《大数据修仙》 第1章 谁在渡劫 郑阳市,下午四点,原本正该艳阳高照,天空却笼罩了厚厚的乌云,黑得有若夜晚降临。 伴随着乌云的,是一阵又一阵的狂风,以及远处的电闪雷鸣,仿佛世界末日一般。 冯君坐在员工宿舍里,茫然地看着窗外,将手里的啤酒瓶往桌上一顿,重重地叹口气,“这尼玛……是哪位道友在渡劫?” 冯君不是修炼者,他只是网络小说爱好者,而他此刻的吐槽,只是因为他的心情极其不爽。 他要辞职了。 冯君今年二十四岁,毕业于江夏大学,拿的是中文和工商管理双学位。 虽然大学扩招之后,城市里的本科生已经多过狗了,但是能在四年里,在985院校拿到双学位,很显然,他勉强可以归到天之骄子那一类人里。 然而,大学毕业就是失业,他先是去女朋友所在的南方城市打拼了两年,然后带着丰富的经历,独自来到郑阳市。 目前他就职的单位——不能说是单位,而是该说公司,是鸿捷文化娱乐有限公司。 鬼才知道,为什么健身会所要冠以“文化”之名,也许是传说中的文体不分家? 没错,冯君现在是就职于鸿捷健身会所。 不是传说中艳、遇无数的健身教练,而是负责接待、跑腿和打扫卫生的小弟。 健身教练是要证件的,鸿捷健身会所不是路边的野店,会所在郑阳的名气极大。 冯君之所以能应聘成功,一来是目前市场上青壮劳力比较短缺,二来是他的形象不错,相貌硬朗,身材也比较壮硕,小鲜肉什么的谈不上,但是勉强搭得上“精壮”的边儿。 然而,应聘成功之后,他才知道,想要做健身教练,得有本儿! 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消息。 所以堂堂的双学位获得者,竟然成了健身会所的小弟。 当然,小弟也难免有春天,在他就职的三个月时间里,也有几个中老年妇女对他表示出了兴趣,希望接受他的“单独训练”,不过冯君摇头了——她们的目的不那么单纯。 关键是,她们长得太下不为例了,个别人还有令人难以接受的体味和咄咄逼人的气势。 有健身教练因为他的迂腐而耻笑他——研究生真是穷得有志气。 尼玛,双学位和研究生不是一回事好不好? 不管怎么说,冯君在鸿捷健身会所,算是一个小小的另类,学历高职位低不说,还有点年轻人不服输的傲气,在服务行业里,这种气质是不被鼓励的。 客人不会喜欢这种傲气,同僚们也会心里鄙视。 冯君今天的业务单子,就是被自己的同僚撬走了。 上午的时候,四个青春靓丽的女孩儿走进了会所,她们不是会员,就是用临时兴起前来健身,其中一个高挑的女孩儿,长得相当令人惊艳。 负责接待她们的是冯君,在她们健身的过程中,如果能说服她们办卡,他可以赚到提成。 凭良心说,冯君对此不报太大的信心,原因很简单,这几个女孩一看就是大学生,附近可是没有什么大专院校。 而且学生嘛,正是青春年少,有长期健身需求的不多,腰包的厚度也不够,愿意在这上面花钱的极少。 但是就这么一个小小的接待业务,还被别人撬走了,负责健美的教练刘树明走上前,表示自己可以提供相关的咨询和服务。 刘教练走上前的时候,对着冯君做了一个赶苍蝇的动作,“去去去……我来!” 冯君对此是相当的不忿,不但是因为提成,也是因为对方的态度——你丫跟我说话的时候,看我一眼很难吗? 但是他也不能说什么,在健身会所,健身教练的优先级,当然高于小弟。 然后……就出事了,刘教练被人打了。 打他的就是那四个女生。 刘树明身为健身教练,拥有健美的身材和夸张的肌肉,战斗力不会太差,但是那四个女生里,有两个很能打,所以,双拳难敌四手。 大堂经理被惊动了,过来一问才知道,四个女生一开始就表示,我们是随便练一练,不需要教练,但是刘树明死乞白咧地要讲解,还毛手毛脚地摸来摸去,女生们终于火了。 可是刘教练表示:我就是想提供一些辅导,通过热情的服务,争取让她们办理会员。 大堂经理郭跃玲知道刘树明的小算盘——这家伙的食谱很杂。 刘教练为了赚钱,能为老丑的富婆提供各种服务,合法的和不怎么合法的,也愿意勾搭年轻漂亮的小妹妹,打个友谊赛什么的。 郭大堂先对客户表示了歉意,免了她们的单,好言好语将人送走之后,开始追究责任。 然而奇怪的是,她把板子瞄准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方向。 “冯君,既然是你负责接待的,你为什么没有跟进?客户已经说了,人家不需要教练!” 刘教练也咬牙切齿地看着冯君,眼中满是怒火,“你如果能负责接下来的服务,我何至于此?” 冯君的傲气并不是限于传说,闻言他将手里的抹布往地上一摔,冷冷地看郭大堂一眼,“我也没求着刘教练上来接手,丫撵我的时候,都不看我一眼……抢我业务还有道理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郭大堂的声音变得尖厉了起来,“就这么跟领导说话?” 冯君转身向外走去,“我身体不舒服,要回去休息!” 这个时候,他已经打定了主意,这鸟毛地方,劳资不待了。 然后,他就买了一提啤酒,来到宿舍里慢慢地喝,心里一直在琢磨:辞职了该去哪儿? 郑阳虽然是准副省级城市,但是这里的工作并不好找,服务员、小弟、搬运工之类的,倒是容易一些,可是合适他双学位学历的工作,真的是很难找。 当初他在郑阳转悠了大半个月,也没找到合适的工作,要不也不会选择来健身会所了。 当然,回老家也是一个选择,他的老家是个小县城,父母做了些小买卖,在地方上有一点小小的人脉,为他找个工作不算很难,实在不行,接了自家的摊子干也可以。 然而,身为985的双学位,冯君怎么肯回去?他舍不得大城市的繁华,更丢不起那人。 一边看着有若地球末日的窗外,他一边思索,是现在辞职呢,还是等发了工资再辞职? 这两年多下来,他没有攒到什么钱,就算加上父母给他打来的求职的钱,卡上也不过才一万多块,甚至他的手机,都是充话费送的,虽然号称智能机,但基本上是老年机。 不知道什么时候,窗外豆大的雨点落了下来,打在窗玻璃上,“砰砰”地作响。 闪电也一道比一道亮,轰隆隆的雷声不绝于耳。 冯君喝完了宿舍里剩下的半瓶白酒,又喝了七八瓶啤酒,酒意上头,就想打个电话给朋友,拿起老年机,却发现手机只剩下了百分之三的电量。 他将手机充上电,自己却一头栽在床上,呼呼大睡了起来。 临睡之前,他还不忘将手机攥在手里,没办法,这种低级的员工宿舍里,丢东西是常态——他丢过不止一次钱了,流动人口多的地方,短期行为就必然多。 底层劳动人民的日常,实在是艰难,说多了都是泪…… 不知道睡了多久,窗外猛地一道闪电亮起,闪耀得人睁不开眼,与此同时,一道电弧顺着充电器的电线,蹿向那只老旧的智能机。 冯君是被炸雷惊醒的,这雷就有若在耳边一般,声音也极大,有若天崩地裂一般,哪怕是睡得半死,他也蹭地坐了起来,毛发直立。 他惊魂未定地四下看一看,才发现窗玻璃的中央,都震得裂开一道缝,“不会吧,这雷的距离……三百米都不到?” 然后,他才觉得手上一阵剧痛,低头一看,老年机倒是被他攥在手里,但是这充电线……怎么就变得黑了呢? 抽动一下鼻子,他闻到空中有烧橡胶的味道…… 他还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的反应,旁边的屋子里就响起了叫声。 “握草,电视都冒烟了,这尼玛雷也太大了一点吧?” “我入他先人,这楼没有避雷针吗?” 冯君所在的宿舍,位于一栋四层的筒子楼里,虽然老旧,也有避雷针。 但是雷太大了,太近了,避雷针不是万能的,这一记惊雷,劈坏了筒子楼周边最少五十台电视,近百部有线电话、路由器和WIFI。 冯君对外界的损失,没多大兴趣,他关心的是:手机劈坏了没有? 破手机虽然老旧且缓慢,打电话还是很方便的,蹭上隔壁的WIFI,上网也不是问题,当然,最关键的是,里面存着他的通讯录。 他按了一下手机下沿中央的home键,发现手机不但亮了,反应也正常——缓慢而坚定。 或许我该打个电话,试一试通话效果?冯君一边想,一边扫一眼手机界面。 然后他就愣住了:现在是晚上八点? 好吧,八点不算奇怪,毕竟他睡的时候也近六点了。 但是为什么……手机的电量,已经是百分之百了? (新书终于上传了,呼唤收藏和推荐票。) 第2章 真去握草了 冯君的手机,真的是充话费送的,不但配置奇低运行缓慢,而且……充电时间也很长。 由于缺乏快充技术,手机要四个小时才能勉强充满电,然后能使用一天半到两天。 若是一直抱着手机在划,一天都撑不下来。 冯君好奇的是,这手机怎么能在两个小时左右,将电量充满? 他是如此地好奇,甚至忘了自己即将离职的烦恼。 冯君是个喜欢看网络小说的家伙,这个选择其实有点不得已,泡吧之类的消遣,他也喜欢,但是那些爱好太费钱了,看书比较便宜,就算看正版,一天都花不了一盒烟钱。 ——莫非我遇到了传说的机缘? 冯君实在没办法控制自己不这么想,毕竟他似乎……是被雷劈了,居然安然无恙? 他尝试着打了一个电话给同事王海峰,事实证明,通话效果很不错,他甚至听得出来,对方的情绪不是很好。 王海峰是他在鸿捷会所比较亲近的人,丫虽然也是二十多岁,但却拥有教练资格证,在健体方面有很强的专业能力,两人年纪相近,地位相差极大,却有很好的私交。 冯君为今天的事抱怨了一番,并且表示,自己不想在这里干下去了。 王教练则是心不在焉回一句,“哦,刘树明欺负你?回头我收拾他。” 刘树明只是普通的塑形教练,而且已经三十多了,虽然肌肉比较夸张,但是真要动手的话,根本不是王海峰的对手。 冯君放下电话,轻声嘀咕一句,“这家伙心里有事。” 好吧,别人的事,跟他没多大关系,他现在要考虑的是,明天是不是还去上班? 鸿捷会所虽然是服务行业,但还是比较正规的,针对流动性大的服务员,公司里有日工资的说法,冯君明天辞职的话,这二十多天的工钱,也是要结的。 不过……财务上任大姐毛病太多,难免要被念叨很久。 更重要的是,如果他辞职的话,明天晚上就要自己找住处了,那是要花钱的。 “唉,鸿捷里就没几个好人,”冯君一边念叨着,一边扫视着手机——电量充得很快,不要掉得也很快吧? 看着看着,他就看到了手机QQ,猛地想起:QQ农场的菜还没收呢。 QQ农场,不是冯君自己要装的,他装这个玩意儿,是为了巴结领导,严格来说,是为了巴结鸿捷公司的老总——红姐喜欢偷菜。 身在职场,不需要像在官场一般的谨慎,但是领导有爱好,下面的小职员也最好配合一下,这是王海峰提醒他的。 果不其然,他装了QQ农场两天后,红姐来视察,发现了他“不小心”露出的农场界面,就将他的QQ号要了去,双学位这也算是有了直达天听的路径。 不过离领导近了,也不完全是好事,红姐在加了他一个多月后,有一天就无意中说起,“你这级别上去了,也不能不种牧草啊。” 冯君顿时幡然醒悟:领导那里还开了牧场! 冯君其实也开了牧场,但是他自家种的草,一般就够用了,快没草的时候,才会想着种两茬,哪里想得到,领导的牧场也需要牧草? 红姐从来不种牧草,她级别高,种的都是高附加值的作物。 不种牧草怎么办?只能靠偷了,反正鸿捷会所这么多员工,她有的是盗窃目标。 冯君勉强算是个天之骄子,得了领导的提示,种牧草就是常事了,而且他还提醒自己,不能种了就收,得等领导偷完,自己再收——虽然他很不喜欢被偷的感觉。 然而,红姐也不是卡着点收,身为鸿捷的老总,她一天多少事儿呢,农场主经常等半天,都盼不来小偷,到后来,他就只能等牧草被偷得不能再偷的时候,再出手收获。 这也算对得起领导了吧? 现在,冯君就打算对不起领导了,“反正都要辞职了,我记得这次种的全是牧草来的……” 然后他就点开了QQ农场,看着地里已经成熟的牧草,操纵着屏幕上的大手,轻轻一点。 握草……真的是握草了! 下一刻,他眼前一黑,就置身于一个奇怪的空间里,周边都是QQ农场的样子,面前是10块田地,都种满了牧草,还有田地在旁边抛荒。 甚至不远处,还有一个狗舍,狗舍前有一个碗,空的——狗粮要花钱买的。 再说了,买了狗粮,领导还能愉快地偷菜吗? 冯君愣了足足有十分钟,狠狠抽了自己一记耳光,发现很痛之后,才一蹦老高,“握草……这尼玛,这尼玛,这尼玛……” 他已经激动得语无伦次了,奇遇,绝对是传说中的奇遇啊。 事实证明,确实是奇遇,他居然有幸亲自去收割牧草,不需要镰刀什么的,他的手一伸,一拽就是一把,真正的“握草”。 但是……握草是很累的,严格来说,手工收取田地里的牧草,真的很辛苦。 冯君用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拽完了一块牧草,这一块地,足有半分大小——你说你把地搞这么大做啥呢?吃饱了撑的? 然后,他站起身子来,“这……怎么出去啊?系统,系统你在吗?” 哥们儿希望,系统的形象,能是一个白衣飘飘的仙子,实在不行,机器人也行,就是不要萝莉,萝莉神马的最讨厌了,我还不知道想对谁卖萌呢。 非常遗憾,啥都没有,别说最讨厌的萝莉,就连系统提示音都没有。 冯君看着剩余九块地里成熟的牧草,轻声嘀咕一句,“或许……得都收完,才能出去?” 六个小时之后,冯君坐在田埂上,气喘吁吁地看着面前的十块空地,恨不得就地躺倒,美美地睡一觉,“这尼玛,真不是人干的活啊,系统……系统你还不出来?” 依旧是没有任何的反应。 “好吧,萝莉也行,”冯君打算认输了,“萝莉……萝莉你还不出来?” 依旧是没有任何的反应。 冯君有点慌了,这不是进来出不去吧?哥们儿的生活虽然有点小小的不如意,但是……我真的还没做好当农民的心理准备,更别说还是一个在游戏里的农民。 想到悲惨处,他忍不住要心中忐忑:不会进得来出不去,整个人就化为一股“0”和“1”组成的数据流了吧? 经过多次尝试,半个小时之后,冯君终于回到了现实中。 他先是打量一眼四周,又伸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没办法,刚才那个耳光抽得太狠,现在都有点耳鸣,他觉得还是掐一下自己比较合适。 大腿上传来的痛觉告诉他:没错,真的回到了现实。 紧接着,他如释重负地长出一口气,“我去,还说实在不得已,得去农场外探险呢。” 事实证明,农场那个奇怪的空间里,并没有什么系统之类的逆天存在,他刚才之所以出不来,是因为一块地里,残留了一根细小的牧草。 仅仅是因为没有收取干净牧草,他差点饿死在游戏里,这是多么痛的领悟。 “看来,这个农场,还是严格地执行了程序设定,”冯君对自己说,脸上有哭笑不得的表情。 接下来,身为奇遇的受益者,他当然首先要分析一下,这个奇遇是从何而来。 不过下一刻,冯君的肚子就传来“咕噜噜”一阵鸣叫——他已经有七八个小时没有进食了,尤其是在这段时间内,他还在干体力活。 然而,当他的眼光扫向手机右上角的时间时,他再次惊呆了,“我去,还是晚上八点?” 翻看一下日期,冯君可以确定,自己还是活在当天,活在喝了很多酒然后被雷劈的这一天。 也就是说,自己进入农场之后,虽然在里面待了七个小时,外面的时间,竟然是静止的! “好牛掰的玩意儿,”他情不自禁地感叹一句,然后忍不住浮想联翩,拥有这种逆天的宝物或者说机缘,当哥们儿走上人生巅峰时,该使用哪种风骚的步伐? 搂着白富美的时候,又应该使用什么样的姿势? 或者,一只白富美不够的话,还可以考虑多来几只…… 好吧,这些都是一闪而过的念头,当务之急是,他现在必须出去吃点东西了。 当他从床上站起身时,猛然间只觉得双腿发软,眼前一黑,若不是一伸手扶住了墙,肯定会摔倒在地上。 有点……饿过劲儿了?冯君双目紧闭,深呼吸几口,才缓缓睁开眼睛,“不行,今天一定要好好地大吃一顿,犒劳一下自己。” 就在他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一个小胖子匆匆地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到他精疲力竭的模样,顿时就是一愣,“握草,你这是干什么去了?” 这是冯君的室友赵红旗,也是鸿捷的小弟,平常主要负责代客泊车,经常能拿到小费,收入比双学位小弟要高一点,花钱手脚也大。 冯君很不喜欢此人,倒不是他嫉妒对方收入高,而是他两次丢钱,赵红旗都有作案的嫌疑。 所以,面对对方的提问,他只是有气无力地回答,“我去种了半天地。” “握草,”赵红旗不满意了,郑阳这堂堂的省会城市,还是准副省级,市区里哪里会有地给你种?“我就是关心一下你,你不呛人会死吗?” 冯君看了他好一阵,才微微颔首,很真诚地发话,“不骗你,我真的是握草去了……” (新书上传,点击、票票、收藏,一个都不能少。) 第3章 奇遇嘛,最大了 晚上八点,正是郑阳人吃晚饭的时间。 冯君走出宿舍楼,在一个小巷里,来到了一家苍蝇馆子,这是他常来吃饭的地方。 郑阳市的消费水准不低,但是哪怕在一线城市,巷弄深处,也有价格非常平民的小饭店。 冯君平日里吃饭,一大碗炒面、一盘凉拌豆腐再加一个鸡腿,就能吃得很饱,凭良心说,这饭量已经不小了。 然而,今天他点了足足三大碗炒面,两个素菜和五个鸡腿,后来还很奢侈地添了一盘夫妻肺片,才觉得肚子不是那么空了。 最后,他又要了两大碗面汤——这叫溜缝,才有了些许饱胀的感觉。 二维码微信支付之后,他腆着肚子离开,浑然没有介意饭店老板讶异的目光。 然而,才走出饭店,冯君就是一愣,“嗯?微信支付……进不去空间?” 看来当务之急,还是要搞清楚这场奇遇,能带给自己什么好处。 当然,首先他要弄明白,奇遇是如何发生的,是手机被改变了,还是自己被改变了。 坐在明亮的路灯下,他详细翻看着手机,又看一看左手,他是左撇子,被电的时候,手机在左手里攥着。 他的左手掌,有轻微的肿胀,也不知道是被雷劈的,还是“握草”的次数比较多。 但是从表面上,真的是看不出多少异常。 当他一翻腕子,愕然间发现,小臂在手腕接近手背的地方,有一个淡淡的、浅青色的痕迹,“我去,我的石环不见了?” 三年前他在大学实习期间,曾经跟室友去并州市游玩过几天,在并州东面的龙山中,有一个人迹罕至的山谷,当时一帮年轻气盛的大学生,进去玩了一圈。 山谷里有一处残破的塔林,据说有上千年的历史,冯君在这里,捡到了一颗青黛色的石环。 石环是扁圆型,外径两厘米多,内径差不多三毫米,入手清凉,而且相当沉重,简直可以媲美铁的比重。 这石环其貌不扬,却有个好处,就是夏天也清凉无比。 冯君原本是随手捡来把玩一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将它遗落了,然而,当他把石环带回江夏大学的时候,才发现在炎热无比的江夏,这玩意儿能带给他很舒服的感觉。 这微微的凉意,其实是比较唯心的感觉,没准只是心理暗示,但是冯君怕热,觉得这东西不错,就穿了一根红绳,戴在了手腕上,洗澡的时候也不会摘下。 现在,这枚石环竟然离奇失踪了,红绳也不见了,结合手腕上那个浅青色的印痕,冯君有理由认为,石环在受到电击之后,发生了比较……那啥的变化。 那啥到底是啥,他解释不出来,但是他可以认为,石环被雷劈之后,融入了自己的体内。 这个解释相当地不科学,不过奇遇嘛……最大了! 能科学做出解释的,还叫什么奇遇? 总结出前因之后,冯君果断地打消了探索源头的想法——他认为,在短期之内,自己不可能再捡到这么一枚石环了。 还是先搞清楚,这次奇遇带给了自己些什么,希望不会仅仅是“握草”吧。 首先,他要选择一个没人也没有监控的地方,重复体会一下刚才的神奇感觉。 他并不能确定,在进入QQ农场的时候,是自己的意识进去了,还是肉体也进去了? 在这个遍布天眼的城市,一个大活人在监控下蓦然消失,可能引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冯君不喜欢麻烦,更不愿意自己的奇遇被其他人强抢了去。 这样的地方,其实不难找,比如说……鸿捷会所的卫生间。 下午的雷电,将鸿捷会所外面的变压器击穿了,所幸的是,会所有自己的发电机,晚上来健身的客人也不少,发电机在轰隆隆地运行中。 冯君下午没有上班,很多同事都知道,但是没有人阻止他去卫生间——毕竟是时代不同了,路边的行人都可以进来借用卫生间,他为什么不行? 鸿捷会所的卫生间档次不低,对得起会所的形象——起码有隔断和可以反锁的门。 冯君进入了一个隔断里,半个小时之后,他脸色阴沉地走了出来。 没有了,奇遇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甚至他再次点开QQ农场之后,都不能再次进入那个空间,无奈的他只能撒了一把牧草的种子。 他计划等牧草成熟之后,尝试一下能不能再次“握草”。 反正在这半个小时里,他做出了各种的尝试,但是非常遗憾,老年机就是老年机,没有任何惊喜发生。 手机只剩下了83%的电量,百分号的两个圈,似乎是一双眼睛,在冷冷地看着他,无声地释放出浓浓的嘲讽:我不过是一只手机,你丫想得太多了吧? 然而,冯君是一个相当自信的人,他并不认为,晚上的奇遇是一种幻觉。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我没注意到的事情! 身为双学位获得者,他并不缺少钻研精神,事实上,他非常喜欢挑战各种高难度。 冯君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然后迈步向门外走去,就在他即将走出会所大门的时候,迎面过来一个三十多岁的美***人,步子很快。 妇人个子不低,足有一米七,身材曼妙曲线玲珑,一身浅棕色的OL夏装,即将及膝的筒裙下,露出了白生生的小腿和一小截圆润的大腿。 她没有穿丝袜,这样年龄的女性,对自己的双腿该有怎样的自信,才敢不穿丝袜? 冯君停下了脚步,对着妇人恭敬地打个招呼,“红姐好,这么晚了还过来?” 妇人不是别人,正是鸿捷文化娱乐有限公司的总经理张卫红,她不喜欢别人称呼她为张总,而是喜欢被人称作“红姐”。 据说这个鸿捷会所之所以起这么个名字,也是取了谐音“红姐”。 红姐在郑阳市的能量极大,背景极为神秘,可以想象得到,一个女人,还是美艳的女人,能在娱乐行业……好吧,是文化体育行业立足,怎么可能是善碴? 有传言说,张卫红之所以搞这么个健身会所,初衷就是为她的闺蜜们找个消遣的场所,自家的场子,玩起来不需要有什么顾忌,再加上还能健身,何乐而不为? 红姐闻言,侧头微微看他一眼,竟然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仿佛是在看空气一般,然后快步走了进去。 冯君也不以为意,领导对于自家的员工,一向就是这么冷傲,大家也习惯了,谁都知道,这是一个眼高于顶的女人,“和蔼”“母性”之类的词,跟她是天生的对头。 冯君回到宿舍,又琢磨了两个小时手机,等到电量消耗到了40%,他才将手机塞到枕头下,昏昏然睡去,临睡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明天得去买一个充电器。 是的,他已经拿定了主意,明天继续上班。 至于说原因?很简单,他并不能确定,奇遇是否跟自己住的这间房屋有关,在没有搞清楚原委之前,他绝对不该贸然离开。 跟奇遇相比,工作中遇到的那些烦恼,真的是不值一提。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来到了会所,开始营业前的准备工作,比如说打开空调和饮水机,检查一下卫生情况,打扫不干净的地方,他还得出手补救。 做完这一切,就是早上七点半了,会馆里已经来了四五名会员,在做晨练。 冯君打算去吃口饭,走到会所门口,正好前台接待的小姑娘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到他就招呼一声,“双学位,你去买早点吗?帮我也买一份。” 小姑娘姓李,往日跟他的关系尚可,虽然双学位的称呼,多少有点戏谑的意思,但起码不会将他称为研究生。 冯君犹豫了一下,他不是恼火这个称呼,而是猛地想起,前台接待的地方,其实是有手机充电器的,那是为客人提供的便利服务,会所的工作人员偶尔也会用一下。 不过最终,他还是没有张嘴借充电器,左右是要再买一个了,何必贪这点便利? 等他吃完早饭,再给小李带一份早餐回来,差不多就七点五十了,今天他的早饭吃得也不少,是往日的两倍还多。 然而他可怜的老年机,却没有得到能量补充,现在已经只剩下十二个电了,肯定是撑不过今天上午。 这个点钟,就有会员离开健身房上班去了,冯君在自己负责的片区走一遭,发现一台跑步机上有汗渍,马上拿了抹布来擦拭。 擦拭完毕,他将抹布拿到员工房间清洗,却猛地看到窗台上,有个浅绿色的手机充电器。 这个颜色非主流的充电器,正是刘树明的,有人曾经笑话过,刘教练却得意洋洋地回答,“给别人戴绿帽子,也是绿色,你们这帮卢瑟……哪里能理解成功男人的心态?” 既然是那厮的,就不用白不用了,冯君拿起充电线的一端,插到手机上,然后拿起充电插头,插向墙上的电源插座。 下一刻,“砰”地一声大响,火花四溅。 紧接着,外面有人高声叫了起来,“握草,才修好的变压器,怎么又炸了?” (新书上传,呼唤围观,点击、推荐、收藏,一个都不能少,本书计划于2018年元旦上架,想月票支持的朋友,这个月就该充值订阅了,下个月看出保底月票,元旦正好用,起点月票的规矩是,上月看出保底不行,上上月还有消费才行。) 第4章 社会你红姐 冯君被巨响和四射的火花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退了两步,等他听到外面的喊声,看一眼已经变成黑炭的充电器,一转身,就若无其事地走开了。 走到卫生间,他才看一看手上的手机,发现表面上没什么损伤,甚至在充电口上,还挂着半厘米已经烧黑的充电线。 正经是他握着手机的左手,被电弧熏得有些发黑,看上去有点碍眼。 用洗手液仔细洗了两遍手,确定手上看不出异样,他才攥着手机,慢悠悠地走向健身大厅。 大厅里的人,早就都挤到了门口看热闹,市里电网的变压器,就在鸿捷会所门外,距离会所大门不到一百米,此刻正冒着黑烟。 “这也真够倒霉的,”前台的接待小李用吸管吸着一袋豆浆,冲着变压器指指点点,“昨天雷刚劈坏了一个变压器,半夜才换了一个,现在又坏了!” “应该是线没接好,”小胖子赵红旗在旁边晃着脑袋冒充专家,他煞有介事地分析,“要不然,这一大早的,也不是用电高峰,怎么会炸?” 小李甩给他两颗大大的卫生球,不服气地回答,“没准是假冒伪劣产品,供电局这帮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握草,你俩说啥呢?”远处传来一声大吼,然后就看到一个身着蓝色制服的汉子走了过来,那制服正是电力系统的标配,左胸口处还绣着两个鸡蛋大的红字——“供电”。 蓝精灵非常不忿小李和赵红旗的信口开河,在他看来,所里连夜抢修好了变压器,已经是很辛苦了,要知道,昨天的雷暴天气击坏了多处电力设备设施。 他一直忙到这会儿,都没来得及睡觉,现在听到有人置疑己方的专业性,甚至随手扣了一顶“假冒伪劣”的帽子过来,忍不住大怒,“没准就是你们会所用电量过大。” 赵红旗既然假冒专家,当然也有说辞,他很不屑地哼一声,“我们会所自家就有电闸,要是我们的问题,肯定是我们先跳闸,你不会连这个也不懂吧?” 冯君站在不远处,一边听着他们斗嘴,一边拿起手机来翻看,这时他才发现,手机还是十二个电,没有多也没有少。 我可能用了一个假的充电器!他暗暗腹诽,不过下一刻,当他目光扫过手腕的时候,顿时就是一愣:石环印痕的颜色,由若有若无的浅青,变得有些深了。 莫非这变压器,是因为我的身体吸收了极大的电流,才爆炸的? 这只是一个猜测,但是毫无疑问,单纯为老年机充电的话,是引不起这么严重后果的。 至于说为什么会所的闸没跳,反倒是市电变压器炸了,冯君也不能做出合理的解释,毕竟他是文科僧,对理工科了解得不多。 看到石环印痕的颜色稍微深了点,冯君忍不住就想找个隐秘地方,尝试进入一下农场,这欲望真的很难克制。 不过,他最终还是克制住了,帮他下定决心的,是农场里那十块成熟的牧草地。 上一次“握草”的痛苦经历,给他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他认为在午休的时候做这个测试,要更稳妥一些。 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午,冯君又躲进了卫生间,调出了农场的界面,才要点击大手,猛地发现界面上飘起一行字,“‘社会你红姐’偷走十五株牧草。” 冯君愣了一愣,苦笑着摇摇头,果断地点向大手。 下一刻,他眼前的场景一变,再次进入了那个奇怪的农场空间。 “原来想进入这个空间,得先给自己充电啊,”冯君终于恍然大悟。 然后,他伸手向裤子口袋摸去,他想看一下,自己特地揣进口袋的香烟和打火机,有没有被自己带进来。 握草的时间太长,难免会有疲惫的时候,这时候能坐在地头点一根烟解解乏,那份舒坦,神仙也不换。 想到抽烟的场所,是在QQ农场里,这成就感……简直了。 不过非常遗憾的是,冯君在自己身上摸了半天,竟然……找不到口袋在哪里。 他低头看一看,发现自己甚至看不清身上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服,更看不清款式。 他可以肯定,自己是穿着衣服的,但就是不知道穿了些什么,不是为了找烟来抽的话,他甚至没注意到身上衣服的古怪之处。 这种感觉非常怪异,但是偏偏的,又给人一种“理该如此”的感受。 冯君重重地叹口气,“看来,真的是以数据的形式存在的啊。” 不过,既然是奇遇嘛,就不能太苛求了,放眼整个世界,又有谁能以数据的形式,进入互联网中? 四下打量一眼,他又重重地叹口气,“握草……又该握草了,好大一片啊,下次只种一块地好了。” 事实上,以数据的形式进入QQ农场,还是给了他沉重的打击,六个小时之后,他出现在卫生间的隔断里,还忍不住絮絮叨叨,“储物空间……这就没有了啊。” 合着他早就想好了,若是这空间能带外物进去,岂不是一个现成的储物袋? 在现实社会里,谁要是随身有一个储物袋,未来小日子,真的不要过得太轻松啊。 甚至他已经盘算了一下,若是储物袋的猜测成立,他应该选择夹带什么样的物资,才能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毒、品军火之类的,那是不能带,但是去印度买点“格列卫”的仿制药,去免税天堂买点化妆品之类的奢侈品,通过储物袋带回来,那也有的是钱赚不是? 可恨的是……这空间居然不能带外物进去! 冯君坐在马桶上,自怨自艾了好一阵,然后才找到了一个理由,让自己不那么难受:现在关于这奇遇,我掌握得还不够多,未来肯定还有更大的惊喜在等着我。 就在他收拾心情,打算开门的时候,有人猛烈地拍打着薄薄的门板,叫嚣声从隔板外传了进来,“尼玛,半天不出来,不怕把肠子拉出来?” 冯君起身开门,看着门外的刘树明,眉头微微一皱,“你饿了吗?” 刘教练先是一怔,然后勃然大怒,探手向他抓了过来,“小子你找死!” 冯君冷冷地看着他,也不说话,他对此人已经恼火得很了,如果对方敢动手,他绝对不介意让对方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鸿捷的员工都知道,刘树明战力不如王海峰,但是极少有人知道,王海峰不是冯君的对手。 冯君的个头有一米七三左右,不是很高,可是他非常壮实,足有一百五十斤,虽然乍一看上去,他的身上赘肉较多,但是他的力气不小,身体也相当灵活。 事实上,在两年前大学毕业的时候,冯君的体重还不足一百二,在大学期间,他喜欢锻炼是出了名的,长跑、游泳、格斗无一不精。 悲催的是,毕业之后的这两年,他整天忙着为生存奔波,为了赚钱结婚,每天累得跟只狗似的,根本没有时间去锻炼。 习惯了大运动量锻炼的人,一旦停止锻炼,赘肉会飞速增加,这是自然规律。 可是他终究是有这个底子,两年时间,还不足以彻底毁掉他打下的基础。 而且到了鸿捷之后,虽然职位比较憋屈,但他也有了一些空闲时间来锻炼,器材又就手,他正在逐渐地恢复昔日的状态。 刘树明一把薅住了他的领子,使劲拽了一下,发现拽不动,就待抬手一拳打过去。 然而,看到对方有恃无恐的样子,他愣了一愣,才呲牙一笑,恶狠狠地发话,“你敢骂我?王海峰也不能怪我揍你!” 话是说得比较狠,但是无法掩饰他的心虚。 冯君翻一下眼皮,冷冷地发话,“松手!” 刘树明下意识地松开了手,他就是这么一个欺软怕硬的家伙,令人齿冷。 看到对方擦身而过,若无其事地向卫生间出口走去,刘教练忍不住吐口唾沫,“呸,敢骂我吃屎……小子,咱们走着瞧!” 冯君停下脚步,回头看一眼,面无表情地发话,“我是说,我饿了……要去吃饭。” 说完之后,他不再看对方脸色,自顾自走了出去。 刘树明愣了一愣,才冷哼一声,走进隔断,重重地摔上了厕所门,“只会玩嘴皮子的混蛋!” 冯君哪里想得到,自己竟然收获了这么一个印象?事实上,在对十块地握草了之后,他又陷入了那种异常饥饿的状态。 鸿捷会所里有个小食堂,中午是有员工餐的,不过冯君犹豫一下,还是去了那个苍蝇馆子加餐,他直觉地感到,自己今天的饭量,依旧不会小。 果不其然,他再次吃掉了三大碗炒面,两盘素菜和五个鸡腿,至于说夫妻肺片,他没有再点——这道菜三十五块,能买四个半鸡腿了。 虽然奇遇已经在手,但是没找到变现手段之前,他觉得不能放纵自己。 大不了多喝几碗面汤溜缝,有啥呢? 结账的时候,饭店老板依旧用古怪的眼光看着他。 冯君有点受不了啦,“我说老板,你是开饭店的,还怕大肚汉?” 老板皱一皱眉,犹豫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你没发现,自己身上有股子怪味儿吗?” (新书上传,点击、推荐和收藏,一个都不能少。) 第5章 牧草种得不错 嗯?冯君怔了一怔,抽动一下鼻子,又抬起手臂闻一闻,茫然地回答,“没味儿啊。” “是臭味!”老板很果断地一抬手,在鼻前扇一扇,“你这叫自臭不嫌……嗯,我这是善意的告诫,别人未必会提醒你。” 他不想得罪自己的主顾。 然而,冯君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丫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了起来,“那我可要多谢你提醒了,要不然多丢人啊。” 看着这家伙笑着离开,老板也也微笑着摇摇头,“这臭小子,倒是脾气不错……嗯,真的是臭小子,够臭。” 冯君的高兴,当然是有原因的,身上发臭,这不就是传说中的那啥……洗髓易筋吗? 果然不愧是奇遇,该有的反应都有,不是假的奇遇。 在鸿捷会所,想要洗个澡真的不要太简单,大部分的健身会馆都有淋浴设备。 考虑到自己的衣服可能也有了臭味,冯君回了宿舍,拿换洗衣服,一不小心看到了赵红旗的桌上,有一个手机充电器。 先拿来用一用!他可不想才买一个充电器,就马上炸开。 这一次,他用的是右手,很顺利地完成了充电的流程。 他的猜测果然没有错,老年机开始充电了,缓慢而坚定。 冯君四下看一看,将充电器插进床底的插座,又将手机关机,也藏在床底,才拿起换洗衣服,快步走出去。 来到喷头下,他才发现,自己身上不是一般的脏,只不过,皮肤表面的那一层污垢,跟皮肤的颜色极为接近,透气性也不错,他才没有发现。 至于说臭味?也许有吧,不过很显然,不会特别臭,否则饭店老板估计早就不答应了。 显然,网络小说对洗髓易筋的描述,不是很正确,污垢不是黑色的,也没那么臭。 冯君打了足足三次香皂,才将身上洗干净,这坚定了他继续在鸿捷待下去的决心——在外面洗澡,是要花钱的,而且……会所的香皂是免费提供的。 洗完澡之后,差不多就是中午一点,这个时间段,是健身会所最清闲的时候。 冯君走出会所,摸出公交卡,骑了一辆公共自行车,去五里地外的手机店,花十五块钱买了一个便宜充电器,看到柜台里几款新上市的智能机,他真的有点购买的欲望, 已经有了奇遇,还省什么钱? 不过最后,他还是克制了自己的冲动,这不仅仅是因为他没有找到变现的途径,也是因为宿舍太不安全了,使用老年机,他都担心被偷走,就别说这些新款手机了。 回到宿舍之后,他换掉赵红旗的充电器,依旧将手机搁在床底下,自己上床呼呼大睡了起来,不过很悲催的是,他忘记打开手机了。 当他从午睡中醒来,打开手机一看,才愕然发现,已经下午四点了。 老年机的电量,也已经到了百分之八十三。 这点电量已经够今天用了,他拔掉充电器,才说要做点什么,赵红旗从门外跑了进来。 小胖子一头的汗水,气喘吁吁地大喊,“你这人怎么搞的,手机不开机?郭大堂叫你快点过去。” 冯君的眉头一皱,不解地发问,“什么事这么着急?” “还不是昨天的事,”赵红旗笑着回答,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公司连续停电,大堂没时间找你,现在变压器修好了,这个事情当然要处理一下……你昨天下午还旷工来的。” 冯君奇怪地看他一眼,“我倒霉,你好像很开心?” “我有什么可开心的?”赵红旗坚决掩饰自己幸灾乐祸的心思,而是一本正经地发话,“可是你违反公司制度,公司不能不处理吧?” 冯君很无语地看他一眼,抬脚向门外走去。 这个时间的健身会所,已经有点小忙了,不过此刻来的多是会员,而且还都是端公家饭碗的——上午忙过了,下午就算是带薪休息了。 会员多,小弟们就清闲,老司机不需要他们带路。 郭大堂将空闲的教练和服务员们召集在一起,正在口沫横飞地训话,见到冯君从门外走进来,狠狠地瞪他一眼,“你还有脸来?” 冯君的火气腾地就上来了,但他还是强压怒火,“我今天睡过了,算我迟到好了。” 可是郭跃玲又怎么可能轻松放过他?“今天迟到,昨天呢?昨天你不但不维护会所的形象,下午还旷工,我就奇怪了,年纪轻轻就这么眼高手低,谁给你这么大的自信?” “公司供你吃供你住,没想到养了这么一只白眼狼……你凭什么敢这么做,凭你的双学位?不是我笑话你,那就是两张废纸,现在的大学生,比狗还多!” 冯君闻言,火越发地大了,身为大学生,他自己可以说,大学生比狗还多,这是自嘲性质的,别的大学生也可以这么说,但是郭大堂不过区区的中专生,这么说叫骂人! 他的心一横,直接怼了回去,“我的吃住,是我用劳动换来的,不是公司供的,这个你要搞清楚,而且,昨天的事情,我也不认为我做错了……刘树明的错,凭什么推到我身上?” 他的心情不太好:大约还是要离开了,可惜了,免费的澡堂,免费的香皂。 “凭什么?”郭跃玲气急而笑,声音越发地尖厉了起来,“就凭刘树明是教练,所以错的就只能是你,怎么,你有意见?” 这逻辑真的太赤、裸了,也太毁人三观了,然而,这才是真实的生活,教练的优先级,就是要高于小弟——有证的毕竟是少数,没证的壮劳力,哪里找不到? 冯君心里没什么好气,所以针锋相对地回答,“我当然有意见,对的就是对的,错的就是错的……教练证?在我眼里也不过是一张废纸!” 其他几个教练闻言,脸色齐齐一黑,尼玛……小子你要找事? 其实话一出口,冯君就意识到错误了,但是……错就错了呗,已经说了的话,何必后悔? 郭大堂闻言,却是不屑地一笑,“教练证?还真就管用,不怕明白地告诉你,在我眼里,在这个行业里,教练证比你那个狗屁的双学位重要得多!” 冯君垂在腰际的双手,慢慢地攥了起来,他眼睛一眯,咬着牙发问,“你是在骂我吗?” “骂你是看得起你,”郭跃玲不屑地冷冷一笑,“怎么,你还想打我?” 冯君倒是没想打人,如非不得已,他不愿意对女人动粗。 他只是想辞职,奇遇跟宿舍没有关系,他此刻离开,大不了就是增加了一些开销。 然而,就在他即将开口之际,身后一个银铃般的声音,冷冷地响起,“发生什么事了?” 大家扭头一看,顿时愕然,原来竟然是公司总经理驾到。 今天的红姐,换了一件白色小领的短袖上衣,浅灰色的铅笔裙。 这一套装束,别的女人穿在身上,是标准的都市白骨精,但是穿在她身上,竟然穿出了不尽的威压,和咄咄逼人的气势。 女人不穿丝袜,似乎就少了很多掩饰和伪装,尽显当家人的风范。 郭大堂也才发现领导驾到,忙不迭地解释,“红姐,我正在狠抓典型,没看到您过来……公司现在的风气不好,小家伙们都吊儿郎当的,必须狠狠煞一下这歪风邪气。” “唔,”红姐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郭跃玲却是知道,自己必须给老总一个交待,于是一指冯君,“这个小家伙就是典型之一,不团结同事,昨天旷工,今天迟到……” 顿了一顿之后,她又想到一些别的事儿,“有些会员比较赏识他,他却不识抬举。” “哦?”红姐上下打量冯君两眼,脑子里有点印象了,“客人赏识”意味着什么,她心里相当地清楚,会所里也确实有那么几个另类,“这是那个研究生,对吧?” 冯君的嘴角抽动一下:是双学位,不是研究生! “是,”郭跃玲点点头,“他叫冯君,一直不怎么合群。” “唔,”红姐又点点头,然后眼睛猛地一亮,“冯君……你就是‘落花时节’?” “咳咳,”冯君尴尬地咳嗽两声,这种时间段,红姐你当着员工说游戏,真的好吗? “没错,他的QQ名就是落花时节,”赵红旗叫了起来,“说什么是落花时节又逢君……骚包得很。” 红姐很无语地看他一眼,“社会你红姐”这名字也很骚包,你咬我不成? 其实她此刻过来,并不是偶然的心血来潮,而是有原因的。 搞清楚现场的情况之后,红姐冷冷地扫一眼刘树明,“这次就算了,下一次你敢再骚扰会所的顾客,不要怪我不客气。” 刘树明被这一眼看得毛骨悚然,想也不想就连连点头,“红……红姐,我知道错了。” 没有谁敢无视红姐的警告,会所从开业到现在,不是没有遇到过麻烦,但是紧接着,那些麻烦制造者,都会遇到更大的麻烦。 这些传言是否属实,鸿捷的职员们再清楚不过了。 刘树明觉得自己的腿肚子都开始痉挛了。 红姐又看一眼冯君,微微颔首,“你……嗯,牧草种得不错。” (新书上传,点击、推荐、收藏,一个都不能少,风笑谢谢大家了。) 第6章 有点小磕绊 红姐前来视察了一圈,随便说了两句话,就若无其事地走人了。 但是在场的鸿捷职员,都是一脸大写的懵逼:老总这是几个意思? 毫无疑问,冯君在瞬间翻盘了,出手的是红姐。 没错,教练的优先级比小弟高,为了维护教练,大堂经理可以公然偏袒,因为这才是真正的生活,然而,公司老大一开口,更是可以由着性子来——这更是生活。 天大地大,发工资的人最大。 其实红姐的话,也是相当有道理的,并且直指问题的核心——刘树明虽然是教练,骚扰的也是几个临时的顾客,但是不管怎么说,那也是公司的顾客。 不是只有会员才值得认真对待,没有临时顾客,哪里来的会员? 红姐抓住这一点,警告了刘教练,别人不能说她做得不对,起码这个理由,比郭大堂的理由更能让人信服——刘树明损害了公司的核心利益。 然而紧接着,红姐对冯君的安慰,就实在让人看不懂了——牧草种得不错? 仅仅为这一点,就忽略了研究生犯下的错误,这是一个公司老总该做的吗? 太任性了一点有木有? 郭跃玲愣了一愣,才意味深长地看冯君一眼,“你跟红姐汇报过?” 冯君也处在懵逼状态中,闻言他下意识地冷笑一声,“我有没有汇报过,关你屁事!” 郭大堂气得脸色刷白,但是她还真不敢再找这小家伙的麻烦了,原因很简单,红姐刚才指出刘树明的问题,何尝不是在敲打她这个大堂经理? 她抓不听话的典型,这是没错的,但是为此忽略了公司的核心利益,就是大错特错。 大堂经理是高级管理人员,但是公司老总的一句话,就能让她一无所有。 郭跃玲急速地喘两口气,才狠狠地瞪着冯君,不甘心地发话,“好吧,昨天不算你旷工,今天你肯定是迟到了,你让红姐说情也没用!” 她虽然被总经理打脸了,必须收回一些决定,但是今天这厮迟到,她严格按照公司规矩来,也不怕老板找麻烦——她这是为公司好。 不过,她虽然这么说,心里却是在紧张地盘算:这个冯君,跟红姐到底是什么关系? 要说红姐看上他了,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这会所里别的不多,英俊精壮的年轻人比比皆是,冯君虽然相貌不算差,但也强不到哪里去。 再加上他一米七三的身高,微胖的体型…… 出名冷艳傲气的鸿捷老总,会看上这样一个人?咱不带这么逗的。 所以,搞清楚这小子和红姐的关系,才是她要做的。 若是能逼得对方主动说出来,哪怕抹掉这次的迟到,也是可以的。 大堂经理也是打工的,当然要照顾领导的情绪。 然而,令她郁闷的是,冯君慢条斯理地回答,“记我个迟到,我心情就不好,心情不好的话,当然就种不好牧草……” 种尼玛币的牧草!郭跃玲差一点气破肚皮。 她很想破口大骂,但是最终,还是冷冷地一哼,“那今天下午,算你轮休好了……反正你家也不在郑阳,没啥地方可去。” 冯君原本的打算,就是今天混个迟到,实在是对方刚才欺人太甚,他才反将了一军,轮休不轮休的,对他来说真的不重要。 所以他也懒得再多事,轻哼一声,直接转身,去健身器材上锻炼去了。 不过,他还是小看了大家的八卦心理,不多时,前台的小李就凑到了他身边,低声发问,“喂,双学位,你跟红姐到底……她今天为什么保你?” 冯君看她一眼,想一想之后才回答,“我要说是因为牧草种得不错……你肯定不信,对吧?” 小李白他一眼,没好气地哼一声,“你这不是废话?” 冯君一摊双手,一脸无辜的样子,“其实,我也不知道红姐为什么这么照顾我……没准是她看郭大堂不顺眼吧?” “还亏你是文化人,就没句实话,”小李没好气地看他一眼,一转身,扭着挺、翘的小屁股走了,“郭大堂的表姐,可是红姐的闺蜜!” 她的话是这么说,不过她心里,还真的在猜测:郭大堂最近,似乎确实是管得比较多? 赵红旗站在不远处,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一切,良久,他摸出手机打开QQ农场,犹豫一下,还是铲掉了即将收获的人参果,默默地撒上了牧草种子…… 冯君断断续续锻炼了两个小时,再次进入淋浴间冲澡,直到这个时候,他才仔细地打量起手腕上的石环印痕。 他第二次握草之后,石环的印痕,似乎又变得淡了些许,不过就冲现在的色泽,应该是足以支持他再来一次握草。 可是,冯君真的有点头疼种牧草了,因为收割牧草,真的是个体力活儿,而且,他并不能因此得到什么切实的好处。 虽然红姐说了,他的牧草种得不错,他也因此保住了饭碗,但是,这还真的不算什么好处,冯君想要的是现金,是奇遇的变现能力! 把传说中的奇遇,用在经营QQ农场上?咱不带这么糟蹋这个词儿的。 再说了,想要得到进出农场的能力,条件也实在高了一点,他总不能一次又一次地损坏变压器吧?虽然那是公共设施,但是冯君也不想轻易损坏它们。 做人,还是要讲一点素质的。 洗完澡之后,他又回到了宿舍,抱着手机看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只种一块地的牧草好了,这样的话,收割时也不会太累。 哪曾想,就在他点上牧草种子选项的时候,还没来得及播种,只觉得眼一花,再次进入了农场里。 “我去!”冯君气得骂一句,“我就忘了,该用右手点画面的!” 右手点画面就进不了QQ农场?倒也未必,这不过是他的一个猜测,还想着要试验一番,哪曾想心神恍惚之中,又习惯性地使用了左手。 不管怎么说,既然已经进来了,后悔也没用了,冯君在田埂上找到了一个粗布口袋,里面装的正是牧草的种子。 他原本是打算,种一块牧草就算了,可是想一想“牧草种得不错”这六个字,他犹豫一下,还是将十块地都撒上了牧草种子。 大不了等牧草成熟之后,我不收割就是,领导要偷,只管去偷好了。 种牧草没用多长时间,而现在的冯君,也掌握了一些进出农场的窍门,做完所有该做的事情之后,只要默念退出,就能轻易地退出农场。 当他的意识再次回到宿舍的时候,左右看一看,然后猛地一拍大腿,“我去,就忘了再借一个手机来摄像了。” 他很想知道,在自己的意识进入农场之后,留在现实中的身体,会是怎么一种样子,老年机又会是怎么一种情况。 他很有钻研精神,遗憾的是,他这次得到奇遇之后,心情实在有点激动,做事就丢三落四,不但忘记了用右手划手机,也忘记了借个手机来。 冯君是个执行力很强的人,想到就做,不喜欢拖拖拉拉,就像当年他陪着女朋友去南方打拼,也是说走就走,没有丝毫的犹豫。 于是他拿起手机,直接拨打王海峰的电话——那家伙已经两天没来上班了。 非常遗憾的是,王教练的手机不在服务区,他想一想,又给前台小李拨个电话。 小李是女孩子,听说他要借自己的手机,马上就表示,手机里有很多隐私,“……真想借的话,那我有一个条件。” 冯君很干脆地回答,“我真不知道,红姐为什么要保我。” “双学位你还真聪明,这脑瓜怎么长的?”小李果然是想问这个问题,听说他拒绝了,也不着恼,“你现在不说牧草种得好了?” “开什么玩笑嘛,”冯君微微一笑,“那大概只是红姐为了保我,随便找的一个理由吧。” 小李不满意地轻哼一声,“她是堂堂的公司总经理,保一个小弟,需要理由吗?” 嗯?冯君愣了一下,顿时生出一种“这话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的感觉来。 不过,小李的这个逻辑……似乎哪里有什么不对? 他不是一个随便就能被说动的人,“反正她是用这个理由保我的,你就说借不借手机吧?” 小李沉默一阵,才开口回答,“借给你也行,你当着我的面用。” 这怎么能行?冯君沉吟一下,出声反问,“小李,我经常帮你买早点,提过什么要求吗?” 小李顿时有点不高兴,没好气地问一句,“捎带一下早点,你还想提什么要求?” “对呀,”冯君的扬一扬眉毛,直接反问,“借用一下手机,我能把你手机怎么了?” 小李无语地挂掉了电话,看着手机犹豫一下,咬牙切齿地点开了卸载,皱着眉头看着上面的网银、支付宝,微信…… 第二天六点半,冯君就起床了,他从床底下摸出手机,看到上面提示,是百分之百的电量,满意地笑一笑,随手划开了屏幕,用右手点开了QQ农场。 果不其然,他的意识没有进入农场的空间。 不过下一刻,他就怔住了,“尼玛……谁把我的牧草铲掉了?” (新书上传中,强烈需要大家支持,点击、推荐和收藏,一个都不能少。) 第7章 神秘空间 冯君所在的员工宿舍里,有四张床,其中一张床没人睡,只有两个室友:赵红旗和秦涛。 这俩都是会所的小弟,赵红旗跟冯君关系有点紧张,秦涛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响屁的性格,除了上班时间,就是喜欢泡在网吧玩游戏,是死宅的属性。 不过秦涛虽然喜欢泡网吧,却从来不会夜不归宿,只是回来得会很晚。 他是郑阳本地人,跟冯君的关系也很一般。 冯君看一看空荡荡的农场,又看一眼熟睡中的二人,悻悻地撇一撇嘴——这两人的嫌疑很大,但是……这是两个人啊,确定不了哪个嫌疑更大。 总之,身在底层就是这样了,各种龌龊的心思、丑恶的嘴脸、卑劣的行径,都会不加掩饰地暴露出来。 损人不利己?这实在太正常了。 冯君默默地叹口气,没办法,谁让自己的屏幕保护没有设置密码呢? 不过下一刻,他的眼睛就是一亮:既然握草很累,铲除牧草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一时间,他就忘了,没准他可以用右手去收取牧草的。 总之,这件事并没有太影响他的心情,走出宿舍,他还特意去大吃了一顿早餐,直吃到油条堆到了嗓子眼,才心满意足地放下碗筷。 想进入农场摸索规律,那真的是个体力活儿。 无视了摊主讶异的目光,他又帮小李买了一份早餐,施施然来到了会所。 昨天晚上他没过来,他所负责的区域,被人打扫得很干净,冯君转悠一圈,发现小李还没到,他又溜溜达达地来到了员工更衣室。 刘树明已经来了,看到他进来,脸色顿时黑了下来,过了一阵,才黑着脸问一句,“我的充电器,是不是你搞坏的?” 冯君白他一眼,也不说话,拿出手机,自顾自地划了起来。 刘树明气得脸色发青,却是不敢再问,只能狠狠地吐口唾沫,“小白脸,还真以为自己是正经人了?” 这话就有点影射冯君和红姐的关系了,但是他又没点名,而且冯君的肤色算不得白皙,只是不黑,被人称作小白脸,大概是跟他学历比较高有关。 冯君也不计较对方的影射,他将左手放在桌上,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然后又将手机放在桌上,用左手手指去点屏幕的空白处。 他知道,自己的左手不能点QQ农场,甚至连别的图标也不敢点,但是……点屏幕的空白处,总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吧? 这种行为,属于闲得蛋疼,而老话又说得好——无事生非! 于是下一刻,冯君就悲剧了,他很惊讶地发现,自己进入了一个奇怪的空间。 这是一片荒地,入目的全是砂砾,仿佛是身处戈壁滩一般。 他抬头看一看,天上是有太阳的,不过格外地大,比正常的太阳大了一倍不止,再往远处看去,能看到一座座山峰和若有若无的绿色。 但是他身处的地方,是一片荒凉,看不到任何的植物,也没有什么动物,甚至连昆虫都没有,有的只是不尽的砂砾,以及一阵阵凛冽的寒风。 冯君目瞪口呆地愣了好一阵,才轻声嘀咕一句,“尼玛,我还……真是手欠啊。” 此刻他想出去的话,应该能轻易地就退出去,不过,既然已经来了,他打算四处走一走,看一下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至于说他是在刘树明的眼皮子底下进入手机的,那也无所谓,此刻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反正进入这里之后,外面的时间就应该停止了。 他又四下看一看,发现疑似东方的位置,不但有远山和隐约的绿色,极近目力看去,似乎……还有一些比较整齐的建筑。 那就过去看看呗,冯君抬脚向东方走去,他早饭吃得够饱,暂时不用担心体力问题。 不过,看山跑死马,这话真不是白说的,他走了差不多三个小时,才稍微拉近了一点距离,这时候他已经能隐约看清了,那一排排的建筑,似乎是房屋。 这房屋里,会有什么人吗?冯君的眉头皱了起来,按照网络小说的写法,这时候他得隐藏身形,提防房屋周边出现各种反派。 他抬头看一看太阳,已经有些西斜了,光和热都在下降,戈壁滩上有点冷了,吹来的风也大了起来,他这才一停下,就觉得身上有点发凉。 于是他竖起了衣领,好抵御一下寒风。 不过下一刻,他顿时就一蹦老高,“我去……我把衣服带进来了?” 这个发现,让他实在太激动了,手机外的郑阳市,此刻正是秋初时分,冯君穿着的是长袖衬衣和长裤,这是鸿捷会所的夏装标配。 他伸手向裤子口袋摸去,果不其然,他摸到了香烟和打火机。 打火机不是防风的,冯君费了好大功夫,才点起了一支香烟,惬意地深吸两口,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发达了,发达了,这变现能力……实在太强大了。” 有了这么个储物空间,已经满足了他对奇遇的全部期待。 想一想之后,他决定还是悄悄接近那几排房子,不为别的,只是因为进入手机空间一次,需要的电量实在太多了,在自己收获现金之前,还是尽量节省有限的资金。 又过了两个小时,他终于鬼鬼祟祟地来到了距离房子一里地左右。 此刻的太阳,越发地向西了,风也更加地凛冽了。 冯君却是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些房子,“原来是……废墟?” 这显然是个什么村落,房子不多,七八十间,房顶全部被摧毁了,墙体也被破坏得差不多,留下的就是残垣断壁。 只不过房屋规划得比较齐整,所以从远处看上去,这里是有规律的建筑物。 村落的西边,甚至还有一个大大的打谷场,甚至还有一个石头碾子。 碾子上的木轴尚在,碾架却已经不知了去向,整个村子显得越发地残破和荒凉。 冯君的眉头紧皱,不住地暗暗盘算:这个村子……不会还有人在吧? 直觉告诉他,这里已经很久没人居住了,但是……人在江湖,要时刻小心别人杀人夺宝啊。 哦错了,是杀人夺奇遇。 可是就这么离开的话,下一次积攒够能量进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冯君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心一横,算了,大不了回头买些电来用。 关键是……现在这里,真尼玛太太太冷了一点! 下一刻,他就又出现在鸿捷的员工更衣室里。 紧接着,不远处传来砰的一声响,冯君侧头一看,发现刘树明正在狠狠地关上衣帽箱。 看来这厮没发现我的异样!冯君轻出一口气,不过紧接着,他就一抬手,狠狠地砸了自己的大腿一下——尼玛,我真是只猪啊。 他此刻才意识到,既然自己进入手机之后,外界的时间是停顿的,那么,不管他外界的身体出现什么异样,也只是可以忽略不计的那么一刹那。 甚至,哪怕他的身体也进入了手机,别人都未必能发现……时间在这一刻,是停止的。 早知道这样,要什么自行车……错了,借什么手机啊。 他收起手机,将衣服锁进衣帽箱,推开淋浴室的门走进去——就这么一段时间,他的身上又分泌出了一层油腻。 将热水拧到最大,感受着那滚烫的水流冲击着冰冷的肌肤,他惬意地长出一口气——太爽了,刚才我差点被冻死啊。 洗着洗着,他就又开始盯着手臂上的印痕琢磨,颜色黯淡到这样的程度,最多也只能再进入空间一次了吧? 从淋浴室出来,换上衣服之后,他走出更衣室,发现小李已经来了,不但吃完了早餐,还站在前台,热情地为两名年轻人讲解着什么。 冯君想一想,觉得似乎也没什么必要去借手机了——时间停止的那一刹那,谁会发现自己是什么状况? 正经是他需要做好相关的准备,再次去那片荒野走一趟,一来落实空间的储物能力,二来……最好也能搞清楚,那片荒野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然,具体的细节,他还是要好好盘算一下,不能轻易地浪费能量。 接下来整个上午,就那么波澜不惊地度过了,中午的时候,他还是没有去食堂吃饭,而是三天里连续第三次去了苍蝇馆子。 这一次他吃得没前两次多,不过老板也没计较这个,只是在结账的时候,冷不丁地出声发话,“你最近是不是长个了?” “长个?”冯君侧头看他一眼,笑着点点头,“二十三,窜一窜……没准呢。” 事实上,他也有类似的感觉,感觉自己似乎高了一点点。 “肯定长个了,”老板点点头,非常确定地发话,“本来你跟我一般高,现在……你比我高出那么一点了。” 身材相近的人,最能直接地感受到对方的高矮变化。 “是吗?”冯君听说,也兴致大增,在国人当中,他一米七三的个头,其实不算低了。 然而,现在大家都是以高为美,甚至在前两天,王海峰说,一米七五也不过是三等残废。 那厮的身高是一米八一,说这种话当然没有压力。 (新书上传,求点击、推荐和收藏支持,别人三陪,风笑三求。) 第8章 小李的诡异反应 冯君也打心眼里希望,自己能长得再高一点,此前他以为,今生都不可能实现这个目标了,最好的选择,也不过是跟某个小明一样,买双内增高鞋来穿。 可是现在,他竟然能二次发育,不得不说,这令他颇为心动。 然而,不管再怎么心动,他现在最感兴趣的,还是自己的变现能力。 所以他回到宿舍,翻出两件秋衣,又翻出了厚夹克和厚长裤,再翻出一个可以充电的小手电,统统塞进了拉杆箱里。 最令他感叹的,是一副红外望远镜,那是他大学时候买的,学生期间,他除了学习和锻炼,还是一个半吊子驴友,虽然没有出过什么远门,可是相关的装备,也买了一些。 真的有点怀念那些上学的日子啊,可以肆无忌惮地放飞梦想,张扬青春…… 当时跟红外望远镜一起买的,还有一把狗腿刀,不过毕业的时候,他把刀卖给学弟了——带着这玩意儿走南闯北,容易给自己带来麻烦。 将必需品全部塞进拉杆箱之后,冯君拿起手机才要操作,门一响,秦涛推门走了进来。 冯君等了一等,发现这厮竟然坐在床头,拿手机玩起了游戏,只能郁闷地撇一下嘴,拖着行李箱向外走去。 秦涛出声了,却是头也不抬,“你要走了?” 冯君看他一眼,发现这厮的注意力全放在手机上,就轻描淡写地回答,“出去转转。” 秦涛不出声了,对他这种宅属性的人来说,能问刚才那么一句,已经是破天荒了。 冯君拖着行李箱下楼,路过一个便利店,停下来想一想,又走进去买了两瓶1.25升的矿泉水,还有几盒巧克力。 当他拖着行李箱走进鸿捷会所的大门,前台小李正好在对着门打哈欠,见他进来就是一怔,“你这是……要去哪儿?” 冯君的谎话张嘴就来,“拉杆箱有点脏,拿过来擦一擦。” “嗯,”小李点点头,她是那种不爱动脑子的人,很轻易地相信了这话,然后她想起一件事,“现在我不用手机,借给你半个小时够吗?” 冯君愣了一愣回答,“这个,要不……算了?” “算了?”小李闻言,禁不住柳眉倒竖,气呼呼地发话,“我删了网银和支付宝,微信的零钱也全转给了别人,现在你跟我说……算了?” “好吧,”冯君听得头皮直发麻,只能郁闷地点点头,“我还以为你不方便呢,我现在就用,十分钟就够了。” “十分钟?”小李狐疑地看着他,把手机递了过来,“你这……打算去哪儿用?” 冯君想也不想地回答,“卫生间。” “卫生间?”小李先是一愣,然后一抬手,奇快无比地将手机抢了过来。 她划开屏保,迅疾地点开相册,白皙的手指在屏幕上跳动了起来,灵活得令人眼花缭乱。 她不假思索地连续点了七八十下,然后又点了删除键,才将手机再次递过来,似笑非笑地发话,“好好地找个女朋友不行?搞这种歪门邪道!” 尼玛!冯君苦恼地一拍额头,“你不是以为,我要对着你的照片……那啥吧?” “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小李傲然回答,“剩下的都是美食和风景照片了。” 冯君很无语地看着她,好半天才说一句,“你……真的想多了。” 我就算鲁冠,也不会对着你的照片啊,哥们儿有那么饥不择食吗? 凭良心说,小李的身材还是不错的,只不过她是属于“贝多芬”那种,她的脸蛋……好吧,也不是那么难看,就是那句话了,青春无丑女,勉强能打个七十分。 太难看的话,前台也不可能用她不是? 冯君提着行李箱进了隔断,把小李的手机摄像头打开,又将手机架在水箱盖上——她的手机居然有小支架,调整角度非常方便。 他把行李箱的提手揽在右肘上,左手划开了老年机的屏幕,冲着空白处一点,“走你~” 下一刻,他再次来到了那片戈壁滩上,果不其然,他的拉杆箱挂在手肘上,也被带了过来。 此刻的太阳,依旧没有落山,在这个空间里,他一旦离开,时间似乎也是停止了。 一阵寒风吹来,他不由自主地打个哆嗦,忙不迭打开行李箱,开始往身上套衣服。 秋衣秋裤暂时不用穿,厚厚的夹克和长裤套上,就已经相当暖和了,然后他打量一下四周,又看一眼左手腕上的印痕。 果不其然,这时的印痕,已经很淡很淡了,似乎比第一次握草之后还要淡,也就是说,如果不充电的话,下一次他不可能再进入空间了——无论是这里,还是QQ农场的空间。 看来这次带了一些物资进来,能量消耗得有点大。 那么,带物资进来所需要的能量,有必要做一个量化的指标! 下一刻,冯君摇摇头,他暂时顾不上考虑这一点,现在最该做的,是耐心打探一下周边,不要浪费了这一次的辛苦进入。 他用了两个多小时,绕着村子走了一遭,没有发现任何的活物。 选了一处背风的地方,他开始换衣服,将秋衣秋裤换上,外面是厚实的夹克和长裤。 他一直等到太阳落山,才开始尝试进入村子,又用了四五个小时,将整个村子走了一遍。 村子里真的没有活物,倒是遇到了一些散落的骨骼,看起来是人身上的。 甚至他在一个浅坑内,还发现了一个骷髅头,上面有被咬噬的痕迹。 冯君的胆子不算小,这次也是来发掘奇遇的,但就算是这样,大半夜的在荒郊野外,遇到一个骷髅头,也足够吓得他浑身发抖,失魂落魄好一阵。 原本,他还带了一张薄薄的毛巾被,打算万一有什么意外,可以在这里过夜,不过现在看起来,这野外比他想象的还要冷很多,毛巾被很难抵御这种寒冷。 更别说,他身边有多具死人骨骼,若是这种情况下都能入睡,那得有多大一颗心脏? 冯君的心脏就算稍微大一点,也终究属于正常人的范畴。 不知道捱了多久,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久远,太阳终于升起来了,看到天边出现一抹红霞的时候,冯君忍不住热泪盈眶。 尼玛,你终于出现了,再不出现,哥们儿真的扛不住啦! 他已经吃掉了自己携带的所有巧克力,水倒是没喝多少,1.25升的矿泉水,一瓶都没喝完,没办法,这水实在太凉了,喝到嘴里冰牙,咽进肚子里,身体会打寒战。 下一次进来,一定要准备好大量的物资! 太阳升起来了,温度很快也上来了,冯君活动一下身体,开始在村子里做最后的探查。 找来找去,他没找到任何有意义的东西,陶罐和粗瓷碗的碎片倒是有一些,但是这玩意儿……估计卖不了多少钱。 哪怕是有点银子……或者铜板也好啊,我也不至于白来一趟。 不过,他也不是什么收获都没有,在一面残破的墙上,他发现了两幅画,一个人物的画像,还有是一只类似于兔子的动物。 画的水平不高,用的是炭条,在学过速写的冯君眼里,并不比儿童的涂鸦高明多少。 但是通过画上的人物,他依旧能确定,这里人的服饰装束,大约是明朝左右的水准,上衣和下衣已经分开了,两截的装束,而且衣襟也是右衽。 “大约是穿越了?”冯君摸着下颌,皱着眉头琢磨。 然后,他又发现一块残破的石板,上面有浅浅的文字,有点类似于繁体字,却又不尽然。 真的穿越了也不怕,冯君坐在一个石头墩子上思索,反正哥们儿回得去,这是双向门。 就是不知道,这是什么朝代,若是明朝末年,那就再好不过了。 什么?穿清不造反,菊花套电钻?不怕啦,双向门在手,天下我有!小小大清算个啥? 什么柳如是、董小宛、陈圆圆、卞玉京……那肯定要统统的,必须的。 好吧,哥们儿想得有点多了,冯君四下扫视起来,他打算回了,下一次再来,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所以他有必要再仔细观察一下,以免有所遗漏。 下一刻,他隐隐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抬起左手看一下,手腕上的印痕,已经淡到几乎不可辨识。 但是为什么……我感觉这印痕有点发热呢? 冯君抬起右手去摸左手腕,果不其然,印痕所在之处,还真是有点热。 很快地,他就找到了发热的原因——来自于屁股下面这个石墩子。 当左手摸上石墩子之后,印痕上的热度提升了。 这个石墩子有问题! 石墩子不大,一尺见方,高有尺半,其中有半尺左右已经陷入土中。 冯君用了小半个小时,将石墩子挖了出来,伸手抱一抱,抱不动,起码有三四百斤。 他相信,这么重的货物,他是带不到现实社会的,抱得动抱不动先不说,起码自己就没那么多能量,将它带出去。 更别说,他还要考虑别人的感受——上个厕所而已,竟然从卫生间抱出块石头来? 你以为自己是孙悟空他老妈?咱不带这么逗的。 他抬腿一脚,就踹倒了石墩,“真是火大……咦?” (更新到,召唤点击、推荐和收藏。) 第9章 是灵石? 冯君踹倒了石墩,石墩的底端,有红光一闪。 他凑过去一看,才惊喜地发现,石墩的底部有个凹槽,里面嵌着一块鸡蛋大小的红宝石。 冯君生长在小市民的家庭里,对红宝石并不是很了解,但是他可以发誓,这绝对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迷人的红宝石——没有之一! 这块宝石晶莹剔透,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明亮而又柔和的光芒,瑰丽却不失温润。 一时间,冯君有点隐隐的明悟:这个村子,没准就是因为这块红宝石遭殃的! 这么大一块红宝石,带到现实中的话,别的不说,卖上个几百万没问题,当然,如何解释宝石的来路,这是个问题,更是个麻烦。 冯君家祖上也阔过,据说出过进士啥的,但是,他依旧不可能拿出令人信服的证据。 然而,宝石仅仅是宝石吗?冯君不这么认为,要不然,他的石环印痕为什么会发烫? 既然这宝石未必要变现,冯君毫不犹豫地伸出左手,按向宝石。 哥们儿已经有了储物空间,挣大钱是早晚的事儿,现在的任务,就是尽量发掘奇遇的真相。 他没敢左手全部按住宝石,只是用最小的小拇指搭了上去。 下一刻,他的身子猛地一震,只觉得一股莫名的气劲,顺着左手的小拇指,直接涌进了他的身体,无比的汹涌澎湃。 这气劲是肉眼看不到的,但是对他肉体的冲击,又是那么的真实,真实到狂野无比,真实到撕心裂肺。 “呃~”他忍不住低声闷哼一声,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的左手要炸了,要不是担心被人发现,他的惨叫绝对会惊天动地。 然而紧接着,他的手腕处猛地传出一阵清凉,石环的印痕,竟然清晰了起来。 石环能带来清凉,小拇指尖处,却是暴躁的气劲,冯君用力咬着牙,疼得直哆嗦,他觉得左手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嗯?怎么红宝石的颜色,有点减弱?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红宝石那瑰丽的红色,逐渐暗淡了下来,倒是他手上的石环印痕,变得清晰了起来,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晰。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红宝石褪掉了最后一丝红色,由粉红转为灰白,紧接着就破碎开来,化作一堆白色的粉末,从石墩上扑簌簌地掉落下来。 而冯君左手腕的石环印痕,却变得越发地清晰,青得有点发紫了,看上去就像一幅刺青。 遗憾的是,这刺青的造型,有点……那啥。 冯君愣了好一阵,才伸右手摸一摸手腕,那股燥热已经消失不见了。 “这是……灵石?” 他实在不能解释,这红宝石到底是什么玩意儿,用网络小说的定义来分析,能提供类似于电力的石头,是蕴含了能量的,大概就是灵石了吧? 莫非哥们儿穿越的不是明末,而是……仙侠? 这时候,他无比地渴望能出现一个系统,虽然传说中的系统,有各种各样的恶趣味,经常令主角痛不欲生,但是……起码省了自己摸索不是? 慢着,这身上,竟然又涌出了这么多的油腻? 不管怎么说,手上的石环印痕加深了,他暂时不用考虑进出空间的能量问题了。 于是下一刻,他用手挖了一个坑,将灵石的碎屑扫进去,撒上砂土,埋得严严实实的。 检查了几遍,发现没有什么问题,他就默念“出去”。 然而,没过一秒钟,他的身形又现了出来,一弯腰,将地上的拉杆箱挎在手肘上,“尼玛,这丢三落四的习惯真不好。” 回到现实社会中,冯君第一件事就是脱衣服,换上清凉的夏装。 然后,他拿起小李的手机,重新播放一下,果不其然,在整个摄制过程中,他似乎没有任何的变化,不过……挎在右手肘的拉杆箱,诡异地不见了。 下一刹那,拉杆箱又出现了,挪移了差不多五厘米的位置。 若不是翻来覆去地观看,他甚至会以为,拉杆箱仅仅是滑动了一下。 删掉刚才拍摄的视频,他提着拉杆箱走出卫生间,将手机放到前台,“谢谢。” 小李才待笑话他一句,说没想到你是快枪手,却发现这厮拎着拉杆箱,就冲进了员工更衣室。 冯君迫切地感到,自己需要洗个澡,因为连他自己都闻到了身上的臭味。 这个澡,他洗了足足半个小时,等他出来的时候,赵红旗正在打开窗户,“这尼玛什么味儿,谁踩上狗屎了?” 冯君的衣服也很臭,刚换上的夏装还好一点,那秋衣秋裤和厚实的皮夹克,简直能熏死人。 他不得不走出门,将拉杆箱里的衣物,送到了洗衣店……那臭味熏得,他自己都不想洗。 洗衣店的女老板也是一脸的嫌弃,总算是看在小钱钱的份上,她没说什么难听话。 冯君则不然,他来到服装店,又买了一身夏装,还是个小名牌“九匹狼”,花了五百多——哥们儿马上要走上人生巅峰了,这点钱不算啥。 买完服装之后,他也没着急回鸿捷会所,而是拿着身份证,找个快捷酒店开了一个房间——接下来他要做很多测试,再在会所待着,有诸多的不便。 如果很快能弄到第一桶金的话,他甚至想自动离职了。 开了房间之后,他又出去大肆采购,主要是厚实衣服和食物,甚至他还买了个煤油炉子,去工地上买了根一头削尖了的螺纹钢撬杠。 楼层的服务员,看到这位客人搬着各种古怪的东西,不住地往房间里运送,心里也颇感奇怪,当她发现那根螺纹钢撬杠的时候,主动汇报了领班。 比大拇指还粗的螺纹钢,削尖了一头,说是凶器也不为过。 领班沉吟一下,缓缓发话,“你看着点,等他再出来的时候通知我,我问他一下。” 冯君再出来,就是一个小时以后了,他眉头紧皱,头发也是湿漉漉的,一脸的不开心。 领班闻讯,匆匆地赶了过来,“这位先生,你带进房间很多东西?” 冯君一摆手,有气无力地发话,“都不要了,你扔掉吧……拉杆箱给我留着。” 他实在没什么兴趣说话,别人看他是在房间里待了一个小时,他却是在那个空间里,待了整整的四天三夜。 他翻遍了村子的每一个角落,再也没有感受到能令印痕发热的东西。 虽然这是意料中的事情,但是他还是难免沮丧——明明第一块灵石是很轻易找到的。 此刻他手腕上的印痕,已经淡了一些,如果说那块灵石为他充了一百个点能量的话,他现在已经用掉了十几个点。 没错,就在这四天三夜里,他已经将相关的指标数据化了。 虽然冯君是文科僧,似乎不该对数据太敏感,但是在他获得的双学位里,有一个学位叫工商管理,没有数据,谈什么管理? 就连古代的秦始皇,都知道统一度量衡,从此为大一统的中华奠定了基础,他身为现代人,有什么理由忽视这一点呢? 然而,冯君现在虽然还拥有八十几个能量点,但是……也不能这么浪费下去了。 更糟糕的是,他发现想要再寻找灵石的话,自己还得准备更多、更好的装备。 他必须在现实世界多待一些时日了,赚上些钱,他手里仅剩的万把块钱,真的不够用。 原本他还想着,自己可以不去上班了,从此就天高云淡,但是最终他也只能感叹:理想很丰满,可现实真的很骨感。 既然要上班,就要有个上班的样子,看看时间不早,他骑了一辆公交自行车,赶到了会所。 在门口的时候,他碰到了前来上班的秦涛,秦涛上下打量他一眼,嘴巴动一动,最终还是没忍住,“我怎么觉得,你长高了?” 我当然知道我长高了,冯君对此再清楚不过了,在现实社会里,他一个多小时前买的裤子,现在都遮不住脚踝了。 总算还好,他的脚没有再往大长,否则的话,他连鞋都要穿不进去了。 健身会所里有测量身高和体重的仪器,冯君脱了鞋站上去,量了一下,禁不住愕然地张开嘴巴:这就……一米七六了? 终于超越“三等残废”的界线了? 更令他感到惊讶的是,他的体重,也减轻到一百四十斤了。 在他路过前台的时候,小李忍不住出声了,“我说,你咋一眨眼,就瘦成这样了?” 冯君很想嬉皮笑脸地回答一句:看了你的照片,鲁冠撸成这样了。 不过,想到自己马上是要踏上人生巅峰的主儿了,他还是克制住了内心的恶趣味。 成功人士,当然要有素质。 于是,他略带一点惊喜地反问,“真的?我只是换了一身衣服……看来这九匹狼卖得这么贵,还真是有道理。” 只是换了一身衣服的缘故吗?小李上下打量着他,觉得怎么也不像,却又不好再问了。 当天下午,冯君的活儿也不多,不过令他感到意外的是,下午的时候,他居然发展了一个会员。 那是一名三十出头的大姐,相貌勉强能打七十分,但是肥胖异常,腰不算太粗,两条腿却粗得像大象腿,身高差不多一米六五,体重绝对不止一百六十五。 (本周第一更,差一名就能上新书榜了,召唤点击、推荐、收藏支持。) 第10章 冤家路窄 那个大姐原本是有点犹豫的,冯君游说了两句,她就果断决定了,而且直接办了三万的卡。 只这一单,冯君就能提成两千四。 大姐还问私教的事,听说他没有教练证,失望之情溢于言表,最后竟然表示,“那回头你帮我介绍一个私教吧。” 旁边的教练们听到,眼睛都绿了,私教的提成,可是远胜办理会员,起步就是百分之十。 而办理会员,是百分之三起步,大姐这一次办了三万的卡,冯君才能提成八个点。 若不是刘树明才在冯君身上吃了苦头,绝对会有教练上来,对小弟的业务指手画脚。 当然,现在就没人有这胆子了,大家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 冯君笑着回答,“塑形教练很多,但是有真功夫的不多,回头我帮您留意一下。” 他这么说话,是标榜鸿捷会所足够专业,往日里小弟们也是这么说的,按说没什么问题。 但是其他教练听得眼睛都蓝了:尼玛,不过就是个塑形,好像谁不会似的。 大家心里郁闷,却还不能计较,更不能开口抱怨——会所明文禁止这些行为。 倒是赵红旗凑了过来,嬉皮笑脸地说了一句,“冯君,你这是魅力见长啊。” 冯君白了这货一眼,也懒得理会,不过没过多久,他就悄悄地跑进员工更衣室,对着镜子,细细地照了起来。 别说,他觉得自己的样貌,还真有了一些变化,到底是哪里变了,他也无法具体说出来,但是……肯定是有所变化。 莫非是气质变了,是传说中的“主要看气质”? 反正他对自己的变化,是相当满意,个子高了身体瘦了,以前不容易减下去的赘肉,也减得七七八八了,就连样貌和气质都有所改变。 若是再坚持锻炼一段时间,就能达到更完美的状态了。 大姐断断续续地锻炼了两个小时,被一个电话叫走了,几个跟冯君要好的员工围了上来,哄闹着要他请客。 冯君日常花钱比较节省,但也不是个小气的,他才待答应下来,看到赵红旗在里面跟着起哄,顿时就没了兴致。 我请谁也不能请你! 于是他笑一笑,抬手一拱,“请客,一定要请,不过今天想去买个手机……我那个手机,实在破得要命,等关了饷以后,我一定请大家。” “你这就不厚道了,”赵红旗先叫了起来,这货就是这么让人讨厌,“那可是三万块,足足两千四的提成,请一顿客才花几个钱?” 冯君淡淡地看他一眼,“光我在宿舍丢过的钱,也够请客好几回了。” 赵红旗的脸顿时就涨得通红,他勃然大怒,“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冯君看他一眼,转身向门外走去,也不回答。 赵红旗却是不肯答应,他快走两步,抬手抓向对方的肩膀,“站住……你给我说清楚。” 冯君身子一闪,抬手打开他的手,转头冷冷地发问,“我在宿舍丢过钱,难道你不知道?” 赵红旗的脸,越发地红了,“我当然知道你丢过钱,可是你对着我说……这是什么意思?” “我就是说我丢过钱……大家都知道,”冯君一摊双手,淡淡地发话,“我又没说是你做的,你呲牙咧嘴做什么,难道是心虚?” 他丢了钱之后,到处打问过,所以大家都知道此事,而赵红旗嫌疑最大,大家也知道,他这么说话,没谁能说不对。 赵红旗算是吃了一个哑巴亏,只能眼睁睁地看他离开,直到他出了大门,才跺着脚大骂,“小气抠门,还血口喷人,跟你一个宿舍,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他在这里拼命撇清,冯君却是已经回了宿舍,将自己的物品收拾一下,做好了离开的准备工作,然后下楼直奔手机卖场。 他是真的打算买个新手机了,老年机上只有少数的几款应用,最坑的是,定制机上有卸载不掉的微信,却又没有足够的内存来更新,抢个红包起码要用半分钟,一不小心就要死机。 至于说59同城、淘淘网之类的,就想都不要想了。 以前他是舍不得买手机,又怕被人偷,但是现在他前途一片光明,在宿舍里也住不了多久了,今天又接了一个大单,为什么不买手机? 最关键的是,换了新手机,他不但能尝试更多应用,还可以了解一下,自己的奇遇,是只限于老年机,还是也能用在别的机子上。 这个问题,绝对要尽快搞清楚。 冯君在手机卖场挑了好一阵,终于买了一款中夏手机,不但是国产货,性能也相当不错,拥有非常好的性价比。 中夏手机是小卡,而老年机是大卡,冯君想了好半天,才决定不把大卡换掉,新手机暂时不装卡,先用WIFI测试一下。 买手机加预装软件,就用了他很长时间,等到他从手机卖场出来,就是接近六点了。 他打算回酒店去住,反正已经订了一天的房间,不用白不用,中午他没有退房,就是出于这个考虑。 酒店距离鸿捷会所也不远,两里地左右,冯君对这一片比较熟悉,于是选了一个小巷穿行。 这个巷子异常小,甚至都不算巷子,就是几栋楼之间的缝隙而已,能容两辆小电动车并行,大一点的电动车都不行。 楼的那边,是车水马龙的闹市,这一侧却是寂静无人。 冯君才拐进巷子,就发现前面有三个人,双手插兜站在那里。 这三位是背对着他的,所以他想也不想,一个闪身就退了出来,然后悄悄探出半个脑袋,看这仨要做什么……咦,居然还有一个熟人? 三人的最中间,是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只看背影,冯君就认出了此人——不是刘树明又是谁来? 下一刻,一个矮小的男人从另一头跑了进来,他的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还有女人大声喊着,“拦住他……抓小偷!” 她是喊了,但是别人哪里有兴趣管这闲事?所以喊话的女人只能孤身追了过来。 待她冲进小巷子,看到前方还有三人,顿时傻眼,“你们……你们要做什么?” 刘树明的脸上蒙着一块黑纱,冲着女人阴阴一笑,“胆子不小啊你。” 追来的女人不过二十出头,梳了一个马尾巴,上身是白色短袖真丝衬衫,下面是一条浅蓝色牛仔热裤,足蹬一双白色的旅游鞋。 她的胆子还真的不小,面对四条壮汉,短暂的惊讶过后,她并没有转身就跑,而是冷笑一声,“看来这位蒙面的朋友,是专门在等我了?” “劳资不蒙面,等着被天眼拍?”刘树明一摆手,“给我拿下这个臭娘们!” “慢着!”女人冷哼一声,不紧不慢地发话,“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敢动我……你们就死定了!” “动你?劳资还要先女干后杀!”刘树明狞笑一声,“麻痹的,让你善财难舍。” 话音未落,他身边的两个汉子,齐齐地冲了过去,对着女子拳打脚踢。 不过这女人也好生了得,竟然能抵挡住两个汉子的攻击,虽然有点捉襟见肘,连连吃了好几下,却还能抽空还击。 直到那个小偷冲上前,飞身扑上去,死死地抱住了她一条腿,她才彻底地陷入了被动。 “糟糕,早知道就穿丝袜了。” 这时,在不远处张望的冯君,终于认出了这个女孩儿——这不就是前天那四个女孩儿里的一个吗? 刘树明当时想占人家的便宜,结果有两个女孩儿特别能打,这女孩儿就是其中之一。 冯君认女人不是特别准,这女孩儿也不是什么天香国色,不过是中上之姿罢了,但是这么能打的女孩儿,是相当少见的。 眼见女孩儿被三个男人压倒在地,叫破喉咙都没人听到,不远处响起了巴掌声。 刘树明讶然扭头看去,眼睛下意识地就是一眯,是你? 冯君拍着手走上前,满脸的笑容,“真是……壮观啊,拍电影呢?” 刘树明有心连这家伙也收拾掉,他仗着自己面上蒙着黑纱,放粗了喉咙,低声咆哮着,“麻痹的,不想死就给我滚!” 话是这么说,他可没想就这么放人走,他在等,等冯君转身逃跑,就好从后方攻击了。 冯君可不吃他这一套,他一猫腰,身子前蹿,就从地上捡起了半块砖头,合身扑了上去,“草,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 他是练过格斗的,身手异常矫健,只那么三四下,砖头就在刘树明的头上开了一个大口子,顺便又踢飞了一个汉子。 这还多亏刘教练也有两下子,要是换上秦涛那种死宅,一砖头下去就能打倒。 他解决掉两人,被压住的女人也挣脱了开,四个男人见势不妙,大喊一声,齐齐撒腿跑掉了。 女孩儿还待去追,冯君却不想多事,“好了,你的包包在这里,还追什么?” 女孩儿愣了一愣,也停下脚步,转身捡起包包,铁青着脸发话,“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多谢你了。” “没事,”冯君笑眯眯地摇摇头,“你怎么就这么追进来了?” “包包被人抢了,能不追进来吗?”女孩儿悻悻地回答,然后侧头看他一眼,若有所思地发问,“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 (本周第二更,召唤点击、推荐、收藏支持。) 第11章 无处可逃 冯君自打握草之后,相貌和身材的变化不算小,但是不管怎么变,大致的轮廓是变不了的。 女孩儿前天进鸿捷会所,就是随便玩一玩,对于接待过自己的服务员,却多少也有点印象。 她心里存疑,所以这么问,冯君笑着摇摇头,“恐怕你是记错了吧?” 女孩儿盯着他看了好一阵,才若有所思地摇摇头,“我的记性没那么差,你真不记得我了?” 冯君怎么可能忘记她?虽然严格来说,他印象最深的,是那个没怎么动手的黄衫女孩儿。 那个女孩儿身高也近一米七,身着浅黄短袖衫,浅黄的及膝公主裙,长发飘飘眉目如画,美得令人沉醉,却又清丽脱俗,让人忍不住生出“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感觉。 主要看气质,说的就是那种感觉……好吧,就算不看气质,她依旧可以倾国倾城。 锦上添花的,是那份遮挡不住的青春气息。 以刘树明那广杂的食谱,都不敢对黄杉女孩儿不敬,他只是对女孩儿的同伴动手动脚,却被四女群殴了一顿。 冯君是个自视很高的人,对上那个女孩儿,也难免自惭形秽。 他心里非常清楚,这样的女孩儿,不是他所能拥有的——好吧,起码在当时,没有获得奇遇的他,没资格拥有那份美丽。 就算拥有了,也是暂时的,无法长久。 此刻对于面前女孩儿的提问,他收回那些遐想,淡淡地一笑,“抱歉,你肯定记错了,我没有见过你。” 女孩儿地看了他好一阵,才迟疑地点点头,“好吧,不管怎么说,今天是你救了我,现在……我能麻烦你件事吗?” 冯君沉吟一下,然后点头,“如果不是太复杂的事,倒无所谓。” 凭良心说,这厮的回答有点煞风景,对方终究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儿,相貌也能跟小李媲美,热裤下一双修长的大白腿,更是令人心潮澎湃,而他竟然摆出一副“我很忙”的架势。 女孩儿的脸也微微一变,显然觉得有点伤自尊,不过对自己的恩人,她也没有计较,“咱们一起去派出所报案,你不但救了我,还是目击证人。” “报案?”冯君听得一嘬牙花子,“你这包里有多少钱?两千块以下不可能立案。” 哥们儿这么说,还是客气的,两千块的立案标准,指的是既遂,你这……只是未遂! 女孩儿一拍自己的包包,傲然地发话,“我这个包就值两千八,你说呢?” 还是个小富婆啊,冯君想到自己的新手机也才两千六百九十九,心里忍不住有点……那啥。 当然,他不会无聊到去嫉妒一个小女孩儿,所以他微微一笑,“人家是冲钱去的,不是冲包去的,这个可是算不进去。” 确实,现在的贼太可恨了,他在南方打拼的时候,坐长途客车也遇到过小偷。 当时他是接连工作了二十多个小时,着急赶回去,在车上打了个盹就被偷了。 钱丢了五百多,但更令他郁闷的是,价值三千多的西服被划了一个大口子,不能穿了。 当时他那个心疼啊,要是可以跟小偷商量的话,他宁可交出那五百块钱——得,我睡觉被偷那是活该,但是您放过我的衣服成不?可怜我就这么一身撑门面的。 这小女孩儿若是真的被贼偷了,包包基本也是附属品,小偷在意的是里面的财物,警察也未必会把包包算在内。 女孩儿却是摇摇头,很有自信地表示,“切,不报案,我照样抓得住那家伙,只不过,走一走流程毕竟好一点。” 冯君愕然地看着她:“那就是说,你包包里的物品,真的不值两千块?” 女孩儿的脸微微有点发红,“我卡里可不止两千块,还有手机……我说,没人告诉你,你的思路很奇怪吗?” 冯君眨巴一下眼睛,缓缓摇头,“我已经帮你忙了,证人就不做了,我很忙的。” 说完之后,他转身就走,“非常抱歉。” “喂,”女孩儿在身后叫他,“那个谁,我可以给你钱!” 我是拿钱就能收买的吗?冯君心里暗哼,你真是小看人。 然而,他的脚步终究停顿了那么一下,然后才快步离开——没办法,人穷志短啊。 第二天八点左右,冯君正在鸿捷会所里练推力,大门外走进来几个人,没过多久,一张脸就出现在了他的头上,正是昨天那女孩儿,她的身边,还有两个警察。 女孩儿居高临下看着他,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你是不是以为,我找不到你?” “唉,”冯君将杠铃放下,缓缓站起身来,愁眉苦脸地发话,“我说,又不是我抢了你的包……你至于这么耿耿于怀吗?” 女孩儿直勾勾地盯着他,一本正经地发话,“你昨天笑话我穷。” “没有,”冯君摇摇头……被女人记恨上,尤其是小心眼的女人,真的是很要命。 他很坚决地否认,“我连两千多的包包都买不起,哪里有资格笑话你?” 女孩儿再次咄咄逼人地发问,“那你为什么不愿意做证人?” 冯君很无奈地一摊手,“我都说了,美女……我很忙的,要生存,要工作啊。” “你说谎,”女孩儿盯着他的眼睛,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你敢说你不认识刘树明?” 她的眼中,流露出一丝隐约的得意,像是老师抓住了作弊的学生。 其实,找到这个家伙,她还是下了一番功夫的,通过调取天网记录,她辨识出了此人,然后又顺藤摸瓜找到了鸿捷会所。 接下来的事就不用说了,她终于想起,前天自己曾经来过这个会所。 而接待自己一行人的小弟,就是这个出手的家伙。 然后她的记忆彻底苏醒,就想起那个堵截自己的家伙,好像也是鸿捷会所的人,虽然那厮蒙着面,大致的体型是不会错的。 堵截自己的,和解救自己的,居然是同事,这件事……应该不那么简单吧? 冯君怔了一怔,知道掩饰不过去了,很痛快地点点头,“我认识。” “他今天似乎没来,”女孩儿斜睥着他,“他知道我会找过来?” 您这智商……似乎有点欠费,冯君无奈地一翻眼皮,“他头破了,当然不能来。” 女孩儿愣了一下,才又出声,“好吧,咱们先不说他……他蒙面抢劫,是想替你制造英雄救美的机会吗?” 您这脑洞……也该进补一下了,冯君越发地无奈了,“你没那么漂亮吧……好吧,他那天抢了我的接待业务,你还指望他会帮我忙?他是会所的教练,我只是服务员啊。” 一个女警察有点看不下去了,厉声发问,“你既然也认出他是刘树明了,为什么不告诉受害人,而且还拒绝作证……你知道什么叫包庇罪吗?” 冯君犹豫一下,一摊双手,很光棍地回答,“我们是同事,总要考虑公司形象,虽然公司对我也不怎么样,可老总还算讲理,对我……比较赏识。” 顿了一顿,他又问一句,“再说了,刘树明的犯罪行为,只能算未遂吧?” 女警不以为然地冷哼一声,才待发话,只听得不远处一个声音响起,“呦,穿着警服来我们会所,这是……打算搞个警民共建的健身场所吗?” 围观的会所员工和客户闪开一条缝,一名美艳的高挑妇人走了过来。 来的正是会所的总经理张卫红。 女警也知道红姐的大名,她略带一点无奈地回答,“红姐,我们是在办案。” “警察办案,我们当然支持,”红姐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然而,那是公式化的笑容,是拒人千里之外的笑容,“但是……是不是穿便衣会更好一点?” 这个要求看起来过分,却很符合时下的市场认知,鸿捷会所号称文化公司,但本质上还是服务行业,搞服务业的,最烦警察上门了。 别说KTV、影院、宾馆这些娱乐场所,就连饭店、古玩店,也见不得警察穿着制服上门——谁知道传出去,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女警眉头一扬,似乎是有点不耐烦,但是最终还是耐心地解释,“红姐,这个案子涉及报复伤人,走正规程序……对我们好,对会所也好。” 她的话里,明显有未尽之意。 “我知道,”红姐点点头,然后一扬下巴,淡淡地发话,“把那个混蛋带过来。” 两名精壮的汉子架着刘树明,出现在大家面前,刘教练的头被剃成了阴阳头,缠了厚厚的一圈绷带,整个人也无精打采,仿佛是打了败仗的士兵一般。 “人我已经控制住了,”红姐面无表情地发话,“我们会所对打击社会丑恶现象,绝不手软,但是不属于我们的责任,我们也不会承担。” “这就好,”另一名男警察点点头,与他的同事相比,他的态度要和蔼很多,“非常感谢你们的配合……那我们现在带人走了。” 红姐迟疑一下,还是出声发话,“现在这里了解一下情况好吗?大家先搞清楚,我们公司在这件事里的责任……会所里的事还是比较多。” 也就是大名鼎鼎的鸿捷老总,敢跟警察这么说话,换个人还真不敢这么提要求。 (还差那么一点点,就上榜了,召唤点击、推荐和收藏。) 第12章 升职了 鸿捷的要求也算正当,两名警察在健身会所大致了解了一下情况。 刘树明对自己的行为供认不讳,但是他一再强调,自己并不是处心积虑的报复。 昨天夜班他轮休,于是和几个朋友去喝酒,结果在饭店里,正好看到女孩儿从窗外路过。 刘树明虽然受到了红姐的警告,但是他认为,只要别在会所里惹事就行。 当他看到这个女孩儿,马上就气不打一处来,几个人商量一下,尾随着女孩儿,让一个人抢包,把人引来之后,好好地收拾一顿出气。 男警察不失时机地发问,“你说的好好收拾一顿,是什么意思?” 刘树明的嘴巴磕巴一下,还是强自镇定地回答,“就是打一顿了,我可没想抢她的钱。” “你昨天可不是这么说的,”女孩儿忍不住了,大声地插话,“你说要先女干后杀!” 一边说,她一边侧头看向冯君,“是这样吧?” 刘树明向冯君递过去求助的目光,却见双学位小弟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他忍不住叫了起来,“开什么玩笑?我拦住你的地方,怎么也算一条巷子,时不时有人路过,我怎么敢那么做?就是吓唬你一下。” 女孩儿却不肯罢休,她怒目圆睁,“谁知道你有没有准备汽车,打算把我打晕掳走?而且,我没觉得你打算还我的包包。” 刘树明张口结舌好一阵,然后直着嗓子嚷嚷了起来,“我这是未遂,要是既遂,所有做过的事情我都认,未遂的话,你可不能随便往人身上扣屎盆子……咱国家是讲法律的。” 女警察对他没有好感,闻言忍不住出声耻笑他,“这时候你想起法律来了,昨天抢包的时候,就没想到法律?合着法律是你家里养的?” 女孩儿却是傲然发话,“不怕明白告诉你,我是调了天眼录像找到的你,你知道不知道,这么小的案子,受害人想调天眼录像,得多大面子?” 刘树明听得就是一哆嗦,他也算是社会人,当然知道里面的说道。 就是冯君说的那话,很小的一个案子,还是未遂,警方不会多么看重,这个城市每天不知道发生多少事,根本管不过来。 女孩儿能迅速调取监控录像,还亲自在旁边辨识,肯定是有人打了招呼的。 他哀嚎一声,不住地作揖,“美女,你这也说了,只是个小案子,我真的只想出口气。” 女孩儿冷笑一声,“若不是有人救我,你想到过我的下场吗?” 刘树明扭头,再次看向冯君,可怜兮兮地发话,“小冯,冯哥,冯大爷……麻烦您给说句公道话,以前我多有得罪您的地方,以后我一定改!” 冯君斜睥他一眼,并不说话——冯某人并不是滥好人,他会有限度地维护会所的形象,但绝对不会为自己的对头求情。 “好了,大致就是这样了,”男警察出声了,他看向红姐,“张总,据目前的情况看来,这跟你们会所无关,我们要带人走了。” 红姐很干脆地点点头,“我现在宣布,他已经被我们公司开除了,你们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不要考虑我们的面子。” 一边说,她一边侧头看向刘树明,面无表情地发话,“事先我已经警告过你了,不是公司没有人情味儿,是你自己一定要作死。” 两个警察无视刘树明的哀嚎,很干脆地把人带走了,还给他戴上了手铐。 女孩儿走得稍微慢一点,离开之际,她看一眼冯君,“你希望让我放他一马吗?” 前方刘树明的耳朵,刷地竖了起来。 冯君很干脆地回答,“没事,你要求警方从重处罚好了,我双手支持。” 女孩儿很讶异地看着他,“我还以为你很有同情心呢……从重?” “我一直看他不顺眼,”冯君理直气壮地回答,“你自己找到这里来,我算已经尽力维护公司形象了,维护他?嘿……我这人肚量其实不算大。” 女孩儿摇摇头转身走了,会所里围拢的人群,也散开了,倒是红姐冲着冯君招一招手,“你跟我来一下……小郭也来。” 郭大堂和冯君来到了二楼的老总办公室。 冯君是第一次进入这里,房间不算小,有四十多平米,装饰得堂皇大气,但是东西却不多,一张大班台,一溜书橱和酒柜,靠墙一圈真皮沙发,两张低矮的长条茶几。 再加上几盆盆栽,两幅字画,这就是全部了。 红姐走到一张单人沙发前,径自坐了下来,翘起了二郎腿,白生生的长腿,在那里一晃一晃,竟然让人忍不住生出眩晕的感觉。 “坐,”她招呼一声,然后正色发话,“刘树明这次,算是碰上硬茬子了……小郭你帮盯着点,但是千万不要插手。” 郭跃玲很少见到老总这副模样,她犹豫一下之后发问,“这女孩儿后台很硬?” “她还不算什么,我只是不想招惹,她的同伴才厉害,”红姐淡淡地回答,“前两天来的四个女孩儿里,有个穿黄衣服的……那个女孩儿,你要绝对恭敬。” 郭跃玲却是知道,那天老总就不在会所,“您看过监控录像了?” “这不是废话吗?”红姐冷哼一声,“要不是认出她,我才懒得管那么多闲事……小郭,不是我说你,你最近做事不太讲究。” “我知道错了,”郭跃玲吓得蹭地站起身来,她这时才能确定,前天红姐否决她的处理方案,并不是碰巧路过,而是有意为之。 她低着头,很认真地检讨,“冯君工作很认真,我只是想借着他吓唬别人……这个月我就给他加薪,您说加多少合适?” “你自己看着办,”红姐摆一下手,又扭头看向冯君,微微颔首,“知道随时维护公司形象,你的表现,让我很欣慰。” 冯君笑一笑,淡淡地发话,“这很正常吧?大河有水小河满,我总不能砸自己的饭碗。” 红姐斜着眼看他,目光中有审视的味道,“你刚才说……我很赏识你?” 她是个很高傲的女人,气场也足够强,很显然,她不希望这个小服务员拿着鸡毛当令箭,制造某些话题。 垂涎她美色的人不少,但是她从没闹出过什么绯闻,别人也找不到什么机会,所以某些传言,她必须扼杀在摇篮中。 冯君怔了一怔,才愕然点点头,“是呀,你说我牧草种得好。” “扑哧,”红姐被这句话逗乐了,真是想严肃都严肃不起来。 这孩子还真是的……我那是为警告刘树明找个借口。 下一刻,她努力绷起脸来,点点头,“上班时间,不许玩手机……你今天好像没种草?” “种了,”冯君尴尬地回答,“只不过收得比较早,您没偷着。” 红姐努力让自己表现得严肃点,“你就是这么对待领导的赏识?” 但是她的大白腿,在那里一晃一晃,显示出了她轻松的心情。 冯君正色回答,“我昨天买了一个手机,是在手机上试验一些功能,下次我注意。” “好吧,”红姐也不想再继续这个不太着调的话题,“这次你干得不错,公司避免了很多麻烦,红姐做事,一向有功必赏……你希望得到什么奖励?” “这倒不用了,”冯君摇摇头,“是我应该做的,换谁也一样。” 这倒不是他矫情,而是他真的这么认为。 然而红姐强势惯了,她说要奖励,又怎么可能食言? 于是她白皙的小手微微一摆,“好了,那你以后就是会所里安保的领班了,再奖励你个人两千块……就这么说定了。” “安保领班?”郭大堂顿时愕然,“咱们会所没安保人员呀。” 鸿捷会所真没有专职安保,那些健身教练没谁是软柿子,服务员也全是年轻人,足以处理各种临时性的意外了。 若是碰上那些非常强势的捣乱者,红姐自然会安排相关的人员来处理,那些人就不是会所的职员了。 红姐却是冷哼一声,“以前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小冯先负责协调就好,怎么,你有意见?” 郭大堂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没有,我没意见。” 冯君有点意外:自己这样就升职加薪了?距离走上人生巅峰,也只差一个白富美了? 好吧,这只是个小小的玩笑,他怎么说也是双学位,一个小小的娱乐场所的领班,对他而言不过是聊胜于无,远远谈不上心满意足。 他甚至还想着,干完这个月走人呢。 可是眼下老总摆出一副礼贤下士的姿态,他若再推辞,也就太不会做人了。 待他离开老总办公室,看着房门被掩上,郭跃玲才小声发问,“红姐,对方来头很大?” 红姐悠悠地回答,“来头大是一方面,关键是咱们不占理,这次要不是小冯,咱们鸿捷怎么也得停业几天,就算人家不说,我都得自己关几天门,算是给人家一个交待。” 她斜睥大堂经理一眼,“我不知道你对小冯有什么成见,但是我的话一定要执行,他手下没人不要紧,但是他要负责这一块,明白吗?”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竟然有些严厉了。 (新书求点击、推荐和收藏。) 第13章 肾机便宜卖 冯君出了老总房间不到半小时,就分到了一间办公室。 鸿捷会所占地面积不小,但就是那句话了,鸿捷虽然大,没有一个房间是多余的。 郭大堂亲自把钥匙交给他,可见公司对他的信赖和支持。 冯君所分到的办公室在二楼拐角,紧邻监控室,房间不大,也就十四五个平米,但是不管怎么说,这是属于他自己的办公室。 房间里堆了一些杂物,冯君亲自动手打扫了起来,有了单间,他实在不想回那个宿舍了。 一直打扫到十一点左右,他才将房间收拾得七七八八,心里也是相当满意:再弄一张床的话,就可以彻底搬出宿舍了。 然而下一刻,他就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到了:什么时候起,我变得如此小富即安了? 我可是拥有奇遇的男人啊。 冯君反锁了房间,走到健身大厅,这时会所的人也都知道了:小冯被提拔为领班了,虽然手下还没人,但不管怎么说,也是领班待遇。 事实上,塑形组的组长,在鸿捷都没有属于自己的办公室,健美组倒是有,但他们是跟健体组共用了一间。 所以大部分人看冯君的时候,目光都比较奇怪,倒是小李不见外,笑嘻嘻地打个招呼,“冯领班,你那个办公室,中午能借我休息一会儿不?” 冯君看她一眼,“你不但长得美,还想得美……你睡了办公室,我睡哪儿?” 另一个前台接待吃吃笑着,“你俩可以一起睡呀。” “要死了你,”小李抬手打她一下,状似恼怒,却又有些许的羞涩。 往日的小李,可不会这样,她虽然跟冯君关系尚可,但是对男女关系的界限,她划得很清。 冯君看得明白,嘴角悄悄地撇一下:这男男女女之间,房子果然是刚需吖。 就在此时,不远处有人出声,“小冯,你这家伙……竟然当领导了?” 冯君侧头一看,顿时咧嘴笑了起来,“我说……你总算还知道上班啊。” 说话的这人身材高大,皮肤白皙面容英俊,虽然看起来有点奶油味,但也算得上十足的阳光小生,典型的师奶杀手一枚。 此人正是王海峰,是鸿捷会所里少数几个跟冯君比较谈得来的。 王教练比双学位大个五六岁,奔三张的主儿了,家庭条件很不错,说话做事却没什么架子。 别人知道冯君当领班了,有嫉妒的,也有巴结的,只有王海峰,还是很随意地开玩笑。 听冯君指责他不上班,王教练有点不开森,“我请假了,再说……我也不归你管啊。” 冯君不以为然地笑一下,“我特么谁也管不了,就是样子货……晚上一起喝酒?” “晚上啊……看情况吧,我也有点事,”王海峰心不在焉地回答,“对了,你怎么跟刘树明弄得那么僵?” “那家伙就欠收拾,”冯君理所当然地回答,“你揍过他,还不知道他是什么德行?” “这不一样,”王海峰摇摇头,一本正经地发话,“我揍他,这叫打架,是公司内部的纠纷,你要把人家往看守所送,这叫欺人太甚。” 看着他脸色越来越郑重,冯君的眉头一皱,沉声发问,“你这么说,是打算替他说情?” “我管他的死活?”王海峰不屑地哼一声,紧接着面色一沉,“不过刘树明是郑阳的地头蛇,以前也是混社会的,你要小心了。” 冯君先是一愣,然后不以为然地笑一笑,“又不是我要收拾他,他有本事去找正主儿。” “正主儿他惹不起啊,”王海峰理所当然地回答,“我听说他放出风声了,要搞你,所以专门跑过来一趟,让你小心……他头上的口子,总是你开的吧?” 冯君觉得是又好气又好笑,“典型的欺软怕硬,什么玩意儿嘛。” “现在就是这世道,”看得出来,王海峰也不喜欢这种社会风气,很是有点愤世嫉俗的口气。 下一刻,他还是把话题扯了回来,“你最好让红姐出面,警告他一下……说实话,我也不怕他,但是在你没挨打之前,我也不是很方便开口。” 王教练的家庭条件很好,父亲是郑阳市最早的一批万元户,现在搞的是零件加工,身家早就过亿了,但是极为低调,在郑阳市名声不显。 王海峰的哥哥也很厉害,三十岁出头,就已经是政府里副处级的官员,前景一片光明。 “没事,”冯君不以为然地摆一摆手,“我撑不住的时候,自然会去找红姐求助。” “你这小子,”王海峰无奈地指一指对方,事实上,他也知道,冯君跟自己是一类人,外表随和,骨子里却相当傲气,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对不会轻易开口去求人。 红姐名头再响,能量再大,终究是女流之辈,身为大老爷们儿,怎么好意思随便张嘴? 所以王教练也只能多叮嘱,“反正你多小心,听说他跟公鸡递得上话。” 公鸡是附近一片有名的混混头,层面不算太高,但是吃的是帮人站场的饭,绝对心狠手辣。 “我知道了,谢谢,”冯君郑重地道谢,不是因为知道了这个消息,而是他感受得到对方的关心,这才是最令他感动的。 他不想再提这件事,于是问道,“这几天你忙啥呢?我给你打电话,你不是不接,就是不在服务区。” “嗐,别提了,”王海峰叹一口气,愁眉苦脸地回答,“说多了都是泪,对了,你要手机不?” 你咋知道我在鼓捣手机?冯君狐疑地看他一眼,“你那肾机……我想要,你也不能给我吧?” “便宜卖你了,去年年底八千买的,两千卖你,”王海峰一摆手,很豪气地表示,“电话卡你要不?尾号三个六,算你五百好了。” “不买,”冯君摇摇头,很果断地拒绝,“买不起。” 王海峰一咬牙,“连机带卡,一共两千……小冯,也就是咱俩这关系,换个人……” “不用,”冯君很干脆地打断了他的话,“谁知道你又惹出什么破事了。” 王海峰很无语地看着他,半天才发话,“总不能让我白送你吧?钱倒不算什么,但是……给我一个送你的理由!” “白送也不要,”冯君回答得更干脆了,“你爱送谁送谁。” 两人关系是不错,但是他从来秉承一个理念:交朋友,便宜莫贪。 而且,以王海峰的尿性,恐怕这便宜货的背后,会有麻烦——价值近万块的麻烦。 果不其然,王教练的脸黑了下来,“不要我的东西……看不起我?” “少扯淡,”冯君一摆手,眼睛四下扫一扫,“你打算让我扛雷呢,是吧?” “嘿嘿,”王海峰干笑一声,又干咳两声,“其实也不是啥雷……咱去外面说?” 两人来到红姐门外,就近找个没人的地儿,王教练叹口气,“这个……小冯啊,这个手机,主要你嫂子要查微信转账记录,你知道,我最近一直在玩斗牛直播……” 直播?冯君隐约猜到了对方的麻烦所在。 别看王海峰在会所里一本正经,在男女问题上很小心,那是他怕麻烦,师奶杀手早就说过,以自己的条件,随便招惹女人,容易甩不脱。 他要相貌有相貌,要钱有钱,身材高大结实,硬件非常过关,当然就有自信。 他不在单位里胡来,但是本质上,他还有点闷骚,比如说去KTV,肯定要叫小姐来陪酒——有钱嘛,不在乎这点开销。 玩直播,捧女主播当然也很花钱,斗牛直播的牛丸,需要充钱购买,接受微信转账。 然而悲催的是,他有一个非常警惕的老婆,时刻准备着打响老公保卫战。 王海峰的妻子是他的高中同学,相貌算是中人之姿,从高中起就对他穷追不舍,但是王教练自家条件很好,早就挑花眼了,根本不为所动。 后来,是他的老爸在生意中,遇到了大麻烦,偏偏地,他妻子的老爸,就分管这一块。 老头原本是不想管闲事的,但是他的女儿不答应,一定要他帮忙。 帮忙就存在风险,这是必然的,能将王海峰老爸逼得这么惨,风险也不是一般的大。 于是,双方就商定,结成儿女亲家,这么一来,老头出手帮忙,也算值得了。 说得更明白点,双方结亲之后,他就师出有名,旁人也不能说他多管闲事。 王海峰的妻子,对老公是各种体贴,每天洗脚水都能端到床前,但是独独的,她绝对不能忍受老公在外面花心。 有鉴于他在婚前有过诸多不良记录,她在这一方面,睡觉都睁着一只眼。 自家老公太优秀了,鸭梨真的很大啊。 前一阵,她就查过王海峰手机的通话记录,冯君也知道这事儿,还笑话过他。 现在她要查微信转账记录,王教练肯定要倒霉了。 但是王海峰还想不出应对的法子,且不说他的老泰山,现在还能对他父亲的产业发挥影响,只说他妻子对他,也是相当不错,他做不出什么绝情的行为。 他的妻子千好万好,只有这一点不好,生性喜欢热闹的王教练,对此很是郁闷。 (这新书榜上上下下的,请大家记得点击、推荐和收藏。) 第14章 不好删的零钱明细 王海峰对妻子的行为,是相当地无语,“男人嘛,唱歌叫个小姐,玩一玩直播,就是图个开心乐呵,我也没想着干啥,你说她咋就这么不理解人呢?” 冯君对此也无话,这夫妻俩还真是……有意思。 好半天,他才出声发问,“我记得,微信的交易记录,是可以删除的吧?” “交易记录可以删除,但是零钱明细删不了啊,”王海峰苦着脸回答。 为了毁灭证据,相关的细节和逻辑,他早就琢磨清楚了。 “这相当于是账本,时刻要准备着被查账,收入和开支,怎么能随便删除呢?除非注销了支付功能……但是那样的话,所有零钱明细都没有了,傻子也知道有问题。” 冯君听到这里,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照你这么说,卸载微信也没用,重新安装之后,还要继续显示。” “你还笑!”王海峰气呼呼地瞪着他,“要不是没招了,我也不会把手机和卡便宜卖给你。” 冯君眉头一扬,没好气地反问,“卖给我就没问题了?” “就说你前几天拿着我的手机玩,我懒得要了,”王海峰理直气壮地回答,“我老婆也知道,咱俩关系不错,你是单身,人又在外地,有点小闷骚,也是可以的吧?” 冯君觉得自己有点冤枉,“那我的形象,不是全毁了?” “她肯定能理解,”王海峰叹口气,无奈地一摊双手,“别人闷骚,她只会觉得好玩,男人嘛,但是我要是闷骚,就会好惨。” 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冯君摸一摸下巴,“但是……我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 他知道王海峰有两个手机号,这尾号三个六的,其实算是小号,还有一个尾号是四个六,才是王教练的大号,小号给了他也是无所谓的。 下一刻,他终于想到哪里不对了,“你捧斗牛主播,前前后后花了多少钱?” “也就……两万多吧,”王海峰很郁闷地回答,“而且捧了十几个,最多的一个,才送了十来个火箭,还不到一万。” 这尼玛……冯君无奈地一翻白眼,“你觉得,我像是能花两三万捧主播的主儿吗?” “这没事,”王海峰显然考虑过这个问题,他回答得很溜,“新闻上不是说,还有人贪污公款捧主播吗?你憋得狠了,精、虫上脑……这是可以理解的。” “你才憋得狠了!”冯君快被他气死了,“合着在你眼里,朋友就是拿来卖的?” 王海峰白他一眼,理直气壮地回答,“我这不叫卖朋友,我是找你江湖救急的……便宜卖给你手机和卡,你也赚大了不是?” 这话其实没错,去年年底出的肾机,再加个炸弹号,两千真的太划算了。 “不要,”冯君却是摇头,很干脆地拒绝,“没钱!” 王海峰却是不吃这一套,事实上,他刚才打听到了不少事,“公司才奖了你两千,你又拿到了一单大提成,你……” 冯君摇摇头,正色回答,“都没到手呢……你别说关饷了再给你钱,我买不起。” 王海峰愣在那里,好半天才心疼地叹口气,“得,算我送你的好了……这总行了吧?” 最后五个字,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这不是钱的问题,”冯君还是摇头,“你的算盘打得不错,但是你敢保证,你老婆会相信你说的这些?” 王海峰顿时语塞,等了一等才悻悻地回答,“管她信不信呢?能给她个理由,我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我尼玛真的啥都没干!” 他的话说得狠,但是看脸色就知道,丫实在是没什么信心。 记账……凭证?冯君沉吟片刻,才出声发话,“要不这样,我试一试,能不能帮你抹掉记录?” 抹掉记录?王海峰狐疑地看他一眼,“不是交易记录,而是……零钱明细?” 冯君无语地点点头,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吧? 王海峰很狐疑地看着他,“我记得你的两个学位里,没有计算机专业吧?” “我自学的行不行?”冯君翻个白眼,“以你的智商,很难理解我的智慧。” 王海峰却不是很相信他,于是又问,“卸载微信之后重装,也现实不出来?” 这个问题,冯君却无法给出肯定的回答,他不由自主地看一眼手腕上的印痕——它变淡了一些。 昨天晚上,他在新买的中夏手机上,做了一些试验。 首先,他得到了一个好消息,中夏手机也能引导他进入空间,他的奇遇跟老年机无关,而是跟那个神秘的石环有关。 然后,他既然进入了空间,肯定就要做一些别的尝试,比如说……他去偷别人家的菜了。 偷菜是个很奇妙的体验,他能直接进入别人家的农场,用的体力比握草要轻松很多。 如果没有被狗咬的话,那就更完美了。 咬他的狗,是“社会你红姐”的农场养的,冯君也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目的,看到红姐家的人参果成熟了,忍不住就进了她的农场。 结果一颗人参果都没偷到不说,还被狗咬了,掉落了三个金币。 更要命的是,虽然狗咬的是他的意识,具象化到农场,仅仅是一段数据流,但他还是感到了疼痛——不是一般的疼,是太疼了。 冯君回到自家农场,休息了好一阵,才缓解了疼痛,然后他就想到,自己损失了金币,要看一看,能不能通过什么手段找回来。 琢磨了半天,他没有找到增加金币的办法,倒是闲得无聊,他又从库房里拿了两个金币,埋到了土里。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直到金币消失在土里,他才反应过来——我的金币,就永久地减少了? 冯君不是很在意游戏里的虚拟钱币,损失掉的金币,大概也跟被狗咬掉了一样,不过由此,他发现了一个意外,那就是他在某种程度上,可以修改游戏里的数据。 这是相当了不得的发现,然后他又做了几个测试,测试证明,他并不能影响农场服务器里的数据,但是他可以有限度地影响自家网页上的数据。 他的仓库里的金币,其实也跟服务器同步的,但是他修改之后,竟然能硬生生地影响到服务器里的数据,这里面是什么逻辑,他实在有点弄不明白。 要知道,他的金币被狗咬掉的话,会增加到红姐的钱包里,这才是数据的平衡。 也许是程序BUG吧?做为一个文科僧,他想搞明白这些,实在有点太难了。 农场经常搞一些活动,由此也会出现很多临时产生出来的金币,用工商管理的理念来解释,会产生资金沉淀甚至损耗,两者的性质,应该是差不多的吧? 不管怎么说,这是一个非常有趣的发现,冯君还没想好,自己该如何使用这个发现来谋利,结果王海峰就主动找上门来了。 在他想来,微信的零钱明细,本质上讲只是个账本,修改一下账本,并不会对里面的零钱造成任何影响,多不了也少不了,那么他当然可以尝试一下删除记录。 不过,就算他的设想成立,能删除的内容,也仅仅限于在手机上。 若是王海峰的老婆卸载了老公的微信,重新安装的话,微信零钱还要从系统里下载明细,那么……那些被删除的记录,十有八九还要重现。 冯君不敢这么许诺,但他还是鄙视了一下对方的智商,“你有病不是?如果能删除了记录,你为啥要卸载微信?过了这段时间,等你老婆不查了,你想删除微信也随你呀。” “这个倒是,”王海峰点点头,然后,他才猛地反应过来,“嗐,我就是这么一问,你要告诉我,你能黑了微信系统的数据库,我倒是不信了。” 这个嘛……我下一步倒是能尝试一下,冯君笑一笑,“那我试着给你改一改?” 王海峰的微信零钱充值斗牛直播,一共是四笔,第一笔和第二笔都是五千,第三笔和第四笔就都是一万了——果然是有钱任性。 最坑的是,零钱明细上写明了,这钱是充到“斗牛娱乐有限公司”,一眼就能看出问题来。 冯君很是有点好奇,“你为什么不直接用网银充?” “一开始我以为,五千就够用了,网银充多麻烦?”王海峰悻悻地回答,“我是想着微信绑着卡呢,用零钱充比较方便,不小心就充了三万。” 其实他是在直播间跟别人斗富来着,但是这种孩子气的行为,说出来比较丢人,他自己知道就好了。 “那就好,”冯君点点头,长出一口气,“你要是让我修改网银记录,我肯定跟你绝交。” 王海峰白他一眼,“说得你好像真做得到似的,你要是有那本事,国安就直接收编你了。” “我跟你说,这可是个体力活,”冯君正色发话,“如果我真能删除的话,要收费的。” “这是当然,”王海峰点点头,很干脆地回答。 王教练就是这一点好,他不喜欢别人占自己便宜,那样会显得他比较冒傻气,所以他刚才要把手机卖给冯君,而不是白送。 但是别人付出了辛苦,想要得到回报的话,他也不会小气——我又不差钱。 (更新到,召唤点击、推荐和收藏。) 第15章 轻声细语王夫人 冯君从王海峰手里拿过肾机,转身来到了自己的新办公室。 王教练想跟着进去,被他拦在了门外,“我说,我干活的时候,不喜欢被别人旁观。” 王教练干笑一声,“我就是有点好奇,我不出声还不行吗?” 冯君也不说话,就那么淡淡地看着他。 王海峰想一想,觉得自己的行为,也有点过分了。 不管是谁,有了这种技术,多半也不希望被人学去——必须指出的是,这种技术,本身就有违法的嫌疑,也很容易被用到歪门邪道上去。 所以他点点头,“好吧,对了,你还没说呢,怎么收费?” 冯君扬一下手中的肾机,“我先看能不能做到,能做到的话,咱们再说钱。” 他将房门关上了,王海峰却是急得在门外走来走去,到最后索性心一横,“算了,我还是去看电影吧。” 王教练身为富二代,装备很是不错,他是开了一辆奥迪Q7来上班的,车里有车载电视,联上网之后,可以随便看电影和电视剧。 这家伙的心脏也挺大,连看了三集电视剧,才反应过来,“呀,小冯那里,也不知道搞得怎么样了?” 他电话打过去的时候,冯君刚吃完午饭,“幸不辱命,不过……真的是体力活啊。” 王海峰兴冲冲地来到对方办公室,拿过肾机来一看,果不其然,一条五千元的转账明细,竟然凭空就消失了,上下两条记录,衔接得天衣无缝——只有下一笔的零钱余额对不上。 若不是他非常确定,自己就是在这个时间段里转走了五千块,他甚至怀疑,这就是原汁原味的零钱明细表。 他笑着冲冯君伸出一个大拇指,“神乎其技……你比我想像的还要牛掰。” 不过紧接着,他又划一下手机,笑容就僵在了脸上,“怎么……只删了一条?” 那三笔分别为五千和一万的转账,还在列在明细表上。 冯君看着他,淡淡地发话,“钱越多,删起来越麻烦……说一下费用吧?” 王海峰一摆手,很干脆地发话,“你说个数儿吧。” 冯君歪着头想一想,“算了,还是你开价吧,不过我强调一点:我付出的代价,不是你能想像得到的。” “钱不是问题,”王教练是很干脆的,他盘算一下,然后表示,“全删了,我给你五千块。” 他是真心不缺钱,若是能让老婆少找一场麻烦,付出五千块钱真不算什么。 冯君淡淡地看着对方,并不说话,他不是个见钱眼开的,但是……他进入手机的空间,是要花费能量的,而且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想出隐秘且安全地获得大量电能的法子。 王海峰见他不说话,眉头也是微微地一皱,“怎么,不够?” 他也有点意外,在他的印象里,小冯虽然很穷,但平日里也不把钱看得很重。 凭良心说,王教练认为,自己给的钱不算少了,甚至可以说溢价几倍了——你这个技术再牛逼,可这是一天就能干完的活儿啊。 小冯的保底工资,还不到三千,当然,若是加上公司管吃管住,还要代交五险一金——这个待遇在郑阳,也是中等偏上了,别忘了,服务员还可以拿小费和提成。 王海峰一次拿五千出来,主要还是因为,他实在怕了老婆找麻烦,自己觉得是相当有诚意了,这可接近于小冯两个月的工资。 你丫竟然还不满足? 两人大眼瞪小眼,对视了好一阵,王海峰才略带一点无奈地发问,“还不够?” “算了,”冯君一摆手,也是有点无奈,“删除的这一条,算我免费帮忙,这可以吧?” “你这是什么话?”王海峰有些生气了,“就算你再帮我删两条,只要还剩着一条,我也没办法交待呀。” 冯君没好气地看着他,“你可以去找别人帮你删嘛。” 王海峰咬牙切齿地发话,“我要是能找到人,至于这样吗?” 他不是没动过这脑子,也找过维修手机甚至肾机专卖的人,根本就没人做得到这一点。 冯君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你可以找开发微信的人,他们没准有办法。” “你这不是抬杠吗?”王海峰越发地不满意了,“先别说时间来得及来不及,求人家出手,怕是花钱都不行……这是影响人家公司信誉的事,甚至可能是违法的。” 冯君也有点恼火了,“合着你也知道,这是花钱都搞不定的?” “但是……”王海峰犹豫一下,终于实话实说,“这等于是你小俩月的工资了,我这也是很尊重你的劳动成果了。” “你搞错了一个逻辑,”冯君一字一句地发话,“五千块,等于是我在会所的两个月的工资,而不代表,我这个人的任何劳动,就只能按这个价值来衡量。” 哥可是拥有奇遇的人呢,也就是现在太穷,急需找到一个补充能量的法子,才便宜了你。 王海峰顿时语塞,是啊,人家这能力,是自己花钱都搞不定的。 顿了一顿之后,他没好气地发话,“我给你五万,够不够?” 冯君想了想,最终摇摇头,“算了,你往斗牛充了三万,我也就收你三万……你还别嫌贵,下一次你再有这种事,就算给我三十万,我也不管。” 王海峰闻言翻个白眼,“有三十万,我能找四五个人来顶缸。” 冯君一摊双手,“你现在找人顶缸也来得及啊,凭良心说,我真不想为了钱跟你斤斤计较。” “好了,”王海峰微微一笑,抬手搂住了他的肩膀,“我就那么一说……下午能搞定吧?” 不得不说,富二代就是富二代,刚才他还为对方的狮子大张嘴生气,一旦决定花钱了,就很干脆地接受了现实——只要钱能解决的问题,就都不是问题。 冯君沉吟一下,不情不愿地点点头,“记住了,零钱余额的细账上有出入,最近你最好别花钱,也别收钱,我可不确定,系统会不会更正账本。” “这个你放心好了,”王海峰一拍胸脯,然后斜睥他一眼,“要不这样,我斗牛直播里还有几千块的牛丸,你也开个号,我转给你好了。” 冯君一摆手,没好气地回答,“去去去,你不败家会死啊……” 王海峰爱人的醋劲儿,比大家想像的还要大,下午的时候,她竟然找到了鸿捷会所。 王教练正在为一位女顾客讲解使用器械的注意事项,见到夫人驾到,微微颔首示意,然后讲解得越发认真了。 王夫人知道老公的工作性质,倒也没有上前打扰——她在家里很能吃醋,但是在人前,还是相当注意形象,也很注意维护老公的面子。 事实上,女顾客不但年过四十,身材也发福得厉害,王夫人感觉不到半点压力。 倒是这女顾客心里有点纳闷,刚才这小伙子跟我说话,远远没有现在热情,这是……怎么了? 男人喜欢美女,女人也喜欢帅哥,女顾客问东问西了半天,最后还很矫情地说了一句,“你跟别人讲的也差不多,还是要在专业性上多下点功夫。” 王海峰的鼻子差点没被气歪了,他可是健体教练,尼玛,一个塑形教练甚至是服务员都能讲解的东西,你居然嫌我不够专业? 不过……我忍了! 倒是王夫人在不远处轻哼了一声——我老公在工作的时候,也太好说话了,这伺候人的活儿,就是不好干啊。 女顾客闻声看她一眼,只当这女人对小帅哥也有意思,问得越发地多了。 好不容易,王教练将人打发走了,他的夫人才把他拽到一边,气呼呼地发问,“这几天你到哪儿去了?也不在会所?” 王海峰的谎话张嘴就来,“我哥要我帮他办点事,还不让我跟别人说。” 这个理由很强大,他的哥哥正处在提拔的节骨眼上,事实上,他堂堂的富二代,不去自家公司锻炼,而是跑到健身会所来做教练,也是因为担心影响到他哥的仕途。 现在的官员,家里若是有人经商,很容易被别人歪嘴。 王海峰的父亲经商早,当初就小有名气了,不可能是沾了儿子的光,但是王海峰身为弟弟,有没有受到他哥的照顾呢?这种事情一旦被人嚼谷,不太容易说清楚。 总之,王海峰天性不是经商的料,本人也喜欢健身,还考了教练证,索性来这里做教练,他哥哥对此也是相当支持,说等我有了点名堂,你再接老爸的班不迟。 王夫人很想问一问,大伯子给你安排了什么事,但她本身也是官二代,知道这些忌讳。 所以她也就只能忍住了,若无其事地发话,“你哥倒是真会使唤人,对了,你那个小号手机呢?我打俩电话……我的手机没电了。” 她一边问,一边有意无意地斜眼去看他。 王海峰面不改色地回答,“手机借给冯君了,他在办公室睡觉呢,等他出来了跟他要。” 王夫人看他一眼,轻描淡写地发话,“希望他不要把手机摔坏了。” 几年的夫妻下来,她实在太了解自家老公了。 王教练面无表情,就当没听到这话一样,但是心里却在叫苦:冯君你可一定得删除干净啊。 (周末了,大家都要放松了,风笑还得辛苦码字,召唤点击、推荐和收藏。) 第16章 女人的观察力 冯君是在五点半的时候,从办公室里出来的。 见到王夫人来了,他也是一怔,然后才若无其事地将肾机还给王海峰,“用完了,我去洗澡……嫂子你俩聊。” 他离开了,王夫人却是看他的背影一眼,低声问自己的老公,“海峰,我怎么觉得,小冯看起来有点变化?” “有吗?”王海峰听得就是一愣,“我怎么没觉出来呢?” 王夫人白他一眼,略带一点不屑地发话,“你能觉出什么来?我感觉,他起码长高了。” “高了吗?”王海峰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发话,“别说,还真有这个感觉。” “以前他的眼睛只到你的嘴巴,现在超过你的鼻尖了,”王夫人很确定地发话。 王海峰倒是很欢迎夫人的跑题,闻言他笑着回答,“是吗?可能他买了内增高……老婆你注意他的鞋没有?” “咱们一会儿看一下就行了,”王夫人一伸手,很自然地扯回了话题,“手机拿过来……” 她接过手机,给两个闺蜜打了俩电话,都是那种没话找话的,挂了电话之后,她就顺手点开了微信,“你忙去吧,我看看你的朋友圈,打发时间。” 王海峰能说不行吗?当然可以说,但是那样的话,会引发更严重的后果。 所以他强作坦荡地点点头,“可以,你顺便看看零钱交易明细,冯君这小子……别拿我的手机给他自己发红包吧。” “人家小冯不是这种人,”王夫人嘴上这么说,小指轻轻一划,就点开了微信钱包…… 十来分钟后,冯君从更衣室出来,看到王教练正跟夫人聊天,于是笑着打个招呼,“嫂子你这找过来,是不放心王教练啊?哈哈,找个帅哥,苦恼就是太多了。” 王夫人笑一笑,“他三天没回家了,也不接电话,我还当他失踪了,正要报警呢。” 她的气儿还是没消,不过检查手机之后,她发现老公没有沾花惹草,怒气值不算太高。 王海峰见状,马上向夫人申请,“晚上我想跟小冯喝两杯……要不你先回?” “这不太好吧?”王夫人一脸“很不好”的表情,“老公你已经三天没在家吃饭了。” “咱在家吃饭,也是点外卖!”王海峰一摆手,“跟在外面吃,有什么区别?” 王夫人有点委屈,“我做的饭,你不爱吃,不是我不给你做啊。” 想她也是堂堂的官二代,娇生惯养长大,嫁人之前,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现在为了自己喜欢的男人,竟然会主动下厨做饭。 王海峰很不满地看她一眼,“你做的那饭……是人吃的吗?” 王夫人在抓奸的时候气场很足,雷霆万钧势不可挡,但是对上别的事情,她就只能怯生生地辩解,“我感觉吃起来……也差不多啊。” 不过王海峰也是比较怜爱她,见她这副模样,心肠又是一软,“老婆,小冯升职了……我得跟他庆贺一下。” 王夫人顿时愕然地看向冯君,“你升职了?” 冯君干笑一声,“虚的,就是加薪了……手底下一个人都没有,算什么升职?” “都有自己的办公室了,怎么不是升职了?”王海峰笑着发话,“我们健体组和健美组,也不过共用一个办公室。” 王夫人的性格,其实是很拿得出手的,听到这话,她笑着表示,“那你哥俩要好好喝两杯,我不喝酒,就帮海峰开车了。” 冯君笑着点点头,“那可是连代驾的钱都省了……嫂子你真会过日子。” 王海峰说是要跟冯君喝酒,心里想的是要去银行,转三万块给对方,刚才自家夫人的状态,他看得非常清楚,差那么一点点,就是一场大战啊。 所以他想尽快安慰好小冯,省得再出什么纰漏。 现在夫人在旁边跟着,钱的事儿就不能提了,他选了附近一家很上档次的饭店——福寿居,以表示自己的诚意。 冯君倒是没想这些,他今天两次进入微信零钱明细的空间,消耗也比较大,毕竟改动过的数据,会体现在手机上。 所以他先大吃大喝了一阵,才开始跟王海峰喝酒。 王教练酒量不小,平时很注意养生,可是有目前免费代驾,又心存感激,喝得也很尽兴。 冯君心里有事,他能想到,自己没收钱之前,王海峰肯定心里忐忑,怕自己大嘴巴。 于是他借着喝酒的工夫,就问一句,“王教练,你家开工厂的,知道有什么发电机比较好用?一万多块的就行。” 王海峰奇怪地看他一眼,“你住公司的宿舍,买什么发电机?” “老家用得着,”冯君早就想好了借口,“我父母亲在县城里住着呢。” 王海峰夹了一筷子鸭杂送进嘴里,费劲地嚼了几下,一伸脖子咽下去,“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回头找我家老爷子问一问……明天给你回话。” 冯君点点头,“那麻烦你了,尽快吧,这个月关饷之后,可能我就不干了。” “别介啊,”王海峰一听着急了,他俩关系不错,而且他对小冯刚刚表现出的“黑客”能力很是佩服,真是不想让他走,“你这才升职,就要走了?” 冯君端起酒杯轻啜一口,慢条斯理地发话,“升职也没几个钱,连房子都买不起,以我的能力,其实能赚得更多……王教练你应该也清楚。” 王海峰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一下午就能挣三万呢,他叹口气,“你是一定要走了?” “看情况吧,”冯君也不敢把话说死,“快的话这个月,慢的话下个月。” 王夫人难得地开口了,“你这是打算……回老家?” 冯君摇摇头,“估计不会回,还在郑阳,我老家是小县城,机会怎么会有这里多?” 王夫人点点头,很配合地叹口气,“是啊,习惯了大城市的繁华,就很难回得去了。” 王海峰是男人,想的又不一样,“你已经想好做什么了?” 冯君沉吟一下回答,“我想跑运输,贩卖些贵重物品,比如说你的肾机……我要是去香江买一批回来,只要能过了关,挣钱没问题吧?” 王夫人再次抢答,“香江版的肾机不好用,濠江版的肾机有支持三网通的。” 不愧是官二代,她的眼界着实不凡,这些门道张嘴就来。 王海峰却是摇摇头,“带过关就不容易,就算你买一台自用,过关的时候都得拆开包装,确保是你自用……那些家伙的眼睛都特别尖。” “没错,”王夫人点头附和,“包装没了怎么卖?要是万一被没收,损失就更大了……一台机子,总共也赚不了几个钱。” 冯君又皱一皱眉头,“那我要是能从泰国带回一批化妆品来,这个应该比较容易出手吧?” 与走私肾机相比,化妆品才是实实在在的暴利。 王夫人再次点头,“只要你带得回来,我可以帮你处理,多的不说,起码保证你百分之三十的利润。” 百分之三十的利润,她这是批发,自己还有得赚,要不说是暴利呢? 批量走私肾机,一台不过赚个大几百,多出来的要让利给渠道,还不是行货,化妆品可不存在行货的说法。 王海峰听得眉头微微一皱,不满意地发话,“我说,你怎么净琢磨点歪门邪道的买卖?” “废话,”冯君瞪他一眼,理直气壮地回答,“我本来就没本钱,也没靠山,原始积累的过程,谁能比谁干净……就算开个饭店,你还不得借着竞争的名气打压同行?” “我只在灰色地带游走,已经算是讲究了……别人都做得,我做不得?” 王海峰为之语塞,资本家的原罪,那不是白说的,就算他老爹,当初起家的时候,也有很多现在都无法明言的猫腻。 王夫人见老公有点尴尬,少不得帮他出一下头,“小冯,你想带化妆品的话,也要多准备一些资金,小打小闹可不行,路费都未必赚得回来。” 她知道对方缺钱,多少有点将一军的意思。 “嗯,”冯君有点郁闷地点头,然后又叹口气,“所以我也不确定,这个月能不能离职,不过这里我真待不长了……没前途。” 王海峰一拍胸脯,很痛快地表示,“真要做生意,我可以借给你点钱,十来八万不是问题。” 王夫人有意无意地看他一眼,也没有说话。 可是王海峰注意到了,于是问她,“老婆,他弄回来化妆品的话,你可以代卖嘛,对不对?” 王夫人微微颔首,轻声回答,“只要能带回来,就没问题。” 这个话题就说到了这里,三人又喝了半个小时,起身走人。 王教练喝酒喝到这个程度,很想去KTV嗨一会儿,不过夫人在场,也只能目送着冯君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王海峰低声发话,“老婆你是信不过他,不想借给他钱?” 别看他俩的家里不差钱,但也不是会轻易借钱出去的主儿,这年头人心坏了,若是不懂拒绝的话,家里有金山也能被借空。 而冯君不过是健身会所的一个同僚罢了,还不是本地人。 王夫人沉吟一下,才慢吞吞地回答,“他真没穿内增高。” (更新到,召唤点击、推荐和收藏。) 第17章 不要得罪女人 王海峰做事,还是相当靠谱的,第二天,他就打听到了发电机的行情。 他向冯君推荐一款没有名气的机子,那个厂家,是给某著名品牌代工的,质量绝对过硬,价钱不高,而且有他居中撮合,售后什么的也不是问题。 冯君选了五十千瓦的一台,价格是一万六,王教练直接从那三万里扣除这笔钱,给了他一万四就算了事。 接下来就是租房子了,发电机的噪音实在太大,根本不合适放在会所附近。 冯君有了新手机,直接登上59同城看房源,然后在两天之内,找到了一个合适的房源。 那是小吴村村民的自建房,小吴村属于城中村,还是相当靠近市中心的那种,是最早改造的,现在土地的价格已经涨到了天上。 出租房子的房东,家里盖了三层单面楼,厕所和浴室是公用的,一个房间十平米出头,一层的房间采光不好,一个月的租金是三百。 这个价钱很公道,条件虽然简陋,却也是闹中取静。 房东的要求是交三押三,也就是交九百押九百,冯君虽然最近有了点小收入,也不能这么花钱,于是他表示,“要不交一押三,要不交三押一,你这房间里啥都没有,我押三做什么?” 房东却是坚持不答应,“别的不说,就我家这个大门,对讲大门的钥匙,押你九百就不亏,你一旦丢了钥匙,我得换门。” 这就是扯淡了,冯君表示不能接受,“你敢说你家的房客,从来没人偷偷地配过钥匙?” 两人商量了好一阵,最后房东眼睛一亮,“要不这样,我还有一处房子……” 那一处房子可不是他的,而是一家街道工厂的,工厂已经倒闭了,房产如何处置,上面还在扯皮,那个地段更加接近市里,地价更高,这官司就有的打了。 房东的老爸在那里看门,悄悄把人放到厂子里居住,那就是赚外快了。 房东极力鼓吹那里的房子,二百一个月,不但便宜,水电也不花钱。 不过,居住条件就差了一点,房子连窗户都是破的,还得修窗框,换玻璃。 冯君一看,就喜欢上这地方了,相较房东的自建房,这里才是真正的闹中取静。 至于说条件差一点?那算什么,他看重的是这里没人住,不怕别人看了隐私去。 房东的老爸也是个直率老头,“窗户和门我帮你修,你给钱就行,说实话,这是看在你是大学生的份上,换个人来,我还真不往外租。” 这厂子里除了厂房,有七八间房间是以前的办公室,是可以住人的,但是住的房客不着调的话,看门的人要跟着倒霉。 四五年前,这里就被人租走了,结果沦落为了一个失足妇女做生意的场地。 警察接到举报,一举端了这个淫、窝,上一个看门人被辞退,才换上了房东的老爸。 简而言之,这是一个闹市中的废旧厂址,住的人除了看门老头,就只有冯君一个人。 条件差点算什么?冯君甚至非常庆幸,自己是有本儿的。 看来这大学毕业证,也不是毫无用处,偶尔还是用得上的。 不过同时,他也有点担心,自己的发电机运进来的话,会不会容易说不清楚产权。 看门老头却非常肯定地表示,“你放心好了,这个地方,以前收破烂的也住过……要不是我看得紧,房子都能被他们拆了。” 这话的意思就是说,只要比破烂价值高的物品,就不可能是厂里的东西。 冯君交了一个月的房租,第二天,发电机到货了。 他把发电机运进厂子,开机测试了一下,发现运行没问题,于是签收了货物。 老头已经把房间大致修理好了,冯君支付了他五十元的修理费,然后亲自去拔除地上的杂草。 这里实在太久没人住了,铺路的青砖缝里,长出的杂草都有半人多高,竟然能遮住地面。 他用了两天的空闲时间,才将门口的杂草清除,整理出来一条能走人的道儿。 马上要深秋了,这些杂草不清除,万一发电机冒个火花出来,引发火灾就不好了。 清理完杂草,又将地面略略平整一下,他就琢磨着,什么时候把会所里的物品带过来。 还是等关饷之后吧。 还有三天,就是鸿捷会所关饷的日子了,他这个月连上奖金,应该能收入八千出头。 在郑阳市,月入八千真不算不少了,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点收入,不吃不喝攒上一年,也就才够买一个卫生间,若是每月要开销一半的话,买个卫生间都得攒两年。 必须有所改变了,他暗暗下定了决心,我可是拥有奇遇的男人。 然而,不等他改变,第二天,大堂经理郭跃玲就将他喊了去。 郭大堂脸上,有一种怪异的表情,“小冯,最近还在种牧草吗?” 冯君愣了一愣,才点点头,“在种……收得不太勤。” 郭大堂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红姐很久没去你的农场偷菜了吧?” “这个……”冯君想了一想,然后点点头,“可能是这样吧,我也没怎么注意,怎么了?” “那这就好说了,”郭大堂微微颔首,脸色变得轻松了起来,“既然你不是很关注领导,领导当然也可以忽视你。” 冯君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是微微一沉,知道是出了什么自己不了解的事情。 总算是他经过了两年社会磨练,还算沉得住气,他勉力笑一笑,“红姐是公司老板,忽视我这种小人物,也是正常的吧?” 郭跃玲并不说话,微微歪着头,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明显是在把玩他的尴尬和难堪。 她看了差不多有一分钟,才微微一笑,“那我就代表公司通知你,从明天起,你不用来了。” 冯君听到这话,顿时就懵了,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收到这么一个通知:公司才提拔了我不足十天,现在就要辞退我? 没错,他已经打定主意,不是这个月,就是下个月辞职,在这个公司待着,既没前途也没钱途,然而,他自己辞职和被公司辞退,性质能一样吗? 跟女朋友分手,和被女朋友分手,感觉能一样吗? 所以他脸一黑,咬牙切齿地发话,“为什么,我哪里做得不对?” 郭跃玲却是静静地欣赏着他的失态,等了一等,才慢条斯理地回答,“没有为什么,公司觉得,你不合适继续在这里工作,这个月的工资、奖金和提成,会一分不少地给你。” 这个月还有三天才发工资,他这相当于赚了三天。 可冯君依然勃然大怒,男人活在世上,不蒸馒头还要争口气呢。 更别说,郭大堂是以施舍的神态和语气,说出这番话来的。 冯君很想克制自己的脾气,但是这一刻,他根本无法忍受这份耻辱。 他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我要去见红姐,问问她,我哪里做得不合适。” 郭大堂冷笑一声,用怜悯的眼光看着他,“别傻了,红姐授权我跟你当面谈话,也是不想当面给你难堪,既然能共事一场,也是缘分,没必要成为仇人,你说对吧?” 冯君又深吸一口气,硬生生将心头那份暴躁压制了下去。 良久,他勉力一笑,“既然是这样,那我也不怕明说,本来这个月,我就是要辞职的,鸿捷很了不起吗?你们会后悔这个决定的。” 然而他的话在郭大堂眼里,就是一个笑话,她冷笑一声,“是吗?那可太遗憾了,我本来还想着,要不要再多补你一个月的工资呢,现在看来,你也许不需要?” 握草,冯君听到这话,恨得直咬牙,这一刻,他是真的把郭跃玲恨到骨头里了。 他缺钱吗?当然缺了,公司辞退他,若是能多补一个月薪水的话,虽然会让他感到一些耻辱,但他也能厚着脸皮收下来。 而且,他会因为这一点,不那么记恨鸿捷公司。 郭跃玲会给他多补一个月的工资吗?可能会,也可能不会。 但是不管怎么说,她在他宣布自己本来就想辞职之后,才说出这番话,明显是羞辱他。 现在就算公司真的打算多补一个月工资,他也没脸去拿了。 他面无表情看着郭大堂,直看得对方的目光躲避开来,他才不动声色地发话,“你很好。” 就这么平平淡淡的三个字,竟然带给了郭跃玲不尽的压力。 这时,她也不敢用戏谑的眼光去看他了,只是耷拉着眼皮发话,“去财务领工资。” 直到对方摔门离开,她才轻出一口气,嘴角再次泛起一丝冷笑,然后拿起电话拨号。 电话拨通之后,她换了神色,略带一点沉重地发话,“红姐,我跟他谈了,他接受了。” 电话那边沉默片刻,传来红姐的声音,“多补了一个月的工资吧?” 郭跃玲苦笑一声,“他说了,本来就想辞职了,所以不稀罕咱们的怜悯……唉,还是年轻啊。” 红姐幽幽地叹口气,沉默几秒,无声地挂了电话。 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忙音,郭跃玲也放下了电话,她的嘴角再次泛起一抹冷笑。 小子,天底下最不能得罪的,就是女人! (新书上传,呼唤围观,点击、推荐、收藏,一个都不能少,本书计划于2018年元旦上架,想月票支持的朋友,这个月就该充值订阅了,下个月看出保底月票,元旦正好用,起点月票的规矩是,上月看出保底不行,上上月还有消费才行。) 第18章 淘淘淘 冯君心里猜得到,郭跃玲是有意为难自己——在刘树明那件事情上,他本来是要受到处置的,结果红姐出现了,刘大堂被逼着收回了决定。 明明老总才是元凶,大堂经理却不敢抱怨,反而是把自己恨上了。 冯君忍不住心里抱怨,这女人啊,果然是莫名其妙的生物。 不过他没想到,红姐对他的离开,多少是有点惋惜。 他认为,若不是老总授意,给郭大堂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背着红姐强行辞退自己。 他可是能直达天听,跟红姐说得上话的。 当然,现在嘛,说得上话说不上话,那就无关紧要了,他被郭大堂狠狠奚落了一场,实在是没脸去找老总要说法了。 事实上,他心里都有点恨红姐,哪怕是辞退我呢,你就不能当面跟我把原因说明白? 所以说,这鸿捷会所里,真的没几个好人。 不过令他感到意外的是,一个往日里比较令他头疼的主儿,反倒是对他表示出了善意——是负责财务的任大姐。 任大姐是董事长的人,在财务上有监管的权力,不过董事长和红姐关系好得不能再好,任大姐在工作中,也不给总经理添乱。 但是她看到公司里不顺眼的事的时候,她也会念叨,声音不大,却是一直不住地念叨,非常烦人,冯君对此也挺头疼。 可是这一次,任大姐开出他的工资之后,低声提示他,“小冯,这次是市文体局有人点你的名了,人家是咱们公司的婆婆,公司估计是顶不住压力。” 冯君终于知道,自己被辞退的缘故了,但他还是很愕然,“我什么时候得罪过文体局?” “这我也不知道,”任大姐摇摇头,想一想之后,她试探地发问,“会不会是刘树明?那个小混混,眼皮子很杂。” 她对刘教练没好印象,说这话的时候,她脸上有厌恶之色,但隐约又有点兴奋。 没想到任大姐四十多了,竟然还有一颗八卦心。 冯君闻言微微颔首,对他这个外地人来说,刘树明身为郑阳本地土著,优势太大了,可以借用的各种外力,也实在太多了。 那厮遇到事情之后,随手一划拉,就能跟当地相关人等搭上线。 要不说“物离乡贵人离乡贱”,就是这么个道理,反之,人若是不离乡,那就贵得很。 倒是任大姐有点不服气,她低声建议,“你去找那个抓他的女娃娃……那女孩儿面子大,估计能替你说说情。” 不得不承认,这也是个比较靠谱的建议,但是冯君已经对鸿捷生出了厌恶之心,就不想再委屈自己了,而且他对未来,也有一定的规划了。 回来再上几天班,然后再次辞职?做人不带这么任性的。 当然,最关键的是,他跟那女孩儿也不熟,何必去厚着脸皮相求? 于是他冲任大姐呲牙一笑,“大姐,谢谢你关心,我是真的要走了,你的心意我领了。” 冯君没带多少东西走,就是两个拉杆箱,一个二十寸的,一个二十四寸的。 鸿捷也没派人去检查他的行李,开什么玩笑,谁敢随便偷鸿捷的东西? 些许小物件丢失,鸿捷不会在乎,若是丢了贵重物品,鸿捷的老总会用行动告诉偷窃者,什么叫“社会你红姐”。 王海峰被公司派出去,帮一个兄弟公司搞讲座去了,等他回来之后,听说冯君被辞退了,气冲冲地去找郭跃玲。 别人怕郭大堂,他不怕,事实上,鸿捷公司里,很有几个像他这样的关系户,说是公司职员,实则也是鸿捷公司在社会各方面的倚仗。 但是他再拍桌子瞪眼,冯君也走了,手续都办好了,不可能更改,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于是他又找上了红姐,结果红姐给了他一个答案,“局里有人想巴结人,说光处置了刘树明不行,毕竟那四个女孩儿在鸿捷被欺负了,服务生接待不周,也该惩处。” 王海峰听得目瞪口呆,“合着……合着是冯君在刘树明手上解救了一个女孩儿,就没人看到?这不是恩将仇报吗?” “想巴结的人,可不考虑那么多,”红姐无奈地笑一笑,“人家又说得隐晦,我想辩解,都没办法开口……那位也是跟风凑热闹的,我真要是说明白了,反而是挡了人家的道儿。” 王海峰听到这里,觉得有点匪夷所思,忍不住又问,“那么,冯君去找那女孩儿说一说,可不就没事了?” “那也得他自己去说,”红姐从桌上拿起一盒女士烟来,抽出一根点上,吐出一口烟来。 她娇媚的面孔,被淡淡的白烟笼罩着,看不清细微表情,她的话里,也不带任何情绪,“想要在这个社会活得好,得有悟性……他想不到,别人也没有义务提醒他。” 王海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是啊,对别人而言,提醒他,反而可能是你做得不合适了。” “没错,”红姐微微颔首,递给他一个赏识的目光,“你也不像你父亲说的那么莽撞嘛。” 王海峰难得地老脸一红,“我这……也是总听别人提起,似懂非懂。” 冯君并不知道,王海峰还去替自己打抱不平了,他现在一门心思,就是在给自己充电上。 不是脑子学习知识那种充电,而是肉体上的充电……纯的。 不过,二百二的电压,他还是有点发憷,这玩意儿会电死人的。 所以他花了五十块钱,从旧货市场上买了三个手机充电器,前两次充电,他用的都是手机充电器,那么这次,也要拿这个做实验。 街道工厂的电,他不敢肆无忌惮地测试,少不得又去装饰市场,买了十个两安的保险管,每个五毛钱,花了五块。 将保险管接在电闸上,他又插上手机充电器,开始小心地给老年机充电。 充电器工作正常,可以充电。 当他把左手搭在老年机上的时候,电弧一闪,充电器再次烧了,保险也熔断了。 值得庆幸的是,这次仅仅是保险熔断了,外面市电的变压器完好无损。 不过看门老头房间里的灯,也暗了一下。 老头正在看报纸,讶异地抬头看一眼灯泡,然后继续低头看报。 冯君停止了操作,开始反思这次试验。 还是电流太大了!这是他得出的结论,至于这次为什么没烧坏变压器,他倒也有所猜测:看来还是两安的保险起了作用——区区两安,能带动最大五百瓦的电器。 鸿捷会所的保险丝,可不仅仅是两安,要知道,普通一户人家,电力总闸的开关,也得有三十安,甚至五十安也常见。 会所的保险丝,应该在一百安以上。 若是有如此强大的瞬间电流通过,再加上其他用电户的电流,击穿市电变压器,而自身不跳闸,似乎……也是可能的? 可怜的文科僧总结来总结去,就得出这么一个结论——幸亏我买的是两安的保险。 然后,冯君换了保险丝,又换了一个旧的充电器,横一横心,为中夏手机充电。 在他左手握上手机的瞬间,充电器再次烧了,值得庆幸的是,中夏手机似乎没有损坏。 看来……能成为自己充电媒介的,不仅仅是老年机? 这是个好消息,然而,冯君还没来得及验证中夏手机的好坏,看门老头一摔报纸,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大声地嚷嚷,“哪个混蛋玩意儿又在偷电?” 街道工厂的电线,经常就被人私接乱搭,老头自己都为别人提供方便,顺便赚点小钱。 但是电压这么不稳定,那是他不能忍的,而且偷电这种事,要讲个分寸,占公家的便宜,也要注意适可而止,搞到太过分,大家都没得便宜占了。 冯君悄悄地地吐一下舌头,悄无声息地换掉保险,拿着中夏手机检查起来。 没过几秒钟,他就笑了——手机真的一点问题都没有。 这是非常好的消息,若是只能用老年机为自己充电的话,他难免就要吐槽这一场奇遇了——老年机真的是有点LOW啊。 而且,中夏手机是他花了两千多买来的,一旦损坏了,他肯定会心疼。 初步测试的结果很顺利,不过现在,他是不敢再测试下去了——看门老头已经快炸了。 反正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使用发电机的,虽然王海峰承诺了,一个月包换,一年包修,终身维修,但那是一万多的大件儿,何必冒那个风险呢? 自己麻烦,别人也麻烦。 暂时不能测试,无所事事的冯君用右手划开了手机屏幕,盯着上面一个个图标发呆。 好想用左手点一点,再测试一下其他功能吖。 然而,看着手腕上逐渐褪色的印痕,他强行按捺下了那份冲动,能量点已经降到了五十左右,大概也就是够他再进入手机空间十次左右,这还是不带任何物品的情况下。 前面说过,这个能量点是他自己定义的,不是特别准确,但大致上也差不了很多。 要说十次也不算少了,但冯君是个危机感比较强的家伙,从他有一万多存款上来看,就可以知道,他不是那种月光族,总是习惯给自己留一点余量。 若真是要靠走私货物赚钱的话,留下的余量连十次都不到,他当然更要珍惜。 现在既然不能做测试,冯君要做的事就是:逛淘淘网,买买买! 第19章 二百二不算啥 冯君对自己的规划非常清楚。 想要赚大钱,他不能指望会有接连不断的土豪出现,不惜代价地抹除微信零钱明细。 比较靠谱的,就是走私货物,但是这个电能该怎么充,他目前尚没有掌握。 最好的选择就是,去那个疑似仙侠的空间,大量寻找灵石,那玩意儿的充电效果,真的是杠杠的。 当然,若是能弄到什么修仙功法,那就赚大发了。 好吧,这些都是猜测,冯君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去那个奇怪的空间探险。万一找到了金矿啥的,那岂不是…… 他并不能确定,那个空间存在多少危险,提前做好准备,还是很有必要的。 这一次他要买的,就不仅仅限于衣服食物等野外求生物品了,防身的东西必须要有,虽然以国内买菜刀都要实名的尿性,买不到多少杀伤力巨大的武器,但是有总比没有强。 冯君在淘淘网上逛了半天,以前他就买过狗腿刀,对这些东西不算太陌生,但是要说他精通,那也是太看得起他这个文科僧了。 捡着几个顺眼的店铺,他进去跟掌柜的聊了起来,然后拍下了一些救生绳索什么的。 别以为他拍的真是救生绳索,这玩意儿他固然需要,但是更多的,他是以买救生绳索的名义,拍下了不在架上展示的一些物资。 比如说强力弩,又比如说实战性质的狗腿刀,这些东西,在店铺的展示架上根本看不到,只能私下跟掌柜沟通,以买别的东西名义拍下。 便宜没好货,以冯君的知识,未必鉴定得出来什么是好货,但他非常确定,贵的不一定就是好货,但好货一定是贵的。 逛了一圈淘淘网,他愕然发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就花了一万多。 这花钱的速度,实在是太可怕,这一刻,他深刻地感受到了,剁手党为何要号称“剁手”,事实上,连他自己都想剁手了——一不留神,就花了这么多。 而且,他买的还未必是真货,只是“可能不假”而已。 不过冯君也没有后悔,不管什么时候,安全才是第一位的,万一把小命搭进去,再精彩的奇遇,他也无福享受了。 逛完淘宝退出页面,他看一看时间,发现已经是下午四点了,于是起身向外走去。 看门大爷正在门口大叫,让所有私接他电线的主儿,都主动撤走线,否则他会自己剪。 有些私接电线的家伙,是给过他好处的,但是今天有个家伙,让自己的电灯连着暗了两次,老头没有找到人不说,就连他出声威胁,别人也当没听见。 这一下,他就不答应了,老头是小吴村村民,固然是有点爱贪小便宜,可是他恼怒起来的话,也不会顾忌往日的情面,属于那种没有大局感的主儿。 他的逻辑是:往日我让你们私接电线,只是混点烟酒和吃喝,你们也不算亏,到现在我才让你们撤走电线,你们该偷笑才对。 冯君没心思听老头嚷嚷,骑了一辆公共自行车走了,他要买更多的保险和充电器回来。 骑行在路上,他还忍不住呲牙咧嘴:都说搞科研特别花钱,这话……果然啊。 冯君被辞退的这一天,就是各种买买买了,当他带着几个袋子往回骑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半了,人一旦忙起来,时间过得很快。 天色也几近于大黑了,按说这个时节,不该黑得这么早,但今天是阴天。 冯君骑到半路,就有雨点落下了。 这一次的雨,不像上一次电闪雷鸣,但雨点不算小,也很密集。 他出门的时候,没有带伞,大男人家的,谁会在乎个阴天?所以现在他只能冒雨骑行。 买来的充电器和保险丝不能淋雨,他小心地停下车子,用塑料袋仔细包裹了两层。 这就是时下的大城市里,底层年轻人的悲哀,自己可以淋雨,却不能打湿货物。 等他骑回住处,身上的牛仔衣已经被淋透了,顺着衣摆滴滴答答淌水。 工厂这边,看门老头叫了村里的电工来,拉了厂子的电闸之后,顺着大线一路剪过去,结果剪到一半下开雨了,雨天施工不安全,就停了下来。 冯君回来的时候,厂里的电闸正好刚合上,老头见他湿淋淋地回来,倒是叮嘱他一声,“厂里电线老化,你别用电炉子烤衣服,换一身吧。” 冯君回到房间换了衣服,又到门口小饭店,点了一大碗热乎乎的米粉,配着五个饼子饱餐一顿,才又晃晃悠悠往回走。 雨不大不小,厂里的土地已经有点泥泞了,他走在上面,忍不住暗暗庆幸,幸亏哥们儿在此前,已经将地面大致平整了一下,否则就这一趟走进去,又得换衣服了。 走到房间门口,他看着一块木板发呆:这块木板,他原本是想用来垫发电机的。 发电机发电时的动静很大,不但有噪音,还会抖动,他买的机器虽然是名牌,但却是代工的工厂出的,缺少一些避震缓冲和噪音隔绝,比正品的动静要大一点。 所以他在门外的地上,平铺了这么一块木板,想着发电机发电时,就放在这里,吸收抖动,也省得发电机乱蹦。 可是现在这雨下得,木板上全是水,原本他都打算好了,自己已经测出了大致的情况,晚上可以尝试用发电机充电了,不成想遇到这种情况。 而且,雨还在下,发电机在这种情况下工作,也容易发生事故。 那么,他就只能继续打市电的主意了,总算还好,现在正是雨夜,看门老头躲在屋子里,跟村里的电工喝酒聊天。 冯君悄悄地换上了一个十安的保险,拿起一个充电器,这一次,他打算自己直接手握充电器,而不是通过手机充电。 在他想来,充电器的电压很低,就算直接被电上一下,应该也没太大问题。 然而他没有注意到,手上拿的这个充电器,进了雨水。 所以下一刻,他就悲剧了,被电得全身一抖,好悬没叫出声来。 看门老头也悲剧了,他刚刚端起酒杯,还没来得及往嘴里倒,眼前刷地一黑。 紧接着,他旁边的电工就笑出了声,“哈哈,掉闸了。” 老头正要生气,听到这笑声,又不气了,“这就是你把总闸保险丝换细了?” “是呀,这不是正是你想要的?”电工笑着回答,“保险丝细了,过载就掉闸……谁用电厉害,谁就最生气。” 老头本意也是这样,他对用电不是那么迫切,甚至连电视都不怎么看,只要他的收音机有电池,能让他咿咿呀呀听戏就行。 手机他也有,真正的老年机,按键大且声音响亮,不过手机没电也就没电了,日子照样过,他可不是那种离不了手机的年轻人。 所以,老头就连点蜡烛,都只点起了一根,电工伸手去拿另一根,被他拦住了,“怎么,喝酒你还担心喝到鼻子里?” “你个老抠门,”电工笑着骂他,“多点两根,不是方便夹菜吗?” 老头一翻眼皮,“点两根蜡,我还不如换上保险。” 离了电,其实他也不习惯,主要是考虑到别人会更难受,他才坚持不换保险。 两人正有一句没一句说着,然后就听到厂子里响起了“突突突”的声音。 电工对这种声音太熟悉了,他眉头一扬,“咦,那个租房子的大学生还有发电机?” “嗯,”老头点点头,“说是做手机测试,不能长时间停电。” 电工摇摇头,不以为然地发话,“这点时间都等不了,真性急……” 冯君性急?他现在高兴还来不及呢。 进了雨水的充电器才插到插座上,就释放出了电弧,他的左手被电了一个正着。 不过,在总闸跳闸之后,冯君这才意识过来:自己这是被二百二电了? 接触二百二电压这种事,对他来说不是初体验,小的时候他就被电到过,那是他顽皮所致的意外,并没有酿成事故,但是那滋味足以让他铭记终身。 这一次触电,好像……没有上一次那么强烈? 冯君思来想去半天,终于能确定,自己没有将充电器包裹严实,导致进了雨水,这种重大疏忽,竟然带给了他不一样的体验,甚至可以说是惊喜。 一直以来,冯君都有用市电直接给自己充电的想法,但是少年时那次经历,带给了他深刻而且糟糕的记忆,对此,他有心理阴影。 可是这次触电的感觉告诉他,二百二,真的没有那么可怕。 听起来吓人,但是碰到也就那么回事,总闸都掉了,他不也没事? 既然市电可以直接充电,感觉还不是特别难捱,冯君就可以开启新的测试了。 于是他在屋子里,直接拽动发电机的拉环。 当发电机运行稳定之后,他又截取了两截导线,剥掉两端的绝缘皮,小心地插在一个插座的两个插孔里。 这个插座,是连着发电机的输出端的,中间还有一个保护开关,一百安的。 两截导线一端插在插座里,另一端暴露在灯光下,顶端是明晃晃的铜芯,无声地诉说着危险。 然而,在冯君眼里,这是赤、裸裸的诱惑,勾起了他不尽的欲望! (还有三个小时就周一了,继续冲击签约榜,召唤点击推荐和收藏。) 第20章 寻找变通之术 对大多数人来说,二百二十伏的交流电,是极其危险的。 冯君虽然是文科僧,也清楚这一点,哪怕他刚才并没有承受多大痛苦。 所以他做测试的时候,还是非常谨慎的。 他用两只手的手背,小心翼翼地去触碰裸露的铜芯——这种操作有个说法,就是人的手在遇到危险时,会下意识地握紧,算是人体的应激反应。 用手心去攥铜芯的话,那画面,真的不能想像……是会攥紧的! 其实,就连试探一杯水烫不烫,大多数人也会用手背去试,而不是用指头肚。 用手背去试,一旦遭遇危险,手背会下意识弹开。 冯君的左手背,先触碰到了裸露的铜芯,然后是右手背…… 下一刻,他的双手就弹开了,两只手都被弹开了! 其实,这也是他紧张过度了,否则只弹开一只手,就足够了。 不过他对这次测试,是相当满意,因为他真切地感受到了触电,全身都麻了一下。 然而,也仅仅是麻了一下,并且是那种可以接受的程度。 他又用手背试了两次,发现真的没什么事,酥麻的感觉有一些,但真的仅仅是酥麻,距离他的忍受上限,相当的遥远。 然后他就尝试把右手翻过来,一只手心,一只手背。 再然后,又是两只手心…… 使用两只手心的时候,冯君并没有用力攥导线,他甚至像遇到那块灵石一般,先将左手的小拇指轻轻地搭了上去。 敢于冒险的人有福了!他竟然又找到了触摸灵石的那种感觉,左手燥热手腕清凉。 不过那份燥热极其细微,赶不上灵石的千分之一,甚至可能不及万分之一。 更令他惊喜的是,一百安的开关并没有跳闸,这也太BUG了一点吧? 冯君也懒得再琢磨其中的原因了,就当我有主角光环,作者给我开挂了。 那么多不合理都遇上了,再多一点不合理算啥? 然而,他很快就发现,随着他左手的小拇指越来越用力按住导线,那燥热也在逐步加强,到了后来,连发电机的声音,都有微微的变化。 原来是这么回事,接触得越紧密瓷实,发电机输出的功率也就越大。 现在发电机输出端的保护开关,是一百安,从数据上计算,五十千瓦的发电机,就算接个两百安的开关,正常情况下,也不会过载。 不过冯君没那个打算,他谨慎得有点过分,觉得一百安的电流就不小了。 弄坏市电的变压器,那是公共设施,弄坏发电机,那可是他自家的财产。 冯君终于欣喜地发现,自己找到了正确的充电方式——不用通过手机,而是直接摸二百二。 然而没过多久,他就开始沮丧了,这个充电的速度,也实在太慢了。, 他充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的电,用的电量怎么也有十来二十度了,但他手腕上石环的印痕,居然没什么变化。 可以肯定的是,印痕绝对吸收了能量,否则的话,那么多电跑到哪儿去了? 既然看不出变化,那就是这点能量太少了。 冯君是个爱叫真的性子,心说大不了我多充一段时间,只要找到合理的补充能量的方式,计划能顺利施展,所有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他是一个擅长坚持的人,否则也不能顺利地拿到双学位。 只要有目标有途径,他绝对是可以坚持达到目标的人之一。 不过二十个小时之后,他有点想打退堂鼓了——电充得真的是太慢了。 在这期间,除了睡觉和吃饭,他都在充电,坚持充了差不多十二三个小时。 但是增加的能量,连一个能量点都没有,按照他的估计,就算他将双手绑到导线上,睡觉时也在充电,一天一夜下来,最多也就是能充一个能量点, 拜托了,二十四小时充电,就算电流是八十安,一小时也是十六七度电,二十四小时下来,也小四百度电了。 而冯君想要进出一趟能储物的空间,最少也要五个能量点,也就是说,他连续充五天五夜电,用掉差不多两千度电,才能进出一趟。 如果他还要携带货物的话,会消耗得更多。 “我终于知道,变压器为什么会炸了,”冯君发出了由衷的感叹。 而他更加感叹的是,“这充电也太花钱了……扛不住啊。” 柴油发电机固然是方便,但是发电成本太高了,五十千瓦的发电机,在最经济的情况下运行,一度电的成本也得一块多,稍稍不留神就会上两块。 两千度电,那得多少钱?怎么也得花四五千块! 冯君相信,自己的走私大计肯定能赚钱,挖掘到第一桶金毫无压力。 但现在的问题是,他真的很穷了,穷到一不小心资金链就会断掉。 王海峰付给他的三万块,已经变成了发电机和各种物资,他甚至连自己的工资,都贴进去一些。 再加上他又买了手机,又租了房子,这个月拿到的八千块钱,现在已经不足四千了。 加上卡里的一万多,他的全部现金都没有到两万,而且……走私也得进货不是? 这个时候,让他花上四五千块买柴油,他是真的不愿意。 实在不行,去找王海峰借点?冯君有些为难,我都不在公司干了,怎么跟人家张嘴? 他悠悠地叹口气,真的是不想联系父母啊,都长这么大了,不能回馈双亲,就已经是不孝顺了,怎么能让他们继续为自己付出呢? 想到郁闷处,他手上不由自主一使劲儿,“砰”的一声响,保护开关跳闸了。 让我歇一歇吧,冯君站起身子来,活动一下酸麻的双臂,走出了房间。 保护开关动作,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因为他一直在小心地控制,所以发电机并没有受到损害,毕竟冗余量超出了一倍还多。 关键是充电时间也太长了,冯君双手插在兜里,心神不定地向外走去,脑子却在胡思乱想:五天五夜充够五个点,这是比较极限的操作。 若是想长期运行,十天充够五个点,才是相对合理,人能得到充分的休息。 那么问题来了,他起码得充电三十天,才能比较有信心带货进入空间一次。 就算不考虑柴油的费用,一个月只能带货一次,其他时间都得充电。 一想到这里,冯君就郁闷到不行,哥们儿还年轻,还是大好年华,还想享受人生——莫非让我带着一人高的发电机去泡吧? 充电时间太长,这是他真心不想接受的现实,哪怕他解决了资金的问题,也走上了人生巅峰,这个缺陷,也会严重地影响他的生活质量。 或者……考虑一下用三百八充电?冯君的脑子里,情不自禁地蹦出了这个念头。 下一刻,他就忙不迭地摇摇头,将这个作死的念头抛出了脑海。 三百八比二百二,那强得可不是一点半点,甚至不需要触碰到,电弧就能伤人。 冯君并不排斥冒险,但是冒险也要讲个值得不值得,他已经不是十天前那个穷小子了,奇遇在手,好好享受生命才是正道,这种情况下,他更不想做无谓的冒险。 无非就是再想几个折中的法子罢了。 没准,我能找到悄悄充市电,又能不被人发现的地方呢? 这么想着,冯君走出大门,看看时间才五点出头,他骑上一辆公共自行车,风驰电掣地直奔“李大福”而去。 李大福是郑阳本地的珠宝行,在伏牛省的地市也有分号,但并没有向外省扩张。 而伏牛省的人,还就是最认这家老字号,要说起来,郑阳市是准副省级城市,市区里各种大牌的珠宝行随处可见,国际知名的品牌都接近两位数。 但是偏偏地,就数李大福的销量最大,其他珠宝行甚至抱怨,说伏牛人排外。 冯君去那里,当然是想看一看红宝石……或者再看看其他宝石也行。 李大福的服务员很热情,并没有因为他衣着寒酸,就上演小说里“狗眼看人”的桥段。 她们做的就是本省人的生意,而且顾客从下面地市来的居多。 对伏牛人来说,结婚时能有一套李大福家的首饰,那是倍儿有面子的。 眼看着就要下班了,一个年轻的女服务员还是很热情地招呼他。 冯君在店里转了一圈,没有产生那种能让自己手腕发热的感觉,哪怕他已经猜到了,荒野里块红宝石,绝对不是地球上的红宝石,但是他的心里,依旧涌上浓浓的失落感。 最终,他还是要服务员拿了两块红宝石,一块翡翠的饰品,近距离再次感受一下。 依旧是没有什么感觉。 看着他默默地递回挂件,女服务员犹豫一下,低声发话,“如果你对品质不是特别挑剔的话,旁边有一家古玩店,新近了一批黑龙玉挂件,相对实惠一些。” 黑龙玉?冯君的心里一动,他听说过这东西。 黑龙玉是新近几年炒起来的,以前按吨卖,现在是按克卖,在他看来,炒作痕迹十分明显。 而且,他也不懂玉的好坏。 但是这些无所谓,网络小说里,玉不是都有各种神奇功效的吗? (本书非技术流小说,有些数据和操作并不切合实际,风笑就不说什么严禁模仿了,只说一点,如果有点脱离现实的话,书友们笑笑就是,比如说发电机参数之类的。最后,新的一周,求点击、推荐和收藏。) 第21章 难得葫芦(糊涂) 出于对女服务员的感激,冯君冲她呲牙一笑,“谢谢你,非常感谢。” 谢谢两字之后,一定要加上“你”,才能体现出诚心。 女服务员脸色微微一红,犹豫一下低声发话,“你可以留下微信号……嗯,我能帮你鉴定。” 冯君楞了一下,哥们儿现在的形象——气质这么好?居然被美女搭讪? 做服务行业,尤其是这种高档商品的经营场所,鲜有容貌不佳者,女服务员的身高有一米六左右,身材苗条,容貌起码能有八十分,绝对比小李高。 看到对方脸色有点微微发红,冯君生恐她感觉尴尬,马上就拿出了新买的中夏手机,打开了自己的微信二维码,让对方扫一扫。 还好新买了手机!在美女面前,要是还用着那个老年机,且不说拿出来跌不跌份,只说那缓慢的打开速度,就足以令他无地自容。 事实上,冯君对女孩儿也有好感,已经素了这么久,要不……找个女朋友耍一耍? 不过下一刻,他的心思就又被勾到了奇遇上,等对方扫码完毕,他冲着她微微一笑,“非常感谢……‘叶清漪’?” “是我的真名,”女服务员笑一笑,脸色也恢复了正常,“李大福会竭诚为您服务。” 冯君也笑一笑,随手发了一个红包给对方,“祝你好心情。” 国内的服务业,是不主张要小费的,女服务员摇摇头,“谢谢,我不能收。” 冯君微微一笑,扬一下手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不是吗?” 女服务员犹豫一下,点开了红包,里面是6.66元。 她抬起头,才要说什么,却发现对方已经转身向门外走去。 她的嘴巴动一动,想要说点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只是抬起手来,在手机上发了一个笑脸的表情。 十分钟后,冯君悻悻地从旁边的古玩店走了出来,手上拎着一个小小的葫芦造型的挂坠。 网络小说果然不能尽信! 这个店里大部分的玉都有,古玩也不少,但他依旧没找到自己想要的感觉。 黑龙玉是不便宜,就连水头最差的挂坠,都大几百块一个,店老板一个劲儿地推荐。 冯君实在有点忍不住了,点开了叶清漪的微信号,“隔壁小叶介绍我过来的。” 店老板是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瘦瘦的,听他这么说,脸上就堆起了笑容,“嗐,你不早说,黑龙玉是真没啥玩头,可我也不能让利太多,这玩意儿……嗯,还要涨。” 顿了一顿,他从身后的抽屉里,摸出了这个玉葫芦,“这玩意儿……勉强也算是玉,外行不懂,看不出好坏来,一百块你拿走。” 冯君是真心不想花这一百块,穷嘛。 但是不管是叶清漪,还是店老板,给他的感觉都不错,那……一百块就一百块吧。 他甚至都没兴趣让小叶帮着鉴定,只是想着等到自己赚钱了,再遇到她的时候,能有个话题——我可是去了那家店,还买了东西。 在珠宝行毫无所获,冯君的心情不是很好,待他回到工厂门口,看到厂子里黑压压一片,门口连路灯也没有,心情就更不好了,“这个老抠!” 看门老头还真的很抠,他看到大学生自己发电,索性就没有去合上总闸,从昨晚……一直到现在,都二十多个小时了。 其实严格来说,这跟钱没太大关系,老头是要维护自己的威严。 厂里的电费不用他出,强撑着不合闸,他自己也不舒服。 可是他必须要让别人明白,这趟线该怎么使用,我说了算,合不合闸,要看我的心情。 至于说大学生租户是无辜的,柴油发电机的发电成本高,那完全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嫌发电贵?你可以不发嘛,我这么大岁数了,没电不是照样活得很好? 冯君在上午的时候,就跟老头沟通过,知道这个不讲理的逻辑,所以他见状就是一转身,得了,我还是找个地方吃晚饭吧。 饭店其实也可以免费充电,不过那样的话,肯定是要找个包间了,省得引人注目,但是有包间的饭店,饭菜都不会很便宜,而且,吃一顿饭的时间,能充多少电? 冯君想一想,还是找苍蝇馆子解决温饱,今天诸事不顺,他点了一瓶郑阳白酒。 郑阳白四十二度,他就算酒量不错,一斤酒喝下去,也有点晕晕乎乎了。 看看时间,已经晚上九点多了,结账之后,他晃晃悠悠往回走,打算回去拿一套换洗衣服,找个澡堂子睡一晚上。 反正是没电,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又有点粘腻,而且,如果能在澡堂里找到一个插头,他也能边睡觉边充电,做得隐秘一点就是了。 走到厂门口,他就是一怔,怎么围了七八个人在那里吵闹? 站在那里听了一阵,他知道原因了:这七八个人前来,是要让老头合闸的。 按说这合闸不合闸,是老头自己的事,这些人根本没理由过问,不过他们却是找出了点毛病:你不合闸,这段路黑漆漆的看不清楚。 这是历史遗留问题,厂子门口原本是该有路灯的,但是当时就没架线,上面领导示意,说你们厂子有效益,引根线出来,门口架几个路灯吧。 反正厂子里的职工也有上夜班的,照得亮一点,对大家都好。 久而久之,这就成为了惯例,这段路上都是路灯管理所的路灯,只有这一百多米,是工厂的路灯,连电费都是厂子里出。 一百多米,说远不远说近不近,郑阳市是省会城市,什么时候也不会缺了灯光,那些漫射的光线,也能隐约照亮这一段。 老头隔着铁栅栏门,很干脆地拒绝他们,“少扯淡,今天没下雨,路上也没挖开,这一段,闭着眼也能走过去……你们心思不纯!” 这些人当然是心思不纯,大家打着大义的幌子,其实还是想用免费的电。 有人拉着老头到一边商量,大概就是许好处了,不过老头很无情地摇头——他真的很倔。 这些人纠缠一阵,见老头一副铁了心肠的样子,也就渐次散去,只剩下两个中年大妈,还站在那里破口大骂。 冯君打开手机上的灯,走到了铁门处,拍打两下,“大爷开门,我回来了。” 老头打开小铁门,放他进来,然后又迅速地上了锁头,“这会儿了,不出去了吧?” 冯君有点酒意上头,看他一眼,直接发问,“今天晚上……还是没电?” “没电,”老头很干脆地回答,“总闸坏了,修一下要两千多,街道上没钱,正跟区里申请呢。” 纯粹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换个保险合上闸就是了,他就是欺负这些街坊邻居消息不通畅,打着政府的大旗做幌子。 你们不想等?那也可以,拿出两千多来,我帮你们修好! 冯君都懒得理他,再次发问,“那明天呢,能修好不?” 老头本来想说关你屁事,不过,嗅到对方口中的酒气,他还是耐心地打官腔,“街道跟区里要钱,这时间哪里说得准?快的话一两天,慢的话,没准要三五个月。” 冯君淡淡地看他一眼,“大爷,我租房子的时候,说的是水电免费,不是说没水没电。” 老头不高兴了,脸一沉,“小伙子,是电闸坏了,我也没办法,要不,这两千多的修理费你出了?” 他不是想要对方出钱,而是想借此吓退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家伙。 “大爷,你可不够实诚!”冯君压低了嗓门,把嘴巴凑到对方耳边,“我自己就能修好……要不要我上手试一试?” “咳咳,”老头干咳两声,也低声回答,“行了,你知道就行了,不要乱说。” 他没想着能瞒过这个大学生,所以很痛快地认栽,“今天肯定不能合闸,得好好治一治这帮混蛋,占公家便宜还占上瘾了?你放心,我估计明天就可以合闸。” 冯君黑着脸看他,“我必须重申一遍,柴油发电很贵的……我的损失怎么算?” “你可以接我的电用,”老头一伸手,拉亮了一盏灯。 他做事还真不是一般的绝,竟然搞了一辆电动车来,从电动车电池上,引出两根线,接了一个灯泡,中间还有拉盒开关。 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你这是四十八伏的直流电,我要是二百二的交流电。” 老头不解地看着他,“我的灯泡能亮啊。” 没文化真可怕,冯君再次无语了,他摇摇头,“这是白炽灯,有电就能亮……不对,你这是48伏的灯泡。” “那就不是我的问题了,”老头一摊双手,耍开了无赖,“48伏你为啥不能充电?” “我这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了,”冯君苦笑一声,“得,您有理,您大,我出去住一晚上澡堂,可以吧?” 老头听到这话,也有点不好意思,“何必呢,你少工作一晚上会死吗?何必花这个冤枉钱?” 就在这时,一阵轰鸣声从远处传来,以奇快的速度逼近。 下一刻,几盏雪亮的车灯,照射向铁栅栏门。 (重申,本书非技术流,相关专业知识纯属虚构,黑龙玉也不是黄龙玉,嗯嗯,召唤点击、推荐和收藏。) 第22章 麻痹,车呢? 车灯是如此地明亮,被光柱照着的老头和冯君,眼睛齐齐地一眯。 老头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他虽然老眼昏花,但还是第一时间叫了起来,“是那帮小混蛋!” 冯君的反应也不慢,“咦,是那帮飞车党?” 郑阳跟其他二线城市一样,也有喜欢冒险的飞车党,骑的是大功率改造过的摩托,每到深夜,外环上都有一大批人在飙车,为了增加刺激,还有赌博盘口。 这些人要说坏,也未必有多坏,但行事绝对是肆无忌惮,前一阵,警方就刚打掉一个飙车团伙,因为他们飙车的时候,后座上都坐了一个美艳的摩托女郎。 摩托女郎不但考验他们的车技,也是飙车的赌注:赢者通插。 没错,是赢者通插,不是赢者通吃,而且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对警方来说,这尼玛绝壁不能忍,一个聚众淫、乱罪,铁铁的没跑。 不过,这帮精力旺盛的家伙,怎么想起到这里来了呢? 下一刻,老头叹一口气,“这帮小混蛋,想起糟害我来了?” 这帮家伙,还真是来糟害的,紧接着,几根绳索扔了过来,绳子顶端系着铁抓,牢牢地抓住了铁栅栏门。 冯君也看明白,对方是想做什么了,于是出声发问,“我说,你不报警吗?” “报警有个屁用!”老头出口成脏,语气中有着浓浓的无奈,“一帮小屁孩儿,都未必到十八岁,家里也都有闲钱,关不了一个晚上就放了……真报警,他们以后隔三差五就来捣乱。” 听到这个解释,冯君也打消了帮着报警的念头,老头自己都放弃了,他凭什么学雷锋? 事实上,老头死活不合闸,给他都带来了极大的不便,他可不是什么以德报怨的滥好人。 所以他只是笑着问一句,“你对这些家伙很了解?” 老头没好气地哼一声,“我们小吴村,就好几个这样的败家子。” 冯君这下明白了,小吴村是城镇化比较早的村子,地段也好,那里的村民们相当有钱。 几个铁抓抓住铁门之后,巨大的轰鸣声再次响起,那几辆摩托迅速远去。 紧接着,几根绑着铁抓的绳子,在瞬间绷直,狠狠地拽着铁门。 这一刻,仿佛回到了古代,游牧民族用马力拖拽栅栏一般,要借此破开防御。 老实说,这种行为涉嫌装逼,工厂的这铁栅栏门已经老旧,固定大门的墙体都松动了,三四个小伙子使劲撞,就足以撞翻大门,用摩托车拽,反而容易损坏机车。 然而,这些小屁孩之所以玩飞车,为的不就是装逼吗? 几根绳索齐齐发力,铁栅栏门摇晃一下,轰然倒地,发出巨大的声响。 “这也太不矜持了吧?”冯君看得都有点傻眼,这么大的铁门,稍稍抵抗一下也好啊。 飞车党们发出一声欢呼,车头一转,又齐齐地拐了回来。 雪亮的灯光,肆无忌惮地照向厂里,伴随着灯光的,还有巨大的马达轰鸣声。 很显然,这些家伙们胆大包天,并不着急逃跑,而他们一旦决定逃跑,估计别人也追不上。 两辆摩托熄了火,走过来三男一女四个年轻人。 两个男人的手上,拎着双节棍,女人身穿黑色紧身小背心,牛仔热裤,腰里是一条宽皮带,缀满了亮晶晶的铆钉,露着两条大白腿, 这是典型的小太妹装束,脸上的妆要多浓有多浓,估计她母亲在场,都认不住她来。 老头忍不住嘀咕一句,“我女儿敢这么穿的话,我吊起她来打!” 然而,这四位,才是打算来打脸的,一个精壮的小平头开口了,他满脸横肉戾气十足,“老头,你不开路灯,是打算让我们出车祸吗?” 老头后退两步,直接抄起了房门口的铁锹,然后冷笑一声,“来,你动个手试试?” 只看他不含糊的样子,就知道他的话是认真的,终究是动乱年代过来的主儿,别看年纪大了,真的是一点都不怕玩命。 四个年轻人齐齐一愣,双节棍比铁锹短多了,真要对打起来,尼玛……会有点危险? 一个年轻人大喊一声,“飞抓呢?搞这老梆子!” 双节棍干不过铁锹,飞抓的绳子却是很长,可以远距离攻击。 老头当然也知道,铁锹一旦被飞抓缠住,自己就完蛋了,于是他大喊一声,“你们敢损坏公共财物?大学生快报警。” 刚才不能报警,是没有由头,现在大门被拽倒了,就可以报警了。 女人狠狠地瞪冯君一眼,“小子,不关你的事儿啊,别给脸不要脸。” 冯君本来是看热闹的——这两边都不是啥好人,但是听到这话,却是恶心坏了。 然而,他也懒得抢镜头,双手往口袋里一插,晃晃悠悠地走出了大门。 老头见他没有反应,气得眉头一挑,但是很快地,他就接受了现实:对方这么多人,大学生只是个租客,凭什么要求人家掺乎进来? 不过他心里忍不住感叹:现在的年轻人,跟我们那时候相比,真的是没啥血性了啊。 小平头拎着双节棍走上前,并不看那铁锹,只盯着老头,“我给你两条路,第一条,就是乖乖地把电闸合上,第二条,是我们打你一顿以后,逼着你把电闸合上。” 老头冷哼一声,“我是小吴村的六爷,小兔崽子们……动你家六爷试一试?” 小吴村是大名鼎鼎的富村,村民们也比较抱团,有钱又抱团的群体,一般人不愿意招惹。 小平头先是一怔,然后笑了起来,“六爷?那还真没听说过,不过六爷……你敢保证,自己以后不走夜路了?” 我不知道你的深浅,现在也可以不打你,但是以后走夜路被人打了闷棍,你也别抱怨! 老头太明白这威胁了,飞车党实在是防不胜防,郑阳这些飞车的,只是飙车,南方城市里那些飞车的人里,很多人是“剁手党”。 那可不是淘淘网上买买买的那种剁手,而是飞车抢包,被抢者不肯放开,真可能被剁手。 被这样的主儿惦记上,他是真承受不了,他这个岁数,现在也有点耳背,观察力不行了。 老头冷哼一声,“我们小吴村里,玩车的孩子也不少。” “小吴村没高手,”小平头很随意地点评一句。 不过,他也不想真的招惹小吴村的人,尤其是这老头似乎也是个人物,于是他坦然发话,“老爷子,这女人是我马子,今天你给我个面子,把闸合上,以后我都不来了。” 别看老头脾气暴躁,打打杀杀也不含糊,其实那个年代过来的人,大多深谙取舍之道, 他微微颔首,“早这么说不就完了?我可以给你这个面子,不过……这女孩儿谁家的?” “老头,你别不知道好赖!”小太妹破口大骂,“问我干啥?想睡老娘吗?” “握草,你别满嘴喷粪!”老头也火了,“我要是有你这么一个女儿,直接打死!” “当你女儿?美死你了,”小太妹冷笑一声,“老娘的内裤给你闻一闻,你都是过年了!” “好了,”小平头终于出声了,他不耐烦地发话,“有完没有?再吵我转身就走!” 小太妹顿时不做声了,老头嘟囔一句,“大门都拽脱了,还这么气粗……” 念叨归念叨,老头还是走到屋后,打开配电箱,合上闸刀。 随着一声闷响,瞬间就是一片光明,尤其是厂子门口,几个路灯亮起来,将六辆摩托车上的飞车党,也照出了身影。 四个人见目的达到,吹一声口哨,转身向门外跑去,“快跑!” 飞车党的可恨之处就在这里,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行动迅速神出鬼没。 不过下一刻,小平头就愕然地停下了脚步,“麻痹……劳资的车呢?” 另一个年轻人也惊叫一声,“握草……我的车呢?” 四个人是从两辆摩托上下来的,旁边就是其他同行的车手,可是现在一眼看去,就只有六辆车,车上都有骑手。 “这尼玛活见鬼了,”小平头左右看一下,“有人骑走了?” 他们下车的时候熄火了,但是车钥匙并没有拔,也是为了方便跑路。 “不可能啊,”旁边的骑手摇头,“咱这儿这么多大活人呢。” 小平头往前一看,发现一个年轻人正低着头,一边划着手机,一边往外走,于是大喊一声,“那个小子,你给我站住!” “你吼个毛线啊!”冯君将手机往口袋里一揣,扭头就骂,“属叫驴的?” “麻痹你再说一遍?”小太妹叫了起来,“活腻歪了是不是?” “来来来,我就活腻了,”冯君气得笑了起来,“我看你们谁能把我的命拿走!” “好了,”小平头倒是很理智,他一摆手,沉声发话,“我没时间跟你斗嘴,就问你一句……你见我摩托了吗?” 飞车党是很嚣张,行事肆无忌惮,但也不可能动不动就要人命,那就不是飞车党,而是黑社会了,这些年轻人的精力是旺盛了一点,可并不代表他们没有脑筋。 事实上,玩这个的,在规则的边缘游走,智商还在平均水准之上,他们非常清楚,飙车不是大事,飙车还涉黑,那就是天大的事。 小平头很诚恳地发话,“我那车值八十万,你能提供线索让我找到,我给你十万!” (更新到,召唤点击、推荐和收藏。) 第23章 有悬赏没? 十万……冯君心里猛地一抽,我去,好多钱啊。 车当然是被他收起来了,他原本就很恼火这几个嚣张的小子,而那小太妹说话,简直就跟喷粪一样,还出声威胁他。 冯某人的肚量不算大,尤其是他发现,对方的摩托都很不错的时候,就打定主意下手了。 他想在荒野探险,有辆摩托是再贴心不过的了,只是他现在真没多少钱了,别说高级摩托,普通一点的,他买了以后都会捉襟见肘。 进出一次荒野空间,要消耗他的能量点,然而,弄两辆高级货色,就值这个能量点了。 所以他趁着天黑,车手们又在跟老头吵架,就在路过摩托的时候,连续进入空间两次,将两辆摩托都弄进去了。 现在他听说,一辆摩托能值八十万,就越发觉得自己做对了。 哪怕现在拿一辆摩托出来,换上十万,也值得这些贡献点了。 当然,他虽然心动,却不可能做这种蠢事,所以他不屑地笑一笑,“钱多啊,钱多还舍不得那么点电费?先拿五万来……我看能不能帮你找到。” “咦?”小平头脸一黑,“你还真是好大的脸……我给你五万,你也得敢要吧?” “呵呵,”冯君轻笑一声,“你先拿出来,不就知道我敢不敢了?别只是长了一张嘴吧?” 小平头心急火燎的,也不想跟对方斗嘴,事实上,他非常心疼自己的爱车,“我不跟你废话,我就问你一句,你见我摩托了没有?” “没有,”冯君摇摇头,很干脆地回答。 “你说谎,”小太妹叫了起来,“我们来的时候你没见?” 冯君一翻眼皮,待理不待理地回答,“你们来的时候,我也没看到摩托,就看到车灯了。” 被那耀眼的车灯直接照着,真的什么都看不清。 “我不问最开始,”小平头正色发话,“我就问,你刚才路过我车的时候,看到了没有?” “没有,”冯君一拍口袋,懒洋洋地回答,“我就是忙着玩手机了。” “你说谎!”小太妹叫了起来,侧头看向小平头,“飞哥……咱们报警!” 飞车党报警?冯君听得直想笑,这年头还是什么稀罕事都有啊。 不过,达到了八十万的案值,也算得上特大盗窃案了。 “啪”地一声响,小平头侧过身来,对着身边的小太妹就是一记耳光,“给劳资闭嘴!” 小太妹顿时愣在了那里,然后不可置信地尖叫了起来,“飞哥你……你打我?” “不是你个贱货,劳资至于来这破地方?”小平头咬牙切齿地怒吼,“报案,报尼玛的案……劳资是改造过的摩托,你是怕警察抓不住我?” “我去尼玛的!”小太妹尖叫一声,抬腿就是一个膝撞,“你睡老娘的时候,咋不说老娘是贱货呢?” “嗷儿~”地一声怒吼,小平头捂着裤裆就蹲下了,身子诡异地扭动着,面目狰狞。 他的喉咙里,发出低沉的闷吼,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个贱货。” “小女表子!”另一个丢了摩托的年轻人一抬手,手里的双节棍就砸了过去。 小太妹也很悍勇,悠着手包甩了过去,“麻痹……有钱就大?老娘回头跟公鸡睡去,弄死你们几个王八蛋!” 她的家庭条件一般,但不管怎么说,现在都是独生子女,她也一样,从小到大没吃过什么苦,知道有钱人需要巴结,可真要翻脸,她也不怕。 就在这时,远处响起了警笛声,不知道哪位热心群众打电话报警了。 听到这声音,打架的也不打了,立马上了摩托车,一阵巨大的轰鸣过后,现场的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留下小太妹一个人,她愣了一愣之后,抹着眼泪快步离开。 老头冷眼旁观,本来想上前拦住,最后还是摇摇头,不满地哼一声。 没办法,不敢拦啊,一个老头对一个小姑娘动手动脚,一旦传出去,他怎么做人? 最坑的是,这小姑娘把排泄器官长在了头上,什么样的粪都喷得出来。 冯君一转身,也离开了。 这件事并没有就这么结束,第二天警察又来调查,想打听那失窃的两辆摩托是怎么回事。 倒不是他们觉得,摩托失窃得比较诡异,关键是他们想找到那两辆车,有了证据,就可以追查某些人私自改装摩托车的责任。 甚至连被称作“飞哥”的小平头,都被警察带过来了, 飞哥知道轻重,一口咬定,说自己那天就没骑车来。 警察却是拎着他,四下问人:有谁见到过这家伙昨天晚上骑车吗? 现在的人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飞哥家也是市里的体面人物,谁愿意去出头指证? 冯君也被警察找到了,听完警察的话之后,他久久不语。 警察等了好一阵,不耐烦地表示,“问你话呢,你倒是说啊。” “我能说啥?”冯君很无奈地一摊双手,然后讪讪地笑一笑,“要我说啊,这种事,你们警方该出点悬赏,就好搜集线索了。” 这点小事情,就要悬赏?警察的鼻子差点没气歪了,你丫可真的敢想。 不过下一刻,他就反应过来了,于是上下打量面前的年轻人两眼,表情怪异地发问,“你的意思是……想跟我们警察要钱?” 冯君依旧讪笑着,看着对方,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警察却是肯定,对方是想讹钱,可是……你跟警方要钱?我们还不知道想跟谁要钱呢。 他气得笑了,“配合警方办案,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这个你总知道吧?” 冯君悻悻地撇一撇嘴,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警察的火气越发地大了,声音也严厉了起来,“问你话呢,回答!我不懂哑语!” 冯君再次点点头,不情不愿地吐出两个字,“知道。” 果然是没什么阅历的年轻人,警察做出了判断,但是他不会因此放松,反而是加大了压力,“那你也知道,做伪证要被判刑吧?” 冯君又点点头,顿了一顿之后,才又迟疑地补充了两个字,“知道。” 警察的声音越发地严厉了,“那你现在告诉我,昨天他骑的什么车?” 冯君却是面色一整,待理不待理地回答,“昨天他骑车了?我没看到。” 他早打定主意了,不吃对方的恐吓——我都暗示得很明白了,你得给钱。 不给钱的话,我凭啥给你提供线索?帮了你,我可就结下私人恩怨了。 当然,对方说话的语气太冲,这也是他不愿意提供线索的原因之一,真要肯好好说话,为了打击飞车党的气焰,维护一方的安宁,他配合一下也未尝不可。 但是现在……那就想都不要想了,有本事你自己查去。 警察被这话气了个半死,刚才他还觉得,对方被自己吓住了,哪曾想,人家根本不在乎。 其实他心里也清楚,案子真不算大,自己的威胁,也不过是样子货。 然而,他依旧不会轻易放弃,少不得再次施压,“你敢对你自己说的话负责?” 冯君一翻眼皮,有气无力地回答,“我最负责的说法就是,当时光线太强,我花眼了,啥都没看清,这就是事实……你愿意不愿意采纳,那不是我的事儿。” 这话是真正的油滑,半点责任都不担当,就只差说一句“别问我”了。 这种姿态,就是典型的不配合,但警方还真没辙。 警察气呼呼地看了他好一阵,却发现对方一点都不在意自己凶狠的目光。 所以他只能冷哼一声,带着小平头转身,“千万不要让我知道,你有所隐瞒。” 这是场面话,接下来,他就该灰溜溜地走人了。 然而就在此刻,大门外一阵传来轻响,接着,一辆电动三轮车出现在门口,车厢上还写着四个大字——东风快递。 快递小哥是个三十出头的家伙,身上的工作服油腻腻的,也不下车,就坐在三轮的前座上,大声地嚷嚷,“冯君,冯君在吗?出来收留快递。” 冯君还没来得及说话,那警察就出声了,“他就是冯君,送什么快递来的?” 快递小哥见状,吓了一大跳,“警……警察?” 冯君闻言火了,“我收什么快递,关你警察什么事,你凭什么侵犯我的隐私权?” 警察狐疑地看他一眼,嘴角泛起一丝怪异的笑容,“呦,这就恼了……看来还真有问题?” 冯君面无表情地回答,“你好奇,我可以理解,不过你想知道我买了什么的话,还是去申请搜查令吧。” 说完之后,他直接摸出了手机,开启拍摄模式,就是防着对方不讲理。 这警察还真有心说一句,我怀疑,你的快递可能危害公共安全,我有权临时抽查。 但是看到对方拿起了手机,他终究是没说话,只是淡淡地看着。 快递小哥却是不想惹这麻烦,见状马上就把邮包翻了出来。 那是一个一平米见方,半人高的大纸箱,看上去有点块头,但并不是很重。 快递小哥将纸箱轻松抱下来,快速地发话,“您签收一下?” 冯君看一眼警察,警察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本书计划于2018年元旦上架,想月票支持的朋友,这个月就该充值订阅了,下个月看出保底月票,元旦正好用,起点月票的规矩是,上月看出保底不行,上上月还有消费才行,本月已经只剩下三十多个小时了,大家要抓紧了。最后,求点击、推荐和收藏。) 第24章 异位面凶猛 最终,警察还是没有要求检查纸箱,他已经看到了,快递单上写着“帐篷和绳索”。 当然,更关键的是,他还有自己的事,没工夫管那么多闲事。 冯君心里,其实也有点发虚,纸箱里不光有绳索,还有一些私货,比如说刀和弩,对方真的要强行检查的话,他也难免被动。 然而,这些物资也是他一直在期盼的,有了这些,他就可以去荒野空间探险了。 他昨夜分两次弄走两辆摩托车,总共用掉了差不多十五个能量点。 没办法,那是两辆摩托车,他还得空出一只手划手机,又要提防对方发现,一次搞不定。 现在他的能量点都不足四十了,必须尽快找到解决能量点供应的办法。 现实社会中充电是一种办法,但是那实在太花钱了,等得也久。 冯君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再进入空间一趟,看看还能找到什么机缘。 什么都准备好了——连摩托都有了,就只等野外生存装备了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得多充点电,一来尽量提升能量点,二来也是做出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省得警方发现他的异样。 于是在接下来的三天里,他除了外出吃饭,基本上都窝在出租房里。 这时候,老头已经不拉闸了,似乎也跟其他人商量好了价钱,连线都不剪了,反而有几根剪下来的线,再次又搭了上去。 冯君在大多时候,是使用市电充电的,他掌握了正确的充电方法,老头也重新换上了粗的保险,他小心一点充电,没什么问题的。 可惜就是电量不大,没办法,厂里的线路老旧,承担不了多大的负荷。 为此,冯君还专门买了一个万用表,保证自己充电的时候,电流不要超过十安。 然而,这样充电的话,速度还远远赶不上用发电机。 冯君连续充了三天电,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于是在第三天夜里,带着大量的补给,果断地进入了荒野空间。 进入荒野,这里依旧是他离开时的早晨,红彤彤的日头升起不久,风不大但还是相当冷。 冯君在这里已经堆放了不少东西,这次又带了大量物资进来,首先就是要找个存放物资的地方,想到那块红宝石的神奇,物资放在废墟旁边,显然不够安全。 所以他选定了二十余里外的山脚,那里有树木也有石头,藏东西是再合适不过了。 冯君先换了装备,上身穿了据说是真货的防弹背心,外罩迷彩作训服,下身是一条做过防水处理的粗帆布裤子,不但防水还能抵御寒风,抗磨性也很好。 他的衣服和裤子上,足有十七八个口袋,还有各种的绑带,若是合理规划的话,匕首、手枪、应急绷带、水壶、砍刀、弓弩、手电甚至飞抓,都能安排妥当。 不过,考虑到自己要骑摩托,冯君没在身上放多少东西,在飞速行驶的过程中,万一有个不小心,一根塑料吸管都足以给他造成重创。 他有摩托车头盔,顺车的时候,也顺了两个来,但是他没有戴上。 这里的风不小,可是他非常清楚,这种陌生的环境里,头盔会阻碍视线。 带进来的两辆摩托,车况比他想的还要好,动力极其强劲,抓地也牢,在这崎岖不平的地上,跑得非常稳健。 他大概测试了一下摩托的性能,就绑着各种物资,直奔山脚而去。 没有平整过的荒野,真的是太难走了,亏得是改造过的摩托,功率极大。 冯君实在不敢想像,自己要是买一辆普通的摩托车,能不能经得住这番折腾。 二十几里地,倒也没用多久,不过这摩托的一路颠簸,让他在这大冷天里都出了一身汗。 随着地势升高,摩托也越来越难骑了,冯君四下看一看,终于选了一块相对平坦的地方,决定在那里暂时休息,然后就近寻找隐藏物资的地方。 然而,就在他距离那里两百多米远时,地上猛地弹起一条黑影。 冯君猛地一捏离合一踩刹车,“我勒个去的,有蛇?” 蛇会从地面弹起,这个他是知道的,因为他小时候就遇到过,当时他被吓坏了,还回去跟爷爷奶奶哭诉,说遇到一条会飞的蛇。 结果二老告诉他,那是蛇被你吓到了,所以不惜腾空逃走。 现在这条蛇也是一样,很明显,它感受到了摩托车带给地面的震动,还以为来了什么了不得的猛兽,于是亡命逃走。 这只是个小插曲,但是足以提醒冯君,此处并不是绝对的人畜无害,而是还有生命存活,还有潜藏在暗处的危机。 那条蛇是土黄色的,长一米半左右,小儿手腕粗细,不算太大但也绝对不小。 有了这次意外,冯君将车停下来之后,很小心地试探周边,一柄狗腿刀就握在手里,遇到树丛草丛,就是一刀斩过去,也是打草惊蛇的意思。 他没有再遇到蛇,但却遇到了两只类似蝎子的昆虫,灰褐色,每一只都有成人手掌长,尾巴高高翘起,竟然能喷射毒液。 总算是冯君的反应够快,身子一侧,冲上去就是一刀。 他手里的狗腿刀,据说是高碳钢,而且是开了锋的,锋利异常,能轻松地在钢筋上留下划痕。 但就这么全力一刀,竟然没有将蝎子斩成两截,只是斩开了大半。 另一只蝎子凌空跳起,在空中再次喷出毒液。 冯君的反应还是相当快的,他反手又是一刀,重重斩向空中那只蝎子。 这一刀比刚才那一刀劲儿还大,但是那只蝎子落到地上,竟然毫无损伤,只不过活动有点缓慢,看起来是被砸懵了。 冯君哪里会错失这种好机会?他手起刀落,连续十几刀下去,终于将两只蝎子斩成肉泥。 然后,他长出一口气,狠狠地吐一口唾沫,“草,真的很难缠。” 蝎子难杀,它们的毒液也极为可怕,他的胸腹处被溅射到一股,到现在,他的迷彩服已经被腐蚀出一个大洞,防弹衣也凹陷下去一大片,好像被强酸烧过一般。 这也亏得是他,再换个地球人来,十有八九要吃亏,估计刘树明都够呛——刘教练的力量还不算差,但终究是三十出头了,身体又有点被掏空,反应速度根本赶不上冯君。 处理掉这两只蝎子,冯君又冒出一身汗来,他也不敢脱下衣服来,只能保持警戒姿势站在那里——自然冷却其实就不错,何必卸掉防护?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他找到了一个可以隐藏物资的地方,那是一块大石头,石头根部内敛,跟地面的角度超过了九十度,不怕日晒雨淋。 而且这片区域,比周遭高一点点,也不怕被雨水浸泡。 当然,最关键的是,石头前方不远,生长着相对茂密的灌木,一般人不注意的话,从远处很难一眼看穿。 冯君将货物卸下来,琢磨一下,把摩托车也留在了这里,然后徒步向远处走去,他还得把那辆摩托也骑过来,正好借机带货。 冯君走得不慢,二十多里地,用了不到两个小时走完,而且一路上,他还在提防可能出现的威胁,并没有全力赶路。 等他抵达废墟的时候,太阳已经升起来一些了,去过戈壁的人都知道,有没有太阳,那绝对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温度已经开始上升,冯君骑着摩托车,又搬运了两次,终于将物资全部转移到了他的新仓库。 之所以有这么多的东西,除了他的食水之外,野外求生装备之外,他还带了不少汽油来,没有汽油,摩托车是要趴窝的。 事实上,这点汽油弄得也不容易,这年头,谁也不能拎着壶去加油站买汽油,还是冯君托看门老头帮着买的。 六爷在郑阳人头熟,弄点汽油问题不大,卖给冯君还能赚一小笔。 总之,就是各种的不容易了,冯君这次带进来的物资,没有一千斤重,也起码有九百斤,水、食物和汽油,是最占地方和重量的。 在仓库周围,他简单地用石头垒一下,刻意做得像自然形成一样,尽量减少人工的痕迹。 干起活来,根本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稍微一忙乎,就正午了。 此刻的太阳,就有点毒了,冯君怕热,坐在背阴处,打开一瓶矿泉水,一边喝一边下决心,再抽一根烟,就去四处探查。 这里的正午其实挺热,然而他还不敢卸掉身上的防护,身为一个怕热的人,所受的煎熬可想而知。 比较合理的选择是,等太阳快落山,再在四处走一走,然后回来歇息,等到第二天天亮,抓紧时间探查。 可是冯君哪里有那个耐心? 这一次他进来,确实带了不少物资,可是鬼才知道,他需要在这里待多久,别的不说,若是找不到干净水源,他所带的水,也就能支持他一个半月使用。 时不我待,他不能因为怕热,就把时间浪费在毫无意义的等待上。 事实上,他现在有点后悔,若是能把发电机带进来就好了,白天可以四处探查,晚上回来,一边休息一边充电,可不是很好? (本书计划于2018年元旦上架,想月票支持的朋友,这个月就该充值订阅了,下个月看出保底月票,元旦正好用,起点月票的规矩是,上月看出保底不行,上上月还有消费才行,本月已经只剩下不到三十个小时了,大家要抓紧了。最后,求点击、推荐和收藏。) 第25章 不疯魔不成活 其实冯君的思路,经不起推敲,带来发电机的麻烦也很大。 上文说了,柴油发电的声音很大,夜里会传出很远,万一招来什么猛兽,那就糟糕了。 更糟糕的是招来同类,在荒郊野外,人类很可能比猛兽可怕得多。 抽了一根烟之后,冯君就全副武装地出发了,这次他连头盔也戴上了,左手狗腿刀右手橡胶棍,身后背着强力弩,腰间挂着电棍,大腿外侧和小腿绑腿上,各绑着一把匕首。 一转眼,十天就过去了,此刻的冯君风霜满面,身体上也发出浓浓的汗臭。 搜山这种活儿,比他想像得还要辛苦。 他不需要贴着地面探查,就是走马观花地感受一下,手腕上有没有发热,所以在这十天里,以仓库为中心,他已经搜查了半径为三十里的一个圆形。 然而,他一无所获! 他倒是遇到了一些危险,掉进过洞穴,还好洞穴不深;踏在一根枯枝上,结果那是个不知名的昆虫,狠狠地咬了他一口,所幸的是,他穿的皮靴是内衬钢板的。 那条虫子只咬穿了表面的牛皮,在钢板上留下了两排细密的压印。 尤为恐怖的是,他曾经在一片灌木旁,遇到了一大群像蚊子的昆虫,黑压压的一片。 那昆虫外表像是蚊子,体型却仿佛蜻蜓大小,尖细的长嘴说明,它们是吸血的——最少也是吸食植物汁液。 总算还好,冯君采购的物资里,有催泪瓦斯——没错,淘淘网掌柜的手里,上还真有这种私货,不过可以确定的是,绝对不是制式的,而是仿制品。 事实上,出现这种东西,一点都不稀奇,而且冯君采购的时候,跟掌柜的要的是“发烟弹”,说自己的剧组拍摄要用,最好是能加点“催泪的效果”。 掌柜的表示,要是带催泪效果的话,那个价格有点那啥……咳咳,你懂的。 这玩意儿冯君买了五罐,随身带了两罐。 幸亏是带了两罐,其中一罐打开,根本没反应,淘淘网不愧是假冒伪劣商品集散地。 还好另一罐很争气,瞬间就冒出了浓浓的白烟。 这是催泪弹在这个空间的第一次亮相,效果极为明显,那些蚊子原本非常猖獗,就像被捅了蜂窝的马蜂一般,带着决死的气势冲向冯君的。 可是浓烟一起,蚊子组成的黑云顿时就是一滞。 有个别蚊子,不知道是煞不住了,还是不信邪,冲进了白烟里,然后噼里啪啦往地上掉。 在掉落的时候,它们透明的翅膀,发出古怪的震动声,似乎是在示警,紧接着,白烟开始扩散,部分没反应过来的蚊子,也向地面掉去。 接下来,黑云迅速地向后退去,如汤沃雪。 待发现白烟还在扩散,黑云一转向,直接向远处卷去,头也不回地撤了。 而那时,冯君也受不了啦,他终于猛烈地咳嗽了起来,脸上涕泪横流,“咳咳……握草,忘记买防毒面具了。” 反正这十天下来,冯君整个人都瘦了不少,他现在要考虑的,是继续在这里,还是换个地方继续探险? 看一看只剩下不到八十瓶的矿泉水,他决定远行,在来的时候,他带了足足一百二十瓶1.25升的矿泉水,合两百四十斤。 他想的是,我就算一天喝两瓶半,也能喝四五十天,哪曾想,在这烈日底下爬山,他一天最少要喝掉三瓶水,晚上有水壶烧水,还能再喝点热茶御寒。 水是个问题,而汽油也是个问题,不过它的问题跟水恰恰相反,汽油剩得有点多,此时不用,下一次用就要很久之后了。 事实上,这时候冯君已经有点扛不住了,他不知道自己身上臭不臭,但是他非常确定,自己的头发已经是一绺一绺粘在了一起,梳子都梳不开。 他多么渴望,能在安静的房间里睡一觉,不用裹在毛毯里瑟瑟发抖,也不用担心帐篷会被呼啸的风吹走,更不用担心半夜有莫名其妙的小动物乱入。 他从来没有意识到,拥有一个安定祥和的房间,是那么的宝贵。 说句实话,孤独一个人在野外,滋味实在是不好受,他也真有点撑不下去了、 早知道是这样,哪怕带个手机进来也算,起码能玩一玩连连看之类的小游戏。 然而,虽然有这么多的抱怨,他还是坚持,要将探险进行下去,原因只有一个,能量不多了,他这一次回去,大约就只有二十多个能量点了,只能保证他走私一次货,两次有点悬。 他有一种紧迫感,要抓紧时间,他正值生命中最好的日子,要尽快发家致富享受人生。 再说了,这石环带来的奇遇,能不能伴随他终生,也是两说。 当天晚上,他美美地大吃了一顿,并且难得地喝了一小瓶汾酒,睡了一个相对踏实的觉。 第二天一大早,天才放亮,他就骑上了摩托,带上了剩下的大部分食水和一半汽油,全副武装,蹒跚地驶向了未知的探险旅程。 经过这十天的观察,他发现这片山的南侧,似乎有谷地和平川,所以选的也是这个方向。 摩托车此刻的负重,已经逼近了二百五十公斤,就算是改造过的车身,也有些不堪重负,崎岖不平的地面,让行进变得异常地艰难。 尤其是车后方的负重太大,偶尔有个颠簸,他经常感觉有点压不住车头。 下一次进来,一定要带一个改造过的、超强负重的摩托,车前方还得焊接上行李架。 他暗暗地下定了决心。 就这一路跌跌撞撞,到中午的时候,他前行了差不多有两百里出头。 这时他已经进入了山谷,山谷里分叉极多,看得出来,以前是河道来着,不过现在已经干枯了,偶尔能在鹅卵石的缝隙里见到贝壳。 沧海桑田,这实在太正常了,既然西边都有了戈壁,这边河道干枯也不算多么稀罕。 冯君并不探索那些小河谷,现在他没有地图,甚至方向感都不是很明确,这种情况下,去探查那些河谷分岔,跟寻死没什么两样。 做为曾经的业余驴友,他对这些知识还是相当清楚的,虽然他对自己的记忆力很有自信,认路也是他的特长,但他无意挑战前辈们用血泪总结出来的经验。 他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在前进的过程中,每走个六七十里地,他不但会停下来四处看一看,还会掩埋一些食物和水,以便回来时取用。 万一摩托坏在半路上,他想要安然回来,也得指望这些预先收藏的物资。 当然,他可以随时退出空间,回到他租住的地方,但是那样做的成本,实在是太高了,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采用。 到了傍晚的时候,冯君估摸自己已经走了四百里出头,也就是两百公里。 河谷是弯弯曲曲的,若是直线距离的话,有没有一百公里,那也很难说。 随着车上物资的减少,摩托车的行驶灵活了很多,没那么吃力了。 不过冯君还是决定,在傍晚就开始扎营,他在河谷边的半山坡上,选了一个凹陷处,扎好了帐篷,这也是常识——河谷中央的风,实在是太大了。 果不其然,等到太阳一落山,谷中的风蓦地大了起来,尤其是到了凌晨,呼啸的寒风,似乎成了天地间唯一的存在,惊天动地凄厉无比。 只听声音,冯君就能判断出,这风力最少也是七级。 不过他也很得意,因为他选的这个地方,实在是太好了,河风基本上影响不到此处,偶尔有一股风刮来,也就是两三级的模样。 第二天天亮的时候,风减小了不少,他收拾行囊继续出发。 他已经打算好了,再往前探两到三天的路,不管有没有收获,都要返回了,否则的话,他不能保障物资的供给。 这河谷真的太绕了,谁知道走出去还得多远? 最多最多,再探查四天,这是他计划好的底线。 有意思的是,他才做出了决定,到得中午时分,他就有了发现。 当时他是在一块大石头边暂停,打算四下看看之后,再选块地方,掩埋少量食水。 但是在打量的过程中,他发现了一具人骨。 这一路上,他见到的人骨也不是一两次了,这里极为荒凉,又曾经是水量丰富的河流,鱼骨、龟甲和残破贝壳都能见到,为什么不能有人骨? 不过这具人骨,距离他实在太近了,而且骨骼上还绑着铁链似的东西。 冯君心里清楚,若是搁在他获得奇遇之前,荒郊野岭如果碰上这么一具人骨,他能吓个半死,绝对没胆子上前细细查看。 而现在,他却是走上前,一脚就将人骨踢得散了架,没有丝毫不舒服的感觉。 由此可见,人的胆量都是锻炼出来的,什么东西见得多了,就习以为常了。 英雄见惯亦常人,尸骨也是如此。 尸骨风化得很厉害,此前没有在经年的河风中散架,已经是很不错了,现在吃了他一脚,顿时四分五裂。 倒是那铁链还算结实,没有四散开来。 “嗯?”冯君的眉头一皱,看向铁链的另一头,那似乎拴着什么东西?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一块不规则的大石头,人头大小,比较偏扁平状,只是……这色泽? (本书计划于2018年元旦上架,想月票支持的朋友,这个月就该充值订阅了,下个月看出保底月票,元旦正好用,起点月票的规矩是,上月看出保底不行,上上月还有消费才行,本月已经只剩下三个小时了,大家要抓紧了。最后,求点击、推荐和收藏。) 第26章 主角光环 冯君见状心里一动,走上前蹲下身子,细细打量那块人头大小的石头。 石头的色泽灰蒙蒙,跟河道里的石头类似,稍微有些发白,却也不算碍眼。 但是这个白色,让冯君看得有点亲切感,少不得拿出块破布,仔细擦拭一番。 果不其然,石头越发地白了,显出晶莹温润的光泽。 “我去,这是……玉石?”冯君激动了起来,他的胸膛急速地起伏着,目光中满是兴奋,他虽然对玉石不太了解,却也知道玉色温润。 下一刻,他就站起身,蹿到了摩托车旁,拿出了穿越必备神器——放大镜。 真的,冯君看了那么多网络小说,其中穿越题材不少,他一直很不忿各种主角对放大镜的忽视,这个玩意儿,真的是相当实惠和有用的。 放大镜可以检查水源是否洁净,也能帮着主角尽快了解当地的动植物,甚至在野外,在打火机不就手的时候,只要有太阳,它还可以充当点烟器,装个逼泡个妞啥的,十分带感。 当然,现在他要做的,是放大镜的N个用法之一,用来检验材料甚或者古玩。 冯君对玉石不甚了解,但是他知道一点,在放大镜下,看不出细小气泡的,才有可能是玉石,否则那是玻璃! 他仔细地检查了这块石头一遍,确认没有发现任何细小气泡。 不过下一刻,他就意识到一个问题,没气泡的……未必就肯定是玉石。 鹅卵石还没气泡呢,能卖几个钱? 于是他又打开包裹,在他的旧衣服里,找到了那个小小的葫芦挂坠,一百块买的那个。 挂坠的水头和质感很一般,据那瘦瘦的店主说,勉强算得上玉,可以懵那些不懂的。 冯君也不算懂,但是他懂得对比不是? 挂坠和石头相比,顿时黯然失色,用肉眼就看得出来,石头的色泽更好,细腻柔和得不是一点半点,虽然也不透明,但是那份质感,却又无比地温润和晶莹。 比挂坠好,又不是玻璃,这就……应该是玉石了吧? 冯君的心里,已经断定它是玉石了,再看看其他的鹅卵石,感觉比挂坠差远了。 不过,这个人为什么会绑着玉石死在这里呢? 他想了好一阵,才得出一个猜测:这货大概是在船上遇到抢劫了,索性带着玉石跳河了,我活不成,也不能让你们把玉石抢去! 倒是颇有点“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古人风范啊。 有了这么大一块玉石,冯君觉得怎么也能卖个十来八万块,虽然他认为,在地球界肯定卖不出那块红宝石的价格,但是他这次来探查的费用,就算打出来了。 当然,这也仅仅是他的猜测,未必做得了数。 有了这么一个收获,他的兴致大增,尤其是这河谷里到处都是石头,每当他发现有点异常的石头,总要停下来看一看。 然而非常不幸的是,好看的石头虽然也有,可他的直觉感告诉他,那些石头带回去,了不得能被算成“奇石”,价格很不好说,跟这块玉是没法比的。 这个认知,令他很是沮丧,不过再想一想,他又释然了,如果玉石跟大白菜一样,随处可见的话,那厮至于绑着玉石跳河吗? 然而,他心里虽然是这么想,可每每遇到瑰丽的石头,还是忍不住去琢磨一下,以至于他在第二天里,走了只有两百多里地。 不过在傍晚临近扎营的时候,他又有所获,那是一个残破的玉盒。 说残破也不准确,严格来说,是摔成了两半的玉盒,宽十四五厘米,长有二十四五厘米,高差不多六七厘米,璧厚有一厘米左右。 可惜的是盒盖不知了去向,盒子断为两截,碴口并不光滑——这是玉石的特点,但是断碴凑在一起,又是严丝合缝。 玉盒的玉质,跟他捡到的玉石有点类似,不过稍微带点青色。 最令冯君开心的是,盒子上面有明显的人工加工过的痕迹,这就令他确定,此物必然是玉石,否则的话,谁吃饱了撑的,把石头雕刻成这样? 盒子摔坏了,这很可惜,但是冯君一点都不在意,半个盒子也能雕刻出不少小物件。 说得更直白一点,如果盒子真没摔坏的话,没准会在现实世界卖出一个天价。 这一点都不符合他低调发财的打算。 肯定有人会想,谁吃傻逼了,拿这么好的玉雕成了盒子? 冯君更担心有人琢磨,这盒子本身就已经很拽了,那么,这样的盒子里面装的东西,会逆天到什么样的程度? 于是问题就来了……盒子里面装了什么东西? 这两截盒子,因为能确定是玉的,冯君基本上能估出一个价格,毕竟他刚去过古玩店。 最少三万起,卖到三十万也正常——好吧,冯君还是不懂玉,他只能确定这么大范围。 当然,他也有点好奇,盒子里曾经装过什么东西,然而,好奇也就只有那么一点点。 十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他做人并不好高骛远。 他的心里很清楚,惦记某些不该惦记的东西,只是徒增烦恼而已。 天色已晚,冯君支起帐篷,匆匆地吃了点东西,他是如此地兴奋,吃饭都把玩着玉盒。 他把玩了此物两个多小时,最终心一横:有了这个东西,我这次就不用回仓库了。 没错,他改主意了,此前他要回到仓库,那是因为太穷,舍不得丢掉那点东西,事实上,他还琢磨着等出了空间之后,抽个时间去一趟外地,卖掉一辆改装的摩托车。 来历不明的东西,肯定卖不起价钱,但是有总比没有强,他也实在太穷了,进货的钱都只有万把块——这点本钱,何时才能发家致富? 眼下一个残破的玉盒在手,又有一块疑似玉石的石头,他完全没有必要再过得那么紧巴巴的,骑摩托车往回返,也是要花时间和精力的,有这时间,倒不如多充一次电,多做点买卖。 冯君做事并不迂腐,他不但有主见,逻辑思维也清晰,同时还具备相当的执行力,属于典型的行动派,那么……就改变计划。 不过遗憾的是,他的好运气,好像就在这一天用光了。 在接下来的三天里,他一无所获。 为了多带一些物资出空间换钱,他甚至捡拾了几块看起来有点意思的奇石,哪怕他对奇石的了解,比玉石还少很多——没办法,谁让他缺钱呢?见到就不能放过,蚊子也是肉。 到了这天晚上,食水就不多了,冯君决定再探查两天,然后直接退出空间。 接下来的路上,他也不用再搞那些物资补给点了——最多两天的路程,下一次来,他会再建一个仓库的,这一段空白,倒也不算什么。 第二天傍晚,有好消息传来,他终于走出了河谷,前方的山脉明显地少了,爬上个山头看一眼,隐约可以看到平原。 冯君暗暗地给自己点个赞:哥们儿这规划,改得也是没得说了,距离山谷出口一天多的路程,硬是没有补给站,那么,就能最大程度地保守自己的秘密。 次日,他没有着急启程,而是拿出三瓶矿泉水,很奢侈地洗了一个头,还洗了把脸,然后才开始了最后一天的探查。 然而,今天的探查比较失败,他行驶了一个多小时,猛地看到前方烟尘大起,还有剧烈的轰响,于是立刻一个急刹,将摩托车熄掉火,轻手轻脚推到一片大石头当中。 这个热闹,他不可能不看,于是小心地爬上一个山头,拿出了望远镜张望。 他的一身装备里,只有望远镜可以确定是正品,八八式军用望远镜,12*42的,二手货,他只用了三百元,但是保养得很好,效果也极佳。 然而,当他看清楚对战双方的时候,也忍不住咧一下嘴,“卧槽,这尼玛……孙大圣?莫非我进入了西游空间?” 他是在吐槽,不过他真的是非常惊讶,因为前方大战的双方都不是人,是一只猩猩和一只刺猬状的动物。 猩猩极为高大,怕不有四五丈高,手里拎着一棵大树干,就像拎着一根棍子一样,向刺猬没头没脑地打去。 刺猬也不小,足有一丈七八高,缩成团在地上滚来滚去,躲避着对方的攻击。 然而它并不是毫无还手之力,滚动期间,它竖起的长刺,偶尔会直接激射出去,速度奇快。 猩猩对它这一手很忌惮,跳来跳去地躲闪长刺,但是同时,它又用树干阻拦着对方,防止其逃逸。 刺猬还有别的手段,滚着滚着,它的身体猛地从地面上弹起,满是长刺的身躯,会硬生生地撞向对手。 它拍击地面的动静很大,可以想像其力道有多么恐怖。 猩猩的肩头扎着一根刺,额头也是血糊糊一片,看起来也吃了不小的亏。 冯君津津有味看了半个多小时,看到双方的动作越来越慢,最初的震撼过后,也逐渐转化为期待,呼吸忍不住急促了起来。 莫非我能遇到传说中的两败俱伤?然后渔翁得利? 在网络小说里,这样的桥段,绝壁的主角光环啊! 我十分想念赵忠祥……错了,我十分感谢作者吖。 (十二月第一更,求点击、推荐和收藏。) 第27章 快被你迷住了 事实证明,冯君想得有点多了,猩猩和刺猬不是一般的聪明。 这俩都是有灵性的,打到精疲力竭的时候,就会分开来各自歇息。 跟地球界散打运动员的搏击相比,它俩的战斗,也就是差了一个裁判。 在休息的过程中,刺猬试图离开,猩猩不放它走,一边大吼一边撩拨。 不过,当猩猩退得远的时候,刺猬也会向前滚几滚,那意思也很明显——麻痹的,你想走就走,问过劳资了没有? 总体来说,冯君可以感受得到,刺猬相对劣势一点,但是猩猩真的没有必胜的把握。 刺猬不放猩猩离开,不排除是一种以进为退的策略,而猩猩的退让,大概也是在寻找战机——以猩猩的身法,它真要走,刺猬应该拦不住。 这俩的大战,引来了几只飞禽,有点类似于鹰隼,但是个头都是三年起步……错了,是三米起步,硕大无比。 当然,它们的体型跟下面这两位相比,就有点不够看了,所以也只能在上方盘旋,指望能捡个漏捞点好处。 然而,下面战斗的这两位,明显地很不爽头顶的家伙——劳资还没死呢,你们就等着吃肉了? 不爽怎么办?猛然间,猩猩和刺猬在对峙中齐齐发动,目标就是头顶的猛禽。 猩猩狠狠地扔出去一块大石头,足有篮球大小,而刺猬直接发射长刺。 飞禽们迅速逃逸,有一只飞禽飞得过低,被石头击中。 不过这个空间的飞禽走兽,都不是一般的皮实,它重重地中了一击,还挣扎着要飞走。 就在这时,刺猬的的长刺到了,狠狠穿透了飞禽的胸膛。 它掉下来的时候,猩猩拿树干一扫,想要据为己有,哪曾想刺猬缩成一团,从地面上弹起,狠狠地撞了过来。 这俩再斗一场,结果各抢了半片尸身,退到一边狼吞虎咽地生嚼。 一边吃着,它俩还一边打量着对手,显然,战斗还远未到结束的时候。 冯君看到这里,却是吓出了一身冷汗:捡便宜,会把命也搭上? 看到这里打个没完,他可不想把小命也葬送在此处。 想到自己已经打算好了,会在半天之后退出空间,冯君索性悄悄下山,推着摩托退出四五里地,寻了一个隐秘的场所,把摩托和剩下的物资藏起来。 “走你~” 下一刻,冯君就来到了自己的出租房,他身上只带了这一次在荒野里的收获,以及换洗衣服。 他迅速地换上夏装,拎起装着玉石的背包,推开门走了出去。 他选择进入空间的时间,是晚上九点,老头马上就要睡觉了。 见到他走向大门,老头在玻璃窗里发话,“记得反锁了门,还回来吗?” “有朋友失恋了,叫我喝酒,”冯君笑着回答,“他什么时候好了,我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回答弹性十足,但是老头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他也年轻过,失恋这种事,劝一天正常,劝个十来八天也正常。 不过,他觉得还是有点不对劲,待对方消失在夜里,他才皱着眉,低声嘀咕一句,“怎么感觉……这小崽子变了一些?” 冯君岂止是变了一些,他变了不少,个头又蹿了,也瘦多了,一脸的风霜,更是挡也挡不住,正是因为考虑到了这些,他才会选择在夜里进入荒野空间。 别的地方不去,他先去了“纽曼浴所”,这是郑阳大名鼎鼎的——澡堂子,奢华无比,各种服务应有尽有,价位不菲,钟点房都是六小时368元。 现在的冯君,不会再心疼这种小钱了,这里对客人隐私保护得好,没人在意他进来的时候有多脏,随身物品也没人敢随便动。 他开了一个钟点房——终究还是舍不得开二十四小时。 进去之后,他又召服务员来拿走衣服清洗——虽然这衣服也没穿多久,但是他怀疑,上面有很重的味道,清洗干净了事。 然后他走进了浴室,才发现这浴室比外面房间还大,浴缸是圆形的双人大缸,三个人泡澡也没问题,还有桑拿间、搓背床、以及淋浴间。 他放了一池子水泡澡,坐进去之后就发现,一池……不够! 他足足放了三池子水,才让池水显得不那么脏,然后又合了桑拿间的电闸,进去蒸。 连泡带蒸,他用了两个小时,然后走进淋浴间,刮了刮胡子,用淋浴冲洗一下。 他裹着一块浴巾,走出了浴室,在梳妆台前照一照镜子,满意地点点头,“小伙子倒是又帅气了……也不知道我现在有多高。” 就在这时,有人按门铃,却是衣服已经洗干净熨烫好了,服务员送了上来。 这时候就已经十一点多了,不过他在九点半才开的钟点房,凌晨三点半要走人,小弟们不会考虑是不是影响了他休息。 正经是小弟离开之后,马上又有人按响了房门,“先森,要不要服务?” 要不要?冯君有点犹豫,他最近是真憋得狠了。 以前他从没有跟失足妇女交易过,嫌她们不干净。 就算他跟女朋友闹意见,也是去泡吧,或者勾两个网友啥的,玩一玩419。 然而,憋得狠了,就无所谓干净不干净了。 不过,想到鞋柜上的包裹,他还是哼一声,大声回答,“不用了,帮我叫个理发的来。” 待他在凌晨一点出来的时候,头发都理过了,神清气爽,见到门口有体重仪,他上去称一下体重,顺便量一下身高。 身高一米七八,体重六十八公斤……嗯,这身材就不错了,比较标准。 出了门之后,他选个垃圾箱,将自己在荒野空间的破烂衣服扔进去,大都市里,拾荒的人比比皆是,会把捡到的东西合理地废物利用,这就算毁尸灭迹了。 然后他又选个快捷酒店,住进去呼呼大睡,直到第二天十点半被饿醒。 走到门口的穿衣镜前,他又照一照镜子,满意地点点头,“小伙不错……我都快被你迷住了。” 这话当然属于自恋,不过凭良心讲,自打被雷劈以后,他的变化真的不小,从一个一米七三一百五十斤的微胖壮汉,变成了一米七八、体重一百三十多的标准帅哥。 他的脸型五官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微微瘦了一点,但是相貌这东西,只要五官端正没太大问题,很多时候只是看你的精气神。 同样的面孔,穷困潦倒和意气风发时,带给人的是截然不同的感觉。 冯君谈不上帅得逆天,但以前他也是个帅哥,浓眉大眼棱角分明,绝对称得起英俊。 这次荒野探险,他本来不甚白皙的皮肤,稍微又黑了一点,但是他的眉眼间,又多了一份沉稳和厚重,以及……冷漠和淡然。 正是因为如此,他回来之后,直接住酒店了,就是担心看门的老头看出不对劲儿来。 唯一遗憾的是,裤子有点短了,要不要再买两条? 想一想之后,他还是决定先不买了——没准哥们儿还要长,过两天又短了咋办? 现在他要考虑的,是如何将带回来的玉石和石头出手。 李大福旁边的古玩店,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过话说回来……那位知道我不懂玉器。 再有,就是找王海峰帮忙了,那厮在郑阳交游广阔。 不过,冯君不想这么做,王海峰跟他太熟悉了,肯定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明显变化。 而且,他无法解释,自己从哪里弄来的玉石——双方都知根知底。 要不……先卖几块奇石? 冯君从包里摸出一块鹅蛋大小的石头,一边在手里把玩着,一边漫无目的地走着。 走着走着,他看到一家“肯德基”,肚子忍不住叫了起来。 他对洋快餐兴趣不大,但是现在是十一点,早餐都卖完了,午餐尚未开始,也就是这种洋快餐店,可以点餐。 而且,这里的人、流量不小,他点得多一点,多点几次,也不会引起别人关注。 于是他走了进去,排队点了两个汉堡套餐,端着盘子,找个地方坐下,埋头大吃了起来。 他对面坐着的,是一对年轻的男女,本来正埋头低语,发现对方的家伙吃得实在太爽利,忍不住抬眼看过来。 冯君没理会这俩,他觉得自己的吃相还算文雅,盯着食物目不斜视,咀嚼的时候并不出声,还闭着嘴巴,吞咽可乐的时候也不出声。 当然,他吃得快了一点,五分钟就吃掉了一份汉堡套餐,但是……这不算素质低吧? 只用了十分钟,他就干掉了两份汉堡套餐,只留下一杯可乐和一小包薯条,算是占地方用的。 他站起身又去买,觉得肩膀上背着包,已经够显眼了,手里再拿一块石头,也没必要。 于是他将石头也放在桌上。 当他又端着两份汉堡套餐回来的时候,忍不住微微一怔:对面的年轻男子,正把玩着他放在桌上的那块奇石。 不过下一刻,他就释然了,对方虽然有点失礼,可是自己没将石头收起来,就放在那里,别人想要把玩也正常了。 当然,他心里不是很舒服,这也是必然的,所以并不打招呼,坐下之后继续专心开吃。 然而,他还没吃了两口,就听到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这块石头有点意思,我要了,你开个价。” (求十二月的点击推荐和收藏。) 第28章 绝对是穷逼 一般而言,王为民从来不去肯德基之类的地方,这里的食物太垃圾,格调低不说,也不健康,不符合他聚宝斋少东家的身份。 昨天同学聚会,他碰到了昔日的班花,于是邀请对方今天出来玩。 班花当年是跟了一个官二代,现在单身,她也知道聚宝斋近些年做得很大,面对昔日同学的邀请,迟疑一下就答应了。 两人逛得累了,打算歇歇脚,她知道对方会买单,又不想让他小看自己,就建议来肯德基——相较咖啡厅茶社之类的地方,这里比较便宜。 王为民能说啥?说这里档次低?别逗了,他还想讨好班花之后,打个友谊赛啥的,怎么可能置疑她的眼界? 两人就随便点了些橙汁、薯片啥的,不是为了吃,而是为了休息,坐上半个小时,再找个高档酒店吃喝,才是老同学相处之道。 看到一个年轻人坐在对面,两人根本没怎么在意,不过对方那豪迈的吃法,以及风卷残云一般的速度,还是惊动了他俩。 两个汉堡套餐,竟然一眨眼就吃完了,你这是饿了多久啊? 冯君没饿多久,昨天晚上就在澡堂点餐了,不过只点了两笼包子一大碗粥,没吃饱,但也不好再点了。 且不说他,班花见他起身,又去买食物,忍不住低声嘀咕一句,“这人胃口真大啊,幸亏肯德基不算贵。” 肯德基不贵?苍蝇馆子的老板听到的话,绝对不答应。 不过她这么说,也是婉转地暗示:我选择在这里歇脚,并不是没去过高档地方。 王为民却是愣了一愣之后,一探手,将对方桌上的石头拿了起来,“呵呵,有点意思。” 班花低声提示他一句,“别随便动人家东西。” 王为民却是满不在乎地回答,“他把东西放在这里,没准就是要卖的,这种事我见多了。” 这不是他空口说白话,很多人真的就是这样卖东西。 比如说大夏天里,有人背着精致的凉席走在街上,你看到这凉席款式不错,走上前问人家是在哪儿买的,对方很可能直接回答,“一百六!” 还有那些骑着电动车,带着两大筐桑葚或者石榴,满街乱窜的主儿,拦住直接问价钱就行了。 班花对他的不问自取,还是有点担心,“我看他是拿这东西占座的,你等他回来,打个招呼再拿也不迟。” “呵呵,”王为民不以为然地笑一笑,却没有再说话,他不想给她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在他看来,来肯德基吃饭的,都是穷逼,只要有点本事的,谁会来这种破地方吃饭? 什么?对方吃得多?那更是穷逼!有本事你全点澳洲龙虾吃到撑,那样还算有点意思。 他的心里已经将对方定性了:这厮口袋里可能不是特别缺钱,但绝对是干体力活的。 所以他还真没把对方当回事,反而是拿着石头左看右看。 他家里就是开古玩玉器店的,眼力比一般人强太多了,石头一入手,就知道是真货,绝对不是人工合成的。 石头上面的图案也蛮有意思,细细一看,能看出淡淡的云彩,山峰,以及山峰上的一座庙宇,就像是一幅水墨画。 不过最有意思的是,石头的边缘,竟然有一抹赭红,像极了天边的晚霞。 若是只有水晕墨章的水墨画效果,这石头固然也不错,却不能说有多么珍稀,可是多了这么一抹赭红,却是让整块石头有了浓烈的独特韵味。 什么叫奇石,玩的就是个奇字! 王为民对这块石头,有必得之心。 冯君听到这货居然问自己价钱,少不得抬起头来,咀嚼两口一伸脖子,将嘴里的食物咽下去,然后才摇摇头,面无表情地回答,“不卖,我用来占座的!” 他讨厌对方的举动,更讨厌这自以为是的态度。 “不卖?”王为民微微一笑,整个人向椅子背上靠去,下巴微扬,“我说了,你可以开价,不要太过分就行。”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那半隐半现、高高在上的傲慢,是挡也挡不住。 冯君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这个,我都说不卖了,你还跟我秀什么优越感? 是你想买,不是我求着你施舍,装个什么逼? 这一次,他都懒得说话了,大口撕咬着汉堡,抬手指一指那块石头,又指一指桌面:看得差不多了吧?麻烦你放下我的东西。 王为民顿时觉得脸上一阵燥热,马勒戈壁的,你竟然傲慢到连话都不说? 冯君哪里是傲慢?他是觉得自己在吃饭,不方便说话,尤其这肯德基还是外国牌子,要是在咱中餐店里吃饭,说说话也无所谓,可不能在这洋快餐店里出丑。 王为民可想不到这些,虽然他去西餐厅的时候,也要注意形象和举止,更不可能大声喧哗,但这里是快餐店! 尤其是,他身边还有个班花,正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一时间,他的脸都红了。 你让我放下?不可能,今天我要定你这块石头了。 你个外地小土鳖,竟然敢在郑阳充大瓣蒜,今天一定要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沉默一阵之后,他干笑一声,“这位朋友,一千是有点贵了,这样,这石头我是真喜欢,算你五百好了……你要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冯君停止了咀嚼,很讶异地看他一眼,然后又甩开腮帮子大嚼,眼中涌起了浓浓的轻蔑之色——我就不说话,有种你拿走! 这个表情……哥绝壁不能忍!王为民也火了,他二话不说,拿出钱夹来,数出五张红钞票,不轻不重地拍在桌上,然后拿起石头,挑衅一般地看着对方。 冯君依旧不说话,抬手晃一下手里的薯条:眼瘸吗?哥在吃饭! “那行,你慢用,”王为民也真不信邪,径自站了起来,“我先走一步。” 冯君心里这个气,简直就没法说了:我招你惹你了?咱不带这么上杆子欺负人的。 他一抬手就想动手,但是考虑到这里是饭店,于是硬生生地按下火气,拿出手机划开屏幕,直接按了三个数字键——妖妖灵! 然后他又拿起手机,冲着对方晃一下。 “臭傻逼,”王为民冷冷一笑,“劳资把钱都放下了,倒要看你报警怎么报。” 他这种行为,属于强买强卖,称得上违法却不算犯罪。 一旦上升到犯罪的层面,那不是诈骗,就是抢劫。 然而,王为民身为地头蛇兼富二代,他吃定对方了,根本不怕事态激化。 这里面也有说法,就是奇石本身的价值,不好衡量,像眼前这块奇石,奇在图案和色泽上,石头本身的造型,却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 而现在流行的奇石,首先要讲形状,图案倒是在其次。 若是形状好、个头大,又有应景图案,那就是精品。 换句话说,这块石头只有图案没有形状,个头又只有这么一点点,真不值几个钱。 说它值五百,没准很多人都觉得高估了。 王为民一开始想的,是五千以下能拿下来,就不算亏,卖不了也可以当个收藏,反正不值几个钱。 不过,若是真要碰上喜欢它的,卖个三五万就跟玩儿似的,十来二十万也不是不可能。 就像马家藏獒军,一只狗价值四千万,那未必是炒作,玩家就讲究个对眼法。 万一是人民币玩家,钱就更不是问题了。 简而言之,玩石头,里面学问很大,但是个人喜好也相当相当重要,除了一些公认的精品,一块石头的估值空间,往往会相差悬殊。 王为民倒不信了,五百块拿走这块石头,谁敢说我是抢劫! 冯君见他不做声,直接按了“发射”键,一伸脖子,咽下满满一嘴的薯条,大声发话,“警察吗?我报案,有人抢劫!” 王为民冷眼看着他,也不为所动,小样儿,我今天不收拾得你哭爹喊娘,不算男人。 倒是班花眼疾手快,直接抢过冯君的手机,见还未接通,赶紧挂掉,“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我们以为你摆在那里是要卖的。” 冯君这一嗓子,已经将很多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还有人已经拿起手机。 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生最激动,直接跳到了椅子上拍摄。 人人都有朋友圈,自媒体的时代,谁不想抢新闻? 王为民一见这架势,也有点头大,妖妖灵那里,他能找朋友协调,一旦被挂到网上,那可就不好收拾了,事态也可能变得不可控。 冯君见女人出头了,难免有点遗憾,不能经过警方,他就得采取别的策略了。 于是他冷笑一声,“我已经说过了,不卖,你没听到吗?” 班花为之语塞,倒是王为民脸皮够厚,马上张嘴嚷嚷,“你竖起一根手指,明明就是说卖一千块,我还价五百,你没反对……不信咱调监控录像!” “你能要点脸吗?”冯君脸一沉,“我那是让你放下!就算以你的理解,我竖起一根手指,不能算是一万吗?” 顿了一顿,他才又冷哼一声,“五千的差额,我拨妖妖灵报抢劫有错吗?” 王为民气得笑了,“这破石头你想卖一万,穷疯了吧?” (更新到,召唤点击、推荐和收藏。) 第29章 不成功的炒作 搁在以往,冯君不喜欢别人说他穷,就是因为没有经济基础,他才跟女朋友分手的。 现在他有奇遇在手,倒是不怎么计较了——困难是暂时的,前途是光明的。 可是对方说他穷疯了,他还是有点不高兴,不过……也正合他的心意。 于是他冷笑一声,“赭红入水墨,这石头不值一万?你懂不懂石头,不懂别瞎**,懂的话……要点脸成不?” 他是真不懂石头,但是平时也上网,又是文科僧的双学位,多少有点存货。 尤其是,那河谷里石头多了去啦,他就只捡了几块,能没有原因吗? 王为民看重的方面,正是他捡这块石头的原因。 所以说,奇石是难以估值,但是石头好坏,大家心里都有数,无非是有人喜欢,有人不太在意,才有了估价上的偏差。 班花见王为民有点被动,忍不住又出声偏帮,“你刚才不是说不卖吗?现在又说一万了?” 冯君眼睛一瞪,“我这石头本来就不止一万,是他非要说只值一千,我才打个比方……我说,麻烦哪位帮忙拨个妖妖灵成不?” “有病!”王为民瞪他一眼,走上前一把抓起那五百块钱,转身就往外走。 当他听到“赭红入水墨”五个字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这次走眼了,对方明显也是玩石头的,他给出五百真的是欺负人。 当然,他并不认为,这块石头远超一万块,但是这种事……没办法讲理。 最起码,在大多数行家眼里,这块石头远远不止一千块钱。 在郑阳这地界,王为民也不怕掰扯歪理,但是他一点都不想被曝光。 他不是摆不平事,而是为了这点小事大动干戈,太不值得了……不够别人笑话的。 聚宝斋甚至可能因此伤筋动骨——玩珠宝玉器,信誉是根本,没信誉谁跟你做生意? “有种别走!”冯君跳着脚大喊,那厮却是走得越发快了。 班花左右看一看,发现没人注意自己,也低着头贴着墙根溜了。 没人去拦他们,这年头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这事儿不能算完!”冯君在人群里大喊,“去看守所啃窝头吧……各位朋友,我手里这块石头,换这个人的姓名和地址!” 有人在人群里起哄,“小伙子,给现金吧,我们不要石头!” 都很机智吖,冯君暗暗感叹,脸上却不动声色,“现金的话,就只能给一万,你们别计较亏本就行。” 众人眼里不揉沙子,这话一说,就坐实了他的石头起码值一万。 是该要现金呢,还是该要石头?有些人开始纠结。 嗐,别瞎琢磨了,先打听清楚那个人的姓名和住址才是真的。 至于要选啥奖励……等领悬赏的时候再想也不迟。 当然,这块石头到底是怎么样的,大家都要拍摄一下才行,省得到时候被掉包。 还有人伸手掂量一下石头,暗暗地记住了它的质感。 反正这年头没傻子,大家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甚至还有人伸手,去抓冯君的包,想知道包里还有什么。 冯君一甩肩膀,冷冷地看那中年人一眼,转身向外走去。 紧接着,有人想问他的联系方式,却发现已经找不到人了。 冯君并不知道这场秀,会起到什么样的结果,不过,来肯德基吃饭的人,都是比较潮的,微信朋友圈啦,微博啦之类的,总该有点帖子吧? 事实证明,他又想多了,这消息在微博里,没有溅起半点水花,屁大的事,没有大V,没有水军,没有推广,想炒都炒不起来。 倒是在郑阳的网络社区——郑阳热线里,有两个帖子,回复也不过是十几层。 其中一个帖子里,有一个ID表示,愿意出一万块,买下这块石头,“……有意卖的话,请联系聚宝斋珠宝行,联系电话:XXXXXXXX。” 冯君从来不上郑阳热线,没那习惯。 当天下午,他去了古玩一条街,问另外几块石头的价钱,不过他是彻底的生面孔,收到的报价可想而知,更有人表示:这石头你要是觉得背得沉,可以放下,要钱绝对没有! 半天逛下来,他算醒悟了:我就不该来古玩一条街! 而且,这些石头,给人的感觉也确实业余了点。 冯君又回宾馆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他改变了策略,拿了半截玉盒去询价,而且不是去古玩街,直接找珠宝行。 又是一天跑下来,有点小收获,珠宝行认可这块玉——不算造型,只收玉。 他们开出的价钱不等,最低的是八千,最高是一万二。 冯君觉得,这个报价里有水分,他并不打算卖得很高,但也不能亏太多不是? 他不知道的是,这天一大早,一个熟人注意到了他,在朋友圈里。 也不能算是熟人,只能说见过两面——严格说是三次,就是那个比较能打的女孩儿。 女孩儿叫夏晓雨,看到朋友圈里有人发视频,“郑阳本地奇谈:万能的朋友圈,谁能告诉我,这石头真的值一万吗?” 她点开一看,觉得这石头确实、估计、未必……唉,玩石头的全是疯子。 慢着,我怎么觉得,这个差点被抢的家伙,有点眼熟呢? 视频拍得很模糊,抖动得厉害,而且大部分时间,着眼点在石头上,就连王为民的镜头,也比冯君的镜头多一点。 但她还是抓住了时机,微信视频里不能按暂停,她将视频保存到手机,这就可以了。 “这不是鸿捷会所的那个……那个冯君吗?” 对冯君,她一直心存感激,别看那次去会所的时候,她对他的态度不好,那是被刘树明恶心的,其实她心里非常清楚,那天若是冯君不出手,她不但要吃眼前亏,还可能遭遇羞辱。 她这个年纪的年轻女孩儿,把面子看得相当重,哪怕付出再多代价,也不愿意受气。 于是当天下午晚些时候,夏晓雨来到了鸿捷会所,点名要找冯君。 一开始,鸿捷会所没人理她,为啥?很简单,她把刘树明送进局子了! 虽然会所里很多人看不惯刘教练,但终究是同事了一场,难免生出点同仇敌忾的心情——你厉害,我们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最后,还是赵红旗从门外走进来,幸灾乐祸地表示,“他啊,被辞退了。” 夏晓雨听得大奇,马上追问原因,赵红旗却表示自己不知道——你问我们大堂经理去吧。 郭跃玲对这女孩儿也挺头疼,可是她总要有点担当,不能把事情全推到老总那里,于是她大致解释了一下原因。 夏晓雨一听,冯君竟然是因为这件事被辞退的,马上就不干了,“你这么搞,那不是说我知恩不报?你故意给我上眼药是吧?” 郭大堂只能表示,“我跟他没私人恩怨,这是我们老总的决定。” “我去找你们老总,”夏晓雨气呼呼地走了。 红姐没在会所,下午六点多的时候才回来,夏晓雨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走上前噼里啪啦一顿问,大致意思就是一个……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冯君做了什么? 可是,堂堂的社会你红姐,又怎么可能被一个学生妹难住?社会最擅长的,可不就是吊打各种学生吗? 她淡淡地表示,这件事有别的原因,鸿捷辞退员工,也是我们公司内部的事,不劳过问。 然后她话锋一转,我知道他帮你了,公司也考虑了这一层因素,想着他去找你关说的话,只要你肯出头,他的工作就能保住,但是……他好像没有找你帮忙,对吧? 夏晓雨真不愧是学生妹,这问题问得她相当尴尬——那厮真是无视了我。 于是她又问,那你们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红姐其实不怎么在意她,所以很干脆地回答,辞退了他,我们还用操心他去了哪里? 夏晓雨闻言,就受不了啦,“你这是看我份量轻,对吧?要我找个够份量的来跟你说?” 红姐也有点不高兴,“我知道你跟喻家小丫头一起的,拿她压我吗?不怕跟你说,这事儿就是别人巴结喻家,才搞出来的!” 跟她打招呼的,是郑阳文体局一个副局长,那厮想要巴结一下喻家人,又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就帮喻家小姑娘出个头,为的是见了喻家人之后,聊天的时候有个话题。 以红姐的实力,并不是很在意一个市局的副局长,然而,对方虽然是副职,但却是文体局的,正管着鸿捷的经营内容,不怕县官,就怕现管,他想对鸿捷动点手脚,不要太轻松。 其次就是……事情不大,真的不算大,只是辞退一个区区的服务员罢了。 若是真要动了鸿捷的根本,红姐不介意让对方感受一下自己的实力。 红姐当然也可惜冯君,可是这年轻人太不会来事,她想保这么一个不懂事的员工,就要冒得罪副局长的风险,对她而言,这么选择的话,实在有点脑残…… 路都是自己选的,她认为,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其实主要怪冯君。 红姐并没有想到,郭大堂在里面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听完这套逻辑之后,夏晓雨有点晕,不过她必须承认,对方说的似乎……有些道理。 她想一想才发话,“好吧,我承认你说得有道理,但是……我想要知道他现在在哪儿。” 第30章 悔不当初 出于某种原因,夏晓雨并没有说,自己是从朋友圈里得知,冯君遇到事了,才过来找人。 然而,红姐见到她找过来,就后悔了,早知道这样,我何苦做这个恶人。 当然,她心里也难免奇怪,那个傻小子何德何能,竟然真的能被夏晓雨看上眼? 红姐有冯君的QQ号,但那是为了偷菜,两人从来没在QQ上说过一句话。 现在她肯定不方便为此事,专门弹个窗啥的,她的身份和地位在那里摆着。 于是她给郭跃玲打个电话,“你了解一下,冯君现在在做什么。” 郭大堂见到夏晓雨找过来,心里早就嘀咕上了,待接到电话,直吓得魂飞魄散。 她奚落冯君的时候,可是没有留一丝一毫的情分,甚至还设计了对方一个月的工资。 现在听说咸鱼要翻身,她心里这个悔恨,也就不用提了:当初那货都要走了,我何苦算计人家一把,枉做小人? 她心里忐忑,却还不敢说,只能硬着头皮给王海峰打电话,想打听消息。 哪曾想,王海峰也是恨上她了,见到是她的号码,直接就拒绝了。 王教练比较任性,当然,他这么做,也不怕耽误正经事——我只是不接你的电话,如果单位有事,你打不通,红姐或者其他同事,也能通知到我。 可是郭跃玲哪里敢让红姐给他打电话? 她倒是想让其他同事给王海峰打电话,可是这么一来,会所里其他人就会知道,她在处理冯君的问题上,又出尔反尔了。 所以她只能悄悄问前台小李:你有没有冯君的联系电话? 小李有他的电话,而且亲自拨了过去,不过非常遗憾,那边没接电话。 当天晚上,郭大堂带着两个跑腿的,在附近一个劲儿地打听,谁见到冯君了。 直到第二天上午,王海峰来上班,她才堵住他,要他给冯君打电话。 王教练本不带理她,等他听说,是那个送刘树明进去的女孩儿找过来了,忍不住就是一乐,“既然是桃花运,那我破个例。” 不过他也没打通冯君的电话,然后,他想起来了,那家伙……似乎在某个工厂租了房子? 于是他又联系发电机厂家,问他们送货到哪里了,最后总算是找到了街道工厂。 然而,看门的六爷说了,冯君的朋友失恋了,丫去安慰朋友,走了好几天了。 “……他什么时候回来?这个我不清楚,估计大学生自己也不清楚,得看他朋友!” 郭跃玲急得差点吐血,咱不带这样的啊,那个小丫头可是逼得很紧…… 冯君这会儿做什么呢?他正在检讨前一阵的作为。 首先,他不应该盲目迷信网络的力量。 成为网络热点好不好?当然好了,他遇到的麻烦,甚至很可能直达天听。 但是成为热点很难,真的太难了。 对平民百姓来说,网络没有门槛,但是炒作有门槛,不但有,而且还很高。 某个国内知名的歌手、音乐家,数十次想上头条,都未能如愿。 第二点就是,他认为自己前期这么卖玉盒,真的不好。 现在,郑阳市有点名气的珠宝行,他都去过了,也没有卖起价钱去。 指望珠宝行出尔反尔,再开出高价来?对此,冯君只有两个字:呵呵。 若是这两个字不能说明问题,他可以再换两个字:凭啥? 那么大的珠宝行,已经给出了价钱,凭啥改变初衷提高收购价?你脸大? 所以他现在想把玉盒卖出好价钱,只能再换个城市了,而且还不能是伏牛省的城市。 郑阳是伏牛的省会,这里都卖不起价钱,还指望下面地市会大方? 可是就这么离开,冯君还有点不甘心,来回路费,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他琢磨来琢磨去,决定换个法子:我真是猪啊,去赌石的地方看看,不就行了? 他看的网络小说里,赌石一旦擦出绿来,旁边就有珠宝行的人报价了,竞争还挺激烈。 至于主角后来有没有装逼打脸之类的,那是另一个话题,这里不予讨论…… 郑阳也有赌石的地方。 冯君就找了这么一处,在那里闲逛,守株待兔。 这里闲杂人员不少,大部分都是跟他一样,看起来闲得蛋疼,不过像他这样背包的不多。 冯君在这里待了一天,忍不住又想骂娘:网络小说害我不浅,谁说现场开石头的很多? 按说切石头用的切割机,是比较专业的设备,切石头也是一门学问,一般人不会买回家自己开,现场切开,一旦涨了也方便随手卖掉。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冯君忘了一件事:赌石的,就没几个一般人。 这一天,他很是见到了几个买石头的,但是人家大多都是二话不说,交钱之后,把石头装上车就走,根本没有多余的话。 冯君看了几次,实在忍不住了,请教一个看起来比较好说话的中年妇女,“大姐,麻烦问一句,你咋不现场开呢?” 大姐警惕地看了他一眼,看到是个帅气的小伙,面色才好了一点,“我们有自己玩的圈子,不用在这里开。” 要不说,不干哪一行,不知道哪行水深呢? 冯君讪讪地一笑,“那你们开出货之后,怎么卖呢?” 大姐又警惕了起来,不过,最终她还是做出了回答,“我们有渠道,你就不用管了……我说小伙子,你到底想问什么?” 冯君依旧是赔着笑脸,“没啥,就是想看看现场擦石头,以前没见过。” 中年妇女犹豫了一下,上下打量他一番,最终还是放弃了邀请他旁观的打算,“好说,你在这儿多等几天,能看到。” 大姐离开了,旁边一个豁牙汉子笑了起来,“胡姐把你当成捞偏门的了。” 这厮也是个闲汉,不过很显然,丫在这里闲逛,绝对不是为了打发时间。 冯君听得先是一怔,然后才反应过来,“她以为我可能抢劫?” 想一想也能理解,现在翡翠的价格打着滚往上走,做一单大的,很可能一辈子吃喝不愁了,所以现场的闲汉里,估计有不少是心怀叵测的。 照此推断下去,现场切石头的人数少,估计跟这也有关系,万一切出极品呢? 来赌石的人必须得带够人手,才敢现场开石头,没办法,人心坏了。 然而话说回来,带的人多,赌垮了怎么办?那岂不是成为了大家的笑柄? 正经是几个身家差不多的主儿,组成个小圈子,可以共享设备,还可以交流经验,分享渠道,这样一来,不但风险小多了,也增加了很多乐趣。 赌石赌到一夜倾家荡产的主儿不少,但是绝大多数赌石头的人,还是把它当成了一种乐趣——腰里趁几个子儿,赔得起,也不往大里玩,输赢固然重要,过程也很重要。 冯君想明白了,那豁牙汉子却又是猥琐一笑,“你抢劫?没必要吧,泡上胡姐以后,你可就人财兼得了。” 冯君顿时无语,好半天才伸出一个大拇指,“老哥好胃口,兄弟我……佩服!” 豁牙汉子不屑地笑一笑,“人家一年玩上百万的石头,你倒是胃口不好,脸蛋能顶钱花吗?说实话,胡姐未必看得上你呢……” 冯君也无意跟他叫真,只能暗叹:网络小说果然是不能全信。 事实上,他在这天还是看到了四次切石头,不过都是不大的石头,买的人也不是很在意。 四块石头,有一块切出绿了,旁边过来个人,开价两万把石头买了,也没人竞争。 冯君觉得,自己可能又想当然了,“看来竞价也是假的,唉。” 好死不死,豁牙正在旁边,闻言他冷笑一声,“这种垃圾货色,你指望竞价?” 冯君听到这话,是彻底明白了,竞价是有的,想要看到,那就不知道是哪天的事儿了。 想到这些珠宝行,都是财大气粗,他觉得自己身上的残破玉盒,大约也是“垃圾货色”,念及于此,他一时有点心灰意冷,抬手摸出手机,就订了去并州的火车票。 希望那里的玉石市场,能给个相对公道的价格吧。 去并州的火车票还挺抢手,明天的票都卖完了,最早也是后天的,于是他订了一张。 第二天他没啥事,心说闲着也是闲着,再来转一转吧,就当是涨涨见识了。 然而世间事就这么不讲道理,他还真来对了,下午两点左右,有人切出了冰种,石头不算太大,还只擦出一个面,报价直接就是五十万起。 随着鞭炮噼里啪啦响起,整个市场仿佛瞬间就活了一般,那些无所事事的闲汉都忙了起来,甚至连豁牙汉子,都摸出两个手机,一边拨电话号码,一边跟人通话。 石头一点一点解开,报价也在不住地上涨,眨眼就突破两百万,奔着三百万去了。 赌中的主儿不怕这动静,那是两个中年人,都是成功人士,带的跟班也都是精壮小伙。 用两人的话说就是,他俩中午谈点合作,喝了点酒,过来玩玩,试一试手气。 这俩也商量好了,冰种肯定要卖,卖的钱就当共同投资了,但是他们强调,得解开了再卖,就算赌垮了也不怕,咱不差这几个。 (新书上传,求点击推荐和收藏。) 第31章 没钱也任性 在解石的过程中,有人不住地赶来,价钱已经过五百万了,各珠宝行必须得派重要人物来了,这个价位,必须得当场过眼才行,而且,也得有人拍板不是? 这一次,冯君是彻底见着了,跟小说里写的差不多,各家负责人都在喊价,对视的眼光中,能碰撞出火花来——他都几乎可以拿来充电了。 看得出来,此次喊价结束后,又有人要结下恩怨了。 直到这时,冯君才有了一个明悟,珠宝行虽然财大气粗,却也未必是看不上小钱。 昨天没人竞价,主要是因为那块料价值不大,不值得出手竞价——结怨,也要考虑成本不是? 最终,是恒隆珠宝以六百八十九万的价格,拍下了这块冰种,聚宝斋的王总喊到六百八十万,实在是喊不动了。 恒隆的梁总还拿语言挑逗他,“来,你再加一万,没准我就不加了呢。” 王总气得呲牙咧嘴,他可是知道,姓梁的憋着坏水儿呢,心里纵然有万千不甘,最终也只能冷冷一哼,“这七百万得压你两年!” 梁总冷冷一笑,“恒隆别的不多,就是钱多,我就当囤货了,怎么,你不服气?不服气你加价呀。” 冯君一看,正是时候啊,于是就挤了过去。 王总身边有两条汉子,冷冷地看着他,他却是不以为然地笑一笑,“王总,要软玉不?” “当然要,”王总斜睥他一眼,不假思索地回答,“什么软玉?” 冯君从包里摸出半截玉盒,递了过去,笑着发话,“您先过下眼。” 王总接过来看一看,又摸一摸,然后摸出个放大镜来看。 梁总在一边站着,笑嘻嘻地看着这一幕。 王总放下放大镜,抬头刚要说话,猛地想起了什么,侧头看一眼梁总,才看着冯君淡淡发话,“小伙子可以啊,会利用机会。” 这是雕琢过的玉器,还是破损的,他下意识就想给个低价。 可是,旁边一堆业内人士,他真给个低价的话,丢不起那人。 压价的事情,这一行都在做,彼此心照不宣,但他是有身份的,众目睽睽之下不能胡来。 不管是学艺不精,还是刻意蒙人,一旦传出去,都不是好名声。 更别说,那姓梁的在旁边虎视眈眈地看着呢。 冯君微微一笑,厚着脸皮回答,“您过奖了。” 要不是被你们联手压价,我至于这样吗? “六万八,”王总开口了,很干脆的样子,“青玉,还是老的,不知道有什么秽气没有。” “小伙子,”梁总笑眯眯地发话了,“我能上上手不?” 梁总比王总年轻个十岁左右,看了一分钟,直接出价,“八万。” 他也不说什么原因,反正就是加价了。 不过这也正常,知识原本就无价,他愿意说原因,那是人情;不说,是本分。 王总看也不看他,继续喊价,“九万!” 梁总看他一眼,笑着一摊双手:您请,我不争了不成吗? 王总还是不看他,而是转头看向冯君,面无表情地发问,“现金还是转账?” 冯君想了想,八万现金也没多少钱,包里完全放得下,正好省得暴露账号姓名了。 于是他笑着发话,“现金吧。” “现金你等一下,”王总还是面无表情,“我侄儿拿着现金,马上就到了。” “嗯,”冯君笑着点点头,又试探着问一句,“王总您是痛快人,我这儿还有些玉……咱找个地方聊聊?” 他去聚宝斋问过价格,对方报的是九千还是九千五来的,他忘记了,反正不到一万。 但那是下面人的报价,不是王总的报价,现在看起来,王总还是很有魄力的。 “嗯?”王总奇怪地看他一眼,微微颔首,“我的人要跟着,这个没问题吧?” 生意场上,警惕心强点正常,玩玉的更是容易碰到幺蛾子,他小心一点很正常。 恒隆的梁总可不爱听这话,他还想看看货色呢,于是眉头微微一皱,就待发话。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声大喊,“二叔!” 冯君笑着点点头,“你的人当然没有……” 话说到一半,他愕然地望向远处,“握草,是你?” 远处奔来一个年轻人,不是那个想要抢他奇石的家伙,又是谁来? 王为民一眼就看到了冯君,也是一怔,然后收回目光,就像不认识此人一样,向王总走去。 事实上,他心里恨死冯君了,看到有人到处发帖子,诋毁他抢劫,还有朋友转发给他别人的朋友圈,笑着问他,你丫打算改行玩抢劫了? 王为民感觉鸭梨山大,连聚宝斋都不敢去了,生怕被人认出来。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并不知道,冯君曾经拿着半截玉盒,去聚宝斋询过价。 他跟柜员交待过,要注意一个拿着奇石的,但是谁也没想到,那厮是拿着玉器来的。 同理,冯君也不知道,聚宝斋跟这个家伙有关。 王为民是如此地恨冯君,他从小到大,就没被人这么欺负过,此仇不报非君子! 他甚至借用了一个ID,在郑阳热线里回帖,说要一万块买那块奇石。 很显然,这是一个圈套,他的打算是,派个人买回来这块石头,然后再悄悄跟踪冯君。 等这厮落单了,就召集人手,狠狠地教训丫一番。 至于在教训的过程中,会不会抢回那一万块,他倒是没想着抢,王大少不差这点钱。 但是他打算找混混们帮忙,混混们抢不抢,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现在,王为民是给二叔帮忙来了,却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这个混蛋。 不过今天的事儿重要,他不能计较个人恩怨,在这种场面,甚至提都不能提。 王总见侄儿过来了,冲着冯君一摆手,“给他拿九万现金。” “九万?”王为民愕然地看着冯君,“尼玛……你这么黑?” 他来是为了那块冰种,六百多万现金,估计没人敢带走,但是万一对方想要些现金用呢? 而且这次聚宝斋来,没准还能碰到其他翡翠,这里有些欠账,也该结一下。 所以,他带了一百万现金来。 他压根儿没想到,要给冯君钱,听说要给这厮,他下意识的反应就是:你丫把奇石卖给我二叔了? 好吧,卖了就卖了,但是……尼玛,你竟然敢要九万块? 冯君也相当意外,他愣了一愣,看向王总,“他也是你聚宝斋的?” 王总眨巴一下眼睛,他听出来了,自己的侄儿,跟对面的年轻人有点不对。 不过在他想来,生意就是生意,其他事完全可以放一放。 反正现场这么多人,他也不可能否认,于是很干脆地点点头,“我是他二叔。” 王总只是聚宝斋的总经理,聚宝斋的董事长,是他大哥。 冯君很干脆地一摆手,“我不卖你了!” 他是个穷人,真的很穷,穷到不好意思回家探亲。 但是同时,他是个骄傲的人,正是因为骄傲,才会有“不好意思”。 你价格高就怎么了?劳资不爽了,就是不卖给你了! 王总顿时愕然,“你怎么这样?咱已经谈好了。” 冯君白他一眼,“谈好就怎么了?又没签合同。” 然后他看向恒隆珠宝的梁总,笑着发问,“梁总,您还要这玉吗?” “哎呀,”梁总笑了起来,笑得意味深长,“呵呵,小伙子,我可是比他少一万啊。” “那就少一万呗,”冯君满不在乎地一摆手,“咱们努力挣钱图啥?还不是图活个开心?” 梁总闻言笑着点点头,伸出一个大拇指,“这话说得在理。” 他是个痛快人,别人痛快,他也痛快,“说实话,这玉我没看太明白,真要值九万,我也给你九万,你放心好了……咱恒隆珠宝不会砸自己的牌子。” 王总冷哼一声,铁青着脸发话,“好像就你恒隆是牌子,别人家就不是牌子。” 梁总才要反驳,冯君冷笑一声,“你最好问问你侄儿,他是怎么给聚宝斋争光的。” 王总听到这里,愕然地张大了嘴巴,“啊?” 冯君却是懒得理他了,而是扭头看一眼梁总,笑着发话,“梁总……咱找个地方谈?” 梁总笑了起来,对他来说,破损玉盒只是个小买卖,正经是,他也惦记着对方手上其他的玉呢,“那再好不过了。” 两人四下看一眼,找清净地儿去了,王总却是没好气地看着自己的侄儿,黑着脸发问,“你跟这家伙怎么回事?” 王为民此前没跟他二叔说此事,是因为事情比较丢人,不过这事儿,其实也没啥不能说的,做生意嘛,遇到外行不宰一把,那还叫生意人吗? 尤其是玩古玩和玉器的,内行和外行差得太多了,在这一行,知识真的是无价。 当然,王为民要说,肯定也是捡着对自己有利的说,陈述中把自己说得很无辜。 王总听完之后,却是失望地叹口气,“唉。” 自己这个侄儿,其实没啥大毛病,就是做事太毛糙,这次就让聚宝斋失去了个机会。 王为民还生气呢,“就那么个破盒子,几万块钱,不做他就不做了呗,二叔叹啥气?” 王总又叹一口气,“那盒子只是试水,人家手上还有料呢,你看你做的这点事!” (周一,冲签约榜中,求点击推荐和收藏。) 第32章 理想照不进现实 王为民听到二叔的话,有点傻眼,那厮还有玉料? 不过下一刻,他就笑了,“那家伙连石头都捡,有没有料,我看难说。” 聚宝斋在郑阳的珠宝行里,也是名列前茅,对于这样规模的珠宝行来说,玉石才是主营业务,玩石头不过是捎带的。 他不相信,那个在肯德基里吃四个汉堡套餐的家伙,会有大规模的玉料。 当然,这话他说得也有点心虚,但是他必须说啊。 王总叹口气,看着不远处嘀嘀咕咕的那二位,一脸的沉重——那小伙子不但懂得利用时机询价,在钱上也比较大气,做事又果决,在现下的年轻人中,绝对算个人物。 他有种直觉,那厮身上,有好东西的可能性很大。 梁总倒是没这么期待,他就是想囤点货,顺便恶心一下聚宝斋。 所以当他看到另一半玉盒时,竟然有点傻眼,“小伙子,你这是……啥意思啊?” 冯君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微微一笑,“我卖玉,不卖盒子。” “这好说,这块给你六万,”梁总也放下心来,笑着发话,“我还当你要按残破古董卖呢。” 他收的就是玉料,绝对不想扯什么古玩价值,否则又得费半天口水。 冯君笑着点点头,“那成,就六万,不瞒您说……这两块还真能严丝合缝对到一起,您要不信,可以试一试。” 他询价的半截玉盒,比没拿出来的那半截大一些,就算这样,那些珠宝行还嫌弃呢。 对方能给出六万的价格,也许不是最高,但绝对算得上公道。 “我不试,”梁总很干脆地摇头,“我是买料呢,不是收古董。” 这玉盒平淡无奇,没啥太大的价值,就算修复到一起,也是修过的,价值更会缩水,与其那样,不如当玉料用了,不但好出手,没准还能赚得更多。 冯君知道他的心意,所以笑一笑,“我没别的意思,顺口一说而已,我已经说了,我卖玉。” 梁总看他一眼,微微颔首,对这年轻人的印象,越发地好了——真的懂进退。 下一刻,他扫过冯君的背包,发现还是沉甸甸的,眼睛忍不住一亮,压低了声音发问,“你这是……手上还有别的玉器?” 这玉盒不用说,一看就是有年头的,他只当对方发现了什么窖藏——有残破的玉器,想必就会有更好的玉器吧? 冯君笑了起来,“您想多了,我这儿还有块玉料,您有兴趣看看不?” “太有兴趣了,”梁总毫不犹豫地回答,一脸的笑容,“我们恒隆主要做珠宝,古玩玩得不多,心思也不在这上面。” 不过,当他看到冯君手中人头大小的玉石时,笑容顿时就凝结在了脸上。 待冯君将石头放在地上,他一个箭步冲上前,抬手就去摸。 摸了一阵之后,他越发地激动了,又取了放大镜来看,身子不住地抖动。 最终,他还是没忍住,大喊了一声,“握草……这么大的羊脂玉籽料!” 冯君听得就是一喜,他就算对玉懂得不多,这种词还是听得懂的,羊脂白玉,那是软玉里的王者,而籽料又要比山料价值高。 行业里的说法,籽料是河水经年冲刷出来的,色泽好油性大,质地也更细腻。 这也是冯君最期待的结果,他甚至计算过,自己发现的若是这种玉,能赚多少钱。 一克一万的话,三十千克……尼玛,这岂不是三个亿? 要知道,现在好的羊脂白玉,都有卖一克两三万的。 冯君承认自己穷怕了,但他理性尚存,知道自己的算法有点问题,很多成本没有算进去,但那是三个亿啊,哪怕是打一折卖,也是三千万呢。 他喜笑颜开之际,王总也听到“羊脂玉籽料”五个字,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握草!” 王为民的脸色,也在瞬间变得刷白,他忍不住大叫,“不可能,最多就是山流水料。” “有毛病吧你?”梁总回过头来,冷冷地看他一眼,“你是在质疑我的眼光?” 恒隆的梁总虽然年方四十多,但是在郑阳的珠宝行业里,也是排得上字号的人物,王为民的话,是对他严重的冒犯。 “我是说,我是说……”王为民犹豫半天,终于一咬牙,抬手一指冯君,咬牙切齿地发话,“这个穷鬼怎么可能……” “好了!”王总怒吼一声,他已经气得直哆嗦了,“为民你先离开吧。” 这一刻,他对这个事儿失望透了,瞧瞧你办的叫什么事。 “我不服!”王为民高声叫着,“这家伙是在肯德基吃三个汉堡套餐的穷鬼,怎么可能有羊脂玉籽料?” 他嘴上说着不服,脸色却是刷白,因为他很清楚,这么大一块羊脂玉籽料,是多么大的一笔财富——隐形的和无形的。 对玉器行业的商家来说,最宝贵的资源是什么? 好吧,最宝贵的资源,肯定是上乘高端客户,对哪个行业而言,这种资源都是最宝贵的。 如果不算客户资源的话,最宝贵的资源,当然就是顶级原料了。 玉石是不可再生的资源,世界上就那么多,除开那些没有被发现的,已经被发现的玉石是恒定的,只可能因为损毁而减少,不可能增加。 而珠宝行业,又是典型的奢侈品行业,顶级货色越多,才能做得越大。 聚宝斋少了块羊脂玉籽料,别家就多了一块,算账得一里一外地算,而不是单纯地计算,聚宝斋没收到这块玉,少收入了多少。 王为民郁闷得想吐血。 这一切损失,只是他因为想在老同学面前装个逼,以及对穷人的轻视。 更悲催的是,如果聚宝斋只有参与竞争的资格,仅仅是“可能”得到这块玉,也就罢了,这个锅不能全部算在他头上。 然而问题在于,在他来之前,他的二叔已经跟对方谈好了第一笔交易,只差付钱了。 第一笔交易成功,第二笔、第三笔交易还远吗? 这个锅必须是他背,也只能由他背。 “你这是说胡话吧?”梁总看他一眼,觉得这厮的逻辑很有点莫名其妙,“肯德基怎么了?我儿子也常吃。” 大人吃肯德基和小孩吃肯德基,能一样吗?王为民很想这么驳斥一句。 然而悲哀的是,他忽然间发现,自己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 王总见状,真是恨不得抬手给侄儿一个耳光,麻痹的你别再丢人了行不? 不过最终,他只是微微摇头,轻拍一下侄儿的肩头,“好了,你先回吧,也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一块玉而已。” 几年之后,王总每每想起自己曾经说过这么一句话,就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特么的,当时真的是鬼迷心窍了啊,我凭什么就敢说“一块玉”,还还还……“而已”? 王家叔侄的事暂且不提,梁总开始给冯君报价,“六百万。” 瓦特?冯君好悬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一呲牙,“你说多少钱?” “吓了一跳?”梁总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嘴角露出古怪的笑容,“多了还是少了?” “少了,”冯君老老实实地回答,“刚才那块翡翠,还六百八十九万呢,只是冰种。” “硬玉跟软玉能比吗?”梁总郁闷地撇一撇嘴,“翡翠有多火,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和田玉没多少人炒……” 冯君倒也知道这个,其实从严格意义上讲,和田玉的价格也是一路青云直上,只不过它来源稳定,不像翡翠一般,黑色和灰色地带太多,甚至还有浓浓的血腥味。 有噱头才有炒作空间,这是必然的,而炒作能吸引眼球,这也是必然的。 但他还是有点不服气,“梁总,这是羊脂玉籽料啊,得跟玻璃种比价钱的吧?” 你丫真是个棒槌!梁总很无语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 他做生意,其实不喜欢给别人科普,但是今天他心情好,就给小家伙解说一下。 “羊脂玉籽料,也有品相一说,你这个料有皮,但大致还是能看出来,也就是中等品质,而且我敢肯定,它不是西疆料,也不是韩料和俄料。” “我不想问,你是从哪儿弄来的料,关键是它没名堂,价钱上就要受点委屈。” “还有就是,批发和零售,价格肯定不一样,我们制作玉器的时候,肯定也有损耗……” “好了,”冯君打断了他的话,虽然他对这个价格还是有点遗憾,但心里已经平衡很多了,其中最关键的就是,对方说了——没兴趣问玉料的来源。 没兴趣就再好不过了,他能随时进入荒野空间,再找点玉料,应该也不存在多大问题,既然是这样,他又何必斤斤计较这一块呢? 反正六百万,已经够他做很多事了,大不了以后他发现上当,不再跟这家来往就是了。 于是他笑着点点头,“既然梁总把话说到这种程度了,那就六百万好了,算交个朋友。” 梁总见他做事敞亮,心里也高兴,于是笑着回答,“反正你总得让我挣点,是吧?要不这样,底价六百万,你跟我去公司,开了料皮,也许还能多给你估点。” (更新到,求点击推荐和收藏。) 第33章 胆大心细火气壮 “这倒是不用了,”面对梁总的好意,冯君笑着摇头。 他有奇遇在手,少的只是启动资金,有了资金,就不愁运转不起来,那么,六百万和八百万,对他来说没啥太大的区别。 而且,虽然他相信,以对方的名气,哪怕自己跟了过去,也不可能对自己做什么,但是这年头,小心一点没坏处,终究是财帛动人心。 而且,他也不想跟对方接触过多。 “这就……不好意思了,”梁总笑一笑,他报的这个价格,确实不算高,把诸多风险的可能都算进去了,有点坑新手的嫌疑——当然,肯定也不能说低。 他是想邀请对方走一趟公司,但是人家比较谨慎,他也不好意思只占便宜,于是他笑一笑,“听说你手里还有石头?” 冯君一听这话,马上将四块奇石都拿出来了,摆在地上,“您看一下。” 梁总大致看一下,然后一摆手,“我对这玩意儿也不是很懂,十万包圆……成不?” 与其说他是花十万买石头,不如说是送了十万的人情出去,四块石头是白得的。 冯君也明白他的意思,笑着一拱手,“那就多谢梁总关照了。” “你这话可是见外了,”梁总抬起手来,笑着拍一拍他的肩头,“我还指望着,你能继续关照我们恒隆呢。” 这是试探,他想知道对方手上,还有没有玉料。 冯君当然不会傻到什么都说,于是笑一笑,含含糊糊地回答,“这个嘛……回头再说。” 梁总见他谨慎,也没在意,玩玉的,尤其是玩翡翠的,最清楚那巨额利润背后的风险和血腥,于是他摸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这是我的名片,没事联系,有事了……也欢迎联系。” 冯君接过来一看,倒是烫金名片,但是就印了“梁海清”三个字,还有两个电话号码。 梁总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转账还是……现金?” “现金吧,”冯君呲牙一笑,“转账的话,我怕查税。” “兄弟你还真逗,”梁总笑了起来,靠玉石讨生活的背包客多了去啦,玩银行转账的也不少,谁吃傻逼了,会去交税?税务局都不会去查,你丫以为是在美国呢? 不过,终究是一份谨慎,他能理解,于是点点头,“那你就得等一等了,不过……六百万多万人民币,怎么也得两百斤吧?” 冯君微微颔首,“嗯,我拎得动。” 他也知道,新钞的话,一百万人民币十一公斤多些,合二十三斤,旧钞上面沾染了污垢,三十斤都算轻的,六百多万人民币,可不就得二百斤出头? 只是拎得动?梁总很想开个玩笑:你没有朋友接应吗? 不过这种玩笑,真不能随便开,万一被对方视为恶意试探,没准会弄出人命。 而且,对方没说有人接应,他就能真的能认为,对方只是一个人吗? 反正他是正经做生意的,也没别的想法,于是竖起一个手指,“给我一个小时。” 并没有用了一个小时,就是五十分钟,外面开进来一辆车,车上下来俩小伙子,抱下来两个沉重的皮箱。 这时候,冯君卖石头赚了六百多万,早已经传遍市场了——那一声“羊脂玉籽料”,确实是相当震撼人的。 在市场里,他是安全的,这里上千万的现金都经常出现,只不过,出门之后就难说了。 梁海清对此表示歉意,“不好意思,我真没想到,你能拿出这种好东西,下次一定注意。” “无所谓,”冯君一摆手,心说有没有下次,还真的难说。 看到钱拿来了,他打开箱子扫一眼,大致数一下,正好是六百二十四摞,都是七成新的钞票。 他根本都不细点,一合箱子,两只手一手一个,直接拎着走人。 走到大门口,他将两个箱子放到了一辆越野车旁边。 众人一看,心中恍然,果然不是一个人来的。 冯君侧头看一下驾驶室,发现里面没人,就摸出一根烟来点上,双手揣在兜里东看西看,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 市场里真的是龙蛇混杂,人群中,已经有人开始摸出手机,悄悄地记下了车牌号码。 半根烟的工夫,有三辆空的出租车驶过冯君面前,有司机刻意放慢了速度,打算载客。 冯君根本看都不看,直到第四辆空车驶来,他一抬手拦住空车,拎着两个箱子钻进车里,拍两张一百给司机,“前面左拐,快,五分钟内赶到人民路,这两百就是你的。” 司机淡淡地看他一眼,“那你坐好了。” 他也知道,刚才路过的是什么地方。 出租车司机整天走街串巷,哪儿能不懂这些?这位是遇到事儿了。 市场里则是有人脸色一变:握草,上当了。 就在这时,门口的公厕里,走出来个胖子,一边系皮带,一边就走向了越野车。 一个豁牙汉子从斜前方快步走来,“劳驾问个事,这车……是你的?” “啊,”胖子看他一眼,点点头,又上下打量对方一下,“不是我的,难道是你的?” 豁牙汉子正是跟冯君说过两句话的那位,见对方话不好听,他呲牙一笑,“这儿收停车费呢,真的,除非你是逛市场的。” “我就是下来拉泡屎,”胖子闻言着急了,“我下车的时候,还抓着手纸呢。” “哦,”豁牙汉子眼睛一亮,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 原来是这样……不止一个人心里这么嘀咕。 就连梁总都反应过来了,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好小子,就这么溜了。” 他身边的一个眼镜男点点头,用赞赏的语气发话,“胆大心细,临危不乱,头脑冷静……真是跑单帮的料。” 梁总看他一眼,又叹口气,“唉,可惜了,以后未必见得着了。” 在他看来,对方耍个障眼法溜走,固然是暂时平安了,但是暴露了单帮客的身份,肯定会销声匿迹很长时间,甚至是永远消失。 冯君在抵达人民路之后,马上换乘了一辆出租车,继续要求对方快速行驶。 他换乘了四趟车,才在一个摩托店修理铺门口下车,二话不说就买了一辆二手摩托,然后又到隔壁的土产日杂商店转了一圈。 等他回到街道工厂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老头见他回来,好奇地发问,“哪儿来的摩托车……还有俩编织袋?” 冯君笑一笑,“能是哪儿来的?买的呀,二手车,便宜,五百块,还保修一个月。” 老头点点头,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便宜没好货,估计也就只能骑一个月……你那失恋的同学,没事了?” 冯君怔了一怔,才简单地回答,“他俩又和好了。” “嗐,现在的年轻人,一点骨气都没有,”老头摇摇头,一脸的愤世嫉俗,“分了就分了嘛,好马还不吃回头草呢,真不像个男人……你说是吧?” “啊?”冯君又是一愣,然后停下车支起来,头也不抬地回答,“没错,分了就分了。” 他将两个编织袋拎进房间,塞到床底下,才将身子重重地往床上一摔,长出一口气,轻声嘀咕一句,“我现在,终于也算有点钱了,嗯……分了就分了。” 这几天的经历,对他来说真的是跌宕起伏,现在想一想,都觉得有点匪夷所思。 不管怎么说,他的床下塞着六百多万的现金,让他有足够多的腾挪空间,来规划自己的未来。 不过当务之急,是要先找一个合适的居住场地,这里虽然是闹中取静,也没有人来关心他的隐私,但是想要充电,还是太不方便了。 他需要有个能方便充电的房子,而且,还得办几张卡,把床底下的现金存进去大部分。 他一向是想到就做,现在天黑了,存钱不方便,那就登上59同城,发布求租信息。 不过他的求租信息,跟别人不太一样,月租金直接填了个一万元(含一万),求租的户型不做要求,有水电暖和独立的卫生间就行,不过得保证私密性。 然后他备注了一点:我有临时充电需求,要保证有外接接头,最大安培数能达到五百安,这是租房的前提,否则不予考虑。 市电电压五百安培电流,能保证他在一天一夜内,充满最少五个能量点,理论上能达到七个能量点,够他进出空间一趟。 以前没条件,紧巴巴地充电,还得偷偷摸摸的,现在有钱了,那就不能委屈自己了。 看一看手腕上的印痕,冯君松了一口气,差不多还能带货进出两次。 他最近一直在操心,玉石能不能卖出去,现在钱到手了,终于能放松一些了。 一旦决定放松,他就觉得,浑身涌起了不尽的疲惫感,但是奇怪的是,精神却很亢奋。 想到纽曼浴所里,那句“先森,要服务吗”,冯君忍不住有点躁动。 好像俩月都没去泡吧了,要不,今天就放松一下? 下一刻,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想啥呢?床下放着好几百万,出去泡吧? 还真有点精、虫上脑的嫌疑了。 不过,他真的是好久没有经历这种事儿了,一旦生出这个念头,实在很难压制得下去,于是划开手机,点开微信。 摇一摇呢,还是附近的人? (新书冲榜中,马上就第一了,大声召唤点击、推荐和收藏。) 第34章 选择性重视和无视 冯君盯着手机,正难以取舍,就听到老头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对了,大学生,有个你的同事来找过你,个子挺高,挺帅气的小伙子。” 嗯,是王海峰,冯君看一眼通话记录,发现好多未接电话,居然还有家里打来的。 这两天他忙着卖玉石和查资料,又因为被辞退,心情也不好,不知道该怎么跟人解释,就将手机定了静音,还屏蔽了来电提示。 现在他有心思聊天了,少不得回拨一个电话给家里。 老妈接的电话,说也没啥事,就是马上八月十五了,问他回家不回。 冯君看一眼屋里的发电机,笑着回答,“哎呀,最近业务挺忙的,估计是回不去了,过年吧,过年我争取回去。” 老妈倒是没有抱怨,随便叮嘱了他两句,还说天气开始变冷了,你得注意加衣服,别感冒了。 冯君嗯嗯啊啊两句,挂了电话,开始盯着发电机发呆。 他跟王海峰说的,自家店面需要发电机,那还真不是信口开河。 老家本来就是个小县城,他母亲的店铺所在的地方是老区,线路老化私搭乱建的很多,供电真的得不到保障,一天停四五次电是常见的事儿。 冯君正琢磨着,要是找到了合适的房子,要不要把这台发电机运回老家去? 还是不要了吧!他做出了决定,就算租了新房子,这个地方也能续租下去,50千瓦的发电机,充电效果虽然差了点,但总比没有强。 人都说狡兔三窟,他现在有奇遇傍身,又不是很差钱,多准备条退路,总比没有强。 而且,五十千瓦的发电机,也稍微大了一点,家里用不着这么大的。 关键是这东西占地儿也不小,从郑阳拉回老家,也得花一笔钱,以后还不方便保修。 当然,给家里买一台发电机,是他的心愿,早晚要做,只不过现在,算不上当务之急。 放下这件事之后,他又给王海峰拨过去电话。 王教练三个六的电话关机了,四个六的电话没人接。 冯君马上就明白了,于是叹一口气,“这是又吵架了啊,你俩就不能消停点?” 王教练家里闹矛盾,就不可能有别的原因,肯定又是王夫人因为什么事吃醋了。 他刚挂了电话,正说要摇一摇,就有人打进电话来了,是个陌生的号码。 冯君接起来一听,却是有人看到了他在59同城上求租信息,打过来电话联系。 冯君忍不住愕然,“这么快?” 他心里清楚,自己月租一万的价格,肯定会打动不少人,不过他真是没想到,这求租信息登上去才十来分钟,就有人打来了电话。 打电话来的是个女士,她很客气地发问,“请问你是要租房子?” “没错,”冯君也很直接,“条件我都写上去了。” “我有一套三室二厅的房子,在友谊路,”女人的声音很自豪,“一百八十平米,一个月算你八千好了。” 友谊路是郑阳市的中心区域,文化气息很浓,周边环境也不错,虽然不算商业区,但也隔着不远,住宅楼的个价格极高,房租也相当高。 手里有这么好的房子,她当然可以自豪。 然而,房租再高,也高不到一百八十平米的房子,月租达到八千的地步。 郑阳终究不是帝都,也不是一线城市,虽然是准副省级城市,还是省会,但是这里的人均收入并不高,消费也不高。 类似的房子,59同城上就有人在出租,精装修加家电齐全,可以拎包入住,也不过才六千的月租金——事实上,这个价格在本市,已经算是天价了。 女人的开价,显然有点虚高,不过冯君并不在意,他轻哼一声,“嗯,还有呢?” 女人迟疑一下,才又发话,“有车库,你可以免费使用,水电有线和物业费,都是你交,房租是交三押三……我家是精装修。” 冯君再次干脆地回答,“没问题。” “那就这样吧,”女人的声音欢快了起来,“你什么时候有空,来看房子?” 冯君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放在面前看一眼,默默地点一下挂断键。 半分钟之后,女人又将电话打了进来,“断了,是你信号不好,还是我信号不好?” 冯君有点无奈,你家洗发水是用飘柔的吧,咋就这么自信呢? 他轻咳一声,“咳,不是信号的问题,是我压了电话。” “嗯?”女人显然比较惊讶,然后不高兴地发问,“说得好好的,你怎么压电话?” 冯君越发地无奈了,“我有备注的,租房有前提条件,你没看到?” “哦,是充电吗?”女人反应过来了,“你需要充电的时候,我给你找充电的地方。” “我不是让你找,而是房子本身该有充电条件,这是前提,”冯君看在对方是女人的份儿上,还是解释了一句,“要不然,我凭啥这么贵租房子?”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女人也不高兴了,“我家房子好,当然租得贵,至于说充电,在哪里充不是充?” 我都怀疑,你根本不知道五百安培是什么概念!冯君也懒得解释了,再次挂断了电话,直接将这个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他不认为自己这么做很失礼——我花大价钱租房子,肯定有我贵的原因,你起码要看明白,我租房子的前提条件是什么吧? 不尊重人?我也想尊重你啊,但尊重是相互的,你不尊重我,让我怎么尊重你? 麻烦你搞一搞清楚,我是有前提条件的,不是人傻钱多。 拉黑这个号码,并没有让他变得清净,还不到十秒钟,又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进来。 这次来电话的是个男人,依旧是要出租房子,而且咬定是一万月租——市郊的房子,清净是肯定的,还有一个小院,可以种瓜果蔬菜。 冯君也懒得多跟他浪费口水,“咱先不说其他,我就问,能充电不?” “你这五百安的要求,有点高了,”男人倒是有所准备,也明白里面的难度,“我家那房子的总闸,也就是两百安。” 对一般人家,哪怕是别墅,两百安也足够使用了,一点五匹的空调,同时能开四十台。 对于做了准备的人,冯君还是很客气的,但是他不能答应,“那就非常抱歉了。” “别介,我可以帮你拉根专线,”男人想做成这一单,很显然,一万的房租,对他的诱惑力极大,“但是除了电费,安装费用你出,而且……你得告诉我,打算做什么。” 冯君非常干脆地表态了,“费用没问题,其他的……抱歉,不合适跟你说。” “那这就不好办了,”男人表示,自己非常为难,“你用的电太多,我跟村委会要专线,该怎么跟他们解释呢?” “怎么解释……是你的事儿,”冯君回答得一点都不客气,“我在意的,是你能不能提供这样的接头。” 男人迟疑一下,还是很为难地表示,“真的不好办,万一别人怀疑你做什么不好的事儿呢?” 冯君笑了,“你可以观察嘛,我就问你一句:没有特殊要求,我何必这么贵租房子?” 男人又迟疑了一阵,才继续发话,“你既然不怕观察,为什么不能说一下用途?” “麻烦你搞清楚,是我在租房子哎,”冯君哭笑不得地回答,“你满足不了我的条件,还质问我?” 男人也有点不高兴,“你不回答我的问题,这条件没法满足你,房子没法租。” “没法租就算了,”冯君直接压了电话。 挂了电话之后,他兀自有点愤愤不平,真当我这么高的房租是白开的? 理论上讲,对方的要求也不过分,不搞清楚原因,凭啥给你拉趟线? 然而,麻烦你搞清楚,我出了超高的价钱,就要享受到应该有的待遇。 换句话说,如果我方便跟你解释原因的话,你凭啥要这么高的房租? 风险和利益从来都是成正比的,对吧? 他觉得自己的逻辑没错,然而事实证明,很多人接受不了——或者说不愿意接受这观点。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一直在接电话,很多房东试图说服他:你这逻辑不通。 冯君很干脆地表示,我要按我的需求租房子,不是按你们的需求,租你们的房子。 说白了,是别人不具备这个前提条件,还想租高价房子给他,咱不带这么不讲理的。 真要具备这前提条件的,肯定二话不说,直接租房子给他了。 事实上,打电话来的除了房东,还有不少房屋中介,做为专业人士,他们居然也都建议他:你得变通一下。 冯君更生气了,那些外行不懂,也就算了,你们也能说出这话来? 所以他很愤怒地表示,我是找房东求租房子,没上杆子要求你们房屋中介参与吧? 他的态度很不好,话也很呛人,给人的感觉,根本就是对中介公司有成见。 然而有意思的是,最后跟他谈得最好的,还是一家中介公司的职员。 (继续冲签约榜首,召唤点击、推荐和收藏。) 第35章 体贴的检修 为什么说,是谈得最好,而不是定下意向呢?因为那位的手上也没有合适的房源。 但是没房源不要紧啊,打电话的小伙子说了,他希望能得到冯先生的授权,打着冯先生的旗号,去寻找房源。 小伙子只用了一句话,就说服了冯君,“您提这个前提要求,肯定有自己的需求,我得了授权,跟外人沟通的事儿,就交给我了。” 都不容易啊,冯君觉得,这才是做事的态度,于是表态,“可以给你授权,不过,不是独家授权,谁先找到房源算谁的。” 挂了电话之后,他才感叹一下,还是有钱好啊,只要出得起价钱,有的是人帮你忙碌。 暂时不用考虑这件事,他的心情就平和了很多,那股躁动也减少了不少。 不过,左右是闲得没事,他拿着手机,点开了“附近的人”。 看到那一溜儿ID,他捡着有美女照片头像的主儿,挨个儿地打招呼。 这也是他的经验之谈,想要约美女,就不能要脸皮,泡吧是这样,微信也一样,虽然大多时候,收获的是无视,甚至可能是鄙视,但是试得多了,总有成功的时候。 年轻人,原本就该是躁动的嘛。 今天他的运气不太好,打了二十几个招呼,绝大多数没有反应,有反应的四个人,其中三个直接报出价钱来了,还有服务内容。 冯君对这种职业选手,有比较强的排斥心理,直接无视了。 最后一个,也没有通过他的验证,而是回了一句,“看我朋友圈。” 这位美女的朋友圈,设置的是陌生人可见,里面除了各种美美哒照片,还有一条消息——“本宝宝没那么多空闲时间,先发十元红包再聊天,小气者退散。” 套路啊,冯君郁闷地咂巴一下嘴巴,这种事他没尝试过,但是据他所知,王海峰一度很喜欢挑战这种套路。 敢这么提要求的美女,有九成五的可能性是骗子,就骗你十块钱,然后将你拉黑,虽然钱不多,但是架不住精、虫上脑的人多啊。 反正不管搁给谁,也不可能因为这十块钱的红包去报警。 剩下的百分之五里,那真是美女,或者其中一半不是很美,但起码自我感觉不错。 她们确实觉得,自己值得别人花钱聊天,又或者,她们认为,我得先看看你的诚意。 王海峰有一段时间,就喜欢专门找这种美女打招呼,而且一旦通过验证,马上就发红包。 他遇到过骗子没有?遇到的多了,甚至有人收了红包之后,还要回他一句“哈哈,傻逼”,然后才迅速拉黑他。 搁给一般人碰到这种情况,得气炸了肺,你默默拉黑也就完了,还放嘲讽拉仇恨? 但是王海峰只会哈哈一笑,“也就这点出息嘛”。 他不是嘴上逞能,在将对方也拉黑之后,他会继续寻找下一个,兴致勃勃乐此不疲。 可能有人会觉得王教练傻,但是王教练是真心不在乎这十块钱,他的逻辑是:哦,这个不是美女,区区十块钱就试出来了,真值! 冯君听说之后,都只能暗自感叹,有钱人的境界,咱能理解,但是……真的达不到吖。 王教练广撒网,当然也会有收获,事实上,有百分之五左右真实性,这个概率还是他告诉冯君的——他发了好几万的红包,才总结出来这个数据。 王海峰眼光很高,他不认为那些不是骗子的,就一定是美女,不过他也承认,除了个别丑八怪,大多数还是在平均水准之上。 甚至,他还跟几个看得顺眼的约了饭,聊得来的,随后就顺便约了……那啥。 其中一个,让他久久不能忘怀,“真的,小冯,我这辈子就没见过那么美的女人,哥还没戴套,可惜……人家后来再不上微信了。” 冯君当时听得,真是各种羡慕嫉妒恨,最后只能送他四个字——巭孬嫑昆。 不管怎么说,冯君遇上这种情况,绝对不会再去打招呼了,以前穷的时候不会,现在有钱了,照样不会去广撒网。 论起花钱来,他自认不算小气,但是他不喜欢被人骗的感觉,非常不喜欢。 也不知道王海峰那厮,怎么就能从被骗中找到乐趣? 只能说,人和人真的是不一样,个体差异是客观存在的。 不过此刻,看着对方朋友圈里美美哒各种照片,还有那条挑衅一般的文字,冯君忍不住生出一种冲动:也不知道我用左手点一下,能不能发现那边到底是骗子还是美女。 当然,他只是这么想一想,事实上,他对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有明确的规划,有限的能量点,要用到该用的地方上。 可是,他越这么安慰自己,那想要一探究竟的冲动就越强。 最为要命的是,他知道自己这么想是不对的,但是……他是真的有能力去试一下吖! 到最后,冯君索性起身走出门,去门外小卖部买了一提啤酒,一包花生米,喝醉算逑…… 同一时刻,这个城市里,也有无数的人在躁动,比如说鸿捷会所的大堂经理郭跃玲。 到现在为止,她还没有找到冯君,而夏晓雨已经明显不耐烦了,放出话来说,郭大堂你既然管理有方,我乡下有个饭店,求贤若渴。 郭跃玲哪里愿意去乡下饭店做管理?但是她心里清楚,若是对方以“求贤若渴”的名义去找红姐,红姐还真不好撕破脸不答应。 这就是变相地把她弄到乡下去,鬼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当然,她可以拒绝,但是一旦拒绝,就是不给夏晓雨面子,上升到一定高度的话,那就是不给喻家面子,然后……她在郑阳还有得混吗? 此刻的她,真的是烦躁异常,在办公室里来回走了几圈,拿起电话来拨号,“赵红旗,冯君回了那个工厂没有?” 她吩咐赵红旗,下班以后,盯着冯君租住的地方,见人回来了,马上给自己打电话。 然而,赵红旗哪里是吃得了这种苦的?而且他也知道,自己跟冯君关系不好,别监视人家不成,反而被毒打一顿吧。 总之,监视是很熬人的,他直接溜到棋牌馆打麻将去了,见到是郭大堂的电话,让别人替自己打一下,走到外面回话,“没呢,您放心,我盯着呢。” 夏晓雨在第二天九点,又来到了街道工厂,然后她从看门老头嘴里得知,冯君昨夜回来了,今天一大早又走了。 她摸出手机拨个电话,面无表情地发话,“鸿捷有点欺负人,答应我的事儿不办。” “呵呵,”电话那边,一个男人爽朗地笑着,“你那救命恩人没找到?” 夏晓雨默然,半天才说一句,“你喻家不管的话,那我就自己想办法了。” 男子顿时就不做声了,良久才干笑一声,“晓雨你这怎么说的,我也没说不管不是?不过这种事,你让轻竹开口不是更好?” “人家是救我,又没救她,”夏晓雨叹口气,“跟你们喻家人打交道,弯弯绕太多了。” “好了,我给你处理,”男子闷闷地回答,“不过呢,鸿捷也有点背景,没必要为这点小事大动干戈……先检查线路吧,他们那儿变压器常坏。” 放下电话,他又叹口气,“什么小屁事也找我,唉。” 不过他也没办法,谁让夏晓雨是轻竹的发小和玩伴呢? 喻家在伏牛叶茂根深,他身为喻家子弟,活得也很滋润,但是喻家人都知道,这是因为老爷子带着几个儿子在京城坐镇,要不然,也就是个地方豪强的角色。 而喻轻竹是老爷子最喜欢的孙女,没有之一。 就连他这个堂哥,都得看小丫头的脸色——甚至还得看小丫头跟班的脸色。 当然,他也知道,对夏晓雨而言,这件事情很重要…… 红姐是快到中午的时候,才来的鸿捷会所,走到门口她就是一愣,“嗯?供电所的通知?” 一张A4纸,就贴在会所门口的墙上,还盖着红戳。 通知上说,因为最近雷雨天气较多,附近的线路老化现象严重,已经烧毁了两台变压器,为了保证人民群众的财产不受损失,自即日起,供电所会不定时拉闸检修,特此通知。 红姐号称社会,一眼就发现问题了,她娥眉轻蹙,快步走进大门。 进了办公室之后,她拨了一个电话,淡淡地发话,“帮我问一下,供电所怎么回事,好好的就要检修,不但是不定时,而且没有终止时间?” 不多时,电话打了回来,“了解过了,市政局赵老黑的秘书,给供电所打的招呼,你怎么惹他了?” “我知道了,”红姐压了电话,赵振华是郑阳市市政局一把手,脸黑手黑,惹了不少人,位子却是坐得稳稳的,红姐熟读英雄谱,知道此人的根脚。 所以她反手给郭跃玲打个电话,“你过来一下。” 下一刻,一阵轻轻的叩门声响起,然后郭大堂走了进来,“红姐,您找我?” 红姐冷着脸看着她,“落花……冯君还没有找到?” “他一直没有回住所,”郭跃玲怯生生地回答,小心地看着自家老总,“我派人盯着呢。” “你亲自去盯,”红姐面无表情地发话,“三天之内找不到他,你去乡下管理饭店吧。” (更新到,召唤点击、推荐和收藏。) 第36章 网络小说不能信 郭跃玲吓得就是一哆嗦,“三天……真不敢保证,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她终究有个表姐,是红姐的闺蜜,着了急敢自辩。 红姐倒也不是完全不讲理的,她冷哼一声,“那你不会去找王海峰?” 郭跃玲苦着脸回答,“王海峰?昨天他跟他媳妇吵架了,现在比冯君还难找!” 红姐脸一沉,刚要发话,门被推开了,夏晓雨气呼呼地走了进来,“郭跃玲,昨天冯君回去了,你怎么不跟我说?” “啊?”郭大堂顿时傻眼,“他没回去呀,赵红旗盯着的。” “门房亲口跟我说的!”夏晓雨简直要气炸了,她抬手一指郭跃玲,大声发话,“这就是你对我的诚意?” 郭跃玲的脸,越发地白了,她下意识地反驳,“这不可能,赵红旗肯定会盯着他。” “好了,”红姐出声了,她斜睥着夏晓雨,“看不出来啊,能让供电局拉我的闸?” “我没这本事,”夏晓雨气呼呼地回答,然后杏眼一瞪,“不过,就算我做的好了,冯君明明回来了,你们骗我说找不到……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一定要让我做忘恩负义的人?” 红姐也没话了,好半天才沉声发问,“你确定,他确实回来过?” 夏晓雨越发地生气了,“回来过,今天早上走的……你要不信,咱们现在去问门房?” 红姐笑了,是那种不怀好意的笑,“那你当初怎么不给门房留句话呢?” “我这不是……”夏晓雨的脸上泛起一团红晕,“这不是相信你们吗?” 果然是少女心啊,红姐心里暗叹一声,正色发话,“说实话,你俩不合适。” “你在说什么呢?”夏晓雨恼怒地叫了起来,脸越发地红了,“我就是担心他误会,所以才保持距离……我重申一点,我只是不想做忘恩负义的人!” “好吧,”红姐也知道,不能再撩拨小姑娘了,“你这么着急找他,有什么重要事情?” 夏晓雨犹豫一下,才期期艾艾地回答,“是我连累他失去了工作。” 郭跃玲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他本来就想辞职的,多赚了三天呢。” “你闭嘴!”红姐狠狠地瞪她一眼,扭头看向夏晓雨,柔声发话,“你恩怨分明,这是好事,等找到冯君,我高薪聘请他回来,并且说是你高度关注此事……你看怎么样?” 我高度关注……此事?夏晓雨有点懵,以她的年纪,还真的很少接触这种政治辞令,更别说她自己就是主语。 最后,她还是冷笑一声,转身就走,“行,我再信你们一次,只给你们两天时间!” 她离开了,红姐冷哼一声,也不看郭跃玲,“听到了吧?两天时间……我也只给你两天时间,找到冯君,亲自请他回来。” “亲自请他回来?”郭跃玲的脸色,顿时苦得不能再苦了。 红姐奇怪地看她一眼,“怎么啦?上次多发一个月薪水的人情,我也是让你去做的。” 郭大堂的脸色,越发地苦了,脸上的肌肉都忍不住跳动着…… 冯君今天出去,是存钱去了,他身上只有一张农行的卡,不合适把六百多万全存进去,所以他打算多办几张卡。 郑阳的人口有九百多万,银行网点虽然多,但是人也多,冯君办了两张卡,加上排队时间,一个上午就过去了。 去第三家银行的时候,他觉得不能这么做了:我排队都排得要吐了。 于是他才一进门,就抬手招呼大堂,“你好,我办个卡。” 大堂带着职业的笑容,微微弯一下腰,手一摆,“请在那里取号。” 冯君的眉头微微一皱,接着又释然一笑,“我想办贵宾卡,有VIP服务吗?” “这样啊,”大堂一听,这位要办贵宾卡,马上快步走了过来,微笑着发问,“您好先生,我们这里分银卡、金卡和钻石卡,请问您想办哪种类型的?” 果然是这样,冯君心里暗哼,哥们儿本来想低调来的,奈何你们一定要让我装逼吖。 他淡淡地发话,“这些卡,都是要达到多少限额?” 贵宾卡的要求差不多,都是看储蓄额度,这家银行的银卡、金卡和钻石卡,分别对应的是十万、五十万和一百万。 冯君微微颔首,轻描淡写地发话,“我要办张钻石卡,可以进VIP房间吗?” 大堂经理扫一眼他手上的皮箱,明显地犹豫了一下,然后才又笑着发问,“请问先生以前在我行办过卡吗?” “没有,”冯君很干脆地摇头,“反正我存够一百万就行了,不是吗?” 说来说去,手上有钱就是大爷。 “这个……不是这样的,”大堂经理笑着摇摇头,很真诚地回答,“可能其他行是这样,但我们银行不是,办理贵宾卡,我们看的是日均额度,也就是说,您需要先办一张普卡。” 冯君顿时傻眼了,瓦特?网络小说上,可不是这么写的啊。 在此之前,他从来就没有办过类似的卡,甚至就没有拥有过这么多钱,对于相关知识,真的是不了解。 网络小说害死人!他觉得有点丢人,不过,他反而是皱起了眉头,“办不了?” 大堂经理一看要坏事,马上笑着一摆手,“您请,咱们进贵宾室坐着聊。” 那笑容,真的是要多热情有多热情。 事实上,她的笑容一直很真诚,不管是不是专门练过,反正看不出半点的轻视。 贵宾室就在旁边,里面也就是很普通的桌椅沙发,等他坐下,大堂经理先主动为冯君倒了一杯水,才笑着解释,“我们是股份制银行,很看重日均额度,这个跟其他银行不太一样。” 据她解释,客户不但要在银行里存一百万,还得存够三十天,才能办理钻石卡。 当然,大堂经历也表示出了善意,“我们可以灵活一些,您存够二十天也行,不过……贵宾卡要定制,要打上您的姓名,这个本身就是需要时间的,还请您理解。” 冯君皱着眉头发话,“那也就是说,我得先办张普卡?而且,三十天以后再来拿钻石卡?” 他不喜欢身上装太多卡,不但挑选起来太麻烦,碍事儿,密码也是个问题。 统一密码吧,不是很保险,不统一密码的话……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大堂却想到了别的,“没事,您留个地址,到时候卡做好了,我们可以派车去接您。” 这服务就真是不错了,可是冯君还是有点郁闷,“就没有当天能办的贵宾卡?” “这个真没有,”大堂经理歉然地发话,“普通卡也一样用啊,您能告诉我,为什么这么着急吗?” 冯君苦笑着一摊双手,“我本来也无所谓,关键是……我排队排得太头疼了。” 大堂经理捂嘴轻笑,“这个好说,我就有金卡,帮您排个号就行了,认号不认人的。” 长这么大以来,冯君第一次在银行享受到了VIP服务,虽然这服务,跟他想像的不太一样,但那只是他自己土鳖,跟银行无关,他更没有遇到传说中狗眼看人低的恶俗桥段。 不过经历了这次之后,他来第四家银行,就轻车熟路了,抬手招了银行的小姑娘过来,“我要办卡,存五十万,麻烦你帮我排个贵宾号。” 这种要求谁敢不答应?小姑娘转身就跑,“我去借一张金卡来排号。” 掌握了正确的办卡流程,这速度一下就上来了,冯君忍不住再次感叹:有钱真好。 不过最后,他还是弄到了一张金卡,那是郑阳商业银行的卡,地方性的商业银行,当天就能办理。 这张卡上,他存了两百多万,毕竟是金卡,万一需要装逼,刷卡的时候也不掉面子。 至于说什么黑卡,他根本问都没问。 办好卡之后,他又溜达到手机卖场,买了一款荣耀手机,顺便又申请了个手机号——肾机的新款下来了,但是没现货,他懒得等,索性就支持国货了。 买完手机之后,他又去了汽修城,倒不是要买车,而是想买一辆越野和载重性能好的摩托,要是改装的,那就更好了。 汽修城里,能做了改装的高手很多,不过他不是这个圈子的,随便一打问,别人就警惕地问他:你打算干什么? 冯君虽然不明白这一行,但是他会忽悠不是?就告诉别人说,我老家是农村的,路面很差,想弄这么一辆车载货。 旁人一听这话,根本不搭腔,直接就散了。 问了两家之后,冯君反应过来了,于是在第三家,他很土豪地表示:钱不是问题。 钱不是问题,那就没有任何问题!这家老板很热情地接待了他,并且提出了合理化建议:既然路不好,那就最好别买两轮摩托,买三轮的农用车。 冯君一听,这建议不错,农用车虽然不快,但使用的是柴油,劲儿大,载货还多。 不过三轮也有不方便的地方,它和两轮摩托适用的地形不一样。 当然,他还是订了一辆农用车,而且要求改造得马力更大,最好能加个顶子遮蔽风雨。 (更新到,召唤点击、推荐和收藏。) 第37章 美女有空吗? 冯君在为再次探险订货,上一次订货,他只订了一万多块的,这一次有钱,手笔就大了。 摩托和三轮,他全都要,到时候找个僻静场地,想用摩托就用摩托,想用三轮就用三轮。 当然,这也仅仅是计划,等他能自由进出空间,而不用在意能量点的时候,都不知道是什么年月的事儿了。 不过,人总是要有梦想的,万一实现了呢? 交了订金之后,正好房产中介的小伙子联系他,让他去看一处房子。 小伙子也很拼,居然一天就找到了合适的房源。 房子是在新光水泥厂旁,带小院的平房,产权属于水泥厂,接的也是厂里的电。 中介找的是厂里的保安队长,保安队长表示,这小院租给你们了,一个月一万,电你随便用,还可以少算点,不过……也不能让我们白忙,你明白的。 中介公司的小伙子工作做得很充分,他悄悄地告诉冯君,“水泥厂是用电大户,一个小时好几千度电,你用个几百安培,根本不显山不露水。” 二百二十伏五百安培的话,一个小时也就是百十来度电,跟几千度电相比,真不算什么。 不过冯君有个疑惑,他悄悄地发问,“在我印象中,新光水泥厂是私营企业吧?这陈队长是什么人,居然敢吃回扣?” 小伙子不以为然地回答,“这是蔡家三兄弟弄起来的,兄弟三个现在闹矛盾,下面人心惶惶,这种事儿没人管。” 冯君本人没有道德洁癖,起码他对泡吧、网聊都熟悉得很。 但是他总觉得,这个地方不是最好的选择,是非多的地方,容易有麻烦。 于是他表示,自己要考虑一下。 小伙子一听着急了,他接待的客户多啦,这就是婉转的推辞啊。 于是他马上表示——如果你不嫌电费贵的话,我还有个地方,咱们一起去看看。 这个地方离郑阳比较远,有三十公里,是距离河滩不远的两个小山包。 中介的小伙子开着公司的车,这点路倒是无所谓,一路走,他一路介绍。 这两个山包是被私人承包了,用来植树造林,林子造得一般,不过承包人是做买卖的,心思就不在这上面,只把这当作一条退路,无所谓收入。 此人已经有了美利坚的绿卡,正在办理移民中,因为前半年他没在美国待着,后半年他必须在那里待着,否则别说移民,绿卡都得作废。 总之,这家人目前全部都在美国,就是所谓的坐移民监,属于刚需。 据说他们在明年八月份以前,不会考虑回国。 人出国了,产业总得有人看着不是?要不然等他回国,这里的林子早就秃了。 主家托了一个远亲,看守这里,还开出了一笔钱。 山包的半中间,面对河滩的方向,承包人建了好大的一座别墅,占地近两千平米——反正这里的土地不值钱。 总之,这里投资了不少钱,修了路打了井,建了排水渠,还修了一排宿舍,供临时工吃住。 尤其是,此处的电力供应不能保证,承包人买了一台发电机,还建了专门的水泵房,发电机、配电间和水井也都在里面。 可以想像得到,主人当初也是有用心经营的打算,只不过……起码目前顾不上关注这里。 小伙子说的电费贵,就是指这柴油机发电的电费。 令冯君感到开心的是,水泵房的电工说了,这发电机输出功率八百千瓦,额定电流是一千五百安培。 承包人的远亲也露面了,说房租一个月一万,你要住几间我给你几间,电费我也不跟你算,你来的时候,发电机的柴油是满的,你走的时候,把柴油加满就行。 他只有一个要求:不许带乱七八糟的人来! 冯君对这里简直是太满意了,山清水秀四下无人,偌大的别墅里,就只有他和承包者远亲两个人,其他人都在山下的临时工宿舍。 承包者远亲也不问冯君要做什么,他根本无需担心——反正这里都是他的人。 只要限制住不许乱七八糟的人来,你一个小家伙,能做得了什么? 至于说这一万的房租,倒是有点贵了,别看这里是别墅,但是这种荒郊野岭,请别人来,别人都未必愿意来。 可是冯君不在乎,他就是找个能充电的地方,一千五百安?好得很啊,他充电一天一夜,就能进出空间两次,简直没有比这里更合适的地方了。 于是他当场就拍板了,好了,就是这里了,今天我就先住下,明天咱们一起去中介公司办手续,可以吧? 远亲想一想,还是问一句,“你今天晚上要用电吗?” 冯君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可是空着手过来的,就随身带了一个小包,这种情况下,发电机哗哗地烧柴油,似乎也不是很好解释。 于是他不得不按下这个念头,又干笑一声,“今天不用电,我就住着感受一下,跟我的气场合不合。” 远亲挠一挠毛发稀疏的头顶,心说租个房子还讲气场,你丫有病吧? 不过对他来说,能把房子租出去,就意味着一笔外快,于是笑着点头,“那行,给你一进院子住吧,你要前院还是后院?” 这个别墅很大,分前后两进,格局倒是差不多。 冯君选了后院,因为他担心前院有摄像头什么的,后院有摄像头的可能性要低一些。 他也不是很在意摄像头,但是有可能避开的话,他为什么不避开? 最后,他还叫来了电工,说你先把柴油加满,然后帮我买点柴油备用,不会让你白忙。 电工美不滋滋地答应了,有机会挣外快,谁不开心? 冯君倒是心里生出一点感触,他请六爷帮忙买柴油的时候,老头虽然也能赚取差价,但是看起来可没这么开心——毕竟他买的比较少。 总之,就是钱花在哪儿,哪儿就好。 第二天一大早,远亲就来找冯君,开车载着他去中介公司办手续。 两人都很着急敲定此事,于是在五分钟内就办完了手续,冯君当场刷了两万现金过去——这也是说好的,住一压一。 远亲挺高兴,说我开车来,帮你拉一下东西过去吧。 不过冯君心里有别的想法,婉言拒绝了。 他有了初步的打算,就是白天可以做点别的,晚上去别墅睡觉,在睡觉的时候充电,一觉起来之后,能量点正好够进出一次空间。 总之,这个房子很令他满意,最令他牵挂的事情,终于比较完善地解决了。 然后,他又给王海峰打个电话,结果那厮还是不接。 挂掉电话,冯君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做点什么,竟然有点茫然。 思索一下,他索性坐在路边的长椅上,点开了微信,进入了跟叶清漪的对话界面。 “美女中午有空吗?”他输入一行字,迟疑一下又删掉了,然后选了一张照片发过去, 那是羊脂玉籽料的照片,此前就拍下的。 两分钟之后,叶清漪发过来一个疑问的表情。 落花时节:美女高手,麻烦帮忙鉴定一下,这块玉怎么样? 叶清漪:什么美女,就是普通人[害羞],这玉是哪儿的? 落花时节:当然是我的啦[抠鼻],去文庙旧货市场淘换到的,你看值多少钱? 叶清漪:你在开玩笑,这种东西,不可能出现在文庙。 落花时节:好吧,真是开玩笑,美女火眼金睛,小生佩服之至![拱手] 叶清漪沉默了一阵,又发过来一行字:不过,看起来挺像是玉。 落花时节:是吗,真的是玉的?[狂喜],太好了,我这就去卖了它。 叶清漪:等等,我想亲眼看一看,这块玉的名堂很大。 落花时节:你说晚了,我已经卖掉它了。[坏笑] 叶清漪:……我就知道,果然不是你的玉,这玉你在哪儿见的?有可能是羊脂白玉,我想去开开眼。 落花时节:什么在哪儿见的,压根儿就是我的好吧?不过你的眼力不错,真的是羊脂白玉![强][强][强] 叶清漪:别开玩笑,你知道这么大一块羊脂白玉,值多少钱吗? 落花时节:怎么也得几个亿吧?[憨笑] 叶清漪:几个亿倒是不至于,玉的行情我不是特别懂,不过羊脂玉的价格差异也很大。 落花时节:这块玉我六百万卖掉,算不算亏?[疑问] 叶清漪:别再开玩笑了[发怒]!你怎么可能有这种玉? 落花时节:可是,这真的是我的玉吖。。。[尴尬] 叶清漪:[擦汗],好吧,就算是你的玉,能让我开一下眼界吗? 落花时节:卖了,真的卖了。。。[尴尬][尴尬][尴尬][尴尬][尴尬] 叶清漪:。。。。。。 叶清漪:卖给谁了,多少钱卖的? 落花时节:卖给恒隆珠宝的梁海清了,价钱我已经告诉你了呀,六百万。[愉快] 叶清漪:你是在开玩笑的,对吧?[调皮] 落花时节:我说的都是真的啊![抓狂] 叶清漪:……好吧,你手上还有这玉的照片吗? 落花时节:有啊,我还有这玉的视频呢。 叶清漪又沉默一阵,才发来一句:你卖玉的时候,为什么不找我鉴定一下?[发怒] (继续冲榜,召唤点击、推荐和收藏。) 第38章 撞车了 冯君沉吟一下,才快速地回复:这事比较复杂,一下说不清楚,中午有空没?我请你吃饭。 叶清漪的回复也很快:有空,下午可以晚点去上班,去什么地方吃饭? 落花时节:下午能不上班吗?[害羞] 叶清漪:?[疑问] 落花时节:就是……咱们找个地方喝酒,或者……看电影? 叶清漪:那不行,要是玉石在你手上,我可以玩它一下午。 落花时节:其实……咱们可以玩别的嘛。[偷笑] 叶清漪:别的就算了吧,去什么地方吃饭? 落花时节:你单位附近好了,地方你定,要有包间的,对了,不要带别人。 叶清漪:如果不带人……那咱们去咖啡屋吧,我们单位斜对面的外滩咖啡屋。 冯君一看是咖啡屋,忍不住一皱眉头,他对西餐可是没啥兴趣,总感觉吃不饱。 尤其是,去了咖啡屋,他就不方便痛快地喝酒了,也不好劝叶清漪喝酒。 不过最后,他还是发了一个“OK”的手势,“那就外滩咖啡屋,中午十二点!” 收起手机之后,他在附近溜达一圈,看到一个那啥用品商店,少不得又进去晃一圈,再往前走,又看到一个手机卖场,他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等他再出来,手上已经多了一个手提袋,是一款中夏手机,他打算送叶清漪。 这个礼物贵重了一点,显得他似乎有些不良用心。 但是事实上,冯君觉得,自己真的有必要感谢一下叶清漪,若是没有她好心提示,他做梦也想不到,去李大福隔壁的古玩店遛一圈。 若没有去古玩店,没有打出叶清漪的旗号,他绝不会忍痛花一百块,买那个玉葫芦挂坠。 没有挂坠的话,他在荒野里,绝对想不起来去捡玉石! 要是碰到狗头金,他肯定会捡,但是石头……那个河谷里遍地都是啊。 所以,买个两千多的手机表示谢意,实在是太正常了。 中午十二点二十,两人在外滩咖啡屋外面汇合了,叶清漪今天身穿藕色真丝衬衫,下身是及膝的蓝色A字裙,再加上她素面朝天,身材又苗条,素淡中尽显青春活力。 外滩咖啡屋没有包间,只有卡座,不过来这里喝咖啡的,以情侣为主,都是在低声细语,没有人大声喧哗。 两人选了一个卡座坐下,冯君点了一个汉堡,一盘意大利面,一瓶啤酒,叶清漪点了蛋挞和沙拉,要了一杯果汁,又要了一杯咖啡。 冯君看着她,有点意外,“点这么多饮料……光喝不吃?” “我饭量不大,”叶清漪笑着回答,“也就是知道你发财了,才多点了一杯咖啡。” 冯君眉头一扬,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你打听过了?” 叶清漪点点头,很自然地回答,“嗯,这一行里就没有秘密,何况这事不算小,不过……我真没想到,你就是大家议论的神秘背包客。” “有什么神秘的,”冯君摇摇头,笑着发话,“我只是不喜欢麻烦而已。” 叶清漪点点头,表示赞同他的话,“不过,我也挺好奇的,你那玉石从哪里弄来的?” 冯君淡淡地看她一眼,“你想知道?” 叶清漪马上一摆手,非常干脆地回答,“只是好奇而已,你放心好了,你的消息,我没有跟任何人说起。” 冯君点点头,正色回答,“我信得过你,直觉告诉我,你不是那种人。” 听他这么说,叶清漪浅浅一笑,正是邻家女孩儿的那种笑容,自然温馨,烂漫无邪。 不过紧接着,她的脸就是一绷,“那你为什么卖之前,不找我来帮你估一下价?” 冯君眨巴一下眼睛,“你好像刚刚说过,你对玉的行情也不是很了解?” 叶清漪皱起了鼻头,不满意地轻哼一声,“我再不了解,总比你知道的多。” 冯君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照你这么说,我六百万卖得便宜了?” 叶清漪摇摇头,“我没看货,不敢这么说,只能说那种场合,梁海清就算想坑你,也要注意影响……不过,据说当时你根本没还价?” 冯君点点头,“我是不想跟他们多接触,差不多就卖了,懒得折腾。” “差不多就卖了?懒得折腾?”叶清漪的眼睛瞪得老大,“你知道不,你随便坚持一下,差额都会在百万元以上?” “我能想到,”冯君点点头,然后轻描淡写地反问一句,“但是,那又怎么样?” 我这种淡然的样子,应该很帅气吧? “怎么样?”叶清漪明显地生气了,“你当初要是找我询一下价,我会给你一个合理的价格区间,你再去跟别人谈,哪里会像现在这样被动?” “话不是你这么说的,”冯君一摆手,正色发话,“你给我估价了,买家却出不到这样的价位,你说我该怎么办,让你帮我卖?” “帮你卖也没问题,”叶清漪略带一点恼怒地回答,不过紧接着,她就是微微一怔,显然意识到问题出在哪里了——这么大包大揽,显得她似乎别有用心一般。 可是,她真的很委屈,少不得狠狠瞪他一眼,“你就是信不过我。” 冯君摇摇头,“你错了,我还真不是信不过你,我是信不过我自己……我早就计划好了,尽快地变现,越快越好,哪怕吃点亏都无所谓,别吃亏太狠就行。” “我要是先找你估价,心里对售价就有了期待,有了期待,心态容易乱,很可能该放手的时候,会舍不得放手,这就违背了我尽快出手的初衷,从而导致一步错步步错。” 叶清漪的嘴巴微张,显然没有想到,他还有这样的考虑。 不过紧接着,她就明显地接受了这个解释。 她用惊异的目光看他一眼,然后点点头,“我真没想到,你的意志力这么强。” 冯君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干笑一声,“我的意志力,其实也未必……” 他刚要说,面对你这样的美女,我的意志力就很薄弱,不成想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来电话的是王海峰,“小冯,在哪儿呢?” “在复兴路李大福斜对面的外滩咖啡屋,”冯君笑着回答,“老王你这是活过来了?” “等我,”王海峰二话不说挂了电话。 冯君放下手机,被这么一打岔,他也没心思口花花了,于是正色发话,“我的意志力一般,总算还好,我很清楚自己的缺陷,所以,我选择远离诱惑,把萌芽扼杀在摇篮里。” 叶清漪的美目中,流露出钦佩的目光,“看得清自己,懂得取舍,这更不容易。” 所以我认为自己不是个小气的,冯君心里也同意她的话,却是故意干咳一声,“其实我担心,自己找到的不是玉石,怕被你笑话……我这么说,你会不会好受些?” “我又不是你什么人,有什么资格笑话你?”叶清漪的脸微微一红,然后伸出纤细的手掌,“视频呢?拿来,我看看羊脂玉籽料。” 她才打开视频,服务生就将饭菜端了上来。 两人边吃边聊,又指着视频点评,等到吃喝得差不多的时候,服务生将盘子撤下,整理干净台面,冯君就拿出了装着手机的袋子,“喏,送你的。” “送我?”叶清漪奇怪地看他一眼,“为什么送我?你这是……有什么企图?” 当然,最后一句,她是开玩笑的口气说的。 “算是感谢你指点我买玉,没有你的指点,我估计就错过机会了,”冯君笑着回答。 不过下一刻,他也还她一句玩笑,“当然,你要是觉得受之有愧,可以考虑补偿我一下。” “补偿?”叶清漪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怎么个补偿法?” 他俩在这里眉来眼去,旁边走过来两个人,打头的男人招呼一声,“喂,小冯……你倒是会找地方,尼玛,我们堵了一路……” “冯君……”又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夏晓雨的笑脸从王海峰背后探了出来。 下一刻,笑容就凝结在了她的脸上,她讶异地看一眼叶清漪,然后又看一眼桌上的手机袋子,眨巴着眼睛,发起愣来。 “原来你叫冯君,”叶清漪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然后站起身来,微微颔首,“你跟你朋友聊吧,我得回去上班了。” “这才是……”冯君觉得自己冤枉透顶了,他面无表情地看一眼夏晓雨,然后也站起身来,挤出一个笑容,“小叶子,才一点半,这不是还早吗?” 他的苦恼在于,无法向她解释,自己跟夏晓雨没有关系,因为他和叶清漪也没有关系,没有立场去解释。 虽然他已经打算好了,尝试跟她发生点什么关系,但是……这不是没发生吗? “小叶子?”叶清漪停下脚步,讶异地看他一眼,怔了一怔之后,才似笑非笑地点点头,“落花时节又逢君……嗯,不错,好名字。” 说完之后,她摆一摆手,“拜拜”,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看也不看桌上的手机袋子。 冯君也没有追出去,只是很幽怨地看一眼王海峰,“老王……你让我说你啥好呢?” (荣耀手机是没有修改过来,检查的时候遗漏了,嗯,更新到,召唤点击、推荐和月票。) 第39章 女人真麻烦 王海峰尴尬地咳嗽一声,“那啥……我也不知道你旁边还有别人嘛,对了,这个是夏晓雨,人家很关心你离职之后的动向。” 夏晓雨点点头,勉力挤出一个笑容来,心里却是泛起了一种荒唐的感觉。 我知道你叫冯君,你不知道我的名字;你知道她的名字,她却不知道你叫什么、。 不管怎么说,她都有一种很尴尬的感觉:好像我是在倒追你,你却在追她? 可以作为佐证的,就是桌上装手机的袋子,很显然,这俩不但在一起浪漫地喝咖啡,他还打算送她一部手机。 想到这些,她胸口有点憋闷,却又有点莫名的欢喜:我来的还真是时候! 总之,她的心情非常矛盾,情绪也不是很高,闻言只是胡乱地点点头,“嗯,我也是意外知道,你是因为我们的原因,才被辞退的,总觉得有点内疚。” 冯君看她一眼,怔了一怔之后,笑了起来,“你说的不完全对,我被辞退的根本原因,还是在于我自己……我太弱了,弱小才是原罪。” 这话是笑着说的,但是细细品味起来,真的有点沉重。 王海峰不以为然地发话了,“你说的也不完全对,没错,你是弱了点,但是根本原因,是你太傲了,太倔了……你要是找到晓雨,让她帮你说句话,哪里有这些事?” 冯君一摆手,意兴索然地发话,“算了,过去的事儿了,不谈这些了……你俩还没吃饭?” “嗯,给我来个意面,”王海峰大喇喇地坐下,“再来份牛排,黑胡椒的……晓雨你也坐。” 夏晓雨犹豫一下,坐到了他旁边,“来杯芒果汁……王教练,牛柳贵了点吧?” “我买单还不行吗?”王海峰看她一眼,笑着发话,然后又指一指桌上的手机袋子,“看到没?小冯送别人手机呢……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你别拿老眼光看人。” “发个屁的财,”冯君没好气地哼一声。 他是赚了六百多万,但是王教练的私房钱也比他多,更别说王家了。 而且他还想着,万一在那个空间打不开局面,自己还要跟王夫人合作,走私化妆品。 他不能卖弄,更不能装大款,所以只能轻描淡写地解释,“这个手机……是小叶子帮了我一个大忙,我表示感谢的。” 王海峰轻笑一声,“无以为报,那以身相许好了,送什么手机?” 冯君很无语地白他一眼:这不是被你搅和了吗?亏你也好意思说。 夏晓雨听到这里,心情莫名地好了一些,忍不住出声发问,“你不是不喜欢求人的吗?她帮了你什么忙?” 冯君思索一下,然后回答,“她是阴差阳错无意中帮忙的,但是……我不能淡然接受。” “我也帮你了,”夏晓雨忍不住出声发话,“在我的压力下,鸿捷已经答应了,高薪请你回去。” “多谢了,”冯君笑着点点头,然后不无遗憾地叹口气,“不过……我估计不会回去了。” 夏晓雨眨巴一下眼睛,“原来郭大堂说得没错,你是真的想离职了。” 一听郭大堂三个字,冯君心里就一阵腻歪,“别跟我提那个女人,十足的小人。” “哦?”夏晓雨来了兴致,“她对你做什么了?说说看?” 冯君这才把他和郭跃玲的恩怨说一遍,以前他因为前路未卜,懒得嚼谷此事,现在光明在望了,少不得就要念叨一下。 他甚至连起因都道了出来——刘树明占你们便宜,郭大堂竟然打算迁怒到我身上。 夏晓雨一开始听得津津有味,结果越听越恼火,到最后勃然大怒,“这女人真会装,我还以为真的很关照你呢……我饶不了她!” 王海峰在一边煽风点火,“照这么说来,冯君被辞退,还真是跟你们四个很有关系啊。” “我肯定放不过她,”夏晓雨咬牙切齿地发话,“这一次,你们红姐也救不了她……真的是不把我当回事啊。” “不但要收拾她,还要尽快,越快越好,”王海峰越发地幸灾乐祸了,“那女人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她还欺负小冯!” 夏晓雨点点头,然后笑吟吟地看着冯君,“算是帮你出气了吧?” 其实我更想自己动手!冯君心里嘀咕,却是带着一脸笑容点点头,“多谢你了。” 夏晓雨用一种怪怪的眼神看着他,“不用谢,我是为了自己出气,阴差阳错地帮了你。” “阴差阳错”四个字,她咬得极重,然后还扫一眼桌上的手机袋子。 “你别逗了成不?”冯君哭笑不得地一摊双手,“我说,你自己用的是肾机,人家小叶子用的是一个梅竹机,我送她,她能用,你拿上这机子做什么?” 夏晓雨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你送我,怎么用就是我的事儿了。” 冯君很坚决地摇头,“我送你的东西,你转送给别人的话……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夏晓雨眼珠一转,“其实吧……我的肾机是家里买的,我就爱用中夏机子,真的。” 冯君再次哭笑不得地摇头,“别逗了成不?你都是能调天网监控的牛人,就别拿我这种小人物开涮了……就这么一台中夏机子,差不多是我一个月的工资呢。” 夏晓雨没打算白占他便宜,但是见他死活不松口,忍不住哼一声,“我知道,你是看那个小叶子比我漂亮,对吧?” 这用得着说吗?冯君心里忍不住反驳,在他眼里,夏晓雨的相貌,跟前台小李差不多,能打七十分,而叶清漪差不多能打八十分。 不过,话当然不能这么说,“她才一米六三左右,没你高。” “我没说身高,”夏晓雨郁闷地抽动一下嘴角,“她也不算太低……反正比我漂亮。” 咱能说点别的吗?冯君咂巴一下嘴巴,“她太瘦了,没胸,真不如你。” 夏晓雨勃然大怒,一拍桌子,“你果然认为她比我漂亮!” 冯君也火了,直接敲黑板,划出了重点,“我不是舍不得送你手机,我被辞退,本来你们就有责任……你一定要我说出来,就满意了?” “那行,我送你一台肾机还不行吗?”夏晓雨怒视着他,“我就问你一句,我俩谁漂亮?你要说实话。” 冯君怔怔地看着她,好半天才嘿然一笑,“算了,我不想让你满怀悲愤地送我手机。” 夏晓雨愣了一愣,站起身,二话不说就转身走了。 冯君无奈地摇摇头,然后一摊双手,“奇怪了,逼着我说出她更漂亮,就能抹杀事实?” 王海峰笑着摇头,“你都说人家个儿高胸大了,还差说一句漂亮吗?就你这样的,我很好奇,以前你都是怎么泡吧的?” “我又不想泡她,”冯君愤愤不平地回答,“真想约女孩儿,那我当然要胡说八道。” 王海峰白他一眼,“这不就完了?人家是恨你没有约她的心思。” “算了,”冯君一摆手,闷闷不乐地发话,“老王你也忒操蛋了,我都俩月没开荤了,好不容易碰到一个有感觉的……尼玛,套子都白买了。” 王海峰白他一眼,“我帮你省了一台手机……那你把手机送我,套子的钱我给你报了。” “懒得理你,”冯君站起身来,“好了,我要走了,回头电话联系。” “哎,别走,”王海峰把最后一块牛排塞进嘴里,也站了起来,“你那个化妆品……路子趟出来了没有?” “还没呢,不过快了,”冯君随口回答,“这几天我办护照,忙过这段时间吧。” 正说着呢,就见夏晓雨又走了回来,面无表情地发话,“那个抢你石头的人,是聚宝斋老板的儿子,叫王为民。” 冯君先是一愣,然后笑着点点头,“谢谢。” 他已经知道了那厮的身份,虽然他并不知道名字,可是知道身份也足够了。 不过这话,他就不好明说了,要不然会有点伤人——这女孩儿也是为自己好。 王海峰听得却是大奇,他可不知道奇石那档子事儿,“聚宝斋王为民……怎么抢石头了?” 夏晓雨也不回答他,只是淡淡地看着冯君:你可是悬赏一万块来的。 她没想要这一万块,然而,她想不想要,是她的事儿,给不给,却是你姓冯的事儿——答应了的事,你起码口头上得提一句吧? 凭良心说,为了查出王为民的身份,她也费老鼻子劲儿了,九百多万人的郑阳市,找出这么一个人来,她容易吗? 冯君却是压根儿没往这方面想,因为这个消息,他已经知道了。 他倒是对自己发起的炒作,很有点了解的欲望,“我有点好奇,你怎么知道的?” 见他装聋作哑,绝口不提那一万块,夏晓雨的心情不问可知。 她冷哼一声,转身就走,“你这人……唉,真没啥担当,太让我失望了。” 我知道你穷,不要那一万块,你哪怕做个样子,要把那个手机给我,也是一份心意吧? 她愤愤地走了,留下王海峰和冯君两人面面相觑。 良久,王教练才叹口气,“女人……真是麻烦。” (更新到,求点击、推荐和收藏。) 第40章 功法的尝试 王海峰很是好奇,冯君和王为民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冯君可没兴趣说,他表示自己要忙一段时间了,咱们回头联系。 王教练这才想起护照的事来,“对了,你的护照可以异地办理,郑阳已经开通了这业务。” 冯君说办理护照,其实是个借口,他的护照办理了还不到一年,原本是想跟女友结婚时,要去新马泰走一圈,结果现在就压在箱底了。 学了本的人,不一定马上买车,这实在太正常了。 他笑着摇摇头,“不管怎么说,我得忙一段时间。” “你忙可以,记得接电话,”王海峰指一指他,“给你打了一百多个电话,死活找不到人。” 冯君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不接电话这种事……你好意思指责我?” 王海峰无语了,他玩消失的时候更多,“那你也得有个固定的住处吧?和平街那里,你也经常不见人。” 和平街就是街道工厂所在的地方。 冯君笑着摇摇头,“那地方我是偶尔住,整天四处乱跑呢。” 话是这么说,接下来他还是回了一趟工厂,大包小包地拎了不少东西出来,站在路边打车。 看门老头表示自己毫无压力——他已经收了房租,而且,大学生的发电机还在这里。 他就是有点好奇,“你这是要搬家?” 冯君看他一眼,想一想之后,认真地回答,“我朋友又失恋了。” 老头顿时一脸的蛋疼,怔了一怔才发问,“刚刚才和好的那个?” “嗯,”冯君心思重重地点点头,正好有出租车停下了,他开始往出租车上搬东西…… 接下来的三天里,冯君都是在别墅里度过的。 他日夜不停地充电,手上的印痕处,已经变深了不少,从二十五个能量点左右,涨到了五十多个能量点。 三天三夜充了三十个能量点,看起来效率有点低,一千五百安的发电机,怎么也该充到七十个能量点左右。 但是帐不是这么算的,冯君并不能埋头充电,还要兼顾一下四周,尤其是偶尔控制不好的话,发电机还会跳闸,从而惊动远亲。 最大的问题在于,电工有点崩溃,他完全没有想到,发电机竟然是如此地耗油,一天一夜下来,竟然要燃烧大几千块钱的柴油。 这种恐怖的消耗速度,补充柴油倒还是小事,无非是点体力活,电工不得不考虑一个问题:这位冯先生,到底在房间里做什么呢? 冯君对于这种问题,是绝对地不予回答,只是淡淡地表示,你加多少柴油,我在市价的基础上,溢价百分之二十跟你结算,你要是再没完没了地问,那我就退房不租了。 电工马上就闭嘴了,一天大几千块的柴油,溢价百分之二十,那就是日赚千元以上啊。 能让他天天挣这么多,就算对方制毒,他都无所谓了——反正我就是不知情嘛。 而且,他还提出了合理化建议:用电量这么大,你最好避着点主家,万一主家生出疑心来,一定要问你,那就没意思了。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冯君的充电,也是断断续续的,夜里基本上能连续充,白天就要大打折扣,三天时间,充了三十个能量点左右。 不过,这已经足以够他做几个试验了。 他首先要做的,就是挖掘潜力,没错,他要挖掘手机上其他应用的潜力,而不是贸贸然地再去荒野空间探险。 冯君觉得,自己再去的时候,不但要带足物资,最好还能学一些自保的招数。 荒野空间不但自然条件恶劣,也非常危险,猩猩和刺猬那一场大战,破坏力令冯君惊讶无比——果然不愧是疑似仙侠位面的空间。 冯君很想去捡玉石,更想去捡灵石,但是不好好规划的话,万一挂在里面,那就亏大了。 他想学的自保的招数是什么呢?仙术……或者法术! 这不是作者胡编,冯君确实是这么想的,他虽然是文科僧,但是从不缺想像力,喜欢用严密的逻辑,推导一些荒诞的设想。 现实社会里,肯定是没有仙术或者法术的,但是……游戏里有! 没错,冯君打算玩一玩手机游戏,进入游戏空间里,就像他当初进入QQ农场一般。 他能把农场的金币搞得不见了,那么,没准就能把仙术和法术学到手。 不得不承认,冯君真的是勇于尝试的一个人,骨骼清奇也许谈不上,但是脑洞的容量,绝对非常感人。 不过,在这偏远的别墅里,他没办法做这个测试。 他的两个手机号,都是中国移动的,在这里的信号还行,通话不受影响,但是数据传输的速度太慢,经常出现卡顿。 所以他打算进市里一趟,在那里完成测试,顺便看看自己的农用车和摩托,改造好了没有。 从这里进郑阳市,并不方便,要走一公里多的渣土路,才能走上一条县级公路,想上省道,还得走两公里。 不过还好,远亲正要开车去郑阳市办事,就直接捎上了他。 去了郑阳市,冯君也没有回和平街的出租房,而是在距离郑阳移动公司不远的地方,找了一家商务酒店,直接开了一个房间。 接下来,他又出门采购了大量的食物,还记了两家饭店的电话,跟他们约定了外卖。 上午十一点,他回到了酒店,点开手机开始搜索游戏软件。 手机搜索的效果不是很好,屏幕也小,他搜索了一阵,暗暗下定决心,这次测试完之后,自己还得买一个笔记本电脑。 很快地,他选定了一个游戏,是口碑不错的《寻情仙使》,由电视剧改编而成。 下载了游戏之后,他进入界面、登录、开始游戏…… 游戏是傻瓜设定,可以挂机自动升级的,当游戏人物达到三十级,开始进入朱雀城的时候,冯君终于伸出左手,在屏幕上一点,“走你~” 下一刻,他就猛然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游戏空间中,周边到处是古香古色的建筑物。 他的身也有其他人物,不过是表情呆滞,一看就知道是NPC。 他正在青石铺成的街道上转悠,旁边跑过一个人,头顶上有一排字在闪烁,仔细一看,却是一个名字,后缀是【江左野祀公会】。 “居然还能看到活人,”冯君有点意外,不过转念一想,嗐,我操这些心做什么? 他现在要做的,是去朱雀城的功法商店,购买一些修仙功法。 在游戏的设定里,能够在商店里购买到的功法,都是大路货,甚至可以说是垃圾,真正的好功法,得指望在野外打怪时掉落。 不过冯君并不嫌弃这功法,再垃圾的功法,只要能出现在现实社会里,那都是强到逆天的东西。 他在功法商店里,买了三块传功玉符,上面是一套身法、一套刀法和一套枪法。 他伸手一拍记录枪法的玉符,一道白光闪过,玉符已经消失不见,而他的脑子里,蓦然地多出了一些对枪法的感悟。 剩下两套功法,他就没有学习,而是收到了随身携带的储物袋里。 然后他向东北方走去,他知道,那里有玩家组队,要去城外的玄女山打野。 他报的第一支队伍不太靠谱,打了一阵之后,大家忙着打怪,没人保护奶妈,奶妈挂了。 第二支队伍也不行,打出一个小极品来,弓手踩住不让别人拿,等到保护时间一过,退出队伍捡了小极品,直接强行下线了,队伍也就散了。 然后他组队,就选择那些有口碑的,接连打了三天三夜,终于收获了一本功法书。 这支队伍七个人,其中五个是同一个公会的,队长在组队频道里见到功法书,当即喊了一声,“炽火诀,这本书我要了,一百中品灵石。” 但是冯君不想换,不是嫌灵石少,而是这本书是打怪爆出来的,不是功法商店买的,他正需要拿来做测试。 见他不答应,队长不高兴了,“伙计,一百中品灵石不少了,这也就是咱们组队,我才开这么一个价钱,要不然我把二郎庙的大号开过来,天天堵你。” 冯君冷笑一声,“好像只有你有大号似的……这本书我要给我老婆,啥也不换!” 队长闻言,狞笑一声,“好像我不开大号,就拿不下你似的……” 一边说,他一边就解散了队伍,同时发起PK,“围住他,守尸,直到把炽火诀爆出来为止!” 五个头上顶着【恶人谷公会】的玩家,从五个方向慢吞吞逼了过来。 PK状态下强行下线,装备掉落的几率翻倍,一般玩家很少这么选择。 这五个恶人谷的玩家,也是看准了这一点,围过来倒未必要真的砍人,主要还是想逼迫冯君交易功法书。 在他们想来,功法书虽然爆率低,但总也比不上小极品,对方身上有几件青铜初级的合成装备,价值也堪比小极品了。 随便掉落一件四级装备,都要比掉了功法书更苦逼,他们相信,对方如果不傻的话,知道应该选择怎么做。 我们又不是白抢你的功法书,给你灵石呢。 (更新到,召唤点击、推荐和收藏。) 第41章 电子书变实体 恶人谷的公会成员,一向是以“我是恶人”为荣,平日里也是恶名昭著。 这一次,他们相信对方也会屈服——不服就杀到你服气为止! 然而下一刻,他们眼前一花,发现那个叫“落花时节”的家伙,凭空就消失了。 他们顿时傻眼了,“握草,强行下线了?不能吧?” “不是强行下线,下线的话,是有虚光的,拔了网线都不行,他可是就一闪就没了。” “这尼玛是系统出了BUG?” 他们吵吵的时候,冯君已经退出了游戏空间,正端坐在沙发上。 才一出空间,他就感到一股浓浓的虚弱感,身子软绵绵的,忍不住要往沙发上靠。 他在空间里打了三天三夜的怪,虽然有食物和水补充,但那只是游戏里的道具。 这一刻,他真想来个葛优躺啊…… 不过,他还是强行忍住了,他必须趁着这个时候,检点一下自己的收获。 首先,他要在脑海里寻找感悟到的枪法,这种短时间内的记忆,很可能随着时间流逝而变得模糊,绝对拖延不得。 但是非常遗憾的是,他屏气凝神,几乎连呼吸都停止了,感悟了差不多十来分钟,根本找不到游戏空间里的那种感觉。 冯君不服气,睁开眼定一定神,拿起一杯牛奶咕咚咕咚灌下去,打一个嗝,长出一口气,调整一下情绪,再次寻找那种感觉。 可惜的是,他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了,反倒是喝了一杯牛奶以后,感觉越发地饿了。 不管了!他再次睁开眼睛,据着茶几,甩开腮帮子大吃了起来。 他带进房间的,都是些方便食品,少不得又打两个电话给饭店,让他们送外卖过来。 亏得他是联系了两个饭店,每个饭店点的餐虽然也不少,但是大致来说,还不至于令人侧目,就算这样,两份外卖加上他自己买的食物,也不过才堪堪填饱肚子。 吃饱之后,他发现身上又出现了一些泥垢,于是又去冲个澡,然后才再次坐到沙发上,划开手机,用右手点开了游戏。 打开游戏界面后,他没有进入游戏,而是点开了个人属性,再点开储物袋,发现里面确实有一块玉符,上面写着《炽火诀》三个字。 “走你~”他的左手一点储物袋,想要尝试一下,能不能把炽火诀从游戏里带出来。 然而,这显然是不可能的,这次的能量点,是彻底地白浪费了。 冯君纵然有心理准备,但接连两次浪费了能量点,他也难免有点控制不住情绪,看到仓库里还有一本身法和一套刀法,他再次伸出左手,点开了仓库,“走你~” 然后非常悲催地,他就第三次浪费了能量点。 三次进出空间,能量点掉了十五个,三天没日没夜地充电,才补充了三十个能量点,这么轻描淡写地点了几下,居然就用掉了一半。 这还是他没有携带物品进出空间,否则掉的更多。 十五个能量点,得烧掉一万多块的柴油,才能转化过来,这还是没有算发电机的损耗。 尤其是,冯君买的还是高价柴油,差不多得需要两万块。 要不说做试验是很费钱的,确实如此啊。 不过对现在的他来说,钱不是太大问题,六百多万怎么也够他折腾一阵了,问题的关键在于,他想充满这十五个能量点,起码得一天两夜。 说来说去,时间上太耗人了。 那么,试验还做不做了呢?他迟疑一下,还是点开了起点小说网站的APP。 游戏里带不出秘籍来?没事,咱可以看书啊,看仙侠和武侠小说。 他在仙侠选项里,选中了一本叫《狂仙》的书,这书的升级体系比较明确,技能简单实用,正好拿来做试验。 当他看到主角获得了“燎原枪法”的时候,抬起左手,果断地一点手机,“走你~” 下一刻,他就进入了一间屋子,空荡荡的屋子,什么都没有,只是手上多了一本书,封面上是大大的两个字——《狂仙》。 “我去,”冯君真的有点没想到,竟然是这种结果,“电子书就这样……变成了实体书?” 屋子的门是虚掩的,他推开门走出去,发现是一个广袤的大殿,大殿的匾额上,写着“仙侠”两个大字。 大殿里分出了好几条走廊,走廊上方有路牌,分别是“仙侠点击榜”、“仙侠推荐榜”、“仙侠原创月票榜”、“仙侠日销量榜”…… “尼玛……”冯君苦恼地一拍额头,“这种空间,还真的是浪费能量点啊。” 他完全没有兴趣去走这些走廊,一旦出了这个空间,他用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两下,就能看到各种榜单,又何必耗费体力,在这里走来走去呢? 这次退出的时候,他的心情越发地沮丧,他甚至都懒得关注,能不能将书带出来了。 就算能把书带出来,也不过是从电子书变成了实体书,燎原枪法却是带不出来的。 事实上,他连实体书都没带出来。 到现在为止,还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他做了四次测试,二十个能量点就这么没了,那可是他需要充电两天两夜才能积攒下来的。 而他一无所获。 冯君还是不甘心,于是又进入了另一款游戏,不是仙侠,是玄幻。 可以想象得到,玄幻里的法术,也是带不出游戏空间的。 而他不但又浪费了五个能量点,还不得不再次点了外卖,再次洗了澡。 面对这接连不断的失败,冯君不住地给自己打气,“没事,这是试错呢,早晚都是要做的,试出来什么路不能走,以后就可以避免类似错误了。” 但是就算再安慰自己,他还是难免有点小失落,看着手腕上再次变淡的印痕,他叹口气站起身来,解开浴袍穿衣服。 接下来,他去了汽配城,欣喜地发现,农用车和摩托车都已经改装完毕了。 农用车是怎么改装的,他不是很懂,反正试了试车,马力够大,而且马槽上焊接了一个车棚,可以挡风遮雨,而且还是能够收缩的。 摩托的改装肉眼可见,轮胎宽了,排气筒粗了,而且就像他要求的那样,摩托车前方加装了铁框——也是可以收起来,甚至能拆卸的。 改装的效果不错,不过花的钱也很不错,店主跟冯君收了二十五万。 没错,改装的摩托和农用三轮,加起来竟然需要二十五万。 由此可以看出,为什么冯君一开始询价的时候,没人搭理他,直到他说出“钱不是问题”,才会有人出面招呼——这种价格的改装车,一般农村哪里用得起? 那么,是被宰了吗?别人可能会这么认为,毕竟店主赚取的利润太高了。 但是冯君不会这么想,人家有这个手艺,就值这个钱。 不要眼红别人赚得多,手艺是无价的!谁要不服气,尽管自己来试,我也给你这个钱。 你行你上,不行别**,就这么简单。 店老板收了钱,心情也不错,笑眯眯地提示,“这会儿可不敢上路,警察要抓的,要不……你说个地方,我给你送过去?” 冯君想一想,最终还是摇摇头,“算了,就放你这儿吧,等到夜里的时候,我过来开走,你把摩托帮我放到农用车上……要躺倒放吗?” “不用躺倒,”店主笑眯眯地摇头,“找根绳子捆好就行了,躺倒容易弄坏摩托。” 接下来,冯君又去了电脑城,买了一款最新的笔记本,一台数码相机。 数码相机是他很早就想买的,在大学里,他专门学习过摄影,只不过好的相机太贵了,他一直在用女朋友的相机。 这一次,他打算用照相机,记录下荒野空间里的遭遇。 当然,他现在绝对没有进入那个空间的打算,因为很多物资还没有定下来,而且一想到空间里那恐怖的猩猩和刺猬,他就头大无比。 必须得做好充足的准备,能量也充得足足的,才能考虑再次进入那里。 当然,很多物资,他还是要从网上订货,正好刚买了笔记本,他选择起来更方便一点。 不过美中不足的是,他新租的别墅那里,收快递不是很方便,冯君琢磨一下,又绕回了和平路那个工厂的出租房。 老头再次见到他,表情很是奇怪,“你这家伙,还知道回来?” “多稀罕呐,我花了钱租的房子,”冯君笑着回答,“六爷,跟你商量个事儿……我打算最近再订些东西,你帮我收一下快递成不?” “哎呀,这种事我可是弄不来,”老头摇摇头,手却背在身后,悄悄地拨弄着手机。 他很为难地表示,“小冯,我代你收可以,但是这东西多了少了……算谁的?别到时候我说不清楚。” 老头有顾忌,冯君还有顾忌呢,听到这话,他笑着回答,“不让你白帮忙,一条郑阳烟,东西多少……你不开封就行。” 老头真的是爱贪小便宜,没有几句话就搞定了,他表示自己不是贪财,实在是腻歪那些是非。 就在此刻,一个尖厉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冯君……你可算回来了!” 冯君扭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郭跃玲。 郭大堂的一双眼睛红红的,就像兔子一般,她满脸的憔悴,再也不复往日的倨傲。 (更新到,召唤点击、推荐和收藏。) 第42章 武器的设想 冯君对郭跃玲,真的是半点好印象都欠奉。 他白了她一眼,连话都懒得说,扭过身来继续叮嘱老头,“收到的东西,记得放进屋里,有些是怕水的。” 话刚说完,郭跃玲已经旋风一般冲了过来,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冯君,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来请你回去上班。” 冯君淡淡地看他一眼,眉头微微一皱,沉声发话,“松手。” “我不松,”郭跃玲一脸的决绝,将他的胳膊死死地抱在怀里,“我已经等你四天了。” 冯君闻言,冷笑一声,“你等我四百天,那也是你的事,不是我的事。” “我知道错了,”郭跃玲的胸脯,死死地挤压着他的手肘,她可怜兮兮地看着他,“辞退你是红姐的意思,不过我也有不对,不该在你离开的时候,故意刺激你。” 此刻正是秋初,大家穿得都不多,冯君的手臂,能感受到她胸前柔软的两团。 不过,他对这女人,实在提不起兴趣来。 待听到“刺激你”三个字,更是不尽的新仇旧恨涌上心头。 用那并不存在的、加一个月的薪水来羞辱我吗? 不管冯君愿意不愿意承认,他对于穷困的话题,是比较敏感的,尤其是那些恶意的玩笑或者戏谑,他非常讨厌,因为贫穷带给了他太多不美好的记忆。 所以他沉着脸,伸出左手,攥住了郭跃玲的右上臂,缓缓发力。 他在男人里都算一等一强壮的,手上的劲儿有多大,可想而知。 “啊,”郭跃玲疼得尖叫了起来,泪珠在眼眶中直打转,“疼,疼……冯君你放手!” 冯君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还在缓缓加大力量。 我让你放手,你不听我的,那么,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他不喜欢对女人动手,现在也不过是略施薄惩。 郭跃玲却是疼得受不了啦,不得不主动放开了他的胳膊。 冯君根本懒得理她,对老头点点头,“六爷,那咱就说定了。” 六爷还没来得及说话,郭跃玲又叫了起来,“冯君,你居然打女人,还算个男人吗?” 冯君一听这话,火气腾地就上来了,他侧头看她一眼,冷笑着发问,“那刘树明也打女人了,为什么反而是我的不是?” 郭跃玲愣了一下才回答,“我说了,我已经知道错了,冯君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冯君淡淡地看她一眼,“其实我不介意打女人,尤其是那些贱女人,你要再纠缠我,我可真是要打人的。” 郭跃玲嚎啕大哭了起来,“冯君,你饶了我这一次吧,我家里的老人小孩,还等着我挣钱养活,你大人大量……” “打住了!”冯君冷冷地阻止了她,“以德报怨,何以报直?你有家人要养活,就让我网开一面,我是单身狗,就活该被你炒鱿鱼?” 自嘲为单身狗,他猛地又想起了别的恩怨,说不得又是冷冷一笑,“哦,我倒忘了,在你眼里,现在的大学生比狗还多……我都不配做狗了呢。” 郭跃玲原本还想狡辩,说辞退你的决定是红姐下的,可是听到对方又提起了其他的恩怨,索性双膝一软,直接跪倒在地,“冯君,我给你跪下了,求求你放我一条生……” 她的话还没说完,冯君就抬起右脚,直接踹了过去,将她踹了一个四脚朝天。 他不屑地哼一声,转身向外走去,“六爷,下回你再这么做,我可是要退房了。” 他微微开动脑筋想一下,就猜得到郭跃玲为什么能及时出现在这里。 然而,六爷却是秉承了一贯以来的小算计,很干脆地否认,“不是我通风报信的,这女人天天来找你,今天这也是碰巧了。” 冯君懒得跟这家伙费口舌,直接拦了一辆出租车走了,至于说郭跃玲的死活,他才懒得放在心上,不过很显然,夏晓雨一定在里面出力了。 想到夏晓雨,他就忍不住想起了那个邻家女孩一般的叶清漪。 上一次,真的是被王海峰坏了好事! 不过现在,他也没有多少心情去约妹子,辛苦充电三天,今天五次进入空间,瞬间就打回原形了,为今之计,还是回别墅再老老实实充电吧。 这一次,他消失了足足五天,等他再现身的时候,手腕上的能量点,差不多有一百了。 一块灵石瞬间能充满的能量,竟然让他花费了这么久的时间,购买柴油的费用,更是逼近了十万元。 这还亏得是远亲在这一周出门了,他充电时可以不用顾忌那么多,否则的话,还得多费两天的时间。 然后,他就要去和平街取货了,这一次,他提前给王海峰打了一个电话,“海峰,中午一起坐一坐,对了,那个五十千瓦的发电机不错,再给我弄一台。” 王海峰听得有点咋舌,“你这还真是跟发电机干上了?” 冯君笑着发问,“有钱你还不挣?” “切,”王海峰不屑地一哼,“谁指望你那点钱?对了,这台机器的钱,你得自己出了。” 冯君也懒得跟他斗嘴,轻描淡写地哼一声,“嗯,我知道了,钱不是问题。” 他挂了电话之后,王教练在这边愣了一愣,看着手机轻声嘀咕,“这家伙……发财了?” 他跟冯君的关系很好,非常清楚这家伙的身家——咬牙冲动一下,差不多能买起这么一台发电机,但问题的关键是,丫就不是个冲动消费型的主儿。 冯君先去了和平街,看了一下网购来的物资,大致来说,基本上该到的都到了。 这次购买的物资极多,加上包装盒,差不多堆放了小半个房间。 冯君甚至觉得,有必要雇辆车,专门往别墅送一趟了。 不过,这个也不着急,还是先去见一见王海峰吧。 两人吃饭的地方,就是冯君常去的那家苍蝇馆子,别看王教练家财万贯,也喜欢在这里吃饭,这家的口味真的不错,虽然环境简陋了点,但是气氛非常放松。 店老板也记得冯君,还热情地打个招呼,“好久不见你来了。” 王海峰却是敏锐地发现,小冯的衣着变了,虽然仅仅是国内的品牌,可一身的行头下来,再加上手包,也得近万块,“你这阿玛尼手包……A货吧?” 冯君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屁的A货,打三折还五千多呢,你家A货这么贵?” “那你这是发财了,”王海峰笑一笑,“今天中午不能多喝,晚上要给夫人贺寿。” “我去,怪不得一早晨起来,眼皮就跳,”冯君随手拿起桌上的菜单,“合着知道是要破财了……老板,点菜!” 看着他点完菜,王海峰才说一句,“她是二十九岁生日,又不是整寿,就我们自家几个亲戚,你不用客气。” “无所谓,”冯君笑着回答,“最近发了点小财,买个包包啥的,还是买得起的,将来从泰国带货回来,还指望她呢。” “真没这必要,”王海峰正色发话,“我夫人的包儿,基本上都是去燕京和香江买的,你有这钱,不如省下来去进货。” 也就是两人关系好,才会这么掏心窝子地说话。 “别介,”冯君笑着回答,“正经是我还想托你给我买点东西。” 王海峰看他一眼,“想买啥,你直接打电话就行了,怎么还当面说?” 说话间,饭菜就上来了,两人碰了三杯之后,冯君才压低声音发话,“这个……没法当面说,我想弄点炸、药,你有门路吗?” 王海峰听得就是一抖,差点打翻了酒杯,他警惕地左右看一眼,低声发问,“你搞这玩意儿做什么?” 这时候,冯君可不敢说“你管我做什么”,炸、药这个东西,真的是太敏感了。 但是他也没办法解释真正用途,于是只能回答,“开矿。” 王海峰死死地盯着他,“什么矿?” “你这么问,就没意思了,”冯君一摊双手,“肯定是赚钱的矿。” 王海峰见他不再解释,反倒是相信了大半,他犹豫一下才发话,“这个东西,我可是不敢给你保证……网上没卖的?” “你这不是废话吗?”冯君气得白他一眼,“这东西别说销售了,运输都是大罪。” 王海峰当然知道这个,他沉吟一下才发问,“黑火药行吗?” 冯君一摆手,“得,当我没问,我自己想办法好了。” 黑火药还用得着找你?哥们儿自己就配了,不懂方子可以百度。 王海峰觉得自己被小看了,于是一咬牙,“好吧,雷管,不过给不了你太多。” “雷管不够,”冯君摇摇头,“怎么也得有TNT。” 就那猩猩和刺猬的个头,以及皮糙肉厚的程度,雷管怕是只能给它们挠痒痒,声音也不太可能吓住对方——那俩对战的时候,就已经是天崩地裂乱石横飞了。 王海峰没好气地看他一眼,“还TNT,要机枪不要?要炮弹不要?” “你要是有,我高价买,”冯君呲牙一笑,“价钱不是问题。” 他做梦都想弄点热兵器来,不过,机枪够呛能破防,反器材枪更合适一点,最好再有点穿甲弹。 当然,他也知道,在一个买菜刀都要实名制的国家里,这些都是妄想。 (本周第一更,从第一掉下来了,召唤点击推荐和收藏。) 第43章 前倨后恭 “价钱不是问题?”王海峰被冯君的口气吓到了,“你到底想做什么?” “开矿啊,”冯君一本正经地回答,“不过你也知道,有矿的地方,就有恩怨,弄点火器保护自己,也正常吧?” 王海峰就像不认识冯君一般,再次上下打量他两眼,才轻叹一声,“小冯,你变了。” “你少抒情了,人在江湖谁能不变?”冯君呲牙一笑,端起酒杯来一饮而尽,“你能帮忙找到就找,找不到我也不怪你。” 王海峰沉默一阵,然后眼睛一亮,“对了,你可以找夏晓雨,那丫头家里有人在部队上,没准能帮你想想办法,部队每年销毁多少弹药呢。” “可以吗?”冯君的眼睛一亮,他倒是没想过,从部队里能弄出来弹药,毕竟那些网络小说里写的,想要弄热兵器的话,只能从国外想办法。 王海峰的笑容很诡异,“那你得跟她商量了,我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做到。” 冯君默然,好半天之后,才咂巴一下嘴巴,“算了,你先帮我弄些雷管吧。” 其实他并不确定,子弹对猩猩和刺猬有效没有,那里如果真是他想像中的仙侠位面的话,机枪能起到的作用也有限,要是把核武器弄过去,倒还可能算得上大杀器。 反正他没打算硬杠猩猩或者刺猬,如果不正面发生冲突的话,把雷管使用好,也差不多够了,再搞枪械的意义并不大。 当然,没有枪械防身,肯定是不够安全,可是冯君并不是宅男的性子,什么都准备好了才敢冒险,他骨子里就有冒险的基因,只要能把自己想到的措施做到,就可以了。 王海峰又看他一眼,心说这才是我所认识的冯君嘛,搞什么热兵器,那不是开玩笑吗?于是他笑着点点头,“那行……对了,你家不是县城的?县城里搞这些东西,好像更容易吧?” 冯君闻言瞪他一眼,“让我家里人知道,他们得多担心?” 王海峰的鼻子差点被气歪了,“你有家里人,好像我就是后娘养的,你会不会聊天?” “你是不是傻?”冯君用看白痴的眼光看他,“县城才多大?郑阳有多大?” 吃完饭之后,冯君去了趟香奈儿专卖店,花一万八千大洋,给王夫人买了一个包包,然后又来到火车站货场旁,叫了一辆轻卡,去和平街把货物装上,拉到了别墅里。 再回来的时候,时间还不到五点,他又去超市,订购了一批食水。 王夫人的生日宴会,是在琼林阁举办的,酒店极为高档,不过二十九岁真不是大办的年纪,也就包了一个大包间,里面开了三桌,都是一些亲属和极为亲近的好友。 冯君属于男方一边的,今天王海峰的朋友就来了三个,剩下两个都是他初中的同学,名字平凡得令人发指:一个叫李强,一个叫张伟。 然而,这两位虽然名字平凡,自身条件却非常好,都是要型有型要脸有脸的主儿,再加上冯君自身的条件也不错,三人坐在那里,竟然形成了一道俊男风景线,颇为吸引人眼球。 不少女宾有意无意地侧头瞟一眼过来。 冯君通过王海峰介绍得知,李强家里是做生意的,自己在郑阳电视台上班,张伟的家里,是政府官员,他本人则是供职于证券公司。 李强和张伟见到冯君的时候,多少有一些倨傲的感觉——别的不说,你丫不是郑阳人,而是外地人来讨生活的,天生就比本地人低一头。 而且,他还曾经在鸿捷会所上班,这就让两人生不出什么敬重的心思。 李强倒还好一点,毕竟出身商人之家,自己也在电视台上班,眼皮子比较驳杂,就算心里不怎么看得起冯君,偶尔还会招呼他吃菜什么的。 毕竟此人是王海峰的朋友,在这里一个人都不认识,他得帮着关照一下。 相较而言,张伟却是直接把冯君当作了透明人,反倒是一个劲儿地跟王夫人的闺蜜们说话,时不时还卖弄一下自己的见识,有点妙语连珠的意思,逗得一帮女人们咯咯直笑。 冯君也不会计较这些,他来冲的是王海峰夫妇,至于说其他人……呵呵。 然而,宴会开始半个小时之后,形势猛然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王夫人来这桌敬酒了,感谢朋友们的来为自己祝寿,敬到冯君的时候,她笑吟吟地表示,“多谢你的手包,我特别喜欢,上次去香江,正好这一款只剩样品了,没想到郑阳现在也有卖的。” 看看,什么叫会说话?这就叫会说话,人家没说冯君在郑阳买的手包不够时尚,而是说我本来想买来着,结果没买成,你可是圆了我的心愿了。 王夫人除了相貌平凡点,爱吃点醋,其他方面,真的是令人无可挑剔。 冯君当然客套了一下,说我也没那么好的眼光,就是临时买了一个。 王夫人离开之后,张伟不能淡定了,他的家庭条件,比王夫人稍微差那么一点点,不过对于她的消费习惯,他是相当清楚的,那是很少在本地买包的主儿。 能让她特意感谢一下,那个包包肯定差不了。 今天寿星过寿,他也是准备了礼品,就是一个自动洗发带按摩的设备,东瀛货,价值人民币一千多,这就算过得去了——毕竟不是整寿,大家有个心意就好。 所以他非常好奇,“小冯,你送了嫂子一个什么包?” 冯君看他一眼,轻描淡写地回答,“香奈儿。” 得,别的不说,只冲这三个字,张伟就猜到礼物的价值了,绝对不会低于一个数! 于是他端起酒杯来,第一次跟冯君碰了一下,笑吟吟地发话,“来,咱俩今天还没喝呢……初次见面,走一个。” 冯君见他前倨后恭,却也没有计较,一口干掉了杯中酒。 出了这个饭店,大家注定是不会有什么交集的,何必让自己显得小气? 然而,以张伟的眼光,又怎么可能因为区区万把块的包包,就改变了态度? 他是想知道,冯君在离开鸿捷会所之后,做什么生意去了——你现在不像个没钱的。 冯君当然不会忘记,自己跟王海峰说过什么,于是含含糊糊地回答,“开矿去了。” 张伟听得眼睛就是一亮,“什么矿?” “呵呵,”冯君干笑一声,并不回答——咱俩有这交情吗? 然而张伟却不在意,因为他知道,个人开矿,很多时候都是私挖滥采,不但违法,风险也极大,人家不愿意说,实在太正常了。 而且他的目标,并不是了解对方到底做什么生意,他只想知道,你现在有闲钱没? 要知道,他在证券公司上班,身上有发展客户的任务呢。 他家里有点权力,完成任务不难——其实完不成任务也无所谓,谁能把他怎么样了? 然而,只要是个人,就有虚荣心,他要是能凭借自己的能力,多完成点任务,岂不是更好? 而且他也知道,个人开矿,只要开采出了矿藏,一般都会有大量的现金收入在手上。 所以他才会转变态度,热情招呼冯君。 正经是冯君有点受不了啦,我说,咱俩没那么熟的好不好? 所以他捡个机会,开门见山地发问,“你这是……有事?” 他问得有点冒失,可张伟也是个不擅伪装的,“哥们儿这个月,业务上还差几百个,才能完成任务,你要是有钱暂时不用,能不能在我那里开个户?” 冯君没炒过股,但是高息揽储他见多了,顿时就明白对方的心意了。 若只是开户,放点钱进去,那还真的无所谓。 不过他也不会亮出身家来,只能沉吟一下表态,“几百个啊,真没那么多,不过你既然张嘴了,我在你那儿开个户,放五十个好了。” “五十个就不少了,”张伟喜眉笑眼地一拱手,“多谢,让你费心了。” 五十万多吗?以他的身份来说真的不多,不过有总比没有强。 而且他心里非常怀疑,这厮在藏拙。 没办法,这年头证券被妖魔化得厉害,什么法拉利进去,小推车出来,大鳄进去,蜥蜴出来,股市当然有风险,但是风险在口碑中被无限放大了。 若是老客户,发展业务还好说一点,拓展新业务真的很难, 张伟觉得,若是自己从来没接触过股市,也不会一股脑把钱都砸进来。 随便扔一点进来,帮着朋友完一下任务,倒是未尝不可。 反正肯定不能扔多了——万一对方死缠着要买股票,推不脱的话,也就这么多了。 所以张伟的态度,还是相当热情的。 其实,若是换个证券公司的普通职员来,五十万的新业务真不算少了。 倒是冯君见状,心里微微一动,心说这货很容易满足啊。 于是他又试探着发话,“最近开矿缺雷管,你要是能帮着解决点,我可以劝合伙人也放点钱进来……他们都比我有钱。” “雷管?”张伟的眼睛一亮,笑着发话,“这个……以前倒是没接触过,我帮你问问吧。” 他嘴上说的是帮着问一问,但是看那表情,却是十拿九稳的样子。 (更新到,冲上签约榜头名了,多谢大家支持,让我们再接再厉……大声召唤点击、推荐和收藏。) 第44章 限时加好友 张伟是真没接触过雷管,但是他还就敢承诺下来,为什么呢?因为冯君有钱。 在王海峰眼里,冯君还是原来那个冯君,就算有了点小钱,可是丫来钱的路子,比较令人生疑,所以他不敢打包票,说能弄到雷管。 但是在张伟眼里,小冯能随便拿出五十万来,帮自己完任务,这是真的有钱。 而且,丫手里估计远不止五十万。 更别说冯君还承诺了,你能搞到雷管,我还能帮你揽业务。 具体来分析,雷管为什么被管制?因为容易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制造事端。 人若是很有钱了,还会制造事端吗? 也许还会,但那绝对是极少部分人了。 这是社会的共识,若是一个人有钱了,就有了地位,也身娇肉贵了,轻易不会做坏事——起码不会做小坏事,要做也是大坏事。 所以张伟的逻辑就是:冯君有钱,我帮他搞点雷管不算多大事。 要说王海峰的路子,未必就比张伟差,但是他首先过不了自己心里一关,总觉得冯君搞雷管,是想要通过不法勾当来赚钱,他自己心里就没底。 而且,张伟是官宦家庭出身,就算碰到点小事,只要不是太过分,还能指望家里压下来,王海峰却是出身商人家庭,在社会上做事,首先强调的就是谨慎。 冯君一听大喜,心说这张伟看上去傲慢,还真是有点办法,于是态度也热情了起来。 张伟心里知道,自己刚才有点怠慢此人了,也有意挽回过失。 十点的时候,生日宴会就结束了,张伟已经有点酒意了,拉着李强和冯君不让走,“小冯,强子,今儿难得高兴,找个地方玩儿去。” 李强也有点酒意了,不过他看得出来,大伟是打算拉拢住冯君,为公司揽业务。 反正他身在电视台,各种场面见得多了,也是爱玩的主儿,于是笑着表示,“咱俩都是孤家寡人,看小冯了。” 别说,这俩还真是单身,他俩跟王海峰一样,各种条件都不错,但三个人里,就只有王海峰结婚了——没办法,王夫人追得太紧了。 冯君想拒绝来的,但是他的身体很诚实,已经有点躁动了。 唉,就当为了雷管,舍命陪君子了! 张伟建议去“名爵汇”,这是郑阳最好夜总会之一,当然,这是指对外营业的那种。 李强表示赞成,他其实还知道两家会员制的顶级夜总会,不过那里面消费太高,请冯君客,有点划不来——无非就是五十万的业务,花上个两三万,有意思吗? 反正“名爵汇”就已经很拿得出手了。 非常遗憾的是,三人来的时间不对——有点晚了。 他们选了一个中等包间,足有五十平米,三人落座之后,有妈咪带来了七八个小姐。 张伟和李强都是常年混场子的,直接吩咐把灯全部打开,大家选小姐。 在强光的照射下,再高明的化妆术,也无所遁形,张伟扫了一眼,有点不高兴,“我说妈咪,当我们不给钱是咋的?丽姐在不?” “哎呀,丽姐回老家了,”妈咪赔着笑脸回答,“您看,您几位……这来得有点晚了。” 十点半了,确实有点晚了,盘靓条顺的小姐,基本上都已经被前面的客人挑完了。 “我招待好兄弟呢,不能将就,”张伟往沙发上一靠,双臂张开,搭在沙发靠背上,大喇喇地看着对方,“你的意思是……让我们换个地儿?” 冯君出声了,“要不咱找个地方喝酒去吧,唱歌有啥意思?” 这还真不是矫情,他不排斥唱歌的时候叫小姐,但也只是掷骰子喝酒,最多搂一搂,绝对不会带出台,正经是去酒吧,没准能碰上一些非职业的选手,可以考虑打个友谊赛。 “别介,”妈咪一听着急了,马上赔着笑脸发话,“等一下,我再给你们安排。” 丽姐跟她一样,也只是这里的妈咪,但是对方能叫出丽姐,显然是老司机了。 再说了,进了场子的客人,没道理往外推不是? “唉,还说不是糊弄我们,”李强一摆手,“快去吧。” 等到一行人出去了,张伟才悻悻地哼一声,“长成这模样,也敢出来接活,这尼玛……谁给她们的自信?” 李强嗤嗤地笑着,“以大伟你这形象,应该倒过来,跟她们收钱才对。” “少扯,”张伟看他一眼,“对了,你们台里……最近没来实习的小姑娘?” “别提了,”李强一摆手,“一共来了三个,两个找上靠儿了,还有一个特尼玛难看,一打电话肯定来,你要吗?” 说着话,妈咪就又带进来五个,打开灯一看,三人交换一下眼神,谁也没说话。 李强微微地摆了一下手,妈咪见状,主动带人退出了房间。 张伟看一眼不远处站立的公主,“这样……我们还是走了。” “您再等等,”公主也是极力挽留他们,“这样,我送您一提福佳白,您先喝着?” 张伟斜睥她一眼,“小姑娘,你觉得……我喝不起一提酒?” 李强还是在那里轻笑,“要送就送科罗娜,那玩意儿壮阳。” 公主明显还是个新手,被他调戏得有点手足无措。 冯君看着这一幕,心里没由来一阵轻松,自打来到郑阳以后,很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 “先喝酒吧,”他打开一罐啤酒,自顾自喝起来,“张伟,你咋想起来到这个地方了?真不怎么样啊。” 张伟也打开一罐啤酒,不服气地回答,“在郑阳,这里就算顶尖了,就刚才咱们不要的那些,换个小点的场子,都是顶梁柱。” 他可以自己嫌名爵汇不好,但是冯君这么说,他就有点挂不住,感觉自己好像品味不行似的。 李强却是冲着公主摆一下手,“我不喝嘉士伯,来,给我换科罗娜。” 公主见他们开始喝酒了,才放下心来——这估计是不走了。 她转身出去要酒,临出门还笑着说一句,“我们这儿的姑娘真的不差,是您三位条件太好了。” 这才是大实话,名爵汇怎么也是号称郑阳顶尖,小姐的档次怎么可能差了?就算现在没啥好货色了,也不是一般的小场子能比的。 问题在于,来的这三位,自身的条件太好了,人也年轻,当然就不肯将就。 就是李强说的那句话了——三人都有资格跟小姐收费了。 张伟听到公主的话,也是哈哈一笑,“好了,再催一催,弄点好货色,我这兄弟眼高。” 冯君放下啤酒,然后打个酒嗝,“妆都太浓了,没有自然一点的?” “外行不是?”李强笑话他,“夜场的女人,卸了妆有几个能看的?” 冯君遗憾地叹口气,“所以啊,我还是喜欢去酒吧,那里的妹子更清爽一些。” 张伟不服气了,“清爽倒是清爽了,有几个能看的?” “你这话就不对了,”冯君也有了点酒意,开始跟他叫真了,“不来夜场的女人,漂亮的多了去啦。” “这话倒是没错,”张伟看他一眼,“但是……人家愿意陪你喝酒吗?” “这可是难说,”冯君一摊双手,“说不定随便微信摇一摇,点一下附近的人,都能找到个不错的。” “切,”李强和张伟齐齐地哼了一声。 张伟还好点,毕竟有求于冯君,李强却是跟冯君叫上真儿了。 “我在台里,见的美女多了,但是美女从来都是稀缺资源,再多的美女都不够分的,你要是现在能在附近的人里加上一个美女,我管你叫哥!” 冯君笑着一摆手,“这我可不敢当,您二位的年纪在这儿放着,我怎么敢胡来?” 听到这话,张伟也有点受不了啦,合着你觉得自己肯定能加上美女?只是不敢做? 于是他出声发话,“别介,你现在就加,要是真的能加上美女,你要的雷管我包圆了,给你半个小时够不够?” 冯君斜睥他一眼,“能不能再帮着弄点TNT?” “你就嘴硬吧,”张伟笑着一指他,才要说话,公主拿着啤酒走了进来。 有外人,就不方便说什么雷管和TNT了,不过张伟还是要叫真,他笑着点头,“行,我帮你搞,不过……既然你加码了,就只能给你十分钟了。” “好说!”冯君酒意上头,也是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然后他划开手机,还斜睥张伟一眼,“咱们……愿赌服输啊。” “那必须的,”张伟非常干脆地点点头。 李强又开始凑热闹了,“我说小冯,你还没说,你要是输了,赔大伟点啥呢。” 冯君一边点开附近的人,一边头也不抬地回答,“我要是输了,今天的单……我买了。” “这可太好了,”张伟笑了起来,“那我一会儿得点俩小姐,一手一个。” “你点十个也行,”冯君头也不抬地回答,“反正肯定不是我买单。” 李强则是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点开了闹钟,兴高采烈地发话,“计时啦计时啦,就是十分钟啊。” “十分钟是给他找硬货,”张伟笑一笑,很大气地表示,“半个小时内能加上美女,都算我输。” 公主看一看正在玩手机的冯君,隐约猜到他们在说什么了,忍不住微微一撇嘴。 就算搜到美女,你敢肯定人家会加你? (更新到,又从榜一掉下来了,召唤点击推荐和收藏。) 第45章 我真没想偷窥 本质上讲,冯君是个喜欢玩闹的主儿,这次之所以打赌,只是话赶话逼到这份上了。 张伟和李强同样如此,他们没有招惹冯君的意思,就是纯粹觉得好玩。 当然,两人心里多少也有点不服气的意思,真当我们不玩微信? 反正三人来名爵汇,本来就是玩来了,怎么好玩怎么来就是了。 公主才帮李强打开啤酒,妈咪又进来了,这次她只带了三个小姐进来,“三位帅哥,这次你们应该满意了。” 张伟和李强齐齐点头,他俩都是花丛里的老手了,不用开大灯,就差不多能分辨出来,这三位比刚才那两拨强多了。 不过李强还是要求开了灯,打量三人一眼,又看一眼张伟,“让小冯先来?会不会影响他?” “随便,”张伟一摆手,这三位要身材有身材,要个头有个头,长相也出众,他顿时做出了决定,“都留下来吧,等冯总忙完了,他先挑。” 三位职业选手都是挑通眉眼的,也不着急落座,先给三人倒酒,其中一个还出声发问,“帅哥,要不要来点果盘啥的?” “上就是了,”张伟一摆手,笑着发话,“我们看他忙……对了,微商不能算啊。” 三名职业选手见状,也来了好奇心,纷纷出声发问,那个冯总在干什么。 等她们听完原因之后,都捂嘴笑了起来,说你们还真会玩。 其中一个小姐直接走到冯君身边,款款落座,白生生的大腿就向他的大腿靠了过去。 “稍等,”冯君划拉着手机,仔细地分辨着,头也不抬地发话,“那啥……你们别看,我要放大招了。” 这位小姐只能悻悻地撇一撇嘴,站起身离开。 冯君是真不想随便浪费能量点,但是话赶话赶到这地步,他也是要面子的,心说哪怕是为了TNT呢,哥们儿也要多进几次空间。 不过,在进入空间之前,他肯定要先大致筛选好目标。 那些有漂亮头像的ID,他是比较存疑的,起码不是最优选择,太容易碰到微商或者保险推销员之类的了。 他划了好几屏,也没有发现一个有感觉的,李强却是开始刺激他了,“我说冯总,你行不行啊?身边就有,你非要去附近的人里找。” 正在这时,冯君看到了一个头像——几片荷叶中,有一朵洁白的莲花。 这个女人起的ID,令他非常有感觉,名叫“好风景”。 不过非常遗憾的是,对方的朋友圈,不对陌生人开放。 犹豫一下,他换了右手拿手机,左手点了下去,暗叫一声,“走你~” 下一刻,他就置身于一个房间里,房间除了对外的大门,还有一个小门,门上写着“好风景”三个字。 冯君走上前,推一推门,发现推不动,他退后几步,狠狠地向门上撞去。 这一撞,撞得他膀子生疼,而那扇门却是纹丝不动。 冯君可不是甘愿认输的主儿,一次撞不开?那就多撞几次呗! 我撞、我撞、我再撞、我继续撞…… 他撞了足有十几次,膀子疼得都快落泪了,正犹豫该不该撞继续下去,猛然间,他发现这扇门……竟然有些松动了? 有反应就好,他心中大喜,又连撞了七八下,终于硬生生撞开了那扇门。 门内是个小房间,房子中间有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本书。 冯君拿起书来一看,果然,这就是好风景的朋友圈,里面记录着她的各种经历和心得。 就连朋友圈也是实体书……他觉得自己有点无力吐槽了,作者你是有多想出实体书啊? 不管怎么说,能破开对方的封禁,看到她的朋友圈,冯君还是很开心的,这是又解锁了新知识啊。 不过令他郁闷的是,这个“好风景”虽然喜欢拍照,但是……真的是只喜欢拍风景。 冯君连翻了多半本书,才发现了一张主人的照片,那是一个极为美艳的少妇。 然而,照片上的少妇,额头上有七八个拔过火罐的紫红印痕,一看就是生病了。 照片下面,有她的感受,“从来没有发现,我居然可以这么难看[流泪],连门都不想出了,更郁闷的是,好像只能自己照顾自己[委屈]” 这就对了嘛,能点开“附近的人”的女人,如果不是微商,心里肯定是有些孤寂的。 冯君才说要放下书,却发现书的下面,竟然有一个小小的平板电脑,“咦?” 平板电脑上,竟然是主人跟其他人聊天的记录,以及……她的通讯录。 “呃,”冯君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这就是侵犯了人家的隐私了啊。 不过还好,她不知道。 他大致看了一下她的聊天对象,发现主要是群聊,有同学群、同事群、健身群和家庭群。 看到这里,他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虽然他知道,自己的作为很不道德,但还是依次点开了几个群聊。 好风景在群里一般不怎么说话,偶尔冒泡,也是发一些风景照,一般来说,她发了照片之后,下面都会出现诸如“大美女又出去旅游了”、“美女咋不带上我”的话。 看到这里,冯君觉得自己不能再看下去了——真的太不尊重对方了。 不过,鬼使神差一般,他还是打开了平板电脑的后置摄像头。 下一刻,平板电脑上出现一张惨白的脸,异常吓人。 冯君吓得手一抖,差点把平板电脑扔出去。 不过紧接着,他就反应了过来——合着您在敷面膜啊?这大半夜的,真的很吓人。 好风景一边在做面膜,一边在看什么网剧,他隐约能听到对话和音乐。 不能再看了,冯君关掉了摄像头,心说这傻女人,居然开启了前置摄像头,如果你开的是后置摄像头,我也就只能看看你的居住环境。 然而再想一想,美女们都喜欢自拍,手机保留着前置摄像头的设置,也很正常了。 他放下平板电脑和书,转身走出了房间,扭头一看,那门又自动合上了。 冯君是个喜欢搂草打兔子的主儿,非常擅长合理利用资源,这次既然进来了,他少不得又走出大门,四下看一看。 门外是一条走廊,走廊上有两排同样的门,门楣上则是闪动着一幅幅的照片。 冯君回头一看,果不其然,他出来的这扇门上,也有一张照片,正是那朵洁白的荷花。 他又推开别的门看一看,发现里面大同小异,也是有扇小门,不过有的小门是关着的,有的小门是打开的。 他去打开小门的房间里转悠一下,里面照样有书和平板电脑,但是那书只能翻十页,剩下的连为了一体,目前看来,没什么便捷的手段打开。 冯君估计,自己硬撞开好风景的小门,大概是暂时强行改动了系统的数据,那么打开十页之后的内容,自己估计也得花点力气。 不过,他对偷窥别人的隐私,并没有太大的兴趣,知道自己在这方面可以做一些操作,就已经足够了,等到真有需求了,再琢磨也不迟。 下一刻,他退出了空间,再次置身于包间内。 张伟和李强就坐在不远处,一边喝着啤酒,一边用戏谑的眼光看着他。 这种时空错乱的场景转换,让冯君有一种异样的快感。 看到他抬起头来,李强笑一笑,笑容相当的怪异,“找到了?” “那是必须的,”冯君点点头,端起面前的啤酒杯,一饮而尽。 “哈哈,”张伟和李强都笑了起来,李强一伸手,“我看看,啥样的美女。” 冯君把手机递了过去,“嗯,就这个……好风景。” “好风景?”李强拿过去手机,张伟也探头过去,看是什么样的美女,竟然让丫如此自信。 李强来回划拉两下,愕然看向冯君,“我说,只有一张荷花的照片,这就是你说的美女?” “荷花就对了,”冯君大喇喇地点点头,下巴一扬,傲然发话,“不瞒你们说,我这人有第六感觉,而且非常准。” “哈哈,”张伟笑得前仰后合,“冯总,我真没看出来,你居然这么幽默。” 自打那三位职业选手坐下来之后,两人称呼冯君,就由小冯升格为冯总了,这是暗示她们,对他要保持足够的尊重。 “所以说……你们这些不懂的人,体会不到里面的奥秘,”冯君的下巴扬得老高,眼中满是怜悯之色,真是要多得瑟有多得瑟了。 “你这个样子,特别地欠揍,”李强哈哈地笑着,“好吧,不管是不是美女,你得先加上她才行……加不上,你说再多也扯淡。” “加她还不简单?”冯君一伸手,“把手机给我。” 看到他要加人了,三个小姐也凑了过来,她们都很好奇,他怎么能这么自信,一打招呼,别人就肯定会通过验证? 三名小姐身为美女,对此深有体会,平日里骚扰她们,想加她们的人多了,一般而言,没一点水准的招呼,她们根本懒得理会。 在众人的围观之下,冯君直接输入了一行字,“美女,跟朋友打赌加你,通过就发一百元红包。” “哇,”一名小姐叫了起来,“冯总还真是大方,没的说,肯定通过了。” (差一点就榜一了,召唤点击、推荐和收藏。) 第46章 把头露出来 现在的一百元,真的不算什么,但是体现在微信上,就算得上是巨款了。 平常三五块的红包,大家都抢得兴高采烈不亦乐乎。 所以大家都能断定,这个好友申请,十有八九能通过。 李强则是半开玩笑半当真地发话,“我说冯总,万一是个丑女,你发不发红包?” “哈哈,”张伟也笑,“丑的直接拉黑就行了嘛,所以冯总这套路,还真是不简单……能保证红包发出去,给的都是美女。” “高,”李强伸出一个大拇指来,“冯总的套路太高了,花一百块认识一个美女,简直太值了……兄弟今天是又学了一招。” 倒是公主怯生生地说了一句,“万一那美女不在手机旁边呢?” “我说,你会不会聊天?”张伟斜睥她一眼,倒不是真的指责,而是笑容满面地打趣,“冯总只有十分钟,她必须得在旁边啊。” 一边说,他还一边斜眼去瞟冯君,一脸的不怀好意。 冯君半点都不在乎,他得意洋洋地发话,“那是当然,必须得在旁边。” 李强端起啤酒来,笑嘻嘻地发话,“冯总,我墙都不扶,就服你……你咋这么自信呢?” “必须自信啊,”冯君扬着下巴,“没看到吗?她叫好风景,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我可不就是冯君?” “噗,”张伟笑得连啤酒都喷了出来,“冯总太牛了,还会背诗。” 就在这时,冯君的手机亮了,微信界面上显示,“好风景已经通过了你的验证,现在可以聊天了。” “咦,果然在旁边,”一个小姐感叹一句,倒也不完全是凑趣,做为职业陪酒的女人,难得遇到这么好玩的客人。 好风景不但通过了验证,很快就发来了一条消息,“?[疑问]” 冯君点开红包,直接包了一个五十的红包,封皮上写着“美女你好”。 然后,他也没等着看对方抢红包,而是点开了好风景的朋友圈,连着划拉好几下,才找到那张美女的自拍照,得意洋洋地递过去,“看吧,是不是美女?” 至于什么标准才算美女,他根本懒得讨论,哥们儿找的就是毫无争议的美女。 碾压什么的,最带感了…… 张伟也不是输不起的人,一看照片,马上就点头,“握草……尼玛,你这得是啥运气?” 好风景认为,自己是前所未有地难看,但是美女就是美女,几个火罐的印痕,根本遮挡不住那份美丽。 李强拿过来手机看一看,愣了一愣,然后冲着冯君一拱手,“服了,冯总,我真的是服了……请问,您收徒弟吗?” 三名小姐见状,也拿起冯君的手机来,凑在一起观看,然后忍不住惊呼了起来。 “真的……太神奇了啊。” “我去,除了年纪稍微大一点,简直是完美啊。” 只有一名小姐,心里有点嫉妒,于是指出一点来,“嘴巴好像稍微大了一点。” 冯君也懒得理她,在他看来,这个好风景只看脸,几乎能打九十五分,至于说身材嘛,只能看到半身,不过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震动一下,然后又震动一下。 却是好风景连着发了两条消息,一条依旧是个问号,另一条则是,“怎么只有五十块?” 冯君拿过手机来回消息,“是这样,美女,我的朋友们都说,你是我找的托儿,所以我先发五十,咱俩视频一下,证明你确实是美女,我再发那五十[呲牙]。” 好风景沉默了差不多三秒,很快地,界面上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你加我的时候,可是没有说要视频[发怒]。” 落花时节:我也称呼你了——美女,你得是美女才行呀。 好风景:…… 好风景:我是丑女,那五十我不要了,不过这五十,我也不退你了[偷笑] 落花时节:美女,咱不带这样玩人的[流泪] 好风景:美女这个词,不是指性别的吗? 落花时节:对别人来说,美女是指性别,对你来说,美女就是真的美女。 看到这里,李强伸出一个大拇指来,“冯总,我老太太都不扶,就服你,简直太牛了。” 旁边一名小姐捂嘴轻笑,“帅哥,你一会儿扶墙,一会儿扶老太太,到底扶啥呀?” “啥都不扶,”李强绷着脸,很坚决地摇摇头,然后一指冯君,“我就服冯总!” 好风景又回消息了:好了,快拿五十来,要不我就报警,说你诈骗[发怒] 张伟看到这里,忍不住咂巴一下嘴巴,“冯总,这个……比较容易拿下啊。” 冯君喜眉笑眼地看他一眼,“那是当然,都说了,她是好风景,我是冯君啊。” 一边说,他一边就回了消息,“看你朋友圈了,果然还真是美女……好吧,涨价了,视频一下,给你包个88的红包。” 好风景:……你不会是熟人吧?[疑问] 落花时节:视频一下,你不就知道了?别闹了,还正打赌呢。[愉快] 好风景:……你们还真够无聊的,等着,我取了面膜。 等了足有十分钟,冯君的手机才又震动了起来,“好风景请求与您视频”。 接通手机一看,真的是一张美艳无比的脸,张伟和李强纵然已经看过照片了,还是忍不住惊呼,“哇,冯总你还真有眼光。” 好风景在屏幕那边,死死地盯着摄像头,冷着脸发话,“我说,把你的摄像头露出来!” 冯君用手指挡着摄像头呢,闻言他笑一声,“我可是帅哥,你有红包没有?” “哏儿”地一声,好风景笑了起来,好看的脸蛋解冻了,神情也越发地娇媚了,“帅哥……那不是指性别的吗?” “我们是在歌厅,先声明……嗯,没叫小姐,”冯君笑着发话,“就是闲得无聊,打了个赌,你可别生气啊。” 好风景轻哼一声,明显有点不高兴,“你们叫不叫小姐,关我什么事?” 冯君闻言,拿开了挡着的手指,还抬手冲她摆一摆,笑着发话,“美女你好!” “这就是帅哥?”好风景看着屏幕里的冯君,似笑非笑地发话,“果然啊,帅哥只是指性别。” “你这怎么说的呢?”冯君忍不住翻个白眼,笑嘻嘻地发话,“别人不是都说了吗?主要看气质!” “美女你好,”李强偷偷地溜到了冯君身后,笑着抬手跟她打招呼,“像我这样的才叫帅哥,对吧?冯总也很帅,但是比我差一点。” 好风景捂嘴轻笑,“原来你就是那个打赌的,你说你们是不是闲得慌?” “在这儿呢,在这儿呢,”张伟也凑了过来,笑嘻嘻地打招呼,“美女你好,我才是打赌的,正经的帅哥,我一露面,你就不用担心挑花眼了。” “好了,视频过了,”好风景一伸手,关掉了视频。 然后她发了一个表情——勾引。 其实这个表情,用“勾引”来定义,是不太合适的,应该是“勾手指”才对,她的意思很明显,剩下的五十块呢? 冯君装疯卖傻,直接发了一条消息,“美女是勾哪个呢?” 好风景:切,哪个我也不勾,一个比一个难看。 落花时节:别切啊,切了就不能用了,我后半辈子咋过? 好风景:我管你咋过?快拿红包过来![发怒] 冯君也知道,开玩笑要点到为止,于是发个88的红包过去,上面写着“说到做到”。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好风景领了红包,再不冒泡。 冯君他们也收了心,开始喝酒,不过这时候,李强和张伟看他的眼光,就有点异样了。 喝着喝着,李强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我说冯总,你敢不敢再神奇一把……帮哥们儿也挑一个?” 张伟的酒杯都端到了嘴边,见状停了下来,看他俩说话。 冯君干笑一声,“别闹了,都挺忙的,你这身边不是有美女吗?” 李强身边的小姐闻言,身子就斜靠了过来,探出手臂搂住他的腰,娇滴滴地发话,“你们这些男人呀,都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李强看她一眼,笑着摸一摸她的脸蛋,“哪儿的话,你还没进我的碗里呢。” 他的话有些暧昧,不过风月场所的职业人员,自有她们的手段,“都这样了,还不算进你的碗?难道得等我主动送进你嘴里?” 李强干笑一声,他是在电视台工作,见过的美女不知道有多少,说实话,这些夜场女郎,还真看不到他眼里——这跟漂亮不漂亮没太大关系。 说到底,对大多数年少多金,又仪表堂堂的年轻人来说,清纯的学生妹才是最爱。 不过,对李强而言,学生妹固然不错,但是真想拿下来,要花费很长时间,有点划不来。 这年头,到处都有快餐可吃,谁有耐心小火慢炖? 更为要命的是,一旦沾上学生妹,很容易甩不脱。 李强还年轻,也喜欢玩,一点都不想“炒股炒成股东,泡妞泡成老公”。 所以他更倾向于找良家——跟王海峰一个德行。 见到冯君如此神奇,他眼巴巴地看着对方,“哥,冯哥,冯大爷……帮我也加一个呗。” (求上榜一,召唤点击、推荐和收藏。) 第47章 自己约的炮 冯君必须承认,自己非常享受李强和张伟那艳羡的目光。 刚才在饭店里,你俩跩得跟二五八万似的,现在还不是得可怜兮兮地看着我?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现在能量点比较富裕,也不能这么浪费不是? 于是他呲牙一笑,“我的第六感,只对我自己有效,至于你们……呵呵,那就爱莫能助了。” 李强却是挑通眉眼的,仅仅从腔调上就能判断出,对方有些言不由衷。 于是他不住地拱手,“冯总,真的给个面子,我一向不喜欢求人……这样,你刚才跟大伟要的货,我帮你找成不?” “这是哪儿跟哪儿?”张伟闻言,嚷嚷了起来,“我是愿赌服输,强子你这么说,是小看我还是咋的?要我说啊,你可以继续跟冯总打赌啊。” 其他小姐闻言,也齐齐出声起哄,“对啊帅哥,你跟冯总打赌嘛。” 说实话,她们也很少见这种有趣的游戏,当然愿意凑个热闹。 “那行,”李强心一横,开出了价码,“冯总,你要是用我的手机,也能加到一个美女,我请你来名爵汇十次……不,请你去酒吧十次。” 冯君闻言翻个白眼,“去酒吧那么勤,有意思吗?强哥你要是能折现,倒还可以考虑一下。” 到了李强这个层面,打赌直接说钱,感觉有点失、身份。 不过,既然对方开出条件来了,他就毫不犹豫地点头,“行,折现就折现,我算你三万……哦不,五万,成不成?” 以他的身份,去酒吧一次,消费掉五千,手笔也相当不小了。 然而,既然他下了注,肯定也要考虑赢的可能,“你要是输了,就买了今天的单,你说怎么样?” 今天的单不会太贵,大家只喝啤酒,没有点洋酒,大头全是在小姐和公主的小费上,五千块基本就打住了。 李强是怕自己开口太大的话,吓住冯君,所以才有了这么一个不对称的赌注。 冯君听得,却是有点心动了——五万块,似乎值得搞一下? 若是在他卖出玉石之前,遇到这场赌局,他肯定毫不犹豫就答应下来了,不过现在嘛,他只是有点心动,却没有马上点头。 他身边坐着的小姐见状,有意岔开了话题,“冯总,你这手背上……是刺青吧?” 一边问,她一边就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他的手腕,“咦,真的是刺上去的。” 冯君在瞬间就清醒了过来:哥们儿的奇遇,是有大用的,不能成为别人泡妞的工具。 而且,这个印痕落入了别人眼里,如果颜色发生变化的话,很难保证不被别人注意到。 这种蹊跷的事情,还是尽量少发生的好。 另一名小姐闻言,也探头过来看,然后微微一笑,“呵呵,冯总这个刺青,真的很有个性啊……有什么意义吗?” “随便刺上去的,”冯君轻描淡写地回答一句,然后看向李强,嘴角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强哥你真要赌?” “必须的呀,”李强笑着回答,“不过,水准得跟你那个好风景差不多才行。” “这可有难度,”冯君摇摇头,笑着回答,“你刚才也说了,美女是稀缺资源。” 张伟闻言放声大笑,“冯总又拿我俩开涮,对别人来说,美女是稀缺资源,但是对你来说,那还是问题吗?信手拈来啊。” 他也有跟李强一样的想法,现在强子提出来了,他当然要推波助澜。 事实上,刚才那个好风景,就令他颇为心动——那女人不但是极品,而且是通过附近的人认识的,一般不会太做作,应该很容易上手。 不过,那已经是冯君的囊中之物了,他自然不会去夺他人之爱。 冯君却是点点头,一本正经地发话,“真的是问题……不能信手拈来。” 然后他又看向李强,“强哥,我帮你加人,也不是不行,不过我得提前声明,我的第六感帮你选人的话,有两种可能……” 他不能很干脆地拒绝对方,因为他加人的方式,已经被人看了去。 要说起来,能用这种方式加人,他还是受了那些收红包的女孩儿的启发——既然要红包能拒绝别人的骚扰,发红包肯定能理直气壮地骚扰别人。 使用这种方式加人,真的没什么难度,只要舍得花钱就行了,而且,更猥琐一点的话,还能像张伟说的那样——万一是丑女,直接拉黑,也省得发红包了。 总之,这东西没啥技术含量,他能如此加人,李强也能,他要做的,无非是帮李强在手机上点两下。 只是点两下而已,这种很简单的动作,他合适拒绝吗?那样也太矫情了吧? 所以,他只能换一种方式拒绝,“这第一种可能呢,加的可能是美女,第二种可能呢,就是加的是丑女!” “吔,”李强还没来得及说话,冯君身边的小姐就先一咧嘴,“丑女?” “没错,丑女,”冯君点点头,非常肯定地表示,“我可以保证,不是一般的丑。” “呃,”李强闻言,苦恼地一龇牙,他愿意赌五万块钱,是追求一场艳、遇,花钱找丑女……那不是有病吗? 而且,听听丫怎么说的——不是一般的丑! 见他这副模样,小姐们轰然笑了起来,包厢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这有啥可笑的?”张伟有点不高兴,他跟大多数人一样,虽然来夜场里玩,有时候也带个顺眼的小姐出台,但是在他的内心深处,是看不起这些人的。 所以他不太能接受,自己的朋友,被一帮夜场的从业人员笑话。 不过他也不是个煞风景的,下一刻,他侧头看向冯君,很认真地发问,“两种可能……也就是说,特美和特丑都有可能?” “那是当然,”冯君点点头,心说其实只有特丑一种可能。 他又不傻,明显能感觉到,张伟也有点心动,如果自己为了卖弄,帮李强也加个美女,那么紧接着,张伟的手机也会递过来。 张伟却是若有所思地看着李强,“强子……你不试一试?也有可能是美女哦。” 大致来说,五万块钱的赌注,其实也是一种玩闹,只不过钱多了一点——哪怕是对他俩这种身家,也不是个小数。 李强苦着脸摇摇头,“花钱找丑女?大伟,你要想试一试的话,那你来吧。” 张伟眼珠一转,“这样,你要是输了,我帮你出两万五……怎么样?” “不怎么样,”李强的眼睛一瞪,大声发话,“大伟,你要想试的话,我也能帮你出两万五……不,我帮你出三万,你来试试?” 张伟听得就笑,“试试就试试,不过强子……万一是美女的话,也是我的,你别想沾光。” 李强闻言,又开始蛋疼了,万一你加了一个美女……尼玛,我出了三万,啥也捞不着? 这种感觉,还真的是令人纠结吖。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他身边的小姐出声撺掇了,“帅哥,强哥……要不就试一试?万一抽到个丑货,我不是在你旁边吗?” 她是一门心思想看热闹,真的是太好玩了。 “没错啊,”张伟拍着大腿,大声笑了起来,“有美女帮你洗眼睛呢,你怕啥?” 李强心一横,将手机递给了冯君,“那就试试呗,大伟,你可是认了两万五啊。” 在场面上玩,讲的就是输人不输阵,不就是点钱吗?有啥呢?又不是玩不起。 冯君见状,心里却是生出了点恶趣味,他一本正经地发话,“强哥,咱先说清楚,你要是加了人,就得跟人家那啥……要不然,我不但泄露了天机,还逆了天意,是要折寿的。” “没问题,”张伟很干脆地点点头,“自己约的炮,含泪也要打完,我支持冯总的话。” 李强闻言,侧过头怒视着他:麻痹的,这就是传说中的“为了女人,插兄弟两刀”? 张伟却是冲着他挤一下眼睛,动作轻微到几乎不可察:你约没约,他哪儿会知道? 至于小冯会因此而折寿,且不说这话的真假,只说一点:反正是小冯折寿,关咱俩屁事。 李强在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不过怔了一怔之后,他还是表示出了适当的气愤,“冯总,你要是加个丑女,我肯定会把你的名片发给她……我花了五万呢,咱得同甘共苦。” 小姐们闻言,笑得前仰后合花枝乱颤,像一群刚生了蛋的小母鸡。 冯君却是不肯让步,他斜睥对方一眼,“我说强哥,是你要我帮着加人,不是我上杆子想拿你试手啊。” 李强被噎得直翻白眼,“行行行,啥也别说了,你快操作吧。” 冯君看他一眼,推回他的手机,然后扬一扬自己的手机,“得用我的手机,你的手机……还真的不行!” 李强点起一根烟,又端起面前的啤酒,一饮而尽,心说你还越说越来劲了。 张伟却是看着划拉手机的冯君,目光闪烁,也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小姐们很想凑近看一看,冯总是怎么选人的,不过刚才已经有人碰了钉子,所以也只能眼巴巴地远观。 在众目睽睽之下,冯君只是轻描淡写地划了两下手机,然后又愣了一愣神,然后一扬手机,冲着李强呲牙一笑,“那时花开……两公里以内的那个。” (新书期就这一天了,求榜一) 第48章 含泪也要打完 “那时花开?”李强听得眼睛就是一亮,“这个名字,倒还将就。” 张伟也笑着点点头,“没错,好风景就是一朵莲花,我说冯总,你还真是惜花之人。” 冯君笑一笑不做声,心说希望你一会儿还笑得出来。 为了找个足够丑的女人,他在空间里可是打开了近百个摄像头,才选到一个,容易吗。 李强划拉着手机,很快地就找到了那时花开,“咦,头像是一张课桌,朋友圈倒是开着,不过只能看十张照片……没有个人照片啊。” 顿了一顿,他抬头看冯君一眼,“倒是有点意思,不过冯总……你得帮我加人啊。” 冯君白他一眼,“加人还用我教你,你不会吗?” 李强当然会啦,今天现学的嘛。 强大的强哥:美女,跟朋友打赌加你,通过就发一百元红包。 大概过了十秒左右,屏幕显示,“那时花开已经通过了你的验证,现在可以聊天了。” 这位倒是不含糊,消息随后就到,“帅哥,红包呢?” 李强有样学样,也是发了一个五十的红包过去,然后开始疯狂地翻看那时花开的朋友圈。 她发的朋友圈特别多,一两天就是一条,甚至一天好几条。 李强点点头,心说这就对了嘛,身为美女,平时受到的骚扰太多,只能在朋友圈多刷一刷。 不过他划拉了半天,终于颓然发话,“我说,没有她的照片啊……倒是美食照片不少。” 张伟也在侧头看她的朋友圈,闻言发话了,“这很正常吧?有的美女喜欢晒照,有的不喜欢,人家是对自己有自信。” 李强眨巴一下眼睛,觉得这话有些道理,但是同时,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隐隐有点不妙的感觉。 就在这时,那时花开的消息接连发了过来,问为什么只有五十块钱,语气一次比一次不好。 张伟笑了起来,“果然是美女……脾气就是大啊。” 李强还是有样学样,请求视频。 而那时花开的反应也差不多,强调自己不是美女,“现在的美女一词,只是指性别吧?” “够矜持的啊……我发现了,现在的女人啊,一个比一个能装,真特么的矫情,”李强笑着嘀咕一句,然后又开始输入消息。 他一次又一次地发出视频请求,在他的强烈坚持下,那时花开终于接通了视频。 张伟正歪着脑袋,兴高采烈地一边喝酒,一边看手机屏幕,猛然间,他一口酒喷了出去,然后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尼玛,”李强浑身一抖,直接就把手机扔了出去,“握草!” 总算还好,包厢的地上,是铺了木地板的,手机才没有摔坏。 张伟一边咳嗽,一边断断续续地笑,笑得好像马上要断气一般。 “握草,”李强黑着脸,“这尼玛……我是招谁惹谁了?怎么加了一个死胖子,还是大妈?” 那时花开乍一看,足有五十岁,肥胖异常不说,还是特别地难看,头发有点谢顶,眉毛稀疏,小眯眯眼,塌鼻梁,两个鼻孔朝天的狮子鼻,下嘴唇比上嘴唇突出,正是传说的地包天。 更令人恶心的是,她的脸上小红点连成了片,坑坑洼洼崎岖不平,也不知道是皮肤病,还是内分泌的问题。 李强心里这个气,也就别提了,尼玛,我花五万块,就加了这么一个主儿? 可是,看到大家都嘎嘎直笑,小姐们更是笑得春光外泄兀自不觉,他也忍不住了,不无自嘲地笑一笑,“我说冯总,高……你是真高!” 冯君也在哈哈大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一片笑声中,李强的手机在地上传出了声音,“帅哥们,好玩吗?” 冯君赶紧一摆手,示意自己没看视频,又将手指竖在嘴上,做出一个“嘘”的表情。 终究是李强会做人,虽然他已经很恼火了,还是定一定神,走上前捡起手机,“就是朋友们瞎玩,没恶意的,打扰姐姐了。” 说完他就关了视频,扭过头恶狠狠地瞪着冯君,咬牙切齿地发话,“冯总!” 冯君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声,肩膀还在一抖一抖,他气喘吁吁地发问,“怎么样,我肯定没说假话……够丑吧?” “尼玛,”李强呲牙咧嘴地回答,“我发誓,从小到大,就没见过这么丑的女人!” “那就没问题了,”冯君一本正经地发话,“看来这个赌,我赢得毫无争议。” 小姐们又哈哈大笑了起来,其中一个,居然笑得出溜到了沙发下面,小短裙上翻,露出了里面穿的小内内,还是情、趣的,内中的风景隐约可见。 “握草,”李强很想骂人,但还不方便跟冯君发作。 他一侧身,发现了笑得捂住了肚子的张伟,于是黑着脸发话,“大伟……这五万你都出了。” “凭啥?”张伟一听这话,就不干了,“咱早就说好的,我只出两个半……要让我全出也行,你给我一个理由。” 李强的嘴角抽动一下,面无表情地发话,“你这辈子剩下的时间,可不就指着这个笑话活了?” “倒也有理,”张伟点点头,又哈哈大笑了起来,他们几个死党里,能遇到这种糗事的时候不多,真的是能念叨一辈子,啥时候想起啥时候就能笑。 相比这种快乐而言,钱就不算什么了。 但是,他依旧不想出五万,“那我给你加点,我出三个整数……这是遇到丑女了,遇到美女,你会让给我吗?” 李强振振有词地发话,“可是,我帮你趟雷了,这个你不能否认吧?而且,我就算赢了,冯总也是帮你买单,这个也不假吧?” 他也不是差钱,关键是遇到这种事,本来就很闹心了,再出钱的话,他估计得气吐血了。 “不行,”张伟摇摇头,他还在笑,“就三个数,要不你就报警,说冯总聚赌,金额特别巨大,影响特别恶劣。” “尼玛,”李强的脸愈发地黑了,“你丫居然还在开玩笑。” 倒是冯君恢复正常了,赶紧出声提醒他,“发红包,给那时花开发红包。” “我发个毛线的红包,”李强呲牙咧嘴地发话,抬手点开手机,不过下一刻,他就愣在了那里,紧接着倒吸一口凉气,“握草……” 张伟见状,赶紧抢上前,探头去看他的手机。 原来那时花开又发信息过来了,还是好多条。 她先是索要剩下的五十元红包,后来估计是见这边没反应,竟然发出了威胁,“帅哥,姐只要你五十元的红包,真的是看在你帅的面子上了,别逼着姐动粗啊。” 尤其是最后一条,她的威胁非常严重,“你知道我是谁吗?不跟你开玩笑,十分钟之内,见不到你的红包,姐可要放出人马找你了,拉黑了都没用……我直接定你的位!” “精神病!”李强定了定神之后,直接将人拉黑了。 倒是张伟附和冯君的意见,“何必呢?五十块钱而已,就算她是吓唬你,你又不差那点钱。” 李强黑着脸看着他,“要给你给,我没钱!” “哈哈,”张伟又笑了起来,能让强子斤斤计较五十块钱,丫今天受到的打击,可见一斑,“这辈子,我还真的指望这个笑话活了。” 小姐们也跟着笑了好一阵,觉得今天这事儿太有趣了,比贺岁喜剧片好看多了。 另两位小姐,有点怵李强生气,但是冯君旁边的这位不怕,“冯总,你这一手,简直是太神奇了,能教一教我不?” 听到这话,李强和张伟交换一个眼神,心里同时升起一种荒诞的感觉:莫非这冯君,还真的能通过手机,用第六感寻找指定的人? 这种感觉真的很荒诞,但是不管怎么说,冯君找的两个女人,不管是美女,还是丑女,都是相当地到位。 漂亮的那位,美得令人惊心动魄,难看的那位,丑得令人魂飞魄散。 这真的是偶然吗?未必吧? 冯君却是一本正经地向小姐解释,“第六感,只是一种纯粹的感觉,我不知道该怎么教,你也学不了。” 就在这时,李强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一看,“咦,这号牛逼啊……你好,哪位?” 一个女声从听筒里传出,“李强是吧?市电视台的,你老大是老段吧?把姐拉黑了?你倒是真能耐……等着我去找你!” “握草……”李强忍不住一呲牙,“姐,小弟就是开个玩笑,是我朋友把您拉黑的,真不关我的事儿,我这马上就把您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五十的红包马上就发。” 他是挑通眉眼的主儿,任性归任性,但是他非常明白,通过微信,能在短时间内搞到他的电话,还打听清楚他的背景的人,有多么地不好惹。 其实不说别的,只说这个手机号,没点身份的人就办不到。 所以他果断地认栽,五十块钱……真的不算啥啊。 然而,那时花开却不那么好说话了,“帅哥,姐能这么快找到你,你说得花多少个五十?你现在是在名爵汇吧,敢跟姐说一下,你在哪个包间吗?不能让姐挨个房间去认人吧?” (新书期最后一天,求点击、推荐和收藏。) 第49章 弱小是原罪 李强听到这话,吓得都快跪了,“哎呀姐姐,别介,我还小不懂事,冒犯您了……这么帅的弟弟,您也忍心吗?” “姐都说不视频了,是你非要坚持啊,”那时花开笑了起来,“明天,打这个电话,请姐吃一顿好的……姐要是心情好了,就饶你这一次。” 李强点点头,一副了无生趣的表情,“好的,姐姐,那……明儿见?” 见他挂了电话,张伟忍不住又想笑,但最终还是硬生生忍住了,“草,混社会的?” “够呛是,”李强心不在焉地回答,“能这么快定我的位,肯定官面上有人……我说,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一边说,他一边拿眼去看冯君。 冯君一摊双手,很无辜地发话,“强哥,这事儿不能怪我,是你一定要我帮你找人……我也不知道,找的是这么一号主儿啊。” 李强瞪了他半天,才有气无力地发话,“你的第六感就没告诉你,这人很不好惹?” 你这是什么话?冯君有点不高兴了,“强哥,我认为这个那时花开,其实不难打交道。” 本来嘛,你把剩下的五十元的红包发了,还会有这些事吗?是你自己做得不对。 长得比较困难的人,通常都比较敏感,那时花开哪怕算不上大度,也绝对不是个小气的。 李强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但是当时他被那时花开刺激坏了,有点冲动也是难免的。 张伟又笑了起来,是很轻柔的笑声,“好了,吃顿饭而已,强子……这就叫冲动的惩罚。” 李强怔怔地看了他半天,才出声发话,“不行,大伟,你也得让冯君帮你选一个,要不然,我心里实在不平衡。” 他确实情绪比较低落,竟然不喊冯总了,而是直接称呼冯君的名字。 “可以啊,你出三万嘛,”张伟点点头,拿眼去瞟他,“不过强子,你就没想一想,万一我加到一个美女呢?” 李强顿时语塞,好半天才哼一声,“加到美女的话,你把我的名片给她。” 张伟还真的有心再试一试,不过听到这话,他就没了兴趣,意兴索然地一摆手,“唉,你这小子……除了惦记裤裆底下那点事儿,还能有点别的出息吗?” “说的都是废话,你又不用陪那丑货,”李强没好气地瞪他一眼,然后眼珠一转,“不行,明天咱俩一起陪她吃饭……咱俩是不是兄弟?” “看着她,你觉得我吃得下去?”张伟叫了起来,“有你这么坑兄弟的吗?” “不是你想的那样,”李强摇摇头,正色发话,“我是担心,她还会有别的想法,你家老爷子……不是在体制里有地位吗?” 张伟默然不语,好半天才点点头,“那成……冯总也去吧?” “别介,”冯君一摆手,很干脆地发话,“不关我的事,我连脸都没露,大伟,我还是外地人,比不得你们本乡本土的。” 张伟做人虽然有点倨傲,但是本质上,是个比较讲理的主儿,闻言他叹口气,“唉,你们看这事儿闹的。” 其实严格来说,也不算什么大事,不过大家本来玩得挺开心,那时花开这个电话打过来,气势汹汹咄咄逼人,众人还真是有点扫兴。 接下来,大家也没了玩乐的兴趣,随便喝几杯酒之后就散场了。 冯君的心情,也有点受影响,别看这扫兴事是他折腾出来的,可他的本意,不过是给李强一个小小的教训,不成想把气氛都搞没了。 原来在离开夜总会之后,他还想联系一下好风景,可是点开微信之后,才发现已经十一点半接近十二点了。 这个时间段,一般的良家妇女是不会再出门了,若是碰上刺儿头,像那时花开一样,岂不是也会有麻烦? 带着这种心情,他索性直接回宾馆休息去了——今天晚上他又进入了两次空间,感觉身上有点粘腻,而工厂的出租房里,没有洗澡的地方。 而且看门的六爷习惯早睡,这个点钟去叫醒他,老头肯定要唠叨。 冯君在宾馆旁边的小饭店,又狠吃了一顿,才回去洗澡休息。 这一觉睡得比较踏实,他一睁眼就八点半了,吃点早餐之后,打车去了张伟所在的盛海证券公司。 在路上的时候,他还暗暗检讨自己的行为:这段日子,我过得有点过于顺风顺水了,总觉得有奇遇在身,什么也不怕,却是没想到,在自己发展起来之前,本质上还是个小人物。 别的不说,就说昨天那个丑女,叫什么那时花开的,一气之下,竟然敢对李强发出强烈警告,并且还付诸行动了。 像这种表面上不显山不露水,实则能量巨大的人物,郑阳市还不知道有多少。 他又怎么能倚仗着一点奇遇,就目中无人呢? 还是那句话,弱小是原罪啊。 车到盛海证券,才刚过九点,张伟已经来到了公司,见他到了,很热情地带着他去开户。 现在开户,手续已经相当简单了,什么照相之类的,直接用手机就可以。 不过就算是这样,冯君开户也用了一个多小时,关键是他从来没炒过股,很多东西要现学。 张伟很有耐心,把相关的注意事项解释了一遍,而且是有问必答。 然而,依冯君的观察,证券公司的其他职员,对张伟多是敬而远之,就算有事商量,也是非常公式化的那种,可见这家伙在单位里,十有八九也是生人勿近的性格。 不过他对冯君,确实是不错,说你的手续费,我给你申请到了万二,也就是万分之二,这种条件,可不是只有几十万现金的户头能享受到的。 冯君表面上表示感谢,心里却是很不厚道地猜测:你丫降低手续费,这是变相诱惑我炒股吧? 当然,这话不能随便说,他又看了一阵张伟操作,站起身走人,“你忙,我要走了。” “别介啊,”张伟出声挽留,“马上就十一点半休市了,咱俩找个地方随便吃点,你来我这儿了,怎么能让你饿着肚子走?” “中午要退房呢,”冯君笑着回答,迟疑一下,他又问一句,“中午你不用陪李强?” “嗐,别提了,”张伟表情怪异地摇摇头,一提起来这事儿,他就忍不住想笑,但是想一想那个丑女人的霸道,他又觉得非常没面子。 总之,就是很矛盾的心理了,他皱着眉头,努力让自己的神情表现得严肃一些,“李强跟她联系了,人家要吃晚饭。” “我勒个去的,”冯君听得一呲牙,表情非常怪异,“居然是晚饭?” 一般来说,午饭不会给人太多的遐想,吃了饭,大家还要上班呢。 但是晚饭就不一样了,吃过晚饭之后,后面是漫漫的长夜啊,大家都没事了……要不要找个什么娱乐节目消遣一下呢? 张伟脸上的表情,也是古怪得很,不过他还是正色发话,“应该没太大问题,找人帮着协调了……对了,我答应帮你搞的东西,得有三四天才能有准信儿。” 冯君笑着一摆手,“呵呵,这个倒是不急,我信得过你……那我就走了?” 张伟的眉头一扬,“你住哪儿啊,听海峰说,你又有了新的住处?” “在城外呢,”冯君笑着回答,“我也要回去了,你有事打我的手机就行。” 没错,他是真的要回去了,经过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他觉得自己远未到放松的时候,什么泡吧约、炮之类的事情,暂时还是不要考虑的好。 区区几百万,很多吗?说句实话,弄辆好一点的改装车,很可能就让他捉襟见肘。 当务之急,他还是赶紧回去充电,趁着远亲不在家,把手腕上的印痕,尽快提升到两百能量点或者更多,才能更好地应对可能遭遇的麻烦。 不能再背负弱小这种原罪了,他渴望自己尽快强大起来。 不过在离开之前,他又去了一趟汽配城,跟上次改装的店家咨询量,哪里能买到马力强劲的全地形车。 店家面对回头客,很痛快地表示,那就是沙滩车,二十来万就能买到很不错的了,你要是有意,就先留下点定金,我帮你进一辆,到时候怎么改装,咱们商量着来。 冯君很痛快地付了定金。 原本,他是不着急搞这个全地形车的,总觉得有需要了,再来搞也不迟,毕竟他手上只有六百来万,多留一些资金在手头才是正道。 但是现在,他改变主意了,钱这东西虽然好,终究是身外之物,再重要,也比不上提升自己的实力重要。 想提升实力,就必须去荒野空间,不管是找玉石,还是寻找他想像中的修炼功法。 定下全地形车之后,他又来到工厂宿舍,发现王海峰果然又弄了一台五十千瓦的发电机过来,于是喊辆车,将发电机拉到了郊外的别墅里。 电工正盼他盼得双眼发蓝呢,这两天没有柴油上的外快,他真是度日如年。 见到财神回来了,他赶忙迎上去,然后才愕然地发现,“您怎么又买一台发电机?” (开会中,定时更新,风笑这么拼,大家点击、推荐和收藏一起上呀。) 第50章 随缘吧 对于电工的提问,冯君也不多解释,就说了一句我自有安排。 电工硬是不敢再问下去了。 居移气养移体这话,真不是白说的。 随着收入的增加,冯君的底气厚实了不少,言行中自然而然就多了点气势。 然后冯君在别墅一呆就是十几天,其间只出去了一趟,是去工厂的出租房取快递去了——那里的快递,差不多又占了小半个屋子。 他这次花在物资上的钱,已经超过了十万——这还不包括摩托、农用车等大件。 等远亲回来的时候,冯君感受一下,觉得自己的能量点都快突破三百了。 就这,还是因为人家回来了,他不能专心充电了,才歇了下来。 此刻他手上的印痕,青得都有些发黑了,所幸的是,印痕在手背的腕处,对形象没有太大的影响,若是这玩意儿长在脸上,他恐怕连酒吧的门都不好意思进了。 一旦结束了充电,他就给张伟打个电话,这都多久了,你答应的雷管和TNT呢? 张伟却是连赔不是,说马上就有眉目了,我真没想到,这玩意儿居然那么敏感——雷管好说,但是TNT,尼玛真的太难了啊。 合着这位应承的时候,根本没觉得是什么大事。 冯君叹口气,苦恼地表示,实在不行,先弄点雷管也算。 他是等不及了,迫不及待地想去荒野世界,但是想一想那两只恐怖的家伙,他最少也得带点雷管防身,要不然真的不敢去。 张伟表示,你再等我一两天,肯定就帮你弄到了……对了,哥们儿的业务还差一点,你往户头里再存上两百个? 冯君倒是不怕他算计自己的钱,户头是他自己的,密码也是改过的,还需要手机验证,如果没有他的认可,谁也动不了里面的钱。 于是他来到郑阳市,又转了两百万进户头,结果钱才进账,张伟马上就打过来了电话,说晚上我和海峰约好了,咱们一起喝两杯? 冯君想一想,左右是没什么事,于是就说,要是你下午没事,教教我炒股吧。 这些天他绑着两只手充电,无所事事的时候,就在琢磨那个股票软件,不过非常悲催的是,这软件是他一个人琢磨的,没有人传帮带,很多地方他不熟。 举个很简单的例子,想在几千只股票里,选出“工商银行”,那就敲四个打头字母gsyh,马上就能显出这只股票来。 冯君大致也知道,是这么回事,但是他在界面上,死活找不到在哪里填这四个字母。 他找了七八天,愣是没找到,所以他找股票,只能按照板块,或者一页页地翻页来寻找。 如果看别人操作几次,或者张嘴一问,就知道根本不需要找地方填,直接敲字母就行。 尼玛,这玩意儿真的任何提示都没有——根本就是常识。 非常非常简单的问题,就硬生生难住他了。 张伟一听说,他想学习操作股票,简直是意外之喜,马上表示你下午就过来吧,在盛海证券旁边,有一家四星级的滨河大酒店,是盛海证券的签约宾馆,我在滨河给你开个房间。 冯君听得就笑,原来大伟你还有签单的权力? 张伟却是很不屑地表示,“以前是懒得占那种小便宜,丢不起那人,现在你账户里资金两百多万,我招待你一下,谁敢歪嘴?” 不过令冯君感到意外的是,张伟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还带了一个女人来。 女人叫张少虹,三十出头的模样,身高不到点一米六,长得小巧玲珑,相貌差不多能打六十五分,笑容甜美,戴着一副无框眼镜,浑身散发着一股知性美 张少虹此来,是为基金筹款的,盛海刚组建了两个基金项目,目前需要融资。 用她的话来说就是,听说冯总是大忙人,钱扔进股市也不动作,这样的话,资金的利用率太低了,收益很不合理,不如把你的钱,交给我们基金来运作。 冯君耐着性子听完她的话,也不多说什么,只是看向张伟。 张伟脸上就有点挂不住了,只能尴尬地解释,“少虹算是我师姐,我入行就是她带的,她想找你谈谈,我肯定不能拒绝,不过买不买基金,你自己拿主意,不要在意我。” 张少虹闻言,白了他一眼,娇嗔地发话,“好你个大伟,还真的是束手旁观啊。” 张伟一摊双手,很无奈地回答,“冯总能来开户,也是给我面子,都是朋友,我两不相帮还不行吗?” 冯君见状笑一笑,“好的,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我会慎重考虑的。” 他说是慎重考虑,但是张少虹太清楚这话的含义了,还是努力地解释一下,“冯总,其实这是个双赢的事,我们这个团队,拥有相当……” “好了,”冯君一摆手打断她的话,然后淡淡地发话,“我已经说了,会慎重考虑。” 张少虹被弄了一个大红脸,不过以她的性子,越是这种时候,反而越要迎难而上,她勉力笑一笑,“不知道晚上是否能请您共进晚餐?” 用潜规则拉拢客户吗?冯君侧头看她一眼,发现她目光清澈,于是笑着摆一下手,“晚上我有安排,日后再说吧。” 张少虹还是尝试努力促成这一单,“晚上我可以约来项目负责人,来跟您仔细谈谈。” 冯君这下,是真的不高兴了,我都说不用了,你还纠缠个没完,于是他淡淡地看她一眼,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嗯?” 张伟见状,却是挂不住了,“少虹,你先忙去吧。” 张少虹见状,只能悻悻离开,张伟这才又出声发问,“小冯你这是……对基金不感兴趣?” 其实凭良心说,他觉得冯君的心思全在开矿上,不能集中精力去炒股,而他的资金量又不小,选一支基金来买,才是比较合适的选择。 冯君笑着回答,“嗯,怎么说呢?我很有兴趣研究股票,赚了赔了,都是自己的事。” 他想研究的,可不仅仅是如何炒股,证券公司在手机上都有APP应用,所以他惦记着什么,那是不言自明…… 当然,目前他还没有尝试修改数据的打算,不过这种事儿,也该早做准备未雨绸缪。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 两人在酒店里待到六点半,王海峰才赶过来。 王教练现在对冯君,也是颇为好奇,他已经知道,张伟在为其找雷管,也听说这家伙的股票账户上,竟然有两百多万。 他很想知道,这家伙在短短的一段时间里,是如何挣到这么一大笔钱的。 三人坐着吃喝了一阵,王海峰先试探着发问,“冯君你最近还有计划去泰国吗?” “泰国?”冯君想一想,歉然一笑,“短期内可能抽不出时间来。” 张伟闻言,怪怪地看他一眼,“去泰国做什么,看人妖吗?” 他这是试探,冯君也不会实话实说,只是微微一笑,“人妖?我对男人可不感兴趣,对了,李强上次那事怎么样了?” 这话一出口,王海峰和张伟的脸上,齐齐露出古怪的笑容,最后还是王教练回答,“也没啥,我托了红姐说合,那边还算给面子吧。” 冯君奇怪地发问,“既然这样,今天怎么不叫李强来喝酒?” “快别提了,”张伟哭笑不得地摇摇头,“那家伙觉得伤自尊了,跟别人喝酒也就算了,跟你喝……估计是有点心理阴影。” 冯君听到这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正好王海峰又开口,“冯君,郭跃玲被辞退了,红姐跟我说,希望你能回去。” “这怎么可能?”张伟冷笑一声,“冯君现在怎么也算老板了,起码账户里两百多个,他回鸿捷做什么?去泊车吗?咱不带这么糟蹋人的。” 王海峰却是正色回答,“红姐可不知道,冯君现在有事业了,要我看啊,是她对冯君的印象不错,想再把他请回去。” 冯君的心里先是微微一动,然后笑着摇摇头,“其实她有我QQ的,有什么想法,她可以给我留言的,既然没有留言,那么……呵呵,也就那么回事,随缘吧。” “红姐其实不错的,”张伟拿手肘捣他一下,又挤一挤眼睛,一脸的暧昧之色,“你可以回去看看她嘛,上演一出DIAO丝的逆袭,逆推御姐……” 冯君却是已经想明白了,他摇摇头,“你别逗了,红姐发飙,后果肯定比那时花开严重。” “有可比性吗?”张伟白他一眼,“两个人对男人的诱惑力,根本天差地别的好吧?” 冯君当然知道,红姐对男人的诱惑有多大,不过他还是贬低一句,“是吗?我看她比好风景可是差多了。” 张伟嘿然不语,红姐不但长得好,而且冷傲,还有一定的社会地位和能量,让人忍不住生出征服的欲望,而那个好风景,只能说颜值略胜红姐,其他的,大家不是很了解。 王海峰听到这里,却是眼睛一亮,“对了,我还没问你呢,你最近又搞了什么黑客软件?” (召唤点击、推荐和收藏。) 第51章 冤家路窄 李强和张伟已经将他们在名爵汇的事情,跟王海峰详细说过了。 张伟不是特别相信神秘现象,所以他心里猜测,冯君的手机,可能加装了什么软件。 然后他和李强就请教王海峰,是不是这么回事。 李强甚至咬牙切齿地发誓——要真是冯君搞的鬼,这件事肯定没完。 王海峰却是表示,冯君玩手机确实厉害,丫应该有黑客技术。 他没有详细解说,自己玩斗牛直播啥的,就说冯君能抹掉我的零钱明细,你说牛不? 李强和张伟都是没结婚的,哪里体会得到零钱明细的重要性?还是王海峰再三解说,他们又咨询了别人,才知道了这个技术有多么牛叉。 李强就越发地怀疑,自己被冯君戏弄了。 王海峰却不这么看,他认为冯君是那种典型的收钱办事的主儿,丫或许比较黑一点,但是绝对算得上诚信——丫都打算赢你钱了,怎么会戏弄你? 事实上,他认为那天名爵汇的事儿,是李强自己作死——出了那五十的红包,会有啥事? 不过再想一想,他觉得冯君也真的很神奇,新闻上总说,什么美国人能遥控打开手机摄像头——哪怕关机都没用,你得卸电池。 他就琢磨着,冯君在这方面,是不是真的有特长? 冯君听得就笑,“我要是有这本事,国安还不得赏我一口饭吃?” 王海峰翻一个白眼,“国安也没有脑门上刻字,谁知道你是不是?” 冯君黑着脸发问,“我要是国安,还至于发愁一点雷管或者TNT啥的?” “这谁知道呢?”王教练耸一耸肩膀,一摊双手,“没准你是想取信于我们,掩护自己的身份。” 冯君气得笑了,“老王,我发现你一本正经说笑话的时候,还真的很有点演员的天分。” “咳咳,”张伟猛烈地咳嗽两声,“小冯,雷管和TNT很快就到,你就不用一直念叨了。” 王教练没理他,看着冯君发话,“小冯,你要是真有遥控摄像头的本事的话,一定记得告诉我……这一招用来泡妞,实在是太浪费了。” “不浪费啊,”张伟叫了起来,一脸的痴呆,“那是泡妞利器。” “你也就这点出息!”王海峰笑着指一指他,“别的不说,商业谈判,偷看别家的合同底价……你说这能卖多少钱?明星都随便你玩。” “也是哦,”张伟马上就反应了过来,然后一脸期待地看着冯君,“你要真有这本事,炒股?别家的操盘手都是咱们的内线,你说句实话,真的行不行?” 王海峰马上跟进一句,“你放心,我们绝对不跟李强说。” 冯君愣了好一阵,才笑了起来,“我要真有那本事,你们跟李强说,我也不怕,那天的事情哪能怪我?不过我真的……没那能力啊。” 他的志向,不在这种小事上,不过王海峰和张伟的建议,让他茅塞顿开,是啊,原来我还能这么赚钱。 但是这种赚钱方式,真的不能宣扬,商场上一旦出现了这种有如BUG的手段,绝对会激起公愤,对于这种异类,大家会如何处置,那还用问吗? 所以啊,就像张伟说的那样,做为一个泡妞手段就不错。 到了后来,张伟还是不可避免地跟冯君谈起了购买雷管和TNT的事情。 他表示这种事很犯忌讳,钱我帮你出了——这是上次打赌的一部分,不过到时候我不会带你去,只会告诉你在哪儿等着,自然会有人联系你。 冯君表示自己能理解,犯忌讳的事儿,大家都避着一点的好。 接下来,他就回了工厂的出租屋,养精蓄锐等待张伟的通知。 然而一天过去了,张伟那边音讯皆无,冯君一个人呆着很无聊,又不敢去泡吧……酒吧里音乐嘈杂,容易听不见手机响。 更重要的是,泡吧是要喝酒的,喝到酒意上头,猛地接到消息要交易了,容易出问题。 百无聊赖之下,他划开了微信,冲着好风景打个招呼,“美女,想红包了没?” 好风景那边没有反应,过了半个多小时,她才回了一条,“开会呢。” 冯君见状撇一撇嘴,心说幸亏我问的是想红包了没,要是其他的招呼,这位十有八九是不会理会的。 要不说找话题也是一门学问呢?真的一点不假。 于是他又发条消息过去,“那等你开完会,咱俩再约[呲牙]” 好风景没有再回,估计是对这个约字不太感冒,不过,既然她没有发火,问题就应该不大。 冯君看一下时间,晚上六点了,再摸一摸肚皮,心说我再等一等,等好风景开完会,没准能约她吃饭。 不过等待的时间,真的是很熬人,他玩了一会儿快消除,正闲得无聊的时候,猛地手机响起,来电话的却是张伟。 张伟告诉他,货已经准备好了,两百根雷管,十公斤TNT,要他去人民市场门口公交站牌处等着,戴上一顶鸭舌帽,自然会有人联系他。 冯君心里一喜,终于有眉目了,而且,若是交易快的话,没准还赶得上跟好风景的约会。 他起身出门,在附近的小店里买一顶鸭舌帽,打了一辆车,直奔人民市场而去。 等他到了那里,已经七点了,天黑了下来,不过人民市场是非常热闹的地方,灯火辉煌,来来往往的人也不少。 冯君站在距离站牌不远处,点起一根烟来,无所事事地东看西看,又时不时整一整头顶的鸭舌帽,“总觉得这帽子有点冒傻气。” 他等了差不多一刻钟,一个瘦小的年轻人走了过来,低着头步履匆匆。 这种平凡的年轻人,整个郑阳没有一百万,也起码有八十万。 然而就在路过他的时候,小伙子低声问一句,“哥,什么规格的货?” 冯君也没料到,这位就是正主,他愣了一愣,才答出了暗语,“两百个,二十斤。” 小伙子闻言,脚步稍微停了一下,然后快速离开。 两分钟后,小伙子又回来了,手里拎着一个有红白条纹的编织袋,走到他身边,将编织袋放下,二话不说就离开了。 冯君知道这里有天眼,也不敢多说什么,拎起编织袋就走。 他打算走到一个天眼的死角,再叫出租车,然后再多倒几趟车。 他做梦也没想到,那小伙子身后,居然还跟着人。 跟随小伙子的,是一个穿着校服的高中生,见到冯君拎上编织袋就走,他赶紧摸出手机打电话,“洪哥,小贵把货给了一个戴着灰色鸭舌帽的年轻人。” 洪哥距离他也不远,就在旁边一辆商务车背后,一共有七个人。 他挂了电话,恶狠狠地发话,四下扫一眼,恶狠狠地发话,“好了,多的我也不说了,拦住那货,挖出他后面的人。” 七个人顿时四下散开,看着没什么规律,却都是直奔冯君而去,有人在后面追,有人在前面堵,都是训练有素的样子。 冯君紧走了几步,他的直觉告诉他,哪里有什么不对。 于是他假装停下点烟,有意无意地四下看一眼。 盯住他的人见状就是一愣,尼玛,你手里拎着的,可是雷管和TNT,你丫居然敢用明火? 就这一愣神,冯君发现了,有好几个家伙,似乎要对自己不轨。 坏菜了!他不知道对方是不是警察,于是将编织袋往肩头一搭,叼着烟快速前行。 这么一手,还真是让跟踪的人为难了,你小子这是真真正正地在玩火啊。 不过就在这时,有人大喊一声,“冯君!” 冯君侧头一看,脸就是一黑,不是别人,正是鸿捷曾经的健身教练刘树明。 这厮怎么出来了?他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不过很快地,他就将这个疑惑抛在脑后——既然有刘树明,证明对方不是警察! 不是警察,那就好办多了,他脚下的步子飞快,直接拐进了一个小巷子里。 追着他的人再也顾不得许多,拔腿就跑。 不过也有人小声招呼,“不着急不着急,那儿是个死胡同。” 等他们追进去,冯君似乎也知道,自己选错路了,他站在巷子里,扭身看着巷子口,又抬手拽一拽鸭舌帽,更好地遮住自己的脸。 红白相间的编织袋,就放在他的脚边。 他深吸一口香烟,沉声发问,“几位,我是招你们还是惹你们了。” 一个黑脸汉子走上前,轻笑一声,“兄弟,我们不针对你人,就是想问一问,最近雷管的供货量怎么少了,别人不肯告诉我,那我只有找你问一问了。” 冯君愣了愣,眨巴一下眼睛,很无奈地叹口气,“我要说我也不知道,你大概是不相信了?” “无所谓相信不相信,”黑脸汉子就是洪哥,他冷冷地发话,“把你带走,慢慢问就知道了,你有意见吗?” “洪哥,”就在这时,两个人走了上来,一个是刘树明,另一个却是个高壮的汉子。 高壮汉子沉声发话,“洪哥,这小子跟我的小弟有点私人恩怨,不需要跟他客气。” “是吗?”黑脸汉子侧头看他一眼,“公鸡,你知道这家伙的路数?” 原来这高壮汉子竟然是小混混头公鸡。 (求点击、推荐和收藏) 第52章 神奇转折 公鸡犹豫一下,才硬着头皮回答,“洪哥,这家伙以前是鸿捷的小弟。” “张卫红的鸿捷?”洪哥的眉头微微一皱,然后侧头向巷子口看一眼,慢条斯理地发话,“算了,没时间了,打晕带走。” 他嘴上说的是没时间了,但是动作却很悠闲,一看就知道是经历过大事心理素质极好的主儿。 刘树明早就忍不住了,听到洪哥发话,走上前冲着冯君就是一个耳光。 要不说他被人小看呢?丫是真的没出息,长得五大三粗的,看起来也很能打,打人竟然是用耳光,真有点高中生的感觉。 冯君却是身子一闪,从身后掣出一根大拇指粗的螺纹钢,狠狠地砸了下去。 “嗵”的一声闷响,刘树明的身子晃一晃,整个人软绵绵地躺在了地上。 公鸡见状,顿时就愣住了,他们这边不算那个跟踪的学生,也有七个壮汉,哪里想得到,对方被堵在了死胡同里,竟然还敢反抗? 而且,他也真的想不到,对方怎么跟变戏法一般,变出一根尺半长的螺纹钢来。 然而非常不幸的是,他会发愣,冯君却不会。 冯君身子往前一蹿,手里的螺纹钢当头就砸了下去。 公鸡倒也不算太无能,他手上戴着指虎,虽然他知道,指虎硬架螺纹钢,自己的手要吃大苦头了,但是也不能任由对方砸下来不是? 他身子一侧,让开当头的位置,抬手一拳,击向螺纹钢,这是侧面击打,能有效地保护他的手指,如果运气足够好的话,可能手指只是肿胀几天。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冯君手里的螺纹钢,诡异地划过一道弧线,重重地击打在他的大腿上,他顿时就是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冯君在变招的时候,因为身子前倾,重心降低了,正正地让过一个小混混扔过来的刀子,几乎在同时,他一抬腿,踹翻了一个混混。 洪哥一行人见状,有点傻眼,他们这次出来,没想到点子有这么扎手。 要说接触雷管的家伙里,绝对不缺穷凶极恶之徒,不过他们这次,是来闹市里堵人,人民市场可是郑阳数得着的繁华地段,人流量极大。 这种场合,合适做一些鸡鸣狗盗的勾当,比如说交易雷管,但是同时,这种地方绝对不能大动干戈,一旦出事,绝对会引来警方的高度关注。。 所以他们出来,就没带什么家伙,最多就是几把小刀子,别说喷子了,就连砍刀也不合适带。 可是他们哪里想得到,对方竟然随身带着近两尺长的螺纹钢? 螺纹钢用来打架,真的是非常合适的,除了有点硌手之外,就没别的缺点了,哪怕是对上砍刀,只要招架得当,螺纹钢也是稳占上风。 就像刚才那个小混混,看到冯君手持螺纹钢,知道手里的小刀没用,不容易近身,直接就投掷了出来。 而冯君表现出的战斗力,也是相当地爆表,当场就报废了两个,放翻一个。 洪哥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虽然有点惊讶,却也不慌张,他一摆手,“压住他。” 这就是要用人肉沙包了,不管在什么时候,这都是群殴的有效手段,就连警方抓犯人,也最喜欢使用这一招。 对方手里虽然有螺纹钢,但也只是钝器,拼着捱上一下,架住胳膊的话,有再大的力气也是白扯。 三名混混身子一纵,就扑了上去,其中一个手里有小刀,都没有抽出来。 然而,他们扑上去得快,退回来得更快,有人大叫一声,直接身子向后跌去,浑身颤抖不已。 冯君左手持螺纹钢,右手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拽出了一把电击枪。 电击枪出现得是如此诡异,直接放翻了两个混混、 随着嗞啦啦的轻响,蓝色的电弧在电击枪的前方不住地流淌着,在昏暗的小巷里,显得格外的耀眼。 “尼玛,”洪哥的嘴角抽动一下,这货准备得倒还真是全啊,除了打架必备的螺纹钢,竟然还有电击枪? 不过这个时候,他依旧没有慌张,只是冷哼一声,“小子,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不等他说完,冯君已经笔直地冲了过来,抬脚就是一个侧踹。 洪哥的身手不算太好,他在江湖上能出人头地,主要靠的是心狠手辣。 不过这种档次的侧踹,他还是躲得开的。 然而,他刚躲开侧踹,不成想对方的腿划过一个诡异的弧度,直接变成了横扫。、 然后,他的胯骨就被扫中了,只觉得一阵大力传来,他忍不住向旁边踉跄两步,差点摔倒。 可是不等他稳住身形,就看到一个黑乎乎的物体向面门撞来。 这一次,他再也躲不开了,迎面被冯君狠狠地踹了一脚,口鼻中顿时冒出了鲜血。 “尼玛,这人的身手真的很诡异!”他头晕脑胀地想着。 等他稍微清醒一点,四下一看,好悬哭出声来,除了他之外,剩余的六人统统被打倒在地。 就在这时,巷子外传来了警笛声,一辆流动警车已经开了过来,正正地堵住了巷子。 这下可好,大家都跑不了啦。 洪哥其实不愿意跟警方打照面,因为他身上有案底,虽然他现在靠着的老板,在郑阳吃得比较开,可是老板出面捞人,也是要花费人情的。 两名警察下车一看,马上就认出了人,“公鸡……你们这是做什么?” “哎呦,”公鸡躺在地上,抱着大腿撕心裂肺地叫,“我的腿……我的腿断了。” 另一个警察见洪哥想溜,用手指一指,“站住了,我看你很眼熟。” 洪哥一抹口鼻上的鲜血,满不在乎地回答,“我只是恰巧路过,这儿的事跟我无关。” “尼玛,”警察气得笑了,“当警察这么多年,我第一次看到这么悲壮的路过……我警告你,老实点!” 不多时,又有一辆警车赶到,大家上前检查一下,发现公鸡的腿骨确实可能是骨折了,还有一个家伙,甚至可能颅骨被打得骨折了。 伤者先送医院,这个不用说,然后警察们现场调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洪哥他们肯定不敢说是为了调查雷管,这东西是忌讳,不能沾,所以就一口咬定,说他们几个人路过巷子,进来小便,却被对方攻击了。 这话就算哄鬼,鬼也不肯信,警察们当然知道,里面别有文章,“他一个人,攻击你们七个大男人……你当我们警察都是白痴?” 结果混混们一口咬定,事实就是这样。 警察一指冯君,“来,你来说……对了,那个袋子里是什么?” “袋子里啊,就是一些石头啥的,”冯君一摊双手,很坦荡地回答。 警察们当然不肯信,于是上前打开袋子,又用强光手电照一照。 看到一个检查的警察嘴里叼着烟,洪哥等人下意识地后退两步——会炸的。 警察们翻看一下袋子,发现确实是一些石头和泥土,就暂时将此事放在一边,出声问冯君,“他们为什么堵住你?” “他们说,打劫,”冯君双手往裤子口袋里一伸。 一个警察马上抬手一指,另一只手就伸向腰间,“别动,你要干什么?” 冯君马上举起了双手,冲着裤子口袋努一努嘴,“我口袋里有四万块钱。” 一个警察走上前,抬手拍一拍他的裤子,感觉确实是厚厚的一沓,于是嘴巴一努,“拿出来。” 冯君再次双手插兜,取出了四叠红彤彤的钞票。 几个警察交换一下眼神,现在这社会,四万块钱不算太多,大部分人家都能拿得出来,但是随身携带四万块钱,那就很了不得啦。 一个警察出声发问,“你带这么多钱干什么?” “很多吗?”冯君看他一眼,“不多吧?” 警察被噎了一个半死,尼玛,我们问的是啥,你回答的是啥? 又一名警察冷哼一声,“好了,我们知道你有钱,不用显摆,就是问你,随身带这么多钱要做什么?” 冯君还是一摊双手,笑嘻嘻地回答,“我真没觉得这点钱很多啊。” 这位警察顿时呛了,“你钱很多是吧?有多少钱?三个亿,还是五个亿?” 其他警察冷笑了起来,趁三五个亿的主儿,绝对不会眼前这般模样。 “没多少,”冯君嬉皮笑脸地回答,然后一扬手机,“股市上有两百多万。” 他这不是显摆,亮出身家也只是为了震慑他人——这年头,有钱人通常都不好招惹。 这位警察闻言,不屑地冷笑一声,“两百多万?我还当是亿万富翁呢。” 话虽然不好听,但是这位没有再出声——他这句话,不过是打击一下对方的气焰。 能放两百多万进股市,真的不少了。 另一个警察淡淡地发问,“你的意思是说,他们是打算抢你的钱?” “这我可不知道,也许是吧,他们喊了抢劫,,”冯君一摊双手,有点无奈地看着对方,“这得你们来判断。” 他将四万块钱塞进口袋,肯定是想往对方的头上扣罪名,不过很多时候,做事要适可而止,他自作主张定了罪名,警察们可不就没事做了? 关键是乱扣帽子的话,很容易引起警方的反感。 (求点击、推荐和收藏。) 第53章 原来是躺枪 警察们都不傻,知道这件事里别有蹊跷,绝对不是简单的打劫。 大家暂时放过这一点,一名警察看向地上的螺纹钢,“这就是你刚才使用的凶器?” “同志,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冯君脸一黑,沉声发话,“我是正当防卫,这不是凶器。” 警察不耐烦地一摆手,“是不是正当防卫,你说了不算。” “他们可是带着不止一把刀呢,”冯君一指洪哥,高声叫了起来,“他们有刀,难道我拿胸脯去招架?” 洪哥等人带着的两把刀,已经落入了警方的手中,他们倒是想把刀扔了,但是哪里有那时间? 两把小刀都是开了锋的,还有血槽,绝对是可以致命的凶器。 不过,这件事也可以暂时放下,一名警察又出声发问,“你的凶器……这铁棍哪儿来的?” “地上捡的,”冯君很干脆地回答,然后又一指地面,“我进来的时候,地上就有一根。” “这不是扯淡吗?”这警察受不了啦,别把我们当弱智成不?“这么长一根螺纹钢,要真是掉在这里,当那些捡破烂的看不到?” 冯君一摊双手,很光棍地回答,“这您得问捡破烂的,我不知道。” 警察们这算看出来了,不管是打人的,还是被打的,两边没有一个好东西。 冯君可以矢口否认螺纹钢,但是那把电击枪,他是无法耍赖的,于是他很光棍地承认了,“电击枪是我随身携带的,我身上有几万块钱,带点东西防身不行吗?” “违法?这个我真不知道,我只知道携带管制刀具违法,带电击枪也违法吗?” “什么,我在哪儿买的?就是前两天夜里,在地摊上买的,当时喝多了,不记得在哪儿了。” 警察们再三询问,冯君只是避重就轻地回答,看他那样子,并不把警察放在眼里。 就在这时,救护车开来了,洪哥冲公鸡使个眼色。 公鸡见状,顿时心领神会,放声大叫起来,“警察,我交待……这个家伙,跟我这个昏迷的同伴有仇,我们本来是想警告他一下,不想他出手伤人。” 警察们一听,心说这才对嘛,若真是无冤无仇,怎么可能发生这么激烈的冲突? 一名年纪大点的警察不动声色地发问,“哦,有什么仇?” 公鸡将刘树明和冯君的恩怨介绍一下。 当然,他不会将刘树明介绍得很不堪,就说两人本来是同事,工作中起过一点摩擦,今天刘树明在街上看到了冯君,就想上前警告对方一番,没想到丫出手狠辣,打伤这么多人。 这种“有旧怨”的说辞,就让他们抢劫的嫌疑变得小了。 不过最重要的是,公鸡又指出了一点,“这家伙本来是鸿捷的服务员,我们真的想不到,他身上能有这么多钱,而且说实话……我也很好奇,他的钱是从哪儿来的。” 一名警察斜睥冯君一眼,“听到没,你的钱是从哪儿来的?” 冯君看他一眼,淡淡地发问,“你是税务局的,还是检察院公诉科的?你连经警都不是吧?” 这名警察闻言,顿时就呛了,抬手就去摸手机,他冷笑着发话,“嘴硬是吧?那我找个经警过来。” 旁边一名警察一抬手,拦住了他,然后对着冯君发话,“如果方便的话,你还是解释一下钱的来源,省得自误……这种大面额现金交易,我们在抓捕毒贩的时候,经常能遇到。” 冯君摇摇头,很干脆地回答,“不方便。” 警察们被冯君这话,噎得彻底无语了。 巨额财产来历不明罪,不是他们这种小警察的业务范围,他们连偷税漏税都没资格查。 唯一可行的,就是先给对方扣上一顶帽子,说“涉嫌贩毒”、“涉嫌赌博”或者“涉嫌拐卖妇女儿童”,他们才好强行要求对方交待资金来源。 双方都不怎么配合警方,警察们只能将他们带回派出所,慢慢调查。 对于那个诱发争斗的编织袋,警察们没有过多的关注。 一名年轻的警察有点犹豫,这东西要不要带回派出所去? 他正犹豫呢,一名混混走上前,也探头看看编织袋里面的内容,然后不动声色地退下了。 这警察看他一眼,似笑非笑地发话,“怎么,对这个袋子感兴趣?” 混混冷笑一声,“我还当全是现金呢,原来是土块,不过也正常,这叫武大郎玩夜猫子,什么人玩什么鸟……小小的服务员,也就玩一玩编织袋。” 这警察原本就有点犹豫,该不该拿走编织袋,等听说“武大郎玩夜猫子”的形容之后,终于下定决心,不去理会了。 他想不到的是,很多人因为他这个决心,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上了警车之后,洪哥扒拉开一个人,径自坐到了冯君旁边,嘴巴不见动作,却轻声发话,“小子,识相点,别给我扣帽子,这次咱俩算不打不相识。” 冯君轻声回话,也是面无表情的那种,“不打不相识……就你,凭什么跟我相识?” 洪哥闻言先是一愣,然后一呲牙,狞笑着发问,“你是不给我这个面子了?” “我凭什么要个你面子,你脸大?”冯君不屑地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反问,“今天你无故找我的碴儿,我还没跟你要说法呢。” “说法?那是没有,”洪哥先是摇摇头,然后看着冯君,哈哈大笑了起来,浑然不顾警察就在旁边,“我做事从来不玩说法,想做就做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冯君也懒得理他,只是木呆呆地看着前方,雷管和TNT炸药,已经被他送进了荒野空间,真没什么可以担心的。 虽然这一次,又花费了他五个能量点,但是他并不后悔,非法持有爆炸物,那罪名可是很重的。 至于说私自携带电击枪,因为在使用之后,给对方身体和衣物上造成了明显痕迹,他也不能将电击枪再藏起来,不过那就是小罪了。 将人带到派出所之后,警察们就忙开了别的,并不担心他们逃走,连手机都没有没收。 冯君给王海峰打了一个电话,将自己遇到的情况说了一遍,当然,他的本意不是求助,而是暗示他转告张伟,我去拿雷管的时候,遇到了点问题。 不过令他感到吃惊的是,没有过多久,张伟和王海峰竟然齐齐来到了派出所。 很显然,张伟已经知道,冯君是被牵连的,一见到冯君,他就递过去一个歉然的眼神。 王海峰却是大大咧咧地发话了,“怎么回事,这年头连正当防卫都不行了?” 警察们一见他这样子,就知道是个有点来头的,所以也没人理他,倒是有人提示了一句,“私藏电击枪,也算正当防卫?” 王海峰还真放得开,走到冯君面前,大声发问,“老冯,除了电击枪,你还带什么违禁品了?” “没有了啊,”冯君一摊双手,很无奈地发话,“其实,我根本不知道,电击枪是违禁品。” 王海峰大手一挥,很干脆地发话,“那就是小事……区区电击枪,大不了被没收。” 旁边一名女警察看不惯了,轻声嘟囔一句,“可以处以五日以下的拘留和罚款。” “笑话,”王海峰斜睥她一眼,“是不是抢劫还两说呢,有种的……你把微信号告诉我?” 女警闻言,抬起头看他一眼,然后愣了一下,才轻哼一声,“无聊!” 这女警虽然长得珠圆玉润了一点,但是还真不算难看,加上一身警服,竟然有些制服、诱、惑的味道。 相较王海峰的狂放,张伟就低调了一些,他的神情多少有点紧张,将冯君拉到一边,低声发问,“没问题吧?” “能有什么问题?”冯君听得就笑,而且是那种满不在乎的笑容。 张伟见状,心中顿时轻松不少,他还真的担心,冯君拿着雷管被抓了现行,毕竟中间人是他。 其实在来之前,他已经跟朋友联系过了,知道跟冯君发生冲突的,也是一帮开矿的家伙。 那帮家伙常年有雷管需求,而且因为超采严重,对雷管的需求量不小,只能从黑市拿货。 最近省里工程比较多,要保证雷管供应,连黑市上的雷管都变得紧俏了,供不应求。 正是因为如此,张伟答应了冯君雷管,却拖了很长时间,没办法,他的朋友也不常接触这一行,并不清楚雷管现在竟然是这行情。 洪哥发现,雷管迟迟供应不上,就有点恼火,打算狠狠地收拾一下截胡的家伙,于是才有了跟踪,有了这场冲突。 而好死不死的,跟踪的人里,竟然有公鸡和刘树明,终于导致双方大打出手。 张伟并不知道全部细节,但他清楚,这原本是雷管供应者跟对方的矛盾,冯君只是适逢其会——这货也真够倒霉的。 由于冲突双方都不怎么配合,警方也就漫不经心地慢慢处理。 不过很快地,还是有警察认出了洪哥,悄悄地指点一下——那货就是恶名昭彰的刘洪。 认出了刘洪,警方更不着急了,甚至还有人暗示冯君,那厮可不是个好惹的,你要是能老实交待,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把他送进号子里的话,你就安全了。 (更新到,召唤点击、推荐和收藏。) 第54章 单程机票 对于警方的暗示,冯君无动于衷,他只是提醒警察,那个受伤的刘树明,前一阵涉嫌抢劫强女干,也不知道丫是怎么出来的,你们还是关心一下吧。 警察的回答只有一个字,“哦”,非常轻描淡写的那种。 不怪他们不上心,涉嫌那些还能出来,肯定有原因的嘛。 大家都是警察,同僚处理过的案子,自己再去打听,那不是不尊重对方吗? 恰恰相反的是,正是因为刘树明额头吃了一记铁棍,目前伤势不明,导致冯君不能离开,交保证金都不行。 没过多久,保洪哥的人也到了,是一家娱乐城的副总,说刘洪是我公司的保安领班,工作任务繁重,你们要是没有充足的原因,还请你们赶快放人,保证金什么的都好说。 警察们当然不会因为一个小小的副总就放人——说白了,你丫也不过就是个打工的。 不过很快的,当班警察又接到了其他电话,最后是值班副所长皱着眉头发话了,“清理一下无关人,这儿是派出所,不是菜市场,该走的走,该留置的留置,闹哄哄的成什么样子。” 很显然,冯君是必须留下的,他伤人了,这是无可争议的事实,至于他主张的自己是被抢劫,目前并没有足够有力的证据。 洪哥却是指一指两名小弟,“你俩留下了解情况,我去医院看一看那俩。” 他这话的意思,就是自己要走,一名警察闻言,实在有点忍不住,“笔录没做完呢。” 洪哥的眉头一皱,“等天亮我再来不行吗?我是要去看伤者!” 警察也知道这厮的恶名,少不得看一眼值班副所长,“韩所,您看?” 韩副所长侧头看一眼,面无表情地发话,“关心伤者,也是人之常情。” “谢谢韩所了,”洪哥冲韩所长一拱手,转身走到冯君面前,狞笑着轻声低语,“小子,有种你在派出所待一辈子,永远别出来。” 他的声音虽然轻,但冯君身边的王海峰和张伟都听到了,甚至连距离不远的一名警察,都将这话听到了耳中。 不过那警察也不能因此而做什么,人家只是说一说狠话,没有形成任何既成事实。 若是换个普通人如此说话,这警察或者还会呵斥两句,说你在派出所都敢威胁他人,还真是不把警方放在眼里,信不信我收拾你? 但是对方是大名鼎鼎的洪哥,警方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然而就在此刻,冯君一抬手,想也不想直接抽了对方一记耳光,不但迅疾无比力道极大,还是手掌撮起来,抽了一个空心的耳光。 因为手心是空的,在空气的作用下,这种耳光带有一定的震荡效果。 洪哥被抽得身子转了半个圈,耳膜也被震得嗡嗡直响,身子不由自主地前后晃悠着。 他懵了足有三秒钟,才勃然大怒,“混蛋,你竟然敢打我?” 旁边的小混混见势不妙,赶忙上前拦住了他——洪哥一怒,那真是不管任何后果的。 然后他放声大喊,“警察,警察……有人在派出所里行凶!” 洪哥最终还是克制住了自己,当然,警察们肯定不会容忍这种情况,有人走上前,抬手一指冯君,“派出所里行凶,你小子是不是找死?” 看得出来,他原本是想拿手指戳冯君的胸脯的,但是最终还是没戳上去,也不知道是因为对方有钱,还是王海峰和张伟看起来都很不含糊。 冯君闻言,却是冷笑一声,“他可是公然威胁我,祝我在派出所待着,永远不要出去,既然他能挑衅,我不能揍人?” 一名小混混顿时就叫了起来,“你这是污蔑,洪哥一向与人为善,还经常扶老太太过马路,怎么可能说出那种话来?谁能证明?” 冯君斜睥身边的警察一眼,“连警察都听到了,还用证明?” 他是这么说的,不过旁人看起来,这个警察似乎没有为他做证明的兴趣。 “好了,”韩副所长又出声发话了,他黑着脸一摆手,“不管怎么说,动手行凶是不对的,更何况这里是执法机关……这种目无法纪的危险分子,还是铐起来比较稳妥。” 有警察就去拿铐子,洪哥捂着脸,又大声笑了起来。 他抬手冲着冯君指指点点,“小子,我真的在门外等你,你丫不过是鸿捷的垃圾小弟,娘们儿裤裆下的一条狗,还真以为靠上几个**人,自己也是号人物了?” 冯君不理他,而是侧头看向韩所长,“韩所,他可以这么说话,我抽他一记耳光就不行?” 值班副所长根本理都不带理他,不过这也表明了副所长的态度——说难听话没事。 就在这时,门口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呦呵,谁背后编排我们鸿捷呢?**人……骚到你头上了吗?” 众人闻言转头看去,却看到一个美艳高挑的妇人走了进来,眼下中秋已过,但她依旧是一身夏装,两条白生生的大长腿,刺得人眼花。 王海峰见状,赶忙抬起来手臂招一下,“红姐,这儿呢。” 他个子很高,一招手非常显眼,然而红姐却是不看他,而是直接走到洪哥面前。 她上下打量洪哥两眼,轻笑一声,“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洪爷啊,我们鸿捷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给您陪不是了。” 洪哥的脸本来就黑,闻言越发地黑了,他冷冷地发话,“鸿捷没有惹我,小弟太没规矩。” “我鸿捷的小弟,自然有我鸿捷来管,”红姐又是一声轻笑,“有什么不是,我代他赔罪了,来人,给洪爷奉上五万礼金,请洪爷去香江、濠江散散心。” 洪哥的黑脸,居然在瞬间转白了,他可是太明白面前这女人的狠辣了。 别人都怕红姐发怒,但是真正了解她的才知道,和颜悦色的红姐最可怕。 至于去濠江香江散心,就更可怕了,传说中有三个人获得了这样的“礼遇”。 结果是,一个在濠江的赌场出老千,被人砍了一只手,剜了一只眼睛, 还有两个,进了香江之后就离奇失踪了,至今生死不知。 不过洪哥听说了,其中一个女人,输光了家产,还欠下了巨额债务,被拉到缅甸卖肉去了,近几年也没了消息。 反正就她欠的那些债务,卖十辈子肉也还不完。 所以红姐送出的香江濠江的机票,那都是单程票,是阎王的请帖,去了就别想回来。 曾几何时,洪哥对这样的传言嗤之以鼻,但是当他真正面对这样的帖子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坚强。 尤其是面前的红姐,说话还客客气气的,一点都不像是在发阎王贴。 就她这个态度,将来刘洪出事,别人都不便据此来怀疑她——人家也道歉了,也赔罪了,还请你去玩,凭啥说她会害人呢? 红姐身后走过来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女人从包里拿出五万现金,年轻男子接过来,非常恭敬地递了过去。 洪哥犹豫一下,还是干笑着一摆手,“谢了,这跟鸿捷没关系,是私人恩怨。” 这是正经的买命钱,他哪里敢收? 红姐眨巴一下眼睛,出声发问,“你真不要?” 洪哥很干脆地点点头,“真不要。” 红姐微微颔首,“那么……我是给过了,是你不要。” “没错,”洪哥再次点头确认,“是私人恩怨,跟鸿捷无关。” “那这件事就揭过了,”红姐微微一笑,“咱们该算算别的账了。” 洪哥脸一沉,心中生出了不妙的感觉。 “你刚才骂我鸿捷了,还说什么**人,”红姐面无表情地发话,“这笔账……你得认。” 洪哥的脸色越发地难看了,他犹豫一下,苦笑着发话,“本来是斗嘴的气话……” 红姐一摆手,很干脆地打断了他的话,“打住,刚才我跟你解释什么了吗?没必要解释……我的人被你堵住打,我也没让你给我解释。” 洪哥硬着头皮回答,“可是据说……他已经不是鸿捷的人了,被辞退了。” “奇怪了,不是我鸿捷的人了,你还口口声声地说鸿捷?”红姐上下打量他一眼,眨巴着眼睛发问,“你对我鸿捷到底是多大怨气?” 我就是图了一个嘴快,洪哥索性心一横,“今天挨打的人里,也有一个鸿捷的职员,颅骨可能骨折了,我是为他抱不平。” “哦?”红姐的娥眉微微一扬,“谁被打了,叫什么名字?” “他叫……”洪哥还真不知道那货叫什么,倒是旁边一个混混出声了,“叫刘树明……是鸿捷的教练。” “哦,”红姐闻言点点头,轻描淡写地发话,“那是被我鸿捷开除了的。”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刘树明?要不是因为那厮,她今天都未必会过来。 洪哥讶异地看着她,“这俩都不在鸿捷了,你这态度,好像不一样?” “冯君是主动离职的,”红姐淡淡地回答,“这能一样吗?” 就在这时,韩副所长抬起了头,皱着眉头不耐烦地发话,“我说,这儿是派出所,不是你们聊天的地方。” (上三江了,求一下推荐票,希望数据好看点。) 第55章 死到临头不自知 韩所长不是不知道红姐,但是不管怎么说,他才是这里的副所长。 我不去招惹你,但是在自家的一亩三分地儿,我还是有资格说话的。 事实上,他是看不惯这女人在自己面前得瑟,尤其还是一个美艳的女人。 这儿是警方的派出所,不是你鸿捷的地盘,来这儿给我装什么大瓣蒜? 红姐闻言看他一眼。 韩所长一边收拾手上的资料,一边满不在乎地斜睥她。 红姐一看这情况,就知道这家伙不打算卖自己面子,不过世间事就是这样,她虽然看不上这个小小的一级警司,但是在人家的责权范围内,还真是可以不卖她的面子。 当然,事后红姐可以报复,但问题是为了这点小小的口角,值得吗? 总之,只要韩所长自信以后撞不到红姐手上,这么说话真的无所谓。 红姐明白这个道理,于是冷冷地发话,“我来保人,要带走冯君,怎么办手续?” “这不可能,”韩所长摇摇头,当场直接拒绝,这种关键时候,他这个副所长还是要站出来的,“被他伤害的人,现在还在紧急抢救,我把人放走,那边出了事怎么办?” 红姐眨巴一下眼睛,然后微微颔首,“看来……你是打算秉公办理了?” 韩所长虽然笃定,红姐不能拿自己怎么样,而且洪哥的靠山,也不会坐视自己被动,但是看到这女人面无表情地发话,他还是感到了重重压力。 于是他叹口气,无奈地一摊双手,“张总,这个案子并没有定性,而且重伤的那个人,有可能发生终身残疾,这涉及到伤害判定,是轻伤害还是重伤害,所里是要上会的。” 红姐虽然恶名在外,但是她对警方的处置手段,还真的是不熟,这种事情往常也不用她操心——她只需要协调各种资源就行了。 不过她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见他说得严重,于是冷哼一声,“他们也有抢劫冯君的可能……这种嫌犯,你就打算当场放走?” 韩所长一听没招了,这一点上,他还真是理亏,于是他看洪哥一眼,面无表情地发话,“换个人看望伤者,你留下来。” 洪哥的脸顿时就黑得不能再黑了,他看红姐一眼,有心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忍住了。 其他的警察也是挑通眉眼的,见副所长吃瘪,顿时就不做声了,有人已经拿起铐子,打算过来铐冯君了,见状也不再动作。 红姐这才走到了冯君面前,她先冲王海峰点点头,才看向冯君,淡淡地发话,“没把你保出来,有点遗憾,不过你放心,有我在,你不会吃苦的。” 冯君呲牙一笑,“多谢红姐了,最近没有好好经营农场,你偷不上牧草,真是惭愧。” 他俩说话,不少人在竖着耳朵听,大家心里很好奇,她跟这个年轻男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待他们听明白谈话的内容,忍不住面面相觑,那打了人的小伙子,难道不该聊一聊今天的事情吗?难道不该辩解一下吗? 这种时候,你俩聊的居然是QQ农场,您这神经得有多粗大啊。 殊不知,冯君也很苦恼,他也不知道该跟红姐聊什么,莫不成感谢她辞退自己? “没事,那不过是个消遣,”红姐淡然地一摆手,然后上下打量冯君一眼,笑着发话,“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几天不见,你可是出息大了,做什么买卖呢?” 冯君干笑一声,左右看一眼,“这个……法不传六耳,红姐您多担待。” “哦,”红姐点点头,也没有着恼,反而是饶有兴致地发问,“那你这是铁定不回鸿捷了?” 冯君觉得这个问题不好回答,不过他想一想,最终还是摇摇头,笑着回答,“出来一段时间,心有点野了,适应不了约束了。” “唉,”红姐叹口气,幽幽地发话,“说到底,还是鸿捷的庙太小,容不下你了,当初的决定,我有点后悔。” 冯君当然知道,这是她在释放善意,他也不可能无动于衷,于是笑着回答,“不管怎么说,我遇到事情了,红姐您能赶来,我还是非常感激的。” “可惜帮不上你什么忙,”红姐微微一笑,然后抬手捂住樱桃小口,轻轻地打个哈欠,“我有点困了,在附近找个宾馆住下等你消息……你放心,我要保的人,没人敢不给面子。” 说这话的时候,她还斜睥一眼韩所长。 韩所长拿着文件,转身走了出去,头都没有回。 红姐轻哼一声,又看一眼王海峰和张伟,“你俩也不用太辛苦,换班来吧,有一个人帮忙盯着就够了。” “红姐你休息去吧,”王海峰笑着一摆手,“我带着帐篷和床呢,在派出所院里就能休息。” 警察们闻言,脸色齐齐地一黑……你是把派出所当什么了,旅游景点吗? 等红姐离开以后,见王海峰要从车里拿帐篷,一名警察走过来打个招呼,“我说兄弟,不用这么夸张吧,车里不能睡人?” “车里睡人不舒服,”王海峰嬉皮笑脸地回答,“而且,容易被人当成司机。” “你去找个警察做保人吧,”这警察压低了声音,“韩所下不来台,你得给他留点面子,反正以兄弟你这排场……不可能不认识几个警察吧?” “那您早说啊,”王海峰抬手拍一拍对方的肩膀,然后塞过去一包软中华,笑着发话,“兄弟,多谢了啊。” 事实上,听说鸿捷的老总张卫红亲自来保人,刘洪身后的靠山都坐不住了,托人给派出所打招呼说,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这次轮到韩所长不干了:凭什么到此为止?总要等刘树明的消息落实了,要不然,你说撤就撤了,我可是把张卫红得罪死了。 等到第二天上午十点,医院出来消息,刘树明颅骨骨折,情况已经稳定住了,不过还要再观察两天。 这时候,韩所长也下班了,大所长听说这个消息之后,做出了决定,涉事的相关人等可以回去了,不过要保证随叫随到。 冯君就此被放了出来,不过他的四万块钱,被当做证物,让警方扣下了。 就这,派出所还想让他交保证金呢——刘树明的抢救费用还没着落,目前是旁人垫付的,但是你不能否认,他是被你打伤的吧? 不等冯君说话,张伟就直接呛了,“得了,你们也不用放人了……” “我现在就去招呼电视台的哥们儿,过来给你们曝个光,四万块都被当成证物扣下了,那他们就是有抢劫嫌疑了,现在你们竟然要求被抢劫的人,给涉嫌抢劫的人出医药费?” 警方现在也是抱着“有枣没枣三杆子”的想法,反正这保证金收过来,退是很难的,就算该退,讨要的过程也很艰难。 没办法啊,谁让办案经费紧张呢? 见张伟如此说话,警察们也就不强求了,于是带着冯君去走流程。 流程是什么呢?就是冯君拿着一张A4的白纸,上面打印了大大的“冯君”两个字,双手正正地端在胸前,警方派人照相,正面一张,侧面一张。 还有就是按手印,十个手指头全按,而且不是简单地按一下就行,每根手指都要从左到右,慢慢地滚一遍,就是俗称的“滚大板”。 这就保证了冯君哪怕是出逃,警方也能在网上发布最直接有效的特征,有利于追逃。 折腾完了这些,冯君往外走去,好死不死地,碰上洪哥也带了一帮人往外走。 经过这一夜的折腾,洪哥也打听清楚了王海峰和张伟的身份,他不是很在乎这俩,但是能少招惹一个,他也不会去轻易树敌。 所以他只是走到冯君前面,狞笑着发话,“小子,你要好好保重啊。” 冯君侧头看着他,轻笑一声,“你招惹我第一次,我可以原谅你,但是你要是敢招惹我第二次,我保证……你不会有第三次的机会。” “哈哈,”洪哥大笑一声,“小子,大话人人会说,你手上功夫再硬,硬得过喷子?” 冯君还是歪着头看他,面带微笑,“我就问你一句,你敢不敢说,现在算第二次招惹我?” “切,”洪哥不屑地笑一声,“我就是第二次招惹你了,你要怎么样?” 冯君摇摇头,面无表情地发话,“不怎么样,你该吃就吃,该睡就睡,多吃点好的,真的……老天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这么轻描淡写却又一本正经地说话,洪哥只觉得背心上往外冒凉气。 “神经病,”他大笑一声往外走去,“刘树明招惹你几次了?跟我发狠……你有那个资格吗?” 冯君闻言,顿时就愣在了那里,良久,他侧头看一眼王海峰,“海峰,我这人是不是太好说话了?” “好了,走吧,”张伟拽他一把,“那雷管到底怎么样了,算不算我已经交货了?” 这个问题,他已经憋了足足一个晚上加半个白天了,只不过此前一直在派出所,没办法问,现在他急切知道答案。 (三江了,大家有点击、推荐和收藏,尽管往上砸呀。) 第56章 红姐的劝告 张伟已经了解清楚了,冯君被警察堵住的时候,身边除了所谓的凶器,就只有一个编织袋,编织袋里装满了土石。 但是偏偏的,供货方一口咬定,说货已经交付了,不信你就去问当事人。 不过供货方的言辞,并不像是推诿,那边还表示,这一次是多亏了当事人,把雷管藏好了——其实雷管也无所谓,要命的是那十公斤TNT。 总之,供货方很承张伟那个朋友的情,说没有你们的话,这次我们没准要栽个大跟头。 不过要说有多感激,那也没有,大家就是做这种生意的,保护好上线,就是保护自己。 冯君当然不可能跟张伟说实话,于是他只是笑一笑,“你当我开矿,一个人就开得起来?他们有帮手,我有人接应,也很正常吧?” 张伟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猜测,眼下问一句,也不过是落实一下。 这个答案,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于是他笑着点点头,“能确定收到货就行,我还担心你收不到呢,不过冯君……短期内我可是不敢再碰这玩意儿了。” “嗯,我理解,”冯君点点头,以张伟这纨绔的性子,胆小怕事实在太正常了,他也不会在意,只是笑着发话,“可惜了,好不容易赢你们五万,全扔到派出所了。” “他们敢?”张伟黑着脸冷哼一声,“那是证物,早晚要他们退出来。” 其实他已经不想再掺乎这事儿了,警方扣下的是冯君的钱,又不是他的。 但是不管怎么说,冯君是在接货的时候,遇到的麻烦,而他张某人是中间人。 站在负责的角度上讲,他有义务帮冯君要回这笔钱。 冯君却是苦笑着摇摇头,“我估计够呛,就算他们答应退,所里没钱,暂时挪用了,我该怎么办?” “那还是要找他们要,”张伟理所当然地回答,“要是敢不给,咱找电视台曝光。” 冯君还没来得及再说话,王海峰就将车开到了便道上,“好了,就是这里,红姐请你吃饭压惊。” 冯君闻言,讪讪地笑一声,“这个……怎么好意思呢?” 红姐对冯君还真是不错,昨晚就是在这家粟海大酒店入住的,今天又在酒店的楼下订了包间,为冯君接风。 要不说,没有谁的成功是幸致的,她能在郑阳混得风生水起,光凭两条大白腿可不行。 不过落座之后,菜刚刚上来,她就很直接地表示,“小冯,我昨天晚上去捞你,并不是仅仅是因为你,还有一个因素,就是刘树明。” 冯君闻言先是一怔,然后才端起酒杯来,笑着发话。 “红姐,您有您的考虑,不过对我来说,您来捞我,而不是捞别人,我就该全心全意地感激,至于说其他因素,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来,我敬您一杯。” “咦?”红姐惊讶地看他一眼,端起面前的小酒盅,笑吟吟地发话,“我以前怎么就没注意,你这么会说话呢?来,走一个!” 他俩在喝酒,王海峰笑着插嘴,“可能冯总以前事业发展不顺利,天性被压制住了。” 红姐一口清掉杯中酒,闻言点点头,“倒也有这个可能……敢开矿的人,都不是老实巴交的主儿。” “咦?”冯君这下奇怪了,红姐昨天还不知道我在干啥呢,现在就知道了? 说不得他看一眼王海峰,“是你说的?” “好了,我昨天就知道了,”红姐马上出声解释,然后又是微微一笑,“你红姐大小也是个人物,王海峰不跟我说清楚,我怎么可能随便出手捞人?” 冯君闻言苦笑一声,看来自己昨天又被红姐忽悠了,这女人们啊……真是骗死人不偿命。 张伟的脸色,却是难看了许多,“海峰你……” 他有点担心,自己搞雷管的事情,也被传出去了,虽然他有一定的风险抵抗能力,但是如非必要,能少一个人知道岂不是更好? “不过是点爆炸物,多大点事儿?”王海峰不屑地看他一眼,“红姐来捞冯君,也是给夏晓雨一个交待……那丫头愿意帮冯君的话,C4也搞得到。” 冯君听到这里,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他终于反应了过来,为何一直对自己不冷不热的红姐,此次会热情出面了——他原本就觉得,自己跟她没这个交情。 若是因为夏家那个小女孩,那就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红姐当然知道他不是笨人,所以轻哼一声,略带一点无奈地发话。 “上一次刘树明找了人,警方只判了他行政拘留十五天……这也没办法,未遂的犯罪,可以操作的空间太大了,夏晓雨估计也气得够呛。” 冯君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长出一口气,“红姐不是想让我跟夏晓雨解释一下吧?” 红姐笑了起来,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你要是能解释一下,当然最好不过了。” 冯君缓缓摇头,“回头看情况吧,我好像跟她犯尅,不太对眼。” “哪里的话?”王海峰笑着发话,“我看那小丫头,对你一往情深得很,上次你都把人家气哭了,泪奔而去啊。” 冯君听得一翻白眼,“别说得这么夸张好不好?我还没怪你俩坏了我的好事呢。” 红姐见他这么说,忍不住出声了,“小冯,你别怪红姐跟你交浅言深,我是过来人,真的奉劝你一句,你要是真的能把她追到手,你起码少奋斗十年。” “是啊,”王海峰闻言也点点头,“你应该担心的,是她家里会不会同意你俩交往。” “是吗?”冯君笑一笑,嘴角有明显的不屑,“那正好了,我也没觉得,凭着自己就发展不起来。” “你这就是抬杠了,”红姐摇摇头,不以为然地发话,“也许你觉得,现在开矿做得不错,但也不过是赚点辛苦钱,能有多大发展前景?” 张伟闻言,讶异地出声发问,“开矿的利润不是很大吗?” “切,谁告诉你的?”红姐不屑地笑一笑,“利润大的矿当然有,还不少,但是你记住了……那种矿都是拿命换钱的,能活过一年,都算命大。” 张伟的眉头皱得紧紧的,“不可能吧?什么矿那么危险?” “真有那么危险,”冯君点点头,他老家就有这种矿,可以露天开采的富铁矿。 炸、药一崩,铲车一推就是钱,一天赚个几十万跟玩似的。 没有谁能占住那个矿多久——再狠的人都不行。 这年头,愿意为巨额财富铤而走险的人实在太多了,前仆后继屡禁不绝。 矿主狠?没用!矿主打退了好几拨狠人?也没用!只要你占着矿一天,就有人惦记。 冯君老家那个铁矿,在政府出动武装警察清剿之前,最狠的矿主也就只占了半年。 这还是铁矿,金矿之类的,就更不要说了。 红姐见冯君也清楚轻重,于是笑着点点头,“那玩意儿真不是长久买卖,见好就收才是正经……谁生活都要追求个安定。” “我对她真是没啥感觉,”冯君苦恼地摸一摸额头,“而且,我也不想让人指责吃软饭……少奋斗十年?呵呵,我还真不知道,谁有资格能让我少奋斗十年。” 红姐摇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他这话明显是在吹牛,世界首富没资格让你少奋斗十年?还是国家老大没有这个资格? 不过,大家也懒得跟他叫真,倒是王海峰轻笑一声,“做个**也是不错的嘛。” 红姐微笑着端起酒杯,就像没听到这话一样。 冯君一抬手,喝掉杯中酒,又给自己满上,很随意地发话,“**?我看不上她,相貌不行。” “可是人家有个头啊,还有大长腿,”王海峰斜睥着他,“就你约的那个小叶子,长得倒还将就,但是个头不高还没身材……有容貌还有身材的女人,不好找啊。” “怎么不好找?”冯君看他一眼,又努一努嘴,“红姐不就是吗?” “咦?”红姐才要端酒杯,听到这话,手就悬在了空中,然后看他一眼,似笑非笑地发话,“小冯你挺有思想的嘛。” “哦,错了,我自罚一杯,”冯君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我是说,有容貌还有身材的女人,确实不好找,像红姐这种钟天地之灵秀的美女,真的不多。” 红姐听到这么文绉绉的夸奖,终于恢复了刚才的淡然,“小冯,真的是男人有钱就变坏啊,现在都有胆子跟红姐胡说八道了。” “不敢,”冯君干笑一声,岔开了话题,“对了,那个洪哥不但冒犯了您,临走还说了点不好听的话,我能收拾这个人吗?” “你收拾他?”红姐讶然地看着他,沉吟一阵才发话,“算了,你抓紧时间开矿挣钱吧,我找媒体盯紧你被抢劫这个案子……他躲你还来不及。” “那好,”冯君端起酒杯来,一饮而尽,然后站起身来,“那我就告辞了。” “嗯?”王海峰抬起头来,讶然发问,“你这是着急去哪儿?菜还没上全呢。” 冯君呲牙一笑,“我去挣钱啊。” 第57章 怕什么来什么 冯君认为,自己这次在取货时遇到麻烦,纯粹是无妄之灾。 当然,他不会迁怒于张伟,他只是再次感受到了自己的弱小。 因为弱小,那个洪哥可以肆意侮辱他;因为弱小,他不得不接受来自于一个女人的帮助。 这还多亏了是他有奇遇傍身,否则昨天被盯上的时候,只能丢下雷管,没命跑路了。 当然,奇遇对他的身体改造,也是很有成效的,要是搁在俩月前,他真的不敢说,自己能打倒那七个人——倒是被打倒的可能性会更大一些。 正是因为身体遭受了多次的洗涤,所以他能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动作来。 不管怎么说,现在他已经将雷管和TNT弄到了手,其他东西也准备就绪了,可以再次去荒野空间冒险了。 他换了两辆出租车,才回到了别墅,路上拿出手机翻看,却不小心看到了一条消息。 好风景:?[疑问] “玛德,”冯君遗憾地叹口气,“看来最近,我真的不合适约人。” 昨天都跟好风景说了,要等她下班之后联系,哪曾想,就卷入了那种意外事情里? 他沉吟一下,回个消息过去,“你好美女,我是小偷。” 好风景那边没有丝毫的反应,直到他回了别墅,都没有回应。 然后他开始准备进入空间的物品,这回,他是打算进去起码两次,第一次就带一些食水和防护用品,重点在第二次……甚至可能是第三次。 他点开手机,对着空白处一点,“走你~嗯?” 就在他进入空间前的一刹那,好风景回来了一条消息,他却没有看清楚是什么。 你说你迟不回早不回,偏捡这个时候回,这不是坑人吗? 看来哥们儿最近,果然是不合适约人。 不过下一刻,他就没心抱怨这些了,前方不远处,猩猩和刺猬正打得飞沙走石惊天动地。 这种在地球上根本不可能看到的场景,让他忘记了所有的恩怨,他得先活下去才行。 定一定神,等了一等之后,他将食水放在上一次带来的摩托车上,推着摩托车,蹑手蹑脚地往回走,直走了一公里多,才跨骑上去,打着了火。 改造过的摩托车,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在河谷中回荡不已。 这种声响搁在地球界,是飙车党们的最爱,但是这一刻,冯君真的是恨不得砸了这破车——动静小一点会死吗? 不过还好,他在河滩里艰难地推行了一公里,也不是白费力气,不管那猩猩和刺猬听到没有,反正是没对他做出任何反应。 冯君骑着摩托,蜿蜒地行进了十多里地,眼看自己距离打斗的双方,直线距离已经有七八公里了,才再次停了下来。 停下来之后,他选个小山坡爬上去,然后拿起望远镜观察。 猩猩和刺猬战斗的地方,还是烟尘滚滚,显然还在战斗。 就这儿附近吧,他拿定了主意,四下走动一番,选了一处比较隐蔽的地方。 然后他身子一闪,再次回到了现实社会的别墅中。 他才要选定物资,再次回答荒野空间,却一不留神,看到了正在闪烁的微信。 于是他点开微信看一眼,发现好风景发来一条消息,“小偷?什么意思?[疑问]” 因为自己在那边的荒野空间,相对安全一些了,冯君心情比较放松,忍不住又回一条消息。 “就是我偷了机主的手机啊,美女你好[呲牙]” 好风景愣了大概三四秒钟,屏幕上又开始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好风景:偷了手机你还敢回微信,胆子真够大的[偷笑] 落花时节:我胆子可小啦,主要是美女太美了,壮起胆子回一句[奋斗] 好风景几乎是秒回:这就是色胆包天吧?[偷笑]不过,姐是丑女来的,机主知道。 冯君本来不想再回了,着急去荒野空间呢,但是见她回得比较勾人,于是又发一条消息。 落花时节:美女你别骗人了,我看你的朋友圈了,美得惊心动魄[愉快] 好风景:哪里美了?那是生病着呢,我用了美颜相机。[撇嘴] 落花时节:美得真的令人不可自拔,想到机主居然能有这么漂亮的情人,我嫉妒得要发狂[疯了],所以才壮起胆子回一条消息。 好风景再次秒回:小弟,你可不乖啊,姐啥时候做了你情人?[发怒] 落花时节:?你回错了吧,美女,我是小偷啊。 好风景:姐在那天之后,就把朋友圈设成三天之内可见了,小偷怎么可能看到我的照片?小坏蛋你还嫩了点[偷笑] “这……”冯君看得一呲牙,“再聊下去,就得约饭了啊,不行,当务之急还是提升自己。” 于是他退出微信界面,右手揽住第二次的物资,心里不无遗憾地感叹:女人们果然会骗人。 然后他再次点向屏幕空白处,“走你~” 进入荒野空间之后,他就有大把时间来用了,于是他先开始布设电缆。 这一次,他带来了足有四五吨的电缆,一根电缆他就放出去三公里还多,然后在电缆头顶端接上三个雷管,又将雷管埋进土里。 放电缆本身就是个体力活,更别说还要走路,回来的时候,他还要对部分电缆做掩埋——总算还好,他买的就是灰色塑胶皮的电缆,在石头堆里不怎么显眼。 这电缆当然是电启动雷管的,他之所以接三个雷管,也是担心有个把雷管失效,三保险的话,基本上就万无一失了。 一条电缆当然不够,冯君一共铺设了十条电缆,总长度超过了三十公里。 其中三条电缆顶端的雷管下,还各接了一公斤TNT。 忙完这些,一天时间就过去了,冯君甚至连搭帐篷的时间都没有,选一处凹陷的地方,取出一条羽绒睡袋,钻进去就呼呼大睡。 羽绒睡袋不但防潮,还挡风,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冯君用煤油炉子,烧了一大锅热乎乎的拌汤,就上酱肉和烧饼,美美地吃了一顿。 这一天他要做的是挖洞,为自己挖出一个栖身之所来。 他挖这个洞,可不是单单为了睡觉,他挖了足足四天,挖坏了三把工兵锹,才在山坡上挖出一个高一米半、宽两米、深三米的窑洞来,并且对洞口做了伪装。 猩猩和刺猬还在战斗,这耐性也没谁了,不过冯君想起,在草原上,饥饿的独狼能跟随羸弱的老马三天三夜,就觉得这也不算什么。 而且,这里很可能是仙侠位面,网络小说上说,顶尖高手打一架,打个三五百天都正常。 安顿好住的地方之后,冯君开始了下一个任务:寻找玉石。 他在河谷里,可是找到过羊脂白玉和玉盒的。 不过非常遗憾的是,他找了七八天,几乎将附近都翻遍了,也没有再找到一块玉石。 所以他不得不再次考虑一个问题:这河谷里到底出产不出产玉石? 那个断成两截的玉盒,是经过加工的,产地可以是任何一个地方,而那块硕大的羊脂白玉,是绑在某人身上的,也未必就是出产在这里。 想到这一点,冯君就有点气馁了,考虑到自己已经进来两次了,他索性又去了现实社会一趟,将那台五十千瓦的柴油发电机也搬了过来,还有若干柴油。 猩猩和刺猬的战斗,还在继续。 冯君将发动机搬进窑洞里,白天出去找玉石,晚上回来给自己充电,这叫磨刀不误砍柴工。 同时,他还能翻着另一部手机,看一看网络小说,生活也挺惬意的。 发电机的噪音是比较大的,一点不逊色于摩托车的轰鸣,在夜里尤其传得远一点。 不过,冯君这个山洞,可不是白挖的,不但外面有伪装,里面还有排风扇和隔音石棉,不但通风,响动也小。 一转眼,两个多月过去了,冯君已经将此次耗费的能量点,加倍地赚回来了,而猩猩和刺猬还在战斗,仿佛要战斗到地老天荒。 “可能等它俩分出胜负,我已经老死了,”冯君不无悲哀地这么想。 更糟糕的是,他寻找玉石的范围,都快再次抵达戈壁了,竟然一无所获,只是发现了四块还算不错的奇石。 这一次,他远行两天之后,再次回到窑洞,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猛然一抬头才反应过来,“我去……那俩终于不打了?” 双方战斗的地方,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动静,飞沙走石没有了,惊天巨响也没有了。 冯君很想上前看一看,到底是谁输谁赢了——万一两败俱伤的话,他没准能渔翁得利。 不过,想一想空中那巨鹰被撕成两半,他就没了那份勇气,而且……天也要黑了。 事实上,因为战斗结束,冯君担心自己这边的响动太大,甚至都没敢启动发电机——往日里,那俩打架的动静,能遮盖他的声音,现在可没有这份便利了。 直到河谷里起了大风,在风声的掩护下,他才启动了发电机。 第二天一大早,他美美地大吃了一顿,又去野外解个大手,然后用砂土埋掉痕迹,一身轻松地去打探消息。 然而,他才拐过一个小弯,就愣在了那里,前方不远处有个小小的浅坑,一个圆球就蜷缩在那里,有十几根残破的尖刺,静静地矗立在圆球上。 冯君的脚步虽然很轻,但是那圆球的感觉极为敏锐,它微微扭动一下,圆球中央裂开一个小缝,一只眼球出现在缝隙中。 (更新到,召唤点击、推荐和收藏。) 第58章 吓死宝宝了 冯君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跟刺猬打了照面。 总算是他一直比较小心,发现圆球之后,身子迅疾一闪,就慢慢地向后方退去。 他甚至没有来得及注意,刺猬睁开了眼睛。 总之,在这个时候,他一定要冷静,转身就跑那是想都不用想,别说他了,就算地球上跑得最快的猎豹,跟刺猬的弹跳速度比起来,也是个渣渣。 他慢慢地退去,刺猬疑惑地看着他,眼神里有点迷茫。 逐渐地,它的眼神清晰了起来,眼前似乎……是个活物?我正好需要进补! 于是它的眼中,就出现了一丝杀气。 不过呢,眼前这只活物实在太小了,不但孱弱,灵气基本上也没有,只能单纯地填饱肚子——错了,连肚子都填不饱,只能说聊胜于无。 它的感觉告诉它,花费大力气去捕杀这只活物,真的会很不划算,要争取一击必杀。 而对方现在虽然在退却,却没有慌乱,它此刻出手,不能很好地节省体力。 所以它打算等一等,看对方会不会露出什么破绽。 当然,该有的威逼还是要有的,随着对方的退却,刺猬滚动着身子,不紧不慢地跟了过来,有若闲庭信步一般。 此刻的冯君,两条腿都在打颤,真的没想到,终于还是被对方给发现了。 亏得哥们儿一度还想着渔翁得利呢,没想到反倒成了猎物。 地球界那边约人约不到,这个空间里恐怖的刺猬,却是不请自来了。 不过这时候,再想别的也没用了,他强自镇定着,慢慢地向后方退去,同时不住地告诫自己——不能慌,真的不能慌。 可是,这话说起来容易,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双腿的抖动。 其实他这个反应,已经算不错了,搁给那些胆子小的,此刻真能吓得尿了裤子。 退着退着,他终于退到了放置起爆器的地方,这是一个小仓库。 小仓库不在窑洞里,甚至不在窑洞旁边,距离窑洞还有三百多米,而且双方互为死角,站在窑洞,看不到小仓库,站在小仓库,看不到窑洞。 退到小仓库边上,他是彻底地放松了,一屁股坐到一块大石头上,石头旁边就是起爆器。 这时候再想别的也没用了,他最强的招数就在这里了,拼不过只有死。 他一共带了十公斤TNT来,三公斤埋在了外围,小仓库周边还有三个点,各埋了两公斤,剩下的最后一公斤,在他的怀里,那是他跟敌人同归于尽的招数。 坐在石头上,他也没有着急操作,反而好整以暇地看着对方 刺猬还在缓缓地逼近中,很快就会到达三个起爆点其中的一个了。 五米、三米、一米…… 刺猬也直觉地感到,猎物要拼命了,它下意识地放慢了速度,随时准备发出必杀一击。 冯君死死地捏着起爆器,这一刻,他只觉得度日如年。 然而他的头脑,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清晰。 就在对方终于进入起爆点圈子的时候,他一咬牙,拧动了一个卡簧。 不是起爆点的卡簧,而是一公里外的一个雷管起爆了。 冯君的家乡,就有不少的刺猬。 他很熟悉这玩意儿的习性,虽然有时候非常凶猛,发情期也非常狂躁,但是在大多时候,它是比较胆小的,一有什么剧烈响动,马上就蜷缩成团。 所以他先引爆了不远处的一个雷管,希望这一只巨大的刺猬,也能立刻蜷缩成团。 他最担心的是,这个位面的生物,实在是皮糙肉厚,TNT怕是都未必能起作用。 不过,这只刺猬真的蜷缩在地上,柔软的腹部,一定是碰触地面的。 然后,他可以引爆起爆点的两公斤TNT,追求最大的杀伤力。 至于说能不能震伤或者震死对方,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到了这个时候,他还能思维清晰,想到这样的步骤,真的是很难得了。 这一刻,他只有一个希冀——希望本位面的刺猬,跟地球位面的刺猬,习性差不多。 不过非常遗憾的是,他的算盘落空了。 这刺猬听到远处传来一声响,身子猛地弹了起来,笔直地向冯君撞了过去,身上的刺根根直立——虽然它的刺已经减少了九成左右,但是只要撞上人,毫无疑问是一个对穿。 这是它最常见的捕猎手段,将猎物穿在刺上,想吃的时候,拿嘴叼下来就是了。 尼玛,果然不是一个位面的生物!冯君心里忍不住哀嚎。 但是他的动作并不慢,一个下意识的横移,足足蹿出去四米多远,堪堪地躲过了长刺的攻击范围。 后来冯君想起这一瞬间,测试了多次,发现自己都蹿不了这么远,他忍不住要感慨一声:危急时刻,人真的是能发挥出自身的潜力。 后事暂且不提,只说刺猬一击不中,身子笔直地向前撞去,正正地撞上了窑洞旁边的电网。 这个电网,是冯君闲得没事的时候折腾出来的,平日里也就是隔离一些小动物,比如说蛇之类的玩意儿,算是对窑洞的一层保护。 今天冯君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关闭发电机。 刺猬一下就重重地撞上了电网,将电网扯得乱七八糟,它也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呼。 紧接着,它的身子再次弹起,头也不回地弹向远方,而且这一次的弹跳,比刚才那一下,远了一倍都不止。 它显然是吓坏了,几个起落间,就弹得无影无踪,最少弹出去十来公里。 后来冯君才知道,这种被称作灵猬的奇兽,习性还真的跟地球界的刺猬差不多,红了眼敢跟猩猩对战,但是本质上,还是比较胆小的。 它之所以敢攻击冯君,那是因为冯君实在是太弱了——地球界的刺猬,可也是吃昆虫的。 刚才雷管的一声响,其实就吓得它不轻,于是下意识地发起了攻击,想在了解清楚威胁之前,将面前的猎物串走,至于那声响是怎么回事,慢慢了解也不迟。 总之,它追求的是安全第一,这种小小的猎物,放弃就放弃了。 所以,在一击不中的情况下,它都未必会回来攻击,更别说还撞上了电网。 这个位面也有雷电,但是电网,还真的没有。 对灵猬而言,电网的威胁其实不算太大,五十千瓦的发电机,想要电死它,起码得通电一个小时以上。 可是这种前所未有的酥麻感,吓得它魂飞魄散,想也不想就狂奔而去。 要知道,它跟猩猩对战之后,也没这么狂奔,否则也不会撞上冯君了,因为它知道,猩猩奈何不了自己。 冯君见状,也愕然地张大了嘴巴,他都打算再次退出空间,再也不回来了,却没想到自己用来防备小昆虫的电网,居然建功了。 不用别人帮着分析,他也知道刺猬被吓坏了——只看那厮跳得那么远,就足以说明问题。 所以他确定,刺猬在短期内,是不可能回来了。 不过,看到自家地盘被破坏的情况,他又忍不住想哭:尼玛,这一撞,我的损失真的不小。 他精心布设的电网被扯得乱七八糟,基本上是不可能再用了,得重新布设。 窑洞也被撞塌了半边,这还仅仅是刺猬的间接攻击,是被震塌的,若是直接攻击的话,窑洞里的发电机和坛坛罐罐,都得变得稀烂。 哪怕就算现在,窑洞里的东西也破损了不少,他的笔记本电脑也被压坏了。 粗粗一算,上万的损失是铁铁的,总算还好,发电机没事——他在机器上方做了加固支架。 当然,万把块的损失,能挽救自己一条命,还是相当划得来的。 这种情况下,冯君也没有耽搁,他迅速地收起了所有的雷管和TNT,连着发电机,一起带回了地球——至于其他食水、电缆之类的……统统不要了。 回到了现实社会里之后,冯君才意识到,自己身上到底有多脏,身子微微一动,地面上就是一层尘土,毕竟是两个月的餐风露宿,别说洗澡了,就连脸都仅仅洗过两次。 一个月一次! 冯君没有洁癖,但也算是比较爱干净的人,想到自己两个多月没洗澡,他只觉得浑身难受,真想现在就冲进卫生间。 然而,一想到洗澡,他就想到,自己吃了两个多月的苦,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也该好好享受一下了。 别的不说,起码人家好风景目前就处于“在线等,挺急的”状态中。 然后,就可以约个饭啥的,接下来,或许可以再谈谈人生、理想以及欲望…… 冯君知道自己可以这么做,也很想这么做,但是他更知道,现在的自己,真的还很弱小,约个美女玩,真的有点放纵自己了。 当然,他也知道,自己在这边享受生活,那边的时间会暂停不动,但是想一想阻碍已经去除了,那边还有大片的未知空间在等着自己,他就情不自禁地生出了探索的冲动。 哪怕他现在身上脏得要命,他还是一刻都不想等了。 大不了,下一次回来再洗澡,这一次先将就着吧,趁着身上够脏…… 于是,他的手再次点向了手机,“走你~” (召唤点击、推荐和收藏。) 第59章 要帮忙吗? 冯君趴在一片长草中,默默地观察着山下的小村庄。 他再次进入荒野空间,已经足足有二十天了,在三天之前,他在这座山上,发现了山下的小村庄。 村子很小,大约就是二十几户人家,一百多号人,种植着一千多亩地,田地靠着山溪浇灌,有果树,还有养殖业,还有十余名青壮,可以开弓或者拿着铁叉打猎。 山溪在村庄不远处,汇聚成了一个小湖,五六十亩大小,不过没有看到人打渔。 人们的衣着,跟明朝时期类似,两截的装束,口音类似于现实社会的濠州话,听起来比较费劲,说起来……更费劲,起码对于冯君是如此,这还是他在濠州待过不短的时间。 当然,对于冯君来说,他更在意的是对方的武力指数,要是那种“一掌击出,方圆百十里生机尽灭”的武力,他只能选择极为谨慎的接触方式。 总算还好,这里的人的武力值,跟明朝也差不多,有人早晨起来打拳,但也就是那么回事,冯君觉得,自己的武力值,在这个村子差不多里能排到前三。 唯一比较糟糕的是,这里的人全部留着长发,女人如此,男人也是如此,还梳着发髻——真的是太像明朝了。 冯君留的是短短的毛寸,虽然在这边三个月了,可他的头发也没长到多长,想梳起类似的发髻,他觉得自己起码要留两年的头发。 这就比较熬人了。 当然,现实生活里是有假发卖的,但是冯君也看到了,村里的男人们在打着玩的时候,发髻往往是攻击点之一,一旦揪住对方发髻,就很容易将人摔倒在地。 冯君不能想像,自己融入其中之后,哪一天有人一伸手——咦,我把他的头发抓下来了? 所以他懒得再等了,也懒得回地球,再定做类似的衣服了,有点不同,那就有点不同好了。 于是他退回山顶,遮蔽好自己临时搭建的窝棚,手执一根铁棒,身上装满了各种武器,再背上一个双肩大包,绕到山的另一侧,打算迂回进入这个村子。 这一绕,就起码是四十里地,不过对冯君来说,这无所谓,从山顶直接下村子倒是近,七八里地而已,但是他的物资容易暴露。 走到距离村子还有七八里地的时候,出现了羊肠小道,纯粹是人踩出来的小道,不过道路还算平坦,就是蜿蜒得比较厉害。 他在小道上走了三里多地的时候,在一个拐弯处,传来了兵器的碰撞声,还有人在嘶喊。 冯君停下脚步,手脚并用,迅速攀上了一块大石头,探头一看,却发现是一男一女在对战,男人四十多岁,女人大概二十出头。 两人的兵刃都是刀,女子用的是柴刀,男人用的是砍刀,但是偏偏的,女人竟然挡住了男人的攻击,偶尔还能还击两刀。 “是她?”冯君的眉头皱一皱,这女人就是那个小村子的,他在望远镜里看到过,一家五口,除了她的父母,还有两个弟弟。 她的父亲断了一臂,基本见不到他出手,但是女人的身手相当厉害,不但自己练武,还督促两个弟弟练武。 冯君自问,只说招数的话,自己不是她的对手,当然,生死搏杀的话,那得另说。 不过,他将她的父亲,列为自己打不过的对象,虽然他没见过那个中年男人出手。 至于跟她对砍的男人,他是毫无印象。 女人一边挥动柴刀,一边哇啦哇啦地叫着,那个男人却是嘴角含笑,得意洋洋地说着什么,一把砍刀轻松地挥动着,看起来还有余力。 看了几分钟,冯君发现,女人恐怕不是对手,首先女子在耐力上不如男人,其次那男人背上还有一把剑,并没有拔出来。 不多时,女人就鬓发散乱,面色潮红,有点后力不支了,而那男人还是不紧不慢地挥动着厚背砍刀,笑嘻嘻地说着什么。 “尼玛……你们说得太快,”冯君苦恼地一嘬牙,听不太懂啊。 女子越打越绝望,她今天在此处发现一株亚灵青笋,正说有了喜人的收获,不成想一名男子从山下上来,说这笋是他种的。 这话连孩童都哄不了,附近七八里,就只有小湖村一个村子,而且周边村子的人,她也认识得差不多——起码有这种身手的,她全部都认识。 男人让她放下笋,她当然不肯答应,男人就说既然如此,不但是亚灵青笋,你也留下来吧,陪我好好乐一下。 女人闻言大怒,情知不能善了,直接抽出刀来对打,不成想对方的战斗力,还超出了她的想像,自己竟然不是对手。 这里的山民都很彪悍,她身为女子,敢孤身一人在山里行走,仗恃的除了自己的武力,还有就是距离村子比较近。 实在太远的地方,她也不会一个人去,别说是她,连村里的青壮男子都不敢单身去,要知道,山里可是有猛兽的。 她打不过对方,心里本来不是特别着急,想着没准村子里的人会路过,毕竟村里距离这里,也不过四五里地,她还是在通往村子的路上。 但是等了好久,村里都没有人路过,而她的力气却是有些跟不上了,如此一来,她心态有点失衡,招架得也越发地狼狈了。 下一刻,她心神一个恍惚,对方的砍刀从她的身边掠过,削掉了她半片衣襟。 她越发地慌乱了,眼光四下乱看,不成想一眼看到,距离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头上,站着一个古怪的年轻男子,不但头发很短,衣衫样式也是她没有见过的。 不过这时候,她哪里还考虑得了那么多?马上冲着冯君大叫了起来。 瓦特?冯君有点发愣,你在说什么呢? 中年男人很有经验,并不因为女子的喊话而进退失据,他只是稍微放缓了攻击,然后才侧头看过来。 这一看,他心里微微惊了一下,尼玛……还果然出来个人?这毛丫头居然不是骗我。 冯君想一想,指一指自己的鼻子,大声喊出三个字来,“说慢点。” 他的发音很是古怪,然而,他已经尽量在用濠州话发音了。 女人听到这古怪的发音,琢磨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对方在说什么。 原来是异乡人,她猜到了对方的身份,于是放慢了语速大声发话,“你,帮我,打他,亚灵青笋,平分!” 冯君听懂了,虽然他不知道亚灵青笋是什么东西,但是他已经观察好一阵了,连猜带蒙,基本上知道对方在说什么。 这女人应该是发现了什么好东西,男人想抢,还想把女人也那啥了,现在女人要跟他分享那个叫做“亚灵青笋”的好东西。 冯君对那个好东西,兴趣其实不是很大,他更想通过帮忙的方式,先融入这个小山村。 于是他摇摇头,“我对亚灵青笋没兴趣,只是想确认一下,你需要帮忙,是吗?” 中年男人着急了,他手上一紧,刀法骤然快了许多,同时大喊一声,“小家伙,只要不不管闲事,这女人归你,亚灵青笋归我!” 女人归我?冯君对这个女人还真没啥兴趣,她的面容倒还将就,搁在地球界,差不多能打七十分——这还是因为她比较年轻,青春的活力算是加分项。 但是她的身材很健壮,没错,不是丰满而是健壮,腿粗胳膊粗,冯君不喜欢这种健壮类型的。 而且,他虽然也会泡吧、勾网友,可那是年轻人的躁动,他一点都不喜欢强迫女性,甚至是非常讨厌这种人——勾不到美女,那是你没本事,用强就是垃圾了。 女人见他发问,也忙不迭地大声回答,“分你一半,是必须的,要不,你去村里帮我喊人。” 这句话她说得又比较快,冯君思索了一下,才猜到了对方的意思,于是大声喊道,“那么,你认为,你还能坚持多久?” 中年男人一听说,这年轻人还要插手,顿时就恼了,“小子,你想找死吗?” “我不喜欢你的说话方式,”冯君轻哼一声,从肩头摘下了强力弩。 女人肯定没有见过这种高科技产品,但是只从外表上,她就猜出了这是什么东西,于是大喊一声,“别杀死他,抓活的。” 一边喊,她一边就跳到了一边,她并不能肯定,对方的射术有多高明,她不想被误伤。 中年男人也在分心观察冯君,见到对方竟然拿出了一只弩,顿时大惊失色,他做梦也没想到,对方挂在肩头那亮晶晶的铁架子,摆弄两下,竟然变成了弓弩。 “宝物啊,”他的眼中掠过一丝贪婪的目光。 当然,他心里明白,就算发现宝物,也得有命享受才行。 见到女人退却,他也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跑,嘴里还在大喊,“小子你等着,敢坏黄枫岭的好事,你死定了!” 冯君想也不想,扣动扳机,一枝短小的钢箭电射而出,直接钉在了对方的左腿上。 中年男人本来使出了身法,来躲避射来的弩箭,不过他的判断出现了失误,他以为只有两尺长的弩,威力不会太大,所以没有回头查看。 不成想,居然被一箭射中了。 第60章 以言罪人 由于中年男子做了规避,而冯君的弓弩水平,也没有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所以这一箭,只是射中了大腿外侧。 中年人疼得尖叫一声,逃跑的速度不慢反快,嘴里也大声怒吼,“小子,你死定了!” 冯君跳下石头就追了过去,那女人也拔腿狂追。 然而古怪的是,那男人虽然腿上中箭,逃跑的速度,竟然还比他俩快那么一点。 冯君追了十几步,就意识到这个问题了,而且,对方身形飘忽,他再拿弩射人,也不好保证命中率。 于是他一边跑,一边出声发问,“我可以杀人吗?” 女人的体力更差,她一边狂奔,一边气喘吁吁地回答,“杀人?哦,这里不是城市,当然可以杀人,扔到山沟就行了。” 可以杀人,冯君可以选择的攻击范围就多了不少,他一边奔跑,一边再次装上钢箭,然后放慢速度,保持着身体的平衡,扣动了扳机。 这一次,他是瞄着对方的背心去的,他手上这把强弩,五十米之内,钢箭可以钉穿普通的建筑用红砖,不能透砖而过,但是箭头能出现在红砖的另一侧。 这一箭下去,带走对方性命都是很有可能的。 然而事实证明,他又谨慎过度了,中年男人在同一时刻,向左边猛地一蹿,第二支钢箭,正正地钉在了他的右大腿外侧。 这一下,他再也跑不动了,一个跟头就栽倒在地。 下一刻,他勉力站起来,扭过身子,持刀冷冷地看向对手。 跑是跑不了啦,但是他还有拼死一战的勇气。 冯君和女人放慢了脚步,缓缓地走了过来。 女人见到他的狼狈样儿,怒骂一句,就拎着柴刀想要上前拼命。 “没必要吧?”冯君笑吟吟地发话,然后又往凹槽里填上了一枚钢箭。 中年男人见状,大声地咒骂了起来,“小子,你身上不是有刀吗?有种上来跟爷近战,使用弩箭……不是好汉子!” 冯君不屑地冷哼一声,“我有弩,那是我的本事,有弩不用,跟你近战,你当我傻吗?” 不等对方反驳,他又得意洋洋地表示,“我都懒得拿箭射你,就这么看着你就行,等你的血流的差不多了,看你还有劲挑衅不?” 中年男子闻言,先是一怔,然后很干脆地一松手,任由砍刀跌落在地,“好吧,我降了。” 对方既然不受激,他再挑衅也没用了,而且对方说得一点都没错,根本不需要动手,只等他血流得多了,自然就会昏迷,人家只需要捡现成的就好。 而且说句实话,时下的风气,非常注重个人的勇武和胆魄,能坦然说出等着对方昏迷的话,这种不要脸的人,他也是第一次见。 那么,他主动投降,倒也不算多么丢人了。 就在这时,女人轻哼一声,“还是杀了他吧,此人曾经扬言报复。” 冯君听得有点发怔,以言罪人这种事,地球上不是没有,比如说有人信谣传谣,又比如说一些人肆无忌惮地发表种族歧视之类的观点。 但仅仅因为对方出言要报复,就理直气壮地杀人,这还……真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不过,好吧,这个女人的性格,我真的喜欢。 但是他还有点不解,“刚才,你不让我杀人,说要留活口?” 女人看他一眼,“我只是见你身上挂着那么多东西,以为你是高手呢,留活口还不简单?” 你还真够直爽的,冯君笑了起来,“我也未必不是高手,只不过感觉用弩比较省事。” “你不是,”女人看着他,很认真地发话,“你连身法都没有,跑得不快。” 你这也……直爽的有点过分了吧?冯君忍不住出声辩驳,“真正的高手,一定需要身法吗?能打就可以了吧?” 女人愣了一愣,才不确定地回答,“你没有身法,对方有身法,你打不过的吧?” 然后她一摆手,果断地结束了这个话题,“我刚才要你留活口,是想问他来历。” 冯君也愣了一愣,“现在他愿意投降,咱们不需要问了吗?” “不需要了,”女人摇摇头,很干脆地表示,“一个毛贼,杀了算了……敢侮辱女儿家清白,死有余辜!” 两人虽然在说话,但是目光并没有忽略站在那里的中年男人。 男人听到这话,顿时叫了起来,“我是黄枫岭三十六天罡里的天暴星,不是毛贼。” 女人不屑地冷笑一声,“三十六天罡又如何?而且,我看你是冒充的毛贼。” “未必是冒充吧?”冯君出声辩解,“而且,我听说黄枫岭的汉子……” 话说到一半,他轻轻地扣动了扳机。 中年男人还等着这异服年轻人为自己说情呢,猛地见到一点白光射来,他身子一侧,抬手就去拔背上的长剑。 他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但是冯君有意分他的心,而且强力弩的威力,更是远超他的想像。 他的身子甚至还没有开始动作,那道白光就射中了他的胸膛,他微微一震之后,身体才带着惯性向侧方闪去。 而他的右手,速度奇快地将背后的长剑掣出,不过吃了这一箭之后,他的劲气在胸中一滞,顿时运转不灵。 “吼哇,”他大喊一声,强行冲破了那种阻滞感,感受到全身的气劲在迅速流逝,他一扬手,长剑脱手飞出,狠狠地掷向了冯君。 冯君却是在射出弩箭的同时,就身子一转,向前一栽,迅疾无比地向地上倒去。 这是地球界的军队中,比较独特的避险手段,强在速度极快,他也曾经练习过——比仰面朝天倒地,速度要快。 他对中年男人,始终抱有浓浓的戒心,哪怕对方表示降了。 刚才他之所以出其不意地射出弩箭,并不仅仅是因为恶趣味发作,也是因为他感觉到了,对方身上传来了浓浓的威胁感。 对此,他一开始颇为不解——人家已经把刀扔了啊。 直到他注意到对方身后的那把长剑,他才考虑到了另一个可能。 万一……对方的剑术远强于刀法呢? 总之,为了生存,再谨慎也不为过,所以他才比较卑劣地先分散对方注意力,然后发起偷袭。 事实证明,他的担心一点都不是多余的,长剑贴着他的背包,迅猛地向远处射去,正中五六十米外的一块巨大山石。 “砰”地一声轻响,山石炸出一个直径近一尺的大洞,深达半尺,而那柄长剑,就插在坑洞中央,几乎没柄。 中年男人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心中实在是不甘心,他有心发出第二次攻击,但是全身都提不起劲儿来。 下一刻,他嘴巴一张,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也软绵绵地向地上栽去。 他的眼中,兀自带着浓浓的不甘,咬牙切齿地发话,“我好恨……” 冯君足够谨慎,但是那女人也不差于他,就在对方抬手拔剑之际,她的身子鬼魅一般一闪,向着侧后方退出了七八米。 冯君亲眼目睹了这一幕,忍不住为对方的身法咋舌:怪不得她笑话我的身法,合着人家是真的比我强,一个女人家,都能有如此惊人的身法。 事实证明,这女人不仅身法不错,也足够心狠手辣,见到中年男人扑倒在地,她直接掷出了手中的柴刀,斩断了男人半边的脖子。 鲜血在瞬间就喷射了出来,而男人的身体抽动一下,没了动静。 冯君看一眼女人,心里不由得暗暗感叹:这女人也够小心的。 女人何止是小心?她见男人死透了,直接走上前,开始扒男人的衣服。 “这个……”冯君犹豫一下,还是出声发问,“死人的衣服你也要?” 他知道那个村子很穷,基本上就没人的衣服上不打补丁。 那些十二三岁的小孩,大多都是腰里围上一块布片,就在村里四处乱跑,一旦他们玩闹着扭打起来,小丁丁会直接暴露出来。 但是……这是死人的衣服,也破了啊。 女人穿的其实也不多,一条截短了的裤子,还没到膝盖,有点像地球界的大裤衩,上身是短袖的对襟小褂,粗壮的胳膊和大腿,都那么赤、裸地暴露着。 此刻的节令,大概是夏天,冯君此前觉得冷,不但是因为季节因素,也是因为身在戈壁,到了有人居住的地方,环境当然大不相同了。 不管怎么说,女人穿成这样,肯定不仅是因为天气,主要还是村子太穷了。 她一边剥着对方的衣服,一边头也不抬地回答,“死人的衣服就怎么了?总比没衣服好,既然你看不上,那他的裤子和鞋子,我也要了?” 冯君这时候才发现,女人的脚上,穿的竟然是一双草鞋。 反正,他觉得自己有点“何不食肉糜”的迂腐,说不得干笑一声,“那就都给你好了。” 女人的动作非常利索,三两下就将对方剥得清洁溜溜,然后又拿起柴刀来,干净利落地斩开对方身体,取出了三枚小小的钢箭,动作熟练得像一个积年的杀猪屠户。 她将三枚钢箭丢给冯君,才又喜眉笑眼地发话,“那他的刀剑,你也看不上啦?” (一直懒得多说,现在说一句吧,好笑,那些喷985毕业就失业的主儿,您是985的吗?作者是!985就不能失业了?要不要加个括号,包分配?北大毕业还有卖猪肉的呢,麻烦看清楚了,他跟着女友去她的城市了……年轻,犯什么错误都是正常的。别拿自己的浅薄当成熟,你如果在985上过,就该知道,985的大学生,其实也比狗多,嗯,我这么说,真的是自嘲而已,别想多了。最后,求点击、推荐和收藏。) 第61章 哪儿都有二货 冯君听得就是一嘬牙,这女人看起来,经常做这种事?“你杀过很多人吗?” “不多,”女人摇摇头,很干脆地回答,“就杀过三个,不过只有这一次,能捡东西。” 说到最后,她的脸上,竟然露出了淡淡的、满足的笑意。 你杀过三个?冯君听得暗暗咋舌:尼玛,这个空间……还真是有点残酷啊。 女人见他不说话,弯下身子拎起地上的尸体,两条健壮的大腿快步如飞,走到二十余米外的山坡处,将手上的尸体用力甩出。 赤、裸的尸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飞出二十余米之后,向山坡下落去,然后在灌木丛中一阵滚动,最终消失不见。 扔下尸体之后,女人一脸平静地走了回来,“用不了几天,他的尸体就会被虫蚁吃光……他的刀剑你不要吗?” 冯君见她神态自然,心中又是忍不住一颤,这个女人的心理,真的好强大。 做为地球界的守法公民,他这也是第一次杀人,自认能如此自然地杀人,没有太大的不适,已经算得上心狠手辣,心理素质超群了。 但是跟这女人比起来,他却有点小巫见大巫的感觉,人家这种神态自若,真的比不了。 不过说起战利品,他还是要争一下的,“刀归你了,我对那把剑有点好奇。” 女人也没觉得意外,事实上,这里的规矩是,双方合作杀人,战利品肯定也是要平分的,此前这男人不要衣服倒也算了,要是连刀剑也不要,她都要怀疑对方的真正意图了。 所以她很干脆地点点头,“那把剑确实比刀好,应该是武师的武器,伪战器,不过那也意味着麻烦,我倒是更喜欢这把砍刀……这么大一块铁,实用。” 冯君一听这话,怎么有点我占了便宜的感觉呢? 于是他又强调一遍,“既然我要了这把剑,你的那个亚灵青笋,就不用分给我了。” “那怎么可以?”女人眼睛一瞪,“我郎家人从来是讲规矩的,你帮我保护了战利品,有资格分一半,要不是你,我可能会把命都丢了。” 冯君也不想在这件事上过分纠缠,只是好奇地问一句,“这亚灵青笋……没这把剑贵吧?” “这可不一定,”女人摇摇头,“亚灵青笋,巅峰武师都用得着……这个东西是消耗品,是珍稀药材,不像长剑这种兵器,可以重复锻造。” 冯君笑着点点头,“原来如此……我是异乡人,对这里的情况不太了解,你能不能大概帮我介绍一下?” 女人闻言,却是歉然地回答,“我对这些也不是很懂,要不你跟我回村,让我父亲给你讲一讲,他可是在府城待过的。” 于是两人收拾行囊,快步向村子里走去。 一路上边走边聊,冯君就知道了,这女人叫郎大妹,她的父亲叫郎震,年轻时走南闯北,在军中服役过,也在府城做过几年的镖头,他的左手,就是保镖的时候被人斩掉的。 村子周边,有简单的篱笆,见到郎大妹回来,还带了一个衣着古怪的年轻男人,村子里顿时跑出十几号人来围观。 不过令冯君郁闷的是,虽然他救了郎大妹,但是村里人对他并没有多么热情,就远远地围观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甚至有一点冷漠,那是刻意营造出来的距离感。 郎震听说之后,倒是出来了,可是他对冯君的态度,也不甚热情,大致听完女儿的陈述之后,他冲着冯君一拱手,“多谢阁下出手相助,不知道你从何处来,又要到何处去?” 冯君想一想之后回答,“我本来就是居无定所的,走到哪里算哪里,我打算在村子里借助两天,不知道可否?”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人大叫了起来,“这不可能,我们村子拒绝外人住宿!” 此人年约二十出头,两鬓长了浓浓的络腮胡,若不是看他年轻而清澈的眼神,说他是三十岁,也有人信。 郎大妹一听这话,顿时大怒,“贾兴旺,你家姑丈来村子的时候,谁撵过他们?” 络腮胡看她一眼,着急地发话,“大妹,我看此人古怪,你要小心他是流贼……我姑丈是我家亲人,为何不能住村子?你跟这异乡人,又有什么关系?” 郎大妹一听就着急了,“流贼,他怎么可能是流贼?他救了我!” “换给我,我也会救呀,”贾兴旺也有点急眼了,“大妹,你一向老实,小心被人骗了,这些异乡人,最不可信了,禁止外乡人住村子,最早可是郎叔提议,定为村规的。” 冯君闻言,拿眼去看郎震。 断臂大叔点点头,沉声发话,“外乡人不比本地人,他们做了坏事,直接跑掉就行了,我不赞成他们住进村子。” 经过这段时间的磨合,冯君已经大致能听懂对方的话了,闻言他大怒,“郎叔,我怎么说也是救了你的女儿,你就是这么报答恩人的?” “独狼说得可是不错,”远处响起一个洪亮的声音,就见一名粗壮的中年人走了过来,此人的面貌,跟贾兴旺有七分相像。 他大声地笑着,“外乡人,你若是想借宿,住到村子外面,我们不撵你,猛兽轻易也不可能过来,你是安全的……这是山里,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那行,”冯君淡淡地点头,“我救人本来就是随心的,也不图你们什么,既然此处不欢迎我,我离开就是了。” 络腮胡冲着他狞笑,“你想得倒美,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把我小湖村当什么了?” “兴旺!”郎震冷哼一声,脸也拉下来了,“你爹这个村长在,还轮不到你说话!” “郎叔,”贾兴旺的脸,顿时涨得通红,“我是为了大妹好,这异乡人形容古怪,难保不是山贼的探子。” 看得出来,他对郎大妹有着异乎寻常的关切。 “山贼的探子?哼!”郎震没好气地看他一眼,“山贼的探子,会随身携带灵猬的刺?” “嗯?”冯君奇怪地看他一眼,探手摸一摸背后那根一米来长的硬刺。 这根硬刺,是他在电网旁边捡到的,那刺猬撞断电网之后,被吓坏了,强行跑了,现场的电网,却扯下它一根刺来。 冯君拿起那根刺把玩一阵,发现这根刺异常坚硬,石头上都能扎个眼出来,论锋利不比瑞士军刀差多少,论坚硬还犹有过之。 所以他将这根刺背到了背上,此物能当长剑用,又不那么扎眼,正合适他四处游历时使用。 不过郎震这眼光,也非同一般,隔着老远,竟然认出了此物的根脚。 冯君见他识货,忍不住拔出了背上的灵猬长刺,笑着发话,“此物是我捡的。” “不可能是捡的,”郎震摇摇头,很肯定地发话,“我还没有老眼昏花,这根刺上含有浓烈的生机和怨气,肯定是活取的,年轻人你就不要嘴硬了。” “佩服,”冯君笑着一拱手,“就是我活取的,不过,也真是碰巧了……我打不过那家伙。” 郎震没好气地冷哼一声,“你肯定打不过它,那是灵猬,咱全村都上,也不过是送菜。” 冯君听到这里不想走了,他饶有兴趣地发问,“那附近这山里,有灵猬吗?” 郎震还没来得及说话,贾兴旺就大声嘲笑了起来,“哈哈,灵猬,山里要是有灵猬,我们还敢在这里住吗?真是白痴。” 冯君实在是厌倦了这个人,而且这个村子的人,似乎对他都没有好感,就连郎家人,都没有念他救人的好。 这一刻,他心里真的腻歪透了,于是转身走出了村子,“既然你们不欢迎,那我在村子旁歇息好了。” 当天傍晚时分,天上下起了小雨,在村子旁露天歇息的冯君取出了雨布,搭了一个窝棚,又在周边撒一点驱虫药,心里暗暗下定了决心,等天放晴了,就离开这破地方。 当然,他感受得到,村里还有不少好奇的眼睛,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不过这也无所谓了,他不喜欢这个冷漠的村子。 然而,就在他搭起窝棚后不久,郎大妹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孩子,一个十二三岁,一个七八岁,正是她的两个弟弟。 她的手里拎着一个带着盖子的瓦罐,盖口处还冒着热气。 她冒着雨走到了窝棚下,笑着将瓦罐递过去,“这是家里熬的肉粥,天气这么冷,喝一点驱驱寒气,省得生病。” 冯君的大背包里,其实是有液化气炉子的,不过此刻不太方便使用,连热水都不方便烧。 所以他也没有推辞,将瓦罐接过来,放在一块平坦的石头上,从背包里取出了一双筷子。 郎大妹的两个弟弟则是好奇地打量着雨棚,那个大一点的男孩见到雨水从雨布上滚落,甚至很好奇地扯了扯雨布,很轻微的那种力道。 小一点的男孩也想拽一下雨布,但是够不着,不过很快地,他就被肉粥的香味勾引了过去,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瓦罐,竟是舍不得挪开。 第62章 报之以琼琚 冯君看一眼肉粥,发现就是类似于稀饭的那种,里面还混杂着不少绿色的菜叶,有几缕说不清是什么动物的肉丝,夹杂在粥里。 这也能叫肉粥?冯君心里暗暗吐槽,这应该叫加了肉丝的菜粥吧。 不过山里一下雨,还真是有点冷,他也打算开动一下,尝一尝这个空间里的饭菜。 然而就在此刻,他的耳边传来了“咕噜”一声,侧头一看,却是郎小弟盯着肉粥,情不自禁地咽了一口唾沫。 冯君看一眼郎大妹,还没来得及说话,郎大妹一伸手,就拽住了小弟的耳朵,叽里咕噜快速地说着什么,一脸的不高兴。 冯君现在已经有点适应这种话了,大致能听出来,郎大妹是在骂小弟,说你不要这么丢人好不好,晚上你又不是没吃饭。 看得出来,郎家的家教比较严,小弟不敢还嘴,马上将视线转移开了,但是没过两秒钟,他又忍不住偷偷地瞥一眼肉粥。 你这么盯着,叫我怎么品尝啊?冯君摸一摸下巴,伸手到背包里翻腾了一下,再拿出来的时候,手上已经多了一块黑乎乎的长条物事,正是他随身携带的巧克力。 他将长条递给小弟,另一只手还做了一个咬合的动作——这是吃的。 郎小弟却是把双手往身后一背,怯生生地斜睥着自己的姐姐。 郎大妹的脸微微一红,“你别理他,他已经吃过了,就是嘴馋。” “没事的,”冯君笑着回答,心说你不让他吃巧克力,我也没法吃饭啊。 郎大妹犹豫一下,估计是看到巧克力不大,于是微微一扬下巴,“先谢谢哥哥。” “谢谢哥哥,”郎小弟嗫嚅地说了一句,然后伸出双手,恭恭敬敬地接过了巧克力。 冯君这次下山所带的巧克力,都是去了包装的。 郎小弟的手上有点雨水,而这天气真的不算冷,所以他才一接过巧克力,巧克力块就在他手上留下了一抹棕黑色。 他一抬手,想也不想就伸出红红的小舌头,去舔手心里那一抹棕黑。 下一刻,郎小弟的身子猛地一震,竟然就呆在了那里,双眼瞪得老大,脸上也忍不住泛起了红晕:他从来没有吃过这么美味的东西。 郎大妹也挺好奇,这棕黑色的玩意儿,到底是什么东西,于是她一直盯着自己的弟弟。 待看到弟弟的反应,她下意识地侧过头,愕然地看向冯君:你到底给他吃了什么东西? 冯君笑着一摊双手,“比较美味的食物,可以快速补充体力。” 郎大妹还是有点不放心,不过她觉得,对方实在没有害自己的道理,说不得狠狠地瞪自家小弟一眼,心说看你那出息,真给我们郎家丢人。 郎小弟哪里顾得上丢人不丢人?他愣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然后张开大嘴,一抬手就将巧克力向嘴里塞去。 不过,就在即将入口之际,他迟疑一下,还是改变了主意,小心翼翼地从巧克力上,咬下黄豆大小的一块,噙在嘴里,也不咀嚼。 他回味了差不多五六秒钟,才一转身,将巧克力塞向他哥哥的嘴巴,“哥哥吃,别咬的太多。” 郎家大弟的眼中,早就放射出饥渴的光芒了,但是这一刻,他还是先拿目光看向冯君:这是你给我弟弟的,我能吃吗? 冯君笑一笑,又从包里摸出两块巧克力,一块递给郎大弟,一块递给郎大妹。 郎大弟和郎大妹也学着小弟,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小块,下一刻,两人的双眼都眯了起来,心中泛起了浓浓的幸福感。 冯君看着他们满足的笑容,也是非常开心,一时间竟然忘记喝粥了。 郎大妹咬了一口巧克力之后,就没有再咬第二口,而是蹲下身子,扯了一片宽草叶,小心地将巧克力包起,塞进了怀里。 “这个……不行的,”冯君见状,连忙摆手,“这个巧克力,怕热,会化……跟冰一样。” 他连说带比划,郎大妹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又从怀里取出那个草包,脸上忍不住泛起一丝红晕:你居然说我的胸脯热? 冯君没在意这个,而是又看向郎小弟,笑眯眯地发话,“这个也怕水,别被雨淋到。” 郎小弟忙不迭点点头,抬起手来,又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倒是郎大弟出声提醒,“哥哥,快喝肉粥,要凉了。” 冯君摸一摸瓦罐,感觉不是很烫手了,索性也不用筷子了,端起瓦罐来,尝试着喝了一口。 这个味道……怎么说呢?有点腥膻,又有点辛辣,若是能连喝几口,倒是可以驱除寒意。 不过,腥膻味略略重了一点,虽然里面也有不知名的调料,但是粥太淡了,压不住膻味。 太淡?这倒是个问题,冯君伸手往背包里一掏,就摸出了一个小塑料瓶,是食盐。 他在这个空间里,是相当在意盐分补充的,他本来就特别能喝水,而在戈壁的时候,每个白天他都被晒得出好几身汗,为了防止电解质失衡,他必须大量补充食盐。 冯君拧开瓶盖,往汤里撒了一小撮食盐,然后又拧紧瓶盖。 郎小弟看着瓶子里白色的粉末,忍不住又咽了口唾沫,“咕噜”。 冯君拿起筷子,在瓦罐里搅拌两下,然后端起瓦罐,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他一气喝掉了大半罐肉粥,才放下瓦罐,心满意足地打个嗝,然后长出一口气。 看得出来,郎小弟很想知道,那白色的粉末是什么,但是最后,还是郎大妹出声发问了,“那是什么调味品?” 冯君冲她微微一笑,“盐,吃的盐。” 郎大妹的嘴角扯动一下,然后才不可置信地发问,“食盐……白色的?” “没错,”冯君笑着点点头,“精炼出来的,很不错的食盐。” 郎大妹倒是没在意“精炼”什么的,而是用手做了一个动作,眼睛睁得老大,“你居然放了……这么多?” 原来,在这村子里,食盐是昂贵的日用品,大家都知道,盐是身体必须的,但是周遭没有盐产地,大家也只能忍受高盐价。 正是因为如此,大家的口味都相对比较淡,甚至有些人会通过喝动物血来补充盐分。 在郎大妹看来,就这么一小瓦罐的肉粥,对方居然放了“那么多盐”进去,简直是太浪费、太奢侈了。 至于食盐的颜色,“精炼”什么的,倒都不是那么重要了。 冯君了解清楚情况之后,也不愿意就食盐的问题说什么,他自问不算个自私的人,但是今天冒险救了郎大妹,却受到村里的冷遇,他心里能舒服了才怪。 就像在地球界,在公交车上给老人让座,他不一定要图对方说“谢谢”两字,哪怕给个笑脸,或者点一下头也行——这就表示你收到了我的善意。 有些人一屁股坐下去,看都不看你一眼,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让座的人心里会舒服吗? 所谓善意,原本就应该是相互的。 这个小湖村对他如此冷遇,他又何必拿热脸去贴冷屁股? 郎大妹虽然是个女孩,但她的心思粗疏程度,跟她健硕的大腿有得一比了,她既没有说巧克力,也没有说食盐,反倒是解释了一下,为何村里对他会冷漠。 因为这是一个山里的小村子,天高皇帝远,一旦遭了山贼,根本连援兵都指望不上,只能自救。 所以他们对外人,抱着天然的警惕心理,有人说草原上的牧民好客,这个可以理解,草原虽然也是人烟稀少,但那是一马平川,杀人容易,逃跑却难。 山里就不一样了,随便杀个人,尸首一扔,哪里去找?白天那一幕,就是最好的注解。 杀人者在山里,也非常容易藏身,随便找个石头缝一钻,谁找得到? 郎大妹很歉然地表示,在这里,陌生人都不受欢迎,更别说冯君这种明显的异乡人了。 冯君心里虽然依旧不怎么好受,但是她既然做出了解释,他也不能再计较了,“既然这样,等明天雨停了,我就离开好了。” “你不能就这么走了,”郎大妹表示反对,“亚灵青笋还没有卖掉……我要把卖到的钱,分一半给你才行。” “我会在乎那点钱?”冯君不屑地笑一笑,只看这巧克力的受欢迎程度,光卖巧克力,我也能发财。 至于说卖食盐,他暂时不会考虑,这里是存在盐贩子的,而卖盐看起来也是暴利行业,他贸贸然插一脚,不是自找麻烦吗? 正经是,他想了解一下,这里的钱币是什么,以及在大一点的集镇,如何定居。 不等他发问,郎大妹却是再次出声了,“冯君你使用的器具都不错,应该也是有身份的贵人,不过你的头发……怎么回事?” 冯君看她一眼,懒洋洋地回答,“我一个人四处漂泊,嫌梳理麻烦,自己剪短了,不行吗?” 郎大妹闻言,勃然大怒,“你岂不闻‘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下一刻,她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好了,顿了一顿之后,又压低了声音发问,“我父亲想知道,你是隐户还是逃户?” (冬至又周末,大家开心吃饺子之余,顺便点击、推荐和收藏一下吧。) 第63章 冷漠的村庄 冯君闻言顿时懵逼了,好半天才问一句,“隐户是啥,逃户又是啥?” 郎大妹嘴巴微张,很是吃惊,你居然能问出这么白痴的问题来? 不过,想一想此人的奇装异服,看一看他身边各种奇怪的用具,她觉得能问出这样的问题来,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于是她就耐心讲解了起来。 这里属于一个叫做东华的国家,是有官府的,有官府就存在收税的问题。 对普通黎庶来说,官府征收人头税,这个税要通过登记人口来统计和收取。 有人没有田地,投靠了当地大户,身份隐藏起来,这叫隐户,而某些登记在册的人口,因为饥荒或者其他原因逃匿了,再也不肯回去,这叫逃户。 这两者都没有正当身份,跟逃户相比,隐户因为有人庇护,只要不出远门,基本上没问题。 所以相较而言,逃户里作奸犯科者多一些,要是那些身家清白的逃户,实在活不下去,完全可以投靠那些大户做隐户的,只有那些不愿意被大户盘剥的,才是正经的逃户。 据郎大妹说,自家老爸原本也是很想感激冯君的,但他怀疑冯君是逃户,就不愿意多接触,万一发现不妥,他该不该出手拿下此人? 冯君对户籍管理倒不是很排斥,他就出自于一个户籍管理相当严格的国家,不过他对郎震的反应,还是有点不解,“官府对逃户的追查很严吗?” “也不是很严,”郎大妹摇摇头,小湖村里还有不少人没有身份呢,反正官府来核查的时候,他们躲出去就是了,这里人迹罕至,官府的人,一年也来不了两次。 不过她指出了一点,“很多坏事,都是逃户干的,他们为什么怀疑你是山贼的探子?因为其他村子,就遇到过这种事,不过,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 冯君听到这么强大的理由,是彻底地无话了,由此他也能理解,为何村里人对自己会如此警惕,“附近有集镇吗?” 郎大妹用了点时间,才弄清楚集镇的意思,于是出声表示,“一百二十里外,有一个叫双溪的镇子,每隔半个月,有大集市。” 双溪镇居民近万人,搁在地球界,也算得上一个小镇的规模了,平日里就算是个热闹场所,逢五有小集市,通常附近的村子都会去。 每过半个月,双溪镇还有大集市,那就非常热闹了,连小湖村的人也会赶过去。 要说起来,小湖村距离双溪镇足有一百多里,其中还有一半是山路,不过郎大妹表示,对大家来说,这点路不算什么,此地有田地,可以种庄稼,这才是最关键的。 对于冯君想要去双溪镇,她表示出了谨慎的不看好,“镇子上就要查身份了,而且,那里的人都很狡猾,也很坏,收我们的山货,收得非常便宜。” 冯君笑一笑,这所谓的坏,大概就是城镇里的人做事圆滑,比较讲求利益吧? 接着,他又搞清楚了这里的货币,货币体系也是类似于明朝——虽然此地叫东华。 基础货币是铜板,也是外圆内方的那种,一千铜板换一块银元,银元就是最贵的流行货币单位了,再往上的话,一百块银元换一两黄金。 此地铜板的购买能力也很强,住在集镇里的话,七八个铜板,就足以保证一个人一天的吃喝,当然,这是指自己开灶,去饭店吃肯定不够。 不过郎大妹也说了,小湖村的人家,基本上不使用铜板。 他们吃的全是地里长的,穿的衣服也是自家织的布裁剪出来的,只有那些不能生产的锅灶、剪刀之类的东西,才会去集市上购买。 郎大妹还说,她老爸郎震说了,这次采的亚灵青笋,若是卖给镇子上的店铺,可能卖到十块银元左右,若是赶集的时候卖出去,没准可能卖到二十到三十银元。 没错,价格差了就有这么多,要不她觉得镇子上的人坏呢。 冯君沉吟一下才发问,“那把砍刀价值多少钱?” 郎大妹兴奋地回答,砍刀价值五块银元,是很不错的刀了。 至于长剑价值多少,她没有说,不过她倒是说了,冯君背上那根灵猬的刺,拿到府城卖的话,起码值五十块银元。 冯君的眉头微微一扬,惊喜地发问,“灵猬的刺这么值钱?” “那是灵兽级别的呀,”郎大妹看着他,心说这人怎么什么都不懂。 但她还是耐心解释,“我老爹说,灵猬喜欢把刺乱扔,脱落的刺不值钱,也就二三十块银元,你这根刺,是活着取下来的,有灵兽气血,五十块银元都不算多。” 这倒是不错,冯君闻言心中一喜,他手上可不止这么一根灵猬刺。 他去了猩猩和灵猬打架的地方,捡了足足九根刺。 那时他还没打算拿这东西卖钱,只是想着此物的质地不错,坚韧而锋利,实在不行,拿回地球做个摆设也不错,哪曾想,此物就能卖钱呢? 当然,那九根刺,肯定就是二三十银元的水准了,可就算如此,也是一笔意外的财富。 想到这里,冯君忍不住有点后悔,早知道是这样,就把那些残破的刺也捡上了。 那两个货打架的地方,搞得是天翻地覆,灵猬的刺散落了上百根,冯君特意捡拾了其中品相最好的九根。 郎大妹不知道他为什么高兴,但是她郑重地警告对方,“灵猬的刺,肯定比我挖的这棵亚灵青笋贵,你最好包裹起来,不要再让人看到。” 冯君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想要卖掉的东西,在别人眼里,可能是一笔巨款了,“集市上强买强卖的人多吗?” “可能多,也可能少,”郎大妹没头没脑地回答。 不过她还是解释了一句,“那些人多不多,是看你自己强大不强大,你若是足够强大,那就是一个安全的集市。” 多么朴实的生存哲学!冯君忍不住暗暗感叹一句,然后才又出声发问,“你卖亚灵青笋,会公开卖吗?” “当然……不会,”郎大妹犹豫一下,还是颓然地摇摇头,“我的父亲很强大,但是……他不是最强大的,如果公开卖的话,他很有可能回不了小湖村。” 冯君闻言,微微一皱眉头,原来仙侠小说里说的都是真的,实力至上的世界里,杀人夺宝的事情,真的是太常见了。 不过就算是这样,他还是忍不住吐槽,“这双溪镇的集市,乱了点吧?秩序不行。” “乱吗?我感觉已经很好了,”郎大妹眨巴一下眼睛,讶然看着他,“毕竟这里有秩序啊……虽然不太好,但是有秩序,总好过没秩序。” 冯君顿时不说话了,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 他无意指责对方对秩序的宽容,只是再次发问,“那么,我是不能去镇子上做生意了……除非先弄一个身份。” “大概……就是这样吧,”郎大妹不确定地回答,虽然她年纪不小了,但是大多数时候,她是生活在小湖村这个封闭的小山村里,“贾兴旺的父亲是村长,我去问问他,看能不能帮你弄个身份。” “不要找那个混蛋,”郎大弟猛地出声,“他逼着小弟叫他姐夫,小弟不叫,他就踢小弟的屁股。” 郎大妹的脸,刷地就拉了下来,她阴森森地发话,“这小子不想活了吧?” 就在这时,远处响起一个声音,“大妹,天都要黑了,你还不回家?”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贾兴旺,他站在几十米开外,手里撑着一把青色的油布伞,目光阴冷地看着这里。 郎大妹见到是他,蹭地拔出了腰间的柴刀,迈开健硕的大腿,就向对方走了过去,“混蛋,你敢踢我小弟的屁股?” 贾兴旺本来一脸阴沉,听到这话,忙不迭干笑一声,“别啊,我跟他开玩笑的,我还给了他一片肉干,小弟……是这样的吧?” 小弟听到这话,委屈地叫了起来,“你只给了我一点点,不够一口。” 郎小弟的智商,明显有点欠费,不过小孩子嘛,也不能要求太多。 倒是郎大妹听到这话,就有点不好下手了,她犹豫一下,才冷冷地发话,“你再打我小弟,我也打你,大不了我也给你肉干。” 贾兴旺见她不追究了,心里松了一口气,不过看到不远处的冯君,他又火冒三丈,“大妹,这种来历不明的异乡人,你还是快点赶走他,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郎大妹冷冷地一哼,“我郎家的客人,还轮不到你贾家来指手画脚。” “我看你是昏头了!”贾兴旺气得大喊大叫,“我家都要给你下聘礼了,你马上是我贾家媳妇了,居然跟这种人来往?” “我是哪种人?”冯君听得勃然大怒,“我是什么人,你还不够资格点评,屁大的一个村长,也敢跟我耀武扬威?惹得火了,信不信我弄死你全家?” 他在地球界,并没有这么大的戾气,但是这个空间里的人,说话都特别直来直去,鄙视都直接摆在脸上,让人分外受不了。 反正他的手段多了,还怕这么一个土棍? 第64章 古怪的求助 冯君一发火,贾兴旺反倒愣住了。 他此刻才意识到,对方是一个根脚不明的异乡人,而且,还是一个独行客。 在这个位面,敢独自行走的家伙,一般都代表不好惹,在村子附近独行不算什么,能有胆子独行到外乡,没两下子还真是不行。 也正是因为如此,小湖村的人对冯君,态度都不怎么样。 他若是十来个人走在一起,除了青壮,还有老人妇孺啥的,村民们还真不会那么冷漠。 冯君这样的形象,别说,还真的很符合山贼探子的人设。 此刻贾兴旺就在琢磨:这厮不会真的是吃刀口饭的吧? 听到对方“杀全家”的威胁,他很想发作——身为村长的儿子,他哪里受过这种气? 但是他还真的不敢,因为郎大妹是偏袒着对方的。 小湖村虽然青壮不少,但是除了他的堂兄,堪堪能跟郎大妹打个平手之外,就没人打得过她,更别说郎大妹的老爸郎震,才是村子里功夫最强的。 老郎已经岁数大了,但是不管怎么说,那是在府城的镖行里干过,还混出了一个“独狼”的名头,就算少了一只手,村里的年轻人,也没谁敢对他不敬。 郎家有心偏袒此人的话,大多数村民们,只会冷眼旁观。 于是他愤愤地一跺脚,转身向村里走去,嘴里兀自大叫,“小子,咱们走着瞧。” 郎大妹见他离开,才又走了回来,“莫要理他,你是我郎家的客人。” 冯君想一想,出声发问,“依你的话说,别人扬言报复,咱就可以杀人,那么,我能不能杀他?” “当然不行,”郎大妹闻言吓了一大跳,“咱们今天已经跟那厮结仇了,非杀不可,你俩不过是口角了一番,没那么大的仇,而且……” 说到这里,她压低了声音,左右看一看才说话,“而且这是在村里,不合适杀人。” 冯君笑吟吟地看着她,“关键是杀了他以后,不方便捡他的东西,对吧?” “莫要开玩笑,”郎大妹闻言,也笑了起来,“村里人口角,天天都有,怎么能当真?” 冯君正色回答,“问题的关键在于,我不是村里人,他凭什么再三冒犯我?” 郎大妹当然知道为什么,她早就到了怀春的年纪,知道贾兴旺将她视为未婚妻,眼下在吃醋了,不过身为未婚的少女,她不好意思这么解释。 所以她只能低声回答,“他往日也不是这样,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莫要理他就是了。” 冯君心里冷哼,看在你的面子上?好像是你欠我的人情,我不欠你的人情吧? 不过,怎么说呢?这种事也没必要当真,嘴欠的人多的是,他要是真计较,也计较不过来。 当天夜里,雨下得越发地大了,第二天一大早,虽然暂时雨停了,但是山路泥泞难行,郎大妹特意跑过来,告诉他千万别下山,因为指不定哪里就会出现山洪和滑坡。 冯君也明白这个道理,村子边的小溪都涨水了,清澈的溪水也变得浑浊。 他只能在村子边继续暂住。 雨淅淅沥沥地下了五天,而冯君也就硬着头皮在村边住了五天。 在这段时间里,只有郎家姐弟三个,前来看望过他,馋嘴的郎小弟,从他这里又混了两块巧克力。 郎大妹来看他的时候,每次都会带一罐肉粥,虽然原本就不多的肉丝越来越少,但是可以看得出来,郎家还是很注意维系跟他的关系,并没有对他置之不理。 那么,郎震和他的夫人没有前来探望,冯君也表示理解,毕竟自己的口音、发型甚至衣着,一切的一切,都太令人生疑了。 贾兴旺也远远地路过了两次,看向他的目光中,充满了怨毒和仇恨。 那眼神令冯君非常地不爽,很想上前毒打这厮一顿。 雨下到第五天,气温降得极低,虽然这时是夏季,但是降雨的范围太大,热空气流动不过来,跟前几天相比,气温降了起码十几度,到了夜里更冷。 冯君可是没有想到,自己还会被这种天气拖住,他的厚衣服不少,但都藏在山上的窝棚里,背包里就只有夹衣和薄毯,不生火的话,夜里都有点扛不住。 可是想要生火,又到哪里去找干柴? 傍晚时分,看着阴霾的天空,冯君暗暗下定了决心,如果今天夜里,雨下得不大的话,他明天一大早,肯定要走了。 这几天通过跟郎大妹的聊天,他对这个空间有了不少的认识。 就在这时,远处走来了两个人,打头的是个小小的身形,正是郎小弟。 冯君看到他,嘴角忍不住生出一丝笑意来,小家伙虽然傻乎乎的,但那是童心使然,他非常喜欢他的天真和烂漫。 而且不得不承认,郎家虽然是习武的,但真的很注重对后代的培养,小家伙特别懂规矩。 郎小弟的身后,是一名三十左右的妇人,也是小湖村的人。 见到他过来,冯君笑着招呼一声,“昨天怎么没过来?” “小豆子病了,”郎小弟哭丧着脸回答,“浑身发热,村长说可能是时疫,救不过来了……” 说到最后,他嘴巴一撅,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小豆子是他的玩伴,两人同一年生的,因为身材矮小,就跟着郎小弟当跟班。 “时疫?”冯君不动声色地看那妇人一眼,“你是何人?” 妇人的双眼通红,听他问起,忍不住又流出了眼泪,她道个万福,“见过冯小哥,奴家是丁二郎的浑家,是小豆子的娘亲。” “唔,”冯君微微颔首,然后沉声发问,“丁二嫂寻我何事?” “我家小豆子就快……就快不行了,”丁二嫂流着眼泪,哽咽地发话,“他有个心愿,就是走前,走前还想……还想吃点巧克力,还望小哥成全。” 瓦特?冯君一脸的懵逼,他都做好准备出手救人了,现在猛地听到,对方找自己来,是想弄一块巧克力,真的是相当地无语。 你确定自己的表达能力没有任何问题吗? 郎小弟在一边,小声地说了一句,“我给小豆子分了点巧克力。” 冯君这才反应过来,对方这还……真是来要巧克力的。 我就说嘛,你怎么会知道我的背包里有感冒药,有抗生素呢? 丁二嫂见他不说话,噗通一声就跪在了泥水中,“前些日子怠慢了小哥,是我的不对,我给您下跪认错了。” 一边说,她一边从怀里摸出一个布包,用颤抖的双手打开,里面是一根小小的银钗。 她双手捧着银钗,泪如雨下,“我知道那巧克力是稀罕物儿,也买不起,这枚银钗是我娘家陪嫁,聊表寸心,冯小哥你莫要嫌少。” 冯君听得大奇,“你竟然也知道巧克力的好?” “我家小豆……从小就很孝顺,”丁二嫂哽咽着回答,“他得了豆大一点巧克力,还拿回家分给我和二哥……” 冯君瞬间就被感动了,他生活在地球上,见多了孝顺熊孩子们的父母,还真没见到过,一个小孩子得了那么一点好吃的,还要带回家给父母品尝。 只冲着这一点,他也不能坐视,孝顺是应当受到鼓励的。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是要问一句,“但是这巧克力,并不能治了孩子的病,你将这银钗拿出……” “这是我的不是,”丁二嫂闻言,嚎啕大哭了起来。 “小豆子投胎到我家,就没有享过什么福,反倒吃了不少苦,他也乖巧得很,从来不提什么要求……现在他都要走了,我无论如何也要满足他最后一个心愿。” 郎小弟抹一把眼泪,哽咽着发话,“他们担心小豆子是时疫,要趁他活着,把他抬到山沟里,任由他自生自灭。” “胡闹,”冯君闻言大怒,“丁家二嫂,你将小豆子染病的过程,一一说来,他的病情,你也细细说给我听。” 小豆子染病,是下雨天还去小湖里玩,这个年纪的孩子,真的太皮了。 当天回来他就发冷,第二天开始打喷嚏,不过家里人没怎么在意,就是随便熬了点草药给他喝,穷苦人家大都是这样,得了病基本靠扛。 因为下雨,家里比较阴冷,但是谁家也没奢侈到大夏天生火取暖的程度。 小湖村的村民,哪怕在冬天里,除了最冷的那几十天,也都不会生火取暖。 不是舍不得烧柴——靠着大山,怎么少得了柴火?关键是不能把人养得娇气了。 结果从昨天凌晨开始,小豆子高烧不退,丁家这才着急了,请来贾村长诊治。 村长算是半个郎中,开出了方子,但是小豆子的烧就是下不去,今天村长宣布,小家伙治不好了,可能是时疫。 这大下雨天,也不可能带着孩子出去治病,丁二嫂来求冯君,完成孩子最后的心愿。 冯君思忖一下,觉得自己随身携带的抗生素,治疗这病应该没问题。 于是他出声发话,“巧克力嘛,我倒是可以送你一块,不过,你就情愿孩子这么走了?” “不情愿还能怎地?”丁二嫂哽咽着回答,下一刻,她就怔住了。 紧接着,她的眼中,亮起了希冀的火花,她激动地发问,“冯家哥哥……你有法子?” (求点击、推荐和收藏。) 第65章 逆天的医术 丁二嫂终于想了起来,这冯家小哥,貌似不是一般人物。 且不说此人的怪异,只说他拿出的那巧克力,如此罕见的美味,她简直闻所未闻。 还有就是,这人的背上,居然背着一支灵猬的长刺,那可是出产自灵兽的宝物。 整个小湖村里,没谁拥有灵兽身上的部件,更别说带着走来走去了。 想一想郎大妹发现的亚灵青笋就能知道,那还不能称作灵物,只是“亚灵”,就被人差点连杀人带夺宝,由此可知,灵物该是多么吸引人。 郎震为什么说,灵猬的刺要到府城去卖?因为双溪镇消化不了这样的宝物,倒是很可能招来别人的觊觎,只有在府城里,才能比较安全地、卖出相对公道的价格。 丁二嫂听出了冯君的话外音,心说我还真是傻,不知道来试着求一求他。 “法子呢,我倒是有一些,”冯君淡淡地发话,他未虑胜先虑败,提前打个预防针,“不过你也知道,治病这种事儿……谁也不能打包票。” “我知道我知道,”丁二嫂连连点头,“您愿意出手,我们就已经感激不尽了。” “那你去吧,”冯君一摆手,“把孩子抱过来,包裹得紧一点,别受了风。” 直到这时,丁二嫂才从泥水里站起身来,她看一看手中的银钗,试探着发问,“要不您去家里看吧,外面有点冷,他万一着凉怎么办?” “呵呵,”冯君笑了起来,然后一摆手,“你们村规矩大,我不敢进去,带出来吧。” 丁二嫂的嘴巴嗫嚅两下,似乎还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一转身离开了。 郎小弟见状,也转身跑掉了。 不多时,郎大妹和郎震的婆娘来了,她们带来了三卷草帘子,麻利地挂起来,挡住了窝棚的三面,只留下背风的一面敞着。 她们忙碌的时候,丁二嫂已经抱着小豆子走了过来,小家伙被包得严严实实的。 丁家老二站在她身后,为她打着伞,跟窝棚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看得出来,他们是担心时疫传染了别人,别说,这山村虽然贫穷落后,但是大家做事都相当守规矩。 帘子刚刚挂好,丁二嫂就将孩子抱了进来,放到了干草上。 此刻,村子里也有其他人听说,异乡人要为小豆子看病,有几个人站在远处张头张脑。 冯君探手一摸孩子的额头,顿时吓了一跳,这尼玛都要有四十度了吧? 他二话不说,扒掉了孩子身上的衣物,拿出一个塑料瓶来,那里面是酒精。 他拧开酒精瓶的盖子,然后又拿出一纸卷的棉棒,递给了丁二嫂,“用这个,在他身上擦抹,我不喊停,你就别停。” 孩子烧成这样,啥也不用说,先物理降温吧,但是这样降温,还不能用自然风力,得通过酒精蒸发,带走身上的热量。 事实上,为了防止孩子中了风邪,这个时候,反而要挡风才对。 这个道理别说是冯君,就连小湖村里的人也知道,否则郎家母女也不会带着草帘子来。 丁二嫂抽出棉棒,看到白生生的棉球,微微怔了一下:这雪白的物事,是什么东西? 当然,她也仅仅愣了那么一愣,就蘸上酒精,为自家孩子擦抹了起来。 其实这个时候,没有太大的消毒需求,随便用一块破布擦抹也行,不过冯君下意识地觉得,用棉棒比较保险,也就不在意这些了。 正经是此刻该注射,还是口服抗生素,这是个问题。 思索一下,他还是抬起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郎大妹,“拿碗热水来。” “热水来啦,”就在此刻,远处又跑来几人,有男有女,还有人抱着草帘子。 这是丁家的族人赶到了。 丁家老大比老二要大七八岁,一脸的沧桑,看上去要奔五张了。 他冒着雨走过来,鼻子抽动一下,看一眼丁二嫂手里的酒精瓶子,“这是……酒?” 丁二嫂哪里顾得上理他?只顾着给儿子擦拭了,她能感受到,随着自己的擦拭,小家伙的体温,在迅速地降低。 小豆子烧得有点迷糊,但是并未失去知觉,感觉身上凉爽了一点,他终于有力气开口了,“娘,好受点了。” 贾村长站在不远处,见状冷笑着摇头: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 旁边正好有个婆娘,见到他这副表情,就低声发问,“贾村正,这异乡人可有什么不妥?” “什么不妥?大大的不妥,”贾村长冷着脸发话,声音也不算低,“烧得这么厉害,还要见风,真是嫌小豆子死得不够快!” 丁二嫂闻言,转头看他一眼,然后回身继续擦拭儿子的身体,她不是不信贾村长说的话,而是贾村长已经说没救了,她身为娘亲,当然不会放弃任何的可能。 倒是丁老二狠狠地瞪了贾村长一眼,麻痹的,你少添乱。 这一眼被贾兴旺看到,他不干了,“丁老二你啥意思?你孩子要被治死了,我们还不能说一说?” 丁老二正烦着呢,闻言大怒,“麻痹的,你连句二叔都不会叫?小畜生你找死是吧?” 贾家虽然有村长,但是丁家三兄弟都是青壮年,还是好猎手和农夫,是村里捕猎队的主力,并不是很怕贾家。 贾兴旺有点怵他,就在此刻,远处走过来一条大汉,大声地发话,“丁老二你咋说话呢?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巴?” 此人正是贾村长的侄儿,战斗力能跟郎大妹抗衡的贾兴全。 “来,你动手试试,”丁老二眼睛发红,“老子正烦着呢,别来找死。” 贾兴全却是不怕他,他大声地嘲笑着,“你家小豆子本来未必会夭折,你却来找这狗屁不通的异乡人,你儿子的命,是被你葬送的!” “嗯?”冯君被吵得不耐烦了,他抬起头看一眼大汉,抬手就要去抓身旁的折叠弩。 你们难道不知道,医生治疗的时候,应该保持安静吗? 就在这时,郎大妹冷冷地出声了,“兴全哥,你不想死的话,给我闭嘴!” 贾兴全不怕丁老二,但是他对郎大妹非常头疼,他不使出全力的话,打不过她——就算使出全力,也未必打得过。 但他若是敢全力以赴,郎震绝对不会饶过他——要知道,贾兴全不但是男人,岁数也比郎大妹大,这么欺负女人,谁家的家长都不会答应。 贾兴全闻言,顿时闭上了嘴巴。 见到他们终于安静了下来,碗里的热水也变温了,冯君冲着小豆子微微一笑,“张嘴,吃药了。” 小豆子的嘴巴动一动,缓慢地张开,看他这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很让人怀疑,他能不能有力气,把药吞咽下去。 冯君见状,手里亮出一块黑色的物事,笑着发话,“你要是把药咽下去,我就给你半块巧克力……想不想吃?” 小豆子见到巧克力,精神顿时就是一振,他缓缓地点头,“想。” 于是冯君摸出两粒胶囊来,“张开嘴,不要咬,直接咽下去,记住了吗?” 阿莫西林胶囊相当漂亮,一半是蓝色一半是白色。 其他人只觉得漂亮,贾村长见到这胶囊,脸色却是微微一变,暗道一声“怪不得”。 小豆子已经相当虚弱了,但是在巧克力的诱惑下,他还是吞咽下了两颗胶囊,然后喜眉笑眼地吃起巧克力。 事实上,这一次他还想分给他的父母,不过丁二夫妇拒绝了,两人找个借口,说你有病在身,万一传染给我们,那就不好了。 严格来说,冯君的这一次治疗,存在着诸多的问题,但终究是青霉素在这个空间第一次亮相,而且山里的孩子都是放养出来的,身体底子相当棒。 丁二嫂一刻不停,为孩子擦拭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的酒精,眼瞅着最后一点酒精都用完了,孩子的精神越来越好,她正说该不该再要一点这种神药,就听到有人说,“娘亲,我饿。”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干草上躺着的小豆子。 “饿了?”丁老二听到这话,精神大振,转头就往村里跑,“老子给你弄饭去。” 小豆子近三天,几乎没有吃什么东西,最开始是没有食欲,后来是连体力都不支了。 此刻他居然想吃饭了,丁老二夫妇就算再愚笨,也猜到儿子是有好转了。 倒是贾兴旺低声嘀咕一句,“切,回光返照而已,也不知道高兴什么。” 丁老二根本没心情搭理他,一溜烟跑得不见了。 冯君在后面大喊一声,“稀粥,不能吃干的。” 丁老二的声音远远地传来,“知道啦。” 不多时,小豆子就端着肉粥,美美地喝了起来,除了脸色有点发白,根本不像是刚才还差点挂掉的样子,不得不说,这放养出来的孩子,真不是一般的皮实。 到了这时候,谁还能看不出来,这孩子已经大好了? 不过冯君还是拿了两颗阿莫西林,递给了丁二嫂,“子夜服用一颗,明早起来服用一颗,如果接下来没有问题,那就是大好了。” 丁二嫂迟疑一下,才待道谢,丁老二却是已经将药抢在手里,递还给冯君,“冯哥儿,这样的神药,我们哪里能拿走?到时候带着小豆子来服药便是。” 第66章 神医被传染了 丁老二的这个动作,令不止一个人失望了。 冯君想一想,觉得也有道理,于是接过了胶囊,笑着点点头,“那行,你们到时过来便是,这两天天气不好,他大病初愈,元气不足,还是要注意别受凉。” “好的好的,”丁二嫂不住点头,没口子地答应。 就在看热闹的人交头接耳之际,冯君惊讶地咦了一声,“我那酒精瓶子呢?” 郎大弟一指贾兴全,“是他拿走了!” 冯君的脸刷就拉了下来,他一探手,就拿起了身边的折叠弩,冷冷地看向对方。 贾兴全并不知道对方起了杀心,他甚至都不清楚折叠弩是什么,见到大家的目光都向自己望来,他讪笑一声,从怀里摸出一个透明的塑料小瓶。 “我只当里面的神药用完,瓶子就没了用处,见它玲珑剔透,扔了怪可惜的。” “麻痹的,你终于知道是神药了?”丁老二怒骂他一句。 他有心再说两句狠的,可是儿子居然起死回生了,一时间他心情大好,也就懒得计较了,“冯哥儿的东西,他扔不扔,轮得到你来做主?” 贾兴全也知道理亏,讪讪地将瓶子放下,退后两步,兀自恋恋不舍地看着那瓶子。 就在这时,贾村长走了过来,抬手一拱,“老朽眼拙,怠慢了贵客,神医还请村里歇息。” 冯君不是个特别大度的,他已经烦透了贾家人,尤其是刚才,贾兴全居然想偷偷藏起他的塑料瓶,这令他心中生出了警惕:一个塑料瓶子,竟然都能引起别人的贪欲? 若是这么说的话,他包里值得别人觊觎的东西,就太多了。 所以他非常干脆地拒绝了,而且是异常冷淡的那种,“不用了,待到雨歇,我就要下山离开了……此地不欢迎我,我自有去处。” 他这话,就说得大家异常尴尬,冯哥儿初来此地的时候,大家确实表现得有些生疏。 虽然大家有这么做的理由,但是事实上,这样的小村子,对医生是最为看重的。 村子太偏僻了,有个急症,不等请到郎中,病人就已经咽气了。 然而没办法,这样的小村子,是请不起名医驻村的,总共才一百多号村民,根本养不活一个医生——十个这样的村子,也养不活一个好医生。 多数村民,都会使用草药做一些急救,但是偏方居多,也没有系统的医学知识。 贾村长之所以能成为村长,原因是多方面的,但是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因为他跟村民们相比,懂的医术多一些。 现在村子里好不容易来了一个神医,人家也表示要住一段时间,竟然硬生生被村民们冷落走了,大家此刻的心情,别提有多糟糕了。 “神医不要啊,”丁老二出声挽留,他恶狠狠地左右看一看,“以后你就是村里的贵客了,我倒要看一看,谁敢不服气!” 丁家三兄弟,是村里很重要的一股势力,贾家都不愿意跟他们翻脸,这哥仨再加上郎家人,基本上能做了村子里的主。 当然,这也是因为村里确实缺医生,若是他们请山贼入住,肯定没人答应。 “神医不敢当,”冯君一摆手,淡淡地发话,“我不是神医,只是恰好这病我会治。” 他说的是实话,但是其他人并不这么认为,丁老二马上就表示,“神医若是一定要住在村子外,那我今夜就为神医守门了。” 其实别看他表面上壮实憨厚,但大家都是人,谁能比谁傻多少?没点智慧做不了好猎手。 从贾兴全偷拾透明瓶子,到贾村长一反常态前倨后恭,丁老二已经感觉出来了,这个来自异乡的冯小哥,很可能被贾家人惦记上了。 惦记当然也分善意和恶意,不过,想到冯小哥身上还有灵猬的刺,丁老二就觉得,这惦记十有八九是恶意的。 于是他自告奋勇,要帮神医守门,反正孩子已经稳妥了,家里多他一个也不多。 丁老大眉头一皱,看一看他,又看一看贾兴全,没说什么。 倒是丁老三出声了,“二哥,我把家里的狗牵过来。” 有了丁老二和狗,冯君的安全,就能得到极大的保障,众人见没什么热闹可看了,又议论了一阵,逐渐地散去。 贾兴旺回到家里,简直气坏了,他大声嚷嚷着,“父亲,你怎么对那厮那么客气?” 贾村长看他一眼,有心解释一二,又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实在草包,于是冷冷地反问一句,“怎么,神医不该受到尊重吗?” “我看他就是瞎碰误撞的!”贾兴旺大声地嚷嚷,“父亲,他是要跟我抢大妹,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大妹大妹,你也就这点出息了,”贾村长冷哼一声,然后扭头狠狠地瞪他一眼,“我警告你,一定要对神医保持恭敬,人家只是暂住几天而已……听到没有?” 最后四个字,他几乎是吼出来的,真正的声色俱厉。 “知道了,”贾兴旺低下头,低声回答,眼中却是有一丝狠辣掠过。 贾村长没心思关心儿子的想法,他皱着眉头,仔细地思索着那药丸的形状。 在这个位面,大多数内服的药剂,是煎熬的汤剂,偶尔有些丸药,也是黑色、棕黑或者灰白,蓝白相间的药丸,还真没听说过。 所以贾村长明显地想歪了,他皱着眉头,嘴里用极低的声音嘀咕着,“木色尚青,金色尚白,这难道是……金木之属的丸药?” “不过,金木是相克的啊,对了,那丸药不是青色,而是蓝色,但是蓝色……又是什么?” 当天夜里,丁二嫂又抱着小豆子去吃了一次药,等到第二天一大早,她再次把小豆子抱来吃药的时候,小家伙已经可以活蹦乱跳了,若不是她坚持要抱着,他都想自己走过来。 这一天还是小雨,不大,绵绵密密的,而且是时下时不下,冯君就想收拾东西走人了。 丁老二见状,问他药费是多少,冯君很干脆地表示,我是看小豆子很孝顺,又恰好会治这病,所以才出手的,药费就算了吧。 丁老二哪里肯占这便宜?他很干脆地表示,巧克力的钱就算了,汤药费一定要给。 冯君黑着脸表示,不是开玩笑,我这药你根本买不到,不是能拿钱衡量的。 结果就是,丁老二夫妇很坚决地拦住他,不让他走,初开始还说山路难行,最后直接表示,小豆子没好彻底,你必须得多住两天。 当然,这是他们报恩的借口,冯君心里也清楚,不过他是真的有点腻歪在这里耗时间了。 最后还是郎大妹出面打圆场,说冯君打算去双溪镇赶集,顺便开开眼,等雨停了,丁老二你就负责带路兼保护他好了。 丁老二一听,没口子地答应了,他家里确实比较困窘,但是出力气的话,那一点问题都没有,而且他还表示,双溪镇自己也有几个朋友,可以保证不让人为难冯君。 冯君一听是这样,倒也不排斥这种报答。 随着村里人逐渐起床,见到昨天病得只剩一口气的小豆子,正在满地乱跑,心里惊讶之余,也禁不住暗暗后悔:这么一个神医,大家怎么就有眼无珠,冒犯了呢? 当天傍晚,天开始放晴,冯君问丁老二,明天能不能下山。 丁老二表示,这场雨下得太久了,山上积蓄的水,很多还没有流淌下来,最好是能后天动身。 后天中午动身,一来土地不至于泥泞难行,二来可以走出大山,寻个地方歇息。 等到大后天,天气肯定就热了,正好将地面晒成干痂,人便于通行,却又不至于尘土飞扬,可以比较轻松地当天抵达双溪镇。 此后再过一天,才是大集市,一切都来得及。 冯君想一想,这个计划安排得果然不错,土著真的有土著的优势,那是奇遇带不来的。 于是他笑着点头,“有劳丁二哥了。”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当天夜里,冯君开始咳嗽发烧,不住地打喷嚏。 丁老二今天还帮他守门——反正也不是啥苦差事,甚至这里还多了一个郎大弟。 见到冯君这副模样,丁老二忍不住出声发问,“这是……小豆子的病过给你了?” 过病,这种说法不但这里有,地球界也有,自家身体出了问题,将病症传染给另一个人,自己就好了——就像淹死鬼要拉个人下水淹死,自己才能投胎一样。 “少扯这些,”冯君呵斥他一句,然后又重重地打个喷嚏,“阿嚏~你们都没事?” 不会真的是传染性很强的病毒吧? 事实证明,别人真的都没事,就是他被传染上了。 冯君知道之后,忍不住感叹,这来自地球界的身体,底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差啊。 他发现不对劲儿之后,马上也吃了阿莫西林,不过,不知道这个空间的病毒,是不是格外强大一些,第二天起来,他的症状不但没有减轻,反而有加剧的趋势。 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上强推了,凌晨有加更,顺便预定一下周一的推荐票。) 第67章 对地球的责任 冯君对自己的发病,是非常地郁闷:我居然还不如一个小孩子? 更令他郁闷的是,这消息不知道为何,竟然传了出去。 于是村里人就都知道了:神医病了,大家纷纷跑来慰问。 来的人都不是看热闹的,没有规定说,神医就不能生病。 正经是大家觉得,这是个示好的良机。 但是对冯君来说,这尼玛就太尴尬了,我才装了高人啊。 当郎大妹也来看他,并且表示,你可以多休养几天,咱们赶下一个集市再去也不迟的时候,冯君真的是忍无可忍了,“下一个集市再卖亚灵青笋的话,品相会受到影响吧?” 郎家这次也打算去赶集,找机会卖掉亚灵青笋。 这种宝物一旦挖掘出来,很难再种植下去,必须尽快卖掉或者用掉,当然,也可以晒干了长期保存,但是功效多少要打一些折扣。 郎大妹却是忘了,自己曾经说过类似的话,反而想糊弄他,“没啥,晒干了功效更好,我是担心再来一次连阴雨,才想早点卖掉。” 尼玛,冯君恼了,对于这种侮辱智商的谎言,他是绝壁不能忍,于是轻咳一声,“这个,我其实没有病,就是想体验一下小豆子的感受……阿嚏~~~” 听到这个力道十足的喷嚏,连郎小弟都忍不住了,“冯家哥哥,小豆子当时,也是你这样,快点吃药呀。” 你当我没吃吗?冯君看他一眼,然后微微一笑,“不用吃药,我先去方便一下……” 而此刻的贾村长,也在村里远眺着这个方向,他捏着颌下浓密的胡须,紧紧地皱着眉头,轻声嘀咕,“莫非……我想错了?” 冯君出去小解,片刻就回来了,郎小弟之类的孩子,没发现什么,丁二嫂却是第一时间发现了不同,“你这……皮肤白净了?” 冯君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来,摸出打火机点着,美美地吸一口,“我本来就很白净的吧?” 丁二嫂拿肘子戳一下丁老二,“当家的,他变白了,是吧?” 丁老二的鼻子抽动一下,看着冯君手上的烟头,眼睛都直了,“烟草?” 郎大妹则是盯着冯君手里的打火机,“你是怎么打着火的?” 你们关注的重点错了!冯君真是有点无奈,这一次回去,他足足养了六天,确定感冒真的好了,才再次回到这个空间。 回去之后,他第一件事不是治病,而是洗澡,他所在的别墅里,不但有淋浴,也有浴缸,他换了足足三浴缸的水,用了一个小时,才将身上洗干净。 洗完澡之后,他也没有着急治病,而是从准备好的物资里,取出来苏水儿,将整个房间都喷洒了一遍,还打开了紫外线灯,他自己则是坐在浴缸里继续泡热水澡。 他非常确定,自己是得了病毒性感冒,而身为地球人,他有责任消灭任何有危险的外来物种——尤其这病毒还是他自己带回来的。 在这些方面,冯君是非常自律的。 再次泡澡完毕,他才拿起注射器,自己给自己打针,推的是抗生素。 此后他也没有出门,就连吃饭,都是叫的外卖,除了定时打针,就是充电和玩手机。 因为这次回来之后,他是先洗澡的,等他洗完澡消毒完毕,再给好风景发微信,那边就再次失去了反应。 本来嘛,人家跟他聊得正兴,他直接没了声息,连个解释都没有,美女不高兴了,这几乎可是说是必然的。 冯君对此倒是没什么后悔,他身上实在是太脏了,根本无法抑制对洗澡的渴望,而且消灭异空间的病毒,也是越早越好。 以他泡吧的经验,女人嘛,哪里没有?错过了,只是双方没有缘分,再找下一个目标就是,非要勉强,很有可能会自取其辱。 所以他也不着急撩拨对方,打算控制速度小火慢炖。 这也是不得已的选择,如果沟通得太顺利的话,他岂不是很快要请对方吃饭了? 可是他已经决定了,在彻底治好之前,自己绝对不随便出去。 异空间的病毒真的非常强大的话,会给地球界带来不可估量的损失。 欧洲人带去的传染病,灭亡了印加帝国,而西班牙流感,夺取了数千万人的性命。 异空间的病毒,小豆子能扛得过去,冯君这么健壮,却是吃药都一时控制不住。 冯君真的很久没有接触女人了,但是他身为地球人,必须自觉地维护族群的生存环境。 所幸的是,好风景也是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在聊天中,冯君得知,她似乎是个音乐教师,有公职,自己又开了一家琴行,还办了音乐小班教授学生,收入应该是不菲。 不过她最大的兴趣,却是四处旅游和品尝美食,而且兴致来了说走就走,根本不考虑寒暑假的问题,甚至连那个琴行,也是交给合伙人来打理。 冯君不止一次问她,你是哪个学校的老师,好风景却是从来只回答两个字——你猜。 两人在聊天的时候,更多聊的是各地的风景和美食。 说起这个话题,大多数时间里,冯君只有听的份儿,他只是对自己老家和南方的某个省份熟悉一点,他对伏牛省都不是很熟。 好风景却没有扫兴的感觉,她兴致勃勃地讲述自己的经历,哪怕对方什么也不懂,她也说得很开心。 冯君当然不会只听不说,起码他会附和,而且也经常提问,是一个很好的聊天对象。 事实上,他不喜欢这样泡妞,这是一个快餐流行的时代,能行就约不行就算,双方都不要耽误时间,抓紧时间享受人生才是正理。 就连好风景本人,对他的态度都有点意外,有一天聊到夜里十二点多,她猛地感慨了一句,“真没想到,能跟你聊这么久,本来以为,你是个花花肠子的小家伙。” 落花时节:你说错了,我的家伙一点都不小[龇牙]。 好风景:小混蛋[敲打],又来调戏姐姐[敲打][敲打][敲打] 落花时节:这也算调戏啊?莫非姐姐这二十几年人生中,都活在真空里?[疑问] 好风景:姐遇到的调戏,比你想得还要多,很多家伙上来就直接约,要不就是请喝酒。[吐] 落花时节:姐姐,我也想请你喝酒[害羞] 好风景:快拉倒吧你,上次还说开完会联系我呢,然后就装失踪,你这家伙口是心非[鄙视] 落花时节:上次是真有事,现在也有事,要不然就约你喝酒了。 好风景:现在你有事?咱俩都聊俩小时了,这个时间点,你确定你有事?[疑问] 落花时节:真的有事。。。 好风景:……大半夜的有事,是在祸害小姑娘?[偷笑] 落花时节:没有在祸害小姑娘,在祸害一个小姐姐[呲牙] 好风景:少贫,你现在到底有啥事? 落花时节:我就怕我说了,你不相信。[囧] 好风景:你到底说不说?[发怒] 落花时节:我正忙着拯救地球呢,真的不骗你[囧] 好风景:………………姐去打游戏了。 落花时节:我就知道,实话总是不受欢迎。[委屈][委屈][委屈] 大多时间,好心情中止聊天,都是很随意的,能说一句“领导来了”或者“要上课了”,都是相当不容易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冯君意识到,这个好风景只是拿聊天当成了消遣,就是不知道,这小火慢炖合适不合适。 有些类似的女人,其实合适趁热打铁,不等她反应过来,就能直接拿下。 总之,对冯君而言,已经过了趁热打铁的时机,那他跟好风景的关系,也就随缘了。 正经是他为了维护神医的尊严,专门回来一趟,等他确定自己已经彻底康复,就毫不犹豫地回了荒野空间。, 这一趟临时回地球,他做得有点任性,不过正是因为如此,他反倒是看开了:既然身怀奇遇,实在没必要过得那么憋屈,否则的话,要这奇遇作甚? 所以他很自然地开始抽烟,不再加以掩饰。 遗憾的是,丁家和郎家的人,都没有注意到重点。 甚至郎大妹还有心思琢磨别的,“冯君,你的头发,变得很柔顺了。” 这简直是废话,冯君在这个空间里呆了三个多月,头发早就板结成一绺一绺的了,这次回地球洗澡,能不洗头吗? “是呀,”丁二嫂也出声附和,“冯神医就出去了这么一下,整个人跟换了个人似的。” 听到“神医”二字,郎大妹终于反应了过来,她上下打量冯君两眼,小心翼翼地发问,“你的病……好了?” “呵呵,”冯君轻笑一声,并不回答,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我都说我没病了。 当然,他的掩饰瞒不过丁老二,老二是个好猎手,观察力十分出众,他非常确定,神医此前绝对是生病了。 但是正因为他心里清楚,所以才对冯神医越发地景仰。 不愧是神医啊,随便出去方便了一下,就把自身的病治好了,果然是“能者无所不能”。 (加更一章,元旦上架,预定一下明年元月的保底月票,这一周想冲一下推荐榜,所以求收藏和推荐票。) 第68章 道边偶遇 冯神医尿了泡尿,就治好了自己! 这消息在小湖村不胫而走,瞬间就传遍了。 贾村长闻言之后,脸色顿时轻松了起来,还忍不住长出一口气:还好,幸亏没有冒犯此人。 不过,治好病只是一方面,很快地,村里又有传言,说冯神医整个人的面目一新,而且……还能空手生着火。 卷烟也是大家热议的内容,这个空间里,是有烟叶的,不过真没人拿纸卷来抽,大家都是用烟斗,或者是水烟,那么,纸烟当然就是罕见的物事了。 甚至连郎震听说之后,都过来讨了一根纸烟——他就是抽烟锅的,听说还有这样抽烟的,肯定要来见一见世面。 一根烟抽完之后,他也没有点评纸烟,而是站起身回村,只留下一句话,“明日里走得不用太早,一起下山便是。” 郎震在村子里的威信极高,他做了决定,别人通常都会无条件服从。 就连丁老二,也只敢悄声嘀咕一句,“本来打算的就是中午下山。” 然而,冯君不打算听郎震的,等他吃过晚饭,夜色降临之后,他悄悄叮嘱丁老二,“我现在就走,明天在路上等你们。” 丁老二哪里肯答应,眼睛一瞪就想嚷嚷。 “你闭嘴!”冯君低声呵斥,“我还带了些其他物资,要去起出来,此事你知道就好,不要再跟别人说。” 丁老二愣了一愣之后,才压低声音发话,“你走也行,但是得带上我,我可是答应了,要保证你的安全。” “没必要,”冯君一摆手,淡淡地发话,“我不想让你看到,我从哪里起出东西。” 这话有点不相信人的意思,但是丁老二没有半分的不满,在他眼里,冯神医不但医术惊人,而且身上的各种物事,也相当地不凡,人家有资格说这个话。 所以他只是干笑一声,“我离得你远点,不看你还不成吗?” “不行,”冯君缓慢而坚决地摇头,“丁二哥,我不是信不过你,但是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了要好一点。” 丁老二做为一个猎人,算得上精明,但是他没有经历过知识爆炸的时代,见识难免不足,听到对方的话之后,他足足愣了有五分钟,才大致反应过来其中的逻辑,而且还不是很清晰。 总之,他觉得对方说的似乎有些道理,但是这道理究竟精妙在何处,他说不出来。 冯君见他不做声了,才站起身,向下方的羊肠小道走去。 丁老二抬一抬手,想拦他来着,但是沉思片刻,最终还是放弃了。 冯君在羊肠小道摸黑走了一里地,就站住了脚,摸出红外望远镜回头看去。 一个白色的人形,在村口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有跟过来。 见到白色人形回转,冯君终于轻出一口气,“幸亏我还算小心。” 他又等了半个小时,才开始转头向山上摸去,他要趁夜收拾了窝棚。 第二天接近正午的时候,小湖村一行十余人,走到了距离山脚十余里处。 他们原本说的是正午才动身,但是神医提前走了,丁老二和郎大妹急着追赶,大家在卯正时分就开始下山。 正走着,丁老三喊了起来,“路边那灰色衣服者,就是神医吧?” 冯君早早就在这里等着了,他窝棚里的东西不少,虽然有一辆载重摩托车,但是摩托在山路上的效果,真的是不提也罢。 当初他把摩托弄上车,可是费老鼻子劲儿了,用了足足两天。 所以他又将摩托送回了地球,孤身赶到这里。 直到看到前方道路通畅,他才又将摩托等物资取了出来。 双向门真的是很方便,习惯了这么操作,哪怕是有点费电,他都忍不住想偷懒,由此可见,真的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众人汇合之后,冯君这才发现,这次小湖村出来赶集的人真不少,足有十七八个,光是郎家,就有郎震、郎大妹和郎大弟三人,丁家也有丁老二和丁老三夫妇,这就又是三个。 贾村长和贾兴旺父子,也出来了,倒是贾兴全没跟着出来——村子里得有点守备力量。 郎大妹对那辆加装了前斗的摩托很感兴趣,主动上前要求推车。 贾兴旺见状,忍不住又低声嘀咕两句,“无非是载物的双轮车,很稀罕吗?” 丁老二白他一眼,“你家只有独轮车,双轮的还真没有。” 丁老三也跟着凑热闹,“你看人家这轮子,有弹性,推起来也省力,真是厉害……木轮车之类的,就莫要比较了。” 贾兴旺顿时无语了,冯君笑一笑不说话,心道这车其实还能骑呢,我是怕吓着你们。 因为下山下得早,走出山外也不过未末时分,不到下午三点。 但是大家决定不再走了,出了山之后,日头挺毒的,但是地面还有些稀软,不如早些歇息,明日早点起来,趁着凉快赶路,地面应该也好走了。 他们歇息的地方,是一大块平地,人为平整出来的,却也留着一些大树。 冯君从车上取了些支架,搭起一个凉棚,又取出一个便携式的行军床打开,躺在上面乘凉。 这种东西,在地球上随处可见,但是落在小湖村人的眼里,却是不折不扣的高科技。 郎大妹也不见外,一屁股就坐到了行军床上,感觉有点弹性,又使劲坐了坐。 冯君面带微笑,心里却是在暗暗地发愁,我的小姑奶奶,你可千万别把床坐塌了。 贾兴旺寻了块石头坐下,恶狠狠地盯着凉棚处。 大家就这么懒洋洋地歇着,直到酉正,日头不那么毒了,郎大妹才带着女人和小孩,去拾了干柴回来,打算烧水做饭。 丁老三的浑家拿出火石来,刚想擦火,郎大妹却是扭头冲着冯君喊,“冯哥哥快过来……弄个火出来。” 冯君摸出香烟,散给郎震一根,自己叼一根,摸出打火机,为两人点着,才一扬手,冲着郎大妹丢了过去,“按那个小钮!” 郎大妹迅疾地一探手,快若闪电,将打火机牢牢地抓住。 她已经见识过冯君是怎么打火的,这种傻瓜式操作也难不住她。 将干柴点着之后,郎大妹看一看打火机,有点舍不得还给冯君,这东西真的太好用了。 不过,她最终还是将打火机递还了回去。 出来赶集,大家身上都带着干粮,点起火来,无非是烧点热水,顺便照明,省得什么不开眼的家伙冲撞了这里。 事实证明,这块平坦的地方,不是小湖村专用的,天还没黑,又来了两拨人,也是在这里歇脚,他们是另外两个村子的人。 三个村子的人都熟悉,此番在野外遇到,竟然热烈地聊起天来。 其中一个叫青龙谷的村子,领头人是个精瘦的中年人,人都管他叫昊哥。 此人的威信极高,别说他们村子的人,就连丁老二和丁老三,对他也是相当客气。 昊哥此番出来,身上居然带了一个酒葫芦,他笑吟吟地招呼大家,“来,尝尝我自家酿的果酒……独狼也来点?” 郎震看他一眼,微微摇头,并不说话。 昊哥也不着恼,而是笑嘻嘻地一指他,“我说,你整天绷着个脸,有意思吗?” 郎震又看他一眼,竟然站起身子,冲着远处走了。 他如此不卖面子,青龙谷的人明显有点不高兴了,不过独狼的名气,一点都不比昊哥小,他们也只能心里暗暗生气。 昊哥对此并不以为意,反而继续招呼大家,甚至还跟冯君打了一个招呼,“这位小兄弟,一向少见啊……倒是比较特别,来点酒?” 冯君不摸此人的路数,心里也有点奇怪,为啥这货居然会冲着自己这个奇装异服的人敬酒,所以他笑着摇摇头,“算了,我酒量不行,一杯就倒。” “切,”一个青龙村的女孩儿不屑地哼一声,“原来是异乡人……不会喝酒的,算是男人吗?” 冯君还没来得及反应,郎大妹跳了起来,“连娇娇你会不会说话?人家喝不喝酒,关你屁事!” 连娇娇见是她,心里多少有点忐忑——郎大妹武力相当有名,不过她转念一想,我身边这么多帮手,何必怕他? 于是她轻笑一声,“我在说异乡人,大妹你多的什么事?” 说到这里,她还看一眼贾兴旺,笑吟吟地发话,“兴旺哥被你迷得茶饭不香,你说这话的时候,考虑一下他的感受成不?” 贾兴旺本来就是一肚子的酸水,听到这话,心中的怒火更盛。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贾村长轻咳一声,“冯小哥是难得一见的神医,你这小女娃娃,莫要多事。” 连娇娇见到小湖村的村长发话了,也不敢再纠缠,只能悻悻地闭嘴。 倒是豪哥闻言,饶有兴致地打量冯君两眼,“哦,这倒是冒犯了,这么年轻俊俏的神医。” 这货说的也不是什么好话,这个位面尚武,说一个男人俊俏,多半就是怀疑其武力。 至于说医生年轻,这恶意就更足了,谁还不知道,医生是个经验型的职业? 好的医生,不但要有足够优秀的师承,还得有足够的病例来练手。 第69章 高手的脑洞 冯君听出了豪哥的恶意,索性也站起身,离开了火堆旁。 等到赶集完毕,他就要离开这里了,犯不着因为一些口角大动干戈。 见到他也离开,昊哥的脸微微一沉,这个时候,丁家老二说话了,“冯哥儿就是这么个性子,外冷内热,昊哥你也别计较……他救了我家小豆子的性命。” “哦?”昊哥看他一眼,微微颔首,面无表情地发话,“有本事的人,多半都有点傲气。” 冯君坐到他的行军床上,又抽出一根烟来点上,旁边有人走了过来,冲他伸出了手。 冯君看一眼郎震,默默地递一根烟过去,又递过去打火机。 郎震没接打火机,而是直接从他手上拿过了燃烧的卷烟,对着了火。 他深深地吸一口,嘴里吐出了浓浓的烟雾,很简洁地说出了四个字,“你很浪费。” 冯君愣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什么。 合着用打火机点烟太浪费,既然已经有烟卷被点着了,对火就是了。 这个位面的人,过得好节俭啊,他笑一笑,不以为然地回答,“我习惯了。” 郎震也不跟他叫真,而是一屁股坐到了他的身边。 他又吸了一口烟,才出声发问,依旧是很简洁的话,“你此来何为?” 冯君侧头看他一眼,想一想之后,摸出一块物事递了过去,“想寻一些这种东西。” 他拿的不是别的,正是在地球界一百块钱买的玉葫芦挂坠。 他这个目的,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但考虑到独狼是见过世面的,他就将此物拿了出来。 郎震将卷烟叼在嘴上,伸出独臂接过玉葫芦,大致地看了两眼,又掂了掂,不以为然地哼一声,顺手塞还给他,“原来是为了破石头。” 冯君这下不服气了,“破石头?你知道这东西哪里有吗?” “我当然知道,”郎震轻描淡写地回答,然后又非常肯定地发话,“你不是为此物来的,还是说你的真正目的吧。” 冯君听得心中一喜,脸上却是迟疑的表情,“你知道哪里有此物?” “嗯,”郎震轻哼一声,眯着眼睛吧嗒卷烟,也不再说话。 冯君想一想,才干笑一声,“好吧,除了此物……我是为修行来的。” 他知道郎大妹将练武称为修炼,或者说修习,那么,他当然要说修行。 修行修的自然是仙道,可不是单纯的练武。 郎震闻言,愕然扭过头来,一脸大写的懵逼,“修行?” 没听说过修行吗?冯君挠一挠头,又想出一个词来,“我是说……修真!” 郎震嘴巴微张,越发地懵逼了,“修真?” “啧,你连这个也没听说过?”冯君苦恼地咂一下嘴巴,“仙侠你总知道吧?” 郎震这次倒没有更懵逼,但也没好到哪里去,他眨巴一下眼睛,“仙侠?” 嗐,跟你这人,我怎么就说不明白呢?冯君无奈地一摊双手,“就是修道、修仙、突破自我、求长生……这些你都不懂吗?” “嘘,”郎震竖起一根手指摇一摇,然后左右看一看,低声发话,“你记住,‘修仙’二字,莫要随便提起。” 这次,轮到冯君愕然了,“为什么不能提?” “因为那些人神通广大,”郎震面无表情地发话,“其实你的意思,我早就知道了,我就是想从你嘴里听到那两个字。” 啥?冯君好悬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愣了一阵,才用便秘一般的表情看着对方,咬牙切齿地发问,“我要是不说呢?” 郎震又深吸一口烟,然后吐出来,轻描淡写地发话,“那你就再想别的词儿。” 尼玛,咱能不能别那么恶趣味?冯君只觉得自己有点吐槽无力,“真是……腹黑!” 郎震再次侧过头来,很认真地看着他,“腹黑?” 冯君被彻底地打败了,所以他直接点出重点,“我此来,是找修行的机缘。” “就是修仙嘛,”郎震很无所谓地发话,“其实我早就猜到了。” 冯君越发地无语了,这俩字你不让我说,你倒是能很轻巧地说? 这小湖村的第一高手,看起来冷漠,其实是个缺弦儿的逗比? 见到他不说话,郎震再次出声,“修仙二字,真的不能随便提起,你出门的时候,你家人没跟你说过这些?” 冯君目瞪口呆地看着他,高手,这个词儿,您已经说了两遍了。 郎震看到他这副呆傻的样子,满意地点点头,“看来你家人跟你说过这些……对了,昨天早上,你用的是清洁术吗?” 冯君伸出右手,默默地碾灭了烟头,然后又抽出一根香烟来,用打火机点着。 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一刻,他有点想念一个名叫静静的女孩儿。 原来高手不但逗比,脑洞还超级大。 “好吧,是我冒昧了,”郎震呲牙一笑,“不过我真的很好奇,你族中的功法不够用吗?还是说……你是族中派出来历练的?” 冯君再次沉默,等了好一阵,见对方不再说话,他才轻咳一声,郑重地点点头,“你知道就好,莫要乱传。” “我什么也不知道啊,”郎震摇摇头,“没准你被逐出家门了呢,有这种可能吧?” 高手你不愧是走过镖的,各种小说情节信手拈来啊,冯君更加地无语了。 郎震继续着他的小说情节大集锦,“没准你被退婚了……” “打住了,”冯君再也不能忍了,“我说我要寻找修行的机缘。” “好吧,寻找机缘,”郎震并不介意他的语气,“不过我还是想问一句,你若是真的被退婚了,你看我家大妹……” “嗯?”冯君轻哼一声,眼中冒出了浓浓的杀意,咬牙切齿地发话,“我说……打住!” “好吧,”郎震无奈地叹口气,“大妹其实不错……好了,我说正事,你说的这个修行,在世俗间是禁忌话题,一旦有人提及,必然会遭到修行者的屠戮。” 事实上,他也不敢随便提“修仙”二字,所以顺理成章地将其改为“修行”,心里还觉得,这个词替换得果然不错。 冯君等了一等,见他不再陈述,于是出声发问,“为什么不能提及?” 郎震再次用惊愕的眼光看着他,还是目瞪口呆的那种,“你……你不知道?” “不知道,”冯君很干脆地摇摇头,“没人跟我说这个。” “所以你太嫩了,真的需要出来历练啊,”郎震主动脑补了原因,他伸出独臂指一指对方,“修行,肯定是要涉及资源的,就像大妹他们修炼,也需要锻体丹、培元丹这些一样……” 冯君一听到“大妹”俩字,差点再一次暴走。 不过紧接着,他就愣住了,“锻体……丹、培元……丹?” “没听大妹说过吧?”郎震叹口气,这次是真心实意的叹气,异常沉重,“我买不起呀,资源就那么多,你们修……行,也需要资源。” “懂了,”冯君点点头,现在他是真的懂了,这个位面的物资,不能供所有人都修仙,那么相关资源自然就被一小撮人垄断了。 他无意去琢磨,自己为什么会被独狼认为是修仙者,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利用这个错误认识,于是他也叹口气,“没有资源也行,弄点功法也能交差。” 这是典型的空手套白狼,还是异常拙劣的手法。 都是修仙者了,还找什么功法?那些普通人,才会在意修仙功法的吧? 以郎震的见多识广,识破这一幕,真的不要太轻松。 但是偏偏地,郎震还就先入为主了,因为冯君自打现身之后,表现得实在太异样了。 撇开发型、装束打扮、口音以及种种异样不提,只说蓝白相间的药丸,独狼也浮想联翩。 跟贾村长一样,他非常确定,这不是世俗的药丸,而是修仙者才能制造出来的丸药。 所以,这么拙劣的借口,郎震还真就信了。 他迟疑了半天,才吞吞吐吐地发话,“关于这个功法嘛,倒也不是全无头绪。” 冯君侧头看他一眼,一脸的震惊,“你有头绪?” “咳咳,”郎震干咳一声,单手摸出烟锅,熟练地装了一锅烟丝,默默地吧嗒了起来。 这态度就很明显了:你这么问我,合适吗? 冯君有心继续问一句,却莫名其妙地感受到一丝恶意,侧头一看,却见贾兴旺正坐在火堆旁,恶狠狠地盯着自己。 显然,他见自家的准老丈人跟某人相谈甚欢,心中极为恼怒。 就在这时,郎震再次出声了,“功法的事情,我尚需问个朋友,不过,我如此帮了你,却是有个小条件,希望冯哥儿能应允。” “什么条件?”冯君的话刚出口,就反应过来了,他侧头看着郎震,愕然地,“不会是你也想修行吧?” 郎震叹口气,眼中却是露出了一丝狂热,“如果可以,谁不愿意修行?不但我想,我郎家的后代都想,冯哥儿你是有来头的,既然咱们有缘,还望冯哥儿垂怜一二。” 冯君一嘬牙花子:你倒是对我很有信心,可是,我有点编不下去了…… (三更了,召唤点击、推荐和收藏,下月初上架,想给风笑投月票的,赶紧看出保底月票吧,没书订阅的话,可以考虑一下《寻情仙使》。) 第70章 谁要弄他? 冯君真想糊弄人的话,还是有点手段的。 他停止了关于功法的探讨,转而说起了别的,“那你知道,附近有什么修行资源吗?” 郎震见他不正面回答,就知道人家不想应承此事,不过他并没有失望。 接引他人修仙,这可不是小事,原本就不该仓促做出决定,冯哥儿的反应实属正常。 事实上,对方没有在第一时间里翻脸或者呵责,已经算是有不小的善意了。 不过对于冯君的问题,他还是有些懵懂,只能摇摇头,“什么资源,你说灵物吗?” 我哪儿知道什么资源?冯君心里暗哼,脸上却不动声色,“灵石有吗?” “灵石?”郎震又是一脸的懵懂,说句实话,他今天懵逼的次数,比往昔一年加起来还多,“那是什么东西?” 冯君已经很熟悉他这状态了,于是很干脆地换个名词,“或者说……仙石?” 郎震继续懵逼中,“仙石……那又是什么?我倒是听人说起过仙使。” 冯君郁闷地挠一挠头,又摸出一根烟来点上,“那么……能量石?仙宝?灵晶?仙晶?” 他暂时弄不到功法,却也知道着急没用,于是退而求其次,看能不能弄到点灵石。 他最近进出空间比较频繁,而且觉得这么做,特别地方便,然而那漫长的充电过程,令他非常抓狂,他希望弄到几块灵石,这玩意儿转换起能量点来,真的快捷方便。 到时候能量点充足了,我想进就进,想出就出,出出进进,进进出出…… 怎么感觉……这想法有点污呢? “仙晶,”郎震轻呼一声,眼睛也跟着一亮,“原来你说的灵石,就是仙晶?” 冯君闻言,精神也是一震,“怎么,你见过?” “没有,”郎震很干脆地摇摇头,“这是修……行者用的资源,我怎么可能见过?就是听人说起过。” 冯君的眼珠转一转,“那你听说的这个仙晶,是什么颜色的?” “这我哪里知道,”郎震苦笑着摇摇头,然后又试探着发问,“你说的灵石……是什么颜色?” “你不知道就算了,”冯君一摆手,淡淡地发话。 至于灵石是什么颜色,他直接无视了这个问题,修仙者自然要有修仙者的派头。 果不其然,郎震的嘴巴动一动,最终也没敢继续问下去。 不管怎么说,对冯君而言,今天晚上的收获很大,他不但知道了独狼是个话痨加逗比,还欣喜地得知,这个位面果然存在着修仙者。 寅末时分,也就是凌晨四点多,天蒙蒙亮了,三个村子的人已经起身,收拾停当之后,趁着早起的凉爽,开始匆忙赶路。 小湖村因为有神医那辆巨大的两轮车,所以速度比较慢一点,在这种土路上面推摩托车,真的是想快都快不起来,甚至还不如那些用扁担挑着货物的人走得快。 当然,摩托车的自重太重,冯君在车上放的东西太多,这都是很有关系的。 不过走了四五十里之后,有车的好处还是体现出来了,小湖村的人可以将东西放在车上,然后轮流去推那辆摩托车,其他的人可以空手走路。 只有贾兴旺,因为心里恨冯君,宁肯背着背篓,也不去贪图那些便利。 时近中午的时候,太阳越来越毒,不过双溪镇就在前方了。 众人加一把劲儿,赶到了镇子上。 这镇子还真是小得很,就是一横一竖两条街,最热闹的地段,就是十字路口附近。 赶大集的地方不在十字路口,而是在镇子南侧,挨着马路的一大片平地上。 这块平地足有百亩方圆,地面是被平整过的,中间也有一排排碗口粗的大树,可以挡风遮雨,也能防晒。 明天才是赶集的日子,今天来的都是早到的,可以先霸占住树荫下的阴凉地儿。 冯君也想占一块阴凉地,他是最怕热的,不过看到众人争抢得激烈,他索性寻一块没啥阴凉的地方,取出支架搭起凉棚,然后又支起了行军床。 他刚在行军床上坐了半分钟,就见郎震溜溜达达地走了过来。 高手的形象一旦破灭,那真是寡妇失了贞操,想捡都捡不回来。 他就毫不在意地冲冯君点点头,“看你这样子,也打算摆个摊?” “是呀,”冯君笑着点点头,“既然来赶集,肯定要试着摆个摊,这也是难得的体会。” 他想说的是来这个位面了,他就想感受一下摆摊的乐趣。 但是郎震明显地想岔了,他微微颔首,“也是,历练嘛,什么都要体验一下的好……你打算卖什么?” 冯君想一想之后回答,“卖打火机可好?” “这个东西,在双溪镇有些过于奢侈了,”郎震做出了点评,“其实它并不比火石强到哪里,一般人家没必要花大钱买,卖便宜了又可惜,换一种货物吧……我看巧克力就不错。” 巧克力也是奢侈品,但是这个东西有独特的味道,没有替代品,双溪镇上有钱的不多,但那只是比例低了一点,论绝对数量的话,还是不少,巧克力如此美味,想必卖的不会差了。 冯君却是愁眉苦脸地回答,“天气太热了,这东西会化的。” 他想一想,决定换一种货物,“要不我卖卷烟好了。” 当天晚会,集市上的人就多了起来,有人甚至已经开始做生意了,有卖凉茶的,也有卖小吃的,吵吵嚷嚷煞是热闹。 郎大妹带着郎大弟,姐弟两个在人群中穿梭着,时不时停下来,跟人说着什么。 冯君都不用看,就猜得到,这姐弟俩肯定是在人群里推销亚灵青笋——这种好东西,不可能摆在摊位上卖,只能通过私下接触,先笼络住几个有购买意向的家伙。 此刻的郎震,就又是一副高人风范了,他坐在行军床上,端着烟锅在默默地抽烟,烟锅头上的红点时明时暗,映照着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大约是亥初时分,也就是夜里九点多,场外走进来十几个人,当头的是两名捕快,身后全是精壮汉子,不过这些汉子一个个流里流气,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路数。 两名捕快四下看一阵,看到冯君之后,两人的眼睛顿时一亮,径自走了过去。 冯君都不用多想,一看这架势就知道,这二位铁定是来找碴的。 这个空间里的人做事,真的是不怎么掩饰,两名捕快根本不去别人那里装幌子,就直奔主题。 走过来之后,一名高壮的捕快大声发话,“你是哪里人?来这里作甚?” 冯君呲牙一笑,“我就是路过,听说这里明天有大集,所以来看看。” “路过?”高壮捕快上下打量他两眼,一伸手,声若洪钟,“我看你这副稀奇古怪的样子,分明是贼人的探子……身份证明拿来!” 冯君哪里有身份证明?不过他这段时间在小湖村逗留,倒也颇有所得,所以他很无所谓地回答,“我又没打算摆摊,要什么身份证明?” 这个位面的管理,比地球界要松很多,身份证明固然重要,但是你若不去办某些重要事情,有没有身份也无所谓,否则的话,不可能有那么多隐户或者逃户。 就像小湖村,还有不少人没有身份呢,这并不妨碍他们来赶集,别摆摊就是了——摆摊的话,官府是有资格调查你的身份的。 又比如说,郎大妹能毫不犹豫杀掉那名中年人——如果每个人的身份都登记在册,去向也分明,她怎么敢那么随意地杀人? 然而,冯君的话虽然符合大家的认知,但是这些人主动找上门,肯定也是有缘故的。 高壮的捕快冷笑一声,“咦,谁跟你说,不摆摊就不能查身份了?到底你是捕快,还是我是捕快?” 旁边一个抱着膀子的白身,眼睛一瞪,恶声恶气地发话,“小子,官家查逃户,谁管你是不是摆摊!” 这话说得……当然也没什么问题,逃户什么时候都可以查,属于政治正确。 但是这么直接找过来,然后查逃户,那就是有意为之了。 “戏三哥,”有人在远处喊一声,然后跑了过来,不是别人,正是丁老二。 他冲着一个白身一拱手,笑着发话,“三哥,这是冯神医,救了小儿的一条性命,我愿意为他担保,就不用查了吧?” 丁老二说自己在镇子上认识一些朋友,还真不是白说的。 戏三哥是个粗壮的汉子,他上下打量丁老二一眼,皱着眉头发话,“你是谁?” 丁老二气得眼睛一瞪,“我是小湖村丁老二……三哥你当初落马,可还是我……” “哦,想起来了,”戏三哥打断了他的话,然后一摊双手,“老二,你也知道,我只是个白身,这事儿我帮不了你……来来来,我跟你细说。” 他将丁老二扯到一边,才小声发话,“这是有人要搞他,你找我说没用啊,再说了……这神医的装束,也太尼玛古怪了吧?” 他的吐槽,还真的有几分道理,冯君的装束要不是这么怪异,他没准是可以帮忙说话的。 丁老二闻言,脸就是一黑,“谁要弄他?” (第一更,第二更在晚上九点,求点击、推荐和收藏。) 第71章 独狼的威风 面对丁老二的问题,戏三哥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脸一沉,“老二,我只是白身……人家捕快得了好处,我怎么好去问?” 他是受了丁老二的恩惠,但是他连人都没记住,两人的关系可见一斑。 当然,若是丁老二自己的事,他可以考虑出头,但是别人的事,他就没兴趣管了。 丁老二却也是个晓事的,他怔了一怔之后,咬牙发话,“三哥,这个人我保了,你问一问,要多少使费吧。” 戏三哥闻言,也是微微一愣,他太清楚这些山民了,日子过得极其困顿,手上根本就没几个余钱。 所以他压低声音,好心奉劝对方,“老二,今天带队可是王二,那家伙可是手黑,要我说啊,反正你儿子的病已经好了,何必蹚这趟浑水?” “这可不行,人家连药费都没要,”丁老二很干脆地摇摇头,“我若不管,以后如何做人?” 说完之后,他冲着戏老三一拱手,诚恳地发话,“还望三哥帮忙问一问。” 戏三哥看他一眼,叹口气摇摇头,然后走到高壮捕快身边,轻声嘀咕了起来。 高壮捕快对此也是门儿清,侧着耳朵听了一阵,然后冲着丁老二递过去一个疑问的眼神。 丁老二很坚定地点点头:没错,这个人我保了。 高壮捕快思忖一下,隐秘地竖起三根手指。 丁老二见状,顿时就是一懵,他想一想之后,才走上前压低声音发话,“银元?” “多稀罕呐,”高壮汉子鄙夷地看他一眼,轻声回答,“难道能是铜板?” 丁老二苦笑一声,很无奈地发话,“王二哥,要是三百铜板,我能凑一凑。” 他倒不认为,冯君不值三块银元,关键是他真没那么多钱。 他认为对方开价有点虚高,要知道,向官府举报一个逃户,也不过才十个铜板的赏金。 “没钱你唠叨个屁!”高壮捕快顿时就翻脸了,“你别拿十铜板的赏金来说事,谁能保证他身上有没有人命案?” 戏老三见状,也连忙出声劝丁老二,“我说,二哥做事还是很公道的,也就是我帮你关说了,不信你换个人来,看他得出多少钱。” 丁老二怎么可能不信?他当然知道,捕快王二既然要弄冯君,肯定是得了好处的,自己想要令其住手,得多花很多钱才行——这关系到王二的面子。 他没招了,冷不丁听到有人冷哼一声,“是吗?换我来吧,该出多少钱?” 此刻天已经黑了,虽然有月光有火把,可视线还是不太好,说话的黑影,就在冯君身后不远处,面前有红光一闪一闪。 高壮捕快的眼力不算差,但也只看清对方是个独臂,他冷笑一声,“你个死残废,给爷滚到一边去,五块银元,你拿得出来吗?” 那人影干咳一声,站起身走了过来,面无表情地发问,“你管我叫什么?” 高壮捕快细细一看,吓得魂飞魄散,忙不迭地一拱手,赔着笑脸发话,“原来是狼哥,许久不见了,您也要保这小子?” 郎震上下打量他一眼,轻描淡写地发话,“你若是现在就滚,我不计较你骂我。” “狼哥你这么说,就没有意思了,”高壮捕快干笑一声,他只是怕对方的武力,其他的,他还真是不怕,“查逃户,可是我的本分。” 郎震怪怪地看着他,好半天才问一句,“你这么吊,路麻子知道吗?” 王二闻言,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您认识路捕头?” 他在这里做捕快,也不是一两年了,对于郎震,他是知道的,但也仅仅限于知道此人不好惹,所以他没有去招惹过。 至于说郎震和路捕头的关系,他没听人说起过,不过,敢称路捕头为路麻子,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郎震也不会解释这层关系,只是淡淡地看着对方,吐出四个字,“你滚不滚?” 别说,独狼这名头,还是颇有些威慑力的,只要他不显示出逗比属性,一般人吃不住这压力。 然而王二却不是很害怕,他咬着牙表示,“狼哥,我是查逃户,你让我走容易,但是一旦传出去,你就算是妨碍我的公务,路头那里,恐怕也难免被动。” “哦?”郎震怪怪地看他一眼,“你这还是要钱?” “钱肯定要有,我不能白出来,弟兄们要吃喝,”王二很光棍地表示,“狼哥,我敬你是前辈,两块银元就行了,” 这条件,比给丁老二的价钱还便宜了一块,不过丁老二并不介怀,郎震出面,就应该比自己便宜,否则那就出问题了。 正经是,他有点吃惊王二的胆子,“你连狼爷的面子也不卖?” “狼哥有狼哥的局面,我有我的局面,”王二面无表情地发话,“我倒是不想要钱,但是那样的话,就坏了规矩。” 郎震歪着头看他,也不说话,直到一锅烟丝抽完,他才问一句,“你以后走不走夜路?”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毫无争议。 但是威胁的话,也要看谁来说,丁老二说这句话,王二就只当是放屁——有种你来弄我。 而大名鼎鼎的独狼说出这句话,王二就不敢不放在心上,那可是独狼,人家这称号怎么来的?就是敢打敢拼敢埋伏,胆大包天。 撇开这些不说,他王二要面子,郎震可也是要面子的,这话已经放出来了,只要他王二一天没倒霉,郎震都不好意思见人。 所以一听这话,王二的脸,顿时就苦得不能再苦了,“狼爷您是前辈,何苦为难我?” 得,本来是叫狼哥的,现在叫成狼爷了。 郎震淡淡地看他一眼,走到冯君身边,从行军床上摸起一包香烟,抽出一根来,熟练地用打火机点着,然后轻吐一口烟雾,然后才沉声发问,“谁先为难谁的?” 王二理直气壮地回答,“我这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做人总要有担当才好。” 这真为难他了,能把假公济私的行为,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郎震也是江湖上混过的,虽然是十足的高手范儿,但是思维还是江湖上那一套。 所以他并没有揪着问是谁在捣乱……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他只是轻哼一声,“那托你的人,是在害你。” 王二听到这话了,但是没用心去揣摩,他只当狼爷指的是,托人者没告诉自己,那个神医背后,有郎震郎某人撑腰——而且是大力硬挺。 于是他讪讪一笑,带着人就要开溜。 “慢着,”郎震哼一声,抬手将打火机扔了过去,“赏你的,以后长点眼。” 王二早就看到这个打火机点烟了,要说不动心,那是假的,但是他也没敢惦记,现在见郎震竟然将此物扔了过来,于是伸手接住,点头哈腰地表示,“谢谢狼爷,谢谢……神医。” 冯君连看他一眼的兴趣都没有,待这些人离开,才笑着对郎震发话,“你倒是大方。” “对你来说,不值一提,”郎震笑一笑,初开始,他觉得打火机神奇无比,但是当他听说,冯君打算摆摊卖这个东西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眼中的奇物,对人家而言真不算什么。 这就跟自家种了一畦菜地一般,旁人买菜,是要花钱的,但是对种菜的人来说,自家地里真的多,送几斤给人也不打紧。 冯君又兴致勃勃地发问,“你跟那个路麻子的关系……这些捕快居然不知道?” “我又不求他,”郎震很傲娇地回答,“若不是为了你,我都懒得张嘴。” 这话是他的真实想法,事实上,他一开始就没打算过问,所以躲在暗处不出声。 他想看一看,冯君是怎么应对的——堂堂的修仙者,不可能这点小场面也应付不了吧? 然而好死不死的是,丁家老二跳了出来,表现出了相当的担当。 而非常遗憾的是,王二不怎么买帐,开出了三块银元的天价。 看到丁老二被拒绝,郎震就知道,自己不出面不行了。 同样是自家人被救了,丁老二是这般表现——虽然没啥效果,态度却异常坚决,若是他郎某人依旧不出面,那么,冯君会如何看他? 没错,本来打算冷眼旁观,看一看修仙者成色的郎震,硬生生被丁老二拉下水了。 冯君也没有意识到,因为丁老二的插手,他竟然躲过了一次对自己身份的观察。 第二天四点多,天蒙蒙亮的时候,集市的人骤然间多了起来,很多人都是住在周边几十里地内,带了各种物产来贩卖。 冯君卖的是卷烟和打火机,本来也占不了多大的地方,他索性将东西摆在行军床上。 他昨天已经跟捕快叫过板了,今天摆摊,肯定没有人为难他,不过还是有小吏前来收税。 镇子上组织这么大的集市,肯定不能白忙,收税是必然的。 而这税收得比较随心,小吏们看一看货物,大致就能判定收多少税。 大致来说,都是三到五个铜板,也有收一两枚的,不过那种情况不多。 来到冯君的行军床边,小吏们有点头大……该收多少呢? (更新到,召唤点击、推荐和收藏。) 第72章 哥不差钱 小吏们分辨不出打火机和卷烟的价值,于是出声发问,“这些东西怎么卖?” 冯君还没来得及回答,丁老二先出声了,“行了,就是一枚铜板。” 一边说,他一边摸出一枚铜板,递给了对方。 小吏这就不答应了,“一边儿呆着去,该收多少,轮不到你说话。” 丁老二脸一沉,阴森森地发话,“我说,你觉得自己比王二还厉害吗?” 没办法,这里的人说话就这样,非常直接,威胁人都不讲什么技巧。 小吏当然知道,昨晚王二碰了钉子,毕竟是能让独狼力挺的主儿,据说还是个神医。 但他是财税房的,不是捕房的人,听到这话,他还真是有点无奈,“我说,镇子里提供了地盘,你们照章纳税,不是应该的吗?” 丁老二的眼睛一瞪,恶声恶气地发话,“你这人说话真是奇怪,我们有说不交税吗?” 冯君其实倒是无所谓交点税,哪怕卖不出去也无妨,不过非常不幸的是,他的口袋里一个铜板都没有,只能让丁老二垫付,所以他没办法插嘴。 小吏却是非常委屈,“你们卖的这东西,绝对不便宜,一个铜板,委实有点少了。” 他已经听说了,那透明的小玩意儿,不但看着玲珑剔透,一按还能打着火,绝对不是凡品。 “不少了,”丁老二粗声粗气地回答,“莫非我们卖不了,你们还管退钱?” 冯君见状,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见惯了丁老二的老实模样,还真没想到,此人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丁老二听到笑声,回头看他一眼,才出声解释,“神医,不是咱行事刁钻,这集市里不交税的人多了,咱能交税,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说完之后,他又看那俩小吏一眼,傲然发话,“就是一枚铜板,多了没有,你爱要不要!” 打头的小吏气得脸色通红,连这枚铜板都不收,转身就走了,“你们会后悔的。” 丁老二不屑地笑一笑,又冲着对方的背影,“吱儿”地吹一声口哨。 然后,他才扭头看向冯君,笑着发话,“不要理会他,往日里咱们受这帮鸟人的气多了,这次狼爷出面了,不难为他们一下,就亏得慌了……你不难为他,他也不会感激你。” 冯君无所谓地笑一笑,“其实我对钱财并不怎么看重。” “这个我知道,”丁老二点点头,神医连药费都不收,“但是您这里都是好东西,双溪镇真的未必有人买得起,何必交税?” “呦呵,”不远处有人轻哼一声,“口气还不小,什么东西,双溪人买不起?” 说话的是一名十七八岁的矮壮少年,他的身边,还有一名年纪相仿的白衣少年,两人的身后,还跟着五六个壮汉,一看就是有身份的主儿。 矮壮少年走上前来,手里的马鞭一指,大喇喇地发问,“你家卖的是何物?” 丁老二知道来人身份不凡,马上出声回答,“是用纸卷起来的烟草,还有引火之物。” “烟草啊,”少年一听,就没了兴趣,他又不抽烟,“这引火之物怎么卖?” 冯君拿起一个打火机,演示了两下,然后喊出了价钱,“一块银元一个。” “一块银元?”矮壮少年高声叫了起来,“你怎么不去抢?左右不过是引火之物,跟火石能有多大差别?” 其实要说差别,还真是挺大的,起码方便程度不可同日而语,但是冯君也无意去解释,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我又没有强迫你买。” 少年听到这话,顿时眼睛一瞪,“你说什么……强迫我买?” 这一下,冯君连理都懒得理他了。 倒是丁老二轻咳一声,“神医的物事,不是随便什么人都买得起的,小哥儿不买的话,还是让一让,莫要挡了我们的买卖。” “神医?”矮壮少年若有所思地看一眼冯君,沉吟一下,然后一抬手,“来人,买一个这引火的物事……你们试一试,若是故弄玄虚,便砸了这厮的摊子。” “慢着,”冯君出声了,“既然你这么说话,我还就不卖你了!” “咦?”矮壮少年侧头看着他,一脸的惊奇,“好胆,竟然敢不卖给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彼此彼此,”冯君面无表情地回答,“你知道我是谁吗?” 他的语气异常淡定,矮壮少年有心发作,看到对方奇特的装束,又硬生生地忍住了,只是冷笑一声,“当真不卖给我?” 冯君的下巴一扬,冲着后面不远处一名大汉一指,“这位哥哥,你手上那对石球,能让我看一眼吗?” 这汉子年约四十出头,手里捏着两颗直径七八公分的石球,“哗哗”地转个不停,他正兴高采烈地看冯君拌嘴,见波及到自己了,没好气地瞪他一眼,然后转身就走,“有病!” 冯君耸一耸肩膀,也懒得理会,从烟盒里摸出一根烟来点上。 矮壮少年却是有一拳打空了的感觉,看着对方吸烟,他才眼珠一转,“这样吸烟,看起来有点意思……这烟怎么卖?” “一包烟二十根,”冯君待理不待理地发话,“一块银元。” 旁边一个拿着烟锅的汉子听到这话,顿时吓了一跳,“一根烟五十铜板?你不如去抢!” 在他看来,这一根烟的量,也就是自己满满一锅烟丝,他每天抽二十来锅烟,一个月下来也就是五六十个铜板——尼玛,你这一根,够我抽一个月的。 丁老二却是很不屑地看他一眼,“你的烟和我们的烟,能一样吗?” 汉子其实没有弄明白一个道理,很多人抽烟,都是自己家种的烟叶,有富裕的烟叶卖出去,也不会卖多少钱,很多时候甚至可能送人,就像地里长出来的菜蔬一样。 烟草在这个位面,其实并不是一个重要产业。 汉子闻言,眼珠转一转,“你说不一样就不一样?那我得先尝一根。” 这要求怎么说呢?其实也算是合理的,买瓜果可以品尝,买鞋子可以试脚,甚至哪怕在地球界,买顶级香水,也可以试用。 不过一尝就是一根香烟,这个成本还是高了一些。 但是冯君不这么看,他想的是,既然这个位面没有卷烟,想要推销出去,肯定要让别人试用才行。 反正他也没打算靠这个赚钱,于是一扬下巴,“丁二哥,给他一根尝一尝。” 汉子接过香烟,在打火机上点着,当众喷云吐雾了起来。 旁边有人见状,也马上要求试抽,结果不多时,这里就聚集了三四十根烟枪——论起占便宜的心理,哪个位面都是差不多的。 矮壮少年一直在旁边看着,看到这个神医竟然散出去了两包香烟,甚至又打开了第三包,心里也是颇为惊讶:三块银元,就这么没了? 他其实是不缺钱的,刚才置疑打火机的价格,也是不想被人骗了,这种心理,跟地球界王海峰差不多——我不怕花钱,但是被人看成冤大头,那就丢人了。 见到冯君大肆派烟,他忍不住出声发问,“好抽吗?” 正在喷云吐雾的四五十个人,当然不能说不好抽——怎么也得等抽完烟再说吧? 事实上,卷烟厂出来的烟,肯定会比自家做出来的烟丝强一些。 有人抽完之后,给出一个客观评价,“还行,不过五十铜板……贵了点。” 矮壮少年也不傻,起码能听出来,这卷烟比一般的烟丝强,于是马上拍板了,“给我来两个打火机,两包纸烟。” 他虽然不抽烟,但是家里有抽烟的,拿来做礼物也不错——反正我不差钱。 至于说值不值五十铜板,这个无所谓,比一般的烟丝强就足够了,好东西就该卖得贵。 于是一转眼,冯君就收入了四块银元,倒也不算差。 不过接下来,有越来越多烟枪闻风赶了过来,没用多久,行军床周边就有四五百人在喷云吐雾,煞是壮观。 丁老二原本还羡慕冯君开张了呢,见到二十多包烟都被送了出去,他就着急了,这可是二十多块银元啊,“我说,你们别光试抽,觉得好,买一点啊。” 听到这话,也有人花钱买了,不过不是一包一包地买,而是一根一根地买,每根五十。 这种局面,令丁老二有点绝望,冯君倒是不在乎,在他的感觉里,穷地方就该是这样,不能指望奢侈品赚钱,物美价廉的日用品,才是赚钱的大头。 以这个集市为例,放眼望去,一多半都是卖吃喝用度的,这才是市场主流。 反正对冯君来说,能弄几块本位面的银元来花用,就是成功了,至于说成本,无所谓的。 就在这时,一个大汉走了过来,也要一根香烟试抽。 不是别人,正是刚才离开的那厮,他的手里,两颗石球还在“哗哗”地转动着。 冯君摇摇头,然后一指他的手,“你不能免费试抽,除非让我看一看那这俩石球。” 大汉不满意了,“这是我用惯了的,你看它作甚?” 冯君却是坚持,“你给看,我就给烟,善意原本就该是相互的,不是吗?” 第73章 占什么便宜 冯君坚持看那俩石球,原因很简单——似乎是玉石的。 大汉死活不乐意,最后才恋恋不舍地将石球递给了他,“我这俩石球可不便宜,摔碎了的话,有的你赔了。” 冯君也不多话,接过石球看了一阵,又走到一旁,拿出了放大镜观看。 有那好事者,也想凑过来,看看他在做什么,赶集嘛,最不缺的就是闲人了。 丁老二出面,将人拦住了,“走走走,干什么呢?” 冯君看了半天,觉得是玉石的可能性很高。 这是他在这个位面第三次看到玉石,实在不想错过这个机会,于是就对那大汉发话,“这对儿石球我很喜欢,你开个价吧。” 大汉仿佛受到了侮辱,顿时叫了起来,“我早就说了,这是心爱之物,你居然让我开价……你觉得我是那种穷人吗?” 丁老二在一边冷冷地发话,“对,你不是穷人,只是买不起卷烟罢了。” 大汉的脸涨得通红,“谁、谁说我买不起?我只是觉得……这卷烟定价高了!” 旁边有人冷哼一声,“还是穷人!” 大汉恼了,一扭头就要骂人,不过看清楚来人之后,只是呲牙一笑,“原来是狼爷。” 郎震不知道去哪儿转悠了,手里拎着一根甘蔗走了过来。 他一边大口嚼着,一边冷冷地看着大汉,“这对儿石球,你开个价,不强买你的。” 大汉不敢招惹郎震,却又不甘心石球被强买,只得赔着笑脸发话,“狼爷,这又不是啥值钱的玩意儿,我就是用着顺手。” 冯君闻言出声发问,“我不买也行,你告诉我,这东西从哪儿买的?” “这个……我是去府城买的,”大汉笑着回答,“也不贵,两百铜板。” 两百铜板……冯君闻言一呲牙,轻笑一声,“两块银元,卖不?” 两个声音同时叫了起来,“卖”,“太贵了!” 说卖的当然是大汉,他用得再是顺手,十倍的利润,他真的是可以出手了。 郎震却是很干脆地表示,“这东西不值那么多。” 冯君又看看手上的石球,递给了郎震,“你确定……这东西不值钱?” “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郎震将甘蔗夹在断臂下面,将石球接过来,很随意地看一看,顺手又抛还给那大汉,“就是这玩意儿,不值钱。” 大汉手忙脚乱地接过两枚石球,很是有点委屈,“我就说了不值钱,两块银元我倒确实是能卖……狼爷,你朋友真心想要,你又何必拦着我挣钱?” 郎震也不理他,而是侧头看向冯君,“这还是打磨好的,才两百铜板一对,我已经说了,这东西我知道哪儿有。” 大汉听他这么说,也是敢怒不敢言,倒是冯君听得一怔。 打磨玉石,可也是个辛苦活儿,打磨好的玉石球才两百铜板,这里的玉石还真是便宜。 然后,他才轻哼一声,“是啊,你跟我说了,但是……没有下文了。” 郎震听得撇一撇嘴,“附近没有……算了,你想买就买。” 冯君毫不犹豫摸出两块银元,递给那个大汉。 大汉一脸纠结的表情,接过了两块银元,他是真的舍不得卖,但是银元的威力,也是他挡不住的,而刚才又差点没卖掉,此刻他的心情,真是百感交集。 冯君接过石球,想也不想就塞进了包里,心说不管怎么说,这次终于是有收获了。 郎震默默地看着他,心中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冯君只顾着高兴了,却没有注意到,不远处一名白衣少年,看着他的背包发呆。 他在想一个问题:怎么随便拿手划拉一下,这包就关闭了呢? 在这里不得不说,拉链是地球界最怪异的发明之一。 要知道这东西在自然界没有原型,飞机有飞鸟做参照物,照相机红外感应之类的,也有昆虫复眼,就连纸张,也是自然界无意中制造出来,人们观察思索之后,借鉴出来的。 而这拉链,是人类脑洞大开的产品,是凭空生造出来的,所以这个位面没有类似产品。 白衣少年就是跟矮壮少年一起的那位,他思索一下走上前,抬手一指那背包,出声发问,“这个包裹多少钱?” 冯君看他一眼,很干脆地回答,“多少钱也不卖。” 背包不值钱,但是里面见不得光的东西太多,他可不想出售。 “嗯,”白衣少年点点头,心说我就知道,这位是有钱就赚的主儿。 不过下一刻,他就是一愣,“什么……你不卖?” 冯君看他一眼,知道这位肯定有点身份——关键是他刚才做成了四块银元的生意,于是耐心地解释一下,“我卖的就是卷烟和打火机,其他的都不卖。” 白衣少年的脸顿时就沉了下来,他绷着脸发话,“价钱好商量。” 旁边那个刚卖了石球的大汉闻言,扑哧一下笑出了声,一脸的幸灾乐祸。 让你再高价买我的东西,果然是天道好还。 冯君淡淡地扫他一眼,然后摇摇头,“抱歉,这东西我没打算卖。” “你……”白衣少年恶狠狠地瞪着他,过了好一阵,见他没反应,才冷哼一声走了。 冯君摇摇头,也没当回事,继续卖他的卷烟和打火机。 一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他卖了五块银元加一千出头的铜板,香烟散出去三条还多,这还亏得是他后来不怎么散烟了,一根烟竟然是分给三个人抽。 这种情况,搁在地球界是很罕见的,大家要讲究个卫生,但是在这个位面,注意到这一点的人很少,大多数人根本不介意自己叼的烟嘴,是别人刚刚叼过的。 冯君对此也有自己的判断,通过观察,他认为这个位面的物资,是相对稀缺的,别的不说,只说粮食就相当紧张。 以小湖村为例,一百多人种植了一千亩地,还有果树和家禽家畜,闲的时候还能上山打猎,按说保证温饱是不成问题的,但是事实上,村子里的粮食依旧紧张得很。 说起这粮食,首先是亩产量不高,其次是非常看天吃饭。 拿小湖村做个例子,村子的地理位置不错,虽然在山里,但是不怎么缺水,应该是远离了旱灾,然而,涝灾是不能避免的,更别说久涝之后可能引发的泥石流和山体滑坡了。 而且,庄稼的病虫害极多,所以一不小心就要歉收。 总之,这虽然据说是个修仙的位面,但是生活资料真的相当匮乏。 等到太阳即将落山的时候,人群开始散去,住得近的就往家赶,像小湖村的人,则是开始张罗晚饭,他们打算先歇息片刻,等到天色放亮再赶路。 如此一来,等到明天正午时分,他们可以抵达来时所休息的地方,等躲过热辣的太阳之后,再赶路回村子。 大家都是这么张罗的,只有贾村长例外,他在镇子上还有应酬。 郎大妹正在熬粥,今天在集市上,郎家买了一百斤粮食,这次的粥就能熬得稠一点。 不过她眼角的余光,却是看着冯君。 也正是因为如此,当冯君收起行军床和凉棚,推着摩托打算离开的时候,她喊了一嗓子,“冯神医你要去哪里?” 冯君回头看她一眼,笑着发话,“我要走了啊,赶完集我就要离开,你难道不知道?” 郎大妹当然知道这个,她还打算等没人的时候劝说他一番,眼见他要不管不顾地离开,顿时就慌了,她一拍鼓胀的胸脯,大声发话,“我这里……你难道不要了?” 她的本意,并不是玩什么暧昧,而是她的怀里,藏着今天卖掉亚灵青笋的银元。 这是两人共同的财物,她肯定要分给冯君一半,不过现在人多眼杂,她不便明说。 冯君听到这话,也是有点懵圈,心说你那里我就没打算要啊,咱不带这么讹人的。 不过很快地,他就反应了过来对方的意思,于是笑着摇摇头,“不要了,你也知道我志向远大,怎么会在意这点小便宜?” 紧接着,“啪”地一声轻响传来,却是不远处的贾兴旺捏烂了一个瓦罐。 他虽然眼光没往这边看,但是大家都看得出,他的头上青筋迸起,身子也在微微颤抖。 他已经将郎大妹看做了自己的禁脔,现在见她主动要送上自己的酥胸,胸口一闷,好悬一口血喷出来——戴绿帽子的耻辱,是个男人就不能忍啊。 更让他受不了的是,那个可恶的异乡人,竟然表示不愿意占“这点小便宜”。 这一刻,他郁闷得想杀人,尼玛,这都是小便宜,啥算大便宜? 其实亚灵青笋的事儿,他在小湖村时也有所耳闻,但是此刻的他,早已经被嫉妒冲昏了头脑,根本不会将两者连起来思考。 果然是只有死了的异乡人,才是好的异乡人。 对于冯君的态度,郎大妹是相当地恼火,“什么叫占便宜?这是我心甘情愿的!” 贾兴旺的双拳死死地攥着,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角的肌肉不受控制地跳动着。 冯君却是不管不顾地推起了摩托,笑着发话,“我也要趁着凉快赶路呢,咱们来日方长。” “你能赶路到哪里?”郎大妹气得狠狠一跺脚,再次大喊,“你认识路吗?” (更新到,强推期间,召唤点击、推荐和收藏。) 第74章 鲜衣怒马胆气豪 我不认识路?冯君长笑一声回答,“我已经问过人了,问了几十个人,早就把路记住了。” 他这话还真不是吹牛,虽然是第一次来集市,他那奇装异服和怪异的口音,也比较令人排斥,但是架不住的是,他狂散了那么多香烟出去。 那些抽免费烟的主儿,很愿意向冯君表达一些善意,反正就是指一指路,又不需要付出什么成本,这样的人情惠而不费。 甚至有些本地人还因此相互吵得脸红脖子粗,原因就是大家对路况的记忆不同,而且谁也说服不了谁,吵到最后,就发展到了人身攻击,几乎要打起来。 起码冯君对独自去府城,还是比较有把握的。 然而,他的话刚说完,他的前方就多了一个人出来,“你真要走?” 发问的是郎震,冯君没好气地看他一眼,“不走,我还等着过年不成?麻烦你管一管你家大妹,年龄不小了,该稳重点了。” 郎震默然,半天才出声,“我认为,你需要一个向导——知道路该怎么走,和知道如何才能走到,完全是两件事。” 冯君对此人的跳跃性思维,也是相当无语了,我在说啥,你在说啥? 他干笑一声,“然后你不会告诉我说,最合适的向导是大妹吧?” “她?不够格,”郎震看一眼自家的女儿,很干脆地摇摇头,“她总共也才出过两次阳宁县,根本没接触够外面的世界,她当向导,我担心你俩都丢了。” 这就是独狼,说话一针见血格外伤人,做事却又有板有眼,评价起自家的女儿来,也是一副冷嘲热讽的态度,跟对外人一般无二。 不是大妹做导游……向导就好,冯君听得暗暗松了口气,他对她真的是一点感觉也没有。、 他很随意地点点头,“这个我知道了,明天路上我就请个向导。” 郎震一拍胸脯,大喇喇地发话,“除了我,谁更有资格给你当向导?” 冯君再次怔住了,高手你这么卑躬屈膝,真的好吗? 当然,必须承认,郎震还真有资格说这个话,他昔年可是走过镖的,不但熟悉很多道路和风土人情,对江湖上的种种勾当也门儿清,更兼武力超群,除了向导,还可以客串保镖。 冯君愣了一愣,才回过神来,“你当向导,肯定是最好的,不过……我请不起。” 郎震一摆手,很豪迈地表示,“不用你出钱,我也有我的追求,帮你就是帮我。” 听到“追求”二字,冯君就忍不住想吐槽,“你老人家这不方便那也不行,追求什么的,你自己努力好了,我也不指望你太多。” 郎震一听这话就知道,自己终于是把他惹得有点毛了。 哪里毛了?当然还是石头的事情,今天冯君要买石球,他一开始是阻止的,后来见小家伙很执拗,郎某人一气之下,表示自己不管了,你爱咋就咋。 而冯君的表现也很强硬,直接出十倍的价钱,买下了两颗石球。 郎震哪里还体会不出,冯神医是恼火自己了? ——你丫说要告诉我石头产地,一直也没说,现在又阻止我买石头,真当我必须听你的? 对不起,我还就是不听了,大不了多花一点钱买,你也少再跟我唧唧歪歪。 其实凭良心说,郎震很希望能跟他搞好关系,但是阴差阳错的,这关系怎么都好不了。 独狼知道自己成了神医眼中的碍物儿,肯定要积极表现,他不想让误会加深下去。 那么,他做免费的向导,也是必然的了,而且还是非常地积极主动。 就这个节骨眼上,他很干脆地表态,“你是想找石头,对吧?正好你也要离开小湖村了,我带你去找……这附近是真的没有。” 冯君听到这话,知道自己不能再给对方脸色看了,他目前在这个位面最想收获的,就是三种东西:玉石、灵石,以及可能的修仙功法。 玉石在这个位面很便宜,但是拿到地球界,就是价值惊人了。 冯君做梦都想在现实生活中出人头地,这大概是因为,此前他遭遇的不如意的事太多了,总是渴望上演一出惊天逆转,在人前扬眉吐气。 他也不指望那些曾经小看他的人,能幡然醒悟甚至跪舔。 那些人能默默地后悔,他就可以满足了了。 而且说句良心话,他之所以将玉石排在第一位,还是有一种隐隐的担忧。 他生怕自己所拥有的奇遇,在某个时刻不翼而飞。 这种担心多余吗?对于小心谨慎、习惯了未雨绸缪的冯君来说,真的一点都不多余,这奇遇来得是如此突兀,如此不讲理,根本没有什么逻辑能解释得通。 既然来得不讲理,那么,离去的时候,也可以不讲理的。 在这一点上,冯君非常缺乏安全感,他希望起码能在奇遇离去之后,自己还能拥有足够的财富,不再重新回到从前。 至于灵石和修仙功法意味着什么,那自然不用说了,冯君肯定更加渴望,但是在自身实力没有达到之前,盲目惦记一些不该惦记的东西,那叫好高骛远。 总之,既然郎震挑明,要引他到有玉石的地方了,他就不能再叫真了。 于是他很干脆地发问,“那你现在,跟我一起走吗?” 郎震犹豫一下,然后苦笑一声,“大妹他们买了一百多斤粮食,她姐弟俩需要帮忙。” 冯君想一想,然后微微颔首,“那行,我跟你们走到山口,等你把粮食带回家,咱们再离开。” 郎震对自己的交涉结果,还是比较满意的,神医对他没有了偏见,也同意他跟随。 郎大妹对这个结果,却还是有点失望,她真的很希望,冯君能留在村子里。 不过,既然她的父亲也要跟着冯君离开,她就知道,自己的意见不会再受到重视了。 第二天午初时分,三个村子的人抵达了山口的歇脚处,待到申末,太阳已经不那么毒辣的时候,才开始进山。 冯君则是留在了当地,等待郎震再度出来。 夜里的时候,此处只剩下了他一人,不过他在这个空间里,曾经独自过了三个多月,倒是一点都不觉得害怕。 郎震是在次日下午申正时分出来的,看得出来,他赶得比较急,在家都没怎么歇息。 他是担心万一冯君不等自己,那就又错失了机缘。 两人商量一下,决定在此地再逗留半个晚上,等到明天天亮再赶路。 郎震主动接过了烧水做饭的重任,哪怕他只有一只手。 还没到天黑,远处响起一阵马蹄声,紧接着,一支十余人的马队出现了。 在这个位面,能骑得起马的,都不是一般人,冯君和郎震站起身来,警惕地看着对方。 十余名骑士,都是彪悍的汉子,他们一阵风一般刮过来,打头的壮汉一扬马鞭,指向冯君,大喇喇地发话,“快烧点水!” 冯君闻言,侧头看一眼郎震——你怎么看? 郎震微微摇头,递给他一个“小心”的眼神,然后笑着迎上去,“我来烧好了。” “那你快点,”汉子毫不客气地发话,“敢耽误爷的事儿,小心鞭子抽你!” 他是看郎震是残疾,才指派冯君,不过这残废一定要动手,他也就懒得管了。 郎震却是没有出声,径自去烧水。 就在这时,一名男子一边翻身下马,一边笑着发话,“老六小心,此人的武力不差于你。” 此人三十出头,一身的蓝色劲装,器宇轩昂,一看就是一行人里主事的。 被唤作老六的汉子,狐疑地看了一眼郎震,“不是吧,就他?” “就是他,”蓝衣男子笑一笑,轻描淡写地回答,“别不服气,此人当过兵,估计还是个军官,手上应该有过人命。” 郎震就像没听到这话一样,低眉顺眼地烧水。 老六看他一眼,很是有点不服气的样子,不过最终还是控制了自己的脾气,只是不屑地笑一声,“杀过人又如何,还不是乖乖地给咱们烧水?” 冯君闻言,好奇地看一眼郎震:这种耻辱你也受得了? 郎震依旧没有什么反应,而那十余名骑士,也明显地没有将两人放在眼里,有人开始喂马,有人则是走到树荫下歇息。 郎震找个空子,走到冯君身边低声发话,“可能是先天高手,咱们不要多事。” 冯君闻言,顿时吓了一大跳,“先天高手?” 先天高手是武道中最顶尖的存在,可以跟灵兽对战,而郎震不过是个区区的武者,武者之上还有武师,巅峰武师之上,才是先天高手。 怪不得以他的桀骜不驯,也得乖乖地听从对方吩咐。 那蓝衣年轻人的耳力极好,居然听到了这话,他冷笑一声,“先天高手?凭你们还不够资格见到,不过你这残废倒也有几分眼力。” 他这言语颇为轻佻,但是郎震依旧不敢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给了冯君一个眼神。 等到这十几个人开始冲茶喝水,郎震才悄悄地将冯君拽到一边,“总算试探出来了,那个蓝色劲装的家伙,应该是巅峰武师。” 第75章 福祸无门 冯君听说只是武师,才松了一口气,“那你就说巅峰武师好了,说什么先天高手。” 郎震白他一眼,“不这么说,能试探出他们的底细吗?” 冯君闻言,无奈地一拍额头,“何必试探呢?咱们又没有招惹他们。” 郎震深深地看他一眼,意味深长地发话,“你要知道,这里是野外,你我只有两个人,而且……你携带了大量物资。” 冯君的嘴角扯动一下,“这世道,还真是……不太平啊。” “没错,”郎震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是否对你出手,只在人家的一念间。” 遭遇了这么一帮人,冯君和郎震都没心思休息了,过了片刻,两人走过去,开始收拾行军床和凉棚,打算动身。 地球界带来的这些东西,都是便携式的,轻易就能折叠得很小,他俩一动手,其他的骑士就看了过来。 看到这些东西如此精妙,蓝衣年轻人的眼中掠过一丝贪婪,冲着老六使个眼色。 老六顿时心领神会,走上前大喝一声,“住手,你们是要做什么?” 冯君没有吭声,郎震赔着笑脸回答,“我们歇息得差不多了,要趁夜赶路了。” 老六一指他们刚装上去的东西,“你这轻榻和凉棚不错,我们要了!” “这不可能,”郎震断然拒绝,脸上的笑容也瞬间消失,身上涌起一股强大的战意来,“我们自问并未失礼,你们这是……打算抢劫吗?” 他非常清楚,这时候半步都不能退了,退让只会令对方得寸进尺。 他必须得让对方明白:虽然我们打不过你,但是有一拼的决心。 那么,你们就有必要考虑一下,抢劫的成本了。 老六感受到了他的气势,眉头一皱,伸手探向腰间的短斧。 “慢着,”那蓝衣年轻人懒洋洋地发话了,“我顾家没有抢劫的习惯,也丢不起那人,老六……我让你抢劫了吗?” 老六从腰里摸出十几枚铜板来,直接丢到了地上,“喏,这是赏你们的,把东西留下。” 郎震见状,也气得不轻,买东西有往地上丢钱的吗? 他冷笑一声,“顾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自称顾家的。” 老六的下巴一扬,傲然发话,“我们是阳山顾家,除了阳山,谁还敢称顾家?” 阳山县紧邻着阳宁,顾家是当地第一豪族,影响力也辐射到了阳宁,虽然只是在附近几县称雄,但已经是周边了不得的势力。 而郎震本人的名头,就连双溪镇,他都不敢说平趟。 他看一眼冯君,发现冯君没有什么反应,于是走上前,就要将装上去的东西卸下来。 冯君想了一下,蹲下身子,面无表情地开始捡拾铜板。 骑士们则是一脸不屑地看着两人,有的人嘴角还泛起了冷笑。 蓝衣年轻人对这名奇装异服的男子,原本是有一点警惕心,因为在他看来,那名断臂的武者,明显是在极力维护此人,能值得一名武者如此行事,此人应当是有点名堂的。 更别说,此人虽然一直没有说话,但是脸上始终没什么屈服的表情,想必心中有所不忿。 直到此人屈辱地蹲下身子捡拾铜板,他才彻底放松下来。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声大喊,“那个异乡人,是山贼的探子!” 喊话的是贾兴旺,他很神奇地出现在了不远处,一边跑一边喊。 “嗯?”老六闻言,侧头向冯君看了过来,脸一沉,“你是山贼?” “兴旺,你莫要乱说话,”郎震的脸色气得铁青,他冲着贾兴旺大声喊道,“你从何处得知,冯神医是山贼?” “他原本就来路不明,”贾兴旺的眼睛瞪得老大,眼中满是血丝,也在声嘶力竭地大喊,“他那些东西,也是来路不明……大妹不懂事,你也不懂事?” 郎震就算是久走江湖,此刻也气得发抖,他真是没有想到,一直对自己毕恭毕敬的贾兴旺,会在关键时候来这么一手。 亏得他还打算,自己的女儿没有更好的选择的话,就嫁给此人。 他还待怒骂,就见那老六扭头看他一眼,恶狠狠地发话,“你闭嘴!” 呵斥完郎震,他又看向贾兴旺,似笑非笑地发话,“你说此人可能是山贼的探子?” 贾兴旺看一眼郎震,犹豫一下,还是非常干脆地点头,“是极有可能……我父是小湖村的村正,他可以为我作证。” 老六听到这话,呲牙一笑,他其实也挺觊觎那两轮车上的包裹,很想据为己有——那床和凉棚已经很神奇了,别的东西想必也差不到哪儿去吧? 说实话,他只欠缺一个出手的借口,而对面这傻小子,竟然是如此地配合,倒是省得他费心去找借口了。 于是他侧头看一眼冯君,冷冷地发话,“现在有村正之子举报你,你若不是山贼的探子,拿出足够的证据来。” 这话就实在太欺负人了,别说冯君了,就是本位面的良善人家,也拿不出自己不是山贼探子的证据——有身份证明都没有用,谁知道你是不是私通山贼呢? 所以冯君很干脆地摇头,“拿不出来,没谁会有这种证据。” “呦呵,你还有理了?”老六脸一沉,抖手一鞭子就抽向了冯君。 冯君也没躲闪,只是身子微微侧了一下,任由马鞭抽向自己的背脊。 他这个动作,却是越发地激怒了老六,他再次一扬手,打算抽第二鞭。 郎震却是不干了,他手一抖,就掣出了腰间的短刀,阴森森地发话,“你顾家还能代替官府执法不成?” “好了老六,”一名壮硕的汉子出声了,“将此人带到阳山县衙去问询好了,也省得旁人说咱顾家不懂规矩。” 他的话说得好听,但此处明显是阳宁县地界,他却要将人带到隔壁的阳山,其心思不问可知。 然后他侧过头,看一眼郎震,“看你身手,不像个没名气的……报个字号吧。” “天雄军郎震,”郎震面无表情地回答,他不说走镖的身份,而是扯出了军方的大旗。 “唔,我知道你,”壮硕汉子点点头,似笑非笑地发话,“独狼是吧?那只手是走镖的时候丢的,然后急流勇退了。” 郎震听到这话,不喜反忧,不过脸上倒是没表现出什么,他不动声色地回答,“区区贱名,没想到竟然能被顾家得知,真是荣幸得很。” 壮硕汉子的嘴角扯动一下,皮笑肉不笑地发话,“从你的表情上,我可是一点看不出来,你感觉有多么荣幸。” 郎震也不说话,斜着眼狠狠瞪贾兴旺一眼。 “好了,”壮硕汉子轻咳一声,看向冯君,“你的来历,自己也报一下,省得自误。” 冯君淡淡地吐出四个字,“无可奉告。” 贾兴旺又叫了起来,“此人的包裹里,还有灵猬的刺……估计是偷的。” 灵猬的刺?壮硕汉子闻言,脸色微微一变,扭头去看蓝衣年轻人,“十三少?” 顾家的十三少闻言,眉头也皱了一下,“此话当真?” 贾兴旺哪里敢说出“当真”二字?只能硬着头皮回答,“是独狼说的。” 十三少看向冯君,缓缓发话,“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灵猬的刺哪儿来的?” 冯君面无表情地回答,“你会后悔听到答案的,真的。” “握草,找打是吧?”老六眼睛一瞪,又扬起了鞭子。 “够了,”这次是十三少出声喝止,他饶有兴致地打量一眼冯君,“你觉得我顾家是怕事之人?” 郎震这时也忍不住了,“神医,那咱就看看,顾家怕事不怕!” 冯君眨巴一下眼睛,然后缓缓地摇头,“老郎,你不用再说了。” 老六闻言,很不屑地吐口唾沫,“呸,装神弄鬼……吓唬谁呢?” 十三少原本正在琢磨,此人可能是什么身份,竟然敢这么说话,听到老六的话之后,他的嘴角泛起一丝笑意来:我也真是的,越活越回去了。 于是他下巴一扬,懒洋洋地发话,“去,检查一下对方的包裹,看看有什么东西。” 他的话刚说完,冯君就眯起了眼睛,“你可知,士可杀不可辱?” “嗤,”十三少不屑地冷哼一声,“老六……还不动手?” 搜查他人行囊,按说这是官府才有资格做的,不过,连这种事都不敢做的话,顾家也就枉称豪强了。 就算对方真有什么了不得的身份,顾家也不怕,无非就是看了一些东西,有啥呢? 这世道,只要有点手段的,谁不这么做? 不过下一刻,十三少觉得哪里有点不对,仔细看一看,又没有发现什么不妥。 奇怪,我怎么觉得……什么东西晃了一下? 老六拎着马鞭走上前,看到那个怪人仓皇地离开两轮车,他的嘴角,泛起一丝不屑的笑容。 对方两轮车上的包裹,还真的不少,不过这些包裹都封得死死的,老六翻看一下,发现搞不明白这些包裹如何打开,于是直接暴力撕开。 包裹里的东西,顿时掉落了出来。 (强推期间,召唤点击、推荐和收藏……下个月初上架,没有看出保底月票的朋友们,是时候出手了。) 第76章 你负责补刀 看到包裹被撕开,郎震的心就是一沉。 他实在太清楚了,冯君的包裹里,有太多的古怪玩意儿,很容易引起别人的觊觎。 不过下一刻,他就变得目瞪口呆:几个包裹里,都是整整齐齐的纸烟,还有几件换洗衣服,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物品。 甚至连打火机,也只有稀稀拉拉七八个。 “不可能,”贾兴旺先高声叫了起来,状若疯狂,“灵猬的刺呢,怎么会不见了?” 老六用了四五分钟,搞清楚了那些货物的用途,说实话,除了那几个打火机,其他东西他还真的看不上眼。 不过骑士里有两人是吸烟的,他们撕开香烟抽了起来,只吸了两口,就称赞这烟的味道。 蓝衣年轻人见状,也有点失望,他斜睥冯君一眼,“你拼死守护的,就是这点东西?” 冯君的脸色很不好看,事实上,他刚刚将几个背包和摩托带回现实中,换了几背包的香烟回来,想到又花费了一些能量点,他的牙根都是痒的。 对于十三少的提问,他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 士可杀不可辱,重点在于不可辱,至于说守护的东西价值几何,那并不重要。 十三少被这一眼看得有点恼火,他也隐约猜出了对方的意思,于是冷笑一声,“这些东西先都扣下,带回阳山交给县衙,细细打探……这两人也押回去。” 冯君依旧不说话,郎震本来还是心有不忿,见到修仙者都不做声了,他索性也闭嘴了。 倒是贾兴旺见状,慌了起来,“诸位大人,郎震是老实人,是被这个山贼的探子蛊惑了。” 他想在未来的老泰山面前挽回形象,然而,独狼连看他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被蛊惑的?”老六听到这话,来了兴趣,“讲讲?” 在他得知,郎震已经脱离军队,去镖局混饭吃的时候,他就已经不把这人看在眼里了——镖局真没什么可怕的,军队的支持,才会令顾家生出一点忌惮。 现在他知道独狼是被异乡人蛊惑,才当了随从,心里忍不住好奇了起来。 可贾兴旺也知道,冯君的一些特异之处,他是不能说出来的,比如说神医的手段。 否则的话,顾家很可能一改初衷,去抱神医的大腿——再强势的势力,也不愿意得罪医生。 所以他就是含含糊糊说着冯君的事,主要的着眼点,还是介绍贾家和郎家在小湖村的地位,以及两家甚至都要结亲了,却被这个异乡人搅了。 他们凑做一堆聊天,冯君和郎震距离他们有一百多米,坐在一块石头上。 骑士们并没有将两人看守起来,他们有马,不怕这俩逃跑。 事实上,就连老六都认为,这俩要是跑掉的话,他们都没必要追——将对方的货吃下就行了,万一对方真有什么来头,这也不算是得罪得太狠。 郎震和冯君,此刻在也窃窃私语,“你为什么不亮明身份?顾家肯定不敢招惹修行者。” 冯君看他一眼,也不解释,只是淡淡地回答,“我有我的考虑。” 好死不死的,独狼的脑洞太大,还就吃这一套,你不告诉我原因?我可以脑补啊。 是冯神医没有锻体,近身战力不佳?还是冯家有规定,子弟外出历练时,不能打修仙者的旗号?抑或者,修仙者要经历这种近似于自虐的过程,才能完成对世情的积淀? 他正浮想联翩,猛地听到冯君又出声发话,“你说咱们去了阳山,我不亮明身份的话,会有什么后果?” 郎震收回心思,没好气地白他一眼,“我不知道你在顾忌什么,不过我可以肯定,如果你是个普通人的话,活着进入阳山县衙的可能性都不大……一刀将你杀了,省多少口舌?” 冯君若有所思地看着他,“那就是说,出了阳宁之后,咱们就危险了?” 郎震摇摇头,无可奈何地笑一笑,“若不是有我在,你现在就危险了,还用得着出阳宁?他们担心的是围不住我,一旦逃脱,会宣扬他们的罪名……如果你是普通人的话。” 我其实……还真是个普通人,冯君心里默默嘀咕一句,然后才若有所思地发话,“那么,我也只能干掉这些人了?” 郎震默然,他真没想到,冯君是如此心慈手软的一个人。 不过转念一想,他又释然了:就是这样的人,才需要历练啊。 所以他微微颔首,“你干掉他们,总比被他们干掉好,冒犯修行者,本来就是死罪。” 冯君斜睥他一眼,“那么,补刀的事,交给你了?” 补刀?郎震先是一愣,然后很干脆地点头,从牙缝里阴森森地挤出两句话来,“不要放走了一个……包括贾兴旺。” 这个位面的人,杀心还真的很强,冯君心里暗暗嘀咕一句。 不过他心里也没什么排斥,他的一口气,也憋得狠了,自打委曲求全地去捡铜板,他就暗暗地发誓:这个耻辱,我肯定要找回来。 而且,他若是不能有所作为,那么就算郎震的脑洞再大,肯定也要生出疑心来——有这么窝囊的修仙者吗? 他身为外来者,能碰到郎震这种经验丰富,又对他深信不疑的土著,真的太不容易了,哪怕是只为了郎震的感受,他也有必要使出雷霆手段。 事实上,冯君并不是一个有道德洁癖的主儿,只不过他来自于秩序井然的现代社会,对于一次性干掉这么多人,他还需要一个心理适应过程。 比如说捡铜板,又比如说捱鞭子,他一直是在默默地积累自己的仇恨值。 想明白这些之后,他低声嘀咕一句,“我让你捂住耳朵的时候,千万捂住了啊。” 捂耳朵?郎震眨巴一下眼睛,然后,眼中逐渐冒出了异彩——要见证术法了吗? 他为难地看看自己的断臂,试着往耳朵上捂一下……还好,勉强够得着。 试了一试之后,紧接着,他心里又生出了无法抑制的兴奋,强行按捺着心中的那份激动,他低声发问,“您这是要……使用术法了吗?” 这可是修仙者的术法啊,就算以郎震的见多识广,也仅仅是限于听说,就连他所接触过的人里,都没谁有这份荣幸,可以当场目睹。 冯君微微一笑,轻描淡写地回答,“是什么,你不用在意,一会儿你听我的就是了。” 郎震微微地颔首,“我晓得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拖你后腿的。” 他俩在这里窃窃私语,当然瞒不过顾家的骑士,不过他们并不在意,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的鬼蜮伎俩都是可笑的,有谁会在意蝼蚁的感受吗? 说实话,若不是冯君表现得过于桀骜不驯,郎震又有不俗的修为,那个老六十有八九会提起鞭子,再次狠狠地抽他们一顿——在我们面前,你还敢窃窃私语? 等到戌末亥初,也就是晚上九点左右,顾家的骑士开始歇息了,放出两个哨去,一个明哨一个暗哨,还是没人理会冯君二人,倒是贾兴旺这厮,跟顾家骑士厮混在一起。 冯君捡个时机,低声吩咐一句,“跟我来,去那车子旁边。” 两人起身,不紧不慢地向摩托车走去。 摩托车的情况,顾家的骑士已经检查过了,他们非常赞赏车子的精妙,而且对于这车子只能载货,有着浓浓的不解——载货的车子,有必要做得这么好吗? 不过他们跟冯君的关系,非常糟糕,当然也就不指望对方能为己方解惑,不过可以想像的是,等进入阳山县之后,冯君就算不想说,也由不得他了。 明哨对他俩的异动,还是有点戒备,见状警觉地发问,“你俩干什么?” 其他人闻言,也侧过头来,想要看发生了什么。 郎震却是波澜不惊地回答一句,“解大手,总得找个没人的地方吧。” 明哨感觉哪里有什么不对,马上喊一声,抬手一指,“站住,去那边!” 郎震却是毫不在乎地回答,“车上有草纸,总得让我们拿一点吧?” 这个位面有草纸,但那是奢侈品,像小湖村的村民,基本上没钱买这些玩意儿。 冯君的背包里有七八卷卫生纸,这是顾家骑士都看见的,那洁白的纸卷,比这个位面褐黄色的草纸,不知道高档了多少倍。 正是因为这点点滴滴中体现出来的不凡,才让顾家十三少心生忌惮,不敢当下翻脸,而是想着回了自己的地盘再炮制。 冯君走到摩托车前,从口袋摸出一个物事,往上一插,人就跨了上去,同时不忘轻声喊一句,“跳上来!” 郎震闻言,先是微微一怔,然后二话不说,一个纵身,直接跳到了……冯君的脖子上。 他已经很注意技巧了,可一百多斤的身体,还是压得冯君身子往前一栽。 “我身后是座位!”冯君气得大喊一声,直接发动了摩托车,打开了大灯,“抓紧我!” 郎震的身手,那真不是白给的,身子一缩,就滑落到了冯君的身后,稳稳地骑到了座位上。 在雪亮的车灯的照射下,摩托车发出了巨大的轰鸣,冯君带着郎震扬长而去。 “我去!”明哨嘴里的烟卷,吧嗒掉在了地上,他的嘴巴微张,双眼瞪得老大,“那是……那是什么,灵兽?” 第77章 霹雳仙术 “屁的灵兽!”顾家十三少一跃而起,弯腰抄起一根棉布包裹的木棍,探到篝火上点燃。 这是他们自制的火把,碎布条上沾满了动物油脂,在夜里点燃,可以用来赶路。 他身子一纵,已经跳到了一匹马的背上,嘴里大喊,“快追,此物必须是我顾家的!” 顾家十三少在一边看得非常清楚,那两轮车竟然能自行滚动,还能冒出耀眼的白光,最重要的是——还能载人! 这件奇物,远远超过了他此前所见到的一切。 此刻他只有一个信念,哪怕诛杀对方二人,也要将此物留下来。 至于那神医的来路,身后有什么背景,在这种决心下,统统都变得不重要了。 顾十三的动作很快,其他人也不慢,跳上马匹追了上去。 最后上马的是老六,他一把抓起贾兴旺,就丢在了马背上,“不能留下你小子在这儿。” 他们行动得是如此匆忙,连地上的行李都没来得及收拾,里面多少有些物品,万一被这厮顺走就不好了。 当然,老六抓走这小子,并不仅仅是因为舍不得这些坛坛罐罐,主要是他们想要追踪那俩,这小子没准啥时候用得上。 老六就晚了那么十来秒,顾十三已经冲出去近百米了。 骑摩托和骑马,哪个更快一点? 这要看情况了,撇开起步提速的比较,如果是在好路上,摩托肯定快很多,在崎岖不平的路上,或者是瓦砾砂土地面,马匹就要占优势了。 这个位面的地面,不是特别平坦,尤其这里只是一条通往山里的小路,不是大道,路况还要格外差一点。 但是冯君的摩托,速度隐约要比马匹快些,因为……摩托车有大灯。 他身后的骑士,手里也举着火把,但是火把才能照多远?骑马赶夜路,真的是快不起来。 但是冯君跑得也很辛苦,路太不好走了,时不时就要减速,还有熄火的时候。 顾十三原本追得有点绝望,待他发现对方时快时慢的时候,思索一下,就反应了过来,忍不住放声大笑,“哈哈,两个轮子,跑起来终究不如四条腿自如。” 冯君却是在前方大骂,“觉得不好,你别追呀,贱人就是矫情!” 顾十三听不懂这六字真言,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的理解,听到对方的口气,他勃然大怒,“一定将这厮留下来,死活不论。” 他身边的壮硕汉子闻言,一伸手,就摘下了一支标枪,打算投掷出去。 双方现在的距离,大概也就两百米,他是堂堂的武师,这点距离还真不是问题。 虽然黑暗中会影响准头,但是骑摩托的那货,可是开着大灯的,后方也看得很清楚。 就在这时,顾十三急促地喊一声,“别,扎坏了我的车怎么办?” 他已然将两轮车看做了自己的囊中之物,对他而言,杀人不是大事,扎坏了车可就心痛了。 冯君骑着骑着,咯噔一下,摩托又熄火了。 此刻的郎震,已经被颠得七荤八素了,一开始他坐这车的时候,还感觉挺新鲜,但是现在,他只想从车上逃离——再不逃,屁股都要摔成八瓣了。 他苦恼地叹口气,“我说冯神医,咱就不能好好地跑一阵吗?我有点想吐。” “只是晕车而已,”冯君不动声色地点评一句,“路况太不好了,如果路况能平一点,他们十几匹马捆一块,也跑不过我。” 郎震轻声嘀咕一句,“路况好一点,马也会跑得更快。” 对他而言,这辆能自己行走的两轮车,是不折不扣的惊喜,这就是修仙者的机关术吧?可惜不能飞行,受地形限制,跑得也真是不快。 摩托现在的时速,也就三十多公里,不过马匹更慢,只有三十公里左右——这不是骑士的正常速度,只能说地形和黑夜,对双方都有制约。 郎震却没发现,冯君连续停下两次,悄悄地往地面上扔了两个东西。 又骑出一百多米,冯君扭过头去,看后面的追兵。 郎震这一下可是吓得不轻,“我说……你看路,看路啊。” 要说他也是艺高人胆大的主儿,可是初次坐摩托,还真的有点不适应。 冯君也不理他,骑着骑着,猛地一捏前刹车,摩托屁股就向前甩去,“捂住耳朵!” “啊?”郎震愣了一下,赶紧伸手去捂两只耳朵。 但是他这一松手,却是再也掌握不住平衡,整个人就向一边飞了出去。 这一刻,就显出他的功底了,他整个身子在空中扭动一下,腰板一挺,竟然轻飘飘地落到了地面上,站得稳稳的。 下一刻,火光一闪,连续两声巨响传来,拳头大小的石块乱溅。 冯君两人距离爆炸地点,差不多有两百米,但是这点距离,真的不算什么,他可是扔下了两个两公斤TNT的炸药包。 两个炸药包相距有七八十米,正正地炸了追兵的一头一尾。 没有经历过TNT爆炸的人,根本想像不到,两公斤的TNT爆炸,会是多么大的威力。 就连两百米外的郎震,都觉得胸口一闷,忍不住蹬蹬倒退了三四步。 至于追兵,那就更惨了,有三四人当场就被炸得四分五裂,其他也被炸得人仰马翻。 要知道,他们本来是处于追击状态,虽然速度不是特别快,但也不算慢,再加上TNT爆炸的威力,所有的人都落马了。 十几匹马里,只有两匹马挣扎着站起来,跑掉了,有一匹跑了不到一百米,前蹄一软摔倒在地,再也没有站起来。 这么说吧,追击的人除了被炸死炸晕,最少也是被炸蒙了。 郎震第一个清醒了过来,借着摩托车的大灯,身子箭一般蹿了出去,“看我补刀!” 他嘴里说的是补刀,但是一扬手,就打出了一支又一支的小箭。 这是他惯用的暗器,竹子削成的,加了铁箭头,经济实惠杀伤力还大,昔年走镖的时候,不少强人吃过他的亏,不过他此刻使用暗器,是提防对方垂死挣扎。 困兽犹斗,这些武者的濒死一击,往往威力奇大,他没必要阴沟里翻船。 不得不说,小心真的无大错,蓝衣的顾十三冲在最前面,爆炸虽然将他的坐骑炸飞了,他也连续翻了几个跟头,被炸得浑浑噩噩,但是见到小箭飞来,他抬袖一拂就将小箭打飞。 郎震见状大骇,又是连续几支小箭打出。 顾十三双手连挥,几支小箭顿时不见了去向,而他整个人,似乎还没清醒过来。 就在此刻,摩托车前的大灯一动,正正地照住了他的双眼。 冯君的摩托是改造过的,大灯也是那种缺德的氙气灯,反正他认为,自己在这个空间,大约是不会有人跟自己会车的,正经是氙气灯比较亮,有助于照明。 顾十三被这大灯一晃,顿时什么都看不见了,下一刻,他就觉得胸口一震,紧接着丹田处又是一震,连续中了两箭。 看着对方胸口处的钢箭,郎震侧头看一眼,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冯君的手上已经端起了一架精致的小弩。 冯君一击得手,哪里还会客气?又连续射出七八支箭,将顾十三射得像个刺猬一般,才悻悻地收起了小弩。 郎震愣了好一阵,才战战兢兢地出声发问,“神医,刚才那霹雳……便是仙术了?” 冯君下巴一扬,“去补刀吧,我怀疑有的人还没死。” 郎震抽出短刀就走了过去,挨个割开喉咙,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平静得像是在踩死一只只的蝼蚁。 倒是贾兴旺这厮运气不错,直接被炸成了好几块,也省得再挨一刀了。 郎震最后走向顾十三,来到顾十三身前五六米的地方,他抖手又是一支袖箭打过去,正中对方背心。 顾十三也真不含糊,他的身子再次抖一下,艰涩地发话,“仙师……饶命!” 这厮终于明白,自己遇到什么人了,会使仙术的,能是什么人? 此时此刻,他心中是无尽的悔恨——人家都说了,自己招惹不起,为啥我就不信呢? 小的时候,他是见过仙师的,知道修仙者有多么恐怖,他的爷爷,顾家的族长,已经是先天高手了,对着那年轻的仙师,也是毕恭毕敬。 这一刻,他的心里除了悔恨,还有点抱怨,在他的印象中,仙师都是高高在上的……你说你都修仙了,还装什么普通人。 “饶命?”冯君轻笑一声,“我跟你去了阳山,你会饶了我的命吗?” 顾十三也不敢狡辩,他面朝地面,也看不到对方又拿起了弩,只能艰涩地发话,“我该死,我有眼无珠,我顾家愿意向仙师奉上厚礼赔罪。” “哦,你顾家有什么好东西?”冯君笑着发问,狠狠地扣动了扳机。 顾十三刚要张嘴说话,只觉得脖颈一痛,一支箭从颈后射穿了他的脖颈。 “你……”他的手脚下意识地痉挛几下,终于身子一抖,不再动弹。 郎震毫不犹豫,手起刀落,嘴里还感慨一句,“巅峰武师,真的是不好杀啊,这还亏得是先击穿了他的气海!” (更新到,召唤点击、臀尖和收藏,元旦上架,只有两天了,大家抓紧时间,看出保底月票吧。) 第78章 何人敢称仙 冯君收起小弩来,侧头看向郎震,“这些尸体,你能处理吧?” 独狼点点头,“我有化尸粉,化掉就是了。” “搜一下他们的行囊,”冯君淡淡地发话,“看有些什么东西。” 其实这话不用他说,独狼的女儿都知道在尸体上捡东西,何况他本人? 不多时,郎震就将这些人搜了一个遍,共计有三十多片金叶子,还有两百多块银元,三百多枚铜板,最难得的是,他找到了十几个药瓶。 而顾十三的身上,还有两本兽皮包裹的书。 两人也顾不得细看收获,在路边不远处挖个坑,将尸体都扔进去,郎震从腰里翻出一个指头肚大小油纸包,将里面的褐色粉末洒了上去。 在车灯的照射下,众多尸体以肉眼看见的速度化为了液体。 冯君将捡拾的十几枚铜钱,抛进了满是液体的大坑中,面无表情地发话,“喏,这就是买你们命的钱了,一路好走。” 十几枚铜板,买十几条人命,委实便宜了一点,但是他心里没有丝毫的歉疚。 你们可以强买强卖我的东西,我当然也能强买强卖你们的性命。 这些人的兵刃,是化不掉的,郎震将兵刃捆做两束,递给了冯君,“喏,收到你的储物袋里吧,这些兵刃上极可能有顾家的暗记,目前不宜被人看到。” 冯君侧头看他一眼,似笑非笑地发问,“储物袋?” “你肯定有储物袋,”郎震一本正经地回答,“你的包裹里,很多东西都不见了。” 冯君白他一眼,“你见过储物袋能隔着包裹取东西的吗?这是术法……芥子乾坤,懂吗?” 他这纯粹是忽悠人,不过地球界的网络小说早就写明了,储物袋这种东西,有太多时候是罪恶的根源,你若是带了储物袋,别人不抢你都不好意思,那叫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所以冯君一定要强调,自己用的是术法,是仙术,不是储物袋那种打了怪就能爆的装备。 他倒不是觉得郎震有什么异心,而是对自己必要的保护手段。 郎震却是没注意这分别,而是懵懂地点点头,“哦,那你收起来啊。” “等等吧,”冯君苦恼地叹口气,“我使用这术法,是要消耗本身灵力的。” “灵力?”郎震又是一愣,不过很快地,他就从字面上理解了意思,于是点点头,笑着发话,“我们都叫仙气……原来是这样。” “何人敢称仙?”冯君幽幽地叹口气,“不得长生,何以称仙?” 他先是称灵气,然后说起称仙,无非是地球界网络小说那一套。 但是这话,却带给了郎震相当的震撼,他愕然地张大了嘴巴,“长……长生?” 在他的印象中,仙人可以轻而易举地翻山倒海,睥睨天下无所不能,但是……终归是该有个岁数的吧? 看到他惊愕的样子,冯君心里不无得意,心说哥们儿在理论上,可是有一整套修仙体系的,不过他的脸上,却是沉重而肃穆,“没错,不得长生,与大道共枯荣,怎能称仙?” 郎震惊讶得半天说不出话来,良久,才伸出一个大拇指,“神医您这胸襟,真的令人佩服,我毕生的奢望,也不过是踏入修行,寿至千载。” 这个位面的仙人,只能活一千岁吗?冯君又探听出了一条消息。 一千岁……这个时间真是有点短,他心中忍不住嘀咕一句:都修仙了,才活这么点儿时间? 不过转念一想,他又释然了,看看地球界,任你权势泼天,也不过是百载寿数,眼下我有了奇遇,还有可能修仙,活到一千岁,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两人收拾心情,四下寻找一番,终于找到了那唯一一匹漏网的骏马,郎震也不多说,直接冲上去,将它斩为两段。 随后,两人再次来到山口,看到地面上的行军床和凉棚,以及骑士们散落的行囊,郎震忍不住叹口气,“真是……何苦来哉啊。” 冯君一摆手,“好了,把东西收拾起来,走人吧。” 郎震犹豫一下,出声发话,“神医,顾家人被咱们杀了,万一他们过来调查怎么办?” 冯君狐疑地看他一眼,“你想说什么?” 郎震壮起胆子回答,“我是说……我怕连累家人,要不带上他们一起走?” “没必要吧?”冯君摇摇头,“目击者全被杀了,他们凭什么怀疑你家人?你此番出山来跟随我,大家也都知道……你此刻回去搬迁家小,岂不是反倒说明你有问题?” 郎震愣了好一阵,才缓缓点头,“倒也是这个理。” 十几名骑士的包裹并不算多,有的人甚至只有一套换洗的单衣。 不管怎么说,这些包裹加上长短兵器,还是把摩托车塞得满满的,到最后,郎震只能半蹲在摩托车的后座上,连坐都不方便坐。 两人再次停下,就是寅正时分了,已经过了双溪镇五六十里,眼看天要亮了,于是钻进了一片树林里。 以双溪镇为分界线,过了镇子之后,农田和房舍就多了起来,能找到这么一片十余亩大小的林子,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到了这时候,两人才一边吃干粮,一边盘点昨夜的收获。 那十几个药瓶,给郎震带来了极大的惊喜,里面有锻体丹、培元丹、通脉丸等。 冯君对这些丹药不熟,郎震也没觉得意外,而是给他讲解了起来。 锻体丹是武者修炼时候用的,等到了高阶武者的时候,就可以使用培元丹了,一直能用到高阶武师。 通脉丸是武师专用,甚至到了先天高手的时候,经脉受了什么伤,这丸药都用得上。 说到此处,郎震忍不住叹口气,“当年我若是有通脉丸,何至于境界跌落到高阶武者?” 冯君讶异地看他一眼,“原来你还曾经是武师?” 郎震苦笑一声,然后又傲然回答,“我若是有顾家的这些资源,晋阶中阶很正常,甚至高阶武师也未必就不能想。” 修炼果然还是要靠资源!冯君默默地点头,然后他数了数,发现锻体丹有三十多颗,培元丹有十六颗,通脉丸有九颗,“这些东西,普通人吃了有什么后果?” 郎震表示,普通人吃了也没什么后果,锻体丹能增强体质,培元丹能增强补益气血和元气,至于通脉丸……普通人吃了是浪费! 冯君颠一颠手里的瓶子,斜睥他一眼,笑着发话,“给你一颗通脉丸,你能恢复修为吗?” “不行,我这是老伤了,”郎震摇摇头,犹豫一下之后,他又期期艾艾地发话,“若是能有两到三颗,差不多就够了。” “那就给你三颗,”冯君也不是个小气的,他腾出一个空瓶来,倒了三颗通脉丸出来。 想一想之后,他又觉得有点不妥,于是又将丸药平分为两份,“算了,一人一半好了。” “这可怎么使得?”郎震顿时吓了一大跳,忙不迭地摆手。 冯君不解地看着他,“我和大妹,就是这么分的啊。” “这能一样吗?”郎震不住地摇头,“这次是你使用的术法,仙气……灵力肯定也用掉了不少,我怎么可以跟你对半分?” 跟修仙者平分战利品,借给他个胆子也不敢啊。 “我说可以就可以,”冯君很干脆地发话,“就算不为你,大妹、大弟和小弟总用得着。” 这话还真的打动了郎震,他的一身修为,基本全是靠苦练,锻体丹一共才吃过三颗,培元丹吃过两颗,至于说通脉丸?压根儿就没吃过。 而他家的大妹和大弟,现在都需要吃锻体丹,若是他们生在顾家,小弟都可以吃锻体丹了,大妹则肯定开始吃培元丹了。 不过他还是不敢平分,“锻体丹和培元丹,都是花钱就买得到的,通脉丸你给多我一颗好了……看他们谁有这造化吧。” 冯君想一想,塞给他两片金叶子,“那这些黄金,你去买锻体丹和培元丹好了。” 他很想帮一帮这独臂的家伙,但是帮人也要有个度,否则的话,不但有损他修仙者的形象,也容易酿成升米恩斗米仇的后果。 郎震依旧是拒绝了,“那棵亚灵青笋,卖了二十六块银元,我还没给你钱呢。” 他原本是想在路上慢慢说的,眼见冯君出手大方,忍不住提前说了出来。 冯君还真不知道,亚灵青笋卖了多少钱,不过他还是笑着摇摇头,“那点钱,我真是看不上,这次光是银元,咱们就赚了两百多块,你说我看得上这点?” 郎震心里忍不住嘀咕一句:杀了十好几个人,大部分还是顾家人,要是这点钱都赚不到,那这次冒险,还真有点不值了。 不过,这话也只能在心里想一想,他赔着笑脸摇头,“不一样的,您使用了术法,耗费了仙气……灵力,赚的这点钱,也不过是略略补偿一下。” “好了,我意已决,”冯君一摆手,阻止了他说话,“你若是还想跟着我,拿两片金叶子。” 这话一出口,郎震没辙了,只能收起两片金叶子,口中不住地道谢。 冯君却是生出了好奇之心,“老郎,你说这锻体丹和培元丹,市面上可以买得到?” “嗯,”郎震点点头,“买得到,不过价钱非常贵,还得去府城买,一般的县城是买不到的。” 第79章 两本功法 这些丸药到底有多贵呢?郎震说了,只锻体丹,就是十块银元一枚。 以这个位面的物价来算,一个成年人在城市里一天的费用,差不多是在三四十枚铜板左右,这还是不买大件的情况下,若是加上添置衣物,就铁铁超标了。 那么算下来,一个月差不多就是一枚银元。 冯君换算成了自己比较容易理解的方式,一枚锻体丹若是搁在地球界,相当于一个大学生十个月的生活费,最起码也是一万多块吧。 锻体丹是武者奠基阶段吃的,甚至在踏入高阶武者境界,也可以服用。 一般而言,武者三个阶段,初阶、中阶和高阶,各能服用三枚锻体丹,一共是九枚,超过这个数量的话,丹药会给人体带来一些毒副作用。 当然,真要超剂量服用,也不是不行,可是若不想影响根基的话,最好还是再针对性地服用一些可以排毒的丸药。 这么算下来,九枚锻体丹,就相当于地球界的十来万块。 反正这个位面的大户人家,一般最多给每名子弟准备十二枚锻体丹,再多的话,那些积累的丹毒,就真的不易驱除了。 至于培元丹,就更贵了,是锻体丹的十倍到十五倍,具体情况要看当时的行情。 郎震当初能服用三枚锻体丹,一枚是自己凑钱买的,另外两枚是军中功劳换取的。 至于他服用的培元丹是从哪里来的,他没说,郎震也没问。 一枚培元丹,价值就超过一两黄金了,而通脉丸却是黄金都买不到,这东西市面上就没有卖的,想要得到它,必须通过特定的渠道获得。 说起这个,郎震就气愤异常,“我断手之前一年,依照镖局的规定,我已经获得了购买通脉丸的资格,哪曾想后来他们不认账了。” 按照他的说辞,当年他走镖,赚钱并不少,随便捎上几个小行商,让他们跟在队伍后面,就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只不过当年他赚钱容易,花钱也没啥计划,攒钱不多。 但是不管怎么说,只要镖局愿意出售通脉丸,十来二十两黄金,郎震就算借也能借得到。 遗憾的是,镖局总部那一年需要大量的通脉丸,下面的份额锐减了九成,结果就导致郎震迟迟得不到通脉丸——镖局其实也认账,但是……当时没货! 撑了半年,新伤成了老伤,镖局里又有多人受伤,就算有了通脉丸,肯定要是优先照顾新伤患,而郎震的手已经断了,没了什么大用,他只得黯然离开。 看着郎震神色黯然,冯君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最后还是笑着发话,“你若没有来到小湖村,也碰不到我,总是天无绝人之路。” 独狼此刻才露出了笑脸,他笑着点点头,“原来还有些气他们出尔反尔,现在一点都不生气了……真的。” 除了修炼的药品之外,两人还发现了两瓶金疮药,于是他俩各取了一瓶。 郎震心里认为,些许小伤口,对修仙者来说不算什么,但是他坚持将比较好的一瓶,让给了冯君——那瓶是顾家十三少的包裹里的。 冯君最感兴趣的,还是十三少身上藏着的两本书。 他打开就,不过他对书法一向比较感兴趣,而且还身为文科僧,于是很轻松地认出,一本是《太极吐纳》,一本是《玄元刀法》。 翻开太极吐纳,第一页是总纲,看起来比较费劲,第二页却是一幅人体经脉图。 郎震不识字,只是侧着头看,但是看到第二页的时候,他忍不住轻咦了一声。 冯君侧头看他一眼,“怎么?” “这是……这是基础吐纳吧?”郎震看着书,有点不敢确定,“我修习的就是基础吐纳。” 练武当然也是要有修炼功法的,据郎震说,在此东华大地上,武者的修炼法门极多,很多大家族都有自己独特的功法,秘不示人。 而《基础吐纳》功法,是流传得最广的一种,普通的书店里都有的卖。 郎震修习的就是这门功法,在他进入军营后,本来是要学军中功法的,但是他这一门功法的基础,打得十分牢靠,他的上官觉得,废掉修为十分可惜,才没有强行要他改修功法。 不过,能通过修习基础吐纳功法,修炼到武师,独狼的天赋,也是很了不得了。 事实上,郎震对这一门功法,还是相当推崇的。 “别看这功法是大路货,修炼起来进境比较慢,威力也一般,但是它中正平和,是最堂堂正正的吐纳功法,也可以说是诸多功法的总纲和源头,不可小觑……” 说着说着,他的眼睛猛地睁大了起来,“咦?” 冯君奇怪地看他一眼,“怎么了?” “好像……好像有点不一样,”郎震抬手指一指那本书,“我能看一看吗?” 他拿过《太极吐纳》来,仔细翻看两页,神色逐渐地凝重了起来。 冯君也觉得,堂堂顾家的十三少,怀里揣一本最普通的大路货,似乎也说不过去,“怎么样,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还果然……有点不一样,”郎震抬手指一指,干笑一声,“这功法……居然第一关就要修炼这里。” 他指的是图上的小人,而他手指的位置,正正位于小人的两腿之间。 “这很正常吧?”冯君很无所谓地发话,他来自信息爆炸的地球界,虽然还不能达到“心中无码”的境界,但是这简陋的图画,令他生不出任何的尴尬。 “不算正常吧?”郎震伸出独臂挠一挠头,“武者入门,肯定要元阳元阴未失,如果一开始就修炼这里,岂不是太容易就……那啥?” “这你就少见多怪了,”冯君一绷脸。 对于这种僵化的思想,他必须毫不留情地批判,“这不是基础吐纳,而是太极吐纳……何谓太极?混沌是太极,阴阳也是太极,为何就不能修炼此处?” 郎震连字都不认识,哪里敢跟修仙者辩论功法的细节?他干笑一声点点头,“神医所言极是,倒是我不学无术,对很多东西都不了解,还望神医以后多多指点。” 冯君大喇喇地点点头,“看看还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郎震将书翻看一遍,又是倒吸一口凉气,“还真是不一样,基础吐纳一共九式十八图,这书竟然是九式三十六图,没准……” 说到这里,他实在无法说下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惊讶,“没准……” 冯君心里早就有了猜测,见状顿时出声,“没准这才是真正的基础吐纳,你们修炼的都是简易版……对吧?” 郎震沉默好一阵,竖起一个大拇指来,“神医才思敏捷,我实在自愧不如……这真的很有可能是真相。” “呵呵,”冯君不以为意地笑一笑,才思敏捷……需要吗?多看两本网络小说就都有了。 而且,我是拥有奇遇的主角啊,作者要是不给点主角光环,不是上杆子找仆街吗? 下一刻,他的眼睛又是一亮,“老郎,你说这功法……我能修炼不?” 郎震的脸色,顿时变得奇怪了起来,就像打麻将把自摸牌打出去一般,神情异常复杂,简直无法用笔墨来描写。 其实他的表情,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你都修仙了,还学屁的修炼啊。 但是这话,他还不能直接说,瞠目结舌半天之后,他才出声发话,“你要是想修炼,当然可以,不过……你确定自己需要吗?” “我当然需要,”冯君理所应当地回答,“此前我也没有修炼过,你说一说,该注意点什么?” 郎震是彻底地无语了,他真的想不到,一个修仙者,在修炼方面的常识,竟然跟个白痴类似。 不过……这才是神医历练的目的吧?身为习惯大开脑洞的他,很快就脑补出了理由。 “修炼这个吐纳,最好配合锻体丹使用,”郎震小心地为修仙者科普,“在你吐纳找到气感的时候,服用……喂喂喂,你给我打住,我没让你现在吃啊。” 然而,他的话说得有点晚了,冯君听说自己能修炼,早就按捺不住了,他手上正好把玩着一颗锻体丹,毫不犹豫地丢进了嘴里。 听到郎震出声,他才含含糊糊地发话,“没吃,噙着呢……能吐出来吗?” “唉,遇到了唾液,不吃也作废了,”郎震心疼得直跺脚,这可是价值十块银元啊。 不过下一刻,他就意识到了,人家神医可是修仙者,在乎什么世俗钱财? 然而紧接着,他又傻眼了,“我说,你吃也不能全吃啊……三成就够了!” 他说话的时候,冯君一伸脖子,刚艰难地将一颗锻体丹咽下去——这玩意儿可是有桂圆大小,幸亏他的嗓子眼够大。 他直着脖子愣了好一阵,才一抚胸口,没好气地看着对方,“老郎,你说话能一次说完吗?咱不带这么大喘气儿的。” 郎震苦恼地一嘬牙花子,“是你老人家动作太快啊……赶快躺好,要疼好一阵儿呢。” (更新到,召唤点击、推荐和收藏,元旦上架,只有一天了,大家抓紧时间,看出保底月票吧。) 第80章 玉之哀伤 冯君眨巴一下眼睛,疑惑地发问,“你不是说,普通人吃了也没事吗?” “我说的没事,是不会有什么严重后果,”郎震苦恼地一嘬牙,“但是……会疼啊,锻体丹,怎么可能不疼呢?尤其是你连气感都没有找到。” 冯君愣了好一阵,才疑惑地发问,“这个药效……丸药多长时间会起作用?” 老郎顿时就愕然了,愣了一愣才出声发问,“你现在……不疼?” 冯君服下锻体丹足足半个小时,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异样。 郎震的脸上,是要多奇怪有多奇怪,“不应该啊,锻体丹入腹,五息就见效的。” 然后他就盯着冯君看,又等了差不多半小时,他竟然抬手去摸冯君的额头。 摸过额头之后,他越发地奇怪了,“怎么没有污垢渗出呢?” 听到这么一句话,冯君才恍然大悟,分泌污垢?我都分泌不知道多少次了。 又观察了一阵,郎震才感触颇深地叹口气,“修行者果然就是修行者啊。” 人家此前虽然没有修炼过,但是……没准早就是无垢之身了。 冯君看到他吃惊的样子,心里当然相当得意,但是经历了这么一档子事儿之后,他对修炼的态度,也变得谨慎了不少。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对锻体丹彻底免疫,但是他心里非常清楚,在修为臻达武师之前,他最多还能吃八颗锻体丹。 既然是如此,他当然就要省着吃了,“老郎……这个太极吐纳,我现在能练不?” “最好不要现在练,”郎震的身子猛地一震,马上就给出了建议,“你是修行者,可能会练得快一点,但是这里真的不够隐秘,万一被人看到,可能会影响你的修炼。” 冯君闻言,不得不放弃了马上尝试的打算,同时还暗暗告诫自己:有些东西已经到手了,咱不能太着急,来日方长,要沉得住气。 相较他两个月前被两只灵兽堵在山谷里,现在的情况已经好很多了。 不过他抬头看一看天,感觉才是七点来钟的样子,就觉得这时间过得未免有点太慢了。 正好,他还有别的问题要问,“这个《玄元刀法》,你觉得怎么样?” 郎震的眼睛,顿时瞪得老大,“你说什么……这本秘籍是《玄元刀法》?” 没办法,文盲就是这样,他只知道,这本秘籍上有四个字。 但是当他知道,这秘籍是《玄元刀法》之后,他就真的不能淡定了,这刀法在整个东华大陆都相当有名,位列四大兵器技法之一。 四大兵器技法,分别是《玄元刀法》、《燎原枪法》、《无回剑法》和《霸王戟》。 不过有趣的是,十大刀法里,却不见玄元刀法,原因很简单,这刀法太难练了。 据说修炼此刀法,不但要有极强的神识,还要有极为坚韧的意志,以及超乎常人的悟性。 玄元刀法之所以出名,是因为一千年前,刀君吴一笑借此刀法,与剑帝公孙轻裘决战北地冰原,最终刀君重伤剑帝,以武入道。 这是有记载以来,四例以武入道的例子之一,也是近三千年来唯一的一例。 以武入道,就是依据强大的武力,成为修仙者。 按说对修仙者来说,以武入道是个不怎么样的选择,打小就修炼仙家功法的话,奠基是很容易的,起码比以武入道容易得太多了。 不过话说回来,对普通人而言,仙缘极为难得,以武入道虽然更为飘渺,但终究是普通人就可能接触得到的。 尤其是武道中有传言,说以武入道的修仙者,真实的战力,要胜过那些用仙法奠基的仙人。 不管怎么说,刀君入道的消息传出,玄元刀法在瞬间就被大家知道了,有数以万计的武者武师,开始修炼这种刀法。 很快地,就有大批修者因为强行修炼这刀法走火入魔,轻者武功全废,重者就成为了白痴甚至身陨,更有人在疯癫之后大开杀戒屠戮无辜。 后来,这种刀法就被列入了禁忌武学,而且官方大肆销毁相关秘籍。 现在市面上,玄元刀法是看不到的,只有少数几个武道的大势力中,存得有该刀法,但是谁想修炼此刀法,必须要接受监督,还得签订生死文书——一旦出事,旁人可以下手诛杀。 简而言之,这刀法名气极大,也特别邪门,一般人根本没可能接触到。 郎震听说这是玄元刀法之后,脸上都难掩兴奋之色,不过到最后,他还是强行压制住了心中的渴望,“这刀法,真的是不学也罢。” 冯君听得也吓了一大跳,他不怕冒险,但是要看值得不值得,所以他慨然摇头叹气,“这顾家的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郎震却是不以为然地哼一声,“大家族嘛,太正常了……不行那些作奸犯科的手段,如何能成为大家族?” 冯君默默地点点头,心说资本积累存在原罪,看来这武道,也同样如此。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翻看着那本《太极吐纳》,此术虽然不能马上修炼,但是多看一看,总是没坏处——事实上,他虽然文学功底不浅,却也不能将那些小篆全部认出。 而这吐纳法,可是修炼的基础,一个字的错误,都可能导致极为严重的后果。 随着不认识的字越来越多,他忍不住出声请教郎震。 郎震是不认识字的,但是他有自己的办法,那就是将《基础吐纳》背得滚瓜烂熟。 基础吐纳和太极吐纳,在一些细节上存在很大的不同,但是在某些方面,二者几乎又是完全重合的,相关文字可以拿来借鉴。 一整天的时间里,冯君连蒙带猜,又学到了二十多个篆字,而整本秘籍里,他不认识的篆字也就只剩下二十多个了。 眼瞅着天色将黑,郎震提出了建议,“这一门吐纳法,你先慢慢摸索,有些字不认识,咱们可以去府城请教那些识字的先生。” 冯君原本是打算,回到地球界以后,买一本关于篆字的字典,听到他的建议,觉得也是个不错的法子,“请先生当然可以,钱不是问题……不过,一定要注意保密。” 郎震笑着回答,“这个您放心好了,老郎我这么多年江湖生涯,可不是只学会了吃饭。” 冯君点点头,然后才又注意到了一个问题,“你是说……府城附近有我要的石头?” “府城附近有,但不是很多,质地也很一般,”郎震一本正经地回答,“咱过了府城,再往西走,止戈县的止戈山上,以及山下的河滩里,这种石头极多。” 冯君的眉头微微一皱,“便宜吗?我是说……能不能随便捡拾?” “何必自己去捡拾?”郎震笑着反问一句,“当地的石头,咱捡拾几块无所谓,若是要得多了,直接收购便是,正好让他们替咱分辨。” 直接收购……那不是容易被哄抬价格?冯君愣了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这石头非常便宜?” “当然便宜,”郎震表情古怪地看着他,“非常便宜,当地一些大户修院子,用这些石头做院墙,因为看起来比较好看……我真的很好奇,你要这石头做什么?” 你们竟然拿玉石来砌墙?冯君顿时就无语了。 顿了一顿之后,他才一摊双手,很坦然地回答,“你都说了,好看啊……这理由还不够?” 郎震的神情,也是相当古怪,他苦笑一声,“只是因为好看吗?” “那是当然,”冯君相当肯定地回答,“这个东西,对于修行没什么用处,你若是不信,自己也可以买一些囤起来……我想买它,只是因为好看。” 这时候,他已经隐约意识到了,为什么玉石在此地便宜,而在地球界会那么贵。 原因很简单,这里尚处于物资匮乏阶段,温饱尚未解决,那些用来装饰的华美物品,也只有少数富豪之家会在意。 玉石好看不?真的好看,但是除了这一点,它有什么实际的用处吗?还真的没有——也就是比较结实,砌院墙倒是能发挥它的特性。 而地球界则不同了,大部分人的温饱问题已经解决,就有人有闲心来追求华美,追求精神上的享受。 一来二去,在人们的追捧下,玉石的价格,就是翻着跟头往上走。 也就是说,玉石只论好看属性的话,价格在地球界,已经算是畸高了,而在这个空间里,玉石的奢侈品属性没有被开发出来,价格就属于正常范畴。 不过他要想讲明白这个问题,恐怕不是一句两句话的事。 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郎震愣了好一阵之后,表情怪异地缓缓点头,然后低声喃喃自语,“我早就该想到的,这玩意儿,它就是好看,所以……就该值钱。” 冯君闻言,眨巴一下眼睛,眼中满是疑问,“你真的懂了吗?” “真的懂了,”郎震苦笑一声,“这么说吧,其实府城旁边的石头,原本也不少的,现在被越捡越少了,主要是大户在买……” 第81章 杂乱棚户区 按照郎震的说法,府城息阴城旁,也有一座山,很容易开出这种华美的石头来。 一开始,这石头不值钱,大家随便开山,随便捡拾。 到了后来,有些修炼武道的武者,因为这石头质地坚硬,又比较好看,所以拿来磨练自己的修为,将此物打磨成各种物品。 比如冯君买的那一对石球,郎震就认为,这是武者们闲得无聊打磨出来的。 当然,因为打磨出的物品比较好看,武者们在修炼之余,还能将其卖出去补贴家用,这就更好了。 听到这里,冯君忍不住想到了自己捡拾的那个断成两半的玉盒,原来,那玉盒里装的东西,真的很可能并不重要,而且……连盒子都很廉价。 一直以来,他都有点疑惑,自己所经过的河谷,虽然说人迹罕至,但也不至于是人类禁区,那么漂亮的玉盒,怎么就随意地丢在那里,没有人捡拾? 现在,他终于得到了答案——太便宜了。 别说是断裂的玉盒,就是一个好的玉盒扔在那里,别人愿意不愿意为它弯腰,也很难说。 至于那块未经打磨的羊脂白玉,也不用说了,肯定不是那个倒霉蛋抱着跳河的。 十有八九,是那厮被人杀了之后,凶手随便取了一块石头,绑在他身上,沉尸河中。 没错,上好的羊脂玉籽料,只是被当做了沉尸用的石头。 就在此刻,郎震的话传到了他的耳中,“我当年还捡了一块石头,打磨出了一个大碗,后来有一次野外遭遇突袭,我当石头扔了出去,争取了点时间……” 冯君闻言,嘴角忍不住抽动一下,泥煤,当作石头扔了出去…… 然而,郎震的话还没有说完,“这石头还可以做成食盒,防止虫蚁爬入,冬天腌制咸菜的时候,也可以拿来压菜缸。” 冯君听到这里,是彻底地无语了,食盒?拿玉石压咸菜缸? 夜晚很快来临了,两人再次上路,而且这一次,冯君是骑着摩托赶路。 在赶路的期间,他们也遇到过夜间赶路的旅人,不过摩托的大灯实在太晃眼了,遇到的人大多不敢凑近来观看。 直到有一天,他们遭遇了一支百余人的队伍。 那队伍中好手也不少,竟然有七八个人骑着马追了上来,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 郎震先是将天勇军的切口喊了出来,说是军方办事,闲杂人等退让——他在天雄军当兵吃粮,对于兄弟部队的切口也不陌生。 追着的武者对此却不予理会,反倒勒令他们停下来。 郎震手上端着冯君的强力弩,二话不说就是一箭射去,正中最前面那匹马的胸腹,同时大喝一声,“再要追赶,后果自负!” 那马吃了这一箭,顿时跌倒在地,它身上的骑士伸手不错,一个翻身跳下马来,稳稳地站在了地面上。 骑士们一看,发现对方竟然真的敢射箭,使用的还是闻所未闻的全精钢箭支,顿时就不敢再追了,只是乱糟糟地叫骂,让对方有种的留下姓名。 经过这件事,冯君和郎震也发现了不妥,于是两人商量一下,直奔一个叫做宁岚的县城。 在县城外的镇子旁,冯君不得不将兵器和摩托车送回了现实社会,并且将其他物资藏了起来。 接着,郎震就展现出了他见多识广的优势,两人到镇子上,用一片金叶子加六十块银元,买了两匹驽马,还弄了一辆马车。 马匹的价格贵了一点,但这也没办法,人家车马店本来就不想卖,而是想要靠着提供服务来赚钱,不加钱是不行的。 不过非常遗憾的是,独狼想让冯君在这里落籍的想法落空了。 他本来想着,起码也要制造个假身份,但是车马店的老板表示,这种违法的事儿我不干。 郎震后来对冯君表示,他不卖拉倒,等到了府城息阴,我有门路帮你办理。 事实上,到了宁岚之后,息阴就在望了,两人将货物装上马车,美美地歇息了半天,于次日卯初时分,抵达了息阴城外。 息阴城占地面积不小,长宽差不多都有四里地,城外还有大片房舍。 城门有军士站岗,郎震拿着身份证明进城了,冯君却只能在城外看守马车。 看着不远处杂乱的房舍,以及喧闹的人群,冯君忍不住轻声嘀咕一句,“这算是……棚户区?” 不过不管怎么说,城外能有这么多人居住,纷扰却不算杂乱,说明息阴城的秩序还是不错的,也没有灾荒和战火。 见到有马车停在不远处,就有四五个汉子围了过来,他们打量冯君一阵,一个干瘦的中年人走上前,笑着发话,“兄弟,你这头发怎么啦?” 冯君这次也不敢玩个性了,只是看那汉子一眼,淡淡地吐出两个字,“走水!” “那你可太幸运了,”中年汉子继续发笑,“走水只烧了头发,人却没事。” 冯君看他一眼,有心不搭理吧,可是想一想自己终究要融入这个社会,于是面无表情地微微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然而他这么一回应,干瘦汉子却是来了劲儿,他笑着发问,“老弟你这是打哪儿来?” 得,刚才还说兄弟呢,现在就成了老弟。 冯君斜睥他一眼,摸出一根烟来,又拿打火机点上,深吸了一口,惬意地喷吐出一团烟雾,才慢吞吞地吐出三个字,“你有事?” 息阴虽然是府城,但是这里的人何曾见过卷烟和打火机? 中年汉子咽下一口唾沫,笑着发话,“老弟你这烟不错,给老哥来一根?” 冯君不紧不慢地又抽一口,从鼻子里喷出了烟雾,“凭啥?” “一支烟而已,哪儿来的凭啥?”一名高壮汉子走上前,探手就向那包烟抓去,“跟你这外乡人张嘴,是给你面子。” 冯君已经很小心地掩饰口音了,他也在努力地学习当地话,但是他说的字数再少,口音上还是有细微的差别,而这种差别,根本瞒不过这几位。 冯君见对方伸手,从腿上拽出狗腿刀,二话不说就斩了下去。 高壮汉子的身手也不差,见到寒光一闪,身形一晃,暴退出一丈多远。 见到对方手上亮闪闪的怪异兵刃,他的脸一沉,“玛德,竟然敢用兵刃?哥几个……一起上,咱息阴人的地方,轮不到外乡人来撒野。” 其他汉子见状,冷着脸慢慢围了过来,别的不说,只说这矛盾牵扯上了地域关系,他们就有理由出手偏帮。 冯君一探手,从马车里摸出了一副上好了弦的强力弩,扣动了扳机。 “噗”的一声轻响,在高壮汉子身前半米左右,一支弩箭钻进了地面,只留下了不到一寸长的箭尾。 几名汉子见状,齐齐倒吸一口凉气,他们在城外讨生活,见惯了外乡人,也习惯仗着本地人的身份,欺压一下对方。 现在他们眼中的外乡人,不但年轻,有马和马车,马车上还有货物,又偏偏是一个人,大家感觉不欺负此人,都对不起自己。 可是大家做梦也没有想到,对方不但敢出刀,而且还有弩箭,也敢真的射出。 高壮汉子的脸一沉,“竟然敢私藏弓弩,弟兄们,快去告知捕房。” “什么事?”就在此刻,不远处的房舍后,转出两个人来,都是一身捕快的制服,一人手执铁尺,另一人的腰里,却是一柄狭锋单刀。 “见过朱三哥,”中年瘦子一拱手,笑着发话,“有个外乡人,手执精钢弓弩,想要伤人……这个事儿,咱不能忍啊。” “扯淡,”手持铁尺的人冷哼一声,不屑地发话,“又是你们这帮鼠辈,是想要欺负外地人,撞上铁板了吧?” “真没想欺负他,”中年瘦子委屈地叫了起来,“我就是想讨一口烟吃……一口烟,这也算是个事儿?” 他的逻辑,不能说有问题,前文就说过,烟草在这个位面,并没有形成上规模的产业,地头田垄上随便种一点,遇到同好的话,真不会在意分享一点烟丝。 “少扯淡,”铁尺捕快冷哼一声,厌恶地皱一皱眉头。 他对这些家伙,似乎有着相当的成见,“一口烟谁舍不得?你是有意找碴吧?” “真的是一口烟,”高壮汉子出声了,他的态度也不是很好,“这厮抽刀就砍我。” 两名捕快这才扭过头来,看向冯君。 “纸卷的烟?”腰悬单刀的这位看出了名堂,讶然发话,“你倒是舍得。” 冯君不以为然地笑一笑,摸出两根烟,丢了过去,他来此处,带的全是没有过滤嘴的烟,倒也不怕对方窥破。 铁尺捕快冷着脸身子一让,任由卷烟跌落,悬刀捕快却是一探手,接住了香烟。 他笑眯眯地看一看手里的烟,又拿到鼻子上闻一闻,然后出声发话,“好烟……还没请教,阁下子何处来?” 冯君将手里的烟头扔掉,又抽出一根烟,拿打火机点着,才不紧不慢地回答,“自来处来。” “呦呵,有点意思,”悬刀捕快笑了起来,然后一伸手,“那点火的物事,借我一用。” (更新到,凌晨就上架了,到时候有加更,大家抓紧时间,看出保底月票吧,另外,有人说喜欢看风笑的都市,不喜欢仙侠,这个嘛,风笑只能说:珍爱书命,远离404。) 第82章 假捕快(一更贺盟主社会你冯哥) 面对捕快借火的要求,冯君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抱歉,不方便……你自己找火。” “呦呵,”铁尺捕快眼睛一眯,阴森森地发话,“你竟然敢不给我兄弟俩面子?” 冯君斜睥着他,一探手,从车上拿起弓弩来把玩着,也不说话。 “好了,”悬刀捕快出声了,他对着冯君,和颜悦色地发话,“你手持劲弩,这个东西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身份牌拿出来,我要看一下。” 东华大陆不禁民间持有兵器,但是弓和弩比较敏感,能远距离造成巨大的杀伤,所以官方对此看管得比较严。 尤其是弩,这东西不需要怎么练习,连小孩都能使用,自然会管理得更严。 此刻的冯君,也不是初到贵地的生瓜蛋子了,知道对方有资格这么要求,但是他哪里又拿得出来身份证明? 他心里生出了点悔意,早知道会惹上这样的麻烦,真该将马车停得远一点的。 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所以他勉力笑一笑,“这个……实在不好意思,我是跟人押货的,身份证明还真不方便给你看。” 他听郎震说过走镖的规矩,镖行一般是拒绝沿途官府盘查的,尤其是保了暗镖的时候,因为货物的价值可能比较大,容易引发别人的觊觎,所以会跟官府保持距离。 官府查身份证明,那只是第一步,镖行出示了证明之后,官府很可能变本加厉,要求查看押运的货物,然后,还可能有更过分的事情发生…… 冯君一开始就拒绝那几个汉子拿烟,也是这样的逻辑,区区的卷烟,他送得起,但是他自愿送,和对方强取,这是不一样的。 若不是他一刀斩下去,对方拿了烟之后,十有八九也会提出更过分的要求。 没办法,人的毛病都是惯出来的,冯君对这个位面的道德水准,并没有过高的期待。 他拒绝对方查看身份,两名捕快对视一眼,还是拿着卷烟的悬刀捕快出声了。 他微笑着表示,“既然是押货的,你总有跟着的人吧?我看他的身份好了。” 镖行走镖,肯定有主事者,旁人可以拒绝亮明身份,主事儿的这位不行,必须跟官府配合好。 否则的话,一行人全部拒绝亮明身份,官府也不能答应。 事实上,大部分主事的镖头,都是闯出了字号的,想隐瞒都不容易。 冯君不能拒绝这种正当要求,所以也只得回答,“他办事去了,很快就回来。” “莫非还要我们等着?”铁尺捕快沉着脸发话,两个捕快里,他就是唱黑脸的,“我们多少事儿呢,走吧……跟我们去捕房等着。” 冯君眨巴一下眼睛,递过去十来枚铜板,“两位,行个方便,就在这里等着吧……去了捕房,我怕他找不过去。” 铁尺捕快黑着脸,一把推开他的手,毫不客气地发话,“少来这套,我们现在是在调查,你这弓弩的来历……信不信我问你一个行贿之罪?” “别介,老冯,”那悬刀捕快笑眯眯地发话了,然后他看向冯君,诚恳地发话,“捕房距离这里也不远,我给你行方便,你也得给我们行个方便才行,你在捕房门口等着,可好?” 冯君下意识地不想去捕房,就像在现实社会里,他不愿意去派出所一样,因为到了暴力机关的地盘,有些事情就由不得他了,他非常不喜欢那种身不由己的感觉。 所以他又摸出一块银元来,递向悬刀捕快,“就等一小会儿,不碍事的吧?” 悬刀捕快的眉头一皱,并没有接那银元,而是略带一点不耐烦地表示。 “在哪里等,我倒是无所谓,但是老冯不答应,我怎么好驳他的面子?这样……你跟我去捕房,我保证你的安全,你看可好?” 冯君眉头紧皱,心里也有点犹豫,被称作老冯的铁尺捕快的态度不太好,但是这悬刀捕快说话,却是有板有眼,自己若是再坚持,搞得悬刀捕快也翻脸,那就没意思了。 他沉吟一下,“既然是这样,两位的腰牌,能让我看一下吗?” “咦?”悬刀捕快的脸一沉,“小子你好生无礼。” 他瞬间就变脸了,真是要多快有多快,“你是怀疑我们的捕快身份,还是想找后账?” 铁尺捕快一扬手中的铁尺,暴烈地发话,“是劳资在查你,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查我们捕快?” 看他的气势,绝对是马上就要动手了。 就在这时,冯君身后响起一个声音,“赵三、冯六,我就奇怪了……你俩啥时候成了捕快?”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刚赶回来的郎震。 两名捕快一见是他,也是齐齐一愣,铁尺捕快甚至下意识地发话,“狼哥?你这……什么时候回来的?” 悬刀捕快愣了一愣之后,才干笑一声,“原来是狼哥……我说老郎啊,手好点没有?” “老郎?”郎震一瞪眼睛,然后狞笑一声,“劳资一只手,也能弄死你个鳖孙,你信不?” 铁尺捕快刚才是黑脸,现在却是想息事宁人,“狼哥,我真不知道这是你带的人。” “屁的狼哥,”悬刀捕快冷笑一声,大喇喇地发话,“老冯,过气的老残废,你理他作甚?真以为自己还在镖局呢?” 郎震却是气得笑了,“我以前就知道,你小子是个小人,只不过懒得计较,现在你觉得,自己真的算是个人物了?” “少扯淡,姓郎的,”悬刀捕快的手,按到了刀柄上,他冷笑着表示,“离开了镖局,你屁都不是,你已经老了,属于你的时代过去了,老实点拿出十块银元,我放你一马。” “放我一马?”郎震气得笑了,他看一眼对面的几条汉子,不屑地发话,“就凭你们这几只三脚猫?” 那铁尺捕快干咳一声,“狼哥,现在的城外,可是群英堂的天下,我们是跟云爷的。” 他知道,狼哥以前也认识云爷,不过那时,云爷还被狼哥称作小云。 郎震离开息阴城,已经有十年了,而昔日的小云晋阶为了武师,在城外也闯出偌大名头。 所谓江湖就是这样,有人黯然离开,就有新生代强势崛起。 郎震闻言点点头,面无表情地发话,“原来你们是跟他的。” 他在小湖村,对息阴城的消息并不怎么关心,但是他跟几个老友的交情,并没有完全断绝,所以他也知道,昔日的小云,现在真的是成了息阴城外的地下老大,气焰极为嚣张。 而他跟小云,以前也没什么深厚交情,正经是他还教训过那厮一顿。 悬刀捕快见他这副模样,也是冷冷一笑,“你若不想让云爷来找你……乖乖地交十块银元出来。” 郎震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看你这样子,好像是吃定我了?” 悬刀捕快不屑地一笑,“不服气的话,你大可以动手试一试。” 郎震还没来得及说话,冯君出声了。 他的脸色也是相当难看,“老郎,这些人冒充捕快……咱们能杀人吗?” 他心里真的是相当不爽,一听说这俩捕快是冒充的,他瞬间就反应了过来,自己是被面前这波人设计了,差一点就上当。 一开始那几名汉子,明显是来试探的,因为他很干脆地拒绝了对方要烟,甚至不惜使出狗腿刀和劲弩,对方一见讨不了好,马上改变策略,让两个假冒的捕快出场。 这俩假捕快的配合,还相当有章法,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而冯君还差一点就相信了这个红脸。 若是他真的跟着对方去捕房,对方就有太多的发挥空间了,别的不说,只说在他警惕心降低的时候,突然出手拿人,他就未必能逃脱。 想清楚这些因果,由不得冯君不生气,这种满是恶意的算计,会产生多么令人发指的后果,那根本不需要去假设。 更让他感到耻辱的是,他再三提高警惕,还是差一点就上当了。 一直以来,冯君在这个位面,都抱有一种淡淡的优越感、 诚然,这里有修仙者,是地球界无法想象的存在,也很令人羡慕,但是,现实社会中那大量的物资,以及那些可以用爆炸来形容的海量信息,是这个位面拍马难及的。 没错,他一直以拥有高人一等的眼光而自傲。 现在他居然被人设计了,设计者是这个位面的几个土棍,还差点中招,真的是太耻辱了…… “杀人?”两个捕快和众多闲汉听到这个词,顿时就是一愣。 “恐怕是不方便杀人,”郎震不无遗憾地叹口气,“他们敢公然冒充捕快,肯定有所仗恃……我是说,咱们就算杀人,也不能在这里杀。” 其他人闻言,又再次交换一下眼神——咱们没听错吧,这俩在光天化日之下,谈论杀人? 冯君挠一挠头,“那他们要是强行攻击,咱们反击杀人总没有问题吧?” 郎震干咳两声,“这个,咳咳,能不杀人,还是不要杀人的好……不过神医你若是亮出身份,这些杂碎,杀也就杀了。” (新年第一更,为盟主社会你冯哥贺。) 第83章 骑士拦路(二更贺盟主按浪11) “神医?”捕快和混混们闻言,又是一阵惊愕。 倒是那悬刀捕快,不愧是反脸无情之辈,他冷笑一声,“吹牛谁不会?有种亮出身份!” “呸,你个狗一般的东西,”郎震不屑地吐口唾沫,“若不是我家主人不欲张扬,弄死你就跟碾死一只蝼蚁一般。” “主人?”那名拿着铁尺的捕快闻言大骇,“狼哥……他竟然是你的主人?” 这个位面,存在着多种主仆关系,甚至简单的雇佣关系,也可以主仆相称。 但郎震是谁?那是大名鼎鼎的独狼,胆大心细武力超群,那个独字,不仅仅是说他敢于孤身作战,也是说他心高气傲,不屑跟一般人为伍。 这样的人,竟然认了这名年轻人当主人,众人闻言,心中顿时生出一股又一股的凉气。 郎震却懒得理会他们,身子一动就蹿上了马车,冯君见状,也迈步走了上去。 见到两人昂然离开,那悬刀捕快的脸色变动了好几下,最终还是没敢追上去。 他铁青着脸,转头看一下同伴,狠狠地一跺脚,“废物,全是一帮废物!” 其他几个闲汉不敢做声,但是冯老六不干了,两人都是跟着云爷混,地位也都差不多,他不屑地冷哼一声,“赵老三,你不是废物,那你动手呀。” “老六,我忍你很久了,”赵三冷笑着看着他,“要不是你一开始就没绷住,叫什么狼哥,咱至于这么被动吗?此事我定会向云爷说明。” “随便你,”冯老六很无所谓地笑一笑,“你愿意跟红顶白,这是你的权力,我只奉劝你一句,出来混,招子一定要亮……你还真以为,大名鼎鼎的独狼,是你有资格糟蹋的?” 赵三闻言,又是一声冷笑,“不过是个残废,我就奇怪了,你这种胆子,也敢出来混?” “是呀,那就是个残废,”冯老六面无表情地发话,“那你有本事追上去收拾他呀。” 赵老三当然不敢追上去,虽然他看不起郎震,但是残废的独狼,也不是他能惹得起的,尤其在对方表现出了明显的杀意之后。 所以他只是冷哼一声,“此事我定然会告诉云爷的,冯六,今天这单买卖,咱群英堂起码损失了十块银元,我倒要看你怎么跟云爷交待……” 他们在这里斗嘴不提,郎震驱车载着冯君,问起了刚才的事情。 听冯君说完之后,郎震不屑地冷哼一声,“这群城狐社鼠,还是如此没长进。” 合着刚才那帮闲汉盯上冯君,都是有套路的,他们针对的就是才到息阴城的外乡人。 冯君暴露了外乡人的身份,而且显得相当警惕,对方就能断定,他是第一次来息阴城。 出门在外,谨慎一点是必须的,但是同时,谨慎行事的本身,就能泄露很多信息。 跟冯君想的一样,这些人试图通过得寸进尺的方式,一点一点试探他的底线。 如果他不能很好应对的话,马匹和马车都可能被人夺走。 至于后面出现的捕快,那依旧是套路。 冯君的警惕心太强,两名冒牌捕快露面,打的也是见机出手的主意。 人离乡贱物离乡贵,这话真不是白说的。 据郎震说,这种现象在此地由来已久,他走镖的时候,就听说了。 当然,他也为自己的疏忽而道歉,“这种事也不是经常发生,许久不来,忘记了还有这种事,我对不起您。” “无所谓了,”冯君摆一下手,大城市对外地人,真的不是很友好,地球界也差不多。 我怎么感觉,有点地球界火车站的那种混乱? 郎震经过这件事后,也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拿出了走镖时的警惕心。 他在附近村子雇佣了两个半大小子,让他们帮忙传递信息。 第二天中午,半大小子将郎震的朋友引了来。 那是一个干瘦的老头,獐头鼠目尖嘴猴腮,一双眼睛滴溜溜乱转,演坏蛋根本不用化妆。 此人是息阴城的造假高手,虽然形象极差,但事实上,是实打实的性情中人,他以前受过独狼的恩惠,这次更是连工钱都不打算要。 他记录下冯君的形貌之后,要回城制作假证,离开的时候,他还小心地告诫,“狼哥,小云现在可以今非昔比了,你二位可是藏好了,那家伙失了面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郎震闻言,不屑地冷笑一声,“在人多的地方,可能我们会被动一点,不过在这种荒郊野外……呵呵,看他的人多,还是我刀快!” 他们现在身处的,就是一片野地,距离息阴城有二十多里,旁边是息水流过,河滩上草木茂盛,藏身不难。 第二天午后,老头又来了,带着他做好的假身份证明,据他说,只要冯君不去主动生事,没人会发现不妥。 跟老头一起来的,还有两名教书先生,他们前来,是帮着辨识篆字来的。 为了掩饰太极吐纳功法,冯君一共拿出了五十个篆字来请教,其中有几个字,根本是吐纳心法上没有的,而是他在地球界的知识积累。 两名先生其实也在犯嘀咕,想请教我们,为什么选这种鸟不拉屎的河滩? 就算不进息阴城,在周围找个固定房舍,总不会很难吧? 不过怎么说呢?对方愿意花高价来识字,他们也就懒得多管闲事了——反正他们教授的是文字,又不是杀人方法。 这五十个字,冯君用了两天时间,彻底地吃透了,不光是记住了字,各种衍生出来的用意,他也学了一个七七八八。 学完之后,两人在息阴城就没什么留恋之处了,于是就想离开,前往止戈县。 然而两人离开河滩还不到十里地,前方出现两名骑士,孤零零地停在小路中央。 “尼玛……是冲咱们来的,”郎震气得嘟囔一句,顺手摆弄一下囊中的袖箭,“等去了止戈,安顿下来之后,我要服用通脉丸了。” 然而,没走多远,他猛地眼睛一张,飞身下车,快步跑了过去,嘴里还在大声发话,“是邓家昆仲吗?邓镖头何在?” 拦路的两人是兄弟,是雄风镖局副总镖头邓一夫的儿子,都是十七八岁的模样。 郎震昔年在镖局的时候,跟邓镖头的关系很好,而他也是被划成了邓镖头的人。 因为他常去老邓家玩,对于这兄弟俩的秉性,他了解得一清二楚。 “镖头两字,狼哥不用再提了,”一名相对年长的年轻人发话了,看来就是邓家老大了。 邓老大是一脸的愤懑,“我父亲已经不在镖局了,他三年前受伤退出了。” “那可太遗憾了,”郎震叹口气,那是真正的惋惜,不过紧接着,他就话锋一转,“可吃了这碗饭,正常退出的没几个……反正在我心里,他始终是邓镖头。” 邓老二闻言,气呼呼地哼一声,“其实,我父亲是被姓云的暗算的。” “哦?”郎震闻言,眉头一扬,咬牙切齿地发问,“可是那个搞了群英堂的小子?” “除了他能是谁?”邓老二悻悻地发话,“早知道那厮如此阴毒,当初就该干掉他。” 郎震的独臂一拍胸脯,“你哥俩要动他的话,算我一个!” “算了,现在群英堂势大,我父亲已经不在镖局了,”邓老大幽幽地叹口气,“我们也是听说,姓云的最近在四下打听你,才来找你,狼哥你要小心了。” 郎震不屑地一笑,“欢迎他来找碴,若是在城中也就算了,在这荒野里,他敢来找我的话……后悔的绝对不会是我。” “我俩也听说了,”邓老大点点头,又看一眼冯君,若有所思地发话,“听说狼哥你依附了贵人,是这么回事吗?” “嗯,”郎震点点头,傲然回答,“若非如此,我哪里会再度出山?” 邓家兄弟对视一下,还是邓老大出声发话了,“狼哥,自打家父退出镖行,我兄弟俩也没什么事做……能麻烦您带挈一下吗?随便给点钱就行。” 郎震求助地看冯君一眼,他很想帮助邓家兄弟,但是很显然,这可不是他能做了主的。 冯君也感受到了他的心思,不过还是要出声问一句,“老郎,这兄弟俩可靠吗?” “我看着他俩长大的,”郎震毫不犹豫地回答,“邓镖头教子有方,他俩修炼的天赋也不错,一直呆在家里的话,就荒废了。” 冯君想一想,自己想在此处发展,光凭郎震一个,显然是不够的,这兄弟俩既然够可靠,跟在身边也不错。 于是他微微颔首,“一个月八块银元,若是表现好的话,还可以加钱。” 邓家兄弟二人闻言,交换一个眼神,齐齐跳下马来,冲着冯君一抱拳,“多谢贵人收留,定不会令您失望。” 对武者来说,八块银元是真的不少了,哪怕是在镖行吃刀头饭,一个月也不过三块银元的薪水,再加上走镖的一些额外收入,一个月能到六七块银元,也相当了不得。 更别说邓一夫已经退出了镖局,他俩也不方便去镖局找饭辙,目前正是无所事事。 而他们也正是需要磨练的年纪,若是蹉跎在家,那就荒废了。 (2018第二更,贺盟主按浪11。) 第84章 谁来就谁(三更贺盟主缘明) 郎震听到报酬,也是吃了一惊,冯君开出的价码真不低了。 他当初在镖行,能月赚几十块银元,但他是武师,而且在初阶武师里名气极大。 所以他笑着发话,“便宜你俩了,我跟着神医,还没工钱呢……好好表现,别给我丢脸。” “狼哥您放心好了,”邓家兄弟齐齐回答。 他俩此来,其实是想撺掇郎震,跟姓云的好好斗一场,他俩也愿意尽力帮忙——邓一夫实在被坑得有点惨,兄弟俩咽不下这口气。 但是邓镖头知道之后,狠狠地骂了俩儿子一顿,因为他实在太清楚郎震的傲气了。 他指出一条明路:能让独狼甘心服侍的主儿,绝对是实力强横之辈,你们不如也去投靠。 商谈好报酬之后,邓家兄弟连家都不回了,直接跟着马车走了。 邓老二还有点不死心,想要忽悠着冯君去对付群英堂。 结果郎震就发话了,“老二,格局大一点,你若是只斤斤计较这点事,成长空间有限。” 邓老二闻言,也不敢再说什么,别看他俩管郎震叫“狼哥”,其实那是沾了邓一夫的光,否则的话,他们得叫狼爷的。 不过他的心里,还是有点不服气,心说这神医真有那么厉害的话,应该反手就镇压了群英堂才对吧? 当然,这点小小的抱怨,影响不了大局,四人汇合做一处,前往止戈县。 止戈距离息阴城,有三百多里,大家用了三天的时间赶到,住进了县城。 县城不算太小,长两里多宽一里多,城中居住的人只有万余。 难得的是,邓一夫竟然在此地有熟人,开着一家干货铺子,而且邓家兄弟也认识那人。 有熟人帮着张罗,事情就好办多了,止戈县也有游手好闲的家伙,但是他们四人不但有四匹马,还有马车,邓家兄弟一看就不怎么好惹,而郎震身上也有杀气。 总之,没有人不开眼到打他们的主意。 开干果铺子的那位听说,他们要收购山上的精美石头,马上就拍胸脯保证了,说这东西也不值几个钱,我去帮你们张罗,你们在县城等着就行。 但是冯君很明确地表示,我们要去止戈山下看一看,就在当地收购。 开干果铺子的这位有点不高兴,还以为他们担心自己从中牟利,不过当初邓镖头跟他结识,算是折节下交,而且对他也不薄,所以不满归不满,他还只能依着邓家兄弟的安排去做。 冯君他们用了半天时间,来到了止戈山下,找人租了山脚下两间茅草屋,住了下来。 这茅草屋距离大路很近,但是距离最近的村子,差不多有里许。 以前有人住在这里看护庄稼,但是附近的田地被泥石流毁了,无法复垦,茅草屋也就荒废了下来,后来成为村民们进山打猎采摘的歇脚处。 租金并不是很贵,一个月三十铜板,事实上,若不是他们住进来之后,其他村民就无法利用这里了,房租还会更低。 他们收拾房间的时候,干果铺子掌柜就带了两个人来,那是附近两个村的村正。 想要收购精美石头,肯定是要通过一些渠道的。 两名村长一个是老头,一个是年轻人,老头笑眯眯地表示,收购这种石头的人很多,我们村子里,很多人家也收藏了不少,你们不如去看一看。 这家伙干村长的时间长了,真的接触过不少收石头的人,他对玉石的看法,根本不像郎震那么悲观,反倒是有点狮子大张嘴的想法。 冯君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这个要求,他说我是来收石头的,这个不假,但是我不会上门去收,你们想卖,可以拿过来,我会给出估价,不合适你们还可以拿走。 他这个态度,似乎有点拒人千里之外的意思,但是他认为,这是个谁来就谁的问题。 他若主动上门去收,那就是他有需求,不利于砍价,别人送过来请他收购,他在定价上,就会有更大的自主权。 老头一听这话,就知道事情要坏,于是冲年轻的村长使个眼色。 这名年轻的村长,上任也不过才半年,正是着急出成绩的时候。 他非常有兴趣为乡亲们开辟财源,来之前就跟那老的村长有沟通,见状他很不高兴地表示,“石头那么重,搬来搬去多吃力,你们开价低,大家还得搬回去。” 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冯君早就盘算好了的,我就算开价低一点,有的人嫌搬来搬去的麻烦,也就卖了。 至于说他是在占贫苦村民的便宜?别逗了,你们的玉石,不是拿来压咸菜,就是做沉尸的重物,若是没有冯某人,这玉石想要卖起高价,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他的出现,起码是加快了玉石的提价速度。 所以对于年轻村长的抱怨,他很干脆地顶了回去,“我还没开始收石头呢,你倒抱怨上了,到时候开不出合适的价钱,你们会更难说话吧?” 年轻村长本来就有这个想法的,见他说破,也不以为意,反而是出声威胁,“你若是想收石头,最好别打着压价钱的想法,要不然,大家都不会卖给你,看你怎么收!” “都不卖给我,那我自己去捡呗,”冯君很无所谓地回答,“这山里好石头多的是,你以为我带了多少钱,能把石头收完?” 年轻的村长顿时哑口无言,没办法,他真的不具备议价的能力。 于是他向老村长投去了求助的目光,待见到对方假装没看到,而是在跟干果铺掌柜低声细语,他心里忍不住暗哼一声,“老狐狸!” 别说,这老村长做事还真有点章法,两名村长是一起离开的,但是他俩离开之后,干果铺掌柜发话了,说那厮私下表示,同意向村民们宣传和推荐,但是他要额外收取两成好处。 邓家兄弟听得愕然不已,“竟然还有这样的村正,不怕被人戳脊梁骨?” 郎震却是冷冷一笑,就算小湖村的村长,可也不是善碴呢。 冯君对此却是有点免疫,托互联网的福,他听说过太多的吃拿卡要的手段了,眼下这种档次的,还真没超乎他的想像。 所以他摇摇头,淡淡地表示,“我不会给他半个铜板,他不想宣传,那也由他。” 干果铺子掌柜闻言就急了,“神医,有他的帮助,你能省很多事。” “这个我当然知道,”冯君一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就算省不了多少事,起码能阻止他坏事……有些人成事不足,败事却是有余的。” “没错,就是这个理,”掌柜的狠狠一拍大腿,“这话说得太精妙了,有见地!” 但是下一刻,他就愣在了那里,“神医,你既然知道轻重,为何不肯答应?” “因为我讨厌这种人,”冯君不紧不慢地回答,“往日里,我见过太多类似的家伙了,只是管不到他们,现在轮到我做主了,当然要由着我自己的性子来。” 掌柜哭笑不得地发话,“可是您这……真的有点太任性了吧?” “大不了收不到多少石头嘛,”冯君很无所谓地发话,“我花的是自己的钱,他挣钱的都敢这么任性,我这花钱的……任性一点不行吗?” 掌柜的顿时被噎了一个半死,最终苦笑着摇摇头,“你这……唉,年轻真好。” 冯君任性的代价就是,他们在茅屋里住了两天,一个卖石头的都没有来。 邓家兄弟很支持冯君的决定,甚至亲自到河滩上捡石头去了。 至于郎震,则是服食了一枚通脉丸,在茅屋里打坐疗伤。 别说,这里还真是个修炼的好地方,山清水秀环境宜人,附近也没有人居住,不但清净,而且视线极好,警戒起来也很轻松。 连续两天都没人来卖石头,冯君心里多少有点郁闷,而邓家兄弟出去一个下午,也没有捡到合适的石头,这令他愈发地不开心。 但是他还不能表示出来,不管怎么说,主意是他拿的,他也不想影响邓家兄弟的情绪。 总之,是很煎熬的一种感觉,他已经下定决心了,一旦到手一批玉石的话,就要回现实社会里,好好地放纵一下,这个位面,实在太原始了一点,连点娱乐节目都没有。 可是现在已经到了止戈山下,手里也有钱,相当于一百里地已经走了九十九点九九里。 就像做那些大家爱做的事,只差最后一哆嗦了,偏偏跟弄得跟国足一样,死活就是不射,这尼玛不是熬人吗? 这地方合适修炼,他也想修炼一下太极吐纳,可是现在郎震正在养伤,邓家兄弟对玉石的行情不熟,还经常跑得不见人影儿,也不能将事情托付给二人。 当天晚上,天降大雨,而且还是雷阵雨,打雷闪电折腾个不停。 第二天,依旧是阴云密布,随时可能降下大雨来。 邓家兄弟还想去捡拾石头,被冯君拦住了——开什么玩笑,此刻的河滩里,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冲下来洪水了,有个意外算谁的? 兄弟俩很不服气,觉得自己功夫了得身手矫健,遭遇洪水也逃得了。 不过没办法,冯君是老板,负责开工资的,两人有再多的不服气,也只能忍着。 (第三更,贺盟主缘明,这三更都是加更,今天还有更新,新书上架,欢迎正版订阅,召唤保底月票。) 三更完毕,2018新书上架,召唤双倍月票 正在手打中,稍后即将更新,更新后需再次刷新页面才能阅读! 第85章 有女菲菲(四更贺盟主紫嫣) 等到中午的时候,乌云逐渐地变淡了,云层也薄了,但是偏偏地,竟然下起了小雨来。 就在这个时候,郎震醒转了,他欣喜地表示,“效果还是不错的,我打算稍微歇一歇,晚上再服食一颗通脉丸。” 冯君对此倒不是很意外,“你也不用着急,稳妥为上,大不了多吃两颗通脉丸。” 邓家兄弟闻言,再次交换个眼神:他俩说的,真的是通脉丸吗? 邓一夫虽然是副总镖头,但是对邓家来说,通脉丸依旧是等闲难得一见。 他俩心里知道,冯君不是一般人,可这种“通脉丸管够”的口气,依旧令两人震撼不已。 郎震倒是心知肚明,他笑着发话,“老伤了,还是要穷追猛打、勇猛精进一些为好。” 正说话间,冯君咦了一声,拿起望远镜来观看。 郎震对他身边的种种稀罕物事,基本已经免疫了,而邓家两个兄弟,却不好意思随便动主家的东西,所以并不知道望远镜的神奇。 冯君看了一阵,才轻声嘀咕一句,“那里……是不是有人?” 雨虽然不大,可是距离太远,望远镜也不太好用。 其他三人也站起身望去,看了一阵,邓老大才迟疑地发话,“那么小……会不会是野物?” 他的目力算是很不错了,也不过是看到一个灰褐色的、蠕动着的小点。 小点逐渐变得大了起来,然后大家逐渐地看清,来的还真是一个人。 那是一个小巧的身影,直到走得越来越近,四人才看出来,来的竟然是一个七八岁的孩童。 这孩童的身上披着蓑衣,头发也被雨水打湿,乍一看连男女都分不出来。 他的背后有一个背篓,有半个他那么大,看起来沉甸甸的。 孩童在距离茅屋很远的地方,就看到四个人在看着自己,他明显地迟疑了一下,才抹一把脸上的雨水,继续前行,走到茅屋前,他抬手一拱,颤抖着发话,“见过各位大人。” “跟你相比,我们还真是大人,”郎震居然难得地开个玩笑,“这下雨天,小家伙你不在家里待着,跑出来作甚?” 孩童并没有想到,四位大人竟然这么好说话,他迟疑一下,鼓起勇气发问,“敢问四位大人,可是在收石头?” “我们是在收石头,又不是在吃人,看把你吓得,”郎震笑着回答,然后看一眼冯君,“看到他,我忍不住想到家里的幺儿,倒是让神医见笑了。” 冯君不以为然地笑一笑,爱屋及乌的心态很正常,而且对他来说,也是恻隐之心人皆有之——这么小的孩子冒雨出来,谁看着不心疼? 在孩童的眼中,郎震是四人里最面目狰狞的,见他言语和善,胆子就大了一些,“我有家传的上好石头,想要卖予你们。” 郎震闻言笑了起来,“好与不好,你说了可不算,总得让我们看一看才行……好了,快到房檐下歇息一下吧。” 孩童走到房檐下,身子一蹲,背篓就挨住了地面,然后他灵活地一侧身,就离开了背篓。 背篓上面盖着青草,他将青草拿开,露出了一块四四方方的白色玉石。 “咦?”冯君见状,顿时轻咦了一声,如果他眼力没错的话,这是一块经过打磨的羊脂白玉,十二三厘米见方,长有近三十厘米,仿佛是一个玉做的枕头。 他拿出放大镜来,随便看一看,就知道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难得的是,这块羊脂白玉的质地,似乎比上一块还好。 郎震见他看完了,拿起石头来掂一掂,然后冲冯君点点头,“这石头……质地尚可。” 这个位面,玉石基本上没有炒作,自然也没有评判标准,但是毫无疑问,好东西就是好东西,郎震敢当着孩童的面开口,证明这玉石的品相,放在息阴城的商铺,价格也不会太低。 事实上,这还是他考虑冯君在收玉,否则只会夸得更高。 冯君自然不会计较这些,他看着孩童,笑吟吟地发话,“家传的石头,你可不够资格卖,你家大人呢?” 孩童的脸色,顿时就黯然了下来,“我家大人都已经故去,只剩下我和弟弟了。” 原来他家就在附近的村子里,祖父去世得早,有个叔叔也死了,他的父亲死于两年前,母亲疯了,去年掉进河里淹死了。 这是很悲惨的遭遇,但是他除了一开始有点失态,在讲述的过程中,情绪逐渐变得平静。 听了好一阵之后,郎震轻咦一声,“咦,原来你是女孩?” “家传之物,女子也能卖,”女孩儿又一抹脸上的雨水,平静地发话,“我弟弟才三岁,前些日子为他治病,我抵押了家里最后一块田地,再不赎回田土,我们都会饿死的。” 四个大男人闻言,交换一下眼光,最后还是邓老二出声,“这石头你打算卖多少钱?” “五块银元,”女孩儿咬牙切齿地回答,仿佛是在给自己打气一般,“我给娘治疯病的时候,有人开出三块银元的价钱要买,我没卖。” 郎震闻言点点头,“倒是不贵。” 冯君看他一眼,哭笑不得地发话,“老郎你倒是能做主。” “五块银元,当然不贵,”郎震理直气壮地回答,“你买那俩石球……多少钱?” 邓老二有点沉不住气了,“神医若是觉得贵,我买了也无妨,钱从薪水里扣便是。” 他这话明显有点置气的意思,估计是他感觉,冯君有点为富不仁。 冯君听着这话,心里有点不舒服,可是转念一想,这赤子之心也是难得,于是不以为然地笑一笑,“那我给你十块银元,没问题吧?” “十块银元?”小女孩顿时吓了一大跳,她一门心思计划着卖够五块银元,哪里能想到,对方竟然价格翻倍了? 想一想之后,她缓缓摇头,“不用了,五块银元就好,还债要三块半,剩下的够我们花销了。” 郎震听得也是一愣,小心地看一眼冯君,“神医,我可没有嫌你出得少,你这翻倍……也没啥必要吧?” 他是有点怜悯这孩子,所以偏帮着说两句,可若是令神医对他生出什么不满来,那还真没意思了——别的不说,只说这两天他疗伤的通脉丸,可都是冯君给的。 “你知道个啥?”冯君白他一眼,“千金买马骨,懂吗?” “原来是这样,”邓老二高兴地叫了起来,“没人来卖石头,所以你先高价收一块?” “嗯,”冯君点点头,他其实不排斥做善事,但是地球上爆炸的信息量里显示,盲目地做善事,反倒是容易生出许多弊端。 正经是找一些似是而非的理由,以此为借口做善事,更能让大家接受。 这个逻辑其实有点混蛋,但是事实证明,如此行事,能有效地减少很多麻烦。 小女孩儿听到这里,怯怯地出声,“村长说了,不让我们卖石头给你,我是趁着下雨天,偷偷跑出来的。” “玛德,”邓老二听得勃然大怒,“这个混蛋,真当咱息阴人好欺负?逼得这么小的一个女娃娃,冒雨跑出来?” “没事,我习惯了,”小女孩见他为自己说话,也很是感动,忙不迭出声辩解,“我带着娘亲和弟弟,两年多也这么过来了……要不是他们催着还钱,我怕你们走了,也不会冒雨出来。” 听到这里,邓老大难得地出声了,“那给你十块银元,你就拿着呗。” “不用,”小女孩很干脆地摇摇头,“五块银元已经不少了,我有手有脚,养得大弟弟。” 邓老二眼睛一瞪,还待说什么,郎震出声了,“好了,就五块银元吧,多给她五块,那是害了她姐弟俩的性命。” 邓家兄弟听到这话,顿时噤声,两人虽然经历的事情不多,但是财帛动人心的道理,他俩还是明白的——两条幼小的生命,真的保护不住五块银元。 这一点我还真是疏忽了,冯君看一眼郎震,微微颔首,“那行,就五块银元,小姑娘,你会做饭吧?” 小姑娘点点头,很自豪地回答,“会,我和弟弟的饭,都是我做的,我还会洗衣服。” “那好,我们雇你在这里做饭,”冯君笑着发话,“报酬就是,我管你俩的饭,还送你俩两身衣服……你看怎么样?” “好啊,”小姑娘高兴得跳了起来,“大人放心,我……我吃得不多。” “呵呵,”冯君微微一笑,他在地球界,小皇帝之类的见多了,这么懂事的小孩,还是第一次见到,“喏,这里是五块银元,你赶紧还人去……中午就可以来做饭了。” 这个叫菲菲的小姑娘,很快就将钱还了,冯君他们出手阔绰的消息,瞬间就传遍了附近。 老村长听到这个消息,跑到菲菲家,跳着脚大骂她。 不过菲菲对此也习惯了,所以硬邦邦地顶了回去,“我是没听村子里的吩咐,可是错过他们,我家的田要不要了?村子里能帮我还钱吗?” 村长恨不得殴打这女娃娃一顿,但是凭良心说,他敢抽村子里壮小伙的耳光,却没办法对菲菲下手——传出去真的没法做人了。 要是菲菲的父母还在,他动手就动手了,可现在,还真的是不能。 (第四更,贺盟主紫焰蓝天。) 第86章 沉重的背包(五更) 当天中午,菲菲把弟弟欢欢装进背篓里,去给冯君他们做饭,村长就更不敢对她下手了——那四个家伙,起码三个跟雄风镖局有关,这不是村子里能惹得起的。 万事开头难,有了第一个卖石头的,当天下午,就有四拨人上门去找冯君卖石头。 这些人听说了菲菲的事情,都非常主动地开出了价码,而且毫无例外地都开得很高。 但冯君怎么可能答应?他就是根据郎震的建议,再结合自己的判断,给出差不多的价钱。 对方不接受的话,他就直接摆手——你请回吧,这个价钱你爱去哪儿卖去哪儿卖,我买不起。 尤为可笑的是,有一个家伙拿的石头,竟然是只开了一面的毛料,他指着这一面,信誓旦旦地说,这石头我要是全打磨出来,起码值五块银元,我现在只卖你一块,你赚大了。 冯君也很是有点哭笑不得,在这个位面,居然也有这种操作? 当然,他是不会答应的,对于这个位面的人而言,解石是全手工完成,也是要耗费大量精力的,石头没有全部解开,其实是卖家省事了。 所以他很干脆地表示,我只要打磨出来的石头,你这石头别说一块银元,一百铜板我都不要——没错,我这里不收半成品。 这位被说得有点恼羞成怒,甚至想动粗了,郎君一抬手,直接将一块磨盘大的石头拍成四五瓣,然后从里面捡出一块尖锐的石头,张开大嘴开始剔牙。 这位见状,二话不说,搬起石头灰溜溜地走了,连招呼都没打。 这四拨人里,只有一人将石头留下了,他搬来的是一块青色的玉石,看形状像一个石头墩子,上方还相当地光滑,感觉这厮就是拿它当凳子坐的。 这块石头,郎震的建议是八百枚铜板,他认为拿到息阴城,了不得也就是九百个铜板,绝对超不过一块银元——这厮将石头搬到息阴城,总还得花时间和路费吧? 没错,大是够大了,但是品相不好。 冯君倒是没听他的,给出了一块银元零一个铜板的收购价。 这也是他的恶趣味,在地球界,他见多了99元、199元或者9.99元的商品,不就是差一点没到下一个数量级,好给人一种便宜的感觉吗? 那他就拿1001个铜板来收购,别人一说,这石头也价值一个多银元,其实跟999个铜板相比,差的也不过就是两枚铜板,却是能给人一种丰厚的感觉。 扛了石墩子的这位不想卖,他喊了五块银元的高价,心理底线是两块银元。 所以他就想将石墩子扛回去,但是尼玛……近两百斤呢,真的很重。 然后,还是郎震发话了,“行了,你这石头就算拿到府城,也卖不了一块银元,神医给了你一块多银元,已经不少了……一定要两块银元才卖吗?” 这位想一想,觉得也是这个理,一块多银元,跟两块银元,差距不是很大。 所以他就卖了,手里抛着那枚银元和一枚同伴,步履轻松地回家。 他才一离开,郎震就冲着冯君抱怨,“神医,你的钱也不多,这么大手大脚收购的话,真收不了多少。” 冯君笑一笑,“好吧,下回注意,反正我是亏不了的。” 就这块玉石,拿到地球界,铁铁地是要上百万的,何止是不亏? 随着收购两块石头的消息传出,冯君的生意就算做开了,附近的两个村子倒是想阻拦,但是偌大的止戈山,又何止这两个村子? 三天之后,茅屋里就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头,冯君随身携带的银元早就已经告罄,邓家兄弟带了十片金叶子,特地跑到止戈城去换银元和铜板。 郎震服用了第二颗通脉丸之后,修为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了,他打算歇上三天左右,再服用第三颗,好彻底稳固境界。 从第四天开始,来卖玉石的人越发地多了,冯君在这里收石头,虽然不容别人搞价,但是大致来说,他给的价格还是偏高一点,比来自息阴城那些商贩的收购价,高出一成到两成。 不过名声大了,麻烦事儿也就多了,很多人拿着品相不太好的玉石,也来求收购。 品相好坏是存乎于心的,卖石头的人们也大致清楚,除了一些心存侥幸的家伙,大部分人希望,收购者能以相对公道的价格,把手里看上去不怎么好的石头收走。 但是对于冯君来说,他还是真的无法全部吃下这些货,止戈山可是整整一座大山,止戈县因此而得名,他手里满打满算不过几十两黄金,怎么可能无限制地收购? 他也知道囤货的重要性,但是这一招,不是随便什么人都玩得了的。 没有海量的资金,拿什么囤货?优先收购好的玉石,这是必须的。 可是这个态度,就引起了当地人的不满,有人公开挑唆,说止戈山的好石头都被人收走了,剩下那些不太好的石头,很可能导致息阴人不会再来收石头了。 这传言真的很扯淡,还是那句话,止戈山这么大,没有过度开发,怎么可能没了好石头? 然而,谣传之所以能盛行,就是因为它虽然不是太合理,但却能迎合某些人的心思,而且一旦流传开来,在群情激愤之下,那些不合理之处,也会被人刻意地忽略。 就算有些人注意到了其中的蹊跷,都未必敢说出来。 小女孩菲菲不但是厨子,还兼职了小密探,很快地,她就将村子里的传言反馈了回来,“大家都说,你们要买完止戈山的精美石头,是要毁了止戈山。” 冯君闻言叹一口气,现在他是不回现代都不行了。 他再次进入别墅的时候,屋子里还充斥着来苏水儿的气味,可是他的头发,已经长到披肩了,他在手机的空间里,呆了四个月还多。 不过这次回来,总算是有所斩获,他随身携带了十来块玉石,有精品也有普通货色,其中最小的一块,都有两个拳头大小。 这些玉石加起来,超过了一千斤,冯君不太想放在别墅这里,因为此地虽然大,但是隔绝的效果不是很好,主家的远亲可以选择他不在的时候,悄悄进来。 不过眼下,他也没有什么好的选择,只能将玉石藏在储物间的杂物里,他自己则是带了那块青玉石墩、羊脂玉枕头和一对玉球出门。 石墩被他装在一个超级结实的双肩包里,背在背上,手里又拎一个包,里面装着玉枕,至于那对玉球,放在随身携带的挎包里就是了。 他在路口拦了一辆出租车,当他将背包放在后座的时候,出租车司机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说,你两个包里是什么?我的车屁股都是一沉。” 冯君笑着回答,“不是什么,就是一些书,没多重。” “不可能,”司机摇摇头,很肯定地发话,“绝对不是书,我感觉到了,差不多有三百斤,书哪里有这么沉?” 冯君抬手一掠头发,冲他呲牙一笑,“我说大哥,麻烦你看一下我这身板儿,像是能轻松拿起三百斤的人吗?” 他现在的身高,差不多就是一米七八,体重也就一百三左右,若是穿得单薄的话,还能看到他的肌肉,但是现在已经是深秋了,他穿上了长裤和夹衣,只能看到修长的身材。 司机看他一眼,犹豫一下,摇摇头发话,“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身体还真是差点,二十年前我在你这岁数,三百斤怎么了?照样扛起来就走。” “那是,我就扛不动,”冯君笑着点点头,“再说,我就算扛得动,肯定也不能轻松了。” 司机想一想,确实也是这个道理,不过他还是忍不住嘀咕一句,“可我怎么感觉就有三百斤左右呢?现在的书,居然这么重?” “没错,就这么重,是铜版纸,”冯君一本正经地点点头,然后信口开河,“要不现在学生们都说减负呢?没办法,书太重啊。” “这个倒也是,”司机点点头,终于将注意力从那俩包上转移了…… 半小时后,出租车停在了蓬莱大酒店,这是一家四星级大酒店,冯君刚刚用手机定好了房间。 他付了车钱下车,一取背包,司机的眉头顿时又是一皱——不到三百斤,就被压得这么狠,莫非是车胎没气儿了? 就在这时,旁边走过一个门童来,笑着伸手去帮冯君拎包,然后身子猛地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上。 从倒车镜里看到这一幕,出租车司机再次摇头叹气,“唉,现在年轻人的身体,真够差的……” 冯君住进酒店,一来是图方便,二来就是理发兼洗澡。 在手机空间里,短发带给了他很多的不便,但是回到现实社会,他觉得自己留着一头披肩发,实在是有碍观瞻。 有那些玩艺术的男人,喜欢留个长发梳个马尾巴啥的,甚至还有人弄小脏辫,但是冯君觉得,那样也太娘炮了一点。 至于说能彰显个性?通过古怪发型才能展示个性,那只能说这种人太可怜了,自身没啥潜力可挖,只能在头发和胡子上做做文章。 所以他是要理发的,至于进入手机空间后,可能遭遇某些麻烦,到时候见招拆招好了。 第87章 丢不起那人(六更求月票) 冯君用了四十分钟,将头发剪成一个小平头,又花了半个小时洗澡,然后背起那个装着青色玉石的大背包,手里拎着挎包,直奔恒隆珠宝行而去。 上次那块羊脂玉的籽料,就是被恒隆珠宝的梁总用六百万收了。 冯君手里有梁海清的名片,不过他不想打电话,那样会让对方有所准备。 诚然,他对梁总的印象不错,但是这年头人心隔肚皮,想要保护好自己的财富,就不能寄希望于对方的人品。 恒隆珠宝在郑阳市有五家分店,总部采用的是前店后厂的模式。 冯君也没有进店面,而是直接走向了旁边的办公楼道。 有保安出声叫住了他,听说他找梁海清,当然肯定要问有没有预约。 当保安听说,他没有预约的时候,给了他两个选择,一个是打电话给梁总,让梁总派人来接他进去,另一个选择则是登记个人资料,然后他们会将资料递进去。 冯君不想填写个人资料,于是摸出手机,拨通了梁海清的电话。 梁总的手机响了好一阵,没有人接,冯君耐着性子等一等,又拨了一遍。 这一次可好,那边直接拒绝了。 保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冯君有点想生气,可是转念一想,梁海清并没有自己的手机号,或许不清楚自己是什么人,于是等一下之后,又拨了一遍。 这次,梁海清接起了电话,一个不耐烦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我在开会,你有完没完?” 冯君听到这话,火气腾地就上来了,“梁海清,你要是不想让我给你打电话,何必给我你的名片?” 梁海清在那边就是一愣,大约也没想到,这个陌生的号码,说话如此地不客气,不但直呼自己的名字,还质问自己为什么散名片。 他拿下手机看一眼,没错啊,就是个普通的手机号,不但不在他的通讯录里,而且也不是什么老号或者好号——如果打电话来的是个炸弹的尾号,他肯定不能这么说话不是? 不过他做生意是求财,终究不能跟政府官员相比,于是他深吸一口气,“抱歉,这是我的私人号码,我没有存你的电话,不好意思,请问你是哪位?” “我是卖给你羊脂玉籽料的人,”冯君淡淡地发话,“现在我在你办公室楼下,如果你在五分钟内出现的话,咱们可以谈一谈业务。” 这不是他有意摆架子拿捏对方,而是身为有限物资的供应商,就该这么强势才对。 梁海清听到这话,马上就想起了此人。 前一阵他买的那块羊脂玉籽料,已经被彻底检查过了,毫无疑问,恒隆占了大便宜,就算不做任何加工,出售给同行,差不多也能卖八百万。 尤为重要的是,他们还可以囤货不是?现在的人都说玉石价格炒得高,却不说玉石产地的原料在急剧地缩水,好的原材料越来越难得了。 以前国人玩和田玉的时候,谁还听说过什么俄料韩料? 现在为什么有了,还不是缺货折腾的? 对于这个给自己带来业绩的家伙,梁海清还是很热情的,虽然他有点不喜欢对方的口气,但他还是站起身来,从二楼的会议室迅速跑了下来。 果然还是那个卖玉的年轻人!梁总一眼就将人认了出来,对方的容貌和形象,似乎有了些微的变化,但是毫无疑问,就是那个人。 第二眼,他就看到了对方背上硕大的背包,没错,那是沉甸甸的背包。 看到这个,他心中仅剩的一丝不满,也顿时不翼而飞,笑吟吟地打个招呼,“不好意思,刚才在开会,公司经营遇到点小麻烦,语气有点冲……咱们上去谈?” 冯君在大多数时候,是顺毛驴脾气,见到对方态度端正,火气也不见了去向,他笑着发话,“你这里是珠宝行,我携带的东西,要不要备个案?” 梁海清有心说不用了,我们还是信得过你的,但是转念一想,这家伙的底细,我根本不知道啊,否则的话,也不会认不出电话号码了。 于是他干笑一声,“这怎么好意思呢?这样吧……监控室摄像头拍一下就行了。” 然而,当他亲眼看到背包里那块硕大的青玉时,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我去,这么大一块?” 玉石是讲品相的,但是同时,大小也很重要,越大块的整玉越值钱,这个毫无疑问。 当两人来到梁总三楼办公室之后,不到两分钟,就有四五个得到消息的公司高层赶了过来,想要一开眼界。 大家围绕着青玉,前后看了半个多小时,一名老者直接开口问冯君,“边角料在哪儿?” 冯君摇摇头,“没有。” “怎么可能没有?”老者的声音提高了些许,“玉石的形状,怎么可能这么规整?” 梁海清见他语气有点冲,马上出声发话,“这个……吴老,这是咱们的客人。” 然后他笑着看向冯君,“这样……主要是我们的习惯呢,是尽量利用所有的玉料,这么大一块玉,如果有边角料,还能做出配套的饰品,选择会更多一些。” 冯君听懂了这个逻辑,不过他很干脆地表示,“对我来说,边角料没什么意义,我从来也不关心。” 这话说得就太装逼了,连梁海清也有点忍不住,“你能帮忙问一问吗?” “不能,”冯君摇摇头,直接拒绝了,“我说了……我对边角料不感兴趣。” 吴老忍不住提高了声音,“但是小伙子……这个对我们来说,真的很重要。” 冯君嘴角一撇,淡淡地吐出六个字来,“我丢不起那人。” 事实上,对他而言,跟那些村民打问边角料,可不仅仅是丢人的问题。 要知道,他是低价收购那些石头的,若是收购的同时,还要打问边角料的下落,那岂不是变相地告诉别人,这东西很值钱?他赚得很多? 如果赚得不多,他也没必要打听那点残料不是? 不过这话听到恒隆公司人的耳中,那就是太嚣张了——合着在你眼里,只有整玉才算玉? 年轻人,真的不要随便装逼,那样会被雷劈的! 关键时刻,还是梁海清轻咳一声,“这块玉……你是打算出售给我们公司吗?” 说到底,眼前这块大料才是业务根本,大家不要跑题好不好? 冯君闻言微微颔首,“你先开个价,我诚心卖……别像上次那样蒙我。” 梁海清闻言脸一红,嚷嚷了起来,“上次我们是现场拍的,哪里存在蒙你一说?” 冯君不以为意地笑一笑,“我可是了解过了,上次你们给的价钱偏低。” 梁海清听得暗暗撇嘴,心说你根本不是我们这一行的人,不可能让你也享受内部待遇。 不过,他显然不能这么回答,所以只是干笑一声,“恒隆收玉石,也是为了赚钱,一点赚头都没有的话,我们还做什么生意?” 冯君也认可这话,不过如果能多赚,为什么不赚?所以他下巴一扬,“你开价。” 梁海清沉吟一下,就开出了一个价格,“两百五十万不好听,两百六吧。” 冯君侧头看着他,很不满意地发话,“我说,这可是一大块整料!” “这料子……怎么说呢?”梁海清苦笑着发话,“料是不小,近年罕见,但是要说多大也谈不上,它要是能再大十倍,我一个亿都敢收。” 再大十倍的话,搁在哪里都算得上镇宅之宝了,其价值不是拿钱能衡量的。 可是冯君并不满意,他斜睥着对方,伸手去摸手机,“这是最终价了吗?我可是要找我朋友问一问了。” “三百万!”一个年轻人出声了,此人一脸不含糊的模样,在这个时候,他竟然敢在梁海清的价格上加码,毫无疑问是出身于权贵之家。 一边说,他一边看向梁海清,“梁总,万利老总的父亲马上八十大寿,我正缺个合适的礼物,这一单算我自己买的,加工交给公司,成不?” 梁海清闻言,也只能干笑一声,“源少说的哪里话,您喜欢只管出手。” 源少看一眼冯君,下巴微微一扬,“那就三百万,你找你朋友问吧。” 冯君本来是想联系一下叶清漪的,可是眼见对方说得豪迈,索性一摆手,笑着发话,“源少你痛快,那我也不小气,就三百万好了……不过我有个条件。” 源少微微颔首,“唔,你说。” “我不要人民币,”冯君似笑非笑地发话,“换成等价的黄金,能行吗?” “这可够呛,”源少微微摇头,“现在黄金一克三百一十块,按三百给你,三百万就是十公斤……这么大的量不好筹措。” “您在开玩笑吧?”冯君笑了起来,“银行的金条,不少大妈们都是按公斤买,也没听说有什么问题。” “银行的黄金三百三十多,”源少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行业价跟终端价,能一样吗?” 冯君越发地不解了,“你都说是行业价了,恒隆也是行业翘楚,凑十公斤黄金很难吗?” (新年第六更,希望朋友们能正版订阅,双倍期间,召唤保底月票。) 六更完毕,唠嗑两句 这本书名叫大数据修仙,倒也不是噱头,只不过大数据会出现得晚一点,目前只是数据,这需要一个过程。 常看书的朋友都知道,金手指在前期太过用力的话,书很容易写崩,换地图吧,又是再次循环,也没啥意思,在网文的洪荒时期,还有失忆之类的狗血桥段。 这些都是主角发展到位面顶端,无法再发展了,才会出现的处理方式。 如果不是早就设计好的大纲,这就可以认为是书写崩了。 当然,如果不讲理或者不讲逻辑的话,主角也可以反反复复装逼打脸,不过风笑不爱写。 关于书名的解释,暂时就这么多了,风笑开单章,想说的是……咳咳,六更了呀。 不是两千字一章的六更,是三千字一章,一万八千字,换成两千字一章的,那就是九更了,风笑知道,短章节看得不过瘾,咱就来长的。 这样的更新速度,只求能换来书友们的正版阅读,当然,双倍月票期间,也要大声召唤月票。 订阅和求月票的事,就拜托大家了,更新的事,交给风笑。 第88章 又见叶清漪(一更贺盟主绿腰) 梁海清算是发现了,这位根本就是个棒槌,他少不得出声帮腔。 “黄金是国家管控的,银行是国家的,按公斤卖没问题,但就算那样,买家也要实名,对我们私人公司来说,十公斤黄金筹措起来不容易,关键是风险太大。” 冯君能理解这种说辞,其实他收了人民币之后,依旧能去银行买金条,大不了按三百三一克去买,能贵多少? 关键还是在于风险,他大量买黄金,肯定会被国家盯上,等他将黄金弄到异界,万一国家找他了解黄金去向,他交待不清楚的话,那就是有走私黄金的嫌疑了。 所以他摇摇头,坚持自己的说辞,“我肯定是要换黄金,否则宁肯不卖。” “我去,”源少苦恼地咂巴一下嘴巴,“你这不是为难人吗?” “我从来不为难人,”冯君沉声发话,“这样吧,如果你们愿意用黄金交易,我还有玉石,可以带过来,让你们看一看。” “那你早说啊,”梁海清当场表态了,“只要值得我们出手,黄金……嗯,我也能介绍渠道给你。” 冯君将玉石装回背包,转身向外走去,“你放心好了,肯定值得你出手,还是羊脂玉。” 众人闻言,彼此交换一下目光,眼神相当复杂,一时间竟然无人说话。 源少的眼中,掠过一丝贪婪,“梁总,这家伙什么来路?” “不知道,”梁海清摇摇头,“此人警惕得很,不好招惹。” 冯君离了恒隆之后,换了好几辆出租车,最终还是来到了李大福。 叶清漪在柜台上,正摆放里面的首饰,猛然间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一抬头,就看到了他,忍不住眼睛一亮,轻呼一声,“是你?” “好久不见,”冯君笑吟吟地打个招呼,“我跟你说,上次那个谁……” 他连夏晓雨的名字,都一时想不起来了,可见他是真没上心。 “好了,都过去了,我不会在意的,”叶清漪微笑着摇摇头,打断了他的话,看起来并不怎么介意,“你最近在忙什么?” 冯君盯着她的双眼,直盯得她两腮微微发红,才笑着发话,“上次给你买的中夏手机,我一直没用,这次给你带来了。” “我买手机了,”叶清漪微微一笑,拿出一个手机晃一下,“多谢你的好意。” 得,人家拿的是大名鼎鼎的肾机,中夏手机的逼格,真的有点不够。 冯君的脸黑了下来,“不行,你必须得收下。” “你这人真奇怪,”叶清漪浅浅地笑着,也不计较他的言辞,“给我一个必须收的理由。” 冯君笑了起来,冲她挤一挤眼,“我弄了不少玉石,想不想开开眼?” “当然想了,”叶清漪依旧浅浅地笑着,“不过,你让我开眼,该是我送你礼物吧?” 冯君听出来了,其实她并不排斥自己,但是很显然,经过上次那场尴尬的遭遇,她需要一个台阶来下,于是他尝试耍赖,“你要是不收,我就不带你去看。” 叶清漪盯着他看了好一阵,然后微微摇头,用轻柔但却非常肯定的声音发话,“既然你不想让我去看,那就算了。” 咦?倒是有主见,冯君有点微微的意外。 不过对于经常泡吧的他来说,还是比较擅长厚脸皮的,于是他笑一笑,“其实我的意思是,想请你帮忙估一下价,这手机……算是报酬好了。” 叶清漪又看他一阵,然后出声发问,“你确定,只是报酬吗?” “不算成报酬也行,”冯君嬉皮笑脸地回答,“报酬可以给现金,这是人情……成不?” 他泡妞还是有点水准的,他很清楚,自己若真的将手机算成报酬,对方没准会不开心。 “你呀,”叶清漪无奈地摇摇头,“算了,还是不去了,我只是喜欢大块的羊脂玉。” “这次也有羊脂玉,大块的,”冯君马上出声发话,“比上次的大,品相也更好。” 叶清漪闻言,顿时愣住了,在她的印象里,上次那种羊脂玉,已经是可遇不可求了,怎么可能连续出现?而且是更大更好的? 所以她又看他一阵,然后才问道,“你不会骗我吧?” “我要是骗你,手机白送你,”冯君话说到一半,发现自己这么说,还真有骗人的嫌疑,少不得改口,“算了,我骗你的话,手机就不送你了……咦,这话怎么这么别扭?” “呵呵,”叶清漪捂嘴轻笑了起来,她觉得这人说话挺好玩的。 “等中午吧,我跟你去看玉石,现在上班呢……你背包里,不会就是吧?” “我背包里是一块青玉,”冯君少不得解释一下,“要是你们店里不反对,我现在可以拿出来给你看一看。” 叶清漪愕然地看着他的背包,“背包里面……只有一块玉石?” 她可是看得出来,背包的体积不小,更关键的是,份量绝对够沉。 事实证明,李大福对于玉石供应商,也是相当客气的,叶清漪虽然只是个柜员,权力不是很大,可是她将冯君有玉石的消息一上报,当班店长马上放开了VIP房间,还请来了专家。 冯君的青玉,也闪瞎了专家的眼,他们鉴定了好一阵,最后才出声发问,“你这块青玉卖吗,多少钱?” “不卖,只换黄金,”冯君摇摇头,“我现在需要黄金。” 店长迟疑了起来,“这可是得不少黄金,别看黄金现在三百多一克,想买这块玉也得不少。” 冯君马上出声表示,“我声明一下,黄金我要走行业价,这么大的量,不能按零售算。” 对于他这个要求,旁人倒是没有异议,都是吃这碗饭的,他们明白分寸。 事实上,就算不是这个行业的,也有“量大从优”这说法的。 正经是,他们竟然没觉得这要求过分,反倒是抓着玉石的价格不放,“你打算换多少黄金?” 冯君似笑非笑地发话,“难道不该是你们开价?” 店长虽然是中年妇女,此刻倒是颇有点担当,“我们开价,你肯定嫌低,你说个目标价位,咱们再慢慢谈好了。” 冯君摇摇头,“要是让我开价,那就是一口价了,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小伙子,你这就不是做买卖的心态,”一名专家不满意了,他还侧头看一眼叶清漪,“小叶,你这个朋友……不够诚心。” 叶清漪却是不受影响,竟然仗义执言,“这种难得一见的玉石,其实是卖方市场。” 专家闻言,狠狠地瞪她一眼,却还不能指责她,只能悻悻地嘀咕一句,“那既然是这样,你直接开价就好了,何必让我们开价?” 冯君却是笑嘻嘻地回答,“那不行啊,万一你们开价更高,我不是亏了吗?” “怎么可能?”专家气得哼一声,心说这小子到底摸不摸行情啊,“黄金有价玉无价,你可以往无价里卖,我们买的时候,只会以有价来估算。” 店长却是迫不及待地发话,“无论如何,你先把价码开出来。” “十二公斤黄金,”冯君一本正经地发话。 “怎么可能?”一名女性副总叫了起来,“这就差不多四百万了,你这只是品相一般的青玉。” 冯君看她一眼,郑重其事地提醒她,“我要求的黄金价格,是行业价。” 店长苦笑一声,“就算是行业调控价,也是三百好几十万……齐师怎么看?” 齐师就是那个鉴定专家,他愣了一愣,才苦笑着摇摇头,“你还真是……往无价里卖啊。” 冯君不做回答,女副总倒是气得哼一声,“小伙子,你压根儿就不想卖,对吧?” 冯君看她一眼,“这玉石我已经卖出去了,十公斤黄金,你们总得多出一些,我才好毁约……其实我拿出来玉石,是想让小叶子过目看一看。” 这倒是实情,店长也知道,小伙子一开始没说要卖玉石。 她侧头看一眼齐师,“十公斤黄金……这个价格怎么样?是否合理?” “十公斤……”齐师沉吟一下,然后又摇摇头,“卖的还是无价,不过这个价位,有需求的就可以入手了。” 冯君闻言白他一眼,“十二公斤黄金,有需求的也可以入手,要不然何以体现无价?” 齐师不能答,事实上,他觉得对方说得有道理。 只是可惜,李大福不是最终消费者,他们购进玉石,是要加工之后卖钱的。 女副总猛地出声,“这玉石你卖给谁了?十公斤黄金,能拿出来的还真不多。” 这倒不是说,别人家没有这么多的黄金储备,而是拿黄金换玉石的话,肯定是黑市交易,账不好做,还会带来一系列的风险。 不过她这话一说出来,齐师和店长就是齐齐一翻白眼。 你问一句就行了,何必补充后面一句?这根本不能算画蛇添足,而是真正的弄巧成拙! 小伙子就算有心说出交易对象,现在也不可能说了。 果不其然,冯君笑着摇摇头,“抱歉,我还真不方便说。” (第一更,贺美女盟主绿腰洛洛,顺便求保底月票。) 第89章 李大福的豪气(二更) 女店长眼珠一转,“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敢跟你做这一笔买卖的,其实就那么几家,恒隆、聚宝斋……我说得没错吧?” “呵呵,”冯君笑一笑,这不是高冷范儿,而是表示无可奉告。 女店长淡淡地看着他,“但是你可知道,论起黄金的成本,整个郑阳数我李大福的低?” “哦?”冯君的眉头一扬,“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为什么呢?” “呵呵,”女店长高深莫测地笑一笑,也不直接回答,“你可以去其他家打问。” “好了,就是十二公斤黄金,”冯君站起身来,“可以的话,咱们就交易,不成,那我就要走人了。” 李大福几个领导交换一下眼神,最终还是女副总发话。 这一次,她表现出了副总该有的水平,“就算我们想买,十来公斤黄金,那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做出的决定,给我们三天时间行不?” “三天时间……”冯君咧一下嘴巴,他觉得时间有点长。不过看到身边的叶清漪,他最终还是点点头,“行,就三天时间,不能更多了。” 他想的是,借着这个由头,可以接近一下叶清漪。 只是,他心里还有点犹豫,小叶子有点单纯,自己祸害了她,恐怕得给出个交待才行。 更可能的是,他会“炒股炒成股东,泡妞泡成老公。” 然而很快地,他就无须为此纠结了,因为在吃中午饭的时候,叶清漪很干脆地表示,因为接下来涉及双方的谈判,她在此期间,不方便跟冯君产生接触,以免产生不必要的麻烦。 冯君对此是相当地无语,早知道是这样,我倒不如不考虑你的情绪。 不过,倒也不全是坏消息,起码小叶子最终还是收下了他的手机,她的理由是,自己提出了合理化的建议,“这块青玉,你若是能捂半年到一年,价格还得往上翻两到三成。” 冯君也知道,玉石的价格还是会涨,就算偶尔有下滑,长期看涨是必然的,他和小叶子的差别就在于,她敢给出两成到三成的成长估值,这就相当难得了。 然而对冯君来说,就算知道要涨,那又怎么样? 这建议基本上没用,他必须卖掉一批玉石,解决掉眼前的钱荒问题。 饭后,冯君又寻个宾馆定了房间,将青玉放在房间里,然后返回蓬莱大酒店,取了那块羊脂玉的枕头,再次来到了李大福。 这一次可不得了,李大福的董事长李永锐都被惊动了,看到羊脂白玉之后,哈喇子差点都流出来了,直接开出了价码,“三千万,我要了……价格不是问题。” 价格不是问题,那就意味着还能涨,要看竞争对手能开出什么价码了。 三千万……这个价格冯君已经很满意了,用小叶子的话来说就是,正常价格不会超过两千万,三千万已经有相当程度的溢价了。 当然,如果这不是一块毫无来历的玉枕,而是有一定历史典故的话,价格再翻十倍也毫无疑问,就别说和氏璧之类的东东了,哪怕是慈禧的翡翠白菜,那也堪称无价之宝。 但是冯君不会一口答应下来,他笑着发问,“全部用黄金支付吗?” “那不可能,”李永锐摇摇头,很干脆地回答,“百公斤的黄金,我倒是给得起你,就是怕你不敢要。” 这话的意思就是说,你想要一百公斤黄金的话,那必要要走明账了,你怕不怕查? 冯君听得也明白,心里暗叹,国家对黄金监管得还真严,郑阳珠宝业的龙头老大李大福,都不敢轻易动手脚。 所以他退而求其次,“那一半好了,另一半支付现金。” “黄金支付两成,”李永锐很干脆地发话,“我们有黄金的自营渠道,但这也是极限了,有收藏黄金癖好的,可不止是你。” 这话就说得很赤裸了,李大福的自营渠道,里面猫腻绝对不会少,不过龙头企业享受这么点便利,也是正常的。 冯君好奇地发问,“自营渠道你能出黄金,为什么不能给我多出一点?” 李永锐耐心地解释,“自营渠道,大部分也是有正规手续的,大部分人买黄金,只是不想被关注到,用来收藏的话,他们其实也不怕查。” 他这话,就差指着冯君的鼻子说了——“我知道你小子弄黄金,肯定不是搞收藏的。” 冯君闻言干笑一声,“那行,两成就两成,不过我还得去别家询一下价。” 李永锐也知道,这么一大块玉,不能指望对方马上答应,上千万的生意,肯定要货比三家的,于是他微微颔首,“你去询问价格吧,我只要求,给我们一个加价的机会。” 旁边的店长出声了,“我们派个店员陪你吧,有我们金大福的人在,你也好争取高价。” 明明是刺探的行径,却被她说得冠冕堂皇,仿佛在为对方考虑一般。 冯君本来想低调行事的,但是她的理由说服了他,于是他点点头,“那派小叶子跟着我吧。” “她可是不合适,”女店长摇摇头,“认识她的人很少,我跟你去好了。” 说来说去,还是叶清漪跟冯君是熟人,李大福这边有点不放心。 于是冯君就带着店长,来到了恒隆珠宝行。 梁海清等人一直在等着呢,看到这块玉,梁总难以压抑心中的激动,“这块羊脂玉,必须是我们恒隆的,哪怕是李大福争,我们也要压过它。” 李大福的店长可是不怕他,她笑一下,“可是你们的黄金够吗?抢我们李大福的业务,总不能再跟我们拆借黄金吧?” 梁总却是不在意她的警告,不以为然地发话,“收购是收购,拆借是拆借,这是不同部门的利益,请你搞清楚这一点。” 然后他又看一眼冯君,暗暗使个眼色,“没准我可以用人民币购买呢。” 冯君刚要再次强调,看到他这个眼色,就没有再说话。 店长也是微微一笑,并不驳斥对方——我们还想花钱购买呢,可能吗? 最后梁海清拍板了,三千五百万现金,这个羊脂玉枕头,他一定要留在恒隆。 全部现金,这肯定不行!冯君心里早有打算,不过看在梁总不住地使眼色的份上,他并不着急站出来说话。 店长狐疑地看一看两人,抓着手机出去打电话请示了。 借着这个机会,梁海清很不屑地表示,“李大福还真以为,只有他们有黄金自营的渠道?其实干这一行,谁能没点门路?” 他说的门路,不是废旧金属回收这种,而是收私矿的黄金。 李大福敢半公开地收私矿,其他企业不敢这么做,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们没有类似的门路。 只不过,此前大家都在闷声大发财,让李大福担个虚名,谁还会计较? 现在大家要争难得的玉石货源了,那就不能再让了,梁海清这时候才翻开底牌,“三千五百万,我给你五十公斤黄金,外加两千万现金……成不?” 冯君却是有点恼火,“原来那块青玉,还勾不出来你们的黄金?” “那块青玉已经很不错了,但是这块羊脂玉,可以成为公司的镇宅之宝,”梁海清很坦荡地表示,“如果错过了这一块羊脂玉,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自己。” 不管怎么说,恒隆跟李大福相比,也是小字辈。 恒隆现在发展得有声有色,但是伏牛的老百姓,还就是认李大福,这种精品品牌一旦竖立起来,只要企业不自己作死,其他同行想要追赶,那真的是任重而道远。 以这块羊脂玉为例,李大福买了之后,最终还是要出售,但是恒隆很可能就将其列为非卖品了——非卖品越多,代表着公司的底蕴越深厚。 李大福没必要向别人展示自己的底蕴,伏牛人的认可,就是他们最大的底蕴。 但是恒隆做为后来者,需要积攒底蕴! 商量了一阵,两人大致定了下来,五十公斤黄金加两千万现金,买下这块羊脂玉。 此前那块青玉,作价十公斤黄金,也就是说,一共六十公斤黄金,加两千万现金。 冯君也懒得考虑,那个权二代源少,跟恒隆如何结算,反正他只管收钱就好。 其实钱好说,关键是这六十公斤黄金,该怎么收付。 梁海清的意思是,此事他不会沾手,他会介绍个人给冯君。 他的大致操作思路是,恒隆出现金三千八百万,买下两块玉石,然后冯君拿着一千八百万,去找这个人买六十公斤黄金。 为了对恒隆有所制约,冯君在收到钱之后,可以只交付羊脂玉枕,另一块青玉,则是在他买到黄金之后,再将青玉交给恒隆。 这个方案对双方都有所制约,尤其是对恒隆制约较大,万一冯君在买了黄金之后潜逃,恒隆就要损失一块青玉了。 但是……说句难听话,恒隆还真不怕这个,三百万而已,他们损失得起。 而且,恒隆开的是珠宝行,他们的东西,哪里是那么好昧的? 正经是,梁海清有点担心,冯君有没有胆子,独自去完成这六十公斤黄金的交易? 这可是价值一千多万的黑市交易,足够请到几十个丧心病狂的杀手了。 第90章 修炼很简单吖(三更求月票) 出乎梁海清意料的是,冯君点点头,竟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他真的很想问一句,“你为什么这么有自信,难道不知道那些家伙都是穷凶极恶之徒吗?” 不过最终,他还是很好地克制了自己的好奇心,只是笑着点头,“那咱们的合作,看起来就没有问题了。” “问题还是有一点点,”冯君笑着回答,“我要看李大福给我什么条件。” “切,”梁海清不屑地哼一声,“他们不行,国企跟我们斗?没指望的。” 不多时,店长打完电话回来了,果不其然,她表示李董事长很重视这次合作,但是价格也只能给到三千三百万,不过可以给出三十公斤黄金折价。 三千三百万折合黄金,行业价差不多就是一百一十公斤,李永锐原本是答应其中两成用黄金支付,也就是二十二公斤。 李董事长还有一句话,就是冯君愿意走明账的话,三千三百万全部用黄金支付都没问题。 不管怎么说,李大福遭遇了恒隆之后,价格提高了三百万,黄金也多给了一些,诚意不可谓不足。 然而,就是梁海清那句话,他们终究是公家单位,不可能孤注一掷地去拼价格。 冯君摇摇头,“那还是算了,差着两百万呢,我打算跟恒隆交易。” 店长也知道,自家公司已经尽力了,她大有深意地看一眼梁总,“恒隆果然大手笔。” 梁海清轻咳一声,面无表情地发话,“在李大福面前,谁敢说大手笔?我们就是政策比较灵活而已,船小好调头嘛。” 店长心里有猜测,却也不敢直说,只能试探着问一句,“全是现金交易?” “那当然了,”梁海清的脸上波澜不惊,“我们没那么多黄金,跟你们拆借,你们借吗?” 店长心里其实也清楚,恒隆很可能有私下搞黄金的门路,但是这种事情,彼此心知肚明就是了,绝对不能随便乱说,否则是要出大事的。 所以她不再看梁海清,而是转向冯君,勉力笑一笑,“既然是这样,咱们也只能下一次合作了,真是抱歉。” 冯君呲牙一笑,笑得很阳光灿烂,“没事,该我说抱歉才对,让你们白忙了一场。” 店长笑着跟他握握手,转身离开了,临走还不忘记说一句,“小叶子可是还没有男朋友,你想追她,那就得抓紧了。” 这话里不管带了多少功利心,但是毫无疑问,她是有心撮合二人的。 冯君却是被这话吓了一跳,他现在还真没考虑,自己要找个什么样的女孩结婚,他只是想趁着年轻,尽情地放纵自己,享受生活。 所以他的脑子里,竟然冒出一个念头来:在摸清小叶子的意图之前,动作得先缓一缓。 李大福的人走了,恒隆的人就更放松了,梁海清甚至直接发问,“三千八百万,你是想要现金还是转账?” “这么大一笔金额,从你企业账户上转出来,咱俩麻烦都不会小,”冯君笑着回答,“我的理解没问题吧?” 梁海清轻描淡写地点点头,“当然,我要对公司其他股东有所交待,不可能从私人账户上划走这笔钱……你的意思,是打算要现金?” 三千八百万,那现金可真是不少,别的不说,就算全是新钞,也接近一吨重了。 冯君点点头,“两千万现金,存进我银行卡好了,那一千八百万我随身携带。” 梁海清心里忍不住暗暗咋舌,不过脸上却不懂声色,只是微微颔首,“这现金有点多了,我需要三天时间筹措。” 干珠宝行的,尤其是私下收购黄金和玉石的,现金多相当充沛和便利,不过三千八百万,数量还是多了一点。 冯君摇摇头,很干脆地表示,“我只给你两天时间,你要是做不到,咱们下次再合作。” 他不是不能多等一天,而是夜长梦多,多出一天时间来,谁知道对方能做出什么样的手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尽量压缩一下对方的时间为好。 梁海清略略迟疑一下,就很干脆地点头,“可以。” 他思考的时间,是如此地短暂,简直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原本打算就用两天时间。 谈好细节之后,冯君转身离开了,恒隆的人也散去了。 源少今天一直没有开口,等其他人都离开,他才看向梁海清,“梁总,要不要……” 他的眼中,冒出一抹凶光来,他的身家相当丰厚,但是干一票就能得到三千八百万的话,他也不吝出手。 梁海清缓缓摇头,“这个家伙非常邪门,他要黄金做什么?咱们身娇肉贵的……划不来。” 没错,他在意的是划不来,这么一大笔钱,他也非常心动,只是承担不起可能的损失。 源少闻言,讪讪地一笑,也跟着打了退堂鼓,“我只是想,这家伙手上没准有走私通道。” 品质极佳的玉石,冯君已经展示出了三块,偏偏又是来路不明,很难不让人往歪处想。 “有走私通道的,哪个是好惹的?”梁海清摇摇头,慢条斯理地发话,“咱们已经跟他做了三笔交易,完全可以继续做下去,那走私通道,就算咱们能弄到手,保得住吗?” “那是,”源少闻言点点头,“本来已经是坐享通道的便利了,对吧?” “好了,不想这些了,”梁海清笑一笑,悠悠地发话,“该去凑现金了……” 冯君背着玉石,换了几趟车之后,回到了蓬莱大酒店。 今天四处推销玉石,看起来他比较胸有成竹,谁又知道,他的神经一直绷得紧紧的? 回到房间之后,他整个人都跟虚脱了一般,全身酸软,好半天缓不过来劲儿。 可就算这样,他都不敢彻底放松下来,谁知道身后有没有人跟踪? 他身体疲乏,却还不敢掉以轻心,给好风景发了一条信消息,她也没反应。 左右是无事,冯君又想到了自己得的那本太极吐纳,索性是按照秘籍上记载的那样,直接在贵妃床上打起坐来。 他得的太极吐纳,是九式三十六图,因为他曾经仔细地翻译过,现在就是不拿书出来,对于前三式,他也记得相当清楚。 郎震说得很清楚,精通了前三式,就可以考虑冲击武师了,后六式精通之后,可以冲击先天高手。 冯君在那里打坐,一边回想着书中的内容,一边按着穴位图运气。 此前他已经在网上翻看了不少书籍,很多术语都掌握得比较透彻了。 第一式的第一幅图……比较轻松,贯通几个穴位而已,不是很难。 第二图,依旧是几个穴位,也不是很难……怪不得这是基础吐纳,掌握起来真的很轻松。 不知不觉,他就将第一式的四张图全部过了一遍。 这个《太极吐纳》,真的是很简单啊,冯君有点不敢相信,自己这就是中阶武者了? 然而,再想一想那个位面中阶武者的实力,他觉得自己经过空间改造,也确实不比他们差。 按说第一式精熟之后,才能练第二式,不过冯君重复了一遍第一式,觉得自己确实不存在什么问题,他就想挑战一下第二式。 第二式比第一式难一点,但他还是很快地将第二式四张图修炼了一遍。 然后他又修炼一遍第二式,发现比第一遍又容易了很多。 这个很多到底有多少,真的不好量化,不过第二式主要是多贯通了几个穴位,第一遍贯通的时候,要费点劲儿,第二遍就轻松了。 冯君有点不敢相信,自己这就高阶武者了,“我可能抢了一本假的《太极吐纳》。” 不过,既然已经修炼了两式,第三式也可以尝试修炼一下了,真的假的并不重要。 大不了废掉重来,反正……练起来感觉很快。 第三式是真的不好练了,前三幅图是打通奇经八脉和大小周天,他修炼得磕磕绊绊,修炼完毕之后,竟然觉得有些饥饿。 总算还好,冯君遭遇饥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拿出一包巧克力,直接塞进了嘴里,一边大口嚼着,一边对自己说,“修炼完第三式,该去吃晚饭了。” 第四幅图有点奇怪,竟然是周天逆运,郎震曾经评价过这幅图——“倒着来,这不是乾坤易位吗?不过也许这个圆转不断无所谓阴阳……才是太极的真意?” 若是有真正的修炼者在场,或许会提醒冯君,逆运周天的风险,实在是太大了,轻则功力全失,重则走火入魔。 但是,现在不是没有人指点吗? 而且冯君觉得,功力全失也不是多大的事,大不了再修炼一遍……反正是很快的。 这第四幅图,他是真的遇上了麻烦,体内已经修炼出的气,根本不听使唤,总是不由自主地想顺着周天走,而不是周天逆运。 可冯君也是个爱叫真的,越是难以控制,他就越要坚持——也正是因为这个锲而不舍的习惯,他才能考上985大学。 不知道坚持了多久,终于到了最后一步,重回丹田,大药化琼浆。 但是这个大药……尼玛,真的是化不动啊。 冯君探手向身边摸去,这个时候,是该吃一颗培元丹了吧? (三更了,召唤订阅和保底月票。) 三更九千字,说说本书设定 新书上传的时候,就有人陆陆续续地说,设定不对什么的。 “这是985被黑得最惨的一次”。 “985毕业就失业?作者知道985意味着什么吗?” “一看就没上过大学,幼稚,瞎蒙你也得有点常识。” “985毕业,去健身会馆当小弟?今年就指着这个笑话活了,灭活活活……” 风笑就奇怪了,985就不能混得不好吗?考上985,就有铁饭碗了吗? 就算是公务员,还有被双开、住号子甚至被判死刑的。 风笑当年高考,第一第二志愿是985,第三志愿211,第四志愿压根儿没有填,考得不好,也上了985。 能考上985,智商应该在及格线上,会考试,仅此而已,没啥不能黑的。 智商高,不代表情商高,风笑的同学里,高不成低不就的多了去啦,很多人现在也就那么回事,还有毕业一年就因为工作不开心,不小心遭遇横死的。 为什么?因为就是那句话,大部分能考上985的人,跟这些发评论的朋友一样,都觉得自己不含糊,心气儿很高,但是非常不幸,社会终究会教他们做人。 就像社会你红姐教夏晓雨做人一样。 而且学生时代,有时候会因为种种原因,做出幼稚的选择,像书里的主角冯君,就是因为女朋友,而选择了一个自己不熟悉的城市。 他没有更好的选择吗?未必,但是他一定要跟女朋友走,那就意味着,他的选择十有八九不是最好的,甚至可能是非常勉强的。 然而,年轻嘛,觉得自己有本事,谁会在乎?没有几分闯劲儿,算年轻人吗? 这样的同学,风笑依旧有。 经历打击之后,又羞于见江东父老,有短暂的休养甚至颓废的阶段,这不是也正常吗?找不到合适的工作,总得先有个工作来做吧? 主角的性格是有缺陷的,不是非常完美,风笑的设定就是如此——放不下架子,这不正常吗?谁没有几个这样的朋友? 关于智商、情商和性格三者的区别,风笑在《官仙》里已经写得很明白了。 智商是天生的,后天不易培养,当然,采用题海战术,会考试,智商差不多,也能上985。 情商也有五分天生,但是后天可以锻炼出来,除了自己主动学习,还有大家常说的“教做人”,被社会多次教做人的话,情商想不提高也难。 至于说性格,真的很难改变,有些事情你知道怎么做才最合适,但是过不了心里的坎儿。 就是官仙结尾那句话,“性格决定命运”。 985毕业,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好了,闲扯了这么多,还都是免费的,诸位,九千字加上这么多,就一万字了吖,正版订阅,再投一下双倍月票,成不? 第91章 床破了(一更贺盟主梅仁歆) 培元丹是固本培元的,按说是有稳固大药的作用,冯君此刻服食,好像是故意反着来的。 但是事实上,真不是这么回事,培元丹培的是体内真元真炁,而大药只是一种表象,真元可化为大药,但是大药并不等于真元。 冯君抓起一颗丸药塞进嘴里,入口之后,才发现这味道似曾相识,“尼玛……是锻体丹?” 锻体丹他吃了没用,但是这玩意儿沾了唾液,也就失效了,吐出来都晚了。 算了,吃了就吃了,反正只要有银元,在那个位面还是很容易买到的。 奇怪的是,这一次他吃了锻体丹,丹田里隐隐有些颤动的感觉,大药似乎也有点不稳,仿佛在吞吐着什么。 锻体丹还能锻大药?冯君内视着丹田,忍不住就是一惊。 随后他又是一喜:这样的话,化琼浆岂不是容易了一些? 想到这里,他摸起了一颗培元丹,这一次,他特地仔细看了一看,确实是培元丹,不是锻体丹,然后才丢进了口中。 培元丹入口,比锻体丹似乎还化得快一点,丸药才到胸腹,他就觉得一股股热流,自胸腹向全身散放出去,整个人的精神都为之一震。 在培元丹转化的热流的冲击下,大药又颤了几颤,越发地不稳了。 有门儿!冯君抓紧时机,按照《太极吐纳》所记载的法子,吐纳了起来。 在他的坚持之下,大药一点一点地软化,开始溃散。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将丹田的大药,全部化为了乳白色的琼浆。 现在他的丹田,在内视之下,就像一个装满了牛奶的瓶子,里面是满满的琼浆。 紧接着,琼浆向全身涌去,自涌泉、大椎和百汇等穴位,直接喷出了体外。 “我去!”冯君吓了一大跳,这气流如此地汹涌,别整出什么动静来吧。 他睁开眼一看,摸一摸头顶,看一看足心,发现没有什么白色的液体,看来那只是自己的感觉,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物质喷涌出来。 倒也是,大药转化的琼浆,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浪费了? 不过下一刻,他一摸自己的屁股,顿时就是一呲牙,“尼玛……我的裤子!” 原来,自尾闾穴喷出的气流,直接击穿了他的裤子,把贵妃床的垫子都击穿了。 贵妃床的床垫,不但有个大洞,还散发着难闻的气味儿,有点类似硫化氢那臭鸡蛋味儿。 冯君叹口气,先去洗个澡,然后叫来了服务员,商量赔偿事宜。 偏偏地,这服务员是个才来的小女孩儿,也不清楚价格,马上打电话向总台求助。 总台那边正在忙,结果派来了一个工程部的年轻人。 这年轻小伙子也没啥经验,看到贵妃床坏成这样,看一眼冯君,火气十足地发问,“你干什么了?怎么把沙发弄成这样?” 冯君有点恼了,这就是四星级酒店的服务?“我喊你们来,是商量赔偿,既然弄坏了,我赔……你这吊着个脸,给谁看呢?” 结果小伙子的火气比他还大,眼睛一瞪,声音也大了起来,“我问你呢,怎么弄坏的?还尼玛搞得这么臭,你是想找事儿?” 冯君见这货是个二愣子,也懒得理他,侧头对着服务员发话,“喊你们楼层经理或者大堂来说话,弄坏了我会赔,这个人……我不跟他沟通。” 小伙子闻言,眼睛一瞪,居然有动手的意思,所幸的是,小服务员拦住了他。 不多时,一个高壮的男人来了,这里的大堂竟然是男人,他了解一下情况之后,笑着发话,“就是个床垫……算你五百好了,房间有点异味儿,你要换房间吗?” 看看,这才叫干服务业的,既然客人表示要赔偿,他就不问客人怎么弄坏的东西,而且还很贴心地表示,我可以给你调个房间。 “五百?”冯君知道,这个价格虽然不低,但也没到了宰客的程度,所以他一摆手,“我给你一千,不过在换房间之前……” 他一指那个工程部的小年轻,“我就想问一句,你们让这种生瓜蛋子,跟客人沟通?” 大堂来的时候,已经听服务员说了冲突的过程,所以才会主动安排换房间,算是替客人消气。 现在他见客人不肯干休,也只能赔着笑脸回答,“这个……小林最近失恋了,情绪不太好,您还得多体谅。” “我凭什么体谅他?”冯君眼睛一瞪,“有本事去杀了你女朋友全家呀,跟我这不相干的人呲牙,有病吧?” 小伙子闻言大怒,一攥拳头就要往上冲。 大堂经理见状,厉喝一声,“小林,你给我出去!” 小伙子终究是不敢跟大堂经理炸刺,不过他也没出去,而是一指冯君,强压着怒火发话,“他居然骂我有病。” “我不是骂你,”冯君冷笑一声,“你是真的有病,还病得不轻。” 小伙子还待还嘴,大堂经理厉喝一声,“我说了,你给我出去!” 小林真的是要多不满意有多不满意了,他一指冯君,一脸的不可思议,“耿哥,他是外人,我也是在维护酒店,你居然向着他?” “人家不但是外人,还是客人,”大堂经理冲他冷哼一声,“而且是非常有钱的客人,怎么……你不服气?” 索赔五百,对方竟然主动给一千,这不叫有钱的话,啥叫有钱? “有钱就了不起啊?”小林大喊一声,扭头冲出了房门。 冯君撇一撇嘴,他以前也是穷人,不喜欢以钱压人,不过碰上这种莫名其妙的二货,他猛然间觉得,有钱还真是不错,起码可以教这些二货做人。 于是他正色发话,“大堂,钱我是认赔,加倍赔,但是这愣头青冲我呲牙咧嘴,你得给我个交待,我是来消费的,不是来当孙子的。” “哎呀,不用加倍,”大堂苦笑着摆手,“这沙发垫是酒店定做的,也就只值五百,他对您不敬,我代他道歉了,您大人大量,不要跟他一般计较成不?” 冯君摇摇头,正色发话,“这年头,肚量大不是个好词儿,那代表你好欺负……我这人就是小肚鸡肠,你代为道歉,我不接受,让他自己来,要不你们就开了他。” “小林就是这臭脾气,”大堂苦笑着解释,“其实现在的这些年轻人,一个个脾气都大得很,受不得半点儿委屈,一张嘴就是‘我不干了’,我们这服务行业,招人都不容易。” 冯君眼睛一瞪,“我也是年轻人,他就可以给我委屈?还是说,我脑门上顶了一个‘孙’字,看起来就是很好欺负的样子?” “嗐,别说了,这都是家里爹妈惯的,”大堂一摆手,轻叹一口气,“我们倒是可以辞退他,可人家没准巴不得呢,上班的话,他还要看客人的脸色,回了家……他爹妈得看他的脸色。” 冯君听到这话,忍不住就想起了那个空间的孩子,丁老二家的豆豆,会将巧克力带回家跟父母分享,止戈县的菲菲,五六岁的时候,就要既带着弟弟,又看护疯了的母亲。 人和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想到这里,他越发地恼怒了,“他不识趣,我就要代表社会,给他涨涨记性!不是我为难你……他这么下去,你们蓬莱大酒店都没准要受连累。” 大堂见他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索性心一横,笑着发话,“这样吧,五百的赔偿我们不要了,给你换个房间,你看成不成?” 冯君脸一沉,“你这么说话,就没意思了,我弄坏的我认……看起来,我不但头上顶着一个‘孙’字,而且还是一脸的穷逼样儿?” “您这话说的,”大堂干笑一声,然后眼珠一转,压低了声音发话,“这样,等这个月开工资了,这五百从他的工资里扣,你看怎么样?” 这话,冯君爱听,总得给那厮长一长教训才行,于是他摸出五百递过去,“钱我有,也不让你为难……你就说我没赔,再扣他五百,怎么样?” “好的,”大堂一拍胸脯,眉开眼笑地发话,“包在我身上了。” 冯君深深地看他一眼,“你要是答应了不去做……我拿得出五百,就拿得出五千、五万!” 他拿出五千、五万来做什么?肯定是找大堂的碴儿呗。 大堂经理也心知肚明,笑着点点头,“你放心好了,我也忍那厮很久了。” 冯君开始收拾东西,着手换房间,心中也忍不住暗暗感慨:钱还真是个好东西,有钱的感觉,也确实是很棒。 他刚进了新房间,手机发出叮的一声响,低头一看,却是微信有了新消息。 好风景:今天这么空闲,没有去拯救地球?[偷笑] 落花时节:拯救地球太辛苦,一不小心把裤子绷破了,这倒霉催的。[衰] 好风景:你才破了一条裤子,我今天起码损失十条裤子![流泪] 落花时节:这么凶狠的大姨妈?毁了你十条裤子……流量起码有两个G了吧?[惊恐] 好风景:……混蛋,我是说股市!!![敲打][敲打][敲打] (第一更,贺盟主梅仁歆。) 第92章 好风景的难处(二更) 冯君和好风景最近聊天,就是这种跳跃性的沟通方式。 反正两人是想到哪里说到哪里,经常自说自话,却还又衔接得上。 至于说旁人看起来有点云山雾罩,那是必然的,他俩也未必完全明白对方。 可是偏偏的,两人还都挺喜欢这种天马行空一般的聊天,竟然有几分知己相得的感觉。 冯君这才想起来,自己好像也在股市上开户了。 落花时节:你不是那些基金的托儿吧?[疑问] 好风景:我要是托儿,能说自己赔吗?你的智商很硬啊。[鄙视] 落花时节:原来你也知道我很硬?[偷笑] 落花时节:我去,原来你说我的智商……是硬伤?[发怒] 好风景:你放心好了,那种野鸡基金还请不起我这种托儿,我股市上的资金七位数! 落花时节:……股市里有七位数,你觉得很多吗?[疑问] 好风景:………………吹牛吧,你给我六位数,今天晚上,我就是你的[害羞] 落花时节:………………我才值五位数,你居然比我贵这么多?[发怒] 好风景:好了,不瞎扯了,今天全绿,你赔了多少? 落花时节: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我还真没赔[偷笑] 好风景:哇,居然是高手,[色]高手,我晚上请你吃饭,你赏光不?[愉快] 冯君看到这里,忍不住一嘬牙,哥们儿根本是空仓,所以才没有赔啊。 不过话肯定不能这么说,他笑着输入了消息。 落花时节:美女相邀,十分荣幸,你说地点吧。 好风景说了一个地点,距离这里只有一公里多,是一个湘菜馆。 冯君想一想,觉得将羊脂玉枕放在宾馆有点不合适,尤其是在他得罪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家伙之后……现在的年轻人,心思都阴着呢。 于是他背着背包出来,还找了一个服装店,买了一条裤子换上。 步行到湘菜馆的时候,好风景已经到了,不过她没定包间,而是定了一个散座。 好风景身着黑色的紧身长袖T恤,下身是深蓝色紧身牛仔裤,牛仔裤自膝盖以上,镶嵌满了铜钉,足蹬一双黑色低帮旅游鞋,露出了白生生的脚踝,看起来很有点非主流的感觉。 她的椅子靠背上,搭了一件浅咖色的风衣,她显然是穿了这个外套来的。 冯君笑着跟她打个招呼,“你好,总算见到活的了。” “你这小家伙,就是贫嘴,”别看好风景在微信上,敢说什么“今天我就是你的”,可是一见了面,她还真没有那种肆无忌惮的感觉。 不管承认不承认,网络和现实生活,终究是有点不同的,有她这种反应的也不止一个人。 冯君却是走上前,不管不顾地张开了双臂,笑眯眯地发话,“来,抱一个。” 这一招,他是听王海峰说的,那厮不愧是老司机,非常擅于处理类似场景。 他说了,网上聊得很好的,见面不一定就放得开,这个时候,身为男人一定要主动一些,把现场拉回到类似网聊的气氛中。 受到这种环境和气氛的影响,女人的紧张心理就会放松——哪怕她不紧张,有了这个过渡,接下来的时间里,她也会自然很多。 当然,这一切有个前提,那就是男人得对女人有感觉。 冯君也网聊,但是他一般抱有比较明确的目的,很多时候在见面之前,就谈定了程序。 他可不像王海峰,那厮真的是撩妹高手——不过这也难怪了,王教练要身材有身材,要相貌有相貌,要钱有钱,眼光高得不止一点半点。 王教练通常是在现场看过之后,才会考虑下手不下手。 冯君听他自夸了泡妞经验之后,也会检讨自己的不足,在需要的场合,自然而然就借鉴了。 好风景见他这个动作,明显地有一个错愕,不过还是站起身,很自然地捶了他一拳,笑着骂他一句,“没见过女人啊?” 她这个反应不算太热情,比不上那些张开双手拥抱的,但是也表现出,她并不排斥冯君,否则绝对不会是这么不见外的动作。 冯君不得不承认,面前的这位,真的是个很勾人的女性。 她的脸上没怎么化妆,却有起码九十分的颜值,身材虽然偏瘦,但也曼妙无比,样貌看上去二十七八了,却还有点非主流的味道,很容易令男人生出征服的欲望。 冯君干咳一声,“我说,弄个包间吧,外面这么吵,怎么谈事儿?” 他没想着真让对方买单,所以很自然地提出了包间的要求。 当然,除了聊天不方便,最关键的是,大庭广众之下,不合适做些亲昵的动作。 好风景笑着摇摇头,“包间已经满了,就坐大厅吧。” 满了吗?冯君狐疑地看她一眼,心里有点不相信这话,但是此刻,显然不太方便戳穿。 两人落座之后,相互谦让着点了几个菜,冯君力邀她喝白酒,她却表示最多喝红酒。 “我平常都不喝酒,今天要不是想跟高手取经,也不会喝酒。” 冯君闻言,只能干笑一声,“算不上高手了,没准还不如你呢。” 很快地,酒菜上来了,两人边吃边聊。 好风景先是问冯君,今天这满盘皆绿,你选中了哪支一点红? 当她听说,他是空仓,所以才没损失,也没有表现出上当的表情,而是饶有兴趣地发问,最近股市是震荡市,完全可以操作的,你为什么不入场? 冯君对炒股不是很精通,他纯粹是为了帮张伟捧场,才开的户,不过就算是这样,他也知道震荡市并不是必须入场,但是彻底空仓,也极为罕见,哪怕比较保守,也可以轻仓试水。 所以他索性岔开了话题,“你股市上有多少钱,七位数?” 他这么一问,好风景也想起了他的话,于是笑着摇摇头,“我可不让你看我的户头,你那七位数的户头呢,敢不敢给我看一看?” 冯君刚刚脱贫,没事都想卖弄自己有钱呢,闻言就点开了手机的炒股软件,笑着发话,“也没多少钱,不过你看……真的是空仓啊。” 他点开的是交易界面,有证券总资产,证券市值这些指数,其中证券市值为零。 好风景看了两眼,捂嘴轻笑,“二百五十万……看来还真是你的账户。” “喂喂,还有些零头呢,”冯君黑着脸发话,他开户确实是前后投入二百五十万,但是空仓的情况下,那些资金会自动划入现金理财,利率还不低,现在已经有几千的理财收益了。 当然,他的黑脸,大抵也只是凑趣的意思,二百五确实不好听,但真要有二百五十万,谁会在意好听不好听? 好风景的心思却不在这个上面,她拿出手机来,很认真地发问,“你看看我选的股票,然后帮我提一下建议。” 冯君一摆手,很干脆地发话,“不看,你选的股票,我随便开口,是要得罪人的……炒股的人,夫妻之间尚且不能商量,何况咱俩?” 可是他越这么说,好风景反而是越坚持,“那你帮我看一看,要不要清仓,总可以吧?” 这一刻,冯君真是有点啼笑皆非了,“清仓之后,万一涨了,你还不得骂死我?” “我又不着急让你现在表态,”好风景还真有点倔劲儿,“而且你说的,我也未必会听……你就帮我看一看嘛。” 面对美女这样的请求,冯君也实在没办法拒绝,只能拿过来她的手机。 看了一阵之后,他眉头越皱越紧,“你竟然重仓了……六支股票?” 好风景的证券总资产六百多万,持仓差不多二十支股票,大部分的股票都是一两千股,甚至还有四五支股票,只有区区的一手——也就是一百股、 这些大概就是用来观察的股票,不足为奇,反正总额不大。 但是同时,她有六支股票,市值都过了五十万,仅这六支加起来,市值就超过了四百万。 好风景有点不好意思,“我觉得都挺好的,不知道该清仓那一支……现在仓位太重。” 那是,你现在的仓位都超过八成五了,市值五百一十万呢,冯君暗暗撇一下嘴巴,震荡市这么重的仓位,简直是不给自己留余地啊。 不过他也没指责什么,炒股这种事,每个人的风格都不会相同,个体差异实在太大了,合适你的,未必合适别人。 他迟疑一下才发问,“你的意思,是不让我帮你推荐股票,只帮你选出认为不合适的?” “没错,”好风景一本正经地点点头,“我这个人呢……恋旧,这种心态就不合适炒股,但是这账户是我接了父亲的,我要炒不好,还得还给他。” 顿了一顿之后,她又郁闷地叹口气,“其实他的是他的,我的是我的,我也不想要,不过,我妈不想让我还给他……他俩离婚了。” 冯君愕然地张大了嘴巴,“不会吧,无非是炒个股,这还跟家庭伦理沾上边了?” “我妈要来的账户,”好风景耸一耸肩膀,隔着薄薄的黑色T恤,她的锁骨清晰可见,“他俩离婚,我父亲带走八套房子和一千多万现金,只给我妈留了一套房子……她心里不平衡。” 第93章 拷问和修炼(三更求月票) 面对好风景这种情况,冯君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你手里竟然握了二十支股票? 他甚至想起了张少虹,就是张伟介绍的那个基金经理, 类似好风景这种情况,完全可以考虑将资金交给基金来打理。 不过这样的话,似乎跟他也就没什么关系了,而且,基金这东西,可靠吗? 冯君想了想,最终还是表示,“你的股票,我记一下,回头看看能不能帮你分析一下。” 一边说,他一边划开自己的手机,将股票一一加到了自选板块里。 “那就多谢你了,”好风景笑了起来,笑容非常地迷人。 冯君看得心里一荡,忍不住出声发话,“没想到,你还是个小富婆。” 当然,现在的他说这话,没有多少艳羡,仅仅是调侃罢了。 别的不说,只说旁边椅子上背包里的玉石,就值三千五百万,所以他的口气很轻松。 “那是我父亲的,”好风景回答得也很轻松,而且还有点自傲。 “我有公职,有自己的琴行,还能讲课挣钱……我完全能养活了自己,比一般人还活得好,要他的东西做什么?他把我养大,就已经尽到了义务,我不能对他有更多要求。” 冯君听到这里,也忍不住伸出一个大拇指来,“佩服。” 他是真的佩服这个女人,想他可是堂堂的985双学位,毕业三年了,一直在劳苦奔波,现在也是高不成低不就,还不如人家一个弱女子。 这一次,好风景却没有生受了他的奉承,而是看他一眼,“你也不错,如果那两百五十万,是你自己挣来的话。” “当然是我自己挣的,”冯君一挺胸脯,不过在这个过程中,他有一刹那的迟疑。 严格来说,这不是他自己挣的,而是奇遇带来的,所以他迟疑了一下。 但是再一想,他又释然了,奇遇,那也是属于他的奇遇,这世道本来就没什么绝对的公平,看看那些掌握了投胎技能的主儿,只会这一招技能,就终生受用不尽了。 而他自己,还得到手机空间里去打拼,如果不是他够小心,早就被刺猬或者顾家干掉了。 但是非常不幸的是,好风景注意到了他的这个小小迟疑。 她微微一笑,“是这样吗?我还觉得你是仗了家里……你们在KTV,还真够能折腾的。” 冯君听她说起那件事,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他就想到了那个丑女人那时花开,接着又回忆起了李强那愁眉苦脸的表情,一时间竟然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好风景一开始没在意,到后来发现他笑得如此夸张,忍不住出声发问。 等她听完,笑得前仰后合,一个劲儿地揉肚子,*****高耸,也不住地颤动着。 冯君看着黑色T恤内晃动着的两团,忍不住眼睛有点发直。 “喂喂,没见过女人啊?”好风景脸上还有残存的笑意,所以她的呵斥,听起来倒是有点娇嗔的口气,“姐是有主儿的。” “不是吧?”冯君一脸的愕然,“你感冒了,拔火罐的时候,不是没人关照你吗?” 事实上,他想说的是,你有主没主,对我来说真的无所谓——反正你玩“附近的人”了。 冯君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但也没有拉良家下水的习惯,总要强调个你情我愿。 就是那句话——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是你自家先有了缝,总不能怪苍蝇的道德低下。 “没人关照我,不证明我没老公,”好风景慢悠悠地回答,然后斜睥他一眼,“你知道我为什么爱吃湘菜吗?因为我本来就是湘人。” “湘人好,”冯君伸出个大拇指来,为了小小冯的幸福,他今天也是豁出去了,他非常肉麻地表示,“老话说,湘女多情嘛。” “是啊,湘女多情,”好风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就不怕我跟老公离婚,缠上你?” 冯君闻言,顿时就是一愣,自打跟女朋友分开之后,关于婚姻这个问题,他真没再考虑过,不是他自己不想,而是他很清楚,自己在物质上很欠缺,没资格去考虑。 现在他奇遇傍身了,手里也有了点钱,按说是有这个资格了,可是一时之间,他还没有适应自己新的现状,又忙着找玉石和功法,也没有沉下心去考虑此事。 不过凭良心说,好风景的各个条件,都比他的前女友强得太多了,不管是身材相貌、谈吐气质,还是独立性或经济条件,全方面碾压他的前女友。 可以这么说,她给他的感觉,基本就是红姐那样,不是当初的他有资格去惦记的,强行惦记的话,自取其辱……那都是轻的。 若是那时好风景跟他说结婚,冯君第一个反应,恐怕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最起码,他会乐得找不到北。 但是现在她这么说,他却是犹豫了:我还真没想过结婚,不就是玩一玩吗? 不管怎么说,他现在也是拥有奇遇的主儿,结婚居然找个那啥……二老板? 由此可见,人真的是随着环境和自身条件的变化,而不断变化的。 就在他一愣神的工夫,好风景却是站起身来,随手捞起了椅子背上的风衣,笑着发话,“我吃好了……不管怎么说,今天很高兴见到你。” 冯君尴尬地站起来,挤出一个笑容来,“那个啥,咱们了解得还不够多,急着结婚的话……我倒是无所谓,就是怕你将来后悔,还是多交往一段时间比较好。” 仓促之间,他也找不到太好的说辞,能说出这话,已经算是有急智的了。 “看把你吓得,”好风景笑了起来,笑得花枝乱颤,笑得恍若大地春回。 冯君却是越发地尴尬了,他干咳一声,强词夺理,“我不是吓得,而是为你好……第一次选错也就算了,第二次还选错,别人会怎么说你?” 好风景套上了风衣,拿起手包向外走去,然后面色一整,沉声发话,“不瞒你说,我是不可能离婚的,绝对不可能。”、 冯君跟在她身边送她,闻言愕然发问,“为什么不能离婚?” 问话的同时,他已经脑补了很多种可能,其中不乏什么“大人物的继室”之类的。 好风景却是一摆手,心不在焉地发话,“好了,不提这事儿了,回头再说。” 冯君为她拦了出租车,还帮她打开车门,然后才猛地想起一件事,“我还没问你怎么称呼。” 好风景却是从车窗中露出半张脸来,冲他笑一笑,然后摆一摆手,“回见!” 冯君目送她离开,又赶忙回到大厅,发现背包还在,微微松了一口气。 然后,他才开始拷问自我:今天已经遇到两起了,只要我存着结婚的念头,叶清漪和好风景,我起码能得手一个吧? 是从什么时候起,我竟然如此排斥结婚了呢? 他认为,这未必是奇遇带给他的自我膨胀,恐怕是他对现在的世道人心,都已经失望了。 他正暗暗地纠结呢,旁边的服务员走了过来,“先生,请问您要点什么主食吗?” 冯君知道,这是婉转地提醒自己买单,毕竟是两个人吃饭,已经走了一个。 不过,他还真是需要点主食,于是点点头,“给我来一份红烧肉盖浇饭……不,还是先来三份吧。” 湘菜馆的盖浇饭,还是比较实惠的,比杭帮菜和粤菜的碗都要大,不过就算是这样,冯君还是足足吃了五份盖浇饭,还扫光了桌上的饭菜,才结账起身。 不光是服务员,旁边好几桌的散客,都看得眼睛发直,甚至有人低声嘀咕一句,“这兄弟是才放出来的吧?” 走出饭店之后,冯君的心态已经平和了很多,“我最近实在是不合适约人,有这精神头,还是好好地修炼一下《太极吐纳》吧。” 他觉得在酒店房间里修炼不合适,索性迈步走向附近的一座公园。 这公园面积不算大,也就三百多亩地,不过里面也是有湖有假山,有树林有广场,当然,也有跳广场舞的中老年人。 冯君来到湖边,选了一处林木茂盛的场所,双脚微微打开,与肩部同宽,脚趾抓地,微微下蹲,重心下移,开始扎马步。 太极吐纳就是这点好,那些修炼过的图解,就不用继续打坐了,哪怕是扎马步的时候,也能搬运气血来修炼。 冯君将前三式的十二图依次修炼一遍,觉得竟是毫无阻碍。 尤其是第三式的第四幅图,初开始因为逆运周天的缘故,微微有些凝滞,但是随着熟练度的提示,越修炼越快,到最后,气劲竟然有若奔马一般,都有点脱缰的感觉了。 不过他的气血,却再没有了那种急需外放的压迫感。 冯君不知道自己修炼了多久,直到觉得有些微微饥饿,才停了下来,张开了眼睛。 摸出手机一看,此刻才刚刚凌晨一点。 公园的湖边有路灯,还有围栏和警示牌,冯君觉得浑身有些使不完的精力,于是屈指向湖里一弹,一股气劲随着他的意念,从指尖上冲了出去。 (三更到,大声召唤月票。) 停电了,定时三更求月票。 正在手打中,稍后即将更新,更新后需再次刷新页面才能阅读! 第94章 揣着明白装糊涂 冯君打出的气劲非常微弱,空气仿佛没有什么波动,更没有什么风声。 但是他亲眼看到了,三丈外的水面上,蓦地多出一个小小的凹陷。 仿佛调皮的孩子丢了一颗小石子进去,打破了水面的平静,泛起了层层的涟漪。 是那种一圈一圈同心圆状的涟漪。 “气劲外放,”冯君轻声嘟囔一句,心中也忍不住微微地一动。 据郎震说,这是武师有别于武者的特征之一。 之所以说是特征之一,而不是评判标准,那是因为,并不是所有武师都会气劲外放——因为大家修炼的功法不同,很多武者是在晋阶武师之后,才开始逐渐掌握气劲外放的窍门。 简而言之一句话:不是所有的武师都会气劲外放,但是会气劲外放的,绝对是武师。 直到此刻,冯君才终于相信,自己已经晋阶到武师了。 他的气劲外放的威力,非常微弱,但这并不是什么大碍。 在手机位面的修炼中,最重要、最先要解决的,是有没有的问题,在确定拥有之后,下一步考虑的,才是如何变强的问题。 事实上,哪怕是在那个位面,想要让气劲外放时变得强大,也是很困难的,不但修为要达到一定程度,还要有必要的口诀和技法。 就算是高阶武师,也不是都能通过气劲外放来杀敌。 对他们来说,更多时候,气劲外放只是一种用来扰敌的战斗手段,杀伤力真的一般。 当然,你要说高阶武师对上普通人,那肯定是碾压,但是那种情况……用得着气劲外放? 确定了自己已经晋阶武师,冯君心里并没有太多的欢喜,反倒是生出了一种非常怪异的感觉——在现实社会成就武师,这两者的感觉,怎么就……那么不搭呢? 正经是手机位面晋阶武师,在没人的荒野里,起码能比较肆无忌惮地杀人。 现实社会能吗?不能!泰森再能打,还不是被他的经纪人唐?金摆布? 在热兵器时代,低武位面,小小的武师并不值得多自豪,起码……也得成就先天高手吧? 不过不管怎么说,能成为武师,冯君还是比较满意的,他收功起身,拎起旁边的背包,走出公园去填充肚皮。 这次吃饭,又花费了不少钱,他竟然狼吞虎咽吃掉了一百串羊肉串,花掉了两百元钱。 他对其他蔬菜之类的并不感兴趣,以前爱吃的土豆片、豆腐皮什么的,一点胃口都没有,就只是想吃肉,还不想吃鸡翅那些带骨头的。 吃饱了之后,在老板讶异的目光中,他结账走人,脑子里想的却是:说起修炼,还真是得需要大量的肉食,其他食物的热量确实差点。 看看已经接近两点,他回了蓬莱大酒店,熟练地弄出一截带插头的电线,一端接在电源插头上,一端接在手腕上,然后沉沉睡去。 接下来的一天一夜,他也没有出去,而是继续修炼太极吐纳的第四式。 第四式比第三式要难很多,冯君只修炼了两幅图,一天就过去了,他决定明天再去公园修炼……感觉在室内修炼,速度要慢点。 不过次日上午一大早,恒隆珠宝行给冯君打来了电话,说是已经筹备好了现金,问他什么时候去交易。 这一次,冯君拖延了一下,说你们等我电话,然后转手给汽修城改装车的那位老板打个电话,问他自己的全地形车到了没有。 老板表示说车没到,冯君顺势提出,要借用对方的小面包车。 他说的小面包车,可不是普通货色,也是改装过的,载重一吨照样能飚到时速八十。 老板倒也没有不舍得,微面原本也就不值钱,他是用二手货改装的,就更不值钱了,反正是他自用的,也不是要拿出去卖,连手艺费都折合不进去。 冯君取了车之后,直接给恒隆珠宝行的人打电话,相约到郑阳商业银行见面,那里也是他唯一拥有金卡的银行。 恒隆的人并没有反对,在银行交易,还怕个什么? 冯君开着的微面先到了,大约十分钟之后,两辆帕萨特和一辆奥迪,也停靠了过来。 这三辆车就是恒隆的,事实上,梁总和郑阳商业银行之间,也是有联系的,他们的车直接停到了大门口,然后银行里迅速跑出两个保安和三四个职员来。 在众目睽睽之下,三辆车的后备箱打开,八个精美的皮箱,被迅速地运进了商业银行里。 冯君从围观的人群中走了出来,向商行大门走去。 “先生留步,”一名银行的女职员拦住了他,用机械的口气发话,“你需要稍等一下。” 冯君也懒得计较她的态度,直接摸出金卡一扬,“我是金卡用户。” “非常抱歉,”女职员的语气,终于客气了一点,普通的储户,拦也就拦了,金卡贵宾客户,那还是不能随便冒犯的——虽然普通的金卡客户,在几千万现金面前,也算不得什么。 她只能很恭敬地表示,“我们这边,目前有个大项目在交接……一会儿就好。”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声喊,“让他过来!” 喊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恒隆的一名司机,这也是个壮小伙,应该是身兼了安保的职责,他是认识冯君的。 女职员闻言,马上后退两步,让开了通道,心说这是正主之一? 紧接着,她侧着身子一摆手,挤出一个仓惶却又不失甜美的笑容,“您请进。” 冯君和恒隆珠宝行的交易,是在银行的VIP贵宾室进行的,银行一开始有六个职员出面,帮着清点钞票,很快地,又有十来个人加了进来,二十台验钞机一溜儿排开。 他们足足清点了三个小时,才将三千八百万现金点出来。 另一边,交易双方已经办妥了手续,冯君大手一挥,淡淡地发话,“卡上存两千万,其他的还给我打包,我要带走。” 诸多银行职员听说,这三千八百万只能留下两千万,先是一愣,然后就默认了——能不认吗?两千万也是一笔巨款了好不好? 梁海清却是坐在沙发上,一边喝咖啡,一边笑吟吟地跟商业银行的领导聊天。 待听说冯君要打包走一千八百万,他才笑着打个招呼,“冯老板,这都一点半了,一起吃点东西吧?” 既然来到了这里,看了冯君的贵宾卡,他当然知道此人的姓名了。 “不用了,”冯君的手一摆,然后一指银行的职员,“你替我请他们吃一顿就好了。” 说完,他将小面包车开到银行门口,将四个皮箱提到车上,一溜烟跑得不见了。 看着驶下马路牙子的面包车,一名帕萨特司机忍不住感慨一句,“这车的钢圈很硬吗?” 微面轮胎的钢圈,一般都比较软,车上有一千八百万现金,怎么也有三百公斤了,下马路牙子的时候,多少会减个速,但是这车直接横冲直撞地开了下去,跟空车似的。 旁边的奥迪车司机发话了,“这是改造车,没看出来吗?我好像在汽配城见过。” 梁海清听着他们谈论,沉默一阵,才侧头看一眼身边的商行领导,“这个人……用的会不会是假身份证?” “这我哪儿知道?”商行的领导四下看一眼,然后轻声回答,“反正对比是没有问题,他是来存款的,又不是来取钱的,我操那么多心干啥?” 一般而言,这种规模的现金流动,银行都要做相应的了解,以免背负不必要的责任,不过现在,城市商业银行的日子,不好过啊。 冯君开着车在马路上跑,就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是卖黄鱼的吗?我有一千八百个,想买黄鱼,啥时候能备好货?” “哦,”那边沉闷地应了一声,就陷入了静默,过了差不多十来秒,有一个破锣一般的声音响起,“你随身带着现货吗?” 其实双方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只不过中间人恒隆珠宝不出面,大家也就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假装是彼此都不摸底的样子。 经过简短的交谈,双方约定,在南城红旗北街附近的农机站交易。 这里原本隶属于红旗公社,现在是城乡结合部,目前在搞拆迁,已经被拆成了一片废墟,而农机站也已经荒废,根本就没人。 冯君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因为他知道,那片地方没有天眼。 对别人而言,这或许是个不安定的因素,但是对他来说,还真是瞌睡给了一个枕头。 或许有人觉得,冯君这么孤身前往,实在太冒失了,是对自己的生命不负责任。 然而冯君并不这么认为,对方是人,他也是人,到底谁该忌惮谁,这还是两说呢。 事实证明,他想的一点都没错,电话那边,是三男一女四个人,挂了电话之后,一个高壮汉子眉头紧皱,“对方竟然不打磕绊,就答应了去农机站,不会有什么坏心思吧?” “有阴谋又怎么样?”一名中年汉子冷哼一声,眼中掠过一丝杀气,“大不了玩命,咱们淘金的,还怕了他不成?” 他的话说得很凶狠,但是并不能掩饰现场气氛的压抑。 第95章 一触即发(求月票) 这四个人是一个淘金团伙的,手下养着上百打手和数百工人。 按照红姐的话说,私下开矿的都是亡命徒,过的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日子。 但是同时她也说了,如果能撑过一年而不死,及时抽身就赚到了。 有人可以及时抽身吗?真的有,前文已经说过了,这个行当里,挑战者是一波接着一波,永无停息,不抽身,等待你的就只有死亡——绝对没有人能例外。 当然,也有不少人在进场之后,就脱不了身,不过那大多是因为,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退出就是死,不退出的话,没准还能多活两天。 也有人是残疾之后退出的,这就已经算走了大运——起码还活着不是? 题外话没必要多说,这四个人组成的团伙,虽然也打打杀杀的,但是他们还存了退出的心思,想的是捞一笔横财就走人。 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搭上了恒隆的线儿,淘出来的金子,大都卖给了恒隆。 这次恒隆让他们跟一个不摸底细的家伙交易,还是一千八百万的单子,他们并不确定对方紧张不紧张,但是毫无疑问,他们这边一定是紧张的。 要说这些私自淘金的家伙,其实也没几个善碴,手上有人命的大有人在,上个月一个淘金工人私藏了金沙,就被他们的打手直接扔到了悬崖下。 但那是在人迹罕至的大山里,在闹市,还是郑阳这种省会大城市,他们还真不敢轻易生事,一旦惹出人命,那绝对无法善了,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 最后还是高壮汉子决定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咱们提高警惕,大不了玩命就是了……谁怕谁还不一定呢。” 按说这种“麻杆打狼,两头害怕”的情况,双方都应该努力克制,不要生事才是正道。 但是这世界上,从来不缺乏利欲熏心之辈,而且也存在众口难调的问题。 四人中唯一的女人出声了,“为什么?” 众人有点不明白这话,中年汉子出声发问,“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不是咱们算计对方?”女人的眼睛一眯,阴森森地发话了,“咱们手上可是有人命的,对方手上有吗?凭什么咱们要战战兢兢的?那可是一千八百万!” 冯君若是听到这话,肯定会嗤之以鼻——我手上不止有人命,还有马命,各有十几条! 女人的话,令三个男人都是一愣,迟疑一下之后,高壮汉子才出声发话,“好了,完成这一笔买卖,咱们也能赚三、四公斤黄金,不要多事。” 恒隆收他们淘出来的黄金,可不是三百一克,也就是两百七十左右一克,他们这次交易的,是恒隆帮着炼制的金条,抛去手续费,他们交易完毕后,还能省下几公斤金沙。 是以,高壮男人并不希望出现意外——能安生地多赚几公斤黄金,不好吗? 可是女人并不甘心,“不管成不成,试一试总不是多大问题吧?要是连试都不敢试,那不是要被恒隆小看?” 这话说出来,连中年汉子也怦然心动,“若是能给对方一个难堪,以后跟恒隆打交道,也会多出不少便利。” 他们是淘金的,而且是私矿,恒隆是收黄金的,两家虽然有合作,但是供需双方天然就处于对立面,合作中肯定少不了磕绊。 不过这些话都是借口,说来说去,还是财帛动人心。 高壮汉子犹豫半天,方始发话,“我不赞成试探,你们一定要试,那我只有一个要求……一定要注意方式,避免过度刺激对方。” 女人闻言娇笑一声,“老大你放心好了,咱们这帮人,最擅长分辨金子和沙子了……” 冯君开着破旧的微面,很快就赶到了红旗北街的农机站,这里已经拆得一塌糊涂,方圆数百亩,连个人影也不见,只留下一些残垣断壁。 农机站保存得还好,四面围墙留了两面半,正好能遮挡远处高楼的视线。 这片废墟里,也是有路的,不过已经被推土机碾得坑坑洼洼,多亏他驾驶的是改装的微面,要是开一辆底盘比较低的轿车,都不敢开进去。 他才将车停在农机站围墙旁,远处冒起一溜烟尘,却是两辆奔驰SUV从外面开了过来,在这崎岖不平的路面上,竟然时速超过了四十。 “越野车就很牛吗?”冯君悻悻地撇一撇嘴,“回头我也买一辆。” 眨眼间,两辆越野车就来到了农机站,车刚刚停稳,就跳下来四五个汉子,其中有四个身穿迷彩服的精壮小伙,一看就是打手类型的。 谈事的四个人来了三个,其中那高壮汉子明显是打头的。 他下车之后,左右看一看,然后才看向冯君,皱着眉头发问,“就是你要黄鱼?” 说实话,他是真的有点意外,对方不但只来了一人,开的还是一辆破旧的面包车,这气势真的不行啊。 冯君却没有在意,而是微微颔首,然后倒退着来到面包车后盖,打开了后门。 车里面码着四个精美的箱子,一看就价值不菲。 冯君一摆手,面无表情地发话,“一千八百个,都在这里了,黄鱼呢?” 高壮汉子下巴一扬,他身后也有两个迷彩服小伙,从车上拎下了两个小箱子。 两名汉子将箱子往地上一放,小小的箱子,竟然激荡起一些沙土来。 只论气势的话,双方根本不在一个层面,冯君不但是孤魂野鬼,车破得也可以,而且以目前的事态来看,他陷入了对方的半包围之中。 女人不无得意地看了高壮汉子一眼:怎么样,对方不过是个小虾米。 而高壮汉子却是一言不发,连轻微的暗示都没有。 因为他已经发现了不对劲,对方虽然只有一个年轻人,但是沉稳得有些过分了。 多年的社会经验告诉他,蹊跷处,必定有缘故,越是不符合常情的情况,越要小心谨慎。 冯君一扬下巴,淡淡地发话,“箱子打开,我看一下黄鱼。” 中年汉子的眼中,掠过一丝贪婪,他抢着发话,“你也把箱子打开。” “我只有一个人,不方便,”冯君面无表情地发话,“你们可以派人来看一下。” 一边说,他一边向旁边走两步,让出了检查的通道。 中年汉子在老大面前插嘴,已经有点不讲究了,但是这时候,更不讲究的事情出现了。 女人轻笑一声,略带一点**地发问了,“小兄弟,这么大的买卖,只来了你一个人?” “一个人就够了,”冯君根本不理她,而是看向高壮汉子,“你们到底是谁主事?” 问这话的时候,他脸上并没有表情,但是毫无疑问,他在呵斥对方没有规矩。 女人脸一沉,还要发话,高壮汉子却是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当然是我主事。” “那就好,”冯君点点头,面无表情地发话,“不相干的人……都闭嘴!” 女人听到这话,真是老大的不服气了,不过那中年汉子斜睥她一眼,微微摇头。 接下来,淘金者这一方打开了自家的两个小箱子,黄澄澄的金条在里面码得整整齐齐,散放出柔和的光芒,吸引得人舍不得挪开眼珠。 这就是黄金的魅力,没有亲眼目睹的人,绝对想象不到,如此多的金条摆放在一起,会在观感上带给人怎样的震撼和诱惑。 与此同时,有两个迷彩服小伙,走到面包车尾部,将四个精美箱子提了下来,摆放在地上,打开了箱子。 这四个箱子里,摆放的是码得整整齐齐的百元大钞,视觉效果当然也不差。 两个小伙开始数数,这种场合,他们不会一张一张地数,而是数摞数,大差不差就是了。 冯君却是连数数的兴趣都没有,只等对方数完,自己就能拿着黄金走人。 这种场合,一般人是不会作假的,起码不会在数量上作假,因为大家都不确定,对方会来多少人,会不会现场数数。 万一对方来的人多,自家在数量上作假的话,很可能就埋骨在这农机站了。 女人看着两个小伙在数数,若无其事地将双手插进口袋里,悄悄揿动了手机。 她是将半个身子藏在中年汉子身后,但是冯君还是敏锐地发现了她的异常,抬手一指,冷冷地发话,“你……把双手拿出来!” “我凭什么要听……”女人相当地不服气,但是看到高壮汉子递来的凶悍眼神,还是及时闭住了嘴巴,缓缓地举起了双手,不过她的脸上,自然是一脸的不服气。 她心里非常不解,对方不过是一个年轻的小喽啰,老大何必那么重视? 冯君却是仿佛听到了她的心声一般,冷冷地一笑,“再玩小动作,别怪我不客气!” 就在此刻,不远处的墙边,有人影一晃。 冯君眼疾手快,不见他如何作势,手上却蓦地多出了一具小弩,瞬间就扣动了扳机。 “嗷儿”地一声惨叫,那身影跌倒在地,痛苦地在地上打起滚来。 这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面容普通,打扮也很普通,普通到放在人堆里,根本认不出的地步,而冯君射出的钢箭,正正地钉在他的大腿上。 (更新到,召唤正版订阅和月票。) 更新到,召唤双倍月票 正在手打中,稍后即将更新,更新后需再次刷新页面才能阅读! 第96章 恶意试探(一更贺盟主灵狐二中) 冯君侧头看高壮汉子一眼,黑着脸发话,“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这位双手一摊,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不是你安排的吗?” 事实上,他心中的惊讶和震撼,简直无以言表,这具小弩,是如何出现在这厮手上的? “我安排的?”冯君冷冷一笑,抬手又是一箭,钉穿了不速之客的另一条大腿。 在对方的惨叫声中,他淡淡地发话,“再叫,下一箭就是第三条腿了!” 那位闻言,顿时闭住了嘴巴,但是同时,却是在不住地挤眉弄眼。 他不是想传递什么暗号,而是这两箭,射得他太疼了。 冯君手中的小弩,还是指向了对方的两腿之间,“我给你一个机会……谁让你来的?” “我……”这位一边吸着冷气,一边呲牙咧嘴地回答,“我只是来上个厕所,拉泡野屎……怎么会知道这里有人?” 这理由在逻辑上成立,但是冯君半点都不相信,周围有数百亩的废墟,何必要跑到这里来拉野屎?而且,这边三辆车,外面也不可能一点都看不见。 所以他一呲牙,阴森森地一笑,“不想说?好!回头我带你去个地方,让你好好回忆一下。” 女人见状,和中年汉子交换个眼神,一时间有点坐蜡了。 这种情况,正是他们安排的试探,找一个手下,装作是不相干的路人经过,看对方能做出什么反应——如果没啥反应,手下就会逐渐增加挑衅的力道。 在他们的计划中,己方是不会为这个“路人”出面的,如何处置,都是对方的事。 当他们看到冯君是孤身一人,就越发坚定了这样的信心。 我们就是不出手,看你忙得过来不? 这个试探是相对柔和的,在他们想来,就算对方比较暴戾,最多也不过是毒打路人一顿。 当然,这试探的最终目的,肯定是极为狰狞的,这也无需多说。 但是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对方不但反应迅速,而且手段异常地血腥,竟然直接用弩箭射人,一箭不够就再来一箭,准头还是奇高。 这样的心狠手辣,在矿区都不多见,更别说在郑阳市区了。 而且尤为关键的是:此人的弓弩,此前藏在何处? 这个淘金团伙,其实是有火器的,旁边奔驰SUV上就藏得有,不过在国内,除非是矿上大规模火并,一般而言,大家也不怎么使用火器,使用冷兵器反而更多一些。 所以,冯君手里的小弩,他们也有不少人识得,知道这是改进过的凶器,看起来似乎只是运动器械,可以给人造成伤害,但是事实上,这家伙真的非常凶残,能轻松杀人。 现在看来,他们一开始打的算盘,未免就有点可笑了。 可是眼看着自家人在面前被人收拾,不出声也不好——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 事实上,就算不出声,对方将人带走,还指不定问出点什么来呢。 犹豫一下,中年汉子将目光投向了高壮汉子。 高壮汉子将目光转移了开去:我压根就不赞成你们试探,看看,招惹到麻烦了吧? 中年汉子一咬牙,出声发话了,“无非是个过路的,朋友……你这是做给谁看呢?” 冯君斜睥他一眼,将小弩也转移向了他,似笑非笑地发话,“怎么,你不服气?” “喂喂,”高壮汉子见状,不得不出声了,他正色发话,“朋友,小心走火,咱们都是做杀头买卖的,不止是你有家伙。” “是吗?”冯君又斜睥他一眼,眯起了眼睛,阴森森地发话,“要不这样……比一比谁快?” 高壮汉子顿时语塞,他知道自家人身上带着一支短的,车上还有两支长的,眼前的局面也是一对八,真不信对方能有多快——你再快,两只手快得过十六只手? 那么接下来,问题又来了——凭什么?对方凭什么如此有恃无恐? 身为四人里的老大,他一直是以凶残出名,但是实事求是地讲,他行事从不缺乏小心谨慎——只会斗狠的家伙,注定活不长的。 而今天这场交易,他的本意,就是要挣上一笔轻松的钱。 于是他硬着头皮干笑一声,“朋友,大家出来都是求财的,何必搞得这么僵?意气之争实在没必要,你说是不是?” 冯君点点头,却还是一脸的阴沉,“你说的倒是没错,但是这个家伙……” 他一指地上躺着的那家伙,“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 高壮汉子又是一声干笑,“好了,不过是个过路的,咱们今天合作愉快,也没必要跟这种小人物叫真,你说是不?” 按说在道上混的,都明白适可而止的道理,这么大的交易谈成,别说地上躺的是他的手下,就算是真正躺了一个路人,他出声恳求,对方也该卖个面子才对。 冯君也明白这个道理,但他是真真正正的孤家寡人,这次他压制住了对方,万一有下一次,他还会这么侥幸吗? 所以他无法适可而止,不是不想,而是不能,他必须展现出足够的凶残,来震慑对方。 冯君淡淡地一笑,向躺在地上的那汉子走去,“既然不是你们的人,他看了不该看的东西,那也只能怪他自己的眼睛了……” “慢着!”一个小伙子叫了一声,抬手从兜里摸出一把手枪。 冯君一侧头,屈指轻轻一弹,气劲正中小伙子的手腕。 气劲的力道并不大,但是那小伙子真没想到,居然会有这么武侠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忍不住惊叫一声,“哎呀!” 与此同时,他的手腕一抖,枪口也失去了方向。 冯君抖手又是一弩,钢箭正正地击中了那一把手枪,自打进入武师境界之后,他的眼力有了极大的提高,身体的协调性也增强了不少,准头自然是没话说。 小伙子只觉得手腕巨震,再也握不住手里的手枪。 “叮”的一声轻响,手枪在四五米之外落地。 冯君无视了面如土色的小伙子,侧头看向那高壮汉子,似笑非笑地发话,“看起来,你还是选择了比一比谁快?” “我们认栽!”高壮汉子毫不犹豫地举起了自己的双手,“都是我的错。” 他没办法不认栽,因为他清清楚楚地看到,对方的手指一弹,就击中了手下的手腕。、 是什么东西击中的?他没有看到,事实上,他更倾向于对方只弹出了一缕指风。 这个猜测有点玄幻,但他也是看网络小说的,脑洞比一般人要大一些,也更容易接受那些科学无法解释的神秘现象。 更关键的是,他的眼力相当出众,就是那女人说的,干他们这一行的,最能分清楚沙子和金子,眼力都不会很差。 他几乎能够确定,对方什么东西都没弹出来。 这就实在太可怕了,强力弩他不是很怕,对方身手极为矫健,他也不怕,怕就怕……这位竟然会传说中的指风打穴啊~~~ 这尼玛真的是非人的存在好不好?而且,对方还可能有师兄弟、师傅、师娘啥的,没准还会有小师妹…… 想到惊慌之处,他的尿道括约肌都忍不住痉挛了起来,一抽一抽的,只差尿裤子了。 “哦?”冯君眉头一扬,还是似笑非笑的样子,“错在哪里了呢?” “这人是我们安排的,”高壮汉子很痛快地承认了,“我们是想借此试探你一下,如果可以占些便宜,那就不能放过,正好借此震慑一下恒隆……我们错了,不该打这个念头。” 冯君的眉头皱了起来,然后摸出一根烟来,单手点上。 他吐出两个烟圈,才迟疑地表示,“你这么坦率……真的让我有点为难,该怎么惩罚你呢?” “随便您处置,”高壮汉子非常光棍地表示,“我也不是第一天出来闯荡,错了就要认罚,挨打就要立正。” “不关老大的事,”女人叫了起来,眼中满是决绝之色,“是我的主意,他本来不同意……你要处置,就处置我好了。” 冯君根本懒得看她,还是直面着高壮汉子,皱着眉头发话,“我说,你真的不合适当老大,不但没眼力,连规矩都立不起来。” 高壮汉子苦笑一声,“就是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凑在一起,做点生意。” “你们也不用打什么悲情牌,”冯君一摆手,冷冷地发话,“我这人软硬都不吃,说说吧,打算给我个什么交待?” 好狡猾的小子!高壮汉子心里暗骂,脸上却是满满的恭敬,“您说了算。” 这种情况下,谁开条件谁被动。 冯君当然也知道这一点,他冷哼一声,讥笑着发问,“我说了算?那行,我就问一句……我要是栽在你们手上,你们打算怎么处置我?” 这还用问吗?他要是栽了,肯定一千八百万打了水漂,尸体也被扔进大山里了。 高壮汉子一听不是那么回事,马上出声表态,“咱中间有恒隆呢,最多打一打秋风了。” 这个回答,其实也不是很离谱,恒隆做为中间人,肯定有一定的面子。 问题的关键在于,他们的面子在一千八百万面前,到底有多大份量。 (今天第一更,贺盟主灵狐二中,召唤双倍月票。) 第97章 辉腾(二更贺银盟棒棒糖1/5) 冯君不跟对方叫这个真,而是饶有兴趣地继续发问,“那你们打算打多大的秋风?” 这就更不是什么好话了,不过高壮汉子还是硬着头皮回答,“一、一两百个吧。” “你在说谎,”冯君毫不犹豫地指出这一点,“不过呢……你们也没有给我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这样吧,除了这把喷子,还有几支火器?” 车里还有两支长家伙,一支是五连发猎枪,一支是五六冲锋枪。 五连发有二十颗子弹,五六冲有七十发子弹,还有两个弹夹。 “把枪扔到地上,”冯君毫不客气地指使他们,“还有,四箱子钱,你们只能拿走三箱,留下三百万算是赔偿,有意见吗?” 谁敢有意见?淘金者拿起三箱子钱,扶起伤者,两辆奔驰车绝尘而去。 大家心情都不好,不想说话,平白损失了三百万,这笔生意亏了。 开了一段时间,女人才颤颤巍巍地发话,“老大,对不起,损失从我那份儿里扣。” “你和吊眼,一人出一半,”高壮汉子冷冷地发话,此刻他一肚子的邪火,“尼玛,眼瞎啊,看清楚招惹到什么人了吗?” “看清楚了,”女人嗫嚅着回答,“真没想到,真有会指风打穴的……还好他功夫不到家。” 她的眼力,比老大的眼力还好,要不然也不敢随便夸口。 然而,她害怕归害怕,但是对方没有一下点倒自家小弟,而是额外借用了强力弩,说明功夫还是有点欠缺。 “尼玛,”高壮汉子气得骂一句,“先不说他功夫到家没有,他师父总能练到家吧?” “啊?”女人闻言,顿时傻眼了,“他还有师父?老大你怎么知道的?” “我啥也不知道,”高壮汉子冷哼一声,“我就问你……你敢不敢保证,他没有师父?” 女人不做声了,良久才抬手一拱,“老大你说得对,他这么年轻,有师父很正常,还会指风打穴……你说他修炼的是什么内功,弹指神通?” 高壮汉子的嘴角扯动一下,“还六脉神剑呢,这尼玛我哪儿知道……” 两辆奔驰车走后,冯君抽了根烟,看看四下无人,才将扔到地上的三只枪捡了起来。 他没有混过黑道,但是眼下的处理方式,却是隐合了道上的规矩。 涉枪,在国内一向是大事,淘金者们的三支枪下有没有亡魂,这很难说,所以他不能抢枪,只能让对方把枪扔下。 将来淘金者们一旦事发,被警察抓住之后,警方肯定会要求他们检举立功。 可以想像一下,事态发展到那个地步,这些家伙能不能撑住不乱咬,真的很难讲。 如此一来,冯君就有可能被牵扯进来——枪是被他抢了。 他让对方把枪扔到地上,就有了转圜的余地——我又没有抢枪,就是觉得这不是好东西,所以让他们扔了。 这点转圜余地不是很大,也欠缺说服力,但终究是一层保险。 不涉枪的话,警方就算追查冯君,也仅仅是私下买卖黄金,算不上太大的事。 同理,他还很想抢了对方的奔驰车呢,但那也是淘金者们的座驾,抢来也是麻烦。 不管怎么说,对方想抢他,却被他留下了三百万和三支枪,他赚大了。 枪支是个好东西,此前他一直想搞,没有搞到,才退而求其次买了强力弩。 驶离现场之后,他给王海峰打个电话,约定在公园门口汇合。 汇合之后,他将一个皮箱、两个小箱子和两支长枪转移到了王教练的奥迪车上。 两支枪外面包着报纸,但是王海峰并不是个循规蹈矩的主儿,一见报纸的模样,眼睛就是一亮,“我说,那是什么东西?” 冯君看他一眼,“我就放一下,一会儿就拿走……你确定想知道?” “那还是算了,”王海峰笑着摇摇头,不过紧接着,他又出声发问,“你开的什么矿,前一阵要炸药,现在又是这种玩意儿,怎么会这么危险?” “很快就不危险了,”冯君笑着回答,然后一拍他的肩头,“我先还了车,然后买辆车去,你给提点建议。” 还车倒是简单,买车的时候,王海峰一本正经地建议,“你想要好车,还想低调,那……买辉腾吧,低调到让你怀疑人生。” 冯君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你说的就是那个……帕萨特的哥哥?” “没错,”王海峰得意洋洋地点点头,“别人只当你开了帕萨特,你也不吱声,有不开眼的惹到你之后,你告诉他……爷开的是辉腾,这啪啪地打脸,多爽?” “爽吗?”冯君狐疑地看着他,“我怎么觉得是故意装逼,有点……暴发户的感觉呢?” “你懂个毛线,”王海峰不屑地哼一声,“正经的名牌西服不是阿玛尼,是手工缝制……懂吗?” 冯君想了半天,还是摇摇头,“我就觉得,你是在憋着劲儿毁我,这心态真的有点不健康……你咋不买辉腾?” 王海峰白他一眼,理直气壮地回答,“我要泡妞……能用辉腾吗?” “你是居家好男人!”冯君狠狠地瞪他一眼,“我才需要泡妞……不行,我要买宝马。” “宝马?”王海峰斜睥他一眼,很轻蔑地发话,“我说你个开私矿的,那么高调做什么?生怕税务局注意不到你?” 冯君心里对此也有忌惮,“算了,那我还是买辆便宜的瞎开……就帕萨特吧。” 他手上已经有三辆改装摩托,一辆改装农用车,马上还要到一辆全地形车,再来一辆帕萨特,车就有点过于多了。 但是两个位面来回跑,各种情况非常复杂,不同的场合,要应对不同的需求。 尤其是在现实社会,他手上没辆小车,还真不方便,总不能每次都借用别人的车。 两人来到一家大众4S店,看到门口停下一辆奥迪Q7,美女导购直接从门里冲了出来,“先生您好,要看车吗?” 买帕萨特这种车型,实在是太简单了,尤其是冯君对配置也不做什么要求,他只有一个条件:有现货就行。 连交钱带提车,总共也就是半个小时,跟老太太去菜市场买土豆差不多。 美女导购塞给冯君一张名片,喜眉笑眼地发话,“非常感谢您的惠顾,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我会竭诚为您服务。” 冯君左右看一眼,发现王海峰正在跟两个少妇交谈——那俩也是来看车的,其中一个看上去非常养眼,而王教练还就喜欢撩拨这种人。 既然王海峰没关注这里,冯君就低声快速地发问,“这个……我有点额外的私密要求,需要你帮忙,你不会拒绝吧?” 美女导购先是一怔,然后脸上飞起一团红晕,她迟疑一下,才期期艾艾地低声发话,“这个……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我都可以考虑,但是有些服务,你得开出让我心动的价格。” “嗯……价格?”冯君正斜睥着王海峰呢,闻言回头看她一眼,愕然地发话,“我想再买一辆辉腾,同样颜色的,麻烦你帮我问一下,几天能到货,我说……你想啥呢?” 美女的脸本来是微红,闻言顿时涨成了大红,就像锅里油烹的大虾一般,她愕然地看着对方,“你这、你这是开玩笑……” 她觉得自己被调戏了,这个家伙实在太坏了——你有购车意向,直接说就好了,如此鬼鬼祟祟的,这不是逼着我往歪处想吗? “嘘,”冯君眉头一皱,竖起一根手指来,很不高兴地看着她,“你小声点,我不想让他知道,明白不?” 美女这才反应过来,于是压低声音发话,“原来你要瞒着他?” 她的神态已经恢复了正常,但是脸上的红晕,一时半会儿是下不去了。 王海峰加了那俩少妇的威信,笑吟吟地走了过来,“冯老板你这是干什么来着,把人家小姑娘的脸弄得这么红?” “你还是多想想自己吧,”冯君不屑地看他一眼,“人家只是脸红,你小心今晚膝盖红肿。” 王海峰指一指他,无奈地发话,“你这家伙,越来越不会聊天了。” 两人出了车行,王教练问一下,冯君打算去哪里,然后他就吃惊了,“你打算……住酒店?” 他猜得到,对方的三个箱子里,肯定都是贵重物品,而那两支长枪,更是不能被人发现,带着这些东西住酒店,你这心得有多大? “没办法,我在这儿没房子呀,”冯君很无奈地一摊双手,“要不这样,你帮我打问一下别墅吧,地方要大,偏僻一点无所谓,交通便利就行。” “这事儿你得找张伟,证券公司里,高端客户很多,”王海峰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我不想跟那些房地产公司打交道,也不认识中介公司的人。” 冯君听到这话,才想起来,自己似乎认识一个比较敬业的中介小伙子。 小伙子电话接得很快,仿佛就在电话旁边守着似的,听了冯君的要求之后,马上拍胸脯保证,“好了,这事儿交给我了……您的投入,大概有个预算吗?” (第二更,贺盟主“卖棒棒糖的蜀黍”,还欠四更,慢慢来。) 第98章 铸银元(三更) 冯君迟疑一下,方始回答,“短期内的话,首付不超过两千万都可以考虑,至于以后……钱就更不是问题啦,这几天我手头比较紧张。” 年轻的中介挂掉了电话,嘴角抽动一下,“两千万首付的房产……这也叫手头紧张?” 不过紧接着,他还是跳了起来,狠狠地一攥拳头,“做好这一单,我也能交首付了!” 中介的兴奋暂且不提,王海峰最终还是叫上了张伟和李强,跟冯君晚上小聚一下。 搁在前不久,三人虽然跟冯君也有交往,但在心里总觉得,这人来自小地方,在郑阳也没有什么产业,并不值得特别看重。 可是在这短短的月余时间里,冯君以令人惊讶的速度发展了起来,眼下在郑阳虽然没有产业,但是他在盛海证券里,可是开了一个两百多万的户头。 而且今天王海峰也听到了,小冯在寻觅首付不高于两千万的房子。 而他的“采矿”事业,更是让他身上加持了一道“黑社会”的光环,一般人只要身具这样的属性,都会受到大多数人的礼遇。 酒至半酣时,王海峰建议大家去KTV继续战斗,张伟闻言,似笑非笑地看李强一眼。 李强的脸顿时有点微微发红,“看我干什么?去就去呗。” “我可是兴趣不大,”冯君摇摇头,“最近我好像跟女人相克。” 李强有点酸不溜丢地发话,“你当然不用去KTV了,来个附近的人,就啥都解决了。” 张伟闻言,放声大笑了起来,王海峰也神色诡异——当时他不在场,但是听说过多次了。 看到李强面色不豫,张伟才止住笑声,“对了冯老板,拿下好风景没有?味道怎么样?” “没拿下,”冯君摇摇头,一本正经地发话,“人家不是你们想的那种人。” 其他三人哄堂大笑了起来,就连李强的眉眼间,都是满满的笑意——你加了美女的微信,却是只能干看着拿不下来,这恐怕比没加好友更郁闷吧? 冯君本来还想说一说,介绍好风景进入基金呢,见状也懒得提了。 不过同时,他又想起一件事来,“张哥,你们盛海有贵重金属业务吧?” “握草,你这话问的,”张伟听得翻一个白眼,“你告诉我,有哪家证券公司不做贵金属的?” 冯君继续发问,“我不说期货,现货呢?” “现货……”张伟被噎了一个半死,他才想指点两句,猛地想起一种可能来,于是面容一整,“你是说,你挖出来的矿,想要卖掉?” “不管我挖出什么来,也最好是找行业内的人交易……那是私矿,”冯君看他一眼,“好像没必要找你们证券公司吧?” 说到这个,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下午那一幕,淘金者们辛苦淘出金沙,大部分还不是得卖给诸如恒隆之类的公司? 在矿场混得再好,没用,来到城市里,就要遵守城市里的规则,淘金者们再是横行无忌,也抵不过那些靠着规则生存的大公司。 “收私矿,我也有门路呀,”张伟瞪大了眼睛,“金银铜铁铝……你说你想卖什么吧。” “我不卖,我买,”冯君呲牙一笑,“白银……有门路没有?” “当然有,”张伟一拍大腿,傲然回答,“多了不敢说,给你弄上几吨还是没有问题的。” 证券公司跟贵金属现货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个无须多言。 冯君点点头,“那就好,我要的白银肯定是按吨算的,不过……能不能给帮着粗加工一下?” 他已经发现了,国家对黄金管控得很严,白银就要松很多。 事实上,现在社会里,白银基本上已经丧失了货币功能,监管放松是必然的。 白银的价格,大概就是三四块钱一克,在手机空间那个位面,白银和黄金的兑换是一百比一,一百块银元换一两黄金。 在现实社会里,一百克白银的价格,通常会比一克黄金高一些,冯君若是想将白银带到另一个位面里,还要将白银铸造为银元——那个位面不存在银锭或者散碎银子。 如此一来,从现实社会带白银过去,成本要比带黄金高,撇开货币价值的对比,只说重量,百倍的重量,肯定要消耗更多的能量点。 然而,冯君还是觉得,带白银过去并不亏——这玩意儿不受监管,降低了多少风险? 人都是这样,在艰苦的时候,对风险的耐受力比较高,但是身家一上来,就会出现强烈的风险防控意识。 “粗加工肯定没问题,”张伟笑着回答,“别加工成各种各样的银饰就行,最好你能统一一下模板……全部加工成银元最好了。” “那好,”冯君点点头,心说我还正好就想加工成银元呢,接着,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块银元,往桌上啪地一拍,笑着发话,“都加工成这样的就行……先来一吨。” 他摸出的,正是从手机空间里带出的银元,跟现实社会中任何一款银元都不搭界。 张伟好奇地拿了起来,左右翻看一下,又用两个指尖捏住中央,“呼”地吹一口气。 “叮”的一声轻响,银元鸣叫了起来,清脆且悠长,正是十足白银的响声。 “咦?真是银元哎,”旁边的李强一伸手,将银元抢了过去。 这家伙有点见识,看了一看之后,竟然认出了上面的篆字,“大道……这是哪儿的银元?” “就当是道具好了,”冯君笑一笑,然后看向张伟,“这银元的图案,不算复杂吧?” 张伟不屑地撇一撇嘴,“这玩意儿的铸造成本,比一块钱的硬币还低,银元值钱,主要体现在白银本身上了……” 说到这里,他讶异地看冯君一眼,“你要一吨这东西做什么?” “你就当是拍戏用的道具好了,”冯君随口敷衍一句。 看到对方还有点追问的意思,他眉头一皱,不耐烦地发话,“我是要买白银,愿意加工成什么样,那是我的事儿,我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就说这买卖能不能做吧。” 别说,这人呐,就是贱皮子,他一炸毛,张伟反倒是不好意思再问了——本来嘛,银元的价值主要是在白银本身,而不在加工工艺上。 所以他干笑一声,“我还琢磨,你是不是想买个小岛,然后宣布独立,考虑自己铸币。” 这当然是玩笑话,不过,能开出这样的玩笑,张伟这厮的脑洞也绝对不小。 冯君斜睥他一眼,“那就这么说定了?” “定就定了呗,”张伟漫不经心地回答,一吨白银价值三百多万,他从中间撮合一下,也能有六位数的收入,不过对他来说,这样的撮合也存在一定的风险,所以算是赚点小钱。 问题的关键在于,他不好意思跟冯君要定金,如果冯君还是以前的穷光蛋,他肯定会开口要钱,可是现在……人家有两百多万趴在盛海证券的户头上。 倒是王海峰开口了,“冯君,要不给他交点定金?” “不用不用,”张伟连连摆手,“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能给点加工费就不错了。” 冯君看他一眼,“加工费没问题,两个点够不?” 商定了此事,时间就不早了,张伟想到自己又能有一笔小收入,盛情邀请大家去唱歌。 冯君很干脆地拒绝了,他还要去公园继续修炼呢。 这一天晚上,他将第四式的第三幅图也修炼完毕了,根据他的估计,明天晚上应该能把第四幅图修炼完毕,然后……就中阶武师了? 冯君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郎震可是修炼了十几年,才修炼到初阶武师,后来还因伤跌落了境界。 诚然,独狼在初阶武师的时候,就能力战中阶武师而不落下风,但那仅仅是因为战力强大,他从来没有踏上中阶武师那个槛。 冯君忍不住要怀疑一下:我就算有主角光环,可修炼得这么迅速,似乎也有点夸张了。 他一直在琢磨,自己是不是修炼了一套假的吐纳法,居然没有发现,身后有人跟踪。 第二天,他将青玉带到了恒隆,就算完成了这一次交易。 当时梁海清不在,恒隆的人验货之后,顺口问了一句,“冯老板要不要等一下梁总?” “等就等吧,”冯君很好说话,“给我拿些关于玉器知识的书来。” 一个小时之后,梁海清回来了,听说冯君在等自己,马上小跑着过来了。 一进会客室,他就主动先道歉,“冯老板,淘金的那帮家伙,有点不着调,我们跟他们,也经常讨价还价发生口角,昨天的事儿,可真的是跟我无关。” 合着他以为,今天冯君坐着不走,是要找他兴师问罪的。 “过去的事儿了,下不为例好了,”冯君一摆手,淡淡地发话。 他找梁海清确实有事,却不是扯昨天的皮,“咱们前后已经合作过两次,交易了三块玉石,大致还算愉快吧?” “愉快,”梁总连连点头,笑着发话,“非常愉快。” 这笑容不但发自内心,还带了一些谄媚——能不愉快吗?必须得愉快! 第99章 你吃不下(四更求月票) 面对能强吃了淘金者的主儿,梁海清能说什么?一个劲儿地赔笑脸就对了。 恒隆是不含糊,有深厚的背景,但是得罪面前这个人,也要考虑划算不划算。 “那就好,”冯君也笑着点点头,“那么……有兴趣加强合作吗?” “当然有兴趣,”梁海清再次笑了起来,笑得非常开心,“冯老板以后手里有货,一定要先考虑恒隆哦。” 冯君不动声色地发话,“先考虑你?没问题啊,我现在就有货……你要多少?” 梁海清闻言顿时就是一愣,他好悬以为自己听错了,“冯老板你说什么?” “我是说……货我有,”冯君笑着指一指自己,“就是不知道,恒隆打算吃下去多少?” “吃下去……多少?”梁海清的眼睛瞪得老大,他觉得,对方的表达方式可能不太正确。 或者说,是他的理解能力出现了一点问题,反正这句话,他听得不是很明白。 “你没听错,”冯君微微一笑,“那两块玉石,是我拿来探路的,这样的货色,我还有很多。” 梁海清愣了好一阵,确定对方真的不是在开玩笑,才出声发问,“很多……那是多少?” “多少?”冯君挠一挠下巴,沉思一下,才斟酌着回答一句,“多到你恒隆吃不下。” “恒隆吃不下,这不是正常吗?”梁海清苦笑着一摊双手,“买了你这三块玉石,我们也没多少流动资金了。” 他这是在哭穷,做生意嘛,哪里有不哭穷的? 事实上,恒隆现在筹集几个亿,也很轻松,不过那需要付出一定代价。 冯君也没计较对方的话的真假,他摇摇头,“好吧,我的描述不太正确,我的意思是……十个恒隆也吃不下我的货。” 开什么玩笑,他的身后,可是整整一个位面的支持,原本他想说,一百个恒隆也吃不下我的货,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做生意嘛,还是低调一点的好。 但是梁海清闻言,直接傻眼了,他不可置信地发问,“你知道恒隆的规模有多大吗?” 冯君很干脆地摇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你就敢乱说?梁海清闻言大怒,你对我们也太不尊重了吧? 不过下一刻,他就愣在了那里,不清楚恒隆底细,就敢这么说话的,估计肯定有原因。 至于说原因是什么,那也不问可知,“你的玉石……真的很多?” “比你想象的要多,”冯君轻笑着回答,“没有这个自信,我怎么敢夸海口?” 然而对于梁海清而言,此刻已经不是夸不夸海口的问题了,那意味着出现了很大变数。 他很震惊地看着对方,“你还真有走私通道?” “梁总,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冯君脸一沉,很不高兴地看着他,“我只管卖玉石,这都是自家开矿采的,走私通道什么的,我是一概不知道。” “玉石矿?”梁总的眼珠一转,“产量怎么样,比得上缅甸或者西疆的哪个矿场?” “呵呵,”冯君高冷地笑一笑,“我对那些矿场不熟,不过缅甸的老坑,差不多采完了吧?” 他竭力地控制自己卖弄的欲望,想将事情说得轻描淡写一点。 然而,梁海清在社会上闯荡了二十多年,眼皮子的毒辣,根本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 他直接就听出了对方的话外音,眼珠一转,若有所思地发问,“你的意思是说,你的高品相玉石,比缅甸老坑里的货还多?” 冯君摇摇头,嘴角露出浅浅的笑容,“呵呵,我可没有这么说。” 然而,他的笑容虽浅,但是那份发自内心的得意,是无论如何都遮盖不住的。 梁海清却是面色一整,“不开玩笑,我问你正经事呢,你的回答,对我非常重要,甚至对整个郑阳市的玉石市场,都会造成很大的影响。” 冯君闻言,顿时就是一愣,笑容也僵在了嘴角。 他这一次带回来的玉石,并不是很多,除了已经出手的两块,还有十几块被他藏在别墅的杂物间里,他也有心把这些玉石全部卖掉,将这边的诸多杂事都安排好,再去那边打拼。 可是梁总的话,给他敲响了警钟,足以让他有些发热的大脑停顿下来,好好冷静一下。 降降温,这是好事啊,他原本也定了一个小目标,用尽快短的时间,赚到一个亿,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确实需要对未来的发展,做一番规划了。 于是他眼珠一转,“你是担心,我的货大量涌入郑阳,会冲击郑阳的市场?” “什么叫会冲击市场?那是一定会冲击市场!”梁海清看着冯君,苦笑着一摊双手,“如果早知道你有这么多货,我也不着急买那两块的。” 这三千八百万,恒隆掏得也心疼,须知这是溢价收购——地主家也没余粮啊。 但是没办法,货源紧张,今年玉石的行情,比去年涨了最少两成,高端货源更加紧张。 而且,不溢价收购真的不行,没看到李大福的店长都追到恒隆来了吗? 只要恒隆敢稍微犹豫一下,那玉石很可能就不属于他们了。 如果梁海清知道,冯君手上还有其他货的话,他就不会这么没命地加价,从战略的角度上讲,他甚至不排除放弃这两块玉石的可能。 冯君肯定不会为恒隆惋惜,不过他也意识到,自己需要面对一个新问题了,“你是说……这么大的郑阳,消化不掉这么点儿玉石?” “消化肯定是消化得了,”梁海清苦笑一声,“郑阳的消费能力,还是很强的,但是玉石不是消耗品,也不是生活必需品,只是用来装饰的奢侈品……郑阳人甚至很少在玉石上消费。” 他的话简单来说,就是这么几个意思,首先,郑阳人尚未养成在玉石上消费的习惯,想要将这个习惯培养起来,需要长时间的引导,这个时间单位,很可能是以十年来计的。 其次,奢侈品的使用人群并不是很多,虽然绝对数量不少,但是玉石不是香水,不会用完了再买,也不存在折旧的问题。 郑阳的人口有九百多万,每一天都有新老消费者去购买玉石,但是这个绝对数量并不多。 梁海清甚至表示,珠宝行业在小心翼翼地维护着行情,维护着脆弱的平衡。 如果冯君强势进场的话,很可能就会破坏了这份平衡。 当然,梁海清也表示,自己看好珠宝行业未来的发展,可以想像一下,将来每个女人都有两副玉手镯,几个玉质小挂件,男人们都玉酒杯喝酒,那会是怎样一种光景。 这种光景听起来有点玄幻,也不知道哪一天才能实现,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真有那么一天的话——或者只达到了期望值的一半,天然玉石的价格,肯定也已经涨到了天上。 总而言之,前景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 冯君听了半天,才回过味儿来,“你是不希望我卖太多玉石?” “也可以卖,别家还可能囤货呢,”梁海清苦笑着回答,“这不是不知道你有多少玉吗?不过我劝你一句,你在郑阳投放玉石,一年不要超过五个亿……否则你会成为行业公敌。” 整个郑阳市珠宝行,不可能每年只有价值五亿的玉石原料进场,梁总所说的五个亿,只是冯君这个渠道新增的。 五个亿的新增原料,体现在终端市场上,起码要多出七八个亿的销售额,才能消化得掉。 而且冯君可以新增市场,别的势力也可以插一脚进来。 郑阳珠宝行业里,倒是可以囤积玉石,不至于对市价造成冲击,还可以静待升值。 但是梁海清连这一点也算进去了,他认为如果不考虑这一层因素的话,冯君每年向郑阳供应价值三个亿的玉石,才是最稳妥的,不至于造成市场的混乱。 冯君愣了好一会儿,才消化掉了这番话,然后他眉头一皱,“我后来卖给你的这块羊脂玉,你好像不打算使用吧?” 梁海清确实没打算动这块玉,所以暂时无需算进那五个亿的份额里,不过他也说了,冯老板你手头若是这种玉很多的话,我早晚还是要动它的。 冯君这下算是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我不要只在郑阳卖玉石,是这样吗?” “不止是郑阳,你最好还是出伏牛省吧,”梁海清说得非常直白,“伏牛的玉器买卖,郑阳占了六成多,再往下面地市跑,不但浪费时间,风险也大。” 对于风险,冯君还是相当清楚的,别看大家一说,都说国内秩序好,大半夜行走也安全,那是因为没有涉及太大的利益。 真有那种巨大利益的话,别说大半夜了,躲在家里照样要被人干掉。 冯君老家的那个小县城,就出现过多起类似的事情,其中一家还住在距离他家不远处。 这家人的人缘还不错,就是老头有一个毛病,喜欢卖弄移民美国的儿子,今天说儿子寄回来这东西了,明天说儿子寄回来那东西了,而且他家的人花钱,手脚也确实大。 然后,某一天夜里,这一家四口被灭门,家里被掀了一个底儿朝天。 案子至今没破。 (四更到,还有两天,元旦双倍就结束了,大家看出月票的,赶紧投吖。) 四更求月票,开始加更白银盟 风笑也没想到,大数据修仙才一上架,就有了两个百万盟,真的非常感激书友们的支持。 传说中的白银萌,一来就是俩。 盟主要加更一章,这是风笑的心意,尊重是相互的、必须的。 但是,这白银萌该咋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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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没问题,”梁海清笑着点点头,“你打算邀请什么人来?我邀请还是你邀请?” “还是我邀请吧,”冯君看他一眼,意味深长地发话,“玉石资源是我的,梁总你过于大包大揽的话,我会感觉不舒服的。” “得,当我没说,”梁海清无奈地一摊双手,心说你小子也太警觉了一点吧? 不过,怎么说呢?他必须承认,对方的抱怨是有道理的,本来是冯老板的资源,他始终冲锋在前,这算怎么档子事儿? 念及此处,他摸出手机,点开了通讯录,“那你记个电话,是我京城那个朋友的,等你去了京城,可以打电话联系他,我就不参与了……” “慢着,你等等,”冯君拦住了他,“什么叫等我去了京城,你这话我怎么听不懂?”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怎么能听不懂?”梁海清没好气地瞪着他,“你不去京城卖玉石?” 冯君一脸的愕然,“谁说我要去京城卖玉石?” “你……”梁海清快被气死了,“你刚才不是说要去外省卖吗?” “我是说可以卖到外省,”冯君也没好气地看着他,“谁说我要去外省卖了?” 这不是一回事吗?梁海清琢磨一下,才品出其中的差别,“你的意思是……不去上门推销?” “我有必要上门推销吗?”冯君不屑地哼一声,“谁想买玉石,来郑阳找我……每个省都去推销,那我还不得累死了?” “你这……”梁海清顿时语塞,好半天才苦笑一声,“你这买卖做得,还真够大牌。” “切,”冯君不以为然地哼一声,“他们愿意来就来,不愿意来的……我又不勉强。” 他原本的打算,是要大力发掘手机位面的玉石,好赚取暴利,等他听说,现实社会的消费能力有限,消化不了这么多玉石,兴趣也就减小了不少。 说句实话,自打有了几千万身家之后,他的眼光已经不同了,反正他目前手里的玉石,加上另一个位面已经收集到手的,可以轻松地卖出几十个亿,没有任何问题。 有几十个亿在手,他就算立刻躺倒不干,都能风光地度过余生了,北上广深每处买上十来八套房子出租,绝对活得滋润无比。 当然,这只不过是最没志向的追求,他想干的事情还多着呢,但是不管怎么说,只要没有遭遇经济危机,他不想再去外省推销玉石了,他不想把有限的精力放在这个上面。 我就在郑阳等着你们,想买玉石的,就过来看一看,不来的……我没必要上杆子求你。 梁总怔了一怔,也反应过来这个逻辑了,不由得摇摇头,冯老板这底气,还真不是一般足,大家都是做玉石买卖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冯君撂下话之后,转身走人了,坐在帕萨特车里,他给李大福的董事长李永锐打个电话,说我最近打算卖一批玉石,您帮我邀请几个靠谱的主儿,一起参与一下。 李永锐表示,这是好事儿,到时候我一定捧场。 不过当他听说,拍卖会定在恒隆的时候,马上就不淡定了,“李大福的会场,比恒隆强了不止一条街,为什么要定在那里?” 他是真有这个底气,李大福原本就是国企,舍得花钱投入,他们接珠宝行业的拍卖会,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影响力比恒隆大得太多了。 “定在李大福也行啊,”冯君听得就笑,“不过那样的话,邀请客人的工作,我就要交给恒隆了……这两样,我不可能交给同一家去做。” 李永锐虽然是国企干部,但是这种话一听,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不管怎么说,冯君才是这次拍卖会的举办方,李大福和恒隆可以在一旁协助,千万别想着抢举办方的风头。 举办方将会场设定在哪里,就是对那个企业的宣传,也是一种认可,要搁在其他时候,以郑阳珠宝业老大自居的李大福,绝对不能容忍恒隆的挑衅。 但是现在嘛,李永锐想一想,觉得发邀请名单的资格,似乎更宝贵一些——恒隆不过是提供个场地,我可是能替主办方邀请客人的。 权力的体现,可以通过多种方式和渠道,不过一般来说,话语权是很关键的。 于是李董事长笑一笑,“好吧,那李大福就为小冯你把一把关,以后还有这样的好事儿,你可得多考虑一下我老李这儿。” “没问题,”冯君笑着回答。 “那你快把宣传册准备一份,”李永锐做这种事,也是轻车熟路了,“好一点的玉石,都上了册子,然后把时间定一下。” “册子就没必要上了,”冯君已经将相关事宜想好了,“咱们行业内部的拍卖,没必要去吸引外人参加,我也不是图钱,就是咱们内部……合理分配一下资源。” “内部拍卖啊,这个好,”李永锐听得就笑了起来,行业内的拍卖,不会有外来的土豆搅局,价格都会相对比较公道,严格来说,更类似于订货会。 如此的性质,会场设在哪里,真的不是关键,都是行业内部人,谁不知道谁? 正经是李大福的邀请,可以决定谁能参与,谁不能参与。 他才想到这里,冯君已经决定了一个不能参与的公司,“别邀请聚宝斋。” “啊?”李永锐愣了一愣,这聚宝斋还真够点儿背的,“具体定在什么时候?” “下周吧,”冯君想了一想回答,“最近我忙点别的事儿,你先跟他们打个招呼……具体时间,提前三天决定吧。” 李永锐顿时就无语了,小伙子你做事,还真够任性啊,谁家能把拍卖会搞得这么儿戏?“提前三天……会不会有点仓促,时间够吗?” 冯君却是轻描淡写地回答,“能来的就来,来不了的话,李总你岂不是可以多拍几件?” 李永锐一头雾水地放下了电话,心中满是不解:这小伙子跟钱有仇? 不过,也不怪他想不通,冯君并没有告诉他,自己手上的玉石资源有多么丰富。 梁海清知道,所以梁总能理解冯君的任性,李永锐按照经验来判断,想不通也正常了。 冯君挂了电话之后,开车回了一趟别墅,又取了四块玉石放在车上。 因为他马上要买别墅了,还要订购银元,生恐手里的钱不太够,带上几块玉石在身边,随时可以变现。 倒是这个租住的别墅,他暂时得少来了,省得被别人发现他藏在里面的十五块玉石。 反正他目前不着急回手机位面,先将这边安顿好,顺便将吐纳修炼得差不多,再离开也不迟。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回别墅的时候,他在蓬莱大酒店租住的客房,里面有人正在拆卸灯泡和烟雾报警器等物品,安装了好几个针眼摄像头。 冯君随身携带玉石的决定,还真没有错,他才开车回到市里,就有人打过来了电话。 打电话的是4S车行的美女导购,她告诉冯君,两天之后,辉腾车可以到货,不过现在……你需要交付一半的车款。 第101章 信……的吧 美女导购的电话,就像开启了潘多拉魔盒一般,紧接着,冯君又接两个电话。 都是需要花钱的那种。 一个电话,是汽配城老板打来的,说是全地形车到货了,你来交尾款,顺便咱俩商量一下,该怎么改装这个车。 这个电话倒是花不了多少钱,冯君驱车直奔汽配城,见了老板之后,大致提了一下自己的要求,支付了尾款,然后放了三万的改装费,多退少补。 另一个电话就有点麻烦了,中介为他找到了一套别墅,在郑阳的一个高档小区内,八百多平米,价值四千多万,银行可以提供贷款。 这个名叫华盛的小区,冯君是知道的,位置和物业管理都不错,房价比较高,住的人大多也是非富即贵。 想来想去,他还是先到了4S店,美女导购早就在门口不耐烦地走来走去了,见帕萨特停在门口,快步走出来迎接。 预定辉腾车,也是很简单的事,导购还小声提示一下,你现在支付全款的话,可以优惠一个点,冯君马上表示,全款就全款,咱又不差这一百来万。 不过交了钱之后,美女还是缠着他,说自己有朋友是做保险的,你能不能把辉腾的保险单子给了我朋友。 这种业务单子不算太小,但冯君对此无所谓,反正他是要买保险的,找谁买不是买? 然而,他不想轻易地答应她,上次我来买帕萨特,你没啥表示,现在买辉腾,你依旧没啥表示,这种态度……还想接我的保险单子? 他真不是想占什么便宜,但是——我已经照顾过你的生意了,并不欠你什么,你还要上杆子找我做业务,咱俩非亲非故,有那份交情吗? 见他哼哼唧唧地不表态,美女导购凑过来,低声发话,“要不我和朋友晚上请你吃饭,让她跟你详细解释一下?” 这话就有点暧昧的意思了,不过冯君最近跟美女约会总是不顺,他也就懒得掩饰,“想请我吃饭的人多了,没兴趣……要是你单独请我,倒还可以考虑。” 美女明显地犹豫一下,然后才发话,“我倒是可以请你吃饭,但是……也只是吃饭。” “那没兴趣,”冯君直接一摆手,面无表情地拒绝了,“吃完饭总得有点娱乐活动,你不愿意,我也不强求。” 这就是赤、裸裸的邀请了,本来嘛,都是成年人了,遮着掩着有什么意思? 正经是尽早把话点明,大家都不要耽误时间。 当然,对方不答应的话,他也无所谓,原本他就没有借机占便宜的心思。 但是美女导购不这么想,她认为,自己若是不答应的话,这个保险单子,无论如何是轮不到她了,若是刚才她没有暗示的话,反而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可能。 她迟疑一下,终于鼓足勇气低声发话,“晚上我是要回家的,还有……你要戴套。” 冯君讶异地看她一眼,你这做业务的决心,真的很大嘛。 此前他根本没想过这种事,也就没啥欲望——导购也是服务行业,大家都不容易。 他不喜欢强人所难,而且,买辆车都要设计导购睡一觉,这样的男人,活得该是多么失败? 可是对方最后四个字,在一瞬间,就将他的心火勾了起来:哥们儿真的憋了好久了。 都说男人是下半、身动物,这话一点不假,没琢磨这事儿的时候,冯君基本上还算个君子,但是对方一旦表现得予取予求,他基因中的兽性顿时就爆发了出来。 他上下打量美女导购几眼,她个头不高,也就一米六左右,身材苗条,但不是叶清漪那种“我见犹怜”的清瘦,而是瘦不露骨的瘦,基本的前凸后翘还是有的。 再看看脸,也能打个八十分,比小叶子还要强一点。 他心里的邪火儿已经蹿上来了,做事就顾不得那么讲究了,于是轻笑一声,低声发话,“既然这样,何必等到晚上呢?现在跟我走吧。” 美女导购吓了一跳,微微向后退了一步,紧张地左右看一眼,露出了为难之色,她快速低声地发话,“哥,我这是在单位啊……您收着点儿,我还要做人呢。” 冯君看着她的神色,脑子里蓦地冒出一句话来,“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问题。” 其实他想说的是:要钱还是要脸,这是一个问题。 “嗯?”美女导购闻言就是一怔,“您说什么?” “没什么,”冯君笑着回答,“突然想起了一句名人名言。” 美女导购做这一行时间不短了,也见识过一些莫名其妙的人,闻言也没有在意,而是低声发话,“现在是上班时间,我出不去,晚上吧……好吗?” 她脸上有一点仓惶,给人一种楚楚可怜的感觉。 但是冯君已经那啥上脑了,而且是憋了很久的那种。 所以他面容一整,有一点不高兴地发问,“我在你们店里买了一辆帕萨特,一辆辉腾,没准以后还会买车,现在邀请你去喝杯咖啡,你告诉我说……工作时间不能离开?” 天底下没这个道理的,只一辆辉腾就一百好几十万,拿下了这个单子,美女导购今天提前下班,店长都不能说什么,还得叮嘱她注意跟客户多沟通,多交流。 他甚至怀疑,美女导购是在套路自己:我看起来真的很像土鳖吗? 美女盯着他看了三四秒钟,才叹一口气,“这会儿我跟你出去,谁都知道是什么意思,唉,我的名声……可就要受到影响了。” 她说的可能是实情,但也可能是套路,冯君并不能确定。 不管怎么说,他还是愿意为美女多考虑一些,注重名声总不是坏事。 于是他点点头,“这样吧,我先离开一步,在马路对面等你,你去跟店长请个假,就说我请你喝咖啡……他哪儿知道你是不是去办私事了。” 两人不一起离开,就减少了很多风言风语,他这也算是为对方考虑了。 美女导购闻言,白了他一眼,轻声嘀咕一句,“花样真多……老手了吧?” 冯君都打算离开了,听到这话,还是忍不住微微一笑,“不老,我还很年轻……真的。” 他将帕萨特停在马路斜对面,等了差不多二十分钟,车门一响,一道倩影带着香风,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美女导购已经换了服装,及膝的筒裙换成了公主裙,女装小西服也换成了一件宽松的休闲衫,穿在身上松松垮垮的,却别有一番弱不禁风的动人。 冯君打火着车,挂上档之后,大手一伸,就抚摸上了那双精致细长的腿,嘴里很随意地发问,“去哪儿?” 美女的腿微微晃了一下,不是很激烈,她沉吟一下,开始装傻,“不是请我喝咖啡吗?” 冯君扭过头来,冲着她呲牙一笑,“咖啡是没有,牛奶倒是管够……” 两个小时之后,天色渐黑,一辆白色的帕萨特从一片树林里开了出来。 冯君憋得实在太狠了,根本没有回市区的蓬莱大酒店,直接开着车来到了郊外,跟美女导购在车里就来了两次。 他现在神清气爽地开着车,而那一位则是软绵绵地瘫在座位上,连根手指都不想动。 整个车内,都是一种男女欢好之后的**气味,冯君放下车窗,又摸出一根烟来点上,轻吸一口气,“那个……辉腾车险多少钱?” 美女没有回答,好半天之后,才用很重的鼻音,懒洋洋地发话,“你实在太厉害了,光一个车险……可是便宜你了。” 厉害吗?冯君闻言笑了起来,只要是个男人,听到这样的夸奖,就没有不高兴的,。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今天的状态,是出奇的好,这大概跟他进出手机空间有关系,也可能跟他修炼了《太极吐纳》有关。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要接受对方的涨价,“刚才你不是也挺快乐吗?” “当时是很快乐,感觉要飞上天,”美女慵懒地发话,“可是现在全身都像是散了架。” 如果不是天色已黑,甚至可以看得到,她瘫在副驾驶座位上,两条纤细的腿都是大张的。 这话我爱听!冯君吸一口烟,也就懒得计较那么多了,“车险不够……什么意思?” 美女再次沉默,过了一阵才发问,“你有对象吗?” “嗯,没有,”冯君淡淡地回答,“短期内也没有找对象的计划。” “是吗?”美女来了点精神,侧过头来发问,“我才跟你见了两次面,就跟你那啥……还是在车里,你会不会小看我?” “小看?谈不上吧,我也才见你两次面,”此刻的冯君,邪火已经发泄了大半,进入了所谓的贤者时间,说话就很淡定,“咱们都还年轻,彼此都有生理需求……这个很正常吧?” 美女又沉默片刻,才出声发话,“我要是说,我是第一次跟客户这样……你信吗?” “信……的吧?”冯君终究是没敢太过滥好人,“感觉得到,你经验不是很丰富。” 身为老司机,他有资格说这个话,但是这个资格,也未必多么权威,还是以宽慰她为主。 “我只跟前男友有过那么几次,”美女幽幽地发话,“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见了你,就有点喜欢……晚上还梦到你了。” (更新到,双倍只剩一天了,召唤保底月票。) 第102章 我不是好人(一更贺盟主叨狼) 是这样吗?冯君心里表示,自己高度怀疑这话。 他不是个拔吊无情的主儿,但也绝对不是滥好人。 于是他很淡定地发话,“既然你喜欢,那以后有需求了,可以联系我。” 美女导购闻言,从座位上欠起了身子,侧过头来,很认真地发话,“你知道我不是这意思。” 冯君心里暗叹,脸上却是没什么表情,“刚才咱们很快乐,不是吗?” 美女一咬牙,出声发话,“既然咱俩都没有对象,为什么不能试着处一处?” 你没事吧?冯君很无语地撇一撇嘴巴,“你只看到了我买车,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吗?” “这我不着急知道,”美女表示,她并不在意这些,“你可以慢慢告诉我。” 对她来说,知道这个男人不但年轻英俊,还很有钱,这就足够了,为此,她不惜放下女孩儿家的矜持,主动求交往。 果然还是物质女孩儿!冯君心里暗叹。 他对类似的女孩儿没什么偏见,现在的人都这样,不谈物质谈什么,谈为人民服务吗? 可是这女人想借着这个机会,成为他的女友,这就不是他能接受的了,“咱们不是同路人,对男人来说,泡妞泡成老公,真是很郁闷……你希望我不高兴吗?” 这话软中有硬,美女也不好意思做出太大的反应,沉默片刻,她幽幽地发问,“你怎么知道,咱俩不是一路人?” 这种问题,冯君不想回答,所以他简单粗暴地开出了条件,“再给你介绍个车险?” “唉,那倒不用了,”美女导购失望地叹口气,“我只是难得对人有感觉,却没想到被拒绝了,终于能明白,那些被我拒绝的家伙,到底是什么心情了。” “你可以拒绝别人,别人当然也能拒绝你,”冯君笑着发话,“总是心想事成的话,人生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听到他这话,美女忍不住傲娇一下,“从小到大,真没几个人拒绝过我。” 原来是个被宠出来的女孩儿,冯君笑一笑,“我也没有拒绝你,对吧?只不过,咱俩不合适搞对象而已。” 美女闻言,又侧过头来看他,“我真的很好奇,咱俩怎么不合适?” “怎么说呢?”冯君干咳一声,心说你一定要知道,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必须声明,我不是个好男人,但是心里还希望,能遇到个好女人……我知道这种想法很卑鄙,对女人而言也很不公平,但是大多数男人都这样。” 美女果然抓住了重点,她冷笑一声,“你是认为,我不是好女人?” 我只能说,你可能不是坏女人!冯君心里暗暗回了一句,嘴角却是泛起一丝笑容来,“这年头说别人是好人……算是骂人的话吧?” 美女顿时语塞,好半天才轻哼一声,“你这家伙,嘴皮子玩得真溜。” “好了,去吃饭吧,”冯君懒得再说什么,但是也不能提起裤子就走人,总是要图个善始善终,“你想吃点什么?” 美女导购喜欢吃海鲜,两人就选了一家高档的海鲜馆,伏牛地处内陆,海鲜实在不能说有多好,不过他们选的这一家倒还凑合,多数海鲜都是活的。 两人点了整整一大桌,到最后,美女导购都有点看不下去了,“差不多就够了,点这么多,咱们连一半也吃不了。” “你只管放心好了,我一个人都吃得完,”冯君看她一眼,笑嘻嘻地发话,“多点些菜式,喜欢吃的,你就多吃点……正好补一补身体。” 补一补身体这几个字,有点刺激美女导购了,她二话不说,又给冯君点了六只生蚝,“你也补一补好了。” 她是有点作弄人的意思,心说反正冯老板不在乎钱,吃不了就剩下呗。 哪曾想,冯老板还真不是一般的能吃,满满一桌子菜,有近九成进了他的肚皮,她只吃了一成,都觉得撑得受不了。 两人吃到八点多,晚饭就差不多了,冯君招呼服务员结账,账单还没打出来,他的手机就响了,来电话的是中介公司的那位年轻人。 年轻的中介在电话里表示,联系上华盛小区的那位业主了,不过那位明天要去京城,如果想面谈的话,今晚比较合适。 冯君看一眼身边的美女,美美地吃了一顿晚饭之后,他的身体恢复了一些,又有点蠢蠢欲动了,“晚上不回了好不好?” “这可不行,”美女很坚定地连连摇头,“我妈会打死我的……除非你答应跟我处对象。” 冯君听得大奇,“那你跟前男友在一起的时候,就可以夜不归宿?” “怎么可能?”美女白他一眼,“他的条件可不如你,只是有房有车,眼光就高到天上去了,脾气也不好……我妈就不喜欢他,说他除了好看,就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 拜托,在郑阳市,有房有车就算不错了好不好?冯君听得也是有些无语,几个月前,他还在吐槽郑阳的房价呢。 不过,他还是有点微微的吃醋,“长得很好看吗?” “不如你,”美女冲他微微一笑,“他有点娘炮,不像你有男人味儿。” 冯君点点头,买单之后,又看她一眼,“真不能不回家?” “可以不回,”美女看着他,狡黠地笑着,“不过条件……你知道的,你决定吧。” “那我帮你叫车吧,”冯君摸出了手机,“我跟中介约好了,要去看一处房子,不能送你回家了。” “我跟你一起去,”美女倒是真不见外,“看完房子,我再回家也不迟……是不能太晚回。” 华盛小区的别墅,还真的不错,三层半的小楼,地下还有一层,严格来说是四层半。 别墅还有小院,不但有两个车库,还有五十多平米的院子。 业主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他很不耐烦地表示,这本来是他的养老场所,要不是着急用钱,他才不会出手。 中介小伙子在旁边低声介绍,说这老头的儿子挪用公款炒股,赔了一塌糊涂,现在已经被关进了看守所,一家人都在帮他筹钱。 别墅的装修简单而不失奢华,用的都是真材实料,这里是住了七八年的房子,都是业主自行设计的装修风格,不是近几年搞的那种“买房就送精装修”。 冯君对这房子,不是特别满意,因为这里不但是闹市区,小区为了彰显档次,还接了两路电线,可以实现断电自动切换,根本没有停电的风险。 对冯君来说,不能装发电机的别墅,不是好别墅。 尤其是业主这老头,一脸的苦大仇深,一副“我卖房子是便宜了你”的模样。 他说话的语气也很冲——自家儿子出事,搁给谁心情也不会好。 冯君能理解老头的郁闷,但是他也不打算让自己受委屈,我是来买房子的,不是来受气的。 所以他大致看两眼,就没了兴趣。 倒是美女导购看得很开心,楼上楼下跑了好几趟,还在地下室的家庭影院里好好享受了一番。 离开别墅的时候,她的眼中满是兴奋之色。 冯君非常确定,自己若是买下这套房子送给她,别说夜不归宿了,让她为自己生个私生子,那也是毫无问题——也许能生两个三个? 但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本来是挥发一下体内的荷尔蒙,释放一下就完事了。 考虑到业主在场,他也没直接刺激老头,只是表示自己多去几个地方看一看。 老头却是很不客气地发话,“你要定就尽快,好几个人有购买意向。” 冯君笑一笑,转头就走——说来说去,我才是花钱的,好像郑阳就你有别墅似的? 中介小伙心思机灵,知道冯老板不满意了,送他上车的时候,低声嘀咕一句,“我还联系了几处房源,正在落实中,有两处……大概明天能敲定。” 冯君点点头,“这个地方确实不错,就是有点闹腾,只要物业管理好,偏僻一点无所谓。” 中介小伙子开车走了,美女导购却是在帕萨特车上感叹,“这么好的房子,你还看不上?这辈子有这么一套房子,我就知足了。” 冯君看她一眼,笑着发话,“别那么容易满足好不好?” “这怎么叫容易满足呢?”美女导购不满地看他一眼,“四千多万啊,我不吃不喝五百年,才买得起。” 冯君耸一耸肩膀,“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谁敢保证你将来不会出人头地?” 美女不无遗憾地叹口气,,“如果能嫁给你,这些当然就不是问题。” 冯君一拍额头,“我说,要送你回家呢,把人吊得不上不下的,有意思吗?” “当然有意思,”美女吃吃地笑着,“其实我已经后悔了,下午不该让你戴套的。” 冯君闻言不再理会她,而是专心致志地开车,现在的女孩子,疯话一旦说开了,比男人还要露骨,他可不想为了一时的痛快,冲动地答应什么。 很快地,车到了一个工厂的小区,在距离小区差不多三百米左右,美女让他停车,“小区里都是熟人,别人看到了不好。” (第一更,贺盟主叨狼。) 第103章 阴魂不散(二更贺银萌棒棒糖) 对美女的说辞,冯君默然不语,不是无情,而是他给不出她需要的承诺。 女孩儿下车走了几步,又走了回来,敲一敲车窗户,“以后还是朋友……对吧?” 朋友的话,当然没问题,冯君笑着点点头,“朋友之上,恋人未满。” 其实他很鄙视来自小日本的这句话,不就是***吗?说得那么文绉绉的干啥?虚伪! 女孩怔了一怔,笑了,“友达之上,恋人未满?不过平心而论,你真的是个不错的情人,以前总听人说器、大活好,一直以为是假的,原来真有这种事……” 说到最后,她居然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一下嘴唇,然后转身离开。 昏黄的路灯之下,她的这个动作,异常地勾人,再加上那柔弱的形象,带给人一种病态的、却又难忘的诱惑。 “小妖精……”冯君摇摇头,收回那些遐思,驾驶汽车离开。 帕萨特开到蓬莱大酒店的院内,他停下车来,从后备箱里拎出一个巨大的登山包,又拎起那个装了三百万现金的箱子,另一只手拿着一个长长的布卷,昂首走进酒店大厅。 大厅里有值班的保安,看到他进来,很随意地冲着布卷一努嘴,“那是什么呀?” 冯君看他一眼,待理不待理地回答,“三脚架。” 保安闻言也不再吱声,他也就是一时好奇,随口一问,各地的酒店都一样,错非不得已,不会干涉客人的私事。 冯君进了房间之后,总觉得保安问得有点莫名其妙,而且今天的房间,带给他一种很奇怪的、不安的感觉。 他并不知道,自己今天太过冲动,直接选择了CHE震,反而躲过了被人拍小视频的危险,反正现在这种感觉,令他极为不舒服。 冯君不能判断这种不舒服来自于何方,他打开背包,感受一下里面玉石的情况,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妥。 然而,背包一打开,里面的四块玉石,却被三名监控者看到了,针孔摄像机的效果不太好,角度也不佳,有人轻声发问,“这是……玉石吗?” “肯定是,”另一个人冷冷一哼,如果冯君在的话,会认出这人正是王为民。 因为上次随便拿奇石,他得罪了冯君,最后哪怕聚宝斋拍下了玉石,冯君都拒绝交易。 王为民的二叔很是耿耿于怀,要是没拍下来也就算了,不成想是到嘴的鸭子飞走了。 他碍于董事长大哥的面子,不能说什么,但是偶尔说起来,还是不无遗憾。 王为民一直被当做聚宝斋的接班人培养,心气儿不是一般的高,就有点受不了这个。 正好前一阵有消息说,上次卖羊脂玉的那厮,又在跟恒隆谈新的生意。 在珠宝行业里,类似的消息传得很快,谁家有了好东西,也不会刻意地藏着掖着,因为大家的目标人群是同一个群体,固然要有竞争,但有时候也要合作。 王为民确认了这个消息之后,真是气儿不打一处来,心说还真让我二叔说准了,这厮果然还有别的玉石。 能批量搞到玉石的主儿,绝对不是好惹的,王为民非常清楚这个逻辑,不过,他真的不想承受二叔的抱怨——哪怕仅仅是偶然间的流露。 所以他对自己说,那厮没准是走了狗屎运,得到了大量的玉石——别的不说,只看丫在肯德基吃饭的样子,就知道不属于什么大势力。 珠宝行业里,关于走狗屎运的传说,实在是太多了,什么钻石啦、狗头金啦,很多都是被不相干的人在偶然间得到,然后一夜暴富。 王为民宁愿相信,是这厮的运气不错。 所以在得到消息之后,他第一时间找人盯梢冯君。 不过这次他聪明了一下,找的不是业余选手,而是专业的——上一次冯君在玉石市场机智地脱身,事后也被很多人提及,说这家伙很狡诈。 郑阳市有私家侦探,而且相当地专业,王少就找了这么一家信息咨询公司。 这家公司的人,也没有辜负他的信任,竟然硬生生地找到了冯君在郑阳的落脚点。 因为他们只是拿钱办事,所以对冯君没什么恶意,冯老板虽然修炼了太极吐纳,对危险有一定的预见性,但是那些没有恶意的观察,他也生不出什么太强的感应来。 不得不说,王为民这个选择,还真是没错——专业的事情,就得找专业的人来做。 他若是派自家人去盯梢,盯梢者不但业余,而且自身的怨气和恶意,很容易惊动对方。 然而,专业的人也有顾忌的地方,他们太强调隐蔽性了,当冯君离开闹市去郊外的时候,他们为了防止暴露,不会紧紧跟随,所以并没有发现别墅那个落脚点。 王为民接到了消息,知道冯君住在蓬莱大酒店,更关键的是,那厮只是一个人,他就做出了决定:争取监控这厮。 好死不死的是,冯君跟蓬莱大酒店工程部的人发生了口角,信息咨询公司的人很快就打听到了这一细节,于是他们联系了那名年轻的工程人员。 小林心里正一肚子火气呢,不管他年轻也好,心性不稳也好,总之他对冯君的怨气很大。 当信息公司的人试探他的时候,他很快就答应了下来,正好他还是负责工程维修的,趁客人不在的时候,在房间里做点小动作,甚至都不需要别人帮忙。 冯君并不知道,自己的财已经露了白,他感受不到那股不安来自哪里,索性也不去充电了,就待在房间里看电视。 大约等到晚上十一点,他又背着大包出去了,将东西放在帕萨特的后备箱之后,他驱车直奔下午CHE震的那片小树林。 既然心神不宁,那就正好练习吐纳,他的车上除了玉石,还有钱和枪支,不能让别人随便碰到,所以去不了公园,只能到一个没人的地方修炼。 他前脚离开,信息公司的车后脚就跟了上去,小树林虽然是在郊外,但现在已经是夜晚,人的视线会受到影响,远远缀着,打开车灯还能看到前车的车牌,跟踪起来真的很轻松。 当他们发现,冯君将车停在小树林的时候,忍不住有点疑惑,这厮想要做什么? 王为民得知消息,却是狂笑了起来,“真是找死啊,你要是老实在蓬莱大酒店待着,一时半会儿我还找不到法子收拾你,现在大半夜的,你居然主动跑到野外?” 这一刻,他甚至想到了《封神演义》里很有名的一句话——此物与我有缘。 他想的“此物”,当然就是那四块玉石。 虽然针孔摄像头的成像效果不佳,而且还是惊鸿一瞥,但是王为民很清楚,冯君此前出手的三块玉石,都相当了不得,那么,背包里的四块玉石,也差不到哪里。 别的不说,四块玉石的价值加起来,几百万应该是不成问题,过千万也不是不可能。 你说你拿着几百万的贵重物品,深更半夜孤身去野外,那不是自己作死吗? 这个机会,王为民是绝对不会错过,这都不仅仅是私仇的问题了,哪怕他跟冯君没仇,得知这样的消息,也难免要心动——真的好大一笔钱。 现在他要考虑的是,如何才能不着痕迹地抢了对方? 聚宝斋是做珠宝黄金的,跟恒隆一样,也认识一些不走正路的家伙,不管是收购私采的黄金,还是缅甸赌石,想要渠道通畅,不可能不跟那些家伙打交道。 不过同时,王为民也牢记家里的吩咐:那些人可以来往,但绝对不能深交,一旦不慎,就有可能玩火自fen。 所以他有点为难,于是问身边信息公司的人,“小刘,你们是只管打探消息呢,还是可以提供其他服务?” 小刘年纪不大,是信息咨询公司的业务骨干,闻言他先是一愣,然后就眼珠一转,“公司只提供咨询服务,不过……我个人可以提供一些其他服务,王少有什么想法?” “我就见不得这货得瑟,”王为民淡淡地发话,“能不能搞他一下,假装是抢劫?” “这个嘛……”小刘拉长了声音,然后眼珠一转,“王少能不能透露一下,那四块玉石价值多少钱?” 王为民有点为难了,不过最终,他还是报出了一个相对厚道的价格,“我看得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据我的估计,可能会过百万。” “能过了百万?”小刘咽一口唾沫,又舔一下嘴唇,眼中射出了贪婪的光芒,“这要是被抓住,我可是要吃花生米了。” “三十万,”王为民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开出了价格,堂堂聚宝斋的少东家,不屑为一点小钱斤斤计较,“你把玉石抢过来,我给你这个价码……别动他的车。” 他想得很周全,帕萨特价值二十万左右,价码是死的,抢了之后也不好出手,反而会引来警察的高度关注,至于说玉石,那价格可是活的,不好估值。 而且,他有一种感觉,对方的玉石,来路不会很正,就算被抢了,大概也只有默认了。 (七日第二更,贺萌萌哒“卖棒棒糖的蜀黍”,2/5,双倍最后一天了,大声召唤正版订阅和双倍月票。) 第104章 人人带伤(三更) 王为民想的不可谓不周全,但是小刘又哪里是那么好打发的? “八十万!”小刘很干脆地发话,“你说价值过百万,不代表就是一百万,对吧?” 商人的话能信吗?谁信谁傻瓜,他实在太清楚了,现在可不是客气的时候。 聚宝斋少东家就算财大气粗,这时候也不能硬撑着了,他皱着眉头发话,“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我只是估值,可能过百万,还有可能不过呢……到时候你补给我?” 小刘闻言干笑一声,“可是王少,除了这玉石的价值,你跟冯君还有私仇……出这口气才最要紧,你说是不是?” 都找到了对方的落脚处,通过蓬莱大酒店的维修工小林,他们能打听到冯君的相关信息。 当然,这个信息未必十足可靠,但是如此称呼此人,肯定没问题。 王为民并不擅长跟小刘这种人打交道,虽然对方说的话,他也认可,但是他并不能接受对方的狮子大张嘴,他语重心长地发话,“小刘,你是不是觉得,离了你,我找不到别人了?” 小刘吃吃地笑了起来,“王少看您说的,你要是决定找别人,那我现在走,还不成吗?” 这是玩笑话,他是知情人,王为民若是想找别人抢冯君,得把他灭口才行。 王为民只觉得心里火苗子腾腾地往上蹿,但还不能生气,只能摆事实讲道理,“这荒郊野外的,你蒙上面抢了他,谁能知道?他跟你毫无关系,你一点风险都没有。” 其实小刘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只要王少不张嘴,谁知道事情是他做的? 可是王少要张嘴,一个主谋就跑不了,就算聚宝斋能量大得没边儿,你总是收了赃物吧? 他真的很想赚这一笔钱,并不愿意过分激怒自己的主顾,于是眼珠一转,“这样,八十万不能还价……我再帮你打断他两条腿,算是为你出气,可以吧?” 王为民看着他,沉思了好一阵,才缓缓发话,“五十万,四块玉石加两条腿……你要不干,那咱们各回各家洗洗睡。” “成,那就五十万,”小刘一拍大腿,很干脆地发话,“我交了王少这个朋友了。” 冯君可不知道,距离自己不远处,有人要蠢蠢欲动收拾他。 他将帕萨特熄了火,然后就拿出一张毯子来,铺在地上,自行盘腿打坐。 他将第四式修炼了一遍,发现没什么问题了,开始冲击第五式的第一幅图,按照他的估计,在野外修炼的话,今天练好第一幅图没什么问题,顺利的话,没准能将第二幅图通关。 他盘着腿,不知道修炼了多久,即将大功告成的时候,心中猛地警兆大起。 他想也不想,双手一拍地面,身子就向斜后方暴退而去。 因为过分仓促,他甚至没来得及伸开盘着的腿。 他刚刚离开,就听到“夺”“夺”两声轻响,他盘坐着的毯子上,多了两支箭。 而不远处,也冒出了三个人影,其中两人手里持着弩。 晚上的光线真的不怎么样,不过,这里虽然是树林,可是远处的路灯很亮,斜斜地照过来,还是大致看得清楚的。 两名弩手也是在黑暗中适应了半天,才发现了冯君的身影,于是直接射箭过来。 冯君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袭击了自己,不过看到对方手中的弩,他就反应了过来:其中一具,跟他的强力弩有九分相似。 一时间,他勃然大怒,尼玛,从来只有我射别人,今天居然有人射我? 这绝对是不能忍的,冯君身子一闪,就蹿到了三人身后,想也不想就是个飞踹。 三人里没有持弩的那位,被踹得凌空飞了起来,身子重重地撞上了一棵柳树。 碗口粗的柳树发出一声轻响,好悬被撞成两截,那位跌落在地,疼得满地打起滚来,“哎呦,我的老腰……” 冯君为什么要先对他下手?原因很简单,那两位的家伙,都在手里拿着呢,唯独这厮,看不出带了什么家伙,未知的危险,才是最该警惕的。 两名弩手的反应倒是不慢,迅速地转身,弩箭也转向了。 但是以冯君现在的身手,他又何惧这二人?腿一摆又踢飞一人,然后身子一闪,再推一下另一人的手臂。 这位正好扣动扳机,一箭正中另一名弩手的左侧腰部。 近距离里,弩箭的威力是非常大的,这一箭,甚至穿透了对方。 “呃啊~~”那名弩手惨叫一声,虽然他已经在极力压制自己了,但是在这寂静的夜里,声音传得还是极远。 幸存的这名弩手见状,当机立断转身就跑,此刻己方已经躺下两人,对方的身手实在太可怕了,他若不跑,也得留下。 不过,跟冯君比速度,那也是他瞎了眼,撇开这段时间的修炼不提,双学位同学在大学里,跑步也是三级运动员级别的。 冯君追上去,一拽对方的胳膊,前脚尖用力一点地,腰部发力身子一扭,直接将此人抡圆了,反向扔了出去。 他直接将人抡起来两米多高,然后重重摔在地上。 这里虽然是草地,但是吃了这么一击,最后这位摔得直接晕了过去。 冯君收拾掉三人,将两把弩踢到一边,又从空手的那位身上,搜出一把三棱刺刀来。 这是一种曾经风靡一时的冷兵器,因为放血速度太快,创面不好缝合,使得它恶名远扬,后来被禁用了,进入新世纪之后,很少能见到。 这玩意儿甚至脱离了刀具的范畴,是实打实的凶器,因为它只有一个作用——杀戮! 冯君生长在小县城,年幼时见过这东西,知道此物的歹毒。 这真的是打算杀人的!他勃然大怒,走上前直接一脚,将此人踢晕。 然后他摸出手机来,开始拨打报警电话。 一见他这个动作,唯一清醒的弩手也停止了嚎叫,他大声地哀求,“大哥,我们错了,别报警……有话好好说。” 见到对方不理会自己,他索性心一横,“大哥,不是我们跟你有仇,是有人花钱雇佣我们,要给你一个教训。” 他心里清楚得很,给人做打手,哪怕是既遂,也不过是故意伤害,更别说还是未遂。 可要是抢劫伤人,这性质就恶劣得多了,随便就是十来八年。 果不其然,冯君闻言侧头看他一眼,“谁雇佣你们的?” 有兴趣谈,这就是好兆头,这位深吸一口气,“我也不知道,是毛老师负责联系的。” 毛老师就是另一名弩手,他俩都是户外运动爱好者,喜欢登山,在外出旅行的过程中,意外地发现,两人都喜欢弩。 毛老师还真的是老师,不是外号,他在郑阳市第十一中学教体育,平时就脾气暴躁,体罚学生什么的,那都是家常便饭,甚至还揍过教导主任。 这家伙脑袋瓜缺弦儿,又因为没钱,号称杀人放火的活儿也敢接。 清醒的这名弩手,是被他邀来的,至于那名带了三棱刺刀的家伙是谁,这位也不知道。 冯君听完他的话,有点哭笑不得,“你啥也不知道,就敢阻止我报警?” “我不知道,但是他俩知道啊,”这位一指那二位,有气无力地发话,“这事儿如果不惊动警方,你就有了很多选择……握草,头好晕……” 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在医院了,一个小护士见他醒来,面无表情地发话,“你的左肾需要切除,你家还有什么人?让他们过来签字认可,记得带上治疗费用。” 切除左肾?这位的头嗡地就大了起来,“大夫,不切行吗?” “我只是护士,不是大夫,”小护士面无表情地发话,“不切的话,你需要转院,请原谅,我们不提供后续治疗服务。” “你运气算不错的了,”就在这时,旁边有人出声发话,“你两个同伙,一个需要摘除脾脏,一个腰椎错位,右肾也要保守治疗。” 说话的是一名年轻的警察,他冷冷地看着床上的犯罪嫌疑人——“同伙”这个词,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我……我只是去帮朋友忙,”这位无力地辩解着,“结果对方痛下毒手。” “帮忙还要带弓弩吗?”年轻警察不屑地哼一声,“还有三棱刮刀,也许你的同伙并没有告诉你……受害者的车里,有三百万现金。” “三百万现金?”这位先是一愣,然后高声叫了起来,“受害者……他哪儿是受害者?他把我们都打成这样了!” 年轻警察闻言,本来还想呵斥他,但是想一想,这三个家伙确实够点儿背的,打劫到一个搏击好手身上,三个人的身体,都不同程度地受损。 说起来这事儿,警察们都啧啧称奇,感觉那个叫冯君的家伙,似乎跟肾脏有仇似的。 当然,冯君下手也相当重,若不是有人出面保他,涉嫌“防卫过当”也是可能的——这不是开玩笑,在没有定性之前,他甚至可能无法离开警察局。 所幸的是,他第一个电话拨的不是妖妖灵,而是王海峰的手机。 第105章 查扣证物(四更求月票) 冯君在报警之前,真的也是犹豫了一下。 此事如果是意外发生的事件,他相信自己完全占理,但若是有人故意要害他,那么,在警方介入之后,在种种关系的运作下,他很可能陷入极大的被动。 这不是有意抹黑什么人,不管在哪座城市,外地人遭遇类似的事情,实在太常见了。 以冯君为例,也遇到过刘树明这种不讲理的本地人。 所以他先给王海峰打了一个电话,原本他是想打给红姐的,她才最擅长处理类似事情。 不过两人没那交情,哪怕上一次,她也对他示好了,可那是看在夏晓雨的面子上。 冯君身为大老爷们儿,也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去求一个女人。 但是最终,还是红姐出面了——王海峰把她请了出来。 张卫红也没有说别的,她就问了一句,“我朋友在那里练气功,他们为什么要射箭?” 头两支箭只是一个小细节,虽然也很关键,但更关键的是,红姐表示出了自己的立场。 如果没有她的表示,冯君很有可能遭受“外地人待遇”,可若是有了本地强力人物支持的时候,就可以得到相对的公平。 冯君之所以打电话找王海峰,求的也是公平——他的要求不高,并不奢求别人偏帮自己。 事实上,当警方决定,公平处理此案的时候,真相在瞬间就浮出了水面。 身藏三棱刮刀的那位不是别人,正是信息咨询公司的小刘,他找了毛老师来帮忙,毛老师又招呼了一个同好者。 小刘吃的就是私家侦探这碗饭,明白这件事的恶劣程度,在撞正大板之后,他原本还指望这聚宝斋能出面保人,但是王海峰和鸿捷公司出面保人,事情马上就变得棘手了。 信息咨询公司的老板也被惊动了,这件事情处理不好,他的公司甚至都有可能被吊销执照,于是他第一时间赶到警察局,要求小刘必须实话实说。 对小刘而言,他若是硬扛下来,不但把老板得罪死了,自己还可能被重判,而他得到的,只是聚宝斋“可能存在的”友谊——当然,也可能不存在。 若是将盖子掀开,他还真没太大的责任,无非就是利令智昏,被人利用了。 所以他很干脆地交待了自己的事情,而且表示,是王为民先用厚利诱惑自己的。 他开了口,王为民都没办法抵赖,别的不说,蓬莱大酒店的客房里,还留着摄像头呢,小刘跟冯君无冤无仇,吃饱了撑的,去监视人家? 工程部的小林也被供了出来,这货的脾气是不好,被警方传唤了过去,竟然还绷着个脸,一副谁也不鸟的态度。 不过非常遗憾的是,蓬莱大酒店第一时间撇清了跟此人的关系——他只是我们聘用的员工,监视客人之类的事情,都是他自己的决定,跟酒店无关。 蓬莱酒店甚至表示,愿意积极配合警方的行动,尽最大努力,消弭这件事引发的影响。 当初红姐怎么对刘树明的,酒店就是怎么对小林的。 小林发现没人保自己,也慌了神,尤其是警方不让他接触父母,这家伙觉得自己被整个世界抛弃了,在瞬间就崩溃了,马上一五一十地交待。 要不说熊孩子的毛病,都是惯出来的,当他发现自己所犯的“小错误”,父母已经无法庇护的时候,直接就会被打回原形。 不过不管怎么说,他所犯的事情还真不算大,事情最大的,是两个弩手。 红姐一开始问的那个问题,确实很关键:你们为啥一发现冯君,就痛下杀手? 这二位不能正面回答。 但是警方也不用他们回答,这种宵小手段,警察们见得实在太多了。 犯罪嫌疑人二话不说就下杀手,不但能减弱对方的战斗力,最关键的是,能有效地威慑对方,从而提高犯罪的成功率——我们可是亡命徒,不信你就再反抗一下试试? 具体到这件事情上,那就是两人一开始就打算废了冯君。 这种手段,是警察们最为痛恨的,你说你抢钱也就完了,居然在抢钱之前,就要弄伤甚至弄残对方,这不是给我们添乱吗? 抢劫案的性质很恶劣,这个毫无疑问,但是每年破不了的抢劫案也多了,可是抢劫之前先不管不顾伤害了苦主,警方的压力就要大很多。 两名弩手在抢劫中的表现,让警察们有理由怀疑:这二人可能是惯犯。 案子调查到这一步,逻辑分明,证据链很清晰,证人证言也算完善,基本上不需要再增加什么,就可以定性了。 然而非常遗憾的是,主要嫌疑人王为民跑了! 这厮在第一时间发现了不对劲儿,然后果断地开溜,警方差了一步没抓到人。 主犯不落网,这案子就得拖着,警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问起冯君来,你这钱是从哪儿来的,玉石又是从哪儿来的。 钱的来历,冯君不怕说,这是恒隆公司支付的货款,还有商业银行的人可以作证。 至于玉石从哪儿来的?对不起,无可奉告! 警察们没法儿逼迫冯君,这不在他们的权力范围内,玉石不是人民币,人民币是印出来的,冯君包里的三百万人民币,必须要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就涉嫌巨额财产来历不明。 但是玉石不存在这个问题,是自然界里客观存在的,可以像孙悟空一样,从石头缝里蹦出来——这个比喻还真的很恰当,玉石可不就是从石头里开出来的? 从理论上讲,冯君可以在任何地方,很随便地捡到玉石,而不需要交待获得的途径。 警方没权力逼迫他说出玉石的来历,但他们还有别的办法,那就是将四块玉石当作证物,暂时扣下来——他们认为,没有这样的证据,就不好为犯罪嫌疑人定罪。 这种行为实在太不讲理,冯君表示自己无法接受,“我这玉石还有用呢,劫匪没有抢走,反而让你们警察抢走了?” “你说话注意点,”一个警察不高兴地指一指他,“我们这是在保护证据。” “切,”王海峰不屑地一哼,“就怕你们保护到最后,拿不出东西来还小冯。” 他说的这种事,实在太常见了,这年头警方的信誉也确实不好,很多时候,东西被警方查扣了,物主拿回去的时候,已经面目全非,甚至可能离奇失踪。 王教练越说火越大,“说吧,你们要多少钱,才能不扣我朋友的东西?” 他这句话才是重点,警方扣下那些玉石,真的没有多大意义,说来说去,人家是看上冯君这个过路财神了,不下手敲一笔,感觉都对不起这大晚上的加班。 但是这种因果,心里明白就好,当众说出来,那就太莽撞了。 怪不得王教练的老爸和哥哥都不放心他,这家伙做事,有时候真的太情绪化。 警方也是一阵尴尬,一时间竟然没人说话,要不是他们知道王海峰有背景,没准都要教训他——居然这么公然给我们上眼药,你丫似不似找事? 良久,一名警察才哼一声,打着官腔发话,“我们说了,这是证物,你有钱就大啊?真要牛逼,把天安门楼子买下来呀。” “尼玛,你个小小的三级警司……”王教练义愤填膺,居然嘴里往外冒脏话了,这一刻,他比冯君更像受害者。 反而是冯君,出声阻拦他,“好了老王,他们要扣,咱们把李强喊过来,做个见证,顺便还能做一期节目。” 警察们不为所动,不少人心里冷哼,做节目?你真的想多了……不管电视台还是电台,谁敢对警方的工作指手画脚? 事实上,现在的新闻曝光,早就没有以前的威慑力了,别说警方,就连很多民间资本,都不把昔日的无冕之王放在眼里——只要相关领导不出声,媒体监督算个毛线。 反之亦然,你就算跟媒体的关系再好,只要领导想要收拾你,你就铁铁跑不了——在这个过程当中,大多数跟你交好的媒体,甚至连抱不平的胆子都没有。 王海峰也知道这一点,无奈地叹口气,“我觉得,今日郑阳栏目,未必有胆子冒这个风险。” 《今日郑阳》在郑阳市的收视率,还是相当不错的,栏目有热点新闻调查,有普法说法,有奇闻异事,也有各种便民服务,比如说临时停电通知、道路施工信息等。 “今日郑阳?”不远处有人轻声嘀咕一句,在电视平台越来越式微的年代,今日郑阳算是郑阳电视台难得的有份量的栏目了,当然,他们并不知道,李强只是一个普通工作人员。 不过,也有人不以为然,几个警察的眼中,就有不加掩饰的轻蔑。 今日郑阳敢来吗?就算他们敢来,播得出去吗? 冯君却是笑着发话,“没啥风险,就是一个普通的案子嘛,报道一下,又不是抹黑谁。” 听到这话,有人走上前,主动跟警察交涉了起来,希望他们不要暂扣冯君的物品。 几个警察并不买账,结果那位拽了一个警察出去交涉。 王海峰看着这一幕,心里有点奇怪,“那是谁呀,居然帮你说话?” (四更到,双倍最后三个小时,召唤月票。) 四更,双倍最后一天 正在手打中,稍后即将更新,更新后需再次刷新页面才能阅读! 第106章 双标的嘴脸(一更贺盟主硬垒) 这还用问吗?冯君微微一笑,低声回答,“十有八九是蓬莱大酒店的人。” “握草,”王海峰瞬间就理清了头绪,笑着伸出一个大拇指来,“你这套路够深的。” “没啥套路,”冯君一本正经地回答,“刚才酒店大堂就找我了,想给我免单……我是那种占小便宜的人吗?”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出现了戏剧性的变化,蓬莱大酒店居然强势介入了。 酒店很清楚,冯君是不差钱的主儿,他们无法强压,而且人家有实力将此事宣扬出去。 那么他们就只能选择跟警方协调,尽量将此事压下去——今日郑阳一旦报道了,你们警方可能无所谓,受不到什么影响,但是我们蓬莱的名声可就坏了。 做服务业的,最在意口碑,酒店在郑阳也不是没有竞争对手,万一有人借题发挥怎么办? 蓬莱大酒店是四星级,幕后老板也有相当的能量,而冯君遭遇的事情,在郑阳市也不算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于是第二天,冯君竟然能够带着四块玉石离开警察局。 当然,这件事也不能就这么了结,冯君虽然是被迫防卫,但是他的出手,还是重伤了三人,警方希望他留下保证金再离开。 冯君这次,是说成什么都不留保证金了,我被打劫了,你让我留保证金?这就是郑阳警察的办案水平?信不信我到省外媒体上给你披露一下? 大不了你把我关进看守所去,这个钱我绝对不交! 此时的他,已经算是有钱人了,这年头,有钱就有身份,警察也不好强迫,最后只能告诉他,你近期不许离开郑阳,警方要找你的话,你随叫随到。 办完这些交涉,冯君出来的时候,就接近第二天中午了。 结果他才出警察局,旁边走过来两个人,“冯老板,找个地方坐一坐?” 冯君识得其中一个,那是聚宝斋的王总,上次拍卖的时候,他差点将羊脂玉卖给此人。 他对王总本来没什么成见,但是王总的侄子,实在太令他生气了,所以连带着恨上了此人,他摇摇头,面无表情地发话,“不坐了,你侄儿害得我差点去看守所睡觉。” 王总的眉头紧皱,他在聚宝斋也是一人之下众人之上,早养成了颐指气使的习惯,而眼前的年轻人,竟然敢如此不买帐,他心情的郁闷不问可知。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发话,“这件事呢,为民做得有不对的地方……” “打住了,”冯君一摆手,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看你这话说的,他做得有不对的地方?我就问一句……他有做对的地方吗?” 然后他又一摆手,斩钉截铁地发话,“你也别说了,你侄儿不但要抢我的钱和玉石,还要打断我两条腿……这个案子我不会撤,而且你最好转告他,别让我撞到他。” 王总一听着急了,侄儿再怎么不争气,也是老王家的独苗,他们弟兄三个,就老大生了个儿子,其他的都是姑娘,这案子不撤,老王家的独苗就不能在阳光下行走。 所以他很生硬地表示,“你到底要什么?只管开出价码来,只要不是太过分,我都接下了。” 冯君怪怪地看他一眼,“你这呲牙咧嘴的,给谁看呢?到底我是受害者,还是你侄儿是受害者?老王,我今天心情好,懒得跟你计较,惹火了我,连你一块收拾!” 王总听到这话,气得笑了,“你年纪轻轻的,口气倒是不小。” 冯君懒得理他,侧头看着王海峰,“你看,就是这嘴脸,他家人想要抢劫加伤人,就是‘有点不对’,我不他给面子,就是天大的错……都尼玛什么德性!” 这话真够打脸的,但是王总强压心中的不快,再次深吸一口气,缓缓发话,“冯老板,为民年纪还小,不懂事,我替他向你道歉……” 也真难为他了,多少年了,他没有这么低声下气过。 但是冯君对这话嗤之以鼻,“他年纪小不懂事,我年纪比他还小,当然就更可以不懂事了,再说了……你替他道歉,凭什么?就凭你脸大?”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声长笑,“王总的脸一向很大,人家面子大嘛。”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恒隆的梁海清,他面带笑容走了过来,“王总,昨天你侄儿跑路之前,可是跟你家老大通过电话的,你劝劝他,收一收……别把自己也折进去。” 王总听得就是一惊,他侄儿跑路之前,确实是联系过王董事长,而董事长提出的建议,就是出去躲一阵,等风声过了之后再回来。 对聚宝斋的掌门人来说,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眼下正在风口上,王为民肯定不能呆在郑阳,但若是假以时日,董事长也有自信将事情摆平。 通话的事相当私密,虽然警方通过调取通话清单,也找到了线索,但是知情人真的没几个。 王总很奇怪,梁海清怎么会知道这件事,但是在表面上,他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样,只是淡淡地发话,“你说的这些,我不了解,但是梁总这道听途说的功夫,我今天是见识到了。” 恒隆和聚宝斋势同水火,梁海清说话,也根本不给对方面子,他冷笑一声,“是不是道听途说,你心里最清楚,其实吧,我挺佩服王董,真的……他居然一点都不担心包庇罪?” 这话看起来是跟王总说的,但是事实上,也是在挑拨冯君:聚宝斋董事长公然支持自己的儿子,人家是没把你放在眼里,你要是有什么没使出来的招,赶紧用吧。 王总感受到了这满满的恶意,他冷哼一声,“是不是包庇罪,你说了不算,梁总今天是故意为难我聚宝斋来了?” “我还不至于那么无聊,”梁海清待理不待理地回答,“我是来给冯老板接风的,中午好好喝一顿,去一去霉气。” “梁总有心了,多谢,”冯君冲梁总一拱手,笑着发话,“我忙了一晚上,现在才出来,得先答谢一下帮过忙的朋友。” 他想谢谁呢?没错,谢他曾经的老板,鸿捷的总经理张卫红。 红姐这次没露面,不过招呼确实打到了,王海峰可以作证。 这是张卫红第二次出面捞冯君了,这次的难度,肯定没有上次的高,但是毫无疑问,若没有她出面,冯君肯定要遭遇不少麻烦。 事实上,哪怕是她出面了,冯君的玉石都差一点被扣下来,这是个要钱不要命的年代。 是以,冯君心里很承她的情,他跟鸿捷的那点小小恩怨,也早就抛到了脑后,正经是他这次受了帮助,一定要跟红姐当面道谢。 冯君并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他对做好人也没什么兴趣,但是,他愿意做个讲究人。 一开始,是王教练打电话给红姐,代冯君发出吃饭的邀请,她表示区区小事不足挂齿,没必要专门吃一顿饭,回头有空再说好了。 一般而言,现在的人说“回头有空”的那个回头,约等于“再回首已百年身”的回首。 后来,还是冯君接过王教练的手机,亲自发出了邀请,红姐才答应了下来。 为此,冯君和王教练特意提前赶到预定的饭店,在福寿居门口站着,等红姐的到来。 红姐是走着来的,鸿捷会所距离这里并不远,因为已近深秋,她也没有再光着腿,而是穿了一条下垂感很强的深藕色筒裤。 她的上身,穿着蕾丝边的白色碎花衬衣,外面套一个青色的小马甲,再外面则是一款米黄色的短风衣,脸上还架着一副大大的墨镜。 冯君去鸿捷上班的时候,就已经五月底了,他还真没见过红姐不光腿的时候,他愣了一愣,走上前笑着打个招呼,“红姐你好,你这是……怕晒?” “郑阳秋天的太阳最毒,”红姐笑着点点头,竟然是难得的和蔼,“我倒是忘了,小冯你这是第一次在郑阳过秋天吧?” “是啊,”冯君感触颇深地点点头,“但我相信,不会是最后一次,不说这些了……说起来,我也是第一次见红姐你穿裤子。” 呃,这话好像有点不对,他马上改口,“我是说,以前你都不穿的……” 旁边传来一声轻笑,却是一个迎宾小姐实在忍不住了,捂着嘴在偷笑。 红姐很随意地看她一眼,迎宾吓得顿时噤声,只不过她的肩膀,还在一抖一抖。 “小冯你变了啊,”她迈步向门里走去,“以前多淳朴一孩子,现在愣是被王海峰给带坏了。” 王海峰走在最前面,闻言忍不住回头,“红姐,你这话我就不爱听,我怎么就坏了,冯君怎么就好了?您这是……距离产生美?是不是逼着我回头也辞职呢?” “我那是被开除,你辞职可不行,”冯君笑着发话,“再说了,红姐觉得你美又怎么样?我看你是又欠嫂夫人收拾了。” 王教练惧内的名头,鸿捷上上下下无人不知。 “喂喂,你俩……够了啊,”红姐轻哼一声,“有这些鬼心思,去勾引小姑娘,别撩拨我这老太太。” “你哪儿能算老太太,”两人异口同声地发话,有经验的男人,都知道这种时候该怎么说。 (第一更,贺盟主硬垒,开书的时候,就说要萌的,果然很萌。) 第107章 恐怖的挣钱速度(二更) 冯君在福寿居定了一个包间,巧的是,正好是上次他跟王海峰夫妇吃饭的那一间。 酒菜上来之后,冯君先敬了红姐三杯,感谢她多次出手相助,然后才坐下吃饭。 红姐也不含糊,回了他一杯,然后感慨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小冯你这才辞职多久,现在竟然已经做得这么大了。 她昨天帮忙打招呼的时候,并不知道冯君已经发展到了什么程度,她就是很简单地就事论事——被打劫的人出手伤人,这是情有可原的。 至于那几块玉石到底值多少钱,她也就是随便听一听,值不值这么多钱,还不一定呢,而且这些玉石,也未必是小冯的私有财产。 直到在冯君车上又发现了三百万现金,而且冯君表示,这钱是自己卖玉石赚的,不但有人作证,更有两千万在他的卡上,这消息不但惊动了警方,也传到了张卫红耳中。 红姐这时才意识到,这小子的赚钱速度,真的是……很恐怖啊。 两千万的现金,她现在都拿不出来,卖掉点产业倒是凑得出来,但是谁吃饱了撑的卖产业? 所以她对冯君的生意,还是很有点兴趣,“你现在开的矿,是玉石矿?” “这个我可不方便说,”冯君笑着摇摇头,为了迷惑外人,他既不肯定也不否认。 然而,他也不能随便应付她,所以只能含糊地表示,“红姐,你如果有朋友做玉石这一行,别的我不敢夸口,他需要的玉料,我能包圆了。” 张卫红的眼皮子驳杂,认识的人极多,其中还真有做玉器的。 但是朋友也要分个远近,那俩做玉器的主儿,甚至算不上是她的朋友,只能算是熟人。 所以她对此倒不是很动心,只是抬起眼皮,似笑非笑地问一句,“只是包圆吗?” 隔行如隔山,她并不是很明白,包圆玉料的承诺意味着什么——听起来难度比较大,但是反正你要卖,卖给谁不是个卖? “价格当然也要公道,”冯君笑着回答,“指望我赔本卖,那是不可能的,不过我能保证……郑阳市最低价。” 别的他不敢胡乱承诺,拥有一个位面的玉石,他再怎么折腾,也不可能卖完,其实只是止戈山上的玉石,起码够他在郑阳卖个百八十年的。 红姐这下就明白了,“比如你卖给恒隆的那种玉石,你有很多?” “呵呵,”冯君干笑一声,“有很多也没用,我每年在郑阳,也就只能出几个亿的货,否则就会扰乱市场,其他人会不满意的。” 红姐不愧是鸿捷的老总,瞬间就抓住了商机,她睁大了眼睛,“也就是说你的成本比他们低,货还好……是这个道理吧?” 冯君笑着点点头,“没错,我的货别人抢着要,过两天要搞一个行业内部拍卖会,我没打算邀请聚宝斋,所以昨天的事,很可能跟这个也有关系。” 红姐的眼神有点迷离,“那我要随便指定一个珠宝行,说是我朋友,你也能照顾他们?” “那当然了,”冯君笑了起来,“红姐你认为那是朋友,那就是朋友……我只认你!” 张卫红愣了好一阵,才苦笑一声摇摇头,“你这家伙,真的是学坏了,居然会诱惑你红姐了……我认识几个做珠宝的,但是关系一般。” “呵呵,”冯君无所谓地笑一笑,“我不想知道你们的关系,就是那句话,我只认你。” “这份钱,姐姐我挣不了,”红姐端起酒杯来,一饮而尽,然后长出一口气,不无遗憾地发话,“那个行业……我不熟。” 她此刻的决定,才充分地诠释了什么叫聪明人,虽然稍微保守了一点,但是不熟悉的行业不去碰,哪怕是有冯君的承诺,她也不会借机去挣这笔快钱。 考虑到她还是个女人,能抵御住这份诱惑,那就更不简单了,要知道,大多数的女人,真的跟西幻中的巨龙一般,喜欢各种亮晶晶的金银珠宝。 冯君心里对她的评分,也增加了不少,这是个知道分寸的女人。 所以他笑一笑,很随意地回答,“红姐的谨慎,真的值得我学习,反正我的承诺长期有效,你现在开始考虑进入这个行业,也来得及。” 红姐闻言轻笑一声,端起酒杯来,眼波流转,“那我就试一试吧,不管成不成,小冯你的诚意,我是心领了……来,这一杯我敬你。” 她终究还是动心了,在拒绝了对方之后,人家还要给面子,她当然也不会故作矫情。 两人碰杯之后一饮而尽,王海峰却是低声怪叫,“红姐,这可就是你给冯老板打工了。” 这货绝壁是故意的,等双方干杯之后,才说出来。 “少在我面前胡咧咧,”红姐白他一眼,漫不经心地发话,“就算我真的做玉石,双方也只是合作伙伴。” 这是她的真实想法,也是她为什么不会贸然进入新行业的原因,眼下谈得再投机,冯君答应得再好,她也必须要再找到新的货源,才会考虑进入。 无论经营什么行业,她都会从根本上考虑降低风险,而不是倚仗某个人的什么承诺。 朋友可靠,这是好事,但是只会倚仗朋友,那就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不管是什么时候,最值得信赖的还是自己。 所以王海峰说的打工什么的,她根本不在意,她就算做玉石行业,跟冯君也只可能是合作——她绝对不可能吊死在一棵树上,必须要组织自己的货源,哪怕是很小一部分。 王海峰其实是有意撮合红姐和冯君,才这么说话,在他眼里,冯君最近的经历,就是一个典型的励志故事,屌丝崛起之后,要是能逆推曾经的美女上司,那得是多么精彩? 王教练的三观比较那啥……不积极,就是享乐人生,能看一出精彩大戏,也是难得的乐子,至于说冯君和红姐之间摩擦出火花之后,会不会有未来,那不是他要考虑的。 反正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看到红姐居然很清醒,他觉得有点无趣,就转头看向冯君,“既然这样,你为啥不搞个门店做珠宝生意?盘个门面,也要不了多少钱,对你来说不算个事儿。” 冯君刚要出声回答,他的手机响了。 来电话的是中介小伙子,他又找到了一处房源,是在郑阳桃花谷一带,曾经是伏牛省军区的地盘,湖光山色,风景美不胜收。 那地方目前被划入了旅游风景区,原则上是不许搞住宅开发的,不过早些年风景区管委会划出来了两块地,里面除了员工宿舍、疗养院,还有少量的别墅,极为抢手。 中介就联系了这么一套别墅,独门独户,占地面积有五百多平米,一共三层,建筑面积九百多平米,价格有点小贵,达到了四千五百万。 就这,业主还不想卖呢,说是希望以房子做抵押,借五千万。 中介跟对方沟通了多次,将价格谈到了四千五百万,但是业主希望暂时不过户,而是算成年利百分之十的贷款,三年内保有回购的权力 这种变通,就增加了很多环节,中介希望,冯君能在今天看一下房子,早早做出决断。 那就下午看房好了,冯君做出了决定,他其实挺不喜欢麻烦,但是中介一个劲儿地向他保证,这房子绝对物超所值,所以他才打算去看一看。 挂了电话之后,他一抬头,却发现王海峰和张卫红都在看着自己,忍不住愕然发问,“你们这是啥表情?” “冯老板你还真是厉害,”红姐也难掩脸上的惊讶,“居然要去买桃花谷的别墅了。” “嗐,总是租房子住,也不是那么回事,”冯君不以为然地笑一笑,心里却是很痛快,终于看到红姐吃惊的样子了。 王海峰却是见不得这厮装逼,于是故意唱反调,“那买套楼房也行吧,买桃花谷的别墅,你一个人住得过来吗?” 冯君摇摇头,“楼房不太合适,我这人秘密比较多,也喜欢清静,还是喜欢别墅。” 王海峰也摇摇头,“知道你牛,不过,人家看起来,并不想卖给你。” “桃花谷有疗养院,有资格接待中、央首长,”红姐也出声了,“那个地方的别墅,不是有钱就能买得到的,冯君你要是买到那里的别墅,一定要收敛一点。” “我对中、央首长一点都不关心,”冯君摇摇头,不无卖弄地回答,“其实我对那儿的兴趣不大,主要我最近需要一块安静地方。” 王海峰见不得他得瑟,摇摇头不说话,倒是红姐出声了,“冯君,我以前一直没有发现,你还挺能打的……昨天对付你的三个人,都不简单。” 确实都不简单,信息咨询公司的小刘是退伍兵,毛老师是体院出身的体育老师,就连那个最差的弩手,也是常年登山,身体素质极佳。 说起这个,冯君当然自信满满,不过他嘴上还在谦虚,“能打有用吗?又赚不到钱,再能打也挡不住子弹。” 红姐眼珠一转,“我发现你现在的身材,比以前也强了不少,有什么诀窍吗?” 第108章 膨胀了吧?(三更) 冯君有诀窍,但是没办法说出来,只能干笑一声,“开矿是个体力活儿,劳心劳力,干上一段时间,想不瘦都难。” 红姐的眼珠一转,“那你应该能总结出一套行之有效的健身办法吧?” “好我的红姐,我这是工作,”冯君哭笑不得地回答,“在健身房健身,跟在野外挖矿,能相提并论吗?而且我这个人,也不善于总结。” “你可是985的双学位,比硕士生还强,怎么可能这点水平都没有?”红姐笑着发话,“谦虚是美德,过分谦虚就是虚伪了。” 王海峰听得目瞪口呆,“红姐你居然记得这么清楚?我一直以为,你根本没注意过冯君……没想到你早早就打上他的主意了。” “你就不是个好东西!”红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端起茶杯轻啜一口,缓缓发话。 “我的记性一向很好,只不过懒得让你们知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冯君第一次领工资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一根雪糕在吃,然后跟赵红旗吵了一架。” 我去,冯君听得都倒吸一口凉气,“红姐你这记性……绝了啊,以前真没发现。” 红姐放下茶杯,悠悠地发话,“何必让你们发现?当老板的,要跟员工保持距离,这也算是管理的艺术吧……这年头老板不好做,很多人,是远之则怨近之则不逊。” “好了,不说这个了,”冯君一摆手,不管怎么说,知道红姐一直记挂着自己,他心里也很开心,“你是想让我帮你整理出一套健身方案?” 红姐点点头,“你如果能整理出来,那是最好不过了。” “恐怕够呛,”冯君摇摇头,“其实我是练了功夫的,你也知道,功夫和健身是两回事,我就算出了方案,也没有相关的理论支持,尤其在损伤预防方面……我连教练证都没有。” 现在的各种健身方案,都是需要通过科学论证的,尤其在健身过程中,各种运动损伤是不可能完全避免的,而现在的人都太娇气,一旦出现这种情况,客户很可能闹事。 如果有科学理论支持,有相应的预防,闹事也不会太大,如果没有,那后果不好预料。 他的理由站得住脚,但是红姐很不屑地哼一声,“教练证……切,交钱就办得下来,大不了再熬一熬时间,你要是真的会功夫,鸿捷能给你发一个特聘证书,出了问题算我的。” “没必要吧?”冯君笑一笑,然后他才反应过来,“你这是……又要把我弄回去?” 咱就不说好马不吃回头草,现在哥们儿的地位,可不是当初的小服务员了,你请得起吗? “特聘的顾问而已,又不要你坐班,”红姐笑着回答,“顾问顾问,你顾得上就问一问,答应下来,对你也没啥损失吧?” 冯君沉吟了起来,他总觉得,她说的这个特聘,跟两人可能合作的玉石生意有关。 倒是王海峰再次出声,“红姐,他都是要在桃花谷买别墅的人了,你能给他什么好处?” “我在中都美郡有套别墅,可以租给你住,”红姐看着冯君,悠悠地发话,“那地方清净,风景也好,你想买,也可以卖给你。” “中都美郡……有点远啊,”王海峰轻声嘀咕一句,“不过打高尔夫球方便。” 冯君最近也一直在查询别墅,对中都美郡并不陌生,那地方……怎么说呢?真的就是在乡下,偏僻是绝对够偏僻,风景倒是不错,属于度假别墅性质,价格也不贵。 在那里买别墅的人,打都是周末去住一两天,甚至是国庆长假才去住几天,看青山绿水,呼吸新鲜空气,近距离感受大自然。 那里跟冯君现在住的别墅差不多,距离还要更远一点,购物不方便,也不热闹,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发电绝对没人管。 最关键的是,中都美郡非常冷清,独门独院,他想在别墅做什么,别人管不着。 冯君听得有点心动,王海峰却是叫了起来,“红姐,中都美郡那么偏,你也好意思往外租?要我说啊……顾问费就顶了房租好了。” “这当然没问题,我也不差那点钱,”红姐斜睥着冯君,似笑非笑地发话,“小冯怎么说?” 冯君一直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听到这话之后,他恍然大悟——这么一来的话,我跟红姐之间,就掰扯不清了。 他心里也清楚,人和人之间,有利益往来甚至利益捆绑,才能增进彼此的信任,大家都是社会性动物,离了社会怎么活? 但是他并不喜欢这种感觉,尤其是他做了鸿捷的顾问,那隐约之间,还是以红姐为主。 他可是有着奇遇的男人,为什么要居于别人之下?还要夹杂一些揪扯不清的恩怨? “算了,”他笑着摇摇头,“还是不麻烦红姐了,瓜田李下的,你那么漂亮,我得避避嫌疑……海峰的嘴巴也大。” “我去,”王海峰气得一呲牙,“合着我要不在,你俩就要干点啥了,我碍事了,是吧?” “咦?”红姐没跟这厮计较,而是奇怪地看冯君一眼,“你对鸿捷的怨气这么大?” 冯君笑一笑,“我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吗?” 他的肚量是属弹簧的,有时候很大,有时候又很小,今天才领了红姐的人情,所以他很坦率地指出了令自己不舒服的地方,“你的别墅我可以买,但不要跟鸿捷的顾问挂钩。” “这不是很好吗?”王海峰表示不解,“红姐的资产闲置着,你正好有需求,红姐对你也有需要,交情……可不就是这么来的?” 冯君笑着白他一眼,没有说话,王教练也忒不是东西了,这话听起来是没错,但明显是语带双关,还有另一层含义,实在是够龌龊的。 红姐却是没听出来,她虽然也是号称“社会”,但还真没想到这俩家伙如此无聊,她摇摇头,“小王你看差了,小冯的志向高远,嫌我这儿水浅啊。” 她是听明白冯君的话了,知道小冯不想跟鸿捷有太多瓜葛,但是王海峰不知道,他嬉皮笑脸地发话,“冯老板眼这么高,连红姐也看不上?我估摸着啊,他还是不知道你的深浅。” “混蛋!”红姐终于反应了过来,狠狠地瞪他一眼,脸上也难得泛起一团红晕,“你这家伙忒不是玩意儿,咱好好聊天,能不能别总往下三路上靠?冯君你跟他说明白点。” 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海峰,我现在也算有点自己的事业了,说得明白一点,生意场上,人情归人情,事情归事情……不能混为一谈。” 王海峰闻言,讶然地张大了嘴巴,“合着你跟红姐这是要……亲兄弟明算账?” 他还真没意识到,冯君的心思,竟然变得这么大了——这还是我认识的小冯吗? 冯君笑着点点头,“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红姐不想给我打工,只说合作,我也一样,生意和人情要分开。” 王海峰也不是笨人,刚才是只顾着插科打诨,现在听到了详细解释,于是苦笑着摇摇头,“你这家伙,变化还真大……嗯,心思也大了。” 看得出来,他对冯君的话,还是有些不以为然,你才从鸿捷离职几天?就算赚了点钱,根基也不稳,竟然拒绝跟鸿捷攀交情? 他有这想法很正常,他老爸搞制造业的,几十年商海沉浮下来,身家已经近十亿了,但是依旧非常在意人脉和交情,他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做事先做人”。 所以王海峰觉得,冯君这是有点膨胀了,回头自己得劝劝他。 但是红姐并不这么看,在她看来,小冯确实有点不知道天高地厚,但是真正杰出的人物,大多都具备这样的特性,那些谨小慎微、只知道循规蹈矩的主儿,未来的成就都很有限。 当然,有性格不代表一定能发展得好,大多数还是撞得头破血流,被现实社会教做人了,能承受住重重打击,最终绽放出光芒的,那才是一时的人杰。 像小冯这年纪,若是老迈颟顸锐气全无,人生也会变得无趣很多。 所以她笑着发话,“不张扬,还叫年轻人吗?小冯你喝酒了,下午去桃花谷,坐我的车吧?” “我也坐红姐的车,”王海峰出声发话,“冯老板,我帮你参谋一下,没问题吧?” 冯君笑着回答,“求之不得。” 他的帕萨特车里有玉石和现金,不过车停在福寿居门口,有保安看着,应该不会出问题,他打开后备箱,将那装了三百万现金的箱子拿出来,正好红姐的司机开车赶到。 看到王海峰要跟着去,红姐也坐了上来,表示自己也去看一看。 她的座位就是老板座,司机的正后方,王海峰见状,坐到了副驾驶上,嘴里还轻声嘟囔,“我这个头坐前面,感觉有点憋屈。” 红姐冷哼一声,“要不我给你叫个车,你躺下都没人管。” 王海峰不言语了,冯君坐在后座上,跟红姐肩并肩,鼻子抽动一下,闻到了淡淡的香水味,一时间有点心猿意马。 (三更到,求推荐和月票) 双倍刚过,三更求推荐吧,月票也要 正在手打中,稍后即将更新,更新后需再次刷新页面才能阅读! 第109章 实业难(一更贺青年志愿者) 冯君坐在车上,侧头看红姐一眼,发现她也在看着自己。 他不好意思地笑一笑,“搁在两月前,打死我也想不到,能坐上红姐的车,真的是很荣幸啊。” 这是大实话,一点都不夸张,事实上,若不是他昨天跟美女导购战斗了两场,释放了一些火气出去,现在他都可能控制不住自己的某些生理反应。 征服美女上司的情结,不但王教练有,冯老板也有,这不是变态,而是只有这样的挑战、这样的逆袭,才能最大程度地满足男人的征服欲。 想一想两个月前冯君的状态,就能理解他的心情,当时他对红姐的认知是:这样事业有成的美女,不是他有资格惦记的,如果他执意追求的话,十有八九会自取其辱。 他认为自己当时的认知,不能算自卑,而是对自己生存状态的精准定位,现在他生出了一些想法,也不能说痴心妄想,而是他具备了改变现状的能力。 红姐居然也是微微颔首,轻描淡写地发话,“两个月以前的你……真的不够资格。” 你这样直爽……会把天聊死的,冯君撇一撇嘴,懒得再说话了。 午后的郑阳,车辆不是很多,上了中环以后,车速也提了起来,很快就抵达了桃花谷。 桃花谷占地大约七八平方公里,有高低不平的小丘陵,面对的是郑阳最大的湿地公园——白滩公园,还有一条叫做桃花溪的小溪。 桃花原本是成片的桃林,历史上曾经号称三十里桃花,不过几十年前日本鬼子入侵郑阳之后,在此地驻军,将桃林砍了一个精光。 现在的桃花谷,虽然树木茂盛,也不缺桃树,但都是省军区近几十年栽种的。 此地现在划给旅游区了,但是还有军队的留守机关,疗养院算是归省里管了,却也有武装警察在值班站岗。 总而言之,桃花谷这里,大部分还处于没有开发的状态,房屋星星点点,非常稀疏,但是很多地方,却是有门卫把守。 中介小伙子在旅游区的大门口等着,看到他们来了,带着他们进入侧面一个通道。 这个通道是直接通向住宅区的,马路两侧,一边是管委会的宿舍,一边就是别墅区。 车行了一公里多,就到了别墅区,这里的别墅很有格调,不是市区里那种一栋挨着一栋,而是依据地形建立的,更像是一个复古的村落。 出售别墅的业主,是一个年近四十岁的大胖子,姓徐,身高一米七,体重起码两百三。 看得出来,徐胖子的情绪不是很高,这很正常,卖自家房子的,就没几个是兴高采烈的,更别说是桃花谷这里的房子了。 但是他待人接物的态度,比华盛小区的老头强太多了。 他很热情地接待了冯君三人,而且再三表示,自己是资金紧张,希望拿这个房子抵押贷款,请冯老板一定体谅一下。 冯君表示此事真的很难办,他目前无法四千五百万全款买下房子,只能通过银行按揭,可是按揭的话,产权是要被银行按着的,只有付清款项,才能将产权接收过来。 在此期间,徐胖子想赎回产权的话,他得去找银行,而很显然,银行对的是冯君。 可是他要去找冯君的话,冯君手上还没有产权,无法转让。 这个事情并不是无解的,但是终归会很麻烦,徐胖子表示,等我有了钱,冯老板你出了多少钱,我都可以归还,并且支付高额利息,同时可以签订合同,将你的债务接过来。 冯君哪儿有兴趣跟他玩这个?说你要卖我就买,你要贷款的话,直接找银行就是了,别找我啊。 徐胖子愁眉苦脸地回答,我也想找银行贷款呀,你当我不想?但是我这个房子,银行不会按照咱们的估值来贷款,他们估值四千万,最多也就能贷给我两千八百万。 这事情看着就谈不成了,王海峰出声了,“老徐啊,这房子……四千万吧,你要愿意的话,我借给冯老板一些,拿下你这房子。” “最低四千五百万,真不能再少了,”徐胖子苦笑着摇头,“我要这钱有急用,你愿意借给冯老板的话……我出十五个点的利息,不足一年的,按一年计息。” 冯君就觉得,这事儿墨迹得要命,“我出了钱,最后房子还是你的,我犯得着吗?年利百分之十五……很高吗?” “我的房子你可是白住,三年内你白住,”徐胖子苦笑,“现在银行理财,就算是千万级别的资金,利息也就百分之六到七,多少人抢着买,我这翻一倍了,不少了吧?” 王海峰翻个白眼,“月利两厘的高利贷,随便就找得到,那个年利,可是百分之二十四呢。” “那都是骗局……庞氏骗局,你懂吗?”徐胖子叫真了,“我这是有房子抵押的,我再怎么骗你,房子不会骗你。” “冯老板你看吧,”王海峰也不吵吵了,他有气无力地表示,“你要买的话,我可以借钱给你,别担心银行按揭……就当我投资你这潜力股了。” 冯君依旧是有点犹豫,“这个不全是钱的问题,我买了房子是要住的,是置业,不是要赚利息……买下的房子可能不是我的,这都是什么事儿嘛。” 这个地方他是真的很满意,因为有关卡,物资进出可能有点不太方便,但是进了小院之后,那真的是“躲进小楼成一统”,根本不用担心外面人的骚扰。 王海峰见他购买欲望不强烈,就懒得再说话,他愿意交好冯老板这潜力股,但也没必要死乞白咧地借钱出去,老话说得好,上杆子的不是买卖。 倒是张卫红饶有兴致地发问,“你这套房子,用的是省军区的指标吗?” 桃花谷的别墅,基本上不对外销售,在某个层面上,就内部消化掉了,省军区把这块地让了出来,也弄到了一些内部价购买的名额。 徐胖子傲然地发话,“我老爸是朱任侠,你说呢?” 冯君不是伏牛人,对本地英雄谱不熟,心说你老爸姓朱,你姓徐,也不知道得瑟个什么。 但是红姐面容却是一整,惊讶地发问,“原来是朱司令的儿子,奇怪了,你怎么没去京城?” “我去京城,我妈谁来管?”徐胖子悻悻地哼一声,“总得有人给她养老送终。” 这朱任侠是曾经的伏牛省军区的副司令,兼郑阳军分区的司令员。 他本来姓徐,参加革命的时候,化名朱任侠,在文革中遭受了迫害,因为跟上面不太对盘,文革结束五六年,才被彻底平反,结果才一平反就死了。 不过朱司令在郑阳名气很大,部下也多,若是他的儿子弄不到一套房子,那才是笑话。 红姐本来是觉得,难得有机会碰到桃花谷的别墅出卖,就算冯君不买,她都有心买下来,不成想随口一问,问出这么一个大人物来。 她非常惊讶地继续发问,“你是朱司令的儿子,能被这点小钱难住?” “我爹已经死了三十年,”徐胖子闷声回答,顿了一顿之后,他才又叹口气,“其实不是我用钱,是我二哥用钱。” 双方原本是素不相识的,但是红姐对朱司令很景仰,徐胖子也有点郁闷,所以主动将大致情况讲了一遍。 朱任侠一共三子两女,除了幺儿留在了伏牛,其他都去了京城。 京城好混,也不好混,朱司令的级别不算低,奈何死得太早,他的子女们在京城,也只能说比一般人强一点。 徐胖子的二哥是搞技术的,研究出了一种高温绝缘涂料,比进口货要便宜很多,于是自己组建了一个公司,搞得红红火火的,然后就被人惦记上了。 朱任侠虽然死了,但是徐老二的老丈人也有些背景,对方先是偷窃技术,偷窃不成,就想入股徐老二的公司。 若是真的按公司估值入股,徐老二虽然心里不爽,但这事儿也还能谈一谈。 然而,对方根本就是以抢钱的姿态入场的,徐老二的公司,每个月的毛利都接近六百万,纯利也有三百多万,而他们五百万就想控股。 这根本就是欺负人。 红姐听得都有点吃惊,“不至于吧,朱司令不在了,总还有些老人,谁敢这么欺负你二哥?” “人都不在了,还说什么?”徐胖子悻悻地回答,“也就是我二哥的老丈人还有点面子,他们没有撕破脸而已……” 没有撕破脸也差不多了,对方从工商、税务等各个方面下手,刁难徐老二的公司。 然而,徐家虽然衰败了,破船也有三千钉,他们东奔西走,苦苦抵挡对方的攻击,虽然有点疲于奔命,可勉强还应付得下来。 后来,对方就从银行系统下手了,断了徐老二的贷款。 这就相当要命了,徐老二是做实业的,虽然高科技产品的利润很高,但利润高不等于收益多,必须要走量,量上不去啥都是假的。 想要走量,肯定离不开银行的支持,也就是传说中的借钱扩张。 (第一更,贺盟主青年志愿者,求月票推荐票。) 第110章 人间不见柳如是(二更) 实事求是地讲,徐老二的公司,自身的造血机能就很强大。 若不是为了跟进口货竞争,强行扩充产能的话,靠着自身的发展,也能逐渐站稳脚跟。 他们是真没想到,银行能在节骨眼上断了资金——这么好的项目你不贷,要贷啥项目? 当初银行为了贷款给他们,也是各种请托,围追堵截了好一阵,才达到了目的。 不过还好,徐家兄妹五个虽然各有局面,但是对外的时候,还是比较齐心——关键是对方的动作,也太恶心人了,真当我们徐家死得没人啦? 他们和徐老二的夫人加起来,凑了差不多五千万,来帮公司渡过难关。 只要能挺过这一关,接下来,徐老二的公司采取战略性收缩策略,最多两年,他就能还清所有欠款,再次迅猛地向外扩张。 等到了那个时候,就是凭着公司自身的造血机能了,无须再看别人的脸色行事。 然而,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有一家大客户拒绝支付货款,说是涂料出了问题,提出了高额索赔要求,于是,公司的账户被强行冻结。 这个打击就太凶悍了,上游的供货商马上纷纷催讨货款,公司的资金链断裂在即。 徐家老二想来想去,只能找到自己老弟的头上了——他赌咒发誓,只要四千万左右,就能盘活公司,以后都不需要再看别人脸色了。 徐胖子和两个哥哥两个姐姐的关系,其实很一般,他是在郑阳讨生活的,那四个都在京城,平时走动得就少。 而他所住的别墅,是他和母亲一起出钱买下来的,老太太在生前就表示了,这就是老幺的房子,你们其他四个都别惦记! 那四位倒是认可了,纷纷表示说,老幺照顾母亲,这是他该得的——反正我们也不回郑阳了,要这房子做什么? 但是徐老二一张嘴,徐胖子就想到了:我买的这个别墅,其实是沾了老爷子的光,严格来说,是兄弟姐妹五个都有份的。 当然,钱是他和母亲出的,虽然不多,只有六十来万,但是其他四个没出过钱,只是为老母亲添置了一些家电之类的东西,老母亲又有话留下,按道理来讲,房子也该是他的。 但是现在,徐老二遇到麻烦了,不是那种翻不了身的情况,而是他搭一把手就能过去。 徐胖子别无选择,也只能把房子卖了,但是这房子不仅是稀缺资源,更是他老母亲留下来的东西,他想的就是,如果条件许可,我肯定要赎回来。 对于张卫红来说,徐胖子的行为有点冒傻气,“你哥哥姐姐在京城这么久,这点钱都凑不出来?再说了,你怎么知道四千五百万一定够?万一不够,你不是鸡飞蛋打了?” 徐胖子倒是没觉得她说话直接,而是细细地解释,“我大哥和大姐、大姐夫,都在体制里,自己就拿不出多少钱,而且我二哥这个对头有点猛,这个节骨眼上,别人不敢借钱。” 他对资金的回笼,还是有些信心的,“实在扛不过去,我二哥大不了关门,那时候他也没人盯着了,张罗钱也就容易了,我家老大也说了,这钱真要赔了,他给我找活赚回来……” 所以徐胖子不怎么担心赔钱,他更担心的是,三年之内钱回不来,别墅就不属于他了。 王海峰听得直咋舌,“京城里猛人就是多啊,朱司令的儿女,被人这么压着打。” “主要是那帮货,就是代理国外涂料的,”徐胖子无奈地叹口气,“我二哥搞出来的高科技产品,让他们的利益受到影响了,所以在很多人眼里,他们这是商业竞争。” “放屁,”冯君听得忍不住了,“这么说的人,脑子里有SHI吧?本来国内没有,钱都让外国人赚走了,现在国内有了,反而生存不下去……这是买办阶层对民族实业的打压。” 王海峰听得连连点头,“谁说不是呢?” 他老爸就是做实业的,他对类似的事情太敏感了,“我敢打赌,这种国内本来生产不了的涂料,你哥一生产出来,进口货肯定大幅降价。” “降了百分之七十,”徐胖子脸上倒是没什么气愤,“这很正常,你没有,别人不宰你宰谁?而且现在,这涂料的应用范围也在扩大,以前太贵,可买可不买的,就不买了。” 三人默然,良久,冯君才出声发问,“你敢保证,你说的全是真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徐胖子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不是吧?”王海峰倒是猜到了,冯君想干什么,但是他觉得,这厮的反应有点过了,“你现在虽然有点局面了,可是这四九城老少爷们儿都不管的事,你觉得自己扛得住?” “首先,我得跟你说一点,”冯君面色一整,郑重其事地对王海峰说,“别跟我提‘四九城’三个字,你不介意当鞑子的顺民,那是你的事儿,我非常讨厌。” “呦,还长脾气了?”王海峰并不介意他的声色俱厉,反而笑了起来,“这‘四九城’三个字,我常听别人说啊,电视里也这么演,有什么不对的吗?” “不对的地方多了,”冯君正色发话,“我跟你讲,我是中文系毕业的,现在给你扫扫盲……” “京城分三城,外七内九皇城四,外城七个城门,内城九个,皇城四个城门,清朝的时候,为了统治的需要,内城里面住的全是旗人,外城才允许汉人居住,这就是人为地将汉人旗人分开,属于赤、裸裸的民族歧视。” “这个我知道,”王海峰很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满汉不通婚嘛,我懂。” 冯君白他一眼,也没理他,而是继续扫盲,“所以四九城,就是旗人的自称,标榜自己高人一等,你身为外七城的汉人,居然赞同那些旗人的说法,你说你自己是不是犯贱?” “你丫,你丫……”王海峰冲着冯君指点了半天,才说了一句,“你丫破坏民族融合。” “扯淡,”冯君不屑地一哼,“破坏民族融合的,还就是这些自称四九城的家伙,人为地制造民族隔阂,你要说京城的居民想自称,严格来说,得自称七九城……四是皇城四,皇城里是随便能住的吗?” 他顿了一顿,见其他人都目瞪口呆的样子,才又哼一声,“我也没啥钱,但就是看不惯这些买办的嘴脸,海峰你说京城的人都不管,但是他们管不管,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红姐听到这里,忍不住出声了,“小冯,我理解你的心情,可这都是你拿命挣来的钱啊……” 她心里很清楚,冯君现在腰包里有钱,都是因为在冒着生命危险“开私矿”。 这句话让冯君对她的感觉很好,他的两个学位之一就是中文,非常明白很多女生太过感性,尤其是学中文的女生,甚至可以因为凄美的文字,忘了国仇家恨。 他在江夏上大学的时候,学校BBS上有过一个帖子,疯狂吹捧张爱玲,甚至连她喜欢大汉奸胡兰成,都被解读为“特立独行,不计较世俗的眼光,也不希冀他人的理解”。 冯君当时就受不了啦,于是在帖子下留言,“一个人有才,活得很任性,大家能理解,但是若在某些方面突破了底线,别人还要用‘真性情’来粉饰其非,那就是耍流氓了。” 他的回复发出去不久,一名在中文系颇有点名气的女才子,还是系学生会的干部,直接针对他做了回复,“@落花时节:那是世间奇女子,她的高贵不需要你懂,她对自由和感情的追求,超脱了俗世的眼光,在这浑浊的人世间,茕茕孑立,踽踽独行。” 看到这样的回复,冯君有摔键盘的冲动。 凭良心说,他其实带一点大男子主义倾向,他并不认为,女人一定要具备强烈的家国情怀,民族的生存和发展,大多时候是要靠男人的,就是那句话——战争,让女人走开。 正是因为如此,他一开始的回复,也充分地照顾了女生们的情绪。 虽然他很不耻那个女人在神州沦陷之际,还一个劲儿地写一些情情爱爱的文章,矫揉造作无病呻吟,不见半点血性,但是女人嘛,感性动物,你不能要求太多。 保家卫国本来就是男人的事儿,身为男人,指责女人没有这觉悟,有推卸责任的嫌疑。 所以他只是说,那个女人确实有才,你们说她有才,我也不跟你们争,就只当没看见了,但是你们竟然吹捧其错误的一面,这样的三观是有问题的。 而这名女才子的回复,可以说是彻底没有是非观,现在的人,怎么就这样了呢? 他也不跟她争辩,脑残粉这种生物,没道理可讲,于是只留下了一句回复,“易安居士何所斥,人间不见柳如是。” 李清照曾作“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一诗,嘲讽南宋朝廷偏安一隅,而秦淮名妓柳如是投河殉国,也是人尽皆知。 第111章 知道红姐吧(三更) 冯君对女性的爱国情结,真的没有太高的要求。 正是因为如此,红姐居然能理解他的心情,这让他对她的好感大增。 严格来说,有家国情怀的女性并不少,但是具体到自家头上,她们又往往容易舍不得,譬如说,舍不得自家孩子上战场。 这些就扯远了,具体到眼前这件事,他打算拿出几千万,来帮徐胖子,给别人看起来,多少有点冒傻气的嫌疑——无非是买办打压一下民族实业,跟你有什么关系? 京城那么多大佬,都没人出面,你以为你是谁,就要出面力撑? 这是烧得慌吧?好不容易有点小钱,膨胀了吧? 张卫红号称“社会你红姐”,有点草莽之气很正常,但是她身为女人,没有觉得他是在冒傻气,只是认为他的钱财来之不易,为他惋惜,这种人,真的可以当哥们儿来交往的。 所以冯君笑一笑,“是啊,咱们是吃着地沟油的命,何必操着中、南海的心?但是,谁也不管的话,那不是就没人管了吗?总是要做点什么才好,这跟能力无关,尽力而已……” 红姐听到这话,却是美目闪动,眼中放射出异样的光芒来。 此刻的冯君,给了她极为不一样的感觉。 一直以来,她对冯君都是一种路人的态度,哪怕她的记性很好,可那是她的天赋,而不是对这个小伙子另眼相看——小家伙就是个平常人。 现在,小冯冒着极大的风险去开私矿了,身家也大幅上涨,但是这并不能让她改变多少看法,事实上,她心里还有点惋惜:又一个小家伙因为贫困,去挣卖命的钱了。 所以她对他的印象,不过是这个年轻人豁得出去,如果能够不死,也许会成为一时豪杰。 当然,一时豪杰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多少年轻人,就倒在了通往这个目标的路上。 而且这家伙跟现在的小年轻一样,喜欢口花花,没有把全部心思放在事业上。 直到她听到这番话,她对冯君的印象,才有了新的认识——他有属于男人的担当! 红姐身上的草根气息极重,大抵是因为“仗义每从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的缘故,她对于那些有家国情怀的男人,都非常地欣赏。 尤其冯君的这番话,并没有将自己的行为拔得很高,没有那种舍我其谁的气势,也没有什么所谓的使命感,他并不以力挽狂澜者而自居——那样的话,她会觉得他有点幼稚。 他只是表示出,“大家都不做,就没人去做”的平淡,这平淡中甚至还带有一些无奈。 尤其是,他也应该意识到了,插手这件事,可能会导致很严重的后果。 ——京城里不但没人过问,甚至他连借钱出去的勇气都没有,此事的棘手可想而知。 这种情况下,冯君拿着卖命赚到的钱,很平静地表示,我尽力就是了——要知道,他跟徐胖子非亲非故,一个小时之前,双方甚至没有见过面,真正的素昧平生。 这种很淡然的出手,以及对于结果无所求的平静,令红姐感到了发自内心的深深的震撼。 什么叫于无声处听惊雷?这就是了。 猛然间,她觉得自己,有点喜欢这个大男孩了。、 所以她笑着点点头,“你既然这么说了,红姐也支持你,钱的话,我一时半会儿抽不出多少,但是我可以保证,你的钱绝对会用到该用的地方……” 说到这里,她侧过头来看徐胖子,似笑非笑地发话,“徐公子,你二哥的资金问题,我们愿意帮着解决,不过你应该也听明白了,我们都是社会人,赚的也都是卖命的钱……” “明人不说暗话,你说的这个事儿,我们是要调查的,如果你有别的打算,早早说出来,大家就当随便聊了聊天,也不伤和气……等到我们查出来不妥,呵呵……” “我保证我说的都是真的,”徐胖子举起手来,一本正经地发话。 他心里非常清楚,对方愿意主动帮忙,这是多么难得的支持,“我可以用我故去的父母起誓,绝对不会糟蹋你们一分钱……对了,我还可以找人作保。” “找人作保?”王海峰听得一时大奇,“你能找人作保,却借不到钱?” 徐胖子尴尬地笑一笑,“呃……我跟这个保人,也不是很熟悉,不好让他帮我借钱,不过你们既然是地方上的社会人,应该知道这个人的名字。” “唔,”王海峰点点头,大喇喇地发话,“说来听一听。” “郑阳有个鸿捷健身会所,你们应该听说过吧?”徐胖子看着他们三人,小心翼翼地发话,“会所的老总叫张卫红,大家都称她红姐……她的面子还够吧?” 三人顿时石化了,良久,王海峰才和冯君交换一下眼神,然后齐齐扭头看向红姐。 红姐愣了一愣之后,眼睛微微一眯,从手包里摸出一盒女士烟,抽出一根叼在嘴上,她的司机见状,赶忙拿出打火机,上前为她点着。 她轻吸一口烟,才若有所思地看向冯君,“这个红姐……你怎么看?” “哎呀,我可不知道怎么看,”冯君绷着脸摇摇头,然后冲王海峰努一努嘴,“海峰好像暗恋着红姐……他应该比较清楚一点。” “喂喂,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我老婆知道了,还不得切了我?”王海峰眼睛一瞪,怒气冲冲地看着冯君,“冯老板,你可是说了,除了红姐,今生不娶!你这是让我调戏弟妹?” 徐胖子听着他们三个说话,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心说这红姐果然这么牛逼? 最后还是红姐受不了啦,她杏眼一瞪,“好了,你俩打住!” 然后她看向徐胖子,沉着脸发话,“你叫什么名字,跟张卫红什么关系?” “我叫徐雷刚,张卫红去年办了点部队上的事情,是我帮忙的,”徐胖子一本正经地发话,“她本来想见我一下,但我觉得也没啥意思,不过……她算欠我的人情。” 红姐脸上的表情,顺便变得怪异了许多,“你不能找她借钱,方便找她担保?” “借钱是没那个交情,这年头钱真的难借,”徐雷刚一摊双手,很无奈地发话,“但是她在省府有关系,能帮着调查一下,万一我做得不合适,你们能找我,她也能找我。” 红姐的嘴角抽动一下,最终缓缓点头,“原来你就是帮着六子走兵的,得了……既然你是痛快人,这个雷我帮你扛了。” “啊?”徐雷刚闻言,顿时就愣在了那里,好半天之后才愕然地发话,“原来你就是张卫红……红姐?” 冯君和王海峰见状,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张卫红狠狠地瞪他俩一眼,“你们两个混小子,我的便宜也敢占,真是反了你们。” “不关我的事,”两个混小子齐声叫了起来,同时还抬手一指对方,“是他!” 总之,一件比较麻烦的事情,在即将陷入僵局的时候,竟然出现了神奇的反转,这种情况,令旁观的中介也忍不住啧啧称奇。 事情说定,该办的手续还是要办,张卫红决定借给冯君五百万,王海峰借给冯君两千万,冯君自己出两千万,由张卫红做中间人,签订房屋购买合同。 至于中介公司,则是被双方华丽地无视了,不过对于中介来说,这种事并不少见,买卖双方谈妥之后,可以直接撇开他们,而他们没有多少制约手段。 更别说这双方是认识的,中介之所以存在,除了撮合信息之外,还可以做见证者,但是现在,显然是不需要了。 红姐做中间人,专业性可能比中介公司差一点,但是论权威性,他们拍马难及。 还是冯君看着小伙子可怜,打开皮箱,从里面拿出两万来递给他,“生意是照顾不成你了,不过你总算是个媒介,这是辛苦费,也不走你们公司的账了。” 他是想做讲究人,但是小伙子看着两万块钱,都快哭出声了,没有这么搞的呀,这么大一笔买卖,就算只按千分之五收费,那也是二十二万五呢。 可是这种事,他还没办法讲道理,人家双方本来就认识,而且徐雷刚也没有将别墅在中介公司登记,业主是在报纸上打广告,被他发现的。 就算是私下能揣两万块钱,可是这单买卖如果从公司走,他能多挣好多个两万。 倒是徐雷刚做人比较敞亮,见状忙不迭发话,“喂喂,冯老板,你这不是打我脸吗?这钱说成啥也不能让你出啊。” 冯君看他一眼,眨巴一下眼睛,“你不是手头紧张吗?留着办正经事吧。” 徐雷刚撇一撇嘴,无奈地笑一笑,“我差的是大数,再差钱,也不至于差这么一点呀。” 然后他打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了三万块,往小伙子面前一放,“喏,这是哥给你的,冯老板的你别要,不管钱多少,就是这么个数了……” 一边说,他一伸手,就搂住了小伙子的肩膀。 “你也听到了,哥哥我老爸是朱任侠,那三位都是社会人,肯给你三个数,是咱们做事讲究……你也是野路子来的,想太多了,会伤到自个儿,你说是不是这么回事?” (又是三更,求推荐票和月票。) 三更,忍不住要笑 今天这个三更,有意思的是盟主青年志愿者。 他很早就说要萌了,私聊里,风笑说不着急,咱正版订阅投月票就好。 某一天,风笑午睡后醒来,还说迷迷糊糊的,容我赖会儿床先。 随手划开手机QQ。 青年志愿者:风笑,我萌了。 青年志愿者:我萌到《寻情仙使》上了[捂脸][捂脸]。 风笑顿时就不瞌睡了,笑得清醒了。 陈风笑:[笑哭][笑哭][笑哭] 陈风笑:完本的书,没法加更了啊[捂脸] 看了看,青年志愿者果然成为了《寻情仙使》的盟主,风笑就觉得吧,这种不开心的事儿,不能我一个人开心,于是把截图发到了微博上。。。 然而,志愿者本着“不抛弃不放弃”的心态,过了两天,又萌了一个。 这下风笑是彻底躲不过了…… 加更的时候,我都能想起自己笑醒时的感觉。 今天更得满开心的,要是推荐票和月票能噌噌地上涨,那就更开心了。 第112章 找钱(一更贺yhhqiu1) 被二百多斤的胖子搂住,是什么样的感觉?徐雷刚只需要靠一靠,小伙子就鸭梨山大。 他的脸都白了,努力地挤出一个笑脸来,不住点头,“徐哥您这话说得,我懂,我真懂。” 对方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他要是连这点眼力价儿都没有,也不用干这个中介了。 打发了中介,徐雷刚招呼家里的三位客人,“那个,三位也别走了,坐着喝会儿茶,晚上我请客,这里可是有野味儿的。” “这个倒不用,”冯君首先表示了,“海峰和红姐都要去张罗一下钱,我个人也有点私事,等咱们交易完之后,再一起好好喝也不迟。” “别急着走啊,”徐雷刚出声了,“事儿已经说定了,这房子就是你的了,我先收拾一下东西,换个地方住,你就住这儿好了。” 这是个痛快人!冯君做出了判断,当然,这或许跟他还没有付款有关,对方怕再出什么变数,但是不管怎么说,这说走就走的态度,还是非常地道的。 于是他笑着摆一下手,“这个真不着急,我也有很多东西,暂时寄放在别处,搬过来也需要时间,你先好好安排一下,就算我买了房子,也会给你搬家的时间。” “家基本上都搬得差不多了,”徐雷刚轻描淡写地发话,但是却难掩眉眼间的郁闷,“就是些衣服和日用品,家具家电什么的,就都不要了……我夫人和孩子都已经搬走了。” 冯君三人相对无语,最后还是红姐出声了,“好了,大家都是讲究人,那就按规矩来。” 按规矩来的结果,就是冯君还得继续住酒店,不过这一次,他说成什么也不住蓬莱大酒店了,而是直接换到了“伏牛宾馆”。 这是省府的接待宾馆,硬件软件都是一流的,除了房间贵一点,大腹便便的官员多一点,再没有其他不方便的地方了。 更为难得的是,宾馆的豪华套房正好有空着的,这可是给厅级干部准备的,里面设备设施齐全,而且电力供应充足——当然,更好的高官干部的房间,他是没资格住的。 虽然服务员非常奇怪,此人要问这个房间能承受多大的电流,但是现在的政府宾馆,也有了为顾客服务的意识,在跟维护人员沟通之后,她给年轻的客人提供了答案。 “房间里所有的电器都打开,也不会出现任何问题,设计的电流应该是五十安左右,但是不超过一百安的话,随便用好了。” 对冯君来说,这样的电流还是小了点,但是不管怎么说,总比在其他普通宾馆里提心吊胆地充电,要强出很多。 至于说房价比较贵?冯君已经无视了这一点,对现在的他来说,充电的优先级比房价要高出好几个级别。 第二天吃过早饭之后,他来到了李大福,直接找到了李永锐,表示自己希望能在两天后,举办行业内部的玉石拍卖。 李永锐实在有点哭笑不得,他是什么人?是堂堂的国企老总,企业也是伏牛省珠宝行业的老大,被高官高官接见的次数都数不过来了,他的办公室,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 现在,他却是被这惫懒的小子缠住了,而且还是突发奇想,两天后就要组织拍卖。 若是换个人,敢这么瞎折腾,他肯定要让对方明白,李大福的董事长,是怎样一种存在。 但是对上冯君,他还真是没辙,只能哭笑不得地表示,“后天举办拍卖会?这也太仓促了吧?请柬倒是好说,可其他公司未必来得及派过来重要人物。” “不重要的人物也行,”冯君表示,自己并不是很看重形式,“我能卖出去玉石就行。” “你这个心态可是不对,”李永锐脸一绷,一本正经地教育他,“你既然能长期提供稳定的货源,为什么不做成一个品牌呢?想打响一个品牌,第一次必须要慎重。” “第一次……慎重?”冯君眨巴一下眼睛,似乎有点其他的联想。 然后他讪讪地笑一笑,“我也希望慎重,但是我现在急需一笔钱,顾不得那么多了。” 对方的语气有点倚老卖老,但是他知道,李董事长是为自己好,所以很真诚地解释。 “缺钱?”李永锐没好气地看他一眼,“小冯,只要你把自己这个品牌经营好,钱还是问题吗?年轻人,不要那么好高骛远,脚踏实地地做事才是正道。” 冯君又是讪讪地一笑,“可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我真的需要一笔钱,马上就要。” 李永锐也有点无奈,“小冯,我这是为你好,换个人来,我都懒得跟他们说……你现在有可能打造自身的品牌,这是很难得的机会,你一定要珍惜呀。” 冯君摸一摸下巴,迟疑一下才发话,“谢谢李董关心,但是……机会很难得吗?” 李永锐顿时被噎了一个半死:我怎么就忽略了这一点呢?这家伙手握大量的优质玉石资源,只要能保证供应,什么时候打造品牌都不算晚。 甚至,人家不打造品牌也无所谓,只要消息传出去,同行们还不是得一窝蜂冲上来抢购? 李董事长很悲哀地发现,自己搞了半辈子经营,那些经验,完全套不到这个年轻人身上。 然后,他才开始重视起小冯刚才说的话来,“你差钱?不是才从恒隆弄了三千多万吗?” “那点钱不够,”冯君很无奈地回答,“李董你只看到我挣钱了,可是我花钱也很厉害的。” 李永锐的眉头皱一皱,“省着点花……不行吗?” 话才一说出口,他就后悔了,对方虽然年纪小,比自家的儿子也大不了几岁,但却是公司的合作伙伴,还是很有实力的那种,我怎么能摆出架子,倚老卖老地训人呢? 冯君却也没在意,他不喜欢李董的唠叨,但人家是真心为他好,只冲着这份心思,他就不能生气——只有走上社会之后,才能深切地领会到,什么叫“打是亲骂是爱”。 所以他也只能笑着回答,“能花才能挣回来,舍不得投入,哪里会有产出?” “哦,原来是投入,”李永锐正愁没有台阶下呢,闻言马上就坡下驴,他点点头,正色发话,“这个倒是不能省,你还差多少钱?” “已经有朋友帮着去筹钱了,”冯君笑着回答,“暂时倒是不缺钱,我主要是不想拖欠朋友太久,想尽快卖掉玉石,也是为了还朋友钱。” 李永锐没好气地看他一眼,“冯老板你这也太见外了吧,怎么不跟我张嘴呢?” “这个……合适吗?”冯君愕然地张大了嘴巴,心说咱俩真的不熟啊,我倒是想跟你借呢,就怕你以为我脑子缺弦儿。 当然,他的话肯定不能这么说,“我是想着,找朋友借是私人的事儿,李董您这是公家的买卖,我找您借,这不是逼着您犯错误吗?” “你空口借,我也不敢借给你,”李永锐直勾勾地盯着他,“可你有拍卖的玉石……能抵押啊,我怕个什么?” 冯君挠一挠头,讪讪地一笑,“我总以为,这中间有点手续,可能不会很通畅,在体制里干,讲究的可不就是个程序吗?” “你年纪轻轻,思想倒是很老派,”李永锐不以为然地发话,“国企也要参与市场竞争,程序是很重要,非常重要,但是……市场才是第一位的,思想不能太僵化。” 冯君眼珠一转,“那按照李董的说法,以后我再缺钱了,可以拿玉石来抵押?” 李永锐能把国企做成省内行业第一,肯定是有担当的,他点点头,“只要是授权我们拍卖的玉石,就可以抵押,这一点我能打包票,不过……估值肯定不会太高。” “估值高低无所谓,不要差太多就行,”冯君答应得很痛快,“反正最终是按拍卖价结算的,扣除借款就是了,加点手续费也可以。” 李永锐怪怪地看他一眼,似笑非笑地发话,“还是自己做老板好啊,小冯你答应得这么痛快……对了,你抵押借钱的话,黄金占几成?” 这也是话里有话,隐约影射对方在跟恒隆的交易中,十有八九涉及黄金了。 不过他没有点明了说,也就不算什么,最多是红眼病罢了。 “黄金……暂时没有刚性需求,”冯君笑一笑,心说那边已经买到的玉石,都够郑阳消化几年的了,自己手上的六十公斤黄金,还能在止戈山收购很长时间。 而且这玉石生意受到需求的影响,并不能无限制地扩大,那么下一步,他关注的重点也要发生改变,不能一条路走到黑。 事实上,他最向往的还是修仙,做玉石买卖,无非是想在现实社会中混出个模样,争一口气罢了。 而且对他来说,黄金并不是不可替代的,想要继续收购止戈山的石头,白银是更好的选择,虽然成本高了一些,但是买卖白银,风险要小得多。 “没有刚需吗?”李永锐的眉头扬一扬,心中竟然生出了些许的遗憾。 李大福在黄金的买卖上,有着极大的优势,原本他是想仗着自家的优势,对冯君多少形成一些制约,不成想,这个算盘竟然落空了。 也不知道恒隆在这里面,起了些什么样的负面作用! (第一更,贺盟主yhhqiu1,这也是老朋友啦,召唤月票和推荐票) 第113章 件件精品(二更) 李大福不愧是伏牛省珠宝行业的翘楚,一旦答应为冯君推广,在短短的一个上午,相关的请柬就送到了各大珠宝行。 下面的地市里,也有一些有实力的本土珠宝行,对于这些同行,李大福采用了电话和传真通知,至于正式的请柬,会在晚些时候送达。 凭良心说,这个请柬确实有点不伦不类,没有说拍卖的玉石种类数量,也没有关于产地和质地的介绍,只说有大量玉石出售,看起来,就是临时举办的一场玉石交易会。 而且,发出请柬的虽然是李大福,场地却是在恒隆的会议室,怎么看都透着古怪。 很多珠宝行在接到请柬之后,一开始摸不清头脑,这是怎么档子事? 冯君虽然连续卖出了几块玉石,但是郑阳珠宝行业太大了,有不少企业关注到了他,但也有一些公司,压根儿就没听说过这件事。 当然,没听说过也不要紧,都是珠宝行业的,随便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直到这个时候,大多数珠宝商才反应过来,合着在郑阳的地面儿上,又冒出一条强龙。 新人的货源是否充足,这个大家都不确定,但是供应的玉石不错,这是已经得到了认可,有了口碑。 当然,新人最有名的,还是他的不好惹,竟然直接硬杠聚宝斋,而且,他的玉石虽然都卖给了恒隆,但是却跟李大福建立了很不错的关系,也许……跟李大福有私下的交易? 不管怎么说,冯君虽然是以新人姿态出现在郑阳珠宝界的,但是他的出场还是很有气势的,很多业内的行家,都不能确定他的名字,但却可以肯定,此人当得起“强龙”二字。 各大珠宝行里,不少都有自己的玉石进货渠道,他们不能确定,冯君到底能提供多少货源,同时,这个拍卖搞得不太正规,提前两天才通知大家,不但仓促,而且有点儿戏的感觉。 所以,一些珠宝行对此次拍卖,不是特别地重视,倒不是人不来,而是来的人级别不够,多是珠宝鉴定师之类的,鉴定的水平够了,拍板决断的能要差一些。 当然,也有对这次拍卖特别上心的。 拍卖的前一天晚上,冯君将八块玉石样品送到了恒隆,李大福等几家的工作人员,瞬间就冲过去强势围观。 这都是对冯君有信心的,所以提前就要拿到样品的数据,好安排竞价策略。 冯君也没有让他们失望,八块样品都是已经切出来的玉石,品相之类的先别说,首先这些玉料的个头就不小。 前文说了,玉石不止看品相,还要看个头。 八块玉石,看得大家眼睛都直了,有性急的,已经开始琢磨,自家要拿下哪些玉石了。 李大福的职员仗着跟冯君关系尚可,出声发问,“冯老板,其他的玉石,也是这个档次的吗?” 冯君笑眯眯地回答,“不能说同一个档次,但是差不了太多,太差的我也拿不出手。” 旁人一听,还有很多同档次的玉石,刷地就围了过来——这年头玉石的价格飞涨,如这八块一般的精品,却是很少出现了。 有人趁机出声发问,“老板,你这玉全都是选过的正料,那些带点杂色的呢?” 带了杂色的玉,大多会影响品相,好的雕玉师傅,会巧妙地利用那些杂色,反而使雕件显得更为生动,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有杂色的玉,比纯色的玉确实差一点。 但是玉石是石头里开出来的,相互浸染的现象是必然的,一大块纯色的玉真的很难得。 因为纯色的玉石数量稀少,所以杂色的玉石就有了市场,尤其是到了现在,玉石的价格,可以说到了历史最高点,杂色的玉石也就大行其道。 很多珠宝商也抓住了大家的心理,一个劲儿地强调玉石的天然造型,有些恰到好处的杂色,还能卖出令人吃惊的天价来。 然而,这不过是玉石稀少,大家别无选择,只能这般炒作了。 打个比方说,带了棕褐色的羊脂玉,本来是受了矿物浸染的,可是有些无良商家竟然敢说,带了这种颜色的羊脂玉,才是好玉,并且美其名曰糖色。 但是事实上,这种颜色的玉,在以前被人称为“脏玉”——还糖色,你怎么不说屎色? 白玉无瑕说的是什么?指的就是纯白羊脂玉,没有瑕疵! 不过这年头,会买的不如会卖的,遇到贬低糖色的客户,商家会解释说,带糖色的玉虽然貌似有瑕疵,但是贵在自然和真实,纯白的羊脂玉,造假的可能性大。 这话……没毛病!虽然带糖色的玉也可能造假,但是逻辑上说得通。 啰啰嗦嗦写了这么多,不光是说明冯君手上的纯色玉石多么牛叉,而且还延伸出一个问题来,很多商家想要知道——你的尾料是怎么处理的? 你把纯色的玉芯取了,取得还这么干净,这样的大手笔,周边不可能没有杂色碎玉。 什么?你看不上那些碎玉?看不上好啊,我们看得上。 冯君也不解释那么多,就是干净利落的两个字,“没有!” 他没办法解释啊,怎么解释?说杂色玉石在我们那里就是破烂,砌墙都嫌不够美观? 不管怎么说,这八块玉石一亮相,镇住了好些人,大家对明天的拍卖,也生出了极大的期待,有两家公司的老总听说之后,连夜往回赶。 但是最终,还是有三家企业的老总得到消息晚了,赶不回来了。 第二天一大早,冯君将剩下的九块玉石也拉了过来,用那辆刚刚到货的辉腾。 此番他从手机空间带来的玉石,体积差异不算小,但这还是他特地控制了一下,没有将那边太大和太小的玉石弄过来,基本上都偏向于中不溜。 没办法,要说大块玉石,止戈山那里并不少,冯君不敢弄过来。 他收的两块最大的玉石,一块有九百多公斤,马上就接近一吨了,小一点的那块,也有近六百多公斤,还全是羊脂玉。 他要是敢把这两块弄过来,别说伏牛省了,全国都得惊动了,上当天的网络头条肯定没跑——如果娱乐圈不蹦出什么幺蛾子的话。 而止戈山上,铁定还有更大的玉石没有开采出来。 光冯君知道的,就有一块十几吨重的玉石,正在切削中,对方已经在跟他谈价格了,并且表示,这块石头实在太大,搬运起来麻烦得很。价格不合适的话,他们可能暂时停止加工。 简而言之,这一批玉石可以称得上件件精品,进入这个世纪以来,郑阳市还没有一次性出现过这么多质量上乘的玉石,也算是创造了一个记录。 玉石好,拍卖的价格也不错,一个上午的时间,就拍卖了八块玉石。 这个效率听起来很一般,实则不然,因为买家大部分的时间,都用在对玉石的鉴定上了。 每一块玉石真正喊价的时间,不会超过五分钟。 在场的全是同行,对玉石的估价都很清楚,而且他们也能通过其他人的反应速度和价格,分析出对方是否有必得之心,一旦有人喊到比较高的价位,基本上就不会再有人加价了。 这种订货会形式的拍卖,一般都不会有太不合理的价位出现——大家买玉石,不是为了炫富,也不存在什么限量版的说法,是纯粹的商业行为,买玉石就是为了雕琢好了之后卖玉器。 既然是做生意,意气之争就要不得了。 反正今天的玉石不少,买不到这一块,还可以指望下一块。 上午卖出的八块玉石里,李大福和恒隆各拍下了两块,可见他们的准备还是很充分的。 李大福还想再拍第三块,但是另一家名叫明瑞的珠宝公司咬得很紧。 到最后,这家公司的老总还出面,跟李大福的职员商量,“现在价格已经偏高不少了,我们私企这么花钱无所谓,但是你们国企,真的敢乱花钱,然后坐等上级检查吗?” 拍卖途中,场下做这种交流,其实会令物主遭受经济损失——交流双方一旦形成统一意见,达成价格同盟,拍卖价格就很难上去了。 不过冯君也没有在意这两人的私下接触。 他今天搞的,本质上就不是什么拍卖会,更像是一个可以竞价的玉石市场,只要没有人恶意围标,卖出去的价格低点也能接受。 而现在这块玉石喊出的价格,已经远远地超出了他的底线。 那么,两个竞争者想在私下谈判,他就直接无视了。 最终,还是明瑞公司将这块玉石拍下了,用该公司老总的话来说就是,他们储备的玉石还有不少,但是青玉断货,只能到处调货,而珠宝行品种不全的话,会有损公司的口碑。 所以,他们能接受更高一点的价格。 而李大福不能无限制喊价,他们对成本控制,看得还是很重的。 中午时候,大家去恒隆的食堂随便吃了点自助餐,然后来到现场继续战斗。 上午八块玉石,恒隆和李大福加起来,占了半壁江山,已经可以满足了,不过其他珠宝行并没有想到,下午恒隆的报价,依旧咄咄逼人。 第114章 圈里圈外(三更求月票) 下午拍卖的是九块玉石,从第一块起,恒隆就频频报出高价。 前两块玉石,其他珠宝行抢到了,第三块玉石,又是明瑞想要的。 几番报价之后,就剩下了明瑞和恒隆,在恒隆再一次报价之后,明瑞的人不答应了,“上一块是李大福跟我抢,现在又是你恒瑞抢,你们两家……这是在抬庄?” 这话说得有点冒了,但是生意场上,又是同行扎堆,有些话敞开了说,也不算是坏事。 明瑞的抱怨,并不是没有道理的,拍卖是在恒隆的场地,李大福负责邀请人,这两家上午的时候,斩获不小,下午继续抬价,你们这是啥意思? 要知道,卖玉石的冯老板是新人,虽然关于冯老板的传说,大家都听到一些了,但是在此之前,大家都没接触过此人,那么……这人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有鉴于这些不太正常的现象,明瑞完全有理由发出质疑:你们三方,究竟是什么关系? 这个冯老板,是不是李大福和恒瑞找到了新的玉石渠道,联合起来推出个代理人? 李大福参与拍卖的是一个副总,但是大老板李永锐也在场,跟冯君坐在一边喝茶。 看到众人的目光纷纷转过来,李董事长火了,“我们总共才买了两块玉,恒隆都买五块了,你们是怎么想的,能把我们李大福扯进来?” 李大福买两块玉,实在太正常了,此前他们跟冯君有接触,但是一块玉都没买到手,冯君的玉都是精品,他们早就打算好了,今天要吃下几块。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李大福家大业大,是伏牛珠宝行业的老大,对玉石的需求本来就大,而他们是国企,虽然可以靠自身的规模和政府支持活得滋润一点,但是跟其他同行相比,很多时候,他们的灵活性不够。 所以伏牛省的玉石市场上,一旦出现了野生的精品,李大福的反应,总是比别家慢那么半拍,而他的竞争对手手段又灵活,这样的竞争,李大福相当吃亏,拿到的货也就少。 今天他们是一定要拿下几块玉石的,总算是他们知道,冯君手上的玉很多,所以先拍下两块,其他的看情况而定。 下半场的拍卖,气氛已经上来了,李大福也就没有多大的参与兴致,正经是恒隆的继续竞价,让李永锐有点看不懂:你们储存多少块玉石才叫个够? 现在他听说,大家怀疑自己和恒隆抬庄,这个名头他可是不背,于是抬手冲着梁海清招一招,“梁总你过来一下。” 梁总是恒隆的常务副总,头上还有一个董事长兼总经理的存在,不过那位的心思不在珠宝行业,而且梁总跟冯君打交道,也不是一次了,所以今天他在场就足够了。 见到李永锐招手,梁海清也有点头大,但还是走了过来,笑着发话,“李董有什么指示?今天来的客人比较多,怠慢您了。” 李永锐一摆手,大喇喇地发话,“梁总,这不是怠慢不怠慢的问题,我就想问你一句:拿着你们公司号牌的人,我好像没见过……不是咱郑阳的吧?” 他自从参加工作开始,就投身在这一行,然后一步一步走上董事长的位子,在这期间,他见识过太多珠宝行业的人了,别说是伏牛省,就是整个华夏,稍微有点名堂的,他都认识。 刚才李董就觉得,恒瑞举牌的人面生,但也没往心里去,他日理万机,不知道有多少事要操心,哪里会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 直到有人质疑,说李大福和恒隆联合起来坑大伙,他才正视起此事来,然后稍稍分析一下,就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梁海清听到这话,知道小算盘已经被识破,倒也不藏着掖着,只是干笑一声,“这是我京城的朋友,刚好路过郑阳,听说公司里搞拍卖,一定要见识一下。” 尼玛!李永锐无语地指一指对方,合着你恒隆是放弃了拍卖的打算,将竞价资格送人情了! 李董有点不高兴,“梁总,邀请函是我发的,你这朋友属于不请自来,你这么做,是不是有点不给我面子?” “李董您言重了,”梁总笑着回答,他一直在四下招呼客人,并不过来喝茶,固然是因为见到了一些好久不见的熟人,需要寒暄一下,同时也是担心自己坐过来之后,李董事长随时都有可能出声发问,恒隆举牌的这人是谁呀? 他不想多事,一点都不想,不过现在既然李永锐说破了,他也只能据理力争了,“我朋友借用了恒隆的号牌,那就等于是我们放弃了,不管怎么说,这场地都是我们公司提供的,这点小小的变通,也不算有多么过分吧?” 李永锐缓缓摇头,然后大声发话,“我还纳闷呢,恒隆在此之前,已经买下了三块玉石,按道理来说,手头相对宽松了一些,没必要再跟大家叫板了,没想到是这么回事。” 他这话说得煞是老到,并没有说放弃追究,但是首先,他先成功地激起了其他人的不满。 梁海清一听,暗骂一句‘老狐狸’,心里就知道要坏事。 果不其然,不等他开口,明瑞的老总先发话了,“梁总,恒隆这么做,就太不地道了,咱郑阳……咱伏牛人的玉石交易,你让京城的人来参与,这不是吃里扒外吗?” 生意场上,玩的就是圈子,“吃里扒外”可是很重的指责,就连政府,都经常出现地方保护主义政策,就别说当地的民众了。 要不冯君会经常感叹,“人离乡贱物离乡贵”,说的就是这种排外心理。 具体到玉石行业,就更是如此了,要知道,伏牛是不出产玉石的,玉石全部都是从外省甚至外国弄来的,相当不容易,省里玉石的价格,也一直居高不下。 这种情况下,能有一场全部是精品的玉石交易会,实在太难得了,已经有人在议论,说这一场交易会,足以令伏牛傲视周边所有邻省,多来几次的话,甚至可以改变玉石行业的格局。 恒隆竟然悄悄地引来了京城人,想让伏牛的优质玉石外流,这尼玛绝逼不能忍啊。 明瑞刚表态,马上就有人跟进,“梁总,你恒隆吃肉,也得给大家留一口汤吧?咱伏牛的好玉石本来就少得可怜,你们这么一搞,弟兄们出去跟同行交流,怎么抬得起头来?” 说话的这位,是下面地市的一个珠宝商,跟李大福的关系很好,此前因为李大福也在竞价,他不好说什么,现在看到李永锐在撇清,马上就跳了出来。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跟进,梁海清此举,真的是惹了众怒。 梁海清被众人的围攻弄得有点懵了,愣了一愣之后,他一蹦老高,“诸位听我一句,在你们眼里,我老梁是那种吃里扒外的人吗?” 现场一片默然,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梁总平日里为人也还算不错,但是现在情况不明,也没有人敢于出面,冒天下之大不韪来力挺他。 良久,有人说了一句,“大家都是有身份的,咱们先听一听梁总怎么说,不着急下结论。” 梁海清此刻,已经顾不得许多了,直接抬手一指冯君,“这是冯君冯老板,想必你们也听说了,这一次的玉石,都是他提供的,他手里有大量的优质玉石,只要他愿意,今天这样规模的交易会,一个月办一次,都没有问题。” “切,”明瑞的老总不屑地哼一声,第一个表示不相信,“真的假的啊?别说一个月一次了,一年一次我都不敢想。” “那是你想象力匮乏!”梁海清毫不留情地呵斥他,然后看一眼冯君,“冯老板,你来表个态……咦?” 冯君黑着脸发话,“梁总,你嫌我的麻烦不够少吗?我啥时候说过,要一个月搞一次?” 他还真不能接对方的话,老话说死了,财不露白。 梁海清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又做了一件错事,光顾撇清自己了,不小心把冯君推向了险境,于是干笑一声,“好吧,是我多嘴,不过聚宝斋的少东家王为民在逃,这件事总不是假的。” ——冯老板,就算我不说,别人也是有脑子的,你瞒得过去吗? 听到王为民三个字,冯君的脑瓜就是一热,索性也不说低调了,竖起一根手指来,“我现在征集王为民的消息,谁能提供有效的消息,我五折卖给他一块玉石……起码百万的玉石。” 王为民混哪个圈子的?珠宝圈子!冯君认为,自己在这个圈子里放消息最有用。 在场的都是有身家的,一般小小的悬赏,是打动不了他们的,尤其是聚宝斋也是圈子里的一强,万一走漏消息,泄密者也不好做人。 但是……起码价值百万的玉石,五折卖的话,怎么也省好几十万,财帛动人心啊。 已经有人的眼珠,在滴溜溜乱转了。 “好了,题外话就说到这里,”梁海清见状,当机立断地说一句,“下面继续拍卖,信得过我的,咱就不要着急,还有下一次。” 他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来,接下来的拍卖更激烈了。 (三更到,求月票和推荐票。) 又是三更,精品来得晚了些 双倍之后,连续三天三更,讲究吧?必须的。 今天贺的盟主是海河,老朋友了,朋友圈里总发长腿妹子那位。 还有两位萌主和两个银萌的压力,小多了,嘿嘿。 一月八号进的精品,真是跟十八卯上了呀。 这本书开始的势头,还是相当不错的,写修仙位面的时候,成绩有点下滑,否则当日精品应该没啥问题。 不过,这大抵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不能一直写都市呀,风笑知道爱看都市的书友稍微多些,但是放开了写,404分分钟教我做人。 因为这个原因,收藏四万多才进的精品,收订比低了些,风笑还是希望,有条件的朋友,尽量正版阅读,别让数据太难看。 这本书不是从头到尾的都市,大致来说,还是脑洞文的性质多一些,脑洞这东西,跟BUG是双生姊妹,所以会适当忽略一些合理性。 好了,今天先唠到这里,最后例行大声召唤月票,推荐票也来点吧。 第115章 你傲我骄 梁海清在珠宝行业的影响力,并没有他自己想像的那么大。 为了以身作则,他跟自己京城的朋友碰了一下头,放弃了对剩下玉石的争夺。 但是别人并不领情,能在珠宝行业立足的,就没有几个良善之辈。 恒隆对冯君表现出了充分的信心,但是他们越有信心,其他的人下手就越坚决:都是套路,好像谁没见过似的。 接下来,两块玉石拍卖过后,恒隆就意识到了,己方这次是走了错误的一步,其他人压根儿就不相信,冯君还能拿出大量的玉石来。 一时间,梁海清是又好气又好笑,我是给你们省钱呢,你们竟然……竟然这样…… 他京城的朋友,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戴着一副眼镜,文质彬彬的样子,见状,他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梁总,大家似乎……不是很给你面子啊。” “让叶少见笑了,”梁海清无奈地笑一笑,“我们伏牛人就是这样,目光比较短浅,到手的实惠才是实惠,功利心强了点。” 叶少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既然大家都不认可你的话,索性咱们也入场竞拍好了。” “这可使不得,”梁海清闻言,吓了一大跳,心说你京城的人再强,也不能完全不把地方上的势力放在眼里,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 他连忙低声发话,“您再出手的话,我可真没办法做人了,您就放心好了,回头我再跟小冯弄几块玉石,一定不让您空手回去。” 合着这位叶少,还真不是顺便过来的,而是得了恒隆的通知之后,连夜赶过来的,为的就是带走一批上好玉石。 京城里是不缺好玉石的,但是好玉石在京城的流通也特别快,没谁会嫌自己手上好东西多。 京城的关系,是恒隆的大老板联系的,来的叶少,也不是当家的,而是比较高级的帮闲。 事实上,哪怕他是帮闲,也不是一般人能招惹的,叶少的老爸是副省级干部,目前二线了,而他的哥哥是实权副厅,正在往正厅迈进。 高官的老爸,副市长的哥哥,这种主儿,谁敢轻易招惹? 梁海清也只能赔着小心说话。 但是叶少比较毛糙,他有点不耐烦地发话,“那个小家伙,手上真的还有玉石吗?” 他不是不会做人,在京城里,对着自家老板的时候,他可是非常有眼色的,只不过现在,在下面地市,他有太强的优越感了,根本懒得顾忌别人的感受。 “他肯定有,”梁海清非常坚决地点一点头,“他要是拿不出来,我恒隆那两块羊脂玉,愿意让给叶少。” 叶少听到这话,才微微点头,不过他还是很矜持地表示,“你们是窦公子的朋友,我也不会夺你们之好,还是希望这小家伙能提供点惊喜……要不,你把他招呼过来问一下?” 招呼冯君?梁海清感觉有点棘手,不过这个时候,他也推脱不得,只能抬手冲冯君招一招。 冯君看到他这个动作了,一时间心头大怒:尼玛,刚才你掀我老底的账,我还没跟你算呢,现在居然又来撩拨我? 你感觉,我是那种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吗?你以为你是谁? 所以他一侧头,就当没有看到这个动作,直接无视了梁海清。 梁总见状,微微一怔,然后才反应过来:坏了,我这个态度,让小冯心里不舒服了。 他也是多年的老江湖,按说不该犯这样的错误,不过今天他出这个纰漏,还真不是毫无缘由。 首先,他虽然很重视冯君,但是打心眼里,他不怎么看得上这小家伙——你有自己的玉石渠道,这很牛逼,可是跟我们这正当商人相比,你终究是捞偏门的。 若不是捞偏门的,为什么连玉石的来历都交待不清? 他甚至怀疑,掌握这条玉石渠道的,未必就是小冯本人——丫很可能只是一个高级头目。 梁海清对冯君的轻视,一直是客观存在的,只不过以往掩饰得很好,大家从他眼中看到、嘴里听到的,只是对这个年轻人的赏识。 然而,若是他真的将冯君视作对等的合作伙伴的话,又何来这种居高临下的赏识? 再加上,今天他身边有来自京城的叶少,他就下意识地认为,冯君应该有点眼色,主动过来套近乎才对。 现在他意识到自己托大了,小冯根本就是那种江湖上讨生活的性子,于是他站起身来,冲着叶少笑了一笑,“我去跟他说一声。” 梁海清确实是个能伸能缩的主儿,走到冯君身边的时候,已经将情绪调整得很好了,他笑着发话,“冯总,我京城来的朋友,想要跟您坐一坐,谈点事儿。” 非常遗憾的是,冯君心里已经不爽了,所以他的低声下气,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冯君只是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表示,“你的朋友我不熟……他有什么事儿?” 好狂妄的小家伙,梁海清心里暗骂,脸上却是继续赔笑,“也没什么事儿,他是想问一问,你这里还有多少上好的玉石?” “唔,上好的玉石,”冯君点点头,然后斜睥他一眼,“他问这个做什么?” “当然是想买一批了,”梁海清继续赔着笑脸,“反正你的玉石,也是要往省外销售的,对吧?我这朋友的购买力很强。” 冯君表情古怪地看着他,“既然你知道,我的玉石有外销的打算,那你记得不记得,我还说过什么?” 顿了一顿之后,他一指不远处的叶少,“我不管他是京城的,还是边疆的,想买我的玉石,自己来跟我谈,我做买卖,从来不喜欢求人,他也没资格使唤我!” 梁海清愣了一愣,才想起来,小冯前两天确实曾经说过,丫不会主动去上门推销玉石,只会坐在郑阳,等着其他省份和地方的人上前,来买玉石。 做买卖做到这种程度,那是真的牛逼。 直到这时,梁总才意识到,因为自己的一时自大,竟然忽略了小冯的傲娇属性——他此前一直以为,小冯那么说,有吹牛的嫌疑。 现在小冯旧话重提,显然是没打算给京城人面子。 梁海清也不敢争辩,这种场合下,两人一旦发生争吵,相关消息太容易被走漏了。 所以他只能灰溜溜地回去,坐在叶少身边,用极低的声音发话,“这家伙是顺毛驴,他希望您能主动去找他谈。” “你是开玩笑的吧?”叶少气得笑了起来,“他这么拽,他妈妈知道吗?” 他也没指望对方会接话,于是顿了顿之后,继续说下去,“我就奇怪了,以后他做生意,不想往京城发展了吗?” 梁总犹豫一下,终于硬着头皮回答,“他的志向是,在郑阳坐镇,其他省份的人主动上门求购玉石……他就没打算上门推销。” “等着别人主动上门?”叶少微微地张开了嘴巴,显得异常的吃惊,“这家伙也太懒了吧?难道你没告诉他,上门推销,其实赚得更多?” “我怎么没说过?”说起这个来,梁总也是一脸的苦恼,“但是人家真不差这点钱……你没有发现,今天展出的玉石,根本没有任何的杂色?” 叶少点点头,“这个我早就注意到了,以你的看法是,这家伙是真的玉石多……你说要不要找个碴儿,让他知道一点厉害?” “千万别,”梁总的汗都快出来了,“这家伙心黑手辣,聚宝斋的人想用强,结果被他弄残废了三个,他自己一点事儿都没有。” “心黑手辣吗?呵呵,”叶少不屑地笑一笑,“在国家机器面前,屁也不算。” 从京城出来的人,才能深切地体会到,华夏国家机器的恐怖之处。 跟这些暴力机关相比,黑、社会之类的玩意儿,简直弱爆了,缅甸的毒枭杀人,还不是被跨国抓了回来? 梁海清见他不以为然的样子,心中越发地不安了,连忙低声劝解,“叶少,何必呢?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啊。” “呵呵,”叶少干笑两声,不再言语。 大约是下午五点左右,十七块玉石全部拍卖完毕,是被九家珠宝行吃下的,共计拍出了一亿六千余万元,平均每块玉石的价格,都接近了千万元。 有些珠宝公司的款项,并不能当天支付,不过这个无所谓了,李大福和恒隆收取了冯君的劳务费和佣金,自然会帮着处理好。 带着现金来的公司也不少,冯君收了三千万的现金,拿出五十万来,算是今天的开销,表示说自己还有要紧事,晚上招待这些商家的事儿,就交给李大福和恒隆了。 李永锐对此,是相当地不满,“你小子把我们当成你的员工了?这可是你的生意,你不出面,算怎么档子事儿?” 倒是梁海清逐渐摆正了位置,他出声劝解,“李董,现在是卖方市场,小冯要是留下来,有些话还真是不方便接,反正只要他有货,也不用太在意这些应酬。” 李永锐斜睥着他,“我怎么觉得,你就不希望小冯走正道呢?” 冯君有点受不了啦,“喂喂,李董,看你说的,好像我是在走歪门邪道似的。” 第116章 穷追不舍 冯君着急离开,也是有正事的,他要跟徐雷刚交易别墅了。 原本的计划,是红姐借给他五百万,王海峰借给他两千万,就能先把别墅买下来。 不过王教练那里出了纰漏,凑了两天也才凑出来九百万,没办法,他本人没有赚到多少钱,都要从家里拿,这就是财务不自由的悲哀。 他说再等两天,老爷子有一笔款项进账,已经答应他了,借给他一千一百万。 此前冯君没有别的选择,就只能等了,现在他手上有了钱,当然不想继续等下去,甚至他都不想借红姐那五百万。 现在才五点多,他打算去跟徐雷刚碰个头,让红姐做个见证,把四千五百万转过去。 至于说房屋过户什么的,今天办不成了,明天办也无所谓,他也不担心对方昧了自己的钱。 红姐接到电话之后,就在那边吃吃地笑,“小冯,以前我还真是小看了你,就这么两天工夫,你就把钱解决了,还真是年少多金啊。” 冯君已经把她当哥们儿看了,自然也不会虚与委蛇,他不无自得地回答,“我那玉石就是钱,只不过你们不做这一行,我也不好拿玉石来抵押。” 红姐听到这话,忍不住突发奇想,“既然这样,你也给我搞一块好玉石吧,价格别太高就好,就当我拆借五百万给你,你还的人情了。” “那我直接送你好了,”冯君笑着回答,正好他手边还有一对玉石球,是在双溪镇收购的,单独卖也没啥意思,索性送人好了。 大约是六点多的时候,冯君、王海峰和红姐再次来到了桃花谷,徐雷刚得知了消息,早就在家等着了,还找了两个人在家里做饭。 冯君直接提了三千万的现金进了别墅——当然,是分开提的。 徐雷刚也算是二代,但还真没见过三千万现金堆在一起的样子,想一想就知道,一百一扎的,不过才一万块,得有三千扎,才够这个数。 搁给一般人,甚至不敢把这么多钱放在家里。 不过这几位都不是一般人,徐雷刚将钱放进了地下室,直接上了锁,房门和楼梯两层锁,加上家门和院门,就是四层锁了,普通小偷根本不可能偷走。 四人上了酒桌,徐公子才笑着说一句,“冯老板你这动静整的,这么多现金,我晚上都要睡不好觉了。” 倒是王海峰心大,满不在乎地发话,“这儿可是桃花谷,谁敢来这儿小偷小摸?” 说了两句之后,冯君拿出了那一对玉石球,结果红姐还没来得及说话,徐雷刚的眼睛就是一亮,抓过去把玩一阵,“哎呀,这可是好东西,这么一对,得十万吧?” 别看他没什么钱,自家的条件在那里放着呢,朱任侠曾经在西北带过兵,还有不少老部下留在了那里,徐雷刚从小就见识过不少玉石。 他甚至非常感慨,“那个时候,玉石不值钱啊,我小时候练毛笔字,镇纸都是和田的羊脂白玉,不过后来,被我妈随手送给了我三姨,现在也不知道哪儿去了。” 红姐本来还嫌这一对玉石球又笨又重,不该是送给女士的东西,听到这话,她喜眉笑眼地拿过来,“倒是让冯老板破费了。” 王海峰看得有点眼红,“冯君,你也得跟我意思一下吧,这两天为了帮你找钱,我的腿都跑细了。” “可以呀,”冯君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现在没东西了,下次给你带过来。” 四人才吃喝了不久,冯君的电话响了,来电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梁海清,他们那边已经吃喝得差不多了,京城的叶少想见冯老板一面。 冯君对那个叶少,可是没什么好感,打着恒隆的旗号偷偷摸摸地拍玉石,做事太不敞亮了,所以他很干脆地表示,“我正跟朋友们喝酒呢,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梁海清已经摸清了他的脾气,只能笑着发话,“冯总,你不是让上门谈的吗?我和叶少都要上门了,你总不能说话不算数吧?” “我是真有事,”冯君自命讲究人,还是比较在意自己立的规矩的,于是耐心地解释,“才谈完一个四千多万的单子,正喝酒庆祝呢。” 梁海清见他不肯相见,于是压低了声音,“我这边有王为民的消息,正好要跟你说一声。” 听到这话,冯君也没辙了,想了一想之后发话,“那你来桃花谷吧,管委会宿舍知道吧?我在对面的别墅区里。” 徐雷刚听到这话,插了一句嘴,“到了门岗那里报我的名字,要不然他们进不来。” 梁总来得还真不慢,半个小时之后,一辆奔驰600就停在了徐雷刚的别墅外面。 冯君就算再不待见对方,人家到了门口了,总是要出来迎接一下的。 叶少下了车,先看一眼四周的环境,这时候天已经黑了,不过这一片的路灯很亮。 而且不远处,就是一片空旷的平地,有一座五六层楼高的小塔,上面满是灯带和射灯,这也是桃花谷的一个人造景点。 以叶少的眼光,也忍不住要微微颔首,“这地方倒也算不错了。” 徐雷刚也出来了,他没接这话,而是大声指挥着司机,“往前……再往前一点,没事,那草地你随便压。” 倒是梁海清低声介绍,“这儿是风景区专门划出来的一片地,非常难得,这里稍微有点偏,房价不是顶级的,但是这一块儿的别墅,有钱也未必买得到。” “再难买,还能难过再京城买四合院?”叶少不以为然地笑一笑,“京城雾霾多,这里空气倒是好,你让大家选,看他们会选哪里。” 京城人的优越感,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不管你风景再好,空气再新鲜,气候再适宜,他都能用一句话打败对方——你们是好,但我们是住在京城。 两人进了屋子,发现对方确实是在吃喝,冯君也不好让他们干坐着,于是招呼他俩一声,然后看一眼徐雷刚,“再整两个菜上来。” 徐雷刚这体型,很容易让人生出误会来——这货是干厨子的吧? 叶少看了一眼王海峰,无视了此人,反倒是对张卫红笑了一笑——红姐不露出社会相的时候,那是妥妥的冷艳女总裁范儿。 冯君随口介绍了一下,说张卫红是鸿捷文化娱乐有限公司的老总,王海峰是公司职员。 叶少一听文化娱乐公司,脸上就露出了轻松之色,倒是梁海清仔细看了张卫红两眼——他对鸿捷,多少有点耳闻。 梁总和叶少是吃过饭来的,也没怎么吃菜,喝了两杯酒之后,叶少表示出了来意,他希望再买一些上好的玉石,价格不是问题。 他已经找上门了,这算是态度端正,冯君自然也就告诉他,说玉石我还有,但是眼下手上没货,你要是能等的话,一个月以后再来,肯定让你满意。 叶少有意无意地看一眼红姐,正色发话,“京城那边,好玉石的缺口很大,冯总能不能帮着先调一批货过来?我也算没有白跑一趟。” 这话,冯君就有点不太爱听了,他再调一批货,一秒钟也用不了,但是要耗费能量点。 而且,你让我调货我就调货,那我的面子何在? 在今天这个拍卖会上,不止一个人提出了这样的要求,冯君也表示了,说自己手上真的没玉石了,你们想买的话,得等下一次到货。 他拒绝了本地珠宝商,却向京城人供货,这消息一旦传出去,他也难逃“吃里扒外”的嫌疑——就像今天的梁海清一样。 他倒不是郑阳人,但是既然在这个地方讨生活,自然也要考虑本地人的情绪。 至于对方“白跑一趟”,关他什么事?他原本也没请这叶少过来——你就是个不速之客。 所以他很干脆地摇头,“调货不可能,下一次吧,等我弄回来了玉石,让梁总通知你。” 叶少闻言,脸就变得相当地难看,“冯总,我是真心想交你这个朋友的,你可能不知道,我是帮窦公子办事的。” “原来是窦公子,”冯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面色一整,“我还真没听说过,他在京城很厉害吗?” 叶少也被对方脸上丰富的表情刺激到了,他又有意无意地看红姐一眼,冷冷地发话,“窦公子是何许人,你随便打听一下就知道了,我想说的是,窦公子的能力,远远超过你的想像。” 冯君看到这一幕,才反应过来,怪不得这厮的口气不肯放松,原来是因为有红姐在场。 要不大家都说,美女是红颜祸水,这话还真有点道理,撇开“烽火戏诸侯”的褒姒不提,大名鼎鼎的特洛伊战争,可不就是因为那个号称世界上最美的女人海伦? 红姐估计够呛能跟海伦相比,但是她刺激起叶少的表现欲,那是一点都不意外。 冯君已经将她视为朋友了,所以对叶少的话,就有点听不入耳了,“哦,窦公子既然这么厉害,那他完全可以去别处找玉石嘛,何必来找我这小人物?” 叶少听到这话,忍不住怒视着他:麻痹,有你这么聊天的吗? (更新到,又多了一个萌主,容风笑缓缓先,不过月票还是要的。) 第117章 众怒 面对叶少的怒视,冯君并没有以牙还牙地对视,不是不敢,而是不屑。 他伸出筷子去,夹起一颗花生米,在嘴里慢吞吞地咀嚼着。 看到他这个态度,叶少越发地恼了,他冷哼一声,“冯老板这是……对窦公子有意见?” “你这人说话,倒是奇怪,”冯君抬头看他一眼,冷冷地发话,“我压根儿就没听说过你说的这个人,哪里来的什么意见?” 叶少终于意识到了,自己跟这货就没啥话好说,于是侧头看一眼梁海清,“梁总,还是你来说吧。” 梁海清头皮有点发麻,但还是要表现出一脸的镇定,免得被人看了怯去。 他冲冯君点点头,“冯总,窦公子和叶少在京城,能量很大,而且也是诚心购买玉石,你手里的货,郑**本吃不下,也该考虑一下省外的市场了,京城的需求,比伏牛大多了。”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冯君也愿意好好说话,见到梁总说话不摆谱,他才微微颔首,“省外市场,我当然要考虑,我想说的是,现在手边没货,得稍微等一等。” 叶少见他语气有所放松,于是又出声发话,“先拿一点出来,有几块算几块,你手里总不至于一点存货都没有吧?” 他这个逻辑是没有错的,单纯从商业的角度来说,那些紧俏商品的供货商,一般手里都会有一点压箱底的货物,万一有那些有来头的人张嘴,商家可以拿出来应急,这是生存之道。 然而,他并没有想到,冯君是个另类,真的没有一点存货,而且冯老板非常讨厌这种自以为是,哪怕他现在有货,就冲对方这个态度,他都未必愿意拿出来。 所以他淡淡地看对方一眼,“不管你信不信,我现在一点存货都没有。” 叶少的脸也黑了,身为一个自视极高的主儿,他觉得自己主动上门拜访,已经给对方太多的面子了,不成想这厮竟然如此地不开眼。 不过想一想自己的来意,他还是强压怒火发话,“你若是能拿出来一些上好的玉石,京城周边的玉石,我们可以帮你包销。” 听明白没有?是窦公子帮你包销,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冯君却是笑了,他怪怪地看着对方,“包销?多谢阁下,不用了,我这买卖就是随便做一做,没打算打压其他同行的生存空间。” 包销对他来说,是好事,也不是好事,好事就是那窦公子强力推销的话,肯定会挤占其他玉石供货商的市场,冯君自己的玉石,就能多卖一些。 坏事则是,渠道在对方手里掌握着,他的利润未必能有多高,利润的大头肯定归了渠道商。 到了最后,没准是货出的不少,钱赚的不多,还恶了其他供应玉石的人。 叶少听到这话,却是勃然大怒,合着你小子已经听懂了我的话,却不想照办? 尤其令他恼怒的是,在他的计划中,采购一批好的玉石,只是初始目标,如果对方的玉石确实又多又好,他就有垄断这个渠道的打算。 现在见对方死活不买帐,他终于按捺不住火气,阴森森地发话,“冯总,你别以为窦公子的势力,只是在京城,我上门找你,已经是给足你面子了。” “是吗?”冯君微微一笑,也不看他,而是又夹起一颗花生米来,咀嚼几下,一伸脖子咽了下去,才慢条斯理地发话,“我没逼着你上门,换句话说就是……其实你不需要给我面子。” “不需要吗?”叶少狞笑一声,侧头看一眼梁海清,“梁总你怎么说?” 梁海清却是知道,别看窦公子高高在上,在伏牛没什么根基,但人家真要决定在伏牛出手的话,也有的是人愿意帮忙。 不说别人,就说恒隆的大老板,那也是想上杆子巴结窦公子的。 不过同时,梁总也知道,小冯这人也相当不好惹。 于是他只能赔着笑脸和稀泥,“这样吧,叶少,恒隆还有两块不错的玉,你先拿去周转,等冯总再弄来新玉,咱们再坐下来细谈……既然是做生意,还是要和气生财嘛。” 叶少犹豫了一下,在来之前,他已经说了,不想动恒隆的玉,他不愿意出尔反尔。 但是眼下,他也没有别的选择了,能多带回去几块玉,也算没有白来一趟。 然而,这么做的话,他终究是失言了,所以他点点头之后,又看一眼冯君,冷冷地发话,“看在梁总的面子上,我不跟你一般计较,要不然……” 叶少的威胁不是空口白话,他知道对方有玉石货源,但是……似乎涉及了一些灰色地带? 惹得窦公子生气的话,能出手直接刨除这个货源,然后将货源掐断,甚至是据为己有。 当然,窦公子真的这么做的话,也要付出一些精力和代价,这就存在一个划得来划不来的问题——如果付出同样多的东西,能得到更大收益的话,就没必要在此事上纠缠。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是冯君不答应了,“要不然就怎么?” 卖给恒隆的三块玉石,已经跟他无关了,梁海清愿意拿给叶少,那是人家的选择。 但他还是有点不开心——拿着我卖出去的玉石装孙子,我脸上也无光。 “要不然?哼哼,”叶少轻哼两声,他本来想说断了你小子的财路,不过最终还是忍住了——他不把冯君放在眼里,但是他也知道,对方可能有点黑、社会的背景。 京城出来的主儿,不会害怕道上人物,可没做好准备就贸然挑衅对方,难免会吃眼前亏。 所以哼了两声之后,他轻描淡写地说一句,“信不信我在郑阳赶绝你?” “赶绝?”冯君奇怪地看他一眼,眼中分明是在说:你丫是不是有病? “呵呵,”见到这个眼神,叶少笑了起来,那是非常雍容、非常傲慢的笑容,淡淡的、但一切尽在掌握中的笑容,“你可以不相信。” 冯君就见不得这装逼的样子,你丫的谱也摆的太大了吧? 他就没想,他的傲慢,比对方差不了多少,叶少心里也正咬牙切齿呢。 总之,对方既然这么风轻云淡,冯君也没兴趣直接怼过去,好像我就沉不住气似的。 所以他只是看一眼梁海清——老梁,我们好好的吃饭,你就领来这么一个扫兴玩意儿? 梁总也是一肚子的无奈,他才要说什么,就听得鸿捷的那位美女老总轻哼一声,面无表情地发话,“两位,我们还要喝酒,您二位请便吧。” 红姐也是有点恼了,不过此事不是针对她的,而且对方来头明显很大,所以她也没有说出多么难听的话来——当然,有一张冷脸也就够了。 叶少马上就受不了啦,他今天如此强势,有一小部分就是为了引起这美女的关注,眼见她出声撵人,他终于不再淡定,眼中放出了咄咄逼人的光芒,“美女,这事跟你有关吗?” 不等红姐出声,王海峰也发话了,他冷哼一声,“我们喝酒喝得好好的,你上门来凑个热闹也就算了,没想到这么扫兴,还不麻溜儿地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叶少不耐烦地看他一眼,“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嘿,”王海峰气得笑了,他知道对方的势力大,但是王教练从小到大没吃过什么亏,心气儿也不是一般的高,“我们吃饭吃得好好的,你跑进来装逼,到底是谁没资格说话?” 叶少气得鼻子都快歪了,你一个小小的打工仔,也敢对我呲牙咧嘴? 不过,他也不会再跟这厮计较,太失身份了。 所以他站起身来,冷冷地看冯君一眼,面无表情地发话,“机会,我已经给过你了,既然不懂得珍惜,那就让现实教你做人吧。” 冯君眉头一皱才待说话,徐雷刚实在受不了啦,“我说小子,再**信不信我打烂你的嘴?” 叶少侧头看他一眼,眉头又是一皱,“你又是哪棵葱?怎么随便一个阿猫阿狗,都有资格插嘴了?” 徐雷刚也气得笑了,“老子就是徐雷刚,你不报的名字,进得来这里吗?” 叶少先是一怔,然后不屑地笑一笑,“有套小别墅,就很牛逼了?你才见过多大的天?想架梁子吗?我奉陪!” “奉陪?你奉陪个茄子!”徐雷刚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老子今天心情好,不弄你!什么狗屁的叶少,还赶绝冯总,我倒要看看,伏牛哪个家伙敢动我朋友!” 叶少深深地看他一眼,转身就走,出门的时候才哼一声,“非要架梁子的话,那就不要怪我叶某人殃及无辜了。” “我去你玛德,”徐雷刚抓起面前的烟灰缸,就狠狠扔了出去。 砰地一声大响,烟灰缸在门框上炸开,还好叶少躲得快,饶是如此,身上也溅了几片碎片。 “哈哈,”王海峰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在伏牛威胁朱司令的儿子,真是好胆量!” “朱司令?”叶少有点呆滞,这货不是姓徐吗? 倒是梁总消息灵通,他讶异地发问,“你就是朱司令的小儿子?” 徐雷刚却是连他也恨上了,一摆手,“快滚,别逼着我揍人!” 第118章 人在他乡 梁海清和叶少狼狈不堪地从别墅里退了出来。 叶少上车之后,一脸悻悻之色,很不服气地发问,“这朱司令是什么人,省军区的?” 梁总叹口气,闷闷地回答,“副司令,郑阳军分区的司令,朱任侠……你没听说过?” “朱任侠?”叶少愕然,他还真知道这个人,“就是那个……很晚才平反的家伙?” 这句话的信息量略大,别人早早就平反了,为啥朱司令晚了?肯定有原因的。 梁海清当然知道原因,事实上,朱司令之所以出名,跟这一点也有些关系——他跟为他平反的那位,政见一直不合。 现在看起来,叶少也知道这一点。 梁总只能微微颔首,“朱司令本来姓徐,他在伏牛很有人缘,不光是部队,现在省里还有些老领导,是他当年保下来的。” 叶少的嘴角抽动一下,半天才不可置信地发话,“可是,人在……人情才能在吧?”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朱任侠已经死了好几十年,再大的恩情,也经不起时间长河的冲刷。 梁总缓缓摇头,“那个年代的人,跟现在是不同的,没有那么市侩和功利。” 叶少只觉得脸上一热,你这不是说我功利吗?“不过,朱任侠应该是反对改革开放的吧?” 梁海清叹口气,说起这些高层辛秘,他肯定比不上叶少,但是朱任侠的情况,不少伏牛人还是知情的,“倒也不是反对改开吧,只是政见不合……他只是其中一员。” 叶少也不傻,听出了点名堂,“所以,这个姓徐的胖子,也是有人保护的?” 朱任侠是死了,但是他那个阵营的人又没有死完,而且很明显,非主流会更抱团。 “不光是徐雷刚不好对付,而是……他要护着冯总的话,你恐怕无法赶绝,”梁海清犹豫一下,还是实话实说,“在伏牛,朱司令的面子很大。” 冢中枯骨罢了,叶少心里有点不屑,但是对方郑重其事地劝诫,他也不便叫真。 所以他只是轻轻一哼,“我只是看不惯姓冯的那么嚣张,既然你这么说,放过他也无所谓……说实话,赶绝他也不能创造任何收益,争口闲气而已。” 不能创造收益?梁海清心里暗笑,这京城的人说话,也真够不要脸的,你是想抢人家的收益,人家不买帐,你才用赶绝来威胁,这叫争闲气吗? 他心中腹诽,脸上却没有露出一丝一毫,反而是笑着发话,“是啊,以叶少的局面,没必要跟他们计较……赢了也不值当。” 他俩坐在后面说话,却没有注意到,前面开车的司机撇一撇嘴:外省人在伏牛省,跟朱任侠的儿子斗?你起码得有一个副国的老爹,还得对口才行。 与此同时,徐雷刚也在气呼呼地表态,“冯总你放心,我老徐是没钱,也没能力活动什么项目,但是咱保个人……还是没有问题的。” 朱司令已经死了三十多年,居然还有这影响力,已经非常难得了,至于说跑项目,那是真的不可能,朱司令活着都未必能起作用,毕竟是经济挂帅的年代。 冯君笑着点点头,“今天是我不对,不该把这煞风景的家伙弄过来。” “这哪儿能怪你?”徐雷刚笑着摇摇头,“你也说了不让他们来,是他们上杆子要来,我这也算长见识了……这年头不讲究的人,真的是越来越多了。” 王海峰却是很凑趣地竖起一个大拇指来,“别人不说,雷刚兄是讲究人。” “别夸我,”徐雷刚笑着摆摆手,“不是我讲究,是冯总太讲究,咱不能看着讲究人吃亏。” 四个人又聊一阵,冯君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一看,“咦,这货还好意思给我打电话?” 王海峰探过头来一看,“卧槽,这个梁海清就是恒隆的梁总吧?别理他。” 冯君也不想接这厮的电话,今天已经够扫兴了。 反正他也不担心,姓梁的会在玉石的款项上动手脚,参与今天这场拍卖运作的,除了恒隆的人,还有李大福。 不过,为什么总觉得,还有什么事情没做? 梁海清也是有身份的,一个电话打过来,冯君不接,他就没有再打第二次。 过了一阵之后,红姐的电话响了,她拿起手机来一看,“呦,三个八,又是个风骚号。” “嗯?”冯君闻言,侧头一看她的手机,“我去,这是梁海清的手机号。” “别理他,”王海峰很干脆地表现出了自己的喜恶。 红姐看他一眼,抬起白皙的小手,掠一下额前的发丝,不怀好意地一笑,“没事,接起来逗逗他,看他要说什么。” 王海峰无奈地一翻白眼,“你这还真是闲得蛋……闲得淡定。” 结果她才接起手机,那边就发话了,“鸿捷的张总是吧?麻烦你跟冯君冯老板说一声,我本来是想跟他说一声王为民下落的,刚才没顾上。” 梁海清不想得罪叶少,但也不愿意开罪冯君,所以只能送了叶少之后再打电话。 “哦,冯君喝多了,正在卫生间吐呢,”红姐轻描淡写地发话,“方便跟我说吗?” “方便,这有啥不方便的?”梁海清在那边笑,“有人反映,他没走远,就在东麟市。” 东麟是伏牛的一个地级市,距离郑阳也就两百公里。 冯君听到这话,直接拿过了手机,“具体地方在哪儿?玉石我会兑现的。” “这个具体地方……爆料人也不是很清楚,”梁海清苦笑一声,“好像是聚宝斋以前聘用过的一个模特,目前在东麟市……” 这个模特叫静儿,基本上是野模的路子,为聚宝斋拍过一些宣传照片,也参加过一些现场活动,当时的王为民就有点想法。 只不过这模特比较矜持,王为民那时事情也比较多,抽不出太多时间来哄她。 等他有时间的时候,静儿辞职不干了,反正郑阳这些不太正规的模特,整天东飘西荡,留的个人信息不是很可靠,电话号码一换,根本就联系不上了。 前一阵,戴梦珠宝行一个小男孩玩斗牛直播,发现了一个不错的女主播,总感觉她有点眼熟,后来通过聊天知道,这个女主播给聚宝斋做过模特。 珠宝行之间平时有联系,小男孩儿遇到聚宝斋的人,说起这个女主播,又拿出截图来,结果聚宝斋的员工说,这女孩儿叫静儿,少东家曾经对她有点意思,你把她的信息给我。 王为民是不玩斗牛直播的,事实上,现实中的成功男性,玩直播的还真的不多,与其隔着屏幕砸钱,不如直接去夜总会,起码还能挨挨擦擦地占点便宜。 当然,王海峰这种另类,不能算在其中——其实就算王教练,玩得更多的也是附近的人,虽然也是隔着屏幕,但是遇到良家的机会多一点,。 不过,王为民知道静儿的消息之后,也充了钱上去捧场,听说进展还不错。 现在静儿就在东麟市,前两天还专门说了,贡献榜榜一“喂哥哥”要来看她,所以直播的时间要有些变动。 小男孩直觉地感觉,这个喂哥哥就是王为民,他对此耿耿于怀:好白菜都让猪拱了。 当然,这只是孤证,但是梁海清做事比较地道,他又托人在警察局了解了一下,知道王为民跑路之后,还用手机打过几个电话。 犯罪嫌疑人跑路,居然敢用手机打电话?别说,这种情况还真的不少见,这并不是他们没有防范意识,而是他们非常确定,自己的犯的事儿,不值得警方衔尾直追。 警察办案是需要经费的,跨地区的话还存在个合作问题。 就以王为民的事情为例,他逃离郑阳之后,若是藏在伏牛省其他地级市,两个市的警方之间沟通,就不会很通畅了——除非是省警察厅出面协调, 然而,冯君遇袭的案子,可能惊动省警察厅吗?别逗了,犯罪嫌疑人不管是想抢劫还是想伤人,都是未遂,正经是冯君伤了对方三人。 类似于这种案子,都不够资格惊动市警察局,分局能关注一下就算不错了。 这种事,苦主想要请动省警察厅出面,那得搭进去不少的人情,而且效果都未必好——警力原本就有限,咱不带这么浪费的。 所以王为民打几个电话,真的很正常。 警方无法出动警力抓人,但是掌握动态还是没有问题的,根据对其手机的监控,他们确定,王为民是向东麟市逃窜的。 反正,就算有这个线索,他们也不能确定,王为民是藏在东麟市——你说他可能藏在那里,我还说他可能又悄悄潜回郑阳呢,这事儿谁说得清楚? 不过对梁海清来说,有这两个证据,他基本上就能断定,王为民应该是在东麟市落脚,起码是可能休息几天,然后再跑路。 梁总的意思是,这事儿你不能指望警方自觉,你得充分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查清楚王为民藏身何处,然后你从郑阳带几个警察过去抓捕,这才是正道。 什么叫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这就是了,身为苦主你都不动,还想指望别人? (更新到,召唤推荐票和月票。) 第119章 啥是斗牛 不得不说,聚宝斋和恒隆的关系,真不是一般的糟糕,梁海清帮冯君,竟然能帮到这一步。 到最后,他甚至用微信发过来一个截图,正是斗牛直播的那个女主播。 王海峰一听斗牛直播,就来劲儿了,“冯君,我的号十三级了,帮你进去试探一下?虽然没花多少钱,不过怎么也是两位数的级别,她起码要招呼一下。” 冯君怪怪地看他一眼,“你这是找人背锅呢吧?嫂子要是问起来,你可以理直气壮地推到我身上了?” “看你这话说的,”王海峰眼睛一瞪,很不高兴地发话,“那你注册个号进去好了,看她会不会理你这个白板新人!” 冯君不玩直播,也猜得到白板没人权,别说直播了,就连玩个游戏,白板也不受待见。 不过他还是有点犹豫,“会不会……有人认识你这个号,知道你是谁?那样的话,王为民很可能猜到你是我朋友。” “坏菜!”王海峰这才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我那个昵称……还真有可能。” 红姐听到这话,忍不住好奇地出声发问,“你的昵称叫什么?” “这个……”王海峰犹豫一下,还是支支吾吾地回答,“叫这个……最帅健身教练。” 冯君无奈地一抬手,轻拍一下额头,他对王教练已经彻底地无语了,“你这家伙,还真不是一般的骚浪贱。” 徐雷刚听得也是吃吃的笑,还挤眉弄眼,“海峰你这是色诱呀……还得露肉吧?” “徐总你这思想就很不健康,”王海峰正色发话,“我是要为鸿捷拓展业务,红姐对我们这么好,我们也要时刻把公司放在心上,为提高郑阳市市民的身体素质添砖加瓦。” 徐雷刚笑得直打跌,倒是冯君摸出了手机,下了一个斗牛直播,一边注册一边发话,“海峰你那儿好像还有些牛丸……卖给我好了。” “不用,送给你了,”王海峰一摆手,大喇喇地发话,“记得欠我一块玉石就行。” 他还有价值六千多的牛丸,以前他跟冯君的金钱往来,要计较一番,但那不是他的问题,而是冯君自身太穷太弱。 现在小冯在经纪上也发展起来了,几千块钱的往来,当然也就不算什么了。 所以说,阶层的分化是自然而然的,并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王海峰直接给冯君转了五千过去,“先刷点小礼物,别性急,你这白板菜鸟,一下刷太多,那就是明摆着告诉别人,你有问题。” “这个我倒是懂,”冯君点点头,连着划拉了几下,“呀,找到‘我就是静静’了……现在居然在直播?” 红姐也摸出了自己的手机,点了几下之后,她惊呼一声,“坏了,连着进去几个郑阳的,你说这个女主播,心里会不会怀疑?” “不会,”王海峰摇摇头,很干脆地回答,“东麟离郑阳这么近,可是经济差郑阳太远了,郑阳人又多,估计很多时候,直播间里的东麟人,都没郑阳人多。” “王教练果然是老司机,”冯君笑着发话,却是又探头去看张卫红的手机,然后就愕然了,“我勒个去的,红姐……红姐你居然也……” 红姐的脸上泛起一团红晕,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怎么,就只许你们男人看直播?我说……小冯你就不知道尊重一下别人的隐私?” 王海峰闻言,也好奇地探头过来看一眼,然后哈哈大笑,“原来红姐你也是白板!” “扑哧”一声,徐雷刚嘴里的酒,直接喷了王海峰一身,然后就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咳咳,海峰……海峰你是人才啊……白板,哈哈,你也真敢说。” 王海峰被喷了一身酒,先是一愣,然后也笑了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我说徐总,你这年纪一大把了,脑子里整天装的什么啊……你才是真正的老司机。” 红姐被他俩笑得有点发毛,于是侧头去看冯君,眼中满是不解——他俩笑啥呢? 冯君一脸茫然地摇摇头,“不资道呀,海峰说你是白板……这没啥了不起吧?” “喂喂,”王海峰急眼了,一边笑一边骂,“我是说红姐的昵称算是白板,没说红姐本人是白板,你这小子,是生怕老总不给我穿小鞋吧?” 冯君眨巴两下眼睛,一脸不解地发问,“这两者……有什么明显的区别吗?” 王海峰顿时傻眼,区别当然有了,还非常非常大,但是……他敢说出来吗? “哈哈,”徐雷刚继续狂笑,然后手指冯君,“我算看出来了,原来冯总才是真正的老司机。” 红姐眨巴几下眼睛,终于回过味儿来了,于是轻啐一口,“我呸,你们三个,就没个好东西……整天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红姐,我冤枉呀,”冯君叫苦连天,眼中却是掠过了一丝隐藏得极深的促狭,“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你能解释一下吗?” “哈哈,”徐雷刚笑得快出溜到桌子下面了,王海峰却竖起一个大拇指来,“冯总,我墙都不扶,就服你,真……老司机!” 红姐又狠狠地瞪冯君一眼,“装,你就给我装,我发现了……三个里面就数你最坏!” 冯君一开始真没想到,不过他确实是比较早反应过来,徐雷刚在笑什么了——说女人是白板,也就只能误解成……那啥。 他开一开玩笑不打紧,眼见红姐有点恼了,玩笑也就不好再继续了,于是笑一笑,“好了好了,严肃点,咱们看直播找线索……” “喂,等等,”徐雷刚出声了,“你们下的那叫什么?斗牛视频……怎么我这儿搜索出来的,全是西班牙斗牛?” 王海峰白他一眼,“这是我们年轻人玩的,老徐你老也老了,凑什么热闹?” 徐雷刚瞪他一眼,“不告诉我是吧?我去问我儿子!” “哈哈,”这一次,连红姐都笑了起来,笑得花枝乱颤,直播这种事,老子能问儿子吗? 一片哄笑声中,大家开始看“我就是静静”的直播,屏幕里面是个甜美的女孩儿,长着制式的网红脸,尖下巴大眼睛,好看是够好看,就是没啥特色。 看了一阵之后,王海峰皱一皱眉头,“冯总,老司机……怎么下手?” 冯君想一想,出声发话,“你说你明天去东麟,问她睡觉多少钱一晚。” 王海峰看他一眼,“这不是码农求职——找挨踢(IT)吗?你上吧,我丢不起那人。” 冯君白他一眼,轻哼一声,“你也就这点想象力了,看我的。” 落花时节:美女好,明天想去东麟,那里水饺多少钱一碗? 我就是静静看到了这句话,笑着回答,“我不爱吃水饺,你问海鲜,我倒是清楚些。” 一句话问出,飘起了一片“66666”,还有人说静静上当了之类的话。 王海峰怪怪地看冯君一眼,“你这各种梗,玩得很溜啊……真不愧是老司机。” 在众人的哄笑声中,我就是静静也知道自己被调戏了,不过斗牛直播对这种程度的污,耐受力还是比较高的,当场没意识到的话,一般人不会找后账。 倒是有人开始为“喂哥哥”默哀,说你这守护一点都不称职。 冯君第一次玩斗牛直播,对相关功能不熟,“海峰,怎么看在线名单。” 王海峰点了几下之后,很遗憾地回答,“这个ID不在线,不过这个房间现在一百多人,竟然没有管理,看来是贡献榜榜一已经拿下这女主播了。” “嗯?”冯君听得眉头一扬,“你这话,是什么逻辑?” “包下了呗,”王海峰真不愧是老司机,随口就给出了答案,“有的人独占心理比较强,就不许主播继续直播了,还有的……反正不让别的男人做管理,这也正常吧?” 冯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就在这时,红姐出声了,“咦,这女孩儿后面……有人?” “好像是的,”王海峰点点头,“我看到门框那儿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也许是猫?” “说不定就是王为民,”红姐死死地盯着手机,“反正这家伙胆子挺大。” 正说着呢,屏幕里的静静拿起一个手机来,看了一眼之后笑着发话,“时间不早了,我要去吃饭了,宝宝们……静静要下播了。” 观众们不干了,有人直接打出,“肯定是约了土豪,我的静静以前都是点外卖的。” “心要碎了,静静跟喂哥哥要解锁新姿势了吗?” 当然,也有比较正面的,“静静可以直播吃饭呀,深夜正好报复涩会。” 知心红姐:静静给我们看一看喂土豪,配得上配不上你。 冯君抬起头,大有深意地看一眼红姐,“知心红姐……不是社会了?” 红姐淡淡地看他一眼,“我愿意起这样的名字,你有意见?” “没有,哪儿敢有意见,”冯君笑着回答,顿了一顿,又说一句,“只不过,红姐,我说句冒犯的话……从来没感觉到您的知心,就感觉到社会了,真的。” 红姐斜睥着他,似笑非笑地发话,“合着我白捞你两次了?” 第120章 主要看气质 冯君等人一边随口开着玩笑,一边观看直播。 名叫“我就是静静”的女主播看起来有点高冷,但是事实上,她并没有太多的心机。 别人忽悠她说,很多主播都搞户外直播,你现在人气一般,为什么不能直播美食呢? 她的人气其实不算太差,当然,跟那些大主播没法比,所以她明显地心动了。 然后大家继续忽悠,说你是不是吃相不好看?她竟然就答应了直播自己吃饭。 屏幕上显示,她还真的是有同伴,不过她只拉了一个女伴来露脸,还有两名男子,她就始终没有正面拍摄过——事实上,那俩人连背影都很少。 他们没有打车,而是坐上了一辆看不清车牌号的比亚迪,来到了一家名叫“动感海鲜城”的地方,不但有海鲜烧烤,还有震耳欲聋的音乐声。 东麟虽然不是省会,但是这个海鲜城的档次不低,静静点的海鲜,在郑阳也算高消费了,她还偏要装穷,说什么为了给大家直播美食,她豁出去了,不过接下来几天,恐怕要吃土了。 当然,这是主播召唤礼物的套路,也不用多说,倒是她的女伴在旁边笑着调戏了她一句,“你这么说话,不怕喂哥哥生气吗?” 再然后,摄像头的焦点就是在海鲜上了,还有一部分,则是落在了那些随着音乐扭动的年轻人身上,这里还可以跳舞。 看了一阵之后,王海峰出声发问,“那俩男人里,有王为民吗?” 冯君摇摇头,“看不太清楚,对了,你能弄到她微信不?” 他是想起来,自己能通过微信,看到摄像头外的场景,就打算如此操作一下。 “太简单了,”王海峰马上就快速地输入起来,“静静,想加个微信,跑车够不?” 不等静静说话,其他人就聒噪了起来,“跑车也好意思加我家静静微信?来个游艇差不多。” “游艇算啥?起码要童话城堡,我家的静静不可能那么廉价。” “童话城堡?那是起步!来个帝王套还差不多。” “666666666666,帝王套来一个!” 反正这些人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播还没发话呢,他们先把价码抬上去了。 静静当然会抓住机会,见状她笑着表示惊讶,“哎呦,我的微信号又涨价了?那就帝王套吧,谢谢各位宝宝捧场了。” “尼玛,”王海峰笑着骂一句,然后看一眼冯君,“帝王套……我的牛丸可不够了,四千多呢,冯总还是你来吧。” 红姐闻言,讶然地看他一眼,眼中有着浓浓的惊讶之色,“不是吧,为了一个微信号,就花四千多?这是钱多烧的慌?” 她号称社会人,而且鸿捷会所里,也有一些见不得人的交易,但是她还真有点吃惊这价格,四千多……这是啥都不干,只是一个微信号啊。 王海峰却不以为然地笑一笑,“玩嘛,不就是图个开心热闹?不给也没人强迫你,只不过有点没面子,一般遇到这种起哄架秧子的,我就直接退出了,或者等一等再问也行。” “那我把牛丸还你好了,”冯君笑着发话,“我这白板号,不方便一下刷个帝王套,你的号就正常了。” 王海峰点点头才待说话,不成想我就是静静在直播间里脸色微微一变,然后笑着发话,“好了,今天的直播就到这里,静静吃坏肚子了,要下播了……” 说完她摆一下手,直播间瞬间就黑了。 紧接着,弹幕乱飞,“静静旁边,那是喂哥哥吧?” “喂哥哥吃醋了,做男人,大度点会死吗?” “果然不愧是榜一,有钱任性……@全龙天不服气的你也刷个榜一呗。” “我去!”王海峰狠狠地一拍大腿,“下手晚了!刚才就该要微信号的。” 顿了一顿之后,他狐疑地看冯君一眼,“你要她的微信号做什么?” 冯君的表情比较古怪,他的左手敲在手机屏幕上,有那么一丝丝若有若无的呆滞。 过了一阵之后,他才出声发话,“要到微信号的话,咱们可以随时联系,不用一直等她直播了,然后没准聊着聊着,就能打探出风声。” “这可够你等的,”王海峰笑着摇摇头,不以为然地发话,“老冯你是老司机,但是现在的小女娃娃,啥套路没见过呀?我看你从她身上,够呛能打听到王为民。” 冯君干咳一声,表情怪异地发话,“这个……已经认出来了,那个穿条纹衬衫的家伙,就是王为民。” “什么?”王海峰愕然地张大了嘴巴,“你你你……你没搞错吧?” 冯君点点头,非常肯定地回答,“没有搞错。” 他原本是想着,通过微信这个APP,打开对方的摄像头,但是对方退出得太快了,于是他灵机一动,点到了直播间上。 不成想,他还真的成功了,那边的静静以为退出了直播间,就没事了,身子一扭就转向了身边的男人,被冯君通过摄像头,看了一个真又真。 不是王为民那厮,又是谁来? 这家伙也不是一般的心大,从郑阳跑路,只跑到两百公里处的东麟市,不但去泡女主播,还不忘消遣娱乐。 当然,若是说王为民一点戒备的心理都没有,那也不客观,起码他还知道,要躲避静静的摄像头,也不让她说出他的行踪。 可是他哪里又想得到,某些人远在郑阳市,就通过静静的摄像头,观察到了他? 王海峰也没想到,自己等来了这么一个答复,他目瞪口呆了半天,才艰涩地咽一口唾沫,“我知道你有黑客的本事,不过……你真的能黑了斗牛直播?” “黑客?”红姐侧头过来,细细打量冯君两眼,仿佛是才认识他一般。 “哪儿是什么黑客,”冯君白了王海峰一眼,“你没看到我发了半天呆?我回想好一阵,刚才有个角度,能确定那个条纹衬衫就是王为民。” “不是吧?”王海峰狐疑地看着他,想了一想之后,又摇摇头,“我的视力可是二点零的,一点都认不出来王为民,连侧脸都没有。” 他没见过王为民本人,但是照片和视频都是见过的。 “有那么一瞬间的侧脸,我也是才想起来,”冯君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反正大家都没有录下来刚才的视频,当然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然后他一伸手,拍一拍王海峰的肩头,笑眯眯地发话,“而且,咱们看人,主要是看气质,你没见过真人,没有那种感觉,我非常确定,那绝对是王为民。” 王海峰倒也能接受这个说法,于是捏着下巴考虑一下,“这个动感海鲜城……我知道在哪儿,咱们现在往东麟赶?” “这个……不用了吧?”冯君虽然有点心动,但是此事操作起来,难度也不小,“关键是咱没权力抓人啊,还得先跟郑阳警方沟通,万一走漏消息咋办?” 警方走漏消息的可能性……还真的不小,聚宝斋在郑阳经营多年,王董事长在案发之后,还敢公然威胁冯君,可见其能量不可小觑。 而且王为民犯的事儿,也真不算大,冯君不能原谅这厮,是因为自己被惦记上了,屡次被找碴,他一定要出这口气,而且只有严惩对方,他才能安心。 但是法律这玩意儿不讲情绪,王为民就算被定为主谋,可是犯罪未遂,又有聚宝斋在他身后活动,能不能判三年都是两说。 这种小案子,个别警察通个风报个信的啥的,算多大点事? “找个毛线的警察,”徐雷刚一摆手,大喇喇地发话,“我一发小,在那边做武警支队长,我跟他说一声,直接抓起丫挺的……聚宝斋那货网上追逃了没?” 朱司令留下的人脉,真的是太广了,徐家小儿子住在军区大院,都能有支队长发小。 “追逃没有,我也不知道,”冯君表示,自己没有获得法学学位,“可能……协查通报?” “协查通报……”徐雷刚看起来有点为难,然后他一咬牙,“算逑,起码他涉嫌违法了,抓就抓了,也不算以权谋私。” “这点小事,就不麻烦徐哥了,”红姐微微一笑,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然后沉声发话,“小文,东麟动感海鲜城,帮我掏两个人出来……多少钱?” 那边是一个年轻的男声,“红姐,你这话就见外了,弟弟给你办事,不是应该的吗,搞谁呀?” “正经事……上了协查通报的,”红姐很干脆地发话,“五个够吗?” 年轻的男声笑了起来,“正经事,那就更不能说钱了……有啥背景没?” “聚宝斋的少东家,目前在跑路呢,”红姐的话说得很明白,“不是正经事,我也不能麻烦你……就是五个数了,就算你不要,总不能让下面人白忙不是?” 两人你来我往说了好一阵,终于还是维持了红姐一开始的方案。 那边的年轻人挂了电话之后,悻悻地一撇嘴,一边划开手机,看对方发来的图片,一边不无遗憾地叹气,“这点钱,还真不如不给……我卖个人情也算呀。” (更新到,召唤月票,这几天月票不见动静呀。) 第121章 套路江湖 饶是冯君自恃有奇遇,他也没想到,竟然轻而易举地解决了王为民的问题。 他原本想的是,通过悬赏,找到那厮的下落之后,先把手头的事情办完,再去对付那货。 然而,因为王为民不怎么在意警方的追查,竟然让梁海清轻而易举地猜到了他的藏身处,而冯君更是通过手段,非常轻易地锁定了对方。 这一系列,实在是太过顺利了,顺利得他都有点不敢相信——这么轻松就找到人啦? 然而就算是这样,他依旧没想着马上去抓人,一来他不具备那个资格,强行动手的话,没准还会惹出什么纠纷;二来就是……一时半会儿,他还真不方便离开郑阳。 紧接着,更令他吃惊的事情发生了,徐雷刚自告奋勇,要动用武警去帮他抓人。 好吧,这是他有心为徐家打抱不平,因此结下了善缘,倒也不算什么,但是红姐竟然也出手了,帮他捉拿王为民。 他不得不感慨,自己还真是交了几个不错的朋友,以前是他没什么成就,所以别人不帮忙,现在他体现出了自身的价值,旁人就不再吝惜出手。 可能有人会觉得,别人愿意帮忙,无非是想利用冯君做点什么,是站在利益的角度上。 但是冯君不这么认为,要知道,有价值的人,未必一定能获得别人的帮助——鸿捷会所又不做玉石生意,人家红姐帮他是人情,不帮也是本分。 更别说王为民的身后,还有一个聚宝斋呢,帮助冯君就会得罪聚宝斋。 这年头,没有足够的利益的话,谁愿意无缘无故地招惹一个强劲对头? 所以冯君对红姐的出手,还是相当感激的。 更令他感到吃惊的是,红姐的电话打过去不到二十分钟,那边就回过来了电话——人已经掏出来了,目前正在押往郑阳。 这样的效率,未免太吓人了一点,要知道,那动感海鲜城虽然是做海鲜烧烤的,但是从刚才的屏幕上就可以看出来,那里也有迪吧的属性。 迪吧里的年轻人多,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头青多,从来都是鱼龙混杂的地方,能开了这样场子的,就没有一个简单的。 那个叫小文的家伙,能从里面干脆利索地带出人来,就更不简单了。 而红姐居然请轻松地指使他,倒是真的不愧“社会”二字。 不过这时候,冯君也顾不得多感慨了,“他们送人过来,得多长时间?” 王海峰抢先回答,“走高速的话,一个半小时就够了……绝对用不了俩小时。” 冯君侧头看向红姐,“然后该怎么处理?找警方接收吗?” 他有点担心,负责接收的警察靠谱不靠谱。 要知道,很多弹性比较大的案子,可操作的余地也很大,哪怕是刘树明那种很普通的健身教练,找到了人说情,也能付出比较小的代价,就从警察局里出来。 “这个你不用担心,”红姐笑着回答,“既然是出了协查通报,随便把他丢到一个派出所门口就行了,然后通知分管的警察局,双方一交接,手续也就有了。” 这个招数比较狠,对一般的派出所而言,抓到协查通报上的人,怎么也是功劳一件,哪怕这不是什么大案,但是毫无疑问,有功劳总比没功劳强,所以做好交接是必然的。 而对于分管的警察局来说,这就比较坑了,一旦走正常程序,从兄弟单位接收了犯罪嫌疑人,如果再出什么问题,就是接收方的责任了——想蒙混过关都不可能,有交接记录呢。 冯君不禁再次感慨:红姐果然不愧号称社会,这一套玩得实在太溜了,根本不假思索。 王海峰听到这话,却是有点疑惑,“丢到派出所门口,不怕王为民跑了吗?” 将人丢在门口,肯定是出手的人不愿意露面,让警方自行接收就是了。 但是如何将人留在当地,又不引起后患,真的是要考虑周全。 王教练认为,若是自己去做这事,大概就是两种选择,一种是割断王为民的脚筋,那厮就跑不了啦——这不是他的原创,郑阳市的混混处置自己的仇家时,经常这么做。 还有一种,就是将王为民捆在那里,或者打昏——总之就是一个宗旨,保证警方发现这厮的时候,这厮无法仓促离开。 这两种办法各有利弊,不过可以肯定的一点是,不管采取哪种办法,都会赤裸裸地留下第三方插手的痕迹,就算警方想装糊涂都装不成。 然后,第三方肯定会被追查,割断脚筋的话,那涉及故意伤害了,就算将人捆住或者打晕,也依旧难逃非法拘禁的罪名。 王海峰就是单纯地想知道,那个小文如何在不碰面的情况下,将人完整地转交给警方。 “这太简单了,”红姐很随意地回答,“灌两瓶白酒下去,就当他醉倒在派出所门口了。” 王海峰听得嘴角抽动一下,然后抬头一看,不小心却看到了满脸愕然的徐雷刚。 很显然,他俩都有点接受不了,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美女,竟然是如此地见多识广,随口就答出了这个问题——果然不愧是“社会你红姐”啊。 红姐倒是不在意他俩的反应,而是笑吟吟地看着冯君,“你还有什么建议吗?” 冯君沉吟一下回答,“既然是醉酒了,再弄辆摩托车,让他醉驾好了……摔伤也正常吧?” 我勒个去的!听到这话,王海峰心里都忍不住一哆嗦,“醉驾……现场恐怕不好伪装,容易出纰漏,引得警方追查的话,就不好了。” 其实他想说的是,你这小子也太狠了一点吧?能把人抓回来,已经可以满足了,你丫竟然还想把人弄伤或者弄残? 红姐的脸上倒是没什么表情,她并不认为,冯君的想法很过分。 这世界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王为民既然屡次三番挑衅,那么就该有相应的心理准备——出来混的,迟早要还的。 所以她只是微微点头,“海峰的担心,很有道理,咱们的主要目的,是把他送进去,要是第三方的痕迹太明显,没准就让聚宝斋有借口介入了。” 冯君沉默好一阵,幽幽地叹口气,“那看来……也只有这样了。” 红姐发现了他的不甘,于是再次出声,“你有什么想法,可以说出来,又没有外人。” 冯君沉吟一下,缓缓开口,“我的意思是,既然他可以被喝酒,也可以被吸、毒……” “咝……”就算以红姐的老辣,听到这话,也忍不住吸一口凉气:你也太狠了点吧? 王海峰却是有点忍不住了,“这个还是免了吧,毒、品这玩意儿,大家都别沾。” “我也不想沾,”冯君斜睥他一眼,“不过我真的不服气,我和他什么仇什么怨,他要屡次三番针对我?要不是我反应快,现在双腿残疾的就是我了……甚至可能被出车祸。” 王海峰本来还觉得,冯君有点过于睚眦必报,但是听到这话,再想一想前因后果,只能叹一口气,“那货还真是自找的……” 两个小时之后,王为民被扔在了五一派出所门口,满身的酒气,但是醉鬼不止他一个,另一个是他的司机,跟他一起跑路的。 冯君四人则是坐在派出所斜对面的饭店里,笑吟吟地看着这一幕。 接下来的事情,也就不用说了,一名路过的见习警察发现了两名醉汉,原本是打算将他们扶进派出所歇息,却“一不小心”发现,其中一个竟然是协查通报上的王为民…… 忙完这件事情之后,第二天开始,冯君开始张罗搬家,不过他发现,桃花谷的别墅虽然好,也没人关注他,但是进出这里都有门禁,还是有点不太方便。 于是,他将另一栋别墅的大部分物资搬过来之后,还在那边留了一少部分,他决定最近还是在那边充电——物资变少了,暴露的可能性就降低了。 拍卖玉石的钱,也陆续到账了,于是他又找徐雷刚,表示自己想要在别墅里安装一台发电机,再弄一个储油罐,到时候可能有大量柴油进出。 结果徐雷刚很干脆地表示,不用这么麻烦,你要用多少电?我让他们扯一条专线。 桃花谷是正在大力发展的旅游区,基建工程不少,而旅游也分淡季和旺季,所以这里的供电冗余量非常大,还是市里优先保证供应,用电再大都不算什么。 世间事就是这么作弄人,在冯君特别希望扯一条专线的时候,得四处求爷爷告奶奶,还得接受别人的质询,现在他有钱买比较大的发电机了,专线却也轻而易举地送来了。 冯君有点哭笑不得,自打他离开鸿捷,满打满算也不过才两个多月,倒已经租下了三处房子,而且一套比一套好。然而,这并不能带给他任何归属感,总觉得自己不过是个过客。 于是他暗暗地发誓,“下一套房子,我一定要买,坚决不租了!” 就在他打算回山上,继续充电的时候,张伟打来了电话,告诉他一个好消息,“你要的银元,样品做出来了,过来看一下?” 第122章 老司机发车 张伟找人做银元,花了有一个星期,才拿出了样品。 不过这时间没有白花,冯君拿到样品,跟自己携带的银元比一下,可以说精美还犹有过之,那些从手机位面带出来的银元,反倒是显得有点粗制滥造,像是假货。 加工费也不高,毕竟是大工业时代,只要开出来模具,其他都很简单。 现在的冯君也有钱,二话不说,表示自己要订两吨,而且要求保留模具,以后可能还要。 张伟对这个要求,很是有点不解,“你这不是拍电影的道具吗?怎么,你还要拍续集?” 冯君没法解释,索性也就不解释了,“你就直接说,能不能行吧。” 别说,人有了钱还就是不一样,张伟有点不爽这家伙的口气,但是……他撮合这买卖,自己也能赚提成。 看在钱的面子上,他也就不问了,“一吨要三四天,两吨的话……七天吧,你要是着急的话,人家说了,付加急费就行。” 冯君身为文科僧,对工业流程不是很熟悉,但是两吨白银加工成银元,居然需要一周时间,毫无疑问,这就是个小手工作坊的水平。 不过,这倒是正合了他的心意,他手上石环的印痕,已经非常浅了,充半个月的电,也到不了上限,还是先抓紧时间充电吧。 于是他又躲到荒山的别墅里,一待就是一个星期。 但是这一次,他就不是一门心思充电了,充电之余,他也练习一下太极吐纳,并且成功地修炼完了第五式,凌空发出的气劲,已经可以击穿玻璃了。 除此之外,他还跟外界保持了联系,除了王海峰和红姐等人,好风景叶清漪之流,也时不时地在微信上聊一阵。 到了第八天上午,张伟也没联系他,倒是徐雷刚打来了电话,说是专线已经扯好了,你过来看一看,如果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咱们还可以改进。 不得不承认,徐雷刚在桃花谷,玩得相当溜,冯君看了一下专线,发现做得非常到位,还专门为他准备了配电室,而做到这一切,只用了区区七天。 按照供电局的习惯,配电室这一部分钱,是要业主自己出的,冯君问到底是多少钱,徐雷刚却大喇喇地一摆手,“不要钱,这些东西你不用考虑。” 冯君也不是矫情的人,想到这别墅三年后,十有八九还要归还给徐雷刚,他也就懒得再争了,“辛苦你了……对了,京城的事儿怎么样了?” “不知道,”徐雷刚很无所谓地摇摇头,“我反正把钱筹到了,老二的资金状态有所好转,不过据说也不是很顺利……反正小波折肯定要有,大致应该是在往好转吧。” 他似乎没兴趣谈这些,“啥时候搬进来,庆祝一下你的乔迁之喜?” “嗐,这根本就是你的房子好不?”冯君无奈地翻个白眼,“乔迁之喜……你这是砢碜我?” 徐雷刚干笑一声,然后面容一整,“对了,我听海峰说,你对智能手机的APP,很有心得?” “那家伙胡说呢,”冯君笑着摇摇头,“我可是文科僧,哪儿懂什么APP?” 徐雷刚并不相信这话,据王海峰说,此人不但能改变手机终端的数据,甚至还能通过微信附近的人,感知对方是不是美女。 于是他继续发问,“你能不能帮我监听一个人的通话,条件随你开。” “不是吧?”冯君怪怪地看他一眼,“监听通话……这不是有关部门做的事?你不缺跟他们打交道的途径吧?” “能打交道,不代表能随便监听,”徐雷刚无奈地翻个白眼,“这种手段,哪是说用就能用的?使用那些器材,都是要备案的。” “那我也没辙,”冯君一摊双手,很无奈地发话,这种事儿他真不想掺乎——且不说有没有这个能力,只说有关部门使用,都要进行备案,他何必惹这个麻烦上身? 不过,徐老三是个可交之人,想到他曾经要联系武警帮忙抓人,冯君觉得,自己也不能太小气。 他看一看对方肥胖的身材,眼珠一转,“对了,你这体型……怎么不减一减肥?” “你当我不想?”徐雷刚无奈地看他一眼,“不过我是先天不足,小时候又补得太狠了,而且……减肥也太累,就算下了决心,总是坚持不了几天。” 冯君闻言,眼珠转一转,“你是管不住嘴,还是吃啥都长肉?” “两者都有,”徐雷刚毫不犹豫地回答,显然他仔细分析过这个问题。 冯君闻言,眉头微微一皱,这种情况……似乎就比较棘手了。 不过顿了一顿,徐雷刚又发话了,“其实我的胃口,比一般人也大不了多少,我是不吃就饿得心慌,倒不是嘴馋,问题的关键在于,我就算少吃一点,也照样长肉……” “想要减肥的话,那就只能大运动量锻炼,可是我还坚持不下来,坚持十来八天没问题,但要是坚持几个月,我就不行了。” 冯君这算是明白了,于是点点头,“你家还有谁是胖子吗?” “他们也都胖,但那是人到中年发福,像我这么胖的,真的只有我一个,”徐雷刚正色回答,“我是先天不足……我老妈生我的时候,都已经四十六岁了,高龄产妇。” 冯君听得点点头,“我这儿有种药,可能有助于你减肥,愿意试试吗?” “你?减肥药?”徐雷刚怔怔地看着他,嘴巴张得老大,愣了好一阵,才哈哈大笑起来,“冯总你这玩笑开得……我又不是小姑娘,老司机你发车也得瞅准了,哈哈哈。” 冯君被笑得有点恼了,屈指一弹,一道指风打出,十余米外,一根小指粗的树枝应声而折。 徐雷刚的笑声戛然而止,就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脖子一般,紧接着就剧烈咳嗽了起来。 咳了好一阵,他才骇然地发问,“冯总,刚才那一下……你干的?” 其实他都隐约听到了指风,只不过,这么玄幻的事情在眼前发生,他实在有点不敢相信。 冯君没好气地看他一眼,“不是我干的,难道是你干的?” “这尼玛、这尼玛……这尼玛也太那啥了吧?”徐雷刚迅速地跑过去,那迅捷的动作,根本不像是他这种体型能做出来的。 他弯腰捡起那跟树枝,翻来覆去看了半天,尤其是断口处,他看了足足有两分钟。 最后他才嘀咕一句,“断面不光滑,倒不是利器切的……” 然后,他又抬起头来,看向冯君,不可置信地发问,“真是你干的?” 冯君无奈地看他一眼,这次是连话都懒得说了。 徐雷刚见状,反倒是来了精神,“再来一次,我给你指定个树枝,你要是能打下它来,我就服气你!” 冯君气得笑了,然后一摆手,“得了,我又不稀罕你的服气,该干啥你干啥去吧。” 我好心帮你调理一下身体,你既然不领情,又不是我吃亏,犯得着上杆子证明自己? 徐雷刚听到这话,也反应过来了,于是又拿起掉落的树枝来,用手捏一捏,发现断碴处的树皮,还能挤出汁液,毫无疑问是刚刚断裂的。 于是他马上挤出一副笑脸,笑得像一尊弥勒佛似的,“别介啊,冯总、冯老板、冯大师……是我错了还不成吗?” 冯君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神的内容倒是很丰富:咱不带这么不懂事的。 “好了好了,”徐雷刚走上前,两只胖乎乎的手抓住冯君的右手,一个劲儿地摇着,“冯大师,你那减肥药,我要了……买!你说多少钱吧。” “我那不是减肥药,”冯君竖起一个指头来,轻轻摇一摇,正色发话。 “那叫锻体丹,知道不?是专门调理身体用的,能修补先天气血不足,还能帮助稳固根基,正适合你的情况,当然,你可以不信……” “我信,我信,”徐雷刚不住地点头,脸上的肥肉都一颤一颤的,“我绝对相信!” 他也想明白了,冯总可是出手帮他解决了资金问题,断没有算计他的道理——说得更难听点,除了这栋别墅,他也没啥值得人惦记的地方。 犹豫一下之后,他又小心翼翼地出声,“您这丹药,是不是……有洗髓易筋的功效?” 得,他连冯总都不叫了,直接称呼“您”了。 冯君听得撇一撇嘴,这洗髓易筋的说法,还真是深入人心了啊。 他想一想之后,微微颔首,“锻体……嗯,可以算是洗髓易筋的一部分吧,也有点像外家功夫……” 一边说,他一边弯腰,捡起一块核桃大小的碎石,拇指食指随意一捏,将它捏成了几十块小碎石子,轻描淡写地发话,“就是这样。” “咝,”徐雷刚又是倒吸一口凉气,弯腰捡起那几块小石子,呲牙咧嘴地使劲儿捏了半天,发现它们毫无反应,自家的手指却是硌得生疼。 然后,他就愣在了那里,好半天才苦笑一声摇摇头。 紧接着,他的眼珠一转,小心试探着发问,“您看我……买得起吗?”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123章 过瘾(一更贺盟主庄周浩泽) 徐雷刚有这种反应,实在不足为奇,他虽然不看网络小说,但是时下武侠电视剧很多。 旁人都道武侠片是假的,但是不管真还是假,相关的那些概念,大家都有所耳闻。 可以洗髓易筋的丸药,搁在武侠小说里,那都是无价之宝,妥妥的主角待遇。 而且徐雷刚非常清楚,冯君并不缺钱,他自己差的四千五百万,都是跟对方借的。 一个并不缺钱的主儿,拿出了传说中的丸药,很显然,他必须担心自己买得起买不起。 冯君挺满意对方的态度——我送人情不求回报,但是你若不懂珍惜,那就未免扫兴了。 所以他笑一笑,“买的话,你肯定买不起,不是我吹牛,别人就算想买,我还不想卖呢,也就是看你对眼缘……白送你了。” “不是吧?”徐雷刚的嘴巴微张,满脸的不可思议,“这么好的东西……白送?” “没错,白送,”冯君毫不犹豫地点点头,“那天你要找武警支队长帮忙,今天又帮我拉好了专线,只能说……咱们有缘。” “嗐,这算多大的事,”徐雷刚忙不迭地摆手,有点不好意思,“我还没感谢你借钱给我呢,兄弟相处,贵在交心。” “是啊,贵在交心,”冯君笑着点点头,“看你长这么胖,太容易出问题了,所以帮你调理一下身体,减减肥。” 事实上,徐雷刚也自己怕出问题,到了他这个岁数,已经深切地知道肥胖的危害性了,只不过,他一直不能狠下心来锻炼和减肥。 然而,对于冯君从私营矿主,猛然间转变为武林高手,他还是有点不能接受,“你就是用功夫,打败的那三个劫匪?” 冯君不屑地一笑,“那种货色,我一只手能打一百个,实在是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只是略施薄惩。” 他这话是在吹牛,当时他的内气外放,也不过是刚刚触摸到了门槛,不过既然是装逼,肯定还是要莫测高深一些,才更能满足虚荣心。 不出意外,徐雷刚全盘接受了这解释,他笑着摇摇头,“王为民还真是有眼无珠,惹上了你……对了,你这些玉石,不是师门留下来的吧?” 师门留下来的?冯君的眼睛眨巴一下,其实一直以来,他都有点挠头,该如何解释玉石来源,听到对方居然脑补出了这样的情节,禁不住微微一怔。 然后,他不置可否地笑一笑,“这个……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不重要,一点都不重要,”徐雷刚吓得连连摇头。 这时候,他已经脑补出了很多情节:冯君是来自一个隐世的门派,门派里有大量的玉石,当然,既然有这样的底蕴,玉石的质量肯定不会太差。 自己这一问,实在太冒失,也太不应该了。 至于说那神奇的内气,以及捏石成粉的功力,都是门派里必须具备的传承。 照这么推算下来,存在洗髓易筋的丸药,也是有可能的。 想到激动之处,他忍不住又出声发问,“冯大师,您收徒弟吗?” 冯君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老徐,你想得有点多了……再问可就啥都没有了。” “好好好,我不问了,”徐雷刚忙不迭地摇头,开什么玩笑,别一心想着拜师,连眼前的机缘都耽误了,再说了,所谓人情,都是一点一点走动出来的,欲速则不达。 于是他很干脆地表示,“我非常感激,冯大师能给我这个机缘……我需要准备什么吗?” “不用,”冯君摇一摇头,想一想之后,又补充一句,“就是……可能会有点疼。” 徐雷刚闻言,一拍胸脯,很豪迈地表示,“疼我倒是不怕,咱部队子弟,没那么娇气。” 他说得傲气十足,冯君自然就选择了相信,于是跟着他走进了别墅的一间客房。 冯君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吃锻体丹的时候,吃下了一整颗,郎震对此颇为惊讶,说没有修炼出气感的人,第一次吃三成就足够了,否则会疼痛难忍。 然而冯君也记得,他吃下去那一整颗,也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 所以他决定,喂徐雷刚吃四分之一,这种药量,想必普通人也应该能扛得住。 徐雷刚看着冯君从包里摸出一个瓶子,倒出一颗桂圆大小的灰褐色药丸来。 就在他心潮澎湃浮想联翩之际,却看到对方将药丸一分为二。 药丸原本就没有多大,分成一半就更小了,待见到冯君又要将那两半药丸剖开的时候,徐雷刚出声了,“不用再分了,我嗓子眼大,一半绝对咽得下去。” 他是看到药丸剖开的时候,有细碎的药渣掉到了桌面上,他有些心疼……这可是洗髓易筋的丸药啊。 冯君却是看他一眼,“第一次给你吃,只能吃四分之一,要不然会很疼。” 如果他说药效强劲,担心扛不住,徐雷刚估计不敢说什么,但是他说担心疼痛,徐雷刚这就不答应了,“没事,我都说了,部队子弟不怕这个。” 冯君犹豫一下发话,“这个药的劲儿比较大,你又没有修炼出气感。” 这时候他说药劲儿大,就有点晚了,徐雷刚哪里肯后人?“你没修炼出气感的时候,一次也是吃这么多?” “我跟你不一样,”冯君很理所当然地回答,“我第一次吃了一颗都没感觉,不过……你怎么能跟我比?” 徐雷刚一听这话,就算知道对方是高人,也忍不住火爆性子,“那我也吃一颗,就算我比你差,也不至于差这么多……好吧,半颗总可以吧?” 他本来是相当不满,不过看到冯君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于是声音也越来越低,最终退而求其次,只求吃半颗。 其实冯君心里觉得,吃半颗也无所谓,因为他吃了一颗都没事。 只不过郎震当时神情很严肃,他又知道,手机位面土著的身体素质,比现实社会的人强那么一些,所以才决定,让徐雷刚吃四分之一——终归不能害了朋友。 现在,这家伙强烈要求吃半颗,他也不好打击其积极性,于是点点头,“那行,就半颗。” 锻体丹是入口即生效,徐雷刚吞下去半颗,眨巴一下眼睛,“好像有点热乎乎的感觉……” 这话说了不到五秒钟,他就闷哼一声,捂着肚子,慢慢地蜷缩了起来,越蜷越小。 到最后,他连沙发都坐不住了,捂着肚子蹲在了地上,然后又慢慢地侧倒在地毯上,脸色变得煞白,鼻翼不住地翕动着,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 但是偏偏地,他牙关紧咬,死活不喊一声疼。 又过一阵,他全身都哆嗦了起来,额头上有豆大的汗珠滚落,紧接着,浑身上下往外冒汗,眨眼就湿得像一只落汤鸡了。 但就算是这样,他依旧没有喊疼,只是从嗓子眼里,发出了不明意义的闷哼。 到最后,他终于忍不住嘶喊一声,“呃啊,好想抽根烟……” 话还没说完,他的双眼向上一翻,竟然直接晕了过去。 “我去,还真是硬汉,”冯君咂巴一下嘴巴,他很早以前就听说,人在遭受无法忍受的痛苦的时候,会疼得晕过去,这其实是人体的一种本能的自我保护机制。 但是听说归听说,见识却是第一次。 他对徐胖子印象不错,但那只是对眼缘,他是真没想到,这么一个胖墩墩、看起来人畜无害、貌似吃不了什么苦的家伙,竟然能有如此强悍的耐受力。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徐胖子再三标榜能吃苦,那真不是吹牛。 约莫过了十来分钟,徐雷刚醒了过来,痛苦地喊道,“水、水……我要喝水。” 他不喝水不行,就这么短短的十来分钟,他流汗都流了差不多有六七斤了。 咕咚咕咚喝下去两瓶矿泉水,徐胖子的嘴角渗出一缕鲜血,很显然,他的嘴唇已经咬破了,然后,他就又晕了过去。 徐雷刚足足晕过去三次,每次醒转之后,都要喝大量的水。 第三次醒来,就是一个小时以后了,他躺在地上,呼哧呼哧又喘了半个小时气,才慢慢地爬起来,坐在地板上,声音沙哑地发话,“卧槽……好过瘾啊。” 冯君已经退到了房间外,远远地看着他,“感觉怎么样?” “非常……非常轻松,”徐雷刚喘着粗气回答,“这小小的丸药,劲儿还真不小,我觉得我现在饿得能吃下去一头牛……你离那么远做什么?” 冯君皱一皱鼻子,抬手又扇一扇,“你没发现……自己现在很臭吗?” “很臭?”徐雷刚抬起胳膊,闻一闻手臂,又揉一揉脸,闻一闻手掌,疑惑地发话,“没觉得呀……难道是自臭不嫌?” 然后,他就呆在了那里,紧接着,他兴奋地叫了起来,“冯君,冯大师……我的身上,出油了哎,这就是洗髓易筋分泌的污垢吧?” “应该……是了吧?”冯君不是很确定地回答,然后又抬起手来,在鼻子前扇一扇,“我说,你能去洗个澡吗?这里最近我要住呀。” “马上,”徐雷刚挣扎着站起身,“不行,这个房间没浴缸,我得找个有浴缸的房间,先泡一泡……” (第一更,贺盟主庄周浩泽,加更到了,总该有月票了吧?) 第124章 惊为天人(二更) 锻体丹造成的痛苦很大,只是减肥的效果,不是那么立竿见影——最多只能算大量脱水。 但是徐雷刚已经认定,这是好东西了,他自身感觉轻松了很多,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身体这么轻盈过。 当然,这种感觉比较唯心,但是唯物的表现也有——他的身上分泌出了大量的污垢。 这个现象,暂时没有系统的科学论证,但是有太多的武侠和仙侠小说,对此有描述,并且能够逻辑自洽。 所以徐雷刚认定,冯君绝对不是在忽悠自己,若是说在此之前,他心里还有些狐疑的话,经历了这一段痛苦之后,那仅有的一丝怀疑也烟消云散了。 等他洗完澡,房间里的味儿散完之后,就是中午了。 他直接打电话,叫了一大桌外卖来,狼吞虎咽地吃了一阵之后,才跟冯君请示,“冯大师,我吃多少锻体丹,才能有气感呢?” “修出气感,你得有功法,”冯君看他一眼,慢吞吞地回答,“至于说吃多少?你想多了……我是帮你减肥呢,就这一颗。” 其实他手里锻体丹不少,不过他和徐雷刚的眼缘,一颗锻体丹已经绰绰有余了,只冲对方的反应,就看得出来,这东西的效果绝对差不了。 锻体丹在手机位面里,是比较初级的丸药,价格不算太高,只要肯花钱,应该能够大量买到,可是能把此物带到现实社会中的人,以冯君的了解,只有他一个。 既然只有他能做到,那就不用考虑锻体丹在那个位面的价位了。 这年头最暴利的买卖,就是垄断生意,他只需要考虑,这玩意儿在现实社会价值几何。 若是大量提供锻体丹,他又会成为别人眼中的焦点,引发太多不可测的后果。 所以他暂时不打算敞开提供这玩意儿,要视下一步的发展而定。 想到这里,他感觉有点好笑,当初得到这个奇遇的时候,他的梦想就是通过走私致富。 没想到他既没有走私化妆品、电子产品,也没有走私军火、毒、品,可最终还是涉及了走私,而且还不是跨国走私,是更高级的位面走私,走私的是玉石和丸药。 玉石买卖,算是他的第一桶金,照目前的发展情况来看,这买卖可以细水长流,但不可能不受限制的扩张,所以下一步走私丸药,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至于说徐雷刚想得到修炼功法,冯君暂时不予考虑,两人之间的缘分,一颗锻体丹已经绰绰有余了,徐胖子想要更多的话,得看他如何表现。 不是冯君小气,这世道原本就是有付出才会有收获,升米恩斗米仇这种事,真不要太多。 徐雷刚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原本他还觉得,自己把房子典当出去,是为二哥做出了多大的贡献,到了现在他才发现:原来我特么才是占了最大便宜的那个。 他对冯君的感激,瞬间就变成了无微不至的巴结。 这可是修炼,是传说中的武侠,跟这种传奇一般的生活相比,现实社会简直弱爆了有没有? 冯君给他锻体丹,当然也不仅仅是因为有眼缘,当天下午,他就当着徐雷刚的面,捏着两端电线,开始给自己充电, 见到这一幕,徐雷刚好悬没把眼珠子瞪出来,卧了个槽的,几百安的电流,冯大师居然没事? 就算他上学时候是个学渣,也非常清楚,对普通人而言,几百安的电流意味着什么——估计能把人直接烧成骨灰。 他心里有疑问,却还不敢打扰大师的习练,晚上吃饭的时候,他才壮起胆子发问,“冯大师,您这修的是……雷法?” 怪不得大师要买发电机,原本他还以为是武侠呢,没想到直接看到了仙侠的征兆。 冯君抬头看他一眼,低头继续吃饭,“我不想骗你,只能告诉你两个字……不是!” 不是……那就不是吧,徐雷刚也不在意,反正像冯大师这么修炼的,应该不仅仅是武功——起码也得是高武,才说得过去。 否则的话,哪怕是用电流淬体,也不该用这么大的电流。 第二天,徐雷刚继续殷勤地跑前跑后,劲头十足,因为他非常谨慎地打听过了,就连王海峰和红姐,都不知道冯君的底细。 照这么说,他岂不是冯大师目前最愿意关照的人?这个机会,他必须牢牢地把握住了。 冯君也猜到了他的小心思,然后很直接地告诉他,“不管什么时候,越优质的资源,就越稀缺,希望你能明白。” “明白,我真的明白,”徐雷刚不住地点头,“您看我的表现好了。” 当天下午,他就有了表现的机会,张伟打电话过来说,两吨银元已经制造好了,冯君可以去收货了。 两吨银元一共四万块,加上加工费,折合人民币八百多万,徐雷刚自告奋勇,说我帮你去军分区找几个小兵,把东西送到您指定的地方。 冯君哪里有什么指定的地方? 这么重的银元,他也没办法随便搬动,于是就问一句,“放在别墅里,安全不?” “安全,绝对安全,”徐雷刚毫不犹豫地拍胸脯,脸上满是兴奋之色,“如果有什么意外的话,我包赔……翻倍赔偿!” 这种宝贵的机会,他必须抓住,这银元虽然看起来比较古怪,但是既然有卖处,他就买得到,翻倍赔偿,也不过才一千多万,大不了……他的别墅不要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张伟也在场,更是知道这人是朱任侠的儿子,虽然破落了,但是在部队里,还是相当有办法的。 张伟就非常纳闷,堂堂朱司令的儿子,为什么要用几近于谄媚的态度,巴结冯君呢? 所以他就试探着问一句,“徐哥,你跟冯老板有什么合作吗?” “我哪儿敢跟他有合作?”徐雷刚很坚决地摇头,“这不是……冯总借了一笔钱给我吗?咱做人要讲良心嘛。” 张伟听王海峰说过此事,但是此刻,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怪怪地看他一眼,“不敢跟冯君合作,而不是不愿意?” 徐雷刚有点不乐意了,很生硬地岔开了话题,“小张,咱们这就算认识了,部队上有什么事儿的话,只管来找我。” 张伟也不是傻帽,听出了对方的意思,于是寒暄两句告辞了,不过他心里的好奇,可是没有减少多少,索性打个电话给王海峰。 王海峰听说之后,也是一头雾水,“不应该啊,徐雷刚对冯君心存感激,这很正常,可是那家伙,真的很骄傲,怎么会不敢跟冯君合作呢?” 他俩在这里疑惑不提,徐雷刚让人将装了银元的袋子抬进家里,还殷勤地发问,“冯大师,要不要留下这几个兵,帮着看门?” “不用了,”冯君摇摇头,“咱们这儿已经不是军区了,你把人弄过来,不是搞特殊吗?” 徐雷刚听他这么说,马上表示,“没事儿,穿上便衣就行,叫几个士官过来,他们平常也不忙,巴不得跟我处好关系。” “还是不要了,”冯君继续摇头,不过,见到对方在部队里的能量,他倒是想起一件事来,“对了,你能帮着搞到些武器吗?” 徐雷刚犹豫一下,出声发问,“什么样的武器?” “起码……也得是半自动步枪吧,”冯君谨慎地措辞,“当然,威力更大就更好了,迫击炮什么的也行,你也知道,小手枪之类的东西,对我没啥意义。” 徐雷刚对此并不意外,在他看来,冯大师的指风,能够隔空打断树枝,拥有这样的能力,基本上是不需要手枪了。 但是……半自动步枪?他真的是太为难了,“冯大师,咱这里是华夏,不是美国呀,迫击炮……你真不是在开玩笑?” “枪榴弹也行,”冯君一本正经地回答,并不因为对方拒绝而懊恼,事实上,身为天朝人,他最清楚国朝对热兵器的控制决心了,“你放心,我不在国内用。” “不在国内用……”徐雷刚的眼珠转一转,小心地发问,“那个……要是能接受在国外交货的话,倒是能帮你想一想办法,坦克要吗?” “我要那玩意儿做什么?”冯君没好气地一翻白眼,“要坦克还不如要自行火炮。” 徐雷刚干笑一声点点头,“这个可以有……你真要?” “我要了也不会用,还得出国,”冯君摇摇头,“算了,我也不勉强你了,搞几吨TNT……这个总难不住你吧?” 在手机位面,撇开防御系数不谈,很多武者具备高敏的属性,普通的步枪没啥大用,正经是炸、药,一炸一大片,多少还能起到点作用。 “几吨TNT?”徐雷刚愕然地睁大了眼睛,然后一拱手,苦笑着发话,“你饶了我吧,我宁愿帮你去弄几车炮弹……那玩意儿每年定期销毁,能做点手脚。” 说完这些话,他的眼睛眨巴两下,猛地就是一亮,“你等等,销毁炮弹……咦,我还真能给你弄到迫击炮,你确定要吗?” 第125章 巴结的机会(三更求月票) 迫击炮其实是穷人的武器,不但轻便灵活,能扛起来就跑,操作也简单。 当然,最关键的是,这玩意儿技术含量真心不高,手工作坊就造得出来。 与之相对的是,迫击炮的炮弹,技术难度要大不少。 徐雷刚一开始不考虑迫击炮,是因为那种威力的热兵器,根本不是一般人敢买卖的——杀伤力比普通的手枪和步枪大得多。 新中国建国时,有特务曾经在帝都悄悄地支起了迫击炮,打算在庆典上轰击天、安门。 撇开这件事的具体经过不提,只说拥有迫击炮,就敢做如此袭击了,光有自动步枪的话,谁有这胆子? 徐雷刚下意识地排除了迫击炮,直到说起每年要销毁炮弹,他才反应过来,嗐,迫击炮算什么?迫击炮的炮弹才是关键。 说的更过分一点,有了炮弹,没炮都无所谓,磕一下就扔这种杀敌方式,电视上都常演。 而且,只要不是对精度和安全性要求太高,弄一截无缝钢管,随便找个街道工厂,都能做出迫击炮来。 “迫击炮……”冯君犹豫了起来,别看徐雷刚行事谨慎,生怕出事,他也相当警惕——你们担心我弄出事情来,我还担心被你们连累呢。 到最后,他还是摇摇头,“算了,迫击炮不要了,给我炮弹就行,要那种一磕就炸的……咦,我真是晕头了,给我手雷就好嘛。” 手雷是好啊,徐雷刚瞬间也反应了过来,这东西每年也有销毁任务。 当然,他必须要敲定一件事,“你确定不会在国内使用吧?” “嗯,”冯君点点头,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你帮我在国外也问一问,要是有TNT的话,帮我攒着,回头我得空了去拿。” “有TNT的话……攒着?”徐雷刚的嘴巴微张,愕然地看着对方,他觉得这两个短句凑在一起,是那么地不和谐,“你需要多少TNT啊?” “这是我们修行者之间的事,”冯君正色发话,“少了的话没意思,反正影响不到现实社会,你尽管放心好了。” “哦,”徐雷刚心不在焉地点点头,这一次,他注意到了一个新词——修行者。 看来冯大师……还真是有着不被世人所了解的一面,这修行者也不知道是不是修仙者。 反正他不敢多问,但是想到今天见到的奇形怪状的银元,他忍不住又问一句,“那银元……也是修行者们使用的吗?” “是……也不是,”冯君心不在焉地回答,在他想来,手机位面的修仙者,大约还是用灵石多一点,银元应该是世俗中的凡人和武者使用的。 徐雷刚听得一头雾水,但却无论如何不敢再问了,于是打算离开,不打扰冯大师修雷法。 然而,看到他如此乖觉,冯君就又想起一件事来,“老徐,我给家里买了一台发电机,我父母亲的店铺总是停电……你能不能安排人帮着给我送一下?” 能不能……这还用问吗?简直太能了!听说可以巴结上冯君的父母,徐雷刚毫不犹豫地点头,“没问题,我亲自押车,给你送过去装好,教叔叔阿姨学会使用。” 徐胖子也是过了四张的主儿,比冯君父母亲的岁数也小不了多少,这一声“叔叔阿姨”叫得却是自然无比。 冯君有心说,你不需要亲自去,我还想让你帮着找手雷和炸、药呢,可是再一想,给父母送东西,是他的一片孝心,有个态度端正的主儿,这也是应该的。 于是他点点头,“手雷这些东西,你也尽快找,我很快用得到……对了,跟我父母,你不要说太多,知道吧?” “明白,”徐雷刚点点头,心说看起来冯大师是得了机缘的,其父母反倒是常人。 不过,他并没有因为冯君不是隐世家族,而小看了对方,心中反倒是生出了浓烈的欲望:身为普通人,你能得到机缘,难道我就不能争取吗? 当然,他心里想的争取,不是杀人夺宝之类的事,在现实社会中,像网络小说里那些无脑反派,真的不多,或者说,现在的社会秩序良好,杀人夺宝这种事,可操作性不高。 更别说,他很清楚冯君的难惹,而且,就算夺宝,他也不知道该夺什么。 总之,徐雷刚根本就没有类似的打算,他的想法很简单:我不管冯君的机缘是怎么来的,既然你能获得机缘,那么巴结好冯大师,我没准也能等到机缘。 所以他很坦率地表示,“手雷这些,我跟他们打个招呼就行了,不需要亲自去操作,给叔叔阿姨送发电机,才是正经事……我去哪儿拿发电机?” 去哪儿?冯君沉吟一下,他买了两台五十千瓦的发电机,一台在街道工厂,一台在荒山的别墅里,不过街道工厂那一台,是他留的后手,他暂时不打算用。 工厂的看门老头不太靠谱,但是哪怕那台发电机丢了,他都不在乎,所谓的后手,就是他在走投无路的时候,可以借着这些安排,获得喘息之机。 另一台发电机,倒是可以从别墅拿走——那里的主家,还有一台更大的发电机。 不过这台发电机,他是打算用到手机位面里了,那个破地方一到晚上,不但没什么娱乐活动,就连光线也不怎么样,随着他逐渐融入那个位面,他打算给那里带去光明。 所以他思索一下,最后决定,“算了,还是再给他们买一台好了,我联系一下王海峰。” “联系他做什么?”徐雷刚明确地表示反对,这么好的巴结大师的机会,为什么要留给别人?“我帮您弄一台就行了……保证质量顶呱呱。” 冯君想一想,然后点点头,“那行吧,这两件事都麻烦你了。” “不麻烦,应该的,”徐雷刚笑着回答,然后一拍胸脯,“您帮我调理身体,我总得在小事上尽些力……对了,那个锻体丹,我什么时候能再吃?” 冯君回想一下郎震的说辞,“明天就可以了。” 然后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这一次,吃一半还是吃四分之一?” “一半就一半,”徐雷刚毫不含糊地回答,不过紧接着,他顿了一顿之后再次发话,“可是我还要送发电机给叔叔阿姨……要保证有个良好的状态。” “哈哈,”冯君忍不住笑了两声,才微微颔首,“那就四分之一,等你回来,再给你四分之一。” 徐雷刚虽然肥胖,却是典型的行动派,当天就联系好了发电机,第二天上午,服用了四分之一颗锻体丹。 锻体丹药性发挥的时间,并没有因此而缩短,不过痛苦却大为减轻了,徐雷刚甚至在下午的时候,就带着发电机,给冯君的父母送货去了。 他这一离开,桃花谷的别墅里,就只剩下了冯君一人。 到了这个时候,冯君已经将电充得七七八八了,但是他并没有着急去手机位面,将发电机和黄金都运到桃花谷之后,他还要等徐雷刚拿来那些军火。 在此期间,冯君和好风景聊得很投机,不过因为别墅里值钱东西太多,他不便出门,而好风景却是拒绝来桃花谷别墅找他。 都是成年人了,一个女人主动到一个男人家里,意味着什么,这一点大家都很清楚,而好风景本身就是个大美女,遇到过太多不怀好意的骚扰了。 就算她比较相信冯君的人品,也不会主动上门,别的不说,她还要面子呢。 所以她的谈话,主要还是集中在股票上。 冯君虽然在证券公司放了两百多万,但他还真的是没有买卖过任何股票,所以这两天他在充电的时候,也没有放弃对股市的琢磨。 看着手机上证券公司的APP,他甚至有点用左手去点的冲动——也不知道点进去,会发生点什么? 这一天是阴天,他正在别墅的院子里吐纳,门外有车停了下来,紧接着有人按动了门铃。 冯君也没有去看对讲可视门铃,而是直接从后院绕了出来,然后就看到三人站在铁门外,是一对中年夫妇和一个精壮的小伙子。 中年夫妇衣着得体气度不凡,尤其那名男士,虽然体型粗壮,脸上满是横肉,跟儒雅什么的并不沾边,但是偏偏气场强大,而且还给人一种和善的感觉。 那种感觉很难形容,若是一定要找一个类比的话……有点类似于号称“中国首善”的标哥。 中年女人风姿绰约,虽然已经不再年轻,但是可以肯定,年轻时候一定是个大美女。 冯君并不确定,这三位是不是来找徐雷刚的,于是沉声发问,“你们找谁?” 中年女人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冷冷地发话,“你就是冯君?” 冯君一听这口气,直接摸出了手机,打开了摄像功能,对准了对方,才出声回答,“没错,我就是冯君,你们是干什么的?” 精壮小伙子抬手指一指他,漠然地发话,“你……把手机放下。” 冯君最烦的,就是这种跩得跟二五八万一般的口气,他面无表情地回答,“这是我的别墅,我的院子……你算什么玩意儿,管得了我在自己家做什么?” (三更,大声召唤月票。) 又见三更,召唤月票 正在手打中,稍后即将更新,更新后需再次刷新页面才能阅读! 第126章 划道(一更贺盟主冷血动物) 精壮小伙子听到冯君的话,眉头一扬,看起来有点跃跃欲试的样子。 不过最后,他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只是侧头看一眼貌似标哥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面带微笑,不过那笑容实在是假的可以,“冯老板,我找你谈点生意。” “没兴趣,”冯君眉头一皱,非常简单粗暴地拒绝了。 只冲着对方的态度,他什么生意都不会谈,甚至没兴趣知道具体内容——我又不缺钱。 男人的脸上依旧带笑,不过那笑容越发地假了,“冯老板,我主动上门,这可是很有诚意的,你连听一听的兴趣都没有?” 冯君自命讲究人,听到对方说起诚意,就知道得给出一个交待了。 所以他一指另外两人,淡淡地发话,“在谈话之前,先管住你的两条狗,我不喜欢跟不懂规矩的人谈话。” 女人闻言,勃然大怒,“小子,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竟然敢侮辱我?” “有病!”冯君淡淡地看她一眼,转头就走,“不谈了,我只跟人打交道。” 他这么离开,也没说什么“有种你就闯进来”,没必要,对方若是不信邪,真敢强行闯进来的话,他不介意出手惩治。 华夏的国情不同于美国,哪怕是在自家宅院里,主人也不具备无限开火权,甚至连有限开火权都没有——枪都禁了,用啥开火? 总之,这种有中国特色的业主权利,为非法进入者,提供了相当程度的保护,但是冯君并不在意,要知道,这里是桃花谷,业主普遍强势,而徐雷刚更是手眼通天。 只要对方敢强行闯入,他就敢出手。 见他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男人叹口气,“冯老板,我是王铁臣,我是抱着很大的诚意,来跟阁下化干戈为玉帛的。” “王铁臣?”冯君扭过头来,似笑非笑地发话,“这次你不威胁我了?” 王铁臣就是王为民的老爸,聚宝斋的董事长,上一次跟冯君通话,口气相当托大。 那么,那女人十有八九就是王为民的母亲了,怪不得一张嘴,语气就那么冲。 王董事长听他提及上一次通话,倒也没表现出尴尬,只是笑着发话,“上一次,我还不知道阁下神通广大,竟然能搭上朱司令的线,我为我的冒失表示道歉,还望冯老板海涵。” 冯君不喜欢时下流行的那种“我弱我有理”的论调,但是同时,他也不服气“我强我有理”的逻辑,所以只是冷冷一笑,“聚宝斋还真是有眼色,看人下菜啊。” “那是,”王铁臣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做珠宝生意,必须懂得看人下菜……” 别说,他还真有一套自己的理论,而且理直气壮,“跟一个穷鬼唠叨再多,买不起的还是买不起,没准还会生出什么意外,有句老话,叫‘穷**计,富长良心’,说的就是这个。” 冯君不屑地笑一笑,“我说王为民那破脾气哪儿来的,原来是家传,明明是欺软怕硬,你居然能找出一套歪理邪说,也真够无耻的。” 风姿绰约的妇人闻言,再次恼怒了,她不能容忍对方侮辱了自己的儿子,还要侮辱自己的老公,“欺软怕硬?切……你也算硬?” “我当然很硬了,”冯君冲她挤一挤眼,然后淫笑一声,“不信的话……你来试一试?” 能说出这种不要脸的话,他的口味实在够重,不过对他而言,对方屡次三番来找碴,打了小的来了老的,一次又一次,每次态度还都那么DIAO,真当他这讲究人不会耍流氓? 女人却是没有太大的怒火,她的胸脯急促地起伏两下,接着冷笑一声,“看你这流氓德性,我儿子的年纪都比你大。” “年纪大又怎么样?”冯君冷笑一声,他愿意敬老,但是对那种倚老卖老的老不修,他也不缺难听话,“指不定你儿子时不时找你滚床单,回一下炉呢,就是不知道够不够硬。” “回炉”一词,是伏牛省骂人的方言,就像书面语里的“扒灰”,不是指单纯地扒开炉灰。 女人就算再沉得住气,闻言也禁不住大怒,“混蛋,你是找死吗?” 冯君根本懒得理她,倒是王铁臣摆一下手,阻止自己的妻子再说下去,然后沉着脸发问,“冯老板这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了?” 此前他一直笑嘻嘻的,现在终于变脸,显然是对冯君恶毒的话不满了。 但是冯君哪里会在乎?他冷笑一声,“我还当你只会笑呢,原来也有脾气啊……给你面子?凭啥,就凭你脸上横肉多?” 王铁臣被这话噎得有点受不了,他的妻子却是愤怒地叫了起来,“我们是给你脸,你别不要脸,京城有人放话了,要赶绝你……你真想自寻死路吗?” 冯君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是淡淡地说一句,“我不跟疯狗说话。” 女人气得就要往前冲,被王铁臣一把拽住了。 然后王董事长怪怪地看着冯君,“小伙子,你想好了……真要跟我聚宝斋为敌?” “是王为民先选择与我为敌,”冯君淡淡地回答,“没道理你儿子可以找我的碴儿,我只能跟你和解……做错事情,就得付出代价。” “我愿意付出代价,”见到他说起代价,王铁臣的脸色好了一些,“今天就是来跟你谈合作的。” “我没兴趣跟你合作,以前没兴趣,以后也不会有,”冯君面无表情地发话,毫无商量余地的口气,“我的东西不愁卖,也不想买你任何东西……你要是不服气,只管冲着我来好了。” “铁臣,我早就说了,不用来找这小兔崽子,”女人高声叫着,一双美目隐约有点充血,“看看,自取其辱了吧?” 王铁臣却是波澜不惊地回答,“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不行呢?咱们做事,总是要先礼后兵……冯老板,你说是这个道理吧?” “先礼后兵?”冯君气得笑了,“你们一来就张牙舞爪的,也算是先礼后兵?” 他当然知道,对方是为了身陷囹圄的王为民而来,可是在一开始的沟通中,王为民的母亲就表现得异常高调,这算是处理问题的态度吗? 莫非……你的儿子是充话费送的? 王铁臣却是一摊双手,很不以为然地回答,“这也没什么不好吧?我们只是想告诉你,虽然为民被关进了看守所,但聚宝阁并不是毫无还手之力。” “你需要考虑一下……跟我们为敌,可能会付出的代价。” 要不说,强势的人,脑回路跟一般人都不一样,聚宝阁虽然是来求冯君高抬贵手的,但他们并不是一味地恳求,反而是再次展示他们的傲慢。 这个逻辑也不是毫无道理,现实社会中,很多纠纷之所以能被调解,就是因为冲突双方意识到了,继续纠缠下去,结果可能是两败俱伤,毫无意义。 所以,王为民母亲的态度就能理解了,她想通过自己的强势提醒对方——别看你现在占了上风,我聚宝阁要是不买帐,以后你会麻烦不断。 不过冯君哪里会怕这个?他不以为然地笑一笑,“是你聚宝斋先选择跟我为敌,既然是你们开始的,那么什么时候结束,你们说了不算。” 王铁臣黑着脸,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好,我等着你说结束。” 说完之后,他转身就走,对方不接受和解,他甚至连威胁的话都没兴趣说,各凭本事吧。 倒是他的妻子狠狠地瞪了冯君一眼,不无挑衅地发话,“我现在就去保我儿子出来,保外就医……让你这混蛋看一看,我聚宝斋在郑阳的能量!” 冯君不以为然地笑一笑,然后拿起手里的手机,冲着她晃一晃,然后嬉皮笑脸地发话,“那我倒是有点害怕了,不知道你们打算用什么病的名义,让他保外就医?” 王为民母亲的脸色,在瞬间就变了,她只顾着生气了,却是忘了,对方手里的摄像一直开着的,“你……你还真是无耻!” 冯君呲牙一笑,“我开着摄像机记录事情经过是无耻,那你们公然玩法,又算什么?” “好了,”王铁臣扭头过来,呵斥自己的夫人,“别跟他废话,咱儿子从小到大,精神就有点不正常,你这当妈的又不是不知道。” 王董事长的态度,也相当不含糊,你想知道我们用什么名义保外就医?可以啊,就是“精神病”的名义,有种你拦住了。 冯君听到这话,也忍不住微微一眯眼睛,聚宝斋果然不是一般的狂妄,竟然敢当着摄像机,就公然跟自己叫板。 说实话,精神病还真是一个明智的选择,有多少人就借着这个名义,逃脱了法律的制裁。 冯君知道,对方在郑阳市根深蒂固,人脉之广,不是他可以相比的,真要出具了精神病的相关证明,他也没有什么好的手段去阻止。 然而,他又怎么能容忍对方在公然挑衅之后,大摇大摆地离开? 所以他冷冷地发话,“你要玩,我奉陪到底,不过我这人不喜欢不教而诛,就把难听话说在前面,如果王为民真的保外就医了,你聚宝斋就等着陪葬吧。” (第一更,贺盟主冷血动物之水母,召唤月票和推荐票) 第127章 不一样的自拍(二更) 王铁臣夫妻的造访,以失败告终。 不过他们也并没有将冯君的威胁放在心上,让聚宝斋陪葬?你还以为自己是郑阳市市长? 正经是冯君气得够呛,尼玛,居然敢当着我的面,公然表示要保人? 他是如此地生气,连吐纳都没有兴趣了,回到别墅之后,摸出手机就想打电话。 可是再想一想,他在郑阳市所拥有的人脉资源,又颓然放下了电话。 没用的,谁也挡不住精神病这种大杀器,张伟不行,红姐也不行。 徐雷刚或者能管点用,但是徐家一直在走下坡路,这种程度的人情,也是用一点少一点。 事实上,自打他跟徐胖子透露了一点秘密之后,他就决定,小事绝对不找徐家帮忙,否则的话,他很难回绝对方对功法的需求——没办法,他是讲究人。 严格来说,功法也不是绝对不能外泄,但是很明显,眼下条件不成熟。 而且,在冯君的计划里,他还指望徐雷刚帮着扛住来自京城的压力,什么叶少窦公子之流,把这种助力用在小小的聚宝斋身上,实在有点划不来。 他的手指在手机上无意识地划动着,一不小心,他就看到了斗牛直播APP的图标。 王为民不会已经出来了吧?冯君点开了斗牛直播,找到了静静的房间。 主播并不在线,不过对冯君来说,这无所谓,他的左手毫不犹豫地点了上去——他手腕上的石环,已经充了不少电,浪费一两次也不打紧。 一进入手机,找到对方的摄像头,他就一愣:我勒个去的,居然是这种调调? 甜美高冷的“我就是静静”,正赤着身子躺在一张大床上,跟一名同样是赤、裸的男子拥吻着。(这场景的细节,不能描写,有关部门说过了,仙侠不是挡箭牌。) 简而言之,房屋的布局表明,这是一家宾馆,而静静所在的房间,起码是个豪华大床房,档次绝对不低。 尤其令冯君不解的是,静静的手机摄像头,正正地对着大床,选景的角度简直……太那啥了,一清二楚纤毫毕现。 前有陈老师,中有兽兽,你们现在……竟然还敢玩这种自拍? 事实证明,这俩不但敢玩,而且玩得还很嗨,男子的手指,一直在拨弄着静静不可描述的部位,异常有耐心。 冯君看得有点那啥……着急!是的,他就是有点着急:你丫把脸露出来呀! 但是那男子偏偏不露脸,玩了差不多十分钟,才翻身上马,可依旧没有露出头来——大头没露,小头倒是露了。 冯君并不认为偷窥有违道德,反而觉得有些轻微的刺激,然而,他终究没有偷窥的癖好,看了半天之后,他真是着急了,哥们儿真的不想看了,远没有泥轰的动作片好看。 这是废话,泥轰的动作片有摄影师呢,静静的手机就是架在那里拍,哪怕角度选得很不错,但终究是死的,不会移动,很多场景拍得不到位。 冯君只有一个念头,你露脸出来,我看看你是不是王为民! 男人折腾了五六分钟,终于抽搐了——快枪手有时候也挺可爱的。 然后,在男人滚落马下的时候,冯君终于看到了男人的脸,虽然仅仅是惊鸿一瞥,但他已经可以确定:哦,原来不是王为民。 不是王为民,还能公然跟静静滚床单,显然,聚宝阁少东家还没有从看守所出来。 冯君刚要退出来,就觉得眼前一花,又出现个身影:尼玛,还有一个男人? 他也顾不得考虑,为什么这个男人没有拿着静静的手机拍摄,而是又仔细辨认了起来…… 这个男人……是更优秀的快枪手,才坚持了两三分钟。 不过为了看清楚这张脸,冯君等了足足十多分钟。 等他退出的时候,那边开始第二轮了,不过这跟他无关。 他只需要知道,这俩都不是王为民,就足够了。 退出来之后,他点起一根烟,一边抽烟一边思索。 然后,他一不小心看到了手机的电量……咦,怎么只剩下百分之十五了? 要知道,他进入手机空间的时候,电量似乎还有百分之六十多呢——最起码,也超过了百分之五十。 这么多电量,都用在哪里了呢? 他下意识地看一下手机上的时间,就又是一愣,我刚才进去的时候,好像是十一点。 现在……怎么会十一点半了? 对冯君来说,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情。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自己进入手机空间之后,外面的时间是停滞的。 现在时间居然能流逝了,不是停滞不前了,这岂不是出大问题了?难道是作者改设定了? 冯君深吸一口气,走到窗户边,推开窗户想冷静一下,却不小心看到……外面地皮湿了! 他抬头一看,空中已经下起了绵密的小雨。 没错,是小雨,不是大雨! 刚才他进屋子的时候,外面虽然是阴天,却没有下雨。 现在细碎的小雨,竟然把地皮都打湿了,很显然,这不是几分钟能做到的。 看来,我真的在手机空间里待了那么久! 冯君原本还想再次进入手机空间,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测,现在却是可以免掉一次能量点的损耗了,当然,他必须承认,身边没有女人在的话,看别人那啥,自己也挺那啥的。 他将手机充上电,自己默默地坐在那里:怎么会这样呢? 上一次,他也进入了静静的直播间,为什么没有察觉到时间的流逝? 他仔细回想一下,隐约记起,好像上一次他通过静静的摄像头,第一眼就认出了穿着格子衬衫的王为民,然后没有什么停留,就退了出来。 既然时间非常短,感受不到外界时间的流逝,倒也是正常了。 再仔细琢磨一下,他隐约摸到了一点头绪:进入修仙空间后,那个空间跟现实社会不搭界,两个位面之间,应该横亘着某些隔离带,两个位面的时间,相互不会影响。 他进入QQ农场之类的应用,应该影响也不大,毕竟一个是现实社会,一个是数据空间。 但是他通过摄像头,观察外部空间的时候,这就有问题了:两者时间是同步的。 静静跟两个男人滚床单,都滚到第二轮了,没道理他在退出来之后,还处在刚才的时间——真要那样的话,现实社会的时间轴就扭曲了。 他觉得自己的猜测,应该是接近真实的。 但是最终,他还是决定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测,因为这个发现,很可能救他一命。 有鉴于进出一趟空间并不容易,于是他打算一次性多做几个测试。 首先,他拿出了照相机,固定在三脚架上,对准了自己。 然后他取出一个充电宝,将正在充电的手机拔下来,连到了充电宝上——不愧是新款中夏手机,充电速度很快,已经从百分之十五,上升到百分之四十了。 再然后,他拎了三个编织袋的银元过来,一编织袋银元有一千块,重一百公斤,三个编织袋就是六百斤。 最后,他拿起另一部中夏手机,揣进了自己的口袋里,右手攥住三个编织袋,左手一点桌上的手机,“走你~” 下一刻,他就来到了手机位面,就像他离开时那样,还是身处那间茅草屋内,面前堆满了玉石,屋里隐约还有没来得及散去的烟味。 他在现实社会里呆了那么久,经历了那么多事,甚至还成为了亿万富翁,可是在这个位面,时间是停滞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一时间,冯君有点恍惚了,竟然生出一种类似于“黄粱一梦”的心情,这种时空错乱的感觉,真的很考验人的神经。 在进入这个位面之前,他想的是做个测试就走,可是目睹这一切,他忍不住站起身来,收拾一下身上的衣服,走出了房间。 郎震正叼着根烟,坐在石头上跟邓老二说着什么,看到他出来,顿时就愣在了那里,嘴巴一张,烟卷掉落在地上兀自不觉。 邓老二见他的样子,心里好奇,扭头一看,也是倒吸一口凉气,“你的头发……” 冯君回了现实社会之后,将他的披肩发理成了寸头,现在都又长长了一些,不过在他俩看来,却是太令人惊讶了:你在屋子里待了一会儿,头发咋就变成这样了? 事实上,冯君身上的衣服都换了,不过相较发型的改变,这就是小儿科了,须知在这个位面,大家都是不理发的,讲究的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冯君知道他们的惊讶来自何处,不过他不打算做什么解释,而是轻咳一声,“老郎,你那儿还有多少银元?” “还有五十三块,”郎震恭敬地回答,同时又提出建议,“是不是再用金叶子换点?” 他们收石头,已经消耗了大量的金钱,最近卖石头的人却是越来越多,五十来块银元,恐怕明天都顶不下来——绝对撑不过后天。 就在这时,一个小小的身影从远处跑来,正是小女孩菲菲,她大声地喊着,“又有人来了,我看到他们抬着三块大石头。” 冯君和郎震交换一下眼神,邓老二则是苦恼地一拍额头,“我去,能不能撑过今天呀?” 第128章 骇人的修炼速度(三更求月票) 看到郎震和邓老二如此苦恼,冯君笑了起来,“等着,我去给你们拿银元。” 他走进屋里,再出来的时候,手上已经多了一个编织袋,里面是整整一千块银元。 打开编织袋,看到码得整整齐齐的银元,邓老二傻眼了,“这银元……哪儿来的?” 这些天以来,他“一直”跟冯君在一起,甚至还去拿金叶子换银元,他实在想不通,对方是从哪儿弄到的银元。 郎震却是猜出了一点什么——冯君可是有储物袋的,修仙者嘛。 以往冯先生不使用储物袋,据说是会浪费仙气,现在肯定是手头太紧张了,才动用一下。 冯君又走进房间,再拎出两袋银元来,“一共三千块,应该够用一段时间了,收的玉石放到另一间屋子里,最近别打扰我。” 看着他又要离开,邓老二忍不住出声了,“这银元……怎么都是簇新的?” “好了老二,”郎震出声发话,“问那么多做什么?谁还能造假不成?” 邓老二的嘴巴动一动,没说什么,但是心里可不服气得很,银元怎么就不能造假? 事实上,这个位面的很多家族,都在私铸银元,靠着掺杂质和偷工减料,获取巨额利润。 冯君看出了他的疑惑,很随意地笑一笑,“你信不过我?” “信得过信得过,”郎震马上笑着打圆场,“信不过谁,也信得过您。” 开什么玩笑,修仙者会在银元上掺假?咱不带这么逗的。 人家有那闲工夫,做点什么不好?退一万步说,哪怕是有修仙者闲得蛋疼,去私铸银元牟利了,以人家的手段,提纯银子多简单?正经是往里面掺杂质,反倒要费力气。 他说得正兴,邓老二的眼睛却猛地一张,指着冯君,愕然地张大了嘴巴。 他浑身都在发抖,“你你你……你你你……” “老二你做什么呢?”郎震不高兴了,眼睛一瞪,“有点规矩成不?神医是你的主家!” 邓老二却是一脸惊骇,手还是指着冯君,没有放下。 他刚才被对方瞪了一眼,发现一件令他感到异常恐怖的事实。 邓老二酝酿了半天情绪,才壮起胆子问一句,“神医您晋阶武师了?” 这尼玛也太吓人了,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这神医虽然身体强壮,但身上一直没有什么武者的气感,而且独狼也说了,冯老板就没有修炼过。 这么多天接触下来,邓老二非常确定,冯君真的就是个普通人——起码一炷香以前还是。 但是此人在房间里待了一阵,再出来的时候,身上竟然释放出了强大的气势,那是属于武师的气息,一时间,邓老二真的吓坏了——见过晋阶快的,没见过这么快的! 郎震闻言,也吓了一大跳,他侧头仔细看两眼冯君,“这个……你啥时候开始修炼的?” 冯君摸一摸下巴,沉吟一下才回答,“刚才呀……我不是在屋里待了一会儿吗?” “这不可能!”邓老二一蹦老高,大声嚷嚷了起来,“此前你根本没有修炼过!” “没错,”冯君点点头,很奇怪地看着他,“我一直说,我没有修炼过。” 听到这话,邓老二简直要炸了,他哭笑不得地发问,“那你的意思是,你这个从未修炼过的人,用一炷香的时间,晋阶到了武师?” 咱真不带这么逗的!他根本不可能相信这个说法,武师哪里是那么好修炼成的? 他修炼了十来年,丸药也勉强供得上,再加上身边有身为武师的老爸指点,现在也不过才高阶武者,距离武师还有一段很长距离。 “是呀,”冯君点点头,不解地发问,“很难吗?我觉得很轻松呀。” “我去!”邓老二一抬手,狠狠地一拍自己的额头,彻底地无语了。 某人修炼了一炷香,比他修炼了十来年还强,这让他情何以堪? 他郁闷了好一阵,才又出声发问,“敢问神医,你修炼的是什么功法?” “好了,”郎震闷哼一声,“老二,咱吃刀口饭的汉子,要知道忌讳,再说了,你都知道冯老板是神医了,人家有点独门秘术,还不是很正常?” 他已经恢复了正常,毕竟他见识过,神医在一泡尿时间,就治好了自身的疫症。 邓老二狐疑地看他一眼,“狼哥,那你相信神医的说法?” “这不是废话吗?”郎震听得一翻白眼,他可能不会无条件相信任何神医,但是这神医又是修仙者的时候,他就觉得,发生什么事都正常了,“要不他凭什么叫神医?” 邓老二骇然地看着他,好半天才试探着发问,“狼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瞒你?”郎震没好气地看他一眼,“咱们摆开了说一说……你本来就是吃刀口饭的,保护好主家就行了,打听那么多做什么?” 邓老二翻个白眼,心说遇到这种事,我能不打听吗?没准啊,你独狼是知道内情的。 此刻,冯君一个头,看到了一行人正在从远处走来,于是招呼他俩一声,径自走回了茅草房,关上了房门。 坐在一张凳子上,他拿出了揣在口袋里的中夏手机,划开屏幕,看着上面的APP。 可惜的是,这个手机没下斗牛直播,不过这不要紧,他想了一想,点开了微信。 冯君微信的联系人不算多,就一百多个,他本来想找好风景的,结果一不小心,看到了“知心红姐”这个ID。 就你了,他点开知心红姐的界面,打开她的朋友圈,左手一点。 没办法,对于进入微信空间,他目前就只擅长这一种操作。 不过他不太有信心,在这里是不是能进入微信空间,就权当测试了。 可喜的是,他还真的进入了空间,然后很轻易地找到了红姐手机的摄像头,开启镜头。 希望红姐此刻不要在跟人滚床单吧,莫名其妙地,他脑子里竟然冒出了这么一个念头。 还好,红姐正面对着手机,手指在上面点点戳戳,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现在的郑阳,已经是深秋了,一般人都要穿夹衣,不过红姐正在室内。 她穿着一件白色镶着蕾丝边的半袖,不但能看到白生生的膀子,还能看到微微凸起的锁骨,以及……部分事业线。 她的脸上,时而微笑,时而皱眉,偶尔又会睁大眼睛,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冯君看了五六分钟,还想再看下去,却又觉得有点不道德,少不得将手里的平板翻转,就打算放下了。 不成想,平板一翻转,他就看到了另一面,居然是两条精致修长的腿,翘在一张红木茶几上。 原来,这才是背面摄像头的正确打开方式! 这是第一次,冯君可以肆无忌惮地看红姐的长腿。 不得不承认,红姐的腿长得太好看了,笔直修长,虽然细瘦,却又带一点点丰腴。 她的大腿就不用说了,小腿也是极为圆润,有着极为曼妙却又弧度不大的小腿肚,不像很多锻炼过度的女性,腿肚上有比较明显的坟起。 而且腿弯和膝盖处,也没有过于凸起和凹陷,非常平滑,真的是圆润到了精致的程度。 怪不得她不喜欢穿丝袜,这一双毫无瑕疵的美腿,如果被丝袜包裹起来,那是对美的亵渎。 她的一双细长的玉足,也相当迷人,冯君不是足控,但也感受得到那份自然和匀称,肉乎乎的细长脚趾的前端,点缀着天蓝色的指甲油。 这一刻,冯君终于真切地体会到了,什么叫“腿玩年”,且不说被这么一双玉、腿箍在腰间,会是怎样一种销魂,只说把玩这双长腿,起码在三个月内,他是不会厌倦的。 至于说三个月之后,会是什么感觉……没经历过的事情,他也不想妄言。 冯君心猿意马了好一阵,才退出了微信空间里红姐的房间。 看一看手机上的时间,过去了十来分钟,他微微颔首,又退出了这个修仙位面,再睁眼的时候,已经是身处现代社会了。 当然,在离开的时候,冯君没忘记又拖了二十来块玉石过来。 第一时间,他是去看那个连着充电宝的手机,发现这手机的时间,也仅仅过了十来分钟。 但是他带进空间的那台手机,已经过去了将近半个小时。 也就是说,那个手机在进入修仙空间之后,忠实地记录着时间,在他进入第二重空间之后,因为是在通过摄像头偷窥红姐,所以手机没有停止计时。 但是现实社会这部手机,却只是在他偷窥的时候,才记录时间,其他时候,时间是停滞的。 通过这次测试,冯君搞明白了很多规律,最重要的是,他知道手机空间是可以累积进入的,在修仙空间里,他能第二次进入其他空间。 第二重要的,才是他关于时间轴的猜测,果不其然,他就算进入手机空间,外界的时间,也未必一定要停滞——关键是看他愿意不愿意让外面的时间流逝。 第三则是意外之喜,他在修仙位面,在手机没有信号也没有WIFI的情况下,就能观察到现实社会的一些动向,这简直是太BUG了有没有? 对于这个现象,文科僧绞尽脑汁无法解释,最后只能悻悻地想:就当是作者的设定吧。 (三更到,求月票和推荐票。) 又是三更,说投月票的朋友呢? 正在手打中,稍后即将更新,更新后需再次刷新页面才能阅读! 第129章 有福利(一更贺盟主庄周3) 冯君除了这三点,还有一点也要观察:进入修仙空间之后,我在外面的本体还在吗? 以前因为外面的时间是停滞的,所以他观察不到在那个时间点里,他的肉身到底是什么样的状况——拿相机拍摄也没用。 但是现在,外界的时间也开始流逝了,他当然要观察一下具体情况。 通常来说,哲学家首先要独自思考的问题是——我是谁?这是个非常基础和严肃的问题。 现在的冯君,首先要考虑的问题是,我在穿行手机位面的时候,本尊是什么状态? 这个问题的重要性,一点都不逊色于哲学家考虑的“我是谁”,这个问题搞不明白,连基础都无法夯实,建立在这种虚幻的基础上的种种建筑,都面临根基不稳的问题。 正是因为如此,冯君才专门架设了一台照相机,为自己拍摄。 他来到照相机旁,停止了摄像,开始回放。 果不其然,跟他猜测的一样,他的身子消失了十来分钟,蓦地消失,然后又蓦地出现。 “还真的是肉身穿啊,”冯君轻喟一声,虽然他从发型、衣服或者卷烟之类的物品上,就能做出这样的判断,可一旦证实了,他还是有一点小小的遗憾。 这意味着,他一旦在修仙位面挂掉,就再也回不到这个社会了。 想要成为植物人或者脑死亡,那都是做梦了。 所以他在修仙位面,必须要好好地保护自己,死了就真的完蛋了,再大的奇遇也没用。 不过下一刻,他脸上又是一喜,“居然……还有福利?” 福利是什么?照相机的摄像显示,他在现实社会的那台中夏手机,在他消失的同时,也消失了——甚至连着中夏手机的充电宝都不见了。 一直以来,冯君都有个假设,就是假设他一旦进入手机的修仙空间,现实中的手机,会孤零零地留在那里——肉身穿嘛,就只能留下手机了。 如果当时,他右手拿手机,左手点屏幕的话,肉身没了,手机会不会摔在地上呢?答案是不会,因为……现实里的时间停滞了呀! 手机会虚虚地停留在空中,直到他回来,那手机自然还会出现在他的右手里。 除非像今天一样,他比较作死地做古怪试验,手机才有掉到地面的可能。 至于说手机摔碎了,他会不会因此而出不来,被困死在修仙空间里——抱歉,这一点他没有想过,也不想轻易去尝试。 所以今天做测试的时候,第一台手机,他是放在了桌子上。 但就算是这样,只要手机明显存在,他依旧会觉得不太完美。 可以想像一下,他本来和手机都在某个房间,然后他突然消失,只留下手机在当地,这种画面,只要想一想,都觉得……非常地诡异。 万一被人看到的话,那就更说不清楚了。 幸好,照相机拍摄下来的画面告诉他,在他进入修仙空间的时候,不但肉身消失了,手机也没了——连充电宝都失去了踪影。 这个现象……该怎么解释呢?这时候,文科僧已经不想再考证了,不过最终,他还是勉强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或者,暂时被同化了吧,就像那个消失的石环。 总而言之,这一次的测试,他是相当地满意,解决了他好多疑问,而且只用了两次能量点,非常经济划算。 不过很快地,他要第三次使用能量点了,他想知道,自己在进入微信空间或者斗牛直播之类的空间后,肉身是什么样子的。 关于这一点,其实他也有猜测,但是猜测归猜测,还是落实一下的好。 他再次划开了手机,犹豫一下,终于还是没有选择斗牛直播——他不想去偷窥其他主播的日常生活,但是再选择静静吧,他比较鄙视对方的生活作风。 好吧,关键是视频拍摄效果不怎么样…… 而且,冯某人最近又素了十来天,因为没有买第三辆车,也不好去骚扰美女导购,看到别人玩得兴高采烈,他难免会有点着急上火。 反正红姐的腿,也够他玩三个月的,多看一看岂不是更好? 不过这一次,他看到的可不是她的腿,红姐换姿势了。 摄像头里,她露出的是上半身,半袖的蕾丝边衬衫已经不见了去向,上身只有一件小小的、浅粉色的不日啊。 她拿着一件小小的浅蓝色吊带背心,在身上比比划划,因此,胸前的要害……看不太分明。 大致来说,红姐的皮肤极为白皙,看尺寸应该是介于C和D之间,不算非常硕大,但还是相当养眼的。 跟无瑕的双腿相比,她左边的胸上,有一颗半个绿豆大小的黑痣,但是这并没有损害她的魅力,反而让她显得更生动了起来——处处都完美无瑕的话,就太不真实了。 因为看不太分明,冯君还想多看两眼,不过非常遗憾,红姐只比划了那么几下,然后一转身,就披上了刚才脱下的短袖衬衫。 她的背部也光滑异常,冯君退出微信空间之后,还坐在那里回味了半天,那浅粉色不日啊的细细背带,在她的背上勒出了浅浅的一道沟,让人忍不住生出伸手去摸一下的冲动。 他定了定神,看一下时间,发现自己只偷窥了三分钟左右,然后又走到照相机旁,看相机里自己的表现。 正如他所想的那样,在这三分钟之内,他的肉身是留在了外面,一动不动没有丝毫的反应,这让他想起了庙里泥塑的菩萨。 下一刻,他觉得自己饿了,真的好饿啊。 他忍不住要想一下,如果我偷窥红姐俩小时的话,外面的肉身会不会饿死啊? 不管怎么说,一上午他三次使用能量点做测试,连上第一次偷窥静静,加起来是四次了,要是不饿,那才是见鬼了。 现在要吃饭,还不能离开别墅,冯君想一下,抬手拨通了红姐的电话,“红姐,忙啥呢?” “呦,原来是冯总,”红姐的声音传来,听起来有点调笑的意思,“你老人家这大忙人,居然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自打上次在桃花谷别墅聚餐之后,冯君就开始潜心充电了,一眨眼十余天没有消息,她抱怨一下也是正常的。 “必须得忙呀,”冯君叹口气,笑嘻嘻地回答,“这年头金钱至上,我得拼命挣老婆本,这不是忙了几天,终于有空了,就马上联系你了?” “你倒着急找老婆了?”红姐在电话那边笑,“你的好基友王海峰一直在后悔,结婚前没多玩几年,你才二十五,着急什么?” 不得不说,用这种口气说话的她,很是有几分勾人的味道,此前冯君真的想不到,自家的老总张卫红,居然还有这“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时候。 他不得不感慨,任何档次的美女,都有她娇羞的一面,足以令人浮想联翩血脉贲张,不过,能不能看到美女的这一面,那就要看男人自身的条件了。 这么说似乎势利了一点,但是事实上,这年头的事,还真就是这么回事。 冯君相信,如果自己还是在鸿捷做小弟的话,恐怕这辈子也看不到红姐的这一面——她能在某个时候冲他笑一笑,就足以令他心猿意马了。 冯君笑着回答,“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嘛,我也没说我马上要结婚,但是勤劳赚钱总没错……红姐你现在做什么呢?” 红姐沉吟一下回答,“刚才在网上买东西呢,这会儿打电话,是想请我吃饭?” “是呀,”冯君笑着回答,心说怪不得她刚才在手机前那么忙碌,“我现在在桃花谷,有点不方便出去,红姐你要是能过来,顺便帮我打包几个菜吧。” “你这小子,到底是谁请谁吃饭?”隔着电话,红姐轻啐了他一口,“让王海峰给你打包,我只负责吃!” “别介,”冯君叫了起来,“我没请他,就请你来吃了。” 如果他能看到这边的表情,就会发现红姐的嘴唇微微一抿,浅浅地笑了起来。 她的眼睛,在扫视着面前众多的化妆品,手指像点兵一样,在它们上面划过,嘴里却是在假巴意思地发话,“就咱俩?你小子又想冒什么坏水?” “能有什么坏水?你可是我的老领导,”冯君干笑一声,“不过,能跟美女吃饭的话,谁会跟男人吃饭,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红姐咯咯地笑了起来,“你这家伙的嘴巴,是越来越会说了,行,那我现在往桃花谷那边走,正好找你商量点事……咦,外面下雨了?” “记得多带点吃的,”冯君有气无力地发话,“我饿得能吃下一只整羊。” “啧啧,看把冯总可怜的,不过……那你也得耐心等一会儿,要不你先吃点东西垫巴点?”红姐笑吟吟地回答,“下雨呢,路不好走,我尽快吧。” 放了电话之后,她愣了一愣,又抬手拨一个电话,“叫一下小吴,让他放下手里的活儿,跟我走一趟。” 前文说过,鸿捷是有食堂的,小吴是食堂的厨师,红姐觉得,自己还是带个人过去比较好。 (第一更,贺盟主庄周浩泽3,顺便求月票。) 第130章 对投资的态度(二更) 冯君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等来了红姐,不过令他郁闷的是,从小雨中走来的,除了红姐,还有一个提着大包小包的男人。 身为曾经的鸿捷小弟,他对于厨师小吴,并不陌生。 小吴带来了很多的食材,都是处理过的食材,而徐雷刚的别墅里,有一大一中一小三个厨房,最大的那个厨房应有尽有,什么都不缺。 小吴进厨房做饭去了,红姐则是坐在根雕的茶桌旁,开始冲茶喝。 冯君心里有点悻悻,他倒不是一定想跟她发生些什么,孤男寡女坐在一起,暧昧地调调情,也是不错的生活体验,今天上午,他把她从上到下看光了,就更多加了几分遐想。 然而现在有外人在,就只能随便聊聊天了。 红姐冲茶的手法,还是很娴熟的,她脱了外套,只穿着一件紧身的黑色秋衣,将袖子捋得很高,露出了白生生的半截小臂。 看着她忙来忙去,冯君的目光有点呆滞:连半袖都不穿了,真是的。 红姐将一溜六个小茶杯倒满,自己端起一个小杯,一饮而尽,然后满意地哈一口气,“这种天气,还是喝几杯热茶舒服。” 冯君也端起茶杯,连喝了三杯,然后咂巴一下嘴巴,“啧啧,感觉更饿了……这种阴冷的天气,还是喝酒比较好。” “那就喝酒呗,”红姐笑着发话,又喝了一杯茶,“下午我也没什么事……你这次失踪十来天,又去矿上了?” “唔,”冯君模棱两可地哼一声,“才回来不久,今天上午,王铁臣和他老婆来了,态度很不好,还扬言说要保王为民出来……开精神病证明,我觉得这家人都有精神病。” “精神病?”红姐听得眉头一皱,然后拿起茶壶又开始冲茶,“开这种证明,还真是有点麻烦……你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冯君没指望她在这件事上出力,所以很无所谓地回答,“就是有点感叹,自我感觉良好的人,怎么这么多呢?” “间歇性精神病,开假证明很容易,”红姐慢悠悠地发话,“证明他不是间歇性精神病,那就难多了……” 说到这里,小吴已经端了四五个菜上来,冯君招呼一声,“上来吃吧,我是饿坏了。” 他是真的饿坏了,先是狼吞虎咽地吃了八个大包子、又干掉了四个大鸡腿,才端起酒杯来,“多少舒服点了,来,慢慢喝起。” 红姐看着他,眼睛有点发直,闻言端起酒杯来,笑着发话,“你这胃口真好,只看你吃饭,都能增长食欲……” 几杯酒下肚,冯君才想起来一件事,“对了,你说有事要找我,什么事?” 红姐略略犹豫一下,还是发话了,“我想问一下,前一阵你卖玉石的钱,还有富裕吗?” 冯君点点头,“还有一些,你要用多少?” 都说这年头借钱难,但是他从来不是个小气的,以前是没钱,大方不起来而已。 当然,借钱也要看对象,红姐给他的印象不错,上次还说愿意借给他五百万买别墅,虽然最后没有用到,但他还是要领情的。 红姐又沉吟一下,才扭捏地发话,“不是我用,是我朋友搞个项目,想要借贷或者融资。” 冯君沉默半晌,然后摇摇头,“要是红姐你借,怎么都好说,你的朋友……我不熟。” 红姐讶然地看他一眼,“你就不问一问,是什么项目?” “我问这个做什么?”冯君很奇怪地看着他,“既然没打算投资或者借贷,我何必问?” 红姐不解地眨巴几下眼睛,“不是吧?你有闲散资金,难道不该做些投资?总不能放在银行吃利息吧?” 冯君点起一根烟来,抽了两口,沉吟一下,才斟酌着发话,“投资……我肯定也想,不过对于我不熟悉的领域,我不会贸然投资,反正我现在不缺挣钱的门路。” “这不就对了?”红姐也摸出一根女士烟来,啪地打着了打火机,“你接触一下,不就熟悉了?” “没兴趣,”冯君很干脆地摇摇头,“熟悉的过程,难免要交学费,我有闲钱这不假,但是既然不是你的事,我何必去冒这个风险?” 红姐闻言,也只能苦笑了,“这年头借钱,还真不容易。” 冯君也不接她的话,他已经说过了,她用钱没问题,其他人……没那份交情。 但是红姐为难了,她是真想帮朋友,也知道冯君上一次卖玉石,手里有一个多亿现金。 可是她还不能说,你就当是借给我了,那毕竟只是她的朋友,不是她本人,而且她也不能保证,冯君投资这个项目的话,就一定不会亏损。 沉吟片刻之后,她打算换个角度来说,“这个别墅,徐雷刚很想收回,我那朋友有块地,可以盖别墅,你有兴趣买下没有?” 冯君看她一眼,思索一下回答,“在什么位置,多大面积?” 其实他有一种感觉,如果自己愿意张嘴的话,让徐雷刚放弃这栋别墅,也非常容易——胖子为了得到修炼功法,现在可是巴结得他紧。 但是何必呢?这里凝聚了胖子对母亲的思念,他没必要夺人之美。 反正他在这里住三年,这段时间里,足够他再建一栋新的别墅了,到时候,他一定要按自己的设计,来规划那栋别墅。 红姐说出了地方,那里他也知道,在郑阳的人民公园旁边,紧挨着月亮湖,是新建的一个高档小区,里面有别墅群,比桃花谷这里的别墅小,档次很高,价格也比这里贵一些。 但是他没有听说,那里还有什么空地,可以自己盖别墅。 红姐的解释是,那里原本是打算起个鸟园,算小区的一景,跟月亮湖和人民公园也能相互呼应,不过前几年禽流感一直时有时无,这个工程就搁置了。 前年的时候,有个国企的老总在这里买了一栋别墅,感觉建鸟园不安全,跟开发商打了招呼,这工程彻底下马,然后红姐这朋友买下了这块地。 这块地有三亩左右大小,赶得上荒山那栋别墅的占地了,地段相当好,一边是假山,一边是通往月亮湖的小巷,还有其他两面是茂密的树林。 地段好,风景好,价钱也好,就这三亩地,红姐的朋友是四千万拿到手的,成交均价竟然达到了每平米两万。 此人原本是想用这块地,给自己建个别墅,怎奈手头一直比较紧张,就搁置了。 红姐原本的意思是,想从冯君这里借到钱,或者是融资,眼见他对此没啥兴趣,才不得不拿出这块地来说事。 “要卖四千五百万?”冯君闻言,吓了一大跳,仅地价就四千五百万,盖起别墅来,怎么也还得投入一两千万,“有点买不起。” 他现在是有些钱了,但是先借给徐雷刚四千五百万,现在又要花六七千万来建别墅,那他的手上的钱就又比较紧张了。 他并不确定,自己一定要终老在郑阳市,这个城市只是他打拼的地方,而且本地人体现出的种种优越感,令他对郑阳的认可程度偏低,感觉自己不是很能融入这个城市。 所以,是不是该在这里投上六七千万,修建一栋别墅,还是很让他犹豫的。 如果可以选择,他更愿意在家乡的小县城搞这么一栋别墅,就算喜欢在大城市居住,他也完全可以选择京城或者魔都之类的一线城市,没必要在二线城市花这么大手笔。 红姐见他犹豫,也有点着急,“小冯,这地方虽然贵了点,但要是搁在平时,根本是有钱都买不到的,说实话,这是个难得的机会。” 冯君感觉有些奇怪,“郑阳有钱人应该很多的吧,我不要,自然有别人买。” “有机会,当然先照顾自己人,”红姐理直气壮地回答,“而且,有钱人虽然不少,能一次性拿出来四千五百万的也不多,没准还会借机压价。” 冯君摸一下下巴,苦笑了起来,“红姐你还真会难为人。” “这有啥为难的?”红姐看他一眼,不满地表示,“说句实话,实在是我没钱,要不然,我都有兴趣买下这里。” 你是郑阳人,当然有兴趣了!冯君无奈地翻个白眼,然后眼珠一转,“要不这样……我又弄了二十来块玉石,你有兴趣吃下没有?” “我当然有兴趣,”红姐看他一眼,幽幽地叹口气,“不过我没钱……能赊欠不?” 她也知道他的玉石有多么好,拿到手肯定能赚钱,但是她更清楚,自己虽然薄有资产,但还真玩不起这种东西。 “赊欠……”冯君沉吟一下,然后苦笑着摇摇头,“这个就免了吧,这年头,最好不要去考验人心,要不这样……你帮我卖玉石,我分你一成怎么样?” 红姐听得怦然心动,但表面上还要端着架子,她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好家伙,你以前给我打过工,现在发达了,就一定让我给你打工,这算是什么,寻找心理平衡吗?” 第131章 儿行千里母担忧(三更) 冯君被红姐这一眼看得有些心神荡漾,忍不住笑着回答,“我要真想找平衡,那就泡你了,逆袭美女上司,这不是更带感吗?” “呸,”红姐笑着啐他一口,“你这家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卖玉石赚的钱,你才会拿来买地,是这样吗?” “没错,”冯君点点头,“这一次的玉石,档次和数量跟上一次差不多,卖掉之后,我优先买地和造别墅,你赚提成,你朋友也有钱了,不是挺好吗?” 红姐怪怪地看他一眼,“这么大一笔钱,你放心交给我?” “不放心谁,也得放心你呀,”冯君笑着回答,“反正我也不怕你私吞了我钱。” “你放心我,我自己还不放心呢,”红姐一摊双手,很直白地表示,“自古财帛动人心。” “你敢乱来,就得赔偿我,”冯君笑吟吟地看着她,“到时候,我可不会怜香惜玉。” 红姐闻言白了他一眼,眼波流转之间风情无限,“一个多亿……没想到在你心目中,我还是满值钱的。” 冯君伸出食中二指,一本正经地发话,“差不多能到两个亿,就看你会不会卖了……” 然后他又一咧嘴,露出一个坏笑来,“不过在我眼里,红姐你是无价之宝,区区两个亿,根本配不上你的身价。” 红姐听到这话,心中也忍不住一荡,然后强行压下了那份异样的感觉。 她下意识地低下头去,探手去拿酒杯,用来掩饰自己的异常。 不得不承认,女人确实是属巨龙的,非常喜欢各种财富,纵然她知道,冯君的话,不过是夸张的修辞手法,但是他认为自己的身价远超两个亿,这还是非常令她开心。 用金钱来衡量女性,是对女性的不尊重,不过若是数额为两个亿的话,绝大多数女性,都不会介意别人的不尊重,事实上,她们也许更期望,自己被冒犯得狠一点。 红姐当然也不例外,若是一个穷小子说什么两个亿,她只会冷冷一笑,两个亿……你指的是精、子吗?但是她很清楚——冯君真有这么多钱。 所以在一时间,她竟然有些慌张了,不得不用端酒杯的动作来掩饰,然而,就算是这样,她的手也忍不住轻轻地抖动着,酒杯中的酒,微微地荡漾着,一如她此刻的心情。 冯君感受到了她的异常,头脑一热,伸手去抓她细长白皙的手。 她的手柔软娇嫩,冰冷异常。 红姐却是被他这动作吓了一跳,整个人瞬间就变得正常了,她恶狠狠地瞪他一眼,压低声音厉喝一声,“小冯,你这是想干啥?” 不愧是号称社会的女人,一般女性遇到这种事,只会惊慌失措,她却恰恰相反,竟然从意乱情迷中清醒了过来。 但冯君是何许人?他也是泡过吧的男人,深明“胆大心细脸皮厚”的七字媾妹秘诀,少不得嬉皮笑脸地张开嘴,“红姐……” “咳,”就在此刻,有人轻咳一声,却是小吴端了一道汤上来,他见到这副场景,呆了一呆才发话,“那个啥……最后一道菜了,红姐,要不我先走?” “你也坐下吃点,”红姐若无其事地发话,然后看一眼冯君,“我没觉得你这儿冷,手凉是天生的,所以……你没必要开空调。” 冯君讪讪地一笑,缩手回去,心里忍不住暗暗称赞,这红姐还真是厉害,轻描淡写两句话,就化解了可能的尴尬,这份急智,起码值64个赞。 不过他眼睛一转,发现了一个小秘密:红姐的脖颈处,有些微微地发红。 一时间,他忍不住有些得意:原来你的无动于衷,也是装出来的,我这调情的手段还真不错。 小吴没有听红姐的,而是拿个盘子,各色菜都夹了一点,然后端着盘子进了厨房,“红姐,要是还需要什么菜,您说一声。” 他离开了,红姐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轻声发话,“小冯,别撩拨我,否则你会后悔的。” 冯君微微一笑,露出一个“你当我是吓大的?”表情,嬉皮笑脸地低声发问,“哦?怎么后悔?” 红姐也不看他,施施然伸出筷子夹菜,面无表情地发话,“既然是我代你卖玉石,那我可以直接跟李大福和恒隆接触了?” “那是当然,”冯君见她说起正题,也只能将注意力转回来,“他们要是信不过你,我可以出面证明,主要是我会比较忙,懒得再为这种事,跟别人沟通。” 见他不再口花花,红姐才恢复了正常,她笑着发话,“那是,冯老板今非昔比,看不上这点小钱了,我这昔日的老板,也只能放下架子给你打工。” 冯君正色发话,“不是看不上,我还没有钱到那种程度,是我有正经事要忙,不方便分心,要是同时做玉石生意的话,会牵扯太多的精力。” “哦?”红姐眼珠一转,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还有什么更发财的生意?不算上我一个?” “呵呵,”冯君干笑一声,并不回答。 红姐也不做声,屋子里,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中。 良久,冯君才又出声发话,“将来你可能知道,现在嘛……时机不太成熟。” 红姐依旧默然,好半天才微微颔首,“你这么说,我起码好受了一些。” 酒足饭饱,她带着小吴离开了,同时还拿走了四块玉石,说是要先跟李大福和恒隆接触一下,商量个章程出来。 冯君倒也不能说毫无保留地相信她,不过他现在的心思,真的不在玉石上了,而且就本质而言,他骨子里对做生意的兴趣不大,那些讨价还价和蝇营狗苟,并不合适他的性格。 反正他的玉石数量几近于无限,哪怕红姐辜负了他的信任,吃亏上当也就这么一回。 人活在世界上,总不能时时刻刻地提防这个小心那个,要不然,活得也实在太累了。 徐雷刚是两天之后回来的,他不但完成了任务,还把冯君的母亲张君懿捎了过来。 张君懿出身于一个知识分子家庭,只看名字就知道,她的父亲是很有文采的,她身为家里的老小,能嫁给冯君父亲这个小商贩,也是经过一番抗争的。 不过那些都是过去时了,她的儿子很争气,考上了985,令她在人前很是扬眉吐气。 不过儿子在毕业之后,拒绝了很多公司的招揽,执意要去女友所在的城市发展,这让她有些放心不下——想当初,她也是放弃了很多,执意要嫁冯文晖,此后的艰辛不足为外人道。 果不其然,儿子最终还是跟女朋友分手了,跑到了郑阳,他们夫妇俩想在县城为儿子谋一份职业,被他很干脆地拒绝了。 儿行千里母担忧,张君懿能理解儿子的骄傲,但更多的是放心不下。 这一次,儿子竟然让人捎来了一台发电机,她很开心,儿子终于长大了,但是同时,她又有点忐忑:这东西可是不便宜,他去了郑阳才几个月,从哪儿挣到的这笔钱? 问题的关键在于,面对她的提问,徐雷刚也不好多说什么,他甚至都不敢说,冯君手里有大量的优质玉石,只能含含糊糊地说,冯君最近在做玉石生意,很赚钱。 所以张君懿就跟着来了郑阳,想看一看儿子的情况。 见到冯君之后,她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这都二十五了,还能长个子?” “二十三,窜一窜嘛,”冯君赔着笑脸,用家乡话应对母亲的置疑,“你以前不是说,希望我能再高一点?我现在一米七九。” 张君懿当然知道,儿子不是被什么人夺舍了——事实上她不看网络小说,儿子虽然个子高了,眉眼还是原来那副模样,甚至有点像他上大学时那样的清瘦。 一时间,她又有点心疼儿子,“一个人在外,也不好好吃饭,看这瘦的……” “我这是健康,”冯君哭笑不得地回答,“要是像前一段时间那么胖,找对象都难。” 张君懿听得眼睛就是一亮,“那你现在的对象呢?带来给妈看一看?” 她出身于书香门第,眼界也比较宽广,倒不像一般当妈的,催着儿子结婚,不过儿子能走出旧日的那段情殇,她还是很开心的。 “哪儿有什么对象,”冯君只能苦笑了,心说***网友之类的,倒是有那么一两个,但是对象……那是真的没有。 他也知道,若是能带对象到母亲面前,她肯定会开心,心中忍不住生出一个念头来:要不,就跟网络小说里写的一样,随便找个女孩儿来冒充女朋友? 不过下一刻,他就将这个念头抛到了脑后,开什么玩笑,找个丑点的女孩,他自己都受不了,可是好看的女孩儿,他真不认识几个。 像前台小李、叶清漪或者夏晓雨,倒勉强能带来给母亲过目,可是……万一人家当真了,他该如何处理? 他有些轻微的御姐情结,以红姐或者好风景的相貌身材,倒是拿得出手,但是他敢把她俩带到母亲面前,老妈十有八九会气出毛病吧? 可见网络小说这玩意儿,真的不能当真。 (三更到,召唤月票和推荐票。) 连续三天加更,听说湘女多情 正在手打中,稍后即将更新,更新后需再次刷新页面才能阅读! 第132章 站着挣钱 既然没有对象带给老妈,冯君就只能找个更充分的理由了,“最近在忙工作,您和老爸不是说了吗?男子汉大丈夫,要先立业而后成家。” 这是冯文晖夫妇的教诲了,因为他俩的结合相当不易,自然不想让儿子再活得那么辛苦,所以,冯君虽然也是家中独子,却没有被灌输“传宗接代最大”的思想。 事实上,这个理念,还是张君懿这个做母亲的力主,冯文晖只是妇唱夫随而已。 听到这话,张君懿就又想起了自家的发电机,于是一脸警惕的发问,“你怎么能挣这么多的钱?咱家人可从来不做那些歪门邪道的事!” 俗话说的“无奸不商”,套在冯文晖夫妇身上并不适用,小本经营的商户,很多时候都是赚个辛苦钱,而且他们是在小县城做生意,来往的客人都是熟人,一旦名声坏了,就完蛋了。 所以她对儿子的要求,也是“站着挣钱”——虽然这年头,能做到这四个字的人太少了,尤其是做大买卖的,有几个敢说自己是站着挣钱的? 但是世界上,总有些人愿意坚持自己的信念,哪怕看起来有点可笑,有点不合时宜。 冯君也知道老妈的脾气,马上赌咒发誓,“我肯定是光明正大地挣钱,别的不说,这徐雷刚的老爸,生前是郑阳军分区的司令,他敢把别墅借给我,肯定是相信我的吧?” 这个理由比较有说服力,张君懿的眼界不差,她知道军分区的司令,是县武装部长的顶头上司,更别说还是郑阳这种大城市的军分区司令。 但是她依旧心里有疑惑,“你做的玉石生意,到底是怎么回事,人家愿意把这么大的房子借给你……这房子怎么也得好几百万吧?” 问这话的时候,张君懿已经充分地考虑到了郑阳市的房价,对于她夫妻俩的店铺来说,几百万根本是他们无法想像的——起码在有生之年,他们靠着店铺,是赚不到这么多的。 但是她还真想不到,这别墅的价值,还要在她的估价后面加个零。 冯君笑一笑,“我只是发现了一处别人不知道的玉石产地,不过具体在哪儿,我不能说。” 张君懿闻言点点头,对于这个答案,她是能接受的,拥有优质货源的话,买卖当然好做,“那你要小心了,不要被人发现,实在不行,赚够了就走人。” 这其中的风险,她也估计得到,自然劝儿子要懂得放手。 “这个不要紧,”冯君笑着宽慰自己的母亲,“我是跟人合伙干的,风险共同承担,我主要负责管理……我学工商管理的嘛。” 一听说有合伙人,张君懿的心基本放了下来,“那你也得勤快点,体现出自己的价值……” 她的到来,给冯君带来的最大的便利,就是每天给他做饭——在每一个儿子的记忆里,母亲的饭都是香甜可口的。 张君懿在郑阳只待了五天,就匆匆回去了——家里的摊子是夫妻店,她一旦离开,店里就少了一半的劳动力,冯文晖又不想雇人,只能自己咬牙坚持,真的是相当辛苦。 这五天里,冯君也没有再做别的,白天假巴意思地出门,其实是跑到荒山那边的别墅充电,晚上则是在桃花谷睡觉和充电。 就在这几天里,红姐也跟李大福和恒隆完成了接洽,李大福先后买了七块玉石,恒隆也买了五块,而剩下玉石的数量,不足以再举行一次拍卖了。 这十二块玉石,又卖出去了七千多万,比冯君估计的要低很多——事实上,他的估值确实有些乐观了,要知道,上一次拍卖能卖那么多钱,主要是大家竞价时的心态,都不是很冷静。 不管什么东西,都是越稀有越值钱,一旦数量增加,价格就会出现跳水,这是市场规律,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在郑阳市珠宝行业,已经有个别人在说了——冯老板提供的玉石,把玉石的进价都砸低了一些。 这话有点开玩笑的意思,但是毫无疑问,冯君再以这个速度出售玉石的话,用不了多久,真的就能把玉石价格砸低。 红姐敏锐地发现了这一点,于是她找冯君商量,“看来短期内,是不方便再在郑阳卖玉了……我在天南省有点关系,能不能卖到那里?” “随便你了,”冯君笑着一摊双手,他曾经表示,自己不会主动出省卖玉,不过有人自告奋勇,他也不会拦着,毕竟是帮他赚钱的。 红姐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你这撒手掌柜,做得还真是轻松,出省卖玉的事情,我还要再考虑考虑……这玩意儿太遭人惦记了。” “我无所谓,”冯君耸一耸肩膀,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反正你钱也赚了,也帮你的朋友筹到钱了。” 七千多万的玉石款,红姐光提成就拿了七百多万,冯君的六千多万里,又划出去四千五百万买地,剩下的两千多万,他打算用来修建别墅。 也就是说,他只是进出了一趟修仙位面,其他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凭空就多了一块地皮,甚至连盖房子的钱都有了,还有人帮他跑前跑后——红姐那七百多万,可不是白拿的。 回想起来,前不久他卖一块玉石,差点跑断了腿,不但收获到了无数白眼,在拿到钱之后,他还得虚晃一枪金蝉脱壳,才能甩开那些贪婪的目光,脱离可能遇到的危机。 而现在,他根本不用自己出面,大把的金钱就回来了,前后差别之大,恍如隔世。 “喂喂,好像你赚的才是大头吧?”红姐不满意地轻哼一声,然后眼珠一转,“你也别担心,尽管往回弄玉石就是了,销售的事情,我来处理……能全权交给我吗?” “全权交给你,倒也未尝不可,”冯君拉长了声音,笑吟吟地看着她,“可是那样的话,你就把握住了我的销售渠道,得付出点代价才行吧?” 红姐被他盯得有点心慌意乱,强自镇定地回答,“你本来就是打算坐在家里卖的,有没有渠道……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呵呵,”冯君轻笑一声,“可是……我的要害被你攥住了啊。” “你能不能别这么无聊,”红姐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一说事就往下三路走,有意思吗?” “咦,什么下三路?”冯君眨巴一下眼睛,很无辜地看着她,“你到底在想什么?” 红姐真是受不了这家伙的流氓腔调,很干脆地站起身来,“我已经跟你说过了,别撩拨我……反正你就多准备玉石吧,其他的交给我。” 冯君看着她离去时的曼妙身影,微微一笑,这时机……大概也差不多了吧? 就在他老妈离开的第三天,徐雷刚鬼鬼祟祟地来到了别墅,“看看,冯大师,我给你弄来了什么?” 他搞到了五十枚手雷,四十枚炮弹,以及……一门迫击炮! “我这可是冒了大风险……你要真把这东西用在国内,咱俩就都死定了。” 据他说,四十枚炮弹比较轻松,手雷是他托了三个人,才凑出了这么多,迫击炮最神奇,是他收购了一门废旧的迫击炮,换出来的这门,耗费了好大的人情。 别的都好说,就是这门迫击炮,换炮的那位也担了天大的风险。 “你放心好了,”冯君笑着发话,“你要的功法,我会帮你争取的……我还有好几千万在你那儿放着呢,你担心个什么?” 就算有几千万……也不能买命啊,徐雷刚心里暗暗嘀咕一句,不过上一句话,他倒是很开心,“那功法的事儿,就拜托您了……对了,还有锻体丹吗?” 前几天,他已经将最后四分之一的锻体丹吃了下去,身体感觉相当明显,不但开始变瘦了,精神头也十足,很多熟悉他的朋友都在问,他选择了什么减肥方式。 徐雷刚只能笑着回答,“锻炼,持之以恒地锻炼……相信我,你也可以的。” 但是这扯淡的话,他自己都不信,锻体丹才是真正的功臣,最近他在床、上的威风都大增,家庭生活煞是和谐,就算减肥再怎么成功,总不能帮助他提升X能力吧? 所以他希望,能再获得一颗锻体丹——这玩意儿真是好东西。 不过冯君摇摇头,“别说我没有,有也暂时不能给你吃,将来你得到功法培养气感,也需要锻体丹辅助修炼……这玩意儿可不能多吃。” 原来还不能多吃?徐雷刚先是一愣,然后狂喜地点头,“好的,没问题,我听你安排。” 他哪怕再不晓事,也知道一个事实:冯大师若不是有意帮他争取功法,何必这么说? 反正就算他不看网络小说,也知道“是药三分毒”这个道理。 两人正说着话,冯君的手机响了,来电话的是红姐,“王为民因病取保出来了……” 冯君默然,好半天才轻哼一声,“好了,我知道了。” “我已经找关系施加压力了,”红姐叹口气,很无奈地发话,“不过聚宝斋是下了大力气,这种事儿……也不合适找级别太高的人施加压力。” 第133章 强买强卖 王为民这个案子,说大似乎挺大,劫匪出手的目标,是三百万现金和价值上千万的玉石。 但是说来说去,没造成什么严重后果,反倒是打劫的三人,被伤得不轻。 这就存在操作空间了。 聚宝斋是为了救少东家,当然可以使出浑身解数,与之相对的是,冯君这边没受什么损失,他又不是有影响力的人,就算有人想帮忙施加压力,也不可能跟对方的拯救力度相比。 红姐倒是还有硬关系,不过,为了这点小事……划得来吗? 她打电话问冯君,也是存了这么一个心态:小冯你不想放过对方的话,我可以帮你引见一些人,但是推动这事比较勉强,代价……可能会很大。 冯君却是轻描淡写地发话,“王铁臣还真是能量大,好吧,由他去吧。” 红姐听到这话,有点意外,“我还以为你是那种比较冲动的人呢。” “就算我有点想法,现在也不合适去做呀,”冯君听得就笑,“他们才花了人情把人放出来,怎么也要让他们得意两天,要不然,就太不给某些领导面子了。” “这个倒是,”红姐在电话那边吃吃地笑着,“咱们这时候选择硬顶,成本太高,等过一阵了,在继续找他的碴儿,倒不信有人会一而再、再而三地为他出头。” 这就是她的难缠之处了,你有关系?我慢慢地消遣你,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扛得住。 “呵呵,”冯君不以为然地笑一笑,也没有拒绝她的建议,只是含糊地回答,“现在出手的话,嫌疑太大了,不合适我低调的本意。” 见他挂了电话,徐雷刚怒气冲冲地发话,“要不要我找几个人,毒打那厮一顿?” 要说他的年纪,比红姐还大很多,但是很多部队子弟,就是这样的脾气,不是不会拐弯抹角地阴人,而是觉得当面锣对面鼓地硬来,才是男子汉的行为。 毒打对方一顿,确实是很幼稚,对事情也没有任何的帮助,但是……解气不是? 顺便也能臊一臊聚宝斋那帮人。 冯君对这种小儿科一般的发泄,兴趣不是很大,不过他也不会假惺惺地撇清,只是笑着发话,“你想去就去,我不会拦着……我只是个人觉得,这没啥意思。” “这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要做的,”徐雷刚还真是痛快人——我不需要你领情,就是单纯地看不过此事。 当然,就算冯大师不领情,他也能刷一刷好感度,这一波操作……不亏! “注意保护好自己,”冯君叮嘱一句,拎着徐雷刚带着的东西去了后面库房。 第二天一大早,吃饱喝足之后,冯君再次进入了修仙空间。 这边还是他刚刚离开时的样子,郎震和邓老二正在跟带来三块玉石的人讨价还价。 三块玉石的个头不小,最小的一块都有四百斤,而且都是羊脂白玉,搁在地球上,最小的那块,冯君都不敢轻易亮出来。 这样的玉石,哪怕在止戈山也极为罕见,想一想菲菲卖的玉枕就知道,那样一块玉石,都能成为她家的传家宝。 郎震为三块玉石估的价格,是八十块银元,抬玉石来的汉子们不干,说最少要二百块银元才行。 凭良心说,独狼估的价格也算公道,他还充分考虑了玉石体积大的问题,给了溢价,若是让息阴城的商家来收,能给六十块银元就该偷笑了。 嫌人家收的价钱低?有种你别卖呀。 卖玉石的这帮人,开价就有点过分了,哪怕是开价一百块银元呢,也是个讨价还价的意思,两百块银元……这是要干什么? 独狼先是好言相商——干过镖师的人,绝对不是只会打打杀杀,事实上,走镖的人很多时候是靠着名头和交情讨生活,没有哪个镖局,是靠着单纯的武力走镖。 要是只靠着打,镖局早就该关门了,每次伤亡几个镖师,镖局赚的那点钱,真不够赔的。 郎震的态度不错,怎奈对面的汉子不买帐,他们人多,来了足有八九个精壮小伙。 人少的话,根本就抬不起这三块石头。 郎震这边露面的,总共就两个人,不过邓老二是高阶武者,郎震经过通脉丸的调理,现在也恢复了点武师的气势,并不害怕对方。 正吵闹的时候,邓老大回来了,他也是名高阶武者,虽然比他的弟弟只大了不到两岁,面容也稚嫩,还不爱说话,但是整个人往那里一站,逼人的气势扑面而来。 卖石头的汉子们见状,气焰下去了一些,不过带头的那名高阶武者出声了,“怎么,仗着人多来硬的?” 邓老二气得笑了起来,“我说你会数数吗?我们人多,还是你的人多?” 高阶武者脸一沉,阴森森地发话,“你要真想比人多,我赵家堡的人奉陪!” 看他的意思,现在他们都不算人多,能直接把村子里的人全拉来。 “赵家堡?”邓老二不屑地一笑,这种冠了姓名的村子,通常都是一姓村,整个村子就是个大家族,一般来说,就连官府也不愿意轻易招惹。 但是那又如何呢?雄风镖局走镖,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 高阶武者冷冷一笑,“不就是雄风镖局里待不下去的吗?要不是看在镖局面子上,早就对你们不客气了,真当我赵家堡没有武师?” 他这话一说,旁人就知道来者不善了,这年头谁也不是傻瓜——你为啥要摸我们的底细? “呦呵,”独狼狞笑一声,听到这话,他第一个不淡定了,站起身来阴森森地发话,“小子,你是在说我待不下去了吗?” 就他本人而言,是得不到通脉丸,自身废掉了,才从雄风镖局离开的。 只有镖局对不起他,没有他对不起镖局,这一刻,不尽的新仇旧恨涌上他的心头。 他没有刻意释放出武师的气息,但是身为曾经睥睨群雄、杀人无算的独狼,身上原本就带着浓浓的杀气和血腥,一旦去掉掩饰,无形的威压扑面而来。 高阶武者吓得倒退了一步,惊惧地上下打量对方两眼,在来之前,他只知道这里的两名高阶武者,是邓镖头的儿子,还真没想到,一个貌不惊人的残废,竟然是真正的高人。 不过,那又如何呢?他退了一步之后,脸上多少有点挂不住,“怎么,你这残废想找事?” “残废?真是好久没听人这么说起了,”郎震怒到极点,反而轻笑了起来,“让我想一想,羞辱武师……是个什么样的罪名来着?” 在这个位面里,武师已经是相当高端的存在了,搁在地球界,怎么也能跟处级干部画个等号,要不然赵家堡的人,何以会说我们也有武师——我们村出了处长啦。 武师算是凡人世界里的高端武力,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不得冒犯武师,但是事实上,普通人敢对武师不敬的话,肯定要吃不了兜着走。 若是刻意侮辱武师,那就真是要入罪了,哪怕当事人不在意,别的武师也不能答应——羞辱了我们武师,没有点后果,那还了得? 高阶武者的脸色终于白了,不过他并没有狡辩,而是硬着头皮发话,“我并不知道,阁下是武师,所谓不知者不罪,我的大哥也是武师。” “你大哥是武师,跟你有关系吗?”郎震身子一晃,不见作势,就已经欺到对方身边,挂在腰间的单刀扬起,瞬间就斩落了下去。 他的动作奇快无比,高阶武者虽然下意识地躲避了一下,但还是没避开这一刀,左手小臂顿时掉落在地上——在当年,独狼就是以行动如风而著称。 郎震斩落对方的手臂,也不为己甚,退了回去,冷冷地看着对方。 “你知道厉害就好……”高阶武者根本没意识到,左手已经不属于自己了——对方的刀,实在是太快了。 直到他看到地面上跌落的手臂,此人愣了一愣,才撕心裂肺地叫了起来,“啊……你居然敢对我动手,你怎么敢?” 郎震下巴一扬,傲然地发话,“既然你看不起残废,那咱俩一起残废……这样一来,你的观点就会改变了。” 高阶武者倒也是个狠人,最初的惊讶过后,他一弯腰,捡起了自己的手臂,恶狠狠地瞪了郎震一眼,嘴巴翕动一下,似乎要说什么。 郎震眯着眼,淡淡地看着对方,全身都很放松——事实上,这是他全力出手之前的调整。 对方若是敢再次冒犯他,他真的是会杀人的。 所幸的是,这高阶武者也不是愣头青,在对方淡漠的眼神中,他感受到了极大的危险,没错,是足以致命的危险。 于是他抓着左臂的右手微微一摆,咬牙切齿地发话,“咱们走,自会有人来讨还公道。” 他敢这么说,是因为除了他之外,赵家堡还有八个精壮汉子,对方就算有武师,也未必能将他们全部留下——打不过,还不会跑吗? 当然,想要带着石头跑,那是不可能的,所以他们只能谨慎地向后退去,反正对方收了那么多石头,也不用担心他们能立刻离开。 (更新到,长沙行第一天,定时更新,有人说风笑制造矛盾太刻意,其实像本章里的冲突,搁在地球界也比比皆是,甚至可以说是日常,只要是毗邻城中村的,没见过还没听说过?在黑风笑之前,麻烦充值点智商先,好了,不扯了,召唤月票。) 第134章 要有光 赵家堡的众人退到远处之后,留了四个人远远地看着,剩下的人仓皇遁去。 郎震冷冷地看着他们,并不阻拦。 他表现得很平淡,但是邓老二相当地激动,“狼哥,还是你厉害,二话不说就出手。” 邓家老二正是少年意气的年纪,最喜欢的就是快意恩仇。 至于说伤人之后如何善后,他不是特别在意——羞辱武师,合该有此一报。 郎震却是轻哼一声,面无表情地发话,“你俩小心了,马上还有恶仗。” “恶仗就恶仗,”难得地,不怎么说话的邓老大开口了,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眸子里也有火焰在跳动,“挣了这份钱,就得出这份力……不是吗?” “没错,”邓老二一脸的跃跃欲试,“看他们的行为就知道,这帮人是来试探的,讹诈不住咱们,就要动真格的了,不过,呵呵……咱们怕吗?” 少年子弟江湖老,每一个初出茅庐的少年武者,都一腔不服输的热血。 郎震看着他俩,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他难得地笑了一笑,“关键是怕也没用。” 没错,在对方开价两百块银元的时候,麻烦已经上门了,既然无法躲避,就只能直面了。 邓老大侧头看一眼冯君所在的房间,犹豫一下,吐出四个字来,“要死守吗?” 战斗,他是不怕的,没有哪个武者会畏惧战斗,但是对方既然有整整一个村子做后盾,其中还有武师,根本不是己方所能挡得住的。 这种情况下,力战之后逃走,并不丢人,若是一味坚守,那就等同于找死了。 然而不坚守的话,神医收购的这些石头,就得放弃了,这有悖于镖师的职业道德。 所以邓老大认为,自己有必要请示一下前辈,己方该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郎震摇摇头,微笑着回答,“那就看神医什么意思了,他说走就走,说留就留。” 他哪怕对自己没信心,对冯君也相当有信心——那可是修仙者。 然而,邓老大是死脑筋,忍不住出声又问一句,“但是……神医也只是名初阶武师吧?” 两名武师和两名高阶武者,想要应对一个村子的攻击,恐怕……也很难活下来。 郎震摇摇头,“神医之能,不是你们能想得到的……你弟兄俩就放心好了,你们觉得,狼哥像是活腻了的样子吗?” 邓老大听到这话,就不再出声——他虽然不爱说话,但其实是个内秀之人,哪里还想不到,神医有对付群殴的法子? 又过了一阵,天上又下起雨来,看看天色也不早了,几人商量一下,郎震和邓老大进了另一间房子避雨,邓老二却是站在一个临时搭起的窝棚下,负责周边的警戒。 菲菲则是在一边的房檐下,开始生火做饭。 眼看天色渐黑,冯君所在的屋子里发出一阵轰响,紧接着,他推开房门走了出来。 神医出来的时候,并不是空手,手上还拖着长长的、很古怪的索子,索子的顶头,是一个透明琉璃一般的圆形物体。 这就是冯君要弄出来的电灯了,灯泡也都是那种带聚光的氙气灯,在黑夜里能照出很远。 他一口气接了四个灯泡,然后按下开关,天地间瞬间一片光明。 邓家兄弟看到这一幕,直接傻眼了,“这是什么东西?” 他们见过夜里照明用的东西,不提篝火什么的,普通人家夜里照明用蜡烛和油灯,更高级一点的,是用萤石——这种东西的照明效果一般,胜在没有烟气。 萤石在白天的时候,就是普通的石头,夜里却是能发光,而且这种光,不需要燃烧什么东西,只需要在白天的时候,将萤石拿出来,放在太阳下暴晒就行。 晒的时间越久,晚上萤石的光芒会更亮。 除了这些,邓老二还见过更高档的照明工具,那可是西京的顶级大户请客,他的父亲当时对他的希望很大,带他去长一长见识, 邓老二记得很清楚,那叫做夜明珠的,在夜里是如何光芒四射,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对于西京的贵人,有了足够的认识——那种神物一般的珠子,哪里是一般人用得起的? 据说这种宝贝,是来自于一些顶级的存在,邓镖头没跟儿子细说,可是邓家老二又如何猜不到,那是来自修仙者? 然而,就算夜明珠,也不能跟眼前这四个物件相媲美,这东西是如此地明亮,甚至都让人无法直视,它们的光芒划破了漆黑的夜色,将远方照得亮如白昼。 就连细碎的雨丝,都被照得纤毫毕现。 邓老二是最擅长凑热闹的,见状就叫了起来,“好东西,咱们有此神物,就不用担心对方偷营了……这才神医该有的手笔。” 果不其然,战争才是推动人类科技发展的原动力,就连邓老二这中二少年,第一眼看到氙气灯,考虑的也是带给战争的便利。 “嗯,”冯君轻哼一声,“马上天就黑了,咱不怕跟他们打架,但是被人趁黑摸上来的话,有点亏得慌。” 事实上,赵家堡负责监视的四个人,早就被这一幕瑰丽的景象吓住了。 正如邓老二所猜测的那样,赵家堡的人来卖玉石,一开始就没存什么好心眼。 事实上,连他这中二少年都猜得出来,赵家堡的野心,根本就是昭然若揭。 冯君他们的大名,最近在附近越传越响,如此大规模高价收购石头的情况,在止戈县从未出现过——没错,有记载以来,就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 赵家堡的人,一开始并没有放在心上,也有村民专程赶来,出售手里的石头,这并不稀奇,村子确实是一姓村,但是十根手指还不一样长呢,就算都姓赵,也存在贫富差距。 冯君收购石头比较挑剔,那些没切出来的石头,他是不要的。 一开始,赵家堡的人虽然有抱怨,但也能勉强接受,毕竟人家才是收货的,收什么不收什么,由不得赵家堡的人做主。 但是他们一直在收,而且一直都是一手钱一手货,时间一久,赵家堡就有人动歪心思了——这帮家伙好有钱。 这年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他们盯上了这里,少不得就要打听一下来人的根脚。 而邓家兄弟来这里的时候,拜访过地方上的人,于是赵家堡的人知道,收石头的人里,有两个小家伙,是雄风镖局副总镖头的儿子。 倒是郎震离开镖局多年,早就被人忘记了。 赵家堡的人听说,对方有雄风镖局的子弟,就打起了退堂鼓,那是在府城息阴讨生活的镖局,不是他们一个小小的一姓村能抗衡的。 这种性质的镖局,就算武力差一点,十来八个武师,基本上还是能保证的。 而赵家堡总共才拥有三名武师——事实上,这个数量已经很惊人了。 要知道,在本位面的绝大多数村子里,根本找不出一个武师。 村子的三名武师,一名在西京讨生活,一名在息阴的军队里,还有一名在邻县的一家武馆里,教授别人修炼。 也就是说,赵家堡在平常的时候,堡里就没有武师坐镇。 这一次遇到雄风镖局的人,他们习惯性地想打退堂鼓。 在一般人的心中,走镖的人走南闯北流动性强,桀骜不驯杀气也重,属于不宜招惹的。 至于说赵家堡的人有倚仗,那三名武师有各自的人脉? 别逗了,雄风镖局的武师,只会比三名多,而且,镖局没人脉的话,开得起来吗? 赵家堡的人已经打算放弃了,不成想前两日,邻县的武师回来了 其实他是经常回来的,三名武师里,只有他留在家乡附近,一来是因为他年纪大了,不想再在外面奔波,二来也是为了照顾好村子里的人,不让别人随便欺负赵家。 村里有人受不住这个诱惑,就前去请教他:那几个收石头的,似乎有点歧视咱赵家堡。 这位是何许人?随便一问就知道了:估计不是人家欺负你们,是你们眼红对方有钱。 不过,眼红对方有钱,就指责对方歧视……这话,没毛病! 你若是不歧视我们,就该乖乖把钱送过来才对嘛。 至于说收石头的人雇了雄风镖局的保镖,这位细细一问,顿时笑了起来,“姓叶的?那早就不是雄风的人了,听说跟群英堂的小云还有点矛盾……不用怕他们!” 不过,保镖的是叶家的两个武者,收石头的又是什么来路呢? 因为不摸冯君的底细,又是在家门口,赵家堡的人也不想做事太过——当着众多乡亲,总不能明火执仗地抢劫吧? 所以他们才定下了今天这个法子:咱先强买强卖吧,如果对方忍了,咱们就可以考虑得寸进尺。 这个位面的人,似乎都非常精通这样的手段,冯君在息阴城外,就遇到过类似的情况——对方一点一点地试探他的底线。 赵家堡的人真的没想到,对方四人里的那个残废,竟然会是武师,而且说动手就动手,不但冷厉果决,也异常狠辣。 现在,监视的人看着远处光华大起,忍不住齐齐一惊,这是什么异象? 第135章 气势汹汹 负责监视的四人,是两两一组。 两组人讨论一下,认为这种异象,必须要让村子里知道才行。 今天断臂的赵六哥说了,他回去之后,就要请二爷做主,趁夜剿了这帮人。 赵家堡能战斗的人数,比对方多得多,按说夜袭不是个好选择,容易误伤自己人。 然而,既然对方有武师,己方选择夜袭也不算错,可以趁着人多,乱拳打死老师傅。 不过这些都是六哥的设想,至于到底成不成,还得看二爷的态度。 监视的四位认为,不能再坐视下去了,必须得让村子里的人知道才行,这种亮如白昼的情况下,搞夜袭……那不是开玩笑吗? 正经是咱们围过去之后,没准会晃得眼花,就像盯着太阳看一般。 四个人里,选出一个腿脚灵便、夜视能力好的小伙子,冒着雨往回赶。 小伙的身体还真的很棒,这乌漆嘛黑的夜里,他打着一支火把,深一脚浅一脚,连滚带爬,只用了一个多时辰,就奔出去二十余里地。 他的火把,冯君等人也看到了,但是人家距离那么远,他们也不好做什么反应。 赵家堡距离冯君他们,差不多有三十里地,然而,小伙子爬上一座小山坡的时候,猛地发现山坡上站了几十个人。 这其中有四五人手里提着气死风灯,还有七八个人打着伞,打头的一位,正是赵家二爷。 赵二爷就是村里仅剩的那位武师,他年约五十岁左右,眯着眼睛,冷冷地看着二十余里外的灯火,不知道在想什么。 “三房家的小八回来了,”有人眼尖,认出了小伙,“那里明晃晃的,是什么东西?” 氙气灯的灯光在夜里,不是一般的耀眼,而这个位面的空气质量,比地球好很多,若不是在下雨,隔着百八十里都能看到,反正此刻他们站在二十里外看,都是异常地震撼。 小伙子抬手抹一把脸上的汗,结结巴巴地回答,“那是……那是雄风镖局的照明物件儿。” 到目前为止,他们还习惯性地将对方称为雄风镖局,赵二爷也没有纠正的意思,大致来说,他认为以赵家堡的条件,对上某个镖局,没必要太过畏惧。 这不是他自大,而是他认为,应该鼓励这种想法——所谓胆量,都是平日里锻炼出来的。 不过听到这话,赵二爷不满意地一皱眉,“镖局?不可能……他们若是有这样的手段,哪里来的夜间战阵?这灯应该很亮吧?” “非常亮,”小伙子毕恭毕敬地回答,“正对着看,眼睛会流泪。” 听到这话,旁边已经有性急的赵家人出声了,“那就是……说不能夜袭了?” 小伙犹豫一下,还是老老实实地摇头,“反正在我们四个看来,不合适偷袭。” 四个监视者的身份,在赵家堡不算特别高,但既然身具斥候性质,就有资格提建议。 赵二爷思索一下,微微颔首,“既然他们有所防备,那就不要夜袭了,你们做好监视……等到明天,咱们去找他们说理。” 一宿无话,第二天一大早,他们收到了最新消息:那个断臂的残疾武师,应该是从雄风镖局出走的镖师郎震。 赵二爷听说过独狼的名头,他比郎震大个七八岁,在他成就武师的时候,郎震已经闯出了不小的名气,后来还曾经以初阶武师的修为,力斩一名中阶武师。 他心里非常清楚,自己若是和独狼对上,绝对讨不了什么好。 郎震后来受伤修为掉落,黯然离开雄风镖局,赵二爷也大致听说了,不过长房的小六身为高阶武者,一招就被对方断臂,显然,独狼的修为恢复了不少。 他思索一下,决定还是先礼后兵,先找对方问罪,看他们怎么说。 临近中午的时候,赵二爷带着二十余名族人,来到了对方的房屋前。 冯君早就将氙气灯关了,但是并没有把电线和灯收起来——现在收了,晚上还得拿出来,不够麻烦的。 赵二爷带着族人走过来,最先注意到的就是电线和灯泡,仔细打量两眼之后,才看向坐在那里抽烟的郎震,淡淡地发问,“独狼?” 郎震看他一眼,坐在那里自顾自抽烟,只是轻哼了一声,“要卖石头就卖,不卖别套近乎……我没兴趣认识你。” “呵呵,”赵二爷笑了起来,露出了焦黄的牙齿,然后摸出一杆烟枪,打着了火媒,也喷云吐雾了起来。 他连抽三口,才慢吞吞地发话,“原来还没有稳固了武师境界啊,你确定赢得了我?” 郎震又看他一眼,也是慢条斯理地发话,“我很认真地建议你……别尝试,真的!” 赵二爷心里有点打鼓,他倒不是怕对方,事实上,亲眼看到对方的修为之后,他有信心打败此人——就算单挑不过,他招了这么族人过来,总不是来看热闹的。 不过,打败对方容易,想要留下对方,却不容易,而且,族人肯定会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 所以他冷冷地发话,“你对我赵家小辈出手,可是想挑衅我赵家?” 郎震冷哼一声,“我孤陋寡闻,从来没听说过什么赵家,有先天高手吗?” 赵二爷的脸色越发地阴沉了,“想不到独狼眼光这么高,你昨天伤的那人,他的兄长在郡兵里做玄武校尉……你知道吗?” 郎震也是军营里出来的,当然知道玄武校尉,校尉有很多级别,武者也能出任,但是玄武校尉,必须得是武师才行。 他本不想理会对方,不过身为曾经的军人,他还是比较注重同袍情谊的,于是冷哼一声回答,“区区武者,敢讥讽我是残疾人,那我也只能略施薄惩了。” 这就算他给出了一个解释,至于再多,也没有了——独狼从来都是冷傲的。 赵二爷的脸上,泛起一丝怪怪的表情,“你本来就是残疾人啊,他说得有错吗?还是说……你以为自己是武师?” 这话里,挑衅的意味十足,他很明确地指出——姓郎的,你现在的修为,还没有稳固在武师。 郎震当然知道自己的修为情况,但是……他肯定是武师,只不过境界一度跌落了,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就是了。 而且,他之所以出手惩戒,是因为对方不但态度不敬,还觊觎己方的财富。 所以对于这种偏帮的说辞,他只是再次发问,“我不是武师,也杀得了你,要试试吗?” 赵二爷本来就没有信心跟独狼放对——哪怕是一个境界尚未稳固的独狼,闻言他冷哼一声,“你莫着急,自会有人找你算账,我只问一句,这石头你们还收不收?” 郎震懒得理会他,邓老二见没人做声,等了一等,才高声发话,“当然要收。” “想收的话,昨天的三块石头,我赵家堡卖三百银元,”赵二爷义正言辞地发话,“我们身为止戈人,不能坐视你们损害乡亲的利益!” 昨天赵家人的报价,才两百银元,现在就涨成三百了,还说什么乡亲的利益,独狼心里暗哼一声:还真是够无耻的。 然而,不等他发话,旁边就传来了一声惊呼。 原来是菲菲从远处走了过来,一名赵家子弟嫌她挡路,直接一脚踢了过去。 赵家人也知道,这女孩儿虽然年纪小,却是投靠了对方,还为对方通风报信、做饭洗碗,自然对她没什么好印象。 这名子弟出脚,也没因为对方年幼而留情——身为止戈人,你为外来的贼子服务,合该吃点苦头。 当然,他也没有要对方命的意思,所以他这一脚,踢向了女孩背后的大背篓。 然而,女孩儿的反应很奇怪,她不但没有尽力避让,反而是转过身来,用胸口迎上了这一脚,因为她心里清楚——背篓里,弟弟在睡觉! 吃了这一脚,她连着倒退几步,“噗”地喷出一口鲜血来。 “混蛋!”邓老二的眼,瞬间就红了,抽出背后的长剑,就扑了过去,对一个小女孩,你们都要下如此杀手,我邓家忠义传家,怎能放过你? “嗯?”赵二爷见状,眉头一皱,抽出缠在腰间的布带,一抖手就抽了过去。 这布带其实是一条软鞭,内气灌注之下刀枪难伤,是他得意的武器。 郎震再想有什么反应,就有点来不及了,此刻他是坐着的。 而且他的面前,站着两个高阶武者,死死地盯着他,只要他敢出手,就要面临一个武师和两个高阶武者的围攻。 事实上,独狼擅长的是追踪、杀人和逃命,救人并不是他所擅长的。 邓老二的身形已经启动,惯性之下,来不及躲避了,眼看着就要被布带抽个正着,只听得不远处传来一声怒吼,“混蛋!” 吼叫的声音,来自于一间屋子内。 事实上,赵家堡的人都知道,收玉石的一行人,一共有四个,正儿八经的主事者,并不是眼前三人,而是那个经常躲在屋子里的年轻人。 对于那个年轻人,大家都不怎么看得上,无非是有点钱的商人罢了。 然而,随着这一声怒吼,接踵而至的,是一道凌厉的指风,呼啸着穿空而至。 (更新到,此刻风笑应该是在会场,依旧是定时更新,我口年的存稿吖……大声召唤月票,必须的。) 第136章 何谓公平 赵二爷在修炼方面,实在算不上有多么妖孽。 他虽然是武师,但是修炼的天赋,真的比不上同族的另外两位。 也就是赵家堡底蕴比较深厚,超出其他村子很多,而且他多少算个小天才,所以能晋阶武师。 结果到了眼下这把岁数,他依旧是初阶武师,再往上发展也没啥指望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帮着守护家族的基业。 郎震比他年轻七八岁,晋阶武师比他还要早一些,战力更不是他能比的。 不客气地说,独狼要是有他这资源,现在最少也是中阶武师,高阶武师也不是不能想。 而郎震一旦晋阶中阶武师的话,绝对敢挑战高阶武师,不像这赵二爷一般,都没胆子跟功力未复的独狼单挑。 能晋阶武师的,都是相当了不得的,但是同样的处级干部,靠着祖上余荫混上去的,和靠着自身能力拼上去的,那能一样吗? 赵二爷的战力,真的很一般,但是他也有自己长处——有眼力! 这么多年的武师做下来,他的眼光不是一般人能比的,须知,再菜的武师也是武师。 如若不然,他也不可能一眼看出,独狼的修为没有全复,只是在武师的门槛上晃悠。 听到指风的呼啸,他的脸色就是一变,心中暗叫一声“苦也!” 不过到了这个时候,他想再做出什么都晚了,就像他出手对付邓老二,邓家老二招式已老,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这种境界上的压制,造成的碾压效果,真的令人很容易生出无力的感觉。 赵二爷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个收玉石的商人,竟然是这四人中修为最高的,忍不住惊呼一声,“中阶武师?” 他也只来得及喊出这四个字,对方这一道指风,正正地击中了空中的布带。 前文说过,一般而言,初阶和中阶的武师,在内气外放上,发挥不出太大的威力——大部分武师甚至都使不出这样的手段。 只有晋阶高阶武师,甚至先天高手,才会有兴趣在这种手段上下功夫。 冯君的指风,威力也不算很大,不过是能凌空击穿四五个厚的玻璃,但是在这个位面,已经算得上中阶武师里一等一的强悍了。 直接出手击向对方的话,他认为自己未必能破了对方的防,而且也不能有效的救援邓老二,所以他一出手,冲的就是对方的布鞭。 鞭子本来就是柔软的,布制作的鞭子,更是柔软,哪怕这布匹是坚韧异常。 赵二爷是使鞭子的高手,并不怕别人格挡鞭子,他在出手的时候就想好了,这姓邓的小子若是敢出手挡格的话,他正好顺势将人捆住,拖拽过来。 他唯一没想到的,就是对方竟然有个中阶武师,还擅长使用指风。 要知道,赵二爷驱策鞭子,也是要将内气灌注在其中,才能做到如臂使指的。 对方内气外放,指风重重地击打在鞭子上,在这一瞬间,他注入的内气就被打断了,鞭稍奇快地荡了回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重地砸向他的胸口。 没办法,鞭子就是这么难玩,虽然是装逼利器,但操控起来太难了。 赵二爷玩鞭子多少年,上一次遭遇如此狼狈的时候,还是二十多年前——那时候他尚未晋阶武师。 更糟糕的是,他的鞭子本来是腰带,鞭稍顶端,系着一块巴掌大小的扁圆型玄铁铁牌。 这铁牌平时他系在腰间,有点类似于地球界的皮带扣,看起来是装饰,但是事实上,他的腰带挥动起来,铁牌的杀伤力并不小,一般人不小心擦着,就有极大可能骨断筋折。 尤其他还是使用玄铁制作的铁牌,极为坚硬和沉重。 看到铁牌荡回来,赵二爷下意识地闪动一下身子,若是搁在二十多年前遇到这种情况,他会选择直接放弃鞭子,自己身形暴退。 但是现在,情况不允许了,他不能随意丢掉自己的武器——身为武师,尊严还要不要了? 而且他的身边,也都是赵家子弟,他还要考虑,不能误伤了他们。 所以,他一边躲避,一边拼命输出内气,尝试重新控制鞭子。 事实证明,他想多了,那铁牌迅猛无比地砸了回来,重重地砸中了他的右胸。 就这么一击,撞得赵二爷眼前一黑,胸口一闷,好悬没背过气去。 紧接着,邓老二的一剑,就重重地斩向了那名欺负小女孩的年轻人。 年轻人是一名中阶武者,倒也有几分胆色,不躲不让,抽出腰间的砍刀,就迎上了长剑。 然而下一刻,他的身子就是一震,手中的砍刀被斩做了两段。 邓家两名公子的兵器,全部是邓总镖头重金求来的,不能说是绝世珍品,但总是比大多数兵器强很多。 赵家人的兵器,也不是很差劲儿,并没有差到了挡不住对方一剑的地步。 问题的关键在于,邓老二在暴怒之下,使出了全身力气,劈出了这么一剑。 这种毫无花哨的硬拼,硬生生地将一柄不错的精铁短刀斩断。 总算还好,此人借着对方的力气,快速后退两步,避过了当头斩下的长剑。 邓老二一招得手,更不多话,身子往前一蹿,手腕一翻腰间发力,长剑自下而上斜挑对方,竟是跟着追杀了过去。 “慢着!”有人大喊一声,两个年轻人从两边夹击了过来,想要救下自己的族人。 “混蛋!”有人冷哼一声,两道白光击向这两人,却是郎震终于出手了,他欠起身子,抖手打出了两支袖箭。 这两人见状,慌忙躲避,但是独狼的袖箭,又哪里是那么容易躲过的? 一眨眼,一人手臂中箭,一人肩头中箭,两声惨呼响起。 郎震面前的两名高阶武者见状,拔出短棍和长剑,齐齐攻向郎震。 “找死!”一声冷哼之后,又是两道指风打了过来。 这二位可是比赵二爷警醒多了,听到这一声冷哼,想也不想,拖着兵器向后暴退。 这有准备和没准备,还真是不一样,两人奇迹般地躲过了这两道指风。 与此同时,木屋里走出一人,此人年纪轻轻衣着怪诞,头发非常短,怎么看怎么别扭,手上还拎着一根造型怪异、一端加了木托的铁棍。 冯君走出屋子来,也没理会在场的这些人,而是走到了小女孩儿旁边,沉声发问,“菲菲,胸口疼不?” 他不是那种特别喜欢小孩子的人,不过菲菲的坚强和自立,他比较欣赏。 菲菲摇摇头,又咳嗽两声,咳出了两团鲜血,勉力笑着回答,“没事,不要紧,我习惯了。” 直到这时,赵二爷的视线才恢复了正常,他左右扫视一眼,当机立断大喊一声,“住手!都给我住手!” 旁人闻言,都住手了,邓老大和郎震只是为邓老二压阵,也不会主动出手。 但是邓老二怎么可能听他的?他挥动着长剑,追着那中阶武者猛砍。 然而,对方的实力虽然较差,可是专心致志逃跑的话,追的人还真没啥太好的办法。 可是赵二爷见状,真的是气不打一处来,他看了那短发年轻人一眼,气呼呼地发话,“阁下若是再不约束手下人,就莫要怪我无礼了。” 冯君斜睥他一眼,不屑地哼一声,“你算个什么东西?跟我说话……凭你也配?” 他是个刺头,但也没乖戾到这种地步,不过他一向信奉“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对方既然跟郎震说怪话,也就不要怪他还击了——你不给我的人面子,我何须给你面子? 赵二爷直气得睚眦欲裂,大喊一声,“赵家子弟,给我拦住这厮!” “我看谁敢!”郎震阴森森地发话,“敢动手者……死!” 赵二爷气得浑身都哆嗦了起来,“独狼,你不要欺人太甚!” 不管哪个位面,都存在这么一种人,只看得到别人对自己的恶意,却从来不想,自己做过些什么。 郎震见这种人多了,倒也不怎么生气,只是懒洋洋地发话,“他俩在公平单挑,谁敢出手,谁死!” “公平单挑?”赵二爷气得都快炸了,“高阶武者追杀中阶武者,你跟我说公平?” 郎震慢条斯理地发话,“你家中阶武者单挑七岁小女孩儿的时候,也没觉得不公平吧?” 他这话着实呛人——什么叫“中阶武者单挑七岁小女孩”? 但是赵二爷根本不以为意,他愤怒地大喊,“这小女孩儿是你们的人吗?那是我止戈县的人,我们止戈人内部的事情,轮不到你们多事!” 这种逻辑实在太混蛋了,但是偏偏还有市场,很多地方的人,都有类似的逻辑——止戈,是止戈人的止戈!外人死开! 郎震没兴趣跟他斗嘴,所以很干脆地表示,“菲菲是我们雇佣的,现在是我们东家的人。” 赵二爷闻言,顿时愣住了,这个位面,可没有雇佣童工一说,七八岁的小女孩儿,已经可以做很多事了,拾柴火、放牛、割猪草…… 但他还是不能忍受事情如此不受控制,“先停下来,有话慢慢说。”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悠悠响起,“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杀了你!” 第137章 身价几何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冯君。 他看了看菲菲的伤势,虽然不是很懂,但也知道她伤得不轻。 从地上站起身,他怒视着对方一行人,“一个小女孩,被你们打成这样,好狠毒的心肠!” 听说这女孩儿是收石头的人雇佣的,赵二爷也傻眼了,更关键的是,他被对方话中毫不掩饰的杀气吓到了。 他很想辩驳一下,说就算是你雇佣的人,那也是个没背景的孤儿,略略惩处她一下,你用得着这么杀气腾腾吗? 孤儿就是原罪,就算赵家堡里,失去父母的孤儿,也比其他赵家族人低人一等——这还是看在都是赵家人的面子上,没妈的孩子像棵草,这话一点不假。 不过,赵二爷就算有再大的委屈,也不敢再出声说话了。 一个中阶武师说想要杀人的时候,一般人还是不要忽视其威胁的好。 就在他纠结之际,邓老二终于追上了那名逃跑的武者,一剑斩过去,对方就算躲得快,半边的头发也被削掉,还有一块巴掌大小的血淋淋的头皮。 这是直奔着杀人去的呀!这武者吓得魂飞魄散,身上不知道从哪儿冒出一股劲儿来,猛地提速向前蹿去,嘴里大声喊着,“我错啦,我知道错啦,愿意赔偿……我愿意赔偿啊~~” 邓老二原本恨不得杀死对方,眼见对方吃了这么一剑,额头鲜血淋漓,心中的戾气顿时消失不少——中二少年的怒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事实上,他长这么大,还没杀过人呢,平时幻想起来,都是满脑子的“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他羡慕那种快意恩仇的生活,这是每个初出茅庐的年轻武者的梦想。 但是真的遇到这种情况,他还是忍不住心软,对方似乎……罪不至死? 当然,他也不可能就这么放过对方,而是一边衔尾直追,一边大声发话,“菲菲,你想要他的命,还是想要他的赔偿?” 行侠仗义嘛,肯定要考虑当事人的感受。 此刻菲菲的脸色依旧苍白,不过眼神已经恢复了灵动,闻言她大声回答,“二少爷,能不杀人……还是不要杀人好了。” 邓老二闻言,终于停下追逐的脚步,气喘吁吁地大声发话,“算你小子运气好……说吧,打算怎么赔偿?” “我出十块银元,”那位没命地大喊,又跑出去百余米,才停下脚步,一边大口地喘气,一边绕着圈子向赵家堡的人走去,“我那一脚不算如何用力,你砍我一剑,我也不计较了。”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肯定不会提出这么屈辱的条件,但是他已经看出来了,连二爷都被对方突然冒出的中阶武师吓到了,他也只能忍辱负重了。 事实上,他认为还是己方安排有误,轻敌了,以为对方只有一个武师,赵二爷带了二十多名族中好手过来,认为基本上吃得对方了——起码能让对方不敢轻启战衅。 但是一步错步步错,现在他只能暗暗抱怨:为什么不倾尽全村之力,前来逼迫这四人呢? 赵家堡村子不算大,却也有一千多人,其中除了五六百佃户,赵家人有近八百人,若是全力以赴的话,能拉出来百十来号青壮武者。 若是所有战力都拉出来的话,就算对方又多出一个中阶武师来,那又如何? 邓老二听到对方的话,眉头微微一扬,他觉得这条件虽然不是太好,也算是有诚意了。 十块银元,几近于一个镖师两个月的收入,而菲菲这种年纪的小女孩儿,就算被拐子拐走,最多也就卖出这个价格。 没办法,小孩没人权,更别说孤儿了,这还是菲菲面目清秀,要是换个丑陋点的,能不能卖到五块银元,那都很难说。 他觉得条件尚可,菲菲也颇为心动,对她来说,受点苦算什么?能挣钱就好! 然而,他俩才表现出一些意动,冯君就是冷冷一哼,“你这条小命,就只值十块银元?” 他说的小命,当然指的是赵家那名武者的小命——我们不杀你,你只拿出十块银元来买命? 那名武者听到这话,脸却是一黑:有你这么算账的吗? 当然,冯君这么想,也不能说就是错了,邓老二听得就是眼睛一亮,大声发话,“是呀,你现在是要为自己赎命……开个诚心的价钱。” 武者实在无奈了,于是看向赵二爷,“二伯,您看?” 赵二爷哪里敢说什么?他还怕对方迁怒杀人呢,只能叹口气摇摇头——你还是想一想,自己到底值多少钱吧。 值多少钱……那名武者也纠结了,他当然认为自己的命很值钱,但是赎命的话,价钱肯定不能报得高了。 沉默半天,他才出声发话,“五……三十块银元,再多的话,你不如杀了我算了。” “嘿,”邓老二气得笑了,“你这种劳力,卖到矿山去,起码值五十块银元,你信不信?” 年轻的劳力,还是中阶武者,怎么都值这个价钱。 把人卖到私矿上,在这个位面也是违法的,雄风镖局要注意口碑,平时是不做这种生意,但是他们常年跟各种白色、黑色和灰色的势力打交道,真有这个门路。 然而这武者也很光棍,“我就只有这么多钱,再多也没有了,你要是不答应,就把我卖了好了。” 其实他心里笃定,对方不会将自己卖到私矿,不管怎么说,这都是违法行为,眼下周围围观的,全是赵家的族人,对方不能将在场的人全部灭口的话,就不能这么做。 邓老二一听这话,也有点头疼,他虽然年轻,却也知道灭口的重要性——为了区区二十块银元的差价,值得如此大费周折吗? 而且,他并不确定,己方能不能将对方全部留下,按照常情来说,这是不太可能的,对方二十多个人,可能打不过己方四人,但是四散而逃的话,他们也很难全诛对方。 就在他犹豫之际,冯君出声发话了,“那就三十块银元好了,拿出来,我们才放你离开。” “我怎么可能随身带那么多银元?”中阶武者大声叫了起来,“我得回去筹钱。” 他的话音刚落,就见人影一闪,郎震已经出现在他面前,抖手就是一个耳光抽了过去,厉声发话,“怎么跟武师大人说话呢?居然还敢发问……你乖乖回答就好!” 对武师应该有所恭敬,是这个位面的共识,当然,这种共识不是强迫性质的,但是搁在现实社会,一般人没事也不会对一个处长不敬。 这一记耳光抽得不轻,那位被抽得转了一个圈,才定下身子。 他捂着脸庞,晃一晃脑袋,才出声回答,“是……是我错了,但我真的拿不出那么多银元。” 他嘴上说得恭敬,但是大约是平日里横行惯了,并不能彻底隐藏住眼中的怒火。 “麻蛋,你找死吧?”邓老二闻言大怒,“得了便宜还卖乖……那你留下来,等你赵家堡的人带了钱来赎人!” 中阶武者并不做声,目光也很淡然——只要自己现在死不了,等族中人回了村子,再次来到此地时,谁占上风还不一定呢。 “不用那么麻烦,”冯君在一边出声了,“那三块石头,顶了三十块银元吧。” “这怎么可能,”有人高声叫了起来,“就算它们不值两百银元,你们也开出了八十银元的价格,怎么能顶三十块银元?” 冯君淡淡地看他一眼,“那就只顶二十块银元好了……” 这位顿时傻眼,没想到自己的抗议,却使得对方变本加厉了。 “八十块你们不卖,非要二十块卖,这不是犯贱吗?”郎震不屑地冷哼一声,“还有,你、你、你……将兵器留下,算十块银元。” 这就是赤、裸裸的强权逻辑了,不过独狼没有任何的不适感,干过镖师的人,有没有正义感,这不好说,但是可以肯定,绝对没有道德先生——心软的人,早就尸骨不存了。 面对这样的讹诈,赵家堡的人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不认怎么着,根本打不过呀。 三块石头原本就丢弃在这里了,这一次不过是被对方正式取走了,但是郎震点出的四把兵器,价值远在十块银元以上,应该是接近二十块银元了。 所以赵家堡的人选择了凑钱,他们此番是来敲诈的,并没有带多少钱,二十几个人凑来凑去,也不过才刚刚凑出了五块银元。 郎震毫不犹豫地一指赵二爷,“你,腰里那块玄铁,拿过来!” 他的眼力,当然也是一等一的,知道这块玄铁的价值,应该超过了五块银元,若是能打造成兵刃,价值还得翻个三四倍。 不过赵二爷这次很痛快,二话不说就解下了玄铁,黑着脸,带着人离开了。 走出四五里地之后,他才咬牙切齿地发话,“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有人小心翼翼地发问,“要不要通知大郎一声?” 大郎就是在息阴城军队里服役的武师,修为已经逼近了中阶武师,是赵家堡的后起之秀。 (更新到,如果没有意外的话,风笑应该今天回来,当然,要是回不来的话,记得我曾年轻过……错了,记得用月票召唤我。) 第138章 先天高手(一更贺盟主老贼) 赵二爷并不想让大郎回来,他非常清楚家族发展的规划,大郎在息阴城站稳脚,是赵家堡家族走出止戈县,向外拓展的重要一步。 想一想之后,他黑着脸发话,“给大郎报个信儿,若他不方便走开,那咱们自己报仇。” 这时,就有性急的赵家人发问了,“如何报仇?若是带族人围攻,会不会划不来?” 没有人认为,倾尽赵家堡全村之力,打不赢那四人,但是想一想可能付出的代价,哪怕是最乐观的赵家人也会认为,为了几十块银元打这么一场,实在是划不来。 若是出现了两位数以上的伤亡,赢了又怎么样?而且,若不能留下所有人,对方也是可能报复的——一个负责收购的人,就是中阶武师了,谁知道那厮身后还有什么人? 然而,也有人坚持认为,必须表现出铁血来,“必须要打,划不来也要打……我们若是真的忍了,这十里八乡,还有谁会把咱们放在眼里?” “不要吵了,”赵二爷黑着脸发话,“回去从宗庙里请出战弓来。” 战弓是蕴含了术法的弓,这样的弓,通常是武师使用内气,才能发挥最大效果,武者的话……就算能拉开战弓,战弓的威力会大打折扣。 赵家祖上是军功起家,建立家族的时候,他的那把战弓,就成了家族最有力的后盾。 “战弓?”有人叫了起来,“对方若是能抵挡,那该如何?” 战器这种东西,并不是赵家堡独有的,对方有中阶武师,能获得战器也不算意外。 又有人大声嚷嚷,“二爷,那厮手里的铁棍,不知道您看了没有?古里古怪的,想必一定会有些名堂。” “铁棍?”赵二爷的眉头皱一皱,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那铁棍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倒是看了,没有感受到丝毫的战器气息,有些不解。” “这没啥不解的,”一名高阶武者出声插话,“也许是神物自晦……这谁说得清楚?” 赵二爷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他想了想,然后点点头,“那这样,小八你拿我的名帖,去东目县田家走一趟。” 东目县就是他教授别人修炼的地方,田家在县里,也是一等一的豪强身份,赵二爷教授的学生里,也有十来个田家低阶子弟。 顿了一顿之后,见到没有人捧哏,他才又解释一句,“此人有那照明奇物,田家一定会动心的……而且,我们可以放出风声去,此人似乎有辨识仙晶的能力。” “辨识仙晶?”不止一个赵家人愕然地张大了嘴巴——你这是要往死里坑人啊。 仙人的存在,在赵家这种层面的家族里,并不是秘密。 “很奇怪吗?”赵二爷不满地哼一声,“此人高价收购滑石,定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嘴里的滑石,就是玉石,故老相传,这滑石跟仙晶,似乎还有什么关联,不过那就属于传说了,事实上,很多仙门都看不起滑石——所以这传说,很可能是以讹传讹。 赵家堡的人在商量如何报仇,而冯君这边,气氛也不是很轻松。 郎震先为菲菲做了诊断,他的内气不如冯君,但是在内气的运用上,冯君拍马也不及。 他的内气在小女孩的经脉里走了一趟,最后得出判断,“还好,内腑有些移位,将养个七八天,应该就没有大碍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脸上一点也看不出“还好”的意思。 菲菲虽然年少,但是察言观色的工夫相当了得,她小心地发问,“我不会死吧?” “你死不了,”郎震面无表情地回答,“石头我们就收了,你得了三十银元,有五六块银元抓药,绝对就治好你了。” 邓老二心思跳脱,见状出声发问,“狼哥你为何闷闷不乐?怕对方报复吗?” 郎震轻哼一声,倒也没有否认,“我只是希望他们识趣一点,否则,后悔的不会是咱们。” 邓老二小心翼翼地发问,“我是不是下手轻了点?但是……没办法更重了啊。” “轻一点是应该的,”郎震毫不犹豫地回答,“上天有好生之德,咱们武者,能少做点杀孽,有助于修炼,只不过……唉,有些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好了,你们聊着,”冯君一手拿着那根带木托的铁棍,一手拎着一根很粗的铁筒,背上还背着一个大包,向远处走去,“我去试验点东西。” 邓老二跳起来就想跟上去,却听到有人剧烈地咳嗽,扭头一看,却发现郎震一边咳嗽,一边冲着他使眼色,头还微微地摇着。 ——小子,不关你的事儿,好奇心别那么强好不好? 不多时,远处传来闷雷一般的响声,响了一声之后,又断断续续响了三四声。 紧接着,又有类似竹节爆裂的声音响起,也是断断续续响了十来声。 接下来两天无话,每到夜晚,冯君就会打开氙气灯,照得四周一片雪白。 第三天夜里,二十里外,赵二爷带着一帮人,遥遥地看着那一块亮如白昼的地方。 一个马脸中年人沉声发问,“那机巧之术,你们弄明白原委了吗?” 赵二爷缓缓地摇头,“罗大人,此人出现得蹊跷,不但金银奇多,又有诸多神妙,怕是得了仙人遗泽。” “慎言!没有仙人遗泽,”马脸的罗大人沉声发话,“我和几个徒儿,也不过是凑巧路过,明天你先派人去试探……若事机不妙,我自会出手。” 凑巧?赵二爷心里暗叹一声,尼玛,你们真是既要当BIAO子,又要立牌坊。 这马脸的罗大人,是东目县田家请来的先天高手。 田家是个大家族,直系人口就近千,更有十余名武师,其中有两名高阶武师,在东目县是数得着的豪强,赵二爷去东目教授武学,目的之一,就是要跟这几家豪强攀上关系。 不过田家如何能请到先天高手,这就不是外人能知道的了。 然而,此刻赵二爷的心里,也有点失望:尼玛,你真没啥先天高手的担当。 他非常清楚,田家对于那个收石头的年轻人,极为感兴趣,是以,派了四名武师加一名先天高手前来。 可现在,这罗大人却一口否认,对方掌握了什么跟仙人有关的秘密。 赵二爷猜得到,他为什么这么说,无非就是怕这个收石头的人,跟仙人真的牵扯上什么瓜葛,到时候万一有仙人追究起来,先天高手算个屁呀。 真到了那时候,整个田家被连根拔起,也不是不可能的。 所以罗大人才会如此谨慎。 可是,你身为先天高手,竟然如此胆小如鼠,真的不怕别人笑话吗? 罗大人此刻,心里也在暗哼:马勒戈壁的,你知道仙人有多恐怖吗?竟然敢公然表示,对可能的仙人遗泽感兴趣? 你丫也不知道照照镜子看一看,那些东西……是你能惦记的吗? 身处的阶层不同,接触到的信息就不一样,罗大人身为先天高手,他对仙人的了解,不是赵家堡的土鳖们能比的。 第二天,依旧是阴天,菲菲一大早起来,就要为几位大人和弟弟做早饭,结果才一出房间,就惊叫了起来,“哎呀……” 负责守夜的是邓老二,天色已亮,他关闭了“仙气灯”,此刻因为瞌睡,他有点松懈了。 听到这一声大叫,他下意识地睁开了眼睛,侧头望了一眼,顿时也吓了一大跳,“我去!” 前方四五里外,有大片的人影在晃动,他忙不迭拿起神医配发的“望远镜”。 对他来说,这望远镜是不折不扣的好东西,哪怕隔着七八里,都能认出人脸来,高阶武师都未必能有这样的目力。 他非常好奇,此物是哪里来的,甚至他的心里一度都怀疑,神医是不是跟仙人有关系。 神医倒是解释了两句,说什么秃头镜之类的,邓老二虽然听不懂对方的话,但是看神医侃侃而谈的样子,似乎这玩意儿的原理并不难理解,制造起来也没有太大难度。 他拿起望远镜一看,发现四五里地之外,竟然出现了两三百号人,紧接着,他认出了两个人,一时间忍不住大叫,“赵家堡的人,来了很多!” 话音刚落,两道人影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正是邓老大和郎震。 独狼一抬手,就抢过了望远镜,仔细看了起来。 邓老大不敢跟狼哥抢望远镜,只能瞪大眼睛看着远处,然后冷哼一声,“这是要碾压咱们吗?” 他们设想过赵家堡的人卷土重来,不过他和郎震认为,对方若是要前来报复的话,十有八九会出其不意地发起攻击——赵家堡的武者很多,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会放弃偷袭。 所谓狮子搏兔亦用全力,采取偷袭,会减少攻击一方的损失,这笔账谁都会算。 正经是邓老二认为,自己若是赵家堡的人,肯定会借着己方的人数优势,摆开阵势,堂堂正正地碾压过来,这才是一个大家族该有的霸气。 眼下看来,似乎是他的猜测比较正确。 (加更,为盟主老贼本尊贺,少年回家,发现月票掉了不少,赶紧加更一章压压惊。) 第139章 何谓偷袭(二更) 屁的碾压,郎震的心里,不屑地哼了一声,“稍安勿躁,不过是没确定要不要翻脸而已。” 嗯?还能有这样的解释吗?邓老二闻言,愕然地睁大了眼睛。 “都来了两三百人……这还不算是翻脸?” 在年轻人的眼中,做人就应当快意恩仇,己方区区几人,都敢这么做,赵家堡那么大的家族,不来复仇也就算了,一旦动手就应该沙发果断,否则的话,何以护卫整个家族? 不过邓老大却是有点明白了,他微微颔首,若有所思地发问,“这就是家族存活之道?” 须知他是邓家的老大,将来家族发展壮大的话,他是最有可能当族长的,所以在很早之前,弟弟妹妹们还在无忧无虑玩耍的时候,他就已经承担起长兄的责任了。 郎震看他一眼,欣慰地点点头,“家族生存之道分很多类型,快意恩仇的家族我见过,拿得起放得下的家族我也见过,但是见得最多的,还是这种谨小慎微、首鼠两端的家族……” 言毕,他的嘴角又泛起一丝不屑的笑容。 然而,不管他是不是看不起这种家族,事实证明,这样的家族,更容易生存壮大。 首鼠两端听着怯懦,但真的并不意味着软弱,他们可以随时将自己切换到强硬模式——不过有个前提,对手得弱才行。 “我就最烦这首鼠两端的家伙,”邓老二闻言,不屑地冷哼一声,“哪怕他们不回来报复,也还算拿得起放得下,我反而不会小看他们。” 郎震看他一眼,有心说点什么,转念一想:谁没有年轻过呢?我年轻时还不如他。 于是他清一清嗓子,运起气来大声发话,“赵家堡的人听好了,敢靠近我们两里之内,杀无赦,勿谓言之不预也!” “勿谓言之不预”六个字,他是听冯君说的,当时就觉得非常拉风,所以毫不犹豫地借用了。 在这空旷的野地里,独狼的声音有若滚滚的惊雷,向远方奔腾而去。 “切,”赵二爷闻言,不屑地哼一声,“他还以为自己是在走镖吗?” 两里地这个说法,是镖局行业最先提出来的,他们护镖和歇息的时候,如果在野外,会要求身边两里地之内的人避散。 对普通人来说,两里地要走一些时候,但是对武师来说,也就是眨眨眼的功夫。 在这种距离内,武师暴起发难的话,镖局很容易会被打个冷不防。 所以他们在护送货物的时候,会发出这样的要求,没毛病。 当然,若是对方执意不肯离开两里地范围,镖局也未必会选择战斗,十有八九会选择换个地方驻扎——你不走?那我们走! 若是镖局起身换地方,对方又死乞白咧地跟上来,执意要处在两里地范围内活动的话,镖局的人就有足够的理由出手了。 ——不教而诛,是我们的错,但是警告之后你们还要跟着,那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现在郎震发出警告,并不算是理由充足,但是套用走镖的规矩,就是表示出了不惜一战。 可是赵二爷哪里会领会这种警告?这里又不是你独狼的土地,天下路,天下人走得! 就算是定规矩,也是我们止戈人跟你们外地人定规矩! 外人想在止戈划地盘?对不起,止戈人不惯你们那些毛病。 所以他下巴一扬,想也不想就发话,“不用理他们,这地方我走了五十年,第一次听说,我居然不能走这里……尼玛,他以为他是谁?” 不过,话虽然这样说,他还是安排一些老人和妇女走在前面——赵家堡今天来了一百多青壮,也来了一百多老弱妇孺,这些人是用来争取同情分的。 赵二爷就不信了,对方真的敢冲这些弱者下手。 这个位面,没有“我弱我有理”的奇葩逻辑,但也不是赤、裸裸的弱肉强食,大致而言,就是那种朴素的、自发的道德逻辑,几近于“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当然,这道德约束力也不是很强,否则的话,菲菲也不至于吃了那一脚。 可是独狼真敢对止戈县的老幼出手的话,当地人绝对要炸——止戈的男人呢?都死到哪儿去了,任由外地人作威作福吗? 果不其然,他们明显地进入两里地的范畴之内了,对方也没什么反应。 “加快速度!”赵二爷一扬下巴,兴奋地发话,“别让他们跑了!” 罗大人则是带着四个武师,不紧不慢地远远缀着,优哉游哉仿佛是在踏青。 随着这两百多号人开始加速,郎震的脸色有点难看了,“尼玛,就是欺负咱外地人啊,也不知道神医愿意不愿意把他们全干掉。” “全干掉?”一个声音在他背后响起,“倒也未尝不可……他们有什么取死之道吗?” 原来冯君也走出了屋子,还是左手拿着带了木托的铁棍,右手拎着很粗的铁筒。 “取死之道?”郎震的嘴角抽动一下,心里暗叹,原来神医也是比较迂腐的人。 搁给他当年走镖的时候,哪里有这么多说辞?只要自家镖队可能陷入围攻中,那就是对方的取死之道了——我不想死,所以你得死! 神医你可是修仙者啊,只论你的身份,他们这么冲过来,不就是取死之道? 不过他也清楚,冯君是出来“试炼”的,不愿意随便张扬,那他就只能拿起望远镜,“唔,待我看一看……呀,那好像是战弓!” 冯君听得也吓了一大跳,他对战器可不算陌生,当初他救郎大妹的时候,所杀的中年人,就持有一把伪战器的长剑,竟然能在石头上炸出好大一个洞来。 可惜的是,那伪战器在使用之后,上面附着的术法消失,只能算普通的长剑了。 他运足目力看去,发现有人在一里多远的地方停下来,举起了一张长弓,忍不住出声发问,“是那一张弓吗?” “除了战弓,什么弓能射这么远?”郎震一晃身子,向后退去,“邓大、邓二……快退后,找个地方藏身!” 邓家两兄弟一听说对方有战弓,就像受了惊的兔子一般,一蹦老高,紧接着贴地蹿走。 冯君茫然地看着暴退的三人,下意识地咽一口唾沫:老郎,你就偏偏不让我退后,这尼玛……你对我得多么有信心吖。 不过,既然已经是这样了,他也不好意思退后,索性将手里的82PAI击炮放下,举起了五六式冲锋枪。 他手里这一支五六冲保养得还算不错,膛线没有什么磨损,前两天他试射了十来发子弹,发现枪也调得不错,起码三百米内没什么误差。 但问题是,他现在距离拉弓的那厮,足足有五六百米。 冯君在大学军训的时候,是打过靶的,枪法不错,一百五十米的半身靶是五发子弹四十八环,而且他现在的目力,比一般人强出很多,身体协调性也相当不错。 但就算是这样,用一支五六冲,去打距离五六百米的人,说实话,他没有任何的信心——枪调得再好都没信心,他不是专业选手! 用炮的话,他就更没信心了。 他用手指沾点唾沫,感受一下风向,很欣喜地发现,似乎……没啥风? 不管了!他一拉枪栓上膛,半蹲下身子,用跪姿开始瞄准。 这么远的距离,步枪瞄准费劲,战弓瞄准就更费劲了,测风速什么的,只要是冯君做过的,对方都得照做一遍——战器威力再大,瞄不准也没用不是? 这边终于搭箭引弓,缓缓拉开弓弦,引弓的是一名高阶武者,是赵家堡排名第一的神射手,虽然战器由武师来施展比较好,但是……赵二爷的准头不行呀。 而且,赵家堡目前只有一名武师,必须要留着接待宾客和策应战斗。 这位缓缓发力,才刚要将战弓拉至圆满,只听得噗的一声响,战弓瞬间就四分五裂了。 冯君这一枪,好死不死地击中了战弓的弓臂,弓臂在瞬间就折断了。 即将拉至圆满的战弓,弓臂在瞬间断裂,那反应是要多快有多快。 断裂的弓臂瞬间就反弹了回去,一端的断碴直接插进了弓手的左眼眶。 弓手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惨叫一声,抛掉断弓,捂着眼睛在地上打起滚来。 “混蛋!”赵二爷直看得睚眦欲裂,“竟然敢出手偷袭我们!” 反正道理都在他这儿了,赵家人拉动战弓不算偷袭,对方提出了警告,喊出了“勿谓言之不预”,然后才出手,在他眼里也是偷袭。 旁边的人则是看得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战弓……就这么毁了?这可是战器啊,怎么可能?” “是啊,战器可都是坚硬无比的,对方用的是什么东西?” 赵二爷顾不得安慰族人,快步走向贵客一行人,抬手一拱,痛心疾首地发话。 “贼子手上有上好战器,伤及我族中的祖传宝弓,还请罗大人我赵家做主,此前一切条件照旧,对方战器也归大人所有。” 罗大人怪怪地看他一眼,“上好战器……你确定吗?如果不是的话,你赔我一件上好战器?” 第140章 弱小是原罪(三更召唤月票) 罗大人的话,直接将赵二爷噎了一个半死。 愣了一愣,他才硬着头皮回答,“对方能破我家祖传宝弓,应该是上好战器吧?” 罗大人嘴角翘起,不屑地一笑,“你若是只有这点水平,我是真要怀疑你,有什么资格教授别人修炼了……你敢再重复一遍吗?” 赵二爷迟疑片刻,在对方的威压之下,只能低低地吐出两个字来,“不敢。” “我相信你也不至于那么愚蠢,”罗大人冷冷地发话,“身为武师,就要有匹配得上武师的见识,战弓从来不以结实著称,你有祖传战弓,能不清楚这个?” 说白了,刚才战弓被毁坏,并不能证明对方攻击力的强大。 战弓不比刀剑,不是近距离格斗用的,而是远程杀伤的精密武器,稍微受损就可能毁坏。 刚才赵家堡的弓手,已经将战弓拉到接近圆满了,在这种蓄势状态下,弓臂受到袭击,真的不需要多么大的破坏力,就能将战弓损毁。 事实上,五六冲的子弹飞出五六百米,动能也不剩下多少了。 赵二爷听得默然,对方说得没错,其实他心里明白这个逻辑,只是假装不懂。 至于说为什么假装不懂,那不是明摆着的吗?他要用“上好战器”为诱饵,请这几位来自东目的贵客出手。 怎奈罗大人也不是好忽悠的,他虽然不精通弓术,但怎么说也是先天高手,没有吃过猪肉,还能没有见过猪跑? 就在这时,又有人大哭,“九叔……九叔啊,你怎么就这么去了!” 原来,那弓手的眼睛被弓臂的断碴戳入,直接伤及了脑子,打了几个滚之后,又挣动了几下,就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赵二爷听到族人的哭声,一咬牙,直接单腿点地,给罗大人跪下了,“对方异常凶残,还请大人帮我们复仇!” 罗大人冷冷地发话,“你竟然敢算计于我,好大的胆子……我看起来,真的很蠢吗?” 他说的算计,当然是刚才所谓的“上好战器”,身为先天高手,他绝对不可能容忍别人如此冒犯,换一个环境的话,他出手击杀此人,都没谁会抱不平。 赵二爷当然也明白自己犯的错误有多么严重,只能硬着头皮回答,“这是我思索不周,愿意额外供奉五十斤玄铁给大人。” 罗大人的眼睛微微一眯,阴森森地发话,“我的面子,才值五十斤玄铁?” “我赵家只有这么多库存了,”赵二爷叫苦连天,“就这五十斤,还是帝都贵人赐下的。” 赵家的另一名武师,是在帝都发展的,在给某个贵人做护卫,此人跟家族的联系已经少了很多,不过赵家堡也是他永远无法割舍的。 做帝都贵人的护卫,有硬性要求,一定要身家清白——这个清白,可并不仅仅是身边之人没有重大黑历史,更重要的是,护卫一定要有个家族,而且保持相当程度的联系。 这么说吧,如果某人是孤儿出身,基本上不可能成为贵人的护卫——你一旦犯了错误,没有家族可连累,这样的人……不是很可靠啊。 赵家那武师,跟家族的关系,也就是这种互为唇齿依靠,若说有多么亲近,那还真没有。 不过赵二爷相信,对方肯定不知道这些辛秘,心说你再是先天高手,我家那位也是在帝都,还跟了贵人,罗大人你拿的玄铁,还是来自帝都贵人的赏赐。 所以说……大家差不多点,把事情揭过就完了。 当然,他的玄铁,并不是来自帝都贵人的赏赐,而是赵家堡发现了一处玄铁密矿,目前正在悄悄开采,他是绝对不敢张扬出去的。 也正是因为有那个密矿,所以他才痛快地交出了那块玄铁牌,否则的话,他怎么会便宜了郎震? 罗大人闻言,脸再次一沉,“你是拿帝都的贵人来压我吗?真是好大的胆子!” “真没有那个意思,”赵二爷叫了起来,“我只是实话实说,您若是信不过,那就算了,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可以吗?我去跟那些外乡人道歉!” 他的话是这么说,但是他心里很清楚,自己不可能去道歉,而且他就不相信,对面的外乡人已经展示出了不少好东西,罗大人会不感兴趣。 如果没有我赵家堡的配合,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能找到合适的借口出手。 果不其然,罗大人沉吟了起来,一脸的阴晴不定。 事实上,他远比赵二爷想的还要心动,昨天晚上的灯光,固然令他感到震撼,但是今天对方展示出的远程攻击能力,更让他垂涎三尺。 身为先天高手,他不但目力超群,对气机的感受,也远超旁人,他非常确定,对方那细细的铁管子里射出的钢铁颗粒,不但速度奇快,而且……没有蕴含任何的内气! 无须内气就能远程伤人的器械——这玩意儿简直是逆天的存在。 严格来说,这器械对罗大人没什么用,他身为先天高手,实在用不到此物。 然而,他非常明白,这东西对普通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不管任何的势力,普通人都是占大多数,若是掌握了这器械的制造方法,足以让普通人拥有了杀死武者甚至武师的可能。 若是能大量装备的话,这种器械集中射击,甚至可能对先天高手造成威胁。 不管怎么说,任何势力得到这种器械,战斗力都会在瞬间得到提升,而这个位面,最不缺的就是普通人了。 那么,这种器械的真正价值,根本不是能用金钱来衡量的。 罗大人早就暗暗下定了决心,要将此物抢到手,看能不能分析出原理,加以仿造。 可是这么急吼吼的上去,很容易让赵家堡的人生疑——你们这也太积极了吧? 所以罗大人一边表示愤怒,一边坐等对方加价,以免引起对方的怀疑。 事实上,别说赵二爷给他加了五十斤玄铁,就算一枚铜板都不加,他也会找借口出手。 现在,赵家人竟然用帝都贵人来要挟他,他虽然表面显得很生气,但是心里早就乐翻天了——你们还真是把一个好借口送过来了,还附赠五十斤玄铁。 说句良心话,罗大人还真没把帝都的贵人放在眼里。 任你泼天的富贵,又能拿我这先天高手如何?大不了我以后少去帝都就是了。 可是现在,赵二爷居然公开表示,劳资不想玩了,打算跟对方和解,罗大人就知道,自己不能再抻着对方,要尽快下场了。 于是他面容一整,沉声发话,“向外乡人道歉?你又没有犯错,正经是一旦道歉了,如何面对止戈的父老乡亲……莫非你赵家打算搬出止戈县了?” 我就知道你不肯干休!赵二爷心里得意,脸上却是满满的愁容。 紧接着,他还深深地叹口气,苦笑着发话,“我没错吗?我最大的错误,就在于打不过对方……唉,弱小就是原罪啊。” “没错,弱小是原罪,你知道就好,”罗大人冷冷地发话,然后一摆手,“好了,你没胆量就算了,我既然来了,若是不闻不问,还真丢不起那人……还是我来吧。” 他这么主动请缨,实在是有点出乎旁人的意料,在大多数人看来,这种情况下最优的选择,是应该驱使赵家堡的村民,冲对方发起一两轮的攻击,摸一摸对方的海底。 哪里有直接自己赤膊上阵的?嫌伤亡少吗? 然而,罗大人何尝不知道这一点?他只是担心对方顶不住赵家堡的攻击,万一那器械落到赵家人手里,被人看出了蹊跷,他就不好讨要了。 ——没错,他是来帮忙的,也约好了费用和分赃方式,赵家人出力夺到的东西,他不能随便出手抢夺。 正是因为如此,他表示自己要出手了。 而赵二爷却也没感到意外,他只是以为,对方是对那“仙人遗泽”感兴趣,见己方要退出,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贪欲了。 他不由自主地暗暗给自己点个赞:先天高手又如何,还不是要乖乖地中我的算计? 然后,他又忍不住感叹: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古人诚不我欺。 罗大人见他没反对,就冷哼一声,“你们四个,给我一起上……小心那厮的器械。” 他身后的四名武师齐齐应了一声,陡然加速,四条身影箭一般向前冲去。 四人也知道,对方手里有远程攻击武器,但是……那又如何? 那种玩意儿,是需要瞄准的,只要自己身形够快,绝对躲得开。 若是对方有十几具类似的器械,跟弓箭一样,会形成面积杀伤,他们也会小心一些。 可只有区区的一具……你吓唬谁呀? 事实上,就算遇到神射手,他们也不担心,射箭不得一支一支的来吗?等你杀伤一个人的时候,其他三人,就已经冲到你面前了! 两里地都不到的距离,对武师来说,不过是几个起落。 而且,他们身后,不是还有先天高手在策应吗?真的没啥可担心的。 “我去!四个武师?”郎震见到四人的身形,眼睛就是一眯,然后大声发话,“那个白脸交给我了!” “黑脸交给我兄弟俩了!”关键时刻,邓老大的决断非常干脆。 (三更到,召唤月票。) 又是三更,仓促赶回家 正在手打中,稍后即将更新,更新后需再次刷新页面才能阅读! 第141章 光荣弹(一更贺盟主追梦人) 黑脸武师,不过是初阶,但是郎震选的白脸武师,则是四人中唯一一个高阶。 邓家兄弟也不是要取巧,而是这四名武师来得太快,其中两人肤色类似,剩下的两人一个较黑一个较白,既然独狼选了白脸,他俩就反向选黑脸,不耽误时间。 这也从侧面说明,四名武师来得有多么迅猛,迎战的一方,根本来不及细细找对方的特征,只能选最明显的特征分配对手了。 郎震选的是最难对付的,此刻正是他显示忠诚的时候,当然要抓紧这难得的时机。 他用一只独臂,端着从冯君那里弄来的强力弩,稳稳地端着,并不着急击发。 这高阶武师也极为了得,眼见对方手上有弓弩,还对准了自己,于是一左一右蛇形前进,但是速度并不因此而减慢多少。 郎震也不着急,就那么面无表情地端着弩箭,虽然他已经隐居多年,但是当年在镖局练就的心态,让他绝对沉得住气。 高阶武师蹿至距离众人两百多米处,才轻叱一声,抖手打出一道白芒,“看我飞刀!” 到了他这样的修为,一般都很少使用暗器了,不过对方既然有弩手瞄着自己,他当然要先将这个威胁解决掉。 事实上,他打出的并不是飞刀,而是回旋镖,这一手,是他在武者时候练就的,相当地娴熟,在初阶甚至中阶武师的时候,也经常使用,实在是阴人的好东西。 回旋镖非常不好练,打出去之后,还会拐弯,甚至可以飞回来。 这位想的是,对方的弩手既然也是武师,听说此物是飞刀的话,一定会躲避,只要这厮肯躲避,仓促间肯定无法击发弓弩,他就争取到了时间,可以出手击杀对方。 当然,若是回旋镖能拐到对方躲避的路线上,重伤或者杀死敌手,那就更好了,不过就连他自己也认为,这种可能性……真的不大。 然而下一刻,他才骇然地发现,面对自己的回旋镖,对方那残疾的弩手,竟然一动不动! 我去,你可是堂堂的武师,是大名鼎鼎的独狼,不可能连躲飞刀也不会吧? 郎震哪里是不会躲飞刀?他是见过太多暗器了,而且自身也是玩袖箭的。 对方一出手,他从对方抖动的手腕上,瞬间就判断出来:那一道白芒,绝对不会是飞刀。 十有八九是回旋镖,或者是陀螺飞轮! 如果是这两样东西,他根本没必要躲,若是飞刀的话,他还真的是非躲不可——想要击飞高阶武师打出的飞刀,他不能正面相迎,没办法,修为上的差距,是无法轻易超越的。 所以,罗大人不但没等到对方躲避,反倒是看到对方半蹲在那里,稳稳地扣动了弩箭。 对郎震而言,对方的身形略微顿了一顿,以发射暗器,其实也是个不错的机会。 高阶武师想躲开这一箭,但是没想到,对方的箭速实在太快,瞬间就到了面前, “滚开!”他抬手握拳,狠狠一拳砸上了射来的这一箭。 他的左手上带着手套,这手套由天蚕丝和紫金丝掺杂编织而成,柔软却又结实,普通刀剑不能伤,原本就是他作战的武器之一,主要是用于防御。 果不其然,全钢的弩箭被他一拳击开,连防都没有破。 “小子,你激怒我了!”高阶武师冷哼一声,猛地提速,就向郎震扑了过去。 这一刻,他都顾不上找那个短发正主儿的麻烦了——敢冲着我射箭的人,必须死! 他的动作是如此地快,郎震根本不可能有第二次发射的机会。 不过独狼冷笑一声,将手里的弓弩随意地一抛,探手在地上一划拉,又抓起一具弩箭来,根本没有瞄准,而是直接扣动了扳机。 事实上,高阶武师已经冲到了四十米左右的位置,无须瞄准都找得到目标。 这一次他就吃大亏了——他完全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还有第二把弩。 这一刻,面对着如此强势的弓箭,他避无所避! 他一抬手,堪堪地碰到了箭矢的尾巴,却没有抓住,全钢的箭矢,重重地扎向了他的胸口。 然而,这迅猛无匹的一箭,只在他胸口的衣裳上面,留下一个小孔。 原来他在外套里面,穿有一件金丝软甲,护住了胸腹的要害,别说是只有机械动能的箭矢,就算是带了内气的兵器,也不是那么容易伤害到的。 箭矢的动能,其实有限得很,只是力的作用点比较集中,才会造成大的伤害。 所以,他根本没有做任何的停留,箭一般蹿向郎震,嘴里还发出一声怒吼,“纳命来!” 然而,独狼根本没被他的气势所震慑,射出箭矢之后,将第二具弓弩也抛到了地上,一抬手,又打出了两支袖箭。 这一下,高阶武师就被动了,他真不把这两支袖箭看在眼里,但是此刻,他是以奇快的速度冲上来的,若是不避让,就等于是在为对方的袖箭加速。 空中的飞鸟,尚可以撞落飞机,何况是用来偷袭的武器? 少不得,他的脚尖向前一点,猛地向侧方蹿去,避开了一箭,抬手拍向另一箭。 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支袖箭在他的拍击之下,噗地一声轻响,变成了一团白色粉末,炸裂了开来。 “有毒!”这是他第一个念头,少不得身形暴退。 直到这个时候,郎震的身子才堪堪一闪,躲过了从后面偷袭而来的回旋镖。 这一切说起来冗长,其实也就是几息的时间,兔起鹘落,令人目不暇接。 而冯君面对着的两名武师,甚至才跑到了百米附近。 冯君想也不想,抬手一枪击向其中一人,然后枪口一转,再次扣动了扳机。 第二位见状,顿时就是微微一怔,“我去,这是……可以连续击发的吗?” 这个位面,其实也有连续击发的弩箭,被称作神武连击弩,是军队专用,普通的势力不许拥有,否则就是触犯国法。 可就算是神武连击弩,那也是多根弓弦组成,还有巨大的弩箭匣子,里面填满了箭矢,才能做到连击,需要极为庞大的空间。 对方手上小小的铁管,再加上一个木托,就能实现连击的话——尼玛,这是在逗我吧? 然而,不管他相信不相信,什么都做得假,飞来的子弹却做不得假。 他是四名武师里,唯二的初阶武师,骤然受到如此攻击,甚至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胸口就被子弹击中了,冒出了一团血花。 冯君一旦得手,根本不停留,又是一个两连发的连射,直接将此人打得扑倒在地。 然后他调转枪口,再次面对那个挡住了一枪的家伙。 此人是个中阶武师,刚才见到他枪口转过来,身形猛地一闪,抬手斩出一刀,竟然硬生生地挡下了子弹,真的煞是了得。 不过这么一刀,也耗费了他的内气,他不得不微微调整一下,才冲了上来。 可就这么一个微微调整,他的同伴就已经栽倒在了血泊里,见状他忍不住大惊,“这器械不但能连发,速度还如此之快?” 然而,此刻他已经扑到了距离冯君只有七八十米的地方,就算想撤退,都已经不可能了——对方绝对会在他转身之后,将他打个稀烂。 于是他索性心一横,又抽出一把短刀,一长一短两把单刀使开,一时间刀光滚滚,组成一个雪亮的大网,护在身前,试图挡住对方的子弹。 他刚才挡住了一颗子弹,觉得那东西的威力一般,自己尽可以挡得下来。 “咦?”冯君不信邪了,抬手就是两个二连发。 也不知道是他运气不好,还是对方运气太好,四颗子弹竟然全部被挡住了。 然而,他既然使出了如此绵密的刀法,又要抵御子弹的冲击,身法自然就慢了下来,冯君打出两个二连发,他也不过前进了十来米。 六十来米,对冯君来说已经足够了,他想也不想就摸出一颗手雷,扔了过去。 徐胖子四处求爷爷告奶奶搜集的手雷,导致他所使用的手雷,并不是只有一种款式。 像目前他扔出的这颗手雷,临爆时间短得令人发指,只有一秒钟。 这种手雷主要就不是用来攻击敌人的,它的出名,还要追溯到上个世纪的自卫反击战中,严格来说,这是战士们在弹尽粮绝时,为了避免当俘虏而自杀用的,被称为光荣弹。 冯君将手雷大力扔出,这手雷在即将抵达对方的刀光圈子时,轰然炸开。 中阶武师的刀法再细密,也挡不住密密麻麻手雷的碎片,事实上,仅仅是那爆炸的冲击波,就已经足够他喝一壶了。 他惨叫一声,身子向后抛飞。 另一名冲向邓家兄弟的初阶武师见状,顿时吓了一大跳,脚步也慢了下来——对方实在是太凶猛了,竟然在眨眼间,就击退了己方两名武师。 尤其后面这一声爆炸,令他分外地惊惧:尼玛,这是……雷法吗? 他可一点都不想去招惹掌握了仙术的人——冒犯仙人,后果很严重啊。 就在此刻,他的身后传来一声怒吼,“小子……纳命来!” 先天高手罗大人,终于沉不住气了。 (友情推荐友人幻雨巨的新书《厨道仙途》,《百炼成仙》的作者,据说以轻松幽默,诙谐搞笑为主,此章为加更,贺盟主追梦人LOVE平,大声召唤月票。) 第142章 战斗中注册个微博(二更) 冯君听到了对方的怒吼,而且他知道,出声的那厮,是可以指派四名武师的主儿。 也就是说,那位的身份绝对不简单,很可能本身就是高阶武师,甚至……先天高手。 但是,那又如何呢?他一点都不把此人放在眼里,而是枪口一转,对准了那名高阶武师。 高阶武师也被手雷爆炸的响动吓得不轻。 对方有可以连发的器械也就算了,竟然可以……引发爆炸? 他的见识要多一点,知道爆炸未必就是雷法,但是……那可以是别的术法! 他此来的时候,已经想像过,对方可能是得了仙人遗泽的,每每想到,自己也可以染指仙法,就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我田家终于也可以有仙法了。 然而,当他真正目睹可能的“仙术”的时候,那种对仙人的敬畏,瞬间就涌上了他的心头,有若一盆冰水当头浇下。 原本他还想上前报复郎震,但是此刻他全身冰凉,手足发僵,竟然提不起冲上前的勇气。 待看到对方那一根细细的管子,再次指向自己的时候,他惊叫一声,就向旁边平移而去,速度奇快无比。 然而,他的速度再快,终究是距离冯君等人太近了,甚至连五十米都不到。 这种距离,他根本不可能躲得过子弹的追咬。 冯君知道对方上身有防护,子弹猛扫对方的双腿,三四个连发扫过去,其中一颗子弹,正击中对方的大腿内侧,带起一大团血花。 要说这高阶武师的腿上,真的是没什么防护,但是事实上,他根本就用不着,要知道到了他这样的修为,可以有效地运气护体。 此人的腿上,中了足足三颗子弹,其中两颗,被他运气扛住了,只是感觉有些疼痛,回头可能有些红肿或者黑淤青。 锻体这种事,武修们在武者的时候就开始了,否则他们服用的丸药,也不会叫锻体丹。 但是大腿内侧那颗子弹,高阶武师是实实在在地扛不住,那里原本就运气困难,皮又比较薄,遇到子弹,皮破血出也是正常了。 其实换个角度想一想,这一点都不难理解。 冯君现在就已经是中阶武师了,等他成为高阶武师,面对几十米内射出的子弹,还是七点六二毫米的,他能扛得住,就已经是BUG一般的存在了,大腿内侧扛不住,这不是很正常? 然而对于这名高阶武师来说,他竟然被毫无内气的暗器破防了,这简直太恐怖了。 尤其好死不死的是,股动脉就在大腿内侧,而这颗子弹,还恰好擦破了他的股动脉。 必须要指出的是:武师在运足内气护体的时候,有个词儿叫“搬运气血”。 股动脉原本就是人身的大动脉,血液又在处于高速运转时,血管被击穿,那种画面简直令人无法想象,根本是止都止不住。 高阶武师腿部的鲜血,顿时喷溅到了三米开外! 这一刻,哪怕他有心杀掉对方,都不得不先停下来处理伤口了,更别说,他还未必有胆子继续动手。 冯君见他没命地向后逃去,就暂时放过了这厮,然后转头看向跟邓家兄弟对战的武师。 然而,他还没看出个究竟来,感觉头顶就是一黑,一道人影凌空飞了过来。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先天高手罗大人。 武修一旦成就先天高手,就可以透过自身,沟通和体外的天地元气,从而令体内的内气自如运转,延绵不绝生生不息,不需要担心内气不够的问题。 其中最明显的特征就是,先天高手可以短期内拥有滞空能力。 罗大人直接这么蹈空而至,在展示了自己的实力的同时,也是在向对方施加压力:玛德,看到没有?劳资可是先天高手! 当然,光是摆谱还不够,他伸出一只手掌,冲着冯君轻轻一摆,不屑地冷哼一声,“米粒之珠,也放光华?” 这是真正的劈空掌力,不是什么战技,而是实实在在的实力碾压。 一股奇大的内气,向冯君击了过去,同时还伴随着极大的威压。 同样是内气外放,他这一掌,比冯君的凌空一指,不知道强出多少去。 冯君的脸色一变,冲着对方疯狂地扣动扳机,嘴里也厉喝一声,“你找死!” 看到这件奇怪的器械,疯狂地吞吐着火舌,罗大人也有点无奈:这种小铁粒子的威力不怎么样,但是……架不住数量多呀。 他相信,此物破不了高阶武师的防,肯定对自己也是无效的,但是再坚固的堡垒,遇到饱和轰炸的时候,堡垒中的人也忍不住要有些发憷——须知量变是会引起质变的。 所以他一摆手,庞大的内气,顿时将那十余枚金属暗器拨到了一边。 见到自己的应对奏效,罗大人忍不住暗暗松口气:果然是比较弱的攻击。 不过下一刻,他就沉下脸来,厉声发话,“小子好胆,竟然对我出手……今天饶你不得!” 不管怎么说,身为先天高手,竟然被武师主动攻击了,这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而且罗大人心里,也是有些怀疑,对方身后会不会有仙人的支持? 他已经是武修顶端的存在了,听说过一些传言,大家都说世间不存在仙人,但是他非常确定,红尘中还是存在一些仙人的,或为感受世情,或为增长阅历。 这么说吧,他非常眼红冯君手上的资源,但是又担心,对方也许不是得了什么仙人遗泽,而是有实实在在的仙家力量为后盾——人家或许只是不想露面。 为绝后患,他根本不问对方的来历,果断地出手,打算在对方亮明身份之前,将人当场格杀。 如此一来,就算将来有仙人来找他的后账,他也有了足够的理由。 ——不是我不给仙家面子,实在是对方就没亮出仙人的背景。 至于说我为什么下手这么快、这么狠?原因很简单呀,他先连续击伤了我的人,我若是不加以严惩,何以维护我先天武修的尊严? 你们仙人有尊严要维护,我们先天高手在尘世里,可也是仅次于你们的顶尖存在! 反正他已经无法克制自己的贪欲了,那么最保险的选择,就是尽快击杀对方。 他一掌击出,却愕然地发现,对方竟然不见了踪影,一时间忍不住大骇,“人呢?” 目睹这一幕,他就算是傻瓜也猜到了:自己是撞正大板了,对方是仙人! 至于这仙人,是得了仙人遗泽之后成仙的,还是有仙家背景的仙人,这一点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对方已经掌握了仙术! 错非是仙术,怎么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不见? 然而,对方的消失,似乎只是一刹那的事情,下一刻,冯君的身影再次现身出来。 他之所以进入空间,纯粹是为了躲避这一掌,因为这一击的威力实在太大了,他甚至连逃走的空间都没有,只能硬着头皮退出了空间。 出了空间,来到现实社会之后,他直接登上了电脑,开始百度各种能凌空伤人的手段。 这种手段也不少,比如说捕捉网枪,又比如说可以用来撞击的无人机。 无人机,冯君买得就有,但是他觉得,先天高手的防真的太高了,而且人家能凌空出手,估计隔得远远的,就能打爆无人机。 捕捉网枪的话,倒是能用一下,但是这玩意儿速度太慢,距离也近,而先天高手不但身法灵活,关键那厮虚浮在空中十余米处,不太好够得着。 而且捕捉网枪覆盖的面积,也不过几平方米,若是能订做的话,倒是可以做个大点的,距离也能改造得远一点,可是速度慢的缺点,实在不太好克服。 速度若是太快了,不等捕捉网枪张开,就撞了上去,这能有什么用? 要不说,先天高手是俗世顶尖的存在,真的是不容易对付。 他想了想,随手在微博上注册一个ID。 这一次,他是来不及请教别人了,不过下一次,他弄点好玩的东西上去,有了一定的粉丝之后,就可以提问,然后“在线等,挺急的”。 还有一些手段,他也分析了,不过最后,没有什么非常有把握的还击手段。 那么,他也只有根据现有条件,努力挖潜了。 他冥思苦想半天,想到了一点:对方一掌不能击中我,看到我失踪……丫起码会愣一下神吧? 那么,这个愣神的瞬间,就是我的机会。 既然想到了,他就开始准备了,首先,他翻出了别墅藏着的雷管和TNT,一个两公斤的TNT包裹,加上一个导火索极短的雷管,放在了手边。 然后他进入了修仙空间。 因为没有耽误任何的时间,他还是面临着即将到来的一掌。 紧接着,他就又进入了另一个手机的微信通讯录,在里面四下看一看,选择了红姐的房间。 打开摄像头一看,那边一片黑,也不知道红姐是不是手机没电了。 冯君马上就退出了房间。来到了朋友列表,然后又进入叶清漪的房间,打开了摄像头。 小叶子正对着手机发呆,她的身后是李大福的陈列柜,显然是在上班中。 第143章 对手跪了(三更求月票) 冯君也不敢多看叶清漪,就待了一秒钟,然后退出了微信,堪堪躲过先天高手的一掌,毫不犹豫地又退出了修仙空间。 来到现实社会,他点着了雷管,眼看着即将燃到尽头,他再次进入了修仙空间。 他冲着空中的先天高手,狠狠地抛出去了手中的炸药包,然后又进入了微信。 原本,他是想买个防爆盾牌啥的,躲到后面算了,但是再想一想,两公斤的TNT,真不是那么好玩的,还是躲过这一波爆炸的好。 微信的摄像头里,小叶子双手托腮,还在那里发呆。 又待了两秒钟,冯君再次退出微信,才出现在修仙空间里,就觉得脚下的土地一阵颤抖,耳边也响起了爆炸的回声。 他顾不得看别人,目光盯住了空中的先天高手,却发现那厮正在被爆炸的冲击波抛向远处。 在罗大人的眼中,对方只是消失了那么一瞬间,再出现的时候,手上已经多出了一个奇怪的东西,向着自己投掷了过来。 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在瞬间就判断了出来,所以他的第一反应是:要不要逃走? 然而,虽然他很想逃走,但是终究在尘世里呆得太久了,身为先天高手,做惯了人上人,就算知道对方不好惹,却无法彻底地丢掉那份矜持:别人看到我亡命而逃的话,面子何在? 只迟疑了那么一瞬间,那东西就砸了过来。 他刚刚全力击出了一掌,然后就是冯君想的那样,只顾着惊讶了,竟然没有做别的准备。 这时再让他全力击出一掌,那是不可能了,仓促之间,他又是一掌扫向那物事,威力却只及刚才的一半。 当然,哪怕是仓促一击,也是先天高手出手,那威力不是一般人能及得上的。 与此同时,罗大人还稍微地往旁边避让了一下,为了保持形象,他没有避让得太远,但终究是让了一让。 事实上,他有向前欺身、捉拿住对方的想法,须知仙人的近身战斗能力,未必比得上先天高手,而纯粹论武修的话,对方不过才是一个中阶武师。 不过,到底要不要出手,他还在犹豫中,刚才他的出手,可以说是不知者不罪,可是现在还要强行出手,那就是赤、裸裸的恶意了。 反正这个取舍,是比较艰难的,他打算看一下对方的手段,再做计较。 然而他怎么又能想到,对方掷出的,竟然是杀伤力巨大的爆炸物? 当雷管起爆的时候,他就意识到糟糕了,刚才那一记爆炸,他是亲眼看到的,动静似乎大了一点,但是威力嘛……也就是那么回事。 这一次,面对自己这个先天高手,对方使出的依旧是类似手段,他就算用屁股想,也知道威力绝对会比刚才那一下大很多。 然而此刻再做出反应,那是真的来不及了,雷管引爆TNT,是要多快有多快,罗大人甚至没有理顺刚才的思路,脑中只出现“坏了”两个字,更大的爆炸就发生了。 哪怕他是先天高手,哪怕他已经运气护身,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他也只能跪了。 强大的冲击波,根本不是他运气能扛得住的,而且他身在空中,连个借力的地方都没有,所以直接就被炸飞了。 他甚至没有发现,冯君又消失了一秒钟,堪堪地躲过了这一次爆炸。 罗大人的身体在向后抛飞,事实上,他的体内也受到了重创,虽然他已经运气护身了,但是TNT爆炸的冲击波,能让普通人外表完好无损,体内的骨骼震得稀烂。 他心里非常清楚,只此一击,自己回去就要闭关休养了,没有三五年时间,休想恢复过来——仙人果然就是仙人,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打主意的。 这是多么痛的领悟吖~ 随后,他的身子重重地摔在地上,撞了地面一下之后,又弹起落向远方,这么弹了三次,才降下了速度,又滚了两滚,终于不动了。 罗大人想爬起来逃走,怎奈一时间浑身酸软,竟然无法直起身来。 他艰难地抬起头来,这才发现,距离自己不远处,是赵家堡的村民,不少人也被这一次爆炸震得跌东倒西,身子晃晃悠悠,无法保持平衡。 他心里又是一惊:我竟然被炸出了这么远? 他身在空中,确实被抛飞出去很远,连上三次反弹,一里地都不止。 下一刻,他只觉得眼前一花,却是那名会仙术的中阶武师落在了自己面前。 一里多地的距离,对于武师来说,真的是转瞬即至。 罗大人勉力挤出一个笑容,想要出声解释一下,怎奈嘴巴才一张,就噗地喷出一口鲜血。 冯君拔出腿上的狗腿刀,面无表情地一刀斩了下去。 此人是先天高手,他必须趁着对方虚弱的时候,结果了其小命,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然而一刀斩在对方的胸腹,狗腿刀竟然高高地弹了起来——竟然破不了防? 倒是罗大人受此震动,噗地又喷出一口鲜血来。 冯君的目光上移,转到了对方裸露的脖颈处,一时间有点迟疑——砍头好不好? 他没什么道德洁癖,但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砍掉一个活人的头,总感觉手段有点血腥,也不知道是不是符合这个位面的认知。 就像他认为,自己剃个短发不算什么,但是在这里,就是十足的另类。 好吧,必须承认,其实他有点搞不清楚,自己的狗腿刀,是不是能破了对方脖颈的防。 罗大人却是长出一口气,他身上有防具,至于脖颈处,则是他练气的一个法门,普通刀剑难伤,正好在此时,他又想起来——对方所持的似乎都是普通兵器,没有神兵利器! 然而他这如释重负的一口气,却是彻底惹恼了对方。 冯君冷冷地看他一眼,一抬手,从背后掣出一根一米多长的长刺来。 罗大人见到这根长刺,眼睛顿时张得老大,骇然地发话,“饶命!” 他才说对方没有神兵利器,人家就拽出了一件罕见的物事,虽然不算兵器,但是比神兵利器一点都不逊色——这是灵猬的刺! 罗大人曾经参与绞杀过两只灵猬,对此物是再熟悉不过了,事实上,他甚至能分辨出,对方手上的灵猬刺,气血远胜于普通灵猬刺。 也就是说,人家的灵猬刺,不是捡的灵猬射出的刺,而是活生生从灵猬身上掰下来的! 想要做到这一点,得有怎样的实力? 怪不得人家没有神兵利器,根本就不需要嘛——有摩托在手,还要什么自行车? 正是因为认出了灵猬的刺,罗大人根本顾不得自己的伤势了,一边喷血,一边出声求饶。 冯君的手向下一挥,长刺扎向对方的脖颈,面无表情地发话,“你刚才使出那一掌,可曾想过要饶我的命?” 杀人者,人恒杀之,冯某人从来没有那些妇人之仁。 罗大人情急之下,顾不得多说,使尽全身力气,翻了一个身,嘴里大喊,“xian……” 他想喊破对方的身份,说“仙人饶命”,但是才喊出多半个字来,一柄长刺自他的后脖颈刺了进去,自前脖颈穿出。 罗大人的身体猛地痉挛一下,两条腿没命一蹬,没了生息。 冯君拔出长刺,冷冷地四下扫视一眼,这才发现,刚才的TNT爆炸,将他原本立身的地方,炸出一个浅浅的坑来,而他身边不远的郎震和邓家兄弟,正跌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 郎震稍微好一点,邓家兄弟的眼耳口鼻之中,正汩汩地流出鲜血,显然也是被爆炸波及得不轻。 跟他们对战的初阶武师,也好不到哪里去,手中的长剑拄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嘴角有鲜血流下。 大腿出血的高阶武师要好很多,他距离稍微远一些,七窍倒没有什么异样,但是此人眼中的惊恐,那是挡也挡不住,躲在一边根本不敢做声。 简而言之,TNT炸药包一爆炸,所有的局部战斗,全部停了下来。 而赵家堡的两百多号人,站在那里呆若木鸡,没有一个人敢乱动乱说话。 冯君迟疑了那么几秒钟,就双腿一蹬地面,手持长刺,直取那名高阶武师。 只要能杀掉此人,其他人就是毛毛雨了,两名初阶武师,一名受伤,一名是赵家堡的赵二爷,还有一名中阶武师,已经被他的手雷炸飞,就算没死,也只剩下半条命了。 只有这名高阶武师,虽然大腿中枪,但是看起来,还具备一定的战斗力。 他的想法没有错,但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他才蹿出去不足百米,那名高阶武师直接扔掉了手中的兵器,双手高高举起,嘴里大喊一声,“大人饶命,我降了!” 冯君闻言,顿时就是一愣,然后愕然地侧头看向郎震,眼中是浓浓的不解——尼玛,还可以投降?说好的武修的尊严呢? 郎震也知道,自家的BOSS有点不谙世事,于是轻咳一声,“他尚未单膝点地,可以杀之……” 这个话听起来就是说……单膝点地投降的话,就不能杀了? 这都是什么逻辑啊,冯君感觉自己有点懵圈,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再次扬起手中的长刺。 “我降了!”高阶武师没命地尖叫一声,单膝点地跪下。 (三更到,月票涨得实在有点慢,大声召唤。) 三更,被车撞了 郁闷啊,风笑本来在街上溜腿,这大白天的。 大家都知道,网络写手更新量大,常年坐着,必须得抽出时间来锻炼身体,这是对自己、对作品、对书友、对家人的负责。 风笑的小身板,也得注意锻炼才行,哪怕已经有了六块腹肌和大长腿,然鹅,要保持。 就在人行道上溜腿,左顾右盼之际,前方猛地蹿来一辆车,速度奇快,人行道上开那么快,也不知道要干啥。 风笑眼疾手快,身子一侧,一抽脚,轮胎碾着脚尖过去了。 挎着的LV包包,被倒车镜狠狠地撞了一下,擦痕宛然,这么仿真的A货,很贵的好不好? 车在距离风笑十米左右停下了,风笑维持住身形,看看鞋,看看包包,看看车。 然后又看看鞋,看看包包,看看车…… 真的只差几毫米,就得单腿跳着走路了。 要不要倒在地上,碰个瓷?尼玛,这种马路杀手,实在太可恨了,完全是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那一刻,风笑真的真的很生气。 更可气的是,车主连放下车窗看一眼的行为都没有,只是停下了。 太生气了,哪怕是传说中的女司机,哪怕是她要来个倒车,咱都要碰个瓷,谁怕谁? 然鹅,想到还有很多加更的欠债没还,风笑默默地转身,流着泪走人了。 那一刻,风笑的悲伤逆流成河,为了月票,我忍了…… 第144章 成全(一更贺盟主那年娜天) 这名高阶武者不是不愿意下跪,而是他的左腿中枪了! 中枪了,下跪自然就不方便了,他都不知道自己该用哪条腿下跪。 结果一迟疑,换了一句“可以杀之”的评价,说不得他马上右腿点地跪倒。 许多年前,他领取任务的时候,一般是习惯跪左腿的。 但是现在不能跪左腿,左腿一旦跪倒,他就无法包扎了,对方若是使坏,让他跪上一两个时辰,他甚至可能流血而死。 见他服软,郎震侧头看向另一名初阶武师,从地上捡起了钢弩,单手上弦——邓家兄弟短期内已经不能战斗了,还是得他出手。 结果这名武师身子一晃,也单腿跪倒在地,同时松开了握着的长剑,“在下愿降!” 他受的伤还真的不轻,松开长剑之后,身子都开始摇晃了,两只手忙不迭向前一伸,按住了地面,才勉强支住身子,没有更加狼狈。 就在此刻,赵家堡的村民中,不知道谁发出了一声大喊,“跑啊!” 十余人带头,扭头狂奔,紧接着,二百多人一哄而散。 冯君扭头一看,愕然地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到那个赵二爷了。 此人肯定是藏在人群中的,但是这两百多人分作了无数个方向,乱哄哄的,想要在其中找出一人来,还真的不容易。 冯君脸一黑,又摸出两个手雷,抬手扔了出去,“给我停下!再跑的死!” “轰轰”两声巨响响起,有四五个人摔倒在地,不知道生死。 然而其他人见状,跑得却是更快了,就连老太太都健步如飞,很有一点“我不需要跑得最快,比同伴快就成”的感觉。 冯君有心上去追杀,但是他想了想,只靠着自己,是无论如何不可能将这两百多人全部杀死。 既然不能彻底灭口,多杀几个和少杀几个,实在没有太大的区别。 而且他现在的老巢,也不是很安全,邓家兄弟明显地失去了作战能力,郎震这个残疾人,恐怕不能完全控制局面。 于是他一转身,走了回去,先看一眼郎震,“怎么样,你没问题吧?” 独狼苦笑一声,终于喷出一口鲜血来,“还好,这口血喷出来了,要是再忍一忍,我估计又得掉境界了。” “还好我没去追杀他们,”冯君笑着发话,然后走向身后的房屋,“我去拿点伤药……握草!” 他身后两百多米处,就是他们居住的两间房屋,这时他才发现,刚才TNT的爆炸,连房屋的顶子都被掀掉了。 挂着氙气灯的雨棚,被彻底震成了一摊树干和树枝,四个氙气灯也全部破碎。 冯君摇摇头,走进自己的房间,在杂物里翻了半天,找到了得自阳山顾家的伤药。 别说,顾家的伤药还真是不错,服用下去之后,邓家兄弟的脸色明显地好转了,至于说郎震,他的伤势比这两位要轻一些,服了伤药竟然无须打坐。 他们这一群人里,唯一没有什么大碍的,就是菲菲和她的弟弟欢欢,两个小家伙早早地就藏到了一边,不过菲菲明显被今天的事情吓坏了,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跪着的那二位,冯君没有搭理,安慰好菲菲和欢欢之后,他走向了那个被震晕的中阶武师,然后一脚踢了过去,“起来,别装死!” 中阶武师被踢得翻了一个身,缓缓睁开了眼睛,怒视着对方,咬牙切齿地发话,“有种你就杀了我!” 冯君无所谓地笑一笑,出声发问,“我问你,降不降?” “你想都别想!”中阶武师的气息不是很稳,但是回答得却是斩钉截铁,“士可杀不可辱!” “那我成全你!”冯君面无表情地发话,然后手一抖,将灵猬的长刺送进了对方的咽喉。 他的动作似缓实急,就是怕对方有意反抗。 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那中阶武师躺在地上纹丝不动,眼睁睁地看着长刺插进自己的喉咙,没有丝毫的反应,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拔出长刺,看着对方吐出最后一口气,冯君摇摇头,轻喟一声,“倒也算是条汉子,不过,你不该跟我这么说话……是你冒犯我在先。” 就在这时,那高阶武师轻咳一声,他已经将左腿包扎好了,虽然依旧在地上单腿跪着,但是已经摸出了伤药,丢进了嘴里。 对于冯君称赞死去的中阶武师,他有点不服气,事实上,他并不认为,自己投降了,就不算汉子了,“他是罗问道的徒弟,师父死了,他怎么可能投降?” 顿了一顿之后,他又补充一句,“你杀死的先天高手,就是罗问道。” 冯君侧头看他一眼,饶有兴致地发问,“那你为什么会投降?不觉得有点没骨气吗?” 高阶武师的嘴角抽动一下,“我是东目田家的,技不如人,没什么不能投降的,若是有什么冒犯,田家愿意补偿阁下……” 按他的说法,田家最开始的意思,是要帮忙协调赵家堡和冯君这拨人的关系,不过好死不死的是,罗问道正好在田家做客,听到这消息之后,自告奋勇要来伸量一下。 罗问道带着的四个武师,只有那个中阶武师,是他的徒弟,其他三名武师,都是田家的人,其中也包括那名被枪打死的武师。 田家并没有因为死了族人,就记恨冯君,反而是果断地投降了,以求获得谅解。 而罗问道的徒弟,则是扎克伯格的骄傲——非死不可,这也是这个位面的道德准则,师父都死在对方手里了,只要是有点气节的武修,就不可能投降。 正是因为如此,那名中阶武师,可以坦然地面对死亡。 这时候,邓老二多少缓过点劲儿来,听到双方的对话,他出声发话。 “神医,你不该杀他的,赵家堡跑了那么多人,这里发生的事情,很快会传出去的……你在战斗中失手伤人无所谓,但是停止战斗之后,还要刻意杀人,官府会追究的。” 冯君微微颔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然而,郎震并不赞成这个说法,他出声发话,“官府肯定会追究,但是老二,首先你得搞清楚一点……赵家堡会报官吗?若是两个家族为了争水,械斗中死人,哪一方好意思报官?” 这个逻辑,才符合此位面的思维,杀人固然是要偿命,但是很多时候,械斗的双方都不愿意经官,而是私下里自行处理。 邓老二年轻,而且长期生活在府城里,法律意识比较强,却不是很接地气。 郎震的见识非常广,当然知道法律不代表一切。 然而,邓老二还是有点不服气,“万一赵家堡一定要报官呢?咱们可不是在争水。” “他们当然可以考虑报官,”郎震的眉头一扬,“但是那么做的话,神医固然会有麻烦,他们也要考虑神医身后的人的报复,屠灭他们赵家堡,别人都不会说什么。” 这就是以道德为基准的社会里,人们的行事准则——你若不讲究,就别怪别人不讲究。 当然,能做出这样报复的人,肯定也得是有实力的,你若没实力,别人对你不讲究,你也只能忍着。 毫无疑问,冯君今天的表现,证明他是有实力的,赵家堡要考虑不讲究的后果。 邓老二也被这个逻辑说服了,然后他眼珠一转,再次提问,“可是,现在得罪了赵家堡,他们会不会请更狠的人来?” 这个可能性当然存在,而且会给他们带来很大的麻烦。 冯君听得就笑,“我怎么感觉,你看到我没有全部灭口,心里非常遗憾呢?” “不是这样,”邓老二摇摇头,正色回答,“我父亲一直教导我们,不动手则已,一旦动手了,最好杀光,否则很可能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这种思维,真的有点接近现实社会——如非必要,尽量不要杀人。 郎震不以为然地笑一笑,心说修仙者还会怕杀人? 不过话不能这么说,于是他看一眼冯君,“还是让神医跟你解释一下吧。” 冯君能解释什么?他可是来自现代社会,要论法律意识,他是在场的人里最强的,哪里会想不到没有灭口可能带来的麻烦? 但是他总不能解释,说我可以瞬间将货物转移走,然后咱们拍拍屁股走人就是了。 没错,他刚才悍然杀人,就是抱了这样的想法,至于郎震说的那些理由,他还真没考虑过。 既然他说不出来理由,那也只能莫测高深地笑一笑。 这时,倒是田家那高阶武师出声了,“赵家堡应该请不到更厉害的人了,不过他们在息阴城和帝都都有人,勾结官府来对付你们,也是很有可能的。” 他这话一说,邓老二和郎震都不说话了——对方执意经官的话,还真是让人有点腻歪。 人家并不在意将来会付出的代价,一定要争一口气,让你们吃眼前亏,这种思路也常见。 独狼甚至清楚,因为这种意气之争,从而导致大规模厮杀的例子,多到不胜枚举。 按这个位面的常情来说,不经官是正常的,有什么恩怨,咱私下里怼就是了——经官的不是好汉。 但是有些人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怎么恶心人怎么来,这也实在不奇怪。 (第一更,贺盟主那年娜天,本章后半部分的解释,主要是防止某些人念叨,说什么主角随意杀人,不经过大脑,不是有意注水。) 第145章 仙人,活的!(二更) 对于田家高阶武师的担忧,冯君倒是没在意——他有退路在。 正经是,他很好奇,这厮为什么会这么说,于是他淡淡地问一句,“你有什么建议?” 高阶武师见他发问,勉力挤出一个笑容,“田家愿意为神医出力,向赵家堡施加压力,还请神医给我们一个赔罪的机会。” 他并不知道对方为何是神医,但是既然独狼这么叫,他也就如此称呼。 冯君大有深意地看他一眼,“施加压力……这就算你们对我的赔偿?” “当然不是,”高阶武师赔着笑脸发话,“神医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便是,田家无有不从,至于说赵家堡,他们不自量力地挑衅神医,导致我田家子弟丧生……” 说到这里,他的眼睛微微一眯,阴森森地发话,“我田家本来还要找他们算账……若是敢不听我田家的话,赵家就等着哭吧。” 要说田家的底蕴,比赵家强多了,虽然他们不是止戈县本地的,但是邻县的,一旦行动起来,这点地域差别,基本上可以无视。 对于这种上杆子的巴结,冯君可以欣然笑纳,不过,怎么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呢? 他想一想,皱着眉继续发问,“既然此事易办,那你此前还要告诫我们说,赵家可能动用官府的力量,这算是……强调一下你田家的不凡?” 高阶武师的嘴角,不引人注目地抽动一下:田家做人情,你也得让我们做到明处吧? 要不然,凭什么让你领情呢? 当然,他肯定不能这么说,于是只能讪讪地一笑,“这个……我们只是想让神医,感受到田家悔过的诚意,也证实一下自己的价值。” 这个理由,冯君倒是能够接受,哪怕是失足妇女做生意,也得先挤一挤沟露一楼大腿啥的,体现一下自身价值不是? 然而,他看一眼那名中枪倒地的初阶武师,又生出一些疑惑来,“田家可是死了族人,还是武师,你真的可以不计较?” 这个位面相当看重血缘亲情,若是族人被杀没反应的话,会严重影响家族凝聚力。 高阶武师嘴巴一张,才待说话,郎震重重地咳嗽一声,“咳,你想明白再说。” 这位侧过头,不满意地看向独狼,我说话,轮得到你警告? 他皱着眉思索了十来秒,看向独狼的眼神,才变得柔和一些,“族人的死,我们当然很痛心,可这件事怨不得神医,真要怪,也只能怪我们利令智昏有眼无珠,惹了不该惹的人。” 冯君若有所思地看一看他,又看一看独狼,轻咳一声,“好了,起身吧,该治疗的治疗一下,老郎你打扫一下战场。” 高阶武师终于从地上站了起来,他先查看了自家那名初阶武师的伤势,然后取出丸药,喂对方服食下去——他是田家顶尖的存在,使用的丸药,比族中其他武师要强一些。 安顿好了族人,他又走上前请示,“神医,我可以协助打扫战场吗?” 冯君淡淡地看他一眼,“打扫战场这种美差……你觉得我可能交给你吗?” 打扫战场不但是郎大妹最喜欢的,也是所有的武修都喜欢的,尤其是现在,场里可是躺着一名先天高手呢,身上绝对少不了好东西。 高阶武师意识到这一点,也忍不住颤抖一下:若不是见机投降得快,我现在也是躺在那里,身上的财物,大概也会成为别人的战利品吧? 他讪讪地一笑,“神医,我只是想帮忙而已,您若是需要财物,我田家可以提供。” “唔,对了,我还没有要赔偿呢,”冯君这才反应过来,然后走到一边,选一块石头坐下,又摸出卷烟,用打火机点着。 他惬意地深吸一口卷烟,慢条斯理地发话,“说说吧,田家有什么能令我动心的东西?” 他已经隐约猜到,对方为何前倨后恭了,也正是因为如此,独狼才会警告对方——你小子不要乱说话啊。 事实上,他猜的一点都没错,这名唤作田阳猊的高阶武师,也看到了冯君在战斗中,瞬间消失的情况。 注意到这一幕的,总共只有罗问道、田阳猊和郎震三人。 赵家堡的人不在场中,离得太远了,而且战斗场面非常混乱,兔起鹘落的,他们看不清。 而场中战斗的人,也都在亡命地捉对搏杀,不克分心。 比如说,邓家两兄弟双战一名初阶武师,哪里敢走神? 田阳猊能注意到冯君,是因为他腿上中枪,没命后退,生怕对方再来一枪。 而郎震注意冯君,就更正常了,他的对手被冯君击退,他获得了宝贵的休息时间,自然要关注神医的动向。 闲话少说,当田阳猊发现,对方竟然能凭空消失的时候,他的反应跟罗问道一模一样,只觉得背心一凉,豆大的汗珠瞬间就冒了出来:尼玛……这是仙人? 对于别人在仙人遗泽里得到的机缘,他可以毫不犹豫地出手抢夺,但是,人家已经修炼有成的话,他是绝对不敢下手的。 对方消失的时候,田阳猊心中还有一些侥幸心理:万一只是一种古怪身法呢? 但是冯君在瞬间又现身了出来,并且抛出了一件物事之后,田阳猊毫不犹豫就向后暴退——仙人,绝壁是真的仙人! 他的修为本来就很高,后退得又快,所以TNT的爆炸,对他的伤害还真的不是很大。 然后,他又见证了先天高手的陨落,震惊之余,心中还忍不住要吐槽一下,翻译成地球话,大致的意思就是——有灵兽的刺,却非要使用凡俗兵器,您这么装逼,会被雷劈的! 等到冯君向他冲过来的时候,他毅然决然地选择了投降。 这不是怕死不怕死的问题,跟勇气也无关,他最担心的是田家的下场——冒犯传说中的仙人,死全家很正常,而且天上地下,没人救得了你! 事实上,在这个位面里,只要不是不共戴天的大仇,投降也不算是多么耻辱的事情,打不过了,那我就认栽了,并不是每一场冲突,都要打一个你死我活,才算分出胜负。 没错,很多时候,这个位面也讲究适可而止,就是郎大妹的那句话了:再坏的规矩,也总比没有规矩好。 所以认输或者投降,都是单腿点地,意思一下就是了,而不是屈辱地双膝跪倒。 田阳猊认输了,但是田家另一个武师,还是有点不服气:死人了啊,咱老田家啥时候吃过这种亏? 直到他狠狠地瞪了一眼过去,那为才服软——应该是事出有因吧? 简而言之,为了保住家族,田阳猊毫不犹豫地投降了,投降之后,他就又生出一些希冀来,好不容易碰到仙人了,活的!为什么不为田家争取一份机缘呢? 然后,他就受到了郎震的警告,这时他才反应过来:怪不得独狼鞍前马后地服侍这位,原来也是有同样的想法。 这种心态他能理解——简直太能理解了,于是他果断地选择装聋作哑。 仙人来到俗世,最讨厌什么?当然是讨厌凡人的纠缠,搁给是他,他也烦。 听到对方问自己家里有什么,他仔细想了想,很悲哀地发现:还真没什么可以打动仙人的东西,唉,枉我还觉得,田家在世俗界,发展得已经不错了呢。 跟仙人相比,简直什么都不是嘛。 他考虑了半天,终究是不敢拿普通的黄白之物来亵渎仙人,而田家虽然也有那么一点关于仙人的信息,他又不敢随便道出,所以犹豫一下,只能硬着头皮发问,“您想要点什么?” 冯君皱着眉头想一想,沉声发问,“你家有灵石……仙晶吗?” 在凡俗社会里,仙晶是禁忌话题,但是不管什么样的社会,特权阶级都是客观存在的,一旦到达了某一个层面,有些禁忌话题,也能谈论一二。 田阳猊并不认为,自己没有资格谈论这个话题,也不意外对方的发问。 不过,田家确实没有这东西,他只能苦笑一声,“这个真没有,家里没有先天高手的话,就算有仙晶也保不住。” 冯君的眉头微微一皱,“连仙晶都没有,那你家真的没什么东西了。” “我能帮着您收集这些滑石!”田阳猊慌了,忙不迭地叫了起来,“以阁下的尊贵,何必把心思放在这种区区小事上?我田家愿意代劳!” 见到对方提出的是这种条件,冯君也有点扫兴——你家就没有别的修仙物品了吗? 可是这问题,他还不能直接问,只得摇摇头,意兴索然地发话,“我不会无休止地收石头的,你想帮着收,那也随你,不过……因为你们的到来,我的房子塌了,给我重修几间。” 盖……盖房子?田阳猊听到这话,愕然地张大了嘴巴,你跟我提的,是这种小要求? 就连田家,也不会把盖房子当成什么大事,只有升斗小民才会在意。 不过转念一想,他又释然了:人家可是仙人啊,仙晶这种东西,没准人家也不会很在意,就跟我们看待盖房子一样。 正经是我们田家,在人家的眼里,估计也是升斗小民,才会把仙晶当回事。 第146章 私下论排名(三更求月票) 然而,就算田阳猊摆正了态度,把自己当做了升斗小民,他还是有点不想盖房子。 于是他尝试着出声劝解,“这里盖房子没问题,但是有点过于荒凉了,若是阁下不弃,田家愿意为贵客提供居所,在这里收滑石的事,交给我们就好了。” 说白了,他还是想将仙人请到自己家里,也好时时刻刻供奉。 所谓关系,可不都是走动出来的?古今皆然。 但是冯君又怎么可能占他这种便宜?这里固然是荒郊野外,但是……动静小呀。 他有巨大的秘密,在他拥有足够的自保能力之前,不可能让别人知晓。 如果再吸引几个先天高手过来,他可真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今天那个罗问道,他对付得就相当侥幸,别看他最后赢了,但那是他冒险赌对了,错了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下一次遭遇先天高手,他猛然消失,对方若是想也不想就暴退的话,TNT也不管用不是? 说来说去,他对付顶尖高手的办法太少了,这种现状,短期内不可能发生根本改变。 他倒也考虑过,再回现实社会之后,想办法出一趟国,缅甸、非洲甚至是中东,那些战乱纷频的国家,买一些威力巨大的热兵器。 此前他是着急摸索奇遇,也着急赚钱脱贫,顾不得考虑出国,但是现在的话……看起来也没啥出去的必要了,高阶武师在几十米的近距离内,都扛得住七点六二毫米的子弹! 先天高手的话,那起码得反器材枪才行吧? 然而他心里非常怀疑,就算费尽千辛万苦,弄来了反器材枪,也未必打得中先天高手。 这个位面的修者,不但防御高,敏捷也高,再加上远超地球人的感知能力,他没有理由对反器材枪盲目自信。 因为这种种考虑,冯君认为,自己目前还是待在这里比较好一点,不要去别人的地盘。 至于对方怀疑他是修仙者,他不会很介意,事实上,他很喜欢这个美妙的误会,只要别人不公开讨论他的仙人身份,他也乐得装聋作哑。 疑似仙人的身份,能带给他太多的便利。 所以他很干脆地发话,“我只会在这里住,你就直说吧,多长时间能帮我建好房子?” 见他的声音变得冷厉了起来,田阳猊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三天……三天时间可以修建好木屋,十天之内,修建好滑石房。” 玉石……做的房子?冯君闻言,也是颇有点意外,哥们儿倒是看过红楼梦,但是真没想到,自己还有“白玉为堂金做马”的一天。 他微微颔首,“那就十天好了,无须用木屋过度。” 他是吃惯了苦的,撇开在地球界的日子不提,只说在戈壁滩和河谷里,他就独自生活了好几个月,那里的条件,可是比这里恶劣多了。 “谨遵阁下吩咐,”田阳猊恭恭敬敬地回答,心中的一些疑惑,至此也有了答案:身为仙人,竟然如此地低调,难怪我们这次会撞正大板。 冯君吩咐完,也懒得搭理他,走到没勒顶的房屋旁,开始检查发电机的好坏。 田阳猊摸出一个海螺一般的东西,大约有半个拳头大小,走到了郎震身边。 郎震刚刚打扫完战场,心情不错,侧头看一眼此人手上的物事,眉头微微一皱。 他当然识得此物,乃是传递消息用的传音螺,但是无法传递语音,只能传递声响。 传音螺是公母相伴,公螺可以发出声响,一般的人耳听不到,只有母螺听得到。 此物价格昂贵,只有比较大的势力才会使用,通常用来示警,通过事先约定的螺声长短,来传递不同的消息。 郎震看到此物,很不客气地发话,“神医对你们网开一面,你最好能懂得珍惜。” “这是必须的,”田阳猊的双眼,笑得眯成了一条缝,“我这不是知会你一声,要跟其他人联系了?” 知会我?独狼秒懂,于是眼睛一眯,好奇地发问,“你在周边还有接应?” 传音螺传递消息很隐蔽,但是距离有限,开阔地带也不会超过二十里地。 “有备无患嘛,”田阳猊笑嘻嘻地回答,“做事要留点后手才好,你走镖的时候不也一样?” 郎震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田家能走到今天,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佩服!希望你们能一直这么走下去。” 这话可不仅仅是恭维,田阳猊听得很明白,尤其是后半句,警告的味道很浓。 所以他点点头,很光棍地表示,“我明白你在意什么,在神医原谅我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的,宁愿做一个人质,所以才要别人通知田家,尽快派人来给神医盖房子。” 独狼见他说得明白,于是也微微颔首,“盖房子是一方面,最好尽快把赵家堡的事情解决了,我想,你和我……都不希望神医不开心,对吧?” 田阳猊笑了起来,笑得后槽牙都快露出来了,“没错,谁让神医不开心,咱们就让他伤心。” 两人含蓄地交换了意见,下一刻,田阳猊就拿着传音螺吹了起来。 不多时,远处有两匹快马驰来,低声跟田阳猊说了几句,然后将死去的初阶武师的尸体放在马背上,转身又疾驰而去,脸上也没有露出什么不豫之色。 郎震眨巴一下眼睛,不解地发问,“族人死了,你家人怎么不生气?” 田阳猊看他一眼,淡淡地发话,“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只要是公平战斗而死,没什么需要生气的,等你的家族大了,你就知道了……太在意族人的生死,不是爱他们,是在害他们。” 独狼眨巴一下眼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这话说得对,成长总是要接受考验,太护着他们,只会让他们变得弱不禁风……你田家的家风真的不错。” 田阳猊也不知道这话算不算奉承,只能苦笑一声,“学艺不精,怨不得人,希望他的死,也能给族人一个警示,不要总以为家族会护着他们。” 就在这时,旁边有人插话,“你俩的话我爱听,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很多人以为,一味护着就是爱,真是太可笑了。” 却是冯君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 其实他对这个话题,非常有感触,在他看来,地球界的现实社会中,很多家长关爱孩子,都把孩子爱废了,将来成才不成才的不好说,起码目前就爱出了很多熊孩子。 温室里长不出参天大树,孩子经历的磨练越多,才越能勇敢地面对生活。 在这一点上,手机位面的理念,更符合他的胃口——成长必须要付出代价,被呵护的成长,只能增加将来倒伏的概率。 一个家族想要长远发展,就必须硬起心肠,对族人经历的苦难,要选择性地忽视。 就算是死了人,只要是公平地战死,族里也不会出头,这态度看起来有点冷血,不近人情,事实上,这才是生存的大智慧。 听到他这么说,田阳猊眼珠一转,笑着发话,“神医的感触似乎很多啊。” 冯君倒也不掩饰自己的情绪,事实上,此刻他很有倾诉的欲望,“没错,我见过了太多被宠溺坏的孩子,偏偏那些家长,还以为是爱。” 田阳猊干笑一声,“其实也就是我们这些小家族,骄纵不起孩子,正经的大家族,资源无数,骄纵几个……倒也正常吧?” 很显然,他以为冯君说的家长,都是仙人的家族,资源多了,当然就没太大的生存压力。 冯君看他一眼,很认真地摇摇头,“我说的不是资源,而是一种培养后代的态度。” 说完之后,他转身离开了,田阳猊沉默片刻,才看一眼郎震,试探着发问,“神医看起来,很反感骄纵啊。” 郎震看着他,大有深意地笑一笑,“当然是这样……要不然你以为呢?” 人家为了磨练自己,专门出来在红尘历练,否则的话,你遇得到他? 田阳猊耷拉下眼皮,思索了一阵,大致也整理出了一些头绪,然后抬眼发问,“对了……你怎么叫他神医?” “他的医术很高明的,”郎震正色发话,“我知道你在琢磨什么,不过我要先警告你一句,若是你敢坏了我的机缘,今生我跟你田家……不死不休!” 田阳猊笑了起来,笑容灿烂无比,“机缘?你的机缘,何尝不是我的机缘,我也不能多保证什么……公平竞争,输了的话,我无怨无悔!” “好样的,我就佩服敞亮人!”郎震抬起了独臂,竖起大拇指,笑着发话,“不怕告诉你,我现在的优势,可是比你大得多哦。” “多个师兄,对我来说无所谓的,”田阳猊的话,也是越来越露骨,“只要你不碍着我的事,我田某人自有报答。” 照理来说,他身为高阶武师,这么跟初阶武师说话,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但是独狼是何许人?想当年,他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近些年是有点颓废,但依旧有傲气藏在心里,“碍你的事?呵呵,你想多了。” 田阳猊没有在意,他终究是大家族里出来的,身上有的不仅仅是草莽之气,他眼珠一转,“既然是这样,你我何妨同心协力,先帮神医处理些俗务?以你所见……他现在需要什么?” 独狼闻言,先是一怔,然后才哭笑不得地看着对方,“原来你有的……不止是敞亮!” (三更到,大声召唤月票。) 三更求月票,谈谈仙侠位面热兵器 评论区里,有很多关于热兵器的帖子,大家都很有想法,积极地参与完善本书结构。 风笑解释两点,第一点就是有关去国外淘换热兵器的建议。 这个构思,很多书都在使用,正是“岐王宅里寻常见,至今已觉不新鲜”。 而且从可操作性上讲,主角做为个普通人——别人眼中的普通人,在人生地不熟的国外,想要完成这种违章操作,难度比较大,如果想写得贴切一点,肯定会占用不小的篇幅。 风笑对此无所谓,多码点字就是了,问题是:大家喜欢看这种在国外摸索的情节吗? 我猜测,大多数人是不喜欢的,估计会认为是灌水。 第二点,就是关于热兵器的尺度问题。 没错,大家没看错,尺度! 仙侠小说里的热兵器也需要尺度?风笑也想不通呀。 狂仙一书里,蘑菇还不是想怎么丢就怎么丢? 非常理解某种心情了,就是“我有一句XXX,不知道当讲不当讲”,热兵器又不在现实位面使用,这也要尺度?真是奇葩得要死。 有本事的,在现实位面找个修仙的出来给大家看看?写点幻想小说也遇这种事…… 。 这种事情,本来风笑自己知道就行了,省得坏了大家看书的愉悦心情。 不过既然很多人讨论热兵器,热心地帮忙完善这本书,那我就说一说。 风笑辛苦码字,不容易,大家遇到一本喜欢的书,等更也不容易。 大家都不容易。 所以,一定不要让某些卑鄙小人得逞,有月票的朋友,拜托砸出来,书红是非多?咱就是要前排蹿,你奈我何? 第147章 家长负责(一更贺盟主前程) 田阳猊当然不仅仅只会敞亮,他想要抓住机缘,就得不择手段讨好神医。 然而,他心里已经明白了,神医是仙人,所以不敢过分纠缠。 那么,他交好郎震就是必然了,不管怎么说,独狼跟神医接触的时间长,肯定知道一些神医的需求,他正好可以帮着解决。 不是田阳猊看不起郎震,而是独狼虽然名声在外,但终究只会打打杀杀,江湖上有点唬人的虚名罢了,真论起影响力来,丫比田家差很多,论财富和办事能力,独狼依旧不行。 他现在最希望的,就是郎震能了解神医的心意,然后和田家一起去办事,哄得仙人开心。 当然,田阳猊不会挑明自己的心意,这是犯忌讳的。 反正以两人的沟通能力,彼此心知肚明,达到一定默契就行。 郎震当然也明白自己的短处,事实上,他并不排斥跟田家联手,不过这年头,人心隔肚皮,他虽然草莽气息极重,但也知道优先保证自己的权益。 更何况,田家人肚里是不是藏了什么坏水,想要算计冯君,也很难说。 所以他就含含糊糊地表示——此事我会考虑的,你先获得了神医的谅解,咱们再说别的。 反正就是神医的那句话了:步子迈得太大,容易扯到蛋。 当天傍晚,又下起了小雨。 两间房子的顶子没了,无法避雨,冯君拿出一个大阳伞,支了起来。 田阳猊倒是放得下身段,拎了一把刀,到旁边的树林里砍树枝,很快地又搭起了一个窝棚,动作相当地娴熟——看得出来,丫年轻时也是磨练过的。 不过这临时搭的窝棚,不能完全挡住雨,冯君也懒得坐进去,说我就在这阳伞下待着了,你们伤势没好的,可以进去打坐。 阳伞避雨的效果不错,但是眼下已经是秋天了,他们又是挨着河道,一股一股的小风刮进来,很是有点凉意。 田阳猊见状,二话不说又去砍了一堆树枝,将阳伞的上风头围了起来。 别看是高阶武师,真要巴结起人来,比小厮之流好用多了。 住的问题,暂时就只能这样将就了,然后就是做饭的问题——灶台塌了,干柴也湿了。 冯君已经决定,要将光明带给这个位面了,而那台发电机并没有损坏,只是跳闸了,于是他又翻出了四个氙气灯,接驳了起来。 然后他又翻出一个电热炉,插上了电源,招呼菲菲一声,“你就把这个当成灶台,烧水做饭都行,小心别碰到炉子。” 菲菲不能理解电热炉的工作原理,不过她这个年纪,接受新鲜事物的能力非常强,而且她在神医身上,见到了太多以前听都没听说过的事情,并没有觉得奇怪。 可是田阳猊心中的疑问,就实在太多了。 卷烟、打火机、枪支、手雷、照明灯具、发红的铁丝…… 这一切的一切,让他怀疑,自己和神医,根本就不是生活在同一个社会里。 正是因为如此,他反而更有理由确信:此人真的来自仙家。 当然,就他对仙家的了解而言,这么多古怪的器具,在仙人的生活里,似乎也少见。 或许,神医是来自仙家的某个流派,比如说……专攻机巧的仙家——墨门? 田阳猊问了郎震几句,发现独狼的警觉性很高,也不愿意多说,于是转攻邓家兄弟——年轻人嘛,总是容易打交道一些。 邓老大稳重,也是个闷嘴葫芦,但是邓老二就太没有城府了,一开始,他还记得要提防田阳猊,但是对方对他很客气,还就他的疗伤和修炼,稍微指点了一下。 要知道,这可是来自于高阶武师的指点,他的父亲邓镖头,也不过才是中阶武师,而且田家还是家学渊源,远非邓家这小门小户可以相比的。 邓老二觉得,自己该讲义气,于是在不知不觉之间,就说出了不少事。 他不但点明这些都是神医的物资,还说出神医手上有些锻体丹、培元丹和通脉丸,狼哥目前也在将养中——若是狼哥大好了,我们还真不怕跟你们斗。 田家家大业大,哪怕是通脉丸也有一些,当然,不是很多——武修修炼所需要的丸药,再多也是不够用的,不过,这也引不起田阳猊太大的觊觎。 真是要垂涎通脉丸的话,他还不如去打罗问道的主意——先天高手总比仙人好对付一些。 对于冯君能拿出通脉丸,田阳猊并不感到意外,反而觉得就应该是这样,仙人和武修不可能完全划清界限,正经是对方能拿出一些通脉丸,让独狼来疗伤,更是显出了仙家的大气。 邓老二太能说了,一不小心,他竟然说出,冯君居然为郎震所在的村子里的小孩治过病,所以才得了一个神医的称号。 他觉得自己说的这些,并不是什么重要消息——他嘴风很紧,连村子的名称和位置都没说。 然而下一刻,他却发现狼哥狠狠一眼瞪了过来。 田阳猊的心里,却是快乐疯了,他非常善于分析各种消息,自是不难判断出:原来郎震和神医发生交集,也没有多长时间。 他不得不承认,独狼还真有一些气运,闲住在村子里,竟然也能遇到一个仙人,还是单身的。 不管怎么说,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好消息,神医看起来才进入世俗社会,那么,自然是需要人帮衬的,他就算比独狼晚一点,但却比其他人早很多。 这么难得的机会,傻瓜才会放弃! 他甚至生出了一些不该有的念头:无论如何,我也是高阶武师,若是我能把神医服侍好,郎震……也未必轮得到他当师兄! 第二天一大早,田家的人来了,四名武师和二十多名武者,还有十余名工匠,同时,他们带来了赵二爷的尸身。 用田家人的话说,是赵二爷对于自己凌迫外乡人,感到非常后悔。 尤其是昨天,赵家堡又遭遇了三死两伤,他羞愤难当,自觉愧对先人,所以在今天早上,田家人问罪去的时候,果断地服毒自杀。 冯君听得却是暗暗感慨:原来在这种异位面,也有“被自杀”的例子呀。 众多田家人的到来,导致他们在这一片区域内,占了压倒性的优势,搁给任何人来分析,只要他们翻脸,冯君这一方就要吃不了兜着走。 然而,田家的来人,真的相当守规矩,对冯君等人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满,哪怕他们已经知道,族里的那名武师,昨天就是死在这群人手里。 当然,指望他们热情,那也是不可能的——他们若是真的欢天喜地,反倒是有问题了。 这个时候,田阳猊也知道了神医“不谙世事”,于是他小心地解释,“赵二身为武师,冒犯了您,也没有担当起武师的责任,死有余辜,不过他既然自杀赔罪,恩怨也就算揭过了。” 冯君有点理解,这大约就是家长负责制了,赵家堡三名武师,两名在外,赵老二在家留守,出了这么大的问题,就只能他来承担责任。 但是他不能完全相信田阳猊的话,于是侧头看一眼郎震,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是这样吗? 郎震见状,心中忍不住一喜:神医果然是更愿意相信我。 他知道田阳猊说的没错,现下就是这样的风气,族老有担当的话,只要敢自杀,就能庇护族人,免于受到无谓的波及。 不过,这里面也不是没有漏洞,于是他轻咳一声,“阳猊兄,此事最初,可不是赵二发起的,只这么一条性命,有失公道吧?首倡者呢?” 修为和身份最高的人,得自杀谢罪,可是第一个着手对付冯君的,也不能留。 田阳猊一听这话,先是一愣:还有首倡者? 紧接着,他就心里大恨,独狼啊独狼,我知道你想做师兄,但是……没必要这么踩我吧? 不过他心里怨怼,脸上却还要保持镇定,“有首倡者吗?那倒是我疏忽了,对了,还有一些帮凶,该怎么处理?” 帮凶不但有,还不少呢,昨天赵家堡来了二百多号人,肯定不是来跳广场舞的。 冯君对这个位面的规矩不熟,所以又看一眼郎震,“有些情节比较恶劣的……嗯,也不能轻轻放过,外乡人也是人嘛,老郎你俩商量着安排吧。” 郎震听到这话,心里挺满意,但是田阳猊也没啥失落的——我可以跟独狼商量着来。 当天晚些时候,赵家堡又死了三人,不过尸身没有再带过来,由独狼跟着去监督了。 难得的是,在接近傍晚的时候,东目田家又赶来了近百人。 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先是给冯君搭建了一个大型的草棚,可以有效地防水。同时又开始伐木修建木屋。 难得的是,他们是在距离很远的地方伐木,看起来是担心伐木的声音惊扰了冯君。 至于冯君说的不需要建造木屋,被他们无视了,似乎是不如此,不能表示出对神医的尊重。 当天晚上,当邓老二打开氙气灯的时候,在场的百余号人愣了好一阵,却又不敢上前,只能站得远远的,冲着氙气灯指指点点,低声交流着什么。 这就是族老所说的“奇物”吗? (第一更,贺盟主JY02043559,感冒了,好难受。) 第148章 收集功法(二更) 众人对着氙气灯低声嘀咕一阵之后,又轰然散去,在一里地之外,叮叮当当地开始建造木屋——既然白天和黑夜没啥区别了,还是抓紧时间工作吧。 因为日夜赶工,木屋在第二天傍晚就完工了。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第二天一大早,东目县又赶来了百余号人,开始开采石料,为冯君建造玉石房屋。 第三天中午,又开始下雨,冯君坐在草棚下,并没有搬进木屋——他说话要算话的。 但是他房屋里的玉料,却是被搬进了木屋,同时被搬进去的,还有摩托车、柴油桶等物。 不过这依旧不是重点,重点是……今天又来了一百多人! 至此,这荒郊野地里,已经聚集了三百多人,而且大多是精壮男子,有少量的女子,从事的也是洗衣、做饭之类的杂活。 冯君一开始,对此很是不了解,无非是盖两间房子,需要这么大张旗鼓,这么多人吗? 田阳猊的回答则是:真的需要这么多人,别的不说,采石料就需要这么多人,您要知道,盖的可是华石的房子。 这话确实不假,玉石是很坚硬的,哪怕是号称软玉的和田玉,硬度也有摩氏6.0以上,比玻璃还要硬,开采出来之后,还要剥离掉外皮,难度不问可知。 当然,止戈山大量出产玉料,剥离的时候,不用考虑浪费,切出可用的玉石就行了,效率就要高出很多。 就像炒个土豆丝,家庭做的话,先要将土豆削皮、洗净、切丝,还要考虑如何处理那些不规则的部分,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浪费。 但是搁给大饭店做的话,根本不用削皮,直接将土豆切成四方的,稍微冲洗一下就切,就跟切豆腐干一样,效率自然高,炒出的土豆丝还是一样长短,不是参差不齐。 至于说其中产生的浪费?饭店老板表示,土豆是我的,浪费的你就别管了,就是这么做! 总之,玉料是很难开采和加工的,就算大家浪费得起,但是想“白玉为堂”,哪怕是武者全力出手,也要花费大量的人力和物力,三百多人真的不算多。 而且田阳猊表示,这次盖房子,他不可能只盖两间,怎么也要盖个十来八间的,让神医住得宽松一点,不如此,也不能表示出田家的诚意来。 所以,这三百人都不够,田家已经撒出去了人马,在四周收购华石,务求在十天之内,储备到足够盖十来间房屋的华石。 冯君听到这样的解释,简直是……哔了狗了,我就自己住而已,你这是要做什么? 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真的是非常喜欢这种感觉:我就只想住一下,你就弄这么多房子出来,还专门准备了放玉石的房间……嗯,态度很端正嘛。 要不说人人都喜欢当官呢?上位者动一动嘴皮子,下面的小贴心们就把所有事情都考虑到了,而且还能充分地发挥主观能动性。 冯君第二个感觉,是有点啼笑皆非,他在地球界,可也是到处租房子,还在着手准备盖房子,想不到来了这里,同样是如此,可见不管在哪里,房子果然是刚需吖~ 除了房子的事情,冯君还大致检点了一下其他收获,最大的收获就是,从罗问道身上,他得到了一副蛟绡软甲。 说是蛟绡,其实跟蛟龙没什么关系,而是生活在大泽里的一种灵兽,将它的皮硝制之后,制成防护的衣物,防身效果极佳。 用郎震的话说就是,冯君就算使用灵猬的刺,也未必能穿透这层衣物。 罗问道身为先天高手,都要穿着此物护身,可想它的强大了,也就是冯君使用的是TNT,有冲击波的震伤效果,否则还真难以伤到对方。 蛟绡软甲不大,大约就是坎肩的模样,护住了胸腹要害而已,可就算这样的软甲,也依旧是有价无市,哪怕是先天高手,也未必人人都能拥有。 郎震是负责打扫战场的,知道此物的珍贵,压根儿没有据为己有的打算,而是毕恭毕敬地献给了冯君。 冯君倒是很想大手一摆,说赏你了,但是……此物他真的需要啊。 除此之外,罗问道的身上,还有一些伤药,十来颗通脉丸,二十多两黄金,这点身家,有点不趁先天高手的身份。 冯君想要将通脉丸赏给郎震,独狼表示我不要,那个啥……他的宝刀能否给我? 罗问道随身带了一把尺许长的刀,不算是战器——先天高手也不怎么看重战器了,他们自身的内气,才是在社会上获得敬仰的根本。 不过先天高手也要有兵刃护身,这柄宝刀就是了。 这刀锋利异常无坚不摧,论起真正的价值,肯定远胜普通的战器——先天高手身上,可能有便宜货吗? 郎震表示,自己是看上这柄刀了,希望神医能够赐下来。 凭良心说,冯君也挺喜欢这把刀,他是草根的性子,对剑这种兵器,不是很感兴趣,使剑的话,好看是好看了,但总有点装的感觉,不像使刀,狂野凶猛大开大合,比较痛快。 更别说,他还有一本刀法的秘籍,没有来得及修炼呢。 不过,看到郎震是真的喜欢,他也就割爱了——等回了现实社会,他也不能带着刀出门不是? 死掉的那名中阶武师身上,有一本吐纳修炼的秘籍。 因为独狼不识字,冯君将此物交给邓家兄弟,要他俩评价一下。 说这个话题的时候,邓老二很明智地闭嘴了,倒是邓老大一反常态,点评了起来,絮叨了好一阵,最后表示:这吐纳功法,似乎……比我们弟兄俩修炼的功法要好。 其实这也是废话,中阶武师是罗问道的徒弟,能被他放在身边的秘籍,差得了吗? 就在这时,邓老二又建议了:神医,这功法到底如何,你可以问一问田阳猊呀。 冯君考虑一下,笑着摇摇头,“算了,我要是让他点评,没准他还以为,我要惦记田家的功法呢……没必要。” 他是真的不稀罕田家的功法,因为他非常清楚,这个功法,比自己修习的太极吐纳,要逊色一些,而且他认为,田家的功法,也比不上太极吐纳。 他修习的就是太极吐纳,从有了气感到晋阶中阶武师,用了多久?一个月都不到! 田家的功法可能做到这一点吗?想都别想。 冯君想的是,不要问田家了,但是架不住,邓老二这货……实在太讲义气了! 他觉得,自己跟田阳猊关系不错,于是就找到对方,如此这般一说。 你看,神医不愿意发生误会,不想问你,你这……是不是该做点啥呢? 做点啥?必须的呀!田阳猊顿时就来劲儿了,凭良心说,田家的功法,真没有太多的独到之处,大多数的独门心得,都在田家先人的修炼笔记里。 事实上,田家现在能维持一个中小型家族的局面,归根到底是拥有比较多的修炼资源,同时还能采用比较残酷的淘汰手段。 总之,田阳猊不认为自家的功法有多么宝贵,对上赵家堡的人,那肯定是无价之宝,但是对上仙人,也就那么回事了。 而且,他也很觊觎冯君缴获的功法——那是罗问道的徒儿随身携带的。 于是他马上就找到了冯君,“听说神医得了一本功法,想要找人鉴定一下,我愿意效劳。” 冯君用屁股想,也知道这货是如何得知消息的,于是他很干脆地表示。 “我要最直观的对比,你家的功法和这本功法,孰优孰劣,我本来要避嫌的,你既然主动上门,那我表个态,你可以不看,一旦看了,就别骗我……骗我的话,后果你自己考虑。” 田阳猊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没问题!我怎么敢欺骗神医?” 他已经听邓老二说了,这功法比邓家的要强,这已经足够了。 大不了,他多拿一些先人的笔记出来,哪怕有一隅之得,也不算太亏,还能讨神医欢心。 结果他看一看功法,思忖了一番之后,欣喜地一拍大腿,“好功法,比我家的强!” 既然这功法比较好,他必然要拿出自家的功法来解说,同时奉上若干先人的修炼心得。 要知道,现在是他在占便宜,必须提供好各种解说才行。 事实上,冯君看到田家的修炼功法时,眉头就是微微一扬:我去,这可不就是太极吐纳的删减版吗? 冯君新得的功法,只有九式九图,说明的文字占了大多数,不太容易分辨精髓,而田家的修炼功法,是九式二十七图,修炼起来比较容易调整。 要知道,郎震修炼的,是九式十八图,解说文字也简单,是最基础的吐纳法。 太极吐纳,是九式三十六图,跟基础吐纳一脉相承,只是细节多了很多。 三十六图和十八图中间,完全可以存在一个二十七图,而田家提供的,就是这么一种功法。 冯君之所以对功法如此在意,想的是帮徐雷刚淘换一套回去……他被徐胖子缠得有点受不了。 当然,如果可能的话,他也想在地球界推广一下武修功法。 第149章 光明引发轰动(三更求月票) 冯君心里有种直觉:自己修炼的太极吐纳,九式三十六图的这种,是非常难得的版本。 但是人总是自私的,他不可能不假思索地将太极吐纳教给徐雷刚。 然而徐胖子锻体效果极好,着急地想要修炼,怎么办呢? 冯君只能在这个位面,找一个相对比较好的功法,考虑传授给徐雷刚。 冯君确实有意在地球界大力推广武修,不过这有个前提……别人不能修炼得比他还快! 冯某人不是圣母,从来都不是,遇到事情,他首先考虑的是自己。 当然,若是他给了徐雷刚相对逊色的修炼功法,人家的进境还要比他迅猛,他也不会后悔。 这点傲气,他还是有的——人家条件比我差,还比我成功,那就是我自己的问题。 但是同时,他心里还有个猜测:我的身体素质,是被空间强化过的,徐雷刚的基础极有可能不如我,我还给他比较差的功法,这就未免……不是朋友之道了。 所以他对田家的功法,生出了浓浓的兴趣:我不知道那个九式九图有多好,我就觉得,你田家这个九式二十七图很不错,能给我个副本吗? 田阳猊表示:这简直太不是问题了,我还附送你一套家族先人的修炼心得。 修炼者之间的交流就是这样,信不过、或者是极不对等的双方,相互不可能交流,可是一旦有合适的交流机会,大家也是趋之若鹜——同是修炼的人,谁没有遇到过麻烦? 冯君只是觉得,自己可能占了便宜,田家却是认为,自家绝对占了便宜。 不管怎么说,沟通是非常顺畅的,交流完毕之后,冯君忍不住感叹一声,“可惜啊,罗问道居然没带什么功法秘籍……这厮身上不会有储物袋什么的吧?” 网络小说有言:杀人夺宝,全指着储物袋呢。 储物袋……田阳猊吓得哆嗦了一下,咱都说好了要低调,能不提仙人那些事儿吗? 所以,他也只能有选择性地耳聋,说起别的话题,“神医这是……对武修功法很感兴趣?” “是,”冯君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我对武修的修炼功法了解不多,需要多方打听,相关知识越多越好。” 这话听得田阳猊很想吐血,你丫年纪这么轻,不了解武修功法,那你是怎么晋阶武师的? 说来说去,还是不怎么把武者放在眼里,所以在不自觉间,就会泄露出些本来的身份。 这一点,却是他想错了,冯君来自于信息爆炸的社会,非常明白虚实相间的道理。 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把事情弄得似是而非,才更能让人浮想联翩。 别人对他身份的猜测,那只是一方面,冯某人不会提及仙人,但是在保持讳莫如深的同时,他也有必要偶尔“官泄”一二,才好刺激对方继续好奇下去——其实就是保持话题热度。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他真有这方面的需求。 他敢说,田阳猊却是不敢顺势发问,仙人原本就是禁忌话题,他一旦说破,惹来别的势力的觊觎怎么办? 甚至,都不需要这么麻烦,若神医不喜欢暴露身份,只要人家抛开目前的局面,悄然离开,田阳猊就哭皇天都没泪了。 所以他浑浑噩噩地点点头,浑若不觉此前对方说了些什么,“神医愿意打牢基础,那是再好不过了,田家愿意奉上修炼的相关知识,也算表示我们的歉意。” 冯君淡淡地看他一眼,沉吟一下,方始吐出三个字来,“合适吗?” 当然合适啦,田阳猊十分确定这一点,相关的修炼知识,说宝贵很宝贵,说普通还真的普通,只要肯出大价钱,四处采买些相关书籍,就能搞明白大致根本。 哪怕对方不是仙人,以其武力和财力,搞到这些也不是很难。 所以他笑着点点头,“这个没问题……神医若是肯在这里久住,田家还可以帮着收集一些其他家的功法,以丰富神医的见闻。” 说实话,这话说得他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对武修而言,功法秘籍是何等宝贵的东西?他用尽手段、强取豪夺了来,竟然只是为了……增长某人的见闻! 冯君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他倒是对一个词较为感兴趣,“久住?我倒还没有定下待多久,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我不会在这里住太久。” 田阳猊也不敢问“不会太久”是多久,他只是郑重地点点头,“田家会加大力度去收集的,神医,我这就去安排……” 他才将消息传回家族里,然后就发现,来河滩的人陡然增多了。 此前这里的人就不少了,不过三百多人都是田家子弟,至不济也是田家安排来干活的。 可是现在增加的人,都是住在周边的居民。 田家人随便一打听,就知道是那四盏大灯惹的祸。 四盏大灯实在太亮了,四周居民一开始是被吓得战战兢兢,夜里都不敢睡觉,直到他们确定,此物是收石头的人弄出来的,才松了一口气。 松了一口气之后,就是要观察此物的神异了。 这些村民已经知道,赵家堡恶了这几人之后,堡里很是死了几个人,还拿出了大把的银钱,赔偿给这些外乡人,而东目县的田家,目前也在拼命讨好他们。 村民们此前卖给过冯君他们一些石头,也没觉得他们有多可怕,但是田家……那是真的豪强,别看是东目的人,来了止戈也无人敢惹。 别的不说,看看赵家堡就明白了,赵家人在周边,基本上就已经是横着走的了,可压根儿生不出跟田家作对的勇气。 一开始,田家人是严防周边居民前来打探的,甚至都要用武力驱逐了。 不过止戈人也有办法,就说我们打算卖石头给贵人,你们东目人来我们止戈采石头,我们还没找你们说事,你们居然敢拦我们? 田家真不怕他们找人说事,无非就是开山采石头,就算止戈县衙找过来,他们花点小钱,也足以摆平——事实上,他们已经找相关的人打过招呼了。 但是涉及神医收石头,他们就不敢轻易做主了,眼下田家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讨好那名古怪的神医,他们怎么可能因此而恶了正主儿? 于是他们对止戈人说,你们采来的石头,我田家人收了,反正我们大量求购石头。 然而,这年头万事就怕认真二字,附近的居民们表示,我们就要卖给那一拨人,因为你们收的石头,都是上不得台面的,是盖房子用的。 这话不假,止戈的玉石再丰富,那种特别上档次的玉石,也是相对稀少,用来盖房子的玉石,大多都有这样那样的瑕疵——终究是要日晒雨淋的,搞得太好也没用。 当然,说到底,还是田家的收购价太低,大家没钱赚——品相奇佳的石头,谁愿意当作普通品相的卖掉? 若是在东目县,田家遇到这种不晓事的家伙,一般会直接将人打个半死,然后扔出门去,以为后来者戒——我田家的脸面,不是那么好踩的。 可是现在,大家都在神医的眼皮子底下,谁敢贸然出手打架? 所以,又过两天之后,冯君他们周边,差不多已经有五百人了,其中小两百号的人,就是来自周边村子。 这些人初开始是来看热闹的,但是发现氙气灯的神奇之后,很多人夜晚来沾光——没错,凿壁偷光囊萤映雪那样,真正的沾光。 其中读书的人就不用说了,借别人家的亮光,可以省自家的灯油。 还有那村中妇人,白日里忙着劳作,到了晚上,想要给家人缝补几件衣服,纳个什么鞋底之类的,也得找个光亮——摸着黑,连根线都穿不到针上。 还有那无所事事的大老爷们儿,到了晚上,不跟浑家啪啪啪的话,也没什么事情做,既然这里有光亮,过来杀两盘棋也不错。 杀的什么棋?石子棋!肯定不是围棋之类高大上的东西。 这石子棋也简单,一方三四个棋子,地上随便划一个棋盘就能下,简单、容易上手,套路也不算多,但却是消遣的好方法,连续下一两个时辰的也大有人在。 冯君一开始没注意到这一点,可是到了第五天夜里,他发现来的人越来越多,少不得将田阳猊召了过来,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田阳猊苦笑着解释了一番,最后小心地发问,“要不要将他们全部赶走?” 田家人是不便阻拦当地人而已,只要神医同意,他们绝对有胆子大打出手。 冯君想一想,皱着眉摇摇头,“不用赶走,不过他们要离得远一点,还要约束一下……不要让他们影响到咱们这里。” 田阳猊一听就心中有数了,知道神医对这些人也不感冒,于是笑着表示,“你放心好了,等您这房子盖好之后,周边一里地,不会有人胡乱闯入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信心满满,然而话音刚落,就有个田家族人跑了过来,“七哥,三嫂家的保哥儿带了几个人过来,一定要把玩一下这琉璃灯。” 田阳猊的脸色,顿时黑得不能再黑了。 (又是三更,连续四天三更,召唤月票。) 三更到,感冒了 正在手打中,稍后即将更新,更新后需再次刷新页面才能阅读! 第150章 白玉为堂(一更贺棒棒糖3/5) 田阳猊其实是家里老大,旁人喊他七哥的时候,排的是堂兄弟,他的爷爷一共有六个儿子二十七个孙子。 他的三堂兄,只是一个初阶武师,这样的修为,在田家也算高端战力了,但是很显然,初阶武师和高阶武师之间,差得不可以道里计。 可是老三有一点旁人不能及的,就是生了一副好皮囊,被老北园伯的六女儿看上了。 那么,三嫂的兄弟,当然就是老北园伯的儿子了。 事实上,北园伯家的保哥儿,田家人都不陌生,这位爷是老伯爷家的幺儿,一个好奇宝宝,脾气不算好也不算坏,不过若是有谁不让他好奇的话,保哥儿会瞬间暴走。 听说来的是这位爷,田阳猊也是一阵头大,于是低声发问,“跟他说了没有?罗问道可是死在神医手下的。” “说了,”这名田家族人愁眉苦脸地回答,“保哥儿也说了,他就凑近看一看,不会做别的,希望咱们行个方便,七哥您看怎么办?” 合着保哥儿也知道,能杀了先天高手的主儿,是他必须顾忌的。 “我怎么看?”田阳猊的嘴角抽动一下,心说我能怎么看?那位爷把话说到这个地步,我不答应也不成啊。 于是他看一眼冯君,小心翼翼地发问,“神医您的意思是?” 冯君看他一眼,轻描淡写地发话,“我无所谓,你自己看着办。” 他不是故作轻松,而是真的无所谓,对他来说,近在咫尺的先天高手,才是令他头疼的,那是避无所避必须要做一场的,极有可能让他吃眼前亏。 官府、封爵之类的,能带给他的压力就小很多了,没必要太在意——你势力再大,我大不了离开你的管辖范围。 于是这保哥儿就过来了,他是老伯爷的幺儿,现在也仅仅三十岁出头,修为仅仅是高阶武者,不过身边倒有四个武师保护。 保哥儿盯着氙气灯看了好一阵,最终还是走到冯君面前,很随意地一拱手,“见过神医,敢问此灯如何会这般明亮?” 他这个问题,问得有点交浅言深,当然,若是有人愿意认为这是生性率真,也是可以的。 简而言之,保哥儿知道神医不好惹,但是他并不认为,自己没有资格跟对方平等对话。 他虽然未曾袭爵,但终究是伯爵的儿子,先天高手什么的,他也不是没见过。 冯君摇摇头,漫不经心地回答,“这个结构……解释起来就太长了。” 他这就是变相拒绝了,然而,保哥儿却不是一般人,他的脑回路,跟一般人不怎么一样,他很直接地表示,“没事,我有时间听。” 冯君被这句话逗得笑了,“就算你有时间听,我还得有时间说呢。” 说完这话,他转身就走了,是一点都不给对方面子。 看着他离开的身影,保哥儿气得一跺脚,抬手就去摘那氙气灯。 田阳猊见状,吓了一大跳,身子一晃,就拦到了对方身前,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地怒吼着,“保哥儿!” 保哥儿见到他这个动作,才意识到了一些什么,脸上阴晴不定了好一阵,才将手收了回去,悻悻地冷哼一声,“这厮……未免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田阳猊脸一沉,阴森森地发话,“你有什么值得别人放在眼里的地方吗?” “七叔你这么说,可就不够意思了,”保哥儿尴尬地笑一笑,“我只是单纯的好奇,倒是这家伙,脾气大得很。” “我再次警告你,”田阳猊竖起一根食指来,正色发话,“莫要去招惹此人,你在家里如何做都行,但是到了这里,收起你的脾气,你若不肯答应,不用神医出手,我田家送你回府。” 只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所说的送,绝对不是礼送,十有八九是强行押解回府。 保哥儿眨巴一下眼睛,好奇地发问,“他到底是何许人,七叔子你怕成这样?” 田阳猊冷哼一声,“如果可以让你知道,我早就告诉你了!” 保哥儿只能悻悻地撇一撇嘴,他的脾气不好,那只是在家里,出门在外的时候,他自然也知道,区区伯爵府,惹不起的人太多了,由不得他肆意妄为。 第八天的傍晚,玉石房子终于盖起了两间,都是坐北朝南的正房,其中一间就是给冯君盖的卧室,还有一间略微小一点,用来做卧室和书房,都是可以的。 还有九间房子,目前正在施工中,其中就包括了最大的正房大厅。 用田家人的话来说就是:别的都是次要的,关键是要让神医先有个住的地方。 房间盖好了,但是里面的家具之类,还在紧张的制作中。 冯君没有嫌房间简陋,直接搬了进去,同时开始给这个房子布电线。 不过,邓老二马上就抢过了这个活计,“神医,还是我来吧,你在一边指点即可。” 冯君正好放松一下,他并不排斥对方学艺,反正这些材料和配件只有他能提供。 这个位面,想要大量制造出电灯和电线,还有太多的科技树要攀,就更别说发电机了。 不多时,邓老二就将线布好了,冯君又拿出一个台灯来,插到插座上,打开开关,瞬间是满室的光明。 冯君也是第一次住玉石住的房子,事实上,他真的不能确定,地球界是否曾经有人住过玉石房子。 不管怎么说,这份感受真的太独特了,想像是一回事,人若是真的住进玉石房子里,那种满足感和成就感,。绝对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可惜就是……不够亮,玉石能吸收部分光线,若是能在上面刷一层涂料,就再好不过了。 这种想法有多么欠揍,就不用多说了,下一刻,冯君发现了另一个问题……房子还没装窗户,只是留好了安装窗户的缺口。 冯君指一下窗口的位置,沉声发问,“窗户打算怎么弄?糊白纸吗?” 田阳猊没有出声,他已经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这种灯……这样安装一下就行?” 在他的心目中,此前的四盏氙气灯,就是神医能拿出来的所有了,眼下随着房屋修建完成,又出现了第五盏。 好吧,第五盏灯也不算什么,关键是,所有人都能确定——第五盏灯,与前四盏灯不同。 这个事实,极大地挑战了田阳猊的认知,原来照明和照明,还能有如此大的不同? 直到听到冯君不满意地一哼,他才收回了思绪,然后马上赔着笑脸回答,“白纸?那当然不行……不是水晶,就是薄薄的滑石片,使用白纸,那不是砢碜人吗?” 上好的玉石,有很强的透光性,拿来做窗户,理论上是可以的,不过现实社会中,还是没人这么做。 只说把玉磨成那薄薄的一片,得花多少工夫?而且做窗户的话,玉片的面积也不能太小。 所以,田阳猊的话,也只能随便听一听,不能当真,若是冯君真要让他磨全部的玉片,估计他当场就得跪了。 冯君根本没有计较他的话,而是轻咳一声,“水晶和华石片就算了,嗯,我会准备一些透明的琉璃,到时候你们切割一下,安装上去即可。” 众人早已知道他的不俗,在这个位面,透明的琉璃也是存在的。 不管怎么说,当天晚上,在刚修建好的房屋里,透射出了另外一种光芒,明亮却又柔和,引得几百号人远远地围观,各种心思此起彼伏。 次日,闻讯赶来的人越发地多了,等到第十天,十一间房子完工的时候,周边围观的人,已经达到了两千五百人。 看热闹是人类的天性,这个位面的娱乐活动,也少得可怜,难得有这么大的场面,还不过来看个稀罕? 也是在这一天,冯君回了趟现实社会,采购了不少玻璃来。 平滑透明的玻璃一露面,又引起了阵阵惊呼,不过田家人都已经麻木了,小小惊讶了一下之后,开始裁玻璃安窗户。 与此同时,房屋里的家具也在紧张地打造中,大部分都是玉石做的,不过也有一些家具,是使用了珍稀木材或者罕见金属。 打造家具的同时,田家人开始修建围墙,十几间房子占地,不过是一亩地左右,但是这围墙围了足足有三十亩地,也全都是玉石砌的,当然,砌墙的玉石的档次,就又要低一些。 他们修得热闹,旁人看得也热闹,接连几天,这里都是几千号人,有邻近的村民灵机一动,竟然挑了茶水瓜果来卖,买卖还相当地红火。 这情况听得有点匪夷所思,其实一点都不意外,在一片黑暗中,有个地方亮如白昼,别说是人了,就连蛾子都会往那里飞。 接下来,又有了卖酒的,有了卖肉的,还有了说书的,甚至就连菲菲,都弄了一个烟摊,高价叫卖神医带来的纸烟。 多高的价格?两块银元一包,零买的话,两百铜板一根。 冯君看着一里地外热闹的场景,也是有点目瞪口呆,“我这是……在这里弄起来个夜市?” 不过这夜市,秩序有点混乱,要不要配置一队城管呢? 他正琢磨着呢,猛然见到有一处骚动了起来,似乎……是菲菲卖烟的地方? (第一更,贺银萌卖棒棒糖的蜀黍,是银萌五更里的第三更,还差两更,这个银萌的账就还完了,连续第五天加更,大声召唤月票。) 第151章 虞二公子(二更) 冯君留了邓老大看门,自己才赶向夜市。 不过当他赶到的时候,骚乱已经停止了,有两个人正躺在地上哀嚎。 他一问才知道,合着是有人看着菲菲的摊子不顺眼,想要挤掉她。 菲菲的摊子只有几盒卷烟,看上去非常可怜,而且她卖的价格也高,两块银元一包,两百铜板一斤,跟那些六七十铜板一斤的散烟叶相比,贵得令人发指。 所以,她一晚上也卖不了多少,运气好的话能卖两三根,运气不好就直接光头。 整包卖的时候也有,那是保哥儿给护卫买了两包,再多也没了。 她的买卖不好,偏偏地,却是占了最好的位置,就在距离氙气灯不远的正下方。 夜市上卖烟的,不止她一个,还有十来家卖烟叶的。 严格来说,这个夜市并不算热闹,因为这里实在太偏僻了,人流量不大,购买力有限,别看有小两千号人,做买卖的就有三五百家。 经常是卖烟叶的卖不出去烟叶,索性拿点烟叶,跟旁边的茶水摊子换一碗茶水……不管怎么说,咱两家就算开张了,对吧? 说书先生就比较惨一点了,说一晚上书,经常是得两片西瓜,收一把瓜子,还有人送一只草鞋……您既然送了,怎么也送一双不是? 不行,送的人表示了,今天的草鞋送了,明天我还来,到时候再送你一只。 当然,你讲的故事不能虐主,否则的话,你不要指望第二只草鞋了。 说书先生表示了,明天我考虑讲《杨戬——人生长恨水长东》…… 当然,也有纯粹的消费者,比如说田家的施工人员,又比如说,保哥儿一行人。 但是,做为一个卖雨伞的,不能堵着他们,每天都卖给他们一把雨伞不是? 所以这个夜市,卖东西的比卖东西的人还多,除了少数几家,真谈不上什么盈利。 主要还是大晚上的,大家也没个事情做,过来消遣一下,赚了就赚了,赚不了就消遣一下,也不会损失什么不是? 然而,还真有人指望着赚钱,比如说一些卖吃食的,又比如一些……卖烟叶的。 菲菲年纪小,但是主意非常正,她将自己售卖的卷烟,直接定位为奢侈品——虽然她并不知道这个词,但是她确实是这么做的。 在这种穷乡僻壤,奢侈品的销售,肯定不如日用品,她的卷烟卖不过烟叶。 卖烟叶的摊子,其实走的是量,而且这里的买卖不怎么景气,但是架不住……卖烟叶的摊子,时不时有人上门,然后再讨价还价一番,看着煞是热闹。 菲菲是穷惯了的,对此非常眼红,总算是她没有欺负人的习惯,也知道神医不喜欢惹事,万一惹得神医不高兴,她的好日子就没了。 所以她只能看着别人发财,然而,因为年纪小,她的眼光中就难免悻悻之色。 她不高兴?卖烟叶的这些人还不高兴呢,最亮堂的地方,是被菲菲占着的——那可是黄金地段啊。 摆摊的多是周边的居民,知道这小女娃娃跟此地主人的关系,一开始,也没谁敢去抢她的摊位。 然而她久不开张,就有人觉得,这小娃娃白瞎了那么好一块地方——若是搁给我去卖烟叶,肯定能多卖一些。 而且,她眼里的不甘心,也被人发现了,于是就有人琢磨:看来,此地主人跟这黄毛丫头的关系,似乎也就是那么回事? 反正利益驱动之下,总有人会尝试挑战规则。 有叔侄俩是旁边村子的,跟菲菲一个村子,也在此卖烟叶,观察了两天之后,他们直接将烟叶摆到了菲菲的烟摊的前方。 菲菲见状,顿时就不开心了,“旺财伯伯,你们这是要干啥?” 旺财知道自己不宜招惹对方,但是他呵斥菲菲习惯了,闻言就是眉头一皱,“干啥?我那摊子位置不好,在你这儿摆一摆,反正你也不开张……咋的,还不让我摆?” 这话很欠揍是吧?但是他还真的习惯这么说了,不仅仅因为对方是孤儿,还是因为他在村子里辈分很高,说话一向老气横秋——尊重老人,也是这个位面强调的美德。 可是菲菲闻言,顿时就炸了,在她接触到冯君之前,她在村子里受到类似的待遇,实在是太多了,一时间,不尽的新仇旧恨涌上心头。 那时候没人为她做主,这次她可是不怕了,于是她大声叫了起来,“你让开,这里是我的地方!” “谁规定这里是你的地方了?”旺财眼睛一瞪,也大声喊了起来,“你喊它,看它应不?” 旺财的侄儿更是走上前,抬手推了菲菲一把,“麻痹的,你怎么跟老人说话呢?缺家教的小崽子,信不信我揍你?” 按说,他俩是不敢对着菲菲动手的——起码在这里不敢,但是菲菲说话不客气,冒犯了长者,这就算违背了社会的公序良俗,所以他敢推小姑娘一把,算是薄惩,同时还发出警告。 然而非常遗憾的是,他漏算了一点,想要维护公序良俗,你得有相应的实力才行。 而且,爱惜幼小,也是社会的基本道德准则之一。 菲菲被推了一把,顿时就懵了,她在冯君的小团队里,不但是处于最下层,而且还是边缘人,一时间,她都不知道该找谁去求助。 万般无奈之下,她只能一扯嗓子,放声大哭了起来。 搁在村子里的时候,遇到类似事情,她就算哭破喉咙越没用,所以那时她还真的不哭,但是现在,她觉得没准有用。 何止是有用?她的嗓子才出声,不远处就冲过来一名武者,打倒了旺财叔侄俩,“这么大的人,居然欺负小女孩,真够无耻的!” 菲菲看一眼,发现来的不是田家人,于是扯着嗓子继续哭——她要等维护秩序的田家人来。 田家人很快就赶了来,然后他们很惊讶地发现,出手的人竟然是田家的另一门亲戚:开了车马行的虞家。 虞家也是个古老家族,一度凋敝得很,后来有虞家三杰横空出世,各有场面,其中一支就是走了江湖的路子,组建了虞家车马行。 这一次,就是车马行的虞家二公子前来,见到有人欺负菲菲,要护卫出手救下。 冯君赶来的时候,事情已经结束了,那旺财叔侄虽然可恶,但终究没有大恶,被人毒打了一顿,就算是惩罚了。 不过紧接着,田阳猊也到了,他看着虞家二公子,表情有些怪异,“你此番前来,怎么不跟田家言语一声,搞得我们压根儿就不知道你来了?” 二公子有些柔弱,面容俊美得有若女子,他不卑不亢地回答,“先祖有云,虞家子弟,当不拘于万卷书,应躬行于万里路,既然道左相逢,见不见都无妨……我也不知道七舅在此。” 他这话的意思是,我走到哪儿算哪儿,开车马行的,熟人多了去啦。 当然,他若是知道,田家的顶尖高手田阳猊在此,无论如何还是该前来打个招呼。 可是田阳猊并不这么看,骗谁呢?这天底下,哪里有那么多无缘无故的巧合? 但是他还不能这么说,只能笑一笑,“那等到天亮,二公子就要继续前行了?” 果不其然,二公子很明确地回答,“此间主人煞是有趣,器物新奇,我有心多勾留几日,七舅你无须管我,自去忙便是了。” 人家这么说了,田阳猊也无可奈何,只得告诫对方,“北园府的保哥儿也在此地,他也不敢怠慢此间主人,你若是留在这里,一定要多敬重主人。” 二公子闻言便是一笑,齿白唇红,“此间地契,不是七舅买到手的吗?哪里还有什么别的主人?” 得,这话一听就能知道,这位也是有备而来,要不然他去了解什么地契? 田阳猊闻言,脸容一整正色发话,“二公子,这地契我已经赠与神医,你可知道,他曾经当场格杀了罗问道?咱们自家亲戚之间,开些玩笑不打紧,可是你若开罪了神医,那我也只能说抱歉了……” “原来七舅也有怕的人,”二公子笑吟吟地发话,目光颇为古怪,“不过此间土地荒芜,并不值钱,有点不像七舅的手笔呀。” “我该如何行事,还轮不到你这小辈来指手画脚,”田阳猊黑着脸发话。 他终究是高阶武师,有属于自己的尊严,对于某些小辈的客套,也就是适可而止,“你若再出言不逊,我可要拿了你去问你父亲。” 田家其实并不怎么怕虞家,只不过虞家干车马行的,眼皮子颇为驳杂,同时虞家三杰里,还留有一支,也是颇为兴盛,有一名现任的知州,并且似乎还能往上走。 这就令田阳猊比较忌惮了。 二公子也知道,自家不怕田家,不代表自己能随意撩拨田家的顶尖高手,于是眼珠一转,笑着发话,“我不过是跟七舅开个玩笑,您何必跟我一般计较?” “哼,”田阳猊没好气地哼一声,却也不能当真,只能再次发问,“你此来所为何事?” 第152章 妙手阁(三更求月票) 所为何事?二公子笑嘻嘻地发话,“七舅所为何事,我就所为何事。” 他还要继续卖弄口舌,猛地见到对方的脸沉了下来,于是马上就打住了,“您在这里建造滑石房屋,动静这么大,我听说了,自然要来看一看。” 田阳猊无奈地翻个白眼:尼玛,原来消息还是传了出去。 事实上,这消息就不可能不传出去,东华国总共才多少先天高手?死一个就少一个。 而且,田家大张旗鼓地盖房子,也瞒不住人,哪怕地点是在止戈县的荒郊野外。 别的不说,只要他们没有将赵家堡的人全部灭口,消息早晚就得走漏。 于是,田阳猊找到了冯君,说明了情况,再次邀请神医去东目县做客。 冯君继续拒绝,而且很好奇地发问,“这个虞家……你田家也惹不起?” 什么叫“也惹不起”?田阳猊真的有点不高兴,说得我们田家很弱似的。 可是转念一想,就说他们遇到的几拨人吧,罗问道、神医、北园伯府……好吧,再加上虞家的话,就是四拨人了,都不是他们愿意招惹的。 这么说来,好像田家还真不值得一提,也就是能欺负一下赵家堡之类的弱小势力。 所以,他只能赧然地回答,“破釜沉舟的话,胜负也未可知,但是……目前还无此必要。” 冯君倒是没在意他的窘迫,而是想到了另一种可能,“目前已经有两家人不请自来,长此以往……会不会有更多的人关注到这里?” 田阳猊也在考虑这个问题,他是真的不想别人分薄了他的机缘。 闻言他也只能叹口气,“这个可能性,大约是有的,若想杜绝此类事情,倒也……不难。” “哦?”冯君饶有兴致地看他一眼,“怎么就不难呢?” “神医授权我田家拱卫周边即可,”田阳猊的要求很明确。 事实上,这块地的地契早就被他买下了,花的钱也不多,不过,如果神医不在这里驻足,这块地有屁的用。 只有请神医留下来,地才会值钱,这就是“山不在高,有仙则名”的意思。 所以他必须先把地送出去,然后再为自家争取拱卫的权力……听起来有点可笑是吧?但是没办法,这是争取仙缘必须要付出代价,别人家若是知道了,羡慕还来不及。 当然,他也不指望自己的小心思能瞒过神医,“我田家愿意为您效劳奔走。” 冯君默然,半天之后才叹口气,“算了,顺其自然吧。” 他打心底里,很排斥田家的拱卫——如果那样的话,跟我住到你田家,又能差多少? 然而,田阳猊却生出了一些误会,他当然知道,仙缘不是那么好求的,不过这个时候,他想的是别的,“倒也是,谁有恶意……当瞒不过神医。” 冯君一时有点语塞,他真不知道该怎么接这种话。 明显的杀意,我能感受到一些,但是那些若有若无的恶意的话……你还真是高看我了。 田阳猊却不知道他的尴尬,而是继续放飞自己的脑洞,“那么,如果这样的话,擒杀一些有恶意的人,也是轻而易举的……” 他越想越是兴奋,“如此一来,神医可以很轻松地拿到一些修炼功法……” 喂喂,醒醒!冯君很无语地看着他:你看我像是那种钓鱼执法的人吗? 不过,这也不失是一个思路,前提是:他得能找出那些心怀恶意的家伙。 这个活儿的难度,很高啊,须知世间最难测的就是人心。 接下来的两天,夜市依旧不死不活地开着,没办法,地点和人流量上不去,如果没有出现什么变数,短期之内,这里根本兴旺不下来。 倒是陆续又多了几家远来的商人,卖针头线脑杂货的,还有耍把式卖艺的。 第三天夜里,下起了细密的小雨,夜市在亥初就散去了,其中卖雨伞和蓑衣的收获不少。 凌晨时分,冯君的院子里响起两声惨呼,一眨眼的功夫,田家守夜的人就来到了院子门口,大声地发问,“神医,发生什么事了?” 冯君拎着两个人走出院子,往地上一丢,轻描淡写地发话,“进了两只小老鼠,你们审一下,看是来自哪里的。” 抓住的两人,都是初阶武师,不过这俩都有点名堂,属于那种高敏的武师,身法灵活落地无声,属于那种专做偷鸡摸狗的勾当的。 不过他们就算再小心,也想不到冯君的院子里,竟然架设了电网。 细密的小雨,虽然有助于他们的潜入,但也增加了电网的威力,其中一人不幸中招。 冯君正在屋子里一边休息,一边给自己充电,电流的变化,瞬间就惊醒了他。 他的反应是如此之快,那两人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擒获了。 郎震是在闭关中,彻底稳固自己的修为,所以反应要慢一点,等他出来,事情已经结束了。 于是他也匆匆离开,去监督田家人审讯那两人。 等到天色大亮的时候,他才回来,神情相当凝重,“那两人口风很严,不过我和田乐文碰了一下头,认为他们极有可能是妙手阁中人。” 田乐文是田家的后起之秀,中阶武师,目前负责此处田家人的调度和管理。 不过最令独狼在意的,是那俩武师“妙手阁”的身份,这是一个相当神秘的组织,擅长盗取各种物品,在整个东华国的名气都极大,但是偏偏的,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根脚。 这个组织相当地难缠,只要是他们看上的东西,都要不择手段地盗走,甚至不惜杀人越货,所以名声也相当狼藉。 郎震倒是不在意被人盯上,他在意的是,“此前妙手阁没有声张,现在他们也不报名号,那么,很有可能是妙手阁接了别家的委托。” 妙手阁不但自己偷东西,也接别人的委托,盗取物品或者是打探消息,这种外接的业务,他们通常不会打出妙手阁的旗号。 冯君听完之后,眉头微微皱一皱,“你们很忌惮妙手阁吗?” “我无所谓,郎家没啥值得人偷的东西,”郎震一摊双手,很光棍地回答,“妙手阁只是求财……倒是田家看起来有点头疼。” 冯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起来,不好从他们口中打听到委托者?” “妙手阁不会泄露委托人身份的,”郎震相当肯定地回答,“为了防止妙手阁前来救人,我建议……不如将这两人杀了。” 杀了?冯君闻言,再次吃了一惊,“这样的组织,应该很难缠吧,你不怕被报复?” “就说搏斗中击杀的,报复什么?”郎震不以为然地发话,“妙手阁真敢出面找场子的话……哼,不知道多少人在打听他们的下落。” 妙手阁是比较令人头疼,但是这么些年下来,他们不住地四处盗窃,也招惹了太多仇家。 郎震真的是沙发果断之辈,一看打听不出消息,就想要杀掉这二人。 至于说人命关天,这么做是不是滥杀无辜?他表示……我才不会考虑那些无聊的事。 冯君也不是什么滥好人,闻言就点点头,“那你看着办好了,他们昔年到处盗窃,令无数人家破人亡,杀掉他们,倒也是为民除害。” 郎震得知他的态度之后,转身离开了。 田阳猊昨天出去办事了,等他回来之后,得知自家杀了两名疑似妙手阁的武师,一时间大惊,声色俱厉地发问,“你们……你们怎么能不等我回来?” 田乐文却是有点不以为然,“无非两个毛贼而已,杀盗匪需要理由吗?” 这个位面的百姓,对盗匪是相当无情的,在物质匮乏的社会,强取他人的财货,基本上等同于间接杀人。 在很多偏僻地方,抓了盗匪都不需要经官,直接打死就行,不用承担任何责任。 当然,这仅仅是指外来的盗匪,要是本乡本土的人小偷小摸,那是另一种处理程序。 也正是因为如此,息阴城外,有人专门讹诈外地人,却也没有太多忌惮。 “你们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田阳猊见他还敢还嘴,气得捶胸顿足地大喊,“妙手阁那是好惹的吗?万一盯上咱田家了怎么办?” 田乐文并不因为对方是族老,就放弃自己的原则,那是对家族的不负责任。 他据理力争,“偷盗时被人失手打死,妙手阁还要报复不成?” 同时,他还不忘记强调,“郎震也说了,要处死他们的话,不能拖延太长时间……万一被人知道他们没死,反而不好处理。” “郎震?”田阳猊越发地生气了,“你能跟他比吗?人家当然不怕,咱田家怕啊。” 田乐文的眼睛张得老大,胸口也一起一伏,“七叔,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比他年轻,修为比他高,比门户也强于他,我怎么就不能跟他比了?” “你不看看他跟着谁,”田阳猊悻悻地瞪他一眼,心说人家仙人还会怕妙手阁? 不过这时候,他再说什么也晚了,只能狠狠地一跺脚,转身离开去找冯君。 (第三更,月票榜已经掉到35了,大声召唤月票。) 三更,这波感冒真厉害 正在手打中,稍后即将更新,更新后需再次刷新页面才能阅读! 第153章 附近的(一更棒棒糖4/5) 田阳猊也没有敢跟冯君抱怨,只是婉转地提示对方:你被妙手阁盯上,事情肯定没有结束,接下来的日子里,你要小心防范。 下一次人家再来,就不仅仅是小偷小摸了,很可能对你直接发起攻击。 郎震不同意他的观点,马上出声反驳,说你这话说得不对,妙手阁第一次来没有打着旗号,十有八九是受雇于人,他们不是为自家的事情出头,怎么可能随便诛杀别人? 田阳猊却是反唇相讥,说我只是劝神医注意,至于你独狼?呵呵,你爱信不信! 冯君听着他俩的争辩,也有点头大,不过他更在意的是:看来这妙手阁若是再来人,我的处境会变得危险很多? 冯君觉得自己有点冤枉,当时他只是抓住了人,把人移交了出去。 他对如何处置那二人,没有提出任何的建议,而建议杀人的,以及执行者,也跟他无关。 他只是没有反对杀人,同时表示,我能理解你们杀人的行为,仅此而已。 不过这时候,再说这些也没用了,当务之急,他得做好防卫工作,他不能指望电网能阻拦住一切来犯之敌。 秋雨下了一整夜,现在还是在绵绵秘密地下着,空气中平添了几分凉意,湿寒透骨。 冯君坐在屋檐下,盯着空中的雨丝发呆:我该如何做好防御呢? 想来想去,他认为单纯的防御太被动,还是要感受到相关人等的恶意,主动出手比较稳妥。 那么当务之急,还是提升修为才是重点! 说来说去,不管遇到什么事,指望别人都是靠不住的,人呐,只能相信自己…… 咦?慢着,或者还可以相信……奇遇? 冯君摸出手机来,盯着看了半天,一不小心,就看到了“高仿地图”这个APP。 要是地图能跟游戏一样,上面的相关人物,展示出不同的阵营就好了。 他忍不住YY一下:那时,己方阵营是绿的,敌方阵营是红的,中立阵营是黄的…… 这么想着,他的左手不由自主地点上了地图,“嗯,我来看一看……走你~” 下一刻,他就置身于一片……一片白茫茫之中,像是雪地,但却感觉不到任何的寒冷。 我倒是忘了,现在的我就是一段数据,哪里有什么凉意可言? 他抬起脚来,向前走了几步,扭头看一眼,却发现白皑皑的地上,没有留下任何的脚印。 本来嘛,这里原本就不是雪地,哪里来的脚印? 下一刻,他踮起脚尖来,极目向四下望去。 遗憾的是,他的目光所及,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看不到任何其他的颜色。 他选定了一个方向,没命地奔跑了起来,不知道跑了多久,他累得呼哧呼哧直喘,但是周遭景色,没有任何的变化——周遭哪里有什么景色可言?除了白色,还是白色。 简而言之,他跑了这么长时间,跟在原地踏步,没有任何区别,唯一发生变化的是体力。 想了半天之后,冯君抬手狠狠地一拍脑瓜——傻了不是?电子地图得有卫星支持才行! 很显然,这个位面是不可能有卫星的! 退出了地图之后,他还是有点不甘心……这奇遇,真的帮不上什么忙吗? 就在这时,菲菲做好了饭,喊大家去吃饭。 冯君心有所想,心不在焉地连吃了十几碗——这个位面的碗,比地球界大多了,搁在地球界,可以被称作是盆了。 直到发现周遭人异样的目光,冯君才回过神来,左右看一眼,放下碗若无其事地走了。 “我去,”邓老二冲着他的背影,无声地做个鬼脸,悄悄发话,“神医这饭量……昨晚抓贼,很辛苦吗?” “他把饭都吃完了,”菲菲怯怯地发话,“估计……是嫌你们不干活吧?” “我在院子外面警戒的好吗?”邓老二相当地不服气,“贼是在院子里!” 邓老大幽幽地问他一句,“那么,贼是怎么进的院子?” 邓老二不说话了,倒是菲菲一撇嘴,委屈地发话,“我的饭也被吃完了……” 他们在这里计较吃食,冯君却是在琢磨,秋秋地图不行,那么,还有什么可以试一下? 他不是不知道,其实只要涉及自身周边情况,就存在一个定位的问题,而只要是定位,那就离不开卫星的帮助。 不过,不试一试,又怎么能甘心呢? 思索半天之后,他划开了微信,盯着上面“附近的人”选项发起呆来。 在这个可以修仙的空间,他进入过两次微信,但每一次都是从微信的通讯录里,进入好友的私密空间,从来没有使用过“附近的人”。 至于说原因,那还用问吗?这个位面就没有手机信号,他点开附近的人,岂不是白白耗费自身的能量点? 不过现在,他却是想贸然尝试一下了,因为他没有什么别的选择了。 当然,附近的人肯定也是需要卫星定位的,可是似乎……手机本身,也能主动向外界发射信号,比如说“个人热点”,可不就是这样吗? 冯君也不知道自己想的对不对,不过此刻,他是一定要尝试一下,要不然实在不甘心。 在地球界,他是点开附近的人之后,才会在列表里选择合适的ID,再用左手去点。 但是现在,他直接伸出左手,点上了“附近的人”四个字,“走你~” 下一刻,冯君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空荡荡的房间,大致看起来,有几百平米的样子。 他的面前有一扇门,上面写着四个大字,“附近的人”。 果然是有点不同,他走上前,深吸一口气,去推那扇门。 房门关得很紧,他几乎用了吃奶的力气,才将门推开。 门的背后,是另一个极大的房间,房间中央,是一块大约七十寸的大显示屏,屏幕的中央有个蓝点,很显然,那就是他自身的位置。 蓝点的周围,大约有乒乓球大小的亮点,屏幕的其他部分,都是黑色的。 这乒乓球大小的区域内,还有五个红点,冯君见状,眉头就是一皱,这是……敌对阵营? 他将左手点向其中一个亮点,瞬间,一大段消息就浮现在屏幕上。 “刘菲菲,女,东华国浮山郡庆宁府止戈县小秦村人,年七岁,父母双亡,身高一米三二,体重21.5公斤,身体状况:营养不良,孱弱。” 冯君呆呆地看了好一阵,才低声嘀咕一句,“我说……忠诚度呢?没有忠诚度,友好度也算啊。” 不过很显然,他是想多了,大屏幕里显示的,都是客观存在的事务,像忠诚度之类的东西,还真的是没有! 比如说,他知道了其中一个红点叫朱天保,括号:小名保哥儿,修为是高阶武者。 原来北园伯姓朱!这是冯君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 其他三个红点,分别是郎震、邓天祥和邓天瑞——这是邓家兄弟的大名。 合着这五个红点,有四个是己方团队的,还有一个是保哥儿。 下一刻,冯君的眉头又是一皱,菲菲的弟弟欢欢呢? 不过紧接着,他就将疑惑抛在了脑后,欢欢那家伙三岁多,已经能跌跌撞撞地到处跑了,反正院子周边也没啥危险,菲菲对他采取的是放养态度。 正经是这保哥儿,怎么会出现在我的周边? 不过对冯君来说,这依旧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他现在最想知道的是,这个手机个人热点一般的“附近的人”,能探查的范围有多大? 事实证明,这范围还真的不大,半径也就三十来米的样子,而且……是不能调整的。 这样的探查范围,简直不能用附近来形容了,根本就是“眼前的人”嘛。 冯君一边抱怨,一边拉开了房门,打算退出微信。 可是目光所及,觉得那“附近的人”四个字异常碍眼,于是一抬手,将那“附近”二字抹去,就打算改为“眼前”。 呃……慢着,下一刻,冯君就是一个激灵:这上面的字可以、可以改? 他愣了足足有五秒钟,才回过神来,手指在空中虚画数十下,硬是将“附近的人”四个字,改为了“附近的矿产”五个字! 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推开了门,再次走了进去。 屋中的景象依旧,不过中间大屏幕上的光圈,已经不是乒乓球大小了,而是轮胎大小,也就是说,探查半径足有……三百多米! 这直径有六百米左右的光圈中,被各种颜色的亮点所占据,除了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还有粉色、金黄、褐色、灰色等颜色,怕不有百种之多。 冯君随便捡着金黄色的光点一点,却不小心点到了旁边的天蓝色光点上,于是马上就出现了四个字,“寒铜矿石”。 他再点一下金黄色光点,于是又出现四个字,“精炼黄金”。 握草……冯君愕然地张大了嘴巴,这一刻,他的震惊简直无法用语言来描述。 “居、居然还有……这种操作?” 他愣了好一阵,才回过神来,看着满屏幕密密麻麻的光点,他毫不犹豫转身就走。 退出房门之后,他再次出手,将“附近的矿石”改为“附近的仙晶”。 (第一更,贺银萌棒棒糖,已经完成了银萌第四更,大声召唤月票。) 第154章 灵石矿石(二更) 冯君此举,也是无奈的选择,光点实在太多太杂了,一不小心就会点错。 而且矿石和成品,都会在屏幕上显示出来,他甚至想象得到,那占了面积最多的灰色光点,十有八九是“精炼铜矿”——没错,就是大家随身都携带的铜板。 这种情况下,他想要优选出自己需要的东西,必然是要限定搜索的条件。 不过令他失望的是,搜索条件改为“仙晶”之后,再进入房间,那大屏幕上一个光点都没有。 他想一想,再次走出房间,将“仙晶”二字改为“灵石”——既然凡人的称呼不起作用,那么,就换上地球界的名称试一试吧。 别说,这一次的改动,效果还真的不错,他再次进入房间之后,发现左上方竟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紫色光点。 他伸出左手,颤巍巍地点向那个紫色光点…… 下一刻,四个明晃晃的大字,险些晃瞎了他的一双眼睛,“灵石矿石” “握草,握草……握草草草草,还真有灵石矿石?” 冯君失魂落魄地退出了微信,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这一刻,他是真的恨不得狠狠抽自己几个耳光,他踏破铁鞋,在这个位面上无头苍蝇一般地乱撞,却是从来没有想过,利用手机的APP来寻找灵石。 我真是何其地愚昧,何其地蠢笨啊。 不过紧接着,他就为自己找到了开解的理由:说到底,还是他最初的处境太过窘迫了,因为进入手机会浪费大量的能量点,他舍不得多做测试。 也就是在手机空间和现实社会经营了一些时日,他才能找到发财的门路,在两个位面,都改善了自己的处境。 处境改善了,获得能量点也轻松了,他才有底气做更多的测试,难道不是吗? 所以说,不管做任何事,都要经过一个适应和积累的过程,这是必然的,不过那些条件好一点、底蕴足一些的家伙,能比较快地摆脱积累阶段,少走一些弯路。 反正他现在才发现这一点,也不算晚,甚至可以说还早了一点。 若不是郎震和田家人杀掉了两个妙手阁的武师,他想要横下心做这样的测试,还不知得再过多久。 他正想着呢,就觉得右手一阵震动,侧头一看,却是手机亏电报警——只剩下十五个电了。 他使用的中夏手机,真是不怎么费电的,刚才他进入微信的时候,手机还有九十八个电,哪曾想,就这么测试了几下,现在就只剩下十五个电了? 开启个人热点,果然是很费电啊。 冯君暗暗打定主意,下一次再进入手机,他一定要连接上充电宝——他实在不敢想像,若是手机因为亏电关机,手机中数据状态的他,会变成怎样一种存在。 他插上手机的充电线,这才站起身,施施然向外走去。 果不其然,保哥儿进入了院子,他从北园伯府弄了点好茶,带来送给神医品尝。 郎震三人说神医正在忙,不许他前去打扰,他也不介意,反而笑嘻嘻地跟他们闲聊,旁敲侧击地打听,昨天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郎震没兴趣理他,邓老二有点拉不下面子,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说的却是虞家三杰的故事。 冯君走了过去,保哥儿马上笑着跟他打招呼,“神医,看你的精神不是特别好,要不要尝一尝我从家里才带来的茶叶?这可是贡品来的,整个伯爵府,每年也只得三斤六两。” 冯君往椅子上一坐,意兴索然地发话,“我对茶叶没太大兴趣,保哥儿,昨晚入侵我院子的人,已经被我格杀了,你想知道什么?” “格杀了?”保哥儿愕然地重复一遍,然后才眼睛一亮,“没有获得口供吗?” “我就奇怪了,”冯君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你好奇心这么强,竟然能活到这个岁数,也是殊为不易了。” 保哥儿就算思维异于常人,听到这话,也忍不住脸色微微一红,他才待出声发话,却见神医的眼睛一亮,冲着门外笑嘻嘻地发话,“欢欢,你刚才跑哪里去了?” 欢欢还是幼儿,虽然此前他的生活条件很差,但是最近生活得不错,整个人也变得活泼了很多,孩子嘛,总是很容易就忘掉那些不愉快。 不过,他心里也清楚,谁是真心对自己好,面对冯君的发问,他噙着手指,开心地回答,“我去、我去……我去抓小鱼了,饿了,回来吃饭。” “先去洗手!”另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却不乏威严,原来菲菲走了过来,还推着一辆小推车,上面是热腾腾的米饭和菜肴。 看到米饭,冯君觉得自己又饿了,于是端了一碗过来,一边往嘴里划拉,一边含含糊糊地发话,“老郎,你跟田阳猊商量一下,这几天附近出现的人,拟个名单给我。” 郎震却是没有回应他的话,而是愕然地张大了嘴巴,一脸的不可置信,“我说,你才吃了那么多啊,怎么就又……” 冯君这才反应过来,别看他在微信里待了那么长时间,但是外界时间还真没过多久…… 吃过饭之后,他又翻出一个备用手机,将手机卡换到上面,溜溜达达地走了出去。 这是他的第三部手机,事实上,他带进空间里十部手机,怕的就是在空间里有损耗——反正他已经有亿万身家了,这点小钱真不算啥。 此刻冯君摸出手机,当然就是要去定位那块灵石了——这个没商量,必须的。 冯君也知道,频繁进入手机空间,其实并不好,稍微休养一下再进才是正道。 但他真的是控制不住——马上就可以验证猜测,获得灵石了,搁给谁也沉不住气。 经过两次定位之后,他来到了河边,看着河中湍急的水流,有一点点傻眼:我去,这灵石居然是在河里? 冯君会游泳,水性还相当不错,不过这里的水情他并不了解,只看着就有点不善。 而且郎震也曾经说过,水中比较容易出现异兽,贸然下水容易出现意外。 这异兽倒不是猩猩和刺猬那种,那叫灵兽,异兽就是……冯君在戈壁上遇到的蝎子之类的生物,攻击力和防御能力都很强悍。 冯君看着河水,愣了好一阵,然后四下看一看,想找到一艘船。 既然已经来到了河边,无论如何,他都要尝试一下寻找灵石。 可惜的是,这里还真没船,此地原本就比较偏僻,再加上近期很是下了两场雨,河道里水量大涨,不是很方便捕鱼。 不过下一刻,他就看到一艘船从上游漂了下来,而且船还不是特别小,是上下双层的。 于是他抬起手来,冲着那船使劲摆手,“过来,这边来,我要用船。” 此刻那船距离他还很远,但是根据那船势,怕是够呛能停过来。 就在这时,他的身后响起一个声音,“神医,我帮您把五六冲拿过来了,要强行拦住船吗?” 原来是邓老大匆匆赶了过来,他一手持伞,一手拎着那一支五六冲锋枪。 现在冯君的小团队里,对很多新奇物件已经见怪不怪了,甚至能知道它们正确的称呼是什么,不过若非得到神医的许可,没人敢胡乱使用。 像这个“乌溜冲”,邓家兄弟是亲眼见到过它的威力的,但是哪怕冯君不在场,他们也不敢胡乱动这东西——万一这是认主的器械呢? 事实上,邓老二曾经悄悄地尝试扣动扳机,但是非常遗憾,他并不知道,扣动扳机之前,应该先打开保险。 这些就说得远了,反正邓老大见到神医召唤船只,对方居然待理不理,他下意识地就想动粗。 由此也可以得知,这个位面到底是怎样的做事风格了,邓天祥在冯君的团队里,可以说是出名的不爱惹事,结果见到人不听使唤,都有强行出手的打算。 冯君也是有点意外,奇怪地看他一眼,你丫也学会了草菅人命? 不过他转念一想,觉得这也不算啥,邓家原本就是走镖的出身,偶尔用拳头来说话,实在太正常了,指望他们做守礼君子,那才是真的可笑。 然而,随着船越来越近,邓老大也闭上了嘴巴,因为他认出了船上的人。 船头,两人背着手站在那里,其中一个面目如画,虽然略显柔弱,却自有一番风流气度,正是虞家的二公子。 二公子正在欣赏雨中的山河,见到河畔有人招手,先是侧头随意看一眼,然后怔了一怔,才细细分辨了起来,“河边的那位……是神医吗?” “正是神医,”他身边的中阶武师毕恭毕敬地回答,“看样子是想上船。” “那就……让他们上船吧,”二公子皱一皱眉头,最后还是拿定了主意,“记住收费。” 收费?中阶武师愕然地瞪大了眼睛,“二公子,此人可是田家极力讨好之人。” 二公子看他一眼,冷哼一声,嘴角泛起一丝冷笑,“真正有本事的人,是小恩小惠能够笼络的吗?就事论事,才是强者相处之道,闲扯太多恩怨,主次不分……反倒是落了下乘。” 第155章 可望不可即(三更求月票) 中阶武师认为,二公子的话有理,但是他久走江湖,见过太多计较面皮的主儿了。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做出提醒,于是低声发话,“您的话没错,但若是对方认为,咱们不给他面子,岂不是平白得罪了一个强手?” 二公子不屑地一笑,悠悠地发话,“若是这点小事,都要上升到面子的高度,这种心境也配称强手?真要那样的话……得罪就得罪了吧。” 果不其然,冯君听说对方要收取船费,二话不说就丢出一块银元,然后纵身跳到了船上。 邓老大只是高阶武者,但是也不甘示弱,大吼一声,向三丈远的甲板跳去。 这种距离对他来说,本来就有点勉强,偏偏地此刻正值阴雨,河边的石头泥泞湿滑,他脚下微微一滑,就未曾用上全力。 所以,他跳出去不到两丈,身子就向水面坠去,眼见就要堕入河中。 冯君一看开头那一脚,就知道要出问题,抖手打出十来枚铜板,直取对方脚下。 邓老大言辞虽然木讷,可基本功着实了得,眼见一溜铜板打来,强提一口气,轻轻一点,人已经纵上了甲板。 中阶武师见状,嘴角微微一撇,“这人的暗器手法……很是普通。” 真正的高手,打出两枚铜板甚至一枚铜板就够用了,你这么一下打出去十几枚,知道的人,会说你图了稳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钱多烧的。 二公子却是冷哼一声,“手法……小道耳,你却看不到,人家在邓天祥起跳之际,就已经看到他的发力不稳,预判出手,同是中阶武师,你可有这份眼力?” 中阶武师一脸的尴尬,却是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二公子也不跟他一般计较,轻轻一摆手,“你过去送张帖子,说我要拜望一下神医。” 中阶武师的嘴巴微张,愕然地发问,“您去主动去拜望?” 在别人眼里,二公子行事有点不着调,但是他心里很清楚,二公子的身份,根本不是这些人能够相比的——您能允许他们来拜望,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二公子淡淡地看他一眼,“还不快去?” 中阶武师不敢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不多时,他又回来了,一脸的愤懑,“二公子,那个神医……着实地无礼!他竟然说,已经支付了船费,闲杂人等就不要去骚扰他了。” 他的肝都快气炸了,二公子主动前去拜访,那是多么看得起你们,你们竟然敢拒绝? 更可气的是,居然还敢说什么“闲杂人等”? “嗯?”二公子闻言,眉头也是微微一扬,不过紧接着,他就又笑了起来,“这个人……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他还说了什么?” 中阶武师惊讶地看他一眼,心说你这都能听到?“他希望船在江心抛锚。” “那就停下吧,”二公子轻描淡写地发话,“问他要不要买一套鱼竿,我正好要钓鱼。” 冯君在江心停下,当然不是为了钓鱼,他只是想让自己和那块灵石矿石重合起来。 微信空间里的显示屏,比例尺还是有点大,他只能确定,自己周边十米内,就是那块灵石存在的范围,再细也看不出来了。 不过遗憾的是,显示屏上的定位是二维的,他并不能确定,那块灵石是在自己的脚下,还是在头上……好吧,在头上的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但是,它在脚下多少米的深处呢? 看着湍流的河水,冯君忍不住又想起了自己捡拾的第一块玉石——这块灵石,会不会也被人沉在了河底? 事实上,他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他更倾向于认为,这块灵石深藏在河底之下的泥土中,深达几十甚至几百米! 因为他站在甲板上,不住地摩挲着左手手腕处的印痕,却没有感受到丝毫发热的征兆。 此刻的他,跟捡拾第一块灵石时的他,已经大大不同了,不但身体强健了许多,感知能力也有了极大的提高——那时他还不是武者,现在已经是中阶武师了啊。 要说此前他在空气中的感知范围是二十米,现在起码也得是……两百米左右。 感知了半天,他毫无所得,于是侧头看一眼邓老大,“这河水中……可有异兽存在?” 邓老大正撕下衣襟,绑扎着鞋底——刚才他踩着铜板登船,风骚是够风骚了,但是高速飞行的铜板和鞋底发生摩擦,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那也不用说了。 想像一下被疾驰的汽车拖行的后果,就可以知道了。 这还亏得是他穿的是武修的标配——抓地牛皮鞋,不但抓地结实,也能有效阻隔来自脚底的伤害,若是跟普通老百姓一样,穿的是草鞋,脚掌估计已经脱皮了。 听到冯君发问,他下意识地回答,“异兽也许没有,但是毒虫之类肯定少不了……神医是想捕捉什么?” 毒虫……冯君的嘴角抽动一下,他对这些东西还真是有点腻歪,“不能下水吗?” 邓天祥思忖一下,还是谨慎地回答,“以您的修为,运气护体的话,下水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水情不明呀。” 只看他这个勉强劲儿,就猜得到下水所需要承担的风险了,这还是冯君具备了中阶武师的修为。 不远处虞家的武师听到这话,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虞家开的是车马行,事实上,也有舟船的生意,对于各地水文的情形,他们有发言权。 就眼前这条浊浣河,没有太大的危险,带上些护具,下水其实不难。 不过他心恨对方对自家公子不敬,就没有出声提醒。 冯君想一想,最终还是摇摇头,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来点燃。 邓老大很有眼色地将雨伞撑在他的头上。 一根烟抽完,冯君将烟头丢进滔滔的河水中,轻声吩咐一句,“好了,靠岸吧,咱们下船。” 他的举动,真的有点莫名其妙,下雨天跑到河边坐船,这也就不说了,让船停在河中央下锚,待了不到二十分钟,竟然又要靠岸下船了。 中阶武师恨得牙根都是痒的,若是换个人敢这么做,他直接就发作了:麻痹你逗我玩呢? 不过,既然是这位出声了,他也不想跟其多打交道,直接吩咐船家起锚靠岸——这种莫名其妙的主儿,早送走了早好。 船一动,二公子就被惊动了,出声问了情况之后,眼珠一转,若有所思地看着河水,低声喃喃自语,“这是……所为何故?” 所为何故?没别的原因,冯君打算暂时放弃追查这块灵石。 这是他平生所遇到的第二块灵石,按说是无论如何也不该放弃的。 不过冯君是个非常有自制力的主儿,果断地按捺下了心中的不甘——前两年的经历告诉他,有些事情,真的是不能勉强的,太过刻意和执着,更可能导致得不偿失。 反正他已经知道了如何寻找灵石矿,光明的道路摆在面前,别说第二块灵石,就是第二十块、第二百块、第两千块,第两万块……也不是不能想的。 上岸之后,他回到院子里,抓紧时间继续给自己充电——今天耗费的能量点,实在太多了。 虽然灵石矿已经在望了,但是此时此刻,多充一点能量点,他的底气就更足一些。 差不多两个小时之后,郎震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神医可有闲暇?” 冯君开门走出去一看,却发现独狼和田阳猊并肩站在对面的房檐下。 他俩是给冯君送名册来了,就是最近出现在周边的人的名册。 名册上只有九百多人,数量严重不足,这些日子前前后后出现在河滩的人,没有五六千,起码也有四千人了。 其中的大头,就是周边的居民,不过这个人群,实在有点不好统计,有的人只来过一次就不来了,有的人也仅仅是隔三差五的来,不是天天来。 所以田阳猊和郎震商量一下,决定先把院子周边的人统计了。 对大多数人来说,这一座玉石修建成的院子,其实远不如那个集市有吸引力,尤其是田家人在这里设了警戒,阻止闲杂人等靠近。 当然,田家也不敢做得太过,不是怕激起民愤,而是担心神医发怒——这有软禁人的嫌疑。 神医之所以不去东目县,可不就是嫌那里不自在吗? 所以他们现在统计的九百多人,田家人占了很大一部分,其他就是各种施工人员、访客和售卖米面粮油的商贩。 田家在这一点上,做得还是不错的,居然保留有大多数的记录。 田阳猊的意思是,调查清楚所有人,这是个大工程,我们先把可以统计出的名册送过来,剩下的……慢慢地补全吧。 这个态度也很端正了,从冯君发出指令到现在,满打满算也不到四个小时,他们已经统计出了九百多人,要知道,光是这九百人的名字,也要写一阵呢,更别说还要加以整理。 冯君翻看一下名册,还给了郎震,淡淡地发话,“这些人,一百个一组,轮流进院子来。” 他不知道,为何探查矿产的时候,热点的半径能达到三百米,而探查活人,就仅仅只有三十米——也许是探查活物比较耗费能量? 不过对他来说,这并不要紧,山不来就我,我可以去就山。 探查范围有限是吧?那我把人招呼过来好了。 (三更到,召唤月票) 三更,还有点低烧 正在手打中,稍后即将更新,更新后需再次刷新页面才能阅读! 第156章 神目(一更贺棒棒糖5/5) 对于冯君的吩咐,郎震有点意外,田阳猊先是一愣,然后脸上露出了狂喜,“神医你这是打算……亲自审验他们吗?” 他是如此地兴奋,终于可以看到了啊,传说中的仙人手段~ 冯君淡淡地看他一眼,“我要去房间里修炼,你们把人带进来之后,记得保持安静。” 田阳猊听得就是一愣:不是吧,你不亲自过目? 郎震的心思却是单纯得很,“那这一百人就站在院中?能不能打伞?” 雨已经下了一天一夜,温度降低了不少,毕竟是深秋时节了。 冯君看他一眼,微微颔首,“一定要站得端正,不能打伞,若是男人的话,最好能赤裸上身……那样的话,耗费的时间要短一些。” 其实对他而言,打不打伞没有任何区别,赤裸上身更是无用的要求,这要求像是恶作剧。 然而,这并不是冯君的恶趣味发作,他如此吩咐,自有他的道理。 说完之后,他就走回了自己的房间,还虚掩上了门。 郎震和田阳猊对视一眼,也出了院门忙活去了,没有用了多久,一百人就被带进了院子里。 来的人都是就近喊过来的,田家人不是很多,大多是工匠,也有部分当地人。 没办法,附近田家的人虽然多,但是都被撒了出去,四处找人呢——这一百人忙完了,马上就又是一百人了,必须得带到院子门口做准备不是? 第一个一百人里,有九成都是男人,只有十一个女人。 他们都没有打伞,女人当然是不脱上衣的,男人……那就看情况了。 有的男人愿意脱掉上衣,譬如说大部分的田家族人,但也有人不想脱衣服,就问负责记录的邓天祥,“一定要脱吗?” 邓老大是很死板的,当然就告诉他们,最好能脱了,不过你实在不想脱,那就算了。 这八十九个男人,不是所有人都是武者,天气也比较冷,还下着雨,很多人就决定不脱。 在雨里占了约莫有十分钟左右,冯君的声音从屋子里传了出来,“林二娃和张铁牛留下来,其他人可以走了。” 林二娃是当地人,张铁牛则是一名石匠,田家人招来的,这两人都没有脱衣服。 听到这话,林二娃没啥反应,张铁牛却是脸色一变,抬手一拳击向身边的一名田氏族人,自己却是顺势倒飞了出去,就要从院墙上冲出去。 这名田氏族人完全没有防到这一招,被这一拳轰得结结实实,噔噔噔连退了七八步,“麻痹你疯了?噗……你丫竟然是武师?”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老实巴交的初阶武者张铁牛张石匠,竟然是一个隐藏了身份的武师。 不过张石匠也仅仅是初阶武师,在被叫破身份之后,就算反应很迅速,也逃不出田家人布下的天罗地网。 田阳猊的反应极快,抬手就是两枚回旋镖,是没有开刃的回旋镖,如果没有击中要害的话,杀不死人,他是存了活捉的打算。 与此同时,院门外也传来一声怒吼,两名武师直接迎了上去,“找死~” 眨眼之间,张铁牛就被擒了下来,而且还受了不轻的伤。 他不住地扭动着身子,嘴里大喊,“我不服,我到底做了什么,你们要捉拿我?” 吃了他一拳的田家武修走上前,抬手就是十几个正反耳光,“麻痹的,你不服,劳资还不服呢,我招你惹你了,给我这么一拳?” 他有理由生气,须知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中阶武者,平日里也不曾苛待这些匠人,却是被这武师当胸一拳,直接打得吐血了。 多亏对方还是仓促发力,若是手上力道再大一点,他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两说呢。 张铁牛却是冷哼一声,“我不伤你,你难免就要伤我,虽然我不该偷袭你,但我并不后悔,谁要你站在我旁边?” 这逻辑有点奇怪,在这个位面却不算稀奇——一个人想要逃遁,出手击伤无辜者,能表明其危险性和脱困的决心,别人想要多事,就得掂量一下了。 而且伤者也不算绝对无辜,他是田家人,这个理由就足够了,张铁牛的另一边,也是一名工匠,却不是姓田的,就没有受到偷袭。 “既然你如此强词夺理,我们拿下你也不算冤枉你,”田阳猊冷笑一声,然后一挥手,“带下去细细询问,他若不老实,直接废了修为!” “我不服!”张铁牛再次大声叫了起来,“我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田家的事,也没有伤害神医,你们为何要这般对我?” 田阳猊冷冷地看他一眼,“别的不说,只说你身为初阶武师,居然冒充初阶武者,就足够我们对付你了。” 张铁牛脖子一梗,强硬地发话,“我自有我的苦衷,隐瞒修为算多大点事?” “我田家人只因站在你身边,就白白地吃了你一拳,”田阳猊面无表情地发话,然后冷冷一笑,“你能不讲道理,我田家当然也能!” 张铁牛顿时无言以对,被押了下去。 林二娃还是站在那里没动,见到田家人上前来拿自己,才惊慌失措地发问,“我、我、我……我犯了什么错?” “有没有犯错,你自己心里清楚,”田阳猊冷冷地发话。 看到神医奇迹一般地揪出一个嫌疑者,他的心里更是平添了无数的信心,“你最好还是老实交待,省得皮肉受苦……来人,将这厮带下去!” “我还是不服气,”林二娃叫真了,声音也大了起来,“我每日里售卖瓜果菜蔬,可曾以次充好,可曾缺斤短两?你们就是这般对待我们当地人的?” 他越说声音越大,到最后,索性大声叫了起来,“你东目田家是很厉害,但是在我止戈县,如此肆无忌惮地欺负乡亲,真当我止戈无人?” 这就是要挑起地域争斗了,招式虽然拙劣了一点,但是很多时候,还真的有效。 田阳猊哪里怕这种帽子?他眉头一扬,才待收拾对方,就听到一声幽幽的叹息,“唉~” 却是冯君在屋子里出声了,“林二娃,你真的是本地人吗?” 林二娃的脸,在瞬间就变得刷白,他怔了一怔,才强自出声辩解,“你这话我听不懂。” 他真不是本地人,是在家乡惹了人命官司,才跑到此地,也落了户籍,这许多年过去,若不是对方提起,他都快想不起此事了。 “哈哈,”田阳猊仰天大笑,到了这个地步,他如何看不出,此人有问题? 他心里非常好奇,神医是如何知道这些的,仙人能看出张铁牛掩饰修为,这个不算太稀奇,然而,是不是本地人,该如何辨识出来呢? 不管怎么说,此人绝对不会是被冤枉的,他的手一摆,“拿下,若是敢跑,格杀勿论!” 很快地,林二娃也被押了下去,郎震等了一等,看到冯君再没有说话,于是吩咐一句,“你们都下去吧……出去之后,不得随意泄露。” 剩下的九十八个人闻言,齐齐长出一口气,迅速地离开了。 对于神医如何能分辨出藏在众人中的奸细,大家心里都是满满的好奇,但是郎震最后的警告,众人都听到了,大多数人还真的不敢违背。 在这穷乡僻壤里,田家强横的武力,足以令他们不讲道理地为所欲为,更别说还有一个更加恐怖的神医。 然而,有几个人仗着自己姓田,却是聚在一起私下嘀咕,这神医到底使用了什么手段。 田阳猊见众人退去,才走到屋前一拱手,毕恭毕敬地发话,“神医,第二批人可以进来了吗?” “嗯,”冯君在屋子里轻哼一声,“继续吧。” “我还有个不情之请,”田阳猊恭敬地发话,“方才事发突然,差点跑掉一人,您再发现什么不妥之人,可否先私下告知我……或者独狼?” 这个要求合情合理,没毛病。 又有一百人被召集了进来,过了约莫十来分钟,田阳猊被冯君召进了屋里,一分钟后他再出来,背着手在众人面前慢慢地踱步。 当他走到一名女子面前时,猛然间出手,当胸就是一掌,同时将此女的两只胳膊卸掉。 “啊,”女子惨呼一声,“七爷……七爷你这是何意?” 她是田家的侍女,在田家做了七八年工,平日里相当老实勤快。 田阳猊很想说,我也不知道你有什么问题,但是……神医说你有问题呀。 不过,侍女的话音未落,一名光着上身的中年男人一跺脚,就向院门冲去。 田家在周围戒备的人,已经经历了一次类似的事情,当然不会重蹈覆辙,一名武师当先迎了上来,他身后又有六名田家子弟,组成了两个三才阵,在两侧策应。 此人赤手空拳,才跟武师过了一招,旁边一张大网丢过来,直接将他网住。 他在网里不住地挣扎这,嘴里还大喊,“住手!我是县尊派来的,你田家莫非想造反不成?” 听到这话,田家子弟忍不住齐齐一滞:止戈县官府也介入了? “扯淡,”田阳猊冷笑一声,“如此鬼祟的行为,怎么可能是县尊所为?田家子弟听好……此人若是敢再坏县尊的名头,直接打杀了!” (第一更,银萌棒棒糖的五章加更已经完毕,大声召唤月票) 第157章 五花八门的理由(二更) 田阳猊这话,就是要否认存在官府的授意了。 豪强家族就有这样的底气,此事不管是不是县尊授意,只要县尊没有明说,我们就不认。 官府有没有私下行事的可能呢?有,但那都是在朝堂、在州郡或者在府城,朝廷想要处理某些棘手的事情,为了不打草惊蛇,很可能采取一些阴私的手段。 但是在县乡级别,这种可能性还真是不大,这基本上是朝廷授官的最低层了,有什么问题,是不能当面处理的呢? 总之不管怎么说,既然县尊没有摆明车马行事,田家就有理由不承认,顺便还能给对方扣一顶帽子——你再坏官府的名头,我们可就要杀人了! 至于说真相到底如何,这个……重要吗?反正你敢说,我们就敢杀! 被擒获的男子闻言,顿时闭嘴了,这个道理他懂。 然而他的胆怯,反倒暴露了他的根脚,郎震冷笑一声,“连第二声都不敢喊,七爷……此人定然是攀诬县尊,不可不查。” 这人听了,气得冷哼一声,“我再说,你们就要杀人了,我这小命虽然轻贱,却也不想冤屈地死去,这难道有错?” “呵呵,”田阳猊轻笑一声,一摆手,“押下去审问,记得,不要让他说第二遍。” 其实他心里也猜到了,此人当是假冒,若真的得了县尊授意,人家绝对有底气再喊一遍。 这便是江湖经验了:有官家撑腰的人,反应肯定不一样——莫非他还敢真的杀人不成? 十有八九,田阳猊会再问一句,“有种你再喊一遍?”待对方再喊,他才会杀人。 但是那么一来,他心里就有数了,自己多半是招惹了县尊。 反正这人肯定是有问题的,不过田阳猊有点奇怪:神医为何没点出此人? 将人押下之后,他又侧头看向田家的侍女,厌恶地一摆手,“吃里扒外的东西,带下去,大刑伺候!” “七爷饶命,”女子顿时跪倒在地,也顾不得地上的泥泞了,她苦苦哀求,“婢子若是做错了事,心甘情愿接受责罚,现在只想请七爷明示……婢子到底错在了哪里?” 田阳猊也有点坐蜡,自家的侍女,能有什么问题呢? 他下意识地看一眼身后的房门,遗憾的是,屋子里没有任何的声音。 显然,神医是不屑做出解释的,他也只能心一横——屋里那位,是不可能有错的! 反正不能让神医看了笑话去,他冷哼一声,“还嘴硬是吗?看来只能让你失足落井了!” 东华国里奴隶很少,仆人也不是主家能随意打杀的,不过对于田家这种豪强,有的是办法让仆人意外死亡,失足落井这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家族大,规矩就多。 事后大不了赔点钱,若是死者没有家属,就更好处理了。 侍女的身子在瑟瑟发抖,却还是在不住地叫冤枉。 一名田家的武者冷哼一声,“你还有家人的,对吧?你的弟弟可还小。” 侍女抖得更厉害了。 就在这时,屋里传出一声冷哼,“我就奇怪了,你们怎么能蠢到这样的程度?” 郎震也在绞尽脑汁地分析,听到这话,眼睛猛地一亮,“搜她!” 旁边过来两个健壮妇人,开始上下搜身,搜了一阵无所得,其中一名妇人拽住了侍女的衣襟,向两边扯去,竟然是想扒掉对方的上衣。 就在此刻,另一名妇人惊叫一声,“哈哈,找到了!” 原来,她在侍女的鞋里,竟然翻出了一片小小的金叶子,一钱的那种,合十块银元。 这可是十块银元,小小侍女就算做十年工,也未必攒得下这么多。 还用问吗?这侍女一定有问题! 后来大家才知道,此女是被那名中年男人用黄金收买了,结果她一被抓,那名中年男子害怕了,夺路而逃,最终还是束手就缚。 第一个一百人,抓了俩人,第二个一百人,又抓了俩人,田阳猊有点受不了啦,“附近的细作,竟然有这么多?” 然后,他又恭敬地发话,“神医,下一次捉人,能否公布其罪状?以安人心?” 冯君对此当然是不乐意的,事实上,除了手机上的信息,他没有太多的手段去甄别奸细。 所以他只能通过装逼,来逼迫田家人发挥主观能动性。 当然,装逼的感觉也是相当不错的,同时还是仙人身份的有力佐证。 于是他哼一声,不满地问一句,“要不要我再帮你们审问呀?” 那就更好了!田阳猊的脑中,下意识地冒出了这个念头。 不过紧接着,他就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抛到了脑后,只是讪讪地一笑,“本不该劳烦神医的,我只是生恐无知者乱嚼舌根,扰乱这一方净土,就不好了。” 跟神医接触了这么长时间,田阳猊已经分析出了一些细节,没错,他是有私心的,不想让别人发现神医的身份,但是,神医自己……似乎也不想被人叨扰吧? 冯君听到这话,就有点不高兴了,“合着我帮你家鉴定奸细,反而是我的不是了?” 田阳猊听他这么说,不敢再接话,心里却是在嘀咕:拜托了,这些奸细是冲你来的! 不过,这样的念头,他最多也就是想一想,打死都不敢说出来。 郎震见状,主动出声发话,“七爷,神医肯出手相助,你感激还来不及,有些东西,就算神医想讲给你听,你也听不懂呀。” “这个倒是,”田阳猊点点头,既然有台阶了,他哪里还不懂借坡下驴? 于是他笑着发话,“惟愿遇到不解难题之时,神医能赐教一二,为我等愚钝之辈解惑。” 冯君没有接这个话茬,屋子里陷入了一片寂静中。 不过田阳猊不忧反喜——神医固然是没有应承下来,但是也没有反对呀。 所以第三个一百人的时候,冯君再次点出两人,田老七直接将人拿下去审问,根本不给对方任何的解释。 其中有一人,是北园伯府的马夫,他拼命地喊冤枉,说你田家无权处置我。 田阳猊却是冷冷地丢下一句话,“只给你半个时辰,若不老实交待,就杀了你,倒要看看北园伯会不会为你这么个小喽啰,跟我田家翻脸。” 这就是对神医无条件的信任了。 不过到了第四个一百人,田阳猊还是忍不住了。 这一次,冯君再次点出两个人,田老七将人拿下,心里就琢磨,神医是不是每一次只能分辨出两个奸细,就听到神医又将郎震喊进了屋子里。 独狼进去之后,马上就出来了,在一群人面前走来走去,脸上的表情相当地怪异。 猛然间,郎震出手了,一张大网直接罩住了一人。 田家的一干人先是一愣,然后忍不住聒噪了起来,“放开他”!“你要干什么”? 被网住的不是别人,正是田家的一名初阶武师,名唤田乐潜。 田家的人现在都知道了,神医在甄别奸细,但是无论如何……田家的武师不该是奸细吧? 当然,家族大了,出现几个忤逆的家伙也不罕见,然而,这是武师,不是区区的武者! 田阳猊见状,先是一愣,然后阻止了族人的吵闹,转过头来,冲着冯君所在的房间深施一礼,也不多说,不过那态度很明确:神医,这次无论如何,你得给我一个交待呀。 屋子里寂静无声,冯君并不出声。 眼看着田家人再次聒噪了起来,田老七这个族老也有点控制不住的时候,郎震走到他的身边,低声嘀咕了一句。 “啊?”田阳猊顿时就愣在了那里,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良久无语。 “七叔,您得给大家一个交待了,”田乐文正色发话,身为田家在此地修为第二高的族人,此前他去协调“邀约”名册上的人,并不在场,不想才回来,就看到了这一幕。 他也知道,神医是难得一见的高人,但是有些话,他却不得不说,“乐潜是三叔的独子,做事稳妥修为不俗,纵然有错,也要看一看死去三叔的面子……敢问他错在何处?” 他口中的三叔,不是长支的,而是第五支的老三,三十年前田家遭遇磨难,有两名武师战死,武者更是死了二十多人,伤者无数,最终还是度过了磨难。 这两名战死的武师中,就有五支的老三,那时老三并无子嗣,不过媳妇倒是显怀了,后来生下田乐潜这遗腹子。 家族之内,没有烈士之类的说法,但是毫无疑问,五支的老三,是为家族存续做出了大贡献的,他的独子,怎么能容人轻易冒犯? 面对田乐文正色的质问,田阳猊的嘴角抽动一下,脸色变幻了好一阵,最终化作重重的一叹,“唉~” “七叔莫要为难,”田乐潜高声叫了起来,他人在网中,脸色也煞是难看,但一双眸子炯炯有神,“乐潜我哪里有错,您只管说,只要是我的错……我肯定认!甘愿接受责罚!” 他的眼中满是怒火:若不是我的错,哼哼,少不得就要给我一个交待了! 田阳猊的嘴角又连着抽动几下,才狠狠一跺脚,“你当真要知道?” 不等田乐潜说话,旁边的田家人就聒噪了起来,“不光是他要知道,我们也要知道!” 田阳猊一咬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你不该姓田,你本就不是我田家血脉!” 第158章 愉快地装波一(三更求月票) 田阳猊的回答,有如晴空一声霹雳,田乐潜顿时呆若木鸡。 在场的田家人也愣住了,包括田乐文在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好半天之后,田乐文才咽一口唾沫,艰涩地出声发话,“七叔,您没搞错吧?三叔战死之时,三婶已经显怀了,因为悲伤过度……还差点保不住乐潜哥。” 他是族中的后起之秀,虽然是中阶武师,年纪比田乐潜还小两岁,按说没资格置评此事,但是……田乐潜的情况,族里谁不知道? 田阳猊的嘴角抽动一下,也不说话,心里却是在暗暗咒骂:就是因为这样,才可恨呀! 在这个位面,虽然也有守节一说,但是终究没有地球界曾经出现过的礼教害人,五支的老三战死,他的媳妇完全可以改嫁,甚至还可以带走嫁妆。 只要不带走田家的家产和孩子,那就不算太大问题。 可是五支的老三活着的时候,媳妇给他戴了绿帽子,还怀了孽种,这就是耻辱了,不但是老三的耻辱,也是田家的耻辱。 田阳猊终于知道,郎震为何是那种便秘的表情了,这种事,搁给谁也得无语。 见他没有反应,田乐文也不敢催促,只能恶狠狠地瞪着郎震:麻痹,都是你小子搞出来的! 独狼的嘴角抽动一下:泥煤啊,你瞪我作甚,给你三叔戴绿帽子的又不是我! 一时间,偌大的院子,陷入了极其诡异的寂静中,田阳猊实在没办法开口,可田乐文也不敢再催逼,仿佛他不出声发问,就能保住三叔的名声似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有人怯生生地发话,“三哥生前,似乎是负责经营息阴城的生意。” 说话的是一名中阶武者,年约四十岁,毫无疑问,他这个年纪和修为,想再上一步是不可能了,田家人都已经认出他来了,就是二支的一名庶子。 东华国并不是很强调嫡庶有别,但是在很多家族里,这种情况是客观存在的——资源就这么多,先给谁后给谁,谁多点谁少点,都是要有章法的。 这名庶子一把年纪,才中阶武者,要说只是他驽钝,跟资源没有一点关系,大约是不会有人相信,那么,他评价别支的嫡子,也没有任何的压力。 正经是他一说出五支老三的情形,大家就都反应过来了:负责经营息阴城的生意,那岂不是……会常年不在家? 大家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网中的田乐潜已经大怒,“田六指,你竟然敢污蔑先严,待我出去,必杀你!” 田六指淡淡地看他一眼,波澜不惊地发话,“我只是说三哥生前的差事,何来污蔑一说,正经是你目无长辈,该当何罪?” 他再是庶子,也不是一个小辈应该出声咆哮的。 “好了,”田乐文终于反应了过来,出声打断了两人的争吵,然后再次看向田阳猊,“七叔,此事事关重大,您可是确定了,乐潜并非田家血脉?” 田阳猊心里非常相信神医,但是这件事确实……太严重了,若冯君所言属实,田乐潜就只有一个下场,被田家处死——包括他的母亲,也会被自杀。 非田家血脉,这还不足以自取灭亡,关键是田家所受的耻辱,必须要鲜血才能洗清。 所以,他沉吟一下才出声,“这么多族人看着,总要处理得让你们无话可说才行!” 他不说自己相信神医,也不说田乐潜可能无辜,就是一个态度:我会调查清楚再下手。 若是神医判断有误,他也没说要如何处理——总之,总要让你们满意。 然而,他不说神医,不代表别人不说,又一名高阶武者出声了,那是五支的子弟,自然要帮着本支武师说话,“族老就这么相信外人吗?” 田阳猊看他一眼,冷冷地发话,“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已经说了会给你们交待,你还要怎地?要不……你来当这个族老?” 他这话一说,那位顿时不敢再发作了,然而田老七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也在上下打鼓:神医啊神医,您可千万不敢出错。 叮嘱众人守口之后,现场还有三十余人,并不是田家子弟,都被田家人押解了出去,暂时不会放他们离开——此事没有搞明白之前,他们是别想走了。 田阳猊又吩咐族人,要求他们暂缓领第五批人进来,然后走到屋前,又是一拱手,“在下求见神医,恳请行个方便。” 只听得门一响,冯君走了出来,他有气无力地发话,“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肯定不会错的……老郎,快弄点吃的来,饿死我了。” 郎震转身离开了,田阳猊却是又发话了,“神医,我不是信不过您,我只是想知道,这消息……您从哪儿得到的?” 他没胆子置疑神医——撇开对方的闲人身份不谈,人家一直也就没犯过错。 但是他真的很想知道,神医是如何判断出来,田乐潜并非田家子弟的。 脑洞再扩得大一点,田家如果能将这一招学到手,对于判断家族血脉,有极为重大的意义,遭遇这桩丑事,反倒是因祸得福。 “说了你也不懂,”冯君毫不客气地回答,想了一想之后,又很肯定地补充了一句,“我的手段,你是学不来的。” 田阳猊听得一嘬牙花子,失望之色溢于言表,心说这事儿怎么闹的…… 冯君看他一眼,思索一下发话,“后悔了?” 这个问题,问得就太扎心了,田阳猊犹豫一下,还是点点头老实地回答,“嗯,有点……乐潜这孩子,其实还是不错的。” “嗤,”郎震才安排了饭回来,听说之后就是不屑的一声冷哼,“他再好……也不是田家人。” 田阳猊的脸,再次黑了下来,“我说独狼,不会聊天,你可以不说话。” 顿了一顿之后,他又看向冯君,若有所思地发问,“乐潜这家伙……是想要对我田家不利呢,还是仅仅是血脉不对?” 冯君就那么淡淡地看着他,并不说话。 其实他也没啥可说的,因为“附近的人”信息上显示的,也仅仅是括号——此人当姓王。 说句实在话,就连田乐潜自己,知道不知道他的本来身份,那都还是两说呢。 但是冯君不管这些,在他看来,资料与真实身份不符的,就肯定是有问题的,至于说那些人是不是细作,会不会被冤枉,他才不会考虑。 他的原则就是,有杀错没放过,只要有可能对他不利的,就统统揪出来。 不过这番心思,他不好明说——一旦说开了,可不就不能愉快地装逼了? 冯君不回答,但是郎震又忍不住了,他出声问了一句,“有什么不一样吗?” 要不说独狼嘴毒呢?随便一句话,那都是犀利无比。 田阳猊很想发作一下,但又发作不得,只能解释一句,“只要他不是田家血脉,就必死无疑,我这么一问,也不过是想考虑一下,给他安排一个什么样的死法。” 不是田家血脉,还跟外敌勾结的话,肯定是非常凄惨的死法,否则……弄死也就算了,不管怎么说,终究是一大家子人在一起生活了多年。 冯君依旧不回答,还是独狼出声了,“七爷,你可曾听说过:天机不可泄露?” 田阳猊闻言先是一怔,紧接着一抬手,狠狠地一拍额头,“懂了!” 故老相传,仙人是可以推算天机的——事实上,凡人里也有能推算天机之辈,不过准确性要差一点,而不管谁推算天机,都会面对天道的惩罚。 这一刻,田阳猊是真的明白了,神医未必是不想说出其中奥秘,关键是泄露天机的后果,实在太严重了,而人家又懒得解释其中关窍,所以索性就不说了。 这个逻辑……没问题!然后他就注意到,神医看了独狼一眼,赞许地点点头。 我猜的果然没错! 殊不料,冯君想得是:老郎你居然能找出这么强大的理由,方便我装逼,当真要得! 田阳猊果断地认栽了,他叹一口气,“说到底,是我见识浅薄,还请神医你见谅……可以把下一个百人喊进来了吗?” 冯君摇摇头,田老七见状,心里就是一苦:糟糕,我就知道,不该怀疑神医的。 看看,眼下报应来了吧? 殊不料下一刻,神医出声发话了,“我都快饿死了,你总得让我吃两口吧?” “那是,必须的,”田阳猊赔着笑脸,不住地点头,“您推算天机,消耗一定很大。” 这话又不乏试探,是想要敲定对方所说的观察,是不是在推算天机,虽然在凡人中,也有人掌握了部分推算天机的技巧,但是能如此精准推算的,只能是仙人了吧? 郎震却是露出了狗腿的嘴脸,大力吹捧冯君,“神医有没有推算天机,你就别问了,不过今天神医吃的饭,超过了我三天的饭量,他很辛苦的。” 这话听起来很吓人,要知道独狼可是初阶武师,哪怕是年纪稍微大了一点,可是武修聚集的内气,很大一部分是从食物中提取出来,然后积攒起来的。 独狼的饭量,绝对不会比精壮小伙子小,极有可能会更大。 那么,神医今天的消耗有多大,就不用说了。 (三更到,欠的一个银萌债已经还清了,即将还第二个。另:不喜欢单章的朋友,风笑一直的规矩就是,加更才会发单章,这几天抱病还要加更,是新书月还没结束,想保证月票前三的荣誉。所以,单章频繁的日子,很快就会过去了。) 召唤月票,接下来要加更陈太忠了 正在手打中,稍后即将更新,更新后需再次刷新页面才能阅读! 第159章 啥是瓶颈?(一更贺太忠1/5) 对于郎震的吹捧,冯君没有理会,只是淡淡地吩咐,“这些天,我可能还会需要大量食物,老郎你安排一下。” 说完这些,他又扭头看一眼田阳猊,面无表情地发话,“你若觉得我继续探查下去不好,也可以到此为止。” 田阳猊怎么可能让冯君停止探查?虽然出了一件田乐潜的事情,有点丢人现眼,但是能借此探查一下家族内部,排除一些不安定因素,也是极好的。 不过探查的结果,还是有点令他咋舌。 到晚上为止,田家又凑了些人到名册上,最终补足了一千人。 这一千人里,冯君找出了二十六个有问题的家伙,平均每百人里有二点六人。 然而,这还不是最终的数字,因为上了名单的人里,有十余人直接不见了。 这些消失的人,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那就是此前还在附近转悠,但是眨眼间就消失了。 毫无疑问,他们都是知道了田家在严查细作,才跑掉的。 也就是说,这些人十有八九有问题。 郎震对这一情况,是相当地不满,“我说七爷,你田家的人……能不能管住自己的嘴巴?” 冯君曾经下了封口令的,一般人过了审查之后,也不敢出去胡说。 但是田家人敢,自家的这点事,有啥说不得的? 尤其是出了田乐潜一事之后,田家私下的议论极多,有对田阳猊不满的,认为其耳根子太软,也有表示愿意支持族老的,不过更多的人,还是表示要师母已呆。 当然,非议神医的人也不少…… 田家人想的是自家内部沟通,并不打紧,但是这种私密事,一旦传开了,谁控制得住? 面对独狼的抱怨,田阳猊却是显得有点心不在焉,他已经被这庞大的数字惊呆了,“一千个人里,竟然有四十一个细作……神医还说,这不是全部?” “很奇怪吗,”郎震看他一眼,不以为然地发话,“天机可以推算,但也不是无所不能的,漏算一些很正常,而且,对身体消耗极大,你也看到了……其实这是常识,对吧?” 当然是常识了,推算天机,怎么可能不付出极大的代价? 这一次,田阳猊没有再计较对方的毒舌,而是心不在焉地点一下头,沮丧地表示,“你说的我都知道,但我不明白的是……我田家就这么不得人心?” 郎震继续发挥他的毒舌,冷冷地表示,“大多数人,是想试探神医的虚实……你想多了。” 这话着实伤人:凭你田家,还不够资格让别人挖空心思派遣细作。 但是这话,田阳猊爱听,他长出一口气:还好,我也觉得,不是我田家惹了众怒。 不过紧接着,他心里又是一抽:照这么说的话,我的机缘,已经引起了很多人的觊觎? 郎震似乎能看穿他的心思,又补充了一句,“你先安心把神医交待的事情做好,剩下的,就只能看天意了,机缘这东西,原本就不是强求来的……明白吗?” 第二天,关于细作的审讯结果,就纷纷递了上来。 果不其然,院子周边,已经被各种势力渗透得跟个筛子差不多了。 尤其重要的是,还真有来自官府的细作,不过不是来自止戈县,而是来自东目县——那个新来的年轻县尊,一直在尝试打压东目县内的豪强。 在昨天之前,大家都不明白田家的真实目的,所以就是默默地观察,哪曾想妙手阁的人出手,引起了田家的高度警觉,直接发动调查,秋风扫落叶一般,拔出了大批的钉子。 又过一天,田家派来了新的武修队伍,足足有一百人,还带来了用于检测血脉的物事。 当天下午,田家新生代的高手田乐潜,酒后失足落入河中,众人将他救起的时候,已经没了气息。 这时候,冯君居住的小院附近,已经被彻底地清空,周遭三十丈内没有人停留。 想要接近这里的人,都要经过田家和独狼的双重检查。 为了保证安全,田家还想将这三十丈空间里的树木全部砍伐掉,不过被冯君劝阻了。 据说神医表示,树木也是生灵,一旦砍伐掉,短期内不易生长出来,还是算了吧。 冯君不是极端环保主义者,但是既然来自于地球,多少就有点保护植被的心思——关键是砍掉这些树木,对他的意义并不大。 然而别人看在眼里,就又不一样了,有人觉得他矫情,有人觉得他冒傻气,留下这些树木,岂不是方便那些细作潜入,甚至刺杀? 倒是郎震和田阳猊又交换一个眼神:果然不愧是仙人,不但强调万物有灵,更懂得敬重天道怜惜生灵,这份胸襟,值得我们学习呀。 他俩没想到的是,冯君认为,这些树木不砍掉,反而有助于他找出潜入者。 至于说原因?很简单,来自地球界的这位,不但有红外望远镜,还可以弄到红外监控和红外报警系统。 冯君吩咐完之后,就进入小屋不出来了,期间保哥儿、虞家二公子和田家新来的武师,上门想要拜会他,被郎震等人挡驾了。 搁在往日,保哥儿和二公子岂会将一个小小的武师放在眼里?说闯就闯了。 但是冯君对那一千人的检验结果,令所有人都结结实实地震撼了一把。 所以别说对上郎震了,这些眼高于顶的家伙对上邓家兄弟,也要客气几分。 冯君在屋子里一待就是三天,田家人也没闲着,他们将周边五里之内的人,全部统计了一遍,总共汇集出六千多人的大名册来。 被统计的人,可以享用免费的灯光,也能在夜里摆摊,田家不收取任何的费用,不过这些人里,能靠近院子周边半里的,只有寥寥数人。 当然有人不服气,说你们田家管得太多,但是田家人毫不客气地告诉他,就连我们田家子弟,也有人进不了那个范围。 田阳猊这也算是看出来了,请神医将这六千多人全部排查一遍的话,神医估计得累吐血了,倒不如弄出一片隔离带,田家子弟巡查起来也方便。 就这么一团闹哄中,三天时间眨眼就过去了,第四天,冯君走出了房间。 跟三天前相比,他的容貌、发型甚至衣服都没有什么变化,不过不知道为什么,邓天瑞第一眼看到他,就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 他是负责护卫房间的,此刻正值辰末,田乐文查岗到这里,正隔着院门跟他聊天。 到现在为止,田乐文多少也猜到了一些真相,要不然的话,以他中阶武师的修为,田家新生代第一人的身份,真没必要对邓老二客气。 他却是一眼发现了不妥,忍不住惊呼一声,“神医您这是……晋阶了?” 此前两人修为相当,现在对方晋阶高阶武师,他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 “唔,”冯君点点头,“闭关三日,总算是没有白忙。” “您这岂止是没有白忙呀,”邓老二不甘心地叫了起来,“三天时间,只用三天时间,就从中阶武师晋阶为高阶,您这是在打击我们修者的信心!” 田乐文纵然是眼高于顶之辈,也忍不住出声发问,“您这是……怎么晋阶的?” “修炼呀,”冯君怪怪地看一眼,仿佛看傻子一样,“难道你不用修炼?” 田乐文很无语地摸一下额头,“我当然知道修炼,我是想请教一下,您是怎么冲过关卡……或者说瓶颈的?” 冯君眨巴几下眼睛,茫然地重复一下,“关卡……瓶颈?” “是呀,”田乐文点点头,然后一拱手,恭敬地发话,“还请神医不吝赐教,在下愿执弟子礼。” “我不收徒的,”冯君先是断然拒绝,然后抬手摸一下下巴,一脸的懵懂,“而且,你说的关卡和瓶颈……我没感觉到有呀。” 噗……田乐文好悬喷出一口血来,“您是说,从中阶武师晋级到高阶武师,您就这么自然而然地修炼上来了?” “没错呀,”冯君点点头,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修炼可不就应该是这样吗?专心修炼,然后……晋阶?” 田乐文听得又想吐血了,专心修炼就能晋阶?你这话……搞笑的吧? 倒是邓老二见识过冯君的晋阶,知道那是相当不讲理的提升速度,于是笑着发话,“神医修炼一向如此,你习惯了就好,他的法子咱们学不来。” “一向如此?”田乐文越发地傻眼了,虽然他也知道,对方身份神秘,自己不便问询太多,但还是忍不住再次出声,“那神医你修炼到高阶武师,用了多长时间?” 得,这话一问,别说冯君了,就连一向大嘴巴的邓老二,都不说话了,只是冲着他神秘地笑了一笑。 冯君出关,第一件事就是吃饭,他狼吞虎咽地吃了半个小时,才满意地放下碗来。 郎震也在此时赶到了,恭敬地向他汇报这几天的情况。 听完之后,冯君摩挲一下下巴,思索一下,“这样吧,我这里有些装备,你找几个人安装一下,这两天,我也在附近走一走,看看还能不能发现什么细作。” (第一更,贺银萌“宰相肚量陈太忠”,目前进度1/5,推荐友人刀来的新书《老兵荣耀》,现代军事类型,很不错,风笑收藏加追看中,最后,例行召唤月票。) 第160章 监控设备(二更) 见神医要继续搜查细作,田阳猊出声凑趣,“神医,我派几个人护卫您吧?” “不用,”冯君摇摇头,很干脆地拒绝,他傲然发话,“我在中阶武师的时候,就杀得死先天高手,现在高阶武师了,倒是要看一看,谁会那么不开眼。” 田阳猊的马屁拍到了马腿上,不敢再说什么。 倒是郎震捡个无人的时机,低声问一句,“神医,你怎么不晋阶先天高手之后再出关?” “先天高手?”冯君听得就是一愣,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 不过他转念一想,这个可能性还真是存在的,他完全可以进入地球界,在那里修炼几个月甚至一两年,成就先天高手之后,再进入这个空间。 就像上次他晋阶中阶武师,其实就是在地球界修炼了月余,才回到这里的。 所以,也难怪郎震有这么一问——从白板到中阶武师,不过眨眼的功夫,那么从中阶武师到先天高手,又用得了多久?你是仙人你最大。 然而这一次,郎震是彻底误会他了,这三天时间,冯君没有回地球界,而是真正地在屋子里打坐修炼,他的头发可以作证——没有疯长。 这事儿说起来,也是怪他装逼装得太狠了,就在那一天里,他不但搜索了附近的人,还搜索了附近的矿石和灵石,最作死的是,他还连着鉴定了一千人的身份。 能量点的消耗,那是不用说了,就连他的十部手机,都全部亏电了,搞得他剩下的能量点,都不足三十了。 也就是说,他只能再进出四五次手机,而且为了保命,他起码得给自己留下两次的余地。 尤其是,他的身体也吃不消,居然再次出现了污垢,要不说,不作死就不会死呢? 当然,他可以把这看做是好事,毕竟这污垢,是频繁进出手机导致的,现在不出现,将来的某一天,早晚也会出现,提高自身的身体素质,肯定是不会错的。 总而言之,他觉得自己短期内,是不能再进出手机了,索性就闭关三天,在充电之余,专心地修炼,结果一不小心,就冲到了高阶武师的境界。 歇了三天,目前他的能量点,又勉强到了三十,可以考虑回地球一趟,弄点监控器材来。 让郎震待在屋子外面,他进入房间关上门,拎起一袋子准备好的玉石,摸出了手机,“走你~” 下一刻,他就出现在了桃花谷的别墅里。 放下玉石之后,他直接出门,发动着帕萨特,直奔电子市场而去。 郑阳的电子市场规模极大,不但是伏牛省的龙头,更辐射周边几个省,货物相当齐全。 冯君很轻易地就采购到了监控所需要的摄像头、变压器,以及各种线材,还买了相关的录像设备、云台控制器等等。 买了这些,相关的施工工具和耗材也不能少,钳子、螺丝刀、黑胶布之类的。 林林总总下来,他花了二十多万,买到的东西,帕萨特根本装不下,不得不请商家送货。 唯一遗憾的是,红外报警器不多,牌子也杂,没有办法大量采购,于是他在一家商店里定了货,约定三天之后来拿货。 将货物运进别墅之后,冯君开始考虑一个问题:在这里充电,还是去那边充电?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按道理来说,在地球界充电才是正理,首先这边充电便宜,徐雷刚专门给扯的专线,比柴油发电便宜太多了,还不用费劲地去补充柴油。 其次,就是电量足够大,单位时间里,充电的效率比发电机高出好几倍。 要知道,他一直都很痛恨自己的充电速度,之所以极力寻找灵石,首要目的也是看上了它内中所蕴含的能量点——虽然充能的时候比较痛苦,但是架不住快呀。 所以稳妥起见的话,他应该在这边充电,反正不管充多长时间,那头也不跳字儿。 然而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冯君一想到自己有法子寻找灵石了,就按捺不住跃跃欲试的心情——他知道这样不对,但真的无法控制。 算了,他还是下定了决心,摸出手机来往上一点,“走你~” 下一刻,神医又出现在了玉石建造的房屋中,跟他一起现身的,是大批的监控器材。 他打开房门四下看一看,发现没有外人,于是冲郎震招一招手,要他过来搬运器材。 郎震虽然是独臂,但是搬运的效率极高,十来分钟就把东西搬到了旁边的书房里。 搬运完之后,冯君本来想给他讲解一下,这东西应该如何安装,可是转念一想,这大批货物猛然间出现在房里,是不是……不太好解释? 其实他心里清楚,田阳猊是怎么看待自己的——甚至田家人里怀疑他是仙人的,估计也得有两位数,贸然出现大批货物,别人未必会奇怪。 不过怎么说呢?做人嘛,要懂得适可而止,太过高调不是好事。 给别人留一点视而不见的空间,可以省得别人为难,也是对自己负责。 于是他走出书房,关上门之后,吩咐郎震一声,“我出去走一走,你把这里看好了。” “你要出去?”郎震闻言,顿时吓了一跳,“那可不能一个人,据田阳猊说,起码有两拨人,是打算对你下手的。” “两拨人?”冯君的眉头一皱,“才这么少……是哪两拨人?” 这么少?郎震对冯神医的话,也真是无语了。 “只确定的,就有两拨人,一拨是官府的,一拨是黄枫山盗匪,另外……此前死的那两名武师,确实是妙手阁的空空儿,他们很有可能再次出手。” “土鸡瓦狗而已,”冯君先是不屑地哼一声,然后讶然看向郎震,“老郎,你不会觉得,我连这些人也收拾不了吧?” “我当然相信你了,”独狼当然相信神医,这可是仙人呀,他不相信自己,也得相信对方,“但是你在明他们在暗,万一不小心……那就追悔莫及了。” “没必要,”冯君摇摇头,抬脚向外走去,“你放心好了,我要是被这点小阵仗吓住……那还真不够丢人的。” 既然要冒充仙人,那就得在适当的时候,表现出一些仙人该有的傲气来——其实他的内心深处,也很享受这种装逼的感觉。 郎震还要再说什么,神医却已经走出了院门,他想跟上去来的,可是扭头看一看身后的房间,最终还是一跺脚,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唉~” 冯君出了院子,旁人的反应还是相当大的,他走了一百多米,就有一名田家的武师匆匆赶来,心急火燎地问了一句,“你要去哪儿?” 这话说得……简直了,冯君看了他一眼,硬邦邦地怼了回去,“你管得着吗?” 武师眼睛一瞪,才要继续说话,他身后又跑过来一个高阶武者,大声喊着,“神医,他才来此地,不通晓事情,您别理他!” 冯君冷哼一声,“哦,我还以为……我被你们软禁了呢。” 武师的脸上有点气愤,但也有一些懵懂,倒是高阶武者笑着发话,“哪儿能呢?您是田家的贵客,我们最近加强戒备,又调了一些子弟过来。” 冯君见这样子,也就懒得计较,继续迈步向前走,“我也没请你们来,所以,别干涉我的事,明白吗?” 他的话说得老大不客气,但是这两位还真不敢说什么,直到他走出好远,武师才冷哼一声,不满地发话,“真想弄死这厮!” 他是新来的,虽然听说过神医的重要性,但心里还是没有足够的认识。 当然,最关键的是,冯君在诛杀罗问道那天,曾经杀了一个田家的武师,那人正是此人的堂弟,都是田家三支的。 所以他有这样的态度,实在不奇怪。 高阶武者却也是一哼,“族里让你看好他,不是让你去挑衅他……你能比罗问道强?” 这位却是不满意地表示,“我就是看不惯他牛皮哄哄的样子。” 冯君现在的耳力极好,听到了这些议论,不过他也不在意——反正哥们儿又不是人民币,不可能让每个人都喜欢。 我就是喜欢别人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事实上,他原本就在犹豫,今天要不要出来,再扫描一下“附近的灵石”,不过他现在的能量点,只有二十五个左右了,这让他有点犹豫。 要不,再充一会儿电?早知道是这样,不如待在桃花谷的别墅里充电了。 在此前,他并没有考虑到,那些监控器材的出现,有点突兀,而且数量有点大,他只顾着兴奋了,心思有点乱了,想的不够周全——说到底,还是在突如其来的惊喜面前不够稳重。 为了不让人怀疑,他手上有储物袋,他得出来走动一番,分散一下大家的注意力,同时留给大家一些想象的空间。 那么正好了,他可以借这个时机,再搜索一下其他的区域,也省下考虑该如何选择。 而且这个武师的出现,也从侧面提醒他:你必须得时不时地出来转一转,刷一刷存在感,要不然久而久之,还真不排除被软禁的可能。 须知人的毛病,都是惯出来的,而且他的经历告诉他,这个位面尤其是如此。 第161章 又遇灵石(三更求月票) 不管怎么说,冯君现在要做的,就是寻找下一块灵石。 哪怕他还没有做出选择,但是他所经历的事情,已经替他做出了选择。 这大概……就是大势所趋吧? 冯君知道,自己探查灵石的范围,只有三百米左右的半径,所以他肯定要走得远一点,不要跟上次的探查范围重叠——那样的话,未免就太不经济了。 事实上他所想的,并不是走出六百米之外就够了,他打算视情况选个顺眼的地方。 眼下能量点所剩不多了,他必须谨慎使用。 走着走着,他心里生出点警觉,回头一看,果不其然,身后四百多米处,有十几个田家的人远远地吊着,刚才所见的武师和高阶武者也在其中。 于是他停下了脚步,见到对方也驻足,这才高声发话,“你们跟着我可以,但是须得退到一里之外,否则莫要怪我出手伤人!” 后面的田家人一听,心里极为恼火,那武师更是叫了起来,“我等本是为护卫人而来,现在被护卫者反倒要出手伤人……田家何时落魄到这般田地了?” 总算还好,同行的人里,还有一名武师,他高声发话,“你不愿保护,自去跟族老说,何必在此处聒噪?反倒让人笑话我田家没有规矩!” 再团结的家族,也难免会出现这种小小的纠纷和对立,实在是正常得很,两口子过日子都免不了拌嘴,何况这么大的家族? 吵归吵,这一帮人还是乖乖地拉远了距离,跟冯君的直线距离,保持在五百三四十米左右。 然后,他们跟着冯君,走了差不多七八里地,来到了止戈山的一个小峰头。 此处也是一个采集玉石的地点,峰头附近,有四五个大坑,不过此地出的玉石已经不少,采石者已经离开,别选更好的矿点了。 见到冯君在峰头处停下,众人也停了下来,距离对方依旧是五百四十米左右——这还是直线距离,绕路上山的话,怕不有八九百米远。 见到对方停下,田家人免不了又议论一番,猜测此人因何停在此地。 冯君是随便走走的,甚至没有具体的方向,走到这里,他隐约有一种感觉,觉得可以停下试一试,于是就停了下来。 停下之后,他先摸出了一把口琴——没错,就是吹奏用的口琴。 小冯同学在大学里的时候,也学习了两门乐器,一门是吉他,一门就是口琴。 吉他比较硕大,他甚至没有将此物带到这个位面,口琴就简单多了,随便揣到兜里就可以。 拿出口琴之后,他就吹奏了起来,吹的是一曲《小苹果》。 要说冯君的吹奏水平……怎么说呢?也就是个自娱自乐的性质,不会让听者生出打人的念头,仅此而已。 然而,这个位面的土著,哪里经受过如此神曲的摧残? 那个对冯君怨念很大的三支武师,再次变得暴躁了起来,“玛德,这尼玛是什么玩意儿?我从未听过如此难听的曲子。” ——说句良心话,冯君也是这么认为的,他一直没搞清楚,《小苹果》怎么就能红起来。 然而就在此刻,有一名中阶武者出声了,他一脸的肃穆,“据我判断,这极有可能是音律传讯,难听是正常的,他的主要目的,是想借此将某些信息传递出去。” 众人闻言,都是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原来如此。” 冯君吹了一阵口琴,估计跟踪的田家人已经懵逼了,才悄悄地摸出手机,点开微信界面,左手轻轻一点,“走你~” 再次来到了“附近的人”这扇门前,他毫不犹豫地将人字抹去,改为“灵石”二字。 因为能量点已经不多了,他早就做出了决定,就试这么一次,之所以是选择这里,第一是他对这里有点期待感,第二就是……这个地方好认,一旦没有灵石,下一次可以远远避开。 然后他就欣喜地发现了两个紫色的亮点,是两个,还是在他身前不远处,挨着的两个。 这这这……哥们儿果然是注定要做主角的男人啊~ 慢着,这话似乎有点……歧义? 紫色的亮点,距离他大概有一百二十米左右,他退出微信,判断一下方向,然后走了一百米,再次进入微信,还是选择“附近的灵石”。 这就是他只打算赌一次的原因,发现灵石只是第一步,定位灵石,起码还要消耗一次能量点,如果不顺利的话,可能会消耗两次能量点。 而他还要保留两次进出空间的能量点,做为最后的保命手段。 这么算下来,他也只能赌一次,赌两次的话,很可能将自己置于危险当中。 所幸的是,这一次运气不错,第一下就赌到了,而接下来的定位,方向没有偏离太多。 所以他能断定,自己左前方四十米左右,就是那两块灵石的所在。 然而糟糕的是,再往左前方走五米,就是一个大坑,一个采过玉石之后,形成的大坑。 看着这个大坑,冯君有点发愁了,他倒是能进入这个大坑,但是众目睽睽之下,该怎么动手挖灵石呢?太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和觊觎了。 冯君考虑了一下,决定冒个险,因为他一直有一个观点,那就是在大多数时候,做人需要藏拙,但是始终藏拙也绝对不是办法。 别人始终不知道你的厉害的话,怎么可能一直保持恭敬的态度? 于是他对远处的田家人招一招手,大声喊道,“过来两个人!” 田家人听到之后,小声商量一下,很快就派出了一个武师和一个武者——那名对他有成见的三支武师,倒是还停留在原地。 冯君也没有掩饰自己的意思,很干脆地表示,“我要在这里试验一些东西,你们最好退得远一点,否则的话,有了死伤不要怪我没有提示。” 这名初阶武师有点犹豫——该不该听对方的呢? 不过很快地,他就拿定了主意,于是笑着点点头,“谨遵神医之命,我这就去安排。” 他回到族人汇集的地点,吩咐两声,让人退到了两里之外,同时用传音螺告知了族老。 此刻田阳猊正坐卧不安,他已经知道神医外出了,真的是很想跟过去一看究竟,不过这两天他已经意识到了,此地汇集了不少势力的探子。 身为田家修为最高的人,他实在不便在神医身边频频亮相,他是有巴结之心,但是别人看到这一幕,会不会生出别的想法? 所以他一直非常矛盾,时刻关注着事态的发展,待接到族人传来的信息,他毫不犹豫地又点了一名中阶武师,两人骑上马快速赶来。 田阳猊赶到现场之后,发现族人已经分成了四个小队,占据了四个方位,隐约对一个小山包形成了包围之势——起码是个半圆的包围圈。 这是护卫的意思,不是要发起攻击,对于这一点,他心里非常清楚,不过令他疑惑的是,“神医去了哪里,我怎么看不到?” 旁边马上有族人告诉他,神医已经进入了一个大坑里,从山脚是看不到的,但是对方有警告在先,没谁敢凑过去看个究竟。 田阳猊也没这个胆子,所以他只能站在这里,遥望着小山峰。 约莫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冯君从大坑里走了出来,走出了三百余米,然后他一摆手,大坑里猛地传出一声巨响,有若山崩地裂一般,异常惊人。 几乎在同时,就有大小不一的石头,从大坑里飞溅了出来,其中一块拳大的石头,飞出去足有四百米远。 田家人纵然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也忍不住大吃了一惊,还有两匹马也吓得长嘶一声,不住地蹦跳着,想要逃离此地,旁边的人见状,连忙去安抚。 那名一直对冯君不怎么满意的武师,也愣了一愣,然后才轻哼一声,“这威力……不过尔尔,若是只有这点水平,咱们实在没必要退出这么远。” “你闭嘴!”田阳猊毫不客气地呵斥他,“你若实在不服气,那就去近前观看!你三支不知死活,休要连累了其他族人。” 这武师闻言,悻悻地撇一撇嘴,心说我说得有错吗?这爆炸的威力明明很一般。 不过他也仅仅腹诽一下,让他上前,他还真的是没胆子。 冯君这是在做什么?他是在用炸药开矿,这坑里的山石极为坚固,他若是用工具挖,不知道要挖到猴年马月,所以只能效仿地球界的情况,直接用炸药炸了。 他用灵猬的刺,挖出四个深坑来,将炸药放进去之后引爆,因为担心伤到灵石,所以第一次并没有放多少TNT。 爆炸过后,他再次进入大坑,用心感受一下,发现还是没有找到那种令手腕发热的感觉。 看来还得继续炸,他做出了决定,但是现在的问题是,因为刚才那一下,坑里已经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碎石,想要继续埋炸药,就得先将碎石清理了。 对冯君来说,清理碎石也不是多么为难的事,大不了通过手机,将这些东西带到地球界——当然,在地球那边,他得选一个采石场之类的地方。 不过,思忖了一下之后,他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三更了,召唤月票) 嘀~银萌太忠加更模式开启 正在手打中,稍后即将更新,更新后需再次刷新页面才能阅读! 第162章 丑陋灵石(一更贺太忠2/5) 冯君放弃使用空间手段转移碎石,并不是因为缺少能量点,关键是,他不确定这些碎石里,有没有什么难以对付的细菌或者病毒之类的。 抵抗外来物种入侵,人人有责,冯某人可一向是讲究人来的。 但是,不能使用这种手段的话,想清理掉这些碎石,那就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完成的了。 想一想之后,冯君放弃了召唤田家人来帮忙的念头——爆炸无所谓,但是让别人清理掉碎石,继续爆炸的话,大家估计就都能猜到,地下可能有什么东西,是他想要得到的。 仙人想要的东西,简单得了吗?那个田阳猊看似恭敬,能不能抵挡住诱惑,也很难说。 冯君依稀记得,自己在地球界看到过一句话:千万不要去测试人心,因为那后果,很可能是你拒绝接受甚至是承担不起的。 他也不想去测试人心,那么就只能弯下身子,自己去清理石块了。 看到他再次走进大坑,两里地外的田家人面面相觑,好一阵,才有人轻声发话,“这是……还要继续吗?” 三支的武师又忍不住了,轻声嘀咕一句,“要我说啊,没准坑里有什么宝物,这厮……” 不等他说完,就听得嗵的一声闷响,他整个人都倒飞了出去。 田阳猊铁青着脸,收回了自己的拳头,阴森森地发话,“你若想寻死,没人拦着,但是想要拖整个田家下水……我也就只能大义灭亲了,记住了,你没有第二次机会!” 他这一拳旨在立威,力道相当刚猛,虽然不至于杀人,但是绝对能令对方将养三五个月。 田阳猊下手如此狠辣,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身为田家的族老,他实在太明白贪婪的可怕了,也见识过太多的惨剧。 在他想来,冯君在大坑里弄出偌大响动,确实有可能是在挖掘宝物,然而,人家就不能是在测试功法,抑或者测试器械吗? 哪怕他非常确定,大坑里有仙人都要眼红的宝物,他也未必鼓得起勇气,跟仙人去放对,更别说那只是一种可能了。 然而,这种分寸,他心里清楚,族人却未必清楚,所以当他听到,有人提起了坑中可能有宝物,他第一个反应就是出手惩戒,而且是毫不留情地惩戒——这才是族老存在的意义。 说句实话,不下点狠手,他非常担心,连自己都可能被贪欲所影响。 他这一拳击出,不少田家人先是一惊,然后就纷纷耷拉下眼皮,竭力表现出镇定的模样。 冯君并不知道,不远处还发生了这么一出,他快速地划拉了一阵,又清理出了几小块净地,继续用灵猬的刺来挖洞。 坑里的碎石虽然很多,但是清理出几小片,还是问题不大的,此前他所考虑的碎石必须清理,那是因为……爆炸两三次之后,肯定还是要清理的,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这一次,他索性一狠心,将手里仅剩的四公斤TNT全部埋了进去,心说若是再不成功,我就直接退出到现实社会,想法弄到大量TNT,然后再狠狠地充上半个月电,再回来继续。 田家人看到冯君再次走出大坑,心中虽然依旧有点奇怪,但也没太在意。 不过,当大家看到,冯君退出了三百米,还继续向后退去的时候,有人的脸色顿时就是一变,还有人当机立断地大喊一声,“捂住耳朵!” 这个建议提得还算及时,十余息之后,爆炸声再次响起,这一次的响动,比上一次大多了,甚至有石块飞溅到了一里半那么远。 三支的武师正盘腿坐在地上疗伤,眼睛猛地睁开,噗地喷出一口血来。 待他见到冯君再次转身,又向大坑走去,脸色顿时就是一变,连话都顾不得说,抬手用剑鞘一点地面,费劲站起身来,转身就向后走去——若是有第三次,这里估计也不安全了。 其他人见状,也有样学样地向后退去,连田阳猊都不例外…… 冯君再次走入大坑里,见到崩开的碎石,忍不住微微摇一下头——这威力看起来是不小,但是崩石头的话,效果……也就是那么回事。 他忍不住想起,在地球界的某些热兵器的战斗中,什么某个山头落了几万发炮弹,山峰的海拔都被削低了几米——果然是这样,也就是能炸出几米的深坑而已。 所以说,如果炸药安放得好,可以炸下来大量的矿石,可是用来开山穿洞,效果就一般了——起码没有想象中那么有效。 看样子,我得考虑回一趟地球界了,冯君不无遗憾地轻叹一口气。 不过下一刻,他就愣在了那里,“咦?这感觉……这感觉……” 他手腕上石环的印痕,居然有些微微地发烫了! 于是,他马上就兴奋了起来,手持灵猬的刺,细细地感受热感的来源。 很快地,他就选准了地方,挥动着灵猬的刺开挖,随着挖掘深度的变化,手腕上的热感,也越来越强。 在挖到三米多深度的时候,他终于挖到了灵石——疑似灵石的石块。 为什么说“疑似”呢?因为这块石头是褐色的,并不是他所见到的那种红得像红宝石一般的鲜红,大约有半个立方米大小,大致近似于卵形,形状不是特别规则。 若不是手腕上熟悉的热感告诉他,这块石头里有能量,只看品相的话,他不会对这种顽石生出半点兴趣。 这……真的是灵石吗?冯君还是有点拿不准,真有这么丑陋的灵石? 抑或者说,这灵石跟玉石一样,也是要切开,才能看到里面真正的精华? 不过不管怎么说,冯君可以断定,这块石头里所蕴含的能量,要远大于他上一次获得的灵石,具体大多少,他就说不清了,起码……两三倍是有的。 他正在纠结,要不要将这块石头切开,猛然间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 细细感受一下,他才愕然地发现,石头里的能量,似乎在一丝丝地向外溢出,很快就消散在了天地之间。 这一下,他可是吓得不轻……合着这灵石的能量,还会消散? 这时候,他也顾不得许多了,直接一伸左手,就按到了那块丑陋的石头上,下一刻,他就感受到了那股熟悉的、令他痛不欲生的能量冲击,“咝……哦~~~” 要说现在他的身体,比刚进入这个位面的时候,强出了很多去,抵御痛苦的能力,按说也该强了很多,然而非常不幸的是,这一次能量的冲击,远远比上一次强悍,也更加狂野。 考虑到两里地外有田家的人马,他死死地咬住了牙关,努力让自己不发出声音。 饶是如此,他还是忍不住从鼻腔里发出了闷哼,狂野的嘶吼,也被牢牢地按在嗓子里。 这尼玛也太悲催了,冯君咬牙切齿地想……下一次回地球,一定要买点麻醉药来。 不过,以哥们儿现在的身体,麻醉药能奏效吗? 从本质上讲,麻醉药这玩意儿,其实是麻痹痛觉神经的,对人体应该是有害的吧…… 就这么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苦苦支撑,不知道过了多久,冯君觉得手上一轻,再也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能量,而他触摸着的顽石,却看不出有丝毫的变化。 不过下一刻,他的手腕微微一动,那块顽石顿时就化作了粉末,扑簌簌地掉落到坑里。 他再看一看手腕上的石环印痕,都黑紫得发亮了,粗粗估算一下,怎么也有五六百的能量点。 然后他再内视一下经脉,发现又被能量冲击出了很多小小的裂缝——这就是有暗伤了。 不过,这种程度的暗伤,倒是不难将养,一颗通脉丸就足够了,或许还用不了一颗。 拿出手机看一看时间,他吸收这块灵石,才用了不到五分钟。 果然,用灵石补充能量点,快得不是一点半点。 他定了定神,细细感受一下四周,想要将另一块灵石也找出来,不过非常遗憾,他感受不到那块灵石的存在。 他略略思索一下,抬脚向外走去,没几步就走出了大坑。 在大坑旁边,冯君找一块石头坐下,一边下意识地打量一眼四周,一边就摸出了一根卷烟点上——现在他需要静一静,好好整理一下自己遭遇的问题。 首先他必须承认,这块丑陋灵石所处的深度,出乎了他的意料,原本他还以为,这灵石怎么还不得藏在石层百八十米的深处? 但是现在看起来,也就是十米左右,怎么会这么浅呢?别人就发现不了吗? 不过紧接着,他就反应过来了,若是这灵石可以向外发散能量的话,那么,以这种石头的丑陋样子,还真的很可能被别人忽略了。 大部分采石头的人,都是些苦力,不太可能感受得到逃逸的能量或者说灵气,就算有武师,也未必就能感受得到。 郎震就曾经说过,他不认识仙晶,而对武师来说,就算有仙晶在眼前,若不是攥在手里,也未必感受得出来。 也就是说,这块丑陋的灵石,就算真的被采石者发现了,并且挖掘了出来,很可能在挖掘的过程中,能量就消散得一干二净了。 这才是真正的神物自晦吖~ (加更,贺银萌宰相肚量陈太忠,目前进度2/5,召唤月票。) 第163章 努力到感动自己(二更) 冯君想到了这些逻辑,但他还是有点搞不清楚,为什么这块灵石会如此难看。 既然搞不清楚,暂时就不去想它了,他侧头看一下远处,站起身向山下走去。 一边走,他一边冲着田阳猊招一招手,“你过来一下。” 田阳猊已经退到了两里半之外,听不清冯君在说什么,不过他的眼力极好,瞬间就能断定,神医是在唤自己过去。 他身子一动,整个人如旋风一般刮了过去,此时此刻,他根本顾不得考虑低调、少惹人注意之类的问题了。 很简单,刚才的两声爆炸,已经让他意识到了一个事实:别说对方是仙人,哪怕不是仙人,拥有这种手段的人,也不是田家能力扛的。 在两人第一次遭遇的时候,他就见识过那种能爆炸的东西,有一种是小号的,可以投掷的,另一种的威力极大,甚至将罗问道震得七荤八素。 今天第二次的爆炸,威力还强过上一次神医对战罗问道。 简而言之,这种爆炸看起来是可以叠加的,那么,叠加到一定程度之后,甚至可以……将整个田氏家族炸得稀烂。 是以,田阳猊越发坚定了投靠对方的决心,他就不信,其他势力的探子看到这一幕,会生出什么不解来——拥有这样能力的人,绝对值得隆重对待。 冯君走得不快,见到对方箭一般地蹿来,微微颔首,算是打个招呼,然后出声发问,“带了通脉丸了没有?我借用一颗。” “带了!”田阳猊非常干脆地回答,然后摸出一个小瓶来,“一颗够吗?我带了两颗。” 田家的通脉丸并不富裕,起码比阳山顾家是远远不如,不过这一次田氏家族派了大量武修来止戈山,自然考虑到了万一发生激烈冲突怎么办,所以准备了两颗通脉丸以防万一。 田阳猊是田家修为最高的人之一,又是族老,这两颗丸药自然由他来携带。 “不用,”冯君摇摇头,很干脆地发话,“一颗足矣。” 接过通脉丸,他一摆手,看着田阳猊离开,看似漫不经心的目光中,有异样的光芒一闪。 不过还好,可以看得出来,田老七对附近可能存在的灵气,没有半点的察觉。 冯君攥着通脉丸,走进了大坑里,等到四周的人都看不到他时,就想退出这个空间。 现在的他已经拥有了五百多的能量点,可以轻松地进出空间百余次,没必要过分地节省。 尤其是他对另一块灵石,也有必得之心,他今天在这里引爆了两次,此地肯定已经被人盯上了,若不能尽快将那块灵石取走,很可能会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但是这块灵石到底藏在哪里,距离地表有多深,这真不好判断。 冯君可以断定的是,这块灵石距离地表,不会超过三百米,否则他的手机就探查不到。 这样的深度,他显然需要再弄一些炸药来,而且……数量还不能少了。 他非常怀疑,一吨TNT够不够用,事实上,考虑到TNT炸石头的糟糕效果,他心里觉得,十吨都未必够用。 不管怎么说,他必须尽快赶回去,在养伤的同时,弄到足够多的炸药。 然而,就在他打算退出的时候,眼珠一转,为什么……我不再尝试往下挖一挖呢? 不到三百米,并不意味着一定就得有一两百米,若是只有五六米,挖起来也是很快的吧? 事实上,他有另一点担心,担心自己在地球界弄不到那么多炸药,别看徐雷刚连炮弹都搞得到,但是在华夏要弄到几十吨TNT,没有足够强大的门路,很有可能招来天大的麻烦。 本着省一点是一点的念头,他收起了通脉丸,拎起灵猬的刺,跳进了他刚才挖出的坑里。 坑足有三米多深,不过他并不担心自己出不去,正经是快点挖掘才是正理。 灵猬的刺用来挖掘石层,还是相当顺手的,冯君先用刺在石层上划出一个半米深左右的圆圈,再在圆圈中间划几道,然后发出内气,震断那些石头。 然后,他捡起震断的石头,抛到坑外就是,等这半米深的石头都被震碎,他再重复第一个步骤,继续画圆圈。 当然,这么做是很消耗体力的,也消耗内气,若不是他刚刚晋阶了高阶武师,甚至都不敢这么操作。 他紧赶紧地忙了半个多小时,又将坑往深里挖了三米,因为是全力以赴,他是又累又饿,只能暂时停下来,跳出坑去,再次招来了田阳猊。 这一次,他是要吃喝的东西,他表示自己要疗伤好一段时间,希望对方多送一点来。 田阳猊很痛快地答应了下来,然后没用了十分钟,又有三匹马快速赶来,带来了大量的食物和清水,甚至还有七八颗培元丹。 要说培元丹,那真的是好东西,两颗下肚,冯君觉得自己的内气迅速地回复,虽然只到他巅峰时的五分之一左右,可是这作用真的是太立竿见影了。 他又吃喝了大量的食物,歇了一歇之后,再次进入坑中。 田家人只能远远地看着,虽然心里好奇得很,却不敢走近,田阳猊还不忘记吩咐自家子弟,要他们看护好四周,不要让某些人钻了空子,打扰了神医疗伤。 在田老七看来,虽然不知道神医今天在做什么,但是人家愿意跟他们借物资借丸药,是一个非常可喜的现象——这证明双方越走越近了。 冯君就这样挖啊挖,累了饿了就上来吃点东西,歇一歇,硬生生从午时挖到了天擦擦黑,倒是又挖了二十来米深。 这样的速度,已经是相当地惊人了,须知他挖出石块的体积,已经达到了四五十方,搁给地球界的普通人,根本是不能想像的。 到了最后,他挖出的石块,都快没地方扔了,因为扔出去,一不小心又会滚落回来。 看着头顶灰蒙蒙的天空,冯君叹口气,心里也生出一丝无力感。 终究是人算不如天算,看来还是得去地球界找炸药了。 劳累一天,却得到这么一个结果,实在是令人沮丧得很。 最终,他下定决心,再挖最后一拨,然后……就直接回地球弄炸药去。 他这浑身的酸软,外加疗伤,都可以在地球界进行,反正这边不走字儿的,怕啥? 然而,执着的人有福了,就在他再次震断石头的时候,猛然间,他的手腕又开始微微发热了。 这简直太棒了!他强行按捺住心头的狂喜,细细感受一下,发现自己挖的位置有些偏差,少不得又开始在坑壁上挖了起来。 因为是从侧面挖,挖出的碎石,他直接丢在了坑里,速度也快了很多,斜斜地挖了三米多,天色即将大黑的时候,他终于挖出了第二块灵石。 这块灵石也相当丑陋,比他上午采出来的那块,要略略地小一点,色泽……似乎也要深一些——没办法,天色已经相当黑了,他看得不是很清楚。 不过让他感到纳闷的是,这块灵石蕴含的能量,好像比上一块还强一些——就他的感觉,起码要强出差不多一半。 挺有意思,值得琢磨啊,冯君的脑中,闪过了这个念头,然而下一刻他就发现,这块灵石灵气消散的速度,也比上一块灵石要强。 要坏事!冯君摸出手机来,想也不想就点进了微信里,首先查看的就是“附近的人”。 附近没人,于是他又查看一下“附近的灵石”。 搜索的结果显示,除了他面前这一块灵石,附近也没有任何的灵石了。 也就是说,只要他将这块灵石处理掉,哪怕是别人来到这里,对他挖的坑洞产生了怀疑,也不可能再找到其他的灵石……起码周遭三百米之内,应该是不可能的。 意识到这一点,冯君顿时放下心来,那么现在,他要抓紧时间琢磨一下这块灵石,然后迅速地将它吸收掉,这就是死无对证了。 他刚才就在琢磨,这丑陋的石头里面,是不是有那看起来异常鲜艳、华贵的灵石。 于是他拎起灵猬的刺,对准了灵石的外侧,运足内气,斜斜地刺了下去。 灵石比一般石头要硬很多,不过他运足了内气,还是将灵石刺破一个小口子,深约两寸左右。 然后……就坏事了,灵石中的能量,也可以说是灵气,顺着这个豁口,疯狂地涌了出来。 原本是无形的能量,像是变成了有形一般,甚至隐约能听到嗤嗤的响声。 就像冯君修炼的内气外放一般,这灵石是灵气外放。 坏了!冯君在瞬间就判断了出来,如果他不出手阻止的话,这响动完全可能引起别人的关注。 事实上,就算引不起别人关注,他也不可能坐视,他之所以满世界地寻找灵石,为的不就是灵石里面那些能量吗? 让这些能量都“外放”的话,他得哭死。 所以冯君根本顾不得考虑,左手直接一伸,用手掌堵住了那个豁口。 紧接着,就又是一阵闷哼响起,若是此刻有人在大坑外,大约会以为,坑中有人在解大手,却偏偏遭逢了便秘,正在“吭哧吭哧”地努力中…… 第164章 神奇的变化(三更求月票) 冯君吸收这一块灵石,前后差不多用了七分钟。 当灵石终于变成粉末的时候,他长出一口气,懒洋洋地靠在了石壁上。 这一刻,他是一点都不想动了,只觉得精疲力竭浑身酸疼。 须知他吸收第一块灵石的时候,身体就有了暗伤。 虽然紧接着,他就向田家人借了一颗通脉丸,却一直没有服用。 然后他就是疯狂地挖石头,全力地挖,不停地挖,除了吃饭喝水,就没有歇息过。 这种情况,哪怕是高阶武师,也要累个半死。 再然后,他又吸收了第二块灵石,体内的暗伤进一步恶化,到了现在,他还能强撑着靠坐在石壁上,已经是相当不错了。 他大口喘了几十口气,猛地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借着仅剩的天光,他探手向前一摸,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我去……蘑菇?” 他今天刚刚挖出的坑洞里,石壁上竟然长出了一颗蘑菇,伞盖足有鹅蛋大小! 毫无疑问,这一片石壁,正好是刚才灵石喷射能量的方向, 而这蘑菇能在这短短的几分钟之内,就长得如此巨大,并且还是附着在石壁上,显然是因为经受了灵气的洗涤。 这玩意儿可不能见人!冯君手上一用力,就将蘑菇拽了下来,小心地塞进背包里,同时又摸出手机来,打开了上面的小手电,看看石壁上还有残留下什么东西没有。 残留是真的没有,他不但看不见任何痕迹,而且用左手去摸,也感受不到任何能量的反应。 不过,经此一事之后,他也不想继续待在坑洞底部了,双腿连蹬几步,就轻而易举地蹿出了那个二十余米的深坑。 然后他双手连挥,将那些大大小小的碎石,推向那个坑洞,这倒不算是毁尸灭迹,主要是不想让这个坑洞太过扎眼,反正从上往下推,花不了多少力气。 他这里推石头,搞得乒乒乓乓地大响,动静十分惊人,尤其那些比较大块的石头,落入二十多米的深坑,甚至都能震得地面发生一些抖动。 远处的田家人感受到了,于是选了一个大嗓门的家伙,高声发问,“神医,要我们帮忙吗?” “不用,”冯君沉声回答,又推了一些石头下去,眼看差不多了,于是抬手点起一根烟来,借着所剩无几的天光,快速走了下去。 今天的收获很是不错,他打算回去之后,好好地疗养休息两天,然后再四处走一走,看能不能再找到别的灵石。 说实话,今天第二块灵石所做的测试,有点令他失望,他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做得更好一点,怎奈天色黑了,而且周围的田家人多了点,实在不方便。 一路无话,他回到了玉石修建的小院中。 郎震非常尽职地守在书房门口,见到田阳猊陪着冯君走进来,他打量一眼冯君的脸色,忍不住讶异地发问,“神医你这……是怎么了?” 院子里有好几盏灯,亮如白昼,神医脸色不太好,谁都看得出来。 冯君并没有说自己没有吃那颗通脉丸,省得田老七胡思乱想,只是淡淡地回答,“今天做了点测试,嗯,也不要紧,快去准备饭吧。” 然后他走进自己的卧室,拿了一颗通脉丸出来,还给田阳猊。 田阳猊倒是有心说不要,但是冯君的脸一沉,他就乖乖接了过去。 吃饭的时候,邓家兄弟也回来了,见到冯君的脸色,都是微微地一惊——他俩知道,神医今天一直在某个小山头上,还做了什么测试,只不过田家封锁得紧,不让一般人过去。 两兄弟真没想到,神医的气色竟然如此糟糕,忍不住出声发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冯君也懒得回答,只是表示这些事情跟你们无关,你们有那些时间,不如帮我一些忙。 他需要的帮忙,当然就是布线和安装监控了,早上的时候,他不便暴露出这些东西,但是经过了一个白天的时间,现在就没必要藏着不放了。 尤为难得的是,从此刻到亥末,邓家兄弟也没什么值守任务,两人通常都是子夜才开始轮值,眼下没事,正好跟郎震一起,听神医讲解。 事实上,这三个人里,对新鲜事物接受能力最强的是邓老二,他最先听懂了冯君的讲述。 不过,来自地球界的监控系统,对这个位面的土著来说,还是太复杂了一点,事实上,他们完全不懂什么叫绝缘,更不要说“屏蔽”之类的词儿了。 邓老二倒是听懂了,但是让他一上手操作,就立刻抓瞎,到最后,他甚至不无愤懑地发问,“既然要剥皮,才能把铜线拧在一起,当时为什么要弄这么一个皮?” 郎震则是婉转地表示——其实多雇几个人,也花不了多少钱嘛。 这话……没毛病,在这个位面,人力成本是很低的,雇人的成本远远低于安装监控。 冯君被他们说得差点想暴走,到最后只能叹口气,“得了,明天先在院子四个角布四条线,你们挨个过一遍手……眼过千遍,不如手过一遍。” 既然是这样,今天也就不可能再工作了,冯君走回卧室关上门,这才服用通脉丸。 他今天两次被灵气冲击,受创不算小,但大致来说还只是隐患,通脉丸服用下去之后,一股滋润温养之气油然而生,细细地弥合着那些细小裂缝。 大约只用了三个多小时,他的身体就有了明显的好转,这就像是身上被划了好些道小血口子,能等着自然痊愈,但是抹上止血和消炎药的话,效果会好很多。 接下来他只需要温养数日,那些裂缝会不药而愈,而且不会有什么隐患。 说实话,堂堂的通脉丸被他这么用,有浪费的嫌疑。 大约是在凌晨两点左右,也就是丑正时分,冯君停止了吐纳,起身用微波炉热了一些剩饭,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吃完饭之后,他又出门在院子里溜达一圈,算是查看周围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因为前两天妙手阁武师的夜入,现在的院子一到晚上就灯光大盛,尤其是对外,又多了几盏探照灯,一般人想要潜入,也相当不容易。 不过凭良心说,冯君是没必要大晚上出来溜达的,他手机里“附近的人”,就足可以观察到周边有没有人潜入。 然而,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出来转一圈。 一来是因为附近的人探查范围太小,只有三十米,实在不够安全,二来是他想要掩饰自己房里多出了很多东西,那必然是要多整出一些异动出来,让对方不摸头脑,才好掩人耳目。 他在院子周边溜达了二十来分钟,还跟田家的一个三人巡逻小队打了一个照面,发现没什么可做的,才又返回了房间。 这点活动相当于是消食儿了,回了房间他继续打坐,也没有充电,这并不是因为他已经有了寻找灵石的方法,就看不起这点能量的补充了,实在是……他目前还有点小伤在身。 而且他所带来的柴油,剩的也不多了,最近几天,他打算好好地在四周寻找一下灵石,短期内还还不想回地球,节省点柴油也是应该的。 吐纳到天擦擦亮,冯君再次收功起身,本想出门了,琢磨一下,又摸出了手机。 他点开了“附近的人”——他想看一看,自己昨天表现得那么怪异,田家有没有人生出些什么心思,暗暗派遣人潜伏在周边。 下一刻,他就是一愣:我周边原本是五个红点,现在怎么会变成十个? 那五个红点,肯定是郎震、邓家兄弟和菲菲、欢欢姐弟,多出的五个红点,是怎么回事? 不过仔细一看,他又是大喜过望:原来不是有人悄悄入侵了,而是他的探查范围变大了。 显示屏的光圈,还是乒乓球大小,不过这时他心领神会,走上前在显示屏上一划,果不其然,光圈在瞬间就扩大到了网球大小。 不过这也就扩充到了极限,再扩也扩不动了。 冯君一时间大奇,他很想知道,自己连续吸收了两块灵石,到底带来了什么样的变化,于是他又点开“附近的灵石”,看一看那块河底的灵石。 那块灵石也不在光圈边缘了,而是比较靠近中间。 冯君又试验了半天,终于确定,自己的探查范围果然是增加了,半径扩大了一倍,探查附近的人的距离,半径是六十米左右,探查附近的矿物,则是能到六百米。 而且探查的地图,还能进行缩放,虽然比例尺只能缩放一倍,但是……总比没有强吧? “终于不是‘眼前的人’了,”冯君轻声嘀咕一句,然后又仔细搜索一下周边,非常遗憾地发现:虽然半径扩大了一倍,却还是只有这么一块灵石。 半径扩大一倍,面积是要扩大四倍的呀! 他心里真的有点不甘心,虽然他非常清楚,在这个位面,灵石也是非常罕见的,但是就这短短的几天,他可是找到了三块灵石呢。 也许最近,我过得有点顺风顺水了,下一刻,冯君开始检讨自己的心态,不过同时,他又忍不住出手,点了一下那块灵石。 然后,一行字幕浮现出来,“凝练中的灵石,距离成型期:三千到四千年。” 紧接着,他所处的空荡荡的房子,剧烈地摇晃了起来…… (三更到,最后两天召唤月票。) 三更,还没买年货 正在手打中,稍后即将更新,更新后需再次刷新页面才能阅读! 第165章 进化(一更贺陈太忠3/5) 房子在晃?冯君吓了一大跳,直接心念一转,就退出了微信。 来到外面之后,他一颗心兀自砰砰地挑个不停。 没搞错吧?那房子似乎是手机里虚拟的,怎么能跟现实中一样,发生震动呢? 下一刻,“嘀嘀”两声传来,手机直接关机了! 直到这时,冯君才反应过来,合着是手机即将关机,里面的房屋才变得不稳定起来。 这个逻辑……似乎没啥毛病,不过他若是在里面没来得及退出,会变成什么样的存在? 这个后果,细思极恐啊。 然后他就开始回忆,自己到底做了点什么,就导致手机电量迅速地下降? 好吧,他在“附近的人”和“附近的灵石”里,玩得比较开心,做了多种测试,还对比例尺做了比较,似乎确实有可能……忽视了手机电量这一因素。 不管怎么说,今天令他冷汗不已的经历,会成为一次难忘的记忆,在以后的日子里,对于那些可能涉及电量的种种行为,他绝对都不可能忽视,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 然后,他就将注意力转到了另一件事上——什么是“凝练中的灵石”? 其实这个东西,从字面上就能理解个差不多,无非是那些还没有成型的灵石,而且关于河底那块灵石,“附近的灵石”里也有描述——距离成型期,还有三千年到四千年。 想到自己白天挖到的那两块丑陋的灵石,冯君心里就隐约有了一些明悟:相较那块仿佛红宝石一般、华贵而耀眼的灵石,这两块丑家伙,还真的只能算是半成品。 打个比方说,地球界的腐殖煤,因为煤化程度的不同,就分为好几个档次:最低劣的是泥炭、褐煤,高级一点的是烟煤,最好的是无烟煤。 顶级的无烟煤,可是论克卖的,跟它相比,那些论吨卖的煤炭……有多远滚多远。 那么,凝练中的灵石……大约也是没有到达无烟煤程度的腐殖煤吧? 冯君遇事喜欢叫真,不过一旦找到一个差不多的理由,他就将此事暂时抛在了脑后,开始思索下一个问题:我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令这块灵石的消息产生了变化? 这时候,他才卷起左手手腕上的袖子,看向那个石环印痕。 他不看不要紧,一看顿时吓了一大跳,青得有点发黑的印痕,现在居然变成红色的了! 冯君对这个印痕,还是相当注意的,因为怕人看出异样来,一般有人的情况下,他都会用袖子刻意遮住,只有在无人时,他才会亮出来琢磨一番。 昨天他离开坑洞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所以他就没有顾得上查看印痕——反正第一块灵石已经将能量点充到了五百点以上,他暂时没必要关心。 哪曾想,吸收了第二块灵石,他手上的印痕,竟然进化成红色的了! 进化?没错,他相信这是进化,因为在此之前,他看到的河底那块灵石,就是“灵石矿石”四个字,现在变成红色印痕之后,才出现了“凝练中的灵石”等信息。 冯君花费了好半天,才理清了前后一系列事情的头绪。 他定了定神,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又冒出了一个念头:既然是这样,“附近的人”的相关消息,也会增加一些信息吧? 然后,他就又摸出一部手机来,正要开机测试,却猛地想起,我现在的打算,是养伤之余,尽可能地收集灵石呀。 他现在手腕上的红色印痕,异常地鲜艳,很显然,里面蕴含了不菲的能量点,但是能量点这东西,他怎么会嫌多呢? 而且他现在,是真的有伤在身,前两天他为了甄别细作,频繁进出手机,也把自己累得够呛,不得不停下来,专门休养了一段时间。 虽然休养这一段时间,他因祸得福,晋阶为高阶武师了,但不可否认的是:频繁进出手机,不但会消耗大量能量点,也会给身体造成极大的负担。 所以他决定,暂时停止对“附近的人”进行测试,反正奇遇在他手上,又不是借来的,没必要着急测试,正经是每天出去晃悠一圈,选一两个点测试一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的灵石。 拿定主意之后,他又收拾心情,吐纳了一阵,然后出门吃早饭。 菲菲起得很早,已经做好了早饭,邓家兄弟也晃晃悠悠地来了,郎震则是在院子里练了一阵刀法,才赶来吃早饭——自从他得了罗问道的宝刀,最近一直在练刀法。 冯君忍不住又跟他提一下《玄元刀法》,结果邓老大难得地出声了,“我爹听高人说过,那个刀法只能自己悟,不能跟别人商量。” 冯君也不是听不进去劝的,闻言只能悻悻地点点头,眼神一扫,却不小心发现,菲菲正瞪大了眼睛,听他们说练功的事情。 吃完早饭,歇息一阵之后,冯君带着他们三人,自己先铺设了一条监控线,将探头安在一边的院墙上,又亲眼看着邓老二铺了一条监控线。 这东西说起来难,但是上一遍手的话,也就那么回事了,真是“眼过千遍不如手过一遍”。 剩下的线路,冯君就交给他们操作了,自己则是背了背包,再次向外走去。 同样的,出了院门不到两百米,他又撞到了田家人,这一次甚至引来了田阳猊。 不过田家人的算盘,注定是要落空了。 连续两天,冯君选了两个不同的地方,但是都没有发生轰轰的爆炸声,神医虽然禁止他们进入身边五百米,但是大家都看得到,他就是选个地方之后,坐下来打坐吐纳, 田家人这就很郁闷了,神医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冯君更郁闷,别看他是选了两个地方打坐,但是事实上,他在行进的途中,也曾经两次搜索“附近的灵石”。 加上他认为的、两处可能有灵石的地方,在这两天里,他已经搜索了四个地方。 然而,他一无所获,要知道,现在他的搜索半径,可是六百米,不是以前的三百米了。 冯君简直是太不开心了:咱不带这样的啊,以前懵懵懂懂的时候,灵石都是唾手可得,现在理论支持有了,能量点也充沛,居然……找不到灵石了? 如果他不是早就做好打算,要一边养伤,一边慢慢地找灵石,没准他现在已经开始大肆搜索了——这事真的是太气人了。 第二天晚上,冯君回来之后,吃了晚饭,正说要检查一下,监控线路安装得如何,如果一切都没有问题的话,他就要安装调试探头了。 结果田阳猊求见,说田家已经为神医找到了十来本功法,想请神医过目。 冯君听说有十来本功法,就接待了他,翻看一下,果然是如此,有九图的,有十八图的,其中还有一种基础功法,是郎震当年修炼的。 九式二十七图的,一共有三套,据田阳猊说,那些没有根脚的武修,一般修的都是十八图的,能补足二十七图的,都是家里有底蕴的。 所以这三种功法,都是相当珍贵的,市面上不可能买得到,要是去别人家里买,对方得跟你拼命。 郎震和邓家兄弟都表示,这话没有问题,而且独狼给出了估值,拿钱买的话,只这三套功法,起码价值三百两黄金——关键是有钱未必买得到。 加上其他的功法,差不多就是四百两黄金。 冯君二话不说,直接进屋子里,取出了二十五公斤黄金,多出来的部分,就算辛苦费了。 田阳猊不想要,但是神医冷冷地发话,“你这……是不是以后不打算帮我收集功法了?” 这个问题实在太强大了,田老七只能硬着头皮收下,同时请示神医:接下来几天,您是不是还要外出? 其实他是想问神医外出的原因,但是……真的没法直接问。 冯君表示,我出不出去看心情,跟你们无关,也不强求你们跟着。 田阳猊不敢多说什么,只能拿了黄金悻悻地离开。 冯君才要收起这些功法,一不小心,就又看到了菲菲火热的眼神,他思索一下,笑着发问,“你也想修炼?” 菲菲用力地点点头,眼中满是期盼,却是连一个字都不敢说。 冯君沉吟一下,侧头看一眼郎震,饶有兴致地发问,“老郎,你觉得她练什么功法好?” 他不仅仅是帮菲菲问,也是想借此知道挑选功法的方式,回头好为徐雷刚选一门合适的。 郎震苦笑一声回答,“你这可是问错人了,能判断自己合适修炼什么功法的,都是那些有大家族传承的,我可是小户出身,搞不懂这些,要不……就让她修炼我那一套?起码保险。” 郎震修习的功法很一般,他之所以能修炼有成,全靠他自身的领悟能力和刻苦修炼,当然,也不排斥他天赋异禀的可能。 菲菲闻言,小小的脑袋不住地点着,表示自己愿意接受这种功法。 就在此时,邓老二出声发话了,“要不问一问田家,看他们能不能帮着检测一下菲菲的体质,要不然,有这么多功法可供选择,不挑拣一下,也委实可惜。” 再去求田家?冯君有点不乐意,不过下一刻,他的眼睛就是一亮:我还有“附近的人”来的嘛。 (加更到,贺银萌“宰相肚量陈太忠”,目前进度3/5,最后一天半了,大声召唤月票。) 第166章 秘传功法(二更) “附近的人”再次给了冯君惊喜,果不其然,印痕进化之后,附近的人的信息也多了。 菲菲的信息显示,她的体质五行俱全,金木属性比较弱,水属性也不算强,同时体内的阴阳二气中,阴气有些过于重。 随着在这里待的时间越来越久,冯君对修炼也不是两眼一抹黑,由此他判断出,菲菲因为幼失怙恃,自身还要养活弟弟,所以营养极度不良,心理压力也很大。 现在她跟自己一行人在一起,营养倒是能跟上去了,心情也好了,但是想要补上以前的亏空,可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怎么也得将养三五个月。 木属性弱,那就是生机不旺,她这小小年纪……怎么可能差了生机? 如此分析一下,他就明白了,菲菲现在最需要做的,是养好身体,然后修炼阴属性和水属性的功法,然后水能生木,木又能生火,火属性大起,又能压制过分浓重的阴气。 根据这一番分析,冯君选出了相应的功法,难得的是,这是一套九式二十七图的功法,合适女性修炼,而且偏重于水属性。 邓老二不明就里,反而是笑着发话,“神医,总共四套秘传功法,只有一套合适女子修炼,你有这心,直接给她便是,何苦让我们介绍?” 所谓秘传功法,就是二十七图的这种,田家帮着收购了三套,在此之前,他们家族还拿出了自家的秘传功法,跟冯君换取那套得自罗问道的功法。 冯君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这套功法合适她,至于其他的……你想多了。” “不是吧?”邓老二闻言就是一惊,“要我来说,只觉得她体内火势旺盛,又正值长身体的年纪,生机定然也盎然,木能生火……此刻修炼,没准能转成纯阴之火,岂不是大好?” 他说的基本上没错,大家都能感觉到,菲菲的火属性不差,女子修习偏重火属性的功法,虽然不多见,但也不是没有。 可冯君心里最清楚,这厮在这一点上分析得不错,但是其他的因素考虑错了,那就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谁说孩童的生机就一定旺盛? 所以他冷哼一声,“她的生机不旺盛,还要将养几个月,才能开始修炼。” 菲菲一听这话,就郁闷地撅一下嘴巴,还要等几个月? 郎震听到,却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生机不旺的话,此话在理,修炼火属性功法事倍功半,纯粹是耽误时间……神医,你能看出这些来?” 冯君点点头,“嗯,刚才尝试了一下,还好,能看出一些来。” “神医你能帮我看一下不?”邓天瑞眼睛一亮,“我总觉得,功法不太契合我。” “没毛病吧你?”邓老大非常不满意地看他一眼,“你的修炼速度都要超过我了,当初老头子可是专门找了相师,相了你的属性的。” 说完这话,他扭头看向冯君,“神医,我才真的是可能修错了功法,您帮着给看看?” 真的很难得,邓天祥从来不是一个多话的人,言谈举止相当稳重,没想到这一刻,居然也能生出这种想法,可见真的是人不可貌相。 不过冯君可不惯他们这种毛病,他摇摇头,“你又不可能废掉修为,重新修炼,我看你做什么?到最后如果看出不妥,也是徒乱人意。” “我可以重新修炼,”邓老大非常确定地发话,“若是功法非常不契合,我此刻废掉修为重新修炼也来得及,这个决心我下得了……但是,总得先知道契合不契合吧?” 不愧是从小就被当做族长培养的,关键时刻下得了决心,魄力也足够。 但是冯君不这么觉得,他甚至有点不高兴,先帮你看……你当我欠你的? 所以他很不客气地拒绝,“我看这些东西,是要付出代价的,你不会连这也不知道吧?” 同其他落后的位面类似,这里也有相师,不过大部分的相师还兼职风水师甚至郎中,主要是混饭吃的,虽然其中也不乏一些有真本事的,但是能不能遇得到,那是要拼人品的。 那些真正的相师,能看出各人体质的不同,甚至能给出修炼建议,不过这种闻名遐迩的顶尖相师,出手的费用十分高昂不说,还要看机缘。 邓镖头为二儿子请了相师,应该就是这种档次的人。 邓老大听到冯君开口讨要回报,先是一怔,然后就笑着点点头,“这个没问题,神医您和我们也仅仅是雇佣关系,肯定不能让您白出手。” 一边说,他一边忍不住看了菲菲一眼——你也是被雇来做饭的,咋就这么占便宜呢? “我帮她,那是我乐意,”冯君注意到了这一眼,冷冷地发话,“不怕明白告诉你,我所付出的代价,不是钱能弥补的,我也不差钱!” 邓老大身为家族培养的接班人,很是能沉住一些气,可他终究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小伙子,闻言也是有点呛了,“那神医你说要什么吧,我想一想办法。” 冯君脸一沉,冷冷地发话,“我帮她免费看,不光是因为她年纪小,还是因为她家大人都没了,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然后,他的声音微微提高了一些,“而你呢?邓天祥,你父母健在,我不说别的,只说你若是真的练错了功法——很错误的那种,你觉得邓镖头会发现不了吗?”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已经是相当严厉了,这不是他想借此收费,而是觉得对方的想法实在过分——你体谅过你父母的苦心没有? 邓老大闻言,脸色刷地一下就白了,然后就单膝点地跪了下来,“多谢神医教诲,果然是我做得不对。” 邓老二见状,也不情不愿地单膝跪下,“神医,我一开始的话只是玩笑,没有不孝之心。” 冯君一摆手,意兴索然地发话,“玩笑……适可而止就是了,我也没在意,只要你们一直兢兢业业,将来你们若有不妥,我也不会坐视,好了,就到这里吧。” 说完这话之后,他一转身就回了房间,关闭了房门。 邓家兄弟站起身,怯怯地看一眼郎震,最后还是邓老二低声发问,“狼哥,神医不会真的生气了吧?” 郎震没好气地看他俩一眼,“让神医生气,你俩还差一点,不过记住了……有些没大没小的玩笑,还是不要随便乱开。” “我知道了,”邓老二讪讪地回答,然后看一眼紧闭的房门,心里忍不住暗暗猜测:神医这是要做什么? 冯君要做什么?他要回地球界了! 虽然他已经找到了寻找灵石的办法,但是短期内,似乎并不能有效地寻找到灵石,而他这一次,来到这里时间不算短了,柴油不多了,炸药也没了。 在能获得稳定的灵石供应之前,发电机的充电,是对能量点的有效补充,常将有日思无日,莫待无时思有时——积少成多,蚊子也是肉。 至于炸药,他这次打算回去弄上一大批,虽然现在他的手上,还有一些手雷和炮弹,但这些东西跟炸药的使用范围不同,不能相互替代。 再有就是,他手腕上的石环印痕进化了,肯定需要再摸索一番。 做这些测试,在地球界比较不引人注目,而且那里有供电专线,可以随时补充。 当然,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因素,比如说……他已经单身很久了,咳咳,大家懂的…… 当冯君再次出现在桃花谷的别墅的时候,带回了足有两吨重的上好玉石,除此之外,还有刚收到的修炼功法,以及百余颗锻体丹。 来到房间里,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居然生出了一丝陌生的感觉。 不过下一刻,他就将这份情绪抛开了,在带来的玉石里,他挑拣出一块圆柱形的玉石来。 上一次,他送了红姐一对石球,王海峰念叨了好一阵,说他重色轻友,这一次,他打算送自己的损友一件礼物。 但是这东西是他从手机空间里收来的,没有经过精细加工,他需要找个地方雕琢一番。 要说雕琢这玩意儿,当然是要去玉器店,按说他跟恒隆的梁海清,李大福的李永锐,关系都算不错,不过这点小事,值得去找老总吗? 他先洗个澡,收拾了一番,拎了一个背包,将用得着的东西往背包里一塞,走出门去,看一眼车库的两辆车,果断地选择了辉腾。 这次回来,他打算多呆一段时间,于是先将车开到了郑阳的王府奥莱。 奥莱全称是奥特莱斯,是英文OUTLETS的中文直译,大意就是销售名牌的过季、下架和断码商品,属于折扣店性质。 不过郑阳是内陆城市,奥特莱斯大抵还算得上是个时髦概念,关键是这里的名牌,确实是一些奢侈品的大牌子,哪怕是折扣店,其价格也足以令工薪阶层望而止步。 冯君进去转了一圈,待他再出来的时候,身上已经是一身的名牌,手里还拎着十来个袋子——没办法,以前穷惯了,而对于现在的他来说,真不值多少钱。 不过紧接着,他就发现了一件令他非常不爽的事情,他停在地下停车场的辉腾车,前盖被人泼上了方便面的汤汁,还是香辣口味的…… 第167章 悲伤的故事(三更求月票) 冯君看得出来,泼洒方便面汤汁的人,不是单纯针对他的车,而是人家把方便面桶放在他的车前盖上,就在那里用餐。 这个不难理解,冲泡方便面要用滚烫的水,那纸桶隔热效果并不好……端着烫手! 于是人家在车前盖上吃,结果吃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就成这样了。 冯君买的辉腾车是灰色的,因为很少使用,别墅里又有车库,一直很干净。 车上原本是打了蜡的,但是方便面汤汁……它有油不说,还是烫的。 更可气的是这香辣口味,汤汁是红色的,真是要多碍眼就有多碍眼。 你说你吃个香菇炖鸡面,或者上汤排骨口味啥的,会死吗? 冯君心气儿不顺,四下看一眼,正好看到一名保安,于是冲他招一招手,“麻烦来一下。” 保安过来一看,也是有点傻眼,“这这这……尼玛,这谁干的呀?” “我先不问谁干的,”冯君对这场面,也是有点头疼,“我就问你,我进停车场,是领了卡的,出去要交费,你们就该有看护的责任,对吧?” “责任是有,”保安犹豫一下,愁眉苦脸地发话,“但是您买了这么多东西,可以凭小票免费的……这个我可以肯定。” “你这话说得我就无语了,”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买了商品之后,停车免费,是你们跟商户的协定,我只是协定的受益者,不代表买了东西之后,我的车就不受保护。” 保安眨巴一下眼睛,“可是……您已经是受益者了,对吧?” “那我不要求免费了,”冯君差点气歪了鼻子,你丫到底会不会说话?“我出停车费。” 保安又眨巴一下眼睛,疑惑地发话,“可是,你有小票的啊。” 冯君的本意,是正好看到保安空闲,就想质问一下,你们这是怎么看的车,也没想大做文章,但是这保安如此拎不清,反倒是令他越发地恼火了,“我不愿意用小票免费,不行吗?” 保安又愣了一愣,好一阵之后,拿出对讲机来呼叫。 大概一分钟左右,一名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出现了,一看就是个小头目。 他大致了解一下情况之后,看着冯君发话了,“发生这种事情,我们也非常抱歉,这样吧……你有什么要求?” “我有什么要求?”冯君的眉头微微一皱,觉得对方的态度不是很端正,“我的损失在这里摆着,应该是你们拿出赔偿方案吧?” “这种事情就是个意外,”小头目很坦率地发话,“我们停车场里有监控录像,倒是可以帮你查出来是谁干的,不过你觉得……值得吗?” 就是泼上了一碗方便面汤汁而已,有必要大动干戈? “我觉得值得,”冯君正色发话,“弄脏我的车,连句话都没有就跑了,再说了,他们自己没车吗?要在我的车前盖上吃?” 但是小头目还是一口回绝,“抱歉,你真想调录像的话,得有警方的许可……两个月前,就是这个停车场,老婆派人把老公撞成重伤,你应该听说过这个事情。” 这个事情在郑阳还挺有名,一个男人有了小三,经常带着在商场购物,结果正室通过调取停车场的记录,发现了其行踪,然后指使人在这里埋伏,想要狠狠地给小三一个教训。 结果实施者没操作好,把她的老公给撞伤了,男人正好借这个机会,提出要离婚。 这件案子听起来有点搞笑,但这并不是它引人注目的地方。 它的热点在于,双方离婚的话,财产该如何分配,毕竟是老婆指使人,撞得老公重伤。 这对夫妻无疑是很悲哀,不过对大厦停车场来说,他们更悲哀——我们只是出于好心,提供一些录像资料,哪里能想到,引发如此惨案? 受了伤的男子扬言,要告这个停车场的管理层。 停车场跟大厦是一起的,不怕他告,但是……这终究是麻烦不是?于是才加了限定。 小头目这么说,就是告诉冯君:按说我们提供录像,也没啥大不了的,应该有这个服务意识,但是既然前不久遇到那事了,我们要求你先找警方授权,也是有缘故的,不是推诿责任。 冯君听得很是无语,他也干过服务行业,不想太为难对方,“那算了,我也不看录像了,但是我的车这样了,你们总得有个说法吧?” 小头目皱一皱眉头,“这样,停车费免了,我们后院有水枪,帮你冲一冲车,怎么样?” 这态度依旧有点敷衍,不过冯君也懒得计较了……如果这小头目没有说最后一句话。 他的话是这么说的,“这么小一块脏,没必要打蜡。” 按说这话也没错,不过,面前放一辆奔驰500……就算放一辆奥迪Q7,你问一问他,敢不敢这么说? 冯君是真的不想计较,但是不计较的话,他憋得难受啊,“哦,合着是我的车不值钱?” 二十万的车,你跟我说值钱?小头目心里都有点想笑,麻烦你搞清楚,这里是奥特莱斯,多少人有钱人开着名车,来这里买东西呢。 不过他不能这么说,只能正色发话,“帕萨特……当然也算不错的车。” 尼玛……冯君是彻底无语了,这一刻,他都有点明白,为啥有人会在他的车前盖上吃方便面了——合着我这车,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啊。 这就是传说中,装逼装成傻逼的例子了吧? 他正在犹豫,该不该傻逼兮兮地告诉对方,我这是辉腾,不是帕萨特,旁边驶来一辆跑车,车标是一匹人立而起的马。 保安和小头目齐齐侧头看了过去,那保安还吸了一口气,大声发话,“法拉利!” 跟法拉利相比,帕萨特也不过就是比自行车强点吧? 哪曾想,法拉利路过他们的时候,居然停了下来,车窗也摇了下来。 司机座上,露出一张清秀的脸,她冲着冯君摆一下手,“嗨,冯君……这么巧?” 冯君眨巴了一下眼睛,终于想起来这女孩叫什么了,“夏……夏晓雨?你这车挺有范儿啊。” “不是我的车,是轻竹她家的,”夏晓雨冲着副驾驶努一努嘴。 冯君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觉得脑子里“嗡”地一声——是她? 这个女孩,留给他的印象实在太深了,正是那天跟夏晓雨进鸿捷健身的四个女孩之一,而且是其中最耀眼的那位。 当时的她,身着一袭黄衫,长发飘飘,相貌、身材和气质,都是冯君所见过的最佳的,简直可以说无可挑剔。 当时冯君对此女的定义就是,她绝对不是自己所能惦记的,就算他豁出面皮,死缠烂打之后抱得美人归,最终也不是他所能守护得住的。 现在再次看到此女,他依旧能想起当时的那种震撼。 今天的她,身上穿的是一件白色的宽松休闲衫,还戴着一副咖啡色太阳镜,将那如画的眉目遮挡了大半,但依稀之中,还是能感受到那份祸国殃民的美丽。 冯君自打得到奇遇之后,心态已经有了不小的变化,可是此番见到她,还是忍不住心里砰砰直跳,感觉自己跟灵猬打个照面,也不过是如此了。 他强行按捺着心中的激动,笑着点点头,“原来是你,上次见过的吧?” 轻尘虽然戴着太阳镜,但是看得出,她的目光是关注着这里,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就是在看着一个路人一般。 听到冯君的问话,她明显地生出点好奇来,很直接地发问,“咱俩见过吗?在哪里?” 看得出来,她虽然有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傲,但也不算有什么心机,起码没有装模作样地去问夏晓雨,而是直接开口问这个陌生的男生。 在……哪里见过?这真是一个令人尴尬的问题。 不过冯君的心理素质也算不错,最初的惊讶过后,他已经恢复了正常,闻言他就笑一笑,“在鸿捷健身会所呀,就是……就是你们上次打架的地方。” 对方已经记不得他了,不过这无所谓,他也不介意告诉对方,自己曾经是健身会所的小弟——这个工作确实没什么光彩可言,但是那又如何? 他凭自己的双手吃饭,赚一份辛苦钱,没有偷也没有抢。 最关键的是,他会拥有无限美好的未来,那么,过去经历的小小磨难,也是一种生命的体验,没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正经是,对方若是因此而轻看了自己,那不知道后悔的会是谁。 女孩儿的樱唇微微张开,愕然地重复了一遍,“鸿捷……打架那次?” 很显然,她也记得那次尴尬的遭遇。 夏晓雨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于是将嘴巴凑到她的耳朵边,轻声嘀咕了两句。 于是,两个女孩儿就捂嘴轻笑了起来,笑得花枝乱颤,几乎直不起腰来。 良久,女孩儿才止住了笑声,看着冯君正色发话,“晓雨的条件非常好,你要懂得珍惜……” 夏晓雨一抬手,就去拧她的脸蛋,“要死了你,胡说什么?” 好想变成那只手啊,冯君轻轻地抿一下嘴唇,然后笑着发话,“我的条件也很好。” (又是三更,连续十一天三更,大声召唤月票。) 三更,马上就二月了 正在手打中,稍后即将更新,更新后需再次刷新页面才能阅读! 第168章 暴击(一更贺太忠4/5) 喻轻竹发誓,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自我感觉如此良好的家伙。 她拥有不错的家教,平时也很注意仪态,可是听到冯君的话,依旧有点不能忍受。 总算是她知道,要照顾夏晓雨的感受,所以只是略带一点不满地发话,“我看不出来,你的条件有多好。” 一个健身会所的服务员,居然敢说自己的条件很好,你知道夏晓雨是什么家世吗? 非常不幸的是,冯君也是一个傲气十足的家伙。 诚然,他是被对方的美貌震撼到了,但是,那也不过是会投胎而已,很厉害吗? 半年前,在被准丈母娘嘲讽过之后,他就发誓,再不会在任何一个女人面前低声下气。 哪怕是酒吧泡妞的时候,他也是抱着随缘的态度,各取所需,不会无底线地迎合对方。 “当初约PAO贱成狗,如今艹完嫌人丑”那种事,不会出现在他身上。 所以,面对对方的指责,他只是淡淡地一笑,“是啊,你不知道。” 他这种若有若无的傲气,让喻轻竹很不舒服,在年纪相仿的同龄男子中,她还没有遇到过什么人,会用这种态度跟她说话。 不过,她也懒得跟对方纠缠,只是侧头看一眼夏晓雨,一本正经地发话,“雨儿,我觉得你得认真考虑一下,这个人的脾气可是不太好。” 这话她是收着说的,喻轻竹自问,自己不是什么嫌贫爱富之辈,如果遇到了对的那个人,哪怕对方条件差一点,也是无所谓的。 但是话说回来,就算条件差,那也总得有个限度不是? 健身会所的服务员,跟夏晓雨家里的条件……差了不止两三条街。 好吧,就算这人还年轻,未来的路还很长,没准儿啊,嗑瓜子就能嗑出来个臭虫。 但是他这种良好的自我感觉,来得是如此地莫名其妙,而且,他居然还不怕说出来。 这人有病吧? 喻轻竹虽然年轻,做事却很有分寸,不愿意轻易离间他人的感情,尤其是对着自己的发小——将来人家俩感情又好了,她就无端做了恶人。 但是对于这个年轻人,她实在有点忍受不了,当然,她不会认为,这是因为对方对自己的态度不够恭谨,而产生的怨念。 她只是想,我可以当面说这种话,因为我不是背后说人坏话的小人。 “我脾气哪里不好了?”冯君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凭良心说,他对夏晓雨没啥感觉,连约PAO的兴趣都没有,不是她自身的条件太差,而是在他有感觉的女人里,不存在这一款。 正经是他对这个印象极深的女孩儿,有着极为浓厚的兴趣。 然而,这俩是朋友,关系看起来还很好,她还为她点评男友,冯君自问脸皮不算太薄,但是也不好当面表现出什么兴趣,那样的话,未免太扫夏晓雨面子了——毕竟是个年轻女孩子。 而且这个轻竹的身上,体现出了一种天然的疏离感,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他不顺眼。 所以冯君也懒得上杆子巴结对方,“我说我条件不错,就是脾气不好,那你说夏晓雨条件不错,就不存在任何问题?” 我说的话,当然不存在问题!喻轻竹确定,自己的话绝对没错,你俩条件非常不般配,是摆在那里的事实! 然而,不管怎么说,对方好歹是帮过晓雨的,这点她不会否认。 当着晓雨,她也不可能说得太直接,所以只是面无表情地回答,“雨儿的条件不错,那是我在夸她,你可是自己在夸自己,我就问一句,这么做真的合适吗?” “我没有同伴呀,谁来帮我夸?”冯君一摊双手,略带一点无奈地发话,“而且我自夸自赞,你可以说我自恋,但是……这跟脾气好不好有什么关系?” 喻轻竹被这话小小地噎了一下,但是总不能说,你对我的话斤斤计较,就是脾气不好。 所幸的是,美女自然有美女的特权,她根本不去理他了,而是侧头看向夏晓雨,若无其事地发话,“晓雨,要不我先上楼,你俩继续聊?” “不用,我跟你一起上,”夏晓雨摇摇头,然后一拍方向盘,“这还是你的车呢。” 然后她侧头看向冯君,正色发话,“冯君,轻竹的性格比较直,但是她也是为你好,你的条件也许不错,但是跟很多人都没法比,更没可能跟她比。” 冯君郁闷地摸一下额头,然后掏出一根烟来点上,“谁家条件好不好,这话题是你俩先说的,怎么就赖在我头上了?好像我在卖弄什么似的。” “卖弄?”夏晓雨看他一眼,心里暗叹一声,一段时间不见,这家伙是越来越帅了,个头似乎也变得高了,而且……居然还是一身名牌? 王府奥莱的名牌,大多是尾货,是打折商品,但这里依旧不是普通人可以来的地方,她和喻轻竹都会来此地逛一逛,可见自有其魅力。 然而,这依旧不是你可以卖弄的理由呀。 她对冯君,有着淡淡的好感,不过遭遇了两次冷遇之后,她也能够正视这种情愫了,发现他有一点不知所谓的骄傲,她决定让他清醒一下。 于是她又一拍方向盘,正色发话,“冯君,我并不想打击你,认识这车吗?” 冯君轻咳一声,“认识,法拉利嘛……车不错。” 其实他想说的是,这车我也买得起,不过……在拥堵的市里开跑车,你不是有病吗? “法拉利加利福尼亚,三百多万,”夏晓雨看着他,一本正经地发问,“在轻竹家里,这不是最好的车,你明白了吗?” 冯君心里越发地不高兴了,他眨巴一下眼睛,“明白什么?哦……她家里是卖车的?” 噗……夏晓雨好悬被气得笑出声,你这小子,故意的吧? 不过,她是真的一点都不喜欢这种幽默,所以索性直接挑衅,“你是开车来的,还是坐车来的?” 这里是地下停车场,来这里的只有两种人,开车的和坐别人车来的,没有公交站牌和公共自行车。 “我开车来的,”冯君抬手一按,嘀地一声响,辉腾车的车灯一亮。 夏晓雨看一眼车,微微颔首,“帕萨特?新车……原来你最近确实赚钱了,不简单。” 她这话有夸奖的意思,可是……二十万左右的帕萨特就是不简单了,那三百多万的法拉利该怎么形容呢? 冯君听得一翻白眼,有心说点啥吧,也懒得说了,小两百万的辉腾又如何?人家那加利福尼亚啥啥的,可是三百多万呢。 所以他一拉车门,直接坐了进去,也不想再计较方便面汤汁了,着了车之后,放下车窗,冲对方摆一摆手,算是告辞。 看着帕萨特缓缓启动,喻轻竹侧头看一眼夏晓雨,“雨儿,这不是迈腾吗?” 男人里喜欢研究车的不少,女孩儿里还真的不多,她知道个迈腾,已经不错了。 夏晓雨虽然是司机,对车的了解也不比她强多少,闻言眉头微微一皱,“是吗?” 冯君已经羞得要离开了,怎奈他的耳力太好,而地下停车场又十分地安静,听到了这话。 然后他就实在无法忍受了,于是探出半个脑袋来,“拜托,我这是辉腾,亏得你家还是卖汽车的……像你这样卖车,早晚小心破产!” 说完之后,他缩回头去,轻轻一加油门,在车轮的“沙沙”声中,迅速离开了。 “辉腾?”喻轻竹讶异地看夏晓雨一眼,“你听说过这车没有?” 夏晓雨一脸的懵懂,若有所思地发话,“似乎在哪里听说过,不过……应该没咱的车贵。” “卧槽,”就在这时,旁边有人怪叫一声,却是那个保安,“原来是辉腾,怪不得一碗方便面,就心疼成那样,尼玛……” 小头目心里也是一揪,才知道自己躲过了一场是非——辉腾车没有受到多大损伤,关键是车主不开心了,能开得起辉腾的主儿,简单得了吗? 不过,他心里这么想,嘴上却是还要硬一下,“切,开得起车就开,开不起可以骑自行车嘛,一碗方便面就心疼成那样,真不够丢人的。” 夏晓雨看一眼喻轻竹,见她没啥反应,就知道她不愿意出声发问。 不过这也正常了,轻竹从小的条件就非常好,长大之后,又是一副人见人爱的模样,多少人费尽心机接近她,久而久之,她都养成习惯了,遇到事情,就等着别人主动上来攀谈。 反正夏晓雨也习惯替她探路了,她探出脑袋,“这位师傅,请问一下,那辉腾车多少钱?” 保安的反应特别快,“辉腾啊,怎么不得两百多万?” “低配用不了那么多,”小头目见状,也主动接话,“不过落地上户,总得一百七八十万。” 夏晓雨闻言,愕然地张大了嘴巴,“就是‘真有傻×买辉腾’的那个……辉腾?” “没错,”小头目强忍着笑,点了点头,“别人都当那是帕萨特,结果有人在他车前盖上吃方便面,洒了一车……哈哈。” “扑哧,”夏晓雨闻言,也笑了起来,然后侧头看一眼喻轻竹,“咱这车,能买他俩。” 喻轻竹扬一扬好看的娥眉,没有说话,心里却不无遗憾地想:我这车,是家里人买的。 (一月最后一次加更,“宰相肚量陈太忠”进度4/5,还有十个小时就是二月了,谁还有月票没投吗?) 第169章 要雕个啥(二更) 冯君遭遇了这么一场意外,心中也十分地不快。 被人洒了方便面汤汁,他已经很不爽了,再发现心仪的女神非常瞧不起自己,还想替自己乱点鸳鸯谱,这种郁闷的感觉,简直跟哔了狗差不多。 他找个加油站,加了点油,擦抹一下车前盖,顺便让人拿水枪冲了一冲,哪怕汤汁有油,冲得不太干净,起码那红色散开了,不至于看起来就像杀人现场。 然后他开车来到了李大福,走进去一看,发现叶清漪坐在柜台里,单手托着腮,似乎在打盹,走近一看,才发现她的另一只手正在柜台下,拨弄着什么。 冯君蹑手蹑脚走过去,干咳一声,“嘿,干什么呢?” “没,没干什么,”叶清漪蹭地就站了起来,柜台下的手摆动了一下,然后紧接着,就是“啪”的一声轻响。 “是你!”她先是一眼就认出了冯君,然后一侧头,就是一声哀嚎,“我的手机……” 敢情她正在玩手机,李大福不许员工上班时间玩手机,所以她偷偷地玩,刚才以为领导来查岗,慌忙地站起来,想单手把手机藏起来。 结果这一手没玩好,直接把手机拨到了地上。 她顾不得指责冯君,赶忙弯腰捡起手机,看了一眼,顿时满脸的沮丧,“惨了,屏碎了。” 冯君见状,也无奈地翻个白眼,“小叶子,你这心理素质太差了吧?” 叶清漪闻言,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气愤地发话,“在李大福,没谁敢跑到我这儿冒充领导,亏你还好意思说!” 我去!冯君听得心里也是一揪,小叶子的手机,可是肾机来的,虽然他现在的身家,已经不把这点钱看在眼里了,但终究是个闹心的事儿。 “呵呵,”他轻笑一声,努力轻描淡写地发话,“那就再买一部好了,肾机是吧?” “不是,”小叶子郁闷地摇摇头,伸出手去,“你看,这是五星手机。” 冯君看一眼五星机,大屏幕上的裂痕,有若蜘蛛网一般,“那你的肾机呢?” “丢了,”叶清漪郁闷地回答,“一个月里,我丢了两部肾机,一部中夏手机进水了,只能买五星。” 五星手机也不便宜,赶不上肾机,却是比中夏贵一些,她显然是没钱了。 冯君听到这个回答,讶然地张大了眼睛,“不是吧,你做事这么迷糊?” 我迷糊不迷糊,跟你无关吧?叶清漪没好气地看他一眼,她确实是比较迷糊的一个人,从小就被别人这么评价,但正是因为如此,她反而最不喜欢听别人如此说。 然而,当她想到,那部进水的中夏手机,就是面前这位送的,她也没办法计较,只能悻悻地回答,“我马上发薪水了,到时候再买一部手机好了。” 冯君做事,倒是有点担当,“别介,我做的事,我赔你……现在我就去买。” “不用,”小叶子摇摇头,很干脆地表示,“你送过我一部手机,这次就算了。” 怎么能算了呢?这事一码归一码,冯君才待发话,就想起她其实也是个很有主见的,上次那部中夏手机,也是好不容易才送出去的。 再想一想,自己对夏晓雨和轻竹的不爽,他觉得自己这种施舍的心态,是对她的不尊重——你有自尊心,难道别人就没有? 不过,这也难不住他,他轻笑一声,“不用等开工资,我这次找你,是想托你办点事,事情成了,我有我的谢意,够你再买一部肾机。” 叶清漪不是惺惺作态的那种女孩儿,闻言眼睛就是一亮,“是吗?那可太好了,用惯了肾机,用别的手机,真是一种折磨……什么事情?” 冯君不是肾粉,但也明白肾粉的心态,所以懒得计较,他一伸手,将手里的背包放到了柜台上,“有块玉石,想要送人……得找人雕琢一下。” 叶清漪对这话秒懂,这种业务,李大福接得并不少。 她点点头,眼睛又是一亮,那是期待的目光,“行啊,先拿出来看看。” 冯君拉开背包,拿出了那块玉,不是纯粹的羊脂白玉,而是略带一点青色,但是这样的玉,也相当不错了,尤其那青色非常地均匀,整块玉给人一种非常冷傲、冰凉的感觉。 “又是一块好玉啊,”叶清漪赞赏地咂巴一下嘴,拿着玉石看个不停,“冯君,我发现你的好货真的很多。” 旁边的店员见状,纷纷围过来观看,几个顾客也跟了过来。 就在大家纷纷赞赏之际,叶清漪看向冯君,“这块玉的造型,是由我们来设计吧?” “这可不行,”冯君断然摇头,“我有设计了,你得按我的设计来。” 旁边李大福的店员下意识地出声,“论起设计玉石的造型,我们才是专家,这是多少块玉练出来的,普通人可是没这条件。” 冯君倒是认可这个观点,但他也不会盲从,而是哭笑不得地发话,“我说,这块玉有什么瑕疵吗?没有!那你的经验还有什么用?” 这是大实话,玉匠师傅之所以要设计造型,工钱只是一方面,甚至都不是主要因素,他们主要考虑的是,要尽可能地避开瑕疵,让雕琢出的玉器发挥出最大的价值。 而冯君拿来的这块玉,是浑若天成的青白色,通体晶莹,没有半点瑕疵。 你有经验?那确实你厉害,但我是整体纯色的玉料,那些造型的经验,统统不需要呀,直接就碾压过去了,你给我最好的雕工就行。 这位闻言不吱声了,叶清漪似乎想说点什么,嘴巴动了两动,最后还是顺着他说了下去,“那你想要雕个什么造型?” 冯君左右看一看,犹豫一下,将嘴巴凑到了她的耳边。 在别人看起来,小叶子的脸微微有点不自然,不过,当他在小叶子的耳边说完话之后,她不仅仅是不自然了,而是脸色都有点发红了。 冯君却是笑眯眯地退后一步,摸出一根烟来,施施然地点上。 李大福的大厅是禁止吸烟的,不过这终究是商业场所,而冯君的底细,李大福也不止一个人清楚,于是旁边有人走过来,“先生,吸烟请来贵宾室。” 去贵宾室,当然不仅仅是吸烟,双方还要探讨一下玉料加工的价格。 很快地,玉雕师傅赶了过来,那是一个年约四十许的男人,个头可能还不到一米六,却是相当地粗壮。 他先是细细地打量了玉料,然后才看向叶清漪,“真是难得一见的好货,要雕什么?” 叶清漪的嘴角抽动一下,冲着冯君一努嘴,“张师你问他。” 张师的头扭了过来,笑眯眯地看着冯君,“你的好货还真不少……想雕什么?” 他认识这位冯老板,上次的招标会弄得沸沸扬扬,他也去看了。 冯君却是愕然地看着叶清漪,“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 小叶子一翻眼皮,没好气地哼一声,“我没听明白,你自己跟张师说!” 张师见状,也有一点纳闷,“你俩这是在搞什么?” 冯君知道,小叶子不好意思重复一遍,少不得又把嘴巴凑到张师的耳边。 张师听完之后,也是一脸的震惊,大声嚷嚷了起来,“没搞错吧?你要雕这几把玩意儿?” “老张!”店长闻言不答应了,她皱着眉头发话,“冯老板是贵客,是咱李大福的合作伙伴,你这是怎么说话呢?” “我没怎么说话啊,”张师听得就是一呆,然后一拍大腿,“嗐,我真不是说脏话,冯老板……他就是要雕那玩意儿!” 众人闻言,先是齐齐一愣,然后就看向桌上摆着的玉石。 玉石是圆柱形的,不算太大,手臂粗细,长短也跟手臂类似…… 大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可不就……合适雕那种玩意儿吗? 店长虽然是女性,但是年过四十,倒是心直口快没什么忌讳,“我说冯老板,这么好的玉石,你唱的是哪一出?” 冯君见说开了,倒也不藏着掖着了,“这个……生殖崇拜嘛,正常吧?” 众人闻言,也是面面相觑发作不得,这理由虽然有点奇葩,倒也不是完全说不过去。 “这活儿……你们另请高明吧,”张师哭笑不得地摇摇头,“用这等好玉雕那种东西,我师父知道了,非气死不可。” 李大福的玉雕师傅,主要是为自家企业服务的,虽然也接外来的玉石加工,但那属于拓展业务,不是基本业务,他不想接,别人也不能说他什么。 冯君见状,连忙叫了起来,“别啊,张师……咱价格好商量。” 张师很干脆地摇摇头,不过话倒还算客气,“冯老板,这不是钱的问题,实在是,我的手艺,不能用在这种东西上面,反正这也不难雕,你再找个人就好。” 不是钱的问题吗?冯君心里冷哼一声,我要是砸上十倍的钱出来,不信你不接这活。 不过,这也就是他心里想一想,冯某人还真不习惯强人所难。 就在这时,贵宾室门外走进一人来,“冯总来了啊,要雕个什么?” 第170章 谁人不识君(三更求月票)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李大福的老总李永锐,听说今天冯君来了,他就过来看一看,这家伙打算做什么。 听说了冯君的来意之后,李总也很有点哭笑不得,“你搞什么飞机,我堂堂的李大福,怎么可能为你雕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怎么是乱七八糟的东西?”冯君大声地反驳,“生殖崇拜懂吗?这是生殖崇拜!” “图腾这种玩意儿,是原始人玩的,”李永锐毫不客气地反驳,“你还活得返祖了?” “谁说只是原始人玩的?”冯君据理力争,“据我所知,泥轰现在还有这样的神庙,再说了,雕刻出思想者的罗丹,你总不能说他是古人!” “你拿自己跟罗丹比?”李永锐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人家是外国知名的艺术家,你要是罗丹,我也敢帮你雕……人家那才叫真的艺术。” “你就崇洋媚外吧,”冯君很无语地指一指他,“外国的是艺术,中国的就是se情?” 李永锐被说得有点受不了,“冯老板,麻烦你搞一搞清楚,李大福是国企!” 他和冯君的交情,不会受到这些口舌之争的影响,但他可是做了多年行业龙头的掌门人,被小年轻如此这般评价,确实脸上无光,“就算我能陪你疯,上面领导不会陪着我疯!” 顿了一顿,他才又出声建议,“去恒隆吧,梁海清的堂兄,玉雕就很厉害。” 冯君哪里会去找恒隆?上一次叶少的事情,他还耿耿于怀呢。 不过他也不会老实地说出内情,李大福和恒隆是竞争对手,知道他跟恒隆关系紧张的话,保不准要生出什么不该有的想法——其实维持适当的竞争压力,总是不错的。 于是他看一眼叶清漪,笑着发话,“小叶子,还有别的熟人没?” 叶清漪这姑娘别看瘦小,神经还真是大条,她竟然点了点头,“那你等我下班。” 就连李永锐见状,都忍不住翻个白眼,丫头,当着我这个老总这么说话,真的好吗? 不过下一刻,他又意识到了点什么,笑着发话,“小叶原来跟冯总这么熟,那以后冯总那边的玉料,你帮着多打听一下。” 冯君听得大奇,“你不是觉得玉料不算少了吗?怎么又开始短缺了?” “亏你还好意思问我!”李永锐白他一眼,“现在你的玉石,都全权交给张卫红代理了吧?” 郑阳市九百多万人口,加上流动人口铁铁过千万,按说城市真的不小,但是架不住,玉石行业的圈子就那么大,能做主的也就是那么些人。 尤其重要的是,身为圈内人,想要维持玉石行业的暴利,必须积极地互通有无。 打个比方说,聚宝斋和恒隆掐得头破血流,但那是体现在对于资源的争夺上,谁敢破坏行情,整个行业的商家都会毫不留情地出手打压。 李永锐能知道张卫红代理冯君的玉石,还真不是什么稀罕事,在他这种行业巨头面前,没有什么是秘密的,谁不知道,张卫红卖出去七千多万的货? 冯君却是有点吃惊,“她已经在开拓外省市场了?” 李永锐冷哼一声,“都有省外的同行问我了,郑阳是不是又多了条玉石渠道!” 偌大的华夏,说大很大,说小也真的很小。 冯君闻言,忍不住微微一笑,“倒是没想到,她这执行力不错啊。” 李永锐不想看他这得意的样子,扭头就走,“反正不管怎么说,我这儿的货,你得保证了供应……小叶,帮我盯着点儿。” 有了李总这句话,叶清漪当然不用等到下班再出去,店长直接表示,小叶你去帮冯总办事吧,记得安排妥当了。 店里的职员都知道她帮的是什么忙,看她的表情,难免就有点怪异。 可是叶清漪还真是挺虎的,根本不在意这些目光,领着冯君就到了隔壁的玉石店。 店里依旧是那个瘦高的男人在看守,见了叶清漪之后,笑嘻嘻地打个招呼,看样子非常地熟稔,“小叶又来淘换便宜货了?” “不是啊,陈叔,”叶清漪笑着回答,“今天给你介绍一桩生意。” “你介绍的生意?陈叔有点肝儿颤,”瘦高男人看冯君一眼,似笑非笑地发话,“这位我好像见过,嗯……买走了玉葫芦?” 冯君忍不住心中暗赞:我了的去的,以你这记性,做这种生意……有点明珠暗投啊。 “今天是正经生意,”叶清漪一本正经地发话,然后冲冯君一摆手,“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冯君冯老板!” “冯君老板?”瘦高男人闻言就是一怔,“开拍卖会的那个?” 以他的实力,是没有资格参加玉石拍卖会的,但是那个拍卖会……真的是太有名了,毕竟是号称新千年以来,郑阳最大的精品玉料拍卖会。 冯君听得也有点小小的得意,啥叫哥不在江湖,江湖依旧有哥的传说呢?这就是了! 他故作谦逊地笑一笑,“小打小闹而已,今天来,是想麻烦陈老板一件事……” 瘦高男人听完他的要求,倒是没表现出什么抗拒来——民营小店嘛,没有大国企的毛病。 他仔细看了看那块玉石,然后问一句,“打算用在什么地方?” 冯君摸一摸下巴,“算是……嗯,送朋友个礼物吧。” 送朋友礼物?瘦高男人讶异地看他一眼,有心问一问这朋友是男是女,可又觉得不太合适。 于是他问一句,“这个……是由我随意雕,还是要找个模板?” 额……模板?冯君听到这话,都忍不住有点尴尬,虽然他可以大大咧咧地说什么“生殖崇拜”,但是具体商量起细节来,他自己也有些难以出口。 倒是这姓陈的玉雕师傅,并不是很在意这些,人家真的是抱着一种对待艺术的态度,“有模板的话,比如说血管啦什么的,都能雕刻得栩栩如生。” 冯君有点受不了啦,摸出了手机,“你等一等,我问一问我那朋友,看他愿不愿意自己做模板。” 叶清漪听到这话,忍不住出声发话,“原来你送的是……男朋友?” “男朋友?你这话说得……好像我的某些取向不正常似的,”冯君没好气地白她一眼,开始拨电话,“那不是男朋友,是损友,知道吗?” 非常遗憾的是,王海峰又玩起了失踪,四个六的手机没人接,三个六的直接关机。 冯君找到了如此好玩的事情,哪里肯放过他,划一下手机通讯录,就想拨打红姐的手机,问一下这厮在哪里。 不过他看一眼身边的叶清漪,觉得自己还是联系张伟比较好一点。 张伟接电话倒是很积极,手机一通,他就哇啦哇啦说话,“老冯啊,现在股市可是大涨,你有没有入场?” “股市……快了吧,”冯君犹豫一下才回答,“对了,海峰在忙什么呢?” 张伟表示,自己跟王海峰也好几天没联系了,而且他对王海峰不接电话的行为,真的是习以为常了,“……那货自打结婚以后,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你找他什么事?” 当他听说,冯君打算送王海峰玉雕的时候,马上表示出了浓厚的兴趣,“……你在李大福旁边?好了,我知道了,我离着也不远,你等我啊。” 十来分钟之后,一辆长城SUV停在了玉器店门口,车上走下来了张伟,不过令人感到惊讶的是,开车的司机竟然是个女人,三十出头的女人。 张伟走进玉器店,看到了那块玉石,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老冯你这主意,还真够损的,干得漂亮……就送他个几把。” 说完之后,他又介绍一下身边的这位,女人姓沈,开了一家户外运动物品商店,“……沈姐也是我的客户,最喜欢爬山了。” 沈姐个头不算高,一米六二左右,有着中年女人的丰满,但绝对不臃肿,肤色微黑浓眉大眼,也不怎么化妆,若是能年轻个七八岁,倒也是妥妥的美女一名。 事实上,就算是现在,她也当得起“风韵犹存”四个字。 她走上前,跟冯君握一握手,很豪爽地发话,“你好,早就听张主任说起你了,果然是年轻英俊,仪表堂堂。” “沈姐您谬赞了,”冯君干笑一声,又递给张伟一个疑问的眼神:这是哪位啊? 张伟则是还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那意味不是一般的深长,冯君压根没看懂,不过他弄明白一点,张伟的表情有些凝重。 他还没来得及细细思索,手机响了,来电话的正是王海峰。 他一张嘴,就是好大的怨气,“才是的,洗个澡都不安生,冯老板你这是有啥指示?” “呦,不高兴了?那算了,”冯君笑着发话,“还说送你一件玉雕呢。” 张伟也在一边起哄,“来不了是吧?老冯,这玉雕送我好了。” 王海峰一听急了,“卧槽,小伟你死开……等着啊,我穿上衣服就去,在哪儿呢?” 张伟嘎嘎地大笑,“这个时间点洗澡,谁信呀?你收草莓呢吧?” (又是三更,还有三个小时就二月份了,凌晨惯例有加更,预定下月保底月票。) 第171章 姑娘好虎(加更求保底月票) 王海峰还真是在洗澡,而且距离这里也不远,公交车也就是五站地。 不过李大福处于闹市区,路况比较拥堵,王教练开的是他那辆Q7,用了三十分钟才赶过来,进店的时候,头发上还微微有些湿意。 王海峰看到那块玉,顿时喜笑颜开,他以前不怎么玩玉,只知道那玩意儿挺贵。 但是自打冯君开始卖玉,他就琢磨起了玉器。 身为一个无所事事的富二代,可以不懂挣钱,但是不会花钱,岂不是要被别人耻笑? 所以他大致能猜到,冯君拿出的这块玉的价格,“老冯果然够兄弟,比送红姐的那对强多了。” 张伟冲着他挤眉弄眼,“红姐那儿只是一对,你这可是好大一根呢。” 王海峰警惕地看他一眼,狐疑地发问,“你小子这是……话里有话?” 等他听完要雕琢的玉器是什么,顿时是又好气又好笑,“老冯你个蔫儿坏的家伙,这玉既然送给我了,那我想雕什么,就是我的事儿了,不雕了,不雕了……咱走。” 冯君慢条斯理地发话,“你不雕我就不送你了,之所以把你叫过来,就是想问你,细节上该怎么处理一下,要不……就拿你的那儿做模板?” “滚蛋!”王海峰哭笑不得地一摆手,虽然他平时比较闷骚,但是还没骚到当面应承这种事的程度,“你这不是有钱烧的吗?” “嘿,我乐意烧钱,”冯君指一指叶清漪,顿了一顿,又指一指瘦高汉子,“我愿意给他俩送钱,要是你不让送,我还就不答应。” 说实话,他对瘦高汉子也心存感激,若不是此人半买半送了一个玉葫芦,他想要掘到第一桶金,还不知道要多久。 没了第一桶金的支持,他想发展到现在的程度,更不知道得浪费多长时间。 王海峰看一眼叶清漪,他知道这女孩儿跟冯君走得比较近,当初他带着夏晓雨来找人,还撞到了这俩在吃饭,“小叶子,你就看着他糟蹋钱?” 小叶子也是你能叫的?叶清漪心里嘀咕一句,脸上却是没什么表情,“我要赚钱买手机。” “要什么手机,你直说呀,”王海峰伸出两根指头来,“我给你买两部,成不?两部肾机。” 叶清漪看他一眼,淡淡地回答,“谢谢,但是我无功不受禄。” 王海峰侧头看一眼瘦高男人,还想给这位做一做工作,但是转念一想,俩大男人有啥好说的?于是悻悻地看着冯君,“我跟你讲……你要真雕成那玩意儿送我,我肯定要再次加工。” 冯君笑着一摊双手,很无所谓地发话,“那随便你,我送给你之后,那就是你的东西了。” 王海峰气得一跺脚,“你就跟我作对吧,花钱恶心我,能说一说,我是哪儿招惹你了吗?” “没有,”冯君摇摇头,笑得灿烂无比,“我就觉得你家夫纲不振……需要点阳气镇宅。” “你才不振!我振得很!”王海峰气得一瞪眼,他只要不在外面胡来,回到家里那真是帝王一样的享受,不过这人呐,真的很贱……他就是忍不住想要在外面浪。 反正这事儿也没办法辩解,他只能悻悻地表示,“大不了刮掉外面一层,重新雕刻别的。” 瘦高男子闻言,顿时吓了一大跳,“您开玩笑的吧?这是上好和田玉,您要去掉一圈的话,这价值、这价值、这价值……” “价值缩水,我知道,”王海峰一摆手,非常豪气地表示,“没事,钱能解决的问题,那就都不是问题,这玉雕既然是我的了,那我想怎么处理都行。” “但是……”瘦高男子的表情看起来,是非常地难过,“这种上好玉石,真的是可遇不可求的,浪费和挥霍它,是在犯罪啊。” 说到最后,他都有点痛不欲生了,很显然,这是一个爱玉者发自内心的怜惜。 “切,资源多得很,咱们浪费不完,”王海峰不以为意地一摆手,“你知道吗?蒋校长一不高兴就摔个元青花,一不高兴就摔……咱们差得远呢。” 瘦高男子对这种败家思维,实在有点理解不能,只能轻声嘟囔一句,“搞不好就是上百万的损失,你倒是看得开。” “切,”王海峰不屑地哼一声,“钱能解决的问题……” 下一刻,他的眼睛就瞪得老大,愕然发话,“你说多少钱?” 王教练是富二代不假,十来八万的看不到眼里,不过,若是上百万的话……他也疼啊。 他老爸虽然有钱,但是王海峰不在家里的企业上班,钱是从家里拿的,不是自己挣的。 “上百万,”瘦高男子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嗯……如果造型设计得不好的话。” 明白了,王教练表示自己秒懂,分分钟就听出了关键词。 于是他看冯君一眼,笑眯眯地发话,“老冯,听说这两天……股市涨得不错?” 冯君看到他俩的小动作了,不过无所谓,他的本意,纯粹就是打趣一下王教练,于是他笑着回答,“那你还不赶紧给张主任送点儿钱?” “你饶了我吧,”王海峰苦笑着一举双手,“老爷子说了,我要是敢碰股票,就跟我断绝父子关系……小伟也知道的啊,是吧?” 张伟点点头,郁闷地发话,“老爷子的眼光……怎么说呢?终究是干实业出身。” “你这可以啊,”冯君笑着发话,“不忽悠老爷子,就忽悠我?” “别介,”张伟睁大眼睛,正色发话,“我也没忽悠你呀,今天找你来,是有点别的事,你不想买股票,我还能拿枪顶着你买?” 接下来,就是对雕工的估值了,瘦高的男人表示,起码要十万,同时包圆了剩下的边角料,若是有出入,完工以后再谈。 冯君也没讨价还价,直接刷了十万过去,又一指小叶子,“起码得两成提成,没问题吧?” 能有什么问题?他没有还价,就是天大的面子了。 李大福也有员工跟过来看热闹,见状忍不住咂巴一下嘴巴,回去宣传去了。 一个要雕刻个那啥送人,一个要收了礼物之后重新加工,要知道,那是上好的和田软玉啊,其间的损耗,起码要以十万计。 众人纷纷表示,贫穷遏制了我们的想象力——有钱人的生活,咱真的是不懂吖。 交了钱之后,差不多就到了下午下班的时间,冯君看一眼叶清漪,笑眯眯地发话,“找个地方,随便吃点?” 小叶子看一眼不远处的张伟和王海峰,迟疑了一下,“他们……不是找你有事?” “能有什么事?”冯君不以为然地发话,然后微微一笑,“吃完饭之后,找个地方去玩?” 这其实就是约那个啥了,虽然他说得不是很明白,但是大家都是成年男女了,这点事能不懂吗? 当然,她要是非装着不懂,冯君也不能指责什么,不过以后……大约也就不会有以后了。 不想约,可以明说,在这个快餐流行的时代,真不算什么,但是故意玩人,就不厚道了。 叶清漪也挺直接,她沉吟一下,直接发问,“这么说吧,你想把我当成你的什么人?” 冯君迟疑一下,终究没有说出“PAO友”俩字,只是微微一笑,“你想要承诺的话,我还真给不起,有今天没明天的。” 叶清漪点点头,“我明白了,就是想约个PAO,是吧?” 姑娘你咋这么虎呢?冯君的嘴角抽动一下,然后才干笑一声,“你说得不完全对,大家感觉不错的话……多约几次也行。” 叶清漪怔怔地看着他,愣了差不多两秒钟,才出声发问,“有兴趣试婚吗?” 时下的试婚,不是以往那种了。以往的试婚,是两人打算结婚了,在一起住一段时间,看对方有没有自己无法接受的毛病,是以结婚为目的。 现在的试婚,就是说咱俩打算确定恋爱关系,是男女朋友,不是PAO友。 至于说结婚?以后再说吧,说不定哪天就世界末日了呢。 没办法,快餐流行的时代嘛,跟以前是真的不一样了。 冯君怔了一怔,“这个……上车说吧。” 上车之后,长城SUV开道,辉腾车紧跟其后,再后面是王海峰的Q7。 冯君开了一阵之后,才轻咳一声,“这个,小叶子……我暂时是没有结婚的打算。” “好了,我知道了,”叶清漪淡淡地发话,“不答应你呢,好像有点失礼……那就给你一次好了,不过十二点以前,我要回家喂猫。” 你能……再扫兴一点吗?冯君侧头看她一眼,“我想的是各取所需,你没兴趣那就算了。” “算了吗?”叶清漪睁大眼睛,认真地发问,“会不会很失礼?” 我就不知道,谁家的礼貌是这样的,冯君真是有点无语。 有些人聊天,一聊就把天聊死了,他今天算是体会了一把。 叶清漪却是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妥,过了一阵,她才又嘀咕一句,“要是你不开心,那提成我也不要了……我只是想找个顺眼的人结婚,有错吗?” (二月第一更,银萌“宰相肚量陈太忠”5/5,到此欠债全部还清,大声召唤保底月票。) 第172章 与虎谋皮(二更) 遇到叶清漪这种主儿,冯君觉得自己挺悲催的,明明可以占点便宜,偏偏是不能占。 晚饭的地点是沈姐定的,是一家私家菜馆。 菜馆开在一个小区的居民楼里,小区很高档,都是南北通透的高层,开了菜馆的这套房子在十六层,五室三厅,不但私密性极好,装修也高档。 冯君五人要了一个向阳的房间,坐下之后不久,菜馆就将菜端了上来。 沈姐笑着给大家介绍,说这里就是家常口味,通常不接受客人点菜,来之前你打个电话,报上人数和价钱就行了。 这里的菜价分三档,分别是两百、三百和五百——这是每人份的价格,而且不算酒水。 当然,你如果非要点一千档次的,菜馆也做得出来,但是最好提前打招呼。 沈姐点的是每人五百这个档次的,五个人两千五,按说也不算太贵,但是上来的真的就是一些家常菜,还不含酒水,一般的工薪阶层也不太吃得起。 然而,对有点身家的人来说,五个人花上一千块钱,中午随便吃顿工作餐,也不算太奢侈。 总之就是一个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菜馆,可是家常菜做得真不错,豆腐是卤水点的,鸡是农家土鸡,蔬菜也是农民的菜园子里种的——自家种来吃的那种。 沈总还额外点了一只王八,也是菜馆提供的,两斤重的野生王八,报价八千块,你还别嫌贵,这种东西不常有,能遇到就算运气不错了。 一桌菜下来,铁铁过万了。 酒桌上大家也不说什么正经事,就是胡说八道。 冯君猛地想起一件事,就问王海峰,“你跟那陈师说了点什么?鬼鬼祟祟的。” 王海峰听得就笑,“你管我说什么呢,我就给他点建议。” 张伟侧头看他一眼,不怀好意地笑,“你不是给他看了模板吧?拿回家里也算自家的玩意儿。” 王海峰白他一眼,“我的模板不给男人看,怕你们自卑!” 众人也不当回事,倒是冯君正色发话,“你俩要是整出幺蛾子来,工钱和料钱都得赔我!” 王海峰不屑地看他一眼,“你想多了,我就是问他多长时间能雕好。” 是这样吗?冯君心里是不相信的,不过这也无所谓。 酒桌上,时间过得飞快,一眨眼就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叶清漪出声发话了,“我吃好了,冯君你还不走吗?” 我没兴趣跟一只猫争宠!冯君沉吟一下,“这样,我帮你叫个车……我喝酒了不能开车。” 小叶子摇摇头,“不用,我自己叫就行……呀,好像手机摔坏了。” “不用那么麻烦,”沈姐出声发话,然后按一下叫人的桌铃。 菜馆的小伙子推门走了进来,笑嘻嘻地发话,“各位老板,有什么指示?” 沈姐一指叶清漪,又拍出自己的车钥匙,“把这美女送回家,用我的车。” “沈姐您这是哪儿的话,”小伙子赔着笑脸发话,“送人是吧?我有车呢。” “用我的车,”沈姐不容置疑地发话,“我的车安全,也干净。” 小伙子拿上车钥匙转身,叶清漪也跟了出去,出门还冲冯君招一下手。 沈姐笑着发话,“这地方饭菜一般,就是比较清静,而且服务好,只接待熟人。” 王海峰嘴里蹦出一句来,“不用上税,服务能不好吗?” “海峰你这话咋说的?”张伟不满意地哼一声,“好了,走,跟我出去抽根烟。” 两人出门了,冯君则是拿出一根烟来点上,笑眯眯地看着沈姐,“姐你有事就说吧。” 沈姐从他手边拿过烟盒来,抽出一根来点上,深吸一口之后,眯着眼睛发话,“上次雷管的事情,不好意思了。” 我去!冯君还真没想到,她说的竟然是这件事,他沉吟一下才发话,“都已经是过去的事儿了,沈姐不会是专门为道歉来的吧?” “既然你这么痛快,那我就直说了,”沈姐非常爽快地表示,“听说你有玉矿,不知道接受不接受投资?” 冯君听得就愣住了,良久才笑一笑,“接受投资怎么说,不接受投资又怎么说?” “接受投资的话,我愿意投资,”沈姐一边吐着烟圈,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做这种生意,找几个强力的合作者,是非常有必要的,正好,我还有那么一点点能力……如果你不放心的话,我只派财务过去监督,参与分红。” 冯君嘿然不语,对方的话说得不错,但是一上来就摆明车马要参与采矿,绝对不是良善之辈——反过来说,老实人敢参与这种事吗? 所以他很干脆地摇摇头,“抱歉,我有合作者,也足够强大。” 沈姐对他的拒绝并不意外,她不以为意地笑一笑,“看来是我冒昧了,那么,我们可以换一种合作方式吗?” 冯君默然,半天才猛地问了一句,“你能提供多少TNT给我?” 他这次回来,一大任务就是买炸药,对方若是能大量提供TNT,有些事不是不能商量。 当然,入股玉石矿那是免谈,他总不能把对方的财务带进手机空间去。 “炸药吗?”沈姐的眉头一扬,然后不以为意地笑一笑,“你要多少?” 咦?冯君来了点兴致,这口气不是一般的大啊,于是他试探着发问,“你不怕不安全?” 沈姐笑了起来,笑得极为开心,“你要是不问的话,我有点害怕,你问了,我就不怎么怕了。” 冯君沉吟一下,试探着发问,“化工厂的?” “问这个就没意思了,”沈姐淡淡地发话,倒也不因为对方的试探而着恼,“炸药我能提供,不过……我总是要承担风险的,你说呢?” 冯君点点头,很光棍地回答,“明白,你需要我做什么?” “痛快,”沈姐一抬手,轻拍一下桌上冯君的手背,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我就喜欢跟痛快人打交道……你的矿不给我,帮我弄个矿怎么样?” 她的手劲不算大,可也不小,冯君却是恍若未觉,“弄个什么矿?在哪儿?” “铁矿,在北边,”沈姐往北指一指,顺势将手放在了他的手背上,“白道上的事儿交给我,你的人占住矿,收益三七分,你三我七。” 合着她是以为,冯君手上有一票彪悍的人马,想要他充当打手。 “没兴趣,”冯君很干脆地摇摇头,“我这人做熟不做生,能护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儿就好。” 沈姐笑了起来,几根手指轻抚他的手背,用一种**的语气发话,“冯老板,做人不要太贪心哦……我拿七成,不但要打点人,还要负责生产和销售,真的不算多。” 冯君的手放在那里没动,对方比他大个七八岁,但是成熟NV人有成熟NV人的好处,这点他很清楚,而且对方是上杆子主动送上门的。 他只是摇摇头,面无表情地发话,“跟分账无关,我只是单纯地没兴趣,沈姐你想多了。” 沈姐哪里会相信这话?敢开私矿的主儿,都是要钱不要命的,开一个矿是开,开两个也是开,对那些人而言,她能解决了当地的各种纠纷,已经是很好的合作伙伴了。 她沉默一阵,才叹一口气发话,“算了,四六好了,你要再不答应,就没法合作了。” 冯君冲她呲牙一笑,“那真是不好意思了,沈姐,下次有机会再合作。” 沈姐先是微微一怔,眼波流转,手指继续摩挲着他的手,**地发问,“加上沈姐我……也不行吗?” 冯君不动声色地抽回手,伸手去端酒杯,“沈姐,我还年轻,有的是选择……所以,我从不吃窝边草。” 开什么玩笑,冯某人现在是要型有型,要貌有貌,要财有财,又是如此地年轻,肯照顾你一次让你爽一爽,已经不错了,你居然会觉得,是我占了便宜? 沈姐的笑容,就有点勉强了,她点点头,“嗯,冯总果然是做大事的,这样最好不过了……沈姐能帮你介绍点漂亮妹子,要吗?” 冯君觉得,这么一直被动下去,也不是回事。 于是他一仰脖,干掉了杯中酒,盯着对方沉声发话,“我说了不做陌生业务,而且我非常好奇,沈姐你就开着一辆长城车,要跟我谈这种业务……请问你的底气在哪里?” 这话问得相当不客气,但是也有道理,他认为自己不算得罪人——不是随便一个阿猫阿狗,都能跟我谈合作的。 果不其然,沈姐并没有生气,她很无所谓地发话,“我是走白道的,要照顾影响,好车我有,但是越野车就这么一辆,至于说我的底气……你忘了要跟我买什么东西吗?” 老娘不是没车,但总不能从跑车、轿车到越野车,全是豪车吧?你小子这么问,想不想要炸药了? 冯君却是不紧不慢地摇摇头,“我还是有点看不出来你的实力,这样吧……先卖我一千吨?” “一千吨?”沈姐怪怪地看他一眼,然后微微一笑,“既然你不是我的合作伙伴,我为什么要卖给你这么多?” 第173章 素台和素识(三更) 冯君听明白了,沈姐没说搞不到一千吨炸药,当然,她也没说能搞到。 她只是在强调,你我没有合作关系,冒险就是不值得的。 冯君有种感觉,这女人可能是一只白手套,所以他也不遮掩了,“你要一定找人合作的话,我可以介绍一帮淘金的家伙给你……郭黑脸听说过没有?” “有所耳闻,”沈姐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那些家伙们,纯粹是亡命徒,不像冯总你,在玉石行业里已经有了名气……你比他们可靠得多。” 这理由没问题,有固定资产的人,当然更容易取信于他人——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冯君只有报之以苦笑,“我有能力收拾他们,沈姐不用担心这个。” 沈姐闻言先是一愣,然后眼珠一转,饶有兴致地发问,“我的眼力果然不错,不过……他们要是逃窜的话,你找得到人吗?” 你这话就是强人所难了,冯君也不想跟她继续扯下去了,“既然如此,那就不谈了,咱们还是喝酒吧。” 沈姐斜睥他一眼,有心再问一句你不要炸药了?可是转念一想,人家有这种本事,估计去别处买炸药,也不是问题。 不过,今天的谈话,没有达到目的,令她感到非常的遗憾。 吃过晚饭,也不过才八点十来分,沈姐发出了邀请,时间还早,去夜总会玩一玩吧? 冯君第一个做出回应,说我已经挺累的了,想回去休息。 王海峰和张伟也是精明人,知道这俩谈事不顺利,都说要回家。 冯君和王海峰都是叫了代驾开车,诳走沈姐之后,三个人通过电话又联系上了,这一次是张伟带路,来到了一家演艺吧,说是他朋友开的。 这个演艺吧开在一个大院里,好像是农科院的地盘,颇有闹中取静的意思。 冯君的车暂且不说,王教练的Q7往那里一停,气场就相当地强大,两名保安同时跑了过来,一名手快的去开Q7的门,另一人见状,悻悻地转头走向“帕萨特”,迎接客人。 演艺吧的面积不小,差不多有一千平,演歌台有六七十平米,都能表演集体舞了。 不过大厅里的座位并不多,连上卡座的沙发,也就能容纳两百左右的宾客。 而现在场子里的客人,一共也就七八拨,三十来个人。 大堂经理是个高挑的美妇,见到张伟之后,眼睛就是一亮,笑着迎了上来,“呦,张哥,这是多久没来了,小娜刚才还念叨你呢。” “喂,美女,会不会称呼人啊?”王海峰脸一沉,一本正经地发话,“什么张哥李哥的,叫伟哥……知道不?” “我去你大爷,”张伟一脚就踹了过去,怎奈那位早就知道他要出脚了,直接闪到了一边,对健身教练而言,这种操作毫无难度。 闹腾两下,三人找了一个卡座坐下,直面演歌台,大堂经理招呼人送上了果盘、啤酒、爆米花,又招呼一声,三个女孩儿走过来,坐在他们旁边。 张伟大致介绍一下,这里是他一个客户开的,处于赔钱状态,不过那客户不在乎这点钱,就是图了自己人玩起来方便。 王海峰和冯君交换一个眼神,王教练发话了,“这跟红姐开鸿捷的意思差不多。” 冯君则是表示,“啧,等咱空闲了,也开个这场子,玩起来多方便。” 这两位听得就笑,说这种事还是得冯老板你来做,我们真没这么多钱。 在几个月前,他俩看冯君,还是一副看DIAO丝的眼光,现在却是这样的态度,其间转换的角度之大,别说冯君了,连这二位都有点不适应。 张伟比较善于调整情绪,接着就介绍起了演艺吧。 他说这里的小姑娘没有台费一说,可以说都是艺人,人家坐过来陪你喝两杯,过一阵上台表演,你得送花环、花篮、皇冠什么的,全凭自觉。 不送行不行?当然可以啦,你丢得起那人,就别送呗。 “艺人”虽然也敬酒,但却是适可而止,比夜总会的小姐们要矜持很多,演歌台上有歌舞节目,不过没有迪吧那般震耳欲聋,正经是主持人说话的时候,声音比较大。 三人坐下喝了一会儿啤酒,冯君就问起了那个沈姐的来历。 张伟不以为意地表示,这女人没啥了不起的,就是一个县民政局的副局长,不过她的姐夫是郑阳市工行的二把手,人际关系很广。 说句良心话,他都不知道,这女人掺乎进了卖雷管的事情里,“……金融和证券,原本就是近亲,真没想到是找的她,我也认识她呀,后来一想,她大哥是振华厂的销售厂长。” 振华化工厂……这就对了,主要生产塑料外壳,但这是军转民的国企,以前专做炸药。 冯君悻悻地哼一声,拿起一罐啤酒喝两口,“让我帮她抢铁矿,有毛病吧?” 然而,张伟对此倒是不以为意,“这年头,有钱没项目的人多了去啦,挖空心思找项目不是很正常吗?证券公司接触这种人很多,不过她敢玩私矿,这胆量我还是满佩服的。” 听到这里,王海峰忍不住吐槽了起来,“要我说啊,咱们国家这金融政策,也挺搞笑的,一边是大批民间资金没有出口,另一边是中小企业融资难,制造业都快崩盘了。” 他老爸就是搞制造业的,接触的类似的人也多,对此他感触颇深。 “你说得倒轻巧,”张伟自诩金融行业从业者,屁股当然要坐正,他没好气地瞪王教练一眼,“站着说话不腰疼,现在的金融形势,能维持到这种程度,已经不错了……你行你上啊。” 王海峰一翻白眼,“麻烦你说话客观一点,我是纳税人,既然尽了纳税义务,就要享受到相关权利,我行我上?说的轻巧……那我纳税养活这些不称职的家伙做什么,造粪吗?” 两人吵闹的时候,冯君身边的小姑娘站起身来,冲他微微一笑,“哥,快到我唱歌了,我得去准备一下了。” 这就是提前预热了:我也陪你喝了两杯,哥哥你看自己心情,愿意不愿意捧场吧。 冯君在没钱的时候,擅长精打细算,能攒住钱,但是骨子里,他是个比较率性的家伙,等那小姑娘上台,随手招过来服务生,吩咐送个花环上去。 一个花环一百块钱,不值什么,不过他也没送价值五百的花篮,这个时候,他是有点理解王海峰的做派了——咱不差钱,但是没必要让别人把咱看成是冤大头,对吧? 服务生问了他贵姓,花环送上去之后,不多时,台上主持人开始感谢“冯总送上的精美花环”。 花环不值钱,但是他们这桌人才来不久,就开始送礼物,显然是不差钱的,于是又有两个小姑娘走过来,一个坐在冯君旁边,一个坐在王海峰的另一边。 这种不合适动手动脚的“素台”,小姑娘们的嘴巴都很甜,张嘴就是“感谢冯总光临,小妹前来敬上一杯,祝冯总玩得开心”。 这位敬完之后,王海峰身边的那位也扭过身来,“这位老板……” 冯君心不在焉地看她一眼,下一刻就愣住了,“是你?” 卡座里的光线昏暗,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这位“艺人”竟然是个熟人! 熟人脸上妆画得很浓,但他还是认出了对方。 “艺人”的眼睛眨巴一下,才勉力笑一笑,“这位老板,我们见过?” “别开玩笑了好吗?”冯君没好气地发话,“你不是开了一个美容店吗?” 此女不是别人,是他初中时的班长李晓滨,相貌和能力都不错,为人很强势,初三的时候,她的父亲得了癌症,班里同学还捐过钱,再后来,她跟着母亲去南方定居了。 李晓滨离开之后,还跟班里同学有联系,大家都知道,她在南方上了电大,毕业之后试图出国留学,没走成,现在魔都开了一个美容店。 冯君在两年前,甚至还加了她的微信,每过两三个月,她还会发一条朋友圈,推荐一下美容店新业务,或者晒一晒美食。 总之,李晓滨是一个不怎么发朋友圈的同学,但是同学情谊是真实存在的,而她的日子过得尚可,相对时尚一些,在同学中也是中上层。 无独有偶,冯君也是这种人,极少发朋友圈,此前在刚毕业的时候,还经常发一些励志内容,或者对时事的点评,但是后来忙得根本顾不上。 再后来,他就没脸再发朋友圈了,最近几个月时来运转,他又觉得没必要炫耀——富贵来得太突然了,他总不能拿一块羊脂玉的照片,说自己最近在做这生意。 不过他的同学里,也有人知道一点他的情况,大家对他的印象,就是“此人在为生活奔波忙碌”,评价大致是比较低的。 今天两个不怎么发朋友圈的同学,在异地遇到了,有意思的是,混得不太好的这位,一副老板的做派,而昔年同学眼中的女神,比较时尚的班长,竟然在夜场讨生活。 疑似李晓滨的这位听他这么说,很淡定地摇摇头,“这位老板,你认错人了。” 说完之后,她站起身就走了,甚至显得有点狼狈。 第174章 胖子救我(四更求保底月票) 王海峰见到身边的小妞儿离开,讶异地看冯君一眼,“这么浓的妆,你也能认出她来?” 冯君意兴索然地摇摇头,“那是我们初中班长,还时不时发朋友圈呢。” 王海峰闻言,嘎嘎地笑了起来,“这倒是好事,老情人……你可以一亲芳泽了。” “这恐怕够呛,”张伟端起啤酒来喝一口,慢悠悠地发话,“这个场子的小姐不出台,人家要是不同意,你不能强行带人走。” 他倒是没说演艺吧的背景,不过开这么大个场子,莺莺燕燕的“艺人”有三四十人,只为了自己玩得开心,这种老板简单得了吗? “也没带人的想法,”冯君轻叹一声,“就是感慨世事无常啊。” 张伟的好奇心起,又问了两句,才笑着发话,“这你就想多了,我跟你讲,别说这种演艺吧了,就算夜总会那些小姐,很多人白天也有职业……纹眉啦,美甲啦,都是幌子。” “不一定都是幌子吧?”王海峰有点不同意这种说法,“我在夜总会里,可是还遇到过在银行工作的……那也能是幌子?” “银行也要看是做什么的,”张伟毫不犹豫地反驳,他是证券公司的,对此再清楚不过了,“外包的柜员,也可以是自称银行工作人员,那才能挣几个钱?” 王海峰有点恼羞成怒,“那总也是份正式工作吧,能说是幌子吗?” “这种情况不太多,”张伟倒不否认这个说法,但是相较闷骚的王教练,他和李强才是真正的夜场老司机,“反正这些女孩儿不想让人知道她们是小姐,总要有个工作做掩饰。” 他这话,说得旁边的小姑娘不爱听了,“哥,我们是艺人,比如说我就是艺校的,不是KTV的那种小姐,没她们那么乱。” “好嘞,我知道你是艺人,”张伟一伸手,轻拍一下小姑娘的赤、裸的大腿,笑着发话,“我们说的是夜总会的小姐……你真的是学生?” 小姑娘不着痕迹地侧一下身子——也就是素台,搁在夜总会里,要是连这点骚扰都受不了,客人可以翻脸的。 不过不管怎么说,三人既然来了素台,想的也就是喝酒聊天,只不过干喝酒没气氛,有点歌舞陪衬,再有几个小姑娘撩拨一下,也就是了。 李晓滨的出现,让冯君心思恍惚了一阵,连喝两瓶啤酒,又送了两个花环之后,还是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正事上,“沈姐她哥那里,能弄得到炸药吗?” “这只有沈姐才知道了,”张伟一摊双手,很无奈地发话,“这种内部操作,可能让咱们这些外人知道吗?” 冯君灌一大口啤酒,郁闷地发话,“我今天拒绝了沈姐,她这条线儿,算是断了吧?” “恐怕……还真是这样,”张伟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他心里也清楚,那个女人有多么不好打交道,“其实我觉得,你俩还能再谈一谈,反正她有钱,你俩能合作点别的项目。” “有钱?”冯君不屑地哼一声,“她能有多少钱?” 张伟闻言顿时语塞,我怎么就忘了,这位也是个不差钱的主儿呢? “唉,还是算了,”冯君叹口气,“我就不信了,死了张屠夫,就要吃带毛猪?” 王海峰刚送了一个价值五百的花篮上去,跟台上唱歌的小姑娘挤眉弄眼了半天,才侧头过来,大声发问,“你俩说啥呢?” 张伟调笑他,“说你今天晚上回去跪主板还是键盘。” 冯君则是问了一句,“海峰,上次听嫂子说,她对泰国那边比较熟?” 王海峰灌一口啤酒,心不在焉地回答,“就那么回事吧,在普吉岛买了两套房子,时不时过去住一住……你有啥事?” 冯君眼珠转一下,“听说泰国那边不禁枪,随便可以买得到?” 这不是传说,而是确实是实情,那里的枪支管制,比美国还要松,只不过泰国是佛国,人们普遍不喜欢舞刀弄枪,打起仗来,经常被缅甸这种战五渣欺负。 “买是买得到,不过得找到门路,”王海峰听到这话题,多少来了点精神,“而且泰国没有什么枪支来源,主要是缅甸人卖过去的枪,AK47、五六冲之类的这种玩意儿。” “去泰国买枪,倒不如去缅甸了,”张伟探过头来插话,“你们那红姐,不是在缅甸平趟?” “红姐可不沾这玩意儿,”王海峰笑着发话,“她走的是洪门的路子,司徒家的……” “敏煮党派啊,”张伟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在这种场合,这种话不能再说下去了——就算搁在网络小说里,都不敢再写了。 他若有所思地看冯君一眼,“其实你还是想买炸药,是吧?” “算了,”冯君摇摇头,“这事儿容我再想一想,我还就不信了,有钱还买不到东西……对了张主任,给说一说最近股市的行情?” 张伟才待出声,就看到一个女孩儿匆匆跑进了卡座里,“冯总,我来敬你酒。”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离开的李晓滨。 冯君看她一眼,再顺势往后一看,发现后面跟来了两个男人,心里就猜到是怎么回事了,忍不住腹诽一句:刚才还说“这位老板”呢,现在就知道我是冯总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都是自己曾经的班长,他微微一扬下巴,“先坐下来。” 不用他吩咐,李晓滨就坐了下来,而且是贴着他坐的,直接将坐在冯君身边的小姑娘挤到了一边。 小姑娘很不满意地看了她一眼,不过最终是没说什么话。 李晓滨身后的两名男子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从容得很。 这二位的身高很走极端,一高一矮,高的过了一米九,矮的才一米六。 矮个儿走进卡座里,视冯君三人如无物,直接探手抓向李晓滨,“臭婊子,还敢跑?” 李晓滨使劲躲向冯君身后,嘴里没命地叫着,“胖子,救我!” 冯君小时候很胖,严格说是长了一张婴儿肥的脸蛋,初中时候已经不胖了,但是班里有四个小学同学,就把外号带进了初中班里。 有意思的是,初中的时候冯君其实很瘦,可偏偏地,这“胖子”的外号就不胫而走,大约是大家都处在叛逆的时期吧。 冯君心里暗叹一声,抬起手来,将对方伸来的手掌推开,淡淡地发话,“我说,这是我们的卡座,你走错地方了。” 不说李晓滨现在做的是艺人还是小姐,也不说她跟这些人有什么恩怨,只冲“胖子”两个字,这件事他就管定了。 在这个快餐流行的时代里,“情怀”这个词有点可笑,但不能因为可笑,而否认它的存在。 “玛德,你找事是吧?”矮个子眼睛一瞪,抬手一指冯君,“给我老实坐着!” 冯君却是缓缓站起身来,眉头微皱,“我这人做事讲究,下棋的时候,允许别人悔一步棋……有种你再说一遍?” 这也就是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李晓滨是不是占理,否则的话,只冲“玛德”两字,他就可以考虑动粗了。 “呦呵,你还来劲儿了?”矮个子眼睛一瞪,胸脯一挺,似乎就要动手。 张伟有意调解,见状马上站了起来,“哥几个,有啥事好好说……都是出来玩的。” “一边呆着,没你的事儿,”矮个子一指张伟,大喇喇地发话。 “你再指一下试试?”王海峰见状,也站了起来,“有话好好说,想动手你也直说!” 他的个头在三人里最高,而且身为健身教练,身架块头就在那里摆着,一看就很唬人。 矮个子见状怔了一下,他虽然自认不含糊,但是对方三人都是精壮小伙子,最关键的是,人家也是来消费的顾客。 可是他还不想弱了气势,于是又嚷嚷一句,“你们知道她做了什么吗?” “不管做了什么,你好好说话!”王海峰冷哼一声,“一过来就呲牙咧嘴,给谁看呢?” 王教练虽然奔三张了,也成家了,但骨子里还是有年轻人的跳脱,也受不得闲气。 双方嚷嚷的声音很大,场子里不少客人已经将目光转移了过来。 紧接着,几个保安匆匆赶来,站在了两拨人中间,“几位老板,有话好好说。” 不远处的大堂经理也小步跑了过来,因为走得过于匆忙,细细的高跟鞋还崴了脚一下。 走过来之后,她看一眼张伟,又看矮个子一眼,笑嘻嘻地发话,“呦,这是做什么呢?大家都是出来玩的,算我招呼不周,喝一杯谢罪了。” 然后她拿起一瓶啤酒,咕咚咕咚喝了下去,虽然是三百毫升的小瓶,但是身为一个女人,一口气喝下去,也是相当了不得。 放下酒瓶,她笑嘻嘻地发话,“大家都是好朋友,有什么事儿跟我说,我来解决,成不?” “常经理,你有点不够格,”矮个子下巴微扬,傲然地发话,“有人在你的场子里为难我们,要不要我们跟三哥说一声?” (四更到,召唤二月保底月票。) 四更,银萌进度结束 正在手打中,稍后即将更新,更新后需再次刷新页面才能阅读! 第175章 都是演员 面对矮个子的傲慢,大堂经理的脸色微微一沉,“原来你也知道这是三哥的场子?” 她抬手指一指张伟,又指一指矮个子,冷冷地发话,“能来这个场子的,都是三哥的朋友,我倒是想问一句……你确定要在三哥的场子找事?” 矮个子这才意识到,跟自己起冲突的这拨人,真的也是认识三哥的——这个演艺吧虽说是自娱自乐的,但是养着这么一大帮人,怎么可能不对外营业? 考虑到这一点,他的气焰就下去了一些,但是他也不认为自己错了,于是他沉着脸发话,“我们肯定不会找事,但是就算三哥在场,也得讲个公道吧?” “那是当然,”常经理点点头,脸上又浮现起了一丝笑容,“有话慢慢说,成吗?” 不得不说,一般夜场的大堂经理,都具备了职业演员的素质。 她看一眼身边的服务员,轻描淡写地发话,“来两打科罗娜,算咱们送的。” 矮个子一摆手,大喇喇地发话,“免了,咱不差这点钱,常经理你还是给个交待的好。” 被人如此拒绝,大堂经理也不生气,只是微笑着点点头,“好啊,你说说怎么回事。” 开门做生意,强调的是和气生财,只要对方愿意谈,那就一切好说。 矮胖子抬手一指李晓滨,“这个臭婊子……” “放下你的爪子!”冯君厉喝一声,“有事说事,再满嘴喷粪,劳资揍你!” 矮个子看一眼大堂经理,“常经理,你这可是看到了,是谁不给你面子……” 常经理还没来得及说话,王海峰恼了,眼睛一瞪,“小子你挺能跳腾啊,我就问你……这卡座是谁的?” 常经理本来觉得,张伟带的两个人有点不给面子,这时候才意识到,合着人家是在自己的卡座里坐着,被人找上门了。 她迅速地调整了思路,微微颔首,“是啊,这是这三位老板的卡座,你这是?” “我不知道是谁的卡座,”矮个子摇摇头,大喇喇地发话,然后又是一抬手,指向李晓滨,“这个臭婊子……” 冯君一抬手,毫不犹豫就一个巴掌扇了过去,直接将对方的手打到了一边,“手贱!” 矮个子顿时就不干了,扑上来就要动手,结果旁边的保安一拥而上,牢牢抱住了他。 常经理也不做声,就那么静静地看着。 折腾了一阵,矮个子终于冷静了下来,不再动手动脚,而是说起了李晓滨的不是。 原来他还不是正主,正主是他的老大,老大上个月来玩的时候,看上了李晓滨。 不过这里是素台,老板也不是一般人,老大就按着规矩来,给“小冰”捧场,开始是五百的花篮,到后来是一千的皇冠,最后甚至送过五千的“守护披风”。 老大在李晓滨身上,前前后后花了近两万,他觉得自己做事挺地道的,在郑阳,这个价格,野模随便玩了,遇到接受能力强一点的,又又飞也不是不可能。 上一次,他就想约小冰出台,小冰说我有男朋友了,还打算结婚。 老大觉得这是钱没砸够,于是又砸了五千,送了一件守护披风。 结果小冰收了披风之后,过来陪着喝了一会儿酒,说男朋友来接自己,然后就告辞走了。 今天老大又来了,很直接地问小冰,我再砸多少,你才肯出台? 李晓滨赔着笑脸回答,哥,我真的要结婚了,您包涵一下呗。 她不明确地说她不出台,就是这么婉转地回答。 但是老大恼了,你这是还打算骗我礼物,对吧? 李晓滨见势头不对,解释两句之后,借着要招呼别人的名义,匆匆起身离开——她陪人喝酒又不收台费,这样离开也不算怠慢客人。 老大对此没什么反应,但是他手下的跟班不能容忍如此冒犯,于是就追了出来。 常经理听到一半,就清楚是怎么回事了,什么“小冰要结婚了”,那纯粹是鬼扯,就是不想出台,却又想让对方继续送礼物。 从古到今,欢场女子的话,就不能当真。 不过站在演艺吧的立场来说,李晓滨的行为没错,她要是实话实说,常经理才会不高兴。 然而,矮个子不这么看,“……我们也没别的想法,老大对她早有意思,她要是真的不出台,可以明确地说,吊得人不上不下的,这不是玩人吗?” 被欢场女子放鸽子,这是谁都不愿意接受的,更别说那些“成功人士”了。 比如说冯君,他也不喜欢被人玩,尤其是在酒吧泡妞的时候,成不成给句痛快话最好。 但是在他看来,这个老大被人放鸽子,是因为听不出婉转的拒绝,真的是活该。 于是他冷哼一声,“人家都说要结婚了,怎么……破坏别人的婚姻,很有成就感?” 矮个子没好气地看他一眼,“咱俩的事儿,没完……你那一巴掌,我记得呢。” “好了,”常经理终于出声了,她也不讲什么因果,直接快刀斩乱麻,“再次强调一遍,我们这里是素台,是素台……艺人不出台。” 矮个子怪怪地看着她,“常经理,你知道我们老大是谁吧?” “这是场子的规矩,”常经理这次回答得更干脆了,“吴少要是有意见,让他来找我。” 她的身份,不够跟吴少说话,跟吴少对话,那得是老总出面才行,不过她也不怕对方找过来,三哥定的规矩,谁还敢说不对? 矮个子闻言愣了一愣,“你确定要跟老大过不去?” “你适可而止!”常经理脸一沉,正色发话,“三哥说过,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好,好一个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矮个子冷笑一声,阴森森地发话,“那我们不在你们场子里找事,就算对得起三哥了吧?” 常经理淡淡地看他一眼,“有一句话,我忍了很久……‘三哥’也是你能叫的?” 这话很不给面子,但是同时,她没有正面回答对方的问题。 矮个子狠狠地瞪冯君一眼,又瞪李晓滨一眼,“有种的,你们就一直待在这里别出去。” 说完之后,他转身就走了,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走出卡座没几步,他就摸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张伟等这厮走远了,才终于出声发话,“常经理,这谁呀,连三哥的面子都不买?” “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家伙,”常经理的口风很紧,做这个场子,大家是图开心,可不是激发什么矛盾,有些事情不要戳穿,大家将来再见面,还可以装作不知道。 “道上的?”王海峰出声问一句,同时有意无意地看一眼冯君。 冯君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王教练和张主任在心里,已经将他划为了“道上人物”,而且还是很不含糊的那种——短短几个月,开私矿挣几个亿,就问你怕不怕? 常经理看到了他这个动作,忍不住也看冯君一眼,却才发现,小伙子年轻俊朗得很。 当然,冯君最近这些日子,也是扮演了上位者的身份,虽然没有什么杀气,但眉宇间那种懒洋洋、万事不在乎的神态,也是相当明显。 常经理主持这个娱乐场所,也有些时日了,所请的“艺人”里,也不乏能歌善舞帅气的男生——毕竟来这个场子玩的,也有女客。 因为阅人多了,所以她对所谓的帅哥,并没有什么感觉。 眼前三人中,那个最高的男人也很帅,身材也不错,但是并不能令她多看一眼。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年轻男孩,让她生出一些心动的感觉。 也许是这个人,更能带给人一种安全感吧?女性对安全感的追求,要远胜于男人。 不过这都不是她眼下要考虑的,她低声发话,“这样吧,你们先从后门走……带小冰走。” “凭啥?”王教练不答应了,“理亏的又不是我们,他们是谁罩着的?” 常经理实在没办法了,扭头看向张伟,“吴少的父亲是正当商人,跟三哥关系不错……张主任,麻烦你劝一劝你朋友?” 张伟一听这话就明白了,于是侧头看一眼王海峰,“三哥就是在亥州开发赤龙山的那位,咱们是该怎么走?” 亥州是伏牛省的地级市,赤龙山则是近几年新兴的旅游景区,算得上伏牛的一个旅游热点。 不过王海峰听得不是很明白,“赤龙山不是当地管委会开发的吗?这三哥又是什么人?” “赤龙山前后投资四十多个亿,管委会从哪儿弄这个钱去?”张伟很无奈地白他一眼,“大头是三哥投资的……你明白了?” 王海峰闻言,摸一摸下巴,若有所思地看一眼冯君,“听起来有点门路啊。” 冯君听得也明白,心中对那吴少的老爸有了大致印象——老吴能跟这个什么三哥论交,应该也是从事商业的,不是纯粹的道上人物。 而且吴少这么轻易就被人放鸽子,显然也是接触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太少。 不过话说回来,财富到了这样的级别,不认识几个道上人物,是不可能的,尤为恐怖的是,这种主儿大多会在白道上有些势力。 听一听三哥的业务,就可以想像他在官方的势力——开发旅游区,那仅仅是有钱能办得到的吗? 第176章 看你作死 冯君很轻易地就判断出来了,吴少的老爸不会是黑道,但是人脉肯定不会太差,而且很可能在官方有相当的势力。 这种主儿,不会比纯粹的道上人物差很多,一旦牵扯到白道的话,很可能更难缠。 不过冯君并不是很在意,而是看一眼张伟,淡淡地发话,“老张,你和海峰带着我的班长走后面吧,我去前面转一转……见识一下这吴少是怎么回事。” “咦,冯总你这不是骂人吗?”张伟还没吱声,王海峰先不答应了,“你看我像丢下兄弟就走的人吗……小伟,你带着班长从后面走。” 张伟这下可是坐蜡了,他是老司机,喝酒冲动了,也敢打个群架啥的,但是明显敌众我寡的群架,他是不会犯傻的,更别说对方的来头明显不凡。 可是让他这么丢下朋友走,他也做不到,说得更势利一点——冯君和王海峰的所拥有的能量,也是他必须要珍惜的。 于是他苦笑一声,“我说你俩,咱出来玩的,何必呢?一起走吧。” 冯君微微摇头,“你们走就是了,别管我……我车还在前面呢。” “我车也在前面呢,”王海峰一摆手,他跟张伟光屁股长大,知道这小子的胆子不大,倒也不计较,“小伟你带班长走好了。” “班长?”常经理听到这个词好几遍了,总是有点不得其所的感觉,于是看向张伟。 张伟苦笑一声,抬手一指冯君,“你们这个小冰,是冯总初中的班长……他乡遇故知。” 呃……常经理苦恼地一摸额头,居然还会发生这种事情? 李晓滨原本是躲在冯君旁边,听到别人说出她跟他的交集,也实在不能装傻了,只能伸手抱着他的胳膊,用力地摇一摇,低声哀求,“胖子,别意气用事,咱们走后门吧。” “你从后门走就好了,”冯君面无表情地发话,“那货不光是挑衅你,也挑衅了我。” “你怎么这样呢?”李晓滨气得狠狠一跺脚,用力往外拖他,“这是你意气用事的时候吗?” 听她这么说,冯君心里多少好受了点,她不管堕落到什么程度,现在还肯替自己着想,倒也不枉他替她出这个头——一如他在公交车上给老人让座一般。 所以他眉头一皱,“撒手!” “就不!” 就在这时,演歌台侧有一行人向外走去,有七八个人的模样。 别的不用说,只看那一高一矮,就知道这是那吴少一帮人。 演艺吧的灯光昏暗,但是演歌台旁边还是很亮的,冯君很惊讶地发现,那个吴少好像比他还小一点,看起来二十岁不到,长相也勉强可以算英俊。 吴少的身边,有两个年轻女子,看装束就像是混夜场的。 吴少跟两个女人笑谈着什么,一行人就那么向出口走去,看都没看冯君这边一眼,仿佛不知道李晓滨在这边一样。 矮个子也不看这里,而是侧着身子,在吴少侧前方快步横向移动着,脸上还赔着笑脸,那样子,真的是要多狗腿有多狗腿。 王海峰见状,冷冷一哼,“小崽子挺狂啊。” 他们光顾着看那群人了,却没注意到,常经理已经快步走向了门口。 最后冯君他们所看到的,就是常经理在门口迎上了吴少一群人,大家笑嘻嘻地说了一阵什么,然后吴少扬长而去,常经理则是站在门口摆手。 她在门口站了半分钟,才回到冯君的卡座,快速地发话,“张主任,你们快走吧,再不走,后门怕是也走不了啦。” 她的话里,不无抱怨的语气——我一直在为你们着想,你们却在耽误时间。 张伟当然不会计较她的语气,而是出声发问,“对刚才的事,他怎么说?” “他压根儿提都没提,”常经理很无奈地一摊双手,“我问他玩得开心吗?他说挺开心的……他这么说,我也没办法主动提,你们还不走啊?” 冯君点起一根烟来,并不说话,王海峰则是端起了啤酒,摆明了还要喝。 张伟也没办法了,摸出手机来,“我打电话,叫几个警察朋友来。” 冯君吸一口烟,侧头看一眼李晓滨,“你还不走?” “你都不走,我走什么?”李晓滨的嘴角抽一下,然后打开一瓶啤酒,自顾自喝了起来,“你要拼不过,我大不了跟他走,总不能让你吃太大的亏。” 冯君笑了起来,“还行,有点儿班长范儿……别赌气,动起手来,我可顾不上招呼你。” 李晓滨咕咚咕咚连喝好几大口,才将啤酒往桌上一顿,打一个酒嗝,意兴索然地发话,“那就招呼不上呗,反正也就这一百斤烂肉。” 王海峰见张伟打电话,手也有点痒,看一眼冯君,“我给红姐打个电话?” 冯君眉头一皱,“啥事还没有呢,给她打什么电话?不够丢人的……你可以走后门呀。” 王海峰一听,自己若是联系红姐,还不如老实跑路,终于是收起了手机,悻悻地哼一声,“我今天肯定走不了后门,倒是你跟你的班长……就难说了。” 冯君闻言,忍不住侧头看一眼李晓滨,不防她也正看着自己,忍不住心中微微一荡。 想当年,他似乎对她,也有过朦胧的好感,后来也因为她父亲一事,生出过浓浓的怜悯。 不过后门的话,口味有点重吧?尤其是他不喜欢戴套…… 呸,我这是想什么呢?下一刻,他摇摇头,抬手将吸了半截的烟碾灭,端起啤酒来,咕咚咕咚灌两口,然后将酒瓶往桌上一顿,侧头看一眼美艳的大堂经理。 接着,他似乎漫不经心地发问,“常经理,你们这附近,有摄像头吗?” 听到这话,常经理的心里,忍不住就是微微一颤,这话虽然平淡,但是她竟然从中感到了一丝杀气。 她非常相信自己的直觉,于是忙不迭地点头,“有,有摄像头……这里不少灯光音响设备,肯定要安摄像头。” “哦,”冯君点点头,一抬手,招过来了服务员,“来,现在台上的女孩儿,送个花环。” 合着现在表演独舞的,是另一个敬过他酒的女孩。 他这漫不经心的态度,也感染了王海峰和李晓滨,两人索性放下了纠结,喝了起来。 十来分钟后,有保安过来,低声跟常经理嘀咕两句。 常经理看一眼冯君,她也不找张伟了,直接对他说话,“冯总,外面来了六辆车,二十几个人,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冯君看她一眼,笑着发话,“我的打算就是再喝一会儿……让他们等着呗。” 常经理也没办法再说什么了,只是递给张伟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我真的尽心了。 不过张伟也没想那么多,他现在满脑子想的就是:反正有监控,大不了被打一顿。 张主任身娇肉贵,一顿打也不想挨,不过若是能因为这顿打,拉近跟冯君的关系,也不算划不来——想要出人头地,不付出点代价怎么可能? 就这样,三人又在场子里喝了一个多小时,眼看着要到十一点了,王教练也接到了家里警察的电话,要他快点回家。 冯君见状,划开了手机,“等一下,我叫两个代驾,喝成这样是真不能开了。” 这时候,常经理已经去陪别的顾客了,旁边陪酒的小姑娘见状,马上出声发话,“冯总,不用了,常经理已经安排好了,代驾随叫随到,您稍等一下。” 约莫五分钟光景,代驾就来到了门外,冯君一行四人走出了门,常经理也陪着出来了。 演艺吧外面的停车场有两个氙气灯聚光灯,照得地上一片雪亮,却还不影响周边的居民。 停车场的出口,停着六辆车,将出口堵得只容一辆车通过,车边稀稀拉拉地站着十几条汉子,一高一矮两人赫然在其中。 冯君根本看都不看这些人,直接将车钥匙给了代驾,“喏,就那辆车。” 王海峰见状也有样学样,不过紧接着,他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个指虎,不动声色戴在手上。 接冯君钥匙的,是一个较为肥胖的年轻人——没办法,现在的年轻人大多营养过剩。 小伙子接过钥匙,左右看一眼,却发现远处那帮人中,有人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心里顿时就是一抽:这是……看来要出事儿? 不过既然做了这一行,有些事情就必须要面对……想必这些人,不会比醉酒的客人更难对付吧? 他定一定神,颤巍巍地走向那辆带了大众标识的车,眼珠却不住地转动着。 当他拉开车门,打算坐进去的时候,猛地发现,侧前方有雪亮的大灯亮起,紧接着,传来了发动机启动的声音。 他想也不想,就用力往旁边一跳,然后紧跑两步,直接藏到了另一辆车的后面。 他早就想好了应对的方案,这一系列动作做得极为迅速,肥胖的身子,轻盈得像一只小鸟。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一辆捷达车,重重地撞到了冯君的车上。 常经理见状大急,示意身边的保安一眼,那保安直接冲了出去,大声喊道,“喂,干什么呢?”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177章 赔你(一更贺盟主好心情) 见到保安出声,矮个子大喊一声,“小崽子滚开!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 然后,他还挑衅地看向常经理,“常经理,这里……可就不算你的地盘了吧?” 常经理则是黑着脸发话,“这是我们的停车场。” 按江湖道上的规矩,严格来说,这种提供免费停车的地方,基本上就不算当事人的产业了,客观一点说,这里不是消费场所,就算发生冲突,也带不给主家太大的损失。 “你们的停车场啊……那有点遗憾了,”矮个子轻笑一声。 看上去,他很是享受常经理那阴沉的脸色,嬉皮笑脸地发话,“我这朋友开车的技术不行,蹭刮了一下,不是故意的!” 常经理的脸色越发地黑了,“你给我们的客人带来了损失!” “损失?哈哈,”矮个子仰天笑一声,然后盯住了冯君,“可以找我们要赔偿啊,谁要赔偿……你吗?” 冯君表情怪异地看着他,“你有没有想到,这里有监控?” “有监控又怎么样?”矮个子轻蔑地笑一声,“我说是不小心,就是不小心,有本事你拿去鉴定……信不信我玩死你?” 冯君抬腿走了过去,李晓滨一抬手,想要拽住他,却被常经理一把死死抱住,用异常严厉的口吻发话,“别添乱!” 大堂经理并不确定,这个疑似道上人物的冯总打算做什么,但是毫无疑问,小冰伸手拖拽冯总,起不到任何的帮助,只会连累了他。 因为现场有监控,冯君也不着急出手,而是走到了捷达车旁边,看着矮个子冷冷地发话,“不管有意无意,撞坏我的车,是要赔的。” “赔就赔呗,”矮个子手一扬,几张纸片撒向了空中。 在氙气灯的照射下,纸片飘飘摇摇落到了地面,却是五张红色的大钞。 矮个子看着冯君,饶有兴致地发话,“以后记住了,出来玩长点眼,很多人是你惹不起的,哥今天心情好……赔你!” 其实他这点钱,还真不够修车费,就算把辉腾车换成帕萨特也不够。 辉腾车的两个大灯碎了,前盖都被撞得撅了起来——没办法,它倒是德系车,坚固结实,然而捷达也是德系车,又不是薄铁片的日系车。 矮个子这么做,当然是要故意羞辱对方。 我已经赔钱了,你要是敢嫌钱不够,那就是狮子大张嘴……信不信我揍你? 冯君眨巴一下眼睛,没有纠结钱多钱少的问题,而是很自然地一摆手,“无所谓,我也不差这点钱,我就想确定一点,你们这帮癞蛤蟆……以后不会再纠缠小冰了吧?”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不远处王海峰大喊一声,“小心!你敢!” 却是那捷达车司机推开车门,恶狠狠地扑了出来,手里还着一把一尺多长的扳手,砸向了冯君的后脑。 这位是敢开车硬撞辉腾的主儿,胆气肯定没有问题,听到对方孤零零一人,就敢对着己方一群人说什么不差钱,心里已经很不满了。 待他听到对方更嘲讽大家是癞蛤蟆,忍不住心中大怒。 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出手了——我让你丫再装逼! 他知道此刻全力出手,极有可能重伤对方,不过能借此巴结上吴少,那都是值得的。 然而非常不幸的是,对方的身体微微晃了一下,他手上的扳手,就落到了对方肩头。 而且他这全力一击,这个手感……似乎对方是没吃上力? 他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就看到一只拳头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紧接着,他觉得脑袋一震,眼前有无数金星在环绕,然后就失去了知觉。 见到冯君开始动手,顿时就有七八个人扑了上来。 王海峰大喊一声,也冲了过去,不过他打得比较聪明,一击就走,绝不陷入缠斗,毕竟是两个人打二十多个,再小心也不为过。 然而非常遗憾的是,他这种“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义气,并没有获得太多的关注。 原因很简单,被他助拳的这厮,实在是太能打了,而且手段非常地简单粗暴,面对众人的围殴,根本不做任何躲闪和避让,就是直接正面拳脚相迎,而且手上脚上都极为硬朗。 他的任何一拳一脚,只要击出,必定有人飞出或者倒地,横冲直撞挡者披靡。 王海峰才打了三四拳,踢了两脚出去,就发现没了对手,离他最近的那厮,原本打算扑过来,猛然间眼睛瞪得老大,像是看到了鬼怪一般,惊骇地大叫一声,转身没命地跑了。 王教练好奇心起,扭头一看,也是吓了一大跳,“这些……都是你打倒的?” 地上横七竖八地躺了十几个人,再往远处看去,还有人被打得钻进了车底。 还有几个没有被打倒的,却是已经跑到了五六十米开外。 冯君根本顾不得回答他的问题,身子一闪,就冲着远处狂奔而去,那里,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在没命地奔逃。 他心恨这矮个子惹是生非,放走任何人也不会放走他。 矮个子一边亡命奔跑,一边扭头看一眼,顿时吓得魂飞魄散,“饶命啊大哥……” 冯君紧追两步,一伸手,就薅住了对方的衣领。 就在此刻,身后百十米,隐约传来一个女声,那是焦虑的呼喊,“冯总,那里也有监控!” 冯君揪着对方的后衣领,直接将人提了起来,轻笑一声,“你挺幸运的,其实你要多感谢常经理呀……这里有监控!” 他将人拖了回去,往地上一扔,这才发现,现场居然多了两个陌生人。 这俩人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一边低声跟张伟说笑着,一边时不时打量冯君两眼。 其实在场打量冯君的,不下五十双眼睛——合着演艺吧里不少人听到动静,都纷纷跑出来围观,须知演出天天有,打架可不是天天有。 王教练大笑着走上前,轻轻捶了冯君一拳,“你这家伙,越来越能打了……奇才啊。” 冯君看他一眼,淡淡地发话,“哪有什么奇才,我只是把别人泡妞的时间用在了修炼上。” 王海峰听得一翻白眼,“鲁迅表示,这话我没说过!” 他俩开玩笑不打紧,别人却是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两人,尤其是冯君——这位简直就是非人一般的存在,一个打十几个,赢得还是干脆利落。 冯君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常经理面前,面无表情地轻声发问,“监控没有问题吧?” “没有问题,”常经理很干脆地回答,她非常清楚地知道,对方需要的是什么,“你的车被撞在先,你被人偷袭在后,然后你反击。” 冯君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来,只听得啪地一声,常经理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居然多出个一次性打火机来,点着火送到了他嘴边。 冯君深吸一口,伸出食中二指,在她白皙的手背上轻敲一下,表示谢意,这个小小的礼节性的动作,弄得美艳的大堂经理脸色微微一红。 他却没心思注意这些,长长地吐一口气,随口问一句,“有人报警吗?” “应该有吧,”常经理用肯定的语气回答,“不过你现在走的话,后面的事不用你管了。” “凭什么走?”冯君冷哼一声,慢悠悠地回答,“我的车可是被撞了,人也被打了。” 就在这时,张伟走了过来,低声表示,跟他谈话的两个人,是他喊来的警察朋友。 这二位一个是政治部的,一个是刑警队的,来了有点时间了,但是并没有第一时间露面,至于原因——大家都懂的,警察也不愿意随便招惹大人物。 他们想的是,在冲突爆发之后,选择一个合适的时间出面,优先保下张伟。 这也不是他们有多么怕事,实在是……事情还没发生之前,他们能做什么? 直接亮出身份驱散众人?别逗了,那是防暴警察的业务范畴。 正经是他们提前暴露身份,不但容易惹人,也显得自家不成熟——不够别人笑话的。 而且演艺吧终究也是娱乐场所,警察的出现,还会引发不必要的误会。 不过,既然已开始他们没有亮明身份,此刻亮明身份的意义,也就不大了。 张伟走过来告知此事,并没有太多的含义,就是表示他也在积极地应对事情。 当然,必要的人情也要走一走,他觉得自己把朋友喊来了,冯君最好能过去打个招呼。 这点礼节性的东西,冯君肯定不会差了,虽然他心里清楚,对方一开始没有现身,就不是力挺的意思,但是做人嘛,谁都难免有苦衷,真的那么斤斤计较的话……会没朋友的。 所以他走上前,笑着打一个招呼,“真是麻烦二位了,这么晚还过来。” 这两人心里其实也有点腻歪,身为警察,时不时就被朋友拎出去擦屁股,给谁也烦。 不过今天这场面不一样,他们赶来,竟然有机会结识强力人物。 政治部的那位还好一点,他身在机关,不沾染太多琐事,刑警队的那位却是竖起一个大拇指来,笑着发话,“冯总好身手!” (加更一章,贺盟主好心情的爸爸,月初大声召唤双倍月票。) 第178章 迈腾它哥(二更) 张伟请来的警察,其实没啥大用,刑警队的那位,根本不分管这一片。 政治部的反而好一点,他表示自己跟几个督察关系不错,今天的事,自己也是个人证,若是经公的话,肯定不能让对方随便打招呼,影响基层警务人员的工作。 不过,冯君和王海峰也不是第一天混社会了,仅仅是保持了一个表面上的热情。 冯总还有心跟这两位多来往一下,看以后的发展,决定怎么相处,王教练却是悄悄地表示,“既然来了,不提前吱声……人家冲的是小伟。” 他也是蜜罐里长大的,自身条件又好,往日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巴结他,对于这种不甚用心的讨好,他感受得相当明显和直接。 他们也没说几句话,警车就到了,不过看到现场已经控制住了,警车又退出了很远。 演艺吧在这里做生意,肯定有相关的打点,警方当然不能把警车停在门口,影响人家生意——哪怕他们已经看到,地上躺了一堆人。 两个便衣警察走过来,打着官腔发问,“发生什么事了,谁报的警?” 报警的是一名顾客,正义感爆棚,这个……值得鼓励,然后常经理走上去,试图说明缘由。 警察一摆手,拦住了她,毫不客气地发话,“我们现在问的是当事双方,还没轮到问你。” 常经理狠狠地瞪他一眼,转身走了:以前真是白招待你了! 这警察也有点无奈,我也不想这么做呀,但是……围观的人太多了。 就在这时,有人出声喊他,他不高兴地看一眼,却愕然地发现,竟然是警校的校友,目前是在市局的政治部工作。 他情知不是什么好事,但还得走过去,低声发问,“你怎么在这儿?” “被朋友招呼过来的,”这位也不隐瞒,低声发话,“打人的这边,你照顾一下。” “照顾……那也得带回去之后,”来的警察摸出一根烟来点上,不紧不慢地发话。 “现在的自媒体太猛了,微博啦朋友圈啦,你坐办公室感觉不到,头儿恨不得我们二十四小时拎着执法记录仪。” 政治部这位左右看一看,“仪器呢?我没见到呀。” “车上呢,不着急,”来的警察慢吞吞地回答,“先了解情况,我们还没开始处置……这家老板很猛,能不拍尽量少拍。” 按说冯君打倒了这么多人,警方到了现场,应该先让人去治疗才对,但是真要这么处警的话,就图样图森破了。 两帮有点办法的家伙,因为争风吃醋打了起来,你们先叫家长打招呼吧,来的警察心里其实认为:这样闲得蛋疼的家伙,相互多打死几个才好,起码社会风气不会因此变得更糟。 矮个子被狠狠摔了一下,额头上撞起一个好大的包,他才稍微清醒一下,就发现警察到了。 紧接着,就有人来悄悄告诉他,第一个偷袭对方的人,鼻梁被打进了脸里。 矮个子一听,蹭地就跳了起来,大喊一声,“还等什么,赶紧送医院啊。” 这可不仅仅是鼻梁骨折的问题,一不小心是要出人命的。 “我看谁敢走,”冯君冷冷地发话,“谁走我就揍他!” “哎,你这人怎么说话呢?”一名警察不干了,眼睛一瞪,“当我们警察是死人啊?” 这话语气不太好,但也不能怪他发火——拜托,这儿有俩警察呢,活的! 冯君却是理直气壮地回答,“那货是要谋杀我,只不过未遂……可以让他去治伤,但是我有要求,你们得派人跟着。” 谋杀未遂?说话的警察闻言,也吓了一跳,他知道有些人在面对警察的时候,会将情况说得很夸张,甚至是编造谎话,但是……谋杀未遂这四个字,还是有点令人吃惊。 就在这时,常经理走了过来,手里还攥着手机,“冯总,那边答应和解了……你看?” 冯君眉头一皱,不解地发问,“和解,什么意思?” “这场架,就这么算了,”常经理一摊双手,“反正你也没吃亏,对吧?” 冯君想一想,伸出两个手指,“两个问题,第一……小冰怎么办?” “小冰,那边不会再碰了,”常经理沉声回答,心里却忍不住给这年轻的冯总点个赞,你不提自己的车受损,先关心小冰,果然是有情有义之辈,不愧我给三哥打个电话。 不过,对方虽然有情有义,可小冰的问题,也必须处理了,“一会儿财务会给小冰拿五千,以后她也别来了。” “哦?”冯君闻言,眉头就是一扬,“为什么不让她来了?” 混夜场本来就不是什么好生计呀,常经理忍不住暗暗嘀咕。 她略带一点无奈地回答,“这件事虽然过去了,但是我们不能保证,对方会不会怀恨在心,背后下黑手……为了安全起见,她还是别来了,万一她出事,冯总你也会心疼的吧?” 其实她还有一点没说,小冰背后有了冯总这种人物的支持,如果心态膨胀起来,很可能成为公司的不安定因素,而常经理并没有打算跟别人分享自己的权力。 冯君觉得,李晓滨不来也就不来了,而且对方说得确实有道理,于是他点点头,“第二点就是……我的车不要了,他们原样给我买一辆。” “这个……也行吧,”常经理点点头,无非一辆小车而已,“我去跟他们说,还好……不是你朋友那辆Q7。” “可别!”旁边一名警察出声了,正是那位对她不客气的,“你知道那是什么车吗?” 常经理又仔细看看那辆车,迟疑着发话,“难道……不是迈腾?” 那名警察翻个白眼,“那是迈腾它哥……辉腾!” 然而非常遗憾的是,常经理也是女人,而且她对车的了解,还不如夏晓雨和喻轻竹,她迟疑一下才发问,“辉腾……要贵一点,对吧?” “对,就贵那么一点,”这警察点点头,“贵了一个零而已。” 常经理闻言,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这辉腾车,要两百万?” 矮个子正愤愤不平地指手画脚呢,听到这一声,浑身猛地一震,良久,艰涩地转头过去。 他又仔细地看两眼那辆“帕萨特”,双腿一软,软绵绵地坐到了地上,“尼玛……好坑。” 原本他还以为,自己是怼上了一个小老板,还说撞一辆帕萨特也不打紧。 哪曾想,他撞的是一辆辉腾? 更要命的是,买辉腾车的主儿,如果不是脑子有毛病,那就是超级有钱。 小老板可能咬牙买一辆奔驰、宝马或者Q7什么的来充门面,但是绝对不会咬牙买一辆辉腾——很容易装逼装成傻逼的。 常经理知道辉腾车的价格之后,也不敢打包票要帮冯君索赔了,她只是表示,“你的要求我可以转述,对方能否接受,我并不敢保证……冯总你要觉得我多事,我就不管了。” 她若是不管,冯君将直接面对警察的问询。 冯君并不怕问询,尤其是有监控录像作证,不过说良心话,他也不喜欢麻烦。 与其再去警察局熬一晚上,不如回家睡一觉,顺便充充电。 于是他略一思索,就微微颔首,“好吧,今天的事儿就这样,如果可以不经公,你把我的要求告知对方就行了。” 常经理笑着点点头,“好的,这一点我能保证。” 她确实能保证这一点,因为吴少的老爸吴总,这个人她也很清楚,绝对不是好好先生,但是一般情况下,很少跟人发生无谓的争执。 事实上,她是帮吴总减少了一个可能存在的恐怖对手,三哥刚才在电话里就说了,要她帮忙摆平这个冯总——“老吴会感激你的”。 所以,她才有胆量这么应承下来。 但是她这么说,来处警的警察们不干了,“不经公?开什么玩笑,把人打成这样了,妖妖灵那边也显示出警了,怎么可能不处理?” “民事纠纷而已,”常经理看着对方,淡淡地发话,“你们算是调解成功,不就完了?” 来这个演艺吧的多是有身份的,很少出事,但是也不可能不出事,她身为大堂经理,处理过多起突发事件,对相关情况,还是很了解的——警察们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但是这话由她嘴里说出来,警察就不爱听了,“你说完了就完了?得问问受害者的意思吧?” 冯君听得眼睛就是一瞪,“喂,我才是受害者好不好?” 警察们也不理他,知道这位爷比较猛,咱们先晾着。 常经理又拿起了手机,“等着,你们领导会来电话的。” 不多时,有一名警察的手机响了,那位走到一边去接电话,说了一句之后,站在那里一招手,“老张,走了……这儿没事了!” 既然冲突双方和解了,领导又来了指示,他们继续坚持下去,那就是得罪三方人了。 冯君看一下自己的车,转头走向Q7,“常经理,我的车就放你这儿了,钥匙你也收起来。” 不等常经理做出什么反应,他已经带着李晓滨上了王海峰的车。 Q7的尾灯一亮,缓缓地离开了停车场。 第179章 不同的精彩(三更求月票) 坐在车上,冯君侧头看一眼身边的李晓滨,“把你送到哪儿?” “别介啊,”张伟坐在前排副驾驶上,嬉皮笑脸地发话,“没准有人跟踪呢,让人认住小冰的住处怎么办?要我说啊,就送你家去吧。” “那是,”王海峰坐在冯君的另一边,不住地点头,笑得非常地猥琐,“冯总,要我说啊,这也是天意……他乡遇故知。” 不知道有意无意,这家伙把“故知”两字,念得有点像“咕滋”——真是臭流氓。 冯君也懒得理会这俩低级趣味的家伙,“班长你的意思呢?” 李晓滨沉默一阵,终于出声,缓缓吐出四个字来,“过夜两千。” 三个大男人闻言,都不出声了,倒是代驾闻言,通过后视镜好奇地看了一眼。 “算了,”良久,冯君出声发话了,“前面过了红灯……我俩下车。” 王海峰斜睥李晓滨一眼,“老冯,值当吗?你这班长……有点不领情啊。” 冯君笑一笑,“怎么,我带她去开房间,终于圆梦了……不行呀?” “现在的她,可配不上你,”张伟心气儿不太顺,毫不犹豫地发话了,“算了,打算去哪儿,拉你俩过去……蓬莱吗?” 蓬莱大酒店上次出了老大一个幺蛾子,冯君遭到监视,最终差点被人抢劫,是很糟糕的回忆,不过后来,他还是用三折的价格,办了一张两万的贵宾卡。 这不是纯粹贪图便宜,跟蓬莱热情的态度也没太大关系,最关键的是,他认为自己在这里已经闯出了名气,相关的人见他住店,只会更加小心地伺候。 所以张伟问他,要不要去那里开房间。 “不用,”冯君很干脆地回答,“我俩自己选别的地方。” “真不用了?”张伟回头看他俩一眼,发现冯君没有说话的意思,于是吩咐代驾一声,“前面找个地方停车。” 冯君带着李晓滨下车,两人都没有说话。 拦了一辆出租之后,冯君简单地说一句,“去桃花谷。” 他俩不说话,车里的气氛有点诡异,司机见状,也是默默地开车。 车行了一段时间之后,冯君问一句,“师傅,后面有车跟着没有?” “哎呀,这个可是不知道,”司机很老实地回答,“这大晚上的,车灯晃眼,看不清楚,要不我绕一圈,帮你留意一下?” “算了,就去桃花谷,”冯君很无所谓地回答,然后侧头看一眼李晓滨,“那里有门岗。” 李晓滨幽幽地叹口气,“看来是给你添麻烦了。” 冯君不以为意地笑一笑,“我的麻烦从来就没有断过,不差多这一点。” 说完之后,他又陷入了沉默里,倒是李晓滨在片刻之后,低声缓缓发问,“是不是……有点失望?” “这个……有点吧,”冯君迟疑一下,还是实话实说,“觉得有些什么东西,破碎了。” “呵呵,”李晓滨冷冷一笑,“男人最喜欢做的两件事,就是拉良家下水和劝小姐从良,感情胖子你也不能免俗。” “是吗?”冯君并不介意她的冷嘲热讽,而是摸出一根烟来点着,自顾自地抽着,“我说的,只是对初中年代的一种感觉,一段回忆而已……” “既然走上社会了,咱们当然知道,情怀这玩意儿就是个屁,不过话说回来,屁对身体也是有好处的,起码能上下通气……如果可以的话,稍微保留一点又何妨?” 李晓滨沉默一阵,猛地爆发了起来,她大声发话,“你现在有钱了,当然可以讲情怀,两百万的辉腾说买就买……你知道这些年,我过的是什么日子吗?” “我还年轻,我有需要我照顾的老妈,我也想跟其他女孩子一样,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在自己最美好的年纪,尽情地享受生活……我不够漂亮吗?我的想法有错吗?” 冯君默默地抽烟,并不回答。 “能通过正当途径挣钱,谁不想?”李晓滨的声音低了一点,但是情绪却越发地激动,“我也有去努力,但是辛苦半个月,甚至买不起一支像样的口红……你能体会到我的悲哀吗?” 还不是爱慕虚荣!冯君摸一下下巴,却也懒得指责对方。 然而,李晓滨就像看穿了他的内心一样,“我知道,你会觉得我爱慕虚荣,可现在是我最美好的年纪,我想要活得今生无憾,不行吗?你回答我,别装哑巴!” 冯君很无奈地看她一眼,“你的选择,我并没有打算指责,只是有点意外。” “不,你指责了!”李晓滨针锋相对地回答,“你说的,有什么东西破碎了!” “那你要让我怎么说?”冯君也恼了,眼睛一瞪,“说你做得对,做得好?这种夸奖我说不出来,不怕告诉你,你现在看到的,是我有点钱了……我辛苦拼搏的时候,你见过吗?” 冯君并不认为,自己现在的一切,都来源于奇遇。 他要感谢奇遇,这个不假,但是他自己也做出了相当的努力——孤身一个人,顶着大太阳,在戈壁滩一晃就是两个多月,连澡都不能洗, 没有人陪他说话,还要提防各种可能发生的意外,那两个月的时间,真的是很煎熬人,种种困难倒还再其次,关键是那无以言表的孤单和寂寞。 当然,有奇遇在手,他就算不这么逼迫自己,早晚也会达到这个目的,可是,他现在提前达到了,不是吗? 被冯君这么一吼,李晓滨稍微恢复了点正常,她悻悻地回答,“我知道,你看不起我。” 冯君也不惯她毛病,同学嘛,没啥不能说的,“我要是因为你做的这个,而看得起你,那就是我疯了!” 重申一遍,他认为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他的生活偶尔也会糜烂,但他认为,那是各取所需,是人的天性,对于那些职业选手,他一向是敬而远之的。 “我做什么了,就让你看不起?”李晓滨再次叫真,“我凭才艺吃饭,挣我该挣的钱,非分之财我也不想,有错吗?” 冯君的嘴角扯动一下,却是懒得跟她叫真了,心说你要是一点错都没有,那个吴少至于怒火中烧,去找你的麻烦? 李晓滨又看懂了他的眼神,她冷笑一声,“你觉得我忽悠吴少是吧?但是你有没有站在我的角度想一想,他送我礼物,我能拒绝吗,我敢拒绝吗?” 这个理由,似乎是从另一个角度,解释了她的不得已——她只是个欢场的弱女子。 但冯君是什么人?他的逻辑能力比别人强太多了。 说到底,李晓滨走到这一步,还是因为贪婪,以她勾人花钱的能力,暗示别人不要花冤枉钱,真的很难吗?要知道,那吴少一看就是不缺女人的人。 正经是,你已经勾人家花了一万多,在郑阳,那是能找野模又又飞的价格了,你若是不想跟他那啥,就该考虑如何跑路了,结果你不知道死活,还要往上撞。 把别人当成傻瓜的主儿,自己才是真正的傻瓜。 不过这些话,冯君也懒得说,同学一场,留点情面的好。 再说了,他说了有用吗?莫不成还真的要“劝小姐从良”? 就在这时,司机停下了车,却是桃花谷的门岗到了,此处是禁止出租车入内的。 冯君探出头去,冲门卫摆一下手,他进出了这里几次,门卫已经知道,他是新的住户。 很快地,出租车就到了别墅,两人下车。 一走进房间,李晓滨就被别墅的气派眩晕了,“胖子……这是你买的还是租的?” “半买半租吧,”冯君很随意地回答,然后领着她到了一楼的吧台,“想喝什么,这里有,小零食在那里……一会儿喝好了,去那个房间休息,别乱走。” 看着琳琅满目的物品,李晓滨傻眼了,好半天才感慨一句,“胖子,你真的是发了……女主人晚上回来不?” 冯君深深地看她一眼,缓缓摇头,“这儿没有女主人,你放心休息就是了。” “没有女主人?”李晓滨先是一怔,然后斜睥他一眼,“你这……是连开房间的钱都省了?” “什么开房间?别闹了,”冯君随手打开一罐啤酒,一边喝,一边不以为然地发话,“我是嫌那俩家伙话多,就是随口那么一说。” 李晓滨怔怔地看着他,好半天之后,才幽幽地叹口气,“原来,你果然看不起我。” “没毛病吧你?”冯君瞪她一眼,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咱是同学啊,你求助了,我就伸手帮忙,别想那么多成不?” “你就是嫌弃我,”李晓滨叹一口气,走到他身边,一伸手就揽住了他的腰。 她是夜场的“艺人”,身上衣服本来就不多,两团长在胸口的驼峰,轻轻地抵住了他的背脊,能让人清楚地感受到丰腴和弹性,“我很干净的,真的。” 她的身上,喷洒着一些香水,散发出淡雅又诱人的香味,一闻就知道,不是普通货色。 这就是你所说的“时尚而精彩的青春”了吧?冯君的嗅觉细胞,被香味熏得有点醉了。 (三更到,召唤2月保底月票。) 三更到,召唤保底月票 正在手打中,稍后即将更新,更新后需再次刷新页面才能阅读! 第180章 私人助理 要知道,冯君在另一个位面,已经憋了很久,回来就是想释放一下激情的。 嗅到这样的香味,没有反应才是不正常的,香水的一大作用,就是催情。 不过,他还是很轻柔地去掰她的手臂,“班长,别这样。” 李晓滨两臂用力,使劲箍着他的腰,“不就是两千块钱吗……你还是不是男人?” 冯君深吸一口气,说句实话,他憋得真的比较狠,而且他不喜欢矫情,也不愿意做“禽兽不如”的男人,在需要释放的时候,尽情地放飞自我,才是他所追求的生活。 尤其是,他对初中的班长,确实有过一些朦胧的情愫——或者说青春期那隐约的冲动。 然而这一刻,他真的是不能,所以他叹口气,“钱我有,可以给你,而且我也是如假包换的男人……可是班长,真的不行啊。” “为什么?”李晓滨的身子微微一僵,然后用更大的力气箍住了他,含含糊糊地发话,“我可以给你打五折,如果你不是看不起我……就要了我。” “你害得我要去洗凉水澡了,”冯君咬牙切齿地发话,然后双手用力,使劲掰开了她的双手。 为了不看到她尴尬的表情,他并没有转身,只是淡淡地发话,“班长,咱们是同学,有些事情一旦发生,同学们再次相见……怎么相处?” 李晓滨听到这话,僵硬的身子明显放松了一些,顿了一顿才发话,“你不说我不说,谁能知道……再说了,同学会同学会,不就是‘推倒一位是一位’?” “不是这样的,”冯君苦笑一声,轻拍一下她的手背,“到时候,你还是我们的班长,要有你班长的骄傲……听话!” 李晓滨的身体终于不再动作,良久,她轻叹一口气,缓缓地松开了自己的双臂。 然后她走到旁边的一张高脚椅上坐下,随手拿起一罐啤酒,打开之后,小口轻啜了起来。 默默地喝了一阵之后,她才轻喟一声,“胖子,你是个好人。” “别介,我不是好人,那是骂人的话,”冯君一摆手,淡淡地发话,“我就是一俗人,也喜欢泡妞打洞,只不过……还是有一点点底线罢了。” 李晓滨无声地笑一笑,随手拿过一袋独立包装的牛肉干,扯开一小袋,将牛肉干塞进嘴里,含糊地发话,“不过我有点好奇……我对你,真的没有吸引力?” “你在这儿慢慢喝吧,我要回房间了,”冯君冷哼一声,拎着啤酒离开了,“你这不是没事找事儿吗?橱柜里有米粉和方便面,饿了自己动手。” 盯着他离开的背影,李晓滨发起愣来。 良久,她才收回目光,苦笑一声,微微摇一下头,又抬手灌一口啤酒。 然后她怔怔地盯着酒柜,目光迷离,又开始发呆…… 冯君这一晚上,睡得并不怎么好,折腾了好久才睡着,早上虽然起得比较晚,但是起来之后,他不得不又冲个凉水澡,才让自己的某些烦躁,稍微恢复了点正常。 “贱人就是矫情啊,”他一边轻声嘟囔着,一边推开了卧室门。 李晓滨却是早就醒来了,她穿着一件加厚的浴袍,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肩头,轻声哼着小曲,在吧台上摆放着早餐。 冯君走上前一看,忍不住嘬一下牙花子,“这个……就是早餐?” 一根火腿肠,两个煎鸡蛋,以及一杯加了奶粉的燕麦片,还有就是……两瓣桔子。 不知道为什么,火腿肠加俩蛋,以及牛奶加两瓣桔子,总让他生出一些奇怪的联想。 “你还想吃什么?”李晓滨没好气地白他一眼,经过一晚上休息,她好像又找回了一点班长的自信,“你这家里,除了方便食品,还是方便食品,那个桔子,还是在椅子下面捡的。” “你可以叫外卖嘛,”冯君不以为然地发话,“小区里也有早餐店,买回来吃不就行了?” 李晓滨看他一眼,撇一撇嘴,“我可不知道,在你的房子进出,会不会影响你的形象,这里可是桃花谷,而且……我没带其他衣服出来。” 她昨天穿的衣服,可是相当地暴露,不能说这么穿的女孩,都不正经,但现在已经是深秋了,这样的穿着,在居民小区里,还是比较碍眼的。 冯君不以为然地笑一笑,“你想多了,纯粹是自己疑心……我其实比较喜欢吃肉。” 李晓滨看他一眼,发现他真是随口说的,也坐到桌边吃早餐。 她的早餐,要比冯君少一半,吃完早餐,她才再次出声,“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安排我?” “咦?”冯君奇怪地看她一眼,“安排你?为什么是我?” “我的工作没了,”李晓滨抬手一掠湿漉漉的头发,宽大的浴袍滑下,露出了白生生的小臂,“你不会告诉我,希望我再去别的夜场上班吧?” “这个……”冯君苦恼地一嘬牙花子,这么艹旦的话,他肯定说不出口。 不过,他也不能就这么被人讹住不是?咱俩只是同学呀,“你不是还在做美容院吗?” “美容只是随手做一做,”果不其然,李晓滨的情形,正是张伟说的那样,当然,她也有具体的苦衷,“一开始赔了一大笔钱,后来就是通过微商做……现在我连投资的钱都没有。” 其实这很正常,如果没有经过丰富的积累,第一次创业,就立竿见影获得成功的人,真的不是很多,普通人开个饭店,也得做好先赔三个月到半年的思想准备。 李晓滨的问题在于,她虽然积极尝试了,但是她的财力,不足以支撑她的梦想。 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要不然很多人喜欢强调“第一桶金”? 冯君沉吟一下,方始发话,“这样吧,你先写个分析报告和店铺规划,详尽一点……如果能让我满意,我可以考虑借钱给你,或者投资入股。” 他不会不假思索地借钱给对方,太容易到手的东西,大家都不会珍惜,其实他这也是为对方着想,帮忙帮到最后,万一连朋友都没得做了,还不如不帮。 李晓滨怪怪地看他一眼,“你觉得……我有你想的那么傻吗?” 冯君眨巴一下眼睛,抽出一根烟来点上,“我不太听得懂你的意思。” “既然你事业有成,聘用我不就完了?”李晓滨眨巴一下眼睛,奇怪地看着他,“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同学哎,肯定比聘用别人可靠吧?” “聘用你?”冯君哭笑不得地看着她。 “你放心,我摆得正自己的位置,”李晓滨思考问题,还真的比较到位,“我不会仗着同学的身份,做出让你为难的事,你就把我当成一个普通员工就行……待遇能高点,就最好了。” 她说的这种情况,在现实中真的很常见,昔日的同学关系,一旦变成老板和雇员的关系,双方都不是能很好地把握好其中分寸。 这种关系、视角以及思维上的错位,并不是很容易适应,尤其对年轻人来说。 所以她这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没有经历过一些痛苦和反思的年轻人,不会有这认识。 冯君心里忍不住暗叹,你还真是吃了不少苦啊。 可是他依旧不能答应对方,“我的事业……唉,怎么说呢?你帮不上忙的。” “不就是一些危险吗?我不怕,”在李晓滨的心里,冯君的产业,十有八九是涉及黑道的,可是她真的不怕——已经去夜场做艺人了,再多陷得深一点,也不算什么。 可问题我就没想做事业呀,冯君觉得有点哭笑不得,他现在又不缺钱,将来发展的重心,肯定也是修炼和修仙,钱这玩意儿,够用就行了。 然而,听到李晓滨这么说,他心里也是微微一动,其实我有点闲钱,完全可以开个公司,随便做点业务嘛。 就像那个演艺吧一样,咱不图挣钱,就图个好玩,必要的时候,还能提供一些方便。 可是这种事,完全交给她,合适吗?冯君沉吟一下,方始缓缓发话,“这是你说的啊,不怕危险……不过,我现在还没有注册公司。” 没注册公司,就已经赚了这么多?李晓滨的眼睛又是一亮,“没事,我可以先做你的私人助理……秘书也行。” “秘书?”冯君怪怪地看她一眼。 “没错,就是秘书,”李晓滨还他一个怪异的眼神,“‘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的那种秘书,问题是……你有那胆儿吗?” 怎么说也是混过夜场的女艺人,这点荤话,还不是张嘴就来? “有你这么跟老板说话的吗?”冯君看她一眼,脸一沉,“没规矩!” “好,算我的错,”李晓滨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不能“仗着同学身份”做事了,虽然饭碗有了着落,可是心里却忍不住有点空荡荡。 为了不让这种情绪表示出来,她出声发问,“工资怎么算啊?” “一个月……五万吧,暂定,”冯君很随意地发话,“不能给你太多,我得看你的表现。” 五万……还不是太多?李晓滨有点傻眼了,“胖子……你要是包养我,能出多少?” 冯君淡淡地看她一眼,“你想多了!”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来电话的是王海峰,“冯总,昨晚那帮家伙,找到我这儿了。” 第181章 丑态百出 王海峰挺郁闷的,他昨天回家就很晚了,为了表明自己没打野食,还交了家庭作业。 这一大早就被电话吵醒,还真够闹心的。 不过没办法,谁让他昨天开的是自家的Q7呢?让人直接查到了电话号码。 打电话的自称“小罗”,说是昨天喝多了,冒犯了“大哥们”,今天想当面道歉。 王教练不想理他,说你现在要做的,是把车赔了,咱们之间的事就算清了。 但是这小罗一定要当面道歉,还说就算赔偿,也得商定个期限,以及如何交接。 ——我赔你一辆新车,你总得把旧车给我吧?怎么过户,也得商量吧? 王海峰一听,也是这个道理,于是就答应对方,代为通知冯总。 冯君想一想,这事儿也确实需要处理,于是就定下时间,十点钟蓬莱大酒店见。 蓬莱那里,他的名头可是很响的,事迹也广为流传,对方如果愿意下功夫,可以很轻易地了解到他的不好惹。 十点钟,当冯君带着李晓滨出现在蓬莱大酒店二楼茶社的时候,一高一矮那两位,已经在茶社里等着了,见到他进来,两人齐齐站了起来。 王海峰坐在斜对面的卡座里,身边坐着的,竟然是昨天演艺吧的一个“艺人”。 冯君见状,忍不住先调笑他一下,“老王,你这是……冒死吃河豚呀。” “切,时代在进步,吃河豚没那么危险了,”王海峰满不在乎地回答,又冲李晓滨挤一挤眼,“昨天你和班长……深入地交流了几次?” 李晓滨不做声,她昨天能喊出“过夜两千”,那纯粹是破罐子破摔,有意糟蹋同学情谊的,现在她已经是月入五万的“金领”了,心态的变化,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她已经是我私人助理了,”冯君很明确地表态,“我这人不吃窝边草,你呢,也把低级趣味收一收,别拿肉麻当有趣。” “切,”王海峰不屑地竖起一根中指,“你的肉麻是有趣,我的有趣……就是肉麻?双标玩得很溜嘛,年轻人,我看好你哦。” 冯君也不计较这货的大嘴巴,“谁在玩火,咱俩都清楚……我也懒得扫你兴。” “不跟你斗嘴了,”王海峰懒洋洋地发话,“刚才红姐来了个电话,后天周末,邀请咱们去白鹿观爬山,你去不?” “到时候再说,”冯君回答完之后,才侧头看一眼矮个子,“有话直接说。” 他一进来先跟王海峰聊天,固然是觉得这厮太花心,但是同时,也不无晾一晾这俩的意思——昨天你不是很吊吗?现在再吊一个给我看看? 矮个子额头的大包,还没有下去,肿得像是扣了半个鹅蛋上去,高个子倒是好一点——昨天此人只是想抱住冯君,被一脚踹飞,身体没有什么大碍。 矮个子一直在老老实实地看他俩说话,见他出声,才赔着笑脸,恭恭敬敬地回答,“冯总,昨天的事儿呢,是我的不是……喝得有点多了,我该死。” 他的动作和表情,真的非常恭敬,就像他昨天对待吴少一般,恭敬到有些肉麻。 “别啊,你说这个,就特别没意思,”冯君一摆手,毫不犹豫地发话,“你喝没喝多,我并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要是我没两下子,昨天晚上,该死的就是我了。”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矮个子赔着笑脸,不住地拱手,“冯总您大人大量,饶我这一遭,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无所谓谁饶谁的问题,”冯君一摆手,淡淡地发话。 没错,他对这厮昨天的嚣张,真的很有点耿耿于怀,不过见到此人如此低三下四,倒也没有节外生枝的打算——杀人不过头点地,差不多也就是了。 所以他非常高冷地表示,“不用多说,把车赔了,你这种小喽啰,我没兴趣去故意为难。” 他觉得自己的表态,没有任何的问题,装逼装得恰到好处。 但是矮个子闻言,脸就皱做了一团,异常苦恼地发话,“冯总,您一定要原谅我,我……我给您跪下了成不?” 说完,他双腿一软,还真的是跪到了地上。 “你这是干什么?”冯君的眉头一皱,心里没由来生出了一些烦躁。 男儿膝下有黄金,冯君从小到大,除了家中长辈,真的没有跪过任何人。 他自己不喜欢下跪,也看不起这样的人,所以对方的动作,令他生出极大的反感。 所以他很不耐烦地表示,“你我之间,不存在原谅不原谅的问题,说句实话,我甚至没兴趣跟你打交道……把车赔了,马上消失就是了。” 矮个子却是跪着不起,苦苦地哀求,“冯总您饶我这一次吧,我是真的没钱呀。” “都跟你说了……”冯君一脸的不耐烦,不过下一刻,他就是一怔,“啥?没钱?” 他还真没想到,对方竟然给出这么一个荒唐的理由。 矮个子双手往前一伸,就趴到了地上,“冯总,我是真的没钱,要不……我给您磕头了。” 他们所在的茶社,是蓬莱大酒店的配套设施,一般情况也就五六个客人,现在除了他们这些人,只有一个服务生和两个中年男人。 这三位惊讶地看着矮个子,显然是没想到,在这种场合,竟然能看到如此村俗的一幕。 “你当自己是点钞机,磕头就是钱?”冯君火了,“你有钱没有,关我屁事……赔车!” 这位却是脸皮够厚,直接开始磕头,磕得地面咚咚直响。 冯君冷笑一声,“你爱磕头只管磕,不关我的事儿……就算磕穿地板,你也得赔车。” 王海峰原本是一心看戏,没想着发话,见状忍不住出声,“吴建国财大气粗,还差这点钱?” 这吴建国就是吴少的老爸,在朝歌市开了一家建筑工程公司,工程逐渐做大之后,来到省城发展,目前经营得也是相当红火,拥有资产数十亿。 不管怎么说,一辆辉腾车,吴建国还是赔得起的,就是他儿子吴少,也不会差这一点。 矮个子直起身子,讪讪地回答,“可是……这件事是我擅做主张,跟吴少无关,老大已经说了,得我自己出钱。” 冯君一听,气得笑了起来,“这个小吴有意思啊,惹事的时候有他,赔钱的时候就没他……就这点小钱,至于这么丢人现眼吗?” “冯总,这真不关吴少的事儿,”矮个子面色一整,一本正经地解释,“都怪我自作主张,擅自揣摩他的心意。” 李晓滨听到这里,冲冯君使个眼色,然后微微颔首,表示这个说法比较可信。 她是多次接触过吴少的,能做出一定的判断。 冯君这时候才想起来,昨天小吴离开的时候,压根就没看自己这一方一眼,跟常经理也是笑嘻嘻地道别,根本没提这事儿。 当时他以为对方是装逼,现在想起来,那小家伙很可能真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去夜场看到了顺眼的,就拿钱去砸,能砸倒就带回家,砸不倒的……那就算了呗。 别说小吴了,王海峰可不也是这种人?花钱是图开心,重点在于过程,对结果并不强求。 当冯君想明白,这可能不是小吴的托词之后,他反而是越生气了。 他没好气地看着矮个子,冷冷地发话,“来找我的事儿,是你自作主张?” 在一本名叫《官仙》的网络小说中,冯君曾经看到过这么一个观点:衙内固然可恨,但是跟在衙内身边的帮闲和篾片,才是最可恨的。 没有这些人的撺掇和张罗,衙内就算再坏,也不过是一个人,能坏到什么程度? 当初看那书的时候,冯君体会不深,总怀疑作者是不是有洗地的动机。 当他确实遭遇了类似事情,才不得不感慨:写官仙的那厮,果然是人情通透智慧如海吖。 感慨之余,他当然会非常生气,合着你丫只是为了讨好那小毛孩子,就敢做出这种事? 然而矮个子并不觉得自己做得有什么不对,他居然还有心思解释,“冯总,是小冰先惹的吴少,老大肚量大,可是我们这些跟着混饭的,总不能看着吴少被人涮了。” 这话他说得是如此地坦荡,没有丝毫的羞愧之心。 但是李晓滨受不了啦,她冷笑一声,“其实就是挖空心思拍马屁,你们眼里只有那小家伙,别人的感受,你们根本不放在心上,更没有什么对错之分……真是无耻!” 你说我无耻?矮个子冷冷地看她一眼,你有这个资格吗? 不过下一刻,他就换上了一张笑脸,“关键是吴少对我很好,我真的无以为报。” “这不是扯淡吗?”李晓滨冷冷一笑,“对你很好……那可以帮你把车赔了呀。” 矮个子神色一黯,顿了一顿之后,有气无力地发话,“这个……当然不可能了,我惹出来的事,当然得我认,他还要求,得获得你们的谅解。” 也就是说,吴少那边,也给他施加了不小的压力。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182章 冷酷二代(一更贺盟主黑狼) 做人狗腿,做到这种程度,也够悲哀的,不过冯君没有觉得此人值得同情。 他并不着急表态,而是先摸出一根烟来点着,深吸一口,给对方造成了一定的压力之后,才缓缓地发话,“那昨天晚上,又是谁一口一个‘吴少’来的?” 他觉得自己的话问得很诛心,但是令他吃惊的是,矮个子居然振振有词地回答,“我倒是想不报吴少的名字,可是报我的名字……您几位认识我是谁吗?” “噗,”王海峰本来正喝茶呢,听到这话,忍不住一口喷了出来,于是抓起一张餐巾纸来擦嘴,“尼玛,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厚颜无耻之人。” 对于他的话,矮个子依旧是不以为然的态度,“老人家说过,不管黑猫白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我有这样的资源,要是不懂得加以利用,才是真的不会做人吧?” 冯君听到这话,真的气得想打人,他阴森森地发话,“那你撞我的车,也是妥善利用资源了?” 这句问话里有逻辑陷阱,对方若是敢承认是利用吴少的身份,他身为苦主,就有理由去找“被利用者”的麻烦。 然而,别看这矮个子胡说八道夹缠不清,偏偏对这个问题,他回答得相当到位,“这不是利用资源,纯粹是我个人的问题,你们不给吴少面子,对我来说,那就是……主辱臣死。” 冯君再次无语,他眨巴几下眼睛,才一脸好奇地发问,“那你怎么不去死?” 这下,轮到矮个子答不出了,好半天之后,他才回答,“反正是我的错,求您高抬贵手……” 一边说,他一边趴在地上,又咚咚地磕起头来,“请您饶我这一遭,我真的没钱。” “你真让我恶心,”冯君皱着眉头发话,“没钱,去找你主子要……不赔的话,后果自负!” 听到这话,矮个子猛地直起腰来,死死地盯着他,阴森森地发话,“你是不肯原谅我了?” “哈哈,”冯君笑了起来,然后侧头看一眼王海峰,“海峰看到没?这变脸的水平……可以去唱川剧了吧?” “真稀奇,”王教练摇摇头,由衷地感叹,“我真的想不到,人可以厚颜无耻到这种地步……良知果然遏制了我的想象力。” 矮个子也不在乎他们的讽刺,恰恰相反,他盯着冯君冷笑一声,“昨天,我们这边十六个人受伤,其中重伤三人,需要住院的九个……我花了不少钱,才把事态控制住。” “你跟我说这个,有个毛线的意思,”冯君不屑地看他一眼,“去找三哥和常经理说,啊?” 这些事,已经有人揽下来了,他吃撑着去关心? 矮个子的脸上,越发地狰狞了,“那你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我了?” “滚!”王海峰忍不住了,“再多说一个字儿,我揍你!” 冯君却是看一眼茶社的服务员,“麻烦问一下,这儿有监控吗?” 服务员愣了一愣,才摇摇头,“这个……吧台那儿有,这里上监控,客人们有意见。” 他的话还没说完,矮个子起身就走,走到门口,还扭过头来,恶毒无比地看冯君一眼。 冯君根本没理会,只是淡淡地发话,“我只给你三天时间。” 至于说三天之内没回应,会出现什么情况,他没有说。 矮个子怀着一腔的不甘,来到了某个小区的一栋别墅里。 这是一栋有十来年历史的别墅,面积不大,上下也就两百多建筑面积,是吴建国在郑阳买的第一栋别墅,现在是吴少在住。 矮个子抵达的时候,吴少才刚刚醒来,他劳累了一晚上,正在和两个妹子吃早餐。 别墅的暖气开得很足,三人都只是穿着浴袍,斜靠在沙发上,一边吃,一边打情骂俏。 见到矮个子进来,吴少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微微扬一下下巴,“怎么样?” 他说话的时候,旁边一个妹子拿起一根烟来点着,深吸一口,又将烟递到他的嘴边。 矮个子叹口气,垂头丧气地回答,“我都跪下磕头了,人家说,肯定要赔车,要不然,就让老大您走着瞧。” “这事儿我就奇怪了,”吴少吸一口烟,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你搞的事儿……怎么又会扯到我头上?你就是这么帮我做事的?” 吴少名叫吴利民,这个人怎么说呢?身为富二代,他有二代的诸多习气,同时他也身具二代的共性,比如说,比较害怕老爸,他是个比较听话的孩子。 吴建国的家教比较严,准确一点来说,是吴总一直以来,就在培养儿子对社会的敬畏。 他从朝歌起家,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明争暗斗,才将公司发展壮大,然后又来到了省会郑阳,在此期间他所经历的事情,真的太多了。 他对儿子也骄纵,花钱什么的,从不在话下,唯独有一点要求:不能随便欺负人! 吴家是衬俩钱,但是吴建国非常清楚,在某些人眼里,这点钱屁也不是。 这是他对儿子的唯一要求:你喜欢花钱?那给你钱!喜欢玩女人?那也没问题……但是你敢随便招惹人,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吴利民真的非常听话,虽然他也很好色,但是他有钱啊,遇到喜欢的就直接砸钱——一万砸不倒的女人,那就再来一万…… 什么,砸钱不顶用?那就再换一个好了。 为女人而大动干戈,他觉得非常划不来,包括昨天的小冰也是如此,当时他是有点不高兴,说你怎么不跟我走,不过……不走就不走了呗。 小罗他们去“劝说”小冰,他也是知道的,他依旧没怎么放在眼里,劝得来固然好,没有也无所谓,他就算再好色,浑身也就长了那么一根,大部分时间还是要用来休养生息。 他离开演艺吧之后,过了一段时间,才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于是他很干脆地表态:这事儿可不是我授意的,谁做的谁去认! 所以他对于小罗试图把自己扯进去,那是相当地不满:尼玛,这关我什么事? 他帮那些家伙垫付了医疗费,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好不好? 矮个子小罗,此刻心里非常地苦恼,他也知道,吴少其实不喜欢惹事,所以一旦遇到事,他会主动站出来,帮老大撑场子。 但是同时,他还清楚老大的另一个属性:吴少确实是不招惹外人,但是对自己人,吴少可是相当地无情。 至于原因,也很简单,吴少对上外人,是担心自己万一不开眼惹上狠人,但是对于身边的小弟,吴少还能不清楚他们的来历? 这些知根知底的家伙,真没必要客气,惹了就惹了,不服气的话,你呲牙给我看看? 那么,吴利民这么里外不分,难道不会担心“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 别逗了,吴少别的没有,就是有钱——不想跟我混了?那赶紧走,还有多少人等着来呢。 所以小罗只能苦着脸回答,“我再三强调,跟您无关,不过姓冯的说,他不管这些,要我三天之内赔车。” 吴少看他一眼,淡淡地发话,“那你就去赔呀,你这事儿我压根儿不知情……难道你还想让我赔?” 这话有点伤人,不过小罗也习惯了,老大对自家手下,就是这么冷酷无情,他只能悻悻地回答,“就算我想赔,我也赔不起呀,我看他的意思,早晚还是要找您。” 这是实在话,撞个帕萨特,一两万的赔偿,小罗拿得出来,至于重新买一辆辉腾?别逗了,他跟吴少一场,也就是想着啥时候能攒个百来万,就洗手不干了。 他不是不赔,而是客观上就不具备那样的能力,早晚还得扯出吴少来。 吴利民听到这话,就不高兴了,他的脸一沉,“我都说了,让你自己解决……你小子是一定要把我扯进来?” 小罗一摊双手,“我再三说了,跟您无关,但是人家愿意不愿意相信,那可真的难说……姓王那小子还说呢,吴建国连这点钱都拿不出来?” “玛德,敢直呼我家老爷子的名字?”吴利民不高兴地哼一声,不过他也只是哼一声,制造业的王家在郑阳也是有头有脸——反正吴少是不招惹外人的。 但是对方一定要往他身上扯,吴少也相当不开心,他面无表情地发话,“再去解释一下,做不到的话,你也别回来了。” “老大你怎么就看不穿呢?”小罗着急地一跺脚,“就算我不回来了,这钱还不是着落在你身上?” “也是啊,”吴利民愣了一愣,然后悻悻地瞪矮个子一眼,“玛德,你小子不找事会死呀?那你说说看,有什么建议?我找过那个常经理了,她要我老爸去找她老板。” “姓常的被那个愣头青迷住了,”小罗冷哼一声,“你找她没用。” 没办法,摊上这种内残外忍的老大,他必须得见缝插针地夹带点私货。 吴利民听得就是一愣,“握草……这尼玛姓常的啥眼神,喜欢那种老男人?” 现在很多的小男生,都喜欢成熟一点的女性,他也不例外。 下一刻,他又烦躁了起来,“小罗你连这点事都做不了,算了,以后还是别跟着我了。” (第一更,贺盟主黑狼0领主。) 第183章 膨胀的财富(二更) 矮个子听到吴少这么决绝的话,索性心一横,决定赌一把了,“这样吧老大,你给我拿十万,我要能搞得定他,再回来跟着你,要是搞不定……你就当给我遣散费了,成不?” 吴利民看他好一阵,才一摆手,“算了,我再去找老头子好了,你想走就走吧。” 十万……你还想啥呢?万一你拿着跑了,这点钱倒无所谓,可我丢不起这人。 小罗顿时无语了,心里也是拔凉拔凉的——你就这么把我撵走了? 这半年多来,他跟着吴少跑前跑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是?至于别人“不要脸”之类的评价,他听得也多了,却不是很在意——你们这么唠唠叨叨,能伤到我一根毛吗? 然而,就算不在意,他也知道自己的名声不好,只是能攀上吴少的大腿,那就值了。 现在大腿消失了,要说他不怨恨,那才是假的,可是他还真不敢找吴少的麻烦——他跟吴家接触得太多了,非常清楚吴建国的可怕。 别看吴总教育儿子低调做人,自己也是满脸和气地做生意,吃点小亏也无所谓,可那些真正了解吴总的人,绝对没胆子使劲儿在他身上占便宜。 小罗实在不甘心丢掉这一切,那么,他就只有再把主意打到冯君头上。 事实上他心里非常清楚,如果自己能搞掉那个冯总,很可能再回到吴少身边。 可是话又说回来,他若是能干掉姓冯的,没准很多人会因此奉承他。 到时候,也未必就要看吴少的脸色了。 说来说去,最终还是要先打掉姓冯的气焰,其他的事情,多想也没有用。 留给他的时间只有三天,小罗必须抓紧了,他走出了别墅,想一想之后,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喂,老幺,我问你个事儿……你是不是能联系上洪爷?” 冯君在见过矮个子之后,中午跟王海峰吃了一顿饭,下午又去见了证券公司张伟。 他见张主任,主要是确认一下,请对方帮忙再生产一批银元,打点订金也无所谓。 他在手机位面,用掉了一半的黄金,银元倒是还不少,不过既然打算在那里长期发展,再造一批银元也是很有必要的,黄金那玩意儿,倒是没必要上杆子急吼吼去找。 当然,他这次来带上了李晓滨,也是让她熟悉这个人,同时熟悉一些流程。 等下次再做银元的话,她就可以负责跑前跑后了——总不能让她干领五万的月薪。 张伟对李晓滨不太感冒,这货虽然是老司机,可是跟大多数人一样,提起裤子之后,他对欢场女子有着根深蒂固的成见,昨天在车上,甚至很不屑表示,她配不上冯君。 冯君再三强调,且不说这是我的班长,只说以后她是我的私人助理了,月薪五万起。 五万的月薪,张伟倒还不是很看在眼里,但听到这话,他也知道人家已经上岸了,自己的态度有点着相,于是婉转地表示——你得让她换几身衣服呀。 这时李晓滨已经回了她的出租房,换了一身相对得体的衣服,但是再怎么得体,也有点狐媚的味道,而且,时尚是够时尚了,但是档次还差点。 不过这也是正常了,欢场女子的身上,很少有太名贵的品牌,因为太容易发生意外了。 冯君表示,这个服装回头就买,但是张主任你不能用老眼光看人呀。 这是一档子事儿,还有一档子事,就是关于股市了,落花时节是没兴趣炒股的,但是……不是有好风景吗?他得多了解一下相关知识。 结果张伟就对着他一通说,不光是张主任,他还又招呼来一位项目经理,两个人对着冯君一个劲儿地扫盲,恨不得让他明天就买了基金。 冯君想听的不是这些,这俩也知道,此人是有些其他目的,钱不好忽悠,可是不好忽悠也得忽悠呀——谁让人家钱多呢? 这么一来二去,一眨眼就晚上七点了,张伟还想请冯君吃饭——不说证券这档子事儿,只说那银元,他也赚了不少撮合费,不请不合适。 冯君说我要带着我的助理去买衣服,咱们改天再聊成不? 郑阳倒是不愧准副省级城市,他和李晓滨转到了十点半,没有去顶级的奢侈品商店,但也买了三万多的服饰——有他的,也有李晓滨的。 第二天一睁眼,他又联系上了张卫红,去他买的地皮那里看了看,商量一下未来别墅的布局,然后催着红姐找人设计。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他的心思,已经不怎么在这块地上了,原因无他,他的财富膨胀得太快,现在的他,已经开始考虑买个山头,把那里建设成世外桃源。 当然,郑阳这个城市不错,选择这里做个落脚点,也很有必要。 说完这些就中午了,然后红姐谈说起了玉石买卖。 她已经把玉石卖到了外省,而且基本上还是别人跑到郑阳来买的,要不说李大福那里都感觉到了风声,她搞的动静确实挺大的。 要不说这人呐,做什么的就是做什么的,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冯君对推销玉石的兴趣不大,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可张卫红却乐此不疲,做得兴致盎然。 她表示自己手里的玉石已经不多了,急需冯君再提供一些。 要说玉石……冯君现在就有,这两次回来,他带了不少,就藏在别墅的房间里。 不过那里他是上了锁的,就连徐雷刚这个原主人,都没机会发现那里的秘密。 李晓滨只在别墅里住了一晚上,就更没可能注意到了。 冯君已经聘用初中班长做自己的私人助理了,也让她接触关于铸造银元的事情,可是关于玉石的事情,目前看起来还得保密。 这是他目前唯一可靠的、稳定的收入来源,而且关系到了手机空间的秘密,真的不能全部交到别人手上。 所以冯君表示,“这样吧,我安排人准备一些,你明天带上两个人,去桃花谷提货。” 红姐对此有点不理解,“桃花谷进出挺麻烦的,你能换个地方吗?或者送到鸿捷也行。” 李晓滨的心里,对这个美艳、妇人很有点警觉,听到这话之后,她假装无意地插一句嘴,“桃花谷出入很麻烦吗?我觉得还好吧。” 红姐是何许人?既然敢自称“社会”,肯定是有两把刷子的,她并不知道,这个所谓的“私人助理”是从哪里蹦出来的,但是她能感觉得到,女孩儿有点排斥自己。 至于说原因……那还用考虑吗? 然而,她还真不把李晓滨放在眼里,别看对方年轻几岁,容貌也不差,但是她对自己有足够的信心,所以她只是很随意地回答,“你别跟着冯总,单独进桃花谷试一试,就知道了。” “这个我倒没有试过,”李晓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每次进桃花谷,都是坐冯总的车。” 你总共就进过一次好不好?冯君淡淡地看她一眼,不动声色地发话,“那好吧,明天中午,我送玉石到鸿捷……下午正好爬山。” “谁会下午爬山啊,”红姐哭笑不得地摇摇头,“算了,还是周末去爬山好了。” 因为红姐有了玉石需求,冯君正好顺势问一句,“你能不能帮我弄一下迈瑞肯签证?” 红姐奇怪地看他一眼,“这种事,你自己办不了?” 冯君一摊双手,很无奈地发话,“花钱嘛,哪儿有办不了的?我要是想,移民也不是太大的问题,关键是……要花很长时间呀。” 红姐心说这才对嘛,不过下一刻,她又好奇地发问,“你着急去迈瑞肯做什么?” 冯君沉默一阵,才出声发话,“红姐,听说你在缅甸有点关系……能弄到大量炸药吗?” “啧,”红姐为难地咂巴一下嘴巴,又侧头看一眼李晓滨,“冯总你这么说话,不怕吓坏了这娇滴滴的小助理?” 冯君笑一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嘛……现在矿上,急需大量炸药。” 张卫红很惊讶地看他一眼,“那你去迈瑞肯,就能弄到大量炸药?我不是开玩笑,一般没有门路的,想在美国弄炸药,比在中国还难,一旦所托非人,被当场击毙也是可能的……” 顿了一顿之后,她又说了一句,“而且,就算你弄到了炸药,打算怎么弄进华夏?” 冯君被打击了好半天,终于听到这句话了,少不得笑一笑,信心满满地回答,“对我来说,运输真的不是问题,不管是从迈瑞肯,还是从缅甸……我都有办法运进国内。” “是吗?”红姐闻言,眼睛顿时就是一亮,“那你也能帮着捎别的东西了?” “捎货……也不是不行,”冯君迟疑一下才回答,“不过我提前说明,违法的事情我不做,至于酬金,我不要现钞,只收炸药或者黄金。” 红姐听到前半段,就已经按捺不住心里的欢喜了,后半段话对她来说,根本是无所谓的。 她很开心地发话,“那你一次能运输多少万吨?” 第184章 口无遮拦(三更求月票) “万……吨?”冯君觉得自己的舌头有点打结,红姐你别这么看得起我好不好? 他干咳一声,“这种大宗货物别找我,咱还是……按公斤计算吧。” 红姐顿时恢复了冷静,“那可就没啥意思了……算了,我再打问一下吧。” “别介,”冯君连忙表示反对,他觉得红姐什么都好,就是这主观能动性……有点太强了。 别的不说,只看她对玉石买卖的操作,就能体会得出来一二。 他不得不强调一下,“我没有迫切帮别人捎货的需求,严格来说,我只想给自己弄点炸药……这样的表达,还算清楚吗?” “你还真是……”红姐看他一眼,最终无奈地叹口气,“好吧,我帮你问一问迈瑞肯签证……不过想要短期内弄好,估计也没戏。” 冯君其实也没指望去迈瑞肯弄炸药,那种操作,网络小说上写了不少,但真的纯粹是误导他人,弄两把小手枪之类,不会特别难,弄自动武器,都要有繁琐的手续,花很长时间。 至于说大量炸药或者重武器?别逗了,有那心思真不如去中东之类的地方。 所以他退而求其次,“不行的话,非洲国家也行,那些有战乱的地方最好了。” 红姐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我觉得呀,你还是先跟地震监测台搞好关系吧。” 冯君硬是愣了好一阵,才明白过来,她在说什么。 当天下午,李晓滨就又跟着冯君去了桃花谷。 冯君本来不想带她来,因为他想借这个时机,把玉石搬到客厅里一部分。 但是李晓滨说,想要跟门卫熟悉一下,以免以后被人卡在小区外面。 冯君一想,也是这么个道理,于是将她放在了门岗处,自己回了别墅。 回去之后,他搬了十几块玉石出来,放在客厅里,又拿了四块玉石放在帕萨特车上,然后开始在小院里练功。 自打这次回了地球,他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消遣和对日后生活的规划上,像这样专心练功的时候,反而不是很多。 直到一个电话打来,才打断了他的修炼。 来电话的是中原电子商城的商户,告诉他订的红外报警器到货了,希望他明天上午去取货。 反正就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一眨眼,冯君回来就四天了。 这天上午,他载着李晓滨和四块玉石,来到鸿捷会所。 会所里换了一些员工,不过大部分人还是识得他的,见到昔日被开除的这厮,衣冠楚楚地走了进来,身边还跟着一个八十分的美女,众人忍不住齐齐侧目。 前台的小李倒是不怯场,笑着打了一个招呼,“冯君,欢迎回来看看,听说你发财了?” “哪里,就是混口饭吃,”冯君假巴意思地客气着,“也是有一顿没一顿的。” 他带着李晓滨上楼去找红姐了,新来的前台低声问小李,“这人……以前是咱们这儿的?” “是呀,”小李点点头,忍不住叹口气,“当时他也混得不好,姐姐我真的走眼了,这么大一支潜力股,居然没有抓住。” “是啊,要个头有个头,要相貌有相貌,”新来的前台舔一下嘴唇,眼中冒出了浓浓的好奇,“这是跟上哪位了?” “别乱说,”小李瞪她一眼,低声发话,“这人眼高得很,才不会看上那些老女人……他是被会所开除的。” “那可真的是发财了,”前台的眼睛一亮,她今年才十八岁,但是眼力相当不错,“他这浑身上下,三万打不住呀……就差一块手表了。” “手表算什么?”小李不以为然地哼一声,然后又压低声音发话,“我听说……现在红姐都是在帮他跑业务呢。” 不会是他上了红姐的床吧?年轻的前台脑子里转着不纯洁的念头,脸上却满是惋惜,“这么厉害呀,李姐你还是真走眼了,不过……现在也可以试着下手不是?” 小李犹豫一下,最终还是摇摇头,“人家身边有人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可惜了,那会儿要是不删自拍的话……” 张卫红在办公室里,一直正襟危坐地等着冯君,见到他来了之后,非常干脆利索地起身,“走,先看看你的玉石。” 冯君倒是有心问一句,王海峰在不在,不过想一想那厮的生活习惯,他还是选择了闭嘴。 红姐大致看了一下后备箱的四块玉石,满意地点点头,“还行吧……就这么多吗?” “桃花谷还有十来块,”冯君很随意地表示,“不过我这车,你知道的……拉不了多少。” “十来块……”红姐兴奋地搓一下小手,看得出来,她对这个答案比较满意。 不过下一刻,她就侧头看他一眼,饶有兴致地发问,“这么多玉料,连估值都不给我,你对我倒是很放心啊。” “红姐做事,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冯君笑着回答,等了一等,他又别有用心地加了一句,“大部分人,都不会因为一棵树,而放弃一片森林的……红姐你说对吧?” 张卫红侧头白了他一眼,“你身边已经有一棵小树了,含苞欲放。” 李晓滨若无其事地看着他俩聊天,仿佛没有听到这话一般。 冯君却是强调一句,“这是我的助理,我这人有原则,从来不吃窝边草。” 他这话对李晓滨有点无情,但是他认为,有些事情还是说清楚的好。 他也喜欢玩暧昧,认为这是种不错的调情手段,但是不加选择地玩暧昧,那就是脑残了。 红姐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不过话却不怎么好听,“居然还知道分门别类了?真的是老司机……跟我去送一下玉石吧。” 玉石不用搬上去吗?冯君眉头扬一下,但是转念一想,也是这个道理,这里是健身会所,搞玉石买卖有点不搭,关键是几千万上亿的物品,放在这里真的很不安全。 红姐带他去的,是省物资局的大院,大院里面又分了很多的小院,其中一个小院里,有一栋年代很久的小二楼。 她将车开到小院门口,直接停在马路牙子上,然后一按喇叭。 过了五秒左右,小院的门开了,走出了两个男人,见到她之后点点头,“红姐来了?” 张卫红冲车的后备箱努一努嘴,“里面有四块玉料,搬进去……他们都在吗?” “不在,”一个年纪大点的男人发话了,他看起来差不多有四十岁,“牛经理带人出去了,好像是要重新刨马路……” “玛德,”红姐气得直接骂上了,“他刨马路,关咱们的人什么事,他不是手上有工程队吗?咱们又不是民工。” “那边也是找了道上的人说合,好像找的是臭豆腐,”中年男人无可奈何地回答,“二小姐担心他吃亏……反正臭豆腐不敢跟咱们的人呲牙。” “那小子,我从小打他到大,”红姐不屑地一哼,然后又叹口气,“但是这次……算了,以后不要让采歆胡来。” “我怎么就胡来了?”就在这时,她的身后响起一个声音。 大家扭头一看,却是两男两女走了过来,打头的女人身高差应该不止一米七,目测比红姐还高那么一点,穿着米黄色的风衣,褐色中腰鹿皮靴,身材颀长不说,气场也非常强大。 尤其令人侧目的是,此女高鼻深目肤色雪白,不但长了一张颇具异国风情的面孔,而且肌肤如煮熟的鸡蛋一般细腻光滑,异常地精致和漂亮。 红姐见到她,却是皱了皱眉头,“那姓牛的不是什么好鸟,你以后少跟他来往,咱这是公司,是做业务的,不掺乎那些莫名其妙的恩怨。” “我当然知道这些,”异国面孔眉头扬一下,显得有点不耐烦,“我就是在旁边站了站,什么话也没说,郑阳这么大,谁还能不让我站?” 红姐没好气地瞪她一眼,“没有人不让你站,但是你要搞清楚,咱张家不怕事,但也从来不惹事,他姓牛的恩怨,让他自己去解决,别以为上过几次门,就不是外人了。” 异国面孔有点不耐烦地回答,“不用你教我……我收了钱的,这算师出有名。” “哼,”红姐再次冷哼一声,很是不以为然,“你根本不懂得成本核算。” “那我也是收了钱,”异国面孔顶她一句,又看一眼冯君,“这小家伙倒是有型,你把他带过来,也是有大业务?” “这是冯君冯老板!”张卫红的声音严厉了一点,“你说话客气点。” “呀,原来你就是冯君?”异国面孔眼中掠过一丝惊喜,迈开长腿,两步就走到了他面前,上下打量他两眼,笑眯眯地点头,“果然是一表人才。” 然后,她又侧头看一眼李晓滨,很明显地撇一撇嘴,“这是你马子?眼光可不怎么样。” 李晓滨面无表情,冯君却是不答应了,他面无表情地发话,“你谁呀,我跟你很熟?” “我是你红姐的妹妹呀,”异国面孔笑眯眯地回答,伸出了白皙的小手,“认识一下,我叫张采歆,你的玉石很不错,我在帮你推销。” 冯君也伸出了手,看一看她,又看一看红姐,若有所思,“你俩……同父异母吧?” (三更到,大声召唤月票。) 又是三更,据说胃亏酒了 正在手打中,稍后即将更新,更新后需再次刷新页面才能阅读! 第185章 山雨欲来 张卫红和张采歆不是同父异母,两人是堂姐妹,她俩的父亲,才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不过张采歆确实是有异族血统,她的外祖母是流落在魔都的白俄贵族。 随着她回到小院,小院的人就多了起来,除了张家姐妹,还有四男两女。 独门独户的小院,有这么多人,还是在物资局的大院里,旁边就是省府,这环境看着就安全。 张采歆才二十二岁,大学才刚毕业,是学画画的,家在魔都开得有公司,不过从小是在郑阳长大,现在毕业了,就能到处乱跑了。 她学画画纯粹是兴趣,不过考上大学之后,她的兴趣就丧失了,因为她觉得爱好成为工作,非常影响她的创作欲望。 她现在的兴趣是做生意,反正她家里有钱,做生意没啥压力,赚了固然好,不赚也没啥。 要不说会投胎才是真本事,她这么无忧无虑地生活,让冯君和李晓滨听得都极不平衡。 现在张采歆的主要工作,就是陪着堂姐卖玉石,积极打开外省市场。 ——这又是送上门的买卖,真的是人生赢家的模板。 不过,正是因为条件太好了,她做人就有一点天真烂漫,却偏偏不想承认,总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做事很成熟。 当她听说,冯君那里还有十来块玉石,马上就自告奋勇,“卫红姐,要不我去冯总那里,把玉料都搬过来?” “不要开玩笑,”红姐无奈地发话,“这几块玉石也够卖一阵了,十几块玉石,那得多少钱,你说拿就拿过来?” “那能有几个钱,冯总就是开玉石矿的,”张采歆不以为然地回答,还冲着冯君扬一扬眉毛,又挤一下眼睛,“我姐连这点面子能没有吗?” 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这丫头还真不见外,“我是车太小,拉不了那么多玉石,两吨多呢,你们要是有车,现在去拉也行呀。” “这还像那么回事,”张采歆笑着点点头,又看一眼自己的姐姐,“姐……那我去啦?” 张卫红无奈地翻个白眼,才要说什么,她的手机响了。 接起来电话一听,她的脸色就变了,听了一阵之后,她冷哼一声,“好了,我知道了。” 放下电话之后,她看一看冯君,犹豫一下才发话,“你有李强的电话吗?” “李强?”冯君的眉头一扬,“哪个……你说市电视台那个?” “嗯,”红姐沉着脸点点头,“他可能被人打了,你问一下。” 冯君并没有李强的电话,王海峰这厮又不靠谱,最后还是通过张伟,他联系上了李强。 李强还真是被人打了,昨天晚上就被打了,不过他是停车场不小心碰了人一下,然后被人莫名其妙一顿揍,连揍他的人是谁都没弄清楚。 他伤得不轻,尤其是右手的食指和中指被人踩得骨折了,对于玩摄影的他来说,基本上就无法工作了,起码要休息三个月。 李强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是谁下的毒手,他是老司机,撩拨的女孩儿着实不少,而他主要负责的栏目,是《今日郑阳》,这个栏目经常曝光一些社会现象,也结怨了不少人。 接了冯君的电话之后,李强还问呢,“怎么,你知道是谁动的手?” “我先了解一下,一会儿给你打电话,”冯君挂了电话之后,看向红姐,“怎么回事?” 红姐黑着脸发话,“刘洪干的,这小子还恐吓了我一个朋友。” 这个刘洪,就是上一次因为雷管,跟冯君结仇的家伙,当时在派出所里,他就相当嚣张,屡次要冯君以后走路小心点。 冯君当时身上有四万块钱,想给对方扣个抢劫的帽子来着,结果未能如愿,后来红姐说了,不用理会这些小人,咱们盯着这件事,时不时曝一下光就是了。 李强所在的《今日郑阳》,曝光了此事,不过作用不大,红姐也找人在文化厅的商报上,登了一篇文章。 她刚才接到的电话,是写文章的记者被恐吓了,托她的朋友来转告,说有这么一档子事,恐吓的人直接表明身份,说我们是给“洪哥”办事的,今日郑阳的那厮,已经被我们揍了。 冯君沉思了起来,想一想之后,他觉得此事不难理解,刘洪开始找自己的麻烦了。 李强跟王海峰的关系,瞒不过别人,所以被人打了,但是刘洪还不想留下明显的证据,这顿打就比较突兀。 可是刘洪还想让冯君知道,李强是为什么被打的,于是就又警告了那名记者——记者和李强并不认识,不过这消息,十有八九能传到冯君耳中。 冯君捋了捋思路,觉得没有什么问题,可是还有些疑点,他需要落实一下,“红姐,给你打电话的朋友……刘洪知道那是你的人吗?” “不太可能,”不等红姐说话,张采歆先回答了,“我姐做事,最喜欢藏头藏脑,她认为这样可以保持神秘感,其实我觉得没啥用。” 红姐的脸色不太好,听到这话,脸色就更不好了,因为当初就是她建议,让冯君不要跟那厮一般见识——些许意气之争,划不来的嘛。 但是现在,她明显是被打脸了,再加上堂妹在一边大放厥词,她越发地不能忍受了,她沉着脸表示,“不管怎么说,我当时是去捞你了,看来这个家伙,还真不把我放在眼里。” “话也不能这么说,”张采歆出声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看上去很具备异国风情、非常淑女的女孩儿,对这种事居然有浓厚的兴趣。 她兴致勃勃地表示,“他过了这么久,才找冯总的麻烦,本身就是对你的尊重了……只不过呢,他认为这件事太丢面子,所以不管过了多久,还要找回来场子。” 红姐淡淡地看她一眼,“他是怎么想的,关我什么事?我只知道,他是在扫我面子。” 不愧是“社会你红姐”,这话说得霸气十足,并不考虑别人的感受。 “这样吧,红姐,”冯君的眉头微微一皱,身为一个大男人,他并不喜欢躲在女人的身后,尤其是这女人为他出面不止一次了,“你帮我找到这家伙藏身的地方,我来处理。” “这怎么可以?”红姐毫不犹豫地表示,“你本来就是听了我的,没找他麻烦,而且……你现在是我的老板,我总要为你冲锋陷阵。” “你只是我的合作者,”冯君笑了起来,“别把我当老板……我可用不起你。” 红姐警惕地看他一眼,“你的笑容有点古怪,不会用你们开私矿的处置手段吧?” 别说,女人的第六感就是厉害,冯君这一次是真的生气了,准备让这厮人间蒸发,区别只是在于,他没打算弃尸荒野,只是计划让这厮在自然界消失——嗯,从这个位面消失。 “这个你就不要管了,”冯君很随意地回答,“你负责找到他的位置就行。” 红姐却是听出了他的杀意,她出声劝阻,“你现在身娇肉贵的,尽量不要使用极端手段,这样,我安排人去送他一张机票……单程的。” 冯君听到这话,忍不住心里大奇,“红姐的机票”这种传言,他听说也不止一次两次了,“你那个机票,有什么说法吗?” “没什么说法,以讹传讹而已,”红姐淡淡地回答,“免费请人游玩,谁还会不去?只不过落地之后,他们经受不住一些诱惑,跟我有什么关系?” 冯君当然知道,事情不是她说的那么简单,不过真相这种东西,重要吗? 他想一想,最终还是摇摇头,“我不希望你插手我的事情,我是认真的。” 张卫红不以为意地笑一笑,“抱歉,你只是我的合作伙伴,不是我的老板,所以……你还做不了我的主。” “你那么想当我员工?”冯君笑了起来,他左右看一看,将嘴巴凑过去,低声发话,“真的不行啊,红姐……那样你就成了窝边草。” 张卫红的耳边感受着他的鼻息,本来就有点心旌摇曳,猛地听到这话,不假思索地抬手推他一把,脸色也有点微微发红,“你简直……真是过分,脑子里整天想的都是什么!” 冯君看着她的窘态,心中又是忍不住微微一荡,“社会你红姐”竟然也能有这般的小儿女样?真的是太稀奇了。 看到其他人都奇怪地望向自己,他若无其事地笑一笑,“好了,不说了,我先去看一看李强……打探的事情,就交给红姐你了。” 红姐的尴尬,也就那么一瞬间,下一刻她就恢复了平静,“我跟你一起去吧……采歆你帮我看着这里,不要随便外出。” 张采歆郁闷地撇一撇嘴,“要不这样,冯总的助理带我去搬那十几块玉料吧?” “你想都别想,”张卫红脸一沉,声色俱厉地发话,“那个刘洪万一想不开,连我都会恨上,他能迁怒于李强,当然也能迁怒于你!” 不得不承认,她真的无愧于“社会”两字,未虑胜先虑败,自信却不自大,思维也足够缜密。 第186章 偏向虎山行 李强正躺在病床上,无聊地听着歌,病床边是电视台的临时工小贾,正斜靠在墙上,抱着一部手机在划拉。 李公子平日里做事,很是有点二代风范,让人诟病的地方也不少,但是昨天他挨打,并没有告诉家里双亲——这大半夜的,两老年纪也大了,受了惊吓不好。 所以他选择的是,先向组织汇报,说我被人报复了,台里得给我做主呀。 这么一来,工伤什么的暂且不说,起码歇几个月病假,那是有目共睹的。 台里领导来看过他,留了个临时工在这里看护,至于其他人,李强也不想去骚扰……大家都有事忙呢,这丢人败兴的事儿,回头再说吧。 几个要好的朋友,也来看过他了,王海峰那厮,他是联系不上,至于张伟,他打算等今天股市停盘之后,再联系一下。 哪曾想,张伟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一时间,李强心里的怒火也被勾了起来:倒是要看一看,谁敢算计劳资。 他正咬牙切齿呢,猛地看到病房门被推开,于是一摘耳机就坐了起来,“呦,冯总来了……咦?你这是?” 他有点发呆,冯君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还跟了三个女人,而且……个顶个地漂亮。 其中一个女人是红姐,这个不用说,他认识的,但是那两个女人真的没见过。 一个女人提着两个礼盒,毫无疑问跟冯君关系不浅,另一个则是带了明显的异域风情,青春靓丽却又落落大方。 冯君也没办法解释跟三女的关系,这种探望病人的场合,有些话题不是很合适。 他过问了一下李强的伤势,凶手出手还真的比较重,他的身上多处软组织挫伤,肋骨有轻微的骨裂,左臂骨折,下颌骨脱臼,右大臂脱臼,以及右手两根指头骨折。 当李强听说,下手的是刘洪的人,忍不住大怒,“麻痹的,他做得,我们就报导不得?” 冯君很光棍地表示,“老李,这事儿怨我,是我连累了你,肯定要给你一个交代。” “不关你的事儿,”李强一摆手,疼得呻吟了一声,却是非常干脆地表态,“他是冲我们栏目来的,今日郑阳遇这种事儿,也不是第一次了,说来说去,是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冯君不赞成他把话题升到这样的高度,“在我看来,这就是个人恩怨,你也别拿栏目组之类的话开解我……至于你的损失,我也会弥补。” “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李强面色一整,然后不知道碰到了哪里,又倒吸一口凉气。 接着,他有气无力地发话,“你那事儿还跟小伟有关呢,也不见你抱怨他,咱们兄弟一起的,说这些话都是见外……撇开个人的事儿不说,公家的事情,就是我说的这些因果。” 别看他也是一副浪荡子的模样,有些事情,心里明白着呢,混社会的,谁还没点眼力价?因为这个而抱怨冯君,那真是没意思——当初他帮忙,冯君也是按规矩给了劳务费的。 说得更实际一点,就算冯君给的赔偿再多,也不过是一锤子买卖。 若是能借此交好冯君,可以说是受用无穷,那么,李强该如何选择,还用得着说吗? 事实上,他打心眼里讲,也相当痛恨刘洪:麻痹的,有本事你直接找冯君算账呀,先收拾我一顿,这算是……杀鸡儆猴吗? 尼玛,凭啥劳资就只能是一只鸡,而不是猴,咱不带这么小看人的! 因为心里有了这些怨念,所以他很干脆地表示,“我也不要什么弥补,冯君你能狠狠地弄他一下,就算对得起兄弟了……我把话搁这儿,万一出了事,我帮你扛着。” 李强真的太生气了,就是想找刘洪报复,要不说社会上有“路怒症”之类的事情发生,那就是一口气儿不顺,热血上头,说成啥都要出气。 然而,他虽然家里有点办法,自己也混得还算将就,但是对上刘洪这种道上人物,也没什么好招数,只能仰仗冯君,不过此事若是引发了什么后果,他是真的能扛不少。 “肯定要给你一个交代,”冯君再次明确表态,他呲牙一笑,“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安心养伤,我还等着你伤好了,一起喝酒呢。” 李强看一眼张采歆,又看一眼李晓滨,笑着发话,“我就是怕你们趁着我养伤,把郑阳的美女搜刮一空……冯总你手下留情啊。” 张卫红闻言,心里没的涌上一股酸意,“李强你还是专心养伤,少祸害两个女孩吧。” 李强不敢招惹她,只能双眼望天,心里忍不住哀嚎:尼玛,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一行人从医院走出来,就是中午了,冯君自然要招呼一声,大家找个地方吃饭。 吃饭的过程中,李强居然打来了电话,他告诉冯君,刘洪在“王朝迪吧”附近。 聊了一阵之后,冯君挂了电话,抬头看向红姐,“李强说了,刘洪有准备,你真别管了。” “咦?”红姐奇怪地看他一眼,“我还没打听到人呢,他倒知道了?还知道人家有准备?” 冯君脑子里出现一个奇丑的女人,还有那个ID——“那时花开”,他笑一笑,“李强可也是郑阳人,凭啥消息就要落后?” 红姐沉默了一下,然后发问,“他怎么就能确定,刘洪有准备?” 冯君沉声回答,“最近一段时间,他一直在喜来多看场子,生意很兴隆,眼下跑到王朝迪吧,没这个道理,而且……他弄得动静有点大。” 喜来多是个娱乐会所,洗浴、KTV、餐饮、棋牌什么的都有,但是事实上,那里有几个大场面的赌场,里面还有来自濠江甚至欧洲的赌盘。 刘洪在这里看场子,能赚一些,最关键的是,他也参与放贷,这个赚得更多。 至于说王朝迪吧,那就差远了,在这里收保护费的,就是洪哥手下一帮马仔,遇上不开眼的,亮出洪哥的名头就够用了。 用李强的话来说——也可能是“那时花开”的分析,眼下喜来多买卖这么好,刘洪吃傻逼了,跑到王朝?还那么大张旗鼓? 冯君听懂这些因果,需要李强解释一下,不过红姐一听,顿时秒懂。 她沉着脸缓缓点头,“原来是这样,他想直接开片?” 冯君摸出手机,直接地图上搜索“王朝迪吧”,果不其然,“在红旗公社?” 红旗公社是城乡结合部,上次他跟郭黑脸交易黄金,就是在那一片。 那里最近开发得不错,地价噌噌地上涨,也有些豪华酒店和上规模的娱乐场所。 不过冯君对那数百亩拆迁之后的废墟,也印象深刻。 红姐思索了一下,还是有点迟疑,“不需要先礼后兵吗?师出有名总要好一些。” “我觉得没必要,”张采歆再次跟她的姐姐唱反调,“卫红姐,你这都是上个世纪的思维方式了,他敢下黑手,就要做好接受报复的心理准备。” “你这家伙,”红姐摇摇头,正色发话,“规矩这东西,别人可以不在乎,咱们不能……不能让人笑话咱们不讲究。” “讲究能当饭吃吗?”张采歆不屑地撇一撇嘴,她觉得姐姐实在有点古板。 不过下一刻,她找到了更好的理由,“逢尧舜讲礼仪,遇桀纣动干戈……你跟讲究人对上,我也赞同讲究一点,但是现在人心不古,讲究是讲究者的墓志铭,你真的奥特啦。” 说完之后,她还斜睥冯君一眼,“我说得对吧,冯总?” 冯君很干脆地点点头,“没错,他偷袭李强在先……不讲究的人,没资格抱怨别人不讲究。” 顿了一顿之后,他才又苦笑一声,“其实这年头,讲的乱拳打死老师傅,谁还跟你讲规矩?我和红姐,都属于不合时宜的人。” 红姐闻言,白了他一眼,“你也好意思自夸讲究?” 冯君很有点愕然,“我怎么就不讲究了?红姐,咱俩熟归熟,你不能败坏我名声呀。” 红姐施施然地回答,“某人领的整月薪水,好像没做满吧?” “哦,”冯君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然后笑眯眯地发话,“确实我不对,还差几日?” 红姐不假思索地回答,“差两日。” “两日……”冯君沉默了起来,不过下一刻,他就笑出了声,“噗哈哈。” “过分!”红姐也猜到了这厮在笑什么,碍着妹子在,只能狠狠地瞪他一眼。 “好了,不扯了,”冯君正色发话,“我要收拾这厮去了,红姐你还有别的建议吗?” 张卫红沉默一阵,知道阻止不了他,只能闷声闷气地回答,“你先别急着走,我帮你了解一下情况,确定刘洪的位置,争取再弄一份地图。” 七个小时之后,王朝迪吧的门口,停下了一辆出租车,车上下来一男一女。 两人都戴了太阳镜,在八点多的夜里,这种装束实在有点碍眼,不过门口的保安倒是见怪不怪——对方的身上,传来了浓浓的酒味。 不过他还是用眼角的余光扫了那女人两眼:这妹子实在是太正了。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187章 家族属性 一男一女下了出租车之后,就向迪吧走了过去。 保安看到两人身上的装束,微微怔了那么一小下——穿得起这些衣服的,会打车来? 不过再一想对方身上的酒味,他又释怀了,这种情况,不打车来怎么来? 现在的郑阳,查酒驾可是查得很严。 一男一女走进迪吧之后,有服务员迎了上来,引导他们入座,然后又拿出了酒水单。 旁边有陪酒的女士看了这边一眼,马上就收回了目光:那位女客的容貌,足以碾压在场的所有女性,不但身高腿长,相貌和气质也是一等一的。 哪怕是有大大的太阳镜遮着,众人也看得出来,此女鼻梁高挺、肤白胜雪,精致得有若童话世界里走出的公主一般。 而在场的男人,都恨不得痛打那个墨镜男人一顿:一朵鲜花,就这么插在了牛粪上! 事实上,那团牛粪并不认为自己是牛粪,他端起一瓶啤酒,一边喝一边低声抱怨,“我就奇怪了,你姐怎么会答应你跟过来……难道是小时候,你经常抢她的玩具?” “她经常抢我的玩具,然后我告状,”张采歆捂嘴轻笑,眼睛四下扫视着,“郑阳这地方……真的不行呀,一点气氛没有,根本就是乡下。” 冯君很无所谓地回答,“在魔都人眼里,出了魔都,那就都是乡下……这很正常吧?” “我可不是魔都人,”张采歆拿起吸管,戳弄着面前高脚杯里的果汁,“这里的味道也不好闻……有点后悔跟你来了。” 我也没让你跟着来不是?冯君点起一根烟来抽着,漫不经心地回答,“我觉得还行吧,就是空气清新剂的味儿嘛。” “魔都那里的迪吧,可没有这种味儿,”张采歆悻悻地发话。 不过她的话虽然这么说,几个舞曲过后,她还是有点跃跃欲试了,于是脱掉了外面的风衣,乳白色的紧身秋衣,将她曼妙的身材勾勒得一览无遗,“要不……咱们也去蹦一蹦?” 冯君并不排斥蹦迪,事实上他还很喜欢,不过戴着太阳镜下场,实在有点装逼装成傻×的感觉,所以他摇摇头,“想去你去吧,我帮你看着衣服。” 张采歆站起身,走了两步,然后才意识到了什么,于是又走回来坐下,冷哼一声,“你这人真是没劲儿……对了,你是为什么被我姐开除的?” “她没跟你说吗?”冯君看她一眼,见她点头,才又呲牙一笑,“她不说,当然我也不能说。” 张采歆端起果汁轻啜一口,有点意兴索然,“你和我姐一样,活得真老气……这么坐着也没意思,我帮你主动惹点事吧?” 说到最后,她的语气中,有种跃跃欲试的冲动。 两人来的时候商量好了,探一下王朝迪吧的虚实,如果有人主动惹事的话,冯君会挺身而出做护花使者,看能不能勾出刘洪一帮人。 正是因为如此,张采歆才得以跟他同行——她的异域风情,很容易勾起别人**的兴趣。 结果两人坐在这里,还不到十点的迪吧高峰期,她就有点按捺不住了,想主动惹事。 “最好不要,”冯君还想等人再多一点,四下里走一走呢,“主动惹事的女孩儿,很容易成为众矢之的,他们会觉得你不稳重……这跟你被别人挑衅,是两回事。” “你这也太小看我了,”张采歆不满意地哼一声,冲着远处的一个方向一指,抬手打一个响指,“你……过来!” 看着她熟练地打响指,冯君的目光有点发直:“社会”这种属性,也能列入家族病吗? 张采歆的声音不算高,在震耳欲聋的音乐中,没可能有人听得到,但是一眨眼,一个小个子男人就走了过来,嬉皮笑脸地发话,“美女……有什么吩咐?” 张采歆从冯君的烟盒里拿出一根烟,熟练地点燃,然后才淡淡地问一句,“你跑来跑去的,卖什么呢?” 瘦小男人呲牙一笑,“我能卖什么,一点小买卖……美女溜冰不?” “溜冰就免了,”张采歆熟练地吐个烟圈,“有摇头丸吧?” 只冲这个烟圈,冯君和小个子男人就都看出来了,她不会抽烟,只是在玩。 小个子男人倒是不以为意,这种涉世不深的年轻女孩儿,他见得多了,自以为什么都懂,还有点叛逆心理,尝试一些软毒、品,实在是很正常。 于是他笑着发话,“那不是我的业务,不过美女真想要,我就去给你调货。” “不要,”张采歆很干脆地摇一下头,“我就是问一下……对了,有DA麻吗?” 小个子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目光也变得冰冷了起来,“美女你这是……故意找事?” “买卖不成仁义在,你这话怎么说的?”张采歆漫不经心地发问,“我就问一问,不行?” 小个子男人面无表情地发问,“我要是能找到DA麻,你要吗?” 张采歆冷哼一声,“得了,就你这态度,我不要了!” “咦,”小个子气得笑了,“美女,你撒野之前,搞清楚了没有,这是谁的场子?” 这时候,冯君就不得不接话了,“哦,谁的场子……你说说看?” “这儿是洪哥罩的,”小个子冷笑一声,“我劝二位好好想一想……要买点啥?” “啥也不买,”冯君从风衣口袋里摸出一个指虎来,往桌子上一拍,“滚!” 他没说什么太极端的话,以免显得太刻意,不过就这种行为,也算是挑衅了。 小个子见状,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冯君看一眼张采歆,淡淡地发话,“准备好你的防身器具,我担心招呼不到你。” 来之前,红姐可是给妹妹做好了准备,除了防狼喷雾剂,还有一把小巧的电击枪。 当然,这点小东西,并不能保证护得她周全,但是红姐也知道冯君变态的战斗力——张采歆只要能妥善利用这些东西,撑到冯君来救援即可。 两人又坐了足足有半个小时,居然没人来找麻烦。 张采歆又有点坐不住了,“这些人怎么这样啊,居然不来报复?” 见她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冯君无奈地撇一下嘴,“其实咱国家的治安,还是不错的。” 目前的华夏,美女在迪吧被人调戏,大抵还是小概率事件,卖毒、品的小贩,也是要躲着人的,当冯君亮出指虎,表明自己不含糊的时候,别人会想,找茬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张采歆眼珠一转,“要不……我再惹点事儿?” “免了,”冯君很干脆地拒绝,“跟你在一块,比带孩子还累!” 他打心眼里,不喜欢她惹是生非的态度——你不能因为年轻,就无所顾忌地为所欲为,这样下去,你早晚会吃大亏。 但是转念又一想,没有这股子劲儿,还算年轻人吗?人世间最难得的,就是赤子心态,如果能永远保持着这份心态,也算是一种幸福啊。 张采歆被他这么一说,忍不住低声嘀咕一句,“老男人!” 不知不觉间,就到了十点半,迪吧的中场休息时间,会演几个节目,还夹杂两曲慢舞。 冯君站起身来,去了一趟卫生间,还四处走动了一下,没有发现什么碍眼的人群。 要采用备用方案了吗?他满怀心思地走回了座位。 一会儿不见,桌子上多了一瓶香槟,戴着太阳镜的张采歆冲着不远处一指,兴奋地发话,“冯君,是那桌人让服务员送我的……算不算是挑衅你?” 那一桌是四个客人,三男一女,三个男人都是三十岁左右,见到张采歆抬手指过来,两个男人还端起了酒杯,冲着这里微微一笑。 冯君觉得,对方的行为稍显冒失,但实在不算是什么挑衅,大家来迪吧,可不就找乐子来了?遇到美女之后,点一些酒水送过来,小小地试探一下又何妨? 别的不说,王海峰、张伟和李强出来玩,都可能做出这样的举动。 不过,以冯君的记忆,对方三人应该是知道他的存在的,他沉吟一下,拿出了手机。 附近的人,走起~ 三人的资料显示,无非是一个小老板、一个副科级干部和一个白领,那女人是一个国企的会计,跟那小老板关系有点暧昧,仅此而已。 冯君现在拥有的能量点,其实已经过了三百甚至四百,但是回到现实社会之后,他等闲舍不得使用——或者,这就是对前途不太确定时,下意识的谨慎选择吧。 不过,既然这些人有可能对张采歆构成威胁,他就必须要使用一下了——小姑娘确实有点骄纵,但是既然跟着他出来,他就要尽可能地保证她的安全。 然后……既然进入空间一趟,多点几个人也无所谓了。 看着周围密密麻麻的红点,冯君有些发愁,起码有三四百啊,挨个点吗? 还是……有点舍不得啊,他选了一个八个人的小群体,距离迪吧不远,按方位来估算,已经是出了迪吧,比较靠近拆迁的区域——一堆人大晚上停在那里,不像什么好路数。 然后,他就震惊到了,我去……刘洪居然就在这八个人中间? 第188章 交出微信号 要不说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这话一点都不假,冯君费尽心机想找到刘洪,没想到那厮就这么直接暴露在他的面前——果然是无巧不成书啊。 于是冯君再次起身,冲张采歆点点头,“我再去趟洗手间。” “唉,你这人,”张采歆无奈地叹口气,“年纪轻轻就这样……不会是肾亏吧?” 冯君只当没听到了,转身快步离开。 有了红点的指引,想找到刘洪,真的太轻松了。 王朝迪吧的后面,是一个半开放式的小院,小院里有一栋简易的二层单面小楼,看样子是施工时临时修建的建筑。 冯君借着夜色,贴着墙根走了过去,一楼是仓库,这个他是知道的,于是直接上了二楼,那里有两个房间亮着灯。 两个房间里,一共六个人,冯君再次探查一下,可以确定这六个人都不是刘洪。 此刻刘洪距离他,也就十来米,可是……这厮到底在哪里呢? 就在他紧张分析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了高跟鞋敲打水泥地的声音,冯君的反应很快,轻轻一纵就从二楼跳了出去,落地悄然无声,轻盈得有若一片羽毛。 接着就是开门声,一个女人响起,她跟其他人抱怨,说洪哥心情不好,想要一个人静一静,你们也别偷懒,四处多看一看。 “没必要这么紧张,”有人大喇喇地发话,那是一个粗壮的嗓门,他很不屑地表示,“就怕那小子不来,身手再好,还强过喷子去?只要他敢来,咱就敢埋!” 冯君听得暗暗咬牙:你小子再这么嚣张,信不信我顺手收了你? 他已经判断出来了,那女人是从楼梯上走下来的,也就是说……刘洪在二楼的楼顶。 既然判断出了位置,冯君根本连楼梯都懒得走,身子向上就是一跃。 在经过二楼的时候,他的脚尖一点二楼的栏杆扶手,紧接着,在抵达二楼楼顶的时候,他抬手轻轻一搭,整个人就轻飘飘地落到了房顶上,悄无声息。 这也就是他不想惊动别人,否则的话,以他高阶武师的修为,可以直接跳上来的。 上了楼顶一看,果不其然,他猜得一点都没有错,刘洪坐在一把圈椅上,正盯着王朝迪吧后院的院门方向。 刘洪的左手边,是一张小茶几,上面摆着一些吃食和酒水,右手边则是一张矮凳,凳子上横担着一支猎枪。 他不愧是久走江湖的,直觉感非常强,虽然冯君的动作极为轻盈,但他还是感觉到了些不妥,于是一欠身子,伸出右手就去抓猎枪,同时扭头看去。 然而下一刻,一个冰冷而坚硬的东西,顶上了他的额头,身为道上人物,他非常明白那是什么东西——枪口! 他的身子僵了一下,果断地放弃了负隅顽抗的念头,若是搁在年轻的时候,他真的敢稍微避让一下,以伤换伤——对方也未必见得敢开枪吧? 但是现在,不行了……他的年纪大了,哪怕他偶尔也会去健身,却是不得不承认,反应真的不如当年了。 刘洪缓缓地松开了抓住猎枪的右手,示意自己无意反抗,不过看到对方脸上架着的太阳镜,他心中忍不住又生出了些许的不屑。 于是他呲牙一笑,“好身手……想必你也知道,楼下有几把喷子吧?” 冯君手一动,枪口离开了对方的额头,然后枪托狠狠地砸到了对方的脸上。 刘洪的几颗大牙顿时被打飞了出来,整个人都被打得转了一个圈,跌出了圈椅,右边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了起来。 紧接着,枪口再次顶上了他的额头,冯君才慢条斯理地发话,“然后呢?” 刘洪也当真了得,吃了这么重重一击,竟然只是闷哼了一声,没有大喊大叫。 当然,他非常清楚大声喊叫的后果,所以他愣了一愣,缓一缓神,才再次出声,“好吧,算你狠,这次算你赢了,我以后也不会找你麻烦了。” 冯君手一抖,又是一枪托砸了过去,然后才呲牙一笑,“那我得多谢你手下留情喽?” 说句实话,他就最烦的就是这种嚣张,上次在派出所,就威胁自己,有种不要出警察局,现在又是“以后不会找麻烦”——尼玛,你以为你是谁? 刘洪从他的气机里,敏锐地感觉到了杀意,心中猛地一抽,马上做出了选择,“不是我要为难你,是吴建国的儿子,要找人弄你。” 冯君冷冷一笑,“那你直接找我就是了,迁怒其他人……算什么好汉?” 刘洪的脸逐渐地肿胀起来,说话也开始变得含糊不清,“我……我是找不到你。” 他这话有点不尽不实,冯君虽然不太好找到,但是如果他真想找,也不是什么难事。 刘洪之所以选择李强下手,还是想把冯君勾出来,他并没有小看这个家伙,所以才在打人之后又放出风声,她打算将战场设在自己熟悉的地方。 当然,眼下看来,他还是小看了对方,一时间,他有点后悔了。 原本已经没事了,我为什么又要去招惹这个家伙? 就在他悔恨交加之际,耳边又传来了对方的问话,“你微信号多少?” 瓦特?刘洪好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咱俩现在都这样了……你要加我微信好友? 不过想是这么想,他的脸上不敢露出任何的异样,形势比人强啊,所以他只能含含糊糊地回答,“就是我的手机号。” 冯君一抬手,枪口用力地戳一戳对方额头,“微信钱包里有多少零钱?” “三五万吧,具体我也不记得,”刘洪是真不记得了,这点小钱不在他眼里。 只要能躲过这一劫,这些钱全部给了对方,他也无所谓,当然,对方若是所求的比这多很多,他会考虑要求换个微信号来支付,那样的话,事态也就有了转机。 不过非常不幸的是,冯君说的下一句话是,“订一张去羊城的飞机票……别告诉我说你不会。” 刘洪愕然地张大了嘴巴——虽然因为充血,他的嘴真的不能张得太大,“飞……机票?” “用你的身份证!”冯君没兴趣解释更多,随手又是一枪托砸了过去——说实话,他觉得用枪托说话,比用嘴巴管用多了。 这是……红姐的飞机票?刘洪人在地上打滚,脑子却忍不住胡思乱想了起来。 这个传说,在郑阳的道上很有点市场,还有被继续神秘化的趋势。 刘洪以前也听说过,但不是完全相信,只是心存敬畏罢了,直到从冯君嘴里听到这些,才醍醐灌顶一般醒悟了过来:若是此人都是她的打手,那么,她的飞机票真的是很危险。 他当然不想坐这种单程飞机,但是人在枪口下,他也没胆子拒绝。 总算还好,他能找到别的理由,“这个……我是上了黑名单的,不能坐飞机。” “嗯?”冯君听得一皱眉,“逗我玩是吧?航空黑名单是公司行为,你换一家就行了!” “这真不是,”刘洪忙不迭地辩解,“是过安检的时候就卡住了,过不了安检……具体原因,我也不太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冯君大致能想到,过不了安检,跟航空公司没多大关系,应该是身份信息上出了问题,否则的话,人家连票都不会卖给你。 不过他也没兴趣琢磨,只是冷哼一声,“我让你通过安检就行了……快买票,一周后的!” 刘洪还是不想买票,他总觉得,自己买了票之后,会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 所以他只能苦苦哀求,声音还不敢太高,“冯总、冯哥,山水有相逢,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小弟知道错了,还请您饶我这一遭。” 洪哥在道上,一向是以凶悍著称,能说出如此求饶的话来,真的是非常难得。 事实上,刘洪心里,一直都很鄙视类似的软蛋。 每当他听说那些罪大恶极的黑道老大,在被警察抓住之后,苦苦地哀求,心中都十分地不屑:你求饶也是个死,不求饶也是个死,何必做出这种丑态,让人看了笑话去? 然而,当他面对这种情况时,他才真切地意识到:如果有可能不死,哪怕只是那么一丝丝的可能,谁又能坦然地面对死亡? 当然,他不认为,对方一定会置自己于死地,杀人也存在成本的,但是想到“红姐的飞机票”的可怕传说,他还是忍不住出声哀求。 山水有相逢?冯君听到这话,心中反而越发地愤怒了,既然你知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那当初你在警察局里穷追不舍的威胁,算怎么回事? 昨天派人偷袭李强,又算怎么回事? 不过他懒得跟对方多说,只是用枪口重重一戳,然后冷冷地发话,“不买机票是吧?也好……省得我找人帮你过安检了。” 一听说“过安检”三个字,刘洪一个激灵,顿时清醒了过来,也是啊,对方若是肯帮他过安检,那就说明,在下飞机之前,他不会面临太大的威胁。 事实上,既然买的是下周的票,在此期间,他都有可能寻觅到逃跑的机会。 不就是买一张机票吗?有啥呢?于是他咬牙点点头,“好,我买。”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189章 病危(一更贺盟主紫嫣) 冯君有关系可以帮助在安检通关吗?说句实话,真的没有。 不过,他本来的意思,也不是要送对方上飞机。 刘洪在买了票之后,才猛然间意识到,哪里有什么不妥当——买了这样的票,那就意味着,他在这一周之内消失,都不会引起别人的警觉。 念及此处,他的汗刷地就下来了。 下一刻,他抬起头来,强自镇定地发话,“冯哥,我真的知道错了,要不您开个价码出来,千八百个的……我小洪一定给您筹到。” 冯君的左手捏着手机,右手本来持枪的,闻言将五六冲往旁边一放,笑嘻嘻地探出手,抓向对方的肩头,“唉,你要是早这么想,该有多好?走你!” 下一刻,他就带着刘洪的尸身,出现在了那间玉石修建的卧室里。 他已经试验过了,不能将活物带进异位面——起码蚂蚁和蚯蚓是必死的,至于病毒和细菌什么的,他还没有观察过。 果不其然,刘洪现身在这个空间的时候,心跳和呼吸都停止了,尸身尚温。 冯君完成了毁尸灭迹的行为之后,悄然地离开了小楼的房顶。 等他再次回到迪吧的时候,却愕然地发现,两个男人正坐在张采歆面前,指手画脚地说着什么——正是送香槟的那一拨人。 张采歆没有看对方,她心不在焉地用吸管戳着果汁,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可是这俩并不气馁,还是兴高采烈地说着——要是连这点脸皮都没有,还泡什么的妞? 猛然间,两人看到美女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心中一喜,才待加紧攻势,却见她冲着一个方向微微一笑,大声抱怨,“怎么半天才回来?” 紧接着,他俩刚才见过的那个男人又出现了。 冯君也懒得理会这二位,冲着张采歆微微颔首,“我吃坏肚子了,咱们走吧?” 张采歆闻言愣了一愣,心说啥收获也没有,就这么离开? 不过,她虽然私下里古怪精灵,但是在场面上还是没问题的,二话不说就站起身,一边去拿风衣,还一边抱怨,“让你少吃一点,你也不听。” 她和冯君的关系,肯定没到这一步,她只是想借此暗示那两位:姑奶奶有主儿了,你俩收起那点小心思吧。 然而非常遗憾的是,这两位也许是喝得有点大,根本就没在意冯君,其中一个大着舌头发话,“美女,相见就是有缘……你二位,加个微信成不?” 张采歆闻言,心里有点恼怒:见过脸皮厚的,真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 可是直接呵斥对方吧,似乎也有点不合适,而且他俩都要走了,低调了一晚上,没必要这时候被人记住。 她正纠结的时候,猛然间,冯君出声发话,“严主任,适当控制一下自己成吗?” 一名男子闻言就是一惊,愕然地看着他,“你竟然认识我……你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冯君淡淡地发话,“重要的是,我们要走了。” 严主任愣了一愣,才笑着点点头,“那好……回头见啊。” “我去市政局的时候不多,”冯君微微一笑,“不过,还是多谢你的香槟。” 他俩就这么扬长而去,剩下两个人面面相觑——来这种地方泡妞,还被人认出来,这尼玛……还真是够尴尬的,更要命的是,他们不知道对方是何方神圣。 良久,另一位男子出声安慰他,“还好,你啥也没做,没事。” 严主任苦着脸叹口气,“唉,都是这四封闹的……” 走出迪吧之后,马路对面就有出租车停靠,两人直接上了车,走不多远又换了一辆车,最后来到一个小巷子口下车,冯君从巷子里推出一辆摩托。 两人脱下身上原来的风衣,又换了一身,才启动摩托车,扬长而去。 张采歆新换的长羽绒服非常抗风,坐在摩托车上一点都不冷,不过遗憾的是衣服太长了,她只能侧坐在后座上,两条长腿翘在一侧,伸手搂着冯君的腰。 被一个美女这样搂着,冯君心中不由自主地生出一丝涟漪,只可惜两人穿得都不少,这份体感就差了许多。 张采歆才坐上摩托车,就忍不住出声发问,刚才她在出租车上,已经憋得太久了,“送我香槟的人,你好像不认识吧?” “我认识类似的人,”冯君的脑中,有三个头像依次闪动,当然,他不认为自己是第四个。 张采歆的智商可是不低,闻言又出声发问,“那你怎么知道他姓严,还是主任?” 冯君默然,过了一阵之后,才出声回答,“今天咱们到王朝的事情,不要跟别人说。” “那种地方,有什么好说的?”张采歆对王朝的印象,还真是不怎么样,不过下一刻,她又将话题扯了回来,“说嘛,你怎么知道他姓严?” “我会算命,”冯君毫无诚意地回答,“现在搞四封建设,做为国家干部,他去娱乐场所是不应该的,要是争风吃醋打起来,造成严重影响,丢了工作也不稀奇。” 他是在努力转移话题,可是他忽视了女性对占卜的兴趣,张采歆轻声地“啊”了一下,然后欣喜地发话,“那你给我也算一算吧。” “你的命不用算,生存技能已经满点了,”冯君漫不经心地回答,“我说,你不觉得凉风往嘴里灌的感觉……很难受吗?” “我在你背后,”张采歆根本没有为对方考虑的打算,她的两臂稍微紧一紧,把脸贴在冯君的脊背上,“你可以开得慢一点……我的生存技能,那是什么?” 冯君将摩托车稍微减一些速,“投胎啊,掌握了这个技能,你的命还用算吗?” “我可没觉得我会投胎,”张采歆有点不高兴,她的父亲虽然有钱,但是家庭很不和睦,而且,有钱又怎么样,总赶不上有权吧? 下一刻,她又将注意力转移了回来,“你啥时候能帮我算一下?” “算命哪儿能那么随便?”冯君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看破天机太多,会变成瞎子的。” “切,很稀罕吗?”张采歆轻哼一声,“回头让我姐跟你说,不怕你不答应。” 冯君懒得理她,这种傲娇小女生,还是让社会你红姐去教她做人吧。 沉默一阵之后,张采歆见他不做声,才又出声发问,“王朝那边的事情,算是办好了没有?” 姑奶奶你终于想到正事儿了?冯君心里轻哼一声。 不过他也没打算正面回答,“这事儿不用你操心,今天带你去,就是做个配合。” 说话间,摩托车就来到了粮食局大院门口,这里不让摩托进出,他将车子随便锁在门口的空地上,跟着张采歆一起走了进去。 红姐还在这里等消息,见到他俩回来,才着急地发问,“怎么样,顺利吗?” 冯君左右看一眼,客厅里的两男一女见状,起身离开了。 然后他才呲牙一笑,“还算顺利……我送了刘洪一张飞机票。” “飞机票?”红姐不解地盯着他,翘着的二郎腿一抖一抖,她的腿上,是下垂感极强的深褐色正装筒裤,这一刻,竟然让她抖出了一些性感的味道。 下一刻,她似笑非笑地发话,“你这是……打算栽在我头上?” “一时兴起,”冯君笑着一摊双手,关于这一点,他觉得有必要解释清楚,“反正你也送了别人好几次机票了……红姐你这好久不发威,总不能让别人以为你病危。” “你才病危!”红姐白了他一眼,心里却是有点受用,总算你小子知情识趣,还知道帮着红姐我叫一叫字号。 不过,涉及到名声的事情,她总是要重点关心一下,“哪一天的机票,去哪里?航班号多少?” 冯君很干脆地回答,“一周后,羊城,航班号……不知道。” “航班号不知道?”红姐倒也不是很以为然,“这个可以查,你确定他能去吗?” 冯君默然。 红姐等了半天,见他不回答,眼睛就慢慢地眯了起来,然后放下二郎腿,探手去茶几上拿烟,欠身之际,露出了胸前的一片雪白,以及深邃的事业…… 她抽出一根烟来点着,抽了两口,又笑了起来,“没事,去不了也无所谓。” “他不会再出现了,我保证,”冯君也摸出一根烟来,“他自己用微信买的机票,然后……跟有去无回差不了多少吧。” 红姐侧头看着他,呆了有十秒钟,才探手过来,揿动手上的打火机,替冯君把烟点着。 冯君的手一滑,食中二指轻敲两下她的手背——女人肯为你点烟,那这就不算占便宜。 红姐瞥了一眼他的手指,才表情怪异地发问,“还是你们开私矿的手段?” 在她的想像中,大概是冯君已经将此人抛尸群山中了。 “不是,”冯君摇摇头,非常肯定地发话,“任何人都找不到他了……我是说任何人。” 他将最后三个字,咬得格外响亮。 红姐的表情,越发地怪异了起来,“这世界上,有那么绝对的事吗?” “我非常确定……有!”冯君点点头,然后站起身,向房门走去,“我会算命,已经算到不会有人找到他,不信的话,你可以问你妹妹。” 说完最后一个字,他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加更,贺盟主紫嫣蓝天。) 第190章 波澜不惊地失踪(二更)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无论如何,张卫红第二天都没有去爬山的兴趣了。 今天是周六,大多数人休息的日子,不过在上午十点的时候,她就通过别人,辗转地弄到了市政局的干部名册。 张采歆辨识了一下,非常确定上面的副主任科员严守一,就是在王朝迪吧遇到的男人。 严主任的履历也很清楚,在他的事业过程甚至成长过程中,跟冯君这个来了郑阳才半年的家伙,不可能发生什么交集。 红姐仔仔细细地问了妹妹好些遍,直到问得张采歆都要恼了,她才停止了发问。 坐在那里思考了半天,她的嘴角才露出一丝微笑,“看来就是他最后一次上厕所……这期间才是关键。” 张采歆终于忍不住出声发问,“姐,那个刘洪就被他弄死了吗?” “他有这么说吗?”红姐狠狠地瞪她一眼,“别胡思乱想……杀人是要偿命的!” “可是……”张采歆想辩解,却又有点没胆子。 “无非就是个失踪,”红姐终于恢复了正常,有些时候,真相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这件事里,她也只知道刘洪可能是失踪了,其他事她一概不知道。 而且,像刘洪这种毒瘤,惹的人太多了,失踪实在太正常了,哪怕是有人报案,警方都未必会有多大兴趣——谁知道那厮是不是跑路了? 说得更直白一点,像这种社会渣滓,警方都巴不得他们横死——别死在自己片区就好。 想明白了这些,她的精神顿时一振,“好了,走,去冯君那儿拿玉石。” 她俩带着两辆车,来到了桃花谷的别墅,没想到出面接待他们的,竟然李晓滨。 经过昨晚的事情,张采歆觉得,自己跟冯君有了共同的秘密,于是看这女人的时候,就多少带了点审视的味道。 红姐倒是没有表现出什么,她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十足的霸道女总裁范儿,“冯总呢?” 李晓滨不是很在意张采歆,在她看来,那不过是个没长大的毛孩子,美则美矣,可是真的太嫩了一点。 不过对上红姐,她却能感受到强大的压力,也许是气场的缘故吧,所以她非常客气地表示,“冯总在后院锻炼,你们先看玉石吧。” 十几块玉石,就那么堆在客厅的一角,还相当地散乱,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得到。 可张卫红号称讲究,她带来的三男一女也非常有规矩,并没有直接上前观看。 她听了李晓滨的话,眉头微微一皱,“麻烦你跟冯总说一下,如果他不在,我可以跟你谈,既然他在……那我等他忙完。” 李晓滨听到这话,转身从门后出去了,不多时,她伴着冯君走了回来。 深秋的天气,他的身上,只穿了一条运动短裤和一件运动背心,头上却还隐隐冒着热气。 冯君进来之后,先倒了一杯白水,咕咚咕咚地连喝几口,才笑着发话,“来了就搬呗,怎么一定要等我?” “这个……还是估算一下价格吧,”红姐犹豫一下,然后才回答,昨天她还想着,这些玉石能卖多少算多少,到时候一并结账就行——反正她也不会坑冯君的。 可是经过昨天晚上一事,之后,她猛地发现,自己是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年轻人了。 那么,对于双方的合作,她也必须郑重其事地对待,不能再那么随意了。 “没必要,”冯君一摆手,大喇喇地发话,“到时候卖出去多少,统一结账就行了,实在不行……小李你给每一块玉料都拍俩视频,到时候好对账。” 小李……李晓滨暗暗叹口气,好端端的同学,一旦变成雇佣关系,称呼就从“班长”变成了“小李”,你还真的是转换自如啊。 其实她对这种角色转换,也早有心理准备,还不停地告诫自己,一定要摆正位置。 但是一见到其他女人能跟他平等对话,她的心头,总是要涌上一些莫名的感伤。 然而,感伤归感伤,她还是很好地控制了自己的情绪,“冯总,我能把这些玉料编一下号吗?到时候查起来也方便。” “可以啊,”冯君点点头,然后笑了起来,“这个助理请的不错,有点主观能动性,以后这些事情,就得你帮着理顺了。” 他此前卖玉料,纯粹是凭惊人的记忆力,少一点的时候还无所谓,等到越积累越多,很容易发生混乱失了章法。 他是学市场管理的,当然知道这种情况要不得,但是前一阵的他,是真的忙,根本顾不上操心这些小事,眼下见李晓滨能提出建议,当然要夸奖一番。 能想到对玉料进行编号,这并不难,他看重的是这份主观能动性。 李晓滨得了他的夸奖,马上跑去拿了纸笔,美不滋滋地忙碌了起来。 冯君则是坐在茶具前,开始张罗着给红姐他们泡茶。 红姐笑眯眯地看他一眼,轻声发话,“冯总很有管理能力嘛,就这么一句话,把小姑娘哄得这么开心。” “我当然有管理能力,”冯君满不在乎地回答,“红姐你也清楚呀,想当年,我可是做过你的安保领班。” “你这家伙,”红姐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没事就刺我两句,很开心吗?” “不开心呀,”冯君一边往壶里放茶叶,一边嬉皮笑脸地回答,“这不是昨天说了,我还欠着你……两日吗?” “切,”红姐轻蔑地哼一声,做为一个成熟的社会人,她已经逐渐接受了对方的口花花,知道自己越尴尬,对方就越得意,所以直接免疫了。 她反而出言**对方,“小助理昨晚在这里工作的吧?你还会不开心?” “明明是今天早晨来的,”冯君看她一眼,“要不是我火力太壮,至于一大早就锻炼吗?” “扑哧”一声,红姐笑了,然后她面色一整,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年轻时候,多锻炼锻炼,是好事啊。” 冯君没好气地哼一声,“我都快憋出毛病了……你那两日,啥时候结算呀?” “你这人怎么聊天呢?”红姐白他一眼,“采歆还在呢,乱说什么?” “没事,”张采歆笑嘻嘻地发话,“你俩就当我不在好了。” “好了,说点别的吧,”冯君笑着岔开了话题。 既然不能剑及履及,继续口花花,那就是对他自己的伤害了,“你认识吴建国吗?” “盛唐建筑的吴建国?”张卫红的眼睛眨巴一下,好奇地发问。 “应该就是他,”冯君点点头,“是他儿子的跟班,找到刘洪要对付我。” “那个家伙?”红姐的脸色变得郑重了起来,“这个人你可不能掉以轻心,别人都说他好说话,不过就我知道的……真正招惹了他的人,下场都很惨。” “是他儿子的人,先撞了我的车,”冯君先冷哼一声,然后淡淡地表示,“我限他三天赔车,现在已经过了三天……看来很不给我面子呀。” “这岂止是不给面子,”红姐还没说话,张采歆先出声了,“他们还联系刘洪算计你,我要是有你这两下……就弄他们!” “还好你没冯君这两下!”红姐狠狠瞪她一眼,然后才冲着冯君正色发话,“这个吴建国……你要是对付他,一定要一棍子打死,否则可能后患无穷。” 冯君又是一声不屑的冷笑,“大不了我送他一张机票,很难吗?” 不过下一刻,他想到了常经理,这个女人给他的印象不错,“算了,我先问个人吧。” “送机票?”张卫红怪怪地看他一眼,“那肯定是我自己来了,你别跟我抢。” “你不知道内情,”冯君摇摇头,顺手拿起了手机,“我先联系个人……” 他是打电话给常经理,那边过了好久才接起电话,声音还有点含混,很显然,娱乐场所的从业者,通常都起得比较晚。 不过,当常经理听说,吴少的手下,竟然联系了刘洪来对付冯总,她的睡意顿时就不见了去向,“这样,你稍微等我一下,十分钟……十分钟我就给你回电话。” 等冯君挂了电话,才发现红姐正怪怪地看着他,“亥州的三哥……开发赤龙山的田老三?” 你倒真是什么人都认识,冯君点点头,“是他。” “他还欠我点人情,”红姐淡淡地发话,“既然是他,那你先联系好了。” 常经理说是十分钟内回电,结果足足过了四十分钟,她才将电话打了过来,“冯总您好,是我小常,你跟我说的这件事,有什么证据吗?” 冯君轻笑一声,“呵呵,你是跟我要证据?那算了,这件事不劳常经理费心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常经理一听这话,马上快速解释,“吴总那边说了,他的孩子还小,不懂事,赔辆车不成问题,算交个朋友了,但是刘洪的事情……他想多了解一些。” 要不别人都说,吴建国这人不好惹,就体现在这点上了,辉腾车说赔就赔,根本不打磕绊,他现在为难的是,儿子的跟班找了道上人物收拾对方……这个该怎么赔? 赔钱不怕,但是得有个章法! 也正是因为如此,常经理过了许久,才打这个电话。 “刘洪的事儿?”冯君懒洋洋地回答,“那他可以去了解,我是没证据。” 第191章 春江水暖(三更求月票) 周六的午后,吴建国正恶狠狠地盯着手机屏幕里的儿子。 他现在不在伏牛,而是在天南开一个行业会议,这个会议涉及到整个天南建筑市场准入的问题,必须亲自参加。 所以目前,他是通过视频跟儿子沟通,“你说的这个小罗,现在都联系不上……我尼玛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蠢货?不会去找他家人吗?” “别骂我儿子!”吴利民的头像旁,冒出一个肥胖的中年妇女,她恶狠狠地发话,“他已经在派人找了……有本事你去把人找出来,在外面受了气,只会冲家里人撒气。” “你懂个毛线!”吴建国气得破口大骂,“我特么在找刘洪呢,他昨天晚上就失踪了,在他的地盘里失踪的……他的人都在找他,你知道这是啥意思吗?” 中年妇女有点傻眼,但是她依旧坚定地护着儿子,“啥意思……没证据呗。” “哎呀,我早晚得被你娘儿俩害死!”吴建国气得一拍大腿,“没证据?那是说给外人听的,这是刘洪都吓得跑了……他连自己的人都不敢告,直接跑了!” “跑了……就跑了呗,”中年妇女其实也听出危机来了,但是她依旧嘴硬,“不过是个小混混,有啥了不起的?给你提鞋都不配。” 吴建国倒不认为她这话说得不对,刘洪在郑阳,确实是好大的名头,张嘴跟盛唐要个三五十万的,吴总也会给——但那是没把吴总逼急了。 吴某人若是真翻脸,收拾刘洪,还确实不是多大事儿,主要还是看值得不值得。 但是现在这件事,不能这么看啊——能把刘洪吓得跑路的,这样的人物简单得了吗? 问题的关键在于,他的儿子涉及了此事,他得出多少钱,才能让对方不再追究此事? 吴建国不是个小气的,赔偿辉腾车就是一句话的事,对方的车拿过来,修一修也能用。 但是勾结道上人物害人,还被人捉了马脚,那绝对不仅仅是钱的问题。 就这件事,他赔得少了,对方可能不满意,可是……要是赔很多,他也疼啊。 吴总沉吟片刻,终于做出了决定,“这样,先买辆辉腾赔给对方,要一模一样的,然后告诉他,说咱们正在找小罗……三天之内,会给对方一个交待。” “好吧,”中年妇人不情愿地回答,“我现在就联系那个家伙。” “不用你,”吴建国可是知道,自家老婆是什么性子,有点小气不说,还特别宠爱儿子。 所以他不容置疑地发话,“小民,你和张叔去……别联系对方,直接联系你常姨。” “常姨?”吴利民闻言,有点傻眼,那不过是个娱乐场所的大堂,基本类似于妈咪,而且年纪并不是很大,你居然要我叫她常姨? “嘴巴甜一点,又不会死人,”吴建国没好气地瞪自己儿子一眼,“多说两句好听的,只会对你有好处,明白不?” “明白了,”吴利民点点头,他一向就是个听话的孩子,更别说他老爸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于是他又问一句,“我要不要送常姨一点小礼物?” “还不算太笨,起码比你妈强,”吴建国满意地点点头,一伸手关掉了视频。 两个小时之后,面对找上门的吴利民,常经理有点发懵,“吴少你有事,打个电话就行了嘛,何必亲自来一趟,要我把屈总请来吗?” 屈总是三哥起家时的跟班,跟了田总多少年,他才是演艺吧的总经理。 “不用了,”吴利民笑着回答,然后一摆手,有人端过来了大大小小的盒子,“前几天有朋友从迈瑞肯回来,带了几套雅诗兰黛回来,为了表示对常姨的感激,我带了一套来。” 常经理闻言,吓了一大跳,对她来说,名牌化妆品倒是不缺,可是她也不会嫌多,哪怕肤质、香型什么的不合适,她还可以送人——这是绝对拿得出手的礼物。 要知道,她管理着很多艺人的。 不过她还是被对方的称呼吓到了,“吴少,我比你大不了多少,就是一打工的,你可不能乱称呼,传出去会被别人笑话的。” 吴利民虽然年轻,但是智商也在平均水准之上,自然不会说“这是我老爸的要求”。 他只是笑一笑,很真诚地发话,“常姨,这件事您帮大忙了,小吴我以前不懂事,多亏常姨不跟我见外,谁对我好,我心里有数。” 然而,他越谦虚,常经理越不敢接下这话茬,她苦笑一声发话,“吴少,我真的承受不起啊,您要是愿意给面子,叫一声常姐我就知足了,要不然……这礼物您还是收回去吧。” 吴利民虽然是个听话的孩子,但是家庭条件在那里摆着,不可能一点傲气都没有,见她一力推辞,也就借坡下驴,笑着发话,“行,常姐有令,我当然是得听了。” 常经理也知道,对方专程赶来,又是礼下于人,肯定是有原因的,于是直截了当地发问,吴少你需要我做点什么? 吴利民智商及格,肯定不会说刘洪失踪之类的话,他表示说,辉腾车已经订了,目前在路上,还请常姐跟冯总美言两句,我们正在尽力弥补。 然后顺便地,他就说出了小罗的事情,请常姐跟对方沟通一下,三天之内必有交代。 常经理一听,吴少的请求,大致还在情理之中,就没有拒绝,而是说她得请示一下,现在不敢就这么答应下来。 吴利民又求告了一番,然后表示,自己晚上还会过来捧场。 送他离开之后,常经理不敢有任何耽搁,直接拨通了三哥的电话——吴少都管她叫常姨了,这事情明显更严重了,由不得她不警觉。 然后,三哥就给出一个建议,说你了解一下,刘洪那里发生了什么事。 娱乐场所的人,跟道上的人物联系极多,常经理此前是没去打听——毕竟不关她的事儿,待她一打听,得到的消息,比吴建国还要详细。 她甚至打听到了,刘洪不但先安排人打伤了冯君的朋友,还在天朝迪吧暗暗设下埋伏,外松内紧,下定决心打冯君一个冷不防。 然后,信誓旦旦要对方好看的洪哥,居然就那么离奇消失了,别人可能猜他是跑了,但是有消息说,洪哥失踪的场所,见到了一些血迹。 更有人表示,洪哥就算跑路,也不可能一个人偷跑,没有兄弟跟着,那真的太不安全了,而且,他的女人手里,还掌握着几百万的现金。 所以他们猜测,刘洪更有可能是遭遇了不测。 吓跑刘洪和干掉刘洪……这俩区别大了去啦,起码昨天打算埋伏冯君的那些枪手,都已经纷纷跑路了。 常经理理清头绪之后,觉得“常姨”这个称呼,还真不是那么好应承的。 不过她还是硬着头皮,给冯君打了一个电话,表示吴家已经订下车了,同时又收回了索要证据的要求,说都是那个姓罗的家伙在作怪,三天之内,吴家会给冯总一个交代。 本质上,冯君还是个愿意讲理的人,而且他也觉得,吴少远远没有那个矮个子可恨,所以他顺水推舟地表示,看在常经理你的面子上,我再给他们一次机会。 不过下一次,起码得吴利民出面,吴家手下人做出的事情,总让常经理你来说合,这个不合适啊——不面见我这个受害者,明显是态度不够诚恳。 常经理想一想,确实是这么个理儿,而且她也有必要让吴家父子知道,自己冒了不小的风险——收你的那点化妆品,我真没白收。 当天晚上,吴利民果然来了演艺吧捧场,只要上场的艺人,他就送个花环——钱不多,是个心意,也不算高调。 直到这时候,常经理才将相关消息透露了出来——说得早了,他们不懂得珍惜。 当吴利民听说,刘洪“可能”已经失踪,他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失踪”可不是“跑路”。 他是个没主见的,于是马上就给老爸打电话,将最新的消息告知。 吴建国收到消息之后,当即就表示,我明天一大早就飞回去,你也别太担心,对方既然答应了三天,这段时间里,你应该还是安全的。 第二天吴总回来之后,先找了相关的朋友,调查刘洪失踪那一晚上的详细信息。 这时刘洪失踪的消息,还没有引起警方的关注——倒是有个别警察已经知道,刘洪不见了,可是对于混混而言,这种事不是常见吗? 吴总的调查,是私下进行的,违反了很多相关规定,这是肯定的,他甚至求到了大名鼎鼎的“有关部门”头上,动用了一些人脉和金钱。 以吴总的地位和影响力,全力出手的力道,肯定又比常经理强很多。 调查了半天,吴建国惊讶地发现,刘洪还真的是消失了,从某一个时刻起,这厮的手机不但没了通话记录,甚至断开了通讯网。 不过在断网之前,这个手机号码,曾经产生过一些数据流量。 (三更到,小年夜召唤月票。) 小年还欠债,不做杨白劳 正在手打中,稍后即将更新,更新后需再次刷新页面才能阅读! 第192章 细思极恐 吴建国既然找了有关部门,自然就有相关手段。 他们通过调查发现,此人手机断网之前,曾经订了一张飞往羊城的飞机票。 吴总又向相关的航空公司落实,得知确实有一名叫做刘洪的乘客,购买了机票。 于是,吴建国就陷入了沉思中:这个家伙,到底是死了,还是跑了? 根据种种迹象分析,他倾向于认为,这个家伙已经被人干掉了。 撇开此前常经理的种种分析不提,如果这厮真想跑路,可以选择的手段很多,打车、开车甚至骑摩托,不管是哪一种方式,都比坐飞机低调得多。 而且,就算坐飞机,也不该是坐一周后的飞机吧? 然而,如果这个猜测正确的话,那么,刘洪在临死之前,买飞机票做什么? 或者说,杀死刘洪的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不是画蛇添足吗? 是想制造“刘洪还活着”的假象?还是想晚一点被警方发现,好方便凶手逃跑? 吴建国百撕不得骑姐,可是又不方便随便请教别人——他倒是认识不少警察朋友,然而能请教这种事情的,就是那么一两个。 想来想去,他还是给田老三打了一个电话,感谢对方帮忙之余,顺便打问一下。 田总听到这个问题,沉默了好一阵,才迟疑地发话,“这个事儿,我怎么听着有点耳熟呢?对了……你听说过张卫红这个名字没有?” “张卫红这名字……我认识好几个啊,”吴建国有点纳闷,“这人是做什么的?” “你了解一下这个人吧,”田总也不便多说什么,“要是跟这个人无关,我也帮不了你什么……最多让小屈和小常替你跑个腿。” 吴建国挂了电话之后,招来了自己的心腹,“老张,罗列一下冯君的关系表,看他认识不认识一个叫张卫红的。” “他认识啊,”老张张嘴就回答了,“这个张卫红,就是鸿捷会所的总经理,冯君几个月前,曾经在那里打工,后来不干了,但是跟张卫红依旧有联系,现在张卫红在帮他卖玉石。” “卧槽!”吴建国一拍桌子,就去抓手机,“我给田老三打电话。” 不过下一刻,他的手就停在了空中,沉吟一下才发话,“这个张卫红……不简单吧?” “哎呀……反正挺神秘的一个女人,”老张是吴总的心腹,但他不是混社会的,消息渠道就很一般,当然,大致情况他还是了解的,“据说很不好惹。” 吴建国想了想,觉得这事儿暂时还是不要找田老三了,有了明确的目标,还了解不到消息的话,也太没面子了吧? 然后,他很快地就了解到了相关信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红姐的飞机票?这尼玛……这尼玛真的假的啊?” 他这么说,其实不是不相信,吴总在社会上摸爬滚打数十年,什么样的事情没见过?别说飞机票了,像爆炸贝一样,喜欢玩爆炸,频繁送人坐土飞机的,他都听说过。 他就是有点欲哭无泪:我尼玛怎么惹上了这么一个主儿? 纠结了好半天,他还是不得不打个电话给田老三,“田总,鸿捷的张卫红……是吧?” “嗯,”田总轻哼一声,“怎么,关系到她了?” 他的态度不冷不热,两人都是这个地位了,也都知道点对方不干净的事,没啥不能说的,可是如非必要,很多话题也是点到为止。 “唉,”吴建国长叹一声,“她跟这个姓冯的家伙,有比较密切的业务。” “啧,这家伙送机票的水平,提高了啊,”田总轻声嘀咕一句,接着也叹口气,“你先跟这个冯总谈,尽量获得他的谅解,实在不行了,我去找张卫红……我欠着她点人情。” “那多谢田总了,回头你的温泉山庄开业,一定记得通知兄弟啊,”吴建国笑着挂了电话。 下一刻,他的脸色就变得铁青,沉默半天之后,抬手一拳狠狠砸在桌上,“尼玛!” 骂归骂,生活还得继续,半个小时之后,他的情绪好转了一些,于是通过视频弹自己的儿子,“小子,你可是给你老爸招惹了个好对手。” “我……”吴利民觉得自己很冤枉,可是还不敢还嘴,只能硬着头皮表示,自己也是在努力,“我已经快堵住小罗了。” “等辉腾的订单有了答复,你去找冯君,”吴建国沉吟着发话,“我暂时不方便出面,态度客气一点,如果他对小常有兴趣的话,你可以撮合一下……算了,别惹得张卫红不高兴。” 投其所好这种事,他常做,也不怕教儿子这么做——你俩是因为争风吃醋弄成这样的,那个冯君肯定也是好色之辈。 不过,张卫红不但擅长送机票,据说也是相当漂亮,那个……还是不要乱点鸳鸯谱了。 弄巧成拙的话,万一收获一张免费机票,那未免就太划不来了。 “哦,我知道了,”吴利民乖巧地点点头,心里却是在琢磨:张卫红是谁呀? 一天之后,也就是三天期限的前一天,吴少联系上了冯总,这一次他不是那种目无余子的模样了,而是非常客气地表示,自己想要登门拜访。 冯君此刻不在桃花谷,他正带着李晓滨,在城郊租下的那栋别墅转悠。 到目前为止,他算是租了三处房子,街道工厂那里,只有些便宜的日常用品,以及少数的野外生存用品,基本上是不怎么去了,只把它当做一个临时栖身的备用地点。 不过他的房租还是在交着,偶尔过去晃一圈,省得老头把房子二次出租。 山岭这一处的别墅,他也续交着房租,虽然贵了一点,但是这里的发电机还是很不错的,算是他的第二落脚点。 反正房主明年下半年才会回来,远亲收了高价房租,也不会管他在不在,非常自觉地保留着房间,也不动他的东西。 这里的户外生存用品就很多了,冯君带李晓滨来,是让她适当地关注一下此处。 远亲知道他来了,特意赶过来,还想邀请他吃中午饭,谁也跟钱没仇不是? 就在这个时候,吴利民带着几个跟班赶了过来,同行的还有常经理。 他俩看到李晓滨,多少有点意外,常经理倒是还好一点,她在场子里没亏待过艺人,但是吴少的尴尬就不用说了。 不过还好,他意外地发现,在这里经营荒山的,是自己的同乡,以往走动得不多,可也见过两三面。 得知冯君在这里租了房子住,吴少很干脆地表示,以后冯总在这里,想住多久算多久,费用都是盛唐建筑出了——哪怕没有你,我们同乡之间也会有往来的。 冯君听到这话,脸顿时就黑了:尼玛,我在这里续租房子,是想要弄个落脚点做退路,你吴家父子知道了这里也就算了,居然跟主人还认识,我的隐私还怎么保证? 所以他也没了吃饭的兴趣,随口说这里信号不好,等下午股市开盘,我还要盯盘呢。 吴利民和常经理都注意到了,冯总的情绪在突然间有所转变,心里忍不住有点纳闷:本来好好的,这是抽什么风呢? 不管怎么说,吴少是铁下心巴结冯总了,于是说那咱们一起去市里吧,随便吃点饭,可以去卖车的4S店看一看,催一下订单。 不过冯君又怎么可能占他的便宜?在小罗那档子事有了结果之前,他不会接受对方的任何小恩惠——我等着你给我交代呢。 所以他毫不犹豫地载着李晓滨,直奔肯德基而去——我就是吃汉堡套餐了。 他这个态度,令吴利民很是有点苦恼,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带着其他人一起吃洋快餐。 一顿饭吃完,总共也没用了四十分钟,吴少又厚着脸皮走上前,邀请冯总去4S店。 冯君的怒气,并不是针对这个比自己还小的家伙,所以他跟着吴少的车,来到了车行,然后他很惊讶地发现……怎么是这一家? 他上一辆辉腾车,就是在这里买的,甚至他的目光所及,能看到上一次的……那谁。 美女导购正在给两个中年男人介绍车,见到他进来之后,低声跟那两位说两句,然后就转身走了过来,脸上泛起了发自内心的笑容,“冯总你好,今天有空过来?” 吴利民、常经理、以及……李晓滨,闻言都怪怪地看了某人一眼。 冯君的脸皮,有时候还是蛮厚的,他笑着点点头,“好久不见。” 这位的名字,他都不记得了,不过……总是有过深入的交流的,这个可以确定。 美女闻言微微一笑,非常热情地发问,“那辆辉腾车……用着还顺手吗?” 她的问题,似乎不仅仅是是辉腾车,毕竟两人还在车里……那啥来着。 冯君看了吴利民一眼,笑着发话,“嗯,这不是又订了一辆?车的保险给你做了。” 虽然是快餐流行的时代,但两人终究有过合体之缘,如果可能的话,他并不介意顺手帮她一把——反正是要买保险,跟谁买不是买呢? 第193章 惊闻 吴利民虽然还不到二十,但是开车的时间不短了,真正是年轻的老司机。 他一看冯君和美女导购的神情,就能断定,这两人之间,肯定是发生过些什么。 这丫……也太好色了一点吧?他忍不住心里腹诽:是个母的就行吗? 然而他心里这么想,却是一脸和气地发话,“哦,保险啊,这些都是小事。” 美女导购听到这话,看了他一眼,又冲着冯君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多谢冯总。” 吴利民轻轻抿一下嘴巴,心里难免生出些悻悻:我出钱的好不好? 有了这一场遭遇,冯君对吴少的印象,多少就扭转了一点,他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你既然上杆子巴结我,我也可以适当地态度好一点。 或者有人对他这种心态不太了解,既然是打过友谊赛的伙伴,他现在也不差钱,那他自己出点钱就完了,何必一定要让别人买单,反而多少受些人情呢? 然而冯君并不这么看,他一向认为,事情是事情,人情是人情,两者的界限一定要分明。 他若是无缘无故给对方钱,很容易让对方生出什么误会,万一由此引发些事端,就没意思了——对方可是说过,想跟他处朋友的。 所以,当吴少发出邀请,晚上一起去演艺吧喝酒的时候,他勉为其难地点点头,“嗯……希望晚上你能给我带来点好消息。” 接下来的时间,他又去拉了两车银元,然后整理一下监控和红外报警的安装指南。 冯君在手机位面,请了郎震和邓家兄弟搞安装,不过这三位对于地球界的高科技产品,接受能力真的有点感人,拼命解释都没太好的效果。 所以他就找人,把说明书翻译成了小篆,然后再检查一遍,确认无误才打印了出来,那些不宜被他人知道的部分,还得先隐藏起来。 至于说郎震不识字?那无所谓,邓家兄弟识字,正好让独狼学一学文化——想要修仙,不识字怎么能行呢? 忙完这些之后,就又接近晚饭了,此刻的李晓滨也将全部包装都拆除了,正在费力地打磨掉设备上的各种字符。 冯君招呼了她一声,说今天不早了,先这样吧,咱们去吃点饭,明天继续。 美女助理却是表示,她今天不是很舒服,既然可以下班了,那我就先回出租屋了。 尤为罕见的是,她知道冯君今晚会出去,竟然拒绝了他开车送自己——以往的时候,她可是会想方设法地蹭老板的车。 冯君琢磨一下,回过味儿来了:班长这是对演艺吧有怨念,所以情绪有点失常。 不过这种事,他也没什么好的办法解决,甚至有点哭笑不得——当初是你自己决定要去演艺吧,又不是我逼着你去的。 所以他索性不着急吃饭了,又跑了一趟医院看望李强,然后告诉对方,据说刘洪已经失踪了——不管是不是我给你的交待,反正这人是不见了。 出乎他意料的是,李强对这个消息并没有感到惊讶,反而比较古怪地看着他,“不知道这个刘洪,以后会不会再出现?” 冯君的脑中,再次浮现出“那时花开”的容貌,不过最终,他还是一本正经地表示,“你要是有了他的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我保证他不会有再次露面的机会。” 等冯君离开之后,李强隔壁的病房门被打开,一个粗壮的女人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壮硕女人,不是那时花开又是谁? 她冲着李强微微一笑,那笑容还真是有点恐怖,“看来真是小冯干的……他很厉害呀。” 李强赔着笑脸发话,“花姐,也未必就是他……他那些话,跟没说一样。” “正是因为跟没说一样,才肯定是他,”那时花开笑得很爽朗,“都说刘洪那货,可能是接了张卫红的机票……小冯跟张卫红走得那近,怎么不见他辩解一句?” 李强闻言叹口气,“花姐,这话可不能乱说,莫非你还记恨着冯君?” 那时花开哼一声,“记恨他?张卫红的飞机票,我也不想接……还不是担心你个小混蛋被人害了?” 冯君出了医院,发现距离夜场开始还有段时间,左右是闲着没事,索性买了一瓶酒,去街道工厂找老头喝酒,也算是稳固一下交情。 老头喜欢喝酒,更喜欢占小便宜,两人闲扯到八点半,冯君才起身告辞。 吴利民已经在演艺吧等着了,听说冯总驾到,还专门迎了出去。 这一次他们所在的卡座,视野非常好,同时还极为隐秘,里面亮着灯,光线却泄露不出去多少,而且空间也比一般的卡座要宽敞。 吴少是带了跟班的,不过那些人都在外面坐着,卡座里除了艺人和服务生,就只有吴少和冯君两人,一看气场就知道是大人物。 落座之后,吴少也相当殷勤,开口就是上最贵的酒。 冯君表示我只喝啤酒,结果吴利民说了,咱先倒上些洋酒,大不了不喝就是——我有这个心,你也别拦着我,万一咱想喝点,可不就比较方便? 这种不差钱的做派,冯君不喜欢,在他的坚持下,吴少也只能悻悻地点了几打啤酒。 然后就又有艺人坐了过来,冯君扔了一叠钱在桌上,吩咐服务员,“只要上场表演的,每人一个花环,不过就别往我旁边坐了,我现在有邪火儿呢。” 这一叠钱差不多有七八千,一人一百的话,连看门的保安都能有份。 吴利民不会把这点钱看在眼里,不过听他这么说,倒是笑着挤一挤眼,“冯总有火气?这个好说,前两天有人要给我介绍妹子,正儿八经传媒大学的……刚入学的新生。” “免了,”冯君摇摇头,拿起啤酒来喝,“喝点酒就好。” “既然来了,就要尽情享受嘛,”吴利民笑了起来,“人不风流枉少年,这样……保证新鲜,我先让他们把人喊来?” 冯君斜睥他一眼,淡淡地发话,“我来不是等妹子的,是等消息的。” 这话就太不给面子了,吴少勉力笑一笑,悄悄地划拉一下手机,干笑着举起了啤酒,“来,冯总,我先敬您一个……您放心好了,消息不到,我陪您一直喝下去。” 冯总一共给了三天时间,现在已经过去两天了,吴少心里也发狠了,大不了从现在喝到明天晚上,能有啥? “不用,”冯君摆一摆手,“明天我还有事儿,耗不起这闲工夫,反正你抓紧了。” 两人聊了几句之后,常经理走进了卡座,毫不见外地坐到了冯君身边,端起一杯啤酒笑着发话,“冯总好大手笔,我替那些小姑娘们谢谢你了。” 这一次,她坐得离冯君特别近,很罕见地没有穿职业装,而是穿了一身浅紫色旗袍,虽然也符合大堂经理的身份,但是紧窄的旗袍,将曼妙的曲线勾勒得一览无遗。 而且,这种服装暴露得比较多,白生生的胳膊,几乎全部都露在外面。 总算还好,常经理的旗袍,开叉不算高,可就那样,也露出了多半截大腿。 她的身上,还喷洒了带着茶味的香水,无声无息之间,就可以勾魂夺魄。 冯君对常经理没啥提防,跟她喝了两杯,就觉得今天的大堂有点勾人。 又喝了一阵,他随口发问,“平时你都四处走的,今天不忙啊?” “冯总来了,就是最大的贵客,”常经理笑着发话,反正这种惠而不费的话,她张嘴就来,“而且吴少的那件事情,您这么给我面子,我当然要感激。” 事实上,她是得了吴利民的叮嘱,希望她招呼好冯君,等过了这一关,吴少自有心意。 吴少甚至暗示,希望她能将他收为裙下之臣,他不会让她白忙。 常经理身为大堂经理,早就上岸了,她没打算出卖色相,不过竭诚招待,也是必须的。 场子里其他的艺人,偶尔也过来敬一杯,但是看到大堂在旁边,都不会多坐。 三人喝了一个多小时,其间常经理也起身出去两次,适当招呼一下别的客人,以免显得自己太过刻意。 她第三次出去的时候,吴利民接了一个电话,放下电话之后,情绪有明显的剧烈波动。 冯君正喝到微醺之际,但是他的感觉异常敏锐,见状就出声发问,“有消息了?” 吴利民很想说没有,可他从来就不是个胆大的,也缺乏决断能力,他嘴巴张了张,动了两动,一个字儿都没说出来,浑身却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冯君见状,将手里的啤酒慢慢放下,抽出一根烟来点燃,也不说话,就那么淡淡地看着对方,眼神中没有任何的情绪。 他没有逼迫对方的意思,但也绝对不会出声开解。 吴林民哆嗦了好一阵,才咽口唾沫,艰涩地发话,“小罗……小罗他……死了!” 冯君还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沉默片刻之后才说话,“他不会自杀的。” 他跟矮个子接触不多,但是那厮给他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那人厚颜无耻恃强凌弱唯利是图,没有任何的道德底线,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自杀? 吴少的嘴角又抽动一下,“但是……他确实是自杀的。”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194章 诡异的自杀 要说小罗会自杀,吴利民自己都不信。 但是问题的关键在于,小罗还真的就是自杀的,或者说是自己作死。 今天他的人已经发现了小罗的行踪,那厮跑到东麟去了——他的大姨嫁到了东麟。 经过紧张的搜索,大家终于能够敲定,小罗躲在了城郊的一个小区里。 定位了具体房间之后,吴少的人想出一个馊点子,把那个房间的入户光缆剪断了,就等着小罗出门查看情况的时候,一拥而上将其制服。 但是小罗很沉得住气——没准他不看电视,也不用WIFI。 总之,房间里的灯是亮着的,大家等了半个小时,却不见对方出来。 众人商量一下,然后上楼敲门,“电信局的……你家光缆是不是坏了?” 小罗打开了门,门上却是搭着铁链子,当他发现,在猫眼的观察范围之外,挤了好些年轻人,他二话不说转身就跑,门外的人见状,就要拉开门冲进去。 非常遗憾的是,门上有铁链子,阻挡了大家两三秒的时间,等众人冲进去一看,发现阳台窗户大开着——小罗这厮反应太快,直接跳窗逃跑了。 跳窗的地方是二楼,吴利民所请的人不是生手,他们也想到了,对方有可能跳窗逃跑,所以留了两个人在路口守着。 结果小罗跳下去,就没再站起来。 楼外的地面是硬化过的,但是区区的二楼……能把人摔成什么样? 众人走过去一看,顿时傻眼,不知道那个缺德玩意儿,把黄豆撒了一地。 可以想像得到,如果不是老弱病残,正常的年轻人从二楼跳下来,双腿能吃上劲儿的话,了不得是腿骨骨折,想像得再狠一点……开放性骨折,最多这样了。 大不了再加个轻微脑震荡啥的。 但是楼下都是黄豆,这就糟糕了,站不稳啊。 哪怕在平地上走路,遇到这种情况,后脑勺着地,都有可能摔个脑震荡。 小罗也没站稳,直接脑袋磕在了水泥地上,挣扎两下就咽气了。 吴利民所请的这帮人,这就算摊上事儿了,他必须得花点钱,才能摆平这事。 不过这依旧不算什么,他现在苦恼的是,如何跟冯君解释——人不是我们丢下去的。 实话实说肯定没问题,可人家得信呀。 如果仅仅是一个意外死亡案例,事情可以到此为止,但问题的关键是,冯君的目的,是想搞清楚谁在对付他。 从二楼跳下去,就能摔死一个棒小伙?或者说,好好的地面上,为啥多了一层黄豆? 是真的意外,还是杀人灭口? 这年头是法治社会,万事要讲证据,但是某些具备掀桌子能力的主儿,还就喜欢玩自由心证,尤其是混道上的,这种人特别多。 冯总就是具备这种能力的,而且他有足够的理由这么做。 果不其然,冯君听到这话,脸上就泛起一丝嘲讽来,“我发现,你特别喜欢讲证据呀。” 昨天常经理给他打电话,就曾经跟他要证据,证明是吴家出面找的刘洪,现在竟然又是这样,想要将小罗的死归于意外——你要是想证明是吴家干的,拿出证据呀。 吴少慌了,他平日里在自己的跟班面前,人五人六很有做派,但是还真的缺乏临机决断的魄力,只能不住地解释,“冯总,这真的只是意外……再给我几天,我把证据拿给你看。” 我不需要你举证,我自己举证,证明自己无辜还不行吗? 冯君摸一下下巴,若有所思地发话,“我这人长得是不是特别好欺负,谁都想踩一脚?” 吴利民看起来快哭了,“冯总您这是什么话,我真的很有解决问题的诚意。” “你的诚意就是把人弄死了?”冯君淡淡地反问一句,然后又叹口气,“吴少,你也别怪我霸道……这事儿我肯定要叫真。”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手上的玉石业务,涉及了海量的现金,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盯着,甚至都吸引到了京城某些人的关注。 没错,他最大的目标是修仙,在完成了最初的原始积累之后,他的心思已经不在玉石业务上了,但是他绝对不会放弃这个业务。 不放弃的理由有很多,但是最根本的一条,他甚至都不敢去多想:我的这番奇遇,是能一直继续下去,还是会在某个时刻不翼而飞? 冯君一向都很注意统筹安排,有钱多花没钱少花,他最困顿的时候,卡里也有一万多。 所以他自然要考虑,万一我修仙不成,奇遇又飞走的话,那还得在地球上继续生活。 从这个角度上讲,他其实挺羡慕网络小说里系统文的主角,撇开那些系统任务不提,起码主角能弄清楚,自己的奇遇会不会猛然间消失。 而他根本没个人——没个系统可以问。 冯君想多多赚钱,在现实生活里留条后路,就必须在求仙的同时,正视别人对自己的觊觎,一旦遇事,就要做出相当猛烈直接的还击,打掉某些人不该有的侥幸心理。 人的毛病都是惯出来的,远的不说,只说在近些日子,他就遭遇了多少一步步试探的事? 在息阴城的棚户区,在止戈山,在面对京城叶少的时候……这一件件一桩桩,如果他后退半步,后果都不堪设想,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他送了刘洪一张飞机票,但是幕后黑手,他依旧要查清楚。 吴利民继续苦苦哀求,“冯总,我真没胆子做这些,您再给我几天成不?” “我不想为难你,真的,”冯君面无表情地发话,不过这样的态度,反而让他给人一种可信的感觉,“但是我不想让人认为,我好糊弄……丢不起那人。” 然后他淡淡地看对方一眼,“我打个电话,也给你个仔细考虑的机会……现在你想收回刚才说的那些话,还来得及。” 不管吴少有没有在里面捣鬼,他给对方一个后悔的机会,也算是做事讲究。 然后他就起身走出去,打电话去了。 吴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的手机响了,来电话的是他老爸吴建国。 吴总也听说此事了——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不惊动他? 他给儿子打电话,就是想知道冯君是什么反应。 听完儿子的陈述,他沉吟半天才发话,“这家伙是开私矿的,跟你老爸一样,怕被人惦记上,不过我选择的是和气生财,他选择的是敲山震虎……这是行业性质不一样,明白了吧?” 吴利民一脸的懵圈样,迟疑一下回答,“听不太懂。” “唉,”吴建国郁闷地叹口气,但是这一次,他没冲儿子发火,而是耐心地扫盲,“这么说吧,他不放过这件事很正常……口子一开,就难收拾了。” “他不像你老爸,可以混人面套交情,他吃的那碗饭,是靠拳头说话。” 吴利民也不算太笨,“那我继续对他恭恭敬敬就好?” “没错,”吴建国给儿子点个赞,“别有太大压力,只要你态度端正……他也要考虑,咱吴家不是任人欺负的。” “一定一定,你就放心吧,”吴利民终于能长出一口气了,有老爸背书,他起码就不用太过提心吊胆了。 吴建国放下电话,也是长出一口气,事实上,他的心情并不像表现得那么轻松,不管怎么说也是死人了,官面上要沟通,尤其是揪住这件事不放的,还是个开私矿的家伙。 这种时候,他必须给儿子减压,别看他动辄就呵斥儿子,可那是为孩子好——终究是亲生儿子,他该为儿子解惑的时候,也会变得很耐心。 吴建国最后那句话,也不是说要跟对方硬扛,要面对两个强敌,硬扛的成本太高。 善于送飞机票的张卫红,就给了他不小的压力,然而,他终究还能通过田老三说合一下,可是仔细研究之后,他才发现,那个冯君本身就不是善男信女,心狠手辣战斗力超群。 吴建国很了解自己的儿子,知道他胆小,就算自己这么说,小民估计也就是松口气,绝对没胆子去挑衅对方。 果不其然,吴利民挂了电话,其实还有点惴惴不安,想着自己如何做,才算态度端正。 就在此刻,常经理走了进来,“咦,冯总呢?” “他打电话去了,”吴利民看到她,眼珠微微一转,正色发话,“常姐,我那边的事儿,出了点问题,你一定要帮我好好招呼一下冯总,陪他多喝些……我自有谢意。” “多喝些?”常经理看看他,心里品味着这句话,至于他说的“出了点问题”,她听到了,并且放在了心上,不过对方不说,她也不会去打听——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好。 她在意的是自己该喝多少,于是她为难地表示,“我这个酒量……也不行啊。” “你可以的,我知道,”吴少笑着发话,“最多就喝醉了,人事不省嘛,我会感激你的。” 这话,常经理听懂了,但是她的心里好像……也不是很排斥,毕竟冯总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材有身材,既年少且多金,这都是很吸引女人的地方。 最难得的是,这家伙是混道上的,武力超强霸气十足——对出入娱乐场所的女性而言,这种安全感,有致命的吸引力。 第195章 不算害你 对于吴利民的暗示,常经理略略一思索,就拿定了主意:顺其自然吧。 她是已经上岸了,但是既然在娱乐场所找饭辙,必然会遇到一些身不由己。 譬如说现在,面对吴利民的暗示,就算她不乐意,也不便明着拒绝。 当然,也有些措辞,可以表达“我原则上不反对”的意思。 她假装没听懂暗示,笑着表示,“那我努力陪冯总喝吧,喝成啥样算啥样。” 吴利民闻言心里暗哼:这骚货……跟我喝酒,就从来没这么痛快过。 他心里有点吃味儿,脸上却是勉强维持着笑容,“那就拜托常姐了,小弟我会记住的。” 常经理还是做懵懂无知状,笑着发话,“吴少这话见外了,你既然叫我一声姐,我就得对得住吴少的抬举,你说是不是?” 两人正说话呢,冯君回来了,脸上没啥表情,走到常经理身边坐下,“来,喝酒?” 常经理也没想着,自己就一定要跟对方如何——顺其自然嘛。 所以她也没有卖弄什么风情,只是频频举杯,当然,举手投足之间,多少多了点亲昵。 冯君心里有事,没有在意这点小小的变化。 可是吴利民看在眼里,就有点着急:这点尺度……不够啊。 莫非是这常经理跟小冰一样,嘴上仿佛是答应了,到最后装傻? 吴少也是身经百人斩的老手了,但一般他是用钱砸,一时间摸不清常经理的套路。 其实眼下这局面,就算搁给李强那种老司机,也未必就猜得到常经理心里想的——女人心海底针,这玩意儿不是高考,从来就没有标准答案的。 又喝了一阵,吴少见常经理越喝越清醒,心里就着急了:你就不会装醉,在冯君身上蹭两下,抛个媚眼啥的? 不行,这种时候,我必须做点什么了!吴利民端起啤酒来,一边喝,一边就下定了决心:反正我给你打过招呼了,也不算故意害你。 借着啤酒杯的掩护,他不动声色地将手伸进了手包里,摸出一个小纸包来…… 常经理跟冯君聊得挺开心——主要是她在没话找话,对方却还愿意听。 说着说着,感觉有点口干,她抬手去端啤酒瓶,却发现一瓶啤酒喝完了。 “常姐,来,”吴少笑眯眯地递过来一瓶刚打开的啤酒。 常经理拿过来啤酒,正要往嘴边放,卡座外走进一个女人来,身高差不多有一米七,冷艳中带着几分高雅,气场极为强大,穿着裤子……穿着下垂感极强的裤子。 吴少的跟班想阻拦来的,女人冷冷地吐出四个字,“我找冯君。” 冯君见到她,马上站了起来,笑着发话,“红姐……你怎么亲自来了?” “冯老板相召,我哪儿敢不来?”红姐扬一扬好看的娥眉,似笑非笑地发话,然后直接在常经理身边坐下来,“你这夜生活挺丰富的……不怕再被撞一辆车?” 常经理一听此人就是大名鼎鼎的红姐,蹭地就站了起来,赔着笑脸发话,“红姐您好,您的大名我久仰了,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喝点什么?” 红姐侧头看她一眼,很随意地发问,“你们田总在吗?” 别看她最近跟冯君在一起的时候,表现得比较和气,也能开一些小玩笑,但是她的身份地位在那里摆着,对上大多数人,她具有极为强大的气场——不是谁都有资格自称社会的。 常经理就被震慑到了,听对方一张嘴就是“田总”,只能赔着笑脸继续发话,“田总不在,您有什么事要我转告吗?” 这么回答着,她心里已经将某些可能勾去了——有不可抗力出现,当然就无法顺其自然了。 “不用了,你也坐吧,”红姐淡淡地发话,她管理着鸿捷会所,虽然等闲不苟言笑,但是对服务业的从业人员,也不会恶言恶语——大家都不容易。 常经理肯定不能再继续坐在冯君身边了,于是走到红姐的另一边坐下。 这么一来,冯君和红姐中间,就再没有人了,而且距离……也就是半米多不到一米。 冯君一直在喝酒,跟老头喝完跑到这里继续喝,所以就有点不拘小节了,他将身子坐过去一点,探头过去,凑在红姐的耳边发问,“有啥消息?” 他刚才打电话,就是给她,因为他必须确认一下,那个小罗的死,是不是真的是意外。 他在东麟不认识人,但是红姐认识,上一次就是她出面打了一个电话,通过东麟的地方势力,将王为民从一家娱乐场所掏了出来。 没错,就是这个“掏”字,他的印象极为深刻,所以他也记住了,那个叫小文的家伙,虽然使用了比较嚣张的字眼,但是人家确实分分钟把人弄出来了。 不过他只是求红姐出面,帮着打听一下,哪曾想她就直接找过来了? “消息暂时没过来,”红姐轻声回答一句,然后看一眼常经理,淡淡地发话,“麻烦给我来一瓶矿泉水……不要纯净水。” “好的,”常经理笑着点点头,就想站起身去叫服务员——这时候她必须得勤快。 “红姐,喝啤酒吧,”冯君出声了,他对红姐的酒量心里有数,“都大半夜了,闲着没事,就放松一下。” “等一会,我才喝了一场,先补充点水分,”红姐一摆手,然后再次看一眼常经理,“矿泉水。” “好的,”常经理点点头,站起身招过一个服务生,大声发话,“去我的办公室,拿两瓶彩云矿泉水来,快一点。” 彩云矿泉水是奢侈品,吧台里都没有陈列,她的办公室里有一些。 红姐看她一眼,和颜悦色地发话,“常经理你去拿一下吧?” 常经理听到这话,先是一怔,然后很快回过味来,人家不是要指使她,而是有别的话要说,不合适让她在旁边。 于是她笑着点点头,“好的,我去去就来,”然后就快步离开了。 见她离开,红姐才看一眼吴利民,“吴少是吧?我是张卫红,现在跟冯老板是合作伙伴。” “这个我知道,”吴少笑着点点头,右手向前略略伸了一下,发现对方毫无握手的意思,只能顺势端起了啤酒,感觉有点无趣。 不过怎么说呢?同样是美女,他可以暗暗看不起常经理,但绝对不敢计较红姐的强势。 甚至,他连打红姐主意的心思都不敢有,人的名树的影,他心里非常清楚,别看自己勉强算个富二代,但有些人物真是招惹不得的。 红姐则是微微点头,很随意地发话,“嗯,你知道就好。” 她这两句话,似乎是废话,吴家跟冯君搞成这样了,能不去打探他的底细吗? 但她就是要这么说一遍,算走个过场,没有任何威胁的语言,却是等于摆明了车马。 威胁一个小屁孩?她还真的不屑,而且万一证明是误会的话,她这话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可是吴利民哪里吃得住她这么逼迫?只能苦笑一声,“红姐,真的是误会。” 张卫红不想跟小屁孩多说,所以随手一摆,“你要选对谈话的人,没必要跟我说。” 大约是有意捧冯君的场,她见到冯君拿出一根烟来,马上双手捧着打火机,为他点烟。 就在这时,常经理拿着矿泉水走了进来,见到这一幕,心里就更觉得没必要顺其自然了——大名鼎鼎的红姐,都在给冯总点烟啊。 红姐虽然排场很大,但是并不做作,她打开矿泉水端起瓶子,“我先以水代酒敬大家。” 其他人都得捧场不是?常经理手边没有酒,她看了一眼红姐面前打开的那瓶啤酒,默默地自己又开了一瓶,端了起来。 不一阵,红姐陆续喝了有大半瓶矿泉水,就不怎么动瓶子了。 常经理善于察言观色,见状赶忙推一下对方面前的啤酒瓶,笑着发话,“红姐喝酒,这瓶是刚打开的,谁都没动过。” 她没注意到的是,吴利民见状,就耷拉下了眼皮,头也微微低了一些。 张卫红当然知道,这瓶酒是满的,自己来了之后,也确实没人动过,于是她端起酒瓶,“好勒,今天就陪你们年轻人喝两瓶……痛快点,一次半瓶。” 四个人都举起了酒瓶,三百三十毫升的啤酒,半瓶能有多少? 不过一口气半瓶下去,也是比较勉强的,红姐放下酒瓶之后,脸色就有点异样,她快速地呼吸两下,侧头看一眼常经理,“这个酒……” “红姐放心,咱场子里的酒,都是正品,”常经理不无自豪地表示,“别的酒吧的酒,咱不好说啥……来这儿玩的,都是朋友!” 红姐愣了愣,才点点头,“哦,我说呢……怎么有点劲儿大。” 红姐喝酒比较豪迈,两口就干掉了一瓶,然后常经理又打开一瓶,递了过来。 就在这时,红姐的手机亮了,有人发过来一条微信。 她划开手机看了两眼,又端起啤酒,轻啜一口。 然后她侧头看向冯君,轻声发话,“冯老板,我要走了,你呢?”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196章 真皮(一更贺盟主lott) 冯君闻言,很意外地看了红姐一眼,“什么意思?” 他是喝了不少,不过还是敏锐地发现,她有些异常。 张卫红晃一下手机,淡淡地发话,“今天不会有结果了,警方在连夜调查……不好介入。” “这个好啊,”吴利民听到这话,顿时喜出望外,“看来很快能出结果。” 张卫红闻言,冷冷地看他一眼,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你觉得你找了黑毛,在东麟市就可以为所欲为,左右警方吗?” “我……”吴利民张口结舌好一阵,才苦笑一声,“红姐果然厉害,不过我的人找黑毛,是托他办事,没想左右警方呀。” “我已经说过了,你没必要跟我解释,”红姐淡淡地发话,“不过你的人封锁了银苑小区半个小时,居然没看到谁撒黄豆……办事不太得力呀。” 她的“社会”属性一旦发挥出来,真的是气场十足。 吴利民见状,也只能一个劲儿地赔笑脸,“当时天已经黑了,不过红姐您说得对……今后我一定注意,办事一定找可靠的。” 常经理闻言,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今后……吴少您可真幽默。” 她这话看似嘲笑,其实却是在缓和气氛,有变相保护吴少的意思。 冯君却是没好气地看他一眼,“你的人不是第一次不着调了,要我怎么说你……” 然后他冲着红姐一举酒瓶,“好不容易来了,喝点再走吧?” 红姐迟疑一下,缓缓点头,“再喝一瓶就走。” “两瓶吧,”常经理笑眯眯地凑趣,“您刚才没来的时候,吴少想跟冯总喝通宵呢。” 冯君大手一伸,“五瓶……再喝五瓶就走。” 红姐看他一眼,“那就五瓶,一口气喝完走人……来之前就喝了不少,有点不舒服。” “红姐够豪爽,”吴利民很夸张地伸出两个大拇指来,笑眯眯地恭维她。 他也希望她快点走——她喝下去的那玩意儿,万一在这儿发作起来,他老爸能拿刀砍了他。 红姐不是开车来的,喝完五瓶啤酒之后,常经理已经找好了代驾,为冯君开车。 好死不死的是,代驾还是上次那个年轻人,一个非常灵活的胖子,他看一眼面前的帕萨特,又看一眼依旧停在那里的辉腾,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哥,俩车都是你的?” “没错,”冯君点点头,然后笑眯眯地发问,“俩车长得差不多,是吧?” 年轻胖子竖起一根大拇指来,非常钦佩地表示,“哥,还是你们城里人会玩……贫穷遏制了我的想象力,真的。” “少贫了,”冯君笑着呵斥他一句,心里却是有点淡淡的得意,“代驾的钱翻倍,开稳一点,我这姐姐喝得有点多。” “好嘞,”胖子点点头,他看得出来,这俩绝对不是有血缘关系的姐弟,对于这样慷慨的客户,他也愿意成人之美,“那您二位都坐后座吧,好照应一下。” 上车之后,胖司机问去哪儿,冯君想一想回答,“那个……先去粮食局大院?” “不去,”红姐靠在后座上,懒洋洋地发话,“鸿捷……鸿捷会所知道吗?” 冯君担心地看她一眼,“会所的办公室里,没卫生间啊,方便吗?” 对大部分人来说,啤酒喝多了要起夜。 “那你想去哪儿?”红姐白他一眼,如果车里的光线不是那么暗的话,能看到她的眼里,满是红丝,“去桃花谷吗?” 冯君干咳一声,轻声嘟囔一句,“要不是你喝这么多,去就去呗。” “嗯?”红姐侧头看他一眼,大着舌头发问,“你说什么?” “我说还是找个宾馆吧,”冯君摸出一根烟来点着,“走吧……蓬莱大酒店。” 司机打着了火,心说我就知道是这样。 红姐的身子靠向冯君,伸手从他嘴里夺下香烟,自己美美地吸了一口,慵懒地发话,“你小子不怀好意,想带我开房间?省省吧……我没带身份证。” “我在蓬莱,刷脸就行了,要啥身份证?”冯君用肩膀扛一下她,让她坐直一点,“真要开房间,还不如把你领回家呢。” 红姐侧过头来看着他,挑衅地发问,“那去桃花谷?” 冯君伸手挠一挠下巴,最终颓然发话,“算了,有种你清醒的时候说这话。” 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好人,但是哪怕去酒吧逮货,他也要讲个你情我愿,双方都追求愉悦的体验,现在这种情况下拿下红姐,未免有点美中不足。 司机驾车驶向蓬莱大酒店,心里却是有点好奇,不住地通过后视镜往后看。 走了没多久,女人就解开了风衣扣子,一个劲儿地说热,果然,都是套路吖…… 他忍不住心生感叹,可惜,好白菜都被猪拱了。 再然后,车到了蓬莱大酒店,小伙子说你等我一下,我送了人,马上就下来。 胖司机就想结账走人了,不过后来一想,双倍费用……得了,我等着你。 他的智慧果然如海,小伙子再下来的时候,天都亮了。 其实冯君一觉醒来的时候,也是有点懵,他一翻身,觉得怀里有个软乎乎的大抱枕,下意识地上下摩挲两下……咦,真皮的? 再摩挲两下,不对呀,这个……细节就不能描写了。 然后他就醒了,发现自己的手肘上,搁着一段洁白的玉颈,枕上鬓发凌乱,怀中有软玉温香,就连大腿上,都搁着一截光滑的玉腿。 再然后,他的记忆开始复苏了,昨天晚上,我跟红姐……那啥了? 他抬手撩起对方凌乱的长发,露出一张美艳的面孔,果然…… 他这么又摸又撩的,对方也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一开始,红姐的目光有点茫然,双眼没有焦距,不过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她的眼中有了神采,再然后,她呆呆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她也不说话,身体都没有任何的动作,只不过目光越来越冷冽。 “这个……”冯君干笑一声,和颜悦色地发话,“早上好,想吃点什么?” 红姐也不说话,默默地从他身上收回了腿,双手也缓缓捂住赤裸的胸膛,沉默好半天之后,才冷冷发话,“你这么做,对得起我吗?” 你昨晚明明很热情的呀,冯君眨巴一下眼睛,怎么就成我的锅了? 当然,他不能这么说,这种事儿,女性主动的话,总是会觉得有点没面子,也有轻浮的嫌疑,容易被人看不起。 所以他又干笑一声,努力找出一段梗来,尝试开个玩笑,“欠你的两日,总算还清了。” 然而,红姐脸上半点笑意皆无,良久,才咬牙切齿地低声发话,“你给我下药了!” “没有,绝对没有,”冯君毫不含糊地摇摇头,然后整个人就呆住了,“昨晚你……” 他全部想起来了,昨天与其说是他推倒了红姐,倒不如说他是被推倒的。 当时红姐的状态很不正常,并不仅仅是酒醉的模样,还一个劲儿地喊热,将身上脱得只剩下了三点,主动抱住他**和亲吻。 冯君虽然不想乘人之危,可也断断不能容忍别人如此撩拨自己,所以他愣了一愣之后,果断地主动出击(ji),严厉地镇压了她的骚乱…… 没错,就是骚乱,既骚且乱,她在整个被镇压的过程中,都显得相当狂乱和不甘。 不过冯君印象最深的,还是她的火热,怪不得她说热,很多地方都是滚烫的。 就这么想着,不知不觉间,他发现自己又有了些反应。 红姐的目光,却是越来越冷冽——两人盖着同一床被子,她感受得到他的相关变化。 冯君被这冷厉的眼神打败了,只能无奈地一举双手,“我真的没有下药……你看我是那种人吗?” 红姐默默地一个翻身,露出了光滑的背脊,她冷冷地发话,“你可以走了。” “我不走,”冯君很坚决地表态,“现在要走的话,我就没脸再见你了。” “昨天的事情,真的不怪我……起码不能全怪我,是你说自己热的,在那种情况下,我要是还能控制得住,那就是我有毛病了,没有男人能抵挡你的魅力。” 红姐沉默一阵,再次出声,却是听不出她的情绪,“重申一遍,我被下药了。” “我现在就去查,”冯君一掀被子,就坐了起来,恶狠狠地发话,“敢对红姐你下药,真是找死……我都舍不得给你下药!” “别说那么无聊的话,”红姐的声音里,多了一丝幽怨,“既然是不该发生的事情,那……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 “这怎么可能?”冯君顿时嚷嚷了起来,他跟红姐在一起的感觉……真的是超级棒。 他非常喜欢那种感觉,至于说逆推曾经的美女上司之类的小情结,不过是点缀罢了。 红姐的声音,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现在请你出去,马上……否则我不会再见你。” “好吧,我这就走,”冯君眼珠一转,“不过……我得先洗个澡。” “去别的房间洗,”红姐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我在克制怒火,很辛苦,明白吗?” 冯君沉默了差不多三四秒钟,终于重重地叹口气,“好吧。” (第一更,贺盟主lott。) 第197章 内情(二更) 冯君用了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就穿好了衣服鞋袜,拎起手包走了出去。 出门之后,他也懒得再开一个房间洗漱了,反正他正值年少风华,身体强健,没有那些体味和口气,不会影响他人。 他走进电梯之后,才想起一件事,忙不迭点了负一层。 来到帕萨特车旁,他趴在车窗户上一看,果不其然,那年轻的胖司机蜷缩在后座上,睡得正香,他的脚上套着两个塑料袋,既能防止脏了座位,也能阻止脚臭传播。 冯君敲一敲窗户,那司机睁开眼爬了起来,一边打哈欠,一边推开了车门,“下来了……去哪儿?” 你小子有口气!冯君后退一步,讶然地发话,“我说,你就这么睡了一晚上?” 司机看他一眼,很认真地纠正他,“我是等了一晚上,睡就睡了一小会儿,这个等待时间,可是算钱的。” 冯君无奈地一拍额头,“这儿能睡舒服了吗?见我不下来,你可以给我打个电话嘛……等待时间能有多少钱,万一着凉了,不够那点医药费开销。” “地下停车场,没多冷,”胖司机憨憨地笑一笑,然后面容一整,紧张地发问,“您可答应了,是双倍费用。” “双倍费用能值几个钱?”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不过下一刻,他就想到了前一阵自己困顿的时候——当时的他,真的是想方设法地多挣每一块钱。 所以他没理由小看对方,于是从手包里摸出十来张百元大钞,往对方的手上一拍,“好了,多的不用找了,不过我要说一点……以后不能这么等人,亏得是我这人讲理。” “谢谢冯老板,”司机喜眉笑眼地收起钱来,他在车里等了七个小时多,就算八个小时,等待的费用也才三百二,双倍六百四,再加上前期驾驶的路程,这钱也富富有余。 不过他对冯君的指责,还是有点不服气,既然钱到手了,他就要解释一下,“我不知道您上去待多久呀,早打电话,怕影响你办事,晚点儿打又怕影响您二位休息。” 冯君也懒得跟他叫真,一摆手,“反正你是坐着把钱挣了,好了,车钥匙留下,你走吧。” 看代驾离开,他也上了车,先给总台打个电话,让他们给自己定的豪华套里送一份早餐,然后才拨电话给常经理。 常经理不接电话,他想给吴利民打电话,却没有记那厮的电话号码——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有资格被冯总加进通讯录的。 总算还好,昨天的通话记录还在,他按照印象,找出了吴利民的手机号,拨了过去。 遗憾的是,吴少也不接电话,不知道是不是睡得太晚。 事实上,吴利民此刻被电话吵醒了,看着手机上大大的“冯君”两字,他不敢接电话。 这一大早打过来电话,肯定没好事嘛。 不过,已经是这样了,他只能站起身来,硬着头皮走到一楼的大餐厅。 吴建国已经起来了,正在餐厅里吃早饭,看到儿子脸上的表情,他眉头一皱,筷子往桌子上一拍,“玛德……你这是又惹什么事儿了?” 昨天才死了人,我一会儿要往东麟赶呢,少爷你给我消停点成不? 吴利民哆里哆嗦地将昨晚的事儿说了一遍。 吴建国一听,勃然大怒,“玛德,你居然给张卫红下药?算了,劳资今天要大义灭亲,省得你活着继续祸害我!” 他实在没办法不生气,在他的计划里,张卫红是可以争取的对象,甚至有可能通过她影响冯君——你将如此可怕的一个人,推到了对立面? “我本来是想让小常喝的,让她缠住冯君,”吴利民战战兢兢地解释,“是张卫红不请自来,小常给她递的那瓶酒,不是我递的。” 吴建国气得直哆嗦,有心痛打儿子一顿,可是打他一顿也不管用呀,他怒吼一声,“你就不会拦住张卫红吗?” 吴利民很无助地看着自己的老爹,“我也非常想拦啊,但是用什么理由呢?” 吴建国气得站起身来,在餐厅里团团乱转,脑子却是在不住地分析利弊。 儿子给姓常的下药,这是打过预防针的,不算大事,但是当着张卫红说破,这就是大事了——张卫红和冯君之间,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一旦得知真相,吃醋的可能性极高。 我尼玛怎么生了这么个儿子,瞧瞧你办的这点事儿吧。 不过下一刻,他停住了脚步,“冯君和张卫红……你看他俩是什么关系?” 若是两人早就好上了,这件事的性质就没那么严重了。 “他俩、他俩……”吴利民“他俩”了半天,就是不敢继续往下说:他俩好像没啥…… 就在这个时候,吴少的手机一响,来了一条短信。 他划开手机一看,小心翼翼地将手机放在餐桌上,“您自己看吧。” 吴建国一个箭步冲过去,拿起手机一看,是冯君发来的短信——“吴少有长进,居然学会下药了,咱们这梁子是解不开了。” “尼玛,”吴总一扔手机,就抄起了凳子,想打儿子,一抬眼却意外地发现,儿子已经跑到了楼梯口,声嘶力竭地大喊,“妈,我爸抄家伙打我……” 冯君发了短信之后,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估计得到中午,常经理才会醒。 碎片时间神马的,最讨厌了!他叹一口气,开车驶向桃花谷。 一晚上没充电,他居然有点不习惯,回了别墅充上电,再睡个回笼觉。 这一觉也没睡踏实,属于那种浅睡眠,总能回味起那一双玉腿紧箍的销魂——难道这才是腿玩年的正确姿势吗? 他睡觉的时候,红姐身着睡衣,懒洋洋地斜靠在大床上,四星级酒店的温度极为适宜,她那两条可以玩年的长腿,大半截暴露在空气中。 平日里她的事情比较多,今天正好也累了,索性给自己放个假,偷得浮生半日闲。 红姐拿着手机刷了一阵农场,开始翻看一本叫做《寻情仙使》的小说,时不时地嘴角微翘,目光有些游离,显然注意力不在书上。 床头柜上,服务员送来的早餐已经凉了,包装是打开的,但是基本上没动。 猛然间手机响起,上面是“田老三”三个大字,她愣了一愣,接了起来,“田总你好,好久不见,请问有什么指示?” “红姐面前,我哪儿敢说什么指示?”电话那边,响起了一阵爽朗的笑声,“听说我那个小会所,昨天出了点情况?” 张卫红觉得脸上有点发热,“哦,是吗?可能吧……我不是很清楚。” “呵呵,”田总在电话那边又笑,然后关心地发问,“你不会吃亏吧?我可是记得,红姐你本人……对很多药物比较敏感,嗯,过敏性体质。” “啧,”张卫红抬手摸一摸额头,苦恼地发话,“老田你到底想说什么?” “呵呵,”老田又是一阵笑,“你敢把酒喝下去,肯定有你的想法……不能怪我老田招待不周。” “没错,我是有想法,我喜欢冯君,但是我怂,”红姐猛然间就爆发了,她一旦社会起来,那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所以就借酒浪一把了……怎么,老田你有意见?” “我怎么敢?”老田听她连这话都说了,出来反倒是软了,“红姐你对我有恩呢。” “什么有恩没恩,多大一点事,值得你一直说?”张卫红大喇喇地发话,“不过老田啊,不是我说你,你这人太软了,有人在你场子里玩这一套……你好像还知情,这都能忍?” 她真不知道是谁下的药,不过就像田老三说的那样,她对类似的药非常敏感,第一口酒下肚,她就知道这玩意儿不地道,于是她开始琢磨——这尼玛……谁干的? 张卫红记得很清楚,她进入卡座的时候,那瓶酒就已经打开了,不知道放了多久,不过毫无疑问,她是临时兴起过去的,所以那药应该不是针对她去的。 而在她进入这个卡座之前,那个位置是常经理坐着的,也就是说……她最有可能喝这酒。 红姐照此推算一下,认为十有八九是吴利民干的,那个常经理虽然看起来有点狐媚,但是总归不可能自己给自己下药不是? 所以,她有理由鄙视田老三:你是知情的,还跟我这么说话,真是软蛋! 电话那边的田总嘴角抽动一下:其实我比你想的还软。 不过了解了全部过程的他,也没办法强硬,小常自己都没表示反对,那我能做啥? 所以他干笑一声,“我肯定要跟老吴说道一下,不过现在……红姐你没生太大气吧?” 张卫红冷冷地发话,“老田你这么问,就不合适了,你是一定要替他求情?” “我就是把这件事情捋顺一下,咱俩先通个气儿,”田总笑着回答,“当然,我肯定不会告诉老吴,说你能察觉那些药物……这么说吧,你想从老吴那儿弄点啥?” 这话比较上道,张卫红想生气也没理由,她沉吟一下,很不甘心地发话,“他那儿子到底是不是幕后指使者,这还两说呢。” 第198章 熊孩子(三更求月票) 老田一听红姐的话,心知有门儿,马上就帮忙关说。 “老吴那儿子我知道,真没那胆子……这点我可以担保。” “是啊,没胆子,”红姐长叹一声,“敢给人下药,还能坐视我喝下去,胆子真的不大。” 你这不是抬杠吗?田总尴尬地笑一笑,“红姐,咱俩私下里说,他这么做,不也算成全了你?我觉得吧……你想要啥只管开口,然后事情揭过就完了。” 红姐沉默半天,才冷哼一声,“这事儿你没必要跟我说,让他去找冯君吧。” “那成,你肯放过他,他已经该念佛了,”老田很夸张地长出一口气,“至于冯老板那里,他们能不能搞定,就不关我的事儿了。” 两人又闲聊两句,才挂了电话。 红姐也没心思再看书了,怔怔地斜靠在床上想事,回味起昨天的酣畅,又想到自己的狂野,以及今天早上假巴意思的呵斥…… 想着想着,她只觉得脸上一阵燥热,于是抬起双手捂住脸,搓揉了几下,闷声闷气地哀嚎一声,却仿佛是在低声呻吟,“这个小混蛋!” 冯君一直歇息到中午,才结束了半睡半醒的状态,走进客厅一看,李晓滨用一块毛巾包着头,还戴着一个大口罩,在用力地打磨设备上的字符。 见到他出来,她放下手中的活计,摘掉口罩,“中午吃点什么?” 冯君正要开口说话,手机响了。 他一看来电号码,嘴角就泛起一丝冷笑,直接接起了电话,“吴少你还有胆子给我打电话?我是真的很惭愧啊,看来我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别介冯总,别吓唬我,我是真的胆小,”吴利民干脆利落地发话,“昨天的事儿,我肯定给您个交代,不过在此之前,能听我解释两句吗?” 冯君顿了一顿,冷冷地发话,“那行,你也别说我不给你机会……就两句啊。” 吴利民的毛病很多,但是有一点长处,他的执行力很强。 所以他果然只说了两句,“那药是我给常经理下的,撒黄豆的人我找到了。” 冯君还真没想到,这厮的重点抓得这么好,一时间对此人的看法大有改观——这种货色生在普通人家,十有八九会浑浑噩噩一生,但是身为富二代,做个守户之犬还是合格的。 既然两点都摆明了,冯君也不再回避,他首先追问的是,撒黄豆的人是谁。 撒黄豆的是一个孩子,他在家里发现一把可以发射黄豆的手枪,拿着出去跟其他小朋友们玩儿,摔了一跤,口袋里的黄豆撒了一地,熊孩子也没当回事就跑了——家里黄豆有的是。 这黄豆枪是以前的玩具,现在很少有卖的,大人们更想不到,撒了一地的黄豆,会跟小孩子有关,这是一个盲点,所以直到现在,他们才找到人。 要不是这熊孩子今天又拿着枪出去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发现真相。 然后就是关于下药的解释了,吴利民毫不掩饰地表示,我就是为了讨好你,常经理也是默许了的,哪里能想得到,红姐半路闯了进来? 冯君一时间也是没回过神来,他之前发那条短信,不过是诈人,“你为什么不拦着?” 吴利民很干脆地发问:我帮你张罗女人没问题,但是红姐吃醋咋办? 这个理由令冯君相当地无语,不过……嗯,倒是还算贴心。 所以他淡淡地表示,这事儿啊,你得获得红姐的原谅,跟我说没用——她要是不原谅你们,我也不原谅,就这么简单。 挂了电话之后,冯君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抬眼一眼,发现李晓滨正呆呆地看着自己。 他的心里生出一丝异样的感觉,不过很快的,他就调整好了心态,“你说什么来着?对了,午餐是吧……嗯,点外卖吧,我要两大碗烩面,一大份烩菜。” 李晓滨幽幽地叹口气,“常经理……也会情愿被人下药吗?” 下药这种事,娱乐场所的人听得多了,但是在她想来,演艺吧还是相对正规的,而且常经理还是大堂,可以直接跟三哥对话的。 冯君见她这副三观崩溃的模样,心里也有点不忍,不过最终,他还是摆正了自己的位置,“员工和老板之间……讨论这种问题合适吗?” 李晓滨呆呆地看着他,好半天之后,居然诡异地笑一笑,“你说得对……” 当天下午,吴利民再次打电话给冯君,表示希望能面见冯总,谈一下关于小罗一事的赔偿——他已经联系过红姐了,红姐授权冯总全权处理。 冯君二话不说就打电话给红姐。 结果张卫红的声音冷冰冰的,表示自己没兴趣再关心此事——“对我而言,昨天的事情已经过去了。” 冯君的情绪,顿时变得低落了许多,这一刻,他有点理解何谓“赢了天下输了你”,那真是一种感觉奇差的生命体验。 他打算为难一下吴家父子,不轻易地放过他俩。 但是吴利民也相当了得,竟然抛出了一份足够的诱惑:你租住别墅的地方,我们同乡所买的那片荒山,你有没有兴趣买下来?那山现在绿化得已经很不错了。 冯君对这个建议很有点心动,国人对土地的挚爱,是深入骨髓的,他也不例外,而且他在那里住过一段时间,非常熟悉那两个山包。 那里足够大,方便他在两个位面运输东西,而且足够偏僻,能满足他低调的要求。 关键是那里真的能种植各种作物,基础设施也完善,就算他在某一天,再也进入不了手机空间,仅仅靠着这片土地上的产出,生活得也不会很差。 不过问题也有一个:既然要包山,为什么不回老家去包?他的老家周边,山也不少。 郑阳肯定比他的老家繁华,但是这里终究不是他的故乡。 冯君的最终梦想,就是在深山老林里,有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远离尘世的喧嚣,清净自然,以天地为伴——最多再扯一根光纤过去。 至于说采购柴米油盐酱醋茶之类的,可能不太方便,那就……用御剑术嘛。 反正他觉得,这两个山包,不是特别合心意。 可吴利民兀自不觉,喋喋不休地推荐这里。 用他的话说就是,他的同乡得到这块土地,是费了劲的,各项手续齐全,所有的章都盖了,足足七十年的承包期,现在才过了四年多不到五年。 而且他的同乡,是打算认真经营这里的,各项基础设施都做好了。 原本人家是不可能卖的,就算现在打算全家移民了,这块地也是条后路,若不是吴家人出面,人家愿意卖个面子,其他人根本谈都不可能谈。 冯君还是不为所动,说你们要仅仅是这点诚意,那就算了——小罗的事情,以及给红姐下药的恩怨,咱们先搁置,回头再谈。 他想的真的是搁置,但是吴利民不这么想:你不要哪天兴起了,送我一张飞机票吧? 所以他苦苦地哀求,说你要在哪里再起建筑,我们盛唐就成本价包施工,保证质量。 冯君的心里,其实有个想法:你帮我整了聚宝斋的话,我就愿意原谅你。 了结了跟刘洪的恩怨之后,他不但念头通达了,关键是通过吴家父子的反应,他发现适当的强势,并不是什么坏事——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这世道原本就是如此。 所以他认为,有必要找一下聚宝斋的麻烦了,他就算想放过对方,王为民也不会领情。 再说了,为什么要放过他? 若是侵害他利益的人,得不到该有的惩处,别人会怎么看?会不会觉得他软弱可欺? 华夏建国之后,跟联合国军打,跟印度打,出兵入缅甸,跟苏联打,支援越南作战,后来又跟越南打,是穷兵黩武吗?那是必须打。 和平是打出来的,不是忍出来的,他一向看不起圣母婊。 不过冯君很快就放弃了指望吴家出面的念头:这种事,吴家不提,他绝对不会主动提——弄得好像他很忌惮王家一般,真丢不起那人。 正经是吴家的提议,让他生出了点想法,于是他打个电话给老爸冯文晖,请老爸帮忙操心一下,家里附近有没有承包荒山的。 这是他来到郑阳以后,不多的几次打电话回家,老爸对他的要求很感诧异,一个劲儿地问他,你这是打算回家种地吗?大学白上了? 冯君表示说,我要承包很大一片,起码得几千亩,当然,我没那么多钱,跟别人合伙的。 老爷子这才想起来,老伴儿说了,儿子似乎挣了点钱,“跟谁合伙啊?这年头人心隔肚皮,搭伙的生意不好做……是上次那个送发电机的徐雷刚吗?” “徐雷刚去帝都了,”冯君的话音未落,有门铃声响起。 李晓滨去开了门,外面走进来一人,不是徐雷刚又是谁? 徐胖子吃了锻体丹之后,减肥卓有成效,虽然还很胖,但起码减了三十斤。 他的动作也比以前灵活多了,一边快步走着,一边笑着发话,“这次去帝都,风头可是出大了……要不是着急回来,还能浪一个多月,咱这边没啥事吧?” 冯君听得眉头就是一扬,“你二哥那边,好点没有?” (三更到,大声召唤月票。) 三更到,年前努力还债 正在手打中,稍后即将更新,更新后需再次刷新页面才能阅读! 第199章 真话的代价 徐雷刚这次去京城,是给他二哥站台去了。 他筹的钱已经打过去了,不过他二哥的对头并没有收手,还在继续打压其企业。 徐胖子弄到京城的四千五百万,瞬间用掉了近两千万,剩下的钱,勉强够他二哥支撑一个月,理论上可以扛过这一关。 但是对方一副不依不饶的模样,银行那里慢条斯理地拖着,还发动上游下游的商家,能拖欠的尽量拖欠,该催款的提前催款。 他二哥虽然认为,自己能扛得过去,但是一直这么被动挨打,也不是一回事儿,于是就招呼老幺去一趟京城——你来了亮个相就行,证明咱老徐家在伏牛省还有人。 别以为在京城卡住我,就可以坐看我倒霉,咱在伏牛有根基,找得到钱! 有心人可以查到,公司账上新到的钱,确实是来自于伏牛。 徐雷刚当然要前往帝都,支持自己的兄长。 去了京城之后,他也确实没做什么,就是跟着两个哥哥和两个姐姐,四处走动了一下,拜会了一些朱司令的老交情。 徐雷刚不混京城,但是他的老妈、朱司令的夫人,是他亲自送走的,在那些认识他老妈的人的心里,这算是个非常孝顺的孩子。 他在京城东游西逛了些日子,别说,他二哥那边的压力,还真的就减少了不少。 最起码,现在是有两个公司,在跟他二哥的公司接触,希望能买下涂料的专利。 这两家公司开的价格不算高,都是刚过了最低线,明显是想占便宜。 但就算是这样,已经相当不错了,两个月前,他们的开价不到现在的三分之一,而且还是一副“我兴趣不大,你爱卖不卖”的样子。 徐家老二肯定不答应卖——接下来,我们公司完全撑得住了,卖个毛线! 徐雷刚得知公司财务状况有所好转,就跟他二哥说,我要回伏牛了。 他二哥还想请他去迈瑞肯玩一圈,证明咱徐家不但不差钱,还有闲情。 可是徐胖子惦记着修炼呢,就说我回了伏牛的话,威慑力只会更大——随时搞得到钱啊。 所以他二哥才放他回来。 冯君听到“迈瑞肯”三个字,心里就是一动,等对方说完,他出声发问,“去迈瑞肯的签证好办不?” “这个倒是好说,”徐胖子笑着点点头,“就是要等一段时间,而且必须得去京城面签。” 听说要等,冯君马上就没了兴趣,“那回头再说吧……你这次去京城,没给我带点礼物回来吗?” “给你捎了一块欧米伽表,”徐雷刚笑着回答,“我看你没块表戴,顺手买的,不值几个钱……千万别推辞啊。” 冯君不是假惺惺的人,他能送红姐和王海峰玉石,当然也敢收别人的礼物,不过他想问的礼物,不是这个啊,“那多谢你了,没带别的礼物回来?” 李晓滨听到这话,觉得越发看不懂自己的初中同学了:你还真不客气啊。 徐雷刚却是猜得到冯大师的所指,他若有所思地看一眼李晓滨,“这位是……” “这是李晓滨,是我初中的班长,现在是我的私人助理,”冯君出声介绍,“晓滨,这位是徐雷刚,是这栋别墅的主人,朱任侠朱司令的公子……大家都不是外人。” 徐雷刚挤一挤眼,意味深长地笑了,“哦,你直说是秘书就行了……有事秘书干的那种?” 李晓滨还没说话,冯君先出声了,“不,就是单纯的私人助理,老徐你知道,我这人有强迫症,什么事都分得比较清楚……我不吃窝边草的。” “玩笑而已,”徐雷刚笑了起来,不见丝毫的尴尬,反而又冲冯君挤一挤眼睛,“咱们去小客厅坐一坐?” 冯君听到这话,心知有门,“你随便坐呀,这儿是你的房子,我只是暂时住一住。” 两人来到小客厅,落座之后,徐雷刚直接发问,“大师你要的礼物,是说武器?” “主要是说炸药,”冯君改变了一下要求,“武器也可以要,但是威力小的就没意思了。” “我还说,给你找了些狙击枪的门路呢,”徐雷刚意兴索然地摇摇头,然后又笑着点点头,“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小威力武器没必要常用,身为修行者,提高自身才最重要。” 咦?冯君奇怪地看他一眼,这家伙的话,居然让他心里隐隐地生出一丝愧疚来——哥们儿都是要修仙的人了,总惦记着弄武器防身,倒是确实……有点舍本逐末。 不过下一刻,他的好奇心就占据了上风,“什么狙击枪,有巴雷特没有?什么门路?” 如果不是炸药的话,他对一般的狙击枪就没啥兴趣了,只有反器材枪才能让他心动。 “我就知道,你也只看得起巴雷特,”徐雷刚闻言就笑,“炸药没问题,巴雷特也没问题,不过要在境外交货,比如说……缅甸。” “缅甸……”冯君摸一摸下巴,沉吟着发话,“缅甸那地方,有人装备了巴雷特吗?” “谁知道呢?”徐雷刚不以为然地扬一扬眉毛,“也许是来自泰国的,泰国有巴雷特。” “泰国?”冯君斜睥他一眼,若有所思地发问,“不是说,泰国的黑枪都是来自缅甸的吗,你是不是说反了?” “不知道这话谁跟你说的,”徐雷刚的眉头皱一皱,缓缓摇头,“泰国军队的装备,当然比缅甸强,但是泰国军队的腐败,你应该也清楚……你没听说过湄公河惨案?” 冯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就是说,你说的巴雷特,可能是泰国军方流出的?” “这我可不能肯定,我只知道有,”徐雷刚笑着摇摇头,“能拿到手的巴雷特,就是好的巴雷特,管他是哪儿流出的?” 冯君点点头,“说得不错,再给我准备百来吨炸药,引爆装置一千个。” 徐雷刚可能是被这数量吓到了,眼睛睁得老大,愣了一愣才点点头,“知道了。” 冯君斜睥他一眼,“多少钱,说个数吧。” 徐雷刚一摊双手,苦笑着发话,“冯大师,你觉得……这是钱能解决的问题吗?” 冯君心里其实早就有了猜测,在此之前,徐胖子搞个迫击炮都扭扭捏捏,现在巴雷特都能搞得到了,上百吨的炸药也不含糊,这里面显然有了说法。 不过他也不会轻易表态,只是微微颔首,示意对方继续,“哦。” 徐雷刚原本以为,对方怎么也要问一下,自己这边才好继续表示,哪曾想,人家只是轻描淡写地“哦”了一声,一副你爱说不说的模样。 大师不愧是大师,如此沉得住气,果然是有实力才能有底气吖。 然而,大师能等,他却不能等,于是他只能小心翼翼地发问,“这个……锻体丹能换吗?” 我就知道是这样!冯君无奈地轻叹一声,“你继续。” 徐雷刚这次去帝都,出了些风头,但并不仅仅是他帮了他的二哥。 他的两个哥哥和姐姐,都对他体型的变化,表示出了强烈的不解。 他的母亲生他的时候,已经是高龄产妇,他的先天不足,是徐家五兄妹里唯一的胖子。 对于他这扎眼的体型,他的兄长和姐姐们都非常了解,徐雷刚虽然不在帝都发展,但是逢年过节,他会带着家人去帝都走亲戚,到了清明的时候,帝都偶尔也会有人来伏牛扫墓。 上一次过年的时候,徐胖子的大嫂就连着念叨了他好几天,让他注意控制饮食——你再不注意,将来后悔都晚了。 长兄如父长嫂如母,面对这样的叮咛,他也只能唯唯诺诺地点头,然后……坚决不改正。 这一次去京城,大嫂猛地发现,老幺居然瘦了,虽然还是胖子,但是二百五十斤和二百二十斤,给人的感觉还是很不一样的。 面对她的疑问,徐雷刚本来不想泄露自己的机缘,就说我听了大嫂的话,不但很注意饮食,而且坚持锻炼——这效果不错吧? 不过有些牛皮真是吹不得,他是这么随口一说,然后,在京城的这些日子里,他还是该吃就吃该睡就睡,早就忘记这个借口了。 他忘了,但是大嫂没忘,观察了几天之后,发现徐雷刚的体重没啥变化,精神也特别好。 于是她跟自己的丈夫建议,让老幺去医院做个体检吧,他的身体没准出了问题。 老大把三弟叫过去,如此这般一说,还强调说,你嫂子很关心你的身体,老妈不在了,我们不能看着你出问题不管呀。 徐雷刚被感动了,以往兄嫂对他就不错,这次他帮老二筹钱,做得也漂亮,大家对他就更和善了,也更愿意关心他。 所以犹豫半天,他还是告诉自己的哥哥,我是遇到了高人,服用了一颗疏通经脉的丸药,所以体重就减轻了,身体也变好了,以后都不会怎么反弹。 他的大哥点点头,没说什么,然后在当天中午,大哥和大嫂带了两个精壮小伙找到他,“老幺,还是做个检查吧,去安定医院……” 第200章 打假专家 对于自己“被精神病”,徐雷刚是相当郁闷的。 检查结果出来,证明他没问题,大哥大嫂却也没表示出什么愧疚——你没事就好。 徐胖子可是不答应了,我好端端的本来就没事,你们这也……太不相信人了! 大哥也很无奈,我们是想相信你,可是你自己凭良心说,你讲的那些事靠谱吗? 怎么就不靠谱了?徐雷刚这时候也顾不得遮掩了,他非常生气,这天底下的奇人异士多了去啦,你们没见过,就能当不存在?辩证唯物主义怎么学的? 大哥夫妻俩被弄得有点不好意思,于是托二姐问徐雷刚,那人是谁,能让我们见一下吗? 徐雷刚断然拒绝:这不可能,那位爷我得供着,才不会让你们去糟蹋他。 大姐听说这件事以后,心动了,她小舅子的儿子,也是肥胖症。 西医诊断不出来孩子肥胖的原因,认为是垃圾食品吃得太多,中医则是认为,孩子先天发育有缺陷,阳气不足,别看长得挺壮,那是阴气催起来的,是虚胖。 徐雷刚的大姐夫也是红色子弟,弟兄三个他排老二,老爷子在京城的官不大,但却是实权人物,非常宝贝这个小孙子。 大姐就问徐雷刚,老幺啊,能不能把高人请来,引见给我小舅子? 徐雷刚一开始是拒绝的,说你也知道人家是高人,我这模样,像是能做了高人主的吗? 大姐知道他是心里不开心,就说这样吧,那高人喜欢什么,咱们帮他张罗一点? 徐雷刚想了想,就说高人喜欢自行火炮,武器不方便的话,炸药也行。 大姐差点又把他送进安定医院去…… 到最后,她还是选择相信了自己的弟弟,回去跟大姐夫一说,大姐夫表示,这些都没问题,我在帝都长大,这点门路都没有的话,还好意思说自己是红色子弟吗? 他答应了这事儿,但是徐雷刚表示,我这也就是随口一说,成不成的,还得回去请示大师,你们等我消息就好了。 不过世间事就这么奇妙,他越是这么拿捏,大姐反倒是越当真,鼓动上小舅子的媳妇,也就是她的妯娌,想带着孩子来。 徐雷刚讲完这些,怯生生地看着冯君,“……我把她俩劝住了,您要是没兴趣,我就说高人找不到了,反正他们也不知道是谁。” 冯君沉吟一阵之后发话,“你确定他们能弄到巴雷特和炸药?” “这个应该没问题,”徐雷刚点点头,“就算他们不认,我大姐夫有好几个朋友在总那个参,我去他家堵门,倒不信他不答应。” 冯君看他一眼,思索一下就微微颔首,“那就来吧……对了,你没问一问,窦公子是什么人吗?” “窦公子,他算什么玩意儿?”徐雷刚不屑地撇一撇嘴,但是紧接着,他的面容一整正色发话,“他叔叔倒是很厉害,据说要往领导人发展。” 冯君见状,心里有了判定,窦公子不算什么玩意儿这话,估计徐胖子也只能在伏牛说一说——那是强龙不压地头蛇,而不是人家真的不行。 不过这也足够了,他点点头,“那就让他们来郑阳吧,我不一定保证能治好。” 来郑阳吗?徐雷刚的眼珠转一转,试探着发话,“要不咱去一趟京城,把条件敲定一下?你要是觉得治不好,咱转身就走。” 他觉得,自己也是为冯大师考虑——哪怕你是修仙者呢,既然不能保证把对方的病治好,那就没必要太端着架子,否则到时候无法收场,难堪的还是自己。 而且凭良心说,他大姐夫一家,在京城也确实有点能量,他大姐的妯娌都许诺了,如果能治好自家孩子,她保证徐家老二度过难关。 到时候谁敢不给她面子,她直接就踩过去! 她以前不为徐家老二出头,不是没有能力,而是因为两家关系有点远——二嫂的弟弟,虽然也算亲戚,但是打压徐家老二的,他们也认识,不方便出面。 如果儿子受了好处,那她就可以站出来说话了。 “谁能保证一定治得好?”冯君不以为然地笑一笑,“药医不死病,佛渡有缘人,他想来就来,不想来……莫非还等我去求他?” 他这话说得非常随意,言语中透露出了强大的自信,还真不是有意为难对方。 徐雷刚也听出了这层意思,只能笑着点点头,“倒也是,那我……就通知他们?” 冯君点点头,迟疑一下又补充一句,“记得让他们不要声张。” “这个一定的,”徐雷刚拍着胸脯发话,“你放心好了。” 冯君闻言,深深地看他一眼,“上次你也让我放心来的,这次消息是谁走露的?” 徐雷刚难得地老脸一红,“这个,这个是我被逼无奈……谁还没几个亲戚?亲戚之间,有些事情没办法回避。” 冯君也不做声,事实上,他也是认可这种不得已的,人之所以有异于动物,就是因为有感情,在意亲情并不是什么坏事。 不过显然,他不能明确表示自己的支持,省得这家伙得寸进尺,再弄出什么事端。 徐雷刚见他不做声,却是打蛇随棍上,“大师,那个啥……功法有啥消息没有?” 这个毛病,冯君可是不惯他:你泄露了消息,我都没怎么计较,还想再得好处,实在有点过分了——你的苦衷我能理解,但是得寸进尺,绝对不行。 所以他很干脆地摇摇头,“近期你不要想了。” 徐雷刚却是没往这方面考虑,他以为大师尚未寻找到合适的修炼的方式,于是笑着点点头,“是我着急了。” 得了大师的许可之后,他转身就出去,给大姐徐若芳打电话,说我已经把事情联系好了,你赶快通知你小舅子,带着孩子来郑阳吧。 徐若芳接了电话,也不是通知小舅子,而是直接联系了妯娌李婷,要她带孩子过来。 李婷马上安排人买机票飞郑阳,同时通知自己的爱人袁化鹏。 袁化鹏早听说了冯大师的事儿,甚至还跟他的二哥袁化鲲谈起过,两兄弟都感觉,此事有点玄幻——相较女人的感性而言,大多数男人都比较偏重理性。 两兄弟商量的结果就是,由这妯娌俩折腾——反正大家都是一番好意。 袁化鹏接了这个电话之后,说这个事儿不能这么办呀,李婷你得跟我老爷子说一声,他最宝贝这个孙子了,你给儿子安排这种治疗方式,怎么能不经过老爷子? 李婷可是不想经过老爷子,因为她很清楚,老爷子就不信这些玩意儿,他要是知道,自己的宝贝孙子要接受这样的治疗,十有八九要跳脚。 所以她非常恼火地反问,那是老爷子的孙子,可也是我的儿子,我肚子里掉下来的肉,难道我会害他不成? 袁化鹏听到这话,越发地不高兴了,李婷你别胡搅蛮缠行不?我就是觉得,你们说的这种事,听起来不够科学。 当然,你愿意积极尝试,我也没意见,但是……总得让老爷子知情才行吧? 李婷越发地火了,那可是你二嫂介绍过来的,你信不过我,还信不过你二哥? 袁化鹏心说,我二哥也不是很信呀,但是话不能这么说,要不然直接就把天聊死了。 所以他思索一下发话,儿子不是你一个能生出来的,我也要跟着去。 李婷一听挺高兴,好呀好呀,咱们一起陪儿子去吧。 袁化鹏表示,最近工作有点小忙,那个啥……下周行不行? 李婷一听就火了,说人家高人难得给一次面子,你那工作放一放就怎么了?不想去你直接说,别害我儿子错过了机会! 袁化鹏听了,是相当的无奈,我工作忙走不开,只求拖延几天,你怎么就这么说话,莫非是被人洗脑了? 所以他又打电话给袁化鲲,二哥,嫂子介绍的那个人,到底行不行,怎么感觉挺不地道? 袁化鲲夹在中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个人倾向于不相信那个大师,但是也不能一口否决——万一灵验了呢? 他只能表示,这年头,信者有不信者无,保持点恭敬,总不是坏事——人总是要有敬畏之心的,对吧?大不了咱敬而远之呗。 袁化鹏一听,也是这个理儿,只能郁闷地叹口气:反正我得跟着去,那就……请假吧。 第二天中午,他们一行五人抵达了郑阳的机场,有徐雷刚的大姐徐若芳,还有李婷、袁化鹏和他俩的儿子袁有为,以及他们请来的一个退伍特种兵高强。 高强的身份很有意思,虽然是特种兵出身,但是退伍之后,并不以打打杀杀为主业。 他的另一个身份是中医世家,家里也开了一家中医诊所,不过他并不以振兴中医为己任,他最大的愿望,是打击各种冒牌中医——惩恶即是扬善。 对于可能有什么丸药能调理肥胖,他选择有限度地相信,中医本来就很看重调理,但是一颗下去就能见效,他还真不信。 他这一次受邀前来,主要就是帮着袁化鹏掌一掌眼,看对方是个什么路数,他的医术未见得有多么神奇,鉴定伪中医却是极为拿手。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201章 傲慢的大师 徐雷刚接到这五个人之后,不到两分钟,就发生了些口角。 他安排了他们住部队的招待所,那里的条件说不上奢华,但是胜在私密——都是部队上出去的孩子,也习惯那样的居住环境了。 但李婷不是很清楚内情,于是就问一句,“家里住不下吗?大家又都不是外人。” 天公地道,她真不是有心这么问的,在她想来,部队什么都可能缺,但绝对不会缺地皮,对于军事用地,国家可以直接划拨,居住条件可能一般,但绝对少不了房子。 说来说去,她还是想大家住得近一点,也方便相互走动,住宾馆就难免显得生分。 徐若芳知道老幺的房子抵押出去了,虽然还有一套小的,但那是老幺一家人在住,这么多人住过去,实在太不方便了。 但是这种事,她不会跟外人说,徐家在京城宣传的是,我们从伏牛找到资金了,一旦传出去,这是徐家把老窝的房产抵押了,那些对头……恐怕只会乐得合不拢嘴吧? 徐雷刚听到这个问题,也是一阵尴尬,只能苦笑着回答,“这个……家里还真住不下。” 这一下,轮到袁化鹏不解了,“咦,我记得二嫂说过,老人家还在的时候,她来看望的时候,都是一块住的。” 其实他这话都算是婉转了,他听二哥说过,徐家在这边有别墅,以往走动的时候,就直接住家里了,宽敞得很,也就是他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儿,所以才问得这么含糊。 徐雷刚挠一挠头,干笑一声,“家里倒是有一栋别墅,不过目前出租着呢……我没啥出息,找不到大钱,就赚点小钱呗。” 李婷一听是这么回事,顿时嗐了一声,“雷刚你再紧张,也不至于这样吧?回头小为好点了,我给你介绍点干的……老人家住过的房子,何必让外人糟蹋?” 徐雷刚越发地尴尬了,只能干笑一声。 徐若芳知道内情,不过听到李婷这话,她觉得自己也要表示一下——老幺只是把房子抵押出去了,将来可别弄出什么意外,收不回来。 正好她跟着的袁化鹏和李婷,都是有背景的,大家去抵押出去的别墅那里看一看,也算是给自家幼弟站台了,“等办完事,雷刚你把租户约出来坐一坐……他可得把房子保护好。” 徐雷刚一听就懵逼了,再一想,既然这样,我也不用替大师遮掩了,到时候治疗小为,直接去别墅,也省得跑了。 所以他心一横,咬牙发话,“房子就是租给那位大师了。” “啊?”听到这话的人,直接就懵了。 徐若芳瞬间就明白了,合着那四千多万,还是大师拿出来的——那家伙居然这么有钱? 袁化鹏一听,脸色就有点变了,“他住你的房子……你不会收房租的吧?” 徐雷刚觉得这个问题别扭极了,但是他不能把实话说出来,只能点点头,“嗯,是,不要房租,不过那是我心甘情愿的。” 袁化鹏无奈地翻个白眼,他心里已经认定,对方九成是个骗子,徐雷刚是结结实实地被洗脑了,被人卖了还帮着点钞票。 不过这样的话,他说不出口,只能看一眼高强。 高强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哦,原来大师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只能租房子?那就是说,如果他遇到了事情,不得不离开的话,咱们连他的下落都找不到?” 他不说对方涉嫌骗房子住,只是假设,万一袁有为被治得出点问题,咱们想找人都很难? 李婷本来下意识地要反驳他的话,但是听到后面的内容,她就无法出声了——她愿意相信大师,但是绝对不会拿自己的孩子做赌注。 徐雷刚听到这话,真是老大不满意了,他仔细打量对方两眼,发现此人三十岁左右,中等个头,一身精悍之气——他对这种气息实在太熟悉了。 他看一眼自家的大姐,“这是兵吧?感觉也不像是谁家孩子……咱们在说话,他怎么这么没大没小?” “咳咳,”袁化鹏干咳两声,他不能不说话了,“小高精通中医,听你大姐说了大师的事情之后,非常仰慕,跟着过来长一长见识。” 他说得很婉转,但是徐雷刚怎么可能连这话都听不懂?明明是这袁化鹏夫妇不相信大师,请来了相关的人甄别。 想到这里,他心中是真的很不舒服,然而,看到大姐递来乞求的眼神,他还是将那份不爽压了下去——他发飙倒是简单,但是大姐怎么做人? 所以他只是淡淡地发话,“那你跟着见识一下就好了,自己不了解的事情,不要随便评判……我跟你讲,冯大师的治疗原理,很可能你看不懂。” “看不懂不要紧,”高强信心满满地发话,事实上,他的语气里甚至带了一丝鄙夷,“他只要能解释一下大致思路,我会自己思索的。” 你让修仙者给你解释思路?徐雷刚很无语地看他一眼:尼玛……你面子真大,比我还大! 不过,他大姐终究是袁家的媳妇,他心里有些不舒服,也只能忍着。 当天晚上,徐雷刚在伏牛宾馆设宴,款待了他们一行人,作陪的还有徐雷刚两个发小。 饭后,徐若芳和李婷在宾馆的小花园里散步,说起今天的事情,李婷略带一点疑惑地发问,“雷刚是怎么想的,连房子都让出去了?” 徐若芳可是不能跟她讲细节,两人虽然是妯娌,可徐家这种丢人的事,她连自己的老公都不想告知——她一个人丢人无所谓,可徐家是一大家子呢。 所以她只能笑一笑,“你想那么多干什么?那个大师可是开出了其他的条件,如果效果不好,他也不能跟你们张嘴不是?” 李婷觉得这话说得也对,不过回去跟丈夫一说,袁化鹏就忍不住叹口气,“这个大师……啧,起码这洗脑的水平,是很有一套。” 第二天一大早,徐雷刚跑了过来,很歉意地表示,大师今天有事,顾不上帮小为看病。 袁化鹏的心里就愈发郁闷了,他这次出来,确实是搁置了重要的工作,于是他忍不住出声发问,“大师在忙什么,什么时候有空?” 徐雷刚苦恼地摇摇头,“我怎么敢问他有什么事?至于什么时候有空……我会一直打听的。” 袁化鹏气得好悬没有喷出一口血——这大师的架子,未免太大了一点吧? 大家也没办法,只能让徐雷刚陪着,在城市里游玩了一天,倒是徐若芳表示,这些年,郑阳市的变化真的好大。 这一天就这么无所事事地过去了,当次日徐雷刚赶来,说冯大师还是有事的时候,袁化鹏再也忍受不住了,“要不这样吧,咱们去别墅等他?” 大家赶到别墅,按了好一阵门铃,里面也没反应,徐雷刚又跑到门岗处打听,才知道冯君确实一大早就开着车出去了。 袁化鹏也是说一不二的主儿,既然决定了等,就在别墅门口死等,就连中午吃饭,都是让高强买了些饭菜,在门口吃的。 到了下午,天上下起了小雨,大家坐在徐雷刚开来的七座商务车上,继续等。 这时的气氛,就有点微妙了,众人没话找话地闲聊,但是多少都感觉有些尴尬,只有袁有为这个八九岁的孩子,抱着一部平板电脑,没心没肺地玩着。 这一等就等到了五点多,眼瞅着天色越来越黑,雨也没个停歇的意思,袁化鹏看一眼徐雷刚,“雷刚,不能再给冯大师打个电话?” 他嘴里说的是“冯大师”,但现在真的仅仅只是一个称谓罢了,他觉得自己已经快炸了。 徐雷刚皱一皱眉头,才要说话,猛地眼睛一亮,“大师回来了。” 前方不远处,缓缓驶来了一辆银灰色帕萨特,正是他熟悉的车牌。 冯君见到有辆商务车停在自家别墅门口,也是有点诧异,按了一下喇叭,等了一等,见到对方没有动作的意思,放下车窗就待探头发问。 哪曾想,商务车的车门一开,一个肥胖的身影矫捷地跳下车,快步冲过来,“冯……冯总你可算回来了。” 徐雷刚本来是想称“冯大师”的,但是对方车上还有一个人,还是个女人,而且是他没见过的女人,不是那个班长,所以他果断地改口。 “嗯,”冯君点点头,“我不是说我今天有事吗,你怎么还过来了?” 话刚问完,他就看到两名男子也下了商务车,冒雨走了过来,站在车前一言不发。 冯君见状,知道这是有状况了,于是很随意地一摆手,“好了,进去说话。” 别墅的自动门打开,两辆车一前一后驶了进去,大家下车进屋。 袁化鹏和高强都没说话,徐若芳却是审视着冯大师身边的女孩子,眉头微皱——相貌身材倒是不错,可惜的是,风尘味儿太重了,大师你有点荤素不忌呀。 只有李婷伸出手来,恭敬地发话,“大师您好,终于等到您了。” “你好,”冯君伸手跟对方握一下,然后侧头看向徐雷刚,“请稍等……老徐,这是怎么说的?” 我明明告诉你,我今天有事了啊。 第202章 不凑巧 面对冯君的发问,徐雷刚觉得自己太难做人了。 他一直在毕恭毕敬地巴结冯大师,对京城来的人也非常客气。 可是不知道怎么搞的,不知不觉间,事情就变成这样了。 但是他还不能发火,只能苦笑着解释,“我这……这不是大家有点等不及吗?” 这一下,轮到冯君无语了,他顿了一顿,才缓缓发话,“老徐你知道的,行医执照我没办下来呢,等不及也得等啊。” 他需要行医执照吗?不需要,修仙者帮人看病,还要什么执照,证明自己的职业是仙人? 冯君的意思就是:我不是医生,没有必须帮人看病的义务和职责。 他是真的有点恼了,不是我上杆子要帮你们治病的,我帮你忙是人情,不帮你是本分。 你们来堵住大门算怎么回事? 真想让我不得不伸手,那就别堵门,先把缅甸的货交付了,你看我会不会着急给你们治病——只要是我欠人的,我还得很快。 “没有执照?”高强出声了,他冷冷地发问,“没执照你行医?” 冯君看他一眼,然后眨巴一下眼睛,不解地发问,“你看到我行医了?” 高强被噎了一下,但还是直截了当地发话,“帮助人减肥,使用了药品,不算行医吗?” 冯君皱一皱眉头,有点不高兴地发话,“帮助人减肥的药物,也可以算保健品,不过我现在奇怪的一点是……你是觉得我不该帮徐雷刚,还是打算阻止我继续帮助别人?” 他的语气很冷,但是高强既然以“打假”为己任,当然不会在乎这些。 事实上,自从打击伪中医开始,他已经见识过太多骗子的嘴脸。 骗子从来不会说自己是骗子,心虚的人都不会很多,大多时候,他们都显得异常有底气,会用气场压迫别人,眼前这位,十有八九也是这样。 所以他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用一种“我看穿你了”的语气发话,“我只是了解一下你的行医资质,毕竟小为只是个孩子,不应该吗?” 李婷对他的话,很是有点不满,但是人家为的是小为好,她也只能默默地看着。 徐雷刚冷哼一声,他不好意思直接怼袁化鹏,但是对于这个家伙,就没必要客气了,“小伙子,别人请你来,是让你检查行医资质吗?” “我只是顺口一问,”高强一摊双手,很潇洒地回答,“我哪里够资格管这些?” 徐雷刚冷冷地看他一眼,目光中的意思很明显:合着你也知道自己不够资格? 高强却是不为所动,他此来本就是做恶人来的,再说了,对上骗子……客气有用吗? 冯君却是有点恼了,他看一眼徐雷刚,“既然信不过,那就算了吧,何必勉强?” “好了,不用管他,我才是孩子的母亲,”李婷终于出声了,她双手合十,非常客气地发话,“冯大师,还要有劳您了。” 冯君这才感受出来,合着对方的意见也不是很统一。 不过不管怎么说,孩子的母亲支持他,这就让他无法坚决地回绝。 更别说,他还指望从对方手里得到好处。 所以他很干脆地表示,“行医资质,我是没有,也没有责任和义务帮助你们,看在一个母亲的份上,我可以答应帮一下忙,现在我就问……是有谁打算反对吗?” 其他人都不出声,只有高强再次出声发话,“小为只是个孩子,我要求旁观整个过程。” 他原本是要对方解释原理的,现在眼见对方异常强硬,只能暂时退而求其次——没错,只是暂时的。 他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恐怕未必能得到对方许可,所以又看一眼袁化鹏——坏人都是我做了,你也该稍微出一下头吧? 袁化鹏被这一眼看得有些赧然,而且他终究是二代,有些二代的性子,所以很明确地表示,“冯大师,他只是看一看,你的独门秘技,没那么好偷师的吧?” “想偷师?”冯君不屑地笑一笑,“我不是针对谁,而是说在场的诸位都是……算了,说太多伤感情,我只说一句,若是你们坚持旁观,那我只有说抱歉了。” 说完之后,他侧头看向徐雷刚,“我真的很给你面子了。” 徐雷刚也彻底恼了,冲着高强一瞪眼睛,“不让你看就怎么了?小毛孩子,在我的地盘上,还轮不到你炸刺!” 他这话,其实是连袁化鹏都捎带上了,这是他忍无可忍了——我对你袁家人,已经非常客气了,你丫一直不出声,一出声就是变相为那厮站台,这尼玛是打谁的脸呢? 说完之后,他也不看袁化鹏,而是看向李婷,“嫂子你是什么意思?” 李婷犹豫一下,想到徐若芳此前说的,大师还有求于自己,终于是点点头,“那个……我当然是相信大师的。” 袁化鹏沉着脸,一言不发,心里却是在安慰自己——到时候真没什么效果,自己发作也不迟,一家人嘛,总要有唱红脸和唱白脸的, 冯君左右看一看,又沉声发话,“最后确定一次,有人反对吗?” 这一次,别说袁化鹏了,就连高强都没再出声,只是目光冰冷地看着他。 冯君心里其实挺不开心,若不是考虑到自己确实需要一批军HUO,保证在异位面的安全,他早就一甩手不伺候了——真当我锻体丹多得没地方用了? 见到大家都不做声,他才出声发话,“老徐,去把常经理送一下……外面下着雨呢。” 徐雷刚看一眼那美艳女人,又看一眼冯君,挤眉弄眼笑着发话,“这位……也是你的助理?” 冯君白他一眼,悻悻地回答,“别开玩笑,这是我的合作伙伴,嗯……合作伙伴。” 这两天,他的日子过得并不怎么开心,自从上次那啥了红姐,红姐再没给过他好脸色。 如果是酒吧偶遇的那种,打一场友谊赛之后,冯君也不会太在意对方的反应——彼此都有生理需求,发泄完了事,一般都默认是天亮就分手。 但是红姐不是一般人,不但是他曾经的美艳上司,还是他现今的合作伙伴。 当然,最让他念念不忘的,还是对方的无限风情,真的令他迷醉…… 总而言之,他觉得自己若不能彻底征服这个女人,就是生命中一个遗憾。 这几天,他找了多种理由去接触红姐,然而红姐对他总是不冷不热的,就连下一步一些可能的合作,她也不是很关心。 冯君也有点不高兴,索性在前天告诉她,我要去跟吴建国父子谈合作了——没错,就是买下郑阳郊区的那片荒山。 至于说他此前不想买,现在为什么要买——我乐意啊,我有钱啊,想买就买了。 红姐对此还是不冷不热,冯君索性直接表示,你有事就先忙,我找别人陪我去买。 找谁呢?想来想去,他就想到了常经理,这几天他的邪火有点大,又因为上次跟红姐的欢好,心中的欲望也被勾了出来——有些东西一旦开头,就不好刹住。 他也不认为自己有刹住的必要,以前还知道释放需求呢,现在总不能越活越回去,反正他对张卫红也没有什么承诺,没必要为她守着不是? 事实上,冯君现在高度怀疑,是否还能遇到一个值得自己做出承诺的女孩。 不管怎么说,他昨天是很顺利地约出来了常经理,她也是很积极地帮他联系了一些人,对那一片荒山做出了估值,还仔细查看承包手续,以防有什么漏洞。 今天两人又在荒山忙了一天,因为下雨,常经理建议早些回去。 冯君知道演艺吧是八点才开始上班,大堂经理七点半能到就足够了。 于是他就说时间还早,要不去我的住处吃点饭? 常经理犹豫着表示,说雨这么大,还是先回市区吧。 不过当她得知,冯君的住处在桃花谷,也就没再反对——只需要绕行一点点就够了。 在开车进入小区的时候,冯君的大手,已经伸进了常经理的风衣下摆,放在了她的腿上。 她却是浑然不觉一般跟他谈笑着,仿佛对方的手,并不是放到了自己的腿上。 冯君见状,顿时心领神会,根据他以往的经验,对方并不介意跟自己来一场友谊比赛,而且还会是自来熟的那种方式,不会有任何假惺惺的欲迎还拒。 他最喜欢的,就是这种一拍即合的快餐,双方不用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在这种情况下,他在门口遇到了徐雷刚等人堵门,心情可想而知。 在接下来的时间,他能保持用正常的方式交流,已经很不错了。 眼下他既然决定出手了,他还是需要安顿好常经理,因为他一旦出手治疗,不但会有所响动,也会耽误很长时间——两人只是很单纯的男女关系,没必要让她看了去。 常经理进屋之后,就一直没有说话,现在见一个胖子要送自己离开,乖乖地跟着走了。 剩下的人坐在大厅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冯君冲着袁有为招一下手,笑眯眯地发话,“小盆友,来,跟叔叔做个游戏好不好?” (关于昨天小舅子的称呼,是风笑弄错了,不知道脑子怎么一抽,就写成那样了,应该是小叔子,特此道歉,不过已经上传的VIP章节改起来很麻烦,要联系编辑的,大家先将就一下,回头我会改的,年底了,召唤月票。) 第203章 找对了(一更贺盟主lyy011) 看到冯君笑眯眯地说话,袁有为的脸色却是忍不住一变。 他今年十二岁,虽然家里骄纵得厉害,但是在来之前,他就已经知道,自己会遭遇什么了,而且他非常清楚,自己没有反抗的选择。 然而,就算是这样,他还是侧头向母亲看去,目光中是满满的求助的眼神。 面对儿子的求助,李婷果断地选择了无视,她可不想因为自己的心软,葬送了这些努力。 倒是徐若芳冲小家伙微微一笑,“小为听话,叔叔帮你减肥呢,想不想变成一个帅气的小伙子,让女孩子们为你尖叫?” 袁有为撇一撇嘴,轻声嘀咕一句,“尖叫有什么大不了的?门当户对才是最重要的。” 冯君带着他进入了二楼一间房间,徐若芳却是扭头看向李婷,愕然地发话,“门当户对……现在的孩子都这么成熟了?还是说,你平常就是这么教育的?” “孩子话吧,人云亦云,”李婷笑着发话,“他是男孩子,我平常没有刻意教过他,不过……他的同学里,很多家长都是体制内的。” 徐若芳闻言,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有这样的同学啊……那就难怪了。” 李婷却是看了自己丈夫一眼,才又哼一声,“不过他这个肥胖治不好的话,想要门当户对……那就是无稽之谈了。” 看得出来,她对丈夫今天的表现,也是相当不满——让你跟着来伏牛,不是让你捣乱的! 然而,她的话音未落,就听到二楼的房间里传来一声惊叫,“啊~!” 李婷的脸色顿时就是一变,着急地看向徐若芳,“这是……” “会有点小小的痛苦,”徐家大姐不动声色地安慰她,“雷刚曾经说过,当时他也很痛苦,不过没有用了多长时间……忍一忍就过去了。” 最后两句是她编出来的,因为她也是个母亲,最能理解一个母亲对孩子的关心,所以只能这么说话,来宽慰对方。 叫声就响了那么一下,然后又是一阵静默,李婷等了一等,疑惑地发问,“就这一下?” 然而,她的问题才问出口,又传来了惊天动地的惨呼,“啊~~~” 这一次可就不是一下了,而是连绵不绝,虽然房门是关着的,声音不是很大,但是大家完全可以想像得到,袁有为此刻正在经历什么样的痛苦。 李婷的脸色在瞬间就变得刷白,她的双手紧紧地绞在一起,胸口也急速地起伏着。 袁化鹏的脸色也是微微一变,不过他终究是男人,很快地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来之前他就知道,小为会有这么一难,既然有了心理准备,就不至于让情绪左右理智。 李婷盯着自己的手表,恨不得跳进表里,去用力推动指针。 在她在这一生里,从未感觉时间过得是如此缓慢——哪怕当初她生小为的时候,因为有了甜蜜的期待,也没觉得时间有多么缓慢。 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盯着秒针走了五圈,这五分钟时间,对她而言,漫长得像五个世纪。 才满五分钟,她几乎是瞬间就发话了,“二嫂,这也该差不多了吧?” 徐若芳看她一眼,轻拍一下她的肩膀,“婷儿,你这是关心则乱,别想那么多,啊?要相信大师。” 说大师,大师就到,二楼的房门一开,冯君施施然走了出来,然后随手带上房门。 他顺着楼梯走下来,扫一眼众人,去饮水机那里接了两杯开水。 李婷实在忍不住了,出声发问,“大师,还得多久?” 冯君看她一眼,思索了一下,淡淡地回答,“半个小时左右。” 半个小时?李婷身子一软,好悬出溜到沙发下面,你怎么能用小时做单位呢,太残忍了吧?“大师,能快点吗?孩子还小啊。” 冯君看都不看她,将两个杯子放到一边的桌几上,面无表情地吐出两个字,“不能。” 他的话很平淡,但却带了不容置疑的语气。 李婷还想再说什么,袁化鹏出声发问了,“那个房间里,现在还有人吗?” 男人关心的重点,永远跟女人不一样,他看到冯君走出来,自己的儿子却还在惨叫,当然就要了解一下屋里的情况。 “没人了,”冯君并不掩饰,而是非常坦率地回答,“我把他固定住了。” “我要看一下,”袁化鹏很干脆地发话,而且是不容置疑的口气,“他现在还处于需要被监护的年纪。” 冯君现在已经是腻歪透了,对于这种命令式的口吻,他直接吐出两个字,“不行!” “不行也得行!”袁化鹏腾地站了起来,死死地盯着他,“你要理解一个做父亲的心情!” 冯君不耐烦地一摆手,“正是因为理解,我才会不让你们看……这次调理之后,你们要是不满意,可以选择放弃,但是这一次,我说了算。” 袁化鹏额头的青筋迸起,两只手也仅仅攥成了拳头,咬牙切齿地发话,“你知道的,他现在……没人陪护!” 冯君脸一沉,“我说了,已经把他固定住了,出了问题算我的!” 你的命怎么跟我儿子的命相比?袁化鹏心里冷哼一声,冲高强一扬下巴,“小高,上去看一下,是什么情况。” 要知道,小高不但是中医打假者,本身还是一名退役的特种兵。 高强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听倒袁化鹏的话,抬脚就冲着楼梯快步小跑过去。 才跑了两步,他发现那名大师挡在了身前,于是想也不想,抬手就去推对方,“让开!” 他这一推是有讲究的,力道相当浑厚,一般人挡不住。 对方若是敢还手,他也有多种应对方式,最极端的方式,甚至可以一击毙敌。 不过这一次,他却是没有机会使出任何手段,只觉得眼一花,身子就不由自主地腾空而起,心中忍不住暗叫一声,“糟糕!” 这种感觉,他也不是初次遇到,情知遭遇到了极为强大的对手,能全方位压制自己。 想当年,他的第一个特种兵教官,就曾经带给过他这种感觉。 等他身子落地,他才想借力卸力,才愕然地发现,自己竟然是双脚着地。 不过身上传来的力道极大,让他忍不住蹬蹬连退了三步,才稳住了身形。 高强定一定神,才骇然地发现,自己竟然出了别墅的大门,原本是站在门口,连退三步之后,竟然退到了台阶处,再退一步,就要滚落台阶了。 与此同时,细密的雨丝已经落到了他的面颊之上。 他愣了一愣,恼羞成怒之下,就想再次冲进大门。 然而他一抬眼,就看到别墅里的一双眸子,正冷冷地看着自己,像看着一个死人一般。 他没有感到什么杀气,但是凭着特种兵的直觉,他非常确定,自己若是想继续纠缠的话,对方会毫不犹豫地杀死自己,就像杀死一只鸡一般。 至于说为什么没有杀气,原因太简单了,一般人杀一只鸡,需要杀气吗?想杀就杀了。 高强是这样的感受,而屋里的其他三个人,看到的却是神奇的一幕。 小高要上楼,然后,冯总出面拦住,小高毫不犹豫地伸手去推…… 这些都是大家能看得懂的,接下来,就是三人完全看不明白的了。 莫名其妙地,小高就倒飞了出去,翻着跟头撞向了七八米外的房间大门。 令人感到不解的是,就在他倒飞出去的同时,紧闭的大门蓦地打开了。 然后,小高就飞到了门外,竟然神奇一般地双脚着地。 再然后,小高踉踉跄跄地连退了几步,怒视着门内,竟然不敢再冲进来。 若不是三人非常确定,高强是袁化鹏专程请来的,他们几乎就要认为,这是冯君请来的托了,而且是很不敬业的那种——就算是表演,咱也不带这么夸张的吧? 事情的可怕就在于,这不是表演! 这一刻,屋子里一片寂静——如果不算二楼传来的嘶喊声的话。 三人愣了足足有半分钟,袁化鹏才艰涩地发话,“你什么意思……冯大师?” 他其实也吓得要命,堂堂的特种兵,被人直接扔出去了七八米远,而且是秒杀! 他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这位大师,真的算得上大师——起码在格斗方面是这样。 可越是如此,他就越要站出来,袁家人可以输,但是不能怂。 冯君冷冷地看着他,摸出一根烟来点上,慢条斯理地抽了两口,才缓缓发话,“这里是我的地盘,我说了算,不想治可以离开,别在我的一亩三分地张牙舞爪!” 袁化鹏无语,李婷也无语,高强站在门外,甚至连门都不敢进。 这时候,也只有徐若芳出声了,“冯大师见谅,他们只是有些惜子,也是人之常情。” 冯君斜睥她一眼,不屑地笑一笑,“温室里……长得出参天大树?要不是我没有暂时门路弄到军HUO,这种只会护犊子的家长,我早就让他们有多远滚多远了。” 他说话的时候,楼上的惨叫声依然不断,但是再没有人出声反驳他的话。 李婷对于这种话,原本是最听不入耳的,不过这一刻她想的是:这一次,我们还真的找对人了! (第一更,贺盟主lyy011,求月票) 第204章 通情达理(第二更) 冯君发飙之后,屋子里再没人说话,又过了许久,高强才悄然无声地走了进来。 看到袁化鹏夫妇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徐若芳心中有点不忍,主动出声发话,“冯大师,这个……你不用上去看一看小为吗?” 冯君当然体会得到,徐家大姐一直对自己有善意,听她发问,才主动出言解释,“我本来就可以一直看着他,就是怕你们姓袁的稳不住,所以顺便出来,给他倒两杯水。” 听到他这话,袁化鹏就算心里惴惴不安,也忍不住暗暗腹诽:你早说明白,不就没事了? 他只顾抱怨别人了,就没想过,冯君若是提前打招呼的话,以他们的傲慢,会接受吗? 当然,冯君也不是担心他们接受不了,才不去特意做解释,跟袁家的人相比,他的傲慢也不遑多让——冯某人做事,需要向你们解释吗? 反正你们是先看疗效才付款的,我解释再多,不如让事实来说话。 徐若芳听到这话,才微微颔首,“原来你是给小为倒水的啊,我倒是忘了,雷刚也说了,他吃药之后,流了不少汗。” “二嫂你也不知道早说,”李婷闻言,轻声抱怨一句,“害得我们这么失礼。” 徐若芳闻言,忍不住暗暗撇嘴,我就算早点说,以我小叔子的傲慢,听得进女人的话? 当然,她没有早说,这并不是想藏拙,而是她也有疏忽之处,“雷刚不愿意多说这件事,他对冯大师很尊重……像流汗什么的,他就随口带了一句。” “我不需要别人格外的尊重,”冯君居然出声了,他轻描淡写地表示,“我只是认为,人人都是平等的,没有谁比谁高一头,想沟通的话……最好平等交流。” 屋里的人再次静默,平等交流……难道此前没有吗?莫非要我们跪着说话才行? 过了一阵,高强壮起胆子走近两步,抬手一拱,“请问冯大师……你这减肥原理是什么?” 他这次是真心请教了,态度也相当恭敬——你要平等交流,我供着你行不行? 冯君淡淡地看他一眼,“不查我的行医资格了吗?对于你的问题,无可奉告,我帮孩子减肥,你们帮我采购物资,只是对等交换,我没有义务告诉你们更多。” “但是……”高强的嘴巴动几动,最终还是提出了异议,“但是这关系到孩子的治疗,你说一下原理,会减少很多误会。” “原理……比得上疗效的说服力吗?”冯君又摸出一根烟来点上,“如果你们先提供了物资,我或者会考虑解释一下原理,但是你们没有这么做。” 不见疗效,我们疯了,为你提供物资?袁化鹏觉得这厮有点不讲理——真当军HUO买卖是任何人都能做的? 然而,冯君就像听到了他的心声一般,侧头看他一眼,继续淡淡地发话。 “也许你会觉得,你的物资很特殊,但是你怎么能确定,我的丸药就不特殊?说句实话,要不是我暂时没有类似的门路,要不是看在雷刚面子上,就你们这态度,请不动我出手!” 他接连两次强调“暂时没门路”,听起来是授人以柄,不懂得谈判之道——既然是求人,怎么能把底牌亮出来? 但是袁化鹏听得明白,人家这是再明显不过的警告——我很看重你们承诺的物资,有了疗效之后,若是想着蒙混过关,那后果……你自己考虑。 而他不得不承认,只冲着对方刚才那一手,这么说话,也不算过分。 冯君给出了解释,在场的人终于陷入了沉默中,不管他们是如何想的,对方的逻辑并没有问题,区别只在于站在谁的角度去考虑。 又过了半个小时左右,房屋里的嘶喊终于告一段落了,李婷看一眼自己的手表,“三十三分钟……冯大师,现在算结束了吗?” 冯君也不回答,而是走上了二楼,推开房门看一眼,才微微颔首,“你们可以进来了。” 其他四人闻言,纷纷冲上了二楼,依次是李婷、袁化鹏、高强和徐若芳。 李婷只看了一眼,眼泪就掉了下来,她的儿子只穿着内衣内裤,躺在一张特质的床上,双手双脚和头部,都被圆形的铁环箍着,只能做幅度不到两三厘米的活动。 他身下的床,只铺了一张白色的床单,此刻床单已经被汗水打得透湿,甚至连床脚都有一摊一摊的水渍,那是顺着床单淌下来的汗水。 袁有为原本是闭着眼睛的,然后猛地睁开,看到门口的母亲,忍不住高叫一声,“妈”,声音却是沙哑无比。 袁化鹏听到这一声,也忍不住嘴角抽动一下,心里猛地一揪,眼眶有些微微的发湿。 这孩子真是遭罪了!李婷心疼得不得了,却谨记着此前的教训,扭头看一眼冯君,“大师,这会儿可以解开他了吧?” “最好等上个三五分钟,”冯君沉吟一下才发话,“让他稍微适应一下。” 袁有为虽然娇生惯养,此刻倒是够要强,他用嘶哑的声音,有气无力地发话,“妈,我已经好多了,再等等……也没啥。” 李婷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了下来,却是碍于冯君的淫威,不敢上前。 五分钟之后,袁有为被放了下来,他不但严重脱水,身上也是厚厚一层黄褐色的油腻。 就在这时,徐雷刚终于在送了常经理之后,赶了回来。 见到刚下楼来的袁有为在大口大口地喝水,他先是一愣,然后才笑着点点头,“坚持下来了?那还真是不容易。” 李婷见到他,火气顿时爆发了出来,“雷刚,你怎么不提前说,治疗过程很疼呢?” “说了的话,你就未必答应了,”徐雷刚嬉皮笑脸地回答,“我好不容易才请动大师出手……再过两天,你就会感谢我了。” 他一回来,气氛就缓和多了,他甚至建议,袁化鹏带着儿子,就在这里洗个澡,“排出的毒素很臭,最好尽快洗干净……” 袁有为在洗了澡之后,精神好了很多,大声嚷嚷说自己饿了,只不过这沙哑的声音,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啦。 徐雷刚此刻,正在纳闷二楼的那张床,“你啥时候弄了这么一张床回来?怎么感觉像是……龙凤床?” 龙凤床又名合欢床,详情不解释,反正就是那种助兴的器械了。 饶是冯君的脸皮较厚,听到这话也忍不住干咳一声,“你倒是啥都认识啊,我是为了给小家伙治疗,特意买了一张床,还改造了一下……没办法,就是这种床容易改造。” “这个倒是,”徐雷刚点点头,又冲李婷高声发话,“你看,大师特地为小为打造的床,真是用心良苦啊。” 李婷听得嘴角抽动一下,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正好这时候,袁有为洗完澡出来了,她忙不迭出声发问,“大师,小为现在能吃些什么?” “尽量选容易消化的食物,”冯君给出了答案,“至于说吃多少,不用管他……随便。” “那就在这儿吃?”徐雷刚看向了袁化鹏,试探着发问,他知道对方一行人里,就是这个家伙做主,而且此人是非常有想法的那种。 袁化鹏有点迟疑,经历了刚才的事情,他的面子上有点下不来,但是刚才给儿子洗澡的时候,他骇然地发现,儿子身上的油腻一层又一层,他足足打了四遍香皂,才将油腻彻底洗掉。 他给儿子洗澡不是一天两天了,别看小为长得肥胖无比,但终究是少年时期,再胖也没有多少油腻,不像那些油腻中年人,再瘦也不缺油腻。 可就算油腻中年,洗澡也不用打四遍香皂吧?能打两遍香皂,已经是足够脏了。 于是,他脑子里自然而然地生出一个念头:冯大师这是在……洗髓易筋? 不得不承认,武侠小说在华夏,那真的是受众广大影响深远。 他原本就有点后悔自己的无礼了,发现这件事之后,心里越发地后悔。 所以对他而言,现在就只差一个台阶下,而徐雷刚正好把台阶送过来。 他略略迟疑一下,正要借机郑重地道歉,哪曾想李婷出声了,“已经很晚了,就不打扰冯大师了,雷刚你陪好大师。” 时间确实不早了,冯君回来的时候就五点多了,现在都七点了。 她给孩子穿戴好衣服鞋袜,带到门外,等着老公去跟徐雷刚借车。 哪曾想,她才一出来,袁化鹏就跟着走了出来,低声发问,“怎么回事,不在这里吃?” “你还好意思问我?”李婷没好气地看他一眼,“你支支吾吾不说话,我就帮你推掉吧……不是我说你,正是饭点儿,多好的拉近关系的机会呀。” “……”袁化鹏是彻底地无语了,合着还是因为我的缘故? 好半天,他才叹口气,“在你印象里,我就是那么不懂事的人吗?” “我老公当然是懂事的,”李婷非常注意照顾丈夫的心情,不想过分刺激他,反而善解人意地表示,“咱们最终是要看有没有效果,没效果之前,你没必要委屈自己。” 袁化鹏抬眼看天,任由细碎的雨滴洒落在面颊上,一时间有泪流满面的冲动:贤妻,你真不用这么通情达理! 第205章 怎么做网红(三更求月票) 袁化鹏的心里已经断定:冯君的治疗,肯定是有效的。 减肥这种事,当天不可能看得出效果,但是他心里已经确认,冯大师绝对是个奇人。 只冲此人能轻易地压制高强,能为儿子洗髓易筋,就足以担当得起这个称呼。 至于人家嘴里所说的“排毒”,不过是与时俱进罢了——事实上,洗髓易筋和排毒养颜的表象,原本就差不了多少,这样低调的解释,也符合高人的身份。 小为减肥的效果,一时看不出来,不过袁化鹏只需要看看徐雷刚,就明白了。 若不是减肥有奇效,若不是确定冯君是高人,徐雷刚傻了,把自家的大别墅让给别人住? 要知道,他家一家三口,都还挤在一套三室一厅的小房子里。 事实上,徐家老幺不但不傻,也没有忽悠袁家人的意思,他再三强调过,冯大师相当了不起,可惜的是,听话的这些人,没谁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袁化鹏体会到了冯君的恐怖,也有心道歉,但是非常不幸的是,他的妻子自作主张,拒绝在对方的家里用餐,理由竟是……怕他面子上下不来。 这一刻,袁老三的悲伤逆流成河,却还无法抱怨妻子。 最后,还是徐雷刚开车,将他们五个人送回了宾馆,充分表现出了一个地主的热情。 两天之后,袁化鹏夫妻终于能确定,孩子的身体确实是轻了三斤,这两天吃了不少,也不见体重的反弹,反而又徐徐下降了一斤左右,最关键的是——精神也好了不少。 通过跟徐雷刚打探,他们得知,一颗丸药是需要分四次服食的,服食丸药的间隔,就是三到五天。 这马上就三天了,袁化鹏夫妇希望能跟冯大师预约一下,给儿子安排第二次治疗。 事实上,就连袁有为本人,也希望能尽快接受第二次治疗。 上一次的经历很痛苦,他的嗓子甚至至今还没有完全好,但是在接受治疗之后,他真真正正地感受到了一种轻松,起码他不用多跑几步就累得气喘吁吁了。 那不仅仅是来自于肉体的轻松,还有放飞精神的舒爽——原来这样肆无忌惮的奔跑,才是真正张扬的青春! 所以袁有为的态度很坚决,“我不怕疼,那点疼,真的不算什么。” 这一家人商量好了,但是对于他们的要求,徐雷刚显得很为难,“冯大师最近有事,你们上次……是不是惹他生气了?” 对这个问题,袁化鹏已经想好了答案,他很痛快地表示,上次我们有点过于在意孩子,对大师不够礼貌,我们愿意道歉。 徐雷刚却是表示,上一次人家冯大师带了一个大堂经理回家,正要嗨皮,被你们坏了好事,这一次啊,你们还是乖乖地等他消息吧。 这时候大家才想起来,上次冯君的身边,还真有一个女人,徐若芳甚至记得,那女人的相貌身材算得上不错,可惜有点风尘气息。 至于说徐雷刚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那还用问吗?是他开车把常经理送回去的。 袁化鹏沉默一阵,才若有所思地出声发问,“他喜欢那种夜场女人?” “这倒也不是,”徐雷刚摇摇头,然后他就想到了张卫红,大名鼎鼎的红姐,可也跟冯大师关系不错,“其实……他挺有女人缘的。” 李婷看一眼自己的丈夫,“袁主任,有合适的女孩儿,介绍两个给大师嘛。” “我不认识什么美女,”袁化鹏很干脆地摇摇头,“我认识的最美的美女,也就是你。” “什么叫也就是我?”李婷闻言勃然大怒,“听起来……你有点遗憾呀,娶了我,是你委屈了,对吧?” 袁化鹏应付这种场面,也是驾轻就熟,他并不回答,先点起一根烟来,抽了好几口,才笑眯眯地发话,“介绍美女给他,还得夫人出面张罗……美女都是喜欢扎堆的嘛。” 李婷这才满意地撇一撇嘴,然后出声发话,“雷刚啊,冯大师都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别介,”徐雷刚吓得一哆嗦,“他的红颜知己可不少,别介绍不成,反而把人得罪了……要我说,你们安心等消息就好。” “也是,”袁化鹏笑眯眯地点点头,心里的悲伤却是继续逆流着:我是请假出来的呀…… 不过还好,徐雷刚并没有让他们多等,次日中午,他就打来了电话,说冯大师下午有空,你们带着孩子过来吧。 这一次,一行人的态度都很端正,李婷甚至给儿子买了牙套,让他能在痛苦的时候使劲咬牙,争取不要发出太大的声音。 原本她还想给儿子买麻药来着,只是考虑他年纪还小,担心损伤了神经什么的,跟冯大师了解一下,知道这种痛苦最好亲身经历,才放弃了这个打算。 冯君还是像此前一样,给袁有为喂服了丸药之后,就走出了房间带上房门——接下来无非是小家伙的鸡毛子喊叫,有啥好听的? 不过这一次,李婷倒是被他留在了房间里——她再三保证,只是想陪伴儿子,绝对不会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冯君也愿意相信她,这女人对他一直还是很客气的,而一个母亲的心思,他也能理解。 可是出了房间之后,他实在提不起兴趣跟袁化鹏和高强聊天,这二人在此前,确实表示了歉意,不过……真的没啥可聊的。 聊如何交付军HUO吗?别逗了,做完这一笔交易,他只需要去缅甸取货就是,难不成对方还敢不买帐? 所以他坐在客厅里,一边划着手机,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跟徐家姐弟聊天。 徐雷刚跟他聊了一阵,发现他有点心不在焉,于是侧头看一眼他的手机,然后就很夸张地叫一声,“不是吧,冯大师你还玩微博?” 冯君看他一眼,“你这话说的,我为啥不能玩微博?没事看看这些也能打发时间呀。” 徐雷刚却是不肯放弃任何一个讨好大师的机会,马上表示,“我也注册了一个账号,你的ID叫啥?我关注一下你。” “唉,算了,加不加吧,”冯君意兴索然地叹口气,“我就那么十来个粉丝,不是打广告的,就是约PAO群啥的,发了微博都感觉是单机版,没劲儿的很。” 他注册微博,还是因为上一次对战先天高手罗问道,不知道该采用什么手段,打算在微博好好发展一下,圈上一些粉,回头也好在线求助。 不过罗问道已经被他干掉了,后来他又各种忙,没把心思花在这个上面。 他的ID没有经过认证,本身也没啥名气,发微博遭遇单机版,当然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现在的冯君,暂时没啥需要求助的,也想不出来未来可能求助什么,所以他的注意力还是没怎么放在这上面,偶尔刷一刷微博,就当是看新闻了。 高强一听,眉头就是一扬,“冯大师,我的粉丝有五千多,虽然不算多,但是评论和转发率很高,我可以加你关注,帮你转发。” 他以打假为己任,肯定需要宣传的平台,微博就是其中之一。 不过他的微博经营得也不是特别好,正经是微信公众号的粉丝已经过了五万。 冯君看他一眼,想一想之后,还是摇摇头,“算了,我还没想,要发什么内容呢。” “我可以推荐您呀,”高强现在,是真心想讨好对方,“推荐您是值得信赖的医生……不对,是您的减肥疗法非常有效,我以我的招牌作保,还是会打动不少人的。” 冯君很无奈地看他一眼,“我需要打动他们吗?” 他希望拥有一部分粉丝,但是绝对不会因此去做一个减肥治疗师。 高强顿时为之语塞,这两天他也听说了,冯大师不缺钱,手里掌握着重要的玉石来源,这样的高人,怎么可能愿意在微博上暴露出自己的秘密? 也就是袁家人运气不错,有徐雷刚这样的亲戚,才请得动冯大师出手——哪怕是这样,人家出手都有点勉强呢。 徐雷刚闻言,却是笑了起来,“那冯大师你玩微博做什么,不是为了看那些社会新闻吧?” “我当然也想当网红呀,”冯君一摊双手,略带一点无奈地发话,“可我还不想受别人骚扰……听起来似乎有点矛盾,是吧?” “不,这并不矛盾,”还是高强出声接话了,“关键是要看,你把自己定位成什么人,如果你把自己定位成土豪,多转发抽奖就行了。” “冯大师肯定是土豪呀,他是亿万富翁,”徐雷刚非常确定地发话,“不过……这么简单粗暴,逼格有点LOW吧?” “嗯,”冯君点点头,他当然知道转发抽奖能圈粉,不过他打心眼里排斥这么做,不是舍不得花钱,而是因为真的……有点影响形象。 “那还可以换个定位,”高强说起这种事头头是道,他既然致力于打假,怎么可能没研究过宣传?“关键是,你想让自己成为什么人……其他的事情,可以外包给专业公司。” “这个倒是,”徐雷刚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这年头,只要有钱,什么事儿都可以有人帮你去做,穷人想成为网红,需要做很多,但是有钱人做网红,只需要砸钱就是了。” (三更到,召唤月票。) 小年快乐,加更求月票 正在手打中,稍后即将更新,更新后需再次刷新页面才能阅读! 第206章 心跳(一更贺盟主亦客) 关于网红的事情,大家并没有讨论多长时间,因为没过多久,第二次的治疗就结束了。 这一次,袁家人充分地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他们托人在附近的疗养院订了一桌饭。 桃花谷的疗养院名气极大,曾经多次接待领导和手掌,现在军分区已经退出了这一块,但是疗养院还保留着,因为这里在开发旅游区,疗养院甚至新建了一批建筑。 这里饭菜味道不错,但也仅仅是不错,关键是一个字儿:贵! 你还别嫌贵,一般人想在这里吃饭,还得提前预定,否则就算你看到里面有空位,走进去人家也未必接待。 疗养院距离冯君所在的别墅并不远,一公里多不到两公里,走路就能直接过去。 冯君本来没兴趣去吃饭,但是袁化鹏说了,一两天之内,他就要回去了,陪了儿子这么多天,他必须得回去工作,留下来的李婷和袁有为,还望冯大师多多关照。 冯大师的肚量是属弹簧的,有时候大有时候小,他本来是看不惯袁化鹏和高强的做派,但是这两人的行为,只能说是有点傲慢,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害人的动机。 而且,他出手帮着袁有为调理了身体,大部分的人都这样,已经在某人身上帮了忙,仿佛就有了爱屋及乌的心思,对于跟某人相关的人,容忍度就要略高一点。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袁化鹏和高强转变了态度,冯君就觉得,原谅他们一次也不打紧。 这顿饭从六点半吃到了八点,袁化鹏、高强和徐雷刚,是个顶个的能喝,就连袁有为那十二岁的小屁孩,都面不改色地跟冯君碰了一杯白酒干掉。 那一杯酒最少有二两半,看不出来,小家伙竟然如此豪迈。 喝到八点,四个大男人都有点醉意了,袁化鹏看冯君一眼,“冯大师,想跟你说点事……出来抽根烟?” 两人走出包间,在大厅里选个没人的桌子,高强紧赶紧地跟出来,招呼服务员送三杯茶过来。 这个独立的大厅不算很大,也就二十来张桌子,不过总共只有三桌人在吃饭,还都是在角落,服务员对这些大人物的做派也习以为常,冲了三杯茶端过来。 袁化鹏喊冯君出来,是要商量军HUO的细节,比如说数量,又比如说付款方式。 没错,这一批军HUO,冯君是要付钱的,他帮袁有为调理身体,只是获得了交易的权力。 看起来有点不公平?其实真没啥。 锻体丹用于修炼是很好的,但是用来减肥,本质上就是个锦上添花的事——袁有为的肥胖只是对身体有隐患,目前并无致命的缺陷,关键他是个男孩儿,又不是爱美如命的女孩儿。 正经是购买军火的权力,那是有钱都买不到的。 总之就是各取所需,以冯君现在的身家,也不会在意这点开销。 两人大致谈了谈,敲定了就是五支BA雷特,一百吨炸药和一千个起爆装置,付款也很简单,直接去濠江赌场输钱就是了,可以先货后款。 袁化鹏一旦愿意对等交流,坦率得很可怕,他明确表示,先货后款其实不符合惯例——这跟你治好小为,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要知道,规矩就是规矩。 但是徐雷刚愿意为冯君担保,这就没有任何的问题了,徐家老幺有多少钱,这个没人清楚,不过袁家人都知道,他是带了四千多万到京城,为徐老二救急。 要不说这是一个讲实力的年代,没实力说啥也白扯,有实力自然能获得一系列的优待。 总之,这些话是不合适在包厢里说的,虽然包厢也没有外人,最多只有一个孩子,但是众多人聚在一起商量这种事,还是给人一种轻率的感觉。 高强就在一边听着,并不说话,但是这已经从侧面证明,此人很得袁家的信赖。 两人说完,他才出声发问,问的是减肥药丸的原理,他希望能在军HUO交易之后,获得冯君的指点——花些钱也无所谓。 冯君却是只笑不说话,到最后实在没办法,才表示我就算讲给你听,你也不明白。 不明白也不要紧啊,我可以慢慢推敲,高强如是表示,他说自己学这个,是想更好地打假,而不是有意仿制——冯大师你也说了,别人学不来的。 到最后他甚至表示,自己可以拜冯君为师!还可以将此事写进微博和微信公众号里。 冯君正在为难,路边有三个女孩儿路过,听说“微信公众号”,一个女孩儿侧头看过来。 她看到冯君,就是一愣,然后又看到了高强,忍不住惊讶地咦了一声,“强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冯君却是眼皮一翻,心说有没有错,你俩居然能认识? 下一刻,他的心脏忍不住剧烈地跳动了几下。 高强见到女孩儿,也是微微一怔,愣了一愣才发话,“你是……晓雨?成大姑娘了啊。” 女孩儿不是别人,正是夏晓雨,她冲高强甜甜地一笑,“强哥,你的公众号搞得不错呀,我经常看呢。” 敢情这两位是老熟人,夏晓雨家里,有多人在部队,她的表哥甚至就是高强的战友。 高强在他们那批战友里,身体素质算是相当拔尖的,等到复员之后,又是一个另类,不但是搞中医,还搞中医打假,又搞了文化人才玩的微信公众号。 所以夏晓雨对他的关注,也就没有中断过,不过那只是属于熟人的关注,而且她也喜欢看一些自己不知道的知识点,并不存在任何的其他因素。 熟人见面,话肯定不少,不过聊了两句,她还是将话题转移到了冯君身上,“强哥你是怎么认识冯大老板的?” “你是说冯大师?”高强看一眼冯君,笑着发话,“这样的高人,只许你认识吗?晓雨还是跟小时候一样霸道啊。” “我哪里有霸道,”夏晓雨翻一个白眼,不高兴地一噘嘴,“而且,我还真不知道,他是个高人……他很厉害吗?” “嗯?”高强眼珠转一转,看一看夏晓雨,又看一看冯君,心里就有了猜测——晓雨妹子,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 他知道夏晓雨的家境极好,眼光也高,但是人家冯大师也不差呀,要能力有能力,要钱有钱,关键是,那厮长得也是仪表堂堂,非常具有男人味儿。 起码在他看来,这两人相当般配,哪怕是冯君的家世,似乎差了一点。 为什么他会这么看?因为夏晓雨没可能正面硬杠袁化鹏的,但是冯君就敢。 思忖一下,高强才笑着回答,“冯大师真的很厉害,你对他……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夏晓雨看了冯君一眼,目光中有些微的闪烁,不过紧接着,她还是很自然地笑一笑,“呵呵,能有什么误会?就是以前认识。” 高强虽然是军人出身,但是既然从事了打假行业,自然也就学会了观察人。 他心里已经有了猜测,晓雨极有可能是单相思,而从冯君的表现看起来,对她没啥感觉。 高强做人还是比较直率的,他对晓雨也有关照的意思,哪怕他现在有求于冯君,可是这并不能阻挡他撮合二人的决心。 然而问题的关键在于,他知道冯大师比较……花心,他若一力撮合的话,不但可能令大师不满,更重要的是,他这么做,可能是亲手把晓雨推进了火坑里。 所以他能做的,也不过是顺其自然。 当然,必要的点拨还是要有的,他笑着发话,“冯大师很有能力,我是心甘情愿地佩服。” 夏晓雨无奈地翻个白眼,心说他有能力,跟我有什么相干? 不过对方是许久不见的强哥,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哦,原来是这样。” 就在这时,她的身后传来一声轻笑,“呵呵,很有能力?也许吧。” 这笑声里充满了不以为然,高强听得不舒服,就侧过头想要表示一下——我们是老朋友见面,你这么插嘴,有点没礼貌吧? 然而,当他看到说话的女孩儿时,瞳孔猛地缩小了一些,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他忘词儿了! 他的目光所及,看到的是令人惊心动魄的美丽,那种美丽和青春活力,真的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高强复员后在京城发展,美女也不知道见了多多少,大人物的情ren、二代三代的女友、明星、北漂……美女真的太多太多了。 但是他发誓,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漂亮的女孩子。 严格来说,或许有个别人能跟她相媲美,但却是韶华已逝青春不再。 高强的脑中,竟然莫名其妙地冒出了这么一句——“在最美的年华,遇到最美的你”。 当然,他已经三张了,绝对不会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念头——事实上,哪怕他再年轻几岁,在自己最美的年华,也不敢生出什么念头。 但是他忍不住,就是要这么赞赏,这一刻,他才真正地体会到什么叫红颜祸水。 冯君刚才蓦然的心跳,也是因为看到了她,他知道这是个刁蛮女孩儿,不可能跟自己有什么交集,但他还是要忍不住为之惊艳。 不过还好,他很快就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绪——你又不能修仙,最终还是要成为鸡皮鹤发的老妪。 (第一更,贺盟主艾兹简,官仙时期的老读者了啊,风笑的球球群主,以前的帅锅,现在老汉了。) 第207章 能者无所不能(二更) 冯君为自己找到了借口,心态就调整得差不多了。 他甚至在考虑,手机位面的那些修仙者里,应该有不少美貌的女修吧? 也是哦,没准女修的修为深厚之后,还可以微调面容和身材——科技位面都有整容术了,修仙位面你好意思差很多吗? 他心里在乱七八糟想这些,就有点走神,哪曾想女孩儿竟然突然插嘴,还指责他! 你用得着这么夸张吗?冯君觉得自己有点冤枉,却也懒得理她,只是侧头看向高强,等他主持公道——她这么做,对你可是不够礼貌。 不过他一眼看过去,就知道这个特种兵是指望不上了——心神被夺了! 于是他又看向袁化鹏。 袁老三在那么一瞬间,也有点目光迷离,不过想到正在包间里的夫人,他很快就回过神来,低头去端茶水喝,眼皮也不抬,以掩饰自己可能的失神。 见到两人都指望不上,冯君也只能自己出声了,否则的话,对方的气场会更难控制。 他微微一笑,“美女,我这点小本事,当然看不在你的眼里。” 现在“美女”这称呼,是泛指性别的,就像已经被玩坏了的名词“小姐”一般。 可是听他这么说,高强和袁化鹏齐齐地看他一眼——这样的倾国倾城的美丽,你居然用“美女”来称呼,有点太……失之轻佻了吧? 喻轻竹闻言,对这厮的观感愈发地差了,总算是还有外人在场,她不能像上一次在地下车库里一样,言谈无忌。 所以她也只是冷冷地看他一眼,“本事小无所谓,能脚踏实地,还是可以有所作为的。” 冯君忍不住又刺她一句,“你不觉得,咱俩的插话很不礼貌吗?” 麻烦你清醒一下,咱俩打断了别人的谈话。 喻轻竹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你觉得,你我之间……合适用‘咱俩’这个词吗?” 女神美则美矣,但实在是太高高在上了,竟然不屑跟冯君并列。 当然,她这么说,也有她的想法:这姓冯的是晓雨的菜,我是为好姐妹打抱不平来的,那么,我就要跟他保持距离,省得这家伙生出不该有的念头,对不住好姐妹。 其实说到底,她还是……太自信了,深信自己的美貌无人能挡,哪怕是发小的男友。 冯君却是被她的话弄得有点不开心,于是冷笑一声,“那好,你一个人没礼貌好了。” 他这话说得毫无负担,本来嘛,最先插嘴的不就是你喻轻竹? 喻轻竹的智商也高,哪里听不出他的话来?柳眉一竖就要出声反驳。 “好了轻竹,”夏晓雨轻轻拽她一下,“这是我哥的战友,小时候经常带我玩。” 喻轻竹的气势为之一顿,然后缓缓泄去,不过她还是淡淡地看了冯君一眼,轻声嘀咕一句,“晓雨,我忽然有点理解你了。” 在她眼中,这个几个月前还是会所服务员的家伙,虽然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猛地发达了起来,但是本质上,还是脱离不了小市民的习气。 哪怕对上女生,也是一团俗气,牙尖嘴利不肯让人,真的是没什么素质。 所以喻轻竹认为,晓雨和此人不管是谁不待见谁,相互之间没什么瓜葛的话……似乎也不错。 一时间,她觉得自己费力撮合两人,真的是吃饱了撑的。 姓冯的原本,是有可能得到夏家的臂助的,既然你冒犯我这个撮合人,那你回头慢慢后悔吧,这可是你自己找的,也算求仁得仁。 “好了轻竹,”夏晓雨又轻轻推一推她,“你和喵喵先回去吧,我跟强哥再聊两句。” 喻轻竹冲高强点点头,“强哥你好,我不是针对你的。” 她也不道歉,在她看来,自己能问声好并做出解释,就已经是道歉了,没必要专门说,也省得对方打蛇随棍上——她的多次经历告诉她,不能对男人太客气。 那你也犯不着针对我吧?冯君很无奈地撇一撇嘴,站起身来。 至于喻轻竹的冒犯,他也懒得去介意,没错,这就是一个看脸的社会,虽然不能说颜值即正义,但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又何必当真? 他冲高强也点一点头,“你们聊,我回包厢了。” 喻轻竹脸一沉,扭过头去不看此人,她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自以为是目中无人的家伙。 “冯君!”夏晓雨出声了,“竹子心里,其实也挺感激你的,大家都是朋友,何必闹得……” “呦,冯老板?”就在此刻,一个女声从不远处传了过来,然后,一个冷艳的少妇,从柱子后面绕了出来,她原本是在角落的一桌吃饭的。 女人个头极高,跟喻轻竹相差仿佛,头上挽了高高的发髻,看来比喻轻竹还要高一点。 这是一个成熟的女人,论青春靓丽,也许无法跟喻轻竹相比,不过少妇特有的雍容大气,再加上那一丝冷傲,倒也构成了另一种无限的风情。 她冲冯君点了点头,又看向夏晓雨,露出一丝笑容来,“我当是谁,原来是晓雨……怎么最近没去我那儿玩?” 夏晓雨一见来人,脸上顿时泛起一丝红晕,“红姐也在?” 她当初关心冯君的安危,特意跑到鸿捷会所几次,去找对方麻烦,甚至威胁要停电拉闸,结果还是被张卫红玩得团团转,真切地体会了一把社会如何教学生做人。 不过她并没有怨恨红姐,现在的脸红则是因为……张卫红最清楚,她是真的关心冯君。 原本她遮掩得很好,甚至她自己都认为,大约当时是魔障了,冯君并不是她的真命天子。 可是见到红姐,她忍不住又生出了点羞恼——女孩儿家的心思,谁说得清呢? “我跟他不是一起来的,”红姐一摊双手,侧头看向冯君,“只是看到你俩在争吵什么……本来挺好的一对儿嘛,这是怎么啦?” 冯君怔怔地看着她,良久,才呲牙一笑,“红姐,你喝多了……需要人送你回家吗?” 在现场的是三名美女——其实那个叫喵喵的也不丑,他非常明确地选择亲近张卫红。 对夏晓雨,他没什么感觉,喻轻竹……美则美矣,但是年纪小,也实在太难伺候了。 习惯了快餐节奏的他,已经不愿意去投入全身的精力,再去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而红姐,虽然是跟他有了肌肤之亲,但是他从未真正征服这个曾经的美艳、女上司。 那天的事儿,红姐不听他解释,这个无所谓,他早晚会亲口告诉她。 饶是如此,他也很注意措辞,没有说“需要我送你吗”,而是问“需要人送你吗”? 全世界有七十亿人口,冯某人只是其中的一员。 然而,他虽然说得隐秘,高强和袁化鹏却忍不住对视一眼:这厮的桃花运也太逆天了吧? 两人都是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的,哪里看不出这点小心思? 夏晓雨也就算了,那个黄衫女孩,真的是漂亮到祸国殃民。 至于这个红姐,以她的相貌、身材和气质,也足以称得起是一代尤物。 而这三人,显然跟冯大师都有一定的瓜葛——看起来还不是很浅的瓜葛。 随便吃个饭,都能遇到三名这种档次的美女,袁化鹏和高强心里也要忍不住感叹:大师不愧是大师,果然是能者无所不能。 红姐却是轻笑一声,微微摇头婉拒,“不用了,我陪客户来的,你看……” 一边说,她一边抬手指一指方向。 冯君顺着她的手指看去,果不其然,那张靠近角落的桌子,周边坐着三男一女,全都是他不认识的人。 中间坐着的,是一名三十出头的男人,相貌英俊衣冠楚楚,只看气势就相当不含糊。 见到冯君看过来,他直接无视了,反而是饶有兴致地看着喻轻竹。 这个家伙的心思很大!冯君瞬间就判断了出来,说实话,以喻轻竹的相貌和气场,敢肆无忌惮打量她的,真的不多见。 撇开那些不懂事的毛孩子和小混混,在社会精英中,敢这么做的人更少,起码要有一颗足够大的胆子,或者足够高的地位,才会如此行事。 想到红姐跟这么一个人出来吃饭,还是客户,冯君一时间觉得,有点意兴索然。 我约了你多少次,你说没时间,跟这么一个男人出来吃饭,你就有时间了? 算了,本来就是天亮之后就分手的关系,谁对谁都没有承诺,他却是非要求得对方的原谅,想一想这事儿,真的是很可笑。 那就桥归桥路归路吧!冯君做出了决定,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心里有点郁结。 不过冯君也没有表现出什么情绪,只是微微颔首,“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多事了,老袁老高,我回包厢了。” 说完之后,他根本没有理会别人的反应,拔脚就走了。 “哎,”红姐看着他的背影,似乎想喊一声的,但最终没有喊他,而是侧头看向袁高二人,笑着发话,“这家伙做事,我行我素习惯了,真够没礼貌的。” 高强有点扛不住她的笑容,相较喻轻竹,红姐这样的女性,才是他最中意的类型,不过她既然跟冯大师有关,打死他也不敢胡思乱想。 倒是袁化鹏对她这一款比较免疫,他沉声发问,“原来你就是鸿捷的张总?” 第208章 海底针(三更求月票) 袁化鹏对冯君的事情知道得不少,尤其是鸿捷的张卫红,还跟徐雷刚一起吃过饭,他从他的嘴里,听说过此人。 所以他知道,这冷艳女人不但曾经是冯君的老板,现在还是冯大师的合作伙伴。 至于这两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袁化鹏不想去费脑筋,他只需要知道,自己有必要对对方客气一点,就足够了。 红姐听了他的话,却是侧过头来看他一眼,略带一点讶然发问,“京城的?” 京城话好学,也难学,想学个像模像样不难,但是想学出老帝都那种地道的京腔,油而不腻、痞气中带着傲气的味儿,还真是不容易。 按说高强和袁化鹏说的都是京腔,但张卫红却是有这种本事,能识别出袁老三才是正宗的帝都人。 “是的,”袁化鹏晃晃悠悠站起来,伸出了手,笑着发话,“我姓袁,叫我袁三好了,很高兴能认识冯大师曾经的老板、现在的合作伙伴……张总,久仰大名了。” 张卫红愣了一愣,才伸出手去,跟对方轻轻一握,“你们这是喝了多少啊?” “没喝多少,正喝茶醒酒呢,”袁化鹏笑着发话,“张总该都关心一下冯大师,他喝的可是比我们多得多。” “他现在可是我的大主顾,”红姐轻描淡写地说一句,然后转头看向夏晓雨,笑着发话,“晓雨你这是,跟冯总闹意见了?” “我跟他本来就不熟的,”夏晓雨一摊双手,无可奈何地发话。 见到自己的闺蜜为难,喻轻竹眨巴一下眼睛,用不轻不重的声音嘟囔一句,“这个鸿捷会所……我怎么听得这么耳熟?” 其实她听“鸿捷会所红姐”的名字,耳朵都快磨出茧子了,此刻只是假装不知道。 红姐也早就认出,黄衫女孩儿是上次那拨人中的一个,而且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姓喻。 不过她也是好演技,不会刻意去接触对方,听到这话,才上下打量对方一眼,接着眼睛一亮,泛起一脸的惊喜,“原来是你呀,上次的事儿,真是不好意思……我当时不在。” 喻轻竹眨巴一下眼睛,狐疑地发问,“你不在,怎么会认出我来?” 你不会是认出了我的身份,想要巴结我吧? 红姐刚要说话,却听到不远处有脚步声快速接近。 大家扭头一看,发现冯君披着一件风衣,拎着一个手包快速走了过来。 见到大家都看着自己,他抬手打个招呼,笑着发话,“喝得有点多,要回家休息了……你们继续。” 说完之后,他步履匆匆地离去,根本没有再看任何人一眼。 “哎,”袁化鹏本来还想叫住他,最终还是颓然放下了手,“怎么就走了呢?” 红姐却是没在意,而是笑吟吟地回答喻轻竹,“我们会所有录像啊。” 喻轻竹被弄得脸色微微一红,她对自己的智商很有自信,没想到栽在了小小的常识上。 所以她索性扯开了话题,“这个冯君……在鸿捷也这样吗?” 几个人七嘴八舌聊了一阵,当红姐听说,徐雷刚也在包厢,马上表示,既然都不是外人,我一会儿去敬诸位一杯。 袁化鹏没想那么多,身为京城人,还是二代,他到下面省市,经常受到别人如此巴结,已经习以为常了。 不过冯君若是在场,肯定会感到奇怪,红姐虽然号称社会,为人也四海得很,但是以她的傲气,还真不至于对徐雷刚这么客气。 然后大家就离开了,各自回各自的团体。 红姐也走了回去,坐在中年精英男人的旁边,不过两人的座椅,隔着起码有一尺半。 男人见她回来了,笑着发话,“红姐认识的,都是美女啊,果然美女都是扎堆的。” “嗯,”红姐心不在焉地哼一声,拿起酒杯来轻啜,目光有些游离不定。 其实她早就知道了那天的真相,不过为了不让冯君发现,自己是装作被迷倒,她肯定要假巴意思地表示一下气愤。 可是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很难停下来,拒绝了冯君两次的邀约,她猛然间发现,自己居然喜欢上了这种感觉——不是为了拒绝而拒绝,而是期待下一次的邀约。 当然,下一次,她还会拒绝的,然后再期待下下一次的邀约。 恍惚间,她仿佛回到了那个青葱年少的岁月——很矫情地拒绝自己心仪的人,那真是满满的甜蜜,可以回味很多很多天。 不过非常遗憾的是,冯君坚持了一段时间之后,就放弃了邀约。 红姐能理解他,真的非常理解,在这个快餐流行的年代里,他已经做得相当不错了,很多人的解释,只限于一次——我尝试解释了,听不听那是你的事,我问心无愧。 反正是已经上过的女人了,提起裤子走人,也没啥遗憾了。 所以红姐真的没有恨过冯君,她非常清楚,自己和他不可能有什么结果,有那么一晚酣畅淋漓的放纵,她已经可以满足了。 事实上,那一晚根本就是她主动的。 接连几天两人没有联系,她原本以为,自己可以慢慢地放下此事了。 直到在不经意间,她在餐厅偶然看到了他。 若仅仅是他也罢了,她还看到了一个小女孩——那个夏晓雨,对冯君是有一些情愫的,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 很难讲她是出于什么目的,反正就是上前打招呼了,打的还是撮合那两位的幌子。 冯君希望送她回家,但是她偏偏要拒绝,还要告诉他,自己在陪客户。 至于冯君为何要匆匆回去,她也能想得到原因,吃醋了呗。 然而,两人之间没有任何承诺,冯君没有资格管她,以他的骄傲,肯定也不屑于表达醋意,那他只能选择匆匆离开,图个眼不见为净。 不知道为什么,她真的很享受这种感觉,太令人迷醉了。 不过下一刻,另一个问题就摆在了她的面前:这种美好的感觉,还能持续多久? 红姐一向是非常自信的,但是今天喻家的那个女孩儿,真的有点令她自惭形秽。 以前在录像里,她已经注意到了,那个女孩儿非常漂亮,但是直到见到真人,她才知道对方拥有的,是一种怎样惊心动魄的美丽。 若是再年轻十岁,她也敢跟对方拼一下,纵然是败率较高,但是她有信心争一个“春兰秋菊,各擅胜场”的评价。 以前她一直觉得,自己现在,才是女人最好的时光,既褪去了青涩,又有仪态万方的气质,可是跟这个喻家的女孩儿一比,她才真正意识到,什么叫青春无敌。 她幽幽的叹口气:不羡你花容月貌,只慕你青春年少。 那小家伙若是一直在社会上浪,这样档次的女孩儿,想必也会结识不少吧? 再过个三年五年,在花丛中彻底迷醉之后,他是否还会想起,一个被他称作“红姐”的女人,曾经跟他有过一个疯狂的夜晚? 真是有点不甘心啊,她抬手揉一揉太阳穴,却蓦地发现,中年精英男人伸出手掌,在自己眼前摇晃着,“红姐……红姐?” 她侧头看他一眼,淡淡地发话,“你说就是了,我听着呢。” 中年男人腆着脸笑一笑,“刚才那个黄衣服女孩儿,您能帮我介绍一下吗?” “你?”红姐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小牛你省省吧……你会被人拆了的。” “呵呵,是吗?”唤作小牛的精英男人微微一笑,看得出来,他有些不以为然。 不过他的相貌气质,真的是很棒,比冯君少了一些精悍之气,却又多了一丝儒雅,而且正是三十出头,处于男人最有魅力的年纪。 他非常自信,所以退而求其次,“那您告诉我,她的名字和来历,可以吗?” 红姐愣了一愣,然后笑了起来,那是异常美艳的笑容,“小牛你胆子很大嘛,这样吧,你回去收拾一下,明天我送你去濠江玩一玩,散散心。” 小牛的脸,在瞬间就变得刷白,“红姐,您别吓唬我,我胆小。” 红姐还是开心地笑着,“你胆小?我看你胆子很大,可以去濠江赚大钱。” “得,我不问了还不行吗?”小牛一举双手,表示投降,“看在我帮您撮合生意的份儿上,饶我这一遭成不?” 红姐收起笑容,冷冷地看他一眼,“别以为仗着一张小白脸,就能走遍天下骗吃骗喝,你惹不起的人多了……我算是讲道理的了。” 小牛见她生气了,反倒是松了一口气,红姐就是这习惯,她跟你生气,表明是没事了,了不得挨一顿训斥罢了。 江湖传言,笑嘻嘻的红姐,才是最可怕的。 红姐也没兴趣理他,反而是摸出了手机,打开了微信,选择音频聊天。 很快地,那边接了起来,一个男人大着舌头发话,“红姐你好,等一下啊……我马上就出去敬你。” “有点多了,不想喝了,”红姐淡淡地发话,“雷刚你送我回家。” 徐雷刚的郁闷,隔着电话都听得一清二楚,“红姐,我也喝了不少,这儿还有亲戚呢。” 红姐理直气壮地反问,“那这大半夜的,你让我一个女人家,单独回家?” (三更到,预祝大家新春快乐,狗年大吉,来年旺旺,好事成双。) 年三十,三更贺新春暨求月票。 除夕了,年夜饭准备了吗?是跟家人在一起吗? 今天贺的萌主是亦客,排顺序到他了,也挺凑巧,书友群里的“爱在书简偃卧”,官仙时代很活跃的老读者,风笑书友群的管理。 还差牵牛、二欢和王云草三个萌主的欠债,年前是还不清了,大家容风笑缓缓。 好奇怪,那些百萌的作者,都是怎么活下来的? 想一想08年上传的官仙,到现在就十年了,有点些微感慨:十年相伴,不容易啊。 从风笑写第一本书,跟到现在的,评论区里只能看到“破自行车”一个了。 人都还在,只是逐渐失去了音讯,比如说风宝宝,就不见她冒头了,吸血獠王现在每天晒朋友圈,但是大概书都不看了,翩跹公子惊鸿一瞥,也再看不到了。 不管怎么说,我们曾经相伴走过一程,一起欣赏沿途的风景,就是人生中值得珍惜的岁月,路上有你、有我,有其他的书友。 新的一年,又老了一岁,风笑竟然开始怀旧了,可见是有些老了,事实上,十七岁的我也不再年轻,连泡吧都很少了。 好吧,主要是码字任务比较艰巨,这种烧脑伤手的重体力活,占据了大部分的时间,再没有精力享受飞扬的青春了。 这可肿么办才好?我已经不年轻了,未来还会变得更老,不想一直宅在家里吖~ 大家尝试用月票,安慰一下风笑驿动的心吧。 第209章 谁怕他(一更贺盟主王云草) 徐雷刚还真不敢得罪红姐,他老爸的人脉,在部队里还有一点,社会上基本是归零了。 最要命的是,红姐和冯大师的关系,他看不懂,总感觉不是单纯的朋友。 最近他没见两人在一起,很可能是闹了点别扭——没准是因为那个初中的班长。 刚才冯君简单打个招呼就离席而去,徐雷刚都在猜测:是不是因为红姐在外面? 所以他一直没敢出去敬酒,打算多喝两杯之后,仗着酒意问问她。 结果她现在要让自己送她回家,徐胖子能有别的选择吗? 他也喝酒了,连代驾都没叫,直接叫了一辆迪迪,把红姐送回了粮食局,她坐后面他坐副驾驶,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 打车回去的路上,徐雷刚拨通了冯君的电话,“大师,刚才红姐让我送她回家,我已经把她送回粮食局了。” “哦,”冯君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她也真是的,你没说包间里都是你亲戚?” “说了啊,不顶用,”徐雷刚郁闷地发话,“我现在正在往回赶。” 冯君挂断了通话,将手机往桌子上一丢,愣了一愣,他才将身上的风衣脱了下来。 回到别墅之后,他越想越觉得憋气,原本打算是再次穿上外套,去演艺吧玩呢。 现在听说红姐回家了,他的情绪就好了不少——她执意要徐雷刚相送,肯定是希望通过他告诉我,她没有出去浪。 然后,他拎了一提啤酒过来,一边慢慢地喝着,一边琢磨,该如何处理两人这段关系。 接下来的日子里,冯君一边忙乎现实生活中的事情,一边抽空去了修仙位面两次,将安装说明书带了过去,还亲手教了郎震等人两天,发现效果不错,才又回到现实。 十天之后,袁有为吃完了锻体丹,整个人瘦了十五斤还多,关键是他的身体状况极好,吃得多还不长肉,精神面貌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然后李婷就带着他回了,她是有公职的,袁有为也正在上学,这一下出来小半个月,无论如何也该走了。 至于疗效,她表示非常满意,不过她很想继续观察一下,看会不会出现反弹。 所以她期期艾艾地表示,“冯大师,能不能先付一半货物,半个月后再付一半?” “算了,还不够我麻烦的,”冯君一摆手,“那就半个月后再交货好了……给我打个九五折,没问题吧?” 他是看不上这点小钱,但是对方想要推迟交货,那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人情是人情,生意是生意,二者不能混为一谈。 李婷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并且请徐雷刚作保,对她来说,这点钱也不是问题,正经是保证对儿子的售后服务,这一点非常重要。 与此同时,辉腾车终于送到了,而荒山那块地,目前也谈成了意向,只等过春节的时候,业主从迈瑞肯飞回来,签订协议打款了。 不过这又存在个问题,业主希望他能一次性付清款项,为此他可以打九六折。 这不是他有意刁难人,而是他的绿卡差了太多的居留天数,满打满算就那么十几天空闲时间,他还打算腾出些时间,以应付可能的突发事件,所以他可以腾挪的时间真的不多。 要不人们都把这段时间叫做“蹲移民监”呢?还真是很贴切。 业主提出这么个要求,冯君就发现——貌似我的钱又不够了。 他现在的卡上,还有四千多万,刚够采购军HUO,而那片荒山,业主开出的价格是一亿五千万,并且非常直接地表示,你若砍价,我就不回国了——原本我也就没打算卖的。 现在距离春节,还有两个多月,不过这一亿五千万,也很是令冯君头疼,他现在唯一能获得大量现金的渠道,就是玉石的销售。 红姐已经很久没有交付过货款了,按说他可以催讨的,不过他不想屡次三番地主动联系她,做人还是要随缘一点的好,太勉强了只会伤着自个儿。 除了红姐的渠道,他在南方那个城市里,也认识两个很有钱的老板,能轻轻松松地拿出来三五个亿。 不过,那里的老板,普遍奸猾了一些,知道他着急出手的话,肯定给不出好价位。 冯君当时离开的时候,就暗暗下决心,等有朝一日我翻身了,绝对要回来显摆一下。 现在他的身家,已经远远超出了当初定下的目标,然而他回去的动力,却是越来越小了,只觉得当初的自己,是那么地幼稚——我过得好不好,需要告诉别人吗? 之所以想显摆,那是因为耿耿于怀,而舍弃的最高境界,是忘记和无视。 既然这个渠道也不能卖玉石,他就只有一个选择了——卖到京城去。 当然,他也可以选择回家乡去卖,可那里不但消费水平不高,也容易给父母带去巨大隐患。 此前他信誓旦旦地表示,不会主动出去卖玉石,言犹在耳,现在就要食言而肥,这真的让他有点挂不住,于是他找来了徐雷刚,“袁化鹏能不能帮着在京城推销一点玉石?” “袁化鹏去卖玉石?”徐雷刚愕然地张大了嘴巴,“你怎么想的?红姐不卖了?” 冯君听到这话,有点莫名的暴躁,他不耐烦地发话,“现在是我在问你,你就痛快点告诉我,能不能做到吧。” 徐雷刚很少见他这种状态,顿时吓了一大跳,忙不迭地点头,“好,我马上就去问。” 袁化鹏接到电话之后,马上就去找朋友了解,不过打听到的结果不是很好,据说圈子里有人发话,不许买来自伏牛的玉石。 十有八九,是窦公子或者是叶少的手笔。 当然,京城的能人多了,谁也做不到一呼百应,不卖窦公子账的人也有,可既然他放出了这样的风声,大家接触到来自伏牛的玉石,肯定会借机压价和压款。 袁化鹏的意思是,我可以帮着卖,但是这事儿不能急,否则会遭受损失。 如果冯大师愿意的话,他可以让西疆的朋友帮忙联系贷款,没错,玉石是可以抵押贷款的,但是全国只有西疆有这业务,连京城的银行都没有。 若是拿给那些不正规的贷款公司,倒也能操作,但是贷款利率会很高。 徐雷刚得了这个回答,觉得实在无法向冯君交差,想了一想,就联系王海峰喝酒。 王教练跟徐胖子不算很熟,不过两人都是二代,找一些共同的话题也不难,吃喝之中,徐雷刚就把自己的苦恼说了一下。 他的本意,是想让对方帮着联系一下红姐,看那边是什么说辞,为什么许久没有打钱。 但是王海峰的思维比较跳脱,他关注的是另一个重点,“胖子你很怕冯君吗?怎么感觉这么苦大仇深,你让他跟红姐去谈不就行了?” 徐雷刚很无语地看他一眼,心里却是有点纳闷,“你不怕他?” “我为什么要怕他?”王海峰不以为然地扬一扬眉毛,一抬手清空杯中酒,“就算他现在有钱了,也还是我的朋友,他敢呲牙咧嘴的话,着了急我揍他!” 徐雷刚越发地惊讶了,愕然地看着他,“你揍冯君?这个……你确定打得过他?” 王海峰心里明白,自己打不过冯君,但是他认为两人战斗力差不多,于是含含糊糊地回答,“起码是半斤八两,老徐你这块头在这儿,还怕他不成?” 徐雷刚笑着摇摇头,“海峰,你还是帮忙去问一下红姐,最近生意怎么样,啥时候能付点钱,算我拜托你了。” “你让他自己问呗,我也不想去招惹那女人,”王海峰摇摇头,很干脆地拒绝,“我就奇怪了,你啥时候变得这么狗腿了?” 徐雷刚听到这话,心里就不高兴了,可是他还不能说出冯君的秘密,少不得冷笑一声,“不是我小看你,他一只手能打五个你。” 王海峰根本不在乎这话,吹牛皮的时候,谁会当真?他笑着点点头,“行,他能打十个我,可他不也惹不起红姐?” “那是他俩闹别扭了,”徐雷刚回忆一下,想起红姐也听到了“冯大师”三个字,忍不住出声点他一下,“我现在管他叫冯大师,你就可以知道他有多厉害。” “大师?听起来像骗子,”王海峰笑了起来,然后好奇地发问,“你为什么这么称呼他?” “这我可不能告诉你,”徐雷刚笑着摇摇头,“你可以找他去问,反正我不能说。” “真的吗?”王海峰狐疑地看他一眼,心里终于重视起来对方的话,“你说他不但是大师,而且一只手能打我五个?” “那是当然,”徐雷刚笑一笑,然后又故意气他,“你说得也没错……打你十个问题不大。” “切,”王海峰不屑地哼一声,他是真的跟冯君对练过,知道两人差距其实不大。 然后他眼珠一转,就笑了起来,“这样吧,我让你看一看,我怎么吊打他……你别通知他,咱现在就去门口埋伏他。” 徐雷刚怪怪地看着他,“这个……不用了吧?” (狗年第一更,贺盟主王云草,饭前更新,记得别光刷手机,多陪陪家人。) 第210章 自己作死(二更) 面对徐雷刚的阻拦,王海峰选择了拒绝。 他和冯君之间确实有差距,但是事先偷袭的话,他一点不怵。 徐雷刚死活拦不住,说那咱先休息一下,中午毕竟喝酒了,醒醒酒,等天黑再去埋伏。 这点酒算啥?王海峰很不屑地表示,然后狐疑地看向他,你不是想去通风报信吧? 得,那我不拦你了,徐雷刚无奈地摇摇头,有人一定要作死,他也没辙。 于是两人买单之后,直奔桃花谷而去,因为冯君进出都开车,他俩敲一下门,发现别墅里没人,就直接翻墙进去了。 好死不死的是,两人才刚刚藏好,冯君就开车回来了,车上下来的除了他,还有李晓滨。 王海峰冲徐雷刚做个噤声的手势,自己直接扑了过去。 他打算拦腰抱住冯君,然后来个抱摔,只要开始取得了优势,他有信心将优势维持下去。 就在他扑出的一刹那,冯君全身的汗毛刷地竖了起来。 一开始,他没有感觉到这两人的埋伏,那是因为不管是徐雷刚还是王海峰,对他都没有恶意,触发不了他的防御警觉。 现在猛然间遭遇偷袭,冯君下意识地认为,来的是高手,所以他想也不想,直接一个侧闪,拽住对方的一只手臂,狠狠地抡起来,扔向前方的地面。 “嗵”的一声大响,紧接着,就是一声惨呼,“啊~~~” 冯君却是看都不看对方,身子向侧前方冲去,抬脚又踢向地面上的那厮。 他要提防对方不止一人,所以身形一定要飘忽,而且,先解决一个算一个。 就在这时,身后有人大喊一声,“冯大师……住手!” 要是换一种称呼,冯君这一脚肯定就结结实实踢过去了,什么“冯总”“冯老板”之类的,绝对不好使。 唯独这个冯大师,肯定是知根知底的人,才会这么称呼,而且知道他有大师的水平,还敢这么出手的,十有八九是以试探和考校为主。 所以他硬生生地转变了出脚的方向,为此,他还前蹿了一步稳住身形,这才向身后看去,然后愕然发问,“咦,雷刚你弄啥呢?” 问完这句,他才向地上看去——又是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算你运气好。 一眼看过去,冯君顿时呆住了,“啊?是你?” “哎呦,我的老腰啊~”王海峰的呻吟,这时才响起,他被这一下摔得差点背过气去。 紧接着,他又发现了问题,“哎呀卧槽,脚断了……我说冯君,你至于这样吗?” 然后他又大喊一声,“卧槽,胳膊也脱臼了……我到底跟你多大仇?” “行了,我算下手轻的了,”冯君蹲下身子,查看他的伤势,“要是搁在另一个……搁在没人的地方,起码弄你个半残。” “你就吹吧,”王海峰疼得死去活来,嘴上还不肯饶人,“要我说……咝,别按那里,疼!” 这时候,就轮到徐雷刚出面打击他了,“冯大师怎么也是亿万身家的富豪,你招呼都不打,就直接出手,弄你个半残不是正常吗?” “就现在也差不多是半残了,”冯君检查完毕之后,冲徐雷刚点点头,“踝关节脱位,胳膊脱臼,估计肋骨髋骨也有问题……先抬进家吧。” “那你赶紧叫医生呀,”王海峰闻言急眼了,“还往家里抬什么?” “医生赶来,也得需要时间的吧?”冯君没好气地回一句,然后看向徐雷刚,“搭手!” 两人将王海峰连背带抬弄进屋里,冯君终于也弄明白了王海峰为何要偷袭自己。 他哭笑不得地看向对方,“那你跟我当面挑战就行了,何必这么偷偷摸摸的?” 王海峰没好气地回答,“当面挑战,我比你要差一点,偷袭比较稳妥。” 徐雷刚忍不住出声吐槽,“我很奇怪,你怎么会有当面挑战,不会差很多……这种想法?” 冯君却是一边检查,一边正色发话,“别墅里重要东西很多,你在这里埋伏我,真的是最糟糕的选择,哪怕换个地方呢,也不至于这么惨。” 徐雷刚大致能猜到,冯君可能把很多玉石放在了别墅里,所以才会这么着紧,于是他出声发话,“那我找两个人来,帮你看着房子?” “就是呀,”王海峰叫了起来,他觉得自己冤枉透了,“你也不说这里有重要东西,这不是坑人吗?” “你没有弄明白状况,”冯君看着他,正色发话,“我之所以出手没怎么留情,除了这里地方重要之外,还有个原因……我的助理在场!” “助理?”王海峰斜睥李晓滨一眼,又好气又好笑地发问,“你不会觉得,我会对她动手吧?” “拜托,我根本不知道偷袭的人是你!”冯君没好气地翻一下白眼,“否则我出手都不会这么重……但是,偷袭者不是你的话,谁能保证不对妇女儿童出手?” 顿了一顿之后,他又发话,“你可能挟持我的助理为人质,会导致我陷入被动……你这不但没选对地方,也没选对时机,要是只有我一个人的话,我的敌意会小一点。” 王海峰被他说得满脸通红,却还嘴硬强辩,“这是桃花谷,哪里会那么不安全?” 冯君耸一耸肩膀,“你怎么想是你的事,其实我……” “好了好了,”王海峰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医生呢?你不是要叫医生吗?我快疼死了!” 冯君沉吟一下之后,才缓缓发话,“你这个伤我能治……你愿意相信我,还是相信医生?” 你也会治伤?此刻的王海峰,早就疼得冷汗直流了,下意识地就想选择相信医生。 不过就在他开口的一瞬间,灵光猛地一闪,看向不远处的徐雷刚。 徐胖子正在冲着他挤眉弄眼,虽然不知道想表示什么,但是动作极为夸张,基本上可以理解为——“麻痹,咱俩换一下成不”? “那就你先治呗,我也看一看大师的水准,”王教练做出了选择,然后倒吸一口凉气,“先止一止疼成不?疼死了。” 冯君手一抬,在对方身上连点四五下。 “咦?”王海峰的眼睛,瞬间就变得老大,“真的不疼了,你这是……点穴?” “只是凝滞你的气血,”冯君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信不过我是吧?我这就打120。” “别介,”王海峰叫了起来,这货别看很有个性,但是为人并不死板,好处当前,他绝对放得下身段,“信得过,信得过……冯大师,麻烦你老人家大发慈悲,大展神通。” 冯君才要动手,猛地发现,李晓滨正站在不远处,一脸骇然地看着眼前一幕。 他已经打定主意,要给王海峰点好处了,但是他并不想让她看了去。 同学情谊是很珍贵的,但那得是纯粹的情谊才行,一旦涉及了利益,关系崩塌得没准比普通人还要快。 李晓滨这些年漂泊不定,生活得并不如意,还养成了多重性格,请她当个助理没问题,但是更辛秘的东西,暂且还是……先观察一段时间吧。 于是冯君干咳一声,“来,雷刚,咱俩把他衣服扒光……晓滨你回避一下。” “扒衣服?”王海峰闻言,又嚷嚷了起来,“为啥?” “废话,疗伤能不扒光衣服吗?”徐雷刚呵斥着他,同时不忘看一眼李晓滨,嬉皮笑脸地发话,“美女,回避一下啦。” “我……我去休息间,”李晓滨转身走向一个小房间,那是冯君专门划出来供她休息的,“有事记得喊我。” 见到她进了房间关上了门,冯君和徐雷刚将王海峰扒得只剩下一条短裤,然后他将手贴在对方的气海,放出内气感受他的伤势。 王海峰却是轻咦一声,“咦?这是什么东西,在我体内热乎乎地钻来钻去?” 徐雷刚看他一眼,又冲李晓滨所在的房间努一努嘴,压低了声音发话,“能是什么东西?你想一想……我为什么称他为大师?这次真是便宜你了。” 王海峰愣了一愣,眨巴一下眼睛,才低声发问,“不会……是内功吧?” 徐雷刚白他一眼,一脸“你才知道?”的表情。 “卧槽,”王海峰却是勃然大怒,他小心地看一眼李晓滨所在的房间,咬牙切齿地低声发话,“我本来不用脱衣服的……对吧?” “哈,”徐雷刚笑出了声,他心里也是这么认为。 “胡说什么?”冯君笑着发话,他可不想让李晓滨听了去,“其实……” 两人都在竖起耳朵等着他说下文,哪曾想下一刻,王海峰“嗷儿”地一声怒吼,声音几乎能震破玻璃,原来冯君趁他分心之际,猛地将他的踝关节复位。 “好了,”冯君又拎起他的左臂,轻松地接上了关节,“没啥大问题。” “你不是……不是凝滞了气血吗?”王海峰怒视着他,“怎么会这么疼?” “完全凝滞气血的话,骨骼怎么修复?”冯君瞪他一眼,“你是不是想让我送你去医院?” “得,你是大师,你大还不成吗?”王海峰悻悻地撇一撇嘴。 “你帮我看着点他,”冯君对徐雷刚交待一句,自己却是转身上了二楼。 第211章 因祸得福(三更求月票) 冯君从二楼下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两寸高的玉瓶。 他从玉瓶里倒出一颗桂圆大小的褐色丸药,递给了王海峰,“吞服下去。” 王海峰吞服丸药的时候,冯君又找来一个小碗,取出一个小纸包,将里面绿色的粉末撒进小碗里,又倒了半碗酒进去,将粉末化开。 然后他双手蘸上绿色的药酒,在王海峰的身上涂抹起来,同时还大力揉搓着。 王海峰一开始还感觉又麻又痒又疼,过了一阵,居然舒服得哼哼了起来。 冯君拿的药物,都是修仙位面的,那里民风彪悍,跌打损伤是常见的事,在治疗普通的外伤上,那里的药物效果非常好。 徐雷刚等了一阵,看冯君一直揉搓个不停,于是出声发话,“大师,要不你歇一歇,让我来?” 冯君摇摇头,“你还真不行,化不开药劲儿。” 徐雷刚和王海峰对视一眼,同时点点头,化开药劲儿——果然是武林高手的口吻。 冯君前前后后揉搓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停下来,“找点东西给他盖上,两小时以后再涂抹一遍,就没问题了。” “不用,”王海峰蹭地坐了起来,“我自己会穿衣服……咦,真的好多了。” 徐雷刚很鄙夷地看他一眼,“你这不是废话吗?也不看是谁出手的。” 王海峰也不理他,而是看向冯君,“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你擦抹两次,能有那么大的功效……不用养伤吗?” “骨头上的伤,最关键是要救治及时,”冯君做出了回答,“越早治疗,恢复起来越快,而且我也没说就全好了……最近一个月,你还是小心谨慎点,尽量防止剧烈运动。” 王海峰一抬手,指一指那个玉瓶,“那个里面的丸药,我再吃一颗,会不会好得更快?” 冯君看他一眼,思索一下才回答,“那倒是,但也得一周时间不能剧烈运动。” “那你……”王海峰张嘴就想讨要一颗,可是转念一想,还是讪讪地一笑,“我花钱买成不?不白要你的,你说多少钱?” 冯君并不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侧头看向徐雷刚,“你俩今天怎么碰到一起了?” “玉石的事情,我跟京城那边打听了,”徐雷刚将自己得到的消息重复一遍,“……这不是我就想找海峰帮忙,让他问一问,红姐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结果他说他也怕红姐。” “喂喂,你这是什么话,我会怕她?”王海峰急眼了,“我只是懒得跟她打交道……好吧,我现在就给她打电话。” “算了,回头你去找她问吧,”冯君一摆手,阻止了他的动作,又拿起手边的玉瓶,丢了过去,“里面就一颗了,得明天才能服用。” 王海峰一伸手,接住了玉瓶,喜眉笑眼地发话,“还是老兄弟给面子……你说个数儿吧,我不能白要你的。” “这数儿没法说,”冯君笑一笑,然后一摆手,“就当送你的了。” 确实没法说数儿,这种档次的伤药,在那个位面也不算便宜,估计得四五块银元。 可是在地球界,这是有钱也买不到的,根本没货。 最关键的是,这东西在本位面有功能类似的替代品,就算康复时间长一点,但终究不是独家产品。 卖得价格低了,冯君不甘心,卖高了也说不过去,好像他没见过钱似的,索性就赠送了。 “这可不行,”王海峰眼睛一瞪,一本正经地发话,“一百天和一周,中间差着九十多天呢,想我这最好年纪的无敌大帅哥,每一天都是很值钱的,你只管开价好了。” 冯君听得一翻眼皮,“你值钱不值钱,我不太清楚,不过你的脸皮厚度,我是非常佩服。” “你要是嫌卖得少,可以多卖些给我嘛,”王海峰笑着发话,“能减少康复时间,对很多人来说,这就是花钱买时间呀。” “咦?”徐雷刚听得眼睛一亮,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没错,时间这东西,是多少钱也买不到的。” 原本他也觉得,这东西不好开价,可是让王海峰这么一解释,他发现了此物的卖点。 当然,能这么看问题的,基本上都是不差钱的主儿。 “好了,不说了,”冯君一摆手,他是个主意很正的主儿,“我都说了送你,还让我说几遍?” 他眉头一皱,那两位就乖乖地不敢吱声了。 不过王海峰还真是不安生的主儿,没多久,他就看一眼徐雷刚,“老徐,你也不知道跟冯大师多学点儿,拜个师啥的……多难得的机会。” “你当我不想?”徐雷刚看他一眼,也懒得多说什么。 “懂了,”王海峰点点头,嬉皮笑脸地发话,“老徐你还是太胖了,要是搁给我,肯定就可以直接拜师了。” 徐雷刚没有理他,冯君也没有吱声,就算你想拜师,也得态度端正点吧? 这厮不但在那里自言自语,还嬉皮笑脸的,这算怎么回事? 殊不知,王海峰一时也有点转换不过来角色,原本是自家的同事和小弟,现在不但一夜暴富,更是成了传说中的武林高手,就算他非常想拜师,也得能找到那份感觉才行。 他看一眼冯君,笑着发话,“那个,老冯……冯大师,你说你这里重要东西很多,需要有人帮忙看管不?” “需要,”冯君点点头,“不过不能从外面雇人,很多事情不方便让别人知道。” “那我和老徐轮流帮你看门成不?”王海峰笑着发话,又瞥一眼徐雷刚,“老徐你不会不答应吧?” “我肯定没问题,”徐雷刚白他一眼,又哼一声,“我又不像某人,是最好年纪的无敌大帅哥,我老也老了,正闲得没事干。” 冯君看一眼李晓滨的方向,不动声色地发话,“这事儿回头再说吧。” 当天晚上,徐雷刚和王海峰都没有离开别墅,倒是李晓滨在吃过晚饭后,打车回去了。 冯君关上门之后,才正色发话,“你俩想帮我看门,我只有两个要求,不该看的东西不看,不该说的事情不说……有问题没有?” 王海峰和徐雷刚齐齐摇头,“没问题,大师你只管放心好了。” “唔,”冯君点点头,正色发话,“那就这么说定了,你俩轮流看门,需要多少工钱?” “我们要工钱做什么?”王海峰的眼睛瞪得老大,“我俩是想学你的功夫,想拜师!” “想拜师,也得你们提出来呀,”冯君白他一眼,没好气地发话,“难不成要我主动提?谁家的师父会那么丢人?” “是是是,你说得对,”王海峰嬉皮笑脸地回答,“您老人家说得有理。” 徐雷刚也不住地点头,“我也渴望拜师,大师你是知道的。” “拜师就先免了吧,”冯君一摆手,意兴索然地叹口气,“我先检查一下,合适教你们什么功法,短期内我不会收徒,省得你们学得不到家,坏了我的名声。” “这怎么可能?”王海峰很不服气地发话,“老徐行不行,我不好说,但是我玩体育和健身,都是一学就会,这些东西难不住我。” 这确实是实话,他身为堂堂富二代,竟然跑到健身会所去当教练,很重要的一点原因就是,他真的非常喜欢体育运动。 遗憾的是,虽然他身体的协调性和平衡能力都很强,但是各项指标都不高,天花板比较低,能达到的成就有限,所以也就只能去健身会所混了。 “你差不多点,”冯君狠狠瞪他一眼,“你见过谁在师父面前这么嬉皮笑脸的?” “现在不是都讲快乐教育吗?”王海峰还要嬉皮笑脸地发话,发现冯君的脸色沉了下来,于是马上收口,“好吧……我知道错了。” “算了,你俩走吧,”冯君站起身来撵人,他冷冷地发话,“教育从来就没有快乐的……既然摆不对位置,今天的事儿,我就当没发生过。” 他确实是有心教他们一些东西,而且他以前得过王海峰的一些好处,从个人感情上讲,他更愿意优先教王海峰。 奈何人家不领情,或者说……真的是摆不正自己的位置。 要不李晓滨在应聘当助理的时候,首先就是先不把自己当做冯老板的同学,因为一旦掺杂进去同学关系,老板和雇员的关系就不好理顺了。 师徒关系同样如此,夹带上朋友情谊的话,徒弟倒是自在了,师父可是不好教。 而且冯某人要教授的,是得自修仙空间的功法,暂且不说有多么罕见,只说王教练这嬉皮笑脸的样子,就是对功法本身的极大不尊重。 你不看重机缘,机缘更不会理睬你。 “大师,”徐雷刚吓得马上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我可啥都没说,我摆得正位置。” 他见到冯君神奇的一面太多了,而且他第一次接触冯君,就是处在求援的角度,人家已经混出头了,这样的话,他自然不可能摆不正位置。 王海峰的嘴角抽动一下,显然是有点惊讶:冯君这家伙,怎么脾气越来越大?当初咱俩是同事的时候,我这么甩过脸子给你吗? (三更到,祝大家狗年旺旺,月票拿来。) 狗年第一天加更,说说师徒关系 就这么一直更新着,猛地发现,狗年第一天,竟然写到了王海峰拜师的桥段。 风笑知道这么写,有人会不舒服,仿佛玷污了友谊一般,大过年的写这个? 所以书里还特地拿李晓滨做了例子。 永恒的友谊,存在吗?这个不好说,但是大抵是幼儿和学生时代的友谊,更无邪一些。 可就算这样,走上社会之后,这关系依旧会因为环境、财富和地位的变化,发生巨大的变化。 过年了,大家都会参加同学会,一点都感受不到吗? 最新很火的复旦大学美女教师,在视频里说,“想要跟什么人做朋友,你要先成为那样的人”,不是吗? 不说王海峰跟冯君结识时间不长,也不说是社会上认识的,算不算真正的朋友,只说王海峰想学功夫吧。 尊师重教,不是应该的吗?功夫这东西,现实中大抵是没有的,但是一般来说,大家认为这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的修炼。 既然要认师父,就要摆正自己的位置,要不然教的人难受,学的人也会为此付出代价。 大概解释也就这么多吧,狗年第一天,风笑就不絮叨了,免得坏了大家的心情。 最后,当然还是求月票,春节加更了耶。 第212章 所谓缘分 王海峰的记忆确实没错,他没甩脸子给过冯君。 但是必须要指出的是,那是冯君没有仗着是对方的朋友,提什么过分的要求。 打个比方说,若是他无缘无故地跟王海峰要钱花,王教练别说甩脸子了,还可能甩耳光:我确实不差钱,但那是我的钱,凭啥给你? 而且一直以来,王海峰确实也是这么做的,他不在乎花钱,但首先得是他乐意。 所以冯君并不认为,因为是朋友,自己就有教授对方功法的义务——我得乐意才行。 看到王海峰不说话,他笑一笑,“好了你去吧,以后大家吃喝玩乐,我还会跟你搭档,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叫问题,至于学功夫的事情,就不要提了……没必要伤感情。” 王海峰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你现在,连玩笑都开不起了?” “我最后解释一遍,”冯君摇摇头,很无奈地发话,“我没有义务一定要教你,就像当初在鸿捷,咱俩关系也不错,但你没有也义务平白无故给我钱,明白不?” “好吧,”王海峰叹口气,站起身来,“你有你的道理,但是我确实无法接受你的转变。” 说完,他转身走出了别墅的房门。 见大门关上了,徐雷刚才苦笑一声摇摇头,“这家伙真是……一点也不成熟,随便什么人,借钱都得有个好态度,更别说学这种花钱都学不到的功夫了。” 冯君不以为然地笑一笑,“要我说,他可不比一般人傻,早晚会想通的。” “想通?”徐雷刚的眼珠转一转,试探着发问,“到时候你还会继续教他?” “呵呵,”冯君又笑一笑,“他要是今天能想通,回来道歉的话,我还会考虑,过了今天,那就不用指望了……不过我感觉,都不用过了今天,他很快就会回来的。” 顿了一顿之后,他又大有深意地看徐雷刚一眼,“人会选择功法,同样的,功法也会选择人……缘分不到的话,也就只能错过了,你说呢?” 王海峰是带着一腔怒气离开的,因为在桃花谷小区里打不上车,他一边向小区外缓缓走去,一边暗暗生气,这人呐,果然就是不能发达,一旦发达了,就不认识老朋友了。 他是这么想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脑子里总会冒出那句话来——“但你没有也义务平白无故给我钱”。 一开始,他还会表示出一些不屑:我是平白学你的功夫吗?我要帮你看门呢。 可是这个理由,他自己都觉得别扭,看门的活儿,是个人就干得了,冯君要求的是,看门人必须可靠,不过就算加上这个要求,双方也不是对等交换。 王海峰走得很慢,但是脚踝和胯骨处,还是有些隐约的胀痛,提示他今天受伤了。 小冯这身手,跟往常真的是判若两人,而且这治疗手段——不吹不黑的话,真的很了得。 距离门禁还有一小半路的时候,他停了下来,一来是他要歇息一下,二来就是,他打算打个电话给红姐,问一问货款的事儿——小冯你可以不讲交情,我可是讲究人。 红姐很快接起了电话,“你小子下午又没来,我说……你上班能用心点吗?” “身体受了点伤,得歇两天,”王海峰苦笑一声,“下午我在桃花谷这边来的。” “原来是去找冯大师了啊,”红姐的声音有点冷了,“你给我打这个电话,是什么事?” “咦?”王海峰听到这话,真是要多惊讶有多惊讶了,“你怎么也管他叫大师?我还以为是别人起的绰号呢。”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被称作大师,”红姐对这个话题,没有多少谈兴,“就是听到一帮京城人这么叫他,好像是求他办事……你可以去问徐胖子,他比较清楚。” 王海峰听到这话,顿时就呆住了。 这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想要埋伏冯君的时候,徐胖子那怪异的表情,已经很说明问题了——人家根本就不看好他,他却不听劝阻,非要上杆子找虐。 也就是说,徐胖子非常明白冯君的实力,所以才会恭敬异常,而他王某人,却是一直在拿老眼光看人,以为对方应该像往日一样跟自己相处。 仅仅是相处也还罢了,冯君说了,这一点没问题,但是王某人想在学功夫的同时,还跟对方保持朋友关系,真的是不怪人家如此发问:凭啥? 有京城的人跑到伏牛来,专程找冯大师求助,这还不能说明大师的含金量吗? 果然是我自己的问题!王海峰终于确认了这点。 其实此前他就有些犯嘀咕,只不过他心里不愿意接受,现在红姐的话,从侧面证明了这一点:冯君是真的不一样了,王某人确实没摆正自己的位置。 他正思索呢,红姐在那边等得不耐烦了,“小王你干什么呢?喂喂……没信号了吗?” “嗯嗯,现在又有信号啦,”王海峰赶紧把思路调整了过来,笑嘻嘻地发话,“没啥,我是听说,冯大师要买一块地,钱不是特别凑手。” “哦,”红姐的声音还是那么波澜不惊,“那你给我打这个电话,是怎么个意思?” 王海峰顿时语塞,好在他也是个有急智的,并不将冯君牵扯进来,“我听徐胖子的意思是说,你这儿没准……还能再挤一挤?” 红姐明显地停顿了一下,才懒洋洋地发话,“这是我和冯大师的事情。” 王海峰听得就是一愣,不过他总算得到一个答案,于是笑着发话,“大师的事情,我哪儿敢过问?就是这么随口一提而已。” “哦,”红姐波澜不惊地哼了一声,“还有别的事儿吗?” “没了,”王海峰哪里还敢再说什么?“红姐,我打电话的意思,主要是说,未来一周我就算去单位,也做不了剧烈运动……真的是受伤了。” “反正你好自为之,”红姐很干脆地挂了电话。 王海峰握着手机,站在那里好一阵,才将手机塞回手包,一转身又向别墅走去。 冯君一点都没看错他,王教练在本质上,是个相当懂得取舍的人。 他不是很喜欢他的爱人,但是他父亲的生意遇到麻烦了,需要他岳丈伸手帮忙,他就毫不犹豫地娶了她——凭良心说,这个选择并不委屈他。 自私一点说:找一个爱你的人结婚,找一个你爱的人做qing人,这不是大多数人的追求吗? 同样地,为了他大哥的仕途不受影响,他可以不去家族的公司上班,跑到鸿捷会所打工。 能选择自己喜欢的健身作为工作,确实是不错的,但是,如果可以去公司做一呼百应的少东家,谁又愿意放下身段去伺候别人? 诚然,王教练自身的条件非常优秀,能让他以高人一等的眼光,去看待大多数人。 但他还真的不是愣头青,就是那句话,想让他改变主意不难——请给出一个理由。 当他一旦意识到,自己的定位确实是不准,他马上就做出了决定,回去道歉。 当然,改天再道歉也行,不过王海峰不会连这点分寸都弄不明白,既然要道歉了,当然是越快越好,拖得久了,连朋友都不好做了,还说什么拜师? 徐雷刚正跟冯君说话呢,听到门铃声响起,打开监控的小电视一看,正是王海峰站在门外,还对着摄像头不住地拱手,“大师,我想明白了,真的是我错了。” 徐胖子也不等冯君发话,就打开了院门——这时候他再问冯君开不开门,被王海峰听到的话,就是往两人的友情里掺杂矛盾了。 徐雷刚很清楚,王海峰才算冯大师的老交情,他是最近刚接触大师,虽然一直走得比较近,知道的事情比较多,但终究还缺少一份积淀。 王海峰走进屋里的时候,情绪已经彻底调整过来了,他冲着冯君一拱手,正色发话。 “冯大师,咱俩相交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这人你明白,做事比较任性,想得比较少,喜欢开玩笑,你说得一点都没错,既然是要拜师,学习真功夫……那必须摆正自己的态度。” 冯君就那么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也不说话。 看了好一阵,发现王教练依旧是一脸的坦然,并没有变得毛躁,他才又看一眼徐雷刚,“我说得没错吧?有些人天生还是有点运气的。” 其实王海峰心里,多少还是有点不自然,以前都他用这种审视的眼光看别人,现在却是轮到别人来审视他了。 就在这时,他听到徐雷刚笑着发话,“是啊,人择功法,功法也择人,若是错过了……那也只能说机缘不到。” 王教练顿时有点傻眼:尼玛,今天的事情,还能这么解释? 这一刻,他是真的有点相信,冯君是掌握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厚着脸皮,将自己的行事,称作是他人的机缘。 这么想着,他心里仅存的那点悻悻,竟然奇迹一般消失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好奇,以及……些许患得患失的忐忑之情。 第213章 勉为其难 冯君没有特意晾王海峰的意思,他只是在一开始观察了对方片刻。 然后他就正色发话,“海峰,我跟你说实话,咱俩的交情,比我跟雷刚打交道的时间长,而且你的身体条件还算不错,我对你的期待,原本是比对雷刚更大的。” “确实是这样,”徐雷刚马上出声附和,“我早就知道冯大师不是常人了,也想拜师来着,但是大师只说时机不成熟,并没有答允我。” “但是今天你偷袭在先,后来又说想学功夫,大师不但不计较,而且马上就同意了……其实严格来说,我还得多谢你。” 王海峰已经决定收敛了,要夹着尾巴好好做人,可是听到这话,又有点忍无可忍,他小心地看冯君一眼,“大师,我能不能怼他?” 冯君扬一扬眉毛,正是一个“不支持不反对”的表情。 王海峰跟他之间,这点默契还是有的,他侧头看向徐雷刚,恶狠狠地发话,“那你为啥不早跟我说?今天我要是没挨打,你不是还得继续等下去?” 徐雷刚瞪他一眼,“我倒是想说呢,没有得到大师的允许,我敢吗?” 王海峰闻言,顿时傻眼,他这才反应过来,冯君若是真有那么神奇的话,消息一旦泄露出去,肯定会引起无数人的追捧。 到时候,求着拜师的,估计能排到桃花谷外去,哪里还轮得到他这种态度不端正的? 王教练做事比较随意,但是他有个好处,只要意识到是自己错了,会马上承认错误。 于是他很痛快地点头,“好吧,雷刚,是我错怪你了,我道歉,但是……你完全可以偷偷暗示我一下的嘛。” 冯君很无语地去拿桌上的香烟:你丫当着我的面这么说话,真的好吗? 不过他倒是不介意王海峰和徐雷刚处好关系,师兄弟之间,最好还是不要有什么隔阂。 “我暗示你,那你也得愿意听呀,”徐雷刚又狠狠瞪了王海峰一眼,“我是常在大师身边走动,侥幸知道了一些辛秘,你的心思,全放在了撩妹上面,哪里肯下这种苦功夫?” “哎哎,”王教练叫了起来,“老徐我跟你讲,别血口喷人啊,我有很多正经事做。” “呵呵,”徐胖子笑一笑,不无鄙夷地发话,“你的正经事,就是向你老婆证明,你没撩妹。” 王海峰抬手指一指他,仓促间竟然是找不出什么理由反驳。 “好了,”冯君不想再看他俩拌嘴了,看到王海峰已经恢复了正常,他一招手,“来,我先给你俩测一下资质。” 他测资质的手段很简单,就是……号脉! 没错,他用双手握住对方两手的手腕,感觉就跟中医号脉一般,只不过是两手同时号脉。 他这么做,也不完全是装样子,他还送了两股内气进入对方手腕,然后顺着经脉,探查对方全身的状况。 这么一探查,他反而有了点小发现,“海峰,你背部靠近左肩的位置,曾经受过伤?” 王海峰先是一愣,然后点点头,“对啊,没错……你连这个也查得出来?” 这还是他初中时候的事了,在打篮球的时候跟人冲撞,不小心扭伤了背部,他年幼皮实也没在意,连着疼了好几天,然后家里人才去带他做了理疗。 到现在,他基本上感受不到这里受过伤,不过偶尔不知道那股子劲儿用岔了,隐约还能感受一些酸胀,所以他心里也清楚,确实是有点病根。 然后,冯君又检查了徐雷刚经脉,老徐的身体状况,明显是在走下坡路,不过令他感到意外的是,徐胖子的经脉和肌体反应,都相当不错,比王教练还强一点。 不过很快地,他就反应过来了——终究是吃了一颗锻体丹的主儿! 然后他就起身走上了二楼,“你俩先聊着,我好好考虑一下,该怎么设计你俩的功法。” 两人听得面面相觑,直到他走进房间关上了门,王海峰才低声发问,“老徐,他……冯大师竟然会设计功法?” “这我还真不知道,”徐雷刚也是低声回答,“不过,这话可千万别传出去……上次大师的老妈来,好像都不知道他会功夫。” “这样啊,”王海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嘴巴动了两动之后,最终没有说什么。 他觉得冯君会了不少奇术,居然瞒着父母,实在有点……不够孝顺,可是现在的他,又哪里敢就此事来非议大师? 其实这也是他想歪了,冯君还是很记挂父母的,但是武者的修炼,对延年益寿并没有太大的帮助,而且这种修炼,是年纪越小效果越好。 年纪大的人修炼,不但人要吃苦,还有可能因为过度修炼而损伤本来的元气。 冯君认为,让老太太冒着伤害身体的危险,修炼成一个武功高手——这画风有点怪异吧? 他想的是,等得了仙术,再教授父母不迟——最最起码,也要找到一些延年益寿的宝物,才值得他去专程找一趟父母。 冯君进了房间大约有十分钟,然后走了出来。 下楼来到两人身边,他微微颔首,“还行,你俩的资质,没有太让我失望,雷刚的资质还要强过海峰,可惜是年纪有点大了。” 王海峰听到这话,又有点小小的不服气,倒是徐雷刚喜眉笑眼地发话,“大师,我是不是还要减肥呀?” 冯君闻言,怪怪地看他一眼,“你确定自己减得下来?” “额,”徐雷刚顿时傻眼了,他哪怕有很多优点,但却有一个让人诟病的习性——散漫,若非如此,就算他先天身体弱了一点,也不至于胖到这一步田地。 “好了,你们回吧,”冯君一摆手,“两天之后,我给你们功法……这两天,都把个人的事情安排一下。” 王海峰这时才又想起来一件事,“冯大师,红姐那边,我联系了一下,她的口气比较古怪……看那样子,得你亲自联系她才行。” “她这么说的?”冯君愣了一愣,才缓缓点头,“那就由她吧。” 红姐的消息,令他有点意兴阑珊,不过王海峰这家伙的表现,倒是很让他满意。 这小子居然知道先道歉,获得原谅之后,才说这个消息,而不是先说出这个消息来邀功,以此求得他的谅解,可见做事还是很知道进退的。 在这两天的时间里,冯君翻译了两篇功法,一篇是九式十八图的,一篇是九式二十七图。 王海峰和徐雷刚也没闲着,他俩将家里的事情安排好,还买了练功服,这俩都不差钱,买的也都是高档货,有衣服鞋袜,甚至还有绑腿。 除此之外,他俩在别墅小院的门口处,还架设了一个活动板房,不到四平米,像是个门岗一般,还专门扯了一根电线过去。 用徐雷刚的话来说,就是冯大师不方便的时候,他们可以在这里看门,连睡觉的地方都有了。 当然,冯大师若是不在,他们就在屋里过夜了。 别看徐胖子也是二代,眉高眼低的还真懂的不少,考虑得非常贴心。 这天中午,冯君将两个册子交给二人,“你俩修炼的功法有出入,按我给的去修炼,各自的行功路线,相互不要借鉴,其他的可以沟通。” 王海峰得到的,是最普通的九式十八图,也是郎震修炼的那一种。 而徐雷刚得到的是九式二十七图,因为他的体质有点怪异,木属性虽然强,但是被金属性克制得太厉害,有点类似于刘菲菲。 不过他的属性被削弱,主要是母亲生他的时候年事已高,前面还生了好几个孩子,导致他出生的时候先天不足,再加上长期居住在军营这种杀伐之地,产生了这种结果。 正好,冯君手上有适应这种情况的二十七图功法,所以传授给了他。 王海峰的资质只能说平常,五行俱全,生克圆满,阴阳也算均衡,冯君想一想,这种情况,还就是使用基础的吐纳方式比较好。 两人琢磨了半天时间,冯君又抽时间讲了两个小时,要他俩尽快找到气感。 找气感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两人除了揣摩功法,其他时间都用在找气感上了。 可是五天时间过去了,他俩依然毫无所获,冯君对此也是有点挠头,怎么我想传授点功法,不但收的是熟人,还都是这种资质? 看看别人家的主角,收的徒弟不是天灵根,就是气运之子,路上捡个小孩,都得是被后妈折磨的王府世子,更猛的……还能收到转世大能。 当然,冯君这也只是吐槽罢了,他何尝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有点仓促? 但是没办法,他现在就是这条件,没有稳固的基本盘,身边也没有帮衬的人,哪里是想招谁就能招谁? 他倒也不想让朋友变成徒弟,起码会给出更多的时间,让他们去考虑和选择,毕竟关系会改变,很多人不是能坦然地接受。 但是现在,他没有太多的人可选择,也就只有朋友能获得他的信任。 而同时,他有必要尽快在现实社会组建班底。 只有组建起基本盘,他才能在手机位面放手施为。 所以,第一次教授的对象,竟然是两个这样的货色,他也无奈得很。 不但资质……就那么回事,还是朋友,更关键的是,这两位的年纪——骨缝都闭合了吖~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214章 万事开头难 到了第六天头上,连李晓滨都发现了不对劲儿。 她找到冯君,悄悄地发问,这俩人怎么了,天天来不说,而且……情绪似乎不正常? 冯君却没想到,竟然被她观察了出来,那再过几天,岂不是还会有更多的人关注到? 他心一横,暗暗下定了决心:有些揠苗助长的事情,也得做一做了。 当天晚上,他留下了两人:我引导你们找气感吧。 王海峰犹豫半天,才出声发问:“冯大师,是不是我们太笨了,才会让你出手帮忙?” “这个也不是,”冯君摇摇头,“其实有引导的话,寻找气感比较容易。” 这话绝对没问题,尤其他目前已经是高阶武师,引导两个初学者寻找气感……那也叫个事? 王海峰想继续问,却不敢了,只能看一眼徐雷刚。 徐胖子见状,也只能硬着头皮问一句,“那为什么要等到六天,您才开始引导呢?如果是我们太笨了,您可以批评我们。” 哪儿有那么多为什么?冯君挠一挠头,心说收熟人做徒弟,果然是有诸多不便。 不过他也不可能为了这点小事生气,所以索性直说了,“能自主寻找到气感,未来的成就可能会高一些,得到帮助才能找到气感的,可能差一点……当然,这只是可能。” 确实,在手机位面,通过引导来寻找气感的手段,并不算多么稀奇,但是绝大部分人不会这么做,因为真的是对入门者有害无益。 能自主寻找到气感的修者,发展潜力会更大,这原本符合自然规律,同时也是一种筛选。 而且,那些不太够格的修者,就算强行修炼,在大多数时候,不过是多浪费一份资源,除了那些家大业大的,也没谁愿意这么糟蹋。 徐雷刚和王海峰却是齐齐黯然,“原来我们未来的成就……唉。” “那指的是少年时期!”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你们这个岁数开始练功夫,那是能练多少算多少,天花板虽然低了点,你们未必能够得着……别想多了。” 王海峰犹豫一下,又壮起胆子来问一声,“那么,少年时期练这个的人多吗?” 冯君摇摇头,很干脆地回答,“在华夏,我还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人。” 顿了一顿,他才又补充一句,“连我自己也是岁数大了点以后,才开始练的。” 两人听得眼睛微微一亮,就想继续开口发问。 冯君眉头一皱,略带一点不耐烦地发话,“不用说那么多,你俩到底要不要引导?” 见他发毛了,那俩马上就老实了,其实他俩并不是反对辅助引导,而是作为一个成年人,遇到一些选择的时候,总是愿意多了解一些情况。 从这一点上来说,那些只知道听从师父之命的单纯的弟子,多少会省心一些。 引导寻找气感的法门,在很多功法书里都略有提及,冯君收到的功法里,有一本讲得还比较详细,而且他现在终究是高阶武师,微操水平相当不错。 他先尝试着帮王海峰引导一下,不过当他的手贴在对方的气海穴上,缓缓吐出内气的时候,王教练的经脉自然而然地承受着内气的运转,就像那天接受他疗伤一般。 这个现象……感觉有点不对呀,冯君缓缓输出内气,心里却是在琢磨;这么逆来顺受,很难激发自主意识,啥时候才找得到气感呢? 过了大约五分钟左右,王海峰体内的反应越发地平和,冯君开始着手尝试,按照吐纳行功的顺序,引导对方感受气息搬运。 这一下,他马上就感受到了,气息的运转慢了很多,也滞缓艰涩了很多。 他略略加大一点内气输出,王海峰的腮帮子就开始鼓起,显然是在咬牙。 如是者三,王教练终于有点忍不住了,咬着牙关吐出一个字来,“痒~” 疼一点他不怕,但是这种有若虫蚁叮咬的麻痒,又是出现在身体内部,那真是太难熬了。 “唔,”冯君停止了输出内息,看到对方的额头已经在微微冒汗,于是收手回来,“好了,先这样吧,你歇一歇。” 王海峰也缓缓收功,额头的汗水不减反增,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下来。 他小心翼翼地发问,“大师,我这是……好还是不好?” “别想那么多,”冯君一摆手,轻声发话,“你去活动活动,别受了风,把雷刚喊进来。” 为徐雷刚引导气息,就顺利了很多,约莫半个小时之后,徐雷刚的身体极其细微地颤了一颤,气海里就诞生出一小缕细若游丝的内气。 冯君也没有着急收功,仿佛没有发现那一丝内气一般,还是按部就班地引领对方行气,孜孜不倦地带节奏。 徐雷刚的那一缕气息,也是懵然不觉,稀里糊涂地跟着他的气息走,像一个小尾巴一样,又像一个跟在大人屁股后面的小孩。 又过了二十来分钟,冯君的手掌缓缓地离开了对方的气海穴。 徐雷刚隐约能感觉到,大师的气息越来越弱了,可是当大师真的收手离开,他才讶然睁开了眼睛,用目光送出一缕疑问:“?” “继续,”冯君淡淡地吐出两个字,缓缓站起身来。 徐雷刚不敢多说什么,垂下眼皮,努力地按着刚才的感觉,顺着刚才的方向,缓缓行功。 这一行功,他就发现了一些不同,“嗯?” 王海峰已经休息了一阵,此刻正远远地盯着这里,看到这一幕,真的是百爪挠心。 他有心问一问冯君,徐雷刚是不是找到气感了,但是又问不出口,心里别提多别扭了。 倒是冯君知道他的心意,走到旁边,轻声点评一句,“你俩情况不一样,不要比这个。” 王海峰闻言,心却是越发地凉了,“原来他真找到气感了?那我……” “你如果一直是这种心态,就不合适修行,”冯君打断了他的话,声音虽然不高,但却相当干脆,“你修炼的功法比他高级,明白吗?” 没办法,当老师就是这样,不但得学会训人,也得会鼓励人——哪怕是张嘴说瞎话,“雷刚现在进境稍微快一点,有多方面的原因,等你找到气感了,我自然有其他激励手段。” 这一天夜里,在冯君的引导下,徐雷刚终于培养出了气感,又用了两天时间巩固。 第三天夜里,王海峰终于也被引导出了气感,为此,这两天他没有少受了麻痒的折磨,总算是咬紧牙关挺了过来。 而他巩固气感的时间,比徐雷刚也要长很多,他的内气细微而且滞缓,时有时无的,用了整整五天才稳定下来。 冯君不禁他俩探讨一下大方向上的东西,得知自己和徐胖子的差距如此之大,王教练的信心再次被碾压得零落成泥,只差灰灰了。 这时候,冯君终于可以出声了,“嗯,把各自的第一图熟悉了,开始背熟第二图,尤其是雷刚,你一式是三图的。” 第三天一大早,他将两人带到别墅顶上的阁楼里,一人给了一颗丸药,“保持打坐姿势,每人先服用一半,努力行功。” 丸药?王海峰的眼睛就是一亮,心里有一种“苦尽甘来”的感动。 不过下一刻,他的感动就被另一种情绪冲垮了,只听到他身边的徐雷刚哀嚎一声,“啊?服了它还能行功吗?” 徐胖子认识这丸药,他自己就服用过,袁有为也服用过——正是锻体丹。 他倒是不排斥吃这个,也知道此物的本来作用,是帮助修炼的,但是他对锻体丹锻体时的痛苦,实在是太清楚了,他非常怀疑,吃了这东西是否还能有精神打坐。 王海峰却是忍不住侧头看他一眼,“你知道这丸药?” 徐胖子很干脆地摇摇头,“不知道,不过见大师用过,那个服用了丸药的小孩子,看起来非常痛苦,不得不绑住……那还是他只吃了四分之一。” “哦,”王海峰放下心来,满不在乎地摆一摆手,“孩子嘛,正常了……别有畏难情绪,就这么大一点,我看也不会痛苦成什么样。” 很快地,他就为自己说的话后悔了,半颗药入口,他的身体忍不住猛地一震,然后倒吸一口凉气,“咝……这家伙。” 徐雷刚的反应,反而要好一些,他原本是已经打定主意,保持一个比较省力的体位,艰难地熬过半个小时,却不曾想到,这颗丸药,竟然是真的不怎么疼痛。 他竟然能保持得住打坐的姿势!一时间,他的心里有点好奇:这是怎么回事? 冯君看他俩行功,心里忍不住暗暗点头:郎震说得不错,锻体丹果然是修者在有了气感之后,才合适使用的丸药。 相较徐雷刚的痛苦,王海峰的痛感要更强一些,毕竟他是第一次服用锻体丹,体内的杂质相对更多,这种感觉也是第一次品尝。 不过王教练还真不含糊,他听到徐胖子一声不吭,只是呼吸稍微有点点加重,他的好胜心顿时被激发了起来,你能坚持住,我当然也能! 他不但咬牙坚持住了,还硬顶着这份痛苦,尝试强行吐纳和运气。 第215章 明目张胆(求月票) 两人吞服了锻体丹之后,整个上午的修炼效果都不错。 徐雷刚对修炼过程很满意,他发现内息粗壮了点,运气过程也更通畅了,“果然是好东西。” 冯君对他却不是很满意,因为……徐胖子在药劲发作的那段时间,没有抓紧时间行功。 别看这家伙是部队子弟,对痛苦的耐受力,也就是那么回事,性子也是比较跳脱。 正经是王海峰,虽然从小就比较骄纵,行事也颇有些不羁,但是这家伙一旦发狠,还真有点玩命的架势,他居然能硬扛着痛苦来行功! 要知道,这行功可不是行动,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严重一些的,走火入魔都正常。 打个比方说,王海峰和徐雷刚修炼的是不同的功法。 这俩功法之间差别有多大?坦白地说,真没多大! 在修炼入门阶段,功法都是万变不离其宗,可就算是这样,两人已经走上了不同的路。 细微的不同,就会导致这么大的差距。 王海峰敢这么硬扛着痛苦行功,确实有骨子狠劲儿。 不过亏得是在这个阶段,出点差错也不太要紧——修仙位面的那些修者,很多也是这么修炼的,只不过少年人的骨骼和身体尚未发育完全,可塑性强,锻体的痛苦,远赶不上成年人。 冯君做好了准备,随时出手相救,可是观察了一阵之后发现,这厮的行功过程竟然大差不差,没什么太大问题。 等到药劲儿逐渐过去,痛苦减轻,基本上就更不会出错了。 事实上,这么坚持,获得最大好处的,还是王海峰自己,通过行功,锻体丹的药性在气血中,得到了最大程度的推送,没有丝毫的浪费。 两人搬运了一上午的气血,中午停下来的时候,都是浑身大汗。 徐雷刚已经是熟门熟路了,起身就往楼下跑,向着一间客房的卫生间直接冲了过去,“不行,我要先洗个澡!” 王海峰也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听他这么说,再抽动一下鼻子,顿时嗅到了一股恶臭,忍不住干呕一声,“我去,我也要洗澡~” 等他洗完澡出来,就是四十分钟之后了。 王教练腰里裹着一块浴巾,肩头披着一块浴巾,站在客房里,向外探头探脑,“雷刚,你还有换洗衣服吗?” 徐雷刚正坐在沙发上剥桔子吃,他啵儿地吐出一个核,慢悠悠地发话,“你不是带了衣服来的吗?” “我是带了练功服,谁还带内衣呀?”王海峰愁眉苦脸地回答,“那些衣服臭得不能穿了……要不,你帮我出去买一套?” 徐雷刚没好气地瞪他一眼,“看把你脸大的……一千一套,我让小李去买。” “没问题,”王海峰毫不犹豫地点点头,钱能解决的问题,对他来说都不是问题,而且此刻的他,心情好得很,“给你也买一套。” “跟你开玩笑呢,”徐雷刚哈哈一笑,从茶几下抽出一个盒子,放到了几面上,“好了,全套内衣,拿去穿吧。” 原来徐胖子早就准备了多套内衣,就是担心修炼过程中,遇到这样的问题,而且他还给王海峰也备了两套。 王海峰换好衣服出来,才好奇地发问,“你怎么什么东西都有准备?” 徐雷刚看他一眼,得意洋洋地回答,“怎么也比你多吃十年饭,真当我白混日子的?” 在他俩说笑中,冯君和李晓滨回来了,带了从饭店打包回来的午餐。 下午的时候,冯君接到了京城的电话,李婷打来的,她说缅甸那边的货已经备好了,冯大师你可以去濠江输钱了——当然,先去缅甸也行,反正有徐雷刚作保。 冯君想一想,决定让徐雷刚去濠江,自己单独走一趟缅甸,否则的话,一百多吨的军HUO,他骤然间变没了,恐怕是个人就得吓个半死吧? 徐雷刚听得咂巴一下嘴巴,“还好,我已经办了转业手续,要不然还真去不了濠江。” 顿了一顿之后,他才又出声发问,“那我快去快回,然后跟你一起去缅甸?” 他对这个交易内容,也是清楚的,在场的三人里,只有王海峰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缅甸不用你去,”冯君摇摇头,“我一个人去就行。” “这怎么可以,”徐雷刚听得急了,他看一眼王海峰,“要不,让海峰陪你走一趟?” 王海峰却是一脸的懵逼,“去缅甸?” “不用,我一个人,”冯君斩钉截铁地表示,毫无商量余地,“雷刚你倒是可以带着他,一起去濠江,修炼这么些日子了,正好散散心。” 徐雷刚迟疑一下发话,“咱们都走了,这房子谁看着?不如让海峰留下,一边修炼一边看家。” 他隐约猜得到,这房子里面的玉石,价值恐怕要以十亿做单位。 王海峰却也不想一个人看门,别看他修炼起来发狠,那是因为在跟徐雷刚相比,他不肯服输,本质上讲,他是个喜欢玩闹的主儿,生命中最大的追求是享受生活。 没人跟他一起修炼,他一个人练得就没啥劲儿,正好这一次修炼得也太久了,他也想出去散散心,“我对赌场没啥兴趣,还是跟你去缅甸吧。” 冯君没好气地看他一眼,“你倒想赌博呢,这次你是陪着雷刚输钱去的……早去早回。” 王海峰一听“输钱”两个字,心里多少就猜到了些眉目,于是点点头,“那行,没问题,我保护雷刚,一定尽快完成任务。” 两人也是痛快性子,说走就走,当即就定了次日的机票,直奔濠江而去。 他俩一走,冯君本来也想走的,可是转念一想,现在别墅里这么多东西,没个人看顾,一旦遭了贼,还真是有点令人头疼。 他敢让王海峰或徐雷刚单独看守房子,因为这俩都是有根脚的,但是李晓滨的话,还真是欠缺一点信任——其实他这些玉石,全部丢了也无所谓,大不了再从手机位面弄一批过来。 可是丢东西那种糟糕的心情,他是不想再体会了。 三天之后,徐雷刚和王海峰回来了,如愿以偿地在濠江输了一大笔钱。 据两人说,他俩兑换筹码的时候使用了切口,那边直接安排了人来对赌,赌的是梭哈,直接开了贵宾间来玩。 反正徐雷刚是每把必跟,对面也跟,跟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徐雷刚飞牌——一直就是这么一个节奏,直到他们输完了要输的钱。 用王海峰的话来说,就是没劲儿透顶了,哪怕他们偶尔也赢那么一两次,但是只要长眼睛的就能看出来,这是明目张胆的转移资金。 两人大概用了三个小时,就完成了任务,他们此前带的钱原本不多,不过贵宾室有负责洗码的马仔,提供各种贷款服务。 见他们不玩了,还有洗码仔想要继续放贷,结果被赌场拦住了——人家是大客户,但不是你们能随便动脑筋的主儿。 不过赌场也挺人性化,给他俩每人送了五万港币的筹码,并且明确表示——这就是你俩随便玩的,输赢都是你俩的,跟刚才的事儿无关了。 反正是羊毛出在羊身上,他俩几千万都输出去了,旁人得点汤汤水水也不算少。 徐雷刚和王海峰倒是没客气,直接出去赌了,王教练用了没多久,就输完了筹码,倒是徐雷刚赚了三万多,果断收手走人。 两人没有直接回来,而是先去了羊城,跟洗码仔结清了款项,这才回到郑阳。 冯君对整个过程,其实并不是特别关心,他在意的是对方认可结清账了,多花的几百万手续费,对他而言也无所谓,于是拎起双肩包,直奔滇省而去。 临行之前,他给两人布置下了任务——适应性修炼两天,第三天继续服用剩下的一半锻体丹。 见他就这么离开,王海峰心里忍不住有点担心,“老徐,大师一个人……应该不会遇到危险吧?我听说缅甸那边可是乱得很。” “现在操这心也没用,”徐雷刚算是彻底想开了,“咱俩的任务就是看好家,顺便……修炼也不能中断,大师对咱们的期待可不低。” 王海峰心里的别扭劲儿早就过去了,因为有切身体会,他很清楚冯君又是传授功法,又是提供丸药,是多么难得的机缘。 闻言他愁眉苦脸地表示,“我是在想,要不要跟红姐说一声,她在那边好像有点影响力。” “我劝你还是省省吧,”徐雷刚摇摇头,“他去那儿办的事情,你应该也猜到是什么了,多一个人知道,没准反而不好。” 王海峰苦恼地叹口气,只能收起这些杂念,开始修炼。 然而,他俩想的是不要告诉红姐,但是第二天上午,红姐的人就来到了桃花谷。 其时,两人正在屋里修炼,猛地门铃响起,打开监控一看,发现是一个明显有着异域风情的绝色大美女。 王海峰顿时就呆在了那里,“我去,这是……俄罗斯妞儿?还是乌克兰的?” 大美女冲着摄像头摆一下手,说的却是一口流利的中文,“你好,请问冯君在吗?” (初三了,年过得好快呀,等着双倍的朋友,月票投了吗?) 第216章 有心人太多 王海峰可是见惯美女的老司机了,但还是被这名突然来到的美女震惊了。 对方连着解释好几遍,他依旧是不敢相信,“你是红姐的妹妹?不可能吧……你俩一点都不像。” 来的美女还真就是张采歆,她对帅气的王教练不太感冒,“大叔,我找冯君,他在不在,你倒是给句痛快话呀。” “你居然叫我大叔!”王教练是可忍孰不可忍,一蹦老高,“我现在就给红姐打电话。” 徐雷刚看得暗暗摇头,我还以为,海峰这性子收敛了点呢,敢情还是跟原来一样啊。 王教练的电话,显然是徒劳的,红姐不但明确表示,张采歆就是自己的妹妹,还警告了王教练:你要是敢对她胡来,冯君也罩不住你! 王海峰挂了电话,悻悻地嘀咕一句,“这话怎么说的,我是那种人吗?” “我这次来,是给冯总送钱来的,”张采歆进入了正题,“玉石销售出去一些,账目需要他本人过一下眼……他人在吗?” “他不在,”王海峰正色回答,他好美色,但还真不是那种见了美女走不动道儿的,那些对他没感觉的美女,他也会止于欣赏。 所以他一本正经地回答,“钱的事儿,我们不便经手,不过这消息,我们会尽快转告他。” 张采歆却是盯着他发问,“他去了哪里,多长时间能回来?” 王海峰当然不会说出冯君的去向——大师此去缅甸,做的可不是什么好事。 就在这时,徐雷刚出声了,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对面的美女,“其实,你们知道他去哪儿了……对吧?” 张采歆闻言,顿时就是一愣,“你这话什么意思?知道他去哪儿,我还来这里找他?” “这也正常吧,”徐雷刚的嘴角泛起一丝笑意,“他拮据很久了,你们不说给钱,现在他才一离开,你们就送钱过来……听说红姐跟航空公司关系好,知道这点消息不难吧?” “你……”张采歆呆了一呆,然后笑了起来,那无限的风情,直看得人怦然心动。 她笑了一阵之后,才无奈地叹口气,“唉,活那么明白,有意思吗?好吧,我知道他去滇省了……他去哪儿做什么?” 徐雷刚摇摇头,一本正经地发话,“这个我也不清楚,也许……是去弄玉石?” “大叔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张采歆的俏脸微微一沉,“现在别说是我和我姐,只要是搞玉石的就知道,冯总从来没有去过西疆和滇省。” 这话里的信息量略大,不过想一想也能理解,冯君虽然躲在桃花谷里,借着此地的安保,躲过了不少人的骚扰,但是他手握大量的精品玉石资源,怎么可能不被人查个底儿掉? 以徐雷刚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闻言都忍不住脸色一变,“这可是……有点麻烦。” 见他神色凝重,张采歆也没有得意,只是一本正经地发话,“他主做软玉,倒是没挡滇省人的财路,不过那些做珠宝的,做的可不仅仅是软玉……很多人在滇省有门路。” “哎呀卧槽,”王海峰一听,都有点急眼了,“他这次单身去那儿,还真是有点失算了。” “没错,滇省那里的情况,是相当复杂的,尤其是涉及到玉石,”张采歆微微颔首,“我们作为合作伙伴,很不希望他出事……你两位知道,我们在那边也有些朋友。” “哎呀,这个可就没办法了,”徐雷刚一摊双手,很无奈地表示,“他去那边做什么,在什么地方逗留,我们都不是很清楚,要不……你们发动那边的朋友,去找一找他?” 张采歆大大的眼睛白了他一眼,“大叔,你觉得骗一个小女孩儿,很有成就感吗?” “先喝点水吧,”徐雷刚接了一杯白水过来,递给了她。 他借机思索了一下,才似笑非笑地发问,“我有点细节不太理解,还请你帮忙解惑……按说这样的事情,要问也是该红姐来问,我们都认识,没啥不能问的,为什么会是你来打听呢?” 张采歆悻悻地一撇嘴,“谁知道呢,从小到大,她使唤惯我了。” “不是这样吧?”王海峰这时也平静了下来,他大有深意地看着她,“也许红姐并不在意他的死活,而是……你在关心他?” 他这话其实不算调笑,他真实的目的,是想弄明白红姐和冯君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很重要吗?”出乎他意料的是,美女竟然对这种话免疫。 不过紧接着,她就话锋一转,“冯君他不会是……去了缅甸吧?” 我去!徐雷刚和王海峰闻言,忍不住对视了一眼——红姐真是好敏锐的直觉! 还是徐胖子的反应比较快,他正色发话,“他是你姐的合作伙伴,如果红姐都不知道他的行踪,我们又怎么可能知道?” 张采歆并不说话,而是默默地看着眼前的胖子,目光中带着些微的无奈。 良久,她才幽幽地出声,“你们这是在害他,知道吗?” “你想得多了,”徐雷刚懒洋洋地回答,“冯总很快就会回来的,如果你们真的关心他,还请尽快支付一部分货款,他最近过得真的很拮据。” 张采歆闻言,怔怔地看着他,过了一阵之后,才站起身向外走去,“既然你们都这样,那我就不说什么了……如果他需要帮助的话,可以给我姐打电话。” 她离开了,屋里的两个大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王海峰扑哧一声,居然笑出了声,“红姐这也是……遇到克星了啊。” 徐胖子对此倒不是很意外,事实上,他上次送红姐回家,就隐约感受到了两人之间的微妙关系,“我是有点好奇……大师多会儿能回来,毕竟他要办的事情,还是很有点难度的。” 一百多吨的军HUO,要神不知鬼不觉地通过边境运进来,这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 不过出乎他俩意料的是,冯君在第四天就赶了回来,而且他还不是从滇省飞回来的,而是先飞到魔都,住了一个晚上,然后才折向回到郑阳。 虽然只出去了不到四天,冯君明显地瘦了一些黑了一些,额头还有块擦伤,他背着的背包也换了,是一个簇新的帆布包,一看就知道是刚买的。 王海峰和徐雷刚正在屋子里修炼,看到他推门走进来,齐齐就是一愣。 徐胖子眼尖,一眼就看到了他额头的擦伤,“大师你的头上是怎么了?” “让石头崩了一下,”冯君若无其事地发话,“缅甸那边的家伙,太不是玩意儿,居然设了卡子堵我……国内这边也有他们埋伏的人,我擦,根本不是做生意的样子。” 他收到货的时候有惊无险,对方的人也迅速地撤离了,但是就在回国的几十公里的路上,出现个好几个流动卡,检查过路的车辆和行人。 冯君行事足够小心,根本就没有走大路,就算这样,也有两次差点被人包围,而且对方是一言不合就开枪,看那架势,是宁可打死,也不让他逃走。 当然,这可能是对方的心理战术,就是想压制得他不敢跑,可冯君哪里是吓大的?他非常果断地还击,短短半天之内,竟然学会了娴熟地使用BA雷特,准头还相当惊人。 反正他跑得快,而且身上还穿了得自先天高手的蛟绡软甲,竟然有惊无险地逃过了边境。 在混战中,一颗流弹击中了他的右肩,不过那时子弹的威力已经大减,就算没有软甲,也不能破了他这高阶武师的防。 但是这依旧令他勃然大怒,所以在距离国境线五公里左右的地方,他特意等了一等,用BA雷特直接打碎了四个家伙,其中还有一个头目,然后才施施然溜回国内。 他这么做,当然就是要故意气对方——看好了,打你们的是BA雷特,就在边境这儿,劳资马上就要回国了,有种你们追过来! 哪曾想,对方虽然没有部队追过来,但是在华夏有诸多联系人,他回国之后,依旧遭到一系列的围追堵截。 所幸的是,他不但跑得快,还可以随时调用另一个位面的农用车和摩托车,终于有惊无险地摆脱了这些人。 到了机场之后,他觉得自己不能直飞郑阳,于是先买了去魔都的机票,住了一晚才回来。 讲述完经历之后,冯君感触颇深地叹口气,“我发现做这种买卖的,你就别指望他们讲什么诚信……没当场翻脸,这就已经算讲究人了。” “一帮蛮夷,畏威而不怀德,”徐胖子很不屑地哼一声,“对那种垃圾,杀就是了,他们根本不懂得感恩……你对他们越狠,他们就越怕你,你好说话,他们反而觉得你好欺负。” “啧,”冯君不无遗憾地咂巴一下嘴巴,“看起来,将来很长一段时间之内,是不用指望再跟他们交易了。” 他说完这话,王海峰才反应过来另一个问题,“那个啥……大师,货都没问题吧?” 冯君傲然一笑,“半年之前,我就琢磨过这么赚钱,怎么可能有问题?” 第217章 被堵门了 冯君的货是些什么,藏在哪里了,他没说,王海峰也没再问。 接下来,就是大师检查他们的修炼了。 冯君惊喜地发现,徐雷刚居然开始尝试修炼第一式的第二图了,王海峰虽然还在修炼第一图,但是气息已经壮大了不少,而且运转气息的技巧也日臻成熟。 这样的修炼速度,已经很是不慢了,不过两人是成年人,尽管寻找气感要比少年人慢一些,但是一旦进入了状态,因为稳得下来心,所以进境通常都不会差。 对于成年人而言,越往后修炼越难,初期速度快一点,也是正常的。 冯君鼓励了两人几句,又说你们有什么不懂的抓紧问,过一段时间,可能我又会比较忙。 他这一次回来,最大的任务就是采购物资,而军HUO更是重中之重,眼下大头已经落实了,那么他就打算采购一些柴油和其他日常用品,再次在手机位面长期发展了。 他这次回来,用的时间不短了,前后过了一个多月,再有一个来月就该过年了。 他希望过年的时候,自己能把修仙的功法带回家。 王海峰这才有时间提起,说红姐的妹妹找来了,要支付货款,还打听你什么时候回来。 冯君一听,心里也有点说不出的滋味,经过这一段时间的冷却,他对红姐的心思已经淡化了一些,觉得自己此前有些魔怔了,没有把握好“你若无心我便休”,那种现代男女交往准则。 至于说货款,他还是打算要的,但也不急在一时,事实上,他正在考虑,放一批玉石去李大福寄卖,至于卖多卖少,那倒也不用太计较,总不会比他的收购价更低吧? 现在红姐主动来付款,虽然不是她本人来的,但是很显然,她也在担心他的安危,意识到这一点,冯君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我都不打算撩拨你了,你却又这样…… 冯君思索一下,还是决定先忙手上的事情,“我洗个澡睡一觉,然后出去办点事,你跟红姐约一下吧,看她晚上没事的话,咱们几个一起坐一坐。” 他打算去买个冰柜,弄点肉食,再买些粮食——那个位面的粮食,口感相当不错,毕竟是纯天然无污染的,但是产量太低,卖得也有点小贵。 冯君是这么安排的,但是就在他午睡的时候,有人将他的房间门拍得山响,“冯君开门!” 被人从梦中吵醒,谁的心情也不会很好,尤其是他这几天到处奔波,委实有点心力交瘁。 他怒气冲冲地打开房门,然后就有点傻眼,面前不是别人,正是张采歆。 他定一定神,才不满地发话,“我说采歆,你知道不知道我才回来?瞌睡得要死!” 张采歆上下打量他一眼,一指他的额头,“你这儿……怎么回事?” “不小心碰了一下,”冯君打着哈欠发话,“我说,要不你先去看会儿电视,让我再睡一个小时?” “你这可以啊,”张采歆的眼睛一瞪,老大不满意地发话,“我知道你今天回来了,午饭吃到一半就跑过来,你就这么对我?” “那好吧,”冯君又打个哈欠,“你在一楼等一等,我马上就下去。” 他抬手就要关房门,哪曾想张采歆身子一侧,一条长腿就伸进了门框里,别住了房门,很不高兴地发问,“你要干什么?” 冯君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她,“我当然是要换衣服了……要不,你看着我换?” 他穿的是纯棉加厚睡袍,用一根衣带松散地系着,露出了半截胸膛和两截赤裸的小腿。 张采歆却是上下打量着他,一双美目很是肆无忌惮,“那你换呀,没事……我不介意的。” 冯君哪里害怕这个?他随手扯开了衣带,就拉开了衣襟。 张采歆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根本没有丝毫“扭头就跑”的意思。 如果他睡袍里面是真空的,这一下就被人看光了。 所幸的是,他在里面还穿了一条小三角裤——这是午睡,没必要全脱光不是? 冯君见她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心里也忍不住暗叹一声,现在的女孩儿……果然是一个比一个虎呀。 心里这么感叹,他的动作却不慢,肩膀一溜,就将睡袍脱了下来。 张采歆却是不能再看下去了,她从门框处收回长腿,转身向楼下走去,“切,我还以为有多壮实呢,原来也是个瘦干巴,银样镴枪头。” “喂喂,”冯君一听不答应了,“你知道银样镴枪头是什么意思吗?” 紧接着,高跟鞋敲打楼梯的声音响起,张采歆竟然是不回答这个问题。 不多时,冯君换了套家居服下来,那是一身很宽松的运动服,眼下已经开始数九了,郑阳的天气也冷了不少,夜里都是零下,不过别墅里还是很暖和的。 徐雷刚和王海峰也在客厅,他俩最近白天的修炼,多半是在院子里,一般来说不会参与接待,不过两人中午才吃饱,在院子里消食儿,看到张采歆来了,也跟进来看热闹。 冯君走下楼,一边打着哈欠冲茶,一边发问,“听说红姐打算付款了,最近买卖还行?” 张采歆点点头,认真地回答,“买卖一直都还可以,本来早就想支付一部分货款的。” “是吗?”冯君很随意地发问,看得出来,他对这个答案的兴趣不大,“那就应该早点给钱才对呀,怎么拖到这会儿?” 张采歆大大的眼睛瞪着他,气呼呼地发话,“你也没说要呀,你需要钱周转的话,总得跟我姐说一声吧?攥着拳头让我们猜,这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了,”冯君听到这个回答,实在有点又好气又好笑,“你姐拿走了我的货,是赊销,卖了东西以后,不该把钱主动送过来吗?还要我主动去要?” “我的冯总,麻烦你搞一搞清楚,现在是普遍性的买方市场,”张采歆很认真地跟他讨论,“现金为王,只要有钱,能做的事情很多……你自己的钱,怎么能不操心呢?” “呵呵,”冯君不以为然地笑一笑,其实他猜得出来,红姐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等着自己主动上门,她好继续使脸色给自己看。 至于说货款,他相信红姐不会短了自己的,有些人可能你没接触过几次,但是真的能感受到对方的可信,而有些人哪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也带不给你这种感觉。 所谓的“白首如新,倾盖如故”,不外如是。 红姐就是这么一个人,她可能有些这样那样的毛病,但是不管怎么说,她的气质、做派和处理问题的方式,能带给人一种强烈的、可信的感觉,感觉她做事敞亮。 要是换个人,敢拖着冯君的钱,这么久都不说结账,冯君肯定会去上门讨个说法,但是对于红姐,他觉得一点必要都没有。 正经是他猜到红姐等着自己上门,他就偏偏不上门——我倒要看看,你会不会一直扣着我的钱不给。 当然,这本来也仅仅是猜测,但是他前脚去滇省,红姐后脚就派妹子来付款,她的这种行为,彻底肯定了他的猜测。 不过当着王海峰和徐雷刚,他也不好在这个上面计较,只能随口回答,“那要不这样,以后我需要钱了,直接打电话给你……可以这样操作吗?” “这是你跟我姐的事,扯我做什么?”张采歆大大的眼睛眨巴两下,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她为你的事情殚精竭虑,你连电话都懒得打一个?” “殚精竭虑?”冯君的眉头微微一皱,摸起一根烟来点燃,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你确定自己这个成语,没有用错?” 没想到你不但长得像外国人,使用成语的水平,也像个外国人。 张采歆却是猜到了他心里所想,忍不住冷哼一声,下巴微扬,“我非常确定,自己没有用错成语,你知道为什么这么久没有付款给你吗?” “哎呀,这个可是不知道,”冯君听得就笑,“你给讲一讲呗。” 话是这么说,他的心里却是在暗暗地鄙夷:不就是等着我上门求虐? “她卖玉石的压力也很大,”张采歆侃侃而谈,“以前货少,完全的买方市场,但是现在货多了起来,你还能保证供货,有人就有暂缓支付货款的需求,这东西很占资金的……” “简单粗暴地一手钱一手货,不是不可以,但是既然打算把市场长久做下去,就不能太任性,哪怕是不卖货,适当地维系关系,还是很有必要的。” 冯君本来只想随便听一听,但是这种理由,实在有点挑衅他的智商。 于是他忍不住出声,“你说的情况,我听得不是很懂,在我印象里,做珠宝的有钱人很多,而且这个行业,每时每刻都有生力军杀进来……没钱的话,玩什么珠宝?” 华夏持续发展这么多年,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随便划拉一些亿万富翁出来,十有八九你都没听说过,根本不知道人家以前是做什么的。 张采歆却是冷冷一笑,“有钱人多,赚钱的行业也多……再说了,你货物充足,就有人能找得上人来说情,人情是那么好拒绝的吗?” (初四的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218章 蝇营狗苟 冯君听得顿时就是一愣,人情这个因素,他还确实是没有考虑到。 张采歆说的话,听起来有点不讲道理:货物充足,就成为可以拖欠的理由了? 但是仔细一想,这歪理居然还成立,玉石是暴利行业,最难操作的地方,在于占据矿场,一旦拥有了相关资源,开采又花不了多少钱。 那么,自然也就不存在多少资金占用的问题。 玉石的高价,并不是体现在原石上,流通领域的各个环节,才是消耗巨额利润的大头。 别人知道冯君有充足的玉石,又不摸渠道,当然会认为他的利润惊人,这种情况下,人家要求赊欠,不也是很正常的吗? 所以冯君虽然觉得,这理由委实有点奇葩,但一时间竟然不能说她说得不对。 想一想之后,他才正色发话,“我还以为,这是独家买卖,应该很好操作才对,真没有想到,给你们带来了这么大的困惑,真是非常抱歉。” 张采歆摇摇头,正色发话,“不,我姐的意思是说,这买卖已经很不错了,比她想像得要轻松得多,只不过,不可能一点精力都不牵扯……赚钱的事情,哪里会有轻松的?” “那我有一个提议,”冯君再次出声,“你们就跟我卖玉石一样,一手钱一手货,不答应的就滚蛋……货在咱手里,还怕他们强抢不成?” “你当我没跟我姐建议过?”张采歆没好气地看着他,“谁也想痛快做生意,但是……” “我姐说了,她搞不明白你的底气在哪里,她只知道,她自己没有这个底气……是你有挖掘不完的玉石?还是你有信心永远占着那个矿?” 冯君顿时语塞,是呀,红姐又不像他,有整整一个位面的玉石做后盾,所以敢任意妄为。 她的考虑,才是真正的精打细算,是做生意的态度。 他不说话了,可是张采歆的话还没说完,“前一阵,你想往京城卖玉石来着,对吧?” 冯君隐约觉得,自己是做错了什么,只能干笑一声。 张采歆也不理会他的尴尬,“别人都说你要开第二个玉石销售点了,可京城那边抵制得厉害,所以……他们也跟我姐压价。” 冯君听得她左一句抱怨右一句抱怨,心里也是有点恼了,“这样吧,我表个态,借机打压价格,试图改变付款方式的……统统不卖,惹得火了,我还不做这玉石买卖了。” “你先听我说完,”张采歆毫不客气地发话,“我姐没有你这么大的魄力,但对于那些趁火打劫的,也不会惯着他们,所以前一段时间,玉石卖得很少,可还要保持账面上的资金……” 冯君这才算听明白,合着红姐此前一直没有付款,不仅仅是因为他没有主动上门要钱,还有一点很重要的原因,她是要告诉那些玉石买家:姐不差钱! 这个姿态做得有必要吗?真的很有必要,红姐买卖玉石的钱,未必会在公司账面上趴着,很可能会放在她的个人账户里,不过以现在银行的能力,想查这些真的太简单了。 在很久以前,这些大客户的秘密,在金融系统就已经不是秘密了。 直到这时,冯君才出声问一句,“你姐现在又卖了多少钱的玉石出去?” “三亿多吧,”张采歆轻描淡写地回答,“这次来的时候,我姐说了,如果你着急用钱,可以抽调两个亿走,剩下的钱,就当是震慑宵小,也必须留下一个亿在账面上。” “没必要,真的,”冯君摇摇头,“告诉她,就说是我说的,未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会再抽钱了,玉石我也再发一大批过去,我就一个要求……不诚心买的,滚蛋!” 凭良心说,张采歆很喜欢他的建议,身为年轻人,最喜欢这种恩怨分明的事儿了,但是她非常明白,自己的姐姐考虑得很多,“万一他们抵制起来,很可能几个月都做不成一单。” “那就不做呗,有什么大不了的?”冯君不以为然地哼一声,“你姐这个人呀,有时候想得还是太多了,要我说,你们先歇上三个月,看谁会着急。” “你的建议,我很喜欢,但是这不可能,”张采歆一摊双手,很无奈地发话,“马上要过年了,正是销售旺季,你让我们歇三个月?” “我让你歇你就歇,”冯君大手一摆,斩钉截铁地发话,“没事,就算这玉石买卖做不成,我还有其他买卖给你姐,别搞得一副没见过钱的样子。” 张采歆明显地心动了,她侧着头想一想,然后拿出了手机,“我给我姐打个电话。” 此刻的红姐,正坐在茶楼里跟人喝茶,对方是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身高体胖头顶微秃,衣着还算得体,但是满脸的疙瘩,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男人说话,带着浓浓的京腔,“张总,为了这区区的六千多万,我们公司已经来了三拨人,非常有诚意,现在我这个老总都来了,要是您这儿没点礼让,我的面子何在?” “你是老总,我可也是老总,”红姐笑吟吟地看着对方,“此前本来都已经谈好的,贵公司非要临时变卦,搞得我也很被动。” “我们那时以为,你们有心往京城发展,”中年男人说话也痛快,区区几千万的事情,不值得藏着掖着,“想着在当地买,能方便一点。” “呵呵,”红姐干笑一声,“京城啊,那边有人不欢迎我们去,所以我们就不去了。” “没事,你们不去,我们可以来郑阳嘛,”男人笑着发话,“我们冒着得罪人的风险,专程跑过来,张总可不能让我们寒了心。” “我张卫红从来不会让朋友寒心,”红姐非常豪气地表示。 不过下一刻,她的面容就是一整,“但是你此前变卦过,一手钱一手货,这个没的商量,而且不能按你的价钱走……仗义是相互的,不能要求别人仗义,到了自己就只有苦衷。” 这个话,中年男人就不爱听了,他此番专程前来郑阳,固然是想跟张卫红打好交道,用较低的价格买到玉石,但就是那句话,现在是普遍性的买方市场,有钱的才是大爷。 红姐的玉石质量好价格低,但是卖玉石的也不止她一家,大家没有必要太委屈自己。 既然是做生意,大家谈生意就好,何必卖弄口舌攻击别人? 所以他很不高兴地表示,“张总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你的价格是稍微低一点,但是……” “我不止价格低,”张卫红打断他的话,傲然表示,“我的货还好。” “货好不好,实在没必要说,”中年男人相当不客气地表示,“你的货是什么品级,咱就按什么品级来买,我并没有调低评级……你说这个有意思吗?” 在他看来,红姐的东西好,并不是要紧事,反正他是按相应级别定价的。 “当然有意思,”红姐笑吟吟地回答,“能像我这样,拿出这么多精品玉石的,整个华夏,你找不出第二家来。” “好吧,”中年男人也不跟她抬杠,“我的意思是说,你的货确实有独到的地方,但是也存在一些其他风险,吃下你的货,会付出额外的安全成本……我可是在京城发展的。” 这话所指的,当然就是来自于窦公子一方的压力。 “呵呵,”红姐不以为然地笑一笑,甚至都懒得回答,这个理由,都已经被大家嚼谷烂了——翻来覆去地强调,别人不烦,她都烦了。 说白了,就是那么一句话:如果没有这些风险,也轮不到你来捡便宜。 中年男子也知道她笑什么,索性心一横,“那好,价格我也不压了,账期分四档,按三三三幺支付,能行今天就签合同。” “这个抱歉,”张卫红微微一笑,“一手钱一手货,全款提货,我们不接受多个档期的付款方式,也不负责送货。” “张总你这话,真的是没有诚意,”中年男子脸一沉,“就我所知道的,你前一阵签的合同里,就有接受分期付款的。” 红姐当然知道,他说的没错,但是她对眼前这位没啥好感:你出尔反尔在先,还指望获得跟其他人一样的条件……可能吗? 所以她只是皮笑肉不笑地表示,“这个恐怕够呛,我们账面上的资金,一直很紧张,等到将来宽松了,也许会考虑接受分期付款……但也仅仅是也许。” 中年男子闻言,好悬一口血喷出去:别逗了,你账上趴着好几个亿,你告诉我说没钱? 张卫红留了大量的现金在账面上,这是告诉外人,她拥有良好的经济状况,这种情况下,她还要告诉别人自己没钱,那就说明,问题的关键根本就不在资金上。 没错,她这么做,几乎等于指着对方的鼻子告诉对方:就算你知道我有钱,那又怎么样?反正我不会照顾你! 中年男子这个气,简直没办法说了,于是轻轻一敲桌子,“张总你这么说,那咱们的合作,也只能暂缓了。” 第219章 前景(求月票) 张卫红虽然是玉石界的新丁,但是事实上,她的口碑相当不错。 有担当、痛快、大气,而且……善解人意,并不咄咄逼人。 哪怕她拒绝对方,也会用一种比较不伤和气的手段——她不是不会强硬手段,但是她从未在跟人谈判的时候,使出这些手段,就算合作不成,也要做到买卖不成仁义在。 当然,“红姐的飞机票”这种事,也不是没人知道,不过那又怎么样呢?须知玉石虽然号称君子之德,但是这个行业,从来都不是君子能够沾染的,里面掺杂了太多的血腥。 所以这中年男人如此说话,就算给张卫红下了最后通牒:你若不答应,就谈不下去了。 以他的经验,对方多少肯定要退让一下,大家都得点面子,谈判才好继续。 张卫红确实也是打算这么做的,她不想丢弃任何一个客户,哪怕她看对方并不顺眼。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她的手机响了,她看一眼来电号码,就接了起来,“采歆,是我,谈得怎么样?” 听着听着,她的嘴角就泛起了一丝笑容,那笑容非常淡,但却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只要是个过来人,就看得出来,这是少女怀春的笑容。 中年男人的眼睛,都有点发直了,他从未想到,精明强干、冷艳高傲的张总身上,还能看到这种小女人一般的甜美笑容。 他的心里,甚至生出了一丝淡淡的妒意:那个让她笑得如此甜美的男人,到底是谁? 张卫红接电话接了差不多五分钟,基本上都是处在听的状态,偶尔说两句,也是几个字,声音也极低。 挂了电话之后,她从对方歉意地笑一笑,“苏总,实在有点不好意思……我可能很快要去开个会,待不了多久了。” 中年男子愕然地看着她,“你的意思是说……决定暂缓合作吗?” “嗯?”张卫红侧着头看着他,想一想之后发话,“那就暂缓好了,对此我非常抱歉。” “你这是开玩笑吧?”苏总越发地生气了,你怎么就敢答应下来呢?“我现在着急补货,可是一旦过了春节档,再补货最少也要等到夏天了。” 张卫红心不在焉地回答,“那就夏天再说好了,反正一时半会儿也谈不出什么眉目。” 你怎么能这样呢?苏总更加接受不了啦,他不可置信地发问,“这种大事,你不跟你的合伙人商量一下?” 其实来买玉石的都知道,张卫红并不是玉石的真正主人,她只是那个姓冯的家伙推出来站台的,帮忙处理一下日常事务,也可以说是高级管理人员。 至于说她是“合伙人”,那是比较美化的说法,大家更愿意把她看做是一个打工仔。 张卫红也没计较他的说辞,只是淡淡地一笑,“这是我跟他的事,就不劳苏总操心了。” 苏总的脸一黑,“既然是这样,那我会考虑把这件事告知冯总,看他会怎么想。” 张卫红闻言,怪怪地看他一眼,“你认识冯总?” “我有朋友认识他,”苏总含含糊糊地发话,“此前我是懒得去找他。” “那你现在可以去找他了,”张卫红指一指自己的手机,淡淡地发话,“他今天才回郑阳,你最好抓紧时间,过两天没准他又去什么别的地方了。” “你是去跟他开会?”中年男人闻言,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然后又换了一副面容,笑嘻嘻地发话,“既然这样,那张总你先去忙,玉石的事,咱们回头商量也不晚。” “你还是托人去找冯总商量吧,”张卫红可不想再跟他墨迹了,“冯总最近,有停下玉石生意的打算,起码要收缩……他觉得做一行,实在太累了一点。” “太累?你没搞错吧?”苏总好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瞪大眼睛看着对方,“玉石行业里,还有比你俩赚钱更轻松的吗?” 张卫红也不跟他解释,探手抓起了手包,“我如果是你,就赶紧去囤点货,冯总说了,不管玉石生意是不是要做下去,以后都不会卖给京城人!” “卧槽,”中年男人闻言,顿时就愣在了那里,良久才一呲牙,“这哥们儿牛掰大了,不卖京城人……你要是真能做到,我跟你姓!” 冯君的心里,还真是有这么个想法,既然京城不欢迎我去,那我也不卖玉石给京城人,已经是相看两厌了,索性就一拍两散。 当天晚上,冯君在疗养院设宴招待红姐,祝贺两人初步完成了今年的合作。 来的人除了张卫红姐妹俩、王海峰、徐雷刚,还有王教练的两个损友,张伟和李强,又过了一阵,恒隆的副总梁海清和李大福的董事长李永锐也来了。 梁总能来,这没啥了不起的,他只是恒隆的常务副总,而且因为叶少的事情,跟冯君搞得不太愉快,正积极地弥补双方关系。 可李永锐能来,那味道就不一样,他是伏牛省的行业老大,是国企的一把手,可以代表整个伏牛的珠宝行业说话,能直接把话递到省里。 梁总这种人,有点身家的人,就可能接触得到,但是想接触李总这种人,没点社会地位是不行的。 酒菜还没上桌,大家很自然地谈起了伏牛玉石行业的现状,不过冯君的谈兴不大,大多时候,他都是笑吟吟地看着。 说着说着,李永锐就说起了珠宝业巨头们的威胁,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伏牛的珠宝商家在国内,只能算得上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十余年前,外地珠宝商家大举进入郑阳,杀得血流成河,虽然伏牛的商家最后保住了半壁江山,但是高端市场也被抢走了不少,外地的珠宝业算是勉强站住了脚。 这几年,又有一批珠宝商家成长了起来,若是说上一次对郑阳的进攻,是以外资品牌为主的话,这一次打算再次攻略伏牛的,却是以新兴的国内商家为主力。 品牌一旦做大,必然会追求布局全国、连锁经营,这都是很正常的,只有经营规模上去了,渠道完善了,企业才可能大踏步地前进和发展。 李永锐必须承认,人家这么做是没有错的,但是他身为本省珠宝行业的老大,不可能坐视外地商家在本地攻城略地,他是必须反抗的。 规模化经营没有错,本地商家求生存也没有错,就是个屁股的问题。 在李永锐看来,本地的珠宝商家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际,他认为大家有必要联合起来共御外敌,如果还是一团散沙的话,很可能被强大的对手各个击破。 他有忧患意识,梁海清当然也有,不过梁总认为,现在是市场经济,人家那些外来的品牌为什么做得好?因为人家遵从了市场规律,咱们可以跟对方竞争,但是没必要搞得杀气腾腾。 李永锐对他的话嗤之以鼻,“公平竞争?人家的规模、渠道和销售额远远超过你,议价能力也会远远超过你……强者恒强,赢家通吃,你居然觉得能跟对方公平竞争?” 梁海清皱着眉头表示,“有必要全方位的竞争吗?比大而全,咱就比不过人家,你说咱们是设计能力强,还是有更全面的海外进货渠道?差异化竞争,才是咱们的出路!” 凭良心说,郑阳珠宝行业的设计能力,那是真心不行,别说跟欧美、跟港台比了,就连魔都和羊城的设计师,也甩出郑阳一条街去了。 进货能力更是这样,如果不是出了一个冯君,郑阳人想要进便宜的玉石,都没有太直接的门路——倒是可以去赌石,但是这显然不能成为稳定的供货渠道。 至于说从海外进货,伏牛人也有从事这一行的,但多半都是小打小闹,哪里像某些商家,直接控制了货源? 梁海清说的也不算错,但是李永锐报之以冷笑,“差异化吗?我怎么听说,你恒隆已经有了别的打算,好像要调整业务重心了?”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梁海清断然否认这个说辞,但是紧接着,他又不以为然地表示。 “不过如果有必要的话,调整业务重心也正常,我们是把恒隆当作百年老年来经营,可是百年老店也是可以搞副业的,只要有利于公司的发展,我觉得没什么不可以的。” “百年老店?”李永锐不屑地笑一笑,“我对私企没什么偏见,伏牛最早的一批百年老店,也全是民营发展起来的,但是我不得不说:以现在的社会环境,国企发展成为百年老店,或者还有那么一点点可能,私企嘛……压根儿不可能!” 顿了一顿之后,他又说一句,“要我看啊,你恒隆把珠宝业务拆分卖掉,可能性是很大的,你家老板的心思,根本就不在珠宝业上。” “那也是我自家的事情,”梁海清并不生气,而是面无表情地回答,“商业行为,谁说得准呢?倒是李大福这种国企……想卖可不容易。” “李大福别的本事没有,自保还是不成问题的,”李永锐傲然回答,“我只是希望把大家组织起来,组团出海,而不是让有些优秀的匠人,将来只靠着非遗补助混日子。” 听到“非遗补助”四个字,张伟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初五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220章 旧恨 这种大是大非的讨论,其他人只有听的份儿,张伟现在的反应,有点奇怪。 不过王海峰知道他在笑什么,狠狠地瞪他一眼,“你笑个毛线。” 李永锐听得一时大奇,“我说的很可笑吗?” 冯君见状,忍不住出声笑着解释,“不是那个意思,我前一段时间,送了海峰一块玉石……” 李永锐可是见过那块玉的,闻言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一时间,心里又生出许多好奇来,“我记得那块玉的形状,有点那啥……最后真雕了一个那玩意儿?” 没错,冯君送王海峰的玉石,最后还就是雕了一个那物事,而动手雕刻的老陈,也就是叶清漪认识的那个瘦高男子,就是混非遗补助的。 不过王海峰这厮也老狡猾了,在那位雕刻完毕之后,让冯君看了一眼,然后马上就又把玉器送回去,重新回炉雕刻。 这一次,老陈给他雕了一个伸向天空的胳膊,最上方是个拳头。 ——非常取巧的改动,不过非常地应景,说明老陈能赚这份非遗补贴,倒也不是无由。 这个插曲,就迅速淡化了李总和梁总的争执,事实上,李永锐持有这个观点,已经有相当长一段时间了,而他今天公关的目标,并不是恒隆,而是想在冯君面前预留个印象。 严格来说,冯君根本算不上伏牛珠宝业的人,他甚至连伏牛人都不是,但是他手里掌握的资源,不但是珠宝行业离不了的,而且在全国都是数得着的,要质有质要量有量。 李永锐知道,这厮是属狗脸的,只是随心随性做事,对郑阳乃至于伏牛毫无忠诚可言——事实上,现在这世风日下的社会,要求别人忠诚,本身就有点可笑。 不过他也看得出来,冯君对伏牛是有好感的——其实这也是废话,所以他不求一次打动对方,只求维系住这一份好感,那么,在将来本地珠宝业抵御外地同行进攻的时候,多少也能算本地的一股助力。 当然,这大抵也是比较飘渺的事情,这年头谁跟钱有仇?人们讲的是在商言商,利润足够高的话,数典忘祖之辈也是屡见不鲜,情怀算什么,能当饭吃吗? 但是出乎李永锐意料的是,冯君不但听明白了他的意思,而且还表示,明年自己还真的有心收敛一下玉石的相关业务——起码会做得更有章法,不能像现在似的,打一枪换个地方。 李永锐听得大奇,“你是打算把业务固定下来了吗?我觉得……开一家门店也许不错。” 他认为,冯君这种不要门店的销售风格,是注定无法长久的,不但是野路子,给人不正规的感觉,也无助于闯牌子打口碑,不是持久发展之道。 “我对门店兴趣不大,”冯君摇摇头,“开了店就要养人,也容易被日常事务拴住。” “你现在这么大的老板,当然应该养一些人,”张伟笑着发话,“这是你的社会责任,你不养人,总不能让我们这些挣死工资的苦哈哈养人。” “要说社会,找她去,”冯君笑着指一指红姐,“她才是跟社会息息相关。” “门店不开就不开吧,”红姐对此看得倒是很淡,“别人开门店是为了招揽生意,冯总的业务,不需要散客的口碑,当然也就无所谓了。” “租了门店,就要有公司,就存在纳税的问题,”张伟一本正经地发话,“像现在这样自由自在的,多好?” “嗯,税也是大头,”王海峰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他虽然不经营企业,但是家里是搞实体的,非常明白现在的税负有多重,“如果不是不得已,实在没必要背这么一个包袱。” “税的事情,可以想一想办法,合理避税,”李永锐见大家一个劲儿地把冯君往外推,也着急了,须知有了门店才拴得住人,“我李大福虽然是国企,也不会傻乎乎全额交税。” 冯君听得就笑,“欠税的国企,那也是国企,谁还能拿你们怎么样?” 就在这时,梁海清冷冷地来了一句,“郑阳的商业环境本来就不行,冯老板不开门店,进可攻退可守,我觉得这很好呀。” “咦?”李永锐好奇地看他一眼,“别人要说郑阳的商业环境不行,我还能理解,不过你恒隆这么说,可就是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了,谁不知道恒隆的厉害?” 恒隆的董事长很能折腾,面子也不算小,工商税务里熟人很多,连年亏损极少纳税。 “各家有各家的难处,”梁海清不动声色地地答了一句,然后轻咳一声,“郑阳的珠宝行业里,竟然还能有聚宝斋这样的企业,也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这话说出口,桌上热烈的气氛顿时就是一滞,在场的人,谁不知道冯君和聚宝斋的恩怨? 冯君的脸上也有点挂不住,他看一眼梁海清,似笑非笑地发话,“没想到梁总还帮我惦记着呢,呵呵,倒也有点意思。” “我恒隆跟聚宝斋,原本就不对付,”梁总理直气壮地回答,“王铁臣这小人,我早晚要他好看。” 就在这时,一晚上都没怎么说话的李强出声了,“冯老板,王为民最近可是跳腾得很,甚至公然表示,说你打击陷害聚宝斋。” 冯君奇怪地看他一眼,“咦,你不是在养伤吗?怎么能想起来关心这些?” 李强上一次被刘洪套了麻袋,打得相当重,后来刘洪领了飞机票,人间蒸发了,李强对冯君和红姐,还是相当感激的。 见冯君发问,他就笑着回答,“聚宝斋最近赞助了一部省里的片子,有领导对他们的评价不低,王家觉得这是有了免死金牌在手,又有点忘乎所以了。” “什么免死金牌,”梁海清不屑地冷哼一声,“无非是个宣传片的赞助,别人不想乱扔钱,他家使劲儿扔,就是买王为民不被追究罢了。” 王为民现在是保外就医中,他算计冯君那档子事儿,可没有那么容易洗白的。 这件事,不止梁海清听说了,事实上李永锐也有所耳闻,他皱着眉头发话,“我听说王铁臣最近跟京城那边联系得比较频繁?” 听到这话,徐雷刚不干了,“大师……冯总,这小子太不开眉眼了,看来还得给他长一长记性。” “没错,”李强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他因为受了池鱼之灾,此刻还在休养身体,对于这种做事不择手段而且寡廉鲜耻的家伙,他是深恶痛绝,“一定要好好收拾他,惩恶就是扬善。” 冯君也有收拾王为民的打算,甚至他在处理了刘洪之后,将这件事也纳入了自己的计划中,只不过后来又发生了些别的事情,暂时顾不得操作此事了。 见到众人群情激愤,冯君发现,自己想要继续搁置此事,似乎都不合适了,于是他侧头看一眼徐雷刚,“能怎么搞他一下?” 徐胖子想一想回答,“捏个套子,等这厮钻进来,直接收网就好。” 二代们的建议,大多都是这种类型的,比较简单粗暴,甚至倾向于钓鱼执法,没啥技术含量,但是凭良心说,可操作性还是很强的。 “你的创新能力真的欠佳,”冯君失望地摇摇头,然后清一清嗓子,“我觉得针对他没啥意义,王为民真没什么值得关注的,他身后的王铁臣、聚宝斋,才是需要重视的。” “没错,”李强点头附和,“如果没有聚宝斋,王为民什么都不是,可聚宝斋不倒的话,再扳倒几次王为民,也无济于事。” 听到这话,徐雷刚苦恼地嘬一下牙花子,“扳倒聚宝斋……” 让他玩个打打杀杀之类的,他没有什么问题,可是想要扳倒一家大公司,难度还真的比较大。 “不一定非要扳倒它,”红姐淡淡地出声了,“炮制些假新闻,让它陷入信任危机就可以了……这么大的企业,到时候自然有人冲他下手。” 不得不说,她的建议还真够毒的,聚宝斋不但是一家公司,还是珠宝行业,比一般的企业更要注重信誉。 冯君闻言笑了起来,“那就交给红姐你处理好了,嗯,其实你没必要出面,放出风声去就好……就说咱们要整聚宝斋。” 梁海清眨巴一下眼睛,不解地发问,“就算你不放出风声,谁还不知道你要对付聚宝斋?” 他觉得这么大张旗鼓,很是没有必要,恒隆和聚宝斋对掐了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到现在为止,两家虽然势同水火,但也是谁都奈何不了谁。 冯君却是冲他微微一笑,“我跟你不一样,可能你没听说,我已经打算全面停止对京城销售玉石。” “啊?”在场的人闻言,齐齐吃了一惊,李永锐最是激动,“你说的是真的吗?” 如果冯君的玉石渠道,彻底关上了对京城的大门,那么对郑阳的珠宝商家而言,不啻是一个特大喜讯。 梁海清却是惊讶地看他一眼,“冯老板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全国的玉石销售,京城可是占了大头的!” 第221章 狠女人 华夏奢侈品消费的中心在哪里?京城,只有京城! 别说魔都时尚,别说羊城自由,别说鹏城钱多,说真正的消费能力,还得是京城,因为那里是华夏的权力中心。 梁海清实在想象不出,冯君究竟是吃错了什么药,竟然打算放弃京城的市场。 他看一眼红姐,疑惑地发问,“他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冯老板一直很任性的,”红姐无奈地一摊双手,“我也希望不是真的,但是他决定这么做了。” 梁海清侧头看着冯君,“为什么?” “不为什么,”冯君笑一笑,很无所谓地回答,“既然有人不欢迎我去京城,那我就不去呗,我没有上杆子找虐的习惯。” “你这,你这……”梁海清简直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了,“人家不让你去,你就不去,这么听话,也是很没面子的,知道不?” “呵呵,”冯君不以为然地笑一笑,心说以后你就知道了,后悔的绝对不会是我。 不过他的决定,就连李永锐也觉得有点过分,“不让你去京城的,只是个别人,你自绝于整个京城市场,是不是有点不分青红皂白?” 总算还好,他没有说“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没错,不让我去京城的,只是个别人,但是整个京城的珠宝行业,都在借机压价,”冯君笑着回答,“既然大家都觉得,我的货不该进京,那我又何必做个惹厌的人?” 李永锐不以为然地撇一撇嘴,“在商言商,你有仇家,人家借机打压你的价格,是天公地道的事情吧?” “我不想让他们打压,所以货不进京,”冯君笑着一摊双手,“难道一定让他们打压,才是正确的?我没必要那么犯贱吧?” 他这话说出来,别人劝都不好劝了,不过不管怎么说,大家只听说过京城拒绝某些货物入京,还真没听说过,谁会将京城列为拒绝往来户。 严格来说,这样的人也许不是没有出现过,只不过……大概都成为过去式了。 没有谁能拒绝来自京城的召唤,人不行,货物也不行。 当天晚上,众人喝得酩酊大醉散去,第三天一大早,红姐约了冯君、王海峰等人爬山。 因为他们就住在桃花谷,所以也没有去远的地方,就是距离桃花谷十公里左右的月亮山后山,那里山不算高,林子却很密,还有一个小小的水潭。 赶到月亮山后山,冯君居然很惊讶地发现了熟人:开着长城SUV的沈姐。 沈姐也是带了两辆车,差不多七八个人,两帮人竟然在山脚下碰面了。 更出乎冯君意料的是,不仅张伟认识沈姐,张卫红竟然也认识她。 沈姐带的队伍,就是室外运动的一帮人,都是四张左右的岁数,但是行动敏捷老辣,一看就是常年玩室外的。 虽然两边都有相互熟识的人,但终究是不同的队伍,相互打个招呼,就各玩各的了。 倒是张伟比较好奇,在登山的路上,问红姐是怎么认识沈姐的。 红姐表示说,这女人也是个可怜人,老公吸毒,对她又打又骂,离婚之后也对她纠缠不休,她万般无奈之下,直接做了一个局,将一大笔钱拿回了家。 她老公不知道是计策,拿了钱就跑,还想以贩养吸,结果被她算个正着,直接举报他贩毒,最后吃了花生米。 所以她对男人基本上是不相信的,也没有再婚的打算,私生活虽然比较乱,但通常都是花钱解决问题。 听到这女人的事迹,就连冯君也忍不住咋舌——女人真的挺狠。 他没有为瘾君子抱不平的念头,事实上,普通人的生活中,如果有一个瘾君子存在的话,周边人的生活都会受到影响,而且大多时候只能被动接受。 没办法,人一吸上毒,那就是没皮没脸了,毒瘾发作的时候,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正常人拿他就没有办法——打骂根本就不顶用,而你又不能杀人。 沈姐能积极自救,送自己老公吃了枪子,真的是很了不起的。 他们在聊沈姐,沈姐那边,也在聊红姐。 沈姐他们这个户外运动俱乐部,在圈子里小有名气,在各大城市也有类似的朋友,不是专业的驴友,就是玩开心的。 今天她来月亮山,就带了两个京城来的朋友,这俩来郑阳办事,休息的时候顺便爬山。 好死不死的是,这俩人里,就有一个是做珠宝生意的。 他主做的是黄金,这个东西是在合法和非法的灰色地带游走,京城的黄金市场极大,并不是所有黄金的来源,都是可以晾晒在阳光之下的,自然会有人从地方上协调。 此人做黄金已经很久了,郑阳这边有固定的货源,风险倒也不是很大。 他对郑阳新出现的玉石,也有所耳闻,不过大致来说,他虽然也是做珠宝的,但是做玉石的话,也算是跨行了,在这方面并不占有优势。 所以他虽然知道红姐的大名,但是没有主动联系过,事实上,黄金和玉石的经营方式并不完全一样,他也没信心跟一帮玉石老手竞争。 然而,这并不妨碍他看好这项业务,尤其是昨天他在张罗货物的时候,听说红姐要收缩业务了,下一步就是拒绝卖给京城人玉石。 没错,这个行业的消息,就是这么灵通,前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冯君放出了风声,结果第二天就有不少人知道了。 对于做黄金的这位来说,有人竟然拒绝往京城供货,听起来有点匪夷所思,但也不算多么过分,此人跟红姐他们不同的是,一直在京城的珠宝圈子里打拼。 他知道不往京城供货这种事,没有想像的那么罕见,很多卖黄金的主儿,在当地就消化得掉,既然是如此,何必跟京城牵扯上关系?毕竟很多人的黄金来源,是经不起查证的。 简而言之,此人觉得这玉石买卖能做,此刻知道人家要中止跟京城的合作,就觉得更能做了,可惜自己插不上一脚,临时编织关系网,也有点来不及了。 哪曾想,出来随便爬山放松一下,竟然能遇到传说中的红姐,真是意外之喜。 沈姐也是第一次听此人说起此事,一时间惊讶无比,“我当你只做黄金呢,没想到你连玉石都做,照你这么说,这玉石买卖能做?” “不是一般的能做,是非常能做,”这位捶胸顿足地表示,“你想啊,他们以后都不往京城供应玉石了,那京城的买卖,可不就是咱独家经营了吗?” 沈姐听得怦然心动,她现在想赚钱,都快想疯了,不够还好,她还没有忽略其中的分寸,“那他们说不往京城卖,咱们卖给京城的话,会不会有点不给他们面子?” “谁能真正绕得过京城?”这位不屑地哼一声,“咱也不说往京城卖,不过别人买了之后,要卖给京城,咱也不可能监控得过来,你说是吧?” 沈姐明显地动摇了,可她还是要坚持,“我再了解一下吧,不瞒你说,卖玉石的事儿,我是知道的,当初还有心插一脚,后来才知道,这买卖不是一般人能做得了的。” “插一脚没必要,太危险了,”这位点点头,赞成她的说法,“不过你既然有这样的关系,咱俩开个玉石专卖店,赚钱是轻轻松松的,只要红姐点头就行。” “她能点头,那是最好的,”沈姐看着不远处的另一帮人,幽幽地发话,“不过她不点头也无所谓……我还可以去找冯老板,他才是玉石矿的主人。” “你还认识冯君?”这位又惊又喜地看着她,“那位说话,可是比红姐还要管用。” “那不就是了?”沈姐冲着远处扬一下下巴,懒洋洋地发话,“就那个双手插在口袋里,叼着香烟的家伙……姐姐我当初就是跟他开口要矿的。” “沈姐你是这个,”这位顿时伸出个大拇指来,“真的姐,你太虎了!” 他又细细地打量冯君几眼,微微摇头,“真是想不到啊,这么帅气的小伙子,竟然占得住那么大的玉石矿……看起来他很好说话?” “他好说话?”沈姐白他一眼,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非常值得庆幸的是,他没跟我计较……这家伙手上肯定有人命的。” “这倒是不稀奇,”收黄金的这位满不在乎地表示,他从事的这个行业,让他听说过很多血腥的故事,“既然你认识他,为什么不谈一谈合作呢?他们的玉石,卖给谁不是卖?” 沈姐大有深意地看他一眼,“看来你也想插一手?” “我倒是可以不插手,”这位笑着一摊双手,“你请我吃一顿就行了,不过……你知道怎么经营玉石吗?还有,你打算卖到什么地方去,总不能在郑阳本地卖吧?” “这个我当然知道,”沈姐也点点头,“这么好的货源,要是在本地卖,就可惜了,而且……我也不可能卖得过李大福他们。” 说白了,她认可自己跟京城人的优势互补,双方合作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过,她还真是有点发憷跟冯君打交道,“我先去跟张卫红打个招呼。”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222章 不外如此 别看张卫红人称“红姐”,事实上,她在社会上的口碑,还真不算差。 男人们都知道她不好惹,但是女人们都认准了一点,你别去挑衅她,她还是很好打交道的。 红姐他们上山之后,在水潭边找一块背风的场地,打开了小液化气炉烧水喝。 已经开始数九的天气了,不过最近几天没风,郑阳的气温出奇地暖和,哪怕是在山上,冬日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让人生出了几许睡意。 沈姐找了过来,跟红姐轻声嘀咕几句,大意是想分销玉石。 “分销不可能,”红姐很干脆地表示,“我家老大说了,明年业务要收缩,你要是想买玉石,我可以卖给你一些,这也是前半年,后半年你就算想买,我都不一定有货。” “为什么收缩呢?”沈姐眨巴一下眼睛,“你这买卖这么好,正经是该扩大经营呀。” “冯老板的意思,我哪儿敢问那么多?”红姐苦笑着摇摇头,“反正老板有钱任性,他说不做了,我还能强迫他不成?” 沈姐眼珠转一转,“那他肯定找到了更好的项目,对吧?” “也许吧,反正他现在还没说,”红姐意兴索然地发话,“要不你就再等等看,要是新项目你觉得合适,咱们也可以考虑合作。” “别介啊,”沈姐只是拉一拉家常,套一套近乎,见她不想再说了,少不得又将话题扯回来,“我觉得玉石这个项目,咱们就能合作。” 红姐最近遇到这种事也多了,回答得很干脆,“合作可以,但只能是一手钱一手货的方式……价格肯定给得你合适,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卫红,咱们可不是一两天的交情了,”沈姐笑着发话,“一手钱一手货,占资金有点大,都是熟人,通融一下呗。” “你能调的钱多了,这个你就别跟我哭穷了吧?”红姐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然后面容一整,“对了,你拿了玉石,打算往哪里出?” 沈姐听得就是一愣,“不是吧?我买了你的东西,往哪儿出……就不劳你费心了吧?” “怎么能不劳我费心呢?”红姐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我这买卖虽然不大,可是也要划片区,既然肯买我的玉石,那就是好朋友,如果大家都不管不顾地串货,我怎么对得起朋友?” 沈姐并不着急说话,而是眼珠滴溜溜地转动着。 红姐一看,就猜得到她心里在打什么主意,于是淡淡地表示,“我觉得,咱们之间没啥不能说的,我张卫红只有一个人,吃不下全国这么大的市场……” “我问明白情况,主要还是想帮你们协调,如果你一定不说,也不是不行,不过将来跟别人的市场重叠了,我肯定优先关照那些跟我报备过的朋友,到时候你也别怪我不照顾你。” 张卫红的话仁至义尽,没有任何问题,沈姐犹豫一下,也只能苦笑着回答,“我有一个合作伙伴,在东三省和幽州省很有些关系。” “东三省倒是好说,”红姐点点头,“不过幽州省……你们是在打京城的主意?” 这话问得非常直率,沈姐也无法回避,只能含糊地说,“京城……可能会捎带一些吧,不过你放心,我们不会主动去京城推销。” “你这消息倒是灵通,”红姐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如果你只做东三省的话,我现在就能答应你,不过你想做幽州,那我就得跟冯老板说一声了。” “只做东三省的话,也没啥做头,”沈姐叹口气,“那里的经济不景气,幽州倒是真值得做……想完全绕过京城,那也是不可能的。” 张卫红不置可否地发话,“尽量争取绕过去吧,冯总对京城的印象不好……” 冯君知道了沈姐的想法之后,特意将她召了过来,“你没有听说,我是不给京城供货的吗?现在你居然想做幽州的市场?” “我不会进京推销的,”沈姐发现,自己面对冯总的时候,还是有点压力,只能硬着头皮摆事实讲道理,“但是我的合伙人在幽州经营多年,这样的优势不能利用起来,也挺可惜的。” 冯君哪里肯信这种鬼话?他笑一笑,“到底是幽州还是京城,我也懒得过问,你想在幽州做,我有一个条件。” 沈姐点点头,“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就没有问题。” 冯君斜睥她一眼,摸着下巴发话,“你应该知道,我跟聚宝斋的关系非常糟糕。” “这个我清楚,”沈姐点点头,然后眼珠一转,笑着发话,“要我帮你收拾它吗?” 冯君笑了起来,“我听说沈姐是个奇女子,不过幽州的市场,那真不是随便能划给什么人的,别人如果不服,我也得给出理由来,你说是不是?” “好吧,我知道了,”沈姐点点头,傲然发话,“收拾别人不敢说,聚宝斋嘛……我还真有点把握,你静待我的好消息吧。” 冯君听到这话,忍不住眉头一扬,“不会吧,你居然这么自信?” 沈姐笑一笑,信心满满地回答,“做珠宝的,怎么可能绕得过银行去?王铁臣贷款的样子,我是亲眼见过的,只不过……他现在家大业大,怕是不认识老朋友了。” 冯君这才想起来,这个沈姐的家里,似乎不止一个人在银行做领导。 反正,有人出面帮他对付聚宝斋了,他就省了不少的事儿,“我要对付聚宝斋的风声,已经放出去了,你努力吧,争取不要落在别人后面。” “我先找税务查他,”沈姐淡淡地表示,“不整得他哭爹喊娘,算我没本事!” 接下来的两天里,聚宝斋果然遇到了种种刁难,工商税务接连上门不说,银行也开始催还贷款——年底了嘛。 如果说这些都还属于可以接受的范畴,那么有些刁难,根本就没有道理可讲,比如说有人举报说,聚宝斋夜里的灯太亮了,影响了自己的休息,这叫“光污染”! 还有人举报,聚宝斋的霓虹灯运行不稳,造成了电磁污染——我家热带鱼生出的小鱼,都是畸形,这尼玛太可怕了。 聚宝斋接连关掉了射灯和霓虹灯,就又有人举报了……路面有积水,夜里看不清楚,容易摔伤人,还有人趁夜撒不和谐的传单。 总之就是各种无事生非,搞得聚宝斋鸡飞狗跳。 王铁臣当然知道,自己是被某人针对了,一直以来,他都不是很把冯君放在心上,总觉得对自己影响不会很大——其实,就算影响大又怎么样?姓冯的要断王家的根儿,他只能接招。 不过对方层出不穷的花招,还是令他感到压力倍增,尤其是现在,那厮竟然抛出了玉石代理权做幌子,鼓动别人对聚宝斋出手。 要说以聚宝斋的体量,区区的玉石代理,并不足以撼动它,若是随便什么人丢出点诱惑来,都能整垮一个大企业的话,大企业也就太不值钱了。 但是话说回来,企业大了,社会影响力固然会变大,可也会跟其他企业产生比较深的交集,这交集有的是正面的,也有负面的——竞争对手是无处不在的。 而且可以想像得到,肥肉旁边,永远不会缺乏觊觎的目光,当聚宝斋足够强大的时候,他们有实力维护自己的利益,但是……当有人开始针对他们的时候呢? 只要有人能在它身上撕开足够大的口子,自然会有食腐动物跟着凑过来,大快朵颐。 必须指出的是,冯君对聚宝斋的敌意,不止一个人感受到了。 很多人为了交好他,获得足够的玉石,也不介意顺便落井下石——想要直接坑害聚宝斋,风险比较大,但是跟着打一打落水狗,那就简单多了。 就连李大福,都开始减少跟聚宝斋的合作,此前两家的一些合作,银钱往来都是走档期的,现在开始要现结了。 李大福并不说,我们是因为冯君要难为你,所以才人为设置障碍,我们就是单纯地认为,聚宝斋现在的财务状况有恶化的可能,为了规避风险,所以现金交易。 现金结算也是相互的,不光是你们买我们的东西现结,我们跟你采购,也是现结。 然而,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是李大福家大业大,各种供货渠道都不缺。 身为伏牛的行业老大,又是国企,他们的资源太丰富了,很多小型的珠宝行,都是借着李大福的资金和货源,才发展壮大起来。 如若不然,李永锐在伏牛的珠宝行业,也不会拥有武林盟主一般的地位。 所以李大福对聚宝斋的采购,还真是可有可无,聚宝斋真敢收现金的话,李大福下一次绝对不会再来他们这里买货了。 墙倒众人推,现在就是这么一个趋势。 是不是有一种很熟悉的既视感?没错,徐雷刚的二哥在京城的企业,在被人针对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场景,这个社会真的是太现实了。 一开始的时候,沈姐找银行帮忙,还是动用自己的关系,到了后来,银行知道有人在针对聚宝斋,二话不说就主动收紧了银根。 银行就是这么一个晴天送伞、雨天收伞的机构。 第223章 聚宝斋之殇 凭良心说,珠宝虽然是暴利行业,但是短期内想积累起足够的底蕴,必须要求助于银行。 聚宝斋对银行的依赖并不小,这还是他们现在做出名堂了,贷款比例降低了不少。 一般来说,银行也愿意把款贷给这种盈利能力特别强的企业。 不过现在有人针对聚宝斋下手,大家规避一下风险,也是必然的。 王铁臣对于现状,是极为恼怒,不过他也没有太好的处理办法,只能咬牙硬扛。 至于说跟冯君和解,他是想都没有想,双方的仇太大了,不存在和解的可能。 关键是,他就给不出能打动对方的条件——人家也不缺钱,差一点被他儿子弄残废了,这仇怎么可能不报? 王铁臣最近甚至在约束自己的儿子,老实地在老家藏身,不要随便出门。 因为他听说了,道上大名鼎鼎的洪哥,因为跟冯君发生了冲突,结果在买了一张飞机票之后失踪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他已经意识到了,冯君绝对不是自己压制得住的,而更让他后悔的是,上一次他竟然跑到了桃花谷,趾高气扬地想跟对方和解。 如果当时他的态度好一点,眼下也不可能这么被动,可惜的是,当时的他为了防止对方狮子大张嘴,摆出了极为傲慢的姿态,结果人家根本不吃这一套。 说到底,当初还是有点舍不得,而这世界上,终归是没有后悔药卖的。 不过王铁臣也没有束手就缚,他觉得自己还有一拼之力,只要能扛住这一波,聚宝斋很有可能浴火重生。 他这么想也没错,前一阵,徐雷刚的二哥可不也是这么想的?最终等到了伏牛的资金。 而且王铁臣手上也不是没有牌的,前一阵他赞助了省里的一个宣传片,目前还在争取一个文化活动的冠名权,省里宣教部的有关领导对他非常满意,多个场合里称赞了他。 现在马上就要元旦了,聚宝斋决定,搞一个从圣诞到元旦的快乐购物周。 这个活动,是聚宝斋早就决定要搞的,现在的小年轻,过洋节的很多,既然平安夜都已经是湿身夜了,热身之前,还不得买点珠宝之类的东西,哄女生开心一下? 聚宝斋原本是想搞个百万大酬宾的活动,现在既然陷入困境了,索性直接提升了活动档次,搞成了千万大酬宾。 千万大酬宾,肯定是有水分的,但既然这么宣传,档次绝对不会差很多,他们邀请来了知名影星、歌星以及主持人等,还请来了几个大的珠宝品牌驻场宣传。 活动是从12月24号开始的,当天就卖出了一千六百多万的营业额,返券两百多万——当然,这是宣传的数字,具体情况只有聚宝斋内部才知情。 这对聚宝斋糟糕的财务状况来说,不啻是一剂强心针,大家估算一下,这一周的活动搞下来,大概能收入现金六千万到七千万。 有了这么一笔钱,聚宝斋的现金流就能彻底盘活——要知道,这六千万到七千万,都是企业的库存,并不需要多少额外的采购费用。 公司积累了大量的金银珠宝,往日存着舍不得用,是想作为公司的底蕴攒起来,好打造一个百年老店。 但是现在顾不了那么多,先将库存变成一部分现金再说,要不然这一关都不好过。 为了防止有人捣乱,聚宝斋不但请了大量的安保人员,还请了省里宣教部的相关人等,毕竟这也算文化活动不是?同时还有电视台的录像以及电台直播。 别说,他们这一番准备,还真没有白下功夫,二十五号当天,有郑阳市政局和文化局的人前来,说他们这个活动涉嫌非法占道,必须马上收起来。 关键时刻,宣教部的人打了一个招呼,说这只是活动临时借用一下,省里领导也很关注此事,你们还是去别的地方忙吧。 这边一看对方来头,发现惹不起,只能转身乖乖离去。 聚宝斋的人就像打了一场胜仗一般,冲着离开的那帮人做鬼脸——这些天大家都被压制得惨了,心里早就积攒了太多的怒气。 此刻沈姐就在不远处看着,市政局和文化局的人不是她招呼来的,现在想巴结冯君的人多了。 所以她并不关心对方如何下台,对她来说,现在的问题是,她今天原本是要税务过来查账的,宣教部这么力挺聚宝斋,她恐怕得安排换个日子了。 她正在给税务的朋友打电话,猛然间眼睛一亮,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也在人群中。 说不得她挤过去,抬手一拍对方的肩头,“哈,冯总今天这么有空?” 冯君也没想到,自己离着聚宝斋还有一段距离呢,就被人认了出来,侧头一看是她,就笑了起来,“沈姐也在?这聚宝斋的买卖,很是热闹呀。” 沈姐被这句话弄得有点尴尬,她信誓旦旦地说要收拾聚宝斋,结果人家搞这么大的活动,她却只能远远地看着。 所以她悻悻地哼一声,“切,今天是宣教部的人在给它撑腰,要不我就停了它的活动,你放心,它蹦跶不了几天了。” 冯君笑一笑,“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呀……前面有个熟人,我去打个招呼。” 熟人是真有,不过他并没有追上去的意思,只是想借机摆脱沈姐。 他今天来聚宝斋的现场,就是来捣乱的,虽然他已经放出风声,希望有人能出面为难聚宝斋,但是聚宝斋的顽强抵抗,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指望别人,终究是比较飘渺的事情,关键时刻还是得靠自己。 没错,包括沈姐在内的那些人,只是他刁难聚宝斋的手段,如果有亲自出手的机会,他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而好死不死的是,在这种情况下,聚宝斋还举办这么大型的活动,他又怎么可能错过这种大好机会? 所以他来现场,都是偷偷摸摸的,不成想在这人山人海中,还是被人发现了。 他甩掉沈姐,在场地周边走了两圈,然后来到一个角落,手一扬。 只听得砰的一声大响,现场的一个大音箱直接冒出了白烟,紧接着,摆放奖品的领奖台旁边,传来了刺鼻的糊味。 “短路了~”有人高声叫了起来,还有人大声喊着要拉闸。 这种大型活动,最怕的就是引发骚乱,聚宝斋的准备算是相当充分的,安保的人员也多,但是连续两起电线短路,现场还有大量的顾客,场面瞬间就变得混乱了起来。 在这一片慌乱中,还有人大声地喊着,“让领导先走,让领导先走!” 电线短路引发火灾,是相当可怕的事情,有经验的人都会在第一时间选择掐断电源。 活动现场的电源有好几趟线,保证不受停电的影响,但是线路出故障了,那所有的线都要掐掉,这个时候,并没有人意识到——摄像头的电源也都停了。 事实上,就算摄像头停止工作,现场还有大量的工作人员,按说是不会产生太大骚乱的。 然而非常不幸的是,现场的人实在太多了,有几个柜台被拥挤的人流冲开了。 然后灾难就发生了,很多柜台被人抢劫一空,有几块放在保护罩内用来展示的宝石,都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保护罩和厚重的底座一起消失的。 谁干的?现场真的太混乱了,没有人知道是谁出手。 值得庆幸的是,在安保人员的拳打脚踢之下,现场没有发生太严重的踩踏事件,虽然也有四五个人被送进了医院,但是没有出人命,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冯君在离开的时候,路边已经有人在拦着检查了,不过他是空着两手,连手包都没拿,所以拦着的人只是打量了他一眼就放行了。 在他离开之后的半小时内,检查的尺度陡然严厉了起来,因为聚宝斋那里的损失,粗粗估计已经超过了两千万,最终可能会达到四五千万。 这么大的活动,是有保险公司承保的,不过很显然,不是所有损失,保险公司都会赔付的,而且人家赔付的部分,定损之类的也要一段时间,不可能二话不说就赔钱。 冯君离开之后不久,就接到了沈姐的电话,她在那边幸灾乐祸地笑,“这一次,聚宝斋真的是在劫难逃了……人要是倒霉,真的是喝凉水都塞牙。” 冯君也不会告诉她,说这就是我干的,他只是笑着表示,“那你就需要加油了,早一天搞定聚宝斋,你就早一天挣钱。” 挂了电话之后,他猛然间发现,前面停下一辆大轿子车,有四五十个身着警服的小伙子从车上走了下来,看起来像是警校的学生。 冯君向斜刺里快步走去,几个小伙子见状,侧过头来看着他,一脸的警惕。 就在众人的注视下,冯君走到一名女子的身后,抬手轻轻一拍她的肩头,笑着打一个招呼,“嘿,好久不见,最近忙什么呢?” 那女人身高腿长,大冬天里,穿着开了若干口子的蓝色紧身牛仔裤,外面罩着一件银灰色的大衣,实在是说不出的另类,偏偏背影曼妙无比。 女人闻言扭过头来,一张宜喜宜嗔的脸,竟然是出人意料的美艳。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224章 独特风景(一更贺盟主牵牛) 大巴车上下来的小伙子们发现,是一个男人在跟一个美女打招呼,纷纷就收回了注意力。 也有人贪图风景,多看了几眼,但是没人再往别的方面想。 事实上,美女还真的是风景,好风景冲着冯君点点头,“这么巧?” “最近忙什么呢?”冯君毫不见外地跟对方打招呼,“还想着什么时候请你坐一坐。” “忙着带课呀,”好风景笑着回答,“年底单位里要评选先进,我还想去东三省去看冰雕,先得把课时赶出来。” 冯君这才反应过来,合着眼前的这位,是旅游狂人来的,于是他笑着发话,“你这大冬天穿着露腿的裤子,不冷吗?还是说打算去东三省也这么穿?” “我的身体很好,不怕冷,”好风景很随意地回答,“而且大家都有车,也冷不到哪里去,不过要是去东三省,肯定要穿厚一点。” 说话间,就来到了她的车跟前,“你开车没有,要不要我送你?” 冯君现在一辆帕萨特,一辆辉腾,当然不缺车开,不过今天他来现场,是做坏事……咳咳,反正大家都懂的,他不可能开车来。 于是他老大不客气地坐了进去,然后才笑着发话,“你到东三省看冰雕,还是打算一个人去?” 好风景看他一眼,打着火暖车,嘴里很随意地回答,“我看能不能叫两个人同去,你想去的话,咱们也可以一起走。” 冯君是真没打算去东三省,起码最近没这个时间,不过他倒是很好奇,“我还以为你是独行侠呢,原来也会约人一起去。” 他想起来自己曾经偷窥过她群聊,她的朋友经常在群里说,要她带着去玩,只是她似乎一直都没怎么组织过。 好风景却是不以为然地回答,“其实我还是喜欢一个人去旅游,人多是非多,众口难调,而且有些人说好了去,经常被各种事情拖累。” 莫名其妙地,冯君感觉到了一些荣幸,“呵呵,那你能邀请我,看起来我的是非不算多。” “交朋友这种事,总是要随缘的吧,”好风景开始启动汽车,“去哪儿?我送你。” “这就中午了,我请你吃饭吧,”冯君感觉到她不排斥自己,也有点蠢蠢欲动。 最近他跟红姐的关系缓和了一些,不过她总是跟张采歆在一起,而他则是忙着指导王海峰和徐雷刚修炼,两人没有继续发生什么事情。 虽然他有种感觉,跟红姐之间还会发生故事,但是近些日子来,他的生活过得还是很素,像他这个年龄段的男人,也有比较旺盛的生理需求。 反正他能偶遇好风景,说明两人还是很有缘分的,而她也不讨厌他,有进一步发展的可能,他当然不会放弃这样的机会。 然而好风景说话还真的很直,“今天就算了吧,下午我还有会,连给学生带的课,都推迟到晚上了……今天晚上要带两节课。” “那可是太遗憾了,”冯君的眼珠一转,“要不这样,等你晚上带完两节课,我请你吃宵夜好了,放松一下。” 好风景白他一眼,撇一撇嘴,“你这邀请,一看就不诚心,这是咱俩碰到了,你才请我吃饭,还是大晚上的,你觉得这样邀请一名女士,合适吗?” “我也觉得有点冒失,”冯君笑着回答,“不过你都说了,交朋友要讲个随缘,那咱俩今天……可不就是相请不如偶遇?” “好吧,算你说得有理,”好风景做事,还真的不矫情,“但是最近真的很忙,太晚了出来跟你宵夜,也不像话,等过了年吧,到时候我会清闲一些。” 你这一竿子就把我支到年后了?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那这样吧,你打算什么时候去东三省,我看一看能不能抽出时间来。” “腊月二十一二,小年之前吧,”好风景不假思索地回答,“我打算去玩四天,然后回来正好收拾家、过年。” 冯君仔细盘算了一阵,最终还是颓然摇摇头,“真不敢保证到时候有空没有,今年过年还想提前一点回家,两年没回家了……前面右拐。” “那肯定应该回家看看,”好风景打了转向灯,“最好再带一个女朋友回去。” 她跟冯君说话,总是那种不冷不热的口气,要说她对他有意见,那基本不可能,两人原本就是萍水相逢,如果有什么不满的地方,不需要做任何掩饰就能提出来。 也就是说,她对冯君还是有一定的好感的,而且她似乎并不排斥加深这种好感。 当然,冯君真想再拉近一些距离的话,肯定还是需要下一些功夫的。 两人闲聊着,就到了冯君停车的地方,好风景目视着他下车,摆一下手之后,就驱车离开。 冯君却是没有从刚才的状态里恢复过来,他一边开车一边琢磨:怎么才能跟好风景拉近一些关系呢? 正思索着,他的手机响了,来电话的是李晓滨,她的房租到期了,已经跟他打了招呼,希望能搬到桃花谷的别墅里住。 按说她提这种要求,有谋求同居的嫌疑,不过最近一段时间里,冯君的别墅里总是有人,徐雷刚和王海峰最少有一个在场。 所以李晓滨理直气壮地表示,他俩都能使用这里,也不差多我一个,而且我这私人助理搬进你家里住,不是能更好地为你服务吗? 做饭、洗衣、打扫卫生,她表示自己都能胜任。 事实上,目前别墅里就有一间小房子,是归她使用的,那是她的临时休息室。 冯君其实还没有想好要不要答应她,他的很多事情,连徐雷刚和王海峰都未必清楚,家里再多这么一个女人出来,更不利于保守秘密。 可是现在,李晓滨主动打电话过来,表示自己已经通知房东,不再续租了,“如果你不收留我,那我现在只能再去找房子住了。” 冯君还能说什么?只能前往她租住的地方,帮她搬家了。 李晓滨的家当并不多,主要是换洗衣服和各种化妆品,装了两个大拉杆箱,三个大编织袋、还有一个小拉杆箱和两个双肩包。 冯君没想到的是,她的鞋分外地多,足足有二十多双,光是鞋盒子,差不多就把帕萨特的后座堆满了。 李晓滨将东西整理得很有条理,甚至鞋盒子都捆在了一起,上下几次楼就搬完了。 在开往桃花谷的路上,冯君跟自己的私人助理表示。 “你可以住在我那儿,给你一间客房,小休息室也是你的,一楼的设施可以随便用,不过我的私密空间,你不能干涉……我带一些朋友来,你也别过问。” 李晓滨点点头,“好的,都没问题,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带人来……我在郑阳没有朋友。” 冯君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心里却是在琢磨:她这是想暗示什么吗? 两人赶到桃花谷的时候,差不多是十一点半,徐雷刚和王海峰刚刚修炼完,正在大厅里聊天,见李晓滨把个人用品搬了过来,连忙上前搭手。 东西很快就搬完了,李晓滨打电话去叫外卖,庆祝她的乔迁之喜,王海峰却是扯着冯君到了一边,喜眉笑眼地发话,“李强打来电话,说聚宝阁那边出事了……损失好几千万。” “那是活该,”冯君随口回答,然后走到了地下室,打开了书房的电脑。 地下室的书房,差不多有二十平米,电脑直接连着一台大屏幕电视。 冯君登上电脑,打开股票系统,仔细看了起来,他在闲暇的时候,也很琢磨过一段时间股市,但是从未买过任何一支股票,股市上的两百多万,一直老老实实地趴在那里。 这些资金,原本就是为了帮助张伟完任务,才投入证券公司账户,冯君对华夏的股市,一直就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 他的双学位之一,学的就是金融管理,但越是如此,他反而对股市越警惕。 曾经有一个笑话,说某证券公司的高层,挪用客户的资金炒股,上亿的资金挪用了近两年,才赚了区区的几十万,这些钱放到银行里吃利息,都远胜于他在股市上瞎折腾。 这还是证券公司的高管,对股市的了解,以及消息层面的解读,要大大强于普通股民,居然才是这样的收获。 就是那句话,知道得越多,越明白自己的无知。 曾几何时,冯君也有过打算,努力尝试在股市里赚点钱,事实上,他曾经多次虚拟操作过,就是选中某些股票之后,假设自己要在某个点买入,又会在某个价位卖出。 他这样试验过多次,还是赔钱的时候居多,不过也有赚大钱的机会。 但是张伟对他的虚拟操作,表示出了强烈的不屑,他认为实际操作和虚拟操作,根本就是两个概念,没有真金白银地投钱下去买股票,根本就不可能真切体会到那种患得患失的心情。 好的心态不是吹出来的,必须要经历过严酷现实的洗礼,才能磨练出坚忍不拔的心性。 冯君认可他的话,不过他现在已经不缺钱了,实在没有实操的动力。 也就是今天偶遇好风景,他才想起来,自己可以尝试再发掘一个赚钱渠道。 (第一更,贺盟主老读者一枚。) 第225章 大心脏(二更) 冯君自认,他对股市的风险,有比较切实的认识——大多数人入市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 不过他还是没有贸然进行操作,而是选了四支自己一直比较看好的股票,再次进行分析。 分析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各种基本面、数据之类的,全部都了然于胸。 冯君做为一个相对保守的投资者,做股票倾向于左侧交易,也就是说他的理念不是追涨,而是根据对股票的了解,给出一个相对合理的估值,然后在低于合理值的时候,考虑买入。 如此一来,他所买的股票,很可能在一段时间内,不会有什么突出的表现,不过他认为这并不算什么,中长期持有股票,才是他的投资理念。 只要在足够低的价位买入股票,他并不介意短期内的涨跌,这个月不涨,下个月涨也行,今年不涨,可以等明年甚至后年涨。 而且他选股,分红融资也是极为重要的考虑因素,大不了这股票砸在手里,每年吃分红,只要这分红能跑赢银行理财,他觉得持有个三五年都不是问题。 当然,这些理念只是理论上成立,基本面再好的股票,分红融资的条件再优越,也没谁能保证,这股票能长久红火下去,否则也不会有“黑天鹅”这个词儿了。 生活中原本就充满了意外,没有什么投资,可以保证百分之百的成功。 姑且不说冯君的选股方式,是不是有那么科学,毕竟股民中玩追涨杀跌的也不少,右侧交易一旦踩准了节奏,钱不但来得快,而且收益也不会太少。 总之冯君认为,自己是偏稳健的投资者,并不以短期盈利为目的,所以他自认炒股的心态,还是相当不错的。 因为他的选股原则,他选的四支股票里,有两支股票,目前已经跌到了相当低的价位,远低于他对股票的估值,基本上是可以考虑入手了。 再跌,也没有多大的空间了,而他继续等下去的话,踏空的概率会变得越来越高。 就算是这样,他依旧没有着急入手,而是打开了手机上炒股的APP,选了一支他打算入手的股票,左手点了上去,“走你~” 没错,他是想亲身进入一下股票交易系统,看一下有没有新的发现或者提示。 既然有奇遇在身,不尝试一下,不是傻的吗? 很久之前,他就有这样的想法了,不过那时没啥紧迫感,而在手机上做各种测试,是要浪费能量点的,所以他才一直没来得及将这个想法付诸行动。 这一次,他在现实生活中待的时间足够久,不但开发出了自己的事业,组建了班底,还开始教授别人功夫,以他为中心的小团队,已经初现端倪。 与此同时,他空闲的大部分时间,也是用来充电了,在现实社会这么久,他虽然偶尔而也使用奇遇,但是他的能量点依旧处于高速增长的状态。 他当然也不就怕多使用一些。 不过非常遗憾的是,进入交易系统之后,他面前只是多了一块显示屏,上面有K线,也有各种指标的选项,除此之外,基本上没有别的提示。 严格来说,也不是任何提示都没有,显示屏的下方,有一个小方框,方框里有对于这一支股票的分析——“该股目前处于历史较低价位区域,后市存在上涨空间。” 这基本上是废话,冯君也知道,这支股票目前价位低,买了以后涨的概率很大。 但是最关键的是……这股票啥时候仗,能涨到什么价位? 要是抛去所有因素,买上一支上涨可能性很大的股票,耐着性子等两年,早晚等到它上涨,然后抛掉它获利,似乎也是个不错的事情。 但是事实上,炒股又哪里是能这么简单算的?要是在这期间,来了大行情,别人买的股票全部哗哗地涨,就你的股票不涨,看你急不急! 别人的股票翻着跟头往上涨,你的股票就涨五六个点……再好的心态也得失衡。 而炒股这种事情,最最重要的就是心态,心态一旦失衡,再可怕的事情都可能发生。 所以对冯君来说,系统给出的判定,基本起不到任何的作用,也就是比没有判定强一点——起码肯定了一点,目前股票的价位比较低。 冯君有点不甘心,就尝试着改变一下K线图,不过很显然,这种异想天开的行为失败了。 从手机里退出来,他听到一楼传来了喊声,却是徐雷刚告诉他,外卖已经送来了,大家都在等着他上去吃饭。 今天是私人助理的乔迁之喜,她执意要买单,大家也就由着她——冯老板给她开的可是五万的月薪,这优厚的薪水,让徐雷刚都有点眼红。 李晓滨还想请大家喝酒,不过冯君很干脆地拒绝了,“大中午的,算了喝吧,我下午还想看一看股市,打算出手碰碰运气。” “炒股?这个我喜欢,”王海峰听得眼睛就是一亮,“你打算买什么股票?” 冯君奇怪地看他一眼,“你也炒股?我怎么没有听张伟说起来过?” “我不在张伟那儿炒,”王海峰摇摇头,悻悻地发话,“以前我在他那儿开过户,不过那家伙总是乱提建议,我索性又开了一个户头……最近几年没再炒了。” 他这情况相当典型,就是朋友因为炒股意见不统一,导致了比较大的纠纷,炒股的夫妻尚且会遭遇到类似事情,就别说朋友了,所以大家索性互不干涉。 不过很显然,就算没有张伟在旁边施加影响,王教练的战绩也乏善可陈,否则他也不会在近几年放弃炒股。 冯君听到这话,非常好奇地发问,“你信不过张伟,反而信得过我?他可是专业的。” “我这叫投资一个人,”王海峰笑着回答,“能挣了固然好,不过跟着你一起赔钱,我也无所谓呀。” 冯君闻言白他一眼,“你还真是闲得蛋疼,知道赔钱还买?” 李晓滨却是笑嘻嘻地发话,“别说,我也想跟着老板炒一炒股,沾一沾老板的贵气呢。” 徐雷刚奇怪地看她一眼,“你居然也开了股票账户?” 对李晓滨而言,这个问题其实有点歧视的味道,啥叫我也能开账户?在夜场讨生活的女人,难道就只能卖笑不成? 不过徐雷刚这么问,她还真没办法计较,徐胖子的身份,如果去了演艺吧,那是常经理都必须亲自来招待的贵客。 哪怕人家前一阵遭遇了麻烦,手指头缝里漏一点出来,也够普通人家一生衣食无忧了。 所以她也只能讪讪地一笑,“徐哥你也别小看人呀,我为啥就不能炒股?” “我不是那个意思,”徐胖子干笑一声,他心里是真看不上她,但小李是冯大师的助理,他不看僧面还得看佛面呢,“我就是说你挣点钱不容易,为啥要投进股市里呢?” 得,这话连冯君都捎带上了,他倒是没有劝小姐从良,但是这话的意思,明显就是说,傻瓜才往股市里投钱呢。 然而这话虽然有点得罪人,但是不管怎么说,他的出发点是好的,旁人也没办法跟他计较。 “我在股市上也没多少钱,”李晓滨悻悻地回答,“就两万多块,放在手里也做不了什么生意。” 徐雷刚的嘴角抽动一下,终于不再说话,再说话可就真的是得罪人了——两万块钱,那也叫个钱? 冯君肯定不会笑话李晓滨,须知在半年之前,他连两万块都凑不出来,更别说股市开户了。 不过李晓滨现在这点钱,他还真是不能带她进去折腾,而且他也不想带着王教练赔钱——哪怕对方表示自己并不在乎。 于是他推案而起,“好了,吃饱了,我操作的股票,不会让你们看的,你们该忙啥就去忙。” 王海峰还有点纠缠的意思,冯大师狠狠一眼瞪过去,终于打消了他不该有的念头。 不过经过他们这番折腾,冯君也再没有把心思放在股票上,下午开市之后不久,他发现一支股票又掉了一个百分点,由红转绿了,刚刚掉下了十元大关,于是果断出手,买了五百手。 五百手就是五万股,这支股票价位在九块九毛一,冯君的账户里,有了价值五十万的证券。 这是他设计好的左侧交易的路数,不管选准的股票跌到了什么程度,第一次买入的时候,他最多只买百分之二十的仓位,股票继续下跌一段时间,他才会考虑第二次入手。 左侧交易不怕跌,越跌越买就对了,当然,方案是这么做的,想要严格执行,也得有一颗大心脏才行。 冯君的账户上有两百五十万,买五十万的证券,正好就是百分之二十的仓位。 王海峰因为受到了大师的呵斥,没敢看他买的是什么股票,不过发现他出手买股票之后,王教练忍不住嘀咕一句,“一般来说,下午收市前半小时,买**较活跃,也容易看出趋势吧?” 冯君闻言,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那不怒而威的样子,吓得王教练顿时住嘴。 第226章 新的惊喜(三更求月票) 其实冯君心里很清楚,王海峰说的是对的,下午收盘前的半个小时,股市不但交易比较频繁,而且能体现出一些预兆。 有人说打新股需要选择时机,能提高中签的几率,冯君认为那是无稽之谈,但是收市前半小时买卖股票,那确实有极大的概率减少失误。 当然,选择这样的时机,也仅仅是有助于股民判断形势,如果真能保证只赚不亏的话,大家岂不是都要选择这个时间段来交易了? 不管怎么说,王海峰的话是有一定道理的,而冯君一生之中第一次实际操盘,竟然没有选择一个最稳妥的时机,这让他的第一次交易显得不是那么完美。 所以他对王教练的提示,有点不开森,心说我已经做出了判断,你又何必多此一举,放这马后炮呢? 然而,马后炮并不是最糟糕的,比它更糟糕的是……马后炮还灵验了。 下午两点半之后,股市进入了最后半个小时,而冯君所买的那一支股票,忽上忽下地波动着,不过整体而言,还是一个下降的趋势。 冯君买入它的时候,股价是九块九毛一,他计算过了,只要在十块左右拉扯几个回合,他九块多买,十块多卖,很快就能把建仓成本降下来。 他的想法是好的,但是非常不幸的是,自打他买入股票之后,这支股票的价位,就再没上过十块,最高也就是九块九毛九,距离十块只有一分钱。 但是这一分钱就有若天堑一般,牢牢地挡在他的前面。 接近两点半的时候,股票开始在九块八左右晃悠,而且渐渐地,连九块八都上不去了。 一股一毛多的差价,冯君真的不在乎,五万股也不过七八千块。但是看着刚买的股票就被套,谁的心里也不会好受了。 最关键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股价还在晃晃悠悠地往下跌,眼看着九块七都站不稳了。 也就是说,因为冯君买入时机的不对,到现在为止,他的账面浮亏已经超过了一万元。 一万元不算多,可是他心里腻歪的是:这第一枪就没打好,原本由红转绿,我下手已经算谨慎的了,哪曾想今天这支股票就跌了三个点儿呢? 他想一想,实在有点不甘心,于是走到一边,黑着脸又用左手点一下,“走你~” 冯君想趁着还有十来分钟收市,再仔细琢磨一下,这支股票里,是不是还有什么我没有注意到的消息? 然而这次进入交易系统,他的脸猛地就是一黑,“卧槽,居然不一样了?” 这一次他在大屏幕上出现的提示小框,里面可就不仅仅是简单的一句话了,里面竟然还有十多条的提示。 其中一条提示是:新产品检验涉险过关,因为流水线生产的质量把控,存在巨大的不确定性,上游供货厂家存在较大提价压力,新产品是否按时投产,存在较大争议。 很显然,这是董事会上都在争执的问题,因为没有得出结论,公告里也没有披露,不过这个争议是切实存在的。 还有一条提示,是该公司去年全资收购的一家海外公司,原本是想完善整个产业链,但是目前成本控制得不好,还遭遇了来自工会的压力,亏损局面迟迟得不到扭转。 这个消息按道理来说,在国内是可能查得到的,不过海外并购这种事,雾里看花的情况很多,有时候甚至无法断定到底是并购,还是资产转移。 冯君所选的这一支股票,相对来说是比较正规的,领导层团队,尤其是掌门人的能力和口碑极佳,按说出现幺蛾子的可能性很小。 不过适当地隐瞒某些消息,或许是为了减少不必要的变数。 还有一条提示,也是喜忧参半,该行业在欧美的市场,目前有提高行业准入门槛的说法,这支股票似乎会因此而受益,但是事实上,它所面临的风险,也超出了一般人的预测。 总之,这突如其来的十来条消息,令冯君很是震惊——为啥刚才我就没有发现这些呢? 再想一想,他反应过来了:上一次他进入股票交易系统APP,似乎正值股市中午休息的时候。 从十一点半到下午十三点,股市是午间休息,而这些相关消息就没有体现出来。 这是为什么呢?冯君陷入了沉思中。 他想来想去,只得出了一个猜测,那就是这些提示,都是会在短期内影响股票的价格,所以在涉及交易的时候,才会显示出来。 这十几条消息里,有一多半具有极强的时效性,就举出来的那三条例子,如果放在一年前或者两年后,根本就不值得出现在提示里。 既然是能在短期内影响股票价格,那当然会是在相应的时间内,才显示出来,如果股市处在休市的状态,无法交易,这消息不显示也是可以理解的。 想明白这一点,冯君悻悻地咂巴一下嘴巴:要不是王海峰和李晓滨凑热闹,一定要跟着他买股票,没准他在下午交易之前,还会进入APP看一眼,如此一来,就可能避免一些损失。 事实上,这点损失不算什么,主要是他觉得,第一次交易就是这样的结果,真是有些没面子。 这么想着,他又不小心扫了一眼显示屏上的K线,然后他就意外地发现:股市已经收盘了吗? 股票的收盘价是九块七毛一,也就是说,他买的股票,今天就跌了两毛钱,若是加上佣金和将来要出的印花税,今天五万股的股票,他已经确定浮亏一万出头。 他点开日K线看一看,这才发现,还有十来分钟的K线,是比较虚的,再点开成交量看一看,发现最后几屏的交易额,也是虚影,隐约能看到,却不甚分明。 我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冯君心念一转,就退出了手机。 果不其然,来到现实社会中,他一看时间,发现才两点四十六分,距离收盘还有十四分钟。 冯君的一颗心,忍不住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我居然能看到股票未来的走势? 这尼玛……他觉得,这一刻,根本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自己的感受! 他一跃而起,点了一根烟之后,在客厅里来回地走来走去,他是如此地激动,很想大喊大叫,但是偏偏还无法发作。 徐雷刚已经溜到外面去修炼了,王海峰是在客厅里修炼,一颗心却是镇定不下来,时不时地悄悄看冯君两眼。 所以他第一时间发现了大师的异常,可是大师不说话,他也不敢随便出声,只能心里暗暗地纳闷:大师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 李晓滨在屋子里归置她的个人物品,房门是开着的,也能看到冯君的异常,不过既然王海峰不说话,她也不说话,就是时不时用好奇的目光扫一眼。 冯君是真的很想卖弄一下啊,非常地想,想得要命。 不过他还是忍住了,要看着最后十四分钟,股票到底是不是按照交易系统的预测走的。 十四分钟说快很快,说慢起来,也是慢得要命,他几乎是一秒一秒地挨着数,终于眼睁睁地数到三点钟股市收盘。 果不其然,他今天交易的这支股票,最后是收于九块七毛一。 这时候,他沮丧的心情,早就被满满的惊喜所代替:我能精准预测股票的走向了! 相较而言,那一万块钱的浮亏,算个毛线呀。 他兴奋得简直有点忘乎所以了,所以他不得不走上三楼的阳台,站在冷风中,努力让自己冷静一下。 总算还好,他是一个较为能控制情绪的主儿,在最初的惊喜过后,他开始考虑一个问题:我好像最多只能预测当天的股票走向? 如果在做出预测之后,我投入资金到其中,会不会对股票后续的走向,产生影响? 事实上,他相信自己一旦介入其中,产生相应的影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如果投入的资金足够大的话,彻底改变股票的走向,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股市上面的事情,有时候真的很微妙,别说成百上千万的资金了,有时候在某个关键的节点,区区几手股票的报价和交易,都可能引发巨大的联动效应。 这不是开玩笑,冯君在上大学的时候,就听过类似的案例。 在多空双方都异常紧张,剑拔弩张的情况下,有人丢了几手股票入场,多方气势如虹地发起了进攻,空方象征性地抵挡了一下,就仓促离场了。 就像某个电影里的情节一样,两拨黑帮人马在谈判,一个小弟不小心吹爆了口香糖,然后就引发了一场突如其来的枪战…… 冯君很快就陷入了类似的思考中,至于今天所收获的惊喜,此刻已经完全被他抛到了脑后。 对于一个思维缜密的人来说,发现机会固然可喜,但那只是成功的第一步,如何充分认识这个机会,利用好这个机会,才是重中之重。 所以当天晚上,王海峰和李晓滨都尝试从冯君嘴里探知一些股市的消息,不过非常遗憾的是,冯大师一直心不在焉地嗯嗯啊啊,一副魂游天外的神态,不知道在考虑什么…… (三更到,召唤月票。) 三更,年假休完了。 正在手打中,稍后即将更新,更新后需再次刷新页面才能阅读! 第227章 薅毛要谨慎 第二天一大早,冯君就醒来了,他眼中的血丝证明,这一晚他睡得不是很好。 不过他的精神头不错,六点半就出门跑步去了,七点一刻回来,吃了早饭之后,又去吐纳练功,八点半就去了地下室,打开电脑看股票交易系统。 严格来说,他的自制能力已经相当地强了,要是换个别人,没准一晚上都会趴在电脑边,舍不得离开。 他连喝了好几泡茶水,终于等到了九点半开市,然后就毫不犹豫地进入了手机当中。 集合竞价之后,他昨天选的股票,以高出收盘价三分钱价位高开,一股九块七毛四。 冯君只是随便扫了一眼,就将注意力转移到了K线图的虚影部分。 然后他很悲哀地发现,他对股票走势的判断,只有半个小时的超前优势。 这么说吧,他是九点三十二进入手机APP的,然后他最多只能看到十点零二分的股票价位,以及中间时段股票的走势。 当然,能预知半个小时的股票走势,已经是很不错了,但是对冯君来说,他觉得……这个,有点不太够呀。 然后他就时进时出,一点一点地验证各种猜测,甚至连每个时间段的交易数量,他都要拿出来一一对照,看是否属实。 在十一点十分的时候,他又确定了一点,他能预知未来半个小时内股票的走势,但这半个小时是上限,而不是下限。 也就是说,因为十一点半要休市,所以他在十一点十分的观察,最多只能看到十一点半时股票的价位,而不是能看到十三点十分。 于是他就这么一路观察,直等到十一点二十的时候,才彻底放弃进入手机APP,只是通过电脑的大屏幕,看股市的走向。 对于他猛然间将注意力全部转移到股市上,其他三人都表示出了浓浓的不解,甚至连徐雷刚都出声发问,现在的股市,是不是有什么利好消息? 冯君只能表示说,你们想得有点多了,我就是纯粹观察一下股市,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机会。 这三位只能暗暗腹诽:见过了你的崛起速度,跟你在一起,不想多才是不正常的吧? 当天下午十四点左右,冯君猛然间发现,自己昨天买的那支股票,在其后的半个小时里,又跌了四毛钱,最低竟然出现了九块两毛八的价位。 他没有着急出手,而是又观察了七八分钟,发现有资金将股价快速拉了起来,然后股价回到了九块八的价位,竟然比昨天的收盘价还要高一些。 按说知道了这个趋势,他手上的证券价值会回升,选择静等就可以了。 不过冯君直接玩了T+0,在九块七的价位,将自己的五百手股票,全部挂了出去,同时又在九块三和九块三毛一,各挂了四百手的买盘。 如果他不是知道了股票的后续走向,根本不可能这么玩,他昨天是九块九毛一买入的,怎么可能九块七的时候出货?就算割肉,也得再看一看情形才对。 所以说,哪怕只能预测股票半个小时内的走向,操作得好都能赚钱,他的五百手卖盘,账面上亏损了一万出头,但是九块三买入八百手之后,股票涨到九块八。 如此一来,他不但将亏损抹平了,账面上还浮盈两万多,平均到每一股,实现了三毛多的盈利,相当于建仓成本降低到了九块四毛多。 如果他没有亏本卖掉那五百手的话,哪怕是在九块三的价位,补仓三百手,建仓成本也是九块六毛多,将近九块七. 而他做了一个T+0,冒险赔本清仓,然后再买进,建仓成本每一股省了两毛多, 在操作股票交易的时候,他是非常小心的,不但分了多个批次买卖,而且还在手机端和电脑端分别挂单。 总算是他的资金不够大,卖五百手,买也只有八百手,并没有对股票的价格走势造成什么影响。 严格来说,影响还是造成了,这支股票的交易量发生了变化,比冯君从交易系统里看到的内部交易量,多了一百多手,但若是不算他的操作,绝对交易数量反而是有所减少。 冯君对此并不感到奇怪,事实上,只是交易量发生了小小的变化,他心里还有一些庆幸——起码人家是按照原来的趋势,跌到了九块两毛八,没有少跌也没有多跌。 在最后的二十分钟里,这支股票就那么不上不下地晃悠着,最后收盘比昨天高出五分钱,定格在九块七毛六。 对于冯君来说,今天的操作,他完全可以满意,虽然他看好的另一支股票,今天涨了三个点,但是人家一直是匀匀地上涨,偶然有回落。 他只有半个小时的预知能力,对于这种涨势的股票,还真是不好操作。 不过这也只是美中不足的遗憾罢了,冯君虽然心思比较大,但是本质上来说,他还是一个比较容易知足的家伙,都已经可以预知半个小时的走势了,难道还不够? 当天晚上,冯老板在别墅旁边的一个小饭店请大家吃饭,庆祝自己今天在股市上赚了两万。 这两万只是浮盈,并没有转化为现金入账,而且以他现在的身家来说,两万块真的不算什么,他现在手上的现金高达两亿多,全部放进银行做日理财的话,每天收益也不止两万。 不过对他来说,这收入相当于是找到了一个固定的财源,两百多万的成本,两万的收益,等于是总投资的百分之一了。 其他人也没有因此而笑话他,恰恰相反的是,连张伟听说消息之后,都赶了过来,想知道他的操作手法,以及相关的选股理念。 不过冯君拒绝透露相关的操作,他认为自己的手法还不够纯熟,没有到了公之于众的地步。 而且他表示,不希望张主任通过对账号的查询,了解自己的动态。 对于证券公司来说,如果他们认为有必要,查询公司旗下个人账户的交易记录,不存在任何的技术障碍,区别只在于合法与否。 张伟倒是表态了,他今天之所以赶来,主要原因是冯君开始进场操作了,至于说冯老板开始赚钱了——拜托,两万块钱也叫个钱?而且那仅仅是账面上的浮盈而已。 在证券公司做得久了,什么样的古怪事都碰得到,这点事还真不叫个事。 所以张伟向冯君保证,你如果不想让人知道,只管低调操作就是了。 他保证在公司里,没有人能私下调取冯君的交易记录——若是张某人连自己客户的隐私都护不住,那还做个毛线的业务! 张伟的好奇心容易解决,起码在冯君的资产翻番之前,他不会有强烈的盘根问底的欲望。 不过其他人的好奇心,就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了。 第二天,冯君忍不住又做了一次T+0,在股票跌到九块六毛八的时候,买入了八百手,这跟昨天的收盘价,只差了八分钱,抛去佣金和印花税的话,每股差的还不到七分钱。 不过,在接下来的半小时,股票突破了十块钱大关,达到了十块零三分的价位。 冯君原本是打算在这个价位,再抛出八百手的,如此一来,在一买一卖之间,每一股他又能赚到三毛三分钱,那他就能将建仓成本打到九块钱之下。 这可是相当了不得成绩,他总共就用了两个八百手的资金,也就是说总数不超过一百六十万,以低于现今股价一元钱左右的成本,持有了八百手股票。 换句话说,他账面上的浮盈,可以达到八万元。 价值八十万的股票,只用了七十二万的成本,哪怕明天来个跌停,他都不赔钱! 有意思的是,他打算十块零三卖出的时候,猛然间发现,在二十来分钟之后,这支股票冲到了十块零九。 本着多卖一分是一分的打算,他打算再等一等,选个高的价位出手。 然而,又等了二十分钟之后,他发现这股票能涨到十块一毛九。 最终他是在十块一毛八的均价,卖出了八百手,每一股多卖了一毛五,他的建仓成本,也随之下调了一毛五,每股的成本是八块八毛多。 在股市收盘的时候,这支股票又掉回了十块零六分,这一次,冯君没有再操作——他今天已经没有股票可以卖了,仓里的八百手,全部是今天买入的,无法卖出。 这时再买入的话,价位有点高了,也不太合理。 总而言之,他做T+0做得兴高采烈,三天时间已经浮盈九万多,这还是……今天这支股票的收盘价低了! 没错,他的操作对股票价格的影响,已经体现了出来。 比较早买入八百手的时候,因为距离收盘尚早,他还不知道今天的股票会是什么样的收盘价;但是他在十块一毛八卖出八百手之前,已经看到了收盘价,那是十块零八分。 他挂了八百手卖单,让原本能在十块一毛九持续八分钟左右的股票,只在那个价位待了不足三分钟,收盘价更是直接跌了两分钱。 也许,逮住一只羊使劲儿薅毛的行为,有点说不过去? 第228章 该修仙了 有鉴于股市的变动,冯君觉得,自己有必要再开辟一支股票了。 按说他掌握了预知的能力,没必要太在意相关的变动,不管怎么说,他可以跑得比别人快一点,有这么一点点优势,已经有足够的资格在股市上呼风唤雨了。 不过怎么说呢?低调赚钱才是王道,能在别人不知不觉之间,赚取足够多的利润,不是更好吗?也省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略略有点遗憾的是,他目前的优势,基本上全是在T+0上。 如果想用其他的股票赚钱,那么在赚钱之前,他得先建仓。 然而在此之前,他还先要考虑一个问题:接下来继续在股市上赚钱呢,还是去手机空间修炼? 这一次回来,他待得是真够久的,原本他已经打算好了,在元旦之前,无论如何都要再次进入那个位面发展,但是好死不死的是,他在聚宝斋之外遇到了好风景。 然后他才想起,自己琢磨在股市上做尝试,似乎也早已经列入了日程。 说来说去,还是时间过得太快了,而他的底子也太薄了,很多事情的完善,都需要时间。 严格来说,他暂时不去手机位面,也是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损失——那边又不走字儿。 可是他已经打算好了,争取尽快找到修仙功法,并且努力在过年之前带回家,给自己的父母带去意外的惊喜。 这只是他个人的愿望,没有啥路线图,也没时间限制,不过人活在世界上,总是有点目标才好的吧?什么事情都不着急,得过且过的话,一辈子的时间就太短了。 想来想去,冯君觉得自己还是要按照既定计划,去手机位面继续修炼。 不过在此之前,他打算再买一支股票,魔都股市的仓位他已经建好了,价值八十万的证券,那么,再在鹏城股市上建几十万的仓位好了。 如此一来,他在两个股市上都有了市值,接下来除了炒股,还可以参与打新股。 对于很多人而言,打新股的概率实在太低了,甚至有些人因为嫌申购麻烦,都放弃了打新股——毕竟是想要申购新股,必须持有一定的仓位。 长期持仓,从概率上讲,存在很大赔本的可能性。 不过冯君并不在乎,而且他也不嫌打新股赚的钱少。 严格来说,一旦中了新股,其实是很赚钱的,但是那要看跟什么人比了,冯君有提前半小时的预知能力,想要在股市赚钱,真的不用太轻松。 中一签新股能赚多少?平均也不过一万多两万,冯某人随便做一做T+0,赚的钱就比这点多得多,还不需要拼手气。 但是从本质上讲,冯君是个大钱小钱都不肯放过的家伙。 他不算小气,可以为曾经的初中班长开出五万的月薪,但是对于这种几个月才可能中一次,赚万把块的打新股行为,他却也不肯放弃。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有打新的机会而不去操作,那也是犯罪。 然后,他就又面临一个问题——要不要给自己的账户开通两融呢? 两融是融资和融券,融资就是杠杆,这很好理解,融券则是卖空,在他拥有半小时预知能力的情况下,卖空也赚钱,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过到最后,冯君还是放弃了开通两融业务,虽然在拥有预判能力的前提下,他只要不自己作死,是绝对不可能赔钱的,但是从本质上讲,他有强烈的风险控制意识。 融券也就罢了,融资那可是杠杆啊,前阵的股灾,多少人就是因为使用了杠杆,而赔得倾家荡产? 冯君知道自己不可能赔钱,但是他不想培养自己这种心态——很多事情一旦有了开头,就很难控制膨胀起来的欲望。 好吧……这些都是比较扯淡的理由,说人话就是,他一旦开了两融,不但赚钱的机会增加了,暴露的概率也极大地提高了。 某人不但能在T+0的超短线上获得巨大的利润,还能表演各种姿势的融资杀和融券杀…… 如果这样的操作,都不能尽快引起相关人等注意的话,华夏的股市也没必要开下去了——早就被国外的各路金融高手玩残了。 所以冯君认为,两融还是不要碰了,该赚的钱咱赚——比如说打新,不该赚的就老实放弃。 就在他决定,第二天买入新股,就要去手机位面修炼的时候,他接到了张卫红的电话,她想约他一起喝下午茶。 对于红姐,冯君也是有点吐槽无力了,如果不算男女关系的话,两人之间的合作,确实配合得很不错,一方彻底放权,另一方则是尽心尽力地做业务。 可若是算上私人关系的话,两人之间就太过微妙了,只有过那么一夜的缱绻,后来甚至有那么一段时间,彼此之间甚至不怎么通气。 红姐已经知道,他在明年会收缩玉石业务——起码对外宣传的时候,两人都是这么说的,冯某人手上的玉石原料虽然不少,但不想这么粗疏地卖下去了。 在宣布了这个决定之后,。张卫红就一直很好奇,冯君接下来会开展一些什么业务。 不得不承认,她对冯君的了解,还是相当到位的。她知道这个男人不小气,花钱手脚也大,但是骨子里,是个比较注重安全感的男人——其实就是比较贪财。 如果没有开辟新的财源,他大约不会着急地压缩玉石销售业务。 红姐甚至猜测,下一步他会不会改行搞健身,毕竟他连续帮助两人减肥了,现在又在教王海峰和徐雷刚练功。 不过非常遗憾的是,不管她怎么旁敲侧击,冯君就是不跟她讲下一步的计划。 其实……怎么说呢?冯君是有吊她胃口的打算,谁让她总是吊他的胃口呢? 但是更多的是,冯君对下一步的规划,也没有想好,他觉得自己可以做的事情很多,可是此刻推广的话,时机还不是很成熟。 今天红姐相邀,冯君欣然前往,而且还带上了李晓滨。 私人助理最近在学习机动车驾驶证,徐雷刚已经说了,你关键是要学会实际操作,只要你能保证上路没有问题,考试之类的事情,你只管交给我好了。 所以冯君在出行的时候,顺便就将她带上了,算是帮她开一开眼界,当然,他这么做,也不无做给红姐看的意思。 两人来到喝下午茶的咖啡屋,进入卡座之后,才发现红姐不是一个人来的,同行的除了张采歆,还有那个想要争玉石代理的沈姐。 如此一来,在座的居然有四个女人,而只有冯君一个男人,这就有点尴尬了。 不过红姐倒没显出什么不自然,她甚至还冲着李晓滨打了一个招呼,“听说你搬到桃花谷了?乔迁之喜也没请我,是不是有点见外?” 按说李班长也是个不甘后人的主儿,但是对上红姐,她是全方位地落在下风,对方的容貌、身材、身家和社会地位,无一不在她之上。 她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大概就是她的年轻了,可是红姐正处在女人最有魅力的年纪,那份成熟的风韵,并不是她这个二十多岁的女孩能够拥有的。 所以她只能勉力笑一笑,“我搬过去,也只是为了更好地为老板服务。” 要是换个人这么说,红姐没准还要计较一下,你打算如何为冯君“服务”,但是这个女人嘛,她打心眼里就不把她视为对手。 所以她根本没有在意李晓滨的回答,招呼冯君坐下,按照他的喜好,帮着点了一壶碧螺春之后,开始了今天的话题——聚宝斋扛不住了。 在那天的事故发生之后,经过仔细统计,聚宝斋当天遭受的经济损失,多达三千八百多万元,其中保险公司那里,可能赔付不到两千万,剩下的两千万,则是要聚宝斋自己承担。 按说区区的两千万,也不至于让聚宝斋一蹶不振,但这些只是直接经济损失,间接的经济损失,那就没边儿了。 只说这件事故造成的影响,聚宝斋再多花两千万,也不能完全挽回,更别说他们折腾出来的丑事,让宣教部的相关领导也有点挂不住,在公开场合都不想提及他们了。 本来嘛,领导高度关注的活动,也派了相关人去站台,还有电台和电视台等媒体,你们就整出这么大的幺蛾子来? 这不是摆明了说,我们宣教部都是一帮草包,树的典型,根本就立不起来? 宣教部放弃了支持之后,其他各方虎视眈眈的家伙,就更加摩拳擦掌迫不及待了。 有形的损失,不过就是两千万,这些无形的损失加在一起,再来两个两千万也打不住。 聚宝斋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现在无法再坚持下去,如果再不做出改变的话,等待他们的,就是数十年的经营毁于一旦。 王铁臣并不是笨蛋,他非常明白,当务之急要解决的问题是什么,虽然聚宝斋面临的问题很多,但只要能获得冯君的原谅,企业想要起死回生就很容易。 这句话反着说同样成立,哪怕他解决了很多其他问题,但只要冯君不满意,聚宝斋的结局,就不会有什么根本性变化。 于是他找到了沈姐。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229章 何为仙(一更贺盟主RIY) 就像沈姐说的那样,王铁臣在起家的时候,其实就已经认识了她,当时他是通过银行贷款,结识了沈姐的家人。 这么些年过去了,王董事长也今非昔比了,跟沈姐之间基本上没什么往来了。 不过这次为难聚宝斋,沈姐冲在最前面,王铁臣是早就知道的,他甚至都没有多么怨恨她,只是有些感叹——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天底下的事儿,可不就是这样吗? 他更多的是,有点些微的意外,哎呀,这个小沈的能量不小,这些年我还是小看她了。 事实上,若不是她搭上了冯君的车,又阴差阳错地选对了最好的时机,王铁臣对她的小看,其实也是有道理的——她只能给聚宝斋带来一点小小的困惑,有必要那么重视吗? 当然,现在就不一样了,他想要找个人居中说合一下,发现自己选来选去,竟然没有人比沈姐更为合适的了。 于是王铁臣放下了架子,昨天主动联系了沈姐,表明了自己愿意向冯君低头。 沈姐已经决定,要狠狠给聚宝斋一个教训了,但是王铁臣亲自找过来,她还是有点受宠若惊——我擦,原来你也知道,我是这么牛掰呀? 说来说去,她跟王家,还是有一定渊源的,当年的交情,也不是说抹杀就能全部抹杀的。 不过让她就此放弃自己的追求,她也是不愿意的,终究是财帛动人心,虽然王铁臣找了人帮忙关说,她也只是表示:话我可以帮你传到,冯君会不会答应,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冯君怪怪地看她一眼,“你这是……不想做幽州的玉石生意了?” “我也就是帮人传个话,”沈姐不无悻悻地回答,“王铁臣说了,实在没得选择的话,他会把聚宝斋出售给京城人……就是跟你不对付的人。” “那他出售好了,”冯君似笑非笑地看一眼红姐,“在伏牛本地,京城人玩得转吗?” “我可以捆住一只手陪他们玩,”红姐不屑地哼一声。 冯君下意识地扫一眼她两条修长的腿,还好,不是捆住两条腿…… 你这混蛋想什么呢?红姐的嘴巴微微一撇,“不过怎么说呢?恒隆跟他们走得比较近。” “恒隆本来就不是坚定做珠宝的,”冯君不以为然地回答,“他们的想法很多,李永锐对他们都不是很满意,所以……这个变数没啥了不起的。” 顿了一顿之后,他又说一句,“而且,京城人会支付出合理的价格吗?我看不见得,没谁是傻瓜……聚宝斋这么说,也不过是打肿脸充胖子。” 这个分析才叫合情合理,在商言商,没有哪个商家是靠做慈善起家的。 沈姐闻言,却是松了一口气,“你能这么想,那我就放心了,我还准备了很多理由,打算劝说你呢。” 合着她来传话,心里也是相当不甘,但是这话她不传,还会有别人传,所以她才主动前来,却不是以劝他同意为目的。 “只要你立场坚定,幽州的市场,你还是很有希望的,”冯君笑着回答,“对了,到时候你结算,我希望能以黄金为主。” 他也听说了,沈姐所选择的合作方,似乎能弄到大量的黄金,虽然此人的货源,肯定不可能比那些私挖金矿的主儿更丰富,但是能稳定供货的话,货少一点也无所谓。 “这倒是有些为难了,”沈姐下意识地就想讨价还价,不过很快地,她就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有多么愚蠢,于是又笑着表示,“他也是倒一倒手,不像冯老板,能跟开矿的人对接。” 冯君从开金矿的私人手里,购买了一些黄金,这是比较隐私的事情,大多数人可能不知情,不过对于那些专做这一行的人来说,这么大的货源变化,又怎么可能一点风声都听不到? “我对接是我的事,”冯君淡淡地表示,上一次他从私矿贩子手里弄黄金,已经打响了名头,相信下一次交易,不会有人再贸贸然地作妖。 但是冯君也不打算轻易再走那个渠道,这跟他在蓬莱大酒店打响知名度,性质是不同的。 蓬莱是四星级大酒店,是做正当生意的,知道他不好惹,当然会加倍小心伺候。 可那些私采黄金的家伙,做的本来就是违法的勾当,是把脑袋别在腰带上讨生活的,万一哪天想不开,再算计冯君一道,也很有可能——命都不在乎的人,还有什么可怕的? 就算冯君警惕性足够高,可以多次强吃对方,但是常在河边走的人,哪能不湿鞋?对方一旦出事,极有可能牵扯出冯君来。 所以冯君认为,错非不得已,有那么一次交易已经足够了,他现在已经找到了大规模供应银元的渠道,这玩意儿虽然沉了一点,成本也高了一点,但是胜在安全性高。 那么他对黄金的态度,就不怎么热衷了,大致的想法是,可以储备一些,不过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在手机位面尽量用银元交易就好。 反正他最终的目的是修仙,到时候,很可能灵石才是硬通货,储备那么多黄金做什么? 当然,他对黄金的需求不太强烈,但也不会因此全盘接受对方的意见,他表示自己愿意按市场规矩来,“这么说吧,谁愿意用黄金结算,有优先购买的权力。” 对于这样的回答,沈姐也只能笑着点点头,“这样也好,我倒是不怕跟别人竞争。” 冯君认为,聚宝斋的事情就可以告一段落了,他端起茶杯轻啜一口,“嗯,茶还将就……红姐今天请我喝茶,为的就是聚宝斋的事?” “聚宝斋是沈姐想找你谈一谈,”红姐用吸管搅拌着面前的果汁,漫不经心地发话,“我是想了解一下,明年的玉石供应量,能保证在多少,还有就是……咱们不开展些新业务吗?” “这个玉石供应量嘛……”冯君拉长了声音,又笑着看一眼沈姐,没有继续说下去。 对于这样的商业机密,沈姐是真的想蹭着听一听,可是人家明确地摆出了不欢迎她在场的姿态,她也只能苦笑一声,“看来我这个人有点多余。” 红姐做事还是比较地道的,她笑着发话,“沈姐正好可以给王铁臣回话呀,晚上咱们一起吃饭吧?” 沈姐见状,只能拿起手机站起身,同时招呼服务员一下,让人将自己咖啡转移到另一个卡座——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冯君见状,冲李晓滨微微扬一下下巴,示意她跟过去——不管怎么说,沈姐也算一号人物,有个人陪着,就不显得那么失礼。 私人助理见状,起身跟着走了,卡座里就剩下了他们三个。 冯君这才表示,“玉石的话,我可以大量供应,起码能保证是今年供应量的十倍,不过短期之内,我不打算把精力放在这个上面。” “十倍吗?”红姐听得眼睛就是一亮,今年冯君销售玉石,总金额已经有六七个亿了,明年十倍的话,岂不是要大几十个亿? 她没觉得,这么大的玉石供应量,会增加销售的难度,事实上,她对销售很有信心。 “咱们的品牌已经打出去了,渠道完善起来也快,五六倍的销量,能保质保量地完成,不过……你不考虑玉石总储量的问题吗?” 冯君闻言笑了起来,“说一句话也可能你不信……我有计划在未来的两三年内,盖一栋由玉石建成的别墅,目前担心的是,会不会有点高调了?” 张采歆一直在默默地听他俩闲聊,这时候终于忍不住了,她扑哧一声笑出了声,“冯总你真有意思,别人都是金屋藏娇,你倒好,弄一栋玉石别墅。” “我一点都不认为,玉石的格调比黄金低,”冯君一摊双手,一本正经地发话,“你要知道,黄金有价玉无价,黄金屋那多俗气呀,怎么赶得上玉石别墅的逼格?” “我可没说你格调低,”张采歆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我就想知道,玉石的别墅里,会藏一些什么东西?” 冯君闻言也是一愣,然后才笑着回答,“玉石的房子,也少不了卫生间,人这一辈子,最终是逃不脱吃喝拉撒,至于说藏什么人,我还没想好,不过……起码要带个生活助理吧?” 没错,他今天带李晓滨来,真有做给某人看的意思。 “看来你这房子的格调,高度也有限,”张采歆不满意地哼一声,脸色也变得不太好看,“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没有合适的人住,也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哦?是吗?”冯君的眉头一扬,就冲着她笑,“按你的说法,我得请你住进去,这才是物尽其用,房子里才能有仙气,对吧?” “你怎么扯到我了?”张采歆的脸有些微微的发红,眼神中也有些慌乱,她端过果汁杯子,却不小心洒了一些果汁出来。 这一下,她越发地慌乱了,一边扯过纸巾,手忙脚乱地擦桌子,一边低声抱怨,“我是说,我姐这么辛苦地帮你,没想到在你眼里,还不如一个小小的助理!” (第一更,贺盟主@riy,加更快进,过度桥段即将过去,召唤月票。) 第230章 趁现在年少如花(二更) 看着张采歆手忙脚乱地擦拭桌子,冯君觉得有点好玩,他悠悠地发话,“我的助理挣工资,你姐可是赚分成的,她是我的合伙人,也有自己的黄金屋,怎么会稀罕我的石头房子?” “好像你从来就没打算邀请我住的吧?”红姐似笑非笑地发话,“我也没什么黄金屋,不过你既然知道,那是石头房子,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住房子,终究是要住个人气。” 冯君听得翻个白眼,老大不满意地反驳,“石头房子,那只是我的客套话好不好?你知道不知道,有种石头叫羊脂白玉?” 不过紧接着,他就摇摇头,“算了,房子没盖起来,说什么都是吹牛,我这么说的意思是,玉石的来源,你真的不用担心,而且那地方的玉石,只有我才能开采出来。” 红姐没好气地哼一声,“就算只有你能开采,也不可能有那么多的羊脂玉,让你去盖别墅!” 冯君闻言,眉头一扬就想反驳,不过最终他还是笑一笑,意兴索然地发话,“嗯,就当我吹牛好了……呵呵,山不在高有仙则灵,这话说得好。” 张采歆闻言,斜睥他一眼,“你心目中的仙,是哪一个……说出来让我听一听?” 冯君看她一眼,端起茶杯来喝茶,实在懒得吐槽她的话:我心目中的仙,当然是我自己啦,虽然我尚未得到修仙功法,但是数遍地球界,还有谁比我离修仙更近的? “我就知道,你不好意思说,”张采歆气呼呼地看着他,“我姐这么好的女人,愿意尽心尽力地帮助你,你难道还不知足吗……像她这样才貌双全的女人,你打着灯笼也难找!” “确实是这样,你说得没错,”冯君点点头,“你姐是个很不错的合伙人,我也很庆幸。”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张采歆越发地生气了,“她不配称仙,什么人才配?” “这个……”冯君犹豫一下,又干笑一声,“仙的问题就别说了,聊点别的吧?” “你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嘛,我也帮你卖玉石呢,”张采歆瞪着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比我姐还强的人……那会是谁?” “这个……”冯君只能苦笑了,“比她强的人,当然不会很多,但是肯定有吧?” “是吗?”张采歆气得冷笑一声,“比她还强,那就说不定比我也强了?” “啊?”冯君闻言顿时傻眼,“这个……跟你有啥关系呢?你个小毛孩子。” 张采歆本来已经有点后悔自己的口不择言了,闻言却是大怒,“原来你也知道自己老了!” 这人还真是有点莫名其妙!冯君懒得跟她一般见识,索性直接岔开了话题,“明年除了玉石,我暂时没想好别的业务,目前看来,可能会把重心更多地放在股市上。” “股市吗?”红姐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我倒是听海峰说了一些,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相信你,不过……你能把精力放在一些比较靠谱的事情上吗?” 她承认冯君是个成功的男人,也不后悔两人之间曾经发生的事情,但是在她看来,开私矿本来就已经是非常冒险的事情了,至于说在股市上赚钱,风险一点都不比开私矿小。 是的,股市上只是一些冰冷的数据流,没有什么黑道白道,更不存在大规模的械斗,但那里才真的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冰冷的数据背后,是最血腥、最凶险、最残酷的战斗。 张家可是从魔都出来的,上世纪十里洋场那些金融悲喜剧,都是亲眼见证过的,对于其中的凶险,红姐有最清醒的认识。 当然,她也不是食古不化的人,炒股这种事,她认为可以玩一玩,小赌怡情,在自己的能力承受范围内,消遣一下不算多大点事,输赢不过是一场游戏。 可是将全部身家和精力都放在这上面,这就是她不能接受的了,这玩意儿杀人不见血的! 她真的觉得,冯君有点托大了——你做点正经生意不好吗?为什么总要玩这种心跳的东西? “呵呵,”冯君闻言笑一笑,“我还以为,你会跟着我投资呢,既然你不看好,那我自己投钱就是了,至于说赔钱赚钱……咱们一年以后见分晓,成不?” 红姐闻言点点头,“那就一年吧,倒想看你能赚多少……你投了多少钱进去?” 这个……冯君又觉得自己开户的金额,有点尴尬,不过还是硬着头皮回答,“二百五十个。” “哈,”张采歆闻言,忍不住笑出了声,“你这投资金额,倒是挺别致的。” 红姐淡淡地看了自己妹子一眼,然后才沉声发话,“那就这么多吧,也不用再多投了。” 听说冯君只投入了这么一点,她心里还是比较欣慰的,否则的话,她真的要考虑延迟支付玉石的货款了——这可也是为了他好。 “目前先这样吧,”冯君点点头,“资金太大也不好,引起别人的警觉,就没意思了。” 红姐听到这话,忍不住眉头微微一皱,“我真的很好奇,你现在赚了多少?” “赚了……差不多十个吧,”冯君笑着回答,然后伸出三根手指,“三天之内,严格说是两天半时间赚到的,动用的资金也就六成,目前是三分之一的仓位。” “原来只是三天,”红姐撇一撇嘴,“现在你赚钱,我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估计你已经以为自己是股神了……等你赔到一百五十万的时候,记得跟我说一声。” “这个没问题,”冯君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赔到一百五十万,我马上清仓出场。” 顿了一顿之后,他的嘴角泛起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我要是一年之内,账户里赚到五百万呢?红姐你又奖励我一些什么?” “你都赚钱了,还要什么奖励?”红姐没好气地白他一眼,想一想之后,才又将语气放得缓和了一些,“好吧,你想要什么奖励?” “我想要的奖励嘛,”冯君拉长了声音,然后嬉皮笑脸地发话,“我的玉石房子里,给你留个房间?” “我又不是仙,”红姐面无表情地回答,“反正你也找得到比我强的人,比如说夏晓雨什么的……人家可是比我年轻。” 冯君哈哈大笑了起来,“她还真差点,倒是喻轻竹……可以跟你相媲美。” 红姐闻言,脸就是一黑,要是说对上别人,她的信心很足,可是面对喻轻竹,她还真没啥信心,“没想到你还真看上喻家那小丫头了。” 冯君笑着摇摇头,“那小丫头,还真不是我的菜,长得漂亮一点,居然那么目中无人。” “她可不止是长得漂亮,”红姐正色发话,“伏牛喻家……你没听说过吗?” “我为什么要听说过?”冯君不服气地一扬眉毛,“无非就是会投胎。” “那你的眼光可是真高,”红姐笑着摇摇头,“我还以为在你的眼里,她可以称得上仙了。” “称仙吗?呵呵,”冯君笑一笑,那笑容的意味非常……难以形容。 事实上他想的是,就算是修仙者,若不能长生,也未必配得上这个“仙”字。 他甚至想起自己跟郎震的辩论来,当时他的观点就是——无人可称仙。 见他笑得古怪,张采歆不服气了,“这个喻轻竹……很漂亮吗?姐你说实话。” “比我家采歆,那是差一点,”红姐冲着她笑,然后又无奈地撇一撇嘴,“不过呢……真的很不错了,起码是我见过的女孩子里,最漂亮的。” “光漂亮有什么用,”张采歆闻言撇一撇嘴,“得有内涵才行……是吧冯君?” 她对自己的容貌,原本是十分自信的,可听了姐姐的话,她不但有些不服气,也有点莫名其妙的紧张,所以想从其他方面证明,自己比那个女孩儿强。 “我跟喻轻竹不熟,”冯君一摊双手,坦坦荡荡地发话,“而且脾气也合不来,我的房子会邀请红姐来住,却不会请她住。” “你的房子里,不是还有助理住吗?”张采歆不无醋意地发话,“冯总还真是很博爱呀。” “谁能够代替你呢,趁年轻尽情地爱吧,”冯君哼哼了两句,然后冲着她呲牙一笑,“我都快成老男人了,还不赶紧抓住青春的尾巴,好好地尽情地爱一把?” 听到他唱歌,张采歆也忍不住跟着轻哼,“最最亲爱的人啊,路途遥远我们在一起吧……” 跟着哼歌这种事,往往是信口为之,别人唱了两句之后不唱了,有的人就情不自禁地跟着哼起来,甚至很多时候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是被别人带起了唱歌的兴致。 冯君却是讶然地看着她,你这活得也……太年轻烂漫了一些吧? 张采歆也意识到了不妥,樱桃小嘴微张,然后赶紧伸出小手捂住,大大的眼睛里,夹杂着惊恐和一丝……羞涩。 “好了,”冯君喝掉了杯中的茶水,放下杯子笑着发话,“时间不早了,如果你们没有别的事情,我要出去浪了……趁现在年少如花。” 第231章 修炼者的饭量(三更求月票) 对于冯君的“年少如花”,张采歆很是有点不耻,她看他一眼,又看一眼自己的姐姐,轻叹一声,“唉,眼力差成这样……还敢炒股?” 冯君不想跟他一般计较,他很清楚,自己和红姐的关系处成这样,问题不在他身上。 总之,对他来说,女人都是很麻烦的,来顿快餐倒是无妨,再涉及更深层次的交往,就容易生出很多是非。 所以冯君站起身,毫不犹豫地离开了,他能感受到,今天红姐似乎有点想挽留他的意思。 但是你想要,得说出来呀,不说出来,我怎么知道你想要呢? 事实上,他不认为今天很方便,除了他和红姐,旁边还有三个女人在围观。 人和人交往,总是要讲个缘分的,太勉强了,不但伤人也伤己。 红姐也没有挽留他,就那么看着他带着李晓滨离开。 倒是沈姐见状站起身,送了他两步,发现红姐没什么动作,她也停下了脚步——虽说冯君是玉石供应商,但是对她来说,红姐才是跟她直接打交道的责任人。 红姐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攥着杯子的手指节,有些微微的发白。 张采歆却是将这一幕看在了眼里,“姐,想上他就去追呀,不是我说你,你也老大不小了。” 红姐没好气地看她一眼,“他都是老男人了,你姐就是黄土埋半截了……” “我是替你着急,这种潜力股,可是不多了,”张采歆笑着发话,“羊脂白玉修建的别墅呀,你莫非还真的要便宜了别人?” “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红姐不以为然地发话,伸手去捉果汁杯中的吸管,“他在火星上还有别墅呢,你去得了?” 话是这么说的,但是她的手,有些微微的发抖。 “他是吹牛吗?”张采歆的眼珠转一转,“以前他有过吹牛的历史?” 红姐捉住吸管,慢条斯理地吸了好几口,才缓缓地发话,“这个……我还真没听说。” “这不就结了?”张采歆的声音大了一点,“莫非你还真要把玉石别墅让给那姓喻的?” “喻……轻竹吗?”红姐的眉头微微一皱,“他俩之间,好像确实没什么,我说采歆,什么玉石房子,八字还没有一撇,你着什么急?” “不着急就被别人抢走了!”张采歆气得狠狠地瞪她一眼,“他跟喻轻竹没啥?没啥才怪……他都拿你俩相比了!” “唉,”红姐轻喟一声,眼皮微垂,“人和人相处,是要讲个缘分的……” 其实她今天有些想他了,想借着谈业务,跟他深入地交流一下,可惜的是,她才露出这个念头,就惊动了采歆和沈姐。 更糟糕的是,他还带了那个助理来,这种情况下,她哪怕有些想法,也还要讲个脸面。 这大约就是缘分未到吧…… 张采歆却是不知道,自家老姐心里居然还有这些念头,她不服气地哼一声,“也就是你这种老古董,要是给我,要是看上谁了,就直接给他酒杯里下药……” “咳咳,”红姐嘴里的果汁,喷到了桌上,她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红姐你怎么了,”不远处的沈姐见状,赶忙快步走了过来…… 冯君从咖啡厅里出来,也懒得再别的地方了,驱车直接回了桃花谷。 第二天,他观察了半天股市,终于在收盘之前,买入了鹏城股市的一支股票,不是他曾经看好的那支,而是好风景重仓的一支股票。 这支股票在他买入之后,到尾市有个明显的拉升,股票价格从十七块一涨到了十七块六毛多,有三个点的涨幅,十来分钟里,有这样的涨幅算不错了。 起码明天开盘的时候,这个价位能有一定的缓冲空间,所以他买入了三百手。 买了股票之后,他又一直观察到收盘,发现这次单向操作股票,并没有对收盘价造成什么影响,于是他心里又有了点猜测。 这是收市前十来分钟买入的,时间比较早,手数也不多,所以并没有影响到操作主力。 事实上,股市里可以琢磨的关键点还有很多,不过冯君不想再耽搁时间了,收盘之后,他用十五分钟的时间,胡吃海喝了一顿,然后就进入了手机空间。 时间在这边还是停止的,他走出玉石房屋之后,发现独狼正在跟田乐文解说监控布线。 田乐文是田家的后起之秀,中阶武师修为,在止戈山附近,是田家当之无愧的第二号人物,这里的田氏族人主要由他来管理,身为族老的田阳猊,大多时候并不负责具体事务。 布线一事,冯君原本是安排郎震和邓家兄弟来做的,不过这个活儿的工程量有点大,独狼在请示了冯君时候,决定分派给田家一些任务。 至于详细的解说可能泄露一些秘密,郎震倒不这么认为,他已经分析出来了,这是一整套的器械,单独弄明白一些内容,根本不会对整个系统造成任何影响。 最多最多,也不过就是暴露一些摄像头的位置,有啥呢?只要他们能保证,监控里不存在死角,那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摄像头可能被破坏?那是肯定的,不过冯君弄这个监控,主要是为了示警,是的,大家都没指望靠着摄像头御敌,那么……破坏了也就破坏了,能起到告警的作用就行。 田乐文对此的兴趣却是极大,兴致勃勃地听了半天,才表示田家可以先跟着你们干几趟线,熟练掌握了之后,再单独上手也不迟。 这也是郎震他们所希望的,能尽快把线布好,是他们最大的心愿。 有了田氏族人的配合,工作在瞬间就变得轻松了许多,当天就差不多完成了四分之一的工作量。 冯君并不免费使用田家的劳力,虽然田家不想收费,可他做事一向喜欢“亲兄弟明算账”,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不想欠田家任何人情。 免费的才是最贵的,这一点,他早就懂了。 除了工钱,冯君还表示,自己会管饭。 不得不说,在小农经济中,填饱肚子是最基本的生存需求,就算田家也不例外。 跟其他普通人相比,田家已经是很有实力的了,拥有大片的土地,而且土地相当丰腴,产出也极为可观。 可就算是这样,大部分田家人为了节省粮食,在平常的日子里,也是一天只吃两顿饭——早饭和午饭。 没办法,田家的物资再丰富,也不能保障每个人的粮食,因为……田家修炼的人太多了。 修炼者实在是太能吃了,一个普通的中阶武者,饭量就能顶得上三个人,武者打熬身体搬运气血,都是要靠饭力支撑的,修炼到比较关键的时候,还得准备大量肉食。 此次来止戈山的田家武者,饭食上能保证供应,但是一些没能力修炼的田家人,也照样是一天两顿饭,下午那一顿的稀粥,还掺杂了不少的野菜和谷壳。 冯君愿意管饭,田家人稍微推辞了一下,就欣欣然接受了。 紧接着,马上就有人来推销粮食,不过这个价格……有点小贵。 在产出并不丰富的社会里,粮食的价格绝对不会低,而冯君他们在这片荒郊野岭里,聚集起了数千人,粮食供求的脆弱平衡,已经被打破了。 周边数十里方圆,就不可能提供这么多人食用的粮食,这里土地贫瘠不说,大多还是山地,人烟也不够密集。 此处的粮价,现在比市价高出了三成,虽然田家在此处是一家独大,但是卖粮食的人可不管这些——你们想买,就是这价钱,否则我们不卖。 田家对此也没啥好办法,他们终究是外县的,强势也得有个度,就算他们肯撕下脸皮强抢,当地人都不需要报复,不来这里卖粮食就足够了。 田家倒也能从东目往此地运粮,可是运粮本身就存在消耗,还要花去大量的人力物力。 来找冯君卖粮的家伙,开出的价格,比市价高出四成,而且几家的开价一模一样。 这纯粹是欺负他是外地人——东目怎么说也是邻县,而他的口音,甚至都不是浮山郡的。 反正大家都知道,此人是收购石头的,别的不多,就是钱多。 对于这些人的开价,独狼就是一个态度——我们的粮食够用,暂时不需要。 这一次,冯君从现实社会带来了不少东西,其中就有大量的面粉和大米。 事实上,他也受够了这个位面的粮食,虽然是绿色纯天然无污染的,但是架不住……粗粮太多了一些,拉得嗓子眼疼,价钱还死贵死贵的。 就是这样的粗粮,折算成银元的话,价格也是地球界的两倍。 而冯君提供的粮食,第一天就震惊了田家人。 神医虽然管饭,但是他做饭的人手严重短缺,菲菲一个七岁的童工,能给四个大人以及她和弟弟做饭,已经是相当了不得了,搁在地球界,估计一个“虐待儿童”都跑不了。 所以冯君带来的面粉,是交给田家的厨子代为做饭的——大不了连厨子的饭也管了。 来自地球界雪白面粉,第一次亮相,带给了土著们巨大的震撼——这个位面可没有什么增白剂。 (三更到,召唤月票。) 三更到,说一说为啥写股票 风笑最近用一定篇幅,写了一些股票的内容,有朋友不喜欢看,也有人说你写的是什么玩意儿,这这那那全不对。 首先要确定一点,风笑这么写,不是注水,因为冯君的石环进化了,得体现出来进化。 通过干巴巴的文字说明,显然太无趣了,本书写的是大数据,股票也是通过数据体现的,这个线索,我早早就埋下了,不是一时兴起,就是具象化描述一下石环的变化。 其次呢,风笑写的,其实也是个人对股票的一些浅见,没写深,但不会是绝对错误,左侧右侧的争执,也不想讨论,只是表示,风笑本人也有实操。 随便说一句,现在股市跌得这么狠,风笑却是挣钱的,思路很简单:去年流通性明显萎缩,选择四大行避险,顺手打新。 风笑不建议任何人跟随操作,我也不专业,不过这种苦逼行情下,能小赚几个跑赢理财,不能说我完全不对,是吧? 总而言之,这条线也是为本书整体服务的,既然大家不感兴趣,以后类似的介绍少写,咱又没有执业资格证,瞎咧咧这些,图个啥呢?可怜我的少年玻璃心。。。 当然,月票是要图的,大声召唤,马上月底了啊,不会还有人等着双倍吧? 第232章 疑似阵法 冯君已经带给了手机位面太多新鲜的东西,雪白的盐、纸卷的烟、苦涩却又香甜的褐色巧克力、雪白柔软的纸张、一按就可以冒火的打火机…… 不过这一切,都没有雪白的面粉带给大家的震撼多——这可是粮食! 现代工业社会出产的面粉,又细又滑又白,卖相好,口感也好。 同样的小麦面粉,哪怕是不加添加剂,在地球界也会分为八零粉、七零粉和六五粉。 也就是说,一百斤小麦,可以磨出八十斤面粉、七十斤面粉和六十五斤面粉…… 毫无疑问,八零粉的杂质比较多,而六五粉……一般人不可能买得到。 除了这个说法,还有蛋白质之类指标,高筋面粉低筋面粉…… 工业化的生产,导致面粉细化出了很多类型。 但是不管怎么说,相比这里夹杂着糠秕麸皮的粮食,神医带来的粮食,那真的是大富大贵的人家才可能享用得到的。 在田家,像田乐文这种中阶武师的饭里,都免不了细碎麸皮,只有那些老迈的族老,吃的面粉才会筛滤一下,那是为了照顾老年人的消化系统。 对绝大多数人而言,糠秕和麸皮本来就是可以吃的,不要超出正常的含量就行。 一顿饭下来,冯君的大气就震惊了田家人——这起码是普通粮食价格的三倍。 于是,关于他的来历,就又多了许多奇怪的传闻,这样的面粉,一般人家压根儿就不会生产。 所谓的饮食习惯,习惯二字何解?就是一般情况下,人家就是这么吃的。 若是冯君只拿出一两袋面粉来,自己这么吃,别人也不会觉得如何,特供嘛——这个位面没有这个词,但是地位高的人可以享受优待,这个现象普遍存在于各种社会。 关键他拿出的面粉,全部都是这样,这就让大家忍不住心生惊讶了。 明明可以买一些糙粮的,神医竟然给大家提供这么多精粮,口感和卖相也都这么好,这是什么样的人家,才能培养出如此的消费理念? 当然,也有人指出了面粉的不好处——太容易消化,不经饿。 这纯粹是吹毛求疵,糠秕和麸皮倒是不容易消化,能扛饿吗?进去的时候啥样,出来还啥样。 这还是第一天的伙食,第二天中午,大家居然惊喜地发现,午饭有肉! 地球界带来的肉食,大多都是饲料催肥的,但那也是货真价实的肉呀,而且因为经过了阉割,没有那些腥膻味道,口感还要强过本地的肉食。 要是按地球界的说法,这里的肉食才算精品,纯天然不说,因为长得慢,肉质也筋道,咬起来口感很棒。有瘦肉的话,谁会吃肥肉?龙骨卖得可是比肉还贵呢。 但是对于这个位面的人来说,肥肉比瘦肉香得不是一点半点,油水大了也能扛饿,只有那些最没地位的人,才会分到凤爪、鸭肠、猪尾巴之类的东西。 四天之后,布线全部结束,冯君付出了十来袋面粉和大米的代价,然后田乐文又找了过来,想拨付一部分人给独狼管理,平日里可以帮着巡逻啥的,也可以给独狼打下手。 田家在附近,是有巡逻队的,而且跟冯君的院子,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不过那是归田家管理,田乐文的意思是,我给些人,让你自己用! 这就相当于是田家派出人手,给郎震打工了。 当然,如此一来,郎震就得负责管饭了——独狼就是个穷鬼,最后还得着落在神医身上。 郎震请示了神医之后,应承下了此事,他不但答应了招人巡逻,还说会考虑派人让他们接管一些防务。 监控系统已经架设得差不多了,据神医说,有了这样的系统,他和邓家兄弟的工作量都会减轻,招一些田家人协助防御,就更加安全了。 冯君将监控室设在了院门口的屋子里,第一天开启监控的时候,不但郎震和邓家兄弟来了,菲菲也来了,更为关键的是:田阳猊和田乐文二人,也受邀前来。 当他们看到,几乎占了一堵墙的小屏幕,将外面的情况展现得纤毫毕现的时候,所有人无不大吃一惊,田阳猊甚至骇然发问,“这阵法……是否能够困住人?” 得,冯君还没编造监控系统的来头,对方倒是直接脑补了——阵法! 不过这也是正常的,仙侠社会里,各种诡异的传说真的太多了,监控器的用处,跟阵法的监视还真有点相似——至于他们布置的线路和摄像头,那当然就是在用材料布阵了。 所以田阳猊才会发问——你这么大费周折,这阵法想必还有别的用处吧? 冯君当然不会说“你想多了”,正经是他不答反问,“你觉得能困人的阵法,那么容易摆吗?我随便说两句,大家就学得会?” 他没打算太过神化监控系统,只是想一点一点地展现出自己的不凡,不过别人一定要神化他的话,他倒也不排斥。 田阳猊却是坦然地接受了这个答案,在他想来,疑似仙人的神医说的话,真的很有道理,仙家的阵法,是那么好学的吗? 田乐文年轻一些,倒是有点冲劲儿,“神医,若是再加上困人的阵法,还得花多长时间?” 冯君淡淡地看他一眼,“时间倒是小事了,关键是造价太高,划不来。” 他这话也不算吹牛,困人的系统,以地球界的科技水平,不是做不出来,弄一些自动控制的栅栏门就是了,大不了再通上高压电。 田乐文一听,也表示能理解。 神医不是没能力困人,关键是这荒郊野岭的,搞那么大的阵势,实在有点没必要。 而且在这里出没的,初阶、中阶武师就算强悍了,搞困人的阵法,真的太浪费了。 于是他点点头,“确实如此,设点陷阱之类的就足够了,搞困人的阵法,实在不划算,还不如直接派人去抓……神医,你这个监控阵法,算下来得多少钱?” 冯君闻言,怪怪地看他一眼,“你不会是想在家里搞这么个阵法吧?” “还真的有这想法,”田乐文点点头,又斜睥田阳猊一眼,“七叔,田家需要这么一套阵法,有了此物,无人敢再小觑咱们。” 田阳猊却是不做声,沉吟一阵之后,才看向冯君,“神医,此物……卖吗?” 冯君点点头,毫不犹豫地回答,“当然卖,不过……有点贵。” “有点贵……”田乐文的眉头皱了起来,以他的眼光看来,田家不能算有钱,只不过比一般人家强点就是了,“有多贵?” 冯君想一想之后回答,“嗯,就是你说的那样,比派人值守和巡逻贵多了,关键这一套东西只能示警,不像派人出去……还能作战。” 田乐文闻言,嘴角抽动一下,良久才叹口气,“此物虽好,奈何……不实用呀,田家还是太穷了一点。” 他一点都不否认,此物是好东西,事实上他能想到,田家若是真的安装了这么一套阵法,会引来多少艳羡的目光——逼格真的太高了。 但是田家的实际情况,在那里摆着,虽然是薄有积蓄,可是需要花销的地方也太多了,勒紧裤腰带的话,未必就买不起这套阵法,但是买了阵法之后,日子还过不过了? 对大富人家来说,这是好东西,但是对田家而言,还是有点华而不实。 这也是小农社会的特色,因为生产力低下,人工并不值钱,昂贵的设备才值钱。 哪里像现在的地球界,只要能用机器人做的事情,基本上就不会考虑人工。 就在这时,田阳猊发话了,“以我看,这阵法重要的不止是材料,好像这些监视,似乎还要用到……雷霆之力?” 雷霆之力,是他们用来形容发电机的,在田家人甚至几乎所有当地土著的眼中,那个轰轰作响能发出雷霆之力的器械,是神医身上最不能令人理解的几大能力之一。 这器械原本已经是极度令人惊讶了,不过他们还知道,此物不能平白发出雷霆之力,还得加入一种气味怪异的液体,那液体是可以消耗的物品,通过器械能产生雷霆之力。 原本他们以为,这被降服的雷霆之力,只能用于照明,心里还暗说,神医的做派太大了一点,仅仅是为了晚间的照明,就弄出这么奢侈的东西,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明明是点起个火把就能解决的问题,有必要这么穷奢极欲吗? 但是后来他们才知道,跟天上的雷霆一样,此物不但能照明,也能烧焦物体,比如说那小女孩菲菲,就能用另一件器械做饭——只须连接上雷霆之力即可。 而现在,田阳猊更是敏锐地发现,这监视所显示的画面,能凭空发出白光,低头一看,合着它们也接驳着雷霆之力。 这个发现,令田家的族老有点绝望:咱们就算布得起阵,可是还得买那产生雷霆之力的器械呀。 事实上,就算买器械也不打紧,还可以用来照明的嘛。 不过田阳猊非常确定,器械再贵也是有限度的,关键是那用来产生雷霆之力的液体,那可是消耗品来的。 液体的气味非常不好闻,但是哪怕更难闻一点,那玩意儿的价格也不会便宜了。 第233章 有钱任性 冯君觉得,田阳猊的观察力还是不错的,他也无意隐瞒监控的缺陷。 他点点头,“没错,这阵法不但会用到雷霆之力,就连布阵材料,也会有损耗。” 田阳猊听得又是一呲牙,“材料……也会损耗?” 其实他对这个消息并不意外,啥东西没损耗呢?路走得多一些,鞋底都会烂得快一点。 可是这么贵的东西,还会损耗,那就是他不愿意直视的了。 一般人磨一磨鞋底不会太心疼,你让他磨一磨普拉达的包包试一试? 不过田阳猊身为族老,考虑问题比一般人要多,当他意识到,神医似乎并不介意阵法流出的时候,忍不住出声发问,“神医,这阵法可以随便卖的吗?” “随便卖?”冯君用看白痴一般的眼光看着他,“你这是有意侮辱我吗?” “神医恕罪,是我措辞不当,”田阳猊马上不住地拱手,赔着笑脸发话,“神医之物,当然是弥足珍贵的,我想问的是……我田家有贵戚,对此物应有需求。” “呵呵,”冯君不屑地笑一笑,“你田家的贵戚,与我何干?” 他让田家的人来看监控,当然是想坐实自己“神奇”的名头,这监控系统,也是可以卖的,而且不单卖监控,还可以卖整体解决方案——不整体卖都不行。 可是该怎么卖,要卖给谁,那得他说了算,就像他在地球界卖玉石一样。 能穿梭两界倒卖货物的,只有他一个人,这样的买卖都做不成垄断,不能随心所欲的话,也太对不起这一番奇遇了。 他跟田家现在配合得不错,所以不介意卖给田家,但是别人想买,那就得看他心情了。 “神医说笑了,当然与您无关,”田阳猊赔着笑脸发话,“只不过那些人您也见过,都是有身份也守规矩的,比如说北园伯家的保哥儿,虞家二少爷……” 这两人,冯君还真的见过,而且对他俩的印象不算太差,保哥儿有点骄纵和托大,但那是从小惯出来的,吃了他两次软钉子,也没啥反应。 虞家二少爷就更有意思了,让他上船还要收船费,做事不卑不亢很有章法,冯君就喜欢跟这种明白人打交道。 所以,知道田家指的是这两人,他才点点头,“是他俩呀,倒也不是不能考虑,不过我提前声明,这东西怎么卖,我说了算,想要讨价还价的话,趁早别开口!” 田乐文一听就为难了,“神医,这阵法确实是好东西,可是也得别人看过以后,再商定价格……既然是买卖,就没有不能讨价还价的。” 他这话当然在理,上杆子的不是买卖,这一刻,他甚至有点忽视对方的身份了。 冯君白他一眼,毫不客气地发话,“我就没打算卖,肯卖都是给你田家面子,知道吗?” 做垄断买卖的,就是这么任性,你爱买不买! 田阳猊见状,赶紧笑着发话,“讨价还价那肯定不行,不过……在买之前,还是得让他们先来看一看的吧?” 冯君连看都不想让对方看,我给你田家看,是因为周边全是田家的人,帮我采玉石,帮我盖房子,还帮我巡逻,有这样的交往,才会让你俩看的, 于是他侧头看一眼田阳猊,似笑非笑地发问,“你专门解释一下,他们难道还不信?” “我的话,他俩当然是信的,”田阳猊对这一点还是很有信心的,做为田家唯二的高阶武师之一,他几乎就可以代表整个田家。 然而,他依旧有别的顾虑,“可问题的关键是,保哥儿和二公子,也只是家里的小辈,银钱大事上,做不了太多的主,他俩亲眼见过之后,才方便跟家族里的人说。” 这话的逻辑很清晰,田阳猊取信他俩没问题,但是想让两人身后的家族拿出真金白银来,最好还是让那俩亲自过目一下。 冯君也知道这话有道理,但是他没打算答应,只是稍微退让了一点,“既然你说他俩做不了主,那又何必让他俩看?找能做主的人来看吧。” 田乐文心里就觉得,神医做事有点咄咄逼人了,什么都没有让对方看,价钱也不说,就让北园伯和虞家派能做主的人来,生意不能这么做吧? 你知道那两家能做主的人,都是什么身份吗? ——我们承认,神医你也有身份,但是我田家居中说合的身份,有点不太够呀。 他是这么想的,总算还好,田家还有族老在场,田阳猊笑着表示,“正是此理,神医说得非常对……却是我想岔了。” “无妨,”冯君一摆手,淡淡地发话,“我这阵法,你田家人看去不打紧,别人想看的话,却是不能白看,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明白,”田阳猊笑着点点头,“在参看阵法之前,他们定然要有一番心意。” 两人又看了一阵之后,就告辞离开了。 走在回去的路上,田乐文闷闷不乐地发话,“神医对咱家倒还好,可是对其他人来说,是不是有点严苛了?买卖还没做,就要别人先上供?” “身份和地位不平等,所以需要上门礼,”田阳猊不以为然地发话,“咱田家若不是跟北园伯家结了亲,你想进北园伯的府邸,不是也得送上礼物?” 田乐文不得不承认,自己看问题,还真的不如族老,所以他只能讪讪地一笑,“我是没想到这一层,不过我倒是很好奇……给神医的上门礼,该准备多少礼金?” “你怎么就这么笨呢!”田阳猊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乐文,以后田家早晚要归你们管理的,遇事要习惯动脑筋!” “这也不是坐着干想,就能想出来的吧?”田乐文低声嘀咕一句,就陷入了沉默中,又走了两步,才惊呼一声,“不会吧?莫非还得送他功法?” “我就知道你小子不笨!”田阳猊抬手指一指他,然后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我就好奇了,长了这么好的脑子,不知道多用一用……难道只是为了戴帽子用?” “七叔您这话说得,”田乐文又是讪讪地一笑,“我想的是……功法终究是很宝贵的。” “那是对普通人来说!”田阳猊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咱就不说神医的其他身份了,只说他已经是高阶武师……这样的身份,什么样的功法看不得?” 功法之所以被大家看得很紧,主要还是垄断相关的知识,这个位面,不是随便什么人想修炼就能修炼的。 以郎震为例,他是用最常见的大路货入门的,可就算是那大路货,也不便宜。 这东西就没办法便宜,如此这般藏着掖着,东华国还遍地的修炼者,若是全部放开的话,别的都不说,只问一点——修炼资源如何解决? 不过到了高阶武师,这个壁垒就不存在了,除了不常见的特殊功法,他们想得到普通的修炼功法,还真的是很简单。 事实上,会有很多武者拿着功法来请教——我该怎么练,才最合适? 这个时候,高阶武师看别人的功法,不但不用花钱,还是要收钱的。 像赵家堡死去的赵二爷,虽然仅仅是初阶武师,但是在东目县教授他人修炼,也是收钱的。 两人回了驻地之后,遣人请来了保哥儿和虞二少爷,将今天的事说了一遍。 “要我虞家派做主的人来?”二少爷的眉头一扬,看得出来,他是真有点不高兴了,“我先去问一问,他的阵法能值多少钱。” “你又何必让我们为难?”田阳猊的眼睛一瞪,厉声发话,“我跟你这娃儿讲,这原本是我田家的好处,我们买不起,所以才帮你们问一问,也是想着把机缘留给自家人……” “你们若是不稀罕,就当没听到好了,不要把我家的贵客得罪了。” 虞二少爷不服气地发话,“既然是你家贵客,我当试一试成色,也是做小辈的一片孝心。” 关键时刻,还是田乐文站了出来,他断然发话,“田家的贵客,无须你虞家试成色。” 别看他对着冯君的时候,表现得唧唧歪歪的,本质上,他还是相当有主见的——田家的后起之秀,这可不是溢美之词,而是真的很优秀。 虞二少爷斜睥他一眼,“你自家愿意当贵客,我虞家可未必愿意。” “那你虞家别来人就是了,”田乐文的口舌其实很便给,他冷笑一声,“若不是我田家遇到事情,囊中拮据,这等好事,怎么轮得到你家?” 田阳猊闻言也点点头,“你虞家若是来人,取舍的事情,也不关你事,是这个道理吧?你现在要做的,不过是传话而已。” 虞二少爷还真就认死理了,他看一眼保哥儿,“传话错误的话,可就要丢脸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保哥儿却是摇摇头,“无非是一些见面礼罢了,七叔你说吧,我需要送点什么?我先看一看,到底是什么物件,大不了家里来人之后,再送一份!” 不愧是北园伯的幼子——这年头,有钱人就是任性,地球界如此,这里亦然。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234章 另类功法(一更贺盟主二欢) 最终,还是田乐文告知了保哥儿,“神医也没说想要什么,不过据我们分析,他比较喜欢收集修炼功法。” “功法?”保哥儿闻言就是一怔,“他都高阶武师了,还要功法做什么?” 他还以为是金银之类的东西呢,或者是天才地宝什么的。 金银财宝什么的,他是一点都不缺。 天才地宝是比较紧张的,但是见面礼的话,不需要多贵重吧?那花钱买来就是了。 “这谁知道呢?”田乐文一摊双手,“没准是为了破境吧?” 到了高阶武师,再破境就是先天高手了,什么巅峰武师之类的,那只是小境界。 武师登临先天境,那难度不是一般的大,破境的方式和侧重点,也有太多的选择。 不过总体而言,破万卷书、走万里路和万战争胜,是最主流的破境方式。 破万卷书,那就是博览天下各种功法。 “他离破境还远吧,”保哥儿轻声嘀咕一句,不过下一刻,他就笑了起来,“我还当要金银呢,原来是功法啊……这玩意儿我可不缺。” 他不是吹牛,是真的不缺功法,堂堂的北园伯府上,少啥也少不了功法。 哪怕是再寒酸的爵爷,银钱上可能紧张,功法绝对不会缺。 不知道有多少人,主动献上功法,希图幸进。 虞二少爷闻言,脸色却是一黑,银钱的话,他还勉强敢说自己有点,天才地宝更是不缺。 但是功法……开车马行的,凭的是武力,靠的是交情,要那么多功法做什么? 而且就算有,他也不可能带在身上不是?吃刀口饭的,带那些玩意儿做什么,培养盗贼? 他冷哼一声,“要伤药的话,我这里倒是有一些。” 保哥儿也不看他,而是喜眉笑眼地看着田阳猊,“七哥……你细说一说那阵法?” 他为人虽然纨绔了一点,但是做事之前,肯定也要先打听一下细节。 田乐文其实已经将阵法说过一遍了,不过对方既然想知道,添油加醋再说一遍也是无妨。 他说完之后,保哥儿还没说话,虞二少爷就再次出声了,“照你们这么说,其实那未必是阵法,只不过是可以用来监测的手段。” 地球人都知道,他这话没错,但是田乐文不答应了,他直着嗓子嚷嚷了起来,“二少爷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神医的阵法还能困人呢,只不过此处过于偏僻,人家觉得不划算。” 虞二少爷一开始真觉得,田家的这帮亲戚眼力价不够,未必能懂得什么是真正的阵法,所以才是刚才那种态度,可是听说阵法还能困人,他就知道自己想错了。 他还没来得及表态,保哥儿一拍大腿站了起来,“那我就去找功法了,虞老二,要不要我帮你也找一套?” 虞二少爷斜睥他一眼,“你真有多余的功法?” “这个我哪里知道?”保哥儿哈哈大笑了起来,“我得回去问一问伴当,才知道有多少功法,保不准我自家的都找不出来呢。” 他这么说话,有点调戏人的意思,不过北园伯和虞家,本来就只是间接的亲戚,虞老二平日里行事比较吊,不把一般人放在眼里,保哥儿看得有点不顺眼,就顺便调戏一下。 当然,虞老二若是央他找功法,他也不会拒绝,白给虞家都行,起码能收获一份人情。 可是虞二少爷也是要面子的,闻言冷冷地发话,“既然你都不多,那就算了。” 保哥儿起身离开了,虞二少爷也站起身,正色发话,“既然七叔如此说,那我现在就离开,亲自去跟家中长辈解释。” 见他也离开,田乐文才悻悻地哼一声,“这些家伙,给他们人情,都不知道领情,一番好心差点白费了。” “家族不够强大,便是如此了,”田阳猊对此看得比较透彻,倒是不怎么生气。 他反而趁机教育侄儿,“若我田家有先天,何至于此?所以说啊乐文……振兴田家的重任,就交付在你们这一代人身上了,七叔能做的,就是尽力为田家守好门户。” 田乐文哪里敢生受了这话,只能笑着回答,“七叔您正当壮年,这话从何而来?” “还壮年呢,”田阳猊苦笑一声,不无遗憾地叹口气,“这个岁数,先天无望喽。” “所以您才需要机缘,”田乐文冲着他呲牙一笑,笑得很神秘,“或许神医就是契机。” 田阳猊看他一眼,只笑不说话…… 保哥儿果然是不缺功法的,他去了不多时,就弄了两本功法回来,“七哥你看这功法如何?哪本更合适?” 田阳猊知道避嫌,不过还是看了一下功法,然后一呲牙,“我说保哥儿,你怎么也是北园伯府出来的,怎么会弄出这种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这哪儿乱七八糟了?明明都是难得的技法,”保哥儿正色发话,“像这千面术,是百花楼余孽处得到的,我北园府都没有收藏,是我伴当的个人珍藏。” 千面术这技法,只听名字就知道是什么东西,百花楼是个臭名昭著的杀手组织,曾经横行一时,连国王都刺杀过两个,公爵伯爵之类的,死在他们手上的,足有两位数之多。 现在声名昭著的妙手阁,给百花楼提鞋都不配。 不过后来,百花楼得罪了狠人,一夜之间就被人灭掉了。 狠人灭掉的只是首脑人物,可是百花楼的仇家太多了,余孽也被人纷纷干掉。 江湖上有个传言,说百花楼是得罪了仙人在世俗的亲友,不过也有人说,百花楼本就是仙人下属的势力,他们的主家跟其他的仙人结仇,身死道消之后,仇家顺手抹杀了百花楼。 这些话就扯得有点远了,反正保哥儿认为,自己拿出来的技法并不丢人。 田阳猊无奈地抹一下额头,“好吧,你要这么认为,我也无话可说。” “这不是还有一本吗?”保哥儿又亮一亮另外一本,“七哥你帮忙分析一下,我给他哪本比较好一点?” 田阳猊越发地无语了,千面术虽然不是什么正经技法,可是能帮助易容变形,实用性还比较强,你这一本……算怎么回事呀?“我说保哥儿,不能换一本吗?” “没必要换吧?”保哥儿眼睛一瞪,“我拿的两本,都是珍品,常见的货色怎么拿得出手?你也说了,神医收藏的功法较多,万一重复了,那我多没有面子?” 田阳猊这次是真的明白了,合着保哥儿拿了这两本古怪功法来,主要是担心重复。 于是他一摊双手,“既然你有这样的担心,那两本功法都给他好了,起码这样显得比较有诚意……你说呢?” “两本都给……”保哥儿迟疑了起来,他虽然手脚比较大,可是这么大的手笔,还是让他有所犹豫,最后才心一横,“好吧,希望那个阵法不要让我失望。” “你都未必见得到阵法,”田乐文一盆凉水泼了过来,他真是见不得别人置疑田家,“神医是要跟你家能做主的人谈的,两本功法能见到阵法,你也可以知足了。” 保哥儿却是个怪脾气,听他这么说,不怒反笑,“你早这么说,我就平衡多了……” 再次来到小院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院子内外的灯光已经亮起,距离院门一里地左右,有一群人正在搭帐篷。 这些人就是将来要借给独狼的田家人,现在先搭一些帐篷,过一段时间,会修建几排简易房屋,否则冬天来了,住帐篷还真的受不了。 三人进入小院的时候,冯君正端着一个大盆在吃饭,而且就是坐在监控室里。 听说保哥儿送来两本功法,想要看一看监控画面,冯君愣了一愣,从屋里走了出来。 他并没有将监控看得有多么重要,之所以表现得那么牛气,不过是想告诉对方——这是我的东西,该怎么处理,那是要看我的心情。 保哥儿虽然没有喊来家里人,但是投其所好地送来了两本功法,冯君就觉得,这么有眼色的主儿,照顾一下也是无妨。 当然,在此之前,他还是要看一看功法的内容——万一对方随便拿个什么东西糊弄自己,那就准备承受来自神医的怒火吧。 看到第一本《千面术》,他的眼睛顿时就是一亮,夹着面条的筷子,都在空中微微地一顿——咦,居然是变形技法?这个不错。 不过第二本功法入目,他的眼睛一瞪,嘴里咀嚼的面条顿时喷了出去,一根面条甚至是从鼻孔里钻出去的,“噗……” 紧接着,他就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咳了好一阵,独狼端来了面汤,他大大地喝了几口,顺一顺气儿,才狠狠地瞪一眼保哥儿,“这就是你给我找的功法?” 第二本功法的内容,也是一看名字就懂的——翔龙御凤和合真解。 “嗯,”保哥儿点点头,得意洋洋地发问,“皇室秘传,神医你肯定没有吧?” 冯君的脸黑了下来,“你觉得以我的身体,需要这个吗?” 这个真解,他是真的很好奇,但是谁要怀疑他那方面的能力不行,他是绝对不能答应的。 (第一更,贺盟主二欢。) 第235章 第一单(二更) 保哥儿一听神医的问话,也有点傻眼,“我没觉得你身体差呀,但是男女之事,要讲个养生……你是神医,不可能不知道这个吧?” 冯君闻言,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原来是又又修功法,我只当是阴阳采补之术,那等损人利己的法子,我是不屑用的。” 他这是自己找台阶下,不过保哥儿听到这话,却是有点尴尬了,“这个翔龙御凤……不能完全算采补之术,但是此秘术得自于皇室,行的也是王道,不是霸道。” 严格来说,这是皇室的采补之术,跟那些邪道之术不同的是,皇室的配偶,也是后妃之流,若是被折腾成病痨鬼,何以母仪天下? 虽然皇室身边,也有宫女等小人物,可是小人物也有可能因此珠胎暗结,只知一味索取的话,龙胎可能不保。 所以这皇室的采补之术,只能说是弱化版的又又修功法,毕竟双方身份不对等,不能像神仙伴侣一般,彼此公平地你来我往共同受益。 事实上,又又修的功法,在世俗界非常少,仙人之中倒是多一些。 翔龙御凤和合真解,在世俗界也是相当了不得——其实皇室秘法四个字,足以说明珍贵。 老北园伯的父亲,曾经救驾有功,自家下体受了重创,才得皇室赏赐此秘法。 而且保哥儿强调,此术一般人得到,也是施展不了的,真解的施展,需要有气运加持,皇室使用起来,受到的局限比较小,那是因为皇族中人本身就具备龙气。 不过他也说了,没有气运可供消耗,有仙气也可以——总之应该难不住神医才对。 冯君却是一脸正气地摇摇头,“我的医术,不会用在这个上面的,你想多了。” “那确实是我冒犯了,”保哥儿笑着发话,“神医想必有更好的又又修之法。” 冯君不做正面回答,只是轻咳一声,“不过这等皇家秘术,能拿来参研一下,也是不无裨益,保哥儿有心了……进来看吧。” 保哥儿看一眼身边的田阳猊,无奈地撇一撇嘴,心说这神医还真能装。 但是下一刻,他的注意力就被监控器组成的电视墙吸引住了。 他出身北园伯府,还是家中幼子,见识过的场面不算少了,甚至见过真正的仙人。 不过那种场合,他也只有站在角落里,远远看一眼的份儿,对于仙人的了解不算多。 阵法他倒是听说过一些,但主要是军阵,也有杀阵,记得去某个亲王府的时候,听老父亲说过,王府里有警戒阵,不过他们那天是以宾客身份去的,没有见识过警戒阵的发动。 至于说北园伯府,对外号称也有阵法,但只不过是一些预警用的陷坑、铃铛,以及捕捉刺客用的罗网机关,伯爵府大部分时间的警戒,靠的还是人力。 等到他亲眼目睹了电视墙上各个角度的视频,他震惊得目瞪口呆——有了这样的阵法,真的可以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他又观察了一阵,辨识出了大部分的场景,甚至能看得到那些搭设帐篷的人在说话,通过那些人的口型和动作,几乎能猜到其中的一些话。 让他彻底沉沦的,是部分监控器上,有控制云台,通过对云台的操控,摄像头可以转换角度,也可以变焦调整视距焦点。 到了最后,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恐怕皇宫的警戒阵,不外也就是这个样子了。” 至于说仙人的阵法,他压根儿就没去想,他对仙人的了解不多,实在无法想像那些不能想像的东西。 保哥儿看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回过神来,“此物果然精妙,不知道价值几何?” 他已经做出决定了,这种好东西,只要价格不是太离谱,他就拍板买下来了。 事实上,他虽然是小字辈,等闲不开口做主,但是做为老北园伯的幼子,他一旦拍板,只有现任北园伯,才能无所顾忌地推翻他的决定。 就连现任的伯爵夫人,虽然是主管内宅大小事物,但也要给他留几分面子。 他这话问得很干脆,田乐文听得却又是一翻白眼—果然是纨绔子弟呀。 你就算看好了,也别表现得这么急色好不好?这不是把刀子递给对方,任人宰割吗? 不得不说,小家族就是小家族,眼光上有先天的不足。 冯君却是笑了起来,他喜欢跟痛快人打交道,“你先说一说,打算布多大的阵,不过我得先提醒你,光布阵不行,你还得买雷霆机械……我管它叫发电机。” “发电机?这个可以有,”保哥儿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说实话,习惯了你这里夜间的照明,想一想回去要面对满是灯笼的长廊,我想死的心都有!” “那就要细说一下了,”冯君端起盆来,呼噜呼噜几口,就将里面的面条一扫而空,然后端起面汤来细品,“这个布置范围,是要先确定一下,范围大小,价格肯定是不一样的。” “嗯……这样吧,”保哥儿沉吟一下,然后才发话,“你先跟我说,用什么东西结算,银元还是黄金?” “天才地宝,功法……都行,”冯君笑着回答,“若是有仙晶,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仙晶……”保哥儿的嘴角抽动一下,然后苦笑一声,“神医你要的东西,实在有点高端。” 冯君又喝一口面汤,打一个饱嗝,才笑着回答,“堂堂的北园伯府,应该不会被这点小事难住吧?你只看到我要的高端,这阵法难道就很低端?” 对于可能的客户,他还是愿意尽量友善的。 “仙晶我还想要呢,”保哥儿轻声嘀咕一句,“神医你若是有,我高价收。” “好了,还是说一说你要达到的目的吧,”冯君又打个饱嗝,“没吃饭呢吧,一起吃点?” 保哥儿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啊,你还吃得下?” 事实证明,修者的肚皮真的是个很神奇的东西,冯君在半个小时里,就让自己的肚皮恢复了正常——这段不是空等,而是在等待菲菲做菜。 当然,这么短的时间,也做不出来什么好菜,不过冰箱已经用上了,里面有些冷冻的炖肉,直接做个烩菜,再切个香肠,凉拌俩素菜,弄盘炒蛋,再弄一碟花生米,也是很丰盛了。 田家两位也没有吃饭,说不得跟着蹭一顿,大家一边喝酒,一边就将保哥儿的需求理顺了。 商量一阵之后,冯君发现,北园伯府实在太大了,占地起码有五百亩,还有个上千亩的别院,里面不但有人工湖,还有花圃和农田。 冯君认为,这个面积太大了,不知道要安装多少摄像头,事实上,二百二十伏交流电在电缆上的损耗,都会让人头疼。 保哥儿表示,自己能理解神医的说法,其实在看过监控画面之后,他对摄像头的监控效果,也已经有了直观的认识,不需要冯君再重点强调了。 所以他的要求就是,希望冯君能提供两套阵法,一套当然是安装在保哥儿的园子附近,他的园子的面积,大概有三十亩左右,是他的私有产业。 另一套阵法,他希望能安装在伯爵府的第二进院子里,那院子是北园伯办公、待客、看书和小憩的地方,有一百多亩大小。 至于北园伯的后宅,保哥儿认为,那里女眷太多,不合适布置这个东西,哪怕伯爵府的大部分财货,都是在后宅里,他也觉得没必要架设阵法。 不得不说,保哥儿考虑问题的眼光,也是相当独特的,他甚至很敏锐地意识到,这阵法好是好,但是有可能成为别人偷窥的工具。 田乐文按照惯例提出了异议:可以把阵法的监控设备,也放在后宅里呀,还怕个什么? 保哥儿黑着脸反问一句:你见过谁家的后宅是一团和气的?外人的偷窥固然可怕,内宅里相互的偷窥……后果可能会更严重。 田乐文顿时无语了,田家也是大家族,以往是一大家子人共住在一起,现在基本上都是按户独自居住,能省很多的是非。 只不过田家这么做,已经很久了,他都已经习以为常了,现在听到保哥儿如此说,他才意识到,自己还真的是提了一个很糟糕的建议。 没了他的掺乎,冯君很快就跟保哥儿达成了意向:先给他的小院安装一套,二十个监控头的,外加一台发电机,照明灯具若干,以及其他一应的“布阵材料”。 这一套林林总总下来,冯君开出了两千两黄金的价格。 按照一两黄金五十克算的话,两千两黄金等于十万克,搁在地球界差不多值人民币三千万,而冯君采买这些设备加上安装,成本不会超过三十万,相当于百倍的利润。 就算他买的全部都是名牌,都是有云台控制器、可变焦的摄像头——再加上声音传感器,再加上红外夜视摄像头,成本也不会超过百万元。 就是这些东西,他居然敢要两千两黄金,可见独家垄断的利润,有多么的惊人了。 第236章 农用车初体验(三更求月票) 保哥儿纵然是豪迈惯了,听到这个数字,也是忍不住微微咋舌。 “两千两黄金,那就是二十万块银元……这也太贵了点吧?” “这个是不能讨价还价的,”冯君微笑着回答,“早已经说过了,我开价不允许还价。” 因为他对对方的印象极好,所以做了耐心的解释,这也是做生意该有的基本态度,“而且,我说的是黄金,不接受银元,如果你使用天才地宝支付的话,我可以给你打八折。” 他收取黄金,为的就是减少使用地球界的黄金,他甚至还想将这里的黄金搬运到地球上。 没错,阻止黄金的流出,只是第一步,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帮助华夏增加黄金储量。 位卑未敢忘忧国,每一个华夏人,都应该有这样的觉悟,不是吗? 不过他最想换的,还是天才地宝,这些宝物能迅速地增强他的修为,若是能攀升到先天境界,他就算不找修仙功法,也可能成就仙人的。 而且这些宝物,若是能拿到地球界,价值就更不可估量了。 一听说是天才地宝打八折,保哥儿来精神了,“哪种天才地宝?价值怎么衡量?” “肯定不能按照拍卖的价格估值,”冯君笑着回答,“拍卖容易出猫腻,这个事实,不用我强调吧?” 他终究是来自信息爆炸的时代,知道很多拍品拍出高价,并不代表其真实价值,事实上很多拍品,都是有托儿在抬价。 保哥儿也知道这个,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到了他这个身份和地位,想要买卖什么东西,通常都有自己的渠道,很少会去拍卖会交易。 正经是他从内部弄到天才地宝,再拿到拍卖会上交易的话,十有八九还能赚一笔。 只不过这个圈子里的人,很少这么玩,跟赚钱多少无关,主要是丢不起那人。 冯君顿了一顿,又补充了一句,“按市场价走就行,我也不求优惠。” “市场价,你买不到的,”保哥儿笑着摇摇头,“你要知道,很多天才地宝是非卖品,市场上根本见不到的这种好东西,。” “我要的就是非卖品,”冯君打断了他的话,“那种有价无市的。” 有价,是价格在那里摆着,但是无市,没有人交易。 但是既然有价,又怎么可能没有人交易?无非是普通人进不了交易的那个圈子罢了。 保哥儿身处比较高档的圈子,非常明白这话里面的含义,于是又是一声苦笑,“你还真给我出了一个难题。” 冯君也不跟他辩解——都说了不讨价还价,所以又提起了别的,“至于你说的二进的房子,我觉得起码要四十个探头,三千五百两黄金就好。” 三千五百两黄金什么概念?那是三十多万的银元,镖行里一个中阶武师的收入,也不过一个月二三十块银元,这样一大笔钱,可以雇佣一万名中阶武师一个月。 或者说,雇佣一千名中阶武师一年。 北园伯府虽然大,现有的中阶武师也不过三十人左右,这笔钱够雇佣他们三十年。 问题在于,中阶武师能战斗,而这阵法只有警戒功能,而且只能戒备第二进一小片。 保哥儿苦笑一声,“看来大哥那里,我还真是管不了啦,还是先顾我自己的宅子吧。” 田乐文闻言,却是倒吸一口凉气,“那我田家想布设阵法,岂不是也得几千两黄金?这还真是买不起。” “账不能那么算,”田阳猊倒是看得很清楚,“就是初期的投入大了一点,阵法布设好之后,主要就是后期的消耗了,想必也花不了太多钱。” 其实,就算花不了太多钱,也不是田家能承受得起的,田老七这么说,主要还是想促成这一笔交易,不但可以讨好神医,也能向北园伯展示一下田家的交际能力。 这个解释,令犹豫的保哥儿有点心动,然后他扭头看向冯君,“我倒是忘了,你那怪油怎么卖,每天得花费多少?” 这跟用电量有关的!冯君猛然间发现,想讲清楚这个问题,也是非常有难度。 所以他索性直接回答,“怪油我称之为柴油,一斗一块银元,你要是不用空调的话,一天也就是一斗左右……当然,起码要用黄金结算。” 一斗是十升,地球界的柴油价格还没有破过每升十块,而一块银元五十克,在地球界价值两百元左右人民币,他在这里卖柴油的利润,也是翻倍的。 跟监控系统比起来,柴油的利润不高,甚至可以说低得令人发指,但是……这东西是消耗品呀,每天都要用到,日积月累下来,也是一笔数量惊人的收入。 冯君甚至觉得,自己把柴油的价格定得有点高了,因为对方一旦使用上柴油,能源供应就掌握在了他的手里,他可以在更多的事情上,拥有话语权。 这话语权所能带来的影响力,很可能是花钱都买不来的。 不过非常遗憾的是,地球界的化石能源也不多了,冯君还是很为家乡考虑的,所以这柴油,也就没必要卖得太便宜了。 反正只说照明和监控的话,保哥儿的院子,一天下来用不了多少电。 可是保哥儿听到这话,眼睛就又是一亮,“何为空调?” “冬天可以制热,夏天可以制冷的器械,也可以认为它是阵法,”冯君有点不耐烦了,“你暂时不用考虑这些,将来你需要了,再安装也不迟。” 他想给这个位面带来光明,但真没打算将这里全方面地电气化,事实上就连监控,也是他自己要安装,才顺便卖给别人的。 “夏天可以制冷?”保哥儿的眼睛,亮得有若灯泡一般,“太好了,我最怕热了,这个空调阵法,能不能移动?” 他天生怕热,最爱说的一句话就是“冷了可以加衣服,热了总不能剥皮”。 至于说随身携带空调,那是他因为怕热,特地在自己居住的院子里,挖了很大的地下室,每到夏天最热的时候,就进入地下室乘凉。 但哪怕是这样,夏天依旧不方便,他不能很随意地出门,一旦要出去久一点,马车上都要装上冰块,北园伯府窖藏的冰块,他用得最多,别人是吃冰块,他是用冰块降温。 每年夏天最热的一个多月,对他来说特别难熬。 “空调的事情,回头再说,”冯君重复一遍,却是没有更多的解释。 保哥儿决定了要安装警戒阵,然后就派人回家取钱了,他虽然不差钱,也不可能随身携带几千两黄金,而且这一次,他还不想用黄金支付。 对他来说,使用天才地宝和功法来交易,更为划算。 保哥儿去取钱,冯君也没闲着,田家已经有人学会了监控布线,他就开始教邓家兄弟和郎震调试摄像头和系统。 这种比较核心的东西,还是掌握在自己人手里比较好一点。 保哥儿那里的现场,冯君没有去看过,不过他完全可以教人在这里安装调试完毕之后,带着材料过去,重新安装一遍就是。 摄像头和材料之类的,他都有富裕,唯一少的,就是发电机。 为此,冯君又回了一次现代社会,这一次他直接下了五台发电机的订单,还有大批的材料、监控设备和各色电器,又安排李晓滨,找人把设备上的字抹去。 在那边待了一天,再回来的时候,他就带了两台发电机来,其中给保哥儿准备了一台,还为自己留了一台做后备。 一直以来,他在这个位面,都只有一台发电机,现在居然搞出了后备发电机,可见是条件越来越好了,他也在越来越地用心经营。 他甚至带了几个大功率的电钻过来,还在地球界订购了五台空调——现在两个位面都是冬天,不过空调这种电器,反季节购买更便利一些。 这边发展得越来越好,但是地球界依旧有他牵挂的东西,在等待的这一天里,他甚至专门看了一下股市,然后才愕然发现:节假日股市休市。 运过来东西之后,他用了一天时间,教会了郎震三人安装调试,甚至连发电机的连接和灯泡的安装,都顺便教了,还让他们过了一遍手。 其实对独狼和邓家兄弟而言,发电机和灯具这一块,他们已经很熟悉了,虽然他们不懂具体的原理,可是平日里见冯君操作得也多了,再上一遍手,真就没啥难的。 教完他们,冯君也没啥事做,发现保哥儿闲得无聊,索性开出了他的农用车,“一起出去逛一逛?” 这是招待客户的手段,他从来也不陌生,此前他跟着女朋友去了南方,主要就是跑业务的。 保哥儿对于这辆一直藏在屋子里的三轮车,也有浓厚的兴趣,“这是车子吗?居然自己会动,果然精妙……你不会让我坐在车夫的位置吧?” 问到最后一句,他有点不开心,这个位面是有马车的,前排就是车夫坐的,贵人们都是坐在后面的车厢里。 但是这车后面的车厢——连个顶子都没有,就更别说座位了! (又是三更,还有不到三十个小时就三月了,这个月没有二十九号,大家还有月票的,就投了吧。) 三更,说要看修仙的书友呢? 正在手打中,稍后即将更新,更新后需再次刷新页面才能阅读! 第237章 灵石棘手(一更贺天蝎星主) 冯君用了十分钟,让保哥儿理解一下,前排的舒适度,比后排要高很多——起码不颠簸。 不过后面车厢里,他也安排了人,除了保哥儿的跟班,独狼和邓家兄弟都在上面,出了院门之后,他还招呼了四个田家人上车。 田家的巡逻队也看到了这辆车,当他们发现,这辆车没有任何的畜力,纯粹是自行开动的时候,眼睛珠子差点掉出来。 然后,田家的骑士就毫不犹豫地跟了上来,因为有上次的经验,他们不敢跟得太近,但是远远缀着是必须的。 大白天里,马匹在崎岖不平的路上,并不比农用车跑得更快,不过在时风车车斗里的十个人可是受罪了,被颠得东倒西歪的,这滋味,比骑马难受多了。 邓家老大甚至开始脸色发白,“不行,有点想吐了,老二你怎……” 话没说完,又是一个大坑,活生生将他后半句话颠得咽回了肚子里。 坐在前面的保哥儿倒是兴奋得很,他一边四下地看着,一边点评,“这可是比马车强多了,视野好,还挡风……神医,你这器械卖吗?” “不卖,”冯君摇摇头,很干脆地回答。 开什么玩笑,卖你一套监控,还得给你解释一下什么是空调,卖给你农用车的话,别说售后服务了,光是这些开车的技巧和相关知识,就得讲得我吐血。 保哥儿却是没计较,在他想来,这种自己能行走的马车,出去兜风的话,比阵法还要吸引眼球,如此宝物,人家不卖也正常。 车开了二十多里,就在邓老大觉得再也忍受不住的时候,车在一处平坦的地方停了下来,冯君打开车门走出来,“下车,歇一歇再走。” 邓老大忙不迭地跳下了车,其他人也下来了,脸色都不是很好看——天气越来越冷了,今天出来,大家穿得也都不是很多。 邓老二倒是活跃得很,他来到驾驶室,很不见外地拎出一个暖瓶来,拧开盖子,往盖子里倒了一杯热水,美不滋滋地喝了起来,喝两口之后,出声发问,“神医,咱们今天去哪儿?” “就在四周走一走,”冯君很随意地回答,“不想兜风的,可以回去了。” 开什么玩笑,走了二十多里了,让大家走回去?就算是武师,也不喜欢无谓地浪费体力。 而且出来的人都猜得到,神医绝对不会无的放矢——这肯定是有目的的吧? 冯君这番出来,除了带着保哥儿兜风,还真是有点目的——他想再找几块灵石出来。 到了这个时候,他不介意慢慢地释放出自己的异常,此前在这个位面,他两眼一抹黑,谁都不认识,甚至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无法融入这里的社会。 可是现在,他有了跟班和保镖,有了合作者,还有了客户,自己的名气也一点一点地建立了起来,随着眼界的开拓和自保能力的加强,再低调发展的话,就是耽误自己了。 时光无情,他要尽快寻找到修仙的机缘,更别说他在两个位面穿梭,都是要走字儿的,不管在哪个位面,他若是待得久了,到了另一个位面,就显老了。 他再在这个位面待十年,再回去的时候,都要比红姐大很多了。 奇遇带给了他精彩的人生,但是也带给了他沉重的压力。 他们一歇息,后面田家的骑士就追了上来,不过他们不敢靠近,只敢停在一里半之外。 其实他们也知道,车斗里有自家的族人,但是他们追上来,不是为了监视冯君,而是实在好奇,神医今天玩这么一出,搞出来会自己行走的车子,到底是要做什么。 甚至连田阳猊和田乐文,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也在赶往此地的途中。 冯君歇了十分钟,确定此地没有灵石,继续开车赶路。 接下来的半天里,他都在走走停停,直到来到一个村庄旁。 这个村庄就是刘菲菲以前生活的小秦村,村子坐落在一片坡地上,除了村子中央大片的田地,在周边也有一小块一小块开垦出来的土地,零零落落。 村民们住的地方倒是比较集中,大多在一片高地上,主要是防河里涨水,冲垮了房屋,不过周边也有零散的房屋,至于说那些人为啥离群索居,就不好说了。 冯君在距离村子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车斗里的人却是没下来,这么走走停停已经很多次了,大约就是两里地左右停一下,大家都习惯了,也就懒得再下车。 就连邓老大,过了晕车的那股子劲儿,现在都好多了,不需要每次下车歇息,倒是有人借机点起一根卷烟来抽,也算是放松。 不过这一次,保哥儿从冯君脸上,发现了一些异样,“神医,你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发现灵石了呗,冯君面无表情地思索着。 这一次发现的灵石,有四块之多,而且距离都不远,本来嘛,美女都是扎堆的……错了,灵石这东西是扎堆的,要不然,为什么会有灵石矿的说法? 但是比较坑的是,这四块灵石,居然位于村民的田地旁边。 这块地不是很大,也就五六十亩的样子,灵石并不在田地里,但是……它紧挨着田地的边儿,直线距离也就三四十米。 在这个位置开采灵石,想要不惊动村民,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冯君认为自己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主儿,说是杀人不眨眼也不为过,但是为了开采灵石,而屠灭这一村的村民,他还是做不到。 那么这灵石该如何挖掘,就是一个大问题了。 冯君思索了好一阵,猛然间意识到:为什么我要着急挖出来它呢? 按照他一开始的设想,发现灵石当然要果断开挖,否则被别人发掘了走,那就后悔莫及了。 可是再想一想,眼下这灵石还没有成气候,属于凝练中的灵石,自然不会出现灵石该有的异象,而且依据以往的经验,灵石是会埋藏得比较深。 这种情况下,他没必要急吼吼地挖掘灵石,这玩意儿在地下,已经不知道待了多少年,如果没有他出现,还会继续待很多年。 那就索性让它继续待着呗,冯君仔细考虑一下,认为自己的逻辑没有毛病。 不过就算是这样,他还是没有离开,而是将郎震招呼了过来,“老郎,知道菲菲家的地在哪儿不?” 刘菲菲姐弟在村子里有田地,当初的她之所以卖掉家里的玉枕,就是想赎回抵押的田地。 郎震皱着眉头想一想,“好像听她说,田地是在村子中央,应该是在那一片大田地里。” 冯君才在这里犹豫一下,保哥儿已经冲着自己的跟班发话了,“去,找村子里的人问一问,菲菲家的地在哪儿。” 北园伯府的人行事,自带霸气BUFF,不多时,两个武师就带了两个人过来,其中一个还是小秦村的村长,冯君以前见过的。 村民们对田地都很熟悉,很快指出了刘菲菲家的田土,果不其然,还真就是在那一大片田地中,位置相当不错。 村长见冯君若有所思地盯着那里,赶忙出声解释,“村里对刘家还是不错的,这种连成片的田地,一般都很抢手,而且这地肥沃,浇灌也方便……” 两个年幼的孩子,能守住这份家业,说明这个村子的人还算良善,否则无论如何都护不住。 冯君闻言点点头,思索一下,又指一指埋藏有灵石的那块地,“那片地是谁家的?” 那地属于两户人家共有,共计五十五亩多一点。 冯君表示,自己想买下那块地,然后过户给刘菲菲姐弟,“……也算她没有白帮忙一场,价钱好说。” 村长很为难地表示,田地一般人很少卖,这可是农民的命根子。 郎震见状,马上出声了,“无非是价格的问题,多给上两三成的钱,足够他们再新开一块地了……这些田土,还不是他们自己开出来的?” 他在小湖村开了田土,自然知道这里面的情况,然而,村长依旧表现得很为难。 因为这两家人开的这片地已经有年头了,养地可是很花时间的,将田地里的野草树根铲除干净,也不是一年两年就能做到的。 最关键的是,这两家之所以选择在这里开地,还图谋着旁边的荒地,打算在条件许可的时候,再开拓几十亩甚至上百亩,这是人家的百年大计,关系到家庭发展的根基。 冯君听到这里,也明白村长的意思了,“其实还是价格的问题,这里的荒地遍地都是,我多花五成的价钱,够不够?嗯,周边的荒地我也买了。” 村长还是有点期期艾艾的,保哥儿见状,直接摸出两块银元,塞进他的手里,“好了,也不让你白办事,问一问总是可以的吧?” 两户人家一听这消息,其中一家表示可以考虑卖地,不过价钱还要再涨一涨,另一家则是表示,这地我们肯定不卖,价格翻倍也不卖。 保哥儿闻言顿时恼了,“那你就别卖,周边的地我们都买下,倒要看你怎么进去种地!” (第一更,贺盟主天蝎星主,二月最后十二个小时,求月票。) 第238章 冒牌二少爷(第二更) 保哥儿的话,其实有点过分,不管谁家买地,怎么可能不留出来走人的路? 这种行为不符合这个位面的道德认知。 然而,他出身于北园伯府,能忍着不去强取豪夺,已经算是厚道了。 堂堂的伯爵府,就算花半价买地,都是给你面子——有种你不卖试一试? 这户人家还真有不卖的打算,他们认为北园伯的影响力,到达不了止戈县。 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就是“强迫”的桥段了,保哥儿一张帖子递到了县衙,这户人家马上就收到了来自县里的警告:识相点儿,别逼着我们巧立名目为难你。 没错,北园伯的影响力确实到不了这里,但是官场中随便一些人情往来,就足以左右这种小家小户的生死。 这户人家闻言,顿时就慌了——其实这里大片的荒地,开垦出来再养几年,也能成为好地,无非是花点精力和时间,他们想的是如果对方真想买,就趁机卖个高价。 现在高价卖不成了,他们就谋求和另一户人家相同的价格卖地。 保哥儿对此很生气,不管怎么说,他是递了帖子的,人情是落下了——哪怕只是很小的人情,所以他想砍一半的价钱,要不然他念头不通达。 不过冯君没有答应他,冯某人又不差这点钱,对方虽然有点贪得无厌,但土地是农家的根基,他又何必往死里整? 但是同时,冯君也认为,自己不合适表现出心慈手软来,否则容易被人认为软弱可欺。 所以他找了一个理由——刘菲菲以后还要在小秦村生活,土地价格上出现纠葛的话,自己在的时候好说,一旦离开了,这姐弟二人容易遭到报复。 保哥儿对此其实是无所谓的,在他看来,刘家姐弟已经是得利了,承担点风险也是正常的,不过既然神医这么认为,他也就懒得再计较。 光是这件事,冯君就忙乎了四天,在此期间,他又发现了两处埋藏灵石的地方。 这两处灵石,有一处相当容易开采,就是在半山腰上,随便炸一些石头,应该就采得出来。 然而冯君的心态已经调整了过来,这几天他是忙着处理小秦村土地的手尾,倒也不着急对它进行开采。 总体来说,土地转让一事,办得还是很顺利的,还是那句话,只要钱能跟得上,大部分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而且他们交易的时间点,选得也很不错,庄稼已经收了,新的种子还没种下,这就少了不必要的麻烦。 刘菲菲得了五十多亩田土,按说是应该很开心,不过她还是有点闷闷不乐,甚至还专门找到冯君,表示说她愿意一直为他做饭,哪怕是不能修炼功夫,也无所谓。 要不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话一点都没错,她已经意识到了,跟着这位大方的神医,她能生活得更开心,更无忧无虑——独自带着弟弟生活的苦楚,她已经受够了。 而且冯君带给大家的生活,连北园伯的幼子都要惊讶和羡慕,何况她一个没见过啥世面的村里小姑娘? 这些事情不提,就在刘菲菲收到地契之后,冯君才说可以准备开挖灵石了,结果虞家的人来了,来了十余人,虞二少爷沦为了配角,主事的是一个叫虞正清的中年人。 虞正清是家主的弟弟,中阶武师的修为,他通过田阳猊找到了冯君,提出希望能先看一看阵法的演示,然后再给功法,谈交易条件。 田阳猊知道冯君的心思,不过他也知道,这位算是虞家的二号人物,虽然修为不怎么样,但却是绝对的主事人,所以他只能非常客气地婉拒了这要求。 虞正清还没说什么,虞二少爷不高兴了,“我们又不是不给功法,就是想先看一看,他这阵法是否浪得虚名。” 田阳猊觉得有点古怪,心说这么大的虞家,怎么没点章法? 有你二伯在,你随便插的什么嘴?而且你的修为,不过是个高阶武者。 不过他心里是这么想的,脸上却没表现出什么异样,只是笑着回答,“保哥儿可是拿了两本功法,换了一次机会,看了以后,决定要采购一套阵法。” 北园伯家的幼子都决定采购了,你虞家……没必要再这么小家子气吧? “保哥儿……他懂些什么?”奇怪的是,虞二少爷冷哼一声,居然很不客气地开启了嘲讽,“对于阵法,可以说他是七窍里通了六窍——一窍不通!” 田阳猊知道,保哥儿曾经跟虞家老二开过玩笑,但是二少爷这么说,也实在有点过分,他只能面无表情地发话,“你们可以先跟保哥儿了解一下。” 既然虞正清已经到场,田老七不会主动去撩拨虞家。 虞正清对二侄儿有些宠溺,但他终究是主事的人,于是点点头,“那行,回头我再来找你。” 虞家和保哥儿说了些什么,田家人不得而知,但是当晚神医的灯全部打开之后,虞家来的人,还是相当震惊的——他们是做车马行的,稀罕事见过不少,但还真没见过这种景象。 第二天一大早,冯君又开了农用车,打算出去再找找,能不能发现其他的灵石。 可是车才出院门,正正地撞上了虞家一行人。 看到这辆能自己行走的车,虞正清纵然是见多识广,也惊讶得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这这……这是什么车?” 虞二少爷此前回家了,也没见过这车出动,于是顿时不吱声了。 田阳猊拦下了冯君的车,恭敬地发话,“神医,虞家想问一下,能否多几个人来看阵法?” 冯君并不知道,虞家本来打算先看阵法后给功法,他思索一下,微微颔首,“人多也不好,最多三个人吧。” 他的心里,已经将虞家主事人和虞二少爷划了进去,再增加一个名额,三个人应该足够了。 虞二少爷的震惊才去,闻言又出声了,“我们准备的功法,可不是一般功法。” 冯君看他一眼,直接忽略了他,然后看向田阳猊,笑着发话,“敢问哪位是虞家主事的?” 虞正清原本也觉得,自家先给功法,万一那阵法徒有虚名,就有点亏了——关键是很容易让人怀疑虞家的眼力,传出去很没面子。 但是见识过昨晚的灯光,眼下又看到了可以自己行动的车子,他的心神早就乱了,闻言点头表示,“我是虞正清,三个名额就三个吧。” 虞二少爷看一眼自家的二伯,无奈地向上一翻眼皮,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冯君又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将农用车又开回了院子里。 虞正清准备的功法,其实也只是一本二十七图的吐纳法,冯君翻看一下,发现自己的收藏里没有,这就算定下来了,不过他心里有点不屑:虞家的眼皮子,真的比不上北园伯呀。 接下来,就是参观监控室了,三人看了一个多小时,才走出房间。 因为冯君没有全程陪同,虞二少爷非常明确地对田阳猊表示,“亏了,这根本不是什么阵法……就是一套用来监测的器械,倒是有几分精妙。” 冯君在大厅里听到这话,走出来淡淡地表示,“一分价钱一分货,除了监控,杀人的阵法我都有……不过,你们承受不了那个价格。” 他这话也没说错,地球界还有自动控制的火炮呢,只要对方能把钱给到位,他也不介意去想办法弄一套那玩意儿。 “呵呵,”虞二少爷轻蔑地笑一声,“你说的价位,我稍微了解了一下,不客气地说,高了……真正的警戒阵法,也不值这个价钱。” “我原本是想用仙晶结算的,你们已经占便宜了,”冯君不以为然地笑一笑,然后一摆手,“既然你们觉得价钱高,那么……好走不送。” 他都已经卖出去一套阵法了,无论如何不可能降价的,否则的话,别说他自己念头通达与否,只说无法再面对保哥儿,他就不会考虑让步。 “你!”虞二少爷怒视着他,脸上的肌肉也不住地抖动着,他英俊的面庞,也显得有些扭曲,好半天之后,他才咬牙切齿地发话,“真正的警戒阵法,是要什么驱动的,你真要我说出来?” “你这话说得好奇怪,”冯君斜睥他一眼,似笑非笑地发话,“那你就说出来呗。” “无此必要,”虞二少爷一摆手,脸上带着淡淡的冷笑,“你心里有数就是了。” 我心里还真的没数!冯君心中暗叹,脸上却不动声色,“那这么说,你也没依据了?” “依据我有,”虞二少爷冷笑着回答,“就怕我说出来了,你不好做人。” 他的言辞凿凿,看起来像是掌握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心虚的人见了他的表情,十有八九是硬撑不下去的。 不过冯君还真不吃这一套,他微微一笑,“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说,也没兴趣知道,我只想问一句……前两天在这里的虞二少爷,跟你是什么关系?” 虞二少爷闻言,脸色刷地就变白了,真是要多白有多白。 怔了一怔之后,他冷笑着发话,“你这话……好生奇怪!” 第239章 百花秘闻(三更求月票) 冯君的话,还真是不奇怪,因为他非常确定,眼前这位虞二少爷,不是此前的那位。 两人的相貌异常相近,同样是英俊到漂亮,动作也极为相近,但真不是一个人。 后面来的这位,行事远没有前面那位洒脱,只说气场的话,前面那位虽然风轻云淡,没有后面这位霸气,但是真要论气度的话,后面这位差得太多了。 冯君的六识,原本就强于常人,等他晋阶高阶武师之后,感知能力就越发敏锐了。 最为关键的是,他用“附近的人”查看过了,这位虞二少爷……是西贝货,是个小丫头! 见小丫头矢口否认,他也懒得多说什么,“相关情况,你们可以去问保哥儿,定下规格之后,我会告诉你们价钱的。” 虞正清原本是想跟他谈一谈家里的规划,可是看到他这副带搭不理的样子,心中也有点不高兴,于是不动声色地点点头,“也好。” 虞家人于是又出去,跟保哥儿商量去了,倒是虞二少爷临走之前,还狠狠地瞪了冯君一眼,显然是不满意他戳穿了自己。 冯君也没介意,他甚至没有再开着农用车出去,而是在大厅里等对方的消息。 虞家这个态度不算太好,尤其是虞二少爷那小丫头说话呛得很,不过他真的不在意,虽然冯某人做生意比较拽,但那是不想牵扯太多的精力进去,对于买家,他还是挺有耐心的。 那句话怎么说的?嫌货的才是买货的人。 不过他也没有干等,一边等待,一边就修炼一下千面术。 千面术的技法,其实满神奇的,是通过肌肉的扭曲,达到改变容貌的目的,在修炼的时候,还要配合针灸来习练。 而这还仅仅是初期,千面术修炼到后期,还要涂抹药膏,以及服用丸药,让自己全身的骨骼能自由扭曲,从而达到改变形体的目的。 冯君对这个技法很感兴趣——事实上,他对翔龙御凤和合真解也很有兴趣,保哥儿给的这两套技法,严格来说都很不错,可惜的是,后面这套功法,他暂时找不到配合的对手。 针灸用的银针,这个位面就有,不过冯君现在使用的,是从地球界买的银针,没啥说法,就是工业制成品,不过也算相当精美。 他修炼了不知多久,猛地听到有人敲门,却是邓老二来告诉他,虞家已经商量好了。 任何功法的修炼,都不可能说停就停下来,冯君修习的千面术还算好的,但就算这样,他收功也用了十多分钟。 收功之后,他将头颈处的银针拔出来,走到门口打开门,虞家一行人走了进来。 冯君其实很少将人领进房间,不过对方既然是来谈业务的,又很不见外地走了进来,他也只能招呼人坐下,不过茶水之类的招待就没有了。 这一次,说话的不是虞二少爷,而是正主虞正清,他先是很客气地表示,“冯先生的精妙之物甚多,委实令人大开眼界。” “客气了,”冯君笑着回答,却也没有问对方打算要什么——你们自己看着开口就好。 等了一等之后,还是虞正清开口了,他指着桌上的银针,笑着发话,“先生精擅针灸之道吗?这银针倒也……别致。” 其实在他看来,这银针真的很一般,一看就知道不是古旧之物,也没有匠师的铭文,唯一值得一提的,也就是银针比较精致了。 冯君却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合适,也很随意地回答,“普通货色,阁下若是喜欢,我倒是能帮你弄几套。” “多谢,”虞正清也和颜悦色地发话,“我虞家的针灸之术,是祖宗传下来的,银针也是特制的,阁下的银针虽好,于我家的用处不大。” 这其实是做生意之前的闲聊,用来放松气氛的,不过就在此刻,虞二少爷轻咦了一声。 他看一看银针,又仔细看一眼冯君的头颈之处,“你这是……在用银针修炼千面术?” 冯君看他一眼,微微颔首,心说这是保哥儿给我的技法,你怎么一副才知道的模样? 然而,虞二少爷还没真听保哥儿说起此事,他再次讶然发问,“这技法你从哪儿来的?现在还有不少人在打听百花楼的下落,你怎么敢随便修炼这个?” 冯君好奇地看他一眼,波澜不惊地回答,“那他们去打听好了,我个人没觉得,百花楼的功法有什么不能修炼的、” 虞二少爷没好气地看他一眼,“百花楼的秘藏,到现在都没有被发现,你自己想一下,被人发现修炼千面术的话……你会遭遇何等麻烦!” 冯君有点微微的吃惊,他真没想到,保哥儿给自己的技法,还涉及到了这样的风险,“百花楼的秘藏……很值钱吗?” “那不是能用价钱来衡量的,”虞正清正色发话,“有传言说,秘藏里除了天才地宝和功法,还记载了很多的辛秘,甚至包括一些小型的仙晶矿……” 说到最后三个字,他的声音已经变得极轻,仿佛在戒备别人偷听一般。 冯君闻言,嘴角抽动一下,“没搞错吧,居然还有这种矿?” “只是传言,准确与否,谁也不知道,”虞正清沉声发话,“事实上,知道这个消息的人不多,我虞家也是机缘巧合之下,得知了这个风声。” “二伯你有点过谦了,”虞二少爷又出声了,他看向冯君,非常肯定地表示,“像修习千面术的特征,等闲也无人知晓,但我虞家却知内情。” 冯君看了他一阵,然后呲牙一笑,“知道得太多,有时候并不是好事。” 他的玩笑话里,其实不无威胁的意思,然而虞二少爷却像没听到一般。 他很不以为然地表示,“你整出来的动静,已经很大了,跟百花楼并不是一回事,不过我可以确定一点……你修炼千面术的消息一旦传出去,会惊动一些大人物的。” 冯君倒不怕事,不过听到这话,也忍不住暗哼一声,心说我回头得问一问保哥儿。 这技法很是不错,他得了之后也不会后悔,他在地球界,最头疼的就是无处不在的天眼,现在有了此术,天眼何足惧? 但是此刻,他真得考虑一下,保哥儿给自己这技法,会不会有别的目的。 见他脸上阴晴不定,虞正清正色发话,“化装易容之类的秘术,有很多种,千面术是其中佼佼者,效果好、难以察觉,只要不让人看到银针,一般人也不会生出联想。” “发现又能怎么样?”冯君不以为然地撇一撇嘴。 他不喜欢这个话题,索性直接发问,“你们商量得如何,打算设置几个点?” 虞正清犹豫一下,硬着头皮发话,“我们认为发电机和灯具甚好……” 合着虞家人聚在一起商量半天,认为警戒阵法之类的东西,实在鸡肋得很。 虞二少爷坚持认为,这东西就不能算阵法,既然不是阵法,卖得这么贵就有宰人的嫌疑。 而且他们面临跟田家类似的问题:警戒阵法固然可以减少看守、巡逻的人,但是虞家根本不缺人……开车马行的,谁家能缺了人? 在这个位面,劳力真的不值钱,田家得勒紧裤腰带,才买得起阵法,虞家经济上相对宽松,但是这样一笔花销,也会带来相当沉重的负担。 也就是保哥儿,根本不缺钱,而且伯爵府内,对人员的进出管得很严,人力资源虽然充裕,但是无法体现在府内——这是北园伯府,不是菜市场! 当然,还有一点也很重要,那就是伯爵府需要体现出自己的不同凡响,体现出自己的逼格,那就要有些外人没有的物事。 换句话说,警戒阵法虽然很贵,但是可以显摆,只这么一点理由,就足够保哥儿出手了。 虞家是开车马行的,很多时候还得靠人情吃饭,那么高调做什么? 不过虞家人一致认为,这发电机和灯具,是货真价实的好东西。 车马行在东华各地行走,住宿荒郊野外的时候真的不要太多,虽然车马行有不少定点的饭店和客栈,但是很多时候,行程还是要受到类似因素的制约,更别说遇到雨雪天气了。 这时候,车上有能照明的灯具,就能无视天气和地形的影响,走到哪里住到哪里,大灯一开,既能照明也能预防宵小。 用上相关器械,发电机甚至能做饭,不过虞家人认为,这只是备选项目,车上备上一些干柴火,才能占多大地方?除了遇到连阴雨或者大风雪,不需要在这上面浪费宝贵的电力。 当然,就算没有发电机,虞家车马行也有气死风灯之类野外使用的灯具,不过就像北园伯府需要显摆一样,虞家也要向大家证明,我们的车马行比别家更强。 说白了,谁都有卖弄的欲望,区别只是在于领域、范围和需求不同。 想买发电机,而且不止一台?冯君听得有些无语,但是再想一想,其实也在情理之中。 反正既然收了人家的功法,该卖的东西还是要卖的,一台发电机,在地球界就是两万多三万,按阵法的利润,三十倍来算的话,其实就是一百万元,差不多折合黄金三千克。 (第三更,二月最后三小时,求月票,顺便预定三月保底月票,凌晨惯例有加更。) 又是三更,终于还完欠账 正在手打中,稍后即将更新,更新后需再次刷新页面才能阅读! 第240章 真假阵法(求三月保底月票) 三千克黄金?冯君觉得这价格有点低了,居然连一百两都不到。 要知道,一本好的功法都不止一百两黄金呢。 他想了一想,开出了一个比较厚道的价格:连灯具带线材、插板和开关,两百两黄金吧。 他本来就是做配套买卖的:咱买的不是发电机,买的是整体的野外照明解决方案。 两百两……这个价位卡得虞正清有点难受,贵吗?真的不算太贵,车马行里有两匹神骏异常的好马,每一匹的价值都上百两黄金了,有这么一套照明的器械,还比不上一匹马? 但是话又说回来,千里神驹真有这样的行情,东华国甚至曾经为了得到几匹神驹,发起了对外战争,死伤上万人。 可这照明灯具就算再神奇,此前也没有这行情,皇宫里有黄金打造的灯具,那倒确实不便宜,不过那是因为……本身材质就贵,大匠师的制造,又有名气加成。 虞正清倒是不认为冯君卖得很贵,但是也绝对跟便宜沾不上边,问题的关键在于,“冯先生,我们家打算买三套的,能便宜一些吗?” 没错,车马行买这东西,是要拿出去用的,那么只买一套的话,显然有点不太合适——万一同时遇到两拨贵客呢? 对外的车队,就要准备起码两套,而虞家对外都用了,自家能不用吗? 起码也要在家主的宅院周边,安装上一套大的,一来彰显虞家的底蕴,二来也是一个活广告——这东西神奇吧?我虞家能提供这样的服务! 冯君一听说是三套,也是有点惊讶,然后很快地点点头,“既然是这样,那我再给你优惠一点,每套一百八十两黄金好了。” 他是不同意讲价的,但是量大从优,大客户该有大客户的待遇。 不过同时,他也强调一点,“我有个要求,对外不得宣传,说你们是优惠买到的,我给你优惠,是我的心意,但是量大反而便宜,不符合我对发电机价值的定位。” 对于他这个逻辑,虞正清倒是懂的:那些稀罕东西,量越大,反而是平均价格越高。 如若不然,也体现不出这些东西的宝贵。 可是冯君这个要求,让他搞价的理由都没有了——人家说了,能一次卖给你三套,你已经可以偷笑了,现在打了九折,你还想搞价? 所以虞正清真的很郁闷,总算还好,他知道冯君更倾向于接受功法或者天才地宝,于是出声发问,“冯先生,这个九折的基础上,再用天才地宝和功法支付……的话?” “九折之上还是八折,就是七二折了,”冯君很干脆地回答,这点便宜他看不上,此前之所以咬紧牙关不谈价格,他所计较的,仅仅是话语权在谁手里。 不过同时,他也要强调一点,“天才地宝好说,功法的话,我要甄别。” 这一次虞家给他的功法,他们自认为不错,可是冯君觉得,比保哥儿给的差远了。 当然,冯君心里清楚,这种二十七图的功法,可以成为一个家族崛起的基石,严格来说不算差了,在他从田家得到那么多功法之前,这样的价格,他绝对可以接受。 只不过,随着越来越深入地融入这个社会,他手上的功法在逐渐地增多,这些货色他就有点看不上眼了——人是会变的。 倒是保哥儿提供的两种秘术,他是非常喜欢,因为这东西对他来说实用。 当然,这套二十七图的功法,对他的收藏是有益的补充,他认这个账,只是心里觉得,反正也是留给别人学的,在我没有开宗立派之前,没必要花大力气在收集功法上。 总而言之,他对这套功法还算满意,但是他生恐虞家觉得自己好糊弄,搞一些更不堪的功法来,或者说有什么重复的功法,他就不打算接受了。 虞正清对这个要求也能接受,他点点头,“好吧,我还想问一句……阁下的那辆自行车,多少价钱肯卖?” 我有自行车吗?冯君闻言先是一愣,然后才意识到,对方说的是农用车,他笑着摇摇头,“保哥儿要跟我买,我都没有卖,你觉得可能卖给你吗?” 毫无疑问,农用车比发电机更赚钱,不过他实在是受不了这个位面的科技水平,不想把自己宝贵的时间,浪费在客户服务上——我可是要修仙的人。 而且他也不想让对方认为,自己为了赚钱,什么都会卖——想卖的我才会卖。 只有行事任性,才能让对方更珍惜采购的机会。 虞正清犹豫一下,他在考虑,自己该不该说一句“只要你肯卖,价格好商量”。 对车马行来说,这种自行走动的车辆,真的可以让他们不惜一切代价去获得,不过很显然,对方开价也是相当狠的。 就在他犹豫的当口儿,虞二少爷很干脆地发问了,“你这自行车,可也是加柴油的?” 冯君怪异地看他一眼,不过,想到农用车行驶时喷出的烟气,他还是微微颔首,“没错,发电机已经很耗油了,再加上这车,你们虞家负担也会很重。” “耗油算什么?”虞二少爷不屑地一笑,“它若是能消耗仙晶,我还佩服它一些。” 冯君就见不得这厮如此良好的自我感觉,闻言他忍不住冷哼一声,“你懂个什么?柴油和仙晶都是能源……控制和利用能源,内里差别不是你想的那样。” 虞二少爷没在意对方的态度,闻言他眼睛一亮,“它俩都是什么?什么源?” 冯君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它俩都是可以作为动力,驱动器械的,明白了?” 虞二少爷闻言,蹭地站了起来,嘴里高声叫着,显得异常激动,“你果然知道内情……那你还敢说,你卖的是阵法?” 冯君眉头一皱,很不高兴地看着对方,“谁告诉你的,柴油驱动的就不是阵法?” 虞二少爷不屑地冷笑一声,“只有仙晶驱动的,才算是阵法,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这才是胡说八道,”冯君的声音也高了起来。 他并不认为,监控器称得上是阵法,但是对方说得也不对,阵法显然不该这么划分,“只要驱动得起来,能量之间相互转化,跟能源没什么关系……我是将柴油转化为了雷霆之力!” 虞二少爷闻言先是一愣,然后就站在那里发起呆来,良久,他才冷笑一声,“简直一派胡言,照你这么说,仙晶能做到的事,柴油也能做到了?” 冯君冷冷地看他一眼,“纯粹是废话!” 仙晶能做到的事,柴油不是全部能做到,否则这二者就没区别了,不过冯君非常确定,柴油发电机能给他的身体充能,仙晶也能。 虽然后者蕴含的能量更多,冲能的速度更快,但是那些能量点使用起来,没有任何的区别。 虞二少爷还要说什么,却听到虞正清轻咳一声,“咳咳,冯先生对仙晶,了解得比较多呀。” 冯君看他一眼,黑着脸发话,“我也不敢说了解得多,但是阵法只能由仙晶驱动这话,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是在说我,卖的是假货喽?” 虞二少爷闻言,脸顿时涨得通红,“我见过的阵法,可是仙晶驱动的!” 冯君听到这里,终于明白虞家为何这次要派个小女孩儿来了,还要打着虞二少爷的名头——合着这位不但见识过真正的阵法,还见识过仙晶。 如此一来,她的咄咄逼人,也很好理解了,人家自认有这底气。 既然如此,他也懒得跟对方争,“那么好吧,我这发电机也是残次品,你去找仙晶驱动的发电机吧,我不卖了成不?” “我可没说你的发电机是残次品,”虞二少爷叫了起来,“你又没说它是阵法……” “好了!”虞正清终于受不了啦,冷哼一声,“主事的到底是你还是我?” 虞二少爷一噘嘴,气呼呼地坐下了,看样子是相当地不服气。 虞正清也没理他,而是看着冯君,讪笑着发话,“我们并没有讨价还价,家里小辈有些争议,却也不在阁下限制范围之内,应当不该影响咱们的交易才对。” 冯君摸出一根烟来点燃,抽了两口之后,才若有所思地发话,“好吧,争议确实不在限制范围之内,倒是我因为他的言辞,有些反应过头……三天之内交易,我的承诺有效。” “三天……恐怕时间紧了一点,”虞正清苦着脸发话,心说你还是有些记仇。 原本他还想商量一下,能不能先交易一台,试一试效果之后,再买另外两台,结果现在倒好,人家直接限制了交易时间,“你没说要这么快交易呀。” “交易时限也不在限制范围之内,”冯君面无表情地回答,“若是想延时,也不是不可能,我很想知道,是谁授意虞二少爷如此说话的?” “这个嘛……”虞正清迟疑一下,才苦笑着回答,“我这侄女儿从小接触的类似消息比较多,家里这次买阵法,就让她也跟着来看一看,顶了其他人的名头,倒是有些不妥当了。” 冯君眨巴一下眼睛,从小接触的消息比较多——修仙吗? (三月第一更,求保底月票。) 第241章 百战刀法(第二更) 冯君和虞家的谈判,一开始不是很顺利,但是随着时间的发展,却是越来越通畅了。 虞二少爷对冯君的抵触心理比较强烈,不过可以看得出来,这大抵还是小女孩儿的怨念。 她对修仙的东西,了解得相当多,在虞家都算得上是专业人士,就难免有些自傲,在被冯君连续打击之后,她下意识地想跟他作对。 不过冯君也不跟她叫真,一个堂堂的大男人,跟女孩儿有什么好计较的? 其实他还有意缓和一下双方的关系,毕竟他也想知道很多修仙的内幕。 然而虞二少爷明显记恨上他了,跟别人在一起眉开眼笑,一见到他就是带搭不理的模样。 冯君又找到保哥儿,问起来了千面术的由来——你怎么给了我这么一套功法? 保哥儿听到这个消息,也是相当懵懂,“不会吧,区区的千面术而已……百花楼的秘藏?呵呵,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消息,有人问你千面术的来源,你报我名字好了。” 不得不再次感慨,伯爵府出来的,就是不一样,这份担当比一般人强太多了。 冯君却是直接告诉他,“这是虞家人说的,不会假吧?” 保哥儿一听,也是微微怔了一怔,然后才一摆手,“没事,江湖道上的事情,以讹传讹的也不少……我北园伯府也算是百花楼的仇敌,倒不信谁敢叽歪。” 他的话说得轻松,不过可以看得出来,他多少还是有点悻悻的感觉。 下一刻,他就将话题转移了,“你的货物多久能到?我的财货,现在可已经快到了。” 冯君笑一笑,“我的东西也快到了,就这几天吧。” 他想弄到给北园伯府的货,根本不用单独空出时间。 第二天一大早,他又开着三轮农用车出去了,因为大家现在已经习惯了他到处走动,当天居然只有郎震跟着他出去了,连邓家兄弟都是留在院子里看家。 等到中午的时候,他开着三轮车回来,车上满满当当的全是货物——这一次,他可是将北园伯府的货备全了,还有相当程度的余量。 保哥儿有点疑惑,这位是从哪里接到货的,不过也仅仅是疑惑,这两天,他跟相关的安装队伍熟悉了,在货到之后的第二天,他的人送来了功法和天才地宝,双方办理了交接。 然后,他就带着安装队伍出发了,回自家的小院安装阵法,还带走了邓家兄弟。 冯君则是在盘点从保哥儿处交易来的物品。 价值两千两黄金的东西,确实不少了,伯爵府的功法虽然多,但是基础的吐纳功法,还真的不多,这个也好理解,这种基础的东西,伯爵府有几套好的,能让人修炼就行了。 据保哥儿说,很多人往北园伯府送礼,都不敢送类似的功法,生怕伯爵生出什么别的想法——这种基础功法,你当北园府没有?还是觉得,伯爵府的功法不如你的好? 事实上,北园伯也确实不在意这些功法,因为只要他需要,找这些功法真的很简单。 曾有一名他的老部下,孩子出生之后,体质异于常人,找不到合适的修炼功法,伯爵府有针对性地发布了消息,求购相应的功法,区区两个月就有了回应,还是别人敬献上来的。 与基础功法不同的是,各种技法和秘术,北园伯府真的不少。 保哥儿拿来的功法里,刀枪剑戟的技法各一套,还有三套奇门兵器技法,一门拳法一门身法,再加上两门秘术,分别是鹰眼和燃血术。 先撇开前面的兵器技法不提,只说鹰眼和燃血术,都是军中的秘术,郎震表示,自己在军中都没有学过鹰眼术,那是斥候里的王牌才能修习的。 他倒是学过燃血术,那是激发人体潜能的秘术,不过军中的燃血术虽然正式,比那些歪门邪道的燃血术要强很多,但是使用过后,依旧能对人体产生不可逆转的伤害。 北园伯府的燃血术,功效不输军中秘术,甚至还要强一些,唯一的缺憾就是,这燃血术要配合丸药使用——浊化丸和清心丹。 没有这两味丸药,伯爵府的燃血术,会对人体造成更大的伤害,比军中之术严重得多。 但是有了这样的丸药,这一门唤作“清浊燃血术”的秘术,对人体造成的伤害就小得多,如果救治及时的话,可能连根基都不会大损。 由此可见,伯爵府的私房货,确实比军中的大路货强多了,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这两种丸药相当难得,不具备普遍推广的可能性。 不过最令郎震感慨的,还是兵器技法,他认为这些东西,也高于军中的传授。 这么来说,军中的技法就是一无是处?其实也不是这样,军中的兵器技法,看重的是配合,两军列阵厮杀,最简单的技法,杀人的效率可能更高。 反正郎震对此的感触颇多,“以前总听说,宰相的门子七品官,现在才知道,伯爵府随便拿出一些技法,根本不是我们能想像的,果然是地位限制了我的想象力。” 这十一套技法,跟冯君算了一千两黄金,剩下的六百两,就是各种天才地宝和丸药了。 天才地宝这些东西,贵起来是真的贵,稍微像样一点的,都是几十两黄金起步。 冯君曾经跟郎大妹挖过一株“亚灵青笋”,据说到府城卖的话,有可能卖出五十块银元的价格,在双溪镇就只能卖二十块左右。 这是亚灵青笋的价位,正经的灵青笋多少钱?答案是:三十两黄金起步! 这还仅仅是一环灵青笋的价格,一环代表是百年生的,两环是两百年,两环灵青笋的价格,是一百两黄金起步。 你还别嫌贵,就这都是有价无市,没点面子的,想买都买不到。 保哥儿给冯君的天才地宝里,就有一株灵青笋,青笋的根部,有一圈淡淡的白色——这就是一环灵青笋。 然而,因为是白色,这灵青笋的价格就是五十两黄金。 因为大部分灵青笋下方的环,是黄色的,是土属性的。 白色就是金属性,严格来说,这一株青笋应该唤作“一环金灵青笋”,是变异了的。 冯君怀疑,北园伯府没准还有二环的灵青笋,不过很显然,那种档次的天才地宝,北园伯府也轻易舍不得交易——反正人家不缺天才地宝,为啥要交易好的呢? 北园伯府是真不缺天才地宝,保哥儿带来的货物,折算了四百八十两黄金,剩下的一百二十两,则全部由丸药充数。 这其中的主力,就是培元丹和通脉丸,郎震曾经求之不得的通脉丸,保哥儿直接拿出了三十颗,其他的丸药,还有疗伤的、补血的、易容的、辟谷的。 甚至,连浊化丸和清心丹,保哥儿都准备了一些。 冯君这一次的收获不算小,他开始认真盘算,自己晋阶先天的线路图。 不过磨刀不误砍柴工,他觉得自己在规划的同时,完全可以先练一练刀法。 事实上,猛然间多了这么多功法,他的日子过得异常的充实。 他将修炼的地方,选择在了手机位面,他认为,在获得修仙功法之前,他在地球位面呆得时间太长的话,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 他在地球生活的话,身体是会随着时间变老的,可手机位面的时间,却是陷于停顿中,所有的事情,不可能有任何的进展。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晚上充电,白天修炼千面术和刀法,保哥儿这次送来的刀法,名叫《百战刀法》,简单实用,来历不凡。 百战刀法乃是首任百战侯自创的,一个侯爷封号“百战”,其他的也就不用说了。 百战侯本是一名书生,投笔从戎从一名小兵做起,一直做到了侯爵,在初期他也是败多胜少,因为善于总结经验教训,到了后期,则是战无不胜。 有人曾经计算过,从进入军营起,他大小历经一百零五战,若不是壮年因旧伤身陨,没准能达到两百战。 他自创的“百战刀法”,获得了相当高的称赞,当时还有一种刀法,名为《百胜刀法》,也是大名鼎鼎,但是众人评说起来,都是“百胜不如百战”。 百胜刀法和百战刀法,其实都不是军人们必须掌握的,除了技法难度比较大,还有一点也很重要,那就是这刀法是冲阵刀法,不是战阵刀法。 也就是说,刀法虽然好,不利于普通军士们掌握,倒是利于单挑和冲杀。 百战侯出身书生,成名于战场,这刀法在狂暴和凌厉中,居然还有一丝儒雅。 不过百战侯的后人因为涉及谋逆被诛灭三族,这刀法又不是战阵刀法,没有得到发扬光大,反而是因为谋逆之事,修习的人很少。 冯君对这刀法,很是有点喜欢,原本他是因为想修习《玄元刀法》,才优先修炼刀法的,但是现在看起来,这刀法于他十分契合。 保哥儿离开的第三天晚上,冯君练完刀法之后,正要进入房间充电,猛然间菲菲跑了过来,“神医,我在监控室,发现了两个怪人。” 第242章 猝然爆发(三更求保底月票) 自打邓家兄弟跟着保哥儿走了,监控室就剩下了郎震一人,后来冯君又跟田家借了两个人,帮着在白天看护监控室。 刘菲菲自告奋勇,愿意前半夜看守监控室,后半夜的活儿,就交给了郎震。 独狼表示,自己习惯了昼伏夜出,这样熬夜工作,真的不算什么。 哪曾想,她接手的第二天,监控室就出现的情况。 冯君跟着刘菲菲来到了监控室,看向她指的东西,就是一愣,“用这个看的?” 他的监控室里,其实有一台高倍数夜视望远镜,不过保哥儿和虞家人都不知情。 知道此物存在的,只有郎震和邓家兄弟,现在又多了一个菲菲。 用夜视望远镜观察,其实是比较辛苦的,尤其是眼下小院周边,活动的人非常多,想看出异常来,还真的不容易——别的不说,起码费眼。 可刘菲菲还当真厉害,竟然在这种情况下,发现了异常。 冯君凑到望远镜旁一看,然后又是一愣,“这是……三里地外?” 夜视的情况下观察三里地以外,难度不是一般的高,工作量也不是一般的大,而且这样的设备和观察能力,都是军用级别的了。 冯君看到,三里地左右的地方,有两个白色的人影,正站在那里交谈着什么。 所幸的是,这两天的天气极好,虽然有点冷,但是没有风更没有雨雪,夜视仪的成像没有受到什么干扰,观察难度不大。 冯君看了一阵之后,终于确定,这两个人在冲着自己院子的方向比比划划。 此刻还没有到深夜,但基本上也是地球界夜里十一点钟左右了,因为天气寒冷,夜市只有两千人左右,大多数人都已经回家了。 回家的人三三两两的,按说是出现在哪里都有可能,这两人也许就是其中之二。 他俩所处的方位,是在河边,一般情况下,夜里是没人去那里的,但是谁能保证……这俩不是一对野鸳鸯呢? 冯君买的望远镜倍数很高,但终究不是军用级别的,不可能辨识出这两位的性别。 冯君想一想,抬手摸一摸刘菲菲的头发,“嗯,菲菲辛苦了,你去悄悄地把郎大叔喊来。” 不多时,郎震就来到了监控室,他原本是打算养足精神后半夜值守的,不过现在被临时喊来,竟然也是目**光,不见半点的疲惫。 要不说有些个体,天生就是夜间活动的生物,主动进攻性极强。 冯君将那俩人指给他看一看,“菲菲觉得他俩有问题,我也这么认为。” 郎震看了一阵之后,赏识地看了刘菲菲一眼,然后点点头,“她说的没错,肯定有问题,要我把他俩抓来吗?” 冯君皱着眉头发话,“我感觉左边这个,有可能是先天高手,他的身体时高时低。” “没错,”郎震的观察能力,一点都不逊色于冯君,哪怕使用望远镜的次数不是很多,他也发现了对方脚下虚浮,应该是先天高手的滞空能力所致。 他当然知道,自己对付不了先天高手,“只是……咱们没有更多的选择,神医你现在怕是应对不了先天高手,我先去试探一下。” “先天高手……我想我能试一试,”冯君点点头,“在这里,我就有可能干掉他。” “那还等什么?”郎震诧异地看他一眼,“动手就好了,莫非还要先通知他们一下?” 独狼虽然很尊重神医,但是他的嘴毒是天生的,在军队和镖行做事,也是直来直去,所以有时候,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 冯君犹豫一下,才出声发话,“如果不是图谋不轨的人,那岂不是伤错人了?” “你这才是……”郎震的嘴角抽动一下,无奈地摇摇头,神医的性格,还是不够铁血呀。 在他看来,这两人深更半夜出现在野外,已经具备了取死之道,这大冷天儿的不回家睡觉,是想干什么呢? 不管是他曾经身处的军营,还是警惕性极强的镖局,遇到这种疑似不怀好意的觊觎,通常都不会手软——你若心软,极有可能付出无法承受的代价。 没错,这个位面的人,首先要学会的是求生存,为了保证自己活着,对别人就不能太客气,妇人之仁更是大忌。 但是郎震也不能认为,冯君做得就十分错误,不管怎么说,做人宽厚一些总是没错的,所以他只能再次请命,“那这样好了,我悄悄前去侦查一番,确定之后,你再出手好吗?” 冯君其实也知道,独狼刚才没说完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也必须承认,自己的行事,还真没有这个位面的人狠辣,不过没办法,他成长的位面,是一个比较注重法制的位面——起码要比这里强一点。 这里的法制,是“有规则总比没规则强”的程度。 所以他只能叹口气,“我总是觉得,少杀一些无辜的好……你有信心瞒过先天高手吗?” 我是真没这个信心,郎震心里暗叹一声,先天高手……往日里他根本没资格接触呀。 这一世,他总共也不过见过三次先天高手,两次是远远地看到。 最后一次……是罗问道被冯君干掉了。 不过他的话,可是不能这么说,只能信心满满地表示,“别的我不敢夸口,说起隐踪匿迹,高阶武师也未必能强过我,此刻又值夜间……神医你只管放心就好。” 冯君能放心才怪,见到郎震收拾一下,就走出了院门,他马上将院门关闭,拎着高倍望远镜,就顺着走廊来到了一处阴暗角落,身子一纵,悄悄地上了房顶。 他选的这个位置,也是早就设计过的,有个微微凸出的平台,同时正处在一盏探照灯的背后,强烈的灯光,能带给人极大的视觉反差。 在夜里,这里的阴暗会被无限放大,从外面看起来,还真的很难被人发现。 冯君将夜视镜架好,又取出一支ba雷特,用支架架了起来,这玩意儿虽然射程远,杀伤力巨大,可这一千五百米的距离,真的不是开玩笑,必须要提早做准备。 这不仅仅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的问题,而是哪怕有一点点的小风,弹着点都可能偏出不少。 冯君使用过ba雷特,而且是从围追堵截中杀出来的,枪法是锻炼出来了,但是在这种距离上,依旧不敢掉以轻心,尤其眼下还是夜间。 将这玩意儿大致调整好之后,他想一想,又将pai击炮支了起来,还摆了五发炮弹出来——不过他怀疑,自己可能只有发射三发炮弹的机会。 这个位面的武者,敏捷真的太高了一点。 他一边调校炮口,一边沉声吩咐菲菲,“把院门反锁了,等会儿谁要强行闯入,杀无赦!” 菲菲没能力杀人,但是警告的能力还是有的。 郎震是侦查的老油子了,大明大方地从院门出去——其实院子就没有出入的暗门,穿过那一里地的无人区之后,若无其事地在夜市上闲逛了起来。 逛了一阵之后,他眉头一皱,然后一捂肚子,蹿向了黑暗中,一看就是闹肚子了。 冯君的夜视望远镜不是开玩笑,不多时,他就发现郎震所代表的白色人影,小心地接近到了距离那两人五六百米处。 这个距离很难听清楚谈话,但其实已经相当危险了,要知道,以武师的修为,在这样的距离里,都可以发动突袭了,更别说对方还是个先天高手。 郎震显然也知道这一点,他弯着腰降低了速度,以极为缓慢的动作挪动着。 距离对方越近,他的挪动速度就越慢,等接近到距离对方两百米之处的时候,他几乎是一厘米一厘米在挪动着,如果冯君没有盯着他看,都看不出他挪动过。 大概又过了十来分钟,郎震挪动了区区的十来米,而且看起来还有减速的趋势。 不愧是老江湖,只说这份耐心和谨慎,就相当令人佩服。 就连冯君这一向比较谨慎的主儿,都有点按捺不住的感觉了。 就在他不耐烦之际,猛然间,变故突生。 地面上猛地蹿出一条白色人影,手执兵器,狠狠地攻向了独狼。 至于说是什么兵器,夜视仪实在看不到,不过看对方的砍劈动作,像是刀或者斧一类的。 冯君的反应是一等一的,在发现对方暴起伤人的第一时间,就扑向了ba雷特,对着夜视仪里那名疑似先天高手,扣动了扳机。 严格来说,ba雷特是不能这么快击发的,一千五百米,得瞄半天才行,而且还要屏住呼吸,否则肺部微微的颤动,足以让子弹飞到两三米之外。 不过冯君现在也是高阶武师了,而且晋阶已经有段时间了,身体的协调性和稳定性,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肌肉记忆功能也极为强悍。 尤其有意思的是,那名先天高手对这种突发的事件,也感到很意外,竟然只是微微拔高了半米多,将头侧了过去,想要看一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当然,也不排除此人太相信自己的修为,所以并没有做任何的保护。 (三月第一天,三更求保底月票。) 三月三更,码字在春天里 正在手打中,稍后即将更新,更新后需再次刷新页面才能阅读! 第243章 枪炮齐鸣 冯君选择在这个时候出枪,当然不会瞄准对方下半个身子。 此人这么一拔高,ba雷特的子弹,正正地击中了他的小腹。 冯某人在枪里压的,可是穿甲弹来的。 不过此人的身子,竟然没有被打断,而是倒飞了出去。 事实上冯君在出枪之前,也曾经想过,ba雷特的子弹不能破防该怎么办? 要知道,他自己身上穿着的蛟绡软甲,就是得自于先天高手罗问道。 看到一枪没有打断对方,他紧跟着就又来了一枪,相隔的时间,还不到一秒。 这一枪也击中了对方,甚至他隐约看到了喷溅状的白雾——大概是迸溅的血液? 跟先天高手站在一起的那位,明显地大吃了一惊,不过他没想着逃跑,而是身子猛地趴到了地上。 这明显是标准的躲避子弹的动作,冯君见状,都忍不住一惊:莫非地球界还有别人来了? 这厮有躲避的心思,而他趴在地上之后,冯君也确实没法继续瞄准了,地面障碍物太多。 于是她站起身来,趴到夜视望远镜那里,看整个战局的情况。 要说ba雷特也装有夜视镜,但那是瞄准镜,视线太狭窄了,这也是为什么在战场上,狙击手要配备观察手的缘故。 值得庆幸的是,对方一共就三个人,但是不幸的是,埋伏的那厮,似乎比郎震修为高。 这两人在一追一逃,冯君无法清晰地辨认出,到底是谁在追谁在逃,不过他从身形上隐约可以看出,逃跑的那厮,似乎只有一条胳膊。 原来逃跑的,竟然是郎震! 不过追的那位也没追几步,一转身,就直奔躺在地上的先天高手而去。 冯君从速度上,隐约可以猜测到,这人应该是中阶武师,当然,也可能是低敏高阶武师,或者高敏初阶武师。 这位似乎没有搞清楚,先天武师是如何遇袭的,身子都不带拐弯的,一条直线奔了过去。 见到这样的情况,冯君当然不客气,就在对方飞奔到先天高手身边,低身去看的时候,他一枪打过去,正中对方。 这一枪打得有点偏,却好死不死地击中了对方的大腿,一条腿顿时抛飞了出去。 就在这时,冯君身边的对讲机响了,独狼的声音传了过来,“我受伤了,对方两人最少都是中阶武师,我帮不了太多忙。” “你保护好自己就行,”冯君拿起对讲机讲一遍,然后顺手将一颗炮弹塞进了pai击炮里。 跟狙击枪不同的是,炮击是要校准的,哪怕你瞄得再准也没用,像赵章成那种天赋异禀的主儿,也得操作熟悉的炮,使用同一批次的炮弹,才可能首发命中。 ——好吧,那位纯粹就是可以改造炮弹的主儿。 这些就扯得远了,冯君虽然也操炮试射过,但是他的第一炮,距离目标起码两百米开外——感觉弹着点似乎离郎震更近一点。 这种误差,就算他使用的是155口径的大炮,也不会有任何效果。 不过还好,他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做出了调整,马上跟着一个二连发——就是头一枚炮弹尚未落地,第二枚炮弹就飞了出去。 这一次他的运气不错,正中三人所在的区域,尤其是第一枚炮弹尚未落地的时候,那名趴在地上的武者猛地跃起,看样子是要救走地上的两人。 可惜的是,他的跃起,正正遭逢第一枚炮弹爆炸,紧接着,第二枚炮弹也落地了。 冯君轻轻地吐出一口气,还好打中了,原本他还打算第二次校炮,再来个二连发呢。 如果第二个二连发也没有奏效的话,他不会有第三次二连发的机会了,对方肯定跑得不见人影了,他最多再尝试用ba雷特攻击一下。 ——所以说,五枚炮弹,本来就够了,再多也没用。 他在这里又是ba雷特又是pai击炮,乒乒乓乓打得热闹,但是这大半夜的,院子周边是彻底炸锅了,数不清的人涌了过来。 有人高声大叫,“神医,发生什么事了?” 也有人大声地拍打着大门,“快开门,要不我们可是要翻墙了。” 就在这时,菲菲的声音从喇叭里传了出去,虽然有些轻微的颤抖,但是吐字清晰措辞坚定,“都退后!谁敢擅闯院子,杀无赦!” 这么一个软弱的小女孩,竟然能坚定地喊出“杀无赦”,可见环境对她的影响有多么大。 她的声音,从喇叭里听起来,有点失真,有人顿时大骂,说你算个什么玩意儿。 关键时刻,还是田阳猊出声了,他大声喊道,“都别闹了,这是菲菲的声音,你们都听不出来吗?她既然这么说,肯定是有原因的。” 就在这时,又是一声枪响,院子外人群中的一人,被这一枪直接打得上半身掉到了地上。 院子外的人,顿时就是一阵惊呼——此人在人群中好端端的,怎么就被打成这样了呢? 难道说,院子里的神医,在滥杀无辜吗? 就在这时,冯君的声音从院子里传了出来,“田阳猊,你派两个人,去西北方三里左右,接应一下独狼,他受了一些伤……算了,还是你亲自去吧。” 田阳猊闻言,二话不说就点了两个人,“你俩跟我走,其他人……散了,别离院子太近!” 其实对很多人来说,冯君的小院,具有相当的神秘感,尤其是神医所住的几间房子,里面神奇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不过今天晚上的事情,实在太诡异了,此前那些怪响姑且不论,就在大家的眼皮子的底下,一个人居然被看不到的兵器,活生生打成了两段。 而且听神医的口气,刚才院子里的响动,对付的竟然是三里地外的敌人…… 所以大家有再多的好奇心,也只能忍着,哪怕是最跳脱的虞二少爷,匆忙赶来之后,打听清楚过程,也没敢靠近院子一步。 院子外断成两截的那位,很快被大家围观了,虽然他死得比较凄惨,但是大多数人没有什么太过分的反应——生生死死的,见多了也就习惯了。 虞二少爷甚至很奇怪地叫了一声,“咦,这厮不是集市上捏糖人的吗?” 听到他的声音,冯君沉声发话,“此人是奸细,田乐文,搜一下他的身子。” 田乐文本来就蹲在尸体边上看呢,闻言二话不说,就开始翻看此人的身子。 田阳猊去得快,回来得也快,他带了两名武师前往,拎回来三个人。 郎震是自己走回来的,不过胸前血渍宛然,只说这出血量,就知道受了不算轻的伤。 冯君跳下房屋,打开了院门,招呼他们进入院子,田家跟了四个人进来,至于说虞家,他只答应虞正清一人进来。 先说院子外被打成两段的这厮,此人身上没有什么证明身份的东西,但是他的腿上,绑着一个圆筒,圆筒顶头三个小孔,正是妙手阁最恶毒的暗器“化血钉”。 圆筒里能喷出比袖箭还小的三枚钢钉,而且喂有剧毒,中者必须在三息之内砍掉受创的肢体,才可能活下来,否则不但自身会化为血水,这血水沾染了别人,同样会把人化掉。 郎震也有化尸粉,但那化的是尸体,不像这玩意儿,连活人都能化了。 而且这化血钉只有击中不要紧的部位,才可能砍掉,万一击中胸腹、头部之类的地方,那是必死无疑。 所幸的是,这化血钉所需要的毒药,有很强的时效性,制作也不易,所以妙手阁没有大量配备,只有极为重要的行动时,才会发放此物。 不过此物恶名太甚,一般江湖人就算没见过,也听说过。 搜出此物之后,田乐文倒还好说一点,虞正清却是颇为惊奇,“此人能有此物,应当是妙手阁暗堂的精英,冯先生如何识别出来的?” 妙手阁主要是以偷盗为主,分盗堂、千堂和线堂,暗堂则是负责战斗,主司杀人,这个堂口的成员,最大的特点就是没有特点,混杂在人群中,很难识别出来。 冯君不以为然地笑一笑,也不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淡淡地表示,“对那些想要杀我的人,我从来都不会客气。” “正清你莫要说了,”田阳猊出声发话,又使了一个眼色给对方,“没有谁瞒得过冯先生,主要是看,神医愿意不愿意计较了。” 虞正清在这些天里,也听说了不少冯君的传说,其中就包括此人对奸细的甄别。 不过在此之前,他总是觉得,此人有些被神化了——田家这点见识,能看出什么来? 哪怕是虞二少爷被识破身份,虞正清也没觉得有多了不起,识破一个小女孩的女扮男装,这不算什么吧,在江湖上讨生活的,有这样眼力的人多了去啦。 只有亲眼目睹这一幕,他才深切地感受到,冯君这人,到底有多么神奇。 某人被怀疑为奸细,这很正常,拿下拷问就是了,遇到不讲理的,屈打成招也不罕见。 但是冯君做了什么?直接杀人,在众目睽睽之下,使用相当残暴的手段,杀死了对方。 第244章 老对头 平心而论,将疑似奸细的人,当着众人杀死,这手段已经有点过了。 万一不是对方不是奸细,杀人一方就算势力很强、面子很大,多少是会有点手尾的。 最为关键的是,冯君是在人群中选择了此人,毫不犹豫地出手。 虞正清当然知道,托照明灯具的福,小院外侧的光线也很亮,但是夜间终究不比白天。 若是没有十足的自信,谁敢这么杀人? 当然,对他来说更关键的是,冯君没有杀错人,而且杀的还是妙手阁的暗堂精英。 虽然行事稍显粗暴了一点——主要是尸体比较惨,但是行走江湖,果然狠辣才是正道。 他正这么想着,猛地听到冯君感慨一句,“唉,我还是有点心慈手软了。” 虞正清忍不住扭头看去:这都是心慈手软的话,什么才能叫做残忍,莫非得碎尸万段? 然而他目光所及,就是一愣,原来冯君正在拿一根针给郎震缝伤口,脸上满是歉意。 冯君是学文的,不是学医的,没学过缝合伤口,但是再拙劣的手艺,也总比不缝合要好。 郎震一脸的无所谓,除了嘴角会因为疼痛,偶尔抽动一下,神色却是很平常,“神医要先调查一下,这些人是否为路人,正是慈悲心肠,也是我不小心,遇到了暗桩。” 虞正清这才反应过来,合着郎震刚才出去,就是为了调查三里地外的情形? 冯君心里确实是有些歉意,郎震在离开之前,就让他出手来的。 如果没有那场对话,他倒也无所谓,但是事实证明,独狼是对的。 看来行走江湖,真的不能太心软,今天亏得独狼够警觉,只受了一点轻伤,如果真的因此丧命的话,他绝对会因此自责好久。 给独狼包扎一下,让他服用一颗伤药,然后他才出声发话,“审问一下活着的那个。” 独狼遭遇的三个人,先天高手死了,脑袋都被打掉半个。 伏击独狼的人也死了,此人果然是中阶武师,巧妙地埋伏在地下,发现独狼之后,沉默了许久,然后暴起发难。 郎震虽然足够警惕,战力也极强,但他本身就是残疾,被这样的人埋伏了,只受到点轻伤,已经可以说是幸运了。 这中阶武师原本是可以继续追杀他的,但是此人一开始没现身,而是藏在地下做暗桩,就是为了护卫那二位的安全。 郎震从夜市方向赶来,虽然绕了一些圈子,但是大方向没太大的变化,被候个正着。 此人为了护卫那二人,放弃了追杀,却被冯君打断了一条大腿——齐根而断。 受了这样的伤,太容易失血而亡了,反正搁在地球界,是很难救得回来。 可偏偏地,此人一番救主之心,正好跑进炮弹的爆炸范围,断腿之后连挨两炮,顿时就死得不能再死,连等死的过程都省了。 只有跟先天高手在一起的那家伙,虽然也是挨了两炮,而且第一炮被炸了一个正着,却是没丧命,只是受了点震荡,田阳猊等人赶到的时候,他还在昏迷中。 这人是个高阶武师,田家人发现之后,二话不说就挑断了他的手脚大筋——这种行事风格,才是这个位面世家大族的主流。 事实上,这人受的内伤,比手脚大筋还要严重得多,他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情况不妙,所以就冷笑着表示,“你们得罪了妙手阁,还希冀什么侥幸?等死好了。” “妙手阁算个什么东西?”虞正清闻言冷哼一声,“真当大家不知道你们那点破事?” 他行事一向比较中庸,有威严也有和蔼,远没有虞二少爷咄咄逼人,此番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绝对是有所指的。 哪知受伤的高阶武师却是相当不含糊,他冷笑一声,“小小虞家,真是不知道死活,够胆就放我脱身,我会考虑给你虞家留一丝血脉。” “是吗?”虞正清眼中的杀气一掠而过,他淡淡地发话,“饶不饶你,我说了不算,你且说一说,自己跟的是妙手阁的哪一位?” “我跟的谁无关紧要,”这位的神色虽然凶狠,但是因为身受重伤,中气稍有不足,“问题是,你们弄死了妙手阁的供奉……哈哈,这叫自寻死路。” 就在此刻,冯君冷冷地出声了,“妙手阁是怎么回事,我不太清楚,但是你阳山顾家……真的是想断子绝孙吗?” 那人身受重伤,四肢大筋都被挑断,口中也在吐着鲜血,狼狈无比,却偏偏是一脸的桀骜,这种视觉效果,其实能带给围观者相当大的压力——人家凭什么会如此有恃无恐? 可是冯君的话说出来,这人的脸色顿时大变,虽然这变化,只是那么一瞬间,但还是有不少的人看到了。 院子里顿时没有了声音,进入一种极其诡异的状态。 那人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等了一等之后,又是一声冷笑,“阳山顾家?你这话真是莫名其妙……怎么不说荡源岳家呢?” 冯君冷冷地发话,“荡源岳家我不清楚,但你肯定是阳山顾家的,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得很快……顾家必须给我一个交待才行。” 一边说,他一边侧头看向田阳猊,笑着发话,“对上阳山顾家,压力是不是有点大?” “顾家确实要比田家强一些,”田阳猊沉着脸回答,自打听说“阳山顾家四个字”,田家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两家都是庆宁府的大家族,相互之间了解得很多。 不是“顾家稍强一些”的问题,而是田家根本就不是顾家的对手。 也就是田家深耕东目县,又结识了罗问道这先天高手,顾家不愿意骤然掀起波澜,两家才落得相安无事。 正是因为如此,听清楚此人的身份之后,田家的人才会一言不发。 顾家已经是田家扛不住的了,再加上妙手阁供奉之死,这件事可能引起的风浪,实在太大了。 不过田阳猊对冯君,还抱有一定的信心,于是主动出声解释,“顾家难以对付之处,是他们家族人多,钱也多,有四五千的直系,其中武师也很多,光是高阶武师就有七八个……” 冯君听得笑了起来,“那你索性直接说,田家无论如何不是对手就好……人家对你们,是全方面的碾压呀。” 他这副轻松的样子,让田阳猊的信心顿时大增,甚至连其他的田家人闻言,脸上都泛起一丝赧然,而不是悻悻的无奈。 所以田老七继续解释,“顾家有个古怪之处,擅长对武师的培养,初阶晋阶中阶,中阶晋阶高阶,都非常轻松,概率极高,当是有自己的秘法……田家远远不及。” 冯君闻言点点头,“照你这么说,顾家的中阶武师和初阶武师,不是特别多?” “那真是不多,”田阳猊点点头,正色发话,“初阶武师也就二三十人,中阶的话……十来个吧,跟族人的总数相比,田家并不逊色。” 冯君无奈地翻个白眼,你田家总共也不过才十来个武师,真不知道傲气个什么。 当然,这仅仅是他的吐槽,事实上,比成才的概率,田家真的有权力自傲。 不过紧接着,田阳猊的脸色又是微微一黯,“顾家最令人忌惮的,是时不时就能出现先天高手……那么多高阶武师,碰运气也能碰上一两个吧?” 事实上,顾家人能突破先天的概率也不算低了,先天高手可不是大白菜,哪里是说突破就能突破的? 然而在武修里,先天高手是做为终极武力存在的,属于战略性资源,一个家族里,有先天高手和没有,那是截然不同的社会地位。 要说先天高手一个能打一万多个,那是胡扯,蚁多咬死象,他们也怕被围攻,多了不用说,十来个高阶武师一拥而上,先天也得转头跑路。 但是跑路和跑路,也是不同的,先天高手可以短暂飞行的,敏捷度又高,一般人很难将其困住,可是一旦让先天逃脱,对手的噩梦就来了。 谁躲得过先天高手随之而来的报复?没有人躲得过! 找十几个高阶武师围攻先天,这很容易,无非出钱就是了。 但是一旦失败,这十几个人连上厕所的时候,都得一起进出,这种煎熬没谁能受得了。 顾家的高阶武师多,已经很恐怖了,但他们最恐怖之处,是家族里经常有先天存在。 现在的顾家,就有一个先天,据说还有一个,已经摸到了先天的门槛了,现在是出去寻找机缘了,这一去就是七八年,到底晋阶先天没有,也很难说得清楚。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那位就算晋阶了先天,也不会大摇大摆地富贵还乡,原因也很简单:顾家承受不起拥有两名先天带来的纷扰! 家族里出了一名先天,就已经会引起各大势力的注意了,时不时要有一些不得已的应酬,真要有两名先天高手,肯定会有大势力开口延请,到时你去还是不去? 先天是很牛,但是别忘了,先天之上还有仙人! 其实说句良心话,就算凡人,也未必就惹不起先天。 (更新到,召唤三月保底月票。) 第245章 明白人 凡人之中有亲王之流,一纸文书发来,说王府里缺少一名先天供奉,愿意厚礼相聘。 这种邀约,就不是那么好拒绝的。 若是家族里只有一名先天,王府的相召就可以不予理会——家里就这么一根顶梁柱呀。 而且武修到了先天,并不是前进无路了,确实,有的人会选择享受生命为所欲为,但也有人追求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以武入道的概率不高,但是已经修到先天了,谁又会是轻言败退之人? 事实上,武修想要修仙,以武入道并非唯一选择,甚至不是主流选择,真正的主流选择是,寻找到自己的机缘,进而成为仙人。 比如田阳猊和郎震在做的,就是这种事。 先天高手照样可以寻找自己的机缘,虽然年纪可能大了点,但是行走江湖的时候,风险会大大降低,而且一旦亮出自家修为,也容易打探到消息。 简而言之,顾家目前有一名先天在家,也不排除有第二名先天的可能,只是人家不回家。 面对这样的对手,田家不头疼才是假的。 “一名先天吗?”冯君不屑地冷冷一笑,“我杀的先天,也不止一个了。” 他又看一眼田阳猊,“明天一大早,你派人去告知一下顾家,让他家的先天来此地,给我解释清楚,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敢动老郎,他顾家好大的胆子!” “这个……”田阳猊面现难色,田家不缺大好男儿,顾家再强横,也有人敢去走一趟。 但是指定一个先天,来一处河滩,主动解释清楚某些事情,那就是挑衅先天的尊严了,顾家直接将人杀了,公然挂在门口,官府都不会过问。 先天不可辱,亲王府都不敢做的事情,小小的田家怎么敢做? 田家子弟不怕牺牲,但是主动上门送死,就没有必要了。 就在他期期艾艾之际,虞正清轻咳一声,“咳咳,冯先生……你若是能保证,此贼子便是顾家之人,这个忙,我虞家帮了,甚至可以同你一起对付顾家。” “对付顾家,我自己来就好,”冯君很干脆地拒绝了对方,他一直都是这么个脾气,能亲力亲为的,绝对不愿意欠人情——除非对方认可了他的能力,想要拍他的马屁。 也正是因为他这种性格,毕业这么久,迟迟没打开局面。 他只是隆重地声明一点,“如果此人不是顾家的,这个院子里所有的东西,我都送你了。” 顾家那厮冷笑一声,“所有的东西……那能值多少钱?” 出乎他意料的是,虞正清一拍双手,很痛快地发话,“既然神医有这份信心,那我放心了,顾家既然敢勾结妙手阁,那就等着亡命天涯吧……不过,若是顾家人不来呢?” “来的不仅仅得是顾家人,还得是那位先天,”冯君正色发话,“我给他三天时间,如若不来,不要怪我将他顾家连根拔起。” 虞正清听到“连根拔起”四个字,忍不住嘴角微微一抽,虞家是开车马行的,各种江湖手段见得多了,听说过的更多,他还是车马行的真正负责人。 但是将一个拥有几千直系亲族的家族连根拔起,这种事听着还是有点瘆人…… 尤其瘆人的是,这个家族……尼玛,还是有先天高手的。 他不知道的是,冯君跟顾家的梁子早就结下了,此次郎震又受伤了,他心中更是内疚。 既然已经测试过ba雷特的威力了,那么,何妨再测试一下成吨炸药的威力? 然而,受伤的那名顾家人,却是承受不住这份压力了,他大声喊叫了起来,“我本非顾家人,你苦苦相逼,到底有何用心?” 冯君气得笑了,“我还没问你有何用心,你倒问起我来了?你也莫要着急否认,测试血亲的手段很多,你家先天若是执意抵赖的话,他会明白‘后悔’两个字怎么写。” 受伤的这厮脸色一变再变,最终低低地怒吼一声,“你到底要做什么?” 听到这话,田阳猊先忍不住了,走上前一抬手,一个耳光狠狠甩了过去。 “小子你很狂呀,你顾家人进妙手阁,是我们逼迫的吗?神医请你们来这里了吗?现在你居然问,神医想做什么……真以为天下道理都在你们那边?” 他原本就想好了,要抱紧冯君的大腿,刚才的犹豫,不过是有点苦恼对方的名头——田家跟顾家还真不是一个档次上的势力,万一神医中途改变主意,田家真不是顾家的对手。 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先例的,说到底,顾家的名头极大,若是愿意向神医屈服,田家真的有可能被牺牲掉——其实神医只要放过顾家,田家就后患无穷了。 但是神医没打算通融,虞家也毫不含糊地跃跃欲试,这种情况下,田阳猊要是再不懂得抓紧时间表现,那也枉为一个家族的族老了。 起码冯君就很满意他的表现,“注意一点,别弄死了。” “已经搜过身了,他想死都难,”田阳猊呲牙一笑,冷冷地发话,“知道我田家负责护卫,还要屡次生事,真当我田家人死绝了吗?” 受伤的这位,还真不把田家放在眼里,顾家就能直接碾压田家了,只是考虑到成本比较高,未必划算,才迟迟没有动手,更别说他还是妙手阁中人。 两者身份叠加起来,他完全有资格说一句:田家算什么玩意儿? 不过此刻,他最主要的对头不是田家,而是冯君! 刚才他一直表现得很张狂,但是事实上,包括妙手阁在内,没谁会小看冯君——能在正面对战中杀死先天高手,这已经是非常可怕的本钱了。 正是因为如此,妙手阁的供奉才会站在远处观看,而不是抵近了观察。 到了现在,死在冯君手上的先天高手,又多了一个,那就更不能小看了。 这位甚至都不会怎么介意虞家,但是冯君的表态,他不能不重视。 于是他长叹一声,很干脆地发话,“好吧,我就是顾家的,那又如何?很小的时候,我就离开了阳山,跟家里联系并不多。” 血亲测试这种事,做不得假,对方执意如此行事,他继续抵赖也毫无意义,反而会更加激怒对方。 冯君闻言冷笑一声,“现在才想起撇清?晚了!” “好吧,我别有内情要说,”这位倒是相当光棍,一旦承认了,马上就摆正了态度,“此事跟顾家关系不大,如果阁下能放过顾家,我愿和盘托出内中详情。” 田阳猊闻言,抬手又是一记耳光,“什么阁下阁下的,神医如此尊贵……你连个尊称都不懂?” “好吧,神医大人,”这位面无表情地发话,“您若肯放过顾家,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虞正清闻言,忍不住冷哼一声,“说得漂亮,还不是自己舍不得死?妙手阁里全是你这种人物,怪不得拍马难及百花楼。” “谁说我舍不得死?”这位冷冷地看他一眼,又看向冯君,“我愿全力配合,不为求生,只求速死,只要阁下……神医大人放过顾家即可。” 这种一心求死的行径,在时下的地球界很少见,但是在这个位面,还真是稀松平常——大家都见惯了生生死死,左右不过就是那样。 在注重道德和责任的社会里,名声一旦坏了,真的可能比死还可怕。 没有人不怕死,但只要自己的死是有意义的,那就无所谓了。 “放过顾家……”冯君沉吟一下,其实顾家愿意配合的话,他也未必会如何难为对方,将几千人的大家族,不分青红皂白送上土飞机,是有点残暴了。 不过他一侧头,就看到了在不远处打坐疗伤的郎震,顿时就想起了妇人之仁不可取,忍不住暗暗自嘲一句,我还真是有点记吃不记打啊。 所以他冷冷地表示,“我并不知道你要说什么,这些消息的价值,未必值得我放过顾家。” 在他的感觉里,对方很可能会讨价还价,哪曾想,那位直接点点头,“好吧,神医大人在听了消息之后,应该能做出判断吧?” 这就是将主动权交给了对手——消息的价值,你自己判断好了。 “你倒是够明白,”冯君点点头。 说句良心话,他喜欢跟这样的人沟通,大家都别玩心眼,有啥说啥就挺好。 其实在很多时候,玩心眼并不能带来什么回报,只不过是让事态变得复杂了一点,在这个位面上,最终解决问题的关键,还是武力值的强弱。 费尽心思玩那么多花招,最后一旦被识破,还是要诉诸武力,有多大意思? 不玩花招,大家都省心省力,也能避免因此激怒对手,产生更严重的后果。 可惜的是,很多人连这点都看不清楚,想通过类似的小聪明,得到更多的回报。 倒是受伤的这位,是个明白人,知道决定结果的关键,在于武力值——当然,他也得赌神医是个讲究人。 冯君肯定是讲究人,“我对灭掉你顾家满门,兴趣不是很大,你别逼我就好。” 这位点点头,然后看一下四周,“那么,还请神医大人……屏退无关人等。” 第246章 太乙吐纳(求月票) 无关人等都退了出去,只留下了郎震、田阳猊、菲菲和虞正清。 虞家其实也算无关人等,不过虞正清刚才有意大包大揽,冯君也不会没有回报,于是表示,你愿意听的话,那就留下来。 虞正清修为虽然不高,但是执掌虞家车马行,那些高阶武师见了他,也得毕恭毕敬,是真正有担当的人,他当即表示:你觉得我合适听,我肯定就会旁听。 他很清楚,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要好,但是眼前这阵势……虞家还真的不怕。 顾家的这位就开始交待,合着多宝阁的人最初来到这里,为的不是冯君。 前一阵浮山郡某地——具体的地方,顾家这位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阁里说的。 据说某地有个小家族,很小很小的家族,三五十个人的那种,因为分家不匀,爆出了家底,据说有灵物,请官府来评判。 这一评判就不得了,随着事情越扯越大,大家发现这个小家族……底蕴丰厚啊。 然后就是各种强取豪夺了,大头就被官府收走了,不过那官也有点过分贪婪,除了打算孝敬上司一部分,根本没想着给下面人分润。 然后下面人一抱怨,消息就传到了妙手阁线堂的人耳中。 再然后,就是盗堂的人出手了,他们得手之后,发现价值超乎想象的大,为了防止发生意外,只能让那名官员“意外身亡”了。 不过非常遗憾的是,紧接着盗堂的人也遭遇了意外,阴沟里翻船被一群小毛贼算计了,人死了,财货也被抢劫一空。 妙手阁里派系众多,也提防着自家人监守自盗,一直关注着这笔财货,监视者发现联系不上人,马上就展开了调查。 那群小毛贼得到财货之后,也知道自家闯了大祸,于是四散而逃。 然而,他们又如何能逃脱专业人士的追杀? 最后财货被一一追回,不过分得了财货里唯二两套功法的家伙,一直没有找到。 直到前一阵,妙手阁发现了此人的隐匿之处,派出人抓捕。 人是抓住了,但是那位很光棍地表示,自己把功法卖掉了——那套《玄元刀法》名气极大,他卖了一个不错的价钱。 这厮能分到功法,本身就是毛贼的头目,不但凶残也很光棍,他知道妙手阁的人不会放过自己,在交待完之后事情之后,趁对方不注意,竟然果断自杀了。 妙手阁继续打探功法的下落,后来才得知,可能是被顾家的十三少得到了。 然后他们就派这位顾家人前去商谈,购买回来那两套功法,结果得知,十三少失踪很久了,跟他一起失踪的,还有顾家子弟和十三少自己的伴当。 这种事很好调查的,顾家可以说谎,但是十三少有些伴当,是他自己培养和雇佣的,可以去找那些人家了解情况。 于是妙手阁确定,这消息属实,最关键的是,他们从顾家口中得知,十三少真的弄到了玄元刀法和另一本功法,只是还没来得及送回家。 顾家十三少的行事,一直都很高调——其实顾家就没几个低调的,但是像他一般,身着各种亮色劲装出行,唯恐别人注意不到的,还就他一个。 他失踪时,穿的是亮蓝色劲装,此前的行踪也很好打听,左右是出不了庆宁府。 妙手阁于是撒出人马,在附近大肆调查,想要知道是谁对顾家十三少下手的。 这事调查了很有一段时间,都没有什么收获,结果府城息阴城有人出面举报,说是止戈山附近有一拨人,身怀神秘宝物。 妙手阁的威名虽然远不如百花楼,但是他们有一个恶习,是百花楼都要自愧不如的,那就是对宝物的追逐——根本听不得“宝物”二字。 若是拥有宝物的是大势力的人,妙手阁也不敢瞎惦记,但若不是什么厉害人物,他们绝对会想方设法地谋取宝物。 所以妙手阁就派了人过来,然后在夜入小院的时候,被冯君擒下来并且杀死。 然而,就算是人被杀了,止戈山的情形也被反应了上去——这里真的有宝物,而且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宝物。 事实上,妙手阁对自己的人被杀,也有相当的怨念,如果有机会的话,他们不介意复仇。 但是一调查,他们就为难了——这个被称为神医的家伙,很有点神秘莫测啊。 那么就只能暂时保持监视了,直到阁里有个供奉空闲下来。 这名供奉前来,也不是一定要跟冯君放对的,首先他要了解清楚,神医到底是什么来历,身后还有什么势力,才会决定下一步的行动。 其次就是,如果一定要出手,也不会仅仅是这一名先天和几名武师,肯定还有支援。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何况对的是一名有斩杀先天高手战绩的牛人? 妙手阁之所以派一名先天来,是为了保证己方的基本战斗力,不要处于任人宰割的状态。 冯君听到《玄元刀法》四个字的时候,就有点晕了——居然还跟那段公案有关? 后面对方的陈述,简直就是备注:果然是那件事情。 郎震听到这里,都忍不住心旌摇曳,冒险杀了顾家十三少一群人,竟然惹出了妙手阁? 总算还好,他目前是在运气疗伤,而且他做事一向沉得住气,脸上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 不过就在当事人心中嘀咕的时候,虞正清提出了异议,“《玄元刀法》虽然罕见,可是肯用心的话,总是搜罗得到的,妙手阁的眼界……应该不至于这么小吧?” 顾家这位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是很显然,他必须给出令对方满意的答复。 所以他只能不情不愿地回答,“阁里的说法是,《玄元刀法》的藏本损毁了,不过我个人认为,既然功法一共两本,那么,极有可能是另一本的价值更高。” 冯君的眼睛一眯,“另一本功法叫什么?” “叫什么……这个我也不清楚,十三少就没跟家里说,”这位面无表情地发话,“只知道是一本吐纳功法。” “这就难怪了,”虞正清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好的吐纳功法,根本不是钱能买到的,能跟玄元刀法并列的吐纳功法,差得了吗?” 虞家对基础功法,是相当看重的,严格来说,北园伯也不是不想看重基础功法,只不过,伯爵府想要得到比自家功法更牛的基础功法,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冯君却是侧头看他一眼,“譬如说……什么功法?” “譬如说五行真炁吐纳、混沌一气术,”虞正清波澜不惊地回答,“还有传言说,最原始的太乙吐纳之术,可以直指先天之上的境界。” 冯君的眉头一皱,轻声嘟囔着,“太乙……吐纳之术?” 可惜了,不是太极吐纳之术。 不过,既然跟《玄元刀法》并列,想来太极吐纳,也不会差这个太乙吐纳太多。 放下这份惦记,他又出声发问,“在息阴城,是谁向妙手阁告知,我们有宝物的?” “其实我们已经得了消息,只不过暂时没时间安排人过来,”这位果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过紧接着,他的脸上就泛起一丝怪异之色,“告知我们的,其实也是你们的熟人……” 果然不是外人,向妙手阁举报的,是郡兵中的一名玄武校尉,名唤赵华景。 此人也是赵家堡的人,还是三名武师之一,家中的变故,他已经知道了,只恨身单力薄,无法亲自报仇雪恨,于是就将止戈山的情况,添油加醋地告知了妙手阁。 冯君侧头看一眼田阳猊,面无表情地发话,“玄武校尉……干得掉他吗?” “这个就需要时机了……军营里不方便贸然动手,”田阳猊皱着眉头回答,“不过我可以保证,此人必死无疑,除非他永远待在军营里别出来,还有那么一丝生机。” 就在这时,闭目养伤的郎震出声发话了,“郡兵每年有春秋检校。” 他对袍泽是有一份情谊的,但是今天他自己都差点挂掉,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春秋检校?”虞正清闻言,眼睛一亮,“这件事情上,我虞家可以帮忙想一想办法,神医可愿将此事委托于我?” “你和老田商量吧,”冯君波澜不惊地回答,“赵家堡的事情,老田跟我拍了胸脯,说绝对没有后患……赵华景这么做,也是不给田家面子。” 田阳猊闻言,心里忍不住暗暗嘀咕,神医你不想落人情,也不用把自己摘得这么干净吧? 可是表面上,他还得做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来,“这样罔顾信义的贼子……当杀!” 虞正清哈哈一笑,“你我两家份属姻亲,你既然有此意,虞家自然会不遗余力地帮忙。” 田阳猊看他一眼,又下意识地看一眼不远处的郎震,心中隐约生出点不妙的感觉。 虞正清这厮……不会也猜到了什么吧? 他在这里琢磨,冯君却是又看向了那厮,“你是顾家人,如何进的妙手阁?还有,妙手阁的情况,也要麻烦你解说一二。” 这位闻言,脸色顿时变得刷白——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 (更新到,召唤三月保底月票。) 第247章 顾家先天 顾家这位犹豫半天,还是解释了他如何进入的妙手阁。 原来他就是跟着那位半步先天出走的顾家子弟。 准先天离开顾家的时候,带了两名子弟和两名仆从,他就是其中之一。 后来在江湖上,他们遭遇了妙手阁的线堂堂主,被引入了妙手阁效力。 准先天进入妙手阁的时候,只是一个客卿身份,相当于高级经理人,合则来不合则去,双方都没有太多的责任和义务。 不过紧接着,在妙手阁的帮助下,半步先天晋阶为先天,这就不是客卿该享受的待遇。 新晋先天表示,我可以出任妙手阁的供奉,这总没问题了吧? 供奉可就不是打工仔了,而是相当于合伙人,或者说股东,平时不用出力,坐享红利就好,不过万一公司有事,他们必须提供必要的帮助,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但是妙手阁的人不答应,护法还是长老,你自己选吧。 长老就相当于是公司高层兼董事会成员,公司一旦出事,想跑都跑不了。 护法就更绝了,涉及的都不仅仅是顾家先天这一个人,而是相当于战略合作伙伴,公司出事,整个顾家都得陪葬——起码是他这一支得陪葬。 最后顾家先天选择了长老,约定效力十二年,到期重新商议。 然而三年前的一场战斗中,顾家的先天陨落了。 而这位跟着他的顾家子弟,原本才晋阶为中阶武师,结果受到了优抚,于去年晋阶高阶——不得不说,阳山顾家的名头不小,妙手阁也不想太过开罪。 这一次他能被派来,一则是因为事涉十三少,二则就是妙手阁希望,万一在庆宁府遇到麻烦,他也能居中跟顾家协调。 简而言之,顾家高层很清楚,妙手阁有顾家这么一个人,并且愿意私下跟他交流。 事实上,这种情况在各大家族中并不少见。 既然是大家族,肯定要学会多方下注,为了家族的延续,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妙手阁的名声很差,说起来算是过街老鼠,不过他们的手段跟百花楼比起来,还是相对温和,远远没有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 而顾家这位最初选择效力妙手阁,是为了选择晋阶先天的机缘,这个理由本身也相当能令人理解——对修者而言,没有比提升境界更为重要的事情了,而且为的是突破先天境。 所以,就算他效力妙手阁的消息被传出去,旁人也不好追究整个顾家的责任——此人早就离开顾家了,是他自己的选择。 当然,对顾家来说,这种消息能不泄露,还是不要泄露的好,这个无需多言。 所以阳山顾家肯定不会向外宣传,事实上,当那名先天陨落之后,家族里都有心不承认这名高阶武师是顾家人了。 此人也有终生不回顾家的心理准备,才死活不肯承认自己姓顾。 然而,当冯君表示,不打算讲求什么证据,直接对顾家下杀手的时候,他还是沉不住气了——他已经不能回家了,若是再把家族拉下水,那这一辈子就彻底失败了。 面对这种压力,他干脆利落地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只求速死。 至于说妙手阁的利益受损?呵呵,那关他什么事情?若不是当初线堂的招揽,现在的顾家,没准还是保持着两位先天的底蕴。 家族观念根深蒂固的社会里,很多人都保持着这种观点。 冯君听他说完,又问了两个问题,才微微颔首,“好吧,既然你痛快,我也不瞒着你了……你顾家现在的先天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他的一切信息我都要。” 顾家武师闻言,脸色顿时就是一变,“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不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吗?”冯君看他一眼,有些不高兴地发话,“我问这个,当然是要收拾他。” “你说话不算数!”顾家武师气得喷出了一口鲜血,“你说了,不对顾家人下手的!” “我只是承诺,不对顾家的老幼下手,”冯君指出了对方逻辑错误的地方,声音不急不缓,“可是你顾家行事,我总有点看不惯,不信你问一问老虞,刚才你的态度有多么恶劣。” 虞正清闻言,古板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是啊,刚才吓得我差点跪地求饶,求某些人放过我虞家的血脉呢。” “相打无好手,相骂无好口罢了,”顾家武师的胸脯急速地起伏着,他强压怒火,想要劝对方改变主意,“如果我不出言恫吓,那岂不是要成为家族罪人?” 虞正清听到这话,气得笑了起来,“原来在你眼中,我虞家就是可以恫吓的对象?” 这么说话,根本没法正常讨论,顾家武师无意陷入这种争论,只能再次强调,“我已经讲得很明白了,我的所作所为跟顾家无关……我都说出了妙手阁的秘密,你们就这么做事?” 虞正清冷哼一声,看了冯君一眼,不再说话——他不是没话可说,而是做为一个帮腔的角色,总不能抢了正主的风头,虞二少爷犯的那些错误,他是不可能犯的。 冯君微微颔首,“正是因为你说话坦诚,我才放弃找顾家的麻烦,只追究一个人的责任……我对你的配合,非常认可。” “但是,这根本不关他老人家的事呀,”顾家武师见冯君也是这种态度,越发地着急了,对他而言,冯君的态度,要比虞正清的态度重要得多,“我顾家现在就这么一个先天了。” 冯君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我认为,有先天在,顾家子弟早晚还要鱼肉乡里,最终酿成大祸……没有先天的顾家,才是好的顾家。” 田阳猊不住地点头,“神医这话在理,顾家行事……委实令人诟病,我们苦其久矣。” “噗”地一声,顾家武师喷出一口鲜血,“你你……” 话还未说完,他竟然气得一翻白眼晕了过去。 直到这时,虞正清才又发话,“顾家先天名唤顾茂远,大致消息,我还是了解一点的……” 冯君听他细细说完,才微微一笑,“先放出去消息吧,说抓到了一个顾家子弟,可能勾结妙手阁,另外,把这三人的头挂出去……这个先天到底是谁?” 虞正清的眉头微微一扬,“这是大名鼎鼎的夺魂刺呀,左边虎口上的刺青,就是他的招牌……阳猊,我没说错吧?” “应该是夺魂刺,”田阳猊沉声回答,顿了一顿之后,他又出声解释,“神医对先天高手了解不多……说良心话,这些人也没资格让神医记住。” 他跟虞正清可不一样,对于神医不认识夺魂刺,他没有丝毫的意外,在修仙的人眼里,先天高手算得了什么? 事实上,夺魂刺在先天高手里,也算相当有名,行踪飘忽心狠手辣,此前曾经有人以为,此人是官府的执法人员,也有人说他是某个被夺了嫡的大家族继承人。 当然,也有人认为,他可能是妙手阁的人,现在看来,第三种说法已经被落实了。 这人除了心狠手辣之外,还有一个特点,就是比较阴柔,喜欢躲在暗中暗算人。 不过虞正清指出,真要说起阴柔来,顾茂远还在夺魂刺之上——顾家的先天沉默寡言,一般人很少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就算他想算计人,都是动手之后,别人才知晓。 田阳猊证明了这个说法,正是因为顾茂远喜怒不形于色,永远是一张死人脸,田家才会高度警惕对方的行事。 用田阳猊的话来说就是:你丫都是先天了,何必整天绷着脸? 就算是喜怒形于色,谁又能奈何得了你? 一番审讯完成,一个小时就过去了,到最后,冯君也没杀了顾家武师。 他等着钓顾茂远前来,没错,这一次,他是真的打算干掉对方的先天。 顾家已经找过他两次麻烦了,第一次是无妄之灾,第二次更是伤了郎震。 欺我一次两次,其错在你,欺我三次,其错在我! 但是田阳猊小心地提出请求:能否将此人弄成白痴?咱们的对话,被此人听去不少。 这还是底气不够硬,生怕顾家将此人救走,田家可就倒霉了。 冯君比较抵触这么做,因为他觉得此人还算光棍,应该给个痛快的死法。 而且这么明显动手脚,仿佛他怕了顾家一般。 不过最后,他还是同意了田阳猊的请求——人活在世上,不能太过特立独行,田家虽然有求于他,但目前看来还是合作关系,他也得考虑对方的感受。 但是他坚决表示,自己不会动手,“弄不弄傻他,那是你田家的事,我还是那句话,别弄死他就行……他肯定会死,但不是现在。” 虞正清却是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心里暗暗感慨:这神医的底气,还不是一般的足啊。 于是,他也就拿定了一些主意。 第二天一大早,冯君的小院外,又挂出了三个人头,暗桩、暗堂杀手和夺魂刺。 前两者也还罢了,第三位虽然被掀掉了天灵盖,可是夺魂刺名气极大,肆虐周边几个郡近二十年,真有不少人认出了这颗人头。 次日的下午,一行人找到了止戈山,求见冯君。 第248章 元广米家 来的人有十五六个,其中八名武师,两名高阶、两名中阶、四名初阶,剩下的都是武者。 非常明显,这一行人中,高端战力偏高,武师武者对半不说,高阶武师都有两人之多。 田家阻住了来人,不过同时也认出了对方的身份——元广府的米家。 米家是靠行商起家,直系亲族的人数跟田家相差,但是他们做行商的,附庸的小家族小势力极多,实力和人脉都强出田家不少。 来人倒是很客气,先问了这人头是不是夺魂刺的,然后就表示求见主事人。 冯君接见了对方,非常明确地表示,我的时间比较紧张,有正事就直接说。 米家的人也痛快,一名高阶武师表示,希望能收走夺魂刺的头颅和尸身,冯大人你开个价。 冯君一听就不乐意了,脸一沉,“直到现在,我还没搞清楚夺魂刺姓什么……莫非姓米?” 米武师一听这话不对,只能含糊地表示,“米家跟夺魂刺有仇,您身边若是有消息灵通人士,可以了解一下。” 看他这态度,米家和夺魂刺之间,应该是有些不便说出口的私密恩怨。 但是冯君不惯对方这毛病,他很明确地表态,“我没有那么多空闲时间,去了解一些跟我无关的事情,你想说就说,不想说的话……老郎!” 郎震前天受了伤,虽然不是正中要害,但精气神也不是很足,“神医有何吩咐?” “去取一百块银元,”冯君淡淡地吩咐,“算是给这些朋友的路费。” 程仪这种事,在华夏古代一度很流行,不独官场如此,江湖人物也是这样,有路过的好汉囊中羞涩了,就可以去找当地的坐地户“江湖救急”。 坐地户想要撑起场面,还真的得支援对方一二,名气大的多给点,名气小的少给点。 这个位面也有类似的风气,出门在外,谁也难免有不急不就的时候。 不过跟地球界不同的是,这里的江湖救急,是分外看重实力,没啥名气的想要打秋风,那就是主动报名去黑矿山打工了。 所以冯君送这钱,也算有个名堂,但是严格来说的话,这还真不算江湖救急,他只是借此表示拒绝——既然我让你们白来了一趟,喏,给你们来回的路费。 一百块银元,这手笔也不算小了,哪怕对方有八名武师,但是从元广府来回一趟,能花几个钱? 郎震没有丝毫的犹豫,转身就拿了银元出来,二十块一封,一共五封,放到了桌上。 米家的高阶武师看着桌上的五封银元,叹口气摇摇头,又无奈地苦笑一声,“冯先生你误会了,我米家实在有不得已的苦衷……很丢人的事情,我说不出口啊。” “我没有让你说的意思,”冯君正色发话,“我也没有兴趣听这些……我的意思是,拿起这些银元,你们可以走了。” 米家武师却是非常明白内中逻辑——人家说了,是你们自己找上门来的,你们不主动说明白,难道要我去打听? 不愧是能斩杀夺魂刺的主儿,真的是强势无比。 这个态度肯定不能算是友好,但是送出来银元,表明对方也无意结仇。 米家武师一拱手,“冯先生,听说虞家二爷在此,我可以央他作证吗?” “那是你自己考虑的事,”冯君端起茶杯来,慢吞吞地喝茶,“离开我的院子之后,你想去哪里都行……记得把银元带走。” 米家人本来是不想接受这银元的,不是嫌少,而是这个性质有点侮辱人——你做事讲究,可我米家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像是这么眼小的吗?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冯君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他还真是不敢贸然出言拒绝。 所以他只能一拱手,“看来冯先生对我米家,还是有点误解……我可以去找虞二爷?” 冯君端着茶杯的手悬在空中,侧头冷冷地看他一眼,“你找不找虞正清,与我何干?” 米家武师见状,二话不说收起了银元,站起身拱手告辞,心里忍不住暗暗感慨,这次来的还是仓促了,没有仔细调查这冯先生。 直到走出小院门,被冷风一吹,他这才发现,自己的背心竟然已经汗湿了…… 冯君把人送出去不久,虞正清求见。 虞家是开车马行的,米家是行商,两家之间有竞争也有配合,反正是熟人。 米家跟夺魂刺的恩怨,虞正清是知情的,不过现在的他在忙着找人盖房子——在距离小院一里半的地方,避开了冯君的警戒区域。 没错,虞家也打算派人在这里常住了,至于说原因……需要吗? 非要找个理由,那也是张嘴就来——开车马行的,有几个落脚点,很奇怪吗? 虞正清是懒得为米家出头,直到米家人上门相求,他才去找冯君。 米家和夺魂刺的事,还真是有点……那啥。 事情的起因,是米家老太爷的小妾偷人,米家有人去抓奸,哪曾想被奸夫所伤。 奸夫伤人之后,还趾高气扬地表示,爷是妙手阁的,不服气的来妙手阁找我。 米家人当天就将那小妾沉塘了,而且大肆寻找奸夫……通女干不说,还敢打人? 奸夫听说妹纸被沉塘,恼怒之下,约了几个伴当,连杀米家数人,不成想最终还是落入米家的陷阱,全军覆没。 反正仇恨一旦蔓延开来,是极快的,米家人还要去找那奸夫的家族报仇——我家这么些子弟,不能白死呀,而且老太爷也被气死了。 结果就惹出了夺魂刺,连杀米家三名武师,还放下话来,“堂堂妙手阁的人,玩你家一个小妾算啥?再有下一次,就玩你米家的大闺女!” 事实上,米家做行商,人脉很杂,他们就去打听,妙手阁这是啥意思?你的人奸骗别人家的女眷,这都有理啦? 打听消息的结果证明,那纯粹是夺魂刺个人的行为——妙手阁不少人都知道,他最是见不得老夫少妻搭配,这可能跟他曾经的经历有关。 他甚至都不认识那奸夫,就为其出面杀人。 这件事,对米家是个极大的侮辱——死了四个子弟,伤了十来人,连老太爷都气死了。 可是他们又惹不起夺魂刺,就算想倾家荡产邀人干掉此人,但是夺魂刺孤身一人行踪飘忽,难度也相当大,而且,妙手阁会怎么看? 所以米家人也只能先捏着鼻子认了,等待机会。 这次他们听说,夺魂刺被人杀了,就连夜赶过来,想买下他的头颅,带回家祭奠老太爷和死去的子弟们。 至于说妙手阁的怒火,他们并不在意,人又不是米家杀的。 再说了,此前的事,你妙手阁还欠我米家一个说法呢——勾引他人家眷者,不该杀吗? 冯君听完整件事情,也是有点哭笑不得,倒是理解为啥米家是那副模样了——这种事说出来,真的很丢人呀,而且……因为封锁了消息,还不太容易取信他人。 他又不是不通情理的,既然对方确实事出有因,于是就表示,“那这样吧,你转告他们,这个头颅我打算挂十天,十天之后,他们可以将尸身和头颅全部带走。” 反正已经等了那么多年,多等十天不算啥吧? 米家人听到这话,又派了人前来道谢,并且表示愿意支付黄金百两。 百两黄金买一具尸身,有点太贵了,哪怕是先天高手的尸身。 不过米家也没办法,他们倒是想少花点钱,可是人家冯君光是随手的程仪,就送了一百块银元出来,对方大气,他们也丢不起那人不是? 但是冯君拒绝了这一百两黄金,说我没下作到挣死人钱的份儿上,反正这人惹了我,你们就算不给钱,我也是要杀他的。 天公地道,米家也不想占这便宜,就说既然这样,冯先生您看,我们能帮着干点儿啥呢? 冯君听到这个问题,仔细想一想,才猛地意识到,自己在这个位面,似乎除了修仙的功法……也不缺什么了? 当然,各种功法、天才地宝,他手上也不算多,可是短期内也足够使用了,灵石也缺,不过是暂时不方便挖掘,等风平浪静了,悄悄出手就是了。 思索半天,他才淡淡地发问,“能不能帮我提供一下顾茂远的动向?” 米家人这就为难了,他们也听说了,冯先生打算对阳山顾家下手,甚至不惜爆出消息:已经捉了一名妙手阁的人,正是顾家子弟。 可是阳山顾家,又哪里是那么好招惹的?因为这个家族常年有先天坐镇,跟很多大势力都保持着相对友好的关系。 一个家族偶尔出一名先天,这不算什么,怕就怕这种千百年来,不住有先天出现的家族——其他大势力就算不看眼下,也要考虑一下未来。 到得最后,还是米家的高阶武师发话,“打探消息,这不算什么,不过那是顾家的顶梁柱,一时半会儿未必能得到线索,还请冯先生理解……您还有别的吩咐吗?” “打听不到也是无妨,”冯君真没指望他们能做到什么,一个人情而已,对方认不认都无所谓。 可是米家也不是愿意欠人的主儿,他们商议一下,又找到了冯君,“您想要对付顾家,完全可以先从顾家的产业下手。” (更新到,召唤三月保底月票。) 第249章 想多了 米家不愧是行商起家,最看重的就是家族产业,而且这目光还真不错。 这个位面没有“无农不稳,无商不富,无工不强”的说法,但是很明显,只靠着土里刨食看天吃饭,生存都可能成问题,就别说成就千年基业了。 家族想要强大,一定要有武力遇后盾,但是武力从何而来?必须有足够的财力支撑。 顾家是阳山数一数二的大地主,积累财富的速度很可观,但是族中修炼者很多,消耗财富的速度也是惊人的。 所以顾家除了土地,还有很多的产业,阳山半个县城是顾家的,息阴府城里,也有顾家不少产业,其他地方甚至京城里,也有顾家的产业。 冯君接纳了这个意见,于是找到田阳猊,“放出话去,三天之内顾茂远不来的话,我就要当众斩杀他家的小辈了。” 他留下顾家武师,本来就是要勾这个先天来,但是对方死活没有反应,似乎不拿这里当回事——当然,也可能在憋什么大招。 那么他也就不想再等了,反正他还答应了那位,给丫一个痛快的。 为了防止顾家有所忌惮,他在当天下午又约见虞正清,说三台发电机和相关灯具和材料已经准备好了,你们的货快点调过来,至于说安装,你们可以找田家的人帮忙。 等交易之后,你们就可以离开了,我这里很可能马上要成为战场。 虞正清看着他,愣了一阵才出声发问,“田家人呢,走不走?” “田家跟你们不一样,”冯君很明白地回答,“那是我的合作伙伴,他们想走就走,想要留下承担风险,我也不拒绝。” 要不说感情都是处出来的,他和田家一开始闹得很不愉快,甚至还杀了对方的人,但是在田阳猊的执意巴结之下,两家的关系竟然越走越近,他居然会教田家人敷设和安装线路。 当然,要说真的特别近,那也不尽然,他一直也在头疼,附近的田家人太多了,秩序固然是好了,但是他想发掘灵石,也相当不方便。 至于虞家,双方接触得不是很多,有过口角和纷争,但是对方又是他的客户。 那么,就尽量少把对方扯进此事里,也算是为客户着想。 但是虞正清迟疑一下之后表态,“我们想留一些子弟在这里,为神医你摇旗呐喊。” “这个……”冯君思索一下,还是点点头,“那你们要小心保护好自己,而且注意听从号令,不能影响了战斗,否则我可能会生气的。” 虞正清正色点头,“这些我们都晓得,只是有点关心神医的安危罢了。” 两天之后,虞家的人果然按时到了,这一次来了有四十多人,还有七八辆马车。 来人带了一套功法,还有一柄准灵器级别的长刀,对巅峰高阶武师来说,也算相当难得。 虞家人还带了大量的丸药来,其中以培元丹和通脉丸居多,还有一些伤药,以及行走江湖用的各种功能性丸药,比如说防瘴疠的、破幻术的、解毒的…… 郎震当年在镖行,求一颗通脉丸而不得,最后不得不黯然离开。 虞家此次行事的手笔,颇令独狼感到震惊——通脉丸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值钱了? 事实上这也是他想得左了,对虞家而言,通脉丸也是极为珍贵的,只不过跟天才地宝相比,这东西相对容易获得一些。 而且在虞正清的眼中,通脉丸还不算什么,他最引以为傲的,是虞家秘制的解毒丸。 这丸药的解毒功能极佳,提前吞服,还能拥有相当强的防毒能力,在东华国的高层里名头极响,很多京城的贵人,都专程派人到虞家购买解毒丸。 虞家的解毒丸倒是不贵,一颗也就是二十银元——相对于挽救一条命,这点钱算什么? 但是这东西……经常性地缺货,有钱都买不到——事实上,这种解毒丸,从来没有在什么药店销售过,所有产量都不够自家消费的,还对外销售什么? 对一般市井小民来说,虞家的解毒丸属于传说中的神丹妙药,没有谁真正见识过。 虞正清是有远见的主儿,他不靠玩解毒丸赚钱,他是通过名额限制的方式,大捞人情。 你着急解毒?抱歉,必须得排队预约,我们制造丸药的原料常年不足,其中最关键的两样材料,整个东华都不是很多,所以产出也不是很高。 当然,“排队预约”之类的话,挡不住真正的权贵,可是这丸药的预定,已经排到了两个月之后,想要插队,就得付出适当代价。 不得不承认,虞正清是个非常有生意头脑的人,低价销售解毒丸看起来很傻,但是在他的计划里,这丸药能带来的边际效应,以及种种机会,根本不是靠着卖药能得到的。 比如说,虞家车马行原本很难进入山南郡,当地的一些同行勾结官府,对虞家的车马进行严查,鸡蛋里挑骨头,还经常开出大额罚单。 后来,山南郡唯一的公爵家里有人中毒,诸般治疗都不顶用,十万火急地求到了虞家。 虞正清很痛快地拿出了十颗解毒丸,并且没有收费,只是感慨一句:可惜我虞家的车马行,死活进不了山南。 对公爵府而言,这算多大点事?十天之后,山南郡来人,哭着喊着请虞家车马行进驻。 类似的例子,实在不胜枚举,简而言之,虞家的解毒丸已经连续炼制十多年了,但是外界知之甚少——内部的受益者,谁愿意将消息传得到处都是? 冯君对这种解毒丸很感兴趣,特意还问了一句,“才生产了十来年?也就是说,这是虞家新近研发出的药丸?” 虞正清笑着一摊双手,“神医你莫要问了,我虞家得到此丸药的方子,也是机缘巧合,内里的一些君臣佐使的逻辑,我也远远没有你专业呀。” 从他回答的表情就能看出来,类似的话,他已经不知道跟多少人说过了。 冯君觉得有点好笑,你当我是想套你什么经验,背着你尝试吗?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向对方指出——你想歪了,所以微微一笑,“我只是有点好奇,你虞家这丸药的方子,京城里没有贵人,要跟你们索取吗?” 这么好的东西,一般人是保不住的,虞家虽然势力不算小,想要保住秘方,怕是也力有未逮,还是得找个大靠山依靠,对此,冯君有相当深的感触。 虞正清又看他一眼,似乎在揣摩他的用意,停了一停才又笑着发话,“这种情况也是有的,不过虞家自有解决之道。” 得,冯君一听这话,就知道自己交浅言深了,本来嘛,每个家族的生存之道,哪里又是能轻易告知外人的? 所以他不以为意地笑一笑,“纯属好奇而已,我这里的物品,已经够我忙的了。” 虞正清见他说得明白,于是点点头,“今天我让他们测试一下发电机和灯具,若是没有问题,明天就可以起运了。” 冯君也点头,“还是快些离开的好,马上我就要处置妙手阁那厮了。” 虞家这次前来的,不仅仅是家族中人,除了护卫之外,还有十余名匠人,其中有高薪请来的三名匠师,详细了解发电机和灯具。 严格来说,这也有偷师的嫌疑,不过怎么说呢?这种机械设备,不详细地教会对方使用,早晚还是自己的麻烦,冯君吩咐郎震,合理的问题,咱尽可能地详细回答。 就在当天,在田家人的帮助下,虞家的人就测试了三台发电机,还测试了各种灯具。 当天晚上,测试继续进行中,使用了两台发电机,一来是看灯具的亮度,究竟能达到什么样的程度,二来就是在稳定输出功率的情况下,柴油能达到什么样的消耗水平。 对于此番买卖,大部分虞家人还算满意,虽然也有人嫌东西太贵了,可这是虞正清拍板决定的,他在虞家一言九鼎,就算有人如此抱怨,都不敢声音太大。 与虞家人不同的是,那些工匠简直被发电机迷住了,提出了各种各样的问题,经过虞家人居中沟通,郎震对大部分的情况,做出了说明。 独狼属于那种典型的体育特招生,文化课渣得一塌糊涂,他甚至连字儿都不认识多少,这还是冯君最近要求他学习识字,他才央人教授。 不过四肢发达并不意味着头脑一定简单,郎震对发电机的了解,起码是过了初学者那条线,给工匠讲述大致的原理,还是没有问题的。 可是他讲述的东西,虞家子弟未必愿意教授给工匠,就拿简单的两条电线而言,他解释说,电是分阴阳的,外面这一层包裹着的“塑胶”,是用来绝缘,阻隔阴阳的。 虞家子弟一听,顿时就懵了:雷霆之力也分阴阳吗? 这实在太挑衅他们的认知了。 不过再想一想,这个说法,倒也不是不能完全接受,万物都有阴阳的,不是吗? 可是那“绝缘”二字,就太吓人了,至于说“阻隔阴阳”,那就超乎了大家的想象力。 于是虞家子弟马上去找虞正清汇报,他们认为:这样的知识,绝对不能教给工匠! 第250章 作死的匠师(求保底月票) 做为大家族的子弟,虞家人非常注意对知识的垄断。 只有垄断了知识,家族才能更好地巩固自己的地位,才可能比别人有更多的发展机会。 做这种事情的,不仅仅是虞家人,就拿虞家做例子,他们在知识方面,有很多盲点甚至误区,那则是因为有更强大的势力,对他们封锁了相关知识。 虞家将工匠们请来,倒是不介意他们学一点东西,但是他们只能学习一些实用技巧,最基础的、原理性的东西,那是想都不用想。 这就像地球界五大流mang往非洲卖军huo一样——算了,军huo太敏感了,另外举个例子:卖摩托车好了。 非洲人想买摩托车?好啊好啊,只要你有钱,要多少有多少,没钱的话,有矿山之类的也行,我们还可以帮着联系抵押贷款。 买了摩托车没修的地方?这不是问题,我们可以在当地开几个售后服务中心,还可以帮着培养出一帮本地的维修人员。 什么?你还想摩托车生产本地化?这也没什么问题呀,只要你们肯减税,弄个组装厂也可以考虑,还可以提振当地的经济,提高就业率。 到了这个时候,就有前提条件了,减税只是其中之一,组装厂的工人,得接受我们考核,合格之后才能上岗——单纯从劳动关系上讲,这样的要求,对资方有利。 组装厂已经是这样了,当地若是再提出零部件生产国产化,资方不掐着你脖子使劲儿折腾,那就愧对“资方”二字了。 对于工业体系不强的国家,零部件的国产化,涉及的基础材料生产和制造工艺,很多不是他们能掌握的,也不是短期内解决的。 这种问题,资方绝对不会做出任何回答,基础材料和制造工艺……你也想学? 呵呵,我不卖!这根本不是钱的问题! 明白了这个逻辑,就明白了虞家人对工匠们的态度。 他们将人请来,是帮着为发电机的审核把关,也不介意将来请对方做一些简单的维修,但是想弄明白“绝缘”?对不起,这个理论不可能让你接触到! 虞正清当然会支持自家人的建议,这是家族花了大价钱买来的东西,冯神医愿意教授相关知识,那是一种相应的服务,而受益者也是虞家族人。 同理,那些工匠也是虞家花钱请来的,是得到了报酬的,能多学一些知识,已经是意外的收获了,人要懂得知足! 所以虞正清表示,能说的,就说一部分,不能说的,坚决不讲。 直到子弟们离开,他依旧坐在那里发呆,嘴里轻声喃喃自语,“阴阳之间,通过古怪材料‘绝缘’……可是这阴阳之间存在的缘分,又是何指呢?” 他在疑惑,三名匠师也在疑惑,而且破天荒地聚在一起交流。 天色已黑,营地距离冯君的小院也比较远,不过因为有两台发电机在轰轰作响,这一片的光芒,一点都不逊色于小院周边。 三位匠师都是见多识广、心灵手巧之辈,不过发电机的出现,还是让他们有点蒙圈,那灯具虽然简单,发光的原理,也不是他们能弄明白的。 整整一个下午,他们只是弄明白了插线板和开关的原理,现在他们在讨论的,也是电力的传输问题,重点是冯君提供的线路材料。 能将铜线拉得那么细不断裂,三位匠师都做得到,但是粗细如此均匀,这就极难了,更令他们疑惑的,是铜丝外面那一层均匀的软皮。 “这软皮包裹铜丝,看起来没什么难度,也没什么了不得的手艺,但是这么长的铜丝包裹下来,费用可是很惊人啊,莫非他们掌握了什么不为人知的技术?” “技术只是一方面,”一名匠师若有所思地发话,“关键是费用大增,我一直在想……若是没有软皮,灯就真的亮不起来吗?” “也许咱们可以试一试,”另一名匠师也发话了,“把一段软皮弄掉,看看后果。” “你俩想死,别拉上我,”另一名小个子匠师出声了,他恶狠狠地发话,“你们只看到虞家出手大方信誉卓著,难道就忘了,虞家也是会杀人的?” 那位有着钻研精神的匠师,很不服气地发话了,“他们藏起了太多的相关知识,搞得咱们的工作……根本没办法开展呀。” 工匠能做到匠师,就没有傻瓜,或者他们会不通人情世故,因为所谓的工匠精神,就是老老实实地干活,兢兢业业地把活干好,不要有太多其他的想法。 当然,在工作方面,还是要有自己的想法的。 但是他们绝对不笨,虞家的提防之心,他们怎么可能感受不到? 还是那小个子出声发话了,“人家是请我们来做事的,是花了钱的,咱们只管老老实实做事就好,至于你想知道的那些,人家告诉你是人情,不告诉你是本分,明白不?” 另一位匠师不做声了,坐在那里一阵,然后说肚子有点痛,要去解手。 他离开半个小时左右的时候,只听得砰的一声大响,整个营地猛地一暗,那些灯具失去了光芒,原本亮如白昼,现在一片漆黑。 所幸的是,营地没有完全变成黑暗,还有二十几盏灯亮着。 那是另一台发电机供电,用来测试柴油消耗量的灯具。 大家之所以会觉得一片漆黑,那是习惯了现有的照明,光线骤降的情况下,眼睛有点不适应。 很快地,虞家子弟就找到了元凶,就是那名钻研精神极强的匠师。 事实上,那厮想做试验,根本就无法瞒过虞家子弟,这么宝贵的发电机,怎么可能没人看着?就连那些试验用的线路材料,都是要登记在册的——以尺来计数。 材料还回来的时候,差个一两寸,没人跟你计较,差上三两尺,那就等着被追责吧。 这匠师偷偷藏了半多尺的线材,但是想插到插线板上,绝对躲不开虞家子弟的眼睛。 这厮也是个胆子大的,直接说我要做个测试,而虞家子弟知道他是匠师,居然没阻拦。 等到光线一暗,虞家子弟蹿了过去,直接就踹翻了他,把人绑了起来。 接着就是调查了,在田家熟手的帮助下,大家很快地找到了原因,那台发电机跳闸了。 跳闸的原理,其实虞家人也懂,只是没有实践操作而已。 甩开出问题的负荷,合上闸刀之后,整个营地再次大放光明,虞家的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一名武师恶狠狠地踹了那匠师一脚,“玛德,还好没有烧了保险,要不然,杀了你全家都不解气!” 在这个位面,匠师的地位其实不算低,冯君卖给虞家的保险也没多少钱,三块银元。 一百五十克白银,在地球界只是大几百块钱——这利润已经很高了。 一个好的匠师,每月的收入甚至可能达到上百块银元。 为了区区一个的保险,杀掉匠师的全家,这话说得委实有点残忍。 但是大家都清楚,这不仅仅是三块银元的问题,甚至保险没烧,这个匠师也未必能活下来,不过,这不是下面人能做主决定的,于是有人汇报给虞正清,请示对这厮的处理方式。 虞家是江湖上讨生活的,不缺审讯手段,但是虞正清闻言,眼睛就是一亮,“嗯,咱们去找冯神医,让他给帮着把一把关。”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受到了此地语言习惯的影响,“把一把关”这种话,还不是很意外——毕竟这个位面关隘很多,这么说话很容易被理解。 关键在于,他竟然也跟着别人,管冯君叫神医了。 神医正在院子里摆宴席,招待赶回来的邓家兄弟。 经过十多天的长途跋涉和紧张工作,他们已经初步完成了对保哥儿宅院的布线工作,设备也大致调试好了,剩下的就是一些摄像头位置的调整,以及对线路的改进了。 要说这种新鲜东西,在这里根本不存在美化的必要。 几根电线随便搭在墙上和地下,谁敢说它难看? 就像一百年前的布瑞藤,林立的烟囱、浓密的黑烟,没有多少人能想到污染,大多数人看到的是布瑞藤的强大,想到的是它的富有和繁荣。 不过冯君是来自现代社会,而不是一百年前,施工的规矩他是懂的,布线的时候,要远离一般人能够得着的地方,搞得横平竖直,尽量不悬空走线,还要努力避开日晒雨淋。 受到他培训的人,也是严格按照这种要求来布线。 保哥儿一开始有点不以为然,只是感慨神医做事讲究,不枉我花了这么多钱。 不过到了后来,他猛然间意识到:既然布设阵法是为了警戒,我不能让别人发现,哪里有摄像头呀。 所以他的宅子开始改线路,室内要好看,室外在好看之余,要足够隐蔽。 还好,田家子弟跟过去有五十人,再加上朱家来学习的下人,这些小改动,真的不算什么。 不过哪怕是现在,北园伯府依旧留着二十多名田家子弟,帮忙继续整改线路。 邓家兄弟是完成了主要的工作,不想再待着了,所以跟着北园伯派来买柴油的人一起,回到了止戈山。 (更新到,召唤三月保底月票。) 第251章 无心插柳 冯君摆宴席,主要是庆祝,自己在这个位面的第一个大单圆满完成。 参加宴席的除了邓家兄弟,还有田阳猊、田乐文两个合作伙伴,以及田家两个施工代表。 甚至连刘菲菲都上桌了。 冯君对仆人没有偏见,但是在这里,仆人是不能上桌,跟主人一起吃饭的。 不过,田家人当然不会说什么,只能暗暗嘀咕:神医看起来不好打交道,但是对自己人,那还不是一般的纵容啊。 十个人能坐在一起吃饭,主要的原因还是,大家吃的是火锅,不需要有人上菜,提前把肉和菜准备好,自己涮就是了。 火锅这东西,其实是非常原始和古老的吃法,古代造的那些大鼎,主要功用之一,就是来烹煮食物,什么“不能五鼎食,就当五鼎烹”,说的就是这个。 至于说用来增加味道的蘸料,也是早就有了。 不过对邓家兄弟、田家人来说,这火锅依旧是个新奇的玩意儿,首先他们没有吃过这么薄的肉片,煮一下就能吃了,其次就是那蘸料的味道,真的太香了。 这个位面没有辣椒,虽然有茱萸之类的替代品,但是远没有辣椒辣得那么正宗。 最关键当然还是麻酱了,这个位面根本就没有芝麻,倒是有跟花生差不多的植物,可那些作物也金贵得很,谁想得到拿来做蘸料呢? 火锅很香,酒是烈酒,大家一边吃喝,一边听邓家兄弟说北园伯府的趣事。 谈兴正浓之际,有人按动门铃,却是虞正清带着一帮人进来了。 他也是会做人的,先道歉,说是打扰大家吃喝的雅兴了。 冯君见是第二单的主顾,就邀请他们坐下一块吃点,于是虞正清、虞二少爷和另一名高阶武师也欣然落座。 对于火锅,虞家人也颇为赞赏,要知道眼下已经是天寒地冻了,坐在院子里吃喝,就需要这种热腾腾的吃法,更别说他们初次吃到的麻酱和辣椒了。 不过最令虞二少爷惊讶的,还是冯君的白酒,看不出来,她还是一个小酒鬼。 这个位面也有五十多度的白酒,但是白酒里的添加剂极少,不得不承认,有了添加剂的白酒,它就是好喝。 至于说进来的其他人,冯君也没有放弃不管,而是让菲菲炖了一大锅烩菜,还热了两屉米饭——厨房里,这些东西都是现成的,某人现在就是一个十足的大肚汉,随时可能加餐。 反正这些饭菜非常简单,筹备起来,总共也用不了几分钟。 虞正清在酒桌上不说正事,而是随口陪着他们闲聊,直到酒足饭饱,他才开口发话,说是我那里刚才出了点事,现在想请神医帮忙鉴定一下奸细。 冯君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老虞,咱们初次合作,这次我就帮你了,不过我必须强调一点,频繁使用此术,对我的影响很大……跟你虞家的解毒丸一样,不是钱的问题。” “这个我心里有数,”虞正清笑着点点头,他当然知道,窥探天机会付出相当的代价,“要是太麻烦的话,那就只鉴定这俩?” 合着他把那三名匠师全带来了,没错,犯事的只是那一人,但是谁能保证,另外两人就是无辜的呢?毕竟在出事之前,三人聚在一起嘀咕了好一阵。 除了三名匠师,虞家还带来了三名匠师的助手——这里的助手,就是匠师最信任的徒弟。 虞正清见神医有点不开心,就打算降低难度,只鉴定犯事的匠师及其徒弟。 冯君看他一眼,懒洋洋地发话,“把他们的资料全拿过来。” 资料早就准备好了,除了六人的名字、籍贯之类的,还有头像和生辰八字——推演天机,怎么可能少得了这些? 冯君翻了翻资料,然后走回卧室,不到一分钟就推门而出,抬手一指,“此人有问题。” 他指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劝阻做试验的小个子匠师。 那位闻言,顿时大吃一惊,“先生搞错了吧?我劝他了,他假装解手离开了……” 虞正清的眉头也是微微一皱,这名薛匠师行事一向稳重,人虽然不乏精明,但大多时候是将心思用在了琢磨技巧上,属于踏实肯干却又会巧干的主儿。 虞家现在不少物件,都是委托薛匠师来完成,还有招揽对方的意思。 不过虞正清是亲眼见识过冯君的能力的,虽然心中疑惑,却也不着急发问。 冯君却是不多解释,而是看向他,“这个人,才是真有问题。” 言下之意就是,我都已经帮你们找到人了,还不赶紧离开? 就在这时,喝得醉醺醺的虞二少爷大喊了起来,“那个姓畅的呢?他差点弄坏了发电机!” 冯君淡淡地看他一眼,“那你们看着处理就行了,我已经把发电机卖给你家了……我的发电机,不是那么容易破坏的。” 这话有点不实在,发电机真的太容易破坏了,不过对用户而言,只要不是有意损坏,一些无心的误操作,是弄不坏发电机的——各种保护还是比较多的。 事实上,在冯君的眼里,这个匠师的行为,是有点作死了,但是这份钻研的精神,还是值得肯定的,没有这样的求证心态,人类怎么发展和进步? 当然,这厮是拿别人的东西求证,极有可能破坏他人的财产,乍一看起来,就是一个大号的熊孩子,不把别人的东西当回事,这种行为绝对不值得提倡。 不过要怎么处理他,那跟冯君真的无关,他只负责鉴定。 虞二少爷没想到他说话这么直接,愣了一愣之后,又大声发话,“那么薛匠师又有什么问题?我家的很多东西,都是他亲手打造的,家里还打算聘他为客卿。” “别胡说!”虞正清狠狠地瞪他一眼,“咱们小门小户,哪里来的客卿?就是打算聘用。” 东华国的客卿,其实相当于高级保镖或者门客,一般人家就没有资格聘用客卿,那属于僭越,真要追究起来,也是个罪名。 表面上看起来,虞家是没有资格聘用客卿的,但是在内部,他们还真是这么称呼的,因为他们认为自己的实力到了这一步。 不过在外面,这话还是少说的好。 冯君可是不管这些勾当,他非常直接地表示,“此人是湖东郡人,姓路不姓薛!” 听到“湖东郡”三个字,虞正清就是一怔,待听到“姓路不姓薛”五个字,脸色顿时就是一变。 不过不等他发话,两个虞家子弟顿时就将那个薛匠师扑倒在地,另一名子弟则是一拳将此人的助手打翻在地,“混蛋!” 那小个子匠师挣扎了一下,很快就放弃了,他只是高阶武者,年纪也不小了,跟两个年轻虞家子弟相比,战力差得实在太多。 虞正清则是走到他面前,黑着脸发问,“你果真是湖东路家之人?” 小个子嘿然不语,半天才长叹一声,“半生心血,毁于一旦……我好不甘心啊。” 他非常清楚虞家的审问手段,知道狡辩也是徒劳的,虞家和路家的仇太深了,对方就算将他刑讯逼供致死,也不可能轻易地放过他。 虞正清却是冷冷地吐口唾沫,“呸,没想到路家还有漏网之鱼,竟然还有胆子隐姓埋名,打算继续祸害我虞家。” “我哪里打算祸害你虞家了?”小个子匠师冷笑一声。 自打被对方发现身份,他就知道很难脱身了,反而是放下了所有包袱,“我自家开个作坊,你虞家一定要照顾我家生意,给钱也不利索……真当我稀罕你虞家不成?” 冯君对这样的狗血剧情,实在提不起来兴趣,虽然听起来,路家是被虞家灭门了,仿佛是受害者,但是这里面的恩恩怨怨,又岂是一句两句能说清楚的? 倒是虞二少爷一跳老高,像是被踩住了尾巴一样,尖叫了起来,“你无心?无心为何跑到湖西开作坊?还姓薛……哼哼,雨雪不两立,是吧?” 姓虞和姓薛,还能这么解读?冯君听得也是大开眼界——这位的脑洞不小哇。 小个子匠师也不回答,只是冷笑不已。 虞正清却是觉得,自家喝下去的酒,全部化为了冷汗,“这姓路的所图不小,怪不得打个屏风,底座还是明黄色……传话回去,将他打造的东西,统统仔细检查一遍。” 然后他冲着冯君一拱手,“神医的大恩大德,我虞家感激不尽,日后定当有所报答!” 此刻他也顾不得计较某个好奇心极强的匠师了,反而是深深地侥幸,幸亏我心血来潮,找神医鉴定了一番,挖出了一个极大的隐患。 冯君却是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里,邓家兄弟回来,他的人手就不是那么捉襟见肘了。 而且这兄弟俩在路过息阴城的时候,还找了一名郎震的好友,那位也答应了,把家里安顿一下,就来止戈山相投。 所以第二天休息一天之后,第三天一大早,他就将那顾家的武师拎到了门外。 既然顾家没什么反应,那他就要杀人了。 不知田家做了什么手脚,这名武师已经是白痴状态了,跪在地上,流着口水傻笑。 行刑者是邓家老二,当他手中快刀高高举起的时候,远处猛地传来一声大喊,“刀下留人!” 第252章 官府来人 随着这一声大喊,远处驰来几匹快马。 田家的族人见状,纷纷上前阻拦。 马上的骑士却是并不减速,当头一人手一抬,亮出一块黑色的牌子,嘴里大喊,“庆宁府公干,闲杂人等退避!” 来自府城的?拦路的几人就是一愣,身形难免迟疑一下。 田家在东目县可以为所欲为,来了隔壁的止戈县,也不怵任何人,甚至县衙上下都被他们买通了,但是府城的人,他们多少还是有点忌惮。 原因很简单,庆宁府下辖的,除了止戈和东目,还有郎震所在的阳宁县,以及阳山县等。 一府之地非同小可,就说顾家所在的阳山,就有这么一个庞然大物,其他的县里,跟田家相近的势力也不少,更别说府城所在的息阴城了。 要让田家暗地干掉几个府城公差,倒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但是光天化日之下为难对方,事态容易变得不可控,除非田家打算造反。 冯君一看田家人的反应,就知道事情要出变故,说不得身形一晃,来到邓老二的面前,夺过他的快刀,抖手一刀斩了下去。 “大胆!”来人距离此处还有多半里,见到他出手,急得又是一声大喊,连声音都变了。 与此同时,一条人影从马背上跃起,箭一般地射向冯君,“你找死!” 冯君一刀将顾家武师的人头斩落,见到对方冲来的是一名中阶武师,想也不想抬手又是一刀斩出,舌尖上爆出一声惊雷,“滚!” 这中阶武师却是知趣,见到对方冲着自己一刀斩来,想也不想直接降下了速度,向斜侧方闪避,嘴里又是一声大喊,“你竟敢袭击官差?” 冯君见他避让,就收回了刀势,随手将快刀交还给邓老二,直接转身往后走去,连句交待场面的话都欠奉——反正有田家人在场,无须他来应付这种小角色。 果不其然,田阳猊也冲了出来,嘴里大喊,“东目田家办事,想架梁子的朋友只管来!” 这种场合明目张胆亮出田家旗号,是要承担相当风险的——哪怕大家都知道,田家已经投靠了冯君,但只要他们不亮明身份,别人就可以伪作不知。 最直接的威胁,不是来自庆宁府的官差,而是阳山顾家,田家公开叫板顾家,顾家就算想装聋作哑,也是不可能了。 不过田阳猊并不后悔,刚才若不是神医出手快,真的让顾家武师留下一条命来,万一白痴被治好,他对顾家那一系列恶评,肯定会被传出去,田家依旧避免不了直面顾家的结果。 倒是眼下他出面,还可以将事态牵扯到其他上——是神医聘用了田家做护卫,我是得人钱财与人消灾,不是你针对你顾家的。 当然,这种辩解会显得比较苍白无力,可是田阳猊哪里又会在乎?此刻的田家,已经彻底地跟神医绑在一起了,那就只能继续豪赌下去。 至于说豪赌的结果……这谁又能保证得了?骑马坐轿还三分险呢。 反正以虞家的名头,神医都拒绝他们入场,田家能掺乎进来,也算是抢夺到了先机。 几名骑士很快就赶了过来,田家子弟见到他们之后,反倒是长出了一口气。 八人里面修为最高的家伙,竟然就是那个半路逃走、不敢接招的中阶武师。 也不知道这八人拥有怎样的自信,一共才三个初阶和中阶武师,就趾高气扬地冲进此处。 中阶武师却也不觉得尴尬,他走上前一亮黑色的牌子,沉声发话,“本人忝为庆宁府府卫班头,听说止戈县出现了骗子,奉知府大人之令,特地来调查。” “骗子?”田阳猊冷笑一声,“那你自去查你的骗子,来这里作甚?” “此地就是骗子所在之地,”中阶武师冷冷地发话,“据说用银元高价收购无用的滑石……敢问所为何故?” “有毛病吧你?”人群里有人高喊,“一边愿意买,一边愿意卖,关你屁事!” 中阶武师冷冷一笑,“若是有人手里积累有大量滑石,借机低价出货,百姓买了滑石之后,发现没人再收货了……这是不是骗子?” 这个回答,从逻辑上是没有错的,而且细说起来,也算一种比较高明的诈骗手段。 但是问题在于,这种手段不适用于这里。 还是像刚才那样,有人藏在人群里大声耻笑,“你不是傻的吧?此处临近止戈山,只要肯出力气,有数不清的滑石,谁吃多了去买滑石来卖?” 中阶武师听到这话面不改色,反而四下扫视几眼,“鼠辈,有种别藏头藏脑,出来说话!” 没有人站出来说话,倒是响起了一片嘘声,还有大声的讥笑。 很显然,大家不是怕了他,而是觉得这么逗弄官差,也挺有意思。 中阶武师见多识广,并不理会这些无聊的家伙——事实上,他们这一行人的武力值,也不足以支持他们肆无忌惮地行事。 所以他直接看向了冯君,此人的短发,实在太好认了,“你便是收购滑石之人?” 冯君根本不理他,而是摸出一根烟来,慢条斯理地点燃,若是田阳猊连这种场面都应付不了,也真是枉他刚才出那么一刀了。 果不其然,田家的族老出声了,“别的我就不说了,谁说这里有骗子的?” 中阶武师可以无视别人的话,却不能无视此人——这可是高阶武师来的,“线人是受律法保护的,你如此发问,是什么意思?” “没有线人作证,你就想为难一名高阶武师?”田阳猊冷笑一声,“莫非你觉得,我们高阶武师都软弱可欺?” “我有府衙的公文,”中阶武师毫不示弱地回答,“莫非你们想要造反?” 一边说,他一边就从怀中摸出一个纸袋,在手里晃一晃,一脸的傲气。 然后他又看向冯君,“你这发式衣着,明显是外乡人,可有身份铭牌?” “有没有身份铭牌,关你屁事!”郎震走了过来,冷冷地发话,“府衙的人,何时也负责查身份了?你还是去县衙喊人吧。” 按说他只是初阶武师,对方应该不在意才对,不过中阶武师看到他,脸色顿时一变,“独狼?你果然是在这里。” “别攀交情,我不认识你,”郎震伸出独臂,很随意地摆一下,并不在意对方的修为和身份,“不过,我不介意让你重新认识我一下……想为难我的东家,先过了我这一关再说。” 很明显,中阶武师知道独狼的难缠,尤其是他现在正处在多人的包围之中,随便一眼看过去,起码就有十来八名武师,其中还有最少两名高阶武师。 所以,哪怕他手上拿着府衙的公文,也不敢过分激怒于对方。 他只能看着冯君,冷冷地发话,“诈骗之事先不提,你刚才杀人了,这总没错吧?” “没错,”冯君点点头,不耐烦地发话,“我是杀人了,那是私人恩怨……你有意见?” “呵呵,”中阶武师冷笑一声,“东华国的律法,杀人偿命,你不会不知道吧?” 杀人偿命,确实是东华国的法律,但那只是一条中间线,上下可以浮动,断案的时候,也要视具体情况而定。 杀人者属于血亲复仇的话,判无罪很正常,甚至连罚金都可能省了。 但是杀人者想要谋反,杀了知情人,哪怕他没有事实上的反叛,判个株连九族都不算奇怪。 “我杀的是妙手阁之人,”冯君慢条斯理地回答,“他们想要谋杀我,我将人擒下了,想要跟妙手阁沟通,怎奈人家不理我,那我只有当众斩首,以儆效尤了。” 别说,他说的这一席话,理由还真是不错,如果被认定可靠的话,交点罚金就免去死刑了,多交点钱,再上下打点一番的话,当天释放也不是不可能。 “是吗?”那中阶武师冷笑一声,“空口无凭,跟我去府衙走一趟吧。” “王三你给我滚蛋!”有人厉喝一声,“杀人偿命……你杀了你寡嫂怎么没事?” 中阶武师闻言,脸色就是一变,扭头一看,脸色又是一变,“呵呵,原来是米掌柜,元广府的,怎么跑到庆宁来了?我寡嫂行事不轨,虐待侄儿……当诛!” “滚蛋!”米掌柜毫不留情地一摆手,“你闹市杀人就有道理,别人在犄角旮旯杀个妙手阁的盗贼,反而是有罪了?” 中阶武师也知道,对方是不好招惹的,但是他依旧硬着头皮发话,“我的无罪是府衙判的,此人当着官差杀人……难道不该走一趟府衙?” “判你的时候,你在藏匿,”米掌柜冷冷地回答,“可曾去过府衙?” 冯君听得也是有点大开眼界,合着这个位面,也存在缺席审判? 最令人震惊的是……还能缺席宣判杀人无罪? 中阶武师一时有点辞穷了,他愣了一愣,才发狠地说一句,“我今天一定要将此人绳之以法,怎么……有人不服气吗?” “有种你就动手试一试,”郎震冷笑一声,“麻痹的,止戈山这么大,死几个人,往山沟里一扔……谁找得到?” 中阶武师闻言,脸色顿时就是一白。 (更新到,召唤三月月票。) 第253章 财大气粗 郎震的话,不算恐吓,官差在下面为非作歹,直接被人杀了的例子,真的不要太多。 何谓“皇权不下县”?这就是了,在县以下的地域,世家大族占了很大的话语权。 很多家族,可以直接判决自家子弟的生死,甚至邻居的生死,也可以强行决断。 官差下来,如非不得已,下面人还是愿意逢迎一下的,但是他们做得太过的话,下面人将人杀了,把尸体藏了,也未必就一定有事。 官方非要追究的话,万一逼反了当地的民众,算谁的锅? 中阶武师的脸上,青红白紫变幻了好一阵,又四下看看,最终悻悻地勒转马头疾驰而去。 不过在离开之前,他还是咬牙切齿,撂下了一句灰太狼的名言,“我还会回来的!” 回报他这句话的,是一片嘘声和口哨声。 见到几骑扬长而去,冯君冲着米家人一拱手,笑着发话,“多谢米掌柜仗义执言。” 米掌柜便是那个高阶武师,他是带了两名伴当,急匆匆赶到的。 对于冯君的谢意,他很无所谓地摆一下手,然后快速发话,“不知冯先生此刻是否有空,我想私下聊两句。” 冯君对米家人的态度,一直是不冷不热,不过对方刚刚为他解了围——虽然他不介意跟府城来人扳一扳手腕,不过能少一点麻烦,当然是少点麻烦的好。 所以他邀请米掌柜进自己的小院详谈,甚至把人请进了客厅。 他的客厅里,没有太多敏感东西,但是一般而言,他还是很少请人坐进去聊天。 他认为,这不是自己有意摆谱,实在是自己的各个房间里,见不得光的东西太多了,绝对不能让别人随便进出。 既然是如此,他就要从源头上遏制这种风气,那么首当其冲的,当然就是客厅不随意招待人,省得别人习惯成自然之后,不好控制。 至于说这么做,可能给人留下傲慢的印象,冯君也顾不了那么多,对他而言,把规矩立起来并且维持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不过这一次,他感觉对方应该有要事跟自己商量,于是就将人请进了客厅。 米掌柜跟他接触得不多,但是在外面随便打听一下,就知道冯君的房间多么难进了。 所以他还真是有点受宠若惊,不过还好,这一次他也确实带来了重要的消息。 米家是做商贸的,大本营是在元广府,但是也辐射周边,在庆宁府的人脉颇为不弱,否则也不会在夺魂刺被杀之后,第一时间赶来。 因为冯君拒收了米家的一百两黄金,最近他们就在四处打探,了解阳山顾家的各个产业。 其实顾家的绝大多数产业,并不难打听,正经是这些产业一般会公开打出顾家的旗号,让某些不开眼的家伙早早知道:大家老实做生意就好,不要惦记那些不该惦记的。 不过米家人打听消息,自然不可能这么粗疏,想要回报冯君恩德,肯定要打听详细了。 他们要了解各个产业的位置、规模、盈利方式、利润之类的内容,还要打听负责人、保护力量这些信息,甚至还有相关人等的喜好、社会关系等等…… 简而言之,米家要将顾家产业的信息,做一个汇总交给冯君,自然是越细越好。 在这样的调查过程中,有人就发现,息阴城内,顾家的一家米行,近期频频接触郡兵和知府衙门,近期更是进了知府的宅院。 然后府衙有消息传来,说顾家愿意拿出部分钱粮,犒劳军队,知府大人很是开心。 民间自发劳军的事,属于典型的正能量,往常每到年根儿的时候,官府得将当地大户召集起来,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有时候还要使出威胁恫吓的手段,才能多少化点缘出来。 而阳山顾家做为拥有先天的大家族,对这样的威逼利诱,根本不在意——每年年底犒劳军队,是一百块银元、十石粮食加两头猪,你要也是这么多,不要也是这么多。 这一次顾家竟然提前主动劳军,知府大为欢喜:做为庆宁府的大势力,顾家此举,给大家起了很好的带头作用。 米家可是做生意出身的,非常明白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顾家如此行事,当是有所求,于是加大了打听的力道。 其实府衙里的各种消息,都不是很难打听,大把银元撒下去,有的是人争先恐后地泄密——拿官方的消息,为自家赚小钱钱,这太划算了。 所以米家最后得知,顾家向知府禀报,说止戈县最近汇集了一群骗子,正在打顾家的主意,希望府里能出面惩治恶人,还庆宁府一片朗朗晴空。 米家人得了消息之后,为了确定消息的准确性,还特地验证了一番——若是将假消息传给冯君的话,那就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然而,就是因为他们要验证,所以就慢了半拍,紧赶慢赶还是落后了府衙半步。 米家人能想得到,知府会答应顾家的请求,但是这么快采取行动,还真是有点出乎意料。 简而言之,米掌柜一行人回来得有点晚了,不过他指出了幕后的主使者:阳山顾家! 冯君听完这话之后,点起了一根烟:用官府压我?大家族果然是有大家族的玩法。 他对这种情况并不意外,无非是官商勾结各取所需,在地球界,这种事多到烂大街。 可是顾家这生存千年的家族,能使出这么一手,这招数自然有可取之处。 冯君抽了半根烟,才出声发问,“我杀了顾家在妙手阁的人,会有什么问题吗?” 现在知道后悔啦?米掌柜心里有点感慨:终究是年轻气盛啊! 不过说到底,这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他沉声回答,“这个无须担心,妙手阁是官府打压的,只要你证据确凿,知府也不能说什么,顾家送上些许财货劳军,还不足以推翻定论。” 然而,顿了一顿之后,他又补充一句,“其实官府有时候,也不是那么讲道理的,最好你令田家也多出财货劳军,才好辩解……可惜我米家是元广府的,此事上不好出力。” 米家在庆宁府有分号,但是很显然,作为一个外地的办事机构,只能象征性地出点财货应应景,不可能大撒金钱劳军,否则的话,元广府那里如何交代? “这还真是……”冯君感觉有点无语,异界版的金元政zhi吗? 田家大肆劳军的话,财货的大头,当然得他来出,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他不可能对合伙人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可是转念一想,冯君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有趣,顾家真是想跟我比钱多吗?” 顾家在庆宁府,都是数一数二的存在,因为拥有先天,不但武力值极强,连带着财富也到达了一个令人瞠目的程度。 以现在冯君的身家,还真不配跟人家相比,几千人的家族,要解决吃喝拉撒睡的问题,还要支持武者修炼,同时将家族发展壮大。 搁给地球界类似的企业,起码也得有几十甚至上百亿的资产——温饱问题好解决,但是想发展壮大,不被时代淘汰,还真得有这么多才行。 冯君的资产,到现在也没有上了十亿,跟顾家相比,不是一个量级的。 而且顾家还有一大优势,人多! 二十一世纪最宝贵的是什么?是人才! 哪怕不说人才,人口也是宝贵的财富。 偌大的帝都,一旦驱逐了“地段”人口,整个城市都会被垃圾掩埋,想点外卖?对不起,快递小哥都没了,连饭店都关门了,老实在家吃泡面吧——如果还有小卖部没关门的话。 这更是冯君的短板,他不但人手奇缺,花钱雇来的人,忠诚度更是没法跟家族子弟相比。 他的短处很多,但是不管怎么说,只仗着一个长处,他就敢跟对方硬拼——在他的身后,有整整一个位面的支持! 想到要跟对方硬拼钱财,他真的没什么压力——让你见识一下,经济战是怎么打的! 谢过了米掌柜之后,他请来了田阳猊,将情况说了一遍。 田阳猊一听“劳军”,也是有点头大,做为一个家族的族老,他比冯君更明白,坏的开头一定要抹杀,“今年劳军,田家如果大手大脚,哪怕花的是您的钱……明年日子也不好过啊。” 冯君抚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他,“那我请托邓镖头好了。” 他手中不是没有候补人选,邓家兄弟的老爸在没退出镖局之前,也算是一号人物,又没有太多的资产,某一年心血来潮大撒银子劳军,也不是说不过去的。 至于说来年?对不起,没了!邓家本来也就没多少钱。 田阳猊怎么敢答应神医如此行事,如此一来,多日的辛苦岂不是毁于一旦? 他只能苦笑着发话,“距离年底还有些时日,咱们也不着急,先看一看知府打算如何筹措此事,我倒是不信,顾家能年年大手笔劳军……静观其变即可。” 冯君想一想,也是这个道理,不能事情还没发生,自家就乱了阵脚。 于是他冷笑一声,“等劳军开始,我定要让顾家后悔不正面接触我!” 第254章 变本加厉(求月票) 冯君打算,等劳军的时日一到,一边是田家探听消息,另一边则是出手打击顾家的产业。 在顾家看来,他们是合理地利用规则,来对付突然间冒出头来的冯君。 至于说直接硬杠冯君……顾家又不傻,已经有两位先天死在这厮手里了。 顾茂远是老牌先天,但是他再老牌,也仅仅是先天,不是仙人。 顾家唯一战略级别的威慑武力,不能轻易地使用。 可是冯君非常腻歪这种事,你顾家觉得自己是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行事,但是强取豪夺的时候……你们尊重规则了吗? 他不知道顾家是如何对付别人的,但是他很明白,顾家曾经是如何对付自己的。 区区十几枚铜板,就要强行买下自己从地球带来的物品……这叫尊重规则吗? 规则不是夜壶,想用的时候拿来用一用,没用的时候就丢到一边。 所以在冯君看来,这就是典型的恶意报复,或者对方还会洋洋得意地以为,他们借用的是大义,使用的是阳谋,而自己只能乖乖地束手就缚。 他甚至可以想象得到,阳山顾家在几百里外,正一脸狞笑地看着自己——想逼我顾家出头?随便用一些小手段,就玩死你! 冯君最不喜欢的,就是对手的得意。 又过了两天,大部分虞家人已经离开了,再然后,田家在北园伯府施工的子弟也回来了。 冯君得了米家送来的情报汇总,发现妙手阁对于夺魂刺的死,没有任何的反应,所以也懒得说什么十日之约了,将夺魂刺的尸身,转交给了米家人。 ——只要你做事讲究,我做事只会更讲究。 米家人得了仇人的人头,激动得难以自持,连夜回了元广府。 冯君看到周边的人少了一些,正说要去挖掘灵石,哪曾想第二天一大早,有田家人来报:从县城方向,来了一队军士。 很快地,田阳猊也赶来了,带来了最新的消息:来的军士不仅仅是郡兵,还有铁卫。 铁卫是归禁卫军管理的,跟警卫团有点类似,直接对皇家负责,跟御林军一起,组成了京城的两大卫戍部队。 这个消息实在有点糟糕,田阳猊也是愁眉不展,“这是什么大人物来了?” 铁卫主要负责护卫工作,但不仅仅为皇家提供护卫,所有的封疆大吏身边,都有铁卫的存在,这是东华国对大臣的一种保护,算是朝廷的福利。 比如说,庆宁府知府身边,就没有铁卫……他不够资格,可是他的上级浮山郡郡守,身边应该有十名铁卫,就算偶尔有缺额,很快也会被补齐。 田家只是地方豪强,甚至可以说是个乡下小家族,子弟们眼力有限,辨认了好久,才发现郡兵中居然夹杂了铁卫。 按说虞家人的眼力,应该比田家强点,不过目前虞家只剩下七八个人了,连虞正清都离开了,做主的是虞二少爷,修为最高的,倒是一名高阶武师修为的客卿。 虞二少爷不怎么跟冯君联系,今天也没来通消息。 田阳猊愁眉苦脸地表示:有铁卫的话,咱还真的不好冒犯,发生什么也只能忍着。 不想忍的话,可以跑,但是绝对不能反抗——这可是东华国皇家和朝廷的脸面。 冯君倒是不怎么害怕,先天都杀了俩,铁卫又怎么样?所以他淡淡地表示,咱静观其变。 大概是中午时分,那一行人来到了止戈山,直奔冯君的小院而来。 这些人距离小院还有十余里的时候,先头部队就已经抵达了小院。 之所以说是先头部队,因为打头的除了有一名铁卫,还有五名郡兵和两名差役。 冯君见到有郡兵出现,忍不住暗暗摇头:田家这情报能力,还有待加强啊。 殊不知,这是他误会了,东华国的惯例是,有铁卫的地方,十有八九会有其他的护卫力量,这不是连差役都来了? 田家子弟虽然对铁卫战战兢兢,还是得硬着头皮上前发问,“敢问诸位前来,有什么事情吗?” 那两名差役是止戈本地人,平日里跟田家子弟还有往来,不过这时候却是正色回答,“莫要多问,有贵人前来,须征用你们的院落一用,赶紧腾出来。” 田家子弟闻言大惊失色,心知今天的事情,无论如何也小不了,只能咬牙回答,“我们也是受雇于人,帮着做些杂活儿,实在不便替主家答应。” 一名差役悄悄地使个眼色,口中却是厉喝,“你做不得主,还不速速去告知能做主的人?” 田家子弟心一横,正色发话,“要告知主家,也得知道贵人的来历才行……差大哥见谅。” 对田家人来说,拥有铁卫的贵人固然尊贵,但是能连杀两名先天的神医,身份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你不曾亮明身份,就想征用神医的院落? “玛德,”刚才使眼色的差役见状,忍不住破口大骂,“贵人身份,又岂是你能知道的?” 一边大骂,他一边小心地看那名铁卫的脸色——别看他是爆粗口,其实是在保护对方。 铁卫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这种事情不在他的职责范围,他也懒得关心。 田家子弟却是不卑不亢地回答,“也许我不配知道,但是向主家汇报,却不能没头没脑……我也只是尽自己的本分。” “那你让开不就完了?”差役气得冷笑,没命地使眼色。 哪曾想他的话音刚落,一名郡兵脸色一变,摘下一根钢鞭,一抖手就砸向那田家子弟,口中厉喝一声,“竟然敢刺探军机,找死!” 田家子弟不敢反抗,只能身子暴退,可是对方的鞭法实在精妙,钢鞭直接脱手飞出,将人砸了一个大跟头,才又一抬手,收回了钢鞭。 合着这钢鞭的尾部,还有一根极细的索子,正握在郡兵的手中。 田家的子弟在猝不及防之下吃了大亏,口一张,一口鲜血喷了出去,“噗~” 田乐文刚刚赶到不远处,亲眼目睹了这一幕,忍不住勃然大怒,“你为什么打人?” “滚!”这名郡兵厉喝一声,“马上腾出院落,打扫干净,否则要你们好看!” 话音刚落,只听到啪的一声闷响,这名郡兵的肩头一震,手中的钢鞭落地,紧接着,殷红的鲜血从他肩头的盔甲缝中冒了出来。 此人倒是相当悍勇,左手一捂右肩,咬牙切齿地大喊,“哪个鼠辈偷袭?” 又是啪的一声闷响,这厮胯下的马晃了两晃,栽倒在地,再也没有起来。 这位从马上跳下来一看,才发现自己的爱马额头正中,多出了一个血口子,正在汩汩地不住往外冒着鲜血。 马身缓缓侧躺下来,眼神一点一点黯淡下去,两条后腿偶尔痉挛一下,眼见是不得活了。 他的脸一沉,还待再骂,却猛然间发现,哪里有什么不对。 左右看一看,他才愕然发现,两名差役已经躲到了远处,甚至四名郡兵都跟他拉开了一些距离——很显然,他的坐骑之死,是受了池鱼之灾,谁也不想成为第二条池鱼。 这名郡兵越发地恼怒了,不过他已经意识到了,对方出手之人,也是胆大包天的,不但敢打伤郡兵,还敢杀掉军马。 所以他虽然异常愤怒,但还真不敢随便骂人了,只能四下扫视,睚眦欲裂地大喊,“动手的是谁?可有胆子站出来?” 一个声音在空中响起,淡淡的,却又不失威严,“让我站出来……凭你也配?” 这态度,正是郡兵刚才对田乐文的翻版。真可谓是报应不爽。 不过这郡兵并未纠结这一点,而是脸色一变,声色俱厉地发话,“我是前来征用房屋的,你确定要跟铁卫对抗吗?” “周边房屋很多,”那个声音继续懒洋洋地发话,“我不接受征用,你们可以滚蛋了!” 郡兵闻言勃然大怒,“你可知道,是谁要征用你的院落吗?” 其实他已经猜到了,说话的就是那个什么所谓的神医,只不过此前他伪作不知,现在恼怒极了,忍不住脱口而出。 其实,事情发展到了眼下这一步,说破了也无所谓了。 “我不知道是谁要征用,”冯君的声音懒洋洋地响起,“刚才问你,你不肯说呀。” “泄露了贵人的行踪,没人担得起责任,”郡兵冷笑一声发话,“你武力抗拒征用,等着被官府下狱吧!” 这话一出,空中就没有了声音,就在大家猜测,神医是不是被吓坏了的时候,空中又传出了声音,“你确定自己明白,是在招惹什么人吗?” 郡兵的脸色又是一变,他当然知道,因为不能确定冯君的真实身份,所以就连上面也没胆子拿出处理方案——真要招惹了惹不起的人呢? 所以大家只能一点一点地试探,而他之所以冲在最前面,是受同袍所托。 但是这时候,他是退不得的,只能咬牙回答,“你会后悔的,大军旦夕即至,会将你碾为齑粉。” “我后悔不后悔,是我的事,”冯君的语气波澜不惊,“但是我要告诉你一句,再不滚蛋,我要你的小命。” (居然又有四个萌主了,三月事务性的工作比较多,存稿日益见底,容风笑缓两天,肯定不会欠多久,至于月票,还是要求的,这是风笑加更的动力。) 第255章 非一般的世子 征用一词,是个人就明白,大致来说,是官府为了公事,将私人物品征收过来暂用。 但是这个公事有多大?谁发的指令?征用的对象又该是何等人?里面的说道就太多了。 举一个很简单的例子,郡守府征兵,绝对没胆子去亲王府骚扰。 冯君的回答也是如此:我没兴趣知道,谁想征用我的院落,就问你一句,知道我是谁不? 可是就这么一句,足以令郡兵进退维谷——他是真不确定对方的身份。 不过只冲着对方敢当着铁卫的面,悍然击伤自己,并且击杀军马,就知道此人绝对不简单——不是疯子,就是有天大背景的。 此人像是疯子吗?不是特别像,于是郡兵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铁卫。 铁卫不想接手这糊糊事,事实上,他是对御林军负责的,是对皇家负责的,他目前在护卫的主儿,都不能获得他完全的效忠——可以为之丧命,但是绝对不能听其乱命。 不过对方当着他的面,打伤己方的人,他也不能不计较,要不然对不起身上铁卫的装束。 所以他冷哼一声,“那么,你就可以公然打伤执行任务的校尉?” 打伤军人,不是多大的罪名,但是正在执行军事任务的军人,受到朝廷和军方的保护,譬如说卫兵,就是神圣不可侵犯。 “谁让他先动手打伤我的人呢?”冯君懒洋洋地回答,“跑到我家里来,打伤我的人,我没杀了他,已经是给你们面子了……还不快滚?” 铁卫的嘴角抽动一下,拨转马头,毫不犹豫扭身就走。 这不算丢面子,正经是他一直呆在原地,却又拿不出处理方案,才会更让人小看。 见他们离开,冯君收起步枪,从一棵树上跳下来,冷冷一笑,“来者不善啊,老田去看一下你家子弟,伤势如何……” 田家子弟伤得不轻,他只是高阶武者,对方下手的是一名初阶武师,所幸的是,那钢鞭不是纯钢所制,而是钢丝加了牛筋、人发等,坚韧轻盈富有弹性。 所以他只是被砸断了肩胛骨和两根肋骨,肺部有些呛血。 当然,这伤也不算轻了,不但要救治及时,还得有上好的伤药,否则难免根基大损。 相较而言,那名郡兵校尉被子弹击穿了肩头,伤势也就那么回事,只要没有伤到大筋,恢复起来不会太慢。 最关键的是,断了一臂的武者,也可能修到先天高手,可是五脏六腑受伤,导致根基大损的话,绝对是先天无望。 田家不缺这点伤药,但是不能认为,这一战,小院一方就占了多大便宜。 冯君在对方一步步的行动中,闻到了熟悉的味道:这是……又在逐步试探? 他发现这个位面的人,分外喜欢玩这一手,而他是真的讨厌这种做事方式 也许……是信息不够通畅的原因吧?起码在地球界,遇到类似的事情要少一点。 先头部队离开之后,还是要寻找住处的。 不过见识过玉石砌成的房屋和院墙之后,再看其他的房屋,感觉就分外地简陋了,真的看不到眼里——滑石虽然不值钱,但终究是比砖石漂亮许多,也值钱许多。 倒是有一片地方,也在搭建玉石房屋,那是虞家的人想要在这里常住。 当然,原本他们是不用搭建这么好的房子,不过虞二少爷不知道抽了什么风,一定要这么做,虞家的其他人也就随他去了,反正这里到处都是滑石。 征用的人发现房子才打了一个地基,也没兴趣去过问。 正午的时候,大队人马过来了,郡兵足有五十人,铁卫总共只有五个,不过也不算少了。 来人应该是知道征用房子不力了,不过也没有来找冯君的麻烦,而是在距离冯君两里地左右的地方,直接搭起了营帐。 营帐住起来,肯定没有房屋舒服,但是田阳猊丝毫不敢小看对方,悄悄地来找冯君。 他一脸的惊惧,“坏了,营帐的仪仗,当是公侯之家,而且还有明黄挂角。” 明黄是皇家专用的颜色,其他人使用便是僭越,万一被人举报,罚个倾家荡产都是轻的。 路姓匠师曾经为虞家打造屏风,底座使用了明黄色,虞家果断地换了颜色。 不过当时的虞正清,只以为是对方的无心之失,并未太过怀疑此人——其实民间也有用明黄色的,若是没有人举报,倒也不算多大的事。 直到前一阵,揪出了这个仇敌,虞正清才反应过来,合着人家是想给虞家下套来的。 不管怎么说,营帐这种户外用品,敢在四个角上公然挂上明黄色的,那铁定跟皇家有关。 田阳猊的担心,也就十分正常了——起码来了皇亲国戚呀。 这群人亮出的底牌,让周边的村民们都惊恐不已,当天晚上的夜市,人流量大减,只有平日里的七成,其中还有一半是来围观贵人的。 不过这就是后话了,来人将营帐扎起的同时,又有十余人向冯君的小院走去。 田阳猊听说之后,马上带了几个子弟迎了出去——这个时候,他必须出来独当一面了。 然而,当他看到其中一人时,顿时就是一愣,然后恭敬地一拱手,“见过北园伯。” 北园伯身材偏胖,方面大耳长髯,身上带着浓浓的威严,一看就知道,此人身份不凡。 不过此刻,他并不是站在中间,而是侧着身子,跟一个二十七八的年轻人低声说话。 年轻人也器宇不凡,只是脸色有点发白,下盘虚浮,虽然是初阶武师的修为,但是一眼就能看出,是那种酒色掏空了身子的纨绔。 北园伯跟田家结亲,自然也认识田阳猊,他微微颔首,面无表情地发话,“阳猊且去通报,就说勇毅公世子来访,让主家速速出迎。” “勇毅公世子?”田阳猊顿时吓了一跳,他深深地看了世子一眼,不敢多说什么,转身就走,“贵人请稍等。” 勇毅公可是东华国数得着的公侯,娶的是当今天家的幺妹,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这世子的身份,算起来还是天家的外甥。 冯君听说之后,也安排邓家兄弟将院门打开,自己则是背着手站在院中,并未出迎。 世子一路走过来,见状就是微微一愣,紧接着就是脸色一沉,“好胆,你为何不出迎?” 冯君依旧背着手,只是怪怪地看他一眼,“奇怪,是你来找我,我为何要出迎?” “大胆!”北园伯见状,厉喝一声,“世子乃当今天家的外甥,堂堂天潢贵胄,你这乡野鄙夫,怎么敢如此傲慢无礼?” “我再是鄙夫,此地也归我所有,”冯君脸一沉,“你不请自来,站在别人的土地上,对着主人大呼小叫……真不明白,谁更村鄙一些。” “你……”北园伯气得脸色通红,“你可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我的地是花钱买的,契税也交了的,”冯君面无表情地回答,“衣食也是自己劳动赚来的,我倒是想问一句……帝力于我有何加焉?” 这话就是说,我住在自己家里,也不差你的税款,老老实实干活,衣食都是靠自己,并不欠任何人的,你是皇族又怎么样?皇帝来了也不好使呀。 这个说法,不但在地球界有段子,在东华国也有人说过。 那是一名种田的老农,面对前来征辟的朝廷官员,他理直气壮地这么回答。 朝廷肯定就生气了,于是派了人去拿他。 结果一动手,拿人的顿时就傻眼了……尼玛,是仙人?是谁这么坑? 从那以后,东华国皇室就多出了一个规矩:若非必要,不得随意骚扰百姓。 当然,你若是如假包换的百姓,那么,骚扰了也不打紧。 北园伯的话有理,但是冯君的话,同样有道理。 世子见他俩说个没完,一甩袖子就转身,“北园伯,你们先谈着……谈好了我再来。” 不等别人做出反应,眨眼间,他就走得远了。 田阳猊看得目瞪口呆,良久才叹一口气,“这位……世子真的是性情中人。” “世子家学渊源,没有你想的那么不堪,”北园伯淡淡地看他一眼,“他知道你我是亲家,特意避开,也是为了你我好说话。” 不等田阳猊回答,就听院子里传来一个声音,“那你俩慢慢聊,老二……关门!” 北园伯闻言,气得顿时笑了,“我说,我那幼弟怎么说也是你的主顾,你就这般待客的?” 冯君深深地看他一眼,“我的主顾是他,不是你!” “好吧,随便你怎么说,”北园伯是见过世面的,也不跟他辩解,“不请我进去坐坐?” “毫无必要,”冯君一摆手,直截了当地拒绝,“我胆小,怕你再拿出钢鞭来打人。” 这话讽刺的意味十足,但是北园伯丝毫不以为意,“你的灯具我看了,倒有几分意思,不过那什么阵法,根本是欺瞒他人!” 冯君看他一眼,不以为意地笑一笑,“那郡兵也是这么认为的……倒是可惜了一匹好马。” 北园伯听到这话,忍不住心中生出一些烦躁来,于是大声发话,“好了,莫要跟我逞口舌之利,世子已经打好招呼了,要征用止戈山来养马。” 第256章 剧情反转 征用止戈山养马?冯君听到这话,下意识地反驳一句,“他征用他的,关我什么事!” 不过紧接着,他心里也是一阵烦躁,“老二,关门!” 随着大门被重重关上,北园伯先是一愣,然后一蹦老高,大声嚷嚷着,“阳猊你看,你看……他竟敢如此对我,竟敢如此对我!” 他可是堂堂的伯爵呀,主动上门拜访,竟然没有被请进去坐一坐! 不但没有坐,还吃了一个大大的闭门羹……门是被摔着关住的! 人家对你这样,算客气的啦,田阳猊心里暗哼,敢跟仙人摆架子,你也算独一份了。 不过他当然不能这么说,“伯爷息怒,这次怎么不见保哥儿来?” “他被我禁足了,”北园伯强压着怒气回答,这事儿他原本不想说,但是对方刚才的行为,实在是太刺激人了,他实在无法控制自己的怒火。 “禁足?”田阳猊愕然地张大了嘴巴,“他……他做错了什么?” “你还好意思问我?”北园伯看到对方目瞪口呆的样子,觉得火气又有点按捺不住了,“阳猊,我知道你田家底蕴差一点,但是,你总不会连是不是阵法都看不出来吧?” “北园伯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田阳猊一听也火了,麻痹的,你居然敢笑话田家底蕴浅? 其实田家的底蕴还真就是不深,但越是这样的人,越忌讳别人戳伤口。 尤其是,北园伯家的底蕴也没那么深,若没有救驾一事,现在都未必赶得上田家。 所以田阳猊很犀利地反击,“我田家浅薄,保哥儿可是不浅薄,阵法是他看的,板是他拍的,价钱是他谈的……这关我田家什么事?” 其实他还想说一句,保哥儿用的都是人家自己的钱,关你这个大哥啥事? 不过这话一旦说出来,这一门亲戚就没法做了。 可是北园伯在盛怒之下,哪里顾得上考虑对方的反应?他咬牙切齿地发问,“但是告知保哥儿,院子里有套阵法的……总是你吧?” “没错,是我,”田阳猊越发地火了,“莫非你以为,我和神医联合算计你家?” 问到最后一个字,他甚至有点想笑了,堂堂仙人,算计你一个小小的伯爵? 我呸!咋就没看出来,北园伯你也是这种自恋的货色呢? 算计我家……切,你也得有那胆子!北园伯看他一眼,面无表情地微微摇头,“田家忠义传家,既然是亲家,应该不至于做出这种事……” 顿了一顿,他又沉声发话,“可是你应该知道,阵法三要素吧?” 田阳猊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了,心中就是一阵冷笑,但是他的脸上,却是一脸的茫然。 他摇摇头,“我田家底蕴浅薄,真不知道这个……难道保哥儿也不知道?” 保哥儿……北园伯的嘴角抽动一下,“三要素有各种解读方式,我不便多说,只告诉你一点,除了军阵,以及受到山川河流等风水影响的,能用仙晶驱动的,才叫阵法。” 说完之后,他一转身就走了,“好了,我要先去跟世子说一声。” 两人在低声交谈,完全没有发现,旁边的一株灌木后方,空气有着微微的扭曲。 等到田阳猊也离开,灌木后空间一阵扭动,显出一人来,不是别人,正是虞二少爷。 他看着北园伯离去的方向,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又是一个不知变通、自以为是的蠢货……我去,好像我在骂我自己?” 他在这里低声自语,却是没想到,监控室里,一个小男孩儿正在惊恐地看着这一幕。 “姐姐!”欢欢嘴里大叫着,扭头就跑了出去。 一般来说,冯君的院子外虽然有监控,但主要是用于夜间监视,白天的话,大家想起来就看一看,想不起来就算了。 欢欢是个三岁的孩子,活泼好动求知欲旺盛,手脚有的时候比较欠——这个岁数的孩子,也不能要求太多。 所以刘菲菲严厉禁止他进入监控室,她的岁数也不大,但是很清楚欢欢捣乱的后果。 欢欢不敢招惹姐姐,刚才是发现院子里在吵架,才悄悄溜进了监控室。 得益于姐姐的屡屡提醒,他也没敢随便乱动东西,就是张头张脑地看那些屏幕。 等他注意到,一个屏幕中,灌木后猛地多出一人来,真的是吓了一大跳,马上就转身狂奔了出去。 此时冯君已经进屋了,郎震也在打坐修炼——他的伤势还没有好彻底。 只有邓家兄弟,在四下巡视,大白天的,还是用眼睛观察比较好一点,摄像头不太自如。 他俩也没在意这个小屁孩。 刘菲菲听弟弟说完,严厉地问了两句,确定他没有说谎,转身就去找冯君。 可惜神医已经关上门了,小女孩犹豫半天,终究是没敢上前叩门——原本,欢欢就不该出现在监控室的,她再贸然打扰神医,就更不好了。 纠结半天,她还是扭头向厨房走去,算了,先做饭吧。 不过,刘菲菲不敢打扰神医,总还是有人敢打扰神医的,半个多时辰之后,田阳猊叩门,求见神医。 冯君正好有点饿了,于是将人放进来,让菲菲做饭,“咱们边吃边说。” 一般而言,他吃饭是很快的,这次也不例外,饭菜做好之后,他先大吃了一顿,吃到七分饱的时候,才端起一杯果酒来轻啜——这酒是米家送的,酒精度不高,味道却是极为清醇。 见他俩开始喝酒,郎震等人就离开了,田阳猊左右看一看,压低了声音发话,“神医,你对北园伯似乎有点不满?” “不是有点不满,是相当地不满,”冯君冷哼一声,“原本以为,他是保哥儿这种人,早知道他家是这样……哼哼。” 说句实话,他真没想到,第一个主顾家里,竟然出现了这样的变数,他本来还琢磨着,要卖第二套监控给北园伯府的。 当然,监控卖不卖,这是小事,他也不在乎这点钱,他甚至恼火到想要收回上一套。 田阳猊对他的回答并不意外,反而低声发话,“但是那你也不该激怒勇毅公世子呀。” “激怒他又如何?”冯君不以为意地回答,然后侧过头来看他一眼,若有所思地发话,“老田你到底想说什么?” 田阳猊犹豫一下,终究还是硬着头皮发问,“神医,我所料不差的话,你这般高调行事,不知、不知……是不是想要做什么事?” 冯君闻言,再次看他一眼,然后微微颔首,“也可以这么说。” 他硬怼伯爵和公爵世子,一点余地都不留,固然是因为对方态度不好,但是同时,他是真的想搞出点事情来,好吸引别人的关注。 来到这个位面,已经有好几个月,他还是没有任何的修仙线索,甚至都不便多问别人——郎震和田家人,已经将他视为仙人了,他怎么好再问这种问题? 所以,他在生存环境稳定之后,就逐步开始卖弄各种来自地球界的物品,一边收编手下拓展势力,一边彰显不凡,以期能得到修仙者的关注。 硬怼勇毅公世子和北园伯,也有利于他扬名。 关于这一点,他想得非常明白——来自地球界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炒作”二字? 当然,这样的炒作肯定有点风险,不过说句良心话,对方的行为,也确实激怒了他。 征用止戈山养马?我呸,这种馊点子是谁出的? 冯君不在乎对方是想养马还是养牛,问题的关键在于:他已经在周围发现了二十来块灵石! 他不知道别的地方有没有灵石,不过据保哥儿说,就连北园伯府里都没有灵石。 很显然,这东西是弥足珍贵的,止戈山的这些灵石,应该已经很难得了。 对方一旦征用了整个止戈山,带来大量的军士和军马,他还怎么愉快地拿炸药开采灵石? 世子和北园伯的所作所为,已经严重地影响了他的规划,他是不可能退让的。 田阳猊见他承认了,眼睛顿时就是一亮,“不知可否问一句……神医你想做什么事?” 冯君淡淡地看他一眼,微微摇头,“知道得太多,对你不好……嗯,这样吧,你再放出风声去,说我不会理会权贵的无理要求。” “好的,交给我了,”田阳猊很痛快地点点头,犹豫一下,才又补充一句,“虞二少爷跟我说……你若是需要帮手,他可以帮忙提供。” 咦?冯君古怪地看他一眼,“那小丫头片子……竟然能说出这种话来?” 一时间,他真是有点啼笑皆非,当初他以为,第一个主顾北园伯府,会成为他的优质客户,哪曾想,主事人保哥儿回去就被软禁了,随后赶来的北园伯,态度极其不友善。 而一开始谈判并不怎么顺利的虞家,现在却是态度大变,竟然主动提出要求,愿意帮助他对付公爵世子和伯爵。 这种剧情反转,来得实在太快了一点,让人根本无法坦然接受。 哪怕是三流的网络写手,也编不出这种弱智桥段吧? 可是,它就这么真切地发生了…… (明天争取加更,兄弟姐妹们来点月票鼓励一下。) 第257章 强取(一更贺盟主怀念多拉) 田阳猊也不清楚,是什么原因,让虞二少爷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不过他倒是打听到了不少别的,“北园伯似乎跟顾家取得了联系。” 冯君看了他好一阵,最终冷哼一声,“你田家是个什么选择?我希望你给一句明白话。” “我肯定向着你这一边的呀,”田阳猊急得直跺脚,“他也不过是我家姻亲,一向不怎么把田家放在眼里的,为了他我得罪你……划得来吗?” 没错,这才是最标准、最老实的答案——田家也想帮北园伯府,这个毫无疑问,但是对手是冯君的话,就太划不来了。 神医可能是仙人,这个……也不是关键,反正大头是北园伯在扛,问题的关键在于,田家已经跟神医建立起了良好的私交,这时候改弦更张,那得是多么愚蠢的人才做得出来? 冯君嘿然不语,跟田阳猊继续喝酒,直喝到夜里十点左右,他才撂下一句话,“帮我问一下,北园伯府到底是得了谁的授意,要来为难我?” 这个要求对田阳猊来说,实在有点为难,不过既然已经选边了,那只能一门心思走到黑了。 他离开的时候,已经接近零点了,本来打算打小报告的刘菲菲,已经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又有人前来小院骚扰,不是别人,正是昨天的两名差役。 两名差役拿出了公文,一本正经地表示,勇毅公有意买下止戈山,献给内廷做马场,你这里是有主荒地,我们大致估算了一下,费用应该是…… 你不用跟我说费用,冯君很干脆地打断了他俩的话:抱歉了,我没打算卖! 不卖是不可能的!两名差役当即表态,他们说得很明白:整个止戈山都要献给内廷,不可能独独留下你这块地——惊扰了内廷算谁的? 冯君有心辩论一下,但是就连郎震都冲着他苦笑摇头:没用的,争不过。 皇家一般不会强夺百姓的地产,但是他们真的决定打算做什么,只要理由够充分,仙人都不好随便拦着——毕竟世俗间的事务,还要靠皇家和官府来管理。 “那我就满了两年再卖,”冯君退而求其次,“地是我今年才买下的。” 一名差役愕然地发话,“你几时买地,跟卖地又有何关系?” “你最好还是去看一下,《东华地律》六款十一条,”冯君面无表情地发话,“地块两年内三易其主,视为有弊情!” 原来这东华国的开国皇帝,原本是破落户出身,老爹把家产败完了,他一度几乎饿死。 所以他对土地兼并的行为,异常痛恨。 严格来说,东华目前都是人少地多的状态,按说土地兼并不该有多么严重,不过话说回来,有熟地可以轻松兼并的话,谁又会去卖力开垦生地? 所以东华国制定了极为严谨的土地政策,一块地两年内换了三个主家,就可以认为里面有猫腻,只凭这一条政策,就能将人抓起来审问,甚至能自由心证地判刑。 冯君这块地,是得自于田家,田家从官府手里买下地,就转赠给了神医,这就是两任主人了,再卖出去的话,就破坏了规矩。 所以只要他坚持这一点,地块完全可以在两年之后再卖——这是正儿八经的政策。 两名差役平时哪里会注意这些?严格来说,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就以止戈县来说,两年内三易其主的地块多了去啦,四易五易的都有。 不过民不举官不究,只要当事双方谈妥了,就没人觉得这是问题。 久而久之,别说普通老百姓,就连官府衙门里的小吏,都不记得有这么一条规定了。 可是冯君一说出来,两个差役脸色就变了——倒不是他们确定有这一条规定,而是说,他们认为以《东华地律》的性质,真的可能有这么一条。 《地律》是以保护百姓的地产为主旨的,两年内土地多次易主,存在弊情的可能性太大了,从宏观上讲,也不利于官府的调控。 因为《地律》有保护百姓的性质,现在是歌舞升平时期,很少有人拿《地律》来说事,但是不管怎么说,只要这律法没有宣布废除,它就是有效的。 冯君之所以争取这两年,是因为他想在这段时间内,将灵石都开采完,挖完灵石的止戈县,对他没有半分的吸引力。 至于说玉石房子玉石院子……在地球界是个宝,在这里真的不算什么,放弃就放弃了。 事实上,就连这玉石房子,都是田家帮着造的,他所做的,不过是原谅了对方的冒犯。 两名差役不知道冯君的想法,但是对他俩来说,对方同意两年之内交易,也就算完成了任务——想要在这么大的止戈山建马场,也得好几年功夫,并不耽误正事。 所以这两位就离开了,一脸的轻松。 不过到了中午的时候,北园伯再次来到了小院门口,跟他在一起的,是止戈县的县令——至于说勇毅公世子,人家的牌子太大,在没谈妥的时候,根本就不会出现。 县太爷来了,冯君就算再不情愿,也得给对方一个面子——这可是地方上的父母官。 不过父母官的面子,也仅仅是能进入院子罢了,连进屋的资格都没有,桌椅也没有。 冯君就这么站在院子里,陪着对方聊天。 县令倒是分得清轻重,知道这是神仙打架,他掺乎不起,只是简单地表示一下:这块地是官府卖出去的,如果你担心追责,我们可以溢价回收。 溢价是地球界的说法,他的说法是,我们愿意多加五成价格回收。 冯君很干脆地表示拒绝——如果这么做的话,还有“朝廷资产流失罪”等着我。 半年不到的时间,一买一卖之间,就能获得五成收益,这罪名妥妥地可以成立。 县令将“朝廷资产流失罪”七个字咀嚼半天,站起身来告辞,同时感触颇深地表示,“看来神医不但擅长治人,也擅长治国呀。” 冯君也不送他,只是淡淡地一笑,“不为良相,便为良医……这不是很正常吗?” 县令又看他一眼,然后隐秘地冲北园伯递个眼神——伯爷,这位真的是肚子里有货啊。 他离开之后,北园伯使个眼色,他身边的护卫抖了一下手,院子里凭空多了一张椅子。 一旁的邓家兄弟见状,顿时齐齐倒吸一口凉气,眼睛也瞪得老大,“储物袋?” 北园伯施施然地坐下,也不看他们,只是淡淡地发话,“我已经说过了,你卖给老幺的,不是阵法。” 冯君不以为然地撇一撇嘴巴,然后吩咐一声,“老二,去屋里搬个椅子出来。” 邓家老二有眼色,不但搬了一张椅子出来,还搬了个茶几,拿了一个玻璃烟灰缸过来。 冯君摸出一根烟来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随手又在烟灰缸上磕一下,也不说话。 凭空搬运物资,他也做得到,但是他实在不摸对方的来意,所以并不着急卖弄——万一这厮是有目的地试探,我可不就着了丫的道儿? 反正这玻璃烟灰缸和卷烟,也是一般人没有的。 至于说给对方敬烟?那不可能——哪怕是搁在地球界,他也不会在这种情况下敬烟。 北园伯看到烟灰缸,眼睛忍不住一眯,心说这厮的好东西果然不少。 水晶之类的物事,伯爵府也有,但是还真没奢侈到可以用来磕烟灰的地步。 “冯先生果然奇物甚多,”他面无表情地发话,“你的发电机和灯具,勇毅公世子看上了,你开个价吧。” 这么直接?冯君奇怪地看他一眼,“北园伯这话,我实在听不懂,看上了,买就是了。” 北园伯也不看他,只是自说自话,“以后你要卖发电机和灯具,只能卖给世子,价格要降低一些……世子也不问你要制作方法。” 冯君闻言,忍不住冷笑一声,“他倒是想要制作方法,不是我笑话他,学得去吗?” 北园伯侧头看他一眼,“这么说,你同意了?” “你倒是真能脑补,”冯君气得笑了起来,“我何时说过同意二字?” “不同意也没用,”北园伯面无表情地发话,仿佛在说与己无关的事情一般,“夺你的土地和房产,不过是第一步,以你的身份,是斗不过我的,更别说勇毅公了。” 冯君听到这里,却是好奇心大起,“世子看不上警戒阵法吗?” “那阵法屁用没有,傻子才会买,”北园伯不但在耻笑冯君,对自己的幺弟也很不留情,“伯府别的不多,就是人多,要这阵法作甚?” 顿了一顿,他又很明白地表示,“倒是这照明的一套,还颇为不俗。” 人力可以代替器械来警戒,但是再怎么努力,人的身体也不能发光。 冯君又看他一眼,“是何人唆使你来找我?我很认真地提个建议……你最好马上杀掉那厮,因为他是在害你。” 北园伯迟疑一下,还是正色发话,“没有人唆使,就是我看到了你的阵法,觉得你是在欺骗小保……没谁能欺负了我北园府,还不受到惩罚的。” 冯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就算惩罚,我也该把东西卖给保哥儿吧?干勇毅公世子何事?” (第一更,贺盟主怀念多拉,顺便求月票。) 第258章 是谁贪婪(第二更) 冯君的这个问题,真的是犀利无比。 不过北园伯既然在此前软禁了保哥儿,就已经做好了不要脸的准备。 他非常坦率地承认,“因为我想巴结世子,想巴结天家呀。” 这么无耻的话,他居然就如此赤裸裸地说了出来,“人都有上进心的,对吧?” 冯君也不着恼,只是深深地看他一眼,“你想巴结人,自己努力便是,何必来算计我?” “因为我手上没有罕见的宝物,”北园伯理直气壮地回答,然后又微微一笑,“还好,保哥儿的运气不错,居然能遇到你……这是老天都在助我。” 院子里的其他人,都是在目瞪口呆地看着伯爵——您这么不要脸,真的好吗? 不过很快地,北园伯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深深地看冯君一眼,“不过,这也是你自找的,若不是你想要诈骗保哥儿的财物,我也不好下手。” 冯君的表情,变得怪异了起来,“这么来说……就是你在一心一意算计我,没别人?” “我哪里有那么多闲功夫?”北园伯很不屑地表态,“是世子也看到那灯具不错,想要拿回去孝敬娘亲,顺口问了一句,才知道你竟然敢将那监视的器械叫做阵法……” 这个位面里,仙人高高在上,一般人接触不到,但是总有人能知道一些相关消息的。 世子就是这样的人,他的老爸是国公,老妈是先帝最爱的小女儿,舅舅就是当今东华公司CEO,他是权贵圈子里顶尖的二代了。 根据他浅薄的修仙知识,他认定,没有仙晶驱动的阵法,就不能称其为阵法——其实这里所指的阵法,是仙阵,不过大家习惯了仙家的避讳。 凡俗间也有阵法,但是显然,凡俗阵法不可能有如此精妙的器械,也没人听说过有这种东西,甚至在此前,大家都没听说过“发电机”三字。 分析来分析去,他就认定,搞出这个发电机的人,确实有点本事,但是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打着阵法的旗号。 所以,他原本是想搞一套照明系统回去,后来在北园伯的提醒下,猛然间意识到:这个照明的买卖,我可以接手来做呀。 反正做这个的,是打着仙家的幌子在骗人,若阵法真的是仙晶驱动的,世子哪里敢这么算计?早就屁颠屁颠过来请安了。 北园伯在一开始,甚至有心山寨了整个系统。 不过他的幕僚终究不是吃干饭的,很快就发现,这玩意儿咱们做不了——有太多的部件,别说不知道是怎么做出来的,甚至连材料都分析不出来。 世子介绍了两个宫廷匠师过来,看了一看之后,表示爱莫能助。 既然不能山寨,那么他们能做的,就是垄断销售了。 不过保哥儿强烈地警告他哥哥:那神医之能,不是你能想得到的,你最好收敛点。 北园伯觉得,这是幼弟在夸大其词,是试图掩饰自己被骗的事实。 不过勇毅公世子也认为,稳扎稳打地试探比较好——以他皇亲国戚的身份,都看不出发电机的玄奥,甚至都没听说过,那么,最好还是谨慎一点。 所以他们最初说是买下止戈山,就是一步试探——当然,如果有必要的话,买下来也确实不算什么,又没几个钱。 结果对方一口咬定,暂时不卖土地,还搬出了《地律》来抵挡,于是北园伯亲自来试探。 总算还好,对方虽然傲气冲天,但依旧要给县令面子。 这就是说,对方并不是不怕官府,而是觉得北园伯和勇毅公距离太远,无法奈何得了他们——说起来,还是开国大帝太爱惜百姓了,把他们惯出毛病来了。 紧接着,北园伯又使出了一个手段,那就是公然使用储物袋。 严格来说,他的护卫使用的是纳物符,跟储物袋相比,纳物符的空间极小,而且使用次数有限——最好的纳物符,也只能使用九次。 可是没办法,北园伯真的没有储物袋,就算有,没有仙灵之气也打不开——最最起码,得请先天高手使用真元打开。 先天高手,世子倒是能请来,但是……对方好像擅长杀先天? 不管怎么说,北园伯不惜损耗纳物符的耐久度,也要使用一下,看起来是炫耀,真正的目的是试探——这年轻人真有储物袋的话,应该受不了这一番挑衅吧? 那么,你也把你的储物袋亮出来,给我看看? 就算没有储物袋,你总该看得出来,我没有使用仙灵之气,其实只是个纳物符吧? 如果连这一点都看不出来,那就证明你啥都不是呀。 待他认定,冯君确实不是仙人之后,马上就直截了当地表示——你的货,世子包了。 要不说冯君看起来很高调,实则不然,他的内心还是相当谨慎的,生恐被人算计了去。 这一次,他若是能表现出自己也拥有储物袋,北园伯恐怕直接就跪了,哪里还会有那么多事? 可见有些时候适当地亮一亮肌肉,真的是不错的选择。 冯君不可能明白对方的全部想法,也就没有意识到,自己没有卖弄,反倒是助长了对方的侥幸心理。 不过不管怎么说,他绝对不会接受这种逼迫。 所以他只是淡淡地一笑,“抱歉,我想卖的话,自己会卖,无须任何人帮忙。” 北园伯的脸色阴沉了下来,“看来,得使用一些手段,让神医你清醒一下了。” 冯君侧过头来,仔细打量他两眼,然后非常认真地发话,“我若是你,会在说这话之前,仔细地考虑一下,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后悔就晚了。” 我已经仔细考虑过了,试探都是一步一步来的!北园伯不屑地笑一笑。 然而,当他看到对方一本正经的样子,还是忍不住说一句,“不要以为有《地律》,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信不信官府可以直接罚没你的田土?年轻人做事,不要那么冲动。” “是吗?”冯君的眉头一扬,饶有兴趣地发问,“我很好奇,你用什么理由罚没?” 说实话,他真不在乎这点田地,若是将灵石都采完,哪怕对方不催,他都要去四处游历,寻找新的灵石和修仙机缘了。 不过他还是很有兴趣知道,对方打算采用什么样的手段来为难自己。 北园伯笑一笑,信心满满地发话,“理由随便就找得出来,别的不说……你这里收购滑石的银元,好像都是新铸的吧?似乎非常精美呀。” 他既然打听过冯君,当然就要了解很多东西,然后就有人反映,神医拿出来的银元,精美到令人惊讶。 他也弄到了几块银元,托人分析一下,发现跟官铸银元,似乎有极为细微的差别,尤其是银元的成色,比官铸的好像还强一些。 私铸钱币,在东华国是大罪——其实在哪个国家都是大罪,不过银元是本位货币,朝廷主要提防的,是以次充好,在银元里掺杂其他东西。 谁若是以更好的成色来铸造银元,朝廷基本上不会去理睬——你银子多,只管折腾好了。 当然,若是北园伯和勇毅公世子发力,一定要追查,那也不是不可以,铸币权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拥有的。 冯君听到这话,却是不以为意地一笑,“只要是银元,我看着都精美,世子想要强买我的东西,不也是因为喜欢银元的精美吗?” 他是在偷换概念,不过他对银元,还真不是很担心,因为他非常明白,自己拿过来的大工业时代的银元,铸造没有问题,成色更没有问题。 唯一可虑的,就是这种簇新而且精美的银元,他拥有太多了,这个不太合理。 不过这也不算什么事,他将银元送回去,找人做旧一下就行了。 然而他的漫不经心,终于是激怒了北园伯,伯爵怒气冲冲地站起身来,“这个时候了,你还敢攻击世子……看来是该让你好好开开眼了。” “总之,我是劝你三思而后行,”冯君一抬手,碾熄了烟头,然后呲牙一笑,“上一次死的是马,下一次死的可能是人了。” 北园伯抬脚向门口走去,“我对你已经仁至义尽了,是你太过冥顽不灵。” 冯君放声大笑,“哈哈,那你只管放马过来,我真的不介意教你做人!” 护卫见状,抬手收起椅子,小心看他一眼,然后也匆匆离开。 北园伯看似怒气冲冲地出来了,走出四五百米之后,才沉声发问,“你再次使用纳物符,那厮是什么反应?” 护卫此刻已经追了上来,闻言思索一下,才沉声回答,“他仿佛……没有看到一般。” “啧,”北园伯一嘬牙花子,眉头缓缓皱了起来,良久才轻叹一声,“这厮若不是如此贪婪,原本也是可以合作一下的。” 他并没有检讨己方的贪婪,反而是觉得,错误都在冯君身上。 他丝毫不觉得,自己冤枉了对方——就那么小小的一些物品,连一个房间都堆不满,就敢跟幼弟要两千两黄金,还不许搞价? 是谁给了你的胆子,敢对北园伯府这么做?这不算贪婪的话,还有什么能叫贪婪? 第259章 仙家消息(三更求月票) 北园伯前脚离开,后脚田阳猊就来了,这种行为,颇有点跟北园伯府划清界限的意思。 既然是这样,冯君不介意把谈话结果重复一遍,并且表示,估计马上要做一场了,你田家有点心理准备,让无关人等撤得远一点吧。 田阳猊倒也不逞强,说老弱妇孺我会撤走,但是最精壮的武者,我会留下来。 他的话说得很直白,“我田家此刻全部撤离的话,容易造成你众叛亲离的样子,这也是他们想要达到的……神医且放心,只要不涉及谋逆,田家子弟不怕任何牺牲。” 冯君想一想之后,皱着眉头发问,“他们非要污蔑我私下铸币的话,该如何应对?” “无妨的,”田阳猊不以为然地摆一摆手。 神医拿出的银元,他早就发现了蹊跷,不过那真的不是什么事。 在他看来,银子成色才是最关键的,“大不了以后用银锭结算,不过是秤着麻烦一些。” 冯君沉吟一阵,方始缓缓发话,“你记得告诉你家子弟,若是我要你们离开,一定要跑得远远的,越快越好……免得被波及。” 田阳猊连连点头,他对某人的大招印象极为深刻,上一次,田家子弟隔了半里多地,都差点被石块击伤。 聊了一阵之后,虞二少爷也来求见,而且态度明确地表示,如果你需要帮忙的话,我可以派人进驻这个小院,协助防守。 听到这话,冯君忍不住再次生出感慨之心,当初的虞二少爷,是很看不起自己售卖的东西的,到最后,虞家也才换了三台发电机,价值六百两黄金。 正经是伯爵府的保哥儿,拍板果断出手阔绰,非常干脆地签下了两千两黄金的大单。 然而这一转眼之间,就亲疏易位,怎么能不让人感慨万分? 不过无论如何,他是不会答应虞家人进入小院协助防守的。 虞二少爷一向比较趾高气扬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失落的表情? 冯君没有多想,而是非常认真地表示:这一次我只能被动防御,院子里不能留太多的人。 事实也是如此,冯某人虽然自命讲究人,但是做事绝对不迂腐,不会一定等到自己吃了亏,才想起来要还手。 只要对方表示出了足够的恶意,先发制人这种事……他也会做呀。 不过非常遗憾的是,那俩家伙身边,不但有自己的护卫,还有军队在守护。 甚至还有御林军的铁卫。 光有军队的话,倒也还有可乘之机,东华国的军营,偶尔也会出乱子,可更坑的是,浮山郡的官员也知道,有俩大佬来了,郡里府里都派了人来招呼,县城更是不用说。 这种情况下,冯君若是还想着什么先发制人的话,那基本上就是自绝于东华了。 公爵世子不算可怕,伯爵也不可怕,军队和地方官员依旧不可怕,可是当他们组成在一起,那是什么?那是朝廷的体制。 体制的力量,才是最可怕的! 如果冯君还想在这个位面生存,还想寻找修仙的机缘,那他就不能主动出手。 虞二少爷略带失望地告辞而去,菲菲却是拽着欢欢走了过来。 小男孩用幼稚的声音,非常肯定地表示,“是他,就是这个人!” 冯君的额头,冒起一个大大的问号,“?” 当他听明白原委之后,整个人都愣住了。 良久,他才抽动一下嘴角,不可置信地发问,“你是说他……会隐身?” 这可是捡到宝了,绝对是跟仙家有关的术法。 以他对武者的了解,就算是先天高手,也不可能会这个。 就在这时,一扇房门打开,郎震从里面走了出来,“也许……是隐身符?” 他不是有意偷听,而是就在房间里疗伤,耳力又不错,稍微用一用心就能听到。 冯君则是直接来到了监控室,急切地发问,“什么时候的事情?” 他这里的监控,是有录像的,卖给保哥儿的那套没有——反正北园伯府不缺人手,二十四小时盯着屏幕就行了,既然主要目的是警戒,要录像功能做什么?又得花钱。 好吧,他不提供录像的最主要原因,是因为想解释清楚这些,需要花费不少口舌。 在一个落后的、信息不通畅的农耕社会里,搞科普绝对会令任何人痛不欲生。 郎震他们倒是知道,自家监控有录像功能,但是……也很少看到神医施展。 冯君来回调整了一下,终于找到了相关时间段,看到了监控里悄然现身的虞二少爷。 清楚地看了过程之后,他并没有说话,思索了一阵,又去查看此前的录像,“这家伙什么时候开始隐身的?” 虞二少爷隐身的时候也不算太早,原来他本人是在周围闲逛,时不时地看一眼院门,直到北园伯等人策马而来,他犹豫一下,才隐起了身形。 冯君看一眼郎震,“这是使用隐身符的效果吗?” “不知道,我没见过隐身符,只是听说过,”独狼摇摇头,又看冯君一眼,好奇地发问,“你看不出来?” “我也没见过,”冯君摇摇头,老实地回答,对着郎震,有时候他并不介意说出点实情,因为这样会显得更真实——就算修仙的人,也不可能万事都清楚。 反正老郎这家伙脑洞大,让丫自行脑补就是了。 果不其然,郎震真没计较这个答案,闻言他点点头,“倒也是,我看虞二少爷似乎也是普通武者,没有仙气的话……他也只能使用符箓。” “你这话真的提醒了我,”冯君一拍大腿,“没错,虞二少爷不是修仙者。” 对于这一点,他还是相当肯定的,毕竟前一阵他才通过“附近的人”观察过那位,发现虞二少爷是女人,却没有发现任何修仙者的属性。 独狼点点头,心说我就知道,你肯定能判断出修仙者来,这种情况下,你都想不到对方是用了隐身符,这还真是……够粗疏的。 仙人对上凡人,果然是不够用心吖…… 虞二少爷回到营地,一路上都是闷闷不乐的样子,不过当他来到自己的房间附近时,猛地眼睛一亮,然后骤然加速,冲进了房门,“姐……你来了?” 房间里,站立着一个跟他面貌相同的年轻人,乍一看,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外人从来不知道,虞家二少爷,其实是两个女孩儿,双胞胎姊妹。 冯君当初发现虞二少爷换人了,这感觉是绝对敏锐,但是他因为发现了对方的女儿身,就要借此认定,后来的虞二少爷是西贝货,这理由就实在有点不过关。 其实两个虞二少爷,都是女人! 不过这俩的气质,却是截然不同,冯君若在此地,大概只凭着气场就能确定,屋里的这位,才是此前在船上的那位。 做姐姐的,真的要稳重很多,她淡淡地一笑,“二伯屡次三番地说,此人言行大有深意,居然用缘来解释阴阳,而不是相辅相成……绝缘便可阻绝阴阳,我特来听一听他的高论。” 其实她的想法不限于此,做为双生姐妹,她一出生,就被仙家接引走了,因为要斩尘缘,虞家又不想让人知道,自家的后人有仙缘,为了避免纷扰,所以才整出一个“虞二少爷”。 但是做姐姐的,暂时无法斩却尘缘,她跟妹妹心有感应,无论如何斩不断的。 更重要的是,接引她的仙人说了,在娘胎里的时候,她从妹妹那里,争夺了太多的先天之气,导致她出生的时候紫府充盈,具备了直接接触仙道的资质。 而她的妹妹就比较惨了,先天不足,否则的话,不可能双生姐妹一个能修仙,一个不能。 所以做姐姐的,对做妹妹的是有愧疚的。 不过好在她一出生就被接引走了,虞家对于准仙人的同胞妹妹,当然也要大力照顾,各种滋补药品不住地堆过来,她后天的发展,也是相当不错的。 虞家对于做妹妹的有多照顾,只看虞正清的反应就知道,那可是车马行的主事人,虞二少爷当着他,却敢随心所欲地插话,他也只能干看着。 换个虞家子弟试一试?别说是女孩儿了,哪怕是男孩儿,是虞家下一代领军人物虞平和,也不敢在虞正清面前如此放肆。 事实上,按理来说,这一次虞正清来交易,最该跟着来的就是虞平和,此人已经是初阶武师巅峰,马上就要晋阶中阶,这是家族未来的核心之一,也该跟外界多接触接触了。 不过做姐姐的表示,这一次还是妹妹跟着来吧,她也有点独立判断能力。 别人能说啥?啥也不能说。 妹妹见了姐姐,很是开心,“那个神医,还真的有点门道,居然一点都不怕勇毅公……我都被那个世子吓了一大跳,想了好久,才决定出手帮他。” 须知那可是公爵,仅次于皇家的存在,她能决定帮助冯君,也是鼓足了勇气。 “这个你无须担心,”做姐姐的出声安慰她,“我已经来了,公爵世子又如何?” “可是……”做妹妹的犹豫一下,愁眉苦脸地发话,“可是那厮拒绝了我。” (三更到,大声召唤月票。) 又见三更,风笑一直在努力 三月份,风笑事务性的工作很多。 什么叫事务性的工作?就是重复的、枯燥的、很耽误时间的工作。 没有人喜欢事务性工作,但它又是不得不做的。 这些事情,严重地影响了风笑的码字,老实说,这个月码得没有更得多,可怜我的存稿吖。 怪不得有人说,每一个网络作者,都是堕入凡间的天使,风笑深以为然。 如风笑这般年少帅气的小哥哥,本来应该是“当时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的画风才对的嘛…… 可是现在,偏偏要靠才华吃饭……心好痛。 想到还欠三个萌主的加更,心就更痛了。 不过想到加更可以得到更多的月票和推荐票,心就不那么痛了。 嗯,订阅也会增加,有点小开森。 怯怯地问一句,大家应该会积极订阅和投票,大力支持风笑……的吧? 第260章 挑战 “拒绝了你?”做姐姐的眉头一扬,不解地发问,“没可能吧?是你又耍小孩脾气了?” “我做正事也很强的好不好?”做妹妹的不答应了,别人怕她这个仙人姐姐,她可是不怎么害怕,“他表示谢意了,不过不让我派人进那破院子防守。” “这不是正常吗?”做姐姐的闻言,笑了起来,“以他动辄诛杀先天的实力,你们距离他太近的话,很容易被误伤。” “我就是有点不服气,”做妹妹的气呼呼地发话,然后她眼珠一转,“姐,那个家伙,到底是不是仙……跟你一样?” “如此有恃无恐,十有八九吧,他又不是傻瓜,”做姐姐的笑一笑,“你不看田家都已经开始撤离老幼了吗?田阳猊那老狐狸,都打算在此人身上下重注了。” “唉,田七叔估计也知道一些内情,可惜二伯不在,”做妹妹的郁闷地叹口气。 不过下一刻,她又斜睥姐姐一眼,小声地发问,“要不我去问一问?” “别胡闹,”做姐姐的呵斥她,“你只是虞二少爷,没资格跟田阳猊平起平坐。” 她是入了仙道的,但是目前修为低微,虞家将消息遮蔽得很紧,也是应有之意。 做妹妹的有点着急了,“可是这么一来,大战咱们就未必插得上手了呀。” 姐姐淡淡地看她一眼,“为何一定要插手?你记住了,对我来说,你的安危才是第一位的,其他的……就都是浮云了。” 两人正在说话,外面有人大声禀报,“二少爷,北园伯派人来请。” “婉拒了吧,二伯又不在,我这做小辈的,做不了主,”做妹妹的淡淡地发话,“北园伯有什么事,也是该找田家商量的吧?” 别看她行事比较随心所欲,可是在大事上,还真不会任性。 真当虞家跟冯君联手,是她一个人能做出的决定?别逗了,虞正清带领大部分人离开,说是护送发电机——虽然虞家确实有此需求,但是最重要的目的,还是撇清干系。 二少爷跟冯君联手,就算失败了,虞家也承担得起责任,无非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做出的决定,没必要太过叫真吧? 当然,谁想找二少爷的碴儿,虞家也不会在意——反正你们考虑清楚,二少爷是两个人! 门外的人走了,不多时又回转来,“伯爷府的人说,希望我们尽快离开这里,免得误伤。” “这不是他朱家的地盘,虞家也不是他的附庸,”做姐姐的有点忍不住了,“想要对虞家指手画脚,等他成了这片地方的主人再说!” 听说虞家和田家都没有离开的意思,北园伯的眉头皱做了一团,“这个情况,还真是有点怪异,他们哪里来的这种胆子?要不……我再试探一下?” 世子正搂着美女喝酒,闻言不耐烦地发话,“反正你抓紧,母亲的大寿没多久了,你可不要愧对了我的信任。” 他买发电机,主要是为了贺寿,打算在寿宴上卖弄一下,他甚至还打算多买几套,让母亲来打赏贺寿的人。 见到这神奇的东西,想必很多人会动心吧?那么他下一步借此赚钱,也就容易很多了。 北园伯心里不踏实,但是当他发现,世子确实不耐烦了之后,很快就开始调整反感,并且做出相应的安排。 当天晚上不太寂静,凌晨时分,院门里传出“噗噗”两声轻响,然后就再度无声。 来刺探的是两个小毛贼,估计是不清楚摄像头还有夜视功能,结果被毫不留情地击毙。 监控室里的邓老二不屑地撇一撇嘴,“这尼玛……是傻的吧,连这都不打听清楚?” 倒是郎震的脸色不太好,“我去拎尸体回来,此事估计……还有文章。” 果不其然,第二天十点钟左右,有郡兵前来交涉,说是昨晚两名同袍走失,不知道你们见过这两人没有? 郎震表示,我们确实击杀了两人,不过他们身上,穿的可不是军服,而且他们是半夜三更时分,私下进入了我们的地盘。 按道理来说,冯君可以一口否认,先将这两具尸体藏到现代社会,等风声小一点再搬运回来——无论如何,那边销毁尸体更难一些。 不过冯君是真的不想暴露自己的相关能力,他甚至认为,这两人的送命,都有可能是对方下的套子,若是他反应过度,很可能正合对方的心思。 至于说对方会存在何等心思?可能性实在太多了,就不一一列举了,省得别人说灌水。 反正他是认了——我杀的人我认。 只要能一口咬定,对方进入了自己的领地,那么杀人也就杀了,他不怕打嘴皮子官司。 东华国没有私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一说,不过这种说法,大抵也只是一种立场,只要没有那种“毒死小偷,主人要入刑”的脑残理念,冯君还是有抗争余地的。 不过北园伯并没有给他太多腾挪空间,半个小时之后,两名高阶武师相伴来到小院门口。 隔着院子,这两人自我介绍一下,一个是北园伯的供奉,一个是勇毅公的客卿。 北园伯供奉是一个高壮中年人,他大声发话,“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王某也曾是军中一员,看到同袍惨死,特来讨个公道,贼子可敢一战?” 院子传来懒洋洋的声音,“你可知道,有贼人夜入我家?” “左右不过是误入!”此人大声回答,“夜色黑暗,迷路乃是常事,倒是阁下心狠手辣,不给人半点活路。” 这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了,夜里容易迷路,这个不假,但是冯君的院子灯火辉煌,彻夜不关灯,这种情况下,谁迷得了路? 就算不知道该往哪儿走,也不该往灯火最集中的敌对方走吧? 冯君知道戏肉来了,他手中先天都死了两个,这高阶武师如此有恃无恐,当是有说法。 所以他也不跟这厮叫真,而是问一句,“你这是一心求死,是吧?” “公平一战,死生寻常事,”高壮汉子淡淡地发话,“不过阁下武力高超,我又邀了一位好友助拳,想来你也是不怕的。” 严格来说,武者以多打少,是一件很耻辱的事情,但是对手对你的评价高,又这么跟你商量,倒也不算太无耻——觉得不公平,你可以拒绝的。 从某种角度上来讲,这是褒奖,是对手对你实力的一种认可。 “怕啊,我怎么不怕?”冯君笑着发话,“万一把你俩再杀了,岂不是又要出现两个先天,来寻我的麻烦?” 两名高阶武师对视一眼,勇毅公的客卿高声发话,“你若奈何得了我俩,也算我们学艺不精,此间事就此揭过。” “没错,”高壮汉子跟着点点头,“我们不是空口白话,伯爷和世子已经请了本地县令来,作个见证。” 这个条件就相当不错了,只要冯君能赢了他俩,那两位爷字号人物会拍屁股走人。 冯君是绝对不怕这俩的,当然,他也猜得到对方肯定有手段。 不过他用“附近的人”查一查,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不正常的地方——最多也就是那王姓高壮汉子,已经是巅峰的高阶武师,快摸到先天的门槛了。 冯君有绝对的信心收拾掉这俩,一打二也不怕,不过很显然,他不会那么痛快地答应,一来是他觉得自己有点无辜,二来也是想试探出更多的东西。 所以他冷笑一声,“揭过此间事……我凭什么要答应你?我原本就跟你们无冤无仇,你们最好搞清楚,是谁在找谁的事!” 勇毅公的客卿面无表情地发话了,“这世道,原本就没那么多为什么和凭什么,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也曾经以为自己很厉害,还不是得乖乖地当勇毅公的客卿?” 冯君被这话逗得有点想笑,合着这位做国公的客卿,也是有点心不甘情不愿? 不过,对方的话,他也不可能全信,所以冷冷地驳斥,“合着我赢了以后,什么好处都没有,你们赢了,却可以随便炮制我,这么做……你俩认为公平吗?” 对方没说赢了会怎么样,但是……这还需要说吗? 勇毅公的客卿轻哼一声,声音里有浓浓的怨气,“世子能放过你,你还不知足?” “你其实占便宜了,”高壮汉子沉声发话,“你对我俩可以全力出手,我俩可是还要尽量避免杀死你。” 这话是没错,不过这么直接点出来,他俩在战斗中,岂不是会变得被动? 院墙里沉默半天,猛地人影一闪,却是冯君从里面跳了出来,他手执一柄亮银色的厚背大刀,冷冷地发话,“在这里吗?” “当然不是这里,”高壮汉子摇摇头,冲着一个方向一指,“三里之外,伯爷和世子都在那里等着,还有本地的官员……见证咱们公平一战。” “公平个屁!”冯君狠狠地咒骂一声,然后提高了声音,“谁想看对战的,可以一起去啦!呃……对了,可以下注!” 他对赌博兴趣不大,不过这个时候,若不提一提赌注啥的,会不会有点……不太像主角? 第261章 后手 周围看热闹的人很多,只是不敢太靠近,听说即将上演对决,马上就往决斗地点跑去。 有人担心误了精彩战斗,甚至特地转头去牵马,以图占个好位置。 不过这么做的人,纯粹是瞎折腾。 需要骑马才能尽快赶到的主儿,根本就没可能看得懂三名高阶武师的对决。 然而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已经是高阶武者的虞二少爷,虽然没有骑马,却是坐了一辆马车,还掀起了一侧的车帘,远远地缀在后面。 田阳猊则是旗帜鲜明地站在冯君身边,跟他一起赶路,同时还低声发话,“今天这事很古怪,你要多加小心。” 这还用得着你说吗?冯君的嘴角抽动一下,然后又无所谓地笑一笑,“我还没把他俩放在眼里,倒是想看一看,那二位想玩什么。” “反正一旦动手,你下狠手就是了,”田阳猊叹口气,无可奈何地发话,“不管怎么说,红尘里行事,多少还是得考虑一下官府的因素。” 这就是规矩的重要性,他是在提醒对方,哪怕是仙人入红尘,也不好一味强来。 等他们来到决斗场地时,这里已经聚集了近千人,场地是一里见方的一块河滩平地,有茂密的草丛和大量的鹅卵石。 平地右侧里许,有一个三四丈高的小土丘,世子和北园伯就在上面,每人坐着一把椅子,两人中间还有一个茶几,上面有茶盏若干。 他俩的周边,还坐着七八个官员,而他们的前方,则是有郡兵在列阵护卫。 看到这场景,冯君下意识地就有点排斥,他是来生死决斗的,不是让人来看耍猴戏的。 田阳猊能理解他的心情——大多数武者,将决斗看得很神圣。 但他实在是爱莫能助,只能低声发话,“我去替你讨要决斗文书。” 对方答应得再好,也是口说无凭,还是写个文书比较正规。 冯君又摸出二十来张金叶子,递给了郎震,“去坐庄,我赢一百赔一,对方赢,一赔十……一赔二十好了。” 这话委实有点嚣张,看到那黄澄澄的金叶子,有人有点跃跃欲试——真的一赔二十吗? 不过郎震接受到的信息,可不仅仅是这些,他退出了足有一里半,才停了下来,然后大声吆喝了起来,“下注啦下注啦……神医赢一百赔一,神医输一赔二十。” 不多时,虞家人走了过来,虞二少爷掀起了车帘,笑着发问,“下多少都行吗……” 注意到这一幕的,除了虞家人,还有田家人,很快地大批田家人也涌了过来。 北园伯和勇毅公世子终于注意到了这里。 世子冷笑一声,对着身边的中年男人说了一句,“一赔二十?去压两百两黄金!” 中年男人面白无须,乍一看跟太监似的,声音也细声细气,“世子,咱们没带那么多。” 国公府的黄金,也不是刮大风吹来的,他们这一次出来,是借了国公的仪仗,路上基本就不可能花钱,有的是人请客送程仪。 听到世子缺钱,马上就有人表示,我这儿有,就当给国公夫人的寿礼了。 没错,大家都知道,世子此来是为母亲筹备寿礼,而在场的人,基本上都没资格去贺寿。 但是世子表示,我身为人子,怎么可能代母亲收礼?“下一张金甲符好了。” 金甲符是用来防御的符箓,这东西不是天才地宝,却胜于天才地宝,是出自仙人的手笔,根本不可能有野生的出现,不需要仙气就能使用。 也就是天潢贵胄,是顶级二代国公世子,手里才会有这种东西,连北园伯府里都没有。 此物市场价也是两百两黄金,但是有价无市,有货的不差这两百,没货的想花钱也没渠道。 北园伯本来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但是世子的大手笔,一下就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等他意识到,田家和虞家人怎么都跑到后面了?战斗已经即将开始了。 冯君接过文书,检查了一番之后,直接收了起来,隔着十余丈跟对方对峙。 “开始!”随着主持决斗的县令发出号令,冯君身形一晃,手中亮银色的长刀,就狠狠地斩向了勇毅公的客卿——这位的修为要差一点。 “咦?”世子见到这一刀,眉头就是微微一皱,“这是……准灵器?” 冯君用的刀,正是虞家交易给他的准灵器,亮银色的刀,看起来略微有点烧包,不过此刀厚重古朴,施展开来,真是说不出的堂皇大气。 “是准灵器,”北园伯微微颔首,神色也有点凝重,“这个混蛋……” 他是在骂幺弟保哥儿,北园伯是军功封爵,虽然他是袭爵的,但也算是军功世家。 他一眼就看出,冯君使出的刀法,正是家里的藏品《百战刀法》,而对方虽然气势惊人,可刀法的运用上,还是有些生疏,显然是得之不久。 除了保哥儿那个混蛋,谁能教给这人如此的刀法? 冯君看起来是率先出手,但心里其实也在暗暗冷哼:混蛋,竟然使阴招? 他的刀法虽然快,但是那高壮汉子发出的攻击更快。 此人目现异光,以一种极为诡异的闪动,吸引着对手的注意力。 冯君只晃了一眼,就觉得头脑眩晕,手脚有点不听使唤,心中忍不住大骇:迷魂眼? 迷魂眼其实是属于精神类的攻击,武师里面能掌握类似攻击的,极为稀少。 更多时候,武师们的精神攻击,是通过一些药物和声波,制造出幻觉迷惑对手。 此人相当不凡,而勇毅公的客卿,使用的居然也有声光攻击。 这厮一手持着大锤,一手持着盾牌,锤子的头,足有两个人头那么大,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应该是空心的。 最关键的是,这两件兵器并不平滑,上面有无数个细碎平面,乍一看上去,就像一大堆钻石组合起来的。 决斗时,太阳已经出来了,细碎平面反射的光芒,足以令人眼花缭乱看不分明。 偏偏地,这厮在打斗中,时不时用大锤敲击一下盾牌,发出古怪的闷响,每一声响,都能让人的气血为之一滞,继而头晕脑胀。 最恐怖的是两人联手的威力,这二位都是不能让人直视的主儿,谁做他俩的对手,还是以一敌二,痛苦程度可想而知。 冯君的战力极高,可是无法用目光捕捉对手,自然就无法造成暴击。 眨眼之间,三人就斗了二十多个回合,看到冯君兔起鹘落来去如风,竟然能稳稳地分庭抗礼,无数人忍不住暗暗感叹:神医这偌大的名头,真不是幸致。 不过……仅凭这点战斗力的话,恐怕不能接二连三地宰杀先天吧? 看到这里,世子忍不住斜睥北园伯一眼,探过头去轻声发问,“毒……没有下吗?” 北园伯端起茶杯,假意喝茶,嘴唇不动轻声回答,“可能他有虞家的解毒丸……失算了。” “那就……”世子的眼睛一眯,目光中透出一丝阴冷。 “嗯,”北园伯轻哼一声,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捏出一个奇怪的手势。 众目睽睽之下,如果可以通过对决强吃对方,那是再好不过了,实在拿不下,那就只能使用变通之术了。 冯君仗着身体灵活,一边来回地跑动闪避,一边听风辨位发起攻击,心里却是在暗暗地纳闷:就这么一点小场面,以为就奈何得了我? 不管对方还有什么打算,打了这么久,他感觉到体力有点微微地下降:看来以后,还要学习一套比较好的身法才行。 不过到了现在,是不是可以摸俩手雷出来了? 他正盘算着,手雷能给对方造成什么样的困扰,猛然间心中警兆大起。 他想也不想,直接左手揣进腰间特制的口袋,那里放着一部关闭了锁屏的手机,他娴熟地点进了“附近的人”。 冯君想看一下,周围来了什么样的高手。 不过看了半天,周遭六十米之内,只有两个对战的对手,没有出现任何意外的人。 然后他又换成“周围的兵器”,也没有发现有什么碍眼的兵器——没人偷袭。 可是,我怎么会生出这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呢? 肯定是有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他又想了一下,换成了“周围的金属”——金属制品都有可能对他造成伤害,哪怕不是兵器。 遗憾的是,他依旧没有发现什么。 当他换成“周围的矿石”的时候,终于猛然间发现,距离自己五十米处,竟然出现了一个异常熟悉的、紫色的光点——握草,是灵石? 他换成“周围的灵石”,再次确认一下,果不其然,就是灵石——“使用中的灵石”。 问题……肯定出现在那块灵石上面! 他退出手机,也不战斗了,身子一跃甩开对手,又是狠狠两刀,将对方逼得更远,然后才看向灵石所在的方向。 然而就这么短短的几息,空间中凭空生出了浓浓的白雾,使他不辨东西。 与此同时,观战的人群,也发出了惊呼,“握草……那白茫茫的一片是什么?” “看不到了啊,这尼玛是谁干的?” 当然,也有人看出了名堂,“握草……居然是阵法,决斗中使用阵法,要脸不?” 第262章 惊险(一更贺盟主破车) 所谓决斗,其实是可以各出奇招的。 但是大多数时候,决斗者都要讲脸面的——不要脸的话,暗算人就行了,何必决斗? 所以在决斗中使用毒药,就已经是很过分的事儿了。 当然,这可以用“我是药师”之类的话来解释,勉强解释得通。 如果说“我是阵法师”,用阵法取胜,那也得用随身携带的阵盘,而不是提前布好阵势。 没有公平可言,还提什么决斗? 若是那样,说一声“我是大掌柜”,岂不是可以召唤一群小弟来帮忙了? 所以现在的情况,勇毅公和北园伯这一方,在大家看来是很无耻的。 不过很显然,地位限制了大家的想象力,上位者真的不要脸起来,那真的是从此节操是路人。 大阵一起,远处围观的人群中猛地蹿出三人来,两名高阶武师,还有一人虚虚地站在空中,竟然又是一名先天高手——奇怪,为什么要说“又”呢? 旁边有几名维持秩序的郡兵,见状迎了上去,“三位且慢……” “滚开!”先天高手一抬手,就将两名郡兵打了两个跟头。 一名高阶武师大喊,“妙手阁复仇,闲杂人等散开,不要自误!” 围观人群闻言大哗,这种偷鸡摸狗的组织,竟然也敢冠冕堂皇地出现在人前? 妙手阁的名声,确实有些狼藉,于是众人又将目光看向那两位贵人。 北园伯和世子却是端着茶杯,看也不看那里,侧着身子轻声谈笑着什么。 其实妙手阁出现在人前,也不止三五次了,这次打着“复仇”的旗号,很明显是要为死去的夺魂刺讨回公道了。 这种私人恩怨,他俩不予理会,倒也不是完全说不过去。 两个贵人的表现,就像是晴雨表,他俩都没啥反应,其他官员更不愿意多事。 就连主持决斗的县令,也面无表情地袖手旁观——这三位,应该是贵人安排的后手吧? 不管是与不是,他是打定主意不出声。 一里半之外,田阳猊侧头看一眼郎震,询问的意思很明显:咱们要出手吗? 独狼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单手在腿上轻敲着,看起来很放松。 对神医最有信心的就是他了,他见证了太多次冯君的爆发。 别的不说,跟罗问道对决的那一次,跟此刻的情形,是不是很相像? 见他不着急,田阳猊也将一颗心放在了肚子里,同时用眼神安慰着自家的子弟:稍安勿躁。 田家稳定了下来,不过虞二少爷有点沉不住气,轻声发问,“姐……要出手吗?” “莫慌,”做姐姐的轻声回答,“这点不算什么,咱俩靠近了看看,让别人不要跟着。” 其余场外众生相略过,只说那三人冲进决斗场中,在白雾的外围停下,两名高阶武师身形晃动几下,各自拉开了两百多米。 如此一来,他们三人就组成了一个等边三角形。 而中心处的一大片白雾,则是成为了三角形的内切圆。 一名高阶武师拿出一面青色小旗,开始挥动,很显然,这就是可以操控阵法的令旗。 冯君一见到白色的迷雾,心里就是微微地一沉:坏了,遇到阵法了。 他对阵法了解得不多,不过有这种异常现象,又有灵石在驱动,不是阵法还能是什么? 在世俗界,仙阵的传说不算少,虽然大多数人都是以讹传讹,但是冯君可以确定一点:阵法中绝对别有乾坤。 谁要是想着,仙阵直径只有一百多米,选个方向就能直走出去,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而且仙阵中伏杀的手段实在太多了,盲目往外冲,那是自寻死路。 他正想着,猛地发现,眼前的白雾开始翻滚蒸腾了,仿佛在一朵白云,在近距离肆意地变幻形状,一种真实的云卷云舒的感觉。 不过很显然,现在并不是欣赏风景的时候,他反而微微地吃了一惊,“有人在操控阵势?” 操控阵势的高阶武师,动作非常娴熟,脸上也非常轻松,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他们最担心的,是震慑不住现场的千余人,要知道,两名贵人的随员及陪同官员,再算上郡兵,加起来也不会超过三百人,剩下的七八百人里,有太多的闲杂人。 两名贵人没有反应,田家和虞家也没插手,剩下的数百围观者,没有了公认的主心骨,也就只能陷入一盘散沙中。 这让三个人感觉,这一次的行动,格外地轻松。 阵外没有烦心事,阵内更不可能有,这仙阵名为“氤氲困阵”,虽然据说是不怎么高级的仙阵,可也能困住仙人,至于的区区武师,那就更不用说了。 而且,布阵者能通过操控阵法,能将人逼到一块极为狭小的空间中,接下来,哪怕什么事都不用做,耗他十天半个月,阵中的人就得跪。 别说高阶武师了,就算是先天高手,这么长时间不吃东西不喝水,扛得住吗? 这阵法本身就是用来困人的,对灵石的消耗极小,持续三五个月,跟玩似的。 不过,既然是仙阵都整出来了,太容易惊动凡人了,所以这三位的打算是,尽量快地擒住冯君,结束这场闹剧。 没错,他们想的是生擒对方,想从对方口中,得知很多东西,获得丰厚的回报,若是将人逼死了,这灵石就白消耗了,实在划不来。 若是真想一门心思杀死冯君,使用仙阵未必是最好的选择,高手这么多,还有先天高手,没准设伏会更有效一些。 因为想尽快地擒人,所以他们不但驱动仙阵,还打算在半天之后,施放惑心毒粉——到了那时候,虞家的解毒丸,时效差不多也就过去了。 平心而论,对于惑心之毒,虞家的解毒丸效果一般,大家这么做,只不过为了更保险点。 至于阵中其他二人,那就顾不得考虑了——能活下来算你们命大,死了就认倒霉吧。 事实上,这二位被派出去的时候,原本就被看做可以随时放弃的筹码。 这俩身为筹码,竟然没有拼死拿下对手,惹得贵人不得不使出变通手段,本身就是大错特错了,那么,一旦被误伤,也就不要再怨天尤人了…… 高阶武师手里的青色小旗,不住地上下飞舞着,阵中困人的空间,也在不住地缩小。 当然,这些变化,在阵外是看不到的,阵中的人虽然不能见物,但是通过身体的感应,能切实感受到四面八方涌来的压力。 冯君的面色有点发黑,因为他猛然间发现,自己居然进不去手机了!、 通过进出手机空间,躲过危险场面,这基本上是他最根本的保命手段了,也正是因为有这样的底牌,他才敢明知道有猫腻,却还前来应战。 手机拿在手上,附近的人却是进不去。 他连点两下,发现确实不是幻觉,心里先是一凉,又去点朋友圈列表,发现还是没动静。 愣了一愣之后,他才长叹一声,“唉,果然还是托大了。” 不过他从来都不是自暴自弃的性子,接下来他运气护身,思索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思索了多久,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久远,他才终于感受到了来自身体的一丝异样——体外的压力,好像不一样了? 注意到这一点,他又细细体会一下,脸上忍不住露出了笑容:果然是如此! 为什么会这么开心?因为他不愿意相信,奇遇就此离他而去——就算没了奇遇,你也应该把我这个位面盲流,遣返回原籍的吧? 从哪儿来,就回哪儿去,这难道不是通用规则吗? 然而,虽然他不愿意相信奇遇离开,可是相关的担心,总是有的,直到他感受到了来自空间的压力,才松了一口气。 空间的压力?没错,就是空间的压力,阵外有人还在没命地挥舞青色小旗。 可是冯君已经找到了手机失灵的关键原因:空间叠加导致的! 空间叠加是非常可怕的,冯君不是理科生,不过他也大致清楚类似的理论。 空间叠加会因为情况不同,导致多种后果,最严重的是空间湮灭……应该能湮灭吧? 好吧,那个说的严重了点,说个最轻微的吧——可能出现空间扰动。 没错,就是扰动,变幻的空间会相互干扰。 为了证明这一点,他平心静气,细细地感受起了周边的压力…… 外面操控阵势的高阶武师,心情比较放松,身后有先天高手坐镇,可能敌对的人也不敢上前,而远处围观的人群里,敢怒不敢言的目光比比皆是。 眼睛能瞪死人吗?他很不屑地想着,有本事上前来打我呀。 这些人不敢上前!他心里非常有数,不过……哪怕上前来战,他也不怕,对阵内空间的挤压,不是必须一直坚持的,偶尔停一停也不打紧。 没错,停一停真的不要紧,就算出现一些反弹,也是极为缓慢的,随时可以镇压回去。 正经是这样的反弹,可能引起阵内武者的注意,生出不该有的侥幸心理,从而……大量消耗其体力和精气神。 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放缓了挥动令旗的手臂,来呀,快活呀,反正有大把时光…… 错了,是……来呀,还击呀,反正你那么张狂…… (一更,贺盟主破自行车,因为章节题目有字数限制,只能简称为“破车”,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大家要相信我,对了,月票也要投给我哦。) 第263章 惊天一炸(第二更) 高阶武师的心态和行为,真的是可以原谅,据他所知,暂缓空间的压缩,真不算什么。 正经是他这么做,能借此消耗对方的精气神,岂不是能更快地抓住对手? 顿了一顿之后,他又挥动令旗,开始了继续压缩。 他没想到的是,就这么一停顿的功夫,冯君直接退出空间,搬了一吨zha药过来。 也许是闲得无聊,冯(zuo)君(zhe)曾经计算过zha药当量和灵石的转换。 假设一块灵石按照一万度电来算,一度电是3.6兆焦耳,一块灵石就是36G焦耳。 一公斤zha药按4.2兆焦耳来算,一吨就是4.2G的焦耳。 不过一块灵石驱动阵法,怎么还不得用三五天?按一百二十小时计算,每小时稳定输出的能量,最多也就是300兆焦耳。 就算数字有出入,有很大的出入,一块灵石每小时输出的能量,能达到一个G……算他十个G也行,这可是量级上的出入了。 一吨zha药的威力是4.2G焦耳,灵石每小时十个G的话……Zha药的威力还差着一点?哎呀,不是你们那么算的。 一小时等于多少秒?三千六百秒吧? 灵石一小时十个G,平均分配到三千六百秒,一秒才多少焦耳?作者都懒得算了! 四个G焦耳的zha药爆炸,需要几秒?平均下来一秒多少焦耳? 算了,注水注得挺爽,但也要适可而止,总之冯君认为,zha药虽然的能量可能小了点,但是瞬间爆发力够,足以助他摆脱困局,有个词叫什么来着?以点破面! 其实他有一种直觉,一百公斤的zha药,就足够炸开这个阵势了,五百颗手雷而已。 但是他心里不爽呀,我在这儿舍生忘死地打着,幕后元凶喝着茶水,优哉游哉地看戏,不吓你小子一下,我念头不通达。 反正他手上有一百吨zha药,用掉这点不算啥。 哪怕破不开阵,下次上十吨炸药不就完了?不信你还扛得住。 正经是第一次炸得不能太过,万一吓着对方了,以后想再报复,难度就要大很多了。 冯君是非常小心的,在压下延时引信之前,还特意感受一下空间的变动。 在引爆之后,万一逃不出去,那乐子可就大了…… 阵外的高阶武师,有一下没一下地挥着青色的小旗,心中居然有点淡淡的遗憾:来呀,冲阵呀,你怎么就不冲呢? 他觉得通过阵法消耗对方的实力,其实也是满可取的——毕竟是能杀掉两名先天的主儿。 冯君耐心起来,那是绝对冷静的,他用了十分钟左右,感受对方的变化规律,然后特地测试了一下,在空间稳定的时候,自己能不能进入朋友列表中。 反正他的能量点原本就很充沛,最近在这个位面里,白天修炼各种技法,晚上就是休息时顺手充电,积少成多,也积累了一些能量点,用掉一些也不心疼。 事实上,现在就不是斤斤计较能量点的时候,天大地大,小命最大。 他很轻松地进入了“知心红姐”的房间,然后……就吓出一身冷汗来。 别误会,红姐的摄像头里,没有出现什么可怕的东西。 严格来说,摄像头里压根儿就没有任何东西,是黑漆漆的一片——她手机关机! 握草……冯君被这一下吓得不轻,关机的话,跟外界不能连通,那就是不走字儿呀。 万一他没有提前来测试一下,那就太坑了,朋友列表跟附近的人不同,是不能进入别人的房间的,只能退出去以后重新另选。 如果他在压下延时引信之后,进入红姐的房间,两边都不走字,炸药就永远也炸不了,除非他选择退出去,再换另一个朋友的房间。 可是退出去之后,能不能再进来,这是个天大的问题,他很可能把自己炸得粉身碎骨。 如果他不敢退出的话,会活生生饿死在红姐的房间里。 所以万事谨慎一些,真的很有必要呀。 抹掉冷汗,他选择机会,又分别去好风景和小叶子的房间走了一趟。 不是他只喜欢偷窥女生,他的朋友列表里,也不缺男性朋友,不过他总觉得,身为男人,若是没事去偷窥一个另一个男人的话……怎么感觉画风有点那啥? 小叶子……居然在卫生间自拍,而且镜子里,还能照到别的女生那啥…… 这个画面,感觉是有味道的,冯君觉得自己不该过分自甘堕落。 好吧,严格来说,是好风景那边很不错,她在优哉游哉地逛街,更重要的是,她的手机连着充电宝——简直太可爱了有木有?我爱充电宝。 一切准备就绪,冯君选择一个机会,果断地压下延时引信,闪身进入了好风景的房间…… 阵外,高阶武师心里还在嘀咕,怎么一点冲阵的迹象都没有呢? 这世间事,就经不住念叨,下一刻,在众目睽睽之下,那一团高达十来米、直径近两百米的白雾,微微地颤抖了一下。 “咦?”有眼尖的观众注意到了这异象,“看……” 拿着令旗的高阶武师胸口一闷,好悬一口鲜血喷出来,脸色也是为之一变:坏了! 他手握令旗,能大致感知阵中的变化,对方强力冲阵的话,他也得聚精会神地镇压。 是的,在这个过程中,他的体力也会受到一些消耗,不过跟阵中被困的人的消耗相比,那真的是不值一提。 现在阵中人猛地一冲阵,竟然令他差点喷出血来,这里面的意义细思极恐……错了,是不用细思,都能吓坏人! 但是到了这个时候,还想做出什么反应,那真的是……来不及了。 此刻大多数围观的人已经放松了下来,没啥精彩打斗,只有一大团白雾,旁边站着三个人,一个人在有气无力地挥舞小旗,另外两个纹丝不动,就连那个滞空的先天高手都落地了。 真的无聊至极,有的人甚至开始打哈欠。 就在这个时候,那先天高手猛地侧头,愕然地看向身边不远的白雾。 离着北园伯不远处,虞二少爷和一个中年男子站在一起,男子面容僵硬,仿佛带了面具一般。 也是在这一刻,男子手一动,手中蓦地多出一面盾牌来,挡在正前方。 他的另一只手,则是拽住虞二少爷,身形暴退,口中还不忘低声喝道,“小心!” 依旧是在这一刻,世子身侧的白面无须男人身子一动,挡在了他的前方,“世子小心!” 北园伯闻言,愕然地看向那团白雾。 白雾刚才微微地颤了一颤,仿佛里面出现了什么问题,但是这颤动戛然而止,感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这中止,只持续了极短的一瞬,接下来,那白雾猛地炸裂开来,随之而来的,还有惊天动地的巨响,狂暴的气息,猛烈地向外席卷而去,仿佛山崩地裂一般。 这响声是如此之大,加上劈面而来的冲击波,现场中起码有一多半人,直接被震倒震飞。 紧挨着白雾的那三位?直接就被震得找不到了。 两名贵人的面前,有郡兵列阵防卫,但是他们距离战场比其他人又近一些,而且那些郡兵也有些松懈,没想到平静了好久,猛地出现了状况,而且是快到无法做出反应的状况。 九成的郡兵,直接被震倒,齐刷刷的,像是遇到了联合收割机的麦子。 郡兵身后的地方官员,也被震倒了绝大多数。 倒是那疑似太监的中年男子,挡在了世子前方,身体纹丝不动,衣衫被吹得猎猎作响。 北园伯也觉得胸口猛地一震,仿佛被人用大锤重重地敲了一记。 他还算好的,不远处围观的人群里,不少人被震得活生生晕了过去,还有震死的。 两名虞家二少爷原本站得比较靠前,幸亏乔装的姐姐反应快,见势不妙马上身形暴退,又举了盾牌挡在身前,后退的身形又迎合了冲击波的爆发,才侥幸躲过一劫。 饶是如此,两人落地的时候,也忍不住在地上打了两个滚。 “握草!”妹妹虞二少爷站起身来,晃一晃脑袋,破口大骂,“你丫动手不分敌友的吗?” 还好姐姐虞二少爷比较理智,她轻咳一声,放粗了声音发话,“他是从内部破阵而出,这种情况下根本无法……我去!他居然没事?” 由于过分惊讶,她最后一句话,喊得尖厉无比,居然能听出女声来。 总算还好,此刻尖叫的,不仅仅是她一个人,所以她的声音,就被淹没在一片尖叫声中。 大家为什么会尖叫呢?爆炸的余波尚存,在爆炸中心的烟尘中,一条人影就电射而出,扑向了一个方向,迅疾无比。 众目睽睽之下,人影挥动手中长刀,银光闪过,一颗头颅落地。 见到这一幕,姐姐虞二少爷愣了一愣,才低声嘀咕一句,“先诛杀仇敌……要是给我,就先捡阵法里的仙晶了。” 妹妹虞二少爷也终于确定了,能破开仙阵,而且自身还毫发无损,不是仙人还能是什么? 在她眼里,此人不但是仙人,没准还是富有的仙人,“一颗仙晶而已,咱们看得入眼,人家却未必在意。” 冯君若是此刻能听到她的话,恐怕只能报之以苦笑了:你真的想多了。 第264章 活着离开(三更求月票) 冯君从来不嫌灵石多的,他之所以追杀那人,因为那是先天高手。 当然,不是先天的两名高阶武师,已经因为仙阵的爆炸,被撕为了碎片,阵中跟他对决的二人,更是化为了灰灰,估计一毫升大小的碎块都难以找出来了。 冯君肯定不会放过布阵的人,在阵中的时候,他就通过“附近的兵器”,盯住了外面的三个人,可惜的是,因为直线距离超过了六十米,他不能得知对方的身份。 等他破阵而出的时候,三人所在的方位,他依旧记得,不过那两位已经成了碎片,这边这位身体还完整,他就直接追了上去,二话不说一刀枭首。 驱动阵法的那块灵石,他已经视为自己的囊中之物了,正经是这先天高手万一溜了,想第二次抓到就难了。 好吧,这依旧是个借口,他只是想着——你小子有第一块灵石,会不会藏着第二块? 阵法里的灵石是死的,带在人身上的灵石,却是活的,万一有人横插一杠子,他虽然不怕,也总是个变数,为什么不把人杀了,慢慢地搜呢? 他已经用“附近的灵石”查过了,这三人身上没有灵石,不过……如果人家有遮蔽手段呢? 经历了“差点饿死在红姐房间里”的意外,他觉得做事谨慎点,并不是坏事。 不过非常遗憾的是,他将无头尸体拎在手中,也没有感受到灵石能带来的炽热感。 那么,估计就是真的没有了! 可是他依旧不肯轻易放弃,拎着此人的无头尸身,又去另外两人的方向看了看。 那两位确实死了,而且真的是分成了好多块,好的一点是……比阵里那俩要完整许多。 冯君仔细查看了一遍,别说灵石了,就连证明身份的东西都没有,也就那么几瓶丸药,还是被震碎了。 青色的小旗倒是好的,他直接收了起来,这东西他不知道有用没有,但是如果不收,被人视作“暴殄天物”,很可能就会遭遇某些不好的评价——“我可能遇到了一个假的仙人”。 将其收起来,他倒是不愁找一个解释的理由。 不管怎么说,冯君亲自感受了一下,依旧是没有找到别的灵石。 然后,他才悻悻地走到镶嵌灵石的地方,那是一块黑褐色的木头,被炸得四分五裂,灵石倒是还在上面,他一脚踩碎木头,抠出灵石,仔细看两眼,摇摇头叹口气,“唉。” 灵石倒是灵石,但不是鲜红色,仅仅比粉色稍微红一点,里面的能量已经损失大半。 “看看,我就知道这厮是大户出身,”妹妹虞二少爷得意地发话,“先是寻仇,然后才拿仙晶,而且……好像很看不起仙晶诶。” 姐姐虞二少爷不确定地发话,“那块仙晶……好像仙气不多了。” “仙气不多也是仙晶,”妹妹跟姐姐抬杠,“长这么大,我就见你拿过一块仙晶,最后又还了回去,哪有人家这气派?” 姐姐本来是比较恬淡的性子,听到这话也有点忍无可忍,“我在门中修炼,根本不需要仙晶好不好?而且……不容易带出来。” 妹妹还要再抬杠,猛然间就是眼睛一亮,“咦?他要收拾人了……咱们跟过去看看?” 冯君粗粗打扫一下战场,冲郎震招一招手——你再来细细搜一遍,这事儿你擅长! 不等他表态,郎震已经带着田家人奔了过来,此刻再是愚笨的人,也知道对手没什么牌了。 仙阵被毁,先天高手被杀,要是还有更大的牌,坐在那儿的那位,也就不是国公世子了——起码得是亲王世子。 再说了,这种惊天动地的动静,神医能弄出第一次,难道弄不出第二次? 正是因为如此,围观的人里,虽然也有很多人眼红那块仙晶,但是真的……不敢冲动啊。 看到田家的人狂奔而来,北园伯眼珠一转,扭头对世子说一句,“世子多保重。” 说完之后,他身子一蹿,直接混进了田家的队伍中。 他穿的衣服虽然是常服,但也是伯爵常服,跟田家人的装束,根本不是一回事。 不过他混进去,目的也不是鱼目混珠,而是要通过这个举动提醒冯君,我可是田家的姻亲,万一对方硬要追究,他还能设法让田家子弟帮忙说情。 世子看着他消失的方向,愕然地张大了嘴巴,“呃,还有这样的操作?” 他还没来得及收回惊讶的目光,冯君已经旋风一般冲了过来。 世子的前方,原本是有郡兵的,但是已经被那一吨的爆炸废掉了,官员也被炸得七荤八素。 不过他身后还有四名铁卫,四人齐齐上前,遮蔽住了世子,“站住,你要干什么?” 冯君停下了脚步,盯着世子咬牙切齿地发问,“这就是你说的公平决斗?” 世子见他心存忌惮,就多少镇定了一些,很无奈地一摊双手,“跟我无关,是妙手阁的人找你复仇,现场这么多人……都听到了。” “你跟我说这个,有意思吗?”冯君气得笑了,他扫一眼那四名铁卫,微微颔首,“行,你现在有人护着,我且放你活着离开。” 活着……离开,这话威胁的味道太浓了——离开之后呢? 听到这话,世子是真的慌了,他委屈地发话,“神医,你早说你是……你是那个啥,我怎么还敢?” 他的消息层面,比普通人不知道高出了多少,能毫发无损破了仙阵,而且整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这位的身份,还用再问吗? 先天高手里,偶尔也有人能破了仙阵,但那是因为熟悉阵法,这位可是暴力破阵啊。 而且此人破阵的手段,看起来也没啥仙力,没准……是从储物袋里拿出了什么东西吧? 其实,能从那种山崩地裂的环境里冲出来,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总之,现在的勇毅公世子,就是各种的后悔了,同时心里也有一点小小的抱怨——你堂堂的仙人,这么装逼有意思吗? 冯君用看白痴一样的眼光看着他,“能说的话,我早就说了,你这是……在指责我?” “不是,我是在后悔,”世子忙不迭地摇头,眼光扫过前方的田家人,灵机一动,抬手一指,“其实是姓朱的在撺掇我!” 这话,冯君还真的信,就是官仙作者那句话——没有帮凶,哪来的那么多纨绔子弟? 而且以世子来了止戈山的做派,也是散漫得很,丫嫌谈判麻烦,面儿都不露一下。 这当然也是他比较傲慢,但是他若一心一意对待冯君的话,肯定会出现更多的麻烦。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然而对冯君而言,这是算计他的人里势力最大的一个,也是主心骨,他不可能轻轻放过,“我就问你一句,你打算从我这儿挣多少钱?” 世子顿时无语凝噎,他想挣钱吗?当然想挣了,国公府也没余粮啊。 但是这一次,他在地方上撕下脸皮出手,主要还是看准了照明灯具的逼格。 既有逼格还能赚钱,这种买卖谁会错过? 甚至他设想过,自己如果把这一桩买卖做成独家,那得有多少人上门相求? 众星捧月,涨面子呀,等面子有了,国公府的第一继承人的位子也就稳了。 慢着……国公府的世子,天家的外甥,还有可能继承不了爵位? 这个可能性……还真的有! 世子为啥着急讨好老妈?因为老妈生了三个儿子。 他是老大,而老妈最疼老幺,老幺可也是天家的外甥。 当然,老妈没说要让老幺继承爵位,但是……等她说出来的时候,就被动了吧? 世子心中正在上演宫斗剧,他的对手可是恼了,“不回答是吧,行,你可以走了!” 这就是进入“活着离开”的程序了。 世子当然不会就这么离开,他可不想哪一天莫名其妙地横死,于是一咬牙,很光棍地表示,“我知道我错了,你想要什么,开出价码来吧。” “嗯?”冯君眉头一皱,很不满意地看着他,“你这话说得……好像是我在找你的碴儿?” 世子心里苦笑,你倒是没找碴,但是你装逼了吖……我很倒霉地撞到了。 不过既然对方口气不好,他索性再退一步,“这样,是我做错了,愿意赔偿万两黄金……请您看在家父家母的面子上,饶过我这一遭。” 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国公之子,天家的外甥,仙人想要动他,也得考虑一下。 万两黄金,对外人来说,是一笔庞大的财富,对他来说也不算少。 须知国公府跟平常人家的分工一样,也是男主外女主内,后宅里的女人主管家财,他虽然身为国公世子,手头的活钱也是有限的。 保哥儿仅仅是伯爵的儿子,就能轻松拿出两千两黄金,那是因为老北园伯故去了,他虽然还在北园伯府居住,却是分产不分家,有自己的经营项目,拿这点钱出来很容易。 世子可是不行,他老爸勇毅公目前还是生龙活虎,精神到不得了,老妈掌握家庭财政大权。 他手上倒是有不少精美物品和皇家的赏赐,价值极高,可是要说现钱,那真没多少。 一万两黄金,已经是他咬着牙在开价了。 (三更到,召唤月票。) 三更,说一下主角人设 写书久了,总能看到一些好玩的事情。 这本书开书不久,书评区里就有很多带节奏的评论,不过已经过去的事了,懒得再说了。 曾经有两条普通书评。 一条是“换人了吧,这文笔怎么跟刚写书的新人似的,我的风笑不可能这么白啊。” 另一条是“文笔进步了,不像以前那么干”。 有意思的,这两条截然不同的评论,居然在书评区里是挨着的,视觉效果很赞…… 风笑也哭笑不得,直接截图,发在了朋友圈和微博上,点评是“啥叫众口难调?这就是了”。 前一阵,书评区里又有不少评论,说冯君太张扬了,不懂得低调,感觉就像是暴发户一样,性格不讨喜。 最近又有一种倾向,说冯君太嘴碎了,只会骂架,又觉得在修仙位面太软,太小心谨慎了,应该不服就干。 这两种倾向,跟那两条书评,何其地相像? 很显然,没有人能写出一本令所有人都能满意的书。 还有人希望,冯君能大度一点,有了修仙奇遇了,得注意身份…… 风笑说一句,我笔下的主角,从来没有圣母光环,《寻情仙使》的李永生算是比较接近了,但那是风笑打算试水影视的人设。 影视的受众,和网络小说的受众,没有多少重合率,主角人设也是不同的,把李永生写成那样的性格,只是因为打算试水影视。 风笑的主角,从来都是草根性格,没有贵族情怀,远离圣母。 但是不圣母,不代表就要无脑热血,开拓一个位面,没有无所不知的系统提醒,谨慎点不为过吧?像今天的章节就写得很明白了,他差点躲进了一个关机的手机里。 可能的意外实在太多了,生命只有一次,为不值得的事情冒天大的危险,合理吗? 风笑觉得这么写,符合人设。 至于有人说,修仙小说应该如何如何写的,那真不好意思,风笑有自己的全盘考虑。 写了差不多又快一千字了,算,我还得码字去呢。 对了,月票还是要求的,嗯,还有正版订阅,风笑也要,另外,推荐票是免费的哦。 第265章 谁脾气大 冯君闻言,却是冷笑一声,“你觉得,我像是个缺钱的人吗?” 世子的嘴角又抽动一下,不要钱,这就难办了啊。 他其实也听说了,对方很在意各种功法和天才地宝。 不过非常遗憾的是,这些东西……他手上有限得很。 不是勇毅公府没有,而是他没有——只要他有所需求,从库房拿就是了,谁还能不给? 严格来说,在勇毅公世子的心里,已经把自己视为准国公了。 他在外面得了什么孝敬,只要是用不着的,他就安排人,直接入了公账。 反正将来整个国公府都是他的,他现在藏私,也真没啥意思,不如先积攒些贡献度。 他犹豫一下,再度发话,“那我用天才地宝或者功法支付,你看如何?” “你从我手上,起码打算获得万两黄金,”冯君开始算细账,一边说,他一边虎视眈眈地盯着对方,以防对方打马虎眼,“这一点,你打算否认吗?” 一套照明系统,对方打算赚一百两黄金的话,万两黄金,也不过是一百套系统的利润。 这样的系统,冯君的定价是两百两黄金,价格虽然高了点,消费得起的人不多,但是仅仅虞家就买了三套,偌大的东华国,卖个几千套,跟玩似的吧? 世子不打算否认,事实上,他已经打算好了,在独家经营的同时追求暴利,而且还要细水长流,他的目标是……每年赚起码万两黄金。 别看他现在拿不出万两黄金,可是要说花,每年他的花销在万两黄金之上,而且还不能算是大手大脚,所以他才会着急开辟新的财源。 听了冯君的估价,他点点头,“我不否认。” 冯君也点点头,淡淡地发话,“我知道估的少了,不过这个无所谓,你谋我万两黄金,按谋一追五的话……该赔我五万两。” 这谋一追五,就相当于地球界上“假一赔十”之类的说法,也就是说你打算用不正当手段谋取一块银元,万一失手了,该赔五块银元给对方。 “谋”这个字,说得比较笼统,可以是卖假货,可以是偷,也可以是抢,只要是不正当手段就行,甚至连未遂,都可以算进“谋”里——只要对方已经开始着手实施。 你已经这么做了,只是没有得手。 冯君认为,这个理念特别好,用非法手段占据他人财物,不能只看结果,最重要的是过程,只有这么做,才能通过提高违法犯罪的成本,来打击某些人的侥幸心理。 你还要追五?世子的嘴角又抽动一下,上一个跟我这么说话的人,是怎么死的来着? 一万两黄金的估值,他也认为不算高,所以很痛快地承认,但是对方要求赔五万两黄金,那就过分了——没谁可以这么欺负勇毅公府! 不过,他也不敢强顶对方,所以只能苦笑一声,“一万两我都拿不出来,哪里来的五万?” “这是你的事,我不管,”冯君理直气壮地表示,然后眼睛一眯,阴森森地发话,“我第二个想说的是……你坏了我的事,明白吗?” 世子的脸,在瞬间就变得刷白,他此刻最害怕听到的,就是这句话。 因为旁边有大量的无关人在围观,所以两人不能明说什么“仙人”之类的话,但是彼此心里都有数,知道因果的重点在哪里。 世子虽然在暗暗抱怨对方装逼,但那是他不敢往别的方面想——一个仙人,躲在荒郊野岭售卖一些东西,难道真的只是为了装逼吗? 说良心话,世子宁愿对方是在装逼,然而很显然,这是不可能的,没有哪个仙人会这么无聊。 也就是说,冯神医在这里的诸般行为,肯定有其目的。 对方到底抱了什么目的,世子没办法问,不过毫无疑问的是,自己这么压榨对方,从而导致对方身份暴露——哪怕是可能暴露,也肯定是坏了对方的事。 坏了仙人精心筹备的事情……这是赔钱能摆平的吗? 现在对方挑明了此事,世子也是有点小脾气的,惊讶过后有点无地自容,索性心一横,“好吧,都是我的不对,你到底要什么,明说好了。” “咦?”冯君有点恼火,我还没发脾气,你倒开始不耐烦了? 他冷冷一笑,“那我就直说了,要仙晶……一百块!” 世子眼睛一瞪,斩钉截铁地吐出两个字来,“没有!” “我去尼玛的!”冯君眼睛一眯,抬手就是一刀斩了过去! 他是真生气了,你算计我半天,现在还呲牙咧嘴起来了?看把你脾气大的。 冯君的脾气其实不算太好,说得好听一点叫眼里不揉沙子,受不得气,说难听一点叫任性,如果不是这样的脾气,他也不至于一度混得相当落魄。 反正他一旦恼了,就很容易发作,斩了公爵世子又怎么样?大不了我转身跑路就是了。 东华国这么大,就不信没有我的容身之处。 当然,他也不是一味的意气用事,此前他没有发作,现在却敢动手了,这里面也是有讲究的,因为就在刚才,他在众目睽睽之下,用暴力破了仙阵。 绝大多数人不知道这一结果意味着什么,但是不可能所有人都不明白。 在破解仙阵之前,冯君若是斩杀了世子,只能亡命天涯,现在他再斩杀此人,心中忐忑不安的就未必是他了。 不过想斩杀世子,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四名铁卫齐齐出手,联手挡下了他这一刀。 铁卫未必就是高手,这四人里,只有一名高阶武师,其他三人都是初阶或中阶武师。 但是这四人联手,组成了一个四象战阵,战斗力有加成,牢牢地护住了世子,半步不退。 不过两名初阶武师的脸上,也是微微一白,显然这一刀接得并不轻松。 冯君这一刀被挡下,眼中精芒一闪,狞笑着发话,“你们也想死吗?” 斩杀铁卫的性质,并不比斩杀世子轻多少——卫兵神圣,不可侵犯。 他都已经指出世子的错误所在了,铁卫还要拦截,那就是不给仙人面子了。 铁卫一般很少说话,但并不代表他们不会思考,事实上,因为常年保护各种大人物,铁卫的眼界,比绝大多数人要强——甚至强过绝大多数官员。 高阶武师的铁卫开口了,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抱歉,我们的任务,是无条件保护……” 脸上没有表情,不代表他心里很平静,事实上,身为铁卫,第一要务是保护好相关人,第二要务就是发起反击,争取拿下行刺者,好追查指使人之类的信息。 他居然毫无反击的意向,反而说出了“抱歉”两字,证明他也不愿意跟对面这位为敌。 “且慢!”有人高叫一声,声音极其尖厉,正是面白无须的中年男人,刚才保护世子的那位。 他冲着冯君一抱拳,恭恭敬敬地发话,“这位……大人,万事好商量,这打一场,也解决不了问题不是?” 冯君一抬手,指向面色铁青的世子,“这厮说话的语气……是在商量吗?” 世子的嘴巴动一动,却是没敢再说什么,他的脸色如此难看,不仅仅是因为生气,更重要的是,他被吓住了,他真的没想到,对方真敢一刀斩过来。 世子确实被娇惯得不轻,受不得气,火气一旦上头,根本不管许多。 ——不过就是个仙人,有啥呢?我老爸是国公老妈是公主,我也不是没见过仙人。 因为此前冯君的态度尚可,哪怕是破阵而出的时候,差点波及到他,但他也认为,那是对方在破阵时无法控制力道,出现了意外。 直到现在,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再发脾气的话,人家是真的敢下手,当着这么多人都敢! 中年人赔着笑脸,细声细气地发话,“世子年纪尚轻,见识有限,您大人有大量,何必跟一个孩子一般见识?” 二十八九的孩子?冯君心里冷哼一声,却也懒得多费口舌,“一百块仙晶,此事就算作罢。” “仙晶……还是一百块,”中年人苦笑着一摊手,“这是真的没有啊,我就没听说过,国公府里有仙晶,那是坏规矩,要被追责的。” 仙凡之间曾经有过约定,凡人不得拥有仙晶,发现仙晶之后必须上报,仙人会以合理的价格收购,如果量大的话,没准会赐下仙缘。 这个约定有例外,比如说仙人在世俗的亲属,又比如说东华国皇族。 所以非法拥有仙晶,固然是一项罪名,不过这东西……听一听就好了,没必要太当回事。 拿保哥儿来说,他承认北园伯府没有仙晶,但是也敢对冯君说:我收仙晶,有多少要多少,价格好商量。 世子的老妈,是先帝最疼爱的小女儿,身为皇家的小公主,要是说她手上没有仙晶,估计相信的人不会很多,而勇毅公位高权重,私下收取点仙晶,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众目睽睽之下,中年人必须坚决否认,否则都不用等别的仙人来调查,眼前这位就可以借题发挥,找国公爷的麻烦。 第266章 任意要挟 中年人的心里,其实是有点抱怨:这话根本不合适在这里说,若是私下说,咱们还可以商量一下,你现在这么搞,我怎么跟你商量?你不能怪我说谎,这是被你逼的。 不过凭良心说,他认为世子真不值百块仙晶,十块都不值,国公府就算有十块仙晶,估计都不太可能赔付这么多。 冯君听到他否认,却是冷笑一声,“没有仙晶?那你告诉我,阵盘里的仙晶是哪儿来的?” 中年人的嘴巴动一下,就想说那是“妙手阁的事,我怎么知道”。 不过不等他出声,冯君又是一摆手,冷冷地发话,“在你否认之前,先考虑一下后果,欺骗我会得到什么样的下场。” 凡人欺瞒仙人,只可能有一种后果,杀无赦! 中年人顿时闭嘴,他真的非常明白仙家的无情,对方一旦翻脸,世子因为家世的缘故,还有活下来的可能性,但是他这个小小的太监,是断无幸免的道理。 看到他不做声了,冯君满意地点点头,“那就这么说定了,我这里正好缺劳力,世子就留下来帮忙吧,什么时候勇毅公送来一百块仙晶,我什么时候放人。” 世子和中年人面面相觑,表情有点古怪。 倒是不远处有官员憋不住了,出声发话,“阁下有意成为良医,可知你这行为,类似于绑架勒赎?我劝阁下莫要自误。” 冯君一扭头,看到说话的人之后乐了,“原来是韩县令……你没死?” 此人正是止戈县的县令,此前还比较欣赏冯君,对神医的评价不低,今天的对决,韩县令却又是第一公证人,“开始”的命令,就是他发出的。 冯君问他死没死,是因为在他印象中,主持对决的那厮,距离阵法也就半里地多,三百米左右,似乎已经被阵法的爆炸波及,死翘翘了。 “这个……县丞受了重伤,”韩县令干咳两声,表情有点怪异,“方才有人发动阵法,本官正好内急,他自告奋勇要主持。” 他是没敢拦着那三位,说什么不公平,但是他的心里,其实很不耻这样的行为——勇毅公偌大的名头,想不到其子却是一个输不起的。 眼见神医被阵法困住,阵外三人优哉游哉游刃有余,他觉得索然无味,借口内急离开,也落个眼不见心不烦。 县丞却觉得,这是一个好的表现机会,哪怕接下来也没什么事了,还是马上接手了这活。 然后,急于表现的县丞,就被炸飞了,眼下昏迷不醒只剩下一口气,估计活不过今天。 韩县令觉得这事挺滑稽的,心里也暗自庆幸自己有点小原则,只是当着这么多同僚的面,他也不好把话说得太明白——总不能说那厮没有同情心,活该受伤吧? 不过他也真的是走到远处图清净,这边的事看得不是特别明白。 冯君对这人的印象不好也不坏,虽然丫算帮凶,但是没办法,这事情就发生在止戈县,搁给任何人当地方官,也躲不开。 所以他轻描淡写地回答,“我并未绑架此人,他若想离开,也是由他,记得欠我一百仙晶,一个月内还清便是。” 世子的脸上,涌起一片不可置信的表情,“我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当然,”冯君点点头,轻描淡写地回答,“记住了,一个月内还清。” 世子根本没把这话放在心上,他想的是,不用一个月,自己就能回到家里,到时候自然有别人跟此人打交道,至于说一百仙晶?呵呵,你真的想多了。 不过同时,他还有些说不出的遗憾……没错,就是遗憾。 好不容易碰到了一名仙人,还有了比较直接的接触——虽然这接触不太友好,人家还让自己跟在身边干活,但是这接触的机会,搁给别人也是难得的造化。 世子不喜欢干活,更不喜欢伺候人,但若是有可能得到仙缘,他倒也可以考虑委屈自己——男子汉大丈夫,只要有了奋斗的目标,卧薪尝胆不算丢人。 所以现在对方放他离开,他反倒是生出了点纠结的心思。 不过中年太监却没有世子这么傻白甜,他在很小的时候,就跟着宫女来到勇毅公府,虽然没怎么接触社会,但是他身处下层,又久在后宅,世间的丑恶也见了不少。 所以他觉得,冯君的话也许别有用意,只能再度声明,“一百仙晶是绝对不可能的!” 冯君淡淡地看他一眼,走到桌边坐下,轻描淡写地发话,“想离开,就是一百仙晶,这是你们让我开价的……老郎,给倒点茶水!” 郎震闻言过来倒茶,中年太监见他如此做派,忍不住出声问一句,“我们离开之后,国公府大概也不会接受这样的条件。” 这话问得太赤裸了,只差一句“到时候你奈我何”? 冯神医将刀放在桌上,拿出一个物事来,随便摆弄两下,然后端起茶水喝茶,喝了一阵之后,才轻描淡写地说一句,“世子是亥时出生的?这样的时辰……不太合适长子。” 世子和中年太监闻言,脸色齐齐就是一变。 这个位面也讲生辰八字,每个时辰各有利弊,没有绝对的好和不好。 长子不是不能生在亥时,但是大致来说,人们愿意图个好的口彩,长子身负着带领全家发展的重任,而亥时却是一天之中最后一个时辰。 当然,长子未必是嫡长子,还可能是庶子,这个说法不能囊括所有情况,也仅仅是口彩。 可是不管怎么说,一家的长子出生在一天中最后一个时辰,象征意义总是不太好。 然而,世子和太监的变脸,却不是因为这个理由,他们比其他人更明白话里的含义——除了极少数几个人,其他人根本不清楚世子的生辰八字。 对勇毅公的亲朋好友来说,世子的生日不是太大的秘密,除了百日、抓周之类的庆贺,每年世子过生日,府里都要搞庆祝宴会——毕竟是下一代里的第一人。 哪怕有一年世子不在家,府里没有搞宴会,也为下人们加了餐。 但是知道世子生于什么时辰的,那真的屈指可数,公爵府对外宣称的就是:世子生于辰正时分。 长子生于辰时,口彩真的不错,朝阳初升,稚嫩却势不可挡,代表着希望,终将泽及众生。 可是公爵府这么宣称,真的仅仅是因为在意口彩吗?傻瓜才会这么想。 真正的原因是:世子的生辰八字,不能让外界掌握到!这是一个有仙人的世界! 地球界没有仙人,还有所谓的大师,拿着别人的生辰八字作法,何况这里? 所以,世子和中年太监的脸色,不可能不变。 太监黑着脸发问,“大人如此说,敢问是何意?” 冯君斜睥他一眼,略带不满地发问,“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冒犯大人了,我们先告退,”太监马上道歉,同时一拉世子,使个眼色:其他的话,现在不合适说,回头私下聊吧。 其实现在这个场合,不合适说的东西太多了,比如说:县丞马上要死了。 县丞不是吏部直接管理的官员,管辖权归郡里,很多时候郡里推荐人,上面就批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是县里的第二把手,也算是官府体系的一部分,现在马上要咽气了,这该如何跟上面解释? 除了县丞和被冯君杀死的五人,现场起码还死了十几个人,死亡人数超过了二十,是很严重的事件了——对决死两个无所谓,围观的人死了这么多,算怎么回事? 严格来说,两个家族争斗,也可能死这么多人,不算多大点事,压住不上报就是了。 但是现场这么多官员,分别来自县里、府里和郡里,甚至还有隔壁县的官员,想要压住此事,操作难度很大啊。 还有就是,现场居然出现了仙晶,而且……被人私下得了,朝廷官员竟然袖手旁观。 再有就是,郡兵也死了一个,此人向后栽倒,正好撞到身后的刀尖上。 总而言之,这件事该如何收尾,得有个章法。 冯君不管这么多,他既然冒充了仙人,就要有点仙人的派头,于是冲着人群中的北园伯勾一勾手指,“你,过来。” 北园伯是真不想上前,但是对方都直接指向他了,他也不敢装聋作哑,只能一拽身边的人,可怜兮兮地发话,“乐文,助我度过这一劫,我必有厚报。” 田乐文是真不想管他,但是不管也不行,只能叹口气,“我家的暗示还不明显吗,你怎么就不懂呢?” 北园伯也觉得委屈呀,“你们只说此人不好招惹,为什么不说得更明白一点呢?” 田乐文用看白痴一样的眼光看着对方,嘴角扯动一下,似笑非笑地发话,“我们把知道的全告诉你,然后……好让你抢我家的机缘?” 这话说得,着实令人无语,不过也是实情,机缘在前,姻亲算什么?亲兄弟也要当仁不让。 只不过区别在于,田乐文这话,也属于马后炮——在今天之前,他真不确定冯君就是仙人,甚至在有的时候,他会认为,七叔可能是着急晋阶先天,有些魔怔了。 说到这里,他抬眼四下看看,冲着田阳猊一招手,“七叔……”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267章 北园服软 北园伯最终是拖着田阳猊,跟冯君对话的。 在此之前,田家跟北园伯,基本上已经是决裂了,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姻亲就是姻亲。 好吧,这话说得有点扯淡,事实的真相是,田家太弱了,不敢把北园伯得罪死。 当初他们能不理会北园伯的召唤,一门心思跟着冯君,已经是能做出的最大的赌注了。 也正是因为是一场豪赌,所以田家的第二名高阶武师,迟迟没有现身——这是田家最后翻盘的机会,实在没办法全部押上来。 现在看来,田家是赌对了,但是他们不想把北园伯得罪死,这是家族生存的智慧。 抱上仙人的大腿,就可以无视其他人吗?那真是扯淡。 万一冯君哪一天走了呢?仙人对凡人,没有必须的义务,哪怕是那些出了仙人的家族,也不敢抱过分的期待——仙人终究是要斩尘缘的。 当然,冯君可以扫平了北园伯府之后,再行离开。 可是北园伯除了是伯爵,还是封爵体系中的一员,他的悲惨遭遇,其他封爵能无视吗? ——我不替别人说话,到最后就没人替我说话了,这是最朴素的因果论。 所以田家虽然赌赢了,但依旧不能无视北园伯的请求。 田阳猊仗着跟冯君熟惯,站在远处冲着他招一招手,挤眉弄眼地发话,“神医,有点好东西,麻烦你过来看一看。” 冯君站起身走了过去,世子看一眼身边的太监,低声发问,“咱们此刻,是否可以离开?” 他是想多接触一下仙人,但是又怕出什么变数,也有点头疼干活。 太监摇摇头,郁郁地低声发话,“都掌握了你的生辰八字,离开……能到哪儿去?” 世子有点不服气,于是低声反驳,“他也未必就能做出什么吧?” 哪怕到了这个时候,他对自己的身份还是有点自矜,仙人虽然高高在上,但是他见仙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不是特别的畏惧。 而且,只凭姓名、生辰八字和方位,就要作法害人性命,这种手段也没有多少仙人做得到。 太监苦笑着摇摇头,“世子,就算你敢赌,我也不敢赌呀……再说了,人家没有手段的话,何必去推算你的生辰八字?” 他不知道的是,生辰八字是石环在进化之后,开发出的新功能。 世子听他这么一说,也是叹口气,你都不敢赌,我还赌个锤子! 世子若是被人害了,太监肯定也要被公爵府处死,但是对世子而言,你丫死不死无所谓,问题的关键在于,我不想死! 所以他只能闷闷地叹口气,“看姓朱的跟他们谈得如何吧。” 田阳猊将冯君招过去,还真是有点小发现,他在现场找到了一个小葫芦,葫芦里面装着黑色的粉末,他认出这东西,正是大名鼎鼎的“惑心毒粉”。 惑心毒粉可以在空气中蒸发,化作无色无味的气体,一般人闻了之后,脑中会出现幻象,同时四肢乏力,对外界的感知能力下降,人也变得呆呆傻傻。 这东西本质上是一种致幻剂,之所以大名鼎鼎,主要是害人于无形中,不好防范,连仙人都可能着了道。 就在此时,郎震也走了过来,“神医,在一只手臂上,发现一只冰蚕丝手套。” 他打扫战场,是真的细心,先是发现先天高手身上,穿得有蛟绡软甲,然后又发现了冰蚕丝手套,这也是防御力极佳的防器,使用此物,可以空手夺白刃。 可惜的是,冰蚕丝手套再强,也挡不住无处不在的冲击波,此人拥有宝物,却还是被炸得四分五裂了。 “回头清洗一下再说吧,”冯君觉得血淋淋的,心里有点排斥,“那蛟绡软甲你穿了吧,我就奇怪了,什么时候,蛟绡软甲成了先天的标配?” 他自己身上就穿着一件蛟绡软甲,那是得自于罗问道,结果今天那位先天高手的身上,也穿着这么一件,如若不然,那厮没准也被炸成了几段。 “这蛟绡软甲,近些年确实比较多,”有人出声发话。 大家扭头一看,却是北园伯赔着笑脸解释,“据说是云梦泽连着出了四五条灵蛟,被连连猎杀……因其轻便坚固,深得先天高手的喜爱,确实几乎人手一件。” 郎震眉头一皱,厌恶地发话,“神医问你了吗?多什么的嘴!” 在场的人里,除了冯君,旁人都不便训斥北园伯,独狼只能接过这项工作了。 反正他是不怕北园伯的,正经是眼下紧跟神医,当然要有冲锋陷阵的觉悟。 北园伯被训得一愣,怔了一怔之后,脸上又挤出一副笑容,虽然看起来有点勉强,但也没啥耿耿于怀的意思。 北园伯的相貌和气势,其实是很威严的,冯君看到他这副讪讪的笑容,刻意做出的讨好的样子,就觉得这位的人设,有点崩坏了——没想到浓眉大眼的OOO,竟然也成了XX。 就在这时,虞二少爷带着一名中年男人走了过来,他嘴里大声嚷嚷着,“神医你真不仗义,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也不知道提前说一声。” 冯君对这位,是真的印象不太好,不过此前人家一直说要帮忙,也是患难之中见真情,于是笑着回答,“郎震没有让你们靠后?” “我是暗示他们靠后了呀,”郎震觉得自己有点冤枉,“还特地开盘接受赌注,虞二少爷也下注了呀……那还是他后来上前,我也拦不住不是?” “我上前,也是想着关键时候搭把手,”虞二少爷看着冯君,一本正经地发话,“我真的是想帮你来的。” 冯君笑了起来,“你是担心自家发电机坏了,没人负责维修吧?” 虞二少爷气得眼睛一瞪,“你……你太过分了!” “开个玩笑,”冯君微微一笑,然后面色一整,正色发话,“我们那是在战斗,发生任何事都是可能的,你就不该凑那么近。” 虞二少爷更生气了,大声嚷嚷起来,“我离你太远的话,万一有事,根本救不过来。” 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那还是因为你修为不够呀,如果你是先天,站得远点也行……既然修为不够,站近了就太危险。” 天公地道,他说这话只是就事论事,对方既然坦诚是打算救人,他就肯定要领情,最关键的是,他知道她也许真的有能力救人——这位可是有隐身符的。 虞二少爷觉得委屈极了,“我说大神医,你厉害,也不能随便小看别人吧?” 这话,冯君就没办法接了,只能无奈地看一看他身边的中年男子。 不过一眼看过去,他就是一怔:这是……乔装改扮过的? 他心里默默地记下了此事,然后才转头看向北园伯,冷冷地发话,“你劝过我,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所以现在……我给你一个解释机会。” 北园伯左右看一看,为难地表示,“能不能……换个地方说话?” 田阳猊二话不说,当即出声,“田家子弟退后,该干啥就干啥去。” 他猜得到,北园伯要说一些私密话了,而且可能会比较影响形象,当然不便当着姻亲说,尤其还有众多的小辈在场。 田家子弟闻言纷纷离开,甚至连田乐文都走了,只留下了族老本人。 郎震和虞二少爷却没理会他的话,只是看着冯君:我们需要走吗? 冯君也知道,这厮要说点辛秘了,不过他真的不介意别人旁听。 当初你对我趾高气扬的时候,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既然没有,我又何必考虑你的感受?尊重是相互的,而不是单方面的。 北园伯见周围站的这几位没有离开的意思,冯君也没有反应,只能叹口气,沉重地发话,“神医,我也是被人骗了,自不量力地想借此巴结上勇毅公……但是我真没想把你如何。” 冯君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没有任何的反应。 倒是郎震的眉头一皱,不耐烦地发话,“经过,神医要听的是经过,你觉得……现在我们有兴趣听你的态度吗?让整个过程自己说话。” 北园伯的嘴角抽动一下,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独臂的中年人,心中有些不悦。 这种身有残疾的老兵,在他的前半生中,见得实在太多了,小小的初阶武师,谁给你的胆子,敢跟本伯这么说话? 郎震感受到了来自伯爵的怨恨,但是他毫不在意——这点压力都扛不住,也配做独狼? 他反而面无表情地做出了提示,“你应该明白,胡说八道的后果……别说我没有提醒过你。当然,如果你认为自己胆子够大,可以试一下,能不能骗过神医。” 这个提示,让北园伯彻底地清醒了过来:别看他身为伯爵,一旦惹恼了仙人,很有可能被直接抹杀,而朝廷不会做出任何的反应。 没错,对仙人来说,伯爵和平民,没有多大的区别——倒是勇毅公,身份可以算尊贵一些。 于是他调整一下心情,冲着独狼一拱手,和颜悦色地发话,“多谢阁下提醒,我已经错过一次了,当然不会再错第二次……” 第268章 先天机缘 自打保哥儿开始安装灯具系统的时候,北园伯府就炸锅了。 保哥儿是老北园伯的幼子,从小就比较任性,后来就算分产了,主掌后宅的老太太,也对他放心不下,担心他胡乱花钱,早晚会落魄。 现在主管后宅财政大权的,是北园伯的夫人,她对小叔子平日里的行为,也颇有微词,觉得他不会过日子,不过人家花的是自己的钱,她也不能说什么。 这次小叔子花大价钱买回来的东西,惊艳是够惊艳了,但是……也太贵了吧? 保哥儿的夫人都有点受不了,跟伯爵夫人抱怨:那是两千两黄金呀,不给他又不行。 保哥儿的夫人说是抱怨,但也有那么一丝卖弄的意思,而伯爵夫人大度地表示,这是给家里添置东西呢,男人嘛,别把钱花在外面那些狐媚子身上就好。 她看似在劝解,一扭头就传出去了,说保哥儿的行为,弄得妯娌跑来找她哭诉。 总之就是后宅那点事儿,女人家的,没点事情做,也闲得慌不是? 所以保哥儿的工程,一开始就引来了高度关注,邓家兄弟还没离开之前,就有一拨又一拨的人前来围观。 大家无缘看到监控室,但是看到灯火辉煌的夜晚,也就足够震撼了。 东西是好东西,然而……贵也是真的贵,估计北园伯本人也不能这么败家。 北园伯这不掺乎后宅事情的主儿,也听到了风声,正好他要出门一趟,跟勇毅公的世子,张罗一下国公夫人的寿宴,正在发愁该弄些什么东西——天家的小公主,啥没见过? 于是他就前去观看了,发现挺合适,就又派人去了解情况。 结果在家门口,家里下人就遇到了一个来自庆宁府的武师,说起来还不是外人,武师是在军营里做校尉的,姓赵,后来北园伯才知道,这厮就是赵家堡的人。 赵武师当然会妖魔化冯君,将他说得极为不堪,还说妙手阁最近也在找冯君的麻烦——你们要是下手晚了,可能就轮不到啦。 后来的事情也就不用说了,北园伯打算对付冯君,保哥儿不答应,又吵又闹,结果就被软禁了起来——伯爷这么做,是经过了老太太同意的。 然后,世子路过了北园伯府,特地看了一下效果,非常地满意,于是大家直奔庆宁府而去。 当然,世子不会随便被人利用,他身为国公爷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各种门路也多得很,不用他出面,自然有相关的人去跟其他势力沟通。 在他们来到庆宁府之后,甚至拐弯抹角地联系上了妙手阁。 妙手阁的态度很明确,他们虽然喜欢宝物,但是对发电机不感兴趣,原因也很简单,这玩意儿无法做藏品,只能拿出来贩卖获利。 对于一直藏在暗处的妙手阁来说,这样的操作,不具备现实意义。 不过他们也表示了,如果可以的话,倒是希望能顺手干掉冯君——那厮最近杀了我们不少人,还公然暴尸,我们再不做出点什么反应,不但阁里会人心不稳,也容易被人笑话。 世子派人了解这些,就是想知道冯君身后有什么难缠的主儿没有。 到最后他得出一个结论,难缠的其实就是冯君本人——毕竟那厮已经杀死两个先天了。 至于说可能遇到仙人,大家认为不会这么点儿背,尤其是冯君搞出的什么警戒阵法,更是坐实了此人跟仙人无关——不用仙晶驱动,你也好意思说是阵法? 不过大家合计一下,真想要对冯君下手,也是有点难度的,于是就找了官府的力量来压制对方——能不战而屈人之兵,是再好不过了。 结果诸般手段齐下,冯君居然硬生生地顶住了,世子想让官府采取强迫手段,可是出动地方军队攻打的话,风险实在太大——勇毅公在朝中也是有对头的。 而且地方上这些官员,让他们帮点小忙没问题,出兵的话,没人愿意担这干系。 到最后,北园伯和世子各出一名高手,跟冯君对决,看到赢不了对方,才出动最后的杀招。 没错,大家一点都没猜错,最后出场的先天高手,就是世子帮忙联系的。 不过那三位出场的时候,嘴里大喊“妙手阁办事”,倒也不是纯粹的栽赃,那氤氲困阵就出自妙手阁,还提前架设好了,可以很方便地激活。 但是妙手阁也不做亏本买卖,他们表示仙阵我们可以提供,仙晶却是没有。 世子不得已,只能咬牙提供了一块使用过的灵石。 说起来,这就是世子和妙手阁联手了,为了撇清干系,世子不但没有出面,双方又找了一个中间人——阳山顾家。 没错,最后出现的三人里,先天高手属于世子一方,摇着令旗的是妙手阁的人,另外一名高阶武师,却是阳山顾家的人。 至于接下来的事,那也就不用说了,妙手阁的仙阵被爆掉了,仙晶被冯君拿走了——世子就算再没有节操,也没有不要脸到当众讨要那块仙晶。 北园伯非常地配合,将这一切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他认为最后出现的三人里,没有他派出的人,他就不能算彻底撕破脸皮。 没错,他是做错了很多,不过强取豪夺的事情,这个位面多了去啦,弱者就不配拥有太好的东西,而且现在……他不是后悔了吗? 冯君听得有点蛋疼,觉得这个位面的弱肉强食,实在太赤裸了一点,可是再想一想,地球界也没好到哪儿去,只不过是隐蔽了一点而已。 北园伯说完这些,再次强调一遍,自己对冯大人真的没有太大的恶意,只想求财而已,根本没有考虑过杀人,否则的话,他就不会这么操作。 郎震听得不满意了,冷笑一声,“你的意思是,换点极端手段,就伤得了神医?要不这样……给你个机会试一试?” “我断无此意,”北园伯摇头大声发话,心中升起了无限的委屈: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说神医?丫明明是仙人来的! 大名鼎鼎的独狼,居然也能这么不要脸…… 北园伯非常郑重地表示:我怎么安排,也不可能伤了神医,但是我确实没有安排任何极端手段,别的不说,起码我没有安排军士冲阵吧? 这话没毛病,别看郡兵被打倒了一片,那是猝不及防之下遇袭,而且爆炸的威力也太大了。 若是郡兵组成战阵,主动发起攻击,战斗力起码倍增,如果选对了时机,出其不意发动的话,仙人也有可能阴沟里翻船。 解释完这些之后,北园伯眼巴巴地看着冯君,等待着裁决。 冯君却是不做声,手里拿着一个平整的银色物体,一边随意地把玩,一边发怔,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他才猛地回过神来,随手收起那物事,“哦,说完了?” 北园伯点点头,也不敢说话,心中却是升起了不妙的念头:我好像没有说动此人? 冯君也没有任由他胡思乱想,而是很干脆地发问,“你愿意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让我放过你?” 北园伯沉默了,他心里很清楚,自己开不出足够好的条件。 勇毅公世子,都被这厮开口勒索五万两黄金加一百块仙晶,他就算是帮凶,起码也得出五千两黄金加十块仙晶吧? 黄金好说,虽然数额巨大,总是有地方筹措,实在不行就变卖一些家产,但是仙晶……这玩意儿去哪儿筹措去? 但是他也不敢说,让冯君开条件——人家一旦开出了条件,他想拒绝都晚了。 思索半天,他硬着头皮发话,“我愿奉上价值五千两黄金的天才地宝,还请神医看在保哥儿的份上,原谅我这一……” “五千两?”冯君冷笑一声,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的话,“是我只值五千两,还是你只值五千两?你想让我成为别人的笑话吗?” 田阳猊看得有点着急,忍不住破口大骂,“你是傻的吗?家里那些宝物,留着等下崽?” 北园伯听到这话,眼睛猛地一亮,“我家中有一株七色锦带草,可助人晋阶先天,不知神医感不感兴趣?” 锦带草是这个位面比较常见的草,通常是三色居多,人畜都可以食用,四色的也有,不过就少得多了,可以用来入药。 到了五色,那就是亚灵物了,也就人们通常说的,“四色为草,五色为宝” 六色是正儿八经的灵物,先天高手都用得着。 七色那就更难得了,比灵物还高一个等级,而且也是锦带草的上限了,天上的彩虹,也不过才是七彩,地上的锦带草,怎么能强过彩虹去? 其实故老相传,八色的锦带草还是有的,不过那时的锦带草,就成精了,除了仙人,根本就没人发现得了它。 简而言之,七色可以说是锦带草的最高形态,比灵物还高一级,尤为难得的是,此物可以助人突破武师的瓶颈,晋阶先天。 这个位面晋阶先天的方式很多,其中公认有效的方式里,七色锦带草牢牢地占据了一席之地,有太多的人通过服用它晋阶先天。 它是如此地有名,甚至很多人在晋阶先天之后,因为不想泄露自己的奥秘,也用它来当幌子,说我是服用了七色锦带草才破境的。 它的风头,不是一般的强劲。 (主角即将晋阶先天了,可这月票不见怎么涨吖,谁还有月票吗?) 第269章 北园伯的脑补 北园伯家里的七叶锦带草,是皇家赐下的。 这种宝物,谁家也不嫌多,一件宝物,基本就能代表一个先天高手。 北园伯也舍不得拿出来,这可以说是真正的传家宝。 不过他终究是封爵,跟普通的家族不一样。 搁给那些家族,有此一物,就能保证家族延续,哪怕家族一时衰落,终究能借此崛起。 但北园伯是身在封爵体系内的,只要不犯错,家族的延续就能保证得了,类似的宝物,没准什么时候就又出现了——比如说这一株,就是皇族赐下的。 这就像一件传世古董,普通人家视作命根子,穷途落魄时,卖掉它就有了崛起的本钱。 但是在那些大富之家里,再宝贵的古董,也不过是一件器物,该卖就卖了,大不了过了这段困顿的日子之后,再多花几倍的钱买回来就是了。 北园伯面临这样的危机,不介意拿这一株七色锦带草救急,只要他能活下来,失去的再多的财货,都有可能找回来。 他拿不准的是:对方是仙人啊,要这个有用不? 当然,神医现在看起来,是高阶武师的修为,应该需要这个东西,但是既然不走以武入道的路子,先天不先天的,区别很大吗?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终于丢出这么一件好东西。 “七色锦带草?”冯君听得眼睛就是一亮,他在这里待的时间不长,但是此物的大名,他也早就听说过,一时间,他就有点心动了……哥们儿正要找路子晋阶先天。 不过,他在开口之前,还是看一眼虞二少爷身边的中年人——化了装的那位。 这位注意到了这一眼,也看他一眼,却是没有说话。 冯君犹豫一下,最终还是点点头,“这个我要了,但是……不够。” 不够好说呀,北园伯听到这话,开心得差点笑出声来,只要你答应要这个,那我再凑点别的,应该就可以交差了。 于是他压低了声音发话,“据我了解,赵家堡村中,有一处小型的玄铁矿,他们将消息封锁得很紧,我替你将那个校尉料理了,把那个矿拿下来赔偿给你……可好?” 合着北园伯在接受赵校尉告密的同时,顺便就派人来了解赵家堡的底细。 这是他做事的章法:对手的消息要打探,友军的消息,他也会打探。 他派出的人也很得力,一打探之后,心里就生出了点狐疑,这个校尉平时是不怎么关注赵家堡的,现在怎么会一门心思对付冯君? 通过仔细地观察,此人发现了一些古怪,最终了解到了这一辛秘。 须知玄铁矿的价值,还要高于银矿,赵家堡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现了这个矿,根本就不敢声张,只敢私下悄悄地挖掘,然后派人去很远的异地,零散地卖掉。 北园伯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甚至感觉有点啼笑皆非:你赵家若是不去招惹冯君,这个玄铁矿的秘密,不知道还会保守多久。 现在可好,为了贪那点小便宜,反而露出了这么一大笔财富,值得吗? 北园伯早已经盘算好了,处理完冯君的事情之后,就要跟赵家谈一谈共同开发玄铁矿的事情了——你不是不敢挖吗?我伯爵府罩着你,随便挖好了,出了问题我来处理。 他没打算给勇毅公世子留一份,这个事儿太小了,玄铁矿也不是什么罕见东西,虽然涉及了兵器制造,但是他能经营的业务,就是卖玄铁赚钱,不敢插手兵器制造。 单纯赚钱的事情,没必要告诉世子,也不符合世子的逼格。 至于说怎么跟赵家分账?那当然是三七分——伯爵府占七成。 他并不觉得自己贪婪,伯爵府跟官场的人往来,也不可能完全没有花费。 事实上北园伯认为,这样的分工合作,赵家堡也可以算是占便宜——你偷悄悄地挖玄铁,得挖到哪一年?更别说还得提心吊胆。 正经是尽快开采出来,尽早得了钱,才能大钱生小钱,才符合经营之道。 现在他在冯君面前栽了,却不认为是自己的错,反而要迁怒赵家人——如果不是你们撺掇,我至于碰这么大个钉子,损失一株七色锦带草吗? 那一处玄铁矿,起码能开采出数万斤玄铁,细算下来,比五千两黄金还要多。 冯君听到“玄铁矿”三个字,瞬间就想回起了赵二爷腰带上的玄铁牌。 所以他当下就能确定,对方不是在忽悠自己。 不过这样的条件,真的不能令他满意,他冷笑一声,“拿别人的东西做人情,这就是你朱家人的一贯做派?” 北园伯一听这话,心说坏了,我怎么忘了这个碴儿? 但是不管怎么说,单纯说财物的话,他就不怕了,于是马上表示,“您若是不喜,我再赔偿价值两千两黄金的天才地宝,算是一点小歉意……您看如何?” 冯君摸着下巴,仔细地想了想才回答,“除了这两样,我还,有问题吗?” 北园伯没有任何犹豫,很干脆地摇头,“没有任何问题,此事可以交给保哥儿来办。” 严格来说,藏书才是一个家族最重要的底蕴,知识的垄断,才能帮助家族更好的崛起,借阅藏书这种事,哪怕是勇毅公世子开口,他也未必答应。 但是仙人借阅,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北园伯认为,自家的藏书虽然是万金不易,但那是对普通人而言的,这种比较低层次的知识,对仙人的意义真的不是很大。 他不知道冯君为什么会这么看重书籍,不过他很确定一点,朱家和仙人所生存的圈子,根本是不同层面的,不存在任何的竞争。 既然没有竞争,传播出去一些知识,那当然无妨,他甚至决定,让保哥儿这个败家子来操持此事——你俩不是谈得来吗? 到了这一步,冯君就可以满意了,不过他还是嘀咕一句,“赵家堡那个校尉……” “放心,交给我了,”北园伯很干脆地回答,他对那厮的怨气,也不是一般的大,“两天之内,我必取他性命。” 对别人来说,军营里的事情比较操作,可是北园伯原本就是靠军功起家的,后辈也大力往武职发展,对军营那一套很熟,眼皮子也相当驳杂。 让一个校尉不明不白地死掉?呵呵,真的不要太简单。 不过下一刻,他又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妥,眼珠子一转,才猛然间意识到一个问题——神医这句话的重点,是“校尉”呢,还是“赵家堡”? 没准啊,人家还在惦记玄铁矿,我却傻到以为人家真的不在乎。 到现在,他为了请求冯君放过自己,已经付出了一株七色锦带草,价值两千两黄金的天才地宝,以及开放所有藏书的代价。 再加上还要帮忙抹杀一个武师校尉,北园伯承诺的东西,已经相当不少了。 若是再加上这个矿的话,感觉就有点人心没尽了。 可是北园伯不在意,他甚至怕对方生出什么误会,前功尽弃就不好了,所以他笑着补充一句,“对了,这个玄铁矿,我是要拿下的,到时候……咱俩五五分账?” 冯君看他一眼,摇摇头,“你若喜欢,只管去抢,我可不习惯强取豪夺。” 这话说得有点假,前文说了,冯君其实没有道德洁癖,只是一个讲究人,不主动为难人。 若是别人先为难他,他并不排斥强夺对方的财物来报复——赵家堡这个矿,他可以要。 然而,他才被人强取豪夺了,转脸就把这一套施加到别人头上,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所以他只能高傲地表示,哥是有素质的。 但是这话说给伯爵,基本跟没说一样——官场里,既当biao子又立牌坊的人还少了? 北园伯就只当听到一声屁响,心说这仙人也会假装清高? 反正他是执意要往外送份子——送了也许得不到什么好处,但是不送一定会有坏处。 于是他正色发话,“这跟强取豪夺无关,你知道的,我也不是本地人,想在此处开采玄铁矿的话,肯定要有当地人关照一二才行,我送你五成利润,是要麻烦你帮着照看一下。” 这个解释倒还有理,不过冯君装逼上瘾了,居然很矜持地摇摇头,“那你找官府中人不是更好?” 我倒不信送不出去了!北园伯的拗劲儿也上来了,他笑着发话,“今日之后,官府之人怕是也要避让着你了,何必便宜了他们?” 冯君已经心动了,但还是要矫情一下,“我有正事要做,怕是不能分心太多。” 北园伯心里苦笑一声,这种事情,何须你出面?派个独狼出面就足够了。 现在谁不知道,独狼抱上了你的大腿?他可是连我都敢骂! 反正这个股份,北园伯是送定了,“开矿、销售的事宜,都不会麻烦你的,平日里你顾得上就问一问,顾不上的话,随便派个人盯着就好,防范那些不开眼的家伙在钱财上动手脚。” “不会耽误你做正事的,就是借你的名头,震慑一下宵小……这个名头,我当然不能白借。” 第270章 消息的封锁(求月票) 冯君穿行两个位面,这也是第一次被人邀请,入“好汉股”。 虽然他比较讲(zhuang)究(bi),但是完全无法抗拒这种诱惑,终于半推半就地答应了——反正只是个顾问,不会影响正事的嘛。 不得不说,北园伯虽然是标准的正人君子的长相,连气场都是大气堂皇刚正不阿,可是这家伙讨好起人来,也很有一套,不知不觉就让你如沐春风,并且生不出什么讨厌的感觉。 要不他能笼络住勇毅公的世子,可见手段不是一般高明。 谈妥之后,北园伯就告退了,表示自己会尽快派保哥儿过来,完成承诺。 紧接着,就是韩县令走了过来,他似乎是已经听说了关于冯君的传言,抬手拱一拱,表情煞是怪异,“冯……这个神医,方才言语有些冲动,冒犯您了。” “无妨,”冯君一摆手,对方真的让他恨不起来,也就懒得计较了。 韩县令可是不想就这么走了,有些事情他必须解释清楚,同时还要努力巴结对方,“此前勇毅公世子说要买地,在我看来,真是律法许可的……当然,你那块地是不该卖的。” 冯君无奈地翻个白眼,“你听我说,我真的没有追究你的意思,此事之后,大家跟以前一样,相安无事岂不是就挺好?” “回到以前?”韩县令苦笑一声,无奈地摇摇头,低声发话,“谈何容易,回不去了……真的回不去了。” “哪有那么多回不去的?”冯君不屑地哼一声,不过想一想,此后要被一些琐事包围,他也有点头大,于是一扬下巴,“去,你把世子给我叫过来。” 有些事情,必须正式谈谈了。 世子很快就过来了,没敢多带人,身边只有那个太监。 冯君上下打量他一眼,摸出一根烟来点着,然后吩咐田阳猊一声,“拿俩椅子过来。” 田家人反应很快,十来息时间,就拿来了两把椅子,还有一个茶几,又有人去找茶水。 冯君大喇喇地坐下来,世子见状,就向另一把椅子走去——仙人的身份是很高的,但是在场的人里,撇开仙人不算的话,他应该是身份最尊贵的。 “站住,”冯君冷冷地发话,“我让你坐了吗?” 世子扭头过来,因为羞愤,他的脸胀得通红,但是这时候,他是真的不敢随便发作了,只能嗫嚅着解释,“这两把椅子,都是我带来的。” “我的发电机,还差点成了你的呢,”冯君冷哼一声,扭头看向一人,“这位……请坐。” 接到邀请的不是别人,正是姐姐虞二少爷,化装成中年人的那位。 她看他一眼,犹豫一下,就施施然坐了下来,当然,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世子的脸越发地红了,甚至悄悄地攥了一下拳头,却又马上松开,生恐对方看到。 冯君也不理他,慢条斯理地抽烟,抽了几口之后,田家子弟把茶壶也拿了过来。 于是,他又拿起茶壶来喝茶,没有招呼任何人。 妹妹虞二少爷不满地看着他,却是没有说话。 冯君喝了几口茶,感觉谱儿摆得差不多了,也晾得对方差不多了,才抬起头看世子一眼,“你再跟我说一遍,这不是你的灵石?” 一边说,他一边从口袋里摸出那块暗淡的灵石,右手在空中一抛一抛的。 世子的嘴角抽动一下,心说那还真不是我的灵石,是别人托我办事,送我的半块灵石。 不过这种狡辩的话,眼下实在没有说的必要,他不想因此激怒对方。 “你看,我就知道你不敢再嘴硬了,”冯君不屑地冷笑一声,“一点担当都没有,还什么世子……要我说啊,就是狗屎!” 世子的脸涨得越发地红了,但依旧没有做声。 “不说话就以为没事了吗?”冯君又是一声冷哼,“我很好奇啊,堂堂国公府世子,竟然跟妙手阁那帮偷鸡摸狗的鼠辈勾结……你说我要是把消息传出去,别人会怎么看你?” 世子再也忍受不住了,低低地咆哮一声,“这该死的北园伯!” 这么详细的消息,只可能是北园伯刚才泄露出去的。 “看看,这就是公爵世子的尿性,”冯君不屑地哼一声,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明明自己跟盗匪勾结,反而觉得曝光事情的人该死……” 他看向太监,郑重其事地发话,“我希望你向国公建议一下,这个世子真的不合适……要换,否则的话,公爵府早晚毁在他的手上。” 他可不知道,“要换”两个字,正正地戳中了世子的死穴。 世子顿时就冷静了下来,灰常地冷静,脸色也渐渐地由红转白,他深吸一口气,“我愿意补偿,如果你能告诉我,你在这里是想得到什么……也许我会有办法。” 其实刚才他已经想明白了,自己一时冲动,固然是破坏了仙人的好事,但是这仙人恋栈此处不走,绝对是有所图的。 他身为凡人,肯定不配参与仙人的事情,但是凡间有事,他身为公爵的长子,没准还能发挥一定的作用。 冯君闻言,倒是很意外地看了他一眼,这小子也不是完全的纨绔,居然懂得投其所好。 再想一想吴利民,他就心中有数了,其实大户人家培养出来的子弟,也有可取之处。 他在此处发展,束手束脚的事情太多,有个公爵世子出面,能带来很多便利。 所以他先黑着脸发话,“我有再多的打算,也被你毁掉了。” “这个不会,”世子见对方竟然可以沟通,马上很干脆地摇摇头,又斜睥一眼那太监,试探着发话,“我已经警告过他们了,不得将此地发生的事乱传。” 冯君无奈地咂巴一下嘴巴,用看白痴一般的眼光开着对方,“警告有用吗?太祖还警告你们,不得欺凌小民呢,你做到了吗?” 世子却是直接忽略了其中的嘲讽,而是笑着回答,“大人有所不知,涉及您这样身份的人,警告还是有用的,东华出现类似的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冯君不太信得过他的话,侧头去看郎震,递过去一个疑问的眼神。 郎震却是点点头,“他说的倒也不错,有传说的地方多了,没几个人敢找过去,官府中人都得主动辟谣,否则麻烦就大了。” 冯君想一想,也确实是这个理儿,今天能确定了他仙人身份的人虽然多,但大多都是官府的人,大多数围观的小民,都是来看热闹的。 官府的人,基本上还是要有所顾忌的,冯君自问,若自己是官员,治下出现了仙人,自己的第一反应,肯定是了解仙人的需求。 只要仙人表示,不希望把消息传出去,地方官绝对会把消息死死地按住。 没办法,谁也当不起仙人一怒,而本地的官员,离仙人太近了,是最好的出气对象。 至于有人闻听消息,前来拜师?呵呵,这个可能,不存在的! 别把地方官想得太良善了,情急之下,他们甚至可能阻绝道路,禁止别人随便出入! 不服气?不服气你强闯关卡试一试,看一看官府教你如何做人。 哪怕在地球界,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政客也比比皆是,死不承认治下有仙人,跟一口咬定萨达姆拥有大杀器——这两者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吗? 冯君想明白了这一点,心情就好了一些,然后开出了条件,“既然你拿不出一百仙晶,那你拿几个仙阵来顶好了,起码也得是今天这个级别。” 世子的眼睛猛地睁得老大,“你……还会缺这种东西?” 据他所知,妙手阁拿出来的仙阵级别,并不是很高,只是比最基础的强一点。 当然,对妙手阁和世子来说,这已经是难得的宝物了,但是这并不能改变它的本质。 世子很好奇,不管怎么说,你也是仙人,破这阵法也是轻而易举,还要这种垃圾做什么? 郎震听到这话,冷哼一声,向前迈了一步,“大胆,你敢跟神医如此说话?” 中年太监见状,也斜斜前踏一步,不过他只是运气在身防御,没敢出手。 世子却是感触万千,曾几何时,他的人就是如此呵斥冯君的。 事实上,哪怕在京城,除了皇家的那些表兄妹,他对上大多数人,都是这个做派——好胆,敢这么跟我说话,还讲不讲尊卑了? 到现在,终于轮到别人这么呵斥他了。 冯君一摆手,阻止了郎震,然后淡淡地发话,“你没灵石……我拿了仙阵,可以去换灵石,明白了吗?” “零食?”世子一脸的懵逼,迟疑一下才发话,“大人想吃点什么,我从家里带了厨子来。” 冯君无奈地一拍额头,“我说的灵石,就是你们说的仙晶……明白了吗?” 他决定规范一下这个位面的用词,要不沟通起来太麻烦。 “原来是可以换仙晶,”世子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然后又苦笑一声,“但是仙阵……我一个都没有啊,唯一的金甲符,也押给了独狼。” 独狼闷哼一声,“这是我们赢的,愿赌服输,你若赢了,我们不得赔你二十张?” 世子欲哭无泪:既然是仙人,哪怕赌博输了,你也可以赖账的。 (手边的事快忙完了,来点月票,风笑好有加更的动力。) 第271章 双生(一更贺盟主法号墨子) 到最后,世子也只是答允,赔偿价值一万两黄金的天才地宝,其中起码要有五张金甲符。 金甲符的防御,其实不是很高,能防住大部分高阶武师的攻击,也有防不住的时候。 可是使用此物不限修为,非常便捷,还能防御一定的术法攻击,在上层社会相当抢手。 平心而论,以它所表现出来的防御能力,实在不值两百两黄金,聘三个高阶武师当肉盾,才能花多少钱? 但是仅仅因为便捷,此物就被炒成这个价格了,还是有价无市,果然是越是上层越怕死。 金甲符这些,只是冯君的意外收获,最为难得的是,世子最终还是答应买下整个止戈山。 止戈山只是浮山郡三大山脉里,太苍山脉的一小支,方圆三百里,世子用了六百两黄金买下这片地方。 要说这价钱,还真不算便宜,合着一里方圆就是二两黄金,两百块银元了。 要知道这是山区,没几块地可以种,石块众多土地也贫瘠,几片谷地里,草长得倒是不错,可以养马,种庄稼会累死人的。 没错,止戈山是有玉石的,但这玉石也不是随便弯腰就捡得到,还是要开采石头,从石头里面甄选,光是加工就要付出很多的人工。 所以这个价钱,真算不上便宜。 勇毅公世子将止戈山买下来,会送给冯君,如此一来,冯君在止戈山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也不用考虑别人的感受了。 冯君最在意的,就是这点便利,到现在为止,他并没有探测完毕整个止戈山,不过就他的观察而言,止戈山这一片的灵石不会太少,多了不敢说,百八十块肯定有。 所以他对世子的这个礼物,是相当满意的。 冯君手里并不缺黄金,买这样一片地也买得起,但是问题的关键在于,《地律》里有规定,这么大一片地,官府就不能卖给个人。 如果他领导着一个几千人的家族,官府可以考虑把地卖给他,一个人买,那是绝对不行,更别说还是一个外地人。 勇毅公世子买,这是属于有身份的人买地,有勇毅公做背书,还有可能运作成为皇家的马场,地方上才会考虑卖。 但就算这样,区域内那些村落的土地,也是不能卖给世子的,除非土地主人答应卖——那根本就不属于官府的土地,是个人的地。 小秦村也包涵在这片地里,很显然,那些养好的熟地,村民们舍不得卖,勇毅公世子也不会强买——若是冯君不在这里,世子可能不会太注意吃相,但是现在必须讲究。 反正这块地是要交给冯君用的,他若不在意,世子吃多了,去败坏自家名声? 事实上,就算这片地卖出去了,当地山民想采玉石,也是可以采的,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当然,若是冯君严禁他们开采,那他们的行为就算是偷采,不过一般来说,没有这么做事的,冯君不会说“你们可以随便采”,但也不会明令禁止。 他最多会嘴上抱怨一下,你们眼里得有我这个主人。 当然,他要是想在某一处大张旗鼓地炸石头,可以将附近的人毫不客气地撵走。 只说有这点便利,他就可以放过世子了。 但是世子似乎也猜到了,对方是仙家出来历练的,所以还表示,等你云游到什么地方,觉得那里不错的话,可以跟我说一声,我把那一片也买下来,送给你使用。 这就是更大的便利了,短期内冯君用不着,但是他迟早会离开止戈山,去寻找更多的灵石,寻找修仙的机缘。 不过冯君不想跟这人打太多交道,就绷着脸表示,此事再说吧,尽快把止戈山的地契拿过来。 众人渐次离开,冯君也站起身来,向着小院走去,手里的灵石兀自在一抛一抛。 这一块暗淡的灵石,比他还要受关注,他感受得到,周围的眼神中,有不少垂涎和贪婪。 走了几十步之后,他侧头看向郎震,“阳山顾家……该清理了。” 他一直以为,阳山顾家不来跟自己沟通,是想跟妙手阁划清界限,他早早就决定,不会放过顾茂远这个先天,但总是因为这样那样的缘故,没有着急动手。 现在看来,顾家对他一直耿耿于怀,从来没有放弃过对付他。 郎震沉吟一下,出声发话,“神医,你刚才有点便宜那个世子了。” 他不知道三百里止戈山意味着什么,就觉得世子受到的惩罚,比北园伯要轻很多。 只说北园伯拿出的那一株七色锦带草,真称得上是无价之宝。 先天高手可以是有价的,但是一个庞大的家族,迟迟出不了先天高手,处处受人打压,那么,他们会为这一株锦带草出多少钱? 郎震的意思是,咱们太便宜勇毅公世子了,不如把顾家交给他来对付,也是合理利用资源。 冯君沉吟一下,还是摇摇头,“用他的人,没准会被打上他的标签,何必让他沾光?” 他还是地球界那个习惯,不习惯假手于他人。 一来,他不喜欢欠人情;二来,他不愿意让别人怀疑自己的动手能力。 就算沈姐帮他对付聚宝斋,那也是因为利益交换。 郎震有点不明白他的心理,无奈地摇摇头,让勇毅公世子对付顾家,咱们袖手旁观多好?再说了,那顾家也不是好惹的。 冯君又走了几步,猛地一侧头,看向那个化了装的中年男人,“是你让我上船的?” 中年男人轻哼一声,面无表情地发问,“这样你都看得出来?” “当然,”冯君信口回答,“我知道的事情多了,比如说……你俩是双生姐妹。” “咦?”妹妹虞二少爷惊讶地看他一眼,“你果然能推算出别人的生辰八字?” 冯君深深地看她一眼,“我原谅你以前的冒失。” 他先是用附近的人看出了这两位的生辰八字,又看出了她俩的父母,当然知道这是双胞胎。 他有点奇怪,按照一般的逻辑,双胞胎通常资质都差不多,没道理一个可以修仙,一个不能修仙呀。 然后他再看一下两人的属性,心里明白了,姐妹天生都是木属性,一个充盈一个暗弱,这是在娘胎里,姐姐把妹妹的养分夺了。 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好猜了,姐姐资质优异修仙去了,但是没人敢怠慢妹妹,所以她后天成长得不错,也被惯出了一些脾气。 妹妹虞二少爷就是一愣,她有点理解不了这句没头没脑的话,“你这话什么意思?” 姐姐却是猜到了一些,“她说你脾气不太好,但是看到我之后,他理解你了。” 妹妹听得勃然大怒,狠狠地瞪着冯君,“我这么柔情似水,你居然说我脾气不好?” 我又有点不想原谅你了……冯君撇一撇嘴巴,“你要是柔情似水,先天早就补足了。” 妹妹继续勃然大怒,“看看,我就知道你想笑话我先天不足。” “别闹,”姐姐出声了,“神医比我高明很多,你莫要自取其辱。” 她这话发自真心,虽然她入了仙家,靠山也够硬,不但可以藐视绝大部分的凡人,也能无视一部分修仙者,但是她绝对不敢小看冯君。 她的武修修为是高阶武者,不如冯君的高阶武师,仙道上的修行……她根本感受不出对方的修为来。 她一度以为,对方可能不是修仙者,但是此人口中的见解,根本不是凡人能讲述出来的,尤其是今天,她亲眼目睹了此人暴力破开仙阵,若不是修仙者,怎么可能做得到? 所以,此人在仙路上的修行,应该比她走得远才对。 仅仅修为高一点,她也不在意,因为红尘事的干扰,她修仙的进度不够快,不过这也正方便她打牢基础,她的师尊来头极大,一旦了却了因果,接下来就是修为飞涨。 但是对方居然能预判出她的身份,尤其是猜出“双生姐妹”,这真不是一般修仙者能做得到的,更别说此人还能看出,自己和妹妹之间的盈亏关系。 这样的水平,连她的师兄师姐都达不到,她真的想不到,对方在仙道上的修行,已经到达了什么的高度。 退一步讲,哪怕此人年纪轻轻,到达不了太高的境界,但是此人修仙法门的传承,也绝对是非常惊人的,由不得她不服气。 冯君却是没想到,自己在这个位面接触的第一个修仙者,是如此地好说话,听到她呵斥妹妹,就笑一笑,“无所谓,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不会介意的……少年心性,可不就该这样?” 姐姐虞二少爷嘿然不语——她是有点拿不准,该用什么样的方式跟对方沟通。 一行人默然无语地赶路,一眨眼就来到了小院。 有人比他们回来得还快,两名中阶武师正冲着邓家兄弟,点头哈腰地拱手,一脸谄媚的笑容,“这个……真是对不住了……” 邓家兄弟是在小院留守的,此刻鼻青脸肿站在那里,邓老二的手还被绑在身后,他不住地跳来跳去,嘴里大喊,“不用你们解开,我要留着给神医看……” (第一更,贺盟主法号墨子。) 第272章 无法兼顾(第二更) 冯君跟人去对决,家里当然要留人看守。 别的不说,只说那一套发电机和监控系统,就不少钱呢。 郎震跟着冯君走了,菲菲和欢欢也被田家人带走——这姐弟俩留在家里,没有任何意义。 邓家兄弟就被留下看门,原本田阳猊还想留下两个自家子弟,协助防守一下,不过家族子弟都想见识一下神医真正的实力,没人愿意留下来。 事实上,只要是修炼者,就不愿意错过这种顶尖高手的战斗——三名高阶武师的对决,先天之下有谁能比? 甚至还有子弟找理由说,没准神医身边,更需要有人摇旗呐喊呢。 冯君听说之后,表示不用田家子弟协助防卫,原因也很简单,真要有人来偷袭小院的话,实力绝对不会差,田家的子弟,有你们不多,没你们不少。 这话直白了一点,不过却是实情,田阳猊只能哭笑不得地点头赞同。 冯君也没在意小院这点东西,要紧的物事,他都临时搬回桃花谷的别墅了,就算有人强行闯入,除了明面上摆着的那些东西,不会有其他的收获。 甚至他还特意告诉邓家兄弟,如果是小毛贼来犯,你俩可以动手,若是实力强横之辈,你俩只须口头警告,不要动手拦截,能记住对方的相貌,就是最大的功劳了。 结果他离开半个多小时之后,二十余人冲了过来,其中最少有五名武师,他们跳过院墙打开大门,然后一拥而上,扑向各个房间。 邓家兄弟大声警告了几次,也没上前阻拦,就算这样,也引起了对方的不满,一名中阶武师抬手打伤了他俩,“麻痹,两个小崽子,信不信弄死你俩?” 一群人在房屋里搜索了半天,没有任何的收获,恼羞成怒之下,直接就擒住了这弟兄俩,逼问屋子里的东西去了哪里。 这个逼问的过程,肯定不会很友好,邓家兄弟被打得鼻青脸肿。 但是这哥俩虽然修为不行,却是像极他父亲邓镖头,一身的血性,两人咬牙切齿地发话,有种的你们先说清楚来路。 这时的冯君已经被困在了阵里,来袭者以为大局已定,得意洋洋地表示:我们能是谁的人?当然是世子的人。 冯君的仇人不止一家,但是图谋他的产业的,就只有勇毅公世子,北园伯一心想着巴结勇毅公,至于说妙手阁……世子的人禁止这帮手脚不干净的家伙入内。 他们表露了身份,就在还要继续施加酷刑的时候,远处传来一声巨响,惊天动地。 然后就有负责望风的武者惊慌地跑来——完了,事情大条了,世子撞正大板了…… 带队的人闻言,顿时抓瞎了,情急之下,他甚至有心想杀这俩兄弟灭口。 然而,无情的现实提醒了他:灭口好说,躲得过仙人的报复吗? 他们可以不管不顾地逃走,但是对方只要盯住世子,不愁得不到他们的资料。 但是不灭口的话,依旧那个问题……躲得过仙人的报复吗? 在场的人面面相觑,真的是无比后悔,自己怎么跳进这么个大坑里——真的太坑了。 紧接着,不知道是谁起了一个头,大喊一声,“跑啊……” 转眼之间,来犯的人就跑了一个干干净净,都没人去为邓家兄弟松绑。 又过了一阵,两个中阶武师问讯赶来,两人也不否认,刚才来的是世子的人——这时候否认,没有任何意义,反而有挑衅仙人智商的嫌疑,是最糟糕的选择。 不过他俩也强调,这是下面人胡乱揣测世子的想法,他们是在擅自行动。 一边解释,他俩就一边上前为邓家兄弟松绑。 邓老大比较古板,就任由对方松绑了,邓老二却不是个安分的,四处乱跳,就是不让对方碰到自己,同时不忘发出警告:识相点儿啊,本来没你啥事的! 中阶武师被他气得鼻子直冒烟,但是还真的不敢惹祸上身,谁让人家是仙人的跟班呢? 结果一来二去的,就拖到了冯君一行人回来。 冯君听完事情经过,心中极度的不爽,不过他也没有为难这俩,而是一摆手,“你俩……去把世子给我叫过来,马上!” 这俩屁滚尿流地跑了,邓老二则是得意洋洋地述说着自己的壮举,时不时还扭动一下身子,展示一下自己被绑的双手。 冯君进屋子里转了一圈,发现对方似乎有意控制搜查的力度,并没有大肆破坏,但是毫无疑问,屋子还是被弄乱了,也遗失了一些东西。 世子没有马上过来,而是过了差不多二十分钟,才带着十余人匆匆赶到。 来的人里,有三个人被绑着,一名武师两名武者,刚才的殴打,是以这三人为主。 世子先是道歉,他并没有否认此事是自己安排的,但是同时也强调——我没有让他们打人。 对搜查房屋一事,他认为这是很正常的,还是那套成王败寇的理论。 他甚至振振有词地反问,我不派人来,岂不是便宜了妙手阁或者阳山顾家? 说来说去,还是神医你身边没啥得力的人呀。 不过对于自己的人动手打人,他很坚决地表示,这是他们自作主张,我不可能下这种愚蠢的命令——这俩人就是跟班,都不反抗了,打他俩做什么? 其实世子还想说:就算想逼供,也是打你冯神医才对。但是这话他不敢说出来。 正是因为如此,世子把三个自作主张的家伙绑了过来,交给冯君发落。 冯君直接将三人交给了邓家老大,“你俩看着处理吧,想打就打想杀就杀。” 邓老二却是不甘心地嚷嚷一声,“最可恨的那家伙没来,还说他妹妹是未来的公爵夫人。” 世子的脸一下黑了下来,心里也有点腻歪,没被抓来的那厮,是他半路宠幸的一个民女的哥哥,他原本想着顺手回护一二,不成想一个小小的高阶武者,也敢跳出来叫板。 仙人身边的一条狗,都比人强啊,他忍不住暗暗感慨。 但是没办法,他还得吩咐下去,让人把那厮也抓来。 冯君将他的表情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问一句,“看起来你有点不情愿?” 世子的额头,顿时冒出了冷汗,心说自己这是怎么了,当着仙人还敢使性子? 反正他是骄纵惯了的,知道仙人可怕,不是自己能应对的,但事到临头,有时候还是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脾气。 不过冯君不惯他毛病,冷冷地发话,“我丢了一把弩,两个电筒,天黑之前……给我找回来。” 世子的汗冒得更厉害了:麻痹,居然还有人敢藏私? 接着,他安排人去追查,冯君却是再次对上了他,“都说打狗还要看主人,我的房子被你的人折腾成这样,你刚才说……强者为尊?” “愿赌服输,我愿奉上七色锦带草一株,”世子也光棍得很,“还望神医饶我这一遭。” 说句良心话,他并不明白买下自己止戈山,对冯君的意义有多大,他倒是知道,对方比较看重此地,而自己来操作这件事,也相应比较合适。 其实就连他自己都很奇怪,对方为什么轻而易举地放过了他。 世子认为,只论动机的话,自己的责任要比北园伯小很多,毕竟挑起这个头的是北园伯,他只不过是被人撺掇了。 但是出手对付冯君的主力,却是他的人,在这一点上,他甩开北园伯太多了。 所以他一直心怀忐忑,不知道这是个什么路数,等到他听说,自己的人在小院捅出这么大的篓子,跳脚之余,也松了一口气:得了,也不用舍不得了,老老实实送出一株七色锦带草吧。 加上这个筹码,他付出的比北园伯还多,对方应该是可以满意了。 冯君脸上的表情,却是有点古怪,“你们这里的七色锦带草,还真不少。” 旁人听得都是齐齐一翻白眼:你这叫什么话,能助人晋阶先天的宝物,怎么可能多? 连世子都被噎了一下:嫌多?你可以不要呀。 他不敢这么说,只能苦笑着解释,“天家赏赐,以此物居多,大家也最熟悉它。” 冯君还在犹豫,郎震出声了,“神医,此物叠加使用,破境的可能性更大。” 七色锦带草只是能助人晋阶先天,不是打包票进先天,一次服用两株,肯定比服用一株要强。 冯君沉吟一下点点头,“好吧,这东西我收下了,但是……不够!你在知道自己已经输了之后,为什么不派人来阻止你的人作恶?” 世子愁眉苦脸地回答,“我自顾还不暇,哪里会想到那么多?” “是啊,你没想到,”冯君点点头,脸上挂着意一丝冷笑,“这个理由,你可以亲自解释给我,我也能理解,但是……那么多人传来传去,我可能跟他们一一解释吗?” 说到这里,他的眼睛眯了起来,阴森森地发话,“你这是打算让我吃个哑巴亏?” 世子再次无语,因为他感觉……对方说得没错呀。 按说,仙人是不会在意凡人的评价的,可是人家要计较,也不是说不过去。 第273章 切口(三更求月票) 勇毅公世子在万般无奈之下,只能再次表示:神医您说吧,我该怎么做。 冯君在短期内,也没什么特别的需求了,又不可能向对方请教修仙的事,想到郎震的为难,他索性直接发话,“阳山顾家……似乎还没有得到惩罚。” 你还真是一个都不肯放过!世子点点头,“他们对神医你的仇恨不小,该罚!” “我打算除掉他家的顾茂远,”冯君悠悠地发话,“这家人太跋扈了,没有先天的话,他们会收敛一点……嗯,我这也是为顾家好。” “除掉顾家先天?”世子的嘴角抽动一下,你这是跟先天叫上劲儿了吗? 他犹豫一下,还是正色发话,“据我所知,顾家可能不止顾茂远一个先天。” “我知道,”冯君点点头,不屑地一笑,“顾家在妙手阁的先天,已经死了。” 世子听得又是一怔:你连这个都知道? 他是真没听说过此事,不过妙手阁的人出来,大多都不会暴露真实来历,比如说那夺魂刺,元广府米家恨不得杀掉其全家,但是他们硬是打听不到夺魂刺的根脚。 那么,阳山顾家有人被妙手阁笼络,也不是不可能的。 世子相信,冯君不会为这点小事来骗自己,不过对顾家下手,他还有顾忌。 他侧头看一眼身边的太监,思索着发问,“阳山顾家……是不是世家联盟的?” 那太监苦笑一声,微微颔首,“确实是世家联盟的,而且地位虽然不高,但是历史很长。” 冯君听得眉头一皱,“世家联盟,那是什么?” 对于他的无知,世子并不感到意外,仙人对红尘事不了解,这不是应该的吗? 所以他细细解释一下,世家联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这是一个松散的联盟,加入的家族都必须有先天高手,而且不能是那种底蕴浅薄的暴发户,得是有足够的传承,能接连出先天高手的家族。 这个联盟的存在,就是维护各家先天高手的权益,其中重点的针对对象就是官府——我们家族里的先天高手,愿意帮助官府解决问题,但你们不能呼来喝去。 说白了,就是那些经常能出先天高手的家族,聚集在一起抱团取暖,形成的一个联盟,如果没有这么一个联盟,各大家族很可能早就被朝廷各个击破了。 这个联盟平日里很低调,等闲也不会展示肌肉,否则朝廷面子上要挂不住了。 世子解释完这些,很为难地表示,既然顾家是联盟成员,我要是对付顾茂远,世家联盟不会坐视。 “这话说得没错,”妹妹虞二少爷点点头,这丫头活得真是没心没肺,“没想到顾家是世家联盟的,我虞家还不是呢……不过,世家联盟也只是不许官府对先天出手。” 太监奇怪地看她一眼:你虞家不是联盟成员,怎么感觉……你也没啥自惭形秽呢? 然后,他又看一眼虞二少爷身边的中年人,若有所思地皱起了眉头。 冯君这就算听明白了,于是他一摆手,“不需要你对付顾茂远,你帮忙拔掉顾家的产业就够了……这个没问题吧?” “没问题,”世子很干脆地点点头,“你派个人主事就行,就连主事人,我都保证保护好……顾家的产业你要吗?” “不要,”冯君一摆手,很干脆地发话,他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人手少,尤其是缺少高手,顾家那么多产业,他也分不出心去管理。 不过啥都不要,也是有点亏,于是他又叮嘱一句,“有天才地宝和功法,给我留下。” 世子见他居然不要产业,心中也忍不住暗暗钦佩,不愧是仙家,真的豪气,顾家那么多产业,说不要就不要了。 他虽然贵为世子,不关注商家的事情,但是身为公爵的接班人,他对很多事情略知一二,一处能赚钱的产业,真正的价值,还要远远高于那些珠宝细软。 只要产业能保持正常运作,盈利会滚滚而来,只要钱足够多,什么样的天才地宝买不到? 跟北园伯想的不同的是,世子是很有兴趣赚钱的,至于逼格倒是在其次了。 尤其是这一次,他得罪了仙人,大大地出了一次血,如果不找地方补回亏空,两三年都未必缓得过劲儿来。 只不过对他这样身份的人来说,这个想法太堕落了一点,传出去还不够丢人的,所以他只能在心里暗暗琢磨,期待不着痕迹地弄点什么。 冯君见他不做声,也懒得理他,转头看向自己的三人团队,“你们也听到了,打击阳山顾家的产业,谁愿意去?” 邓家老大是个蔫人,等闲不肯主动说话,邓家老二的眼珠转一转,却也没说话,郎震见状微微颔首,“那我去好了。” 冯君迟疑一下,这三人里,他对独狼的信任度最高,而且自从上次被偷袭,直到现在,郎震的身体也没彻底恢复。 于是他看向邓家老二,“老二你一向挺活跃的,这次怎么不说话,是怕了?” “没有,”邓老二摇摇头,犹豫一下才发话,“既然郑哥能来止戈,我家老头在家呆着也没啥事,他做这种事……其实挺在行的,不信你问狼哥。” 郎震闻言,先是一愣,然后点点头,“倒也是,邓镖头对江湖事,还是比较清楚的。” 前一阵邓家兄弟去帮保哥儿安装监控,路过息阴城,郎震托他俩招个叫做郑大头的人过来,那是郎震曾经的搭档。 邓老二比较跳脱,属于脑子活的那种,见到郑大头来讨生活,本来没啥想法,但是现在眼见勇毅公的世子都跟神医服软了,就觉得老爸完全可以也跟着神医做点事。 郎震此前没有想过这个,因为邓镖头算是他半个师父,没有徒儿招呼师父来伺候人的道理,但是眼下这事,是带着世子的人去扫顾家的场子,说起来也不算没面子。 至于说顾家是世家联盟的一员,会不会给邓家带去麻烦,郎震是半点都不担心,世家联盟是很了不起,其中有些家族还跟仙人有些瓜葛,但是冯君本身就是仙人。 世家联盟是针对朝廷组建的,江湖上的人跟他们的成员对起来,联盟一般都不会出手,就更别说仙人了。 正经是冯君是仙人的消息,地方官能压下去,但是江湖传言是无论如何压不下去的,世家联盟的成员,不会连这点消息都打听不到。 既然是顾家作死,主动招惹仙人,联盟成员会出手待叫怪事。 而且,当年邓镖头对独狼也算照顾,现在他跟上仙人了,一点回报都没有,也不合适。 冯君想一想,让邓镖头出面也算不错,他现在是极度缺乏人手,只看今天的情况,就很令人无语,两个小伙子,连家都看不住。 这还是他早早就叮嘱了,要邓家兄弟看情况而定,不要做无谓的抵抗,否则的话,等他回来,见到的没准是两具尸体了。 事情真的要发展成那样,他就算杀了世子,也换不回两人的性命。 反正邓镖头是久闯江湖的,据说为人做事也相当地道,跟郎震关系好,又是邓家兄弟的老爸,做事应该差不了。 至于说如此一来,他手下的人里,就分成了几个小团队,邓家明显势大,他是不会计较的,手下一团和气并不是什么好事,稍微有点竞争,反而能保持一定的活力。 而且他终究是要修仙的人,这倒不是他盲目自信,而是他目前就已经是高阶武师了,马上还要冲击先天,这样的修行速度,他只担心手下的人跟不上。 那些内部竞争之类的东西,根本不值得他去考虑。 他的脑子转得很快,分分钟就想明白了这些事情,于是点点头,“那也好,不过老二你还是带着世子的人,去一趟息阴城,自己跟邓镖头说清楚,现在就动身好了。” 邓老二揉一揉自己的脸,“明天吧,这鼻青脸肿的……万一被老妈看到呢?” 世子见到他们商量妥当了,起身告辞,临走还不忘招呼邓老二一声,“我那儿有点上好的跌打伤药,给你敷一下……” 他的态度不算热情,但是堂堂国公世子,竟然如此招呼一名高阶武者,本身就是一种态度了。 待他们离开,冯君看一眼虞家姐妹,“进屋喝点茶?” 在别人眼中,就是虞二少爷带着一名中年人,进了神医的房间。 独狼看到这一幕,眉头忍不住皱一皱,他可是知道,神医对自己的地盘,看顾得有多么严实,忍不住心里生出一些猜测:这是……虞家今天帮了神医什么吗? 只有那太监回头瞥一眼,眼中掠过了一丝隐约的释然。 冯君将人请进来,抬手摆一下,自己也坐到了一张椅子上,“请坐。” 姐姐虞二少爷当仁不让地坐到了他对面,妹妹这次没折腾,乖乖地坐到了她的下首。 姐姐迟疑一下,还是主动出声发话,“在下无忧台下虞长卿,请问道友自何处来,又是谁家的传承?” 冯君怔了一怔,然后呲牙一笑,慢吞吞地回答,“冯君,落花时节又逢君……” (三更到,召唤订阅和月票。) 三更到,说一说配角的智商 书评不止一个人说,风笑的书里,配角弱智。 这种人我真的懒得搭理,哪怕是时不时就要蹦出几个。 今天想起说这事,是因为今天的情节——栗娘你可以退散了,下面要剧透。 本来我是不想写小院被人入侵的,感觉这个桥段又拖沓主线了。 但是转念一想,不写不行啊,冯君孤家寡人的,身边有小猫三两只,跟对手相比,弱得可怜,就算猜到了他是仙人,他的那些帮手,完全不够资格跟别人打对台。 这种情况下,世子不派人去掠夺,那不是傻瓜吗?去得晚了,没准被别人捡了便宜。 风笑不客气地说一句,我写的配角,基本上智商都在线,这甚至是风笑作品的一大特色。 为了证明配角不傻,这个情节也必须写,否则才是不合理的。 风笑的书,居然有人说配角弱智……这就叫职业喷子,专业带节奏。 带节奏的评论很多,随意捏造的都有,习惯了就好了。 不过风笑很奇怪啊,看书代入主角很正常,可是代入那些杂鱼配角,还抗议风笑的配角智商不在线……是何等惨痛的经历,才能形成如此奇葩的脑回路? 好吧,风笑的本意不是喷人,开单章,主要还是求月票。 第274章 初论道(一更贺盟主三中) 虞长卿从未听说过,哪家的门派,竟然还能如此报家门——落花时节又逢君? 这是什么鬼?她有点懵懂,不过既然是已经涉足仙业了,她也不会不懂装懂,正确地认识本我、非我、无我,追求天地大道中的真谛,才是修仙者该执着的。 所以她很坦然地承认,“抱歉,这个……我还真没听说过,阁下能简单介绍一下吗?” 冯君不以为意地笑一笑,“没有人能通晓所有知识,你不知道,也是常事。” 他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话,只能若无其事地耷拉下眼皮——脑洞,你快开脑洞吖。 虞长卿见他不做回答,也是无可奈何,武者之间相互盘道,未必会实话实说,修仙者之间也是如此,愿意回答是人情,不回答是本分。 不过她总觉得,对方是小看自己的修为,少不得悻悻地哼一声,“不知道友的修为,到了什么样的境界?” “这可就不方便说了,”冯君冲着她呲牙一乐,“不过……略高于蜕凡七层。” “道友好眼力!”虞长卿点点头,情知对方是在拿自己的修为说事,但是这一刻,她生不出半点怨怼的心思——人家能看清自己的修为,这就是实力。 可她还是有点不甘心,索性直接发问,“冯前辈破阵之后,没有拿走破损的阵基,反而拾取了无用的阵旗,不知可有什么说法?” 冯君听得心里一沉,果然是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而他之前的表现,显然错了。 要不说,想在自己不熟悉的行业里装逼,那还真的是要小心谨慎,无意中的一举一动,在内行的眼里,都可能暴露了马脚。 不过还好,冯君对此有所准备,他来自于信息爆炸的现代社会,虽然不擅长装逼,但是看别人装得多了,倒也学会了一些套路。 所以他不以为然地回答,“你说那个青色旗子啊……难道你没有发现,它是完整的?” “旗子是……完整的?”虞长卿愕然,她觉得自己的智商似乎有点不够用了,你确定自己的答案,跟我提的问题有关?“那也远不如阵基吧?” “修为限制了你的想象力,”冯君摇摇头,轻喟一声,看起来很是有点遗憾,“它是完整的,就有助于我推演因果……那阵基已然残破,要他作甚?” 残破的阵基也很宝贵的,你知道不?虞长卿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你选那毫无用处的令旗,仅仅是为了推演因果?呃,慢着,是……推演因果? 下一刻,她倒吸一口凉气,眼睛睁得老大,“前辈你居然可以推演天机了?” “谈不上天机,只是小小的因果,”冯君一摊双手,淡淡地装逼,“我只是恰好知道一些小小的窍门……我很想搞清楚,这阵法是谁搞出来的,是不是有人在针对我。” 虞长卿却是清楚,天机虽然不能等同于因果,但是因果也是天机的一部分。 推演天机很难,推演因果……同样不轻松。 她微微颔首,由衷地感叹一句,“没错,果然是修为限制了我的……那啥,多谢前辈解惑。” 冯君笑着摇摇头,“道友不须如此客气,修行无非是财侣法地……既然你我有缘道左相逢,互通有无也是常事,你说是吧?” 虞长卿懵懵懂懂地点点头,心说前辈果然是前辈,寥寥数语,就道出了修仙的真髓,更难得的是,他竟然不藏私。 想到开心的地方,她忍不住跃跃欲试,“前辈,你我是否可以坐而论道?” “论道?”冯君无奈地翻个白眼,心说对于修仙,我根本不懂啊,正琢磨怎么从你这儿偷师呢,你居然要跟我……论道? 我就是那个莎士比亚的哥哥——莎士仙亚。 当然,他是这么想的,却不能这么说,只能面容一整,“以我的一点浅薄之见,论道还是早了一点,若是道友有意升堂布道,在下愿洗耳恭听。” 虞长卿闻言,脸色微微一红,忙不迭地摆手,“前辈都觉得自己浅薄,我又怎敢厚颜若斯?布道二字,休要再提。” “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冯君正色发话,“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师不必贤于弟子,弟子不必不如师……师徒尚且如此,前辈又算得了什么?” “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尚有一得’,虞道友总不会不如愚者吧?” 虞长卿脸上本是没什么表情的,也被这话逗得一笑,“冯前辈真是风趣,不过我能讲的,都是师门传授的,好像……好像不便流传出去。” 岂止是不便流传?她一旦私授门中秘法,绝对会生不如死,而听到的人,也绝对会被高手追杀,不死不休。 所以她说的“不便”,只是表明态度,而不仅仅是指不方便——想必前辈也能领会吧? 冯君斜睥她一眼,夸张地皱一皱眉瞪一瞪眼,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原来你也知道不方便啊?那你还要我论道,莫非是想我叛出宗门?” 看着他怒目圆睁的样子,虞长卿的脸,却又是莫名其妙地一红,心道此人生气的样子,竟然……竟然看起来很帅气。 不过她也不担心对方真的生气,只是笑着回答,“我无意打听冯前辈的门中辛秘,只是想请教一些修行上的常识。” “修行上的常识?”冯君听得一呲牙,心中暗叹,你遇到了一个假的前辈吖。 “譬如说……财侣法地?”虞长卿微微侧着头,好奇地看着他,“这四字何解?” 冯君本来摸出一根烟来,正要点燃,听到这话,手就悬在了半空中,诧异地看她一眼——不会吧?你们这是修仙位面诶,连这个说法都没有? 中年男人侧着头,手托下巴,睁着圆圆的样子,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这画风看起来……足以令人呕血三升。 但是看到她目光中的那份纯真,冯君感觉到了,她是真的不懂。 抛开修仙者的身份不提,这才是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啊。 冯君就有点不明白了,地球明明没有仙人的存在,怎么说都是……起码是个魔法时代的位面,怎么就能出现一些令仙侠位面都惊艳的理论呢? 难道,真的是信息爆炸的缘故? 想了一想,最后他还是微微一笑,“这四个字,你师门早晚会解释给你的……我就不献丑了。” 然而,虞长卿虽然行事稳重,但她能从小就被仙人接引走了,资质绝对不差,智商肯定高于普通水准。 她眼珠一转,娇笑一声,“冯前辈,既然你认为我师门也知道这四个字,何妨提前告知?我师门也有云……修行一事,只争朝夕。” 娇笑声很甜美,但是出自一个面瘫中年男人之口的话…… 冯君伸手摩挲一下脖颈,低声嘀咕,“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好吧,咱们先说财……” 财侣法地四字的真谛,无须多费笔墨,否则就是注水了。 等冯君解释完之后,虞长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说这些说辞,我倒都有所耳闻,但是能如此精辟地总结在一起,此人的传承……果然是非同小可啊。 在信息不畅的社会里,理论的系统性是非常关键的,有主线,有佐证,还能逻辑自洽,这就是一整套系统传承。 但是如何评判这种传承,主要是看它的涵盖范围和诠释能力。 她眨巴一下眼睛,然后又问一句,“那前辈架设阵法,所用的阴阳隔绝之说,能否解释一二?” 若是她问别的,冯君还不太拿得准分寸,说这个嘛……他大有深意看妹妹虞二少爷一眼,呲牙一笑,“不是有人说……我架设的不是阵法吗?” 妹妹的脸顿时就是一黑,但是她已经看出来了,姐姐也确认了,这位的仙道修为,还在姐姐之上,她当然不敢继续张牙舞爪。 她站起身,冲着冯君一拱手,恭敬地发话,“前辈,此前多有得罪,珠儿年少不懂事,在这里赔不是了。” “算了,我不是斤斤计较的人,只是开个玩笑罢了,”冯君一摆手,大喇喇地发话,“此前你有心襄助我,也算难得……此事就此揭过。” 虞长卿见状,心说果然不愧是前辈,胸襟宽广,“那敢问这阴阳隔绝……” 冯君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长卿道友,你太性急了,先聊些别的可好?比如说……无忧台是何门派?” 阴阳隔绝的理论,他当然能解释,还能往玄学上拐,但是事情不是这么做的,他能解释了“财侣法地”四个字,就已经对得起这场相逢的缘分了。 若是再解释别的,就有点过于热心了,这不符合他的人设。 无事献殷勤,非女干即盗……谁知道这女娃娃,有没有一个爱吃醋的师兄? 好吧,这是开玩笑,问题的关键在于,这个位面是讲因果的,他已经施出了适度的善因,过犹不及。 我收回“胸襟宽广”的评价!虞长卿的嘴角微微抽动一下,不过下一刻,她的眼睛一亮…… (第一更,贺盟主灵狐三中。) 第275章 两峰一谷(第二更) 虞长卿想到了一种可能,对方没准是想盘清楚自己的根脚,再决定是否教授自己。 这个可能性真的很大,修仙者中也是有纷争的,一点都不逊色于凡间。 宗门之争、资源之争、理念之争、大道之争……严格来说,修仙者死于战斗的比率,要远远高于凡俗中人。 所以虞长卿能理解对方的顾虑——万一传授给对头势力的人,那真的是很扫兴。 不过同时,她也有点意外,“无忧台是五台之一,你没有听说过吗?” “五台?”冯君脸上的肌肉抽动一下,表情怪异地发问,“是……功德成仙之道?” 他其实是想说“香火成神道”,不过来了这个位面之后,他还没听说有供奉香火的庙观,大家的香火,都是供奉先人的,所以他用了一个比较古怪的说辞。 “功德成仙?”虞长卿怪怪地看他一眼,“这是上古大道,你怎么会觉得……我的师门会这个?而且你的说辞,跟我们平日的说辞不一样。” “说辞不重要,”冯君一摊双手,淡淡地发话,“只是一个称呼而已,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道生万物,只要我们确认,说的是同一个本质,何必拘泥于称呼?” “冯前辈此话大妙!”虞二少爷站起身,兴奋地鼓掌,眼中流露出异样的光芒。 她本来就是比较任性之辈,并不喜欢循规蹈矩,听到这话,真的是感觉自己平日的行为,有了理论上的支持——这可是仙人讲述的大道。 所以她异常兴奋地表示,“我觉得你对仙晶的称呼,就比较妥帖……灵石,多么美妙的名字,哪里像仙晶,一听这个词,就能感觉到对凡人满满的恶意。” “珠儿休得无礼!”虞长卿狠狠地瞪她一眼,“我俩谈话,哪里轮得到你多嘴?仙晶本来就是被称作灵石的,不懂就别乱说话。” 她呵斥得凶狠,珠儿却不以为意,双生姐妹之间的感应,那真不是吹的,她知道姐姐是在担心,自己的话对仙人有些不恭敬,万一惹得冯前辈不高兴,那就麻烦大了。 虞长卿确实是在担心,毕竟仙凡有别,还是天壤之别,妹妹的话若是传到一个小气的修仙者耳中,没准一掌就直接抹杀了。 所以她直接略过了这个小插曲,“我是想请教前辈,为何认为五台是……功德成仙?” “只是随口一说罢了,”冯君打个哈哈,摸出一根烟来点燃,慢条斯理地喷云吐雾。 虞长卿狐疑地看他一眼,“五台你没听说过,可曾听说过三山两湖?” “没有,”冯君很干脆地摇摇头,然后笑着发话,“不如你给我讲一讲?” 虞长卿见他真的不懂,才暗暗松了一口气:这人倒是没有不懂装懂。 五台是真实存在的,但是三山两湖……现实中没有这些势力。 她这么问,就是想试探一下,对方会做出如何反应。 继续承认不懂的,那起码是愿意实事求是,若是对方说,听说过这个名号,那么……此人绝对不可信赖。 不过话说回来,历史上,三山两湖是曾经存在的,只不过是很久远的历史了,她这么问,听在那些真正的修仙者耳中,也不算为难人。 听到冯前辈直承不懂,她微微一笑,“我已经报出了出身,无忧台,是五台之一,倒是冯前辈的‘落花时节’……还请指教一二?” “你没听说过就算了,”冯君轻描淡写地回答,“我也没有打算得到你的指教,所以来路嘛,我就不细细解释了。” 虞长卿顿时语塞,这话说得……还真是不留情面,够直接。 她想得到指教,就得回答对方一些问题,对方不想得到指教,所以无意回答自己。 但是话说回来,这又怪得了谁呢?只能怪她眼界不够开阔了。 虞长卿想一想,再次出声问一句,“前辈是否听说过四大派?” 冯君笑一笑,良久之后才摇摇头,却并不说话。 其实他直接说“没听说过”也行,不过……这不是想装逼吗? 虞长卿默然,她本来就猜测,此人应该是出于某个隐秘势力。 见到他的第一眼,她就知道他的来历不一般,别的不说,只说那一头的短发,就绝对不属于她所知道的任何组织或势力,他的口音,也存在很大的问题。 然后,当然就是此人携带的器械和物品了。 那些器械之机巧,是她生平闻所未闻;物品之精妙,也令她大开眼界。 再后来,就是此人口中偶尔出现的奇妙语言了。 虞长卿现在只是蜕凡七层,严格来说,尚未真正开始练气修仙,在无忧台的身份也很普通,不过修仙者大致的势力,她还是清楚的,此人绝对不在其中。 不过,她也没觉得,这人会是什么别有用心的探子——谁家的探子会这么高调? 正经是刚才冯君对一些道理的解读,她听了之后,不但耳目一新,而且隐约有所明悟。 她可以确定,能讲出这番道理的人,来历绝对不俗。 那么,此人就只可能出自一些传说中的隐秘势力了。 尤其是,冯前辈动不动就能想到上古大道,现在的修仙者多数都很实在,眼中只有提升修为和抢夺资源,谁还会琢磨那些东西? 她沉吟了半天,才出声发问,“看起来,你对修仙的势力不是很了解?” 冯君笑着点点头,心说哪里是“不很了解”?根本就是一点都不了解。 虞长卿的眼珠转一下,“我若为你讲述,是否可以算偿还因果?” “可以算,”冯君笑着点点头,“不过我要先声明,你若向我请教问题,我未必能全部回答上来……没有谁是万能的。” 虞长卿对这话,持谨慎怀疑的态度,她倒不认为冯前辈是全知全能,但是若是说不懂的很多,倒也未必是事情,她觉得,涉及一些不便回答的问题,他大约也会以“不懂”来掩饰。 说来说去,还是她对他和他身后的势力,了解得太少了,不好问出指向性太强的问题。 但她也不会为此纠结,反而是笑吟吟地点点头,“那就是这样,说定了……现在开始吗?” 冯君想一想之后回答,“倒是不着急,你先大致说一下也行……外面乱七八糟的事情也多,暂时抽不出太多的时间。” 不过是一些凡尘俗事罢了,虞长卿有点不理解他的心态。 然而,这并不关她的事,所以开始了简单的科普,“那我先大致跟你介绍一下,在东华附近,除了四大派之外,大致就是两峰一谷……” “咳咳,”冯君一口烟没吸到位,剧烈地咳嗽了起来,你确定是在说修仙吗? 虞长卿很奇怪地看他一眼,“我说的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问题,咳咳,”冯君还在持续咳嗽,“我就是……咳咳,抽烟被呛住了。” 四大派是青罡、赤凤、太清和阴煞四派,两峰分别是铸剑峰和松柏峰,一谷则是观泉谷。 四大派不用说,肯定是宗派弟子,两峰却是修仙家族。 松柏峰其实叫做松柏山庄更合适一点,主家为松柏颜家,下有八大家族,若干附庸家族。 铸剑峰是由七大家族所组成,分别是祁、解、曲、苗、米、凤、梅。 观泉谷有点百花齐放的意思,山谷中拥有众多山泉,有寒泉、天泉、灵泉、火泉等,那里聚集了众多行业大家。 在观泉谷附近,灵植、炼丹、制器、制符等行业都很发达,不过大致还是以散修居多。 虞长卿解释这些的时候,有意无意地解说错了一点点,同时小心地观察冯前辈的反应,却发现他根本没有感觉出来。 虽然心里有准备,她还是有点疑惑:现在这年头,还存在这种什么都不懂的修仙者吗? 冯君听她讲完之后,等了一等,才出声发问,“那么……五台又是怎么回事?” “五台……”虞长卿迟疑一下,轻描淡写地回答,“大致就是不怎么参与此间纷争的五家,身份超脱,也相对中立。” 冯君见她回答得含糊,并不着意介绍自家,猜到她有了别的想法。 不过他也不以为然,而是再次发问,“这些人平日好接触吗?” 虞长卿又迟疑一下,方始发话,“凡俗之人想要接触,当然不会容易,若是同道中人就不难,但是冯前辈……” 她斜睥冯君一眼,眼中流露出一丝笑意来,“恕我直言,我在你身上感受不到修行的气息。” 冯君也斜睥她一眼,默不作声地摸出灵石来,放在桌上,然后伸出了左手。 在虞家姐妹的眼中,他的左手食指只点了灵石一下,然后手臂猛地震动了一下,身体也微微地抖了一下。 等他拿开手指,那原本已经较为暗淡的灵石,变得愈加暗淡了一些,肉眼都辨识得到。 她俩的注意力,全放在了灵石上,没有发现冯君脸上的肌肉,都微微痉挛了一下。 虞长卿第一时间注意到了灵石的变化,她猛地倒吸一口凉气,抬起头骇然地看着冯君,眼中满是惊恐,“咝……这怎么可能?” 第276章 别人是这样(三更求月票) 冯君暗暗咬紧牙关,抵抗着体内的剧痛,不过看到虞长卿脸上的震撼,他觉得还是很值得。 震精了吧?知道自己想象力的贫瘠了吧? 他努力让自己的脸上显得平静一些,“可惜……啧,灵石还是太少了一些。” 虞长卿呆若木鸡地看着他,良久没有反应。 虞二少爷看看自家的姐姐,又看一看冯君,眼珠转一转,“这个……很难吗?” 虞长卿根本没有理会她,又过了一阵,才长叹一声,“唉,不知道何时,我才能练到前辈这种境界……很难?当然很难啦。” 她看一眼自己的妹妹,“仙晶……灵石的吸收是很不容易的,在无忧台修炼,可以采纳紫气、月华等,修为深一点,可以吸收空中的灵气。” 说到此处,她顿一顿,又摇摇头,“可是想从灵石里直接吸取灵气,要辅佐以阵法……” 灵石聚集的灵气,极为庞大和精粹,但是同时因为过于凝练,所以灵气极为狂暴。 修为低一点的,根本无法承受庞大灵气的冲击,所以要通过阵法,一点一点地吸取。 也正是因为如此,像虞长卿这种蜕凡境界的修行者,来红尘行走的时候,身上根本就没必要带灵石,使用不便不说,还容易遭到他人的觊觎。 而冯君竟然能直接吸收灵石里的灵气,这份修为,虞长卿自认难以望其项背。 肉体从灵石吸收灵气也还罢了,更令她惊骇的是,他只用了区区一根手指。 虞长卿也知道,无忧台中有修为高深的师兄师姐,可以直接用灵石来修炼,但他们也要抱元守一,起码用手掌握住灵石。 一根食指就要吸收灵石中的灵气?就连出尘高手也做不到! 然而,这依旧不算什么,更令她震惊的是:就那么一点,轻轻的一点,灵石就发生了极为明显的变化,这才是最可怕的。 什么样的修为,什么样的功法,才能让人在这么一瞬间,吸取到如此庞大的灵气? 虞长卿再次抬起头看着冯君,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他刚才身体似乎抖了一下,她多少也注意到了一点,然而,这实在是太正常了吧? 瞬间吸收这么大的灵气,要是还能若无其事,那估计就是哪家的老怪物了。 冯君无视了她的目光,将灵石收了起来,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你刚才说什么气息?” 我想说的是……虞长卿的嘴巴动一动,发现自己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一直以来,她并没有感受到对方身上的修仙气息,虽然她也知道,修道中人各种敛息法门极多,可是平日里半点都不泄露,遮蔽得如此严实的法门,却是不多。 然而现在,吸取完灵气之后,他的身上……又没有了修行的气息,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想要接触修仙者,肯定自身得有修仙的气息,但是冯前辈这样的……大概就不需要了吧? 肉身能直接吸收灵石,还需要别的解释吗? 她胡思乱想了好一阵,才出声发问,“你这是什么法门?” 然后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竟然十分干涩。 冯君看她一眼,嘴角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这个……是不是有些不方便?” 虞长卿微微颔首,表示理解,她何尝不知道,自己的问题有些过了? 只不过,她若是不问一句,实在有些不甘心而已。 虞长卿平息一下心情,才想起来刚才的话题,于是勉力笑一笑,“前辈修为深厚又不事张扬,有这般法门,天下大可以去得。” 那你带我去修仙的地方看看吧,冯君很想这么说,然而他更清楚一点,欲速则不达。 还是先老老实实装逼吧,他微微颔首,轻描淡写地发话,“若是道友有赚取大批灵石的路子,还望告知,我自有一番心意。” 他所说的心意,当然是分润灵石,虽然这么表态,令他着实有点肉疼——他还缺灵石呢,不过他更清楚,目前他最急需的不是灵石,而是修仙的法门。 虞长卿眨巴一下眼睛,心中生出些不解来:以你的修为,找些灵石不难吧? 然而,这不解也仅仅是一瞬间的事,修行的人谁会嫌灵石多? 而且不管修行者到了何种修为,也难免有不急不就的时候,一文钱还难倒英雄汉呢。 于是她点点头,“这个倒也不难,只须去了云中城,就有灵石交易,以前辈的修为和见识,赚取灵石当是轻而易举的。” 虞二少爷听到这话,眼珠骨碌碌地转了起来。 不过虞长卿太清楚自己这个妹妹了,她侧过头来,轻叱一声,“冯前辈去得,你却是去不得,没有修行气息,也没有通行令牌……最好的结果,也是你被扔出来。” 虞二少爷悻悻地扬一扬眉毛,又撇一撇嘴,看那样子,真是要多遗憾有多遗憾。 虞长卿懒得看她,回过头来看冯君,“冯前辈若是能最近动身,我倒是愿意引路。” 冯君摸一摸下巴,思忖着回答,“这个……能等一等吗?” 虞长卿奇怪地看他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虞二少爷就急不可耐地发话了,“前辈还等什么?你急需灵石呀。” 冯君哭笑不得地看她一眼,“这么久没灵石,我不是也过来了吗?顾家的事情,多少有点棘手,先处理完这边的手尾再说。” 虞二少爷却是个不懂客气的,闻言马上表示,“那你亲自出手就好了,指望他们,岂不是又要耽搁许久?” 虞长卿能感觉到,冯前辈不是很难说话,但是自家妹妹的表现,让她有点看不过眼,于是出声呵斥,“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闭嘴!修仙者去找普通人的麻烦,有意思吗?” 她的语气不是很严厉,不过听到旁人的耳中,能感觉得到一丝对普通人的无视。 虞二少爷一嘟嘴巴,轻声嘀咕一句,“是顾家先对冯前辈不敬的。” 虞长卿一听也没脾气了,修仙者对普通人出手,固然没啥意思,但是普通人对仙人不敬,受到惩罚也是应该的。 冯君见状,却是不以为然地发话,“先让他们去忙,我近期打算闭关修炼一下。” 虞长卿侧头看他一眼,迟疑一下才发话,“前辈这是要突破吗?灵石可够,要不要人护法?” 冯君先是一愣,然后挤出一个笑容来,“咳咳,我是说……想突破一下先天。” 虞长卿的嘴角抽动一下,又眨巴两下眼睛,是彻底地无语了。 你在修仙者中,都算境界极高的了,不抓紧时间继续修行,居然有心思折回来修炼武修,见过不务正业的,没见过这么不务正业的…… 她想像了一下,若是自己也如此任性的话,大概,会被师父开革出山门……的吧? 虞二少爷不太明白这话的性质,眨巴一下眼睛,嘴巴动一动,却是不敢说话。 冯君注意到了她的动作,看她一眼笑着发问,“你是想说什么吗?” 他对双胞胎妹妹的印象,一开始不是很好,但是明白她的经历之后,觉得她有这样的性格,实在太正常了,谁让她有那么一个“坑妹”的姐姐呢? 而且她在此前,立场也很坚定,再加上虞长卿是他目前所接触到的唯一的修仙者,关系还尚可,他当然会对她客气一点。 虞二少爷点点头,开口发话,“突破先天,好像……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吧?” 冯君侧着头想了一想,很认真地回答,“你说得没错,对别人而言,是这样的。” 得,这下连虞二少爷都无语了,她虽然不懂修仙,这句话却是懂的。 虞长卿没在意冯前辈的狂妄,而是若有所思地看一看两人,眼珠转一转…… 当天晚上,田家人为冯君举办庆功宴,恭喜他战胜了对手,有意思的是,元广府米家居然也有人露面了,虽然只是一名中阶武师带头,但是却奉上了五百两黄金为贺。 更诡异的是,连勇毅公世子和北园伯都遣人来道贺,并送上了礼物。 冯君实在有点不理解,“世上还有这么欠揍的家伙?” 郎震一句话,道出了真谛,“他们不来道贺不行啊,万一神医你认为,他们怀恨在心呢?” 冯君为之一笑,这个位面的土著,真的是信奉实力至上。 北园伯和世子肯定没脸来,不过当天晚上,赵家堡方向喊杀声响成了一片。 第二天中午,有消息传来,说赵家堡昨夜遭遇匪徒了,青壮死了二十余名,关键是赵家的族老都死完了,幸亏北园伯带人路过,救下了其他赵家人。 听到这消息,大家都没感到意外,北园伯找赵家出气,实在太正常了。 至于说没有杀光赵家人,就连世子都认为,没必要把人杀干净,赵家的核心力量杀得差不多,财富再被抢夺,想要重新翻身,那就不是一代人的事了。 而且,赵家堡这个家族继续存在,更方便北园伯的监督,若是把人都杀完,真要漏掉三五个,人家一旦亡命天涯,没了消息,指不定百八十年之后,就有人打上门来。 不过没有人注意到,北园伯裹胁走了赵家几个嫡系子弟,一同被裹胁的,还有赵家堡后宅里,最尊贵的两名老妇人。 (三更到,召唤月票。) 第277章 归来依旧少年 北园伯倒是将内中详情,原原本本地告知了冯君。 他不想杀光赵家人,事实上,他也是杀不完赵家人的,赵家时刻都有人不在村子里,不清楚的人,可能会认为是正常现象,但是有心人都明白,这是赵家自保的路数。 如此一来,除非北园伯穷凶极恶地封锁村子,许进不许出,否则不可能一网打尽。 北园伯可能这么做吗?别开玩笑了,现在是太平年间,这里也不是他的地盘——其实在他的地盘上,他更要撇清干系。 反正事情闹得这么大,又有当地官员和勇毅公世子关注着附近,他必须避嫌。 杀掉赵家核心人物,这个好理解,至于说将嫡系人物和俩老太太带走,那是要赵家人管住自己的嘴巴,别跟外面的人说什么玄铁矿之类的。 接下来北园伯要做的,就是让赵家主动申请,搬迁村子,搬到县城左近,然后这块地就归他了,他会在一切走上正轨之后,将人质放回来。 到那个时候,木已成舟,生米煮成熟饭了,哪怕是勇毅公世子想分润部分玄铁矿的利益,也要找个理由才行——大家终究要注意点吃相的。 而赵家堡的人有了新的田地房屋,生活趋于稳定了,再大的仇恨也得压着,无论如何,生存才是第一位的,待几代之后,这段仇恨大约就会慢慢地消失在时间的长河中了。 事实上,当北园伯将那玄铁矿的资源整合完毕,开始大规模挖掘的时候,释放不释放人质都无所谓了,不过大致来说,他也没兴趣因为几只蝼蚁出尔反尔。 总而言之,这家伙玩起强取豪夺来,环环相扣头头是道,很是有一套,冯君甚至忍不住要猜测一下: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这厮干了多少次了? 不过再说什么伤天害理,冯君也是乐见其成的,他又没有什么道德洁癖,赵家惹了他,而且是屡次三番,活该受到这样的打击——你们被屠村,我都会叫好。 这件事情一时半会儿完不了,冯君也不是很在意,他在意的是:保哥儿什么时候能来? 他惦记的当然不是保哥儿,而是那一株七色锦带草。 世子这两天也在忙,忙着跑购买止戈山的事宜——其实这种事,不需要他亲自经手的,主要是他败得灰头土脸,最近实在不好意思在附近溜达。 不过,在天才地宝和七色锦带草送来之前,他也不想离开,他认为,在确定仙人不会发作之后,再离开比较好一点。 万一有机会讨好仙人的话,那岂不是……又多了一些选择? 然而,这些都要等邓老二在息阴城取得进展之后了,目前他还是躲着冯君比较好一点。 顾家在庆宁府的产业不少,不过主要还是集中在府城息阴城。 邓老二带着世子的人,用了两天时间赶到了息阴城。 来到息阴城外,就接近正午了,邓老二盘算一下时间,觉得此刻赶回家,倒正好是饭点,但是老妈肯定没有多做饭,自己带了这么二十几号人过去,老妈临时做饭,会累坏的。 他和哥哥离开息阴的时候,就立誓要风光回来的。 每一个少年子弟踏入江湖时,都有这样的梦想和追求。 现在他倒是带了不少人,也都是鲜衣怒马,其中有五个武师,都要听他调派。 这基本上也算是成功了,是吧? 不过既然时间不巧,他宁愿带着人在外面吃顿饭,也不愿意累着老妈。 他带的都是世子的人,但是邓老二做事,不喜欢考虑那么多,世子的人又怎么样?哥哥我还是仙人的人呢。 其实世子的护卫,也未必都是那么娇气,世子出门固然排场大,但是打前站、警戒、防卫的活儿,也得有人干,少不了辛苦。 再加上世子有交待,大家又对冯君心存敬畏,等闲也没人对邓老二说三道四。 邓老二在棚户区选了一个比较大的饭店,其实棚户区的饭店,大都很简陋,这里不过是有一处院子,可以寄放马匹。 呼啦啦一下进来二十多条汉子,饭店老板都被吓了一跳,马上张罗人炒菜做饭。 邓老二少年心性,知道这次的花用,都会从对顾家的战利品中扣除,很大方地点了不少菜肴,算下来竟然用了四块银元,都快赶上菲菲卖的那个玉枕了。 他只有一个要求:喝酒不能超过半斤,下午没准要干活。 他们进来的稍早一点,饭菜上来的时候,外面开始陆陆续续有人进来吃饭。 他们二十多个人,占了三张桌子,都是胳膊上能跑马的汉子,一看就不好惹。 不过大家都是世子的人,虽然这些人里,不乏招揽来的江湖人物,但是跟着世子做事,多少都有些规矩,这一次办的事也比较辛秘,行事不会太过张扬。 随着食客们越来越多,逐渐地,开始有人高谈阔论。 邓老二只喝了少少一点酒,吃饭也不算慢,放下筷子之后,见大家都还在吃,就摸出一根烟来,打算放松一下。 这不好的习惯学自神医,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尽管神医说了,抽烟对身体不好,但是邓老二觉得有派头——要真那么不好,你和狼哥怎么会都抽烟? 他左右看一看,摸出一个打火机,又在手中晃一晃,其实就是有点卖弄的小心思——这玩意儿在止戈县比较常见,不过据说在息阴城,已经卖到三块银元一个了。 但是这一看,他就一不小心注意到,有两人在挤眉弄眼地商量什么。 邓老二身为息阴本地人,知道城外的棚户区里,盛产偷鸡摸狗之辈,出于好奇,他下意识地竖起耳朵,听对方说什么——左右是闲来无事。 这一听,他就怒了,好死不死的,这两人正在商量怎么对付自家老爹。 其中一人说的是,“既是如此,不若直接找上邓一夫,将他家的院子收过来抵账。” 另一人有点迟疑,“东家认为,他的借款未到期限,大家都是场面上的人物,实在不便催讨,而且他的院子,已经被群英堂看上了,合适出手吗?” 那位很不屑地哼一声,“似你这般瞻前顾后的,如何做得了大事?你只须跟你东家说,若是院子被群英堂得了,你家借出去的钱,可不就打了水漂?” “这可是未必,”这位摇摇头,正色发话,“邓一夫的两个儿子,据说也是谋了不错的差事,父债子偿天经地义,到时候找他俩要钱就是。” 那位还待出声相劝,只听得旁边有人大喊一声,“混蛋……莫非是想死吗?” 紧接着,一条人影蹿了过来,一把快刀就架在了劝说者的脖子上。 劝说的这位,也是高阶武者,不过他两人说得正兴,又喝了点酒,根本没来得及反应。 被劝说者见状却是大怒,眼睛一瞪才要发话,猛地反应过来:这厮……是来自那三桌的? 不过他在棚户区,也是小有名气的,于是站起身来,沉声发话,“这位朋友,有话好好说,这里是吃饭的地方……你若是想打架,换个地方,在下一定奉陪!” 邓老二看着他,狞笑一声,“你确定要奉陪?” “这个……”这位不敢接这话,刚才他所说的“在下奉陪”,不过是想表明自己不含糊——你有武师伴当,咱也找得到,别在这里装大瓣蒜。 但是对方正色一问,他倒是不敢再说了,对方明显急眼了,这时候再讲什么面子,就太可笑了——他原本也就没啥面子,仗着东家的宠信,狐假虎威罢了。 饭店一闹起来,老板不答应了,他大喊一声,“住手!这儿是吃饭的地方,要打架的出去打,谁敢闹事,莫要怪我不讲情面。” “嗤,”有人冷笑一声,却是世子的一名护卫,中阶武师的修为,他坐在那里,一只脚踩在长凳上,斜睥着饭店老板,“不给面子……你算什么玩意儿?” 老板闻言,顿时就是一怔,他是开饭店的,最擅长察言观色,要说这帮人,他当然是惹不起,不过人多势众未必代表敢动手——一帮外地人,真敢在府城撒野吗? 可是对方直接翻脸,他就不敢接着硬顶了,他感受得到:对方是真敢动手的。 就在这时,邓老二出声了,“算了,这地方终究是不方便,吃完咱们就走人。” 无论如何,他是息阴城土生土长的,做事不好太绝, 那中阶武师这才冷哼一声,抬手指一指那饭店老板,“以后学会好好说话,今天要不是看二少爷的面子,我就砸了你这破店!” 饭店老板很想回一句,说“我这里是群英堂罩的”,但是再想一想,何必呢?人家都已经决定要离开了,自己何必再硬拉仇恨? 说到底,他开饭店是为了赚钱,不是为了赌气。 邓老二的人都是武修,吃饭风卷残云狼吞虎咽,见他出声催了,三五分钟之内,就扫荡光了所有的食物和酒水——不会这么吃饭的人,行走江湖是要挨饿的。 紧接着,他们拎着那两人,骑上院子里的快马,转眼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第278章 无妄之灾 邓老二选了一处稀疏的树林,暂时小憩片刻,同时了解一下这二人说的话。 原来在他哥俩离开之后,邓镖头实在闲不住,开始以私人名义接一些保镖的活儿——没办法,除了干这个,他也没有多少谋生技能。 不过他保的是人,不保货物,也就是跟私人保镖类似,保一天就收一天的钱。 他倒是想保货物呢,可是庆宁府就这么大,业务也就这么多,他若是保货,就跟雄风镖局的业务重叠了。 邓一夫曾经是雄风镖局的副总镖头,受伤之后被镖局辞退,按说镖局是有点对不住他,不过他总是念着曾经的香火情,不愿意去跟镖局抢业务。 他认为自己接一点保人的小单子,对镖局构不成多大的影响——我这纯粹是靠自身的修为吃饭,这个市场,你雄风镖局也吃不下去, 其实在息阴城里,接这种保人单子的武者不少,不过邓镖头是中阶武师,修为够高,而且他是吃过镖行饭的,这就是业务熟练,比生手可信得多。 说起可信来,他还有一点优势,那就是息阴城本地出身,跟那些流浪的武修相比,他这种知根知底的人,非常容易获得主顾的信赖——那些雇佣私人保镖的人,都非常注重安全感。 因为有这些因素,邓一夫接活比较容易,日子过得也比较宽松,有时候还有挑拣的余地。 前一阵,邓一夫的一个老客户找了过来,说打算搞个车队,专门做运输,邀请他入股。 这个位面的运输行业,跟地球界的概念差不多。 家里有一辆马车的,就能跑运输,可以跑单帮,也可以挂在其他的车队名下,甚至接受车队调度——当然,这么做是省心了,安全性也提高了,但是利润也薄了。 至于虞家的车马行,那就属于综合运输公司了,货运客运双管齐下。 跑单帮的羡慕有车队的,但是有车队的,做梦也想发展成车马行。 这位老客户找到邓镖头,一来是信任其为人,二来是看重邓镖头的江湖经验,三来……邓镖头的修为真的算不错了,江湖上也有一定的人望。 组织车队是要花钱的,邓镖头想要成为股东,也是要投入一笔钱,同时还得经常负责押运——他若是不出马,只想享清福的话,别人凭啥让他入一股? 邓镖头本身小有积蓄,又找钱庄借贷了一些,在被辞退之后,开始了新的创业。 七八天前,他押送一批农具出境,结果在庆宁府的边界被郡兵拦下了,说是接到线报,车队里藏有兵器。 郡兵们一搜查,还真是在农具里发现了刀枪剑戟等兵器,还有两张强弩。 东华国对兵器管理得不是很严,人们上街都可以携带刀剑,不过售卖兵器有一定的流程,一般来说,跨境出售兵器的话,肯定是要登记备案的。 ——你可以卖兵器,但是得让官府知道,否则那就是私贩兵器,是很大的罪名。 郡兵们发现了农具里的兵器,车队就吃上了官司。 邓一夫很清楚,这是被人构陷了,车队大股东也清楚,但是没办法,法律就是法律。 大股东找了人关说,想要变通一下,结果官府的回答是,是否走私兵器,我们也正在调查,你先交点保证金上来,我们就不把你下狱。 不用说也知道,这些保证金交上去,肯定是有来无回——哪怕你是无辜的,想要回保证金,那也有的是时间等了。 大股东交了一百块银元,他原本也就是息阴城里叫得上字号的,有钱有势有面子,这点钱不算什么。 但是邓一夫需要交的保证金就多了,竟然高达五百块银元。 他本是小股东,为什么交的钱会是大股东的五倍? 原因很简单,邓一夫负责这趟押运,出了问题难辞其咎,但是大股东有可能是“不知情”,是被蒙在鼓里的。 这一笔钱,实在是难坏了邓镖头,要知道,一个中阶武师去镖行谋生,一个月也不过二三十块银元——镖行可是高风险行业,也才挣这么多。 哪怕他还在雄风镖局做副总镖头,也得不吃不喝攒两年,才攒得出这么一笔钱。 像邓家兄弟在冯君那里,一个月能赚到八块银元的薪水,对一般高阶武者来说,是相当不错的待遇了。 邓镖头赚钱不算少,但是家里有俩武修儿子,那都是前生的债主来的,好不容易儿子能赚钱了,前一阵他又入股车队,积蓄全部花光,还欠了一屁股债。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一年之后他能回本,但是现在,他一百块银元都凑不出来。 凑不出来也得凑,现在邓镖头就被关在府衙里,官府说了,啥时候凑出钱来,啥时候放人——而且那还不是真正的释放,只是把人保出来。 邓镖头的夫人四处借钱,到现在勉强借到了两百多,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就只能考虑把宅院抵押出去,再凑一笔。 邓家的宅院不算大,也就一亩多地,不过府城里的宅院,还是相当抢手的,按照时下的行情,应该值四五百块银元。 邓夫人找到了典当行,结果人家只出八十块银元——没错,活当就值这么一点。 死当贵一些,一百三十块银元。 邓夫人好悬没气疯了,于是她托了邓镖头的朋友,以及牙行的人,要把宅院卖掉。 本来有人是打算三百块银元买下的,可是邓夫人希望能多卖一点,结果半天之后,那边直接报出了新的价码——一百四十块银元,高了就不要了。 这砍价砍得,拦腰一刀都不止,实在是欺人太甚。 邓夫人闻言大怒,表示说山水有相逢,你们这般行事,若是我家三个男人都死绝了,那我没话说,否则早晚找回来这个场子! 报价这位,还是邓镖头的老友介绍的,听到这话,只能再托那老友传话:不是我心黑,是群英堂的人找到我了,说是看上你家宅院了,不许我开价超过一百四十块银元。 紧接着,群英堂就来人了,说想要买下这个宅子,开价一百四十五块。 只多了五块不说,来人还明确地表示:我敢保证,不会有人花更多的钱买你的宅子。 群英堂在息阴并不能一手遮天,不过那些惹得起群英堂的势力,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出面跟他们硬怼。 邓老二在饭店里遇到的两人,一个是群英堂的外围成员,一个是钱庄老板的心腹。 邓镖头出事以后,钱庄老板没有落井下石,因为邓镖头借的钱并没有到了还款期限,这个位面的人相当注重信誉,比现代社会的银行还要强不少。 当然,他坐得住,也是因为邓镖头的俩儿子开始挣钱了。 此次这名外围成员找来,打的也是邓家宅院的主意。 邓老二越听越火,直接抽了群英堂那厮二十几个阴阳耳光,满嘴牙抽掉了一多半,“马勒戈壁的,我邓家的家产,也是你们这些小人敢惦记的?” 这位这才知道,原来捉了自己的,竟然就是邓家兄弟里的老二,他还想解释什么,邓老二直接一摆手,“先将这两人堵了嘴巴,咱们进城!” 城门口,卫兵看到这二十几条精壮汉子,有马有兵器,精悍异常,也是不敢怠慢,上前查证身份。 一看勇毅公府护卫的腰牌,卫兵们就吓了一大跳,接连查了十来人,都是这样的腰牌,于是壮起胆子发问,“你们此来,所为何事?” 国公府的人下巴一扬,直接吐出了四字真言,“关你屁事!” 卫兵听到这话,松了一口气:果然是勇毅公的人,不是假冒的。 至于后面还有十余人,他们也懒得查了,两匹马的马背上,绑了两个不住扭动的布袋,他们也只做不见——人家敢这么冠冕堂皇地进城,肯定就不怕查。 当然,这个消息,他们还是要报告给上官的,公爵世子才来过不久,府尊都巴结得紧,这一次想必也不会例外。 午后的府城不算热闹,马匹的速度居然能提起来一些,不过这终究是城里,不能策马狂奔,然而,二十多匹马,细碎的马蹄声敲打在青石路面上,也带给人一种狂风骤雨的感觉。 邓老二带着人马走街串巷,不多时来到了自家宅院门前。 邓家宅子的门是大开的,这倒不是因为邓家出事了,在这种社会里,除了高官富贾,一般人家的院子,白天都不关门。 事实上,邓家宅子分前后两进,因为邓家人丁不旺,前院就租给了几家房客,用以补贴家用,当然就更不能关门。 房客们多是老租户,见到邓老二带了一票人马回来,忙不迭上前打招呼,“二少爷回来啦?” 邓老二点点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听到后院传来怒吼声,忍不住脸一变,跳下马就冲了过去。 这时候,就看出勇毅公府护卫的章法了,有七八人追了进去,有人看守马匹,还有人返身蹿出门外,护住后路,更有两人直接蹿上了房顶,四下张望。 见到他们一副训练有素的样子,几名租户交换一下眼神:看来事情小不了啊。 不过这样也好,若是邓家能护住家产,他们也能继续安心地租住了。 (月票有点少啊,月中了,谁又看出月票了吗?) 第279章 死活不论 邓老二穿过前后进中间的月亮门,刚进入后进,就听到有人冷冷地发话。 “今天卖,是一百四十三,明天我再来,就是一百四十二了……老太太你要不在乎邓一夫的生死,就只管拖着。” 邓夫人气得睚眦欲裂,猛然间看到月亮门处有人进来,忍不住揉一揉眼睛,她觉得自己可能眼花了,“老二……是你吗?” 邓老二一腔的怒火,但是见到母亲,也忍不住心一软,“是我,妈,我回来了。” 后进的院子里,除了看门的水叔。还有邓家的七八个亲戚,其中有四名青壮。 他们的对面,只有三个人,一名瘦高的中年人,以及两名精壮的汉子。 但是仅仅三个人,就将邓家的气势压得死死的,原因无他,他们有一名初阶武师。 邓家后进的院子里,有石凳石桌,瘦高中年人一只脚踩在石凳的边缘,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真的是要多嚣张有多嚣张。 他还想继续卖弄,猛地见到外面冲进来这么多武者,顿时就是一惊。 待他听说,来的人是邓家的二儿子,眼中就掠过了一丝不屑,不过他也不会继续张扬下去,否则的话,眼前亏是要吃的。 所以他从石桌上放下脚来,看一眼邓夫人,“老太太,话我已经说明白了,何去何从,你自己考虑吧。” 说完,他带着两名汉子就要往外走,而邓夫人见到儿子,也没心思去理会这些人。 但是邓老二怎么可能把这三人放走?他脸一沉,“给我站住了!” 中年人停下脚步,侧头看他一眼,似笑非笑地发话,“这是二公子吧?邓镖头还在府衙大牢里,你该忙点正经事。” 他这边只有一个初阶武师,对方有两名武师,但是他的口气,竟然是有恃无恐。 邓老二死死地盯着他,面无表情地发话,“你刚才踩的地方,是我父亲经常吃饭的地方。” “那又如何?”中年人满不在乎地发话,“我是群英堂的黑心,你父亲现在大牢吃饭!” 邓老二不理他,而是看向自己的母亲,“妈,这三人是你请来的?” 邓夫人虽然年纪大了,但她的夫君是邓镖头,她自身也有高阶武者的修为,见识得风风雨雨多了,胆子比一般人大了不是一点半点,见状直接摇头,“不是,他们不请自来。” “涛哥,把人拿下了,”邓老二咬牙切齿地发话,“敢抵抗者,杀无赦!” 中年人脸色一变,“小子,你这是……” 话音未落,已经有两人冲着他扑了过来。 涛哥是一名中阶武师,他冲着对方的初阶武师呲牙一笑,“还没请教阁下……” 话说到一半,他身子一动,腰间的短剑,已经刺向了对方的胸口。 勇毅公的护卫,从来都不是迂腐之辈,用最小的代价,最快地拿下对手,这才是他们的宗旨。 初阶武师也不是软柿子,右手一摆,腰间短刀瞬间出鞘迎了上去、 几乎在同时,他的左手又往腰间一抹,然后就是一愣:尼玛,我的石灰包呢? 他打滥仗的经验,比国公府护卫强多了,没办法,市井里混的,就是这一点拿手。 不过非常坑的是,他今天是来邓家欺负老弱妇孺来了,堂里吩咐过了,邓一夫在江湖上也算一号人物,尽量不要使用歪门邪道的手段,这种时候,堂堂正正地碾压就行了。 所以在来之前,他将几种比较下作的战斗手段,都留在了家里,以免自己控制不住。 但是现在他面对的,是杀气极重的对手,还比他高一个小境界,他深知是大敌,于是使出全身路数反击,精神也高度紧张,一时间却是忘了:有些灰色的装备没有带来。 高手过招,容不得一丝一毫的分心,何况他的修为,本来还不如对方? 涛哥打滥仗的水平不行,但是抓破绽的能力是一等一的,短剑跟短刀轻轻一碰,顺势划了小半个圆弧,直奔对方面门而去。 待见到短刀回援,他身子一转,左手肘横向一击,短剑已经扎中了对方的右肩肩窝。 一击得手,他又刺向对方的左肩肩窝,想到这厮曾经极其诡异地在腰间一抹,他手上的短剑也顺势一抹,直接将对方的左臂斩断,只留了一点皮肉相连。 这一切说起来慢,打起来就是四五秒钟的事,眨眼之间,三名不速之客全部被擒,修为最高的武师还断了一臂。 那中年人却是个不服输的,被压在地上,嘴里还大喊,“叶家小子,敢对我黑心动手,云爷是不会放过你的!” 黑心在群英堂,也算大名鼎鼎的人物,虽然只是初阶武者,但是他擅长用脑,被人称作“二军师”,深得堂主的信赖,可以轻易地指挥堂中的武师。 邓老二本来懒得理他,听到这话,走上前一脚踏下,只听得“咔”的一声轻响,黑心的左腿顿时被踩断,白生生的骨头茬子刺出了皮肉。 “竟然还敢踢人,”邓老二冷哼一声,然后抬起头,冲着母亲一笑,“妈,我回来了,万事有我和老大,你不用担心。” 邓夫人身边的几名青壮,有两名是她娘家的侄儿,还有两人是受过邓镖头恩惠的,修为都不怎么样,今天来也是帮着壮胆。 见到群英堂的人被打倒,他们有点想上前打落水狗,可是邓老二带来的人,一看就是带着杀气的悍勇之辈,大家还有点不敢上前。 有一名可以算作表哥的人开口了,惊喜中带着点不满,“老二你咋才回来?” 邓老二冲他笑一笑,然后看向老娘,“妈,你怎么不往止戈送个信儿?” 邓夫人看他一眼,悻悻地回答,“他们都说勇毅公去找你主家的麻烦,府衙都派人去了,我想的是你俩能侥幸逃生就行了,还敢让你俩回来?” “呵呵,”邓老二笑一笑,转头看一眼,“涛哥,你身上有五百银元吗?” “没有,”涛哥摇摇头,心说谁有那么傻,身上带那么沉的东西?“倒是有金子。” 平日里他也没这么多钱,起码身上不可能带这么多,这一趟跟着世子出来,有人给世子送程仪,他们下面的小兵,也能跟着沾光。 “算我借你的,”邓老二很干脆地发话,“一事不烦二主,麻烦涛哥往府衙走一趟,把我老爸接出来……能行吗?” 他一直跟着冯君,知道神医出手大方,就算神医不管不问,他和老大一个月薪水也有十六块,几年就还清了——事实上,神医赐下的很多东西,随随便便就能卖出不少钱。 涛哥想的却是,此人是跟着仙人混的,这个面子必须卖啊,实在卖不了,也能找世子报账,于是笑着点点头,“咱哥俩还说那些?好了,交给我了。” 邓夫人看不懂了,心说堂堂的中阶武师,有必要对一个高阶武者这么好? 不过她还是要出声呵斥,“老二你懂事不懂?那是你爹,你亲自去接回来!” “接回来?便宜死他们呢,”邓老二冷笑一声,“我就不出面,倒要看看,他们收了五百银元,能吐出多少来!” 邓夫人越发地不懂了,“你这话啥意思?对了……老大怎么不回来?” “老大还在止戈呢,我回来办点事,”邓老二轻描淡写地回答,“对了,我还没介绍,这是涛哥,勇毅公世子身边的得力护卫。” 涛哥走上前,抬手一拱,“见过夫人。” “勇毅公世子?”邓夫人的眼睛,顿时瞪得老大,“你们不是去……哦,是传言有误?” “嗯,”涛哥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心说传言岂止有误,差了十万八千里还多…… 紧接着,他就又带了一名武者,骑了马直奔府衙而去,其他的人则是上房的上房,布阵的布阵,瞬间就将邓家的宅院保护了起来。 也就是一个小时左右,涛哥带着邓一夫回来了。 邓镖头在大牢里,也没有受什么治,毕竟他也算个交游满天下的人物,在本地黑白两道小有名气,牢头虽然狠,却不敢太过折腾他。 当然,些许的憔悴是免不了,身上也是臭烘烘的,让人隔着老远就想捂鼻子。 他能如此快速地出来,还是多亏了涛哥身上的勇毅公府护卫的腰牌,负责刑名的那厮见了五片金叶子,都不想痛快放人,支支吾吾的,明显想收点什么额外的好处。 涛哥二话不说,将腰牌往桌上一拍,“说吧,你想要多少钱?” 那位也知道勇毅公的世子最近在庆宁府,迟疑一下,才悻悻地画了押。 不过,涛哥还是对那厮的反应,有点哭笑不得,“五片金叶子……他还真敢收啊。”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邓镖头笑着发话。 他在回来的路上,已经大致了解到了止戈的情况,虽然仙人什么的他不知情,但是毫无疑问,自家两个小子跟着的神医,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勇毅公世子都得服软。 也不愧自己昔年照顾郎震一场。 他身上脏得要命,但是却不着急去洗漱,而是拿了几张大饼,卷了肉狼吞虎咽地吃着。 一边吃,他还一边含含糊糊地发话,“大家都准备一下,我这次出事,就是郡兵勾结群英堂做的事情……姓云那小子,没准要打过来。” 第280章 城中虎啸 邓镖头的警告正当时,他的话说完还没有两分钟,有负责警戒的人狂奔而来,说是院外出现了不明身份的武修,看起来像是江湖中人,正在聚集中。 邓镖头马上就吩咐关门,同时侧头看一眼涛哥,“你可曾带了鸣镝?” 涛哥点点头,不无自傲地回答,“我有虎啸箭。” 群英堂的反应真的很快,七八分钟之后,邓家的宅院外,就聚集了一百多号人,还有人不住地向这里涌来。 这些人里以武者居多,不过也有两个初阶武师,其中一人大声喊话,“邓镖头,阁下已经回家了,我群英堂的二军师和阴阳刀何在?” 邓一夫身子一纵,就跳上了房顶,一边大口撕咬着大饼,一边放声大笑,“你说的这两人我全然不知,不过家里倒是拿住几个白日闯空门的小贼。” 那位一听这话,脸就是一沉,大声发话,“姓邓的,我敬你是个前辈,莫要给脸不要。” “就凭你?”邓镖头不屑地看他一眼,抓着大饼继续吃。 不多时,一名中阶武师赶了过来,此人膀大腰圆,断眉小眯眯眼,身上带着浓浓的江湖中人的气息,而且是天生反派那种面相。 众人纷纷跟他打招呼,有人称他二当家,也有人喊“二龙头”。 二当家了解一下情况,抬头看一眼房顶上的邓镖头,大声发话,“邓一夫,识相的乖乖下来把门打开,否则等我们冲进去,就不像现在这么好说话了!” 邓镖头冷笑一声,“邓某人行走江湖三十年,还从来没有不战而降过。” 二当家的眉头皱一皱,又大声发话,“那你先将我家军师和阴阳刀礼送出来,我也可以考虑放你一马。” “小屁孩,”邓镖头仰天大笑,“劳资在江湖上行走的时候,你还吃奶呢,现在竟然跟我说,放我一马?真尼玛够不要脸的,这堂堂府城之内,我倒是看要看,你能做什么。” 二当家直气得脸红脖子粗,大手一挥,“孩儿们,给我上,速战速决!” 速战速决,那就是不计较杀伤了,在堂堂的府城,一个帮派竟然敢如此肆无忌惮地行事,那真不是一般的猖狂。 就在这时,又有一人登上了房屋,一抬手,向天空打出一支箭,空中顿时响起一阵低沉、浑厚的呼啸声。 “响箭吗?”二当家不屑地笑一笑,然后又提高了声音,“儿郎们莫怕,不会有人来的,这息阴城里,谁敢来触咱群英堂的霉头?” 他是接到了邓一夫出大牢的消息,又得知二军师没有回来,才安排人前来打听,顺便就将附近的捕快们调开了,好方便行事。 然而,还是有混混听出了响箭的名堂,低声嘀咕,“握草……虎啸箭?” 响箭诞生于军中,一般是用来示警或求援的,后来这技术扩散,广泛出现在民间,就连猎户们组队进山打猎,也会用响箭相互联系呼应。 一般在城市里,很少有人使用响箭,一旦有响箭声响起,官府必须做出反应。 一般而言,城市里出现响箭,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那是身份尊贵的人在求援;第二,整个城市面临巨大的危险,有人借此示警。 当然,熊孩子之类的第三种可能,也是存在的,不过官府的追究会让他们明白,什么叫不作死就不会死。 然而非常不幸的是,二当家没有在军队里待过,并不知道响箭除了示警和求援,还有表示出击的意思。 虎啸箭起的就是这种作用,一般是通知兄弟部队——我们要进攻了。 二当家不懂,但是堂口里听得懂的兄弟很有几个,可惜他们的身份都不够,很多人连建议权都没有,就算有建议权的人,也会担心被二当家用“怯敌”的名义处理了。 反正是有人冲得快,有人冲得慢,还有人“冲得太快摔倒在地”。 放出虎啸箭之后,邓家宅院里的人,就做好了血拼的准备,这可是明白地告诉了城内的捕快们:我们要大打出手了。 下一刻,他们就诠释了什么叫大打出手,就在对方冲近大门的时候,墙上顿时冒出十余人来,人人手执弓弩,拉开就射。 二当家见状,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握草,还真的敢下手啊。” 在城市里,弓弩是受管制的,那些有活力的社会团体之间的对战,使用弓箭的并不多,就算使用,多也是瞄准不紧要的地方下手,主要目的是令对方丧失战斗力。 连郎大妹都知道,在城市里不能杀人,荒郊野岭就无妨。 然而,国公爷的护卫没有那么多忌惮,他们原本就是目空一切的主儿,目前是在防守宅院,又放出了虎啸箭,一点都不在意公然杀人。 而且这些护卫多是武艺精湛之辈,弓马娴熟,距离几十米远,那是一箭一个准,不是喉咙就是胸口,还有正中面部的,偏偏没有瞄着大腿射的。 两轮弓箭过后,地上就多了二十几个人,有些人还在挣动,有些人已经没气了。 二当家目睹了这一幕,简直睚眦欲裂,“混蛋,竟然敢下死手!去调弓箭来!” 话音未落,一支箭迅疾地射向他的胸口,他挥舞着手斧挡开,手臂竟然微微一震。 却是涛哥看到他上蹿下跳,实在不顺眼,抖手就是一箭射过去。 二当家简直要气炸了,“这是要造反了……去禀报大当家,要求郡兵协助捉拿叛逆。” 看到一百号人匆匆退下,邓镖头的眉头反而皱了起来,“涛哥儿,现在可否亮明身份了?” 很显然,群英堂现在还未得知,他们在跟勇毅公的护卫对战,否则的话,怕是借给他们一个胆子,他们也不敢上前攻击。 “他们……还不配,”涛哥不屑地哼一声,“国公号勇毅,若是被这些城狐社鼠逼得亮出了名号,那还真是奇耻大辱了。” 他去府衙接邓镖头回来,亮腰牌无所谓,那是官府中人,他是在走程序,可面前这些人,算是什么玩意儿?一帮游手好闲欺压良善的混混,这样的乌合之众,也配他亮腰牌? 一边说,他一边抬手,又打出一支虎啸箭,然后沉声发话,“诸位,还会铁血冲阵吗?” 事实上,第一支虎啸箭,就被西城的捕头发现了,他所在的位置,距离鸣镝处也就一里多,见状顿时大惊失色,“虎啸箭……为何在城中鸣响?” 旁边有捕快出声发话,“方才看到不少群英堂的人过去了,似乎是他们在搞事。” “这些混蛋,越来越张狂了,”捕头大怒,“居然敢在城中啸聚攻击,我回头定然要报知府尊……罢了,那是南城的事,自有姓梁的去处理。” 一阵喊杀声之后,诡异地沉寂了下来,捕头正在沉吟,猛地看到前方跑来两匹快马,当先的正是南城的梁捕头。 他面色惨白,见到西城捕头之后,远远地就拱手大喊,“秦兄救我,南城有暴徒攻打民宅,恳请援手。” “我尚有公务在身,”秦捕头冷冷地发话,“南城不是我的辖地,不敢越俎代庖。” 梁捕头的马转眼就到,他低声发话,“有歹徒在围攻勇毅公的护卫,万一有了死伤,你不怕被弹劾吗?” “勇毅公的护卫?”秦捕头听得大奇,“方才那是……好吧,咱们息阴城里,怎么可能有如此胆大妄为的歹徒?” 梁捕头听到这话,也忍不住脸一红,低声发话,“秦兄,这么说就没意思了,莫非你西城就是一朵白莲花,挑不出半点毛病?” “我西城当然秩序井然,”秦捕头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不过这个话题,他也不敢继续下去,只是冷哼一声,“若要我去南城,让捕长来跟我说吧。” 梁捕头冷冷地发话,“这是府尊之意,驱散好事小民,捉拿作案歹徒。” “捉拿作案歹徒?”秦捕头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目光中意味深远。 梁捕头见了这眼神,索性心一横实话实说,“群英堂也不是我的干系,这次他们眼瞎,惹了不该惹的人……你明白了?” 秦捕头听到这话,才放心下来,带了自家五个捕快,又联合梁捕头的人,凑足了十余人,冲着邓家宅院狂奔。 第二声虎啸箭响起,大家脚上加劲,眼见就要到地方了,猛地见到前方乱哄哄的,有上百人狂奔而来,在他们身后,响起了迅雷一般的马蹄声。 原来,群英堂发起第二次攻击的时候,各人都找了木板挡在身前,哪曾想才靠近邓宅,大门猛地打开,冲出六七名武师,打开好大一块空地。 紧接着,十余匹骏马狂奔而出,马上的骑士挥舞着长枪、砍刀,有若狂飙一般,卷向愣在当地的混混,一时间血肉横飞惨不忍睹。 这种狭窄的地方冲阵,若是对的是官军的话,效果不会太好,然而这些有活力的社会团体的成员,大多都是欺压小民的乌合之众,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他们纷纷扔了手中的兵器,转身就跑。 有两名武师仗着修为,还想抵挡一二,结果瞬间就被砍翻在地。 眼看着秦捕头和梁捕头也要被人群冲散,只听得有人大喊一声,“府尊驾到,再有妄动者,杀无赦!”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281章 坦诚而深入的交流 府尊来得稍微晚了一点,不过他是找了通判,两人调集了五百郡兵,才赶过来。 成建制的军队,别说群英堂之类有活力的社会团体,就是勇毅公府的护卫,也不敢轻举妄动——别的不说,只说那一百弓箭手,就是骑兵的噩梦。 郡兵赶到,及时镇压了骚乱,当场还诛杀了二十余人,抓捕了两百多人。 当然,他们抓捕的全是群英堂的人,或者还有几个看热闹的,但是绝对没有邓家一方的人。 接着,府尊和通判热情地问候了被歹徒骚扰的民众,并且表示自己来晚了。 其实府尊觉得自己有点冤枉,他昨天晚上就听说了,勇毅公世子已经输给了止戈山的神秘人,而且那神秘人很有可能是仙人。 知府也想接触仙人,不过他已经过了爱幻想的年纪,知道不能轻举妄动——人家连公爵世子都不怕,凭啥要买他这个小小知府的账? 他硬是没想到,仙人身边的跟班,有息阴本地人,而且人家的父亲,还被抓了起来。 邓一夫被抓进大牢,其实是通判和郡兵里一些人做的,跟他这个知府没啥关系。 今天他能够知情,还是因为刑房的那厮没收到好处,跟同僚抱怨,说勇毅公真是气焰熏天,随便派俩护卫来,就把邓一夫提走了。 这话第一时间就传到了知府耳朵里,知府有点奇怪,勇毅公的护卫,此刻怎么会出现在息阴城? 他是堂堂的府尊,要操心的事儿太多,不可能什么事都清楚,不过他随口一打听,才猛然间发现:合着前些日子走私兵器的那厮,竟然两个儿子都在止戈县,服侍那神秘人? 知府非常清楚,止戈县那边,勇毅公世子已经跪了,那么现在公爵护卫来保人,肯定是因为邓一夫两个儿子的缘故。 想到自己竟然间接得罪了仙人,他的头都是大的,直接将通判召来,破口大骂。 通判的消息,比他要慢一点,但是也收到了止戈县的动态,现在听说勇毅公的护卫为邓家出头,脸都白了。 再然后,他俩接到了群英堂正在啸聚的消息,马上派出了捕快去弹压,同时尽快地调集郡兵——这俩都是惜命的。 不过如此一来,速度就慢了一些,等他们赶到,勇毅公的护卫已经发起了反击。 当然,这也不算太晚,再晚的话,没准整个息阴城都要大乱,到时候情势会变得多么恶劣,谁也说不清楚。 镇压了群英堂的人,知府也打听到了,这次是邓家的二儿子带人回来了,于是他召对方来见,想表示一下问候。 哪曾想,邓老二很干脆地表示:不见! 这毛病也是他跟冯君学的,神医做人一向跩得很,不管跟谁交往,都是平等对待,不会轻易买任何人的账。 邓老二很羡慕这种气势,听说府尊召见,顿时就恼了,“他让我见他,我就得去见他?他以为自己是谁呀……想见我,让他自己进来!” 知府听到这话,也是有点无奈,他既恼火对方不给面子,也是哀叹自己无可奈何:没办法,宰相的门子都是七品官,何况仙人的跟班? 他偌大的年纪,还是知府,竟然不得不主动去见一个小年轻,想一想也够丢人的。 总算还好,邓镖头通晓世情,自告奋勇地表示,府尊稍等,我去把那个逆子揪出来。 没办法,俩儿子是跟上牛人了,可是邓家还要在息阴城生活呢,万一让府尊记恨上,时不时地来点小绊子,也挺麻烦的不是? 总之就是得意不可再往,天狂有雨人狂有祸,花花轿子人抬人才是正理。 邓老二跟谁牛,也不敢跟老爹牛,于是硬生生被邓镖头拽了出来,见过府尊。 府尊得了面子,越发地和蔼了,送了一瓶培元丹过去,要他好好修炼,将来为国效力。 培元丹虽然不如通脉丸,但也相当宝贵了,而且正合邓老二的修为,这见面礼不算小。 邓老二谢过了府尊,但是并没有就此罢休,而是正色表示,我父亲正直了半辈子,不可能去走私兵器,现在背上这么个名声,他压力很大。 这话的意思就是说,你给我再多的见面礼,只要这件事给不出个交待,也不算完。 然而,府尊跟这件事毫无关系,对方不说,他都还想说清楚呢,于是他毫不迟疑地往旁边一摆手,“这事是通判所为,我毫不知情。” 没错,他卖队友就是卖得这么直接,不加任何的掩饰。 事实上,府尊和通判,一般就尿不到一个壶里,朝廷设立通判这个官职,说是知府的助手,但实质上就是为了制衡知府。 庆宁府的知府和通判,关系也相当不好,这一点,连邓家都很清楚,他们甚至知道,群英堂之所以能够崛起,跟通判的纵容不无关系。 见到知府出卖了自己,通判也没有生气,而是很坦诚地表示: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对,不过主要原因呢,还是我想讨好勇毅公,才被别人忽悠了,去打击邓家。 至于说被谁忽悠了?两个小人物,群英堂的小云和郡兵赵校尉。 通判说话这么光棍,邓老二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看他一眼,微微颔首,“你要是觉得不关你事,那就不关你事好了。” 这尼玛叫什么话?通判急眼了,“小邓,我跟群英堂也没啥瓜葛,就是睡了几个女人,同时拉拢一些地方帮派,也是让府尊有点事做,不要总盯着我。” 府尊一听勃然大怒,“只睡了几个女人?群英堂起码孝敬了你上千两黄金,还帮你走私货物,打压竞争对手……这叫没啥瓜葛?” 通判冲着他冷笑一声,“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要不要我把你的所作所为说一说?” 简而言之,当天下午,这几方进行了深入而坦诚的交流。 交流完毕之后,邓老二觉得自己整个都不好了,他的三观受到了强烈的冲击。 邓镖头在江湖上闯荡了大半辈子,见识过了太多的人心,倒是不以为意。 他比较看重儿子的机缘,“你和你哥,真的命好啊,遇到了贵人……老爸都觉得扛不住了,没想到你一回来,形势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邓老二听到这话,忍不住有点飘飘然,能得到老爸发自内心的肯定,这是每一个少年人的梦想,不过他还是很克制地表示,“这还是多亏了狼哥的引见,说到底还是您的功劳。” 两人正说着话,一名公爵府护卫急匆匆地跑进来,“郡兵大破群英堂总部,大当家云昊携家眷潜逃,知府和通判已经下令,大索庆宁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邓一夫闻言,看一眼自己的儿子,叹一口气,“唉,可惜不能带那厮去见神医了。” 群英堂的喽啰得罪过神医,还得罪过郎震,若能将姓云的拿了送到止戈,邓镖头也有面子。 邓老二也看出来了,老爸挺想跟神医套一套近乎,于是神秘地一笑,“老爸你莫着急,我这一次回来,就是跟神医推荐了你,让你帮他做点事。” “哦?”邓一夫眉头一扬,饶有兴致地发问,“什么事?” 就在此刻,人影一闪,却是通判急匆匆走了进来,他眉头紧皱,“老邓,二少爷,方才得知,云昊那厮跑了……握草,没抓住哎。” 邓一夫不做声,倒是邓老二懒洋洋地发话,“谁知道他是自己跑的,还是被人放跑的?” “他还拿着我不少黑材料呢,”通判不住地拱手,苦笑着发话,“二少爷,您别耍性子了成不?咱们都不希望他跑了,对吧?” “我是不希望他跑了,至于你嘛,呵呵,”邓老二冷笑一声,老大不客气地发话,“你怎么想的,我真不知道。” “这就是我找你的原因,”通判正色发话,“希望神医能出手,帮忙捉住此人。” 神医可能是仙人,但是这话他不能明说,反正他相信,对方听得懂。 邓老二才没兴趣帮助这厮,“他肯定跑不出庆宁府,还是通判大人自己想办法吧。” 通判急了,东华国人烟荒芜的地方极多,云昊离了息阴城,真的是不好抓住,“就算不为我,你也要考虑一下自家呀,他肯定记恨你家呢。” “记恨我家的人多了,”邓老二冷冷一哼,“我爹一辈子的名声都毁了,用神医的话来说……那就是人设崩了吖。” “好好,算我的,”通判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取出一叠金叶子来,“这里是十两黄金,算我的歉意好不好?” 邓老二斜睥他一眼,皱着眉头发话,“你想得倒好……这是钱的事儿吗?” 通判叹口气,又从怀里摸出厚厚一叠金叶子来,“五十两……揭过这事不提,成不?” 邓老二冷冷一笑,才待发话,邓镖头已经抬手抓过了那两叠金叶子,“好了儿子,我刚才说你什么来着?得饶人处且饶人……” 通判愣了一愣,才干笑一声,“还是老邓你通情达理,这个……你帮着问一下神医吧?” “这个我做不了主,”邓镖头摇摇头,面无表情地发话,“神医刚给我指派了点差事,我总得先做出些成绩再说……” 第282章 百丈先天 云昊逃跑之后,在府衙的强力打击下,曾经在息阴城横行一时的群英堂土崩瓦解。 不过云大当家的行踪,从此就消失在了大家的视线中。 邓家父子收了通判五十两黄金,却是根本不去联系神医,而是整天在息阴城里游手好闲地乱逛。 通判有点忍不住了,托了邓镖头的一位友人去催,你们这是收了钱不办事吗? 邓老二直接一句话顶了回去,“收了钱之后,我没再找他麻烦……这还叫不办事?” 通判听到这回话之后,愣了好久,终于长叹一声,“今天总算知道被赖账的滋味了。” 别看他一直急吼吼地表示,想要抓到云昊,其实他真未必一定要找到人。 云昊和他的关系,实在太复杂了,恩怨交织,很难说到底是谁欠着谁。 正经是他想以此为契机,攀上仙人,可惜的是,邓家父子太艹旦了,收钱不办事。 他不知道的是,就连传话的人,心里都在幸灾乐祸:你丫也有今天,真是报应。 事实上,邓家父子也不是不办事,两人在几天之内,将顾家的各个铺面,彻底踩了个遍,为了防止别人生疑,还去了很多不相干的地方。 顾家的各项营生,看起来没什么反应,都在正常经营,不过经过仔细观察,可以发现,他们处于一种外松内紧的状态。 邓镖头做这种刺探情报的工作,相当地拿手,仔细判断之后,他对儿子说,顾家已经没了战意,你回止戈吧,这里交给老爸就行了。 邓老二对老爸还是相当有信心的,于是带了两名勇毅公府的护卫,昼夜兼程回了止戈。 来到小院门口,他愕然地发现,这个院子对他来说,竟然有点陌生了。 陌生的不是环境,而是人,在他离开之后,郑大头赶了过来,目前暂时替代了他的位置,与此同时,虞家二少爷带着一名中年人,也住进了冯君的小院。 除了这三位,院内还多了一人,不是别人,正是北园伯府的保哥儿。 邓老二对此是相当地不解,他悄悄地问自己的哥哥,“这些人,都会负责巡夜吗?” 邓老大言简意赅地回答,“就算他们不巡夜,也有人帮着看守。” 这话一点都不假,随着冯君在对战中胜了勇毅公和北园伯,虞家很快又派来了人手,目前止戈山附近的虞家人,差不多有三十名。 虞正清没有来,不过他的命令传了过来:此地的人手,归虞二少爷调度。 要说虞二少爷在此前,跟冯君是相看两厌的,不过非常奇妙的是,那一仗打完,他竟然大张旗鼓地搬进了冯君的小院住宿。 很多人因此而猜测,在那一仗中,神医是不是得到了虞家的什么臂助? 不管怎么说,二少爷现在是虞家的主事人,他住进了小院,虞家人自会帮忙加强防范。 车马行里也有外聘的武师,甚至还相对桀骜,觉得那小院我们住不进去也就算了,半夜里还得帮忙巡视,最坑的是,我们帮忙的时候,还得看别人脸色。 他们甚至因为这个,跟田家子弟发生了口角,田家人表示,你们不能离小院太近,这边就火了:我们义务帮忙,你们还说三道四?爷不伺候了。 江湖汉子很在意这个,他们不怕苦累,不怕流血,活的就是个快意恩仇。 用杰克马的话来说,就是身为打工者,心不能受委屈。 不过田虞两家终究是走得近,田家子弟也不跟他们争吵,直接拉着他们去河滩,让对方看一看那天战斗后留下的痕迹。 一吨的zha药,还是被仙阵束缚着,炸出的痕迹可想而知,足足四五米深,直径有五十多米的大坑,而且周遭两百米之内,没有任何植物可以存活。 见到这一幕,再桀骜不驯的武师,也只能闭嘴了。 保哥儿来得相对晚一点,来了之后也是第一时间奔赴现场,看过之后,哭着喊着要进冯君的小院居住,并且表示,院子里所有的活,都可以交给他。 冯君不需要他包圆了所有的活计,不过在接触过北园伯之后,他才能感受到,保哥儿这样的性格,在权贵中是多么地难得。 所以神医破例地收下了保哥儿,要他帮着巡视院子就行——该值夜班的时候,也不能搞特殊化,否则就搬出院子去。 保哥儿很少吃这样的苦,可他还真的坚持了下来,不过一般来说,到他巡夜的时候,他的跟班也会在院子外面配合。 邓老二听到这里,猛地想起一件事,“保哥儿这次,有没有带来七色锦带草?” “带了,”邓老大笑了起来,眼神也为之一亮,“真的……太漂亮了。” “我要看一看,”邓老二抬脚向冯君的房间走去,“这次去息阴,待的时间比较长,是遇到了点事儿……回头我讲给你听。” “别去,”邓老大一把拉住了弟弟,低声发话,“神医闭关了……这株七色锦带草,你已经看不到了。” “啊?”邓老二愕然地张大了嘴巴,愣了好一阵,才不可置信地发问,“你别告诉我,说他已经把锦带草吃了吧?” “很奇怪吗?”邓老大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弟弟,眼中满是不解。 “额,”邓老二为之语塞,他很想说一句,你也知道,神医晋阶高阶武师才多久,怎么可能就这么冲击先天呢? 但是再想一想,那是神医啊,还可能是仙人,自己哥俩在半年前见到他的时候,也不过才是初阶武师,现在冲击先天……似乎也不是不能理解。 然而,尽管他在不住地说服自己,但是心中的那份失落,是无论如何都抹不去的,这就是差距吗?普通人和绝代天骄的差距? 邓老大发现,老二的情绪有点不对劲,似乎进入了一种危险的状态,于是忙不迭地拽他一下,“老二,你看。” 邓老二抬头一看,却发现虞二少爷和他的伴当走了过来,看着冯君的卧室,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这是……”他感觉有点奇怪,正要回头看去,猛地听到院外有人说话,“开门,是我。” 这声音一听,就知道是保哥儿,“我捉了一条剑鱼,足有六十斤,可以好好吃一顿……” 冯君开始闭关之后,保哥儿有点闲不住,去止戈山上转了转,本来是想找块好石头,结果不小心打到了一只香鹿,带回来分给大家吃。 然后,他狩猎的欲望一发不可收拾,白天四处乱窜,只有傍晚才会回来。 今天他弄了一条大剑鱼,也是很有面子的,这东西是食肉动物,肉质鲜美可口,关键是还大补,是武者心目中宝贵的滋补食材,个头越大越值钱。 六十斤的剑鱼,卖上十来块银元,一点问题都没有。 听到他这话,连虞二少爷的脸上,都露出了一丝笑意——这东西应该很合冯君口味。 冯君最近是在闭关,但并不是闭死关,饿了会出来找吃的,吃完回去继续修炼。 小院里有点小小的动静,他也不会介意。 二少爷身边的中年人点点头,才要说什么,猛地眼睛一瞪,抓住他就向外蹿去,“快跑!” 邓家兄弟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听得“砰”地一声大响,冯君所在卧室的屋顶砰然炸开,漫天的砖石乱飞。 “握草,”邓老二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又炸?” 四溅的玉石中,一条人影蓦地冲天而起,直飞了三百多米高,才稳住了身形,然后才开始缓缓下降,有若天人下凡一般。 邓家兄弟被飞溅的玉石砸得满头包,一时间有点晕头转向,虞家的两位反应快,冲进了监控室,躲过了这一波爆炸。 总算还好,这一次爆炸的冲击波,是向着天空的,卧室只有房顶被掀开了,上面玉石制成的瓦片,被撞得粉身碎骨,而玉石屋子的墙壁,却是完好无损。 所以虞家两位躲进房间里,基本上没事,不过就算是这样,监控室的玻璃也被砸破了大半。 然而,虞长卿在意的不是这个,而是愕然地看着天空,倒吸一口凉气,“百丈先天……真的存在吗?” 高阶武师破境先天之时,会产生强大的气浪,这一点大家都是知道的,但是因为晋阶时不能受外物的干扰,所以还是得找一间封闭的房间,等到破境时,将房屋也摧毁掉就是了。 这种强大的气浪,不会伤到破境者,但是周边的人就要小心了。 所以武修晋阶先天的时候,都要做好相应的准备。 首先需要有人护法,否则可能受到干扰而功亏一篑。 其次就是一旦破境成功,护法的人要及时退开,以防被误伤。 不过因为修习的法门不同,有的武修破境,气浪只是冲向天空,这就安全了很多,现在很多功法里,都有将气浪导向天空的法门。 然而,对于大多数想要晋阶先天的武修来说,这秘术属于鸡肋,不学也罢,省得耽误时间和分神——只要能破境,我管气浪冲着哪边? 不过在这之中,还有一个说法,就是气浪导向天空的话,破境者也可能被卷上天空,数丈十数丈不等,最高可达百丈。 第283章 入籍的建议 故老相传,在晋阶先天时,飞得越高,这名先天的潜力也就越大。 据说昔年以武证道的刀君吴一笑,破境先天时,就凌空飞起九十九丈。 不过大致来说,这应该归于传说系列,人都飞起来了,一百丈和九十九丈……谁分得出来? 在刀君吴一笑之后,也有破境先天时,飞起十数丈的武修,最高的据说有二三十丈。 有目共睹的是,飞得越高的,潜力确实越大。 不过潜力再大,也得能成长起来才行,近几十年名头比较响的先天高手,比如说夺魂刺之类的,一般都不去琢磨怎么将气浪导向天空。 这玩意儿不太实用,反而会在破境先天时分神。 武修的修炼,一向注重实用,能破境又能继续成长,才是最重要的。 虞长卿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能亲眼目睹,“百丈先天”这一传说。 纵然她已经知道,冯君是仙人,取得这样的成就,似乎并不能代表什么,但还是有一种“见证历史”的感觉。 因为过于激动,她甚至忘记了掩饰自己的嗓音。 不过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听到这一声巨响的人,抬头看过来的时候,大多数人第一个感觉,跟邓老二一模一样——尼玛,又炸了? 甚至有人转身拔腿就跑,没办法,上一次仙阵的爆炸,让人印象太深刻了,死了好多啊。 在一片惊叫声中,虞长卿的声音被淹没了,不过她却听到了妹妹的话。 虞二少爷愣了好一阵,才说了一句,“不是吧,他昨天还出来吃饭的。” 一般而言,冲击先天是个漫长的过程,先是要调整好身体,让肉体和精神处于最佳状态,然后要摈弃一切外来干扰,最后闭死关突破。 冯君昨天还出来吃饭,明明就是处于准备状态,今天居然就直接破境了,难怪虞二少爷要惊讶——这真的太不科学了。 然而,不管科学不科学,空中的人影缓缓落下,不是神医又是谁来? 冯君刚刚晋阶先天,并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气息,他身体的四周,有庞大且雄浑的气息,在不住地波动着,带给人一种难以言表的压力。 轻轻地落到地上之后,他走了两步,一不留神,就弹飞了一把扫帚,扫帚倚靠的木制支架,也晃了两晃,好悬倒地。 他的脸上,是一种莫名其妙的表情,像是开心,又像是不解,还有一些大梦初醒一般的茫然,“这就……先天啦?” “没错,先天啦,”保哥儿在院子外面大喊,“还是百丈先天,不过我说神医,咱能动静小一点吗?吓得我差点尿了裤子。” 冯君回头看一看身后的房间,过了四五息时间,他眼中的茫然才尽去,于是哭笑不得地一跺脚,“苦死了,房子都被拆了,又得……” 他的话没说完,就戛然而止,然后疑惑地看一眼脚下,“我去,这么夸张?” 他这随便一脚,竟然将地面跺出一个尺许深的坑来。 就在这时,虞二少爷从监控室里走了出来,不过也不敢靠近他,躲得远远的大声发话,“你刚破境先天,力道不好控制,你尽量收着点……” 冯君晋阶先天的响动,实在太大了,没有用多久,就传遍了止戈山。 田乐文在第一时间赶到,代表田氏家族道贺,并且表示,非常愿意出钱出力,协助神医办好庆贺先天的大典。 冯君对此不是很了解,他在近期也很是看了一些书,但是这些约定俗成的东西,书上没有啊,于是他皱着眉头发话,“庆贺大典……有必要办吗?” 众人闻言齐齐无语,这位还不是一般地能装…… 破境先天,而且是百丈先天,这位竟然来了一句“这就先天了”? 现在说举办大典,你又来一句“有必要办吗”? 我们都知道你是仙人了,不过你一直这么说话,会让大家感到绝望的,你知道不? 最后还是郎震出声了,“神医,这是天大的喜事,也可以借此昭告天下,世间又多了一位先天,这是很有必要的。” 是这样吗?冯君依旧眉头轻皱,“会不会有点高调?” “不会啊,”虞二少爷抢着发话,“你也可以邀约好友,前来观礼呀。” 冯君的嘴角抽动一下,我若是邀约好友前来,那才叫糟糕——尸体能观礼吗? 保哥儿也兴致勃勃地表示,“没错啊,比如说跟你有交集的一些先天,以前你修为不够,无法邀约,这次对等了,可以请他们来做个见证。” 冯君摇摇头,淡淡地发话,“跟我有过交集的先天……都已经死了。” 这话一出口,众人又是齐齐一翻白眼,你总这样说话,很容易把天聊死的,知道不? 不过保哥儿的神经,不是一般的粗大,他怔了一怔之后,马上又出声了,“这个好说,我可以帮你邀约最少一名先天,虞家估计起码也能邀约一名。” 虞家人尚未出声,冯君就很干脆地摇摇头,“我已经是先天了,何须别人见证?” 众人闻言,又不做声了,按道理来说,神医说得没错,身为先天,何须在意别人怎么看? 但是事实上,人是社会性动物,你这先天并不是唯一的,若是不合群,不懂得抱团取暖的道理,也非常容易遭遇意外。 有多少惊才绝艳的先天,就是因为太过特立独行,尚未成长起来就陨落了。 就连虞长卿这修仙者,闻言都不以为然地摇摇头——神医什么都好,就是做事太直率,不懂得变通。 冯君哪儿是不懂变通?他在这个位面,就没有任何的根脚,轰轰烈烈搞什么庆典,很容易被人揪住刨根问底。 反正他是要修仙的人,也无意跟世俗中人牵扯太多因果——还有整整一个位面的因果,等着他去了结呢。 见到虞长卿摇头,他想一想之后发问,“你们谁知道,夺魂刺在何时何地搞过先天庆典?” 夺魂刺就是他杀死的第二名先天,来历成谜,不但没人知道他姓什么,在被诛杀之前,大家都不能确定,此人到底属于何方势力。 “不搞庆典的人总是有的,但多是藏头藏脑的鼠辈……”保哥儿的话说到一半,一抬手,狠狠抽了自己一个嘴巴,“我叫你胡说八道……” 这一记嘴巴,抽得是既脆且响,他晃了晃脑袋,又使劲揉一揉脸颊,才继续发话,“肯定有人因为特殊的原因,不搞庆典,但是神医……很多人见到你晋阶先天了。” 冯君沉吟不语,我若是不搞庆典,就会显得异于别人? 可是,已经有很多人猜到,我是仙人了啊,异于常人……似乎也不算什么吧? 他正难以取舍,最先建议搞庆典的郎震出声了,“神医,您在此地破境,若是请止戈县令来做见证,那么此后,你就是止戈的荣耀了,会有很多便利。” 冯君听到这话,心里微微一动,独狼是最了解他的,这建议里肯定有别的用意。 稍微一想,他就反应过来了,“我可以入籍止戈?” “正是,”独狼点点头,心说神医还真是一点就通。 既然神医公然把话挑明,他不介意说得更明白一点,“到那时,您就不需要使用其他身份了,直接使用止戈的身份……官府认证的先天高手,还有什么身份证明,能权威过这个?” 在息阴城的时候,独狼曾经帮神医搞了一个身份证明,是假冒的,不过这个位面不存在计算机联网,查询不易,基本上也能当做真的证件来用。 但是假的终究是假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拆穿了,现在能借机把身份洗白,是再好不过了。 郎震并不认为,世俗间的律法,能难住仙人,但是……神医不是想低调吗? “咦?”冯君是终于来了兴趣,他是一点都不想让别人关注自己的来历。 这个位面既然有仙人,没准就会有什么所谓的大能或者圣人,万一有人注意到,冯某人身后,竟然藏了一个位面,那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 大能对未知位面会是什么样一个态度,那根本不用猜,看一看本位面的俗人之间,是怎样对待利益的,就知道他们会如何对待异位面的生物了——哪怕是同类。 好吧,这些扯得远了一点,事实是,他觉得有一封官方介绍信,能为他省去不少麻烦。 不过就在这时,有一个人沉默寡言的人,站出来唱反调,邓老大提醒独狼,“狼哥,有官方认证,就有接受官方征召的义务。” 权力和义务从来都是对等的,只想享受便利,而不履行任何义务,那是不可能的。 官府征召先天高手的时候很少,而且大多时候也不是硬性指标——征召你三次,你去上一次也就行了,算是给了官府面子。 但是对于某些人来说,他们不想接受官府任何形式的约束,邓老大记得老爸这么说过。 不过他的担心,有点多余了,虞二少爷不屑地冷冷一笑,“征召冯前辈?切,止戈县有这胆子,还是庆宁府有这胆子?” 邓老大顿时恍然大悟,我怎么忘了,神医可不仅仅是先天高手! 第284章 心急的韩县令 当天晚些时候,止戈县里出现一则传言:止戈山的神医破境先天,有意入籍止戈。 这个消息,令大多数止戈人忍不住“喜大普奔”——止戈终于要有先天了。 先天高手是非常宝贵的资源,止戈县已经有五十多年没有出现过本土先天了。 事实上,别说止戈县,整个庆宁府,也只有息阴城和阳山县有先天坐镇——罗问道可不能算是东目县的先天,他只是途经那里,顺便去田家打一打秋风,不成想就断送了性命。 而对于大多数阳山人而言,县里那个先天是顾家的,跟阳山人关系不大。 当然,这并不妨碍阳山人跟外县人夸口,说我们阳山可是有先天的。 但是事实上,顾茂远是隐居先天,不是夺魂刺这种活跃型先天,没有人触及到顾家的根本,他都不会冒头,是做为战略型核武器存在的。 这样的先天,存在感极差,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大部分家族里的先天高手,都是这样的,他们不能随便出手。 而止戈山的神医,最近是县里一个很热门的话题,此人接连出手,灭杀了三名先天,是绝绝对对的活跃型高手。 现在,活跃型高手破境先天了,成为活跃型先天,还表态说想要入籍止戈,这怎么能不让广大止戈群众兴奋异常? 不过,有个别人表示,你们可能听说了一个假的消息,止戈山那惊天动地一战,谁不知晓?你们居然说……神医在此战之前,还不是先天? 也有人表示,你们真的想多了,神医想要入籍的话,入哪里不行——别的不说,只要神医愿意去息阴城,估计知府都要带了厚礼,亲自来止戈山相请。 咱止戈要啥没啥,人家神医凭啥入籍这里——就凭止戈山上那点滑石吗? 这些争论,很快就传到了韩县令的耳中。 县尊大人刚参加完县丞的丧事,对止戈山那帮人,他也很头疼,那简直是个麻烦篓子。 勇毅公世子要买止戈山,北园伯要在县城周边买一大片地,安置赵家堡的村民。 而赵家堡原来的地块,要交接给北园伯。 勇毅公世子还开出高价悬赏,悬赏两个内贼,据说是偷了一把什么弩,和两个什么电筒。 除此之外,韩县令为了境内的太平,接受了北园伯的建议,已经在各个路口设立了关卡,严格检查来往行人。 别说,就这么一招,这几天已经查到了不少可疑的家伙,足有两百多人。 韩县令想到这才是开始,以后的日子里,人会越来越多,他就更加地头疼了。 这时候,他听说了冯君有意入籍的消息,忍不住眉头一皱,“搞笑的吧,破境先天?” 不过,韩县令虽然忙得焦头烂额,也没忘了派人盯着止戈山——开玩笑,怎么可能不盯? 他派去盯梢的,从老家带来的忠叔,忠叔年纪大了,腿脚不是特别灵活,但越是这样的人,越不容易引起别人注意。 更别说,忠叔那一双老眼,能看到太多年轻人看不出来的东西。 他正想派人传信忠叔,问一问止戈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县尉已经派人来报,说有眼线报知,止戈山神医今日午时破境先天,动静奇大,简直是山崩地裂。 晚些时候,忠叔骑着一匹劣马,竟然亲自回来,做出了同样汇报,而且他还说,据田家人说,神医有意在先天庆典上,请官府的人做见证。 韩县令一听,总算弄明白传言中的“入籍”,指的是什么了,官府中人见证先天庆典,那确实是可以将那个先天落籍在本地。 想到这个,他就一阵开心,县丞之死带来的阴霾,也冲淡了不少,原因无他,县里有修者破境先天,又愿意落籍,他一个教化之功,铁铁地跑不了。 这么说吧,高手路过止戈的时候破境先天,然后人家离开了,这跟韩县令没啥关系。 但是这高手愿意落籍,哪怕不是东华人,而是外国人,也是韩县令把人留住了,留在了官府体系里,是绝对的教化之功——真是外国人的话,他甚至还有感化之功。 只要是个官员,就不可能对政绩不感兴趣,没政绩怎么往上爬,怎么当更大的官? 于是韩县令耐心地坐等,等待止戈山送来庆典的请柬。 等了两天,请柬一直没来,他心里忍不住嘀咕了起来:就算爬,也该爬来了吧? 尼玛,到底发生啥事了,不会是东目县那个生瓜蛋子截胡了吧? 等到第三天,韩县令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不能再等了,于是一大早骑了一匹快马,又带了几个差役,直奔止戈山而去。 距离止戈山还有二十多里的时候,他遇到了勇毅公府的一队人,其中一人曾经跟他聊得不错,于是他打个招呼,顺便打探一下——听说神医破境先天,要举办大典? 听说吗?那位毫不留情地耻笑他,这么大的消息你都不能确认,还做什么止戈县令? 县令讪讪地表示,其实我是听说,他想给县衙送请柬,但是……一直也没见到请柬。 那位一听这话,联系一下传言,心里就明白了,于是压低声音发问:你是想让他落籍吗? 嗯嗯,韩县令不住地点头,我当然希望他落籍了。 那位用看白痴一样的眼光看着他:你既然知道人家可能落籍,居然坐在县衙干等……真当人家离了你止戈县,就玩不下去了? 韩县令觉得特别委屈:旁人都说,他有意落籍,我这不就是在恭候大驾? 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那位不再说话,转身带着人离开了。 韩县令愣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这个逻辑:是啊,此前自己等人上门送请柬,太托大了。 他一直觉得,对方若是邀请自己参加先天庆典,就得送来请柬——这是必要的礼节。 他就没考虑,人家已经表示,对止戈有好感,可能落籍这里,只说这个表态,就是给了他天大的面子。 接下来的事情,是该他这个县令积极去争取的,而不是人家上杆子跑到县衙来——喏,这是先天庆典的请柬,还有……神医想入籍止戈,你心里有点数。 神医那是什么人?是仙人,不带这么糟蹋仙人的。 以仙人的傲慢,都不会明白地通知县衙,能让民间传言将意思传递过来,就不错了。 所以刚才那位说得一点都没错,他真的有点托大了。 韩县令觉得自己还是有点冤枉:我只是陷入了惯性思维里,没有任何托大的意思。 不过,这时候再想这些也是毫无意义,于是他策马继续向小院方向疾驰。 等他快到小院的时候,有人上前拦住了他,是田家负责巡查的子弟。 几名子弟倒是认识本地父母官,问他前来做什么,听说是来找神医的,冲着一个方向一指,“去那边吧……神医不在院子里。” 韩县令好奇地看一眼远处的院子,发现里面叮叮当当响成一片,就好奇地发问,“院子那边,是怎么回事?好热闹的样子。” 田家子弟很干脆地回答,“神医破境,把房间炸了,正在修理中,起码还得两天。” 韩县令不再多问,拨转马头就走,走了十二三里,前方又有人拦路。 这次出面拦路的是田阳猊,说神医就在前方不远,不过我不希望你过去,刚晋阶先天的人,气息不稳,随时可能爆炸一波,你若有事,就在这里等着吧。 韩县令听得眉头一皱,不解地发问,“爆炸?破境之后再不稳,也不可能爆炸吧?” “神医的神奇,不是你能揣度的,”田阳猊正色发话,“你若执意上前,先签生死文书,我就不拦着你了。” 那就等一等呗,韩县令对此也是无所谓,不过他得强调一下,“我是朝廷官员,签了这东西也是无效……倒不是不敢签。” 田阳猊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我可以请官府的人来作证,你不用担心无效。” “无此必要,”韩县令一口拒绝了,“我又不赶时间,何必打扰神医……他真的很容易爆炸吗?没听说过这种不稳呀。” 田阳猊大有深意地看他一眼,“神医爆炸……你确实没见过,只不过死了一个县丞。” 韩县令顿时恍然大悟,想一想刚才自己见到有人在小院忙乎,忍不住打一个寒战,“这两次爆炸……倒是都挺瘆人的,不过,总该有些原因才会炸的吧?” 他虽然没有跟先天高手深入交流过,但是以常理度之,晋阶先天之后,气息不会太不稳,至于此前那次破开仙阵的爆炸,分明是有意为之,做不得数的。 “这谁知道呢?”田阳猊一摊双手,轻描淡写地发话,“反正我是不敢赌……” 神医在破仙阵之前,就擅长玩爆炸,据他的了解,神医杀掉的三名先天,或多或少都跟爆炸有关,谁还敢小看神医的警告? 他的话音未落,只听得不远处传来一阵闷响,有若一串闷雷滚过,紧接着,地面颤了两颤,待抬头看去,不远处已经是乱石横飞烟尘弥漫,着实地惊人。 有人尖声叫了起来,说不清是惊喜还是惊骇,“炸了,神医又炸了,又双叒叕炸了……”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285章 瞒天过海 冯君对于卧室被损毁,是相当不开心的,虽然他已经知道,破境时会造成一些破坏。 大部分的男人,都很讨厌收拾家,这跟直男癌关系不大——其实就算是女性,看到好端端的家被摧残得一片狼藉,估计也会呲牙咧嘴。 不过还好,有太多的人能够帮他做事,所以他出小院散心就可以了。 虞长卿和保哥儿同时告诫他,在没有熟练掌握先天气息之前,要多适应,少跟人接触。 听到这话,冯君就想回现代社会待两天了,不为的别的,只为装逼,好让对方看一看,自己不是一般人——我能在很短的时间里,就适应先天状态。 但是又一想,自己手上没个轻重,很容易弄出点什么意外,就算没有伤人损物,在那个信息异常发达、人人都是自媒体的社会,也可能分分钟就会被曝光。 所以,在稳定气息的这几天,他还是老老实实地待在此处比较好。 然后他又琢磨一下,既然大家都知道我气息不稳,那不如借此机会,去挖掘几块灵石。 他眼馋周边的灵石已经很久了,虽然石环里的能量点还非常充盈,可是那些灵石一日没有拿到手里,就不能算是他的。 现在有了“适应先天气息”的借口,他终于可以在众目睽睽之下,公然玩爆炸了。 前天他就寻了一处地方,那里埋藏有两块灵石,而且位于一个断坡的底部,开采相当不容易。 他让跟着的人停在一里地外,然后选择地方开始爆破。 别说,先天之后,挖石头都轻松了很多,甚至能在石头上掏出深达一米八左右的洞来——再深实在是不行了,灵猬的刺加上他的手臂,也就那么长。 用了半个小时,他在五个爆破点上装好了zha药,然后就是一声巨响,地动山摇乱石横飞。 第一次,他用了五十公斤zha药,感觉效果不佳,第二次直接上了一百公斤。 一百公斤果然够威猛,动静也大——断坡直接塌陷了下来。 远处的人见状,再也按捺不住了,虞二少爷打头,郑大头其次,从两个方向冲了过来。 冯君告诉他们,我没事,并且很不高兴地表示:我在尝试控制先天气息,不要来打扰我! 这话真的是欺负别人弱智,是先天气息,还是zha药爆炸,谁能感受不到? 起码形容炸药爆炸,有这么一个词——“硝烟”,不单单可以看得到,还闻得到。 但是,冯君就这么说了,谁还敢跳出来,说“你丫说得不对”? 他体会到了“指鹿为马”的快感,虽然睁着眼睛说瞎话,有点那啥,但是……真的爽啊。 再然后,他让大家退出两里地去,众人交换个眼神,也只有乖乖地听话。 这一次,冯君直接埋了五百公斤zha药——哥们儿别的不多,就是zha药多。 惊天动地的一炸之后,冯君拿起对讲机,通知了郎震——我没事,你们都别过来,否则误伤了不怪我。 这一次挖掘灵石的成本最高,除了清理乱石,他又用炸药炸了三次,用去了一吨多的炸药,才挖出了两块凝练中的灵石。 这还是多亏他晋阶了先天,否则的话,别的不说,只说清理乱石,起码要用掉他三四天的时间,而晋阶之后,他尚且清理到了后半夜。 不过,如果不算河里那块灵石的话,这一处灵石,算是最难开采的,冯君心里很清楚,哪怕日后开采这里,依旧会引起别人的关注,倒不如借着这个机会,强行挖开收取灵石。 因为有轰隆轰隆的爆炸声,周边围观的人还真不敢凑近了看,等到天色微亮,冯君感觉到周围的灵气恢复了正常,才回填了一部分,然后施施然回到了大部队。 忙了一晚上的他,躺在帐篷里睡了,有人好奇心起,跑到爆炸的地方看一看,发现是数人高成堆的乱石,忍不住暗暗咋舌:这先天气息控制不好……果然很恐怖吖。 昨天冯君休息了一整天,今天又选择了一处比较难开采的地方,这里是一道小山壑,灵石在沟壑里埋着,一共有三块。 这一次,冯君用了四次炸药,总共耗费了不到四百公斤,前后花费了将近六个小时,终于成功将三块灵石定位。 他没有直接吸收灵石,而是打算依靠手腕上石环的热度,大致锁定灵石所在范围,然后将它周边的岩石一起开采出来。 没错,他想的是储备一些灵石,昨天吸收了两块灵石之后,手腕上的石环已经红得有些发亮了,他认为可以适当暂停一下吸收。 为什么暂停?原因有二,第一是他对灵石的功效,尚未了解清楚,甚至可以说,除了第一时间补充石环的能量点,他根本没对灵石做过任何别的操作。 第二就是,他已经接触到了修仙者,接下来只要肯想办法,拿到修仙功法应该不是很难,那么他有必要未雨绸缪,积攒一些灵石,以供修仙时使用了。 虞长卿倒是说了,以他的修为,赚取点灵石不难,但是冯君自己心里清楚:我的修为?拜托了,在修仙上,我什么修为也没有,根本就是白丁一个。 将三块灵石定位之后,他又用了五个小时,才把三块凝练中的灵石挖出来。 因为要防止灵气外泄,他留了足够的余量,灵石外面包裹着厚厚的石壳。 看着三块硕大的“灵石”,冯君在欣慰之余,也有些哭笑不得。 这三块灵石,真的是太大了啊,凝练中的灵石,原本就很大了,差不多得有二十寸的行李箱那么大,再加上“足够的”余量,冯君开采出的灵石,差不多得有四五个立方米。 四五个立方是什么概念?哪怕是高两米,占地面积也会超过两平米。 能不能弄得稍微小一点?理论上应该是可以,不过冯神医可是以谨慎著称的。 谨慎的神医,此刻也很无语,别人家的灵石,一只手就抓得住,甚至可以抓不止一块,而我的灵石,别说一只手了,怕是五个人都抬不起来啊。 他正琢磨呢,对讲机里传来“沙沙”的两声响,这是郎震在发信号了:神医你忙完没有? 冯君二话不说,摸出了一个手雷,直接丢到了坑洞外面,又是“轰”的一声响。 此刻天色已黑,远处的人不但听得到手雷的响声,还看得见爆炸时的火光。 郎震见状,没好气地看一眼身边的虞二少爷,“看看,又炸了吧?我就跟你说,神医现在的状态很可怕,脾气也不好……你非要让我发信号,还好,我没有说话。” “这神神叨叨的,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虞二少爷皱着眉头,“不过狼哥,我感觉……这次爆炸的威力,似乎不是很大?” “麻烦你省省吧,”郎震哭笑不得地看她一眼。 以独狼的眼光,已经能确定这是个西贝货色了,而此人现在已经入住到了小院里,所以他也不敢对她太过分——万一是将来的女主人呢? 虞二少爷看一看他手里的对讲机,有点跃跃欲试,“天都已经黑了……我催一催他?” “我劝你别催,”郎震脸一绷,正色发话,“神医心情不好的时候,会非常暴躁。” 他这话说得也没错,冯君为了不受他们打扰,直接丢了一个手雷出去,可见情绪确实有些不稳定。 不过很快地,冯君就拿定了主意。 他决定选一块灵石做蓝本,慢慢地开剥,剥到灵气即将喷薄而出的时候,就及时收手。 接着,他回到了现代社会,从卧室出来,选择了一个八九平米的杂物间。 杂物间里有徐雷刚留下的一些杂物,都是搬家时不要了的,冯君将三块灵石搬运过来,然后愕然地发现,杂物间几乎就要被填满了。 冯君随便扯了点塑料布、床单之类的东西,稍微遮盖一下,就又回到了手机空间。 可怜的韩县令,一大早从县城出发,赶了那么远的路不说,还在野地里等了这么久,都快到子夜了,才见到了大名鼎鼎的神医。 冯君做了一天土拨鼠,就算他没忘记运气护身,身上都散发着一股土腥味儿。 不过虞二少爷不嫌弃他,一见到他,就冲上前去,“快点快点,钥匙呢?” 冯君看她一眼,丢了一把钥匙过去,虞二少爷接过来,蹭地蹿到了一边的农用车上,熟练地将车发动着了。 冯君这次出来,是开着农用车,车斗里放了不少日用品,这么做虽然有点招摇,不过他的不好惹,已经是传遍了周边,没谁敢打他的主意。 真要有人打主意,瞄的也会是那块使用了一半的灵石,所有人都知道,他随身带着灵石。 虞二少爷这两天就看着他摆弄农用车,赶路的时候,她想方设法赖在驾驶室里,一个劲儿地问东问西。 冯君没有兴趣去教别人学车,但那只是因为没时间,赶路的时候随便聊一聊,还是没问题的,而且,虞家现在有上升为“战略合作伙伴”的可能,所以他基本上是有问必答。 第286章 随便炸炸 虞二少爷在学习科技知识方面,很有一些天赋,很快就搞清楚了如何驾驶农用车。 她甚至有心亲自尝试一下。 不过她的想法,被姐姐虞长卿无情地镇压了——冯神医愿意教你,已经是你的造化了,你竟然还想开车?这么神奇的东西,弄坏了算谁的? 对本位面土著而言,农用车除了能自动行走,还有一点神奇之处,就是它能发电。 冯君这次出来,没有携带发电机,可是虞二少爷最近用惯了电灯,对火堆火把之类的光线,十分不适应,每到夜里,她就希望冯君把农用车打着,接上灯泡照明。 老话果然说得不错,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看到虞二少爷等人在拉电线,冯君这才有机会看一眼韩县令,“韩县尊来了?稀客。” 韩县令搓一搓手,又跺一跺脚,笑着发话,“这天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冷,尤其在野外,帐篷根本不管用。” 冯君知道这位在卖弄辛苦,也懒得计较,“听说你等了半天了,有事?” “还未恭贺阁下晋阶先天,”韩县令整一整衣帽,非常正式地拱手三次,“本县为官多年,这还是第一次治下有人破境先天,本县也深感荣幸。” 这话是标准的试探,什么“治下”啦,什么“深感荣幸”啦,那都是套路。 冯君对此并不敏感,他笑着一摆手,“不过区区一个先天,没啥值得恭贺的,倒是打坏了房间,害得县尊大冷天跑到野地里挨冻,真是抱歉了。” 先天不算啥?虞二少爷、郎震、田乐文等人,都见惯了他的装逼,对这话已经免疫了。 韩县令却是一本正经地回答,“若是受一天冻,就能出一个先天,本县宁愿天天挨冻。” “呵呵,”冯君不以为意地笑一笑,“过几日,会有一些朋友来凑个热闹,县尊若是有空,不妨也来坐一坐,也能彰显贵县教化之功。” 所谓讲究人就是这样,别人的尊重到了,他肯定也会及时送个梯子过去,这才叫皆大欢喜,非要促狭地等着对方先开口,没准会被人认为是端着架子,实在没啥意思。 韩县令笑得根本合不拢嘴,觉得这一天的辛苦,真的是太值当了,不等自己开口,对方倒已经把路都铺好了。 这时候,他心里甚至生出了一些不忿,尼玛……谁说神医不好说话来的?明明很好说话。 然后他果断地借坡下驴,笑眯眯地表示,“神医破境先天,源自本身辛苦修炼,这教化之功,本县实在不敢当,不过呢,阁下选择此地破境,也是一番缘分……” 顿了一顿,他又缓缓发话,“神医既然喜欢止戈山风景,何不落籍此地?本县愿大力配合,也算成就一段佳话。” 冯君盯着他看了三四秒钟,才哈哈一笑,“也好,县尊近日设卡阻拦闲杂人等,我也有所耳闻,既然县尊如此厚爱,敢不从命?” 韩县令越发地开心了,“既然是这样,不知道这庆典何日举办?” “现在还定不下来,”冯君正色回答,“我还没有完全适应了先天气息,经常控制不好力道,房屋也在修缮中……怎么也得七八天吧。” 韩县令的眼珠一转,试探着发问,“那这请柬,我何时派人来取?” “哪有让县尊派人来取的道理?”冯君哈哈大笑,漂亮话嘛,谁不会说?“待我定下日子,自会送到县衙……不过,我不一定能亲自去。” “这是自然,”韩县令笑着点点头,“神医初入先天,事情肯定不少,派个人来就好……” 一晚上就这么过去了,第二天一大早,韩县令离开了驻地,冯君又选择了一处山坳,开着农用车,突突突地行使过去。 然后,他就又撇开众人,钻进了一片丘陵里。 大家天天跟着神医奔波,可是又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只能闲坐着等待,还要提防随时可能到来的爆炸。 保哥儿在山坳里选一个背风的旮旯,又着人挖出一个四五平米大小的山洞,点了一堆火,一边懒洋洋地烤火,一边无聊地发话,“独狼,今天有赌盘没有,神医炸几次?” “我从不赌博,”郎震很干脆地回答,“上一次开赌盘,那不叫赌博,叫挣钱!” “赌炸几次?”虞二少爷不屑地撇一撇嘴,“这赌法就没啥诚意,不如押单双。” “其实单双也不好统计,”保哥儿笑着发话,“神医有时候炸得很小,你搞不清楚他是炸了一次还是两次,不如赌一下,他一共炸几次大的。” 爆炸算大算小,其实没有个标准计量单位,他们纯粹是闲得无聊,于是就约定,一里之外还能感受到威胁的,那就算炸得大的。 结果一整天下来,小炸时不时出现一个,大炸根本就没有。 保哥儿乐得合不拢嘴,“嘿,一个都没有,零次可也算双的啊。” “急什么?”虞二少爷气得直翻白眼,“天还没黑呢,只要他来一次,那我就赢了。” 她倒不在乎输赢的那点赌注,关键是输了很没面子。 话音刚落,远处走来一个人,却是冯君走了回来。 虞二少爷的嘴角抽动一下,也懒得跟对方打招呼了,这么输了,真的很冤枉啊。 倒是保哥儿打个招呼,“神医,今天没炸大的啊?” 冯君看他一眼,面无表情地发话,“我也控制不住气息,是大是小,谁说得准?” 这话明显是扯淡,但是在场的人,没谁敢去戳穿,就连虞长卿都不做声。 大家看得很清楚,神医今天似乎兴致不高。 倒是保哥儿,典型的没心没肺,转身去找虞二少爷要赌注去了。 冯君今天选择的地方,根本就没有灵石,这是他有意为之。 他在三天之内,连续两次大张旗鼓地挖灵石,一直这么做下去,他觉得很可能会发生意外——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所以他早就有打算,弄俩假的目标,万一有人想仔细调查此事,也好混淆视听。 既然是假目标,他当然不舍得使用太多的zha药,总共一百吨zha药,他已经用了两吨多,虽然余量尚多,也要注意节制。 总而言之,就是虚则实之实则虚之,真真假假都掺杂进来。 他今天就装了六个zha药包,装药量一到二公斤,时不时引爆一个,有个响声就好。 其实今天他最主要的目标,是剥离一块灵石。 地球界那个杂物间太狭小了,剥离出来的碎石也不好处理,他又将一块灵石带回来处理。 为了防止灵气外泄,他剥离的时候,是小心又小心,一层一层慢慢地剥。 这个工作,让他想起了地球上的赌石,那玩意儿也是这么搞的。 他从早晨,一直剥到傍晚,从四个立方,剥到两个立方左右,越到后面越小心。 然而,天底下的事情,就那么寸,他切一片石片的时候,虽然很小心了,可是那石片直接顺着纹路裂开了,带下不小的一片来。 然后他就感觉到了,坏了!有若有若无的灵气,似乎开始往外渗透。 这灵气非常微弱,若不是石环的反应极为灵敏,他基本上感受不到。 但是他不能指望,别人一定也感受不到,尤其是在不远处的大部队中,可是有一名货真价实的修仙者。 所以他将灵石又送回了地球界的杂物间。 这一次的剥离,不是特别的成功,虽然那块灵石所蕴含的灵气不少,以灵气外泄的速度,估计三五年也泄露不完,但是对于有着轻微强迫症的冯君来说,这个感觉真的不好。 剩下的那两块,他绝对不会再犯类似的错误了。 更让他不开心的是,这灵石还有两方大小,就开始泄露灵气了,这石头外壳的屏蔽能力,实在就太差了一点。 他很难想像,自己在修仙之后,单手托一块两方大小的石头进入店铺,“喏,我买一块灵石的灵谷。” 他无法忍受这种二次元的修仙风格。 所以大家看到他面无表情,实在是太正常了。 冯君也没有跟别人解释自己为何不爽,红姐曾经说过,上位者行事要注意分寸,若是把握不好尺度,容易“远之则怨近之则不逊”。 回到驻地,他第一件事情就是吃饭——一整天都没吃饭了。 虞长卿等他狼吞虎咽地吃完,走过来低声发问,“咱们还要在外面待多久?” 旁人见到虞家的高阶武者走到神医面前,小声地说话,心里忍不住生出一种怪怪的感觉:此处这么多武师,都不敢打扰神医,你倒是胆子不小。 不过也没谁敢小看此人,大家都知道,跟虞二少爷一起住在神医院中的,就是这位,想那虞家也不缺武师,竟然竞争不过区区的武者,其中肯定是有缘故的。 而且到了现在,很多人都看出来了,此人是化了装的,并没有以本来面目示人。 神秘点数这么高的人物,上前跟神医搭话,大家虽然觉得有点怪异,却也不是不能接受。 冯君想一想,自己出来已经四天了,先天气息其实也稳固了,似乎……可以回去了? 就在他沉吟之际,远处驰来一匹快马,马上是一名田家的武者,他高声大喊,“启禀神医,郡守府有人求见。”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287章 好好说话 郡守府来的是三个人,一名中年的夫子,还有两名武修,其中一名是武师。 他们最先到的是冯君的小院,听说冯君出去几天了,就在附近的田家借了两间房子住。 不存在什么征用的问题,田家一听是来自郡守府的,马上就腾出了两间房子。 郡守可就是封疆大吏了,若是论起实权,勇毅公都比不过,最关键的是,这是浮山郡的郡守,就管着庆宁府,田家当然会尽可能地交好。 那位中年夫子,据说是郡守的文书,他没说自己找冯君做什么,只是说想尽快见到人。 冯君一听说是官府中人,本能地就生出了排斥之心,到现在为止,他所接触的官府中人,就没有谁给他留下了好印象。 唯一感觉尚可的,也就是本县的韩县令了。 不过同时,他也有点好奇,上一战已经过去快十天了,郡守府也应该已经收到了消息,自己“疑似”仙人了吧? 所以他忍不住要猜测一下,在这种情况下,郡守府找自己,会做些什么。 想了一阵之后,他索性懒得想了,“院子修缮得如何了?” 来通知的这位恭敬地回答,“我来的时候,就已经差不多了,已经开始往里面搬家具,今晚再加个班,修饰一下外面,明早应该就没问题了,就是……柴油不太多了。” 这几天加班,是日夜连轴转,用电量比较大。 冯君点点头,“那行吧,今天晚上好好休息一番,明早吃饱喝足,咱们就可以回了。” 其实此刻天色尚未大黑,若是连夜赶路的话,凌晨就可以赶回去,正经是住宿在外面的话,帐篷遮不住透骨的寒气。 不过众人都无所谓,能回去就好,再捱一晚上也不打紧。 第二天中午,冯君开着农用车打头,带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回到了小院。 就这几天里,前来求见神医的人也不少,留守的邓家兄弟拟了一份名单,五花八门什么样的人都有,其中竟然还有人自称,是妙手阁线堂的执事。 妙手阁的人打破惯例,公然前来拜访,显然不是目中无人,而是冯君疑似仙人的身份,逼得他们不得不选择正面接触。 若是任由仇恨不受控制地发展下去,妙手阁甚至有可能重蹈百花楼的覆辙。 不过冯君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一个小小的执事……跟我谈?这是谁给他的自信?” 邓老二笑着回答,“我也是这么回答他的,他说自己是打前站,先来挂个号,然后我告诉他,就算是挂号,也得是线堂堂主这个级别。” 众人听到这里,露出了会心的微笑,妙手阁线堂堂主,在东华国也是一个很著名的梗了。 线堂听起来是刺探情报、发展线人的部门,但是事实上,偷堂、盗堂和千堂这三大堂,也有各自的情报系统,线堂只是将这些情报汇总起来,本身的情报渠道,未必赶得上三大堂。 线堂最擅长的,是拉拢高手入阁。 将武修中的高手,拉拢进妙手阁这个声名狼藉的组织,这种业务,难度真的是很高的。 线堂堂主是此中高手,据说此人美艳无双,男女通吃老少咸宜,至于他到底是男是女,是老是幼,那也是众说纷纭,没有一个权威的说法。 反正不管是谁,被妙手阁线堂堂主找上门,基本上就等于财富和yan遇送到了嘴边。 此前,将顾家准先天勾进妙手阁的,就是线堂堂主。 不过,冯君对这种职业选手,真的是提不起来什么兴趣,所以他直接打断了话题,“对顾家生意的打击,做得如何了?” 邓一夫做这种事,还真的是老手,在邓老二离开的第二天,他安排人在城外,偷袭了顾家一支运送干货的车队,下手极为狠辣,不但抢夺了财货,连车马都抢走了。 顾家人亮出了名号,非常遗憾的是,阳山顾家这个威名赫赫的字号,根本不顶用,个别顾家子弟出手还击,当场被乱刀砍死。 按说是上阵亲兄弟,打仗父子兵,堂堂顾家,死了人会反击,但是这一次,顾家人出奇地保持了冷静,竟然没有死命反抗,而是冷静地分作两队,冲出重围扬长而去。 当天子夜,曾经劳军的顾家米行仓库,被一把大火点燃。 就在顾家各店铺出动人手,帮忙救火的时候,几家店铺被歹徒闯入,杀死杀伤多人,抢夺了大量财货之后,趁着混乱逃得无影无踪。 第二天,顾家米行的掌柜就去府衙告状,他甚至点明,此事十有八九是止戈山匪人所为。 可是此前一向笑眯眯的府尊翻脸了,说你若没有证据,不得胡乱攀诬。 顾家哪里能有什么证据?只能一口咬定,说自家举报止戈山的匪情,惹恼了那边。 他们已经知道勇毅公世子和北园伯的失手,也知道自家招惹的对头,可能是仙人,所以顾家再三叮嘱族中子弟,最近是非常敏感的时期,一旦遇到意外,第一目标是保全自身。 正是因为如此,那支运输干货的车队,才会果断地抛弃财货,突出重围。 可就算如此谨慎,他们也没有料到,对方竟然如此胆大包天,敢在府城之内,公然放起火来,并且借机连续抢了好几家店铺。 在府城纵火并抢劫,这可算得上是对府衙的最大挑衅了,一旦被府尊定义为反叛作乱,那是分分钟灭族的罪名。 对手的打击是一波接一波,一波比一波狠,顾家人低估了对方丧心病狂的程度,不过他们以为,府尊不可能忍受这种局面。 但是知府心里明白呀,如果真的是你说的那样,那参与此事的,就不仅仅是止戈山那位了,勇毅公的护卫肯定也出手了。 跟一个仙人唱对台戏,已经很考验知府的胆量了,再加上一个公爵的话…… 所以府尊大人很干脆地表示,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你家粮仓失火,殃及了近百户人家,虽然没有人死亡,但是这一笔费用,得你家来出。 顾家表示不服,我们是被人纵火的,府尊大人,咱们追缉真凶要紧啊,现在谈赔偿,还为时过早。 知府哪里管这些?他表示安慰受灾黎庶才是重中之重,你顾家说别人纵火,就是别人纵火了?别的不说,赔钱吧,你要是不赔钱,就只能发卖你顾家的店铺了。 顾家掌柜听到这话,心里就明白了一个事实,这浓眉大眼的府尊,现今也靠不住了。 靠不住怎么办?跑啊,顾家几个店铺已经开始偷偷收拾细软,打算跑路了。 邓老二不无得意地表示,“其实赔百十户人家的损失,顾家根本用不着卖掉那些店面,不过很显然,他们认为,咱们还会有后手,所以打算一走了之,不过现今……他们想走也难。” 冯君点点头,“那郡守府的文书来找我,又是为了何事?” 邓老二笑着回答,“那厮不肯说,不过我试探了几次,感觉应该是……郡守府有意采购发电机和灯具。” “采购?”冯君下意识地重复一遍,不是征用吗? 不过再想一想,郡守执掌一郡的财权,真金白银购买一些奢侈品,倒也不算什么。 于是他微微颔首,“愿意花钱,那当然好说了……这价格你也知道,你跟他谈好了。” 冯君才回来不久,屋子还没收拾妥当,郡守府的人就再次登门求见。 邓老二出面跟对方打交道去了,不过没用多久,他又来找冯君,“神医,人家一定要见你,说还有重要事情商谈……他说以我的资格,能旁听就算不错了。” 冯君怔了一怔,然后轻笑一声,“那就请他进来好了,你旁听。” 他几次跟官府打交道,感觉都不是很好,郡守府来人愿意花钱买货,这种行为值得鼓励。 中年文书真的是很文弱,身高差不多有一米七,体重看起来,无论如何也不到一百斤,一副一阵风就能刮倒的样子。 令冯君感到惊讶的是,这样的病秧子,居然也是中阶武者——你确定自己修炼过? 文书抬手拱一拱,不卑不亢地发话,“见过冯先生,太守闻听止戈有奇人奇物,特嘱我来造访,果然是大开眼界。” “抱歉,我事情很多,”冯君很干脆地发话,“有什么话,阁下直接说好了。” “冯先生果然是痛快人,”夫子笑眯眯地伸出一个大拇指,然后面色一整,“太守日理万机,为了这一郡的百姓,殚精竭虑鞠躬尽瘁,在下身为太守下走,实在不忍心看到他……” 冯君真不喜欢这种官场套话,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敢问李万姬是何人?” 文书顿时就愣住了,这这这……你这也太过村俗了吧? 他目瞪口呆半天,然后很干脆地来了一句,“首先,我想买阁下的发电机和照明灯。” “嗯,”冯君点点头,早这么说话不就完了?省多少事呢。 他注意到了“首先”这个词,不过他对此真的无所谓,所以点点头,“你想买没问题,不过难听话我说在前面,必须是先钱后货。” 他这不是有意刁难,只是在地球界,见过了太多的zheng府采购罢了。 第288章 军事用品 文书听得又是一愣,你说什么?先钱后货? 这里不讨论先钱后货和先货后钱的区别,也不谈论两者的优劣。 只说在小农经济时代,以耕种为主的经济体系里,背井离乡讨生活的人并不多,大多数人都会守着一片土地终老,周边也都是惯熟的人。 这种情况下,先货后钱不但是一种交易方式,也涉及了个人信用的问题,只要你在十里八乡没有坏名声,没有谁会认为,你可能欠债之后跑路。 郡守倒不是浮山本地人,但他是官员,是要注重官声的,而且还是浮山郡的一把手。 所以冯君要求的先钱后货,在文书看来,是对郡守极大的不敬。 虽然他知道对方可能是了不得的存在,但是这一刻,他也不得不沉着脸发话,“冯先生,你这是信不过太守大人?” 最烦你们这种上纲上线的说法了!冯君的眉头微微一皱。 不过他也考虑到了,这可能是不同文化背景导致的认知冲突。 毕竟他是来自信息时代的人,而这里现在不过是小农经济的社会背景。 这种文化认知冲突,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楚的,甚至会引起激烈的辩论。 所以他没有回答对方的置疑,而是选择了快刀斩乱麻,“这是我做生意的规矩。” 文书兀自愤愤不平,“冯先生,这里是浮山郡,太守本来就代表了朝廷的规矩。” 这话……也没啥大毛病,不过冯君不想跟他费嘴皮子,更干脆地回答,“既然规矩谈不拢,无法获得统一认知,那就暂时不要交易了。” 文书听到这种“爱买不买”的话,再次愣住了。 自打他代表郡守府出来谈事,经历过的人和事以百论,从未见过如此张狂之人。 可是再一想,对方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仙人,他也只能按下心中的不满,人家不卖,他也不能选择翻脸。 短暂的沉默过后,他再次出声发话,“据说一套发电机和灯具,价值两百两黄金?” 冯君这时候都不想卖了——卖给郡守府,真可能还不够麻烦的。 不过对方既然是求购的姿态,他也不好恶声恶气,只能面无表情地回答,“那是最低配置,具体还要看你要照明的院落有多大,需要多少灯具,要得多的话,翻几倍也是可能的。” 文书再次语塞……他本来还想搞搞价,给郡守展示一下自家的本事。 到最后,他只能硬着头皮发话,“此事事关重大,不是我能做得了主的,还要上报太守,再行定夺,不过冯先生的话,我一定转述到。” “嗯,”冯君点点头,毕竟是潜在的顾客,暂时谈不拢也没啥,他不会嫌弃对方是个做不了主的人,“好了,你首先要谈的事,暂时就到这里……其次呢?” 文书正在考虑该如何开口,听到他主动提及,倒也省去了不少事情。 他知道对方不喜欢拐弯抹角,索性直接出声发问,“听说冯先生还有一种器械,可以隔着七八里地,隔空对话?” “嗯?”冯君听得就是一皱眉,思索一下点点头,“这个我有,距离不止七八里,而是能达到十七八里甚至更远,我管这个叫对讲机。” 你承认就好!文书心中大喜,“太守对这对讲机,极为感兴趣,着我前来询问……此物可否用在军中?” 他此行的真正目的,是对讲机,发电机这照明系统,郡守也很感兴趣,但是不管怎么说,这只是日用品,有它固然好,没它也没啥大不了的。 而且对郡守而言,区区两百两黄金,真的不算什么,哪怕是两千两黄金,只要他能拉下面皮开口,几个大户随便凑一凑,也凑出这么多钱了。 照明系统的价格,以及交易方式,根本就不是重点。 郡守最感兴趣的,是对讲机,他虽然是文臣,却是崛起于军旅之中,非常明白这种能远距离通话的器械,对军队而言意味着什么。 冯君听到这番解释,心中忍不住暗暗吐槽,果然啊,战争才是推动科技进步的源动力。 自己为了调度方便,随便拿出了一些对讲机,结果被某些人看在眼里,第一反应就是:能否用于军事上? 我可能释放出了一种了不得的东西!冯君开始正视这个问题。 不过他既然承认有,就肯定不会出尔反尔,所以他笑着点点头,“军事的事情我不懂,不过这对讲机,可以让阁下见识一番……老郎!” 他喊来郎震,就把事情交代了下去,要独狼带着郡守府的人,去体验对讲机。 不过他多了一个心眼,让老郎只带两部对讲机去,掩饰对讲机群呼的功能。 当然,这群呼功能,早晚是藏不住的,但是既然能拖延一段时间,为什么不拖延呢? 郎震带着人走了,冯君接着处理别的事情,比如说北园伯传来消息,在群英堂毁灭之际,赵家堡那名校尉见势不妙,逃出了军营。 还好北园伯早有安排,现在已经将对方堵在了一个山洞里,拿下此人是早晚的问题,唯一可虑的是:不敢保证是活口。 冯君对此的态度是:死活不论,注意减少不必要的伤亡。 又比如说,刘菲菲的两个娘舅赶来了,他们希望能把这可怜的姐弟俩接走收养,不过刘菲菲非常果断地拒绝了——我们姐弟俩最苦的时候,你们在哪里? 两个娘舅痛哭流涕,说我们家里也不宽裕呀,这也是听说神医赏赐了你不少地,你缺人耕种,想着你与其雇佣外人耕种,不如便宜了自家人。 刘菲菲听说之后,就有点犹豫,她虽然深恨舅舅们的无情,但是同时,她也知道穷人的苦恼,本来就揭不开锅的家里,再多一张嘴,那实在太可怕了。 不过她还是不能答应舅舅们的要求,她是打定了主意要跟着神医的,至于说神医赐下的地,那也不是舅舅们可以沾手的。 两个舅舅并不气馁,说要不这样,你跟神医这么惯,在神医面前帮着美言几句,赏赐我们一个差事如何? 这种题,刘菲菲就不会做了,于是去找冯君请教。 冯君随便问了几句,就知道那俩纯粹是来占便宜的,于是召来郑大头,要他撵那二人走,“……明明家里田土不少,非要胡说八道,告诉他俩,再不离开,咱们就要知会韩县令了。” 那二位闻言,只能仓促地离开……破家的县令,这话真不是白说的。 反正冯君回来之后,就是各种忙碌了,等他稍微空闲一点了,虞二少爷又跑过来,跟他要农用车钥匙,想要出去试着驾驶一下农用车。 冯君见她兴致高昂,也就没有拒绝,对现在的他来说,一辆小小的农用车,真不算什么。 不过……好像柴油不多了? 虞二少爷拿上钥匙之后,得意洋洋地跑掉了,虞长卿闻言赶过来,替自己的小妹道歉,说家里把她惯坏了。 冯君当然会表示不要紧,两人正说得热闹,郎震带着文书回来了。 文书一脸的兴奋,这个叫对讲机的东西,实在太神奇了,刚才他不止和郎震对话了,还和两个保镖对话了,十里地左右通话,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至于说再远,还没有来得及试,不过根据现有通话质量,再远一点也不是什么问题。 他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神医,这对讲机多少钱一对?” 军中远距离通信,经常使用传音螺,使用距离也能到十七八里,但是那玩意儿只能传递一个声音,是通过控制声音的长短,按照约定的信号,传递相应的简单消息。 而且传音螺分公母,公的出声,母的接收,想要两方沟通,起码得有两对传音螺。 这对讲机可就简单多了,一对对讲机就能解决问题,而且能详细讨论各种方案。 冯君看他一眼,并没有说话。 “价钱好说,”文书这次是动真格的了,“先钱后货也没有问题,你给个价钱。” 冯君哪里是在考虑价钱?他考虑的是,对于这个位面的科技水平来说,这玩意儿就是军事上的大杀器,自己一旦买卖这东西,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不论在哪个位面,跟军事沾边的东西,最好都不要去碰,那是一个国家的终极暴力机器。 军火贩子不是那么好当的,更别说是这种闻所未闻的军事利器。 在这样的大是大非面前,仙人身份恐怕也未必顶用——真当东华国背后没有仙人支持? 沉思良久,他看一眼郎震,“老郎,拿一对对讲机……算是我送给郡守的礼物。” 郎震的眉头轻蹙一下,最后还是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那可是谢谢神医了,”文书喜眉笑眼地发话,本来打算高价买的,对方愿意先送一对,这一下,我可是立了大功了。 咦?慢着,我怎么感觉……似乎哪里有什么不对? 然后他就反应过来了,人家可是没说“先”送一对,这只是他自己想的。 于是他又面色一整,含笑发问,“此物……不知多少钱一对?”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289章 扯虎皮 多少钱一眼,“谈钱就没意思了。” “你觉得,这东西是花钱能买得到的吗?我送郡守一对,那是因为景仰他战功彪炳,上能报效天家,下可护卫百姓……如此人物,当得起这份礼物。” 他是在厚赞郡守,但是文书有点想骂娘:谁让你送了,真当太守买不起? 但是他还没办法骂,撇开对方的仙人身份不提,人家可是拿出了一对对讲机相赠。 这个态度就很明确了,此物是非卖品,我送你一对,那是给郡守面子,至于说买? 呵呵……你想得有点多了。 讲究人做出来的事,通常都不会引起别人太多的诟病。 文书也是感到有点无力,想到会就此罢休,却又不甘心。 少不得他眼睛一眯,略带一点威胁地发问,“如此军国重器,神医打算卖到哪里?” 冯君眉头一皱,不悦地发问,“你是在质问我吗?” 这一刻,他真是有点庆幸,亏得没把这东西卖出去。 他没卖,对方都已经是这副态度了,一旦卖出去,那还得了? 不过他这么沉着脸一问,文书也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对方可是仙人啊,我这是怎么了? 他定一定神,才干笑一声,“我哪里敢质问神医,就是有点好奇,如此神奇之物,不能合理利用,岂不是暴殄天物?” 冯君被这话气得有点想笑,这本来就是我带到这个位面的东西,是否暴殄天物,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若看着不顺眼,自己也造一对出来就是了,我又没拦着你。 他最烦的就是这种正义帝,拿着别人家的东西不当回事,仿佛不按他的想法操作,就是对不起人类,对不起天道一般。 你丫也不想一想,我要按你的法子操作,别的不说,我自己的小命就堪忧,你丫站着说话不腰疼,也得考虑一下别人的处境吧? 反正冯某人的嘴炮也是很厉害的,他不经意地笑一笑,“在你眼中,或许很神奇,但是对我来说,仅仅是一个小小的工具罢了。” 你不吹牛会死吗?文书听得也恼了,“那么,冯先生说的大一点的工具,又是什么?” “大一点的?”冯君笑了起来,雪白的牙齿煜煜生辉,“呵呵,比如说……千里传音?” “千里……传音?”文书闻言,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这是金丹仙人才能做到的吧? 不过这句话,倒是提醒了他,对方……可是仙人来的! 对讲机虽然好,但却不是无可替代的,两个金丹修者传音,不知道能不能达到千里,但是毫无疑问,肯定不止区区十数里,甚至不止数十里。 所以说,郡守觉得对讲机好,只是看中了它相对廉价的成本——虽然文书并不能确定,对讲机到底值多少钱,但是毫无疑问,比聘请两个金丹修者要便宜很多很多……非常多。 但是郡守为什么没有想过,死缠烂打金丹仙人,让他们去军中效力呢? 成本太高了,不管是聘用的成本,还是强请的成本,都太高了,高到郡守无法承担。 那么,他又凭什么认为,强行买神医的对讲机,就一定可行呢? 就在这时,虞家那个化了装的男人出声了,他似乎怀疑,文书不能很好地理会神医的意思,“对讲机当然是可以卖的,但是神医要的是灵石。” 文书的眉头,顿时就皱做了一团,“灵石……那是什么?” “就是仙晶了,”虞长卿很随意地回答,“那些不会千里传音的朋友,出门历练的时候,偶尔会用得上这些东西。” 她的话语中,也避讳了很多东西,不过只要智商在及格线上的,就听得懂。 郡守的文书是靠智商吃饭的,自然也听得懂。 人家是说,金丹仙人不需要这对讲机,但是金丹修为之下的仙人,还是用得上它的,尤其是那些低阶仙人弟子,经常会组队出去刷灵兽什么的,这时候,对讲机就用得上了。 那些仙人购买东西,自然用的也是仙晶。 冯君扭过头来,看了虞长卿一眼:这个助攻真的不错。 对讲机不是不能卖,只限卖给仙人的话,再是军国利器,朝廷官员也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不能生出将此物据为己有的念头。 仙人这种超脱的存在,身上的好东西多了去啦,称得上军国重器的,不知道有多少,但是朝廷敢打那些主意吗? 说来说去,再重要的东西,只要将它限制在仙人层面,不介入世俗的争斗,朝廷就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当然,这些好东西,可能会零散流落在凡俗间一些,不过,只要起不到扭转乾坤的作用,就无所谓。 比如说金甲符,比如说仙阵,又比如说……冯君送了郡守一对对讲机。 想明白这个道理,文书也终于没了叫真的打算兴致,只得长叹一声,“既然如此,那实在叨扰神医了……敢问神医,阁下的先天庆典,可有太守一份请柬?” 对于郡守这种封疆大吏来说,先天高手……固然值得看重,但是也就那么回事。 郡守参加类似的先天庆典,算是双方彼此给面子,先天高手不发给郡守请柬,或者郡守接到请柬后不亲自光临,这都是很正常的。 文书这么问,当然不仅仅是想为郡守要一份庆典的请柬。 他不知道,这个疑似仙人的家伙,为什么会去玩什么破境先天,不过仙人嘛,不能以常情度之,龙生九子还子子不同呢,谁没有脑抽的时候? 反正对他而言,试探对方对郡守的态度,才是关键。 冯君却是不以为然地笑一笑,“区区先天而已,随便找几个朋友喝顿酒就是了,这种事还要大张旗鼓地举办,真不够丢人的。” 文书顿时语塞……你不得瑟会死吗? 不过他必须承认,对方确实有资格这么说话。 正在此时,郎震拿着两只对讲机走了进来,机子原本的包装,早就被冯君留在地球了,号称只卖给仙人的对讲机,居然被这么光秃秃地拿进来,多少有点碍眼。 冯君心里暗暗决定,回头一定要他们搞一些精美包装。 郎震对包装什么的无感,将对讲机放在桌上,还不忘说一句,“不用的时候关机,电量低了需要充电。” 文书嘴巴微张,愕然发问,“那就是说……还必须得买发电机了?” 郎震撇一撇嘴,“目前我们这里没有用灵石充电的器械。” 文书的嘴巴抽动一下,“灵石……也就是说,柴油也得经常买了?” 郎震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他,眼中的意思很明确——这还用说吗? 文书站起身来,冲冯君一拱手,“多谢冯先生厚赐,此间事我还得上报太守,才可定夺。” 对讲机他可以收下来,但是电量用完之后,还得想办法充电,那这种礼物,就不能随便带给郡守了,要不然,这算是给太守上眼药的吧? 所以他要先告知郡守,对讲机真有这么神奇,而且,想要得到冯君赠送的对讲机,就得买发电机和照明系统,这个主意,也得太守来拿。 对了,他还得说清楚,人家冯先生的要求,可是先钱后货…… 他匆匆离开了,冯君示意郎震出去,然后才看向虞长卿,笑着发话,“多谢仗义执言。” 虞长卿很潇洒地一摊双手,“其实……我说的是实话。” 冯君想听到的,也是这话,一直以来他都有点苦恼,就算接触到修仙者,自己想要得到修仙功法,估计也要费不少周折。 在郡守府发现对讲机的军事用途之后,他先是有些头大,然后就意识到了,这东西没准能帮他敲开修仙的大门——反正不管怎么说,先拿这个做借口,挡住来自郡守的觊觎。 至于说此物到底能不能得到修仙者的青睐,他需要虞长卿给出一个肯定的答复。 现在她正面回答了,冯君当然会很开心,于是笑着发话,“其实那三轮车,我都想着要卖灵石的,不过考虑到储物袋,觉得意义也不算大。” 农用车的两大作用,其一是拉货,其二是赶路,赶路的话,这个位面有马匹,而修仙者又有储物袋,这玩意儿使用起来,可是比农用车还方便,而且不张扬。 虞长卿倒是有些不同的看法,“这个……三轮车,对出尘期以下的修者,还是比较实用的,储物袋又不可能装活人,问题在于,太浪费柴油了。” 在她看来,三轮车不卖给凡俗之人也是正常的,修仙者其实用得到此物,然而这柴油补充起来太过麻烦,若是能用灵石做为动力就好了。 冯君闻言,嘴角抽动一下,又重重地叹口气,“啧,看来得想一些变通的法子了。” 他带到这个位面的物品,引起了越来越多的人的关注,而这些现代物品,很多时候是离不开电力的,可以想像得到,随着发电机的大卖,柴油供应确实成为了瓶颈。 更重要的是,地球界的化石能源,也在急剧地减少中,他可不想掠夺自己老家所在的位面。 那么,也是时候回地球好好准备一下了。 第290章 神器和故交 王海峰打着哈欠,开车驶入冯君的别墅,今天他来得早了一点,替换值夜的徐雷刚。 自打他开始修炼,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桃花谷了,其他时间就是在鸿捷会所。 他的夫人对此很有点意见,来桃花谷送过两次午饭之后,知道老公没有骗自己,她的心情才好了一点,不过就算这样,她也会催老公回家交公粮。 昨天晚上,王夫人又召唤老公回去了,王海峰为了不被徐雷刚耻笑,决定早一点赶过来。 他才一下车,正好看到冯君从别墅里走出来,他揉一揉眼睛:我怎么感觉,哪里有什么不对? 冯君看了他一眼,嘴巴动了动,最后才说了一句,“稍微控制一下,你现在还是在打基础的时候……不加以克制,会影响进境。” 王海峰难得地老脸一红,他自认还年轻,不愿别人说自己不行,只能苦笑着解释,“家里那口子,太不相信人,说要把我榨干……唉,人和人之间的基本信任呢?” 冯君微微颔首,“阴阳调和是好事,但是过犹不及……车钥匙给我用一下。” 看到对方开走了自己的Q7,王海峰愣了一愣之后,狠狠一拍大腿,“我说哪儿不对……这头发长得太快了吧?” “你只感受到头发吗?”徐雷刚也从别墅里走了出来,他若有所思地发话,“大师现在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十有八九修为大进了。” “是吗?”王海峰皱着眉头想一想,微微颔首,然后悻悻地发话,“看来得跟老婆说一声了……影响了修炼可不行。” 冯君开着Q7,重复着他每次回归之后的第一件事——找理发店理发。 他所住的小区门口就有理发店,不过他绝对不会选择这里。 每隔十来八天就要理一次发,关键是每次头发还很长——他怎么可能在家门口做这种事? 其实他刚才喊住王海峰,是想安排他一点事情的,身为师父,有事弟子服其劳,这是天经地义的。 可是他转念一想,为了保险起见,还是不要让王海峰等人知道太多秘密为佳。 不要完全地把自己展示给任何人!这有利于他守住心中最大的秘密。 至于王海峰身上阳气的流失,并不是特别严重,他也就是那么一说。 理完发之后,冯君来到了汽配城,直接给那位改车的老板下了订单,还要再订二十辆改装农用车,十辆全地形车,以及十辆改装摩托。 对店老板来说,这一笔买卖的金额不小,所以,对方虽然是老客户,他也要求先交五十万的预付款。 对冯君来说,这点钱根本不算什么,接下来,他又去预定了发电机、对讲机和灯具等等。 忙完这些,他又去买了两台笔记本电脑,坐在车上,通过手机热点,开始搜索相关消息。 他要找的是一款能以烧木柴为动力的汽车,据他的父亲冯文晖说,上世纪五十年代的时候,有些公交车就是烧木柴的,车顶上还装着一个老大的汽包。 而且据说……据网络上说,金三管理的那个国家,因为受到制裁,能源极其地匮乏,现在还有烧木柴的汽车。 在冯君想来,木柴能成为汽车的动力,自然也就能成为发电机的动力。 然而,他在网上一搜,发现了一件更有用的神器:锅驼机! 这玩意儿顾名思义,就是锅炉驼着的机器,把锅炉烧起来,可以作为发电机的动力。 作为文科僧,冯君是搞不明白这玩意儿的,只是知道此物已经绝迹,想要得到这种东西,必须得定做。 不过,他虽然是文科僧,可是有工科僧同学的,他摸出手机,在通讯录里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个名字:牟淼。 牟淼是他高一的同桌,为人和善不怎么爱交际,没事就喜欢鼓捣机械模型电路板什么的,有点技术宅的味道,跟他的关系倒是不错。 他后来考上了一所211的大学,毕业之后去了雍阳,在一家合资企业上班,混得似乎不差。 冯君一直存着他的电话,但是两人只是在毕业之后的第一年春节见过一面,再然后,冯某人混得羞于见人,也就没有来往了。 他想了想,还是一个电话拨了过去。 牟淼接起了电话,声音一如既往的柔和,“你好哪位?有话请讲。” “水大,我冯君啊,”冯君称呼着对方的外号,“最近还好吗?” “是你这采花贼呀,”牟淼笑了起来,听得出来,他也很开心,“夏天的时候,我还给你打电话,结果你的号停机了。” “哦,我换号了,”冯君轻描淡写地发话,“我现在在郑阳发展,不过这个号也用不了几天啦,打算弄个好一点的号。” 他确实有换号的打算,这个手机号是他来郑阳之后随便办理的,知道的人没几个,大多是鸿捷的那帮人,最关键的是,随手弄来的号码,实在是太难记了。 反正他现在也有钱了,打算弄个顺子或者炸弹之类的号码,只是一直没有抽出时间来。 “哦,那你换了号码之后,再给我拨一下好了,”牟淼一如既往地好说话,“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吧?” “我的事等等再说,”冯君笑着发话,“你在雍阳还好吗?” “不是特别好,”牟淼不紧不慢地发话,“公司裁员,我被裁撤了,目前在京城找工作。” “啊?”冯君愕然,心说你丫脾气不是一般的好,被裁员了,竟然还如此淡然,我被健身会所辞退,都差点想打人呢,“京城的工作,容易找吗?” “不好找,”牟淼的声音里,终于带上了一丝悻悻。 悻悻之余,他还有一点无奈,“继续做本行的话,找个工作没问题,可是会比雍阳的工资低一些,我不能让原来的公司看了笑话去……这不是证明我不值那份薪水吗?” 冯君微微顿了一顿,才笑着发话,“没错,要让你原来的公司后悔,裁撤掉了大才。” “我也不是什么大才,”牟淼有气无力地发话,“到过雍阳,再来京城,才知道这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人才,牛人真的太多了。” 京城当然牛人多!冯君又笑着跟他聊了几句。 听说牟淼失业了,他有点心动,琢磨着是不是把老同学忽悠到郑阳来,让他加入自己的团队——老牟是个闷葫芦性格,服从性也很强,倒不用担心他摆不正位置。 不过很快地,他就放弃了这个打算,老牟的性格,注定是中规中矩的,自己还是不要打扰对方平静的生活了。 牟淼最终还是将话题扯了回来,“老冯你别绕弯子了,有什么事?” 冯君就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 牟淼沉默好一阵,才惊讶地表示,“锅驼机做动力的发电机,不考虑污染的话,也就是热效率比较低,技术上是成熟的,没有任何问题。” 我当然知道技术上是成熟的,冯君无声地苦笑一下,“那么……生产上呢?” “生产……自然也没有问题,”牟淼很干脆地回答,“现在的问题是得定做。” 我也知道要定做啊,冯君的嘴巴抽动一下,“那么……哪里比较合适定做呢?” “你问我?”牟淼很惊讶地发话,“郑阳周边,随便都找得到的吧?尤其是朝歌附近。” “我这不是不熟吗?”冯君干笑一声,心说既然是这样,找王海峰估计就能解决问题。 可是他既然已经决定封闭消息了,也不会轻易改弦更张,于是灵机一动,“我说水大,反正你现在也没事,过来帮我盯着弄一弄这个怎么样?第一批起码十台……钱不是问题。” 电话那边,传来一声明显的苦笑,“老冯,我就算失业了,以前也攒了不少,你觉得我会赚你的钱吗?” “不是我的钱,”冯君很干脆地表态,“我也是帮一个老板在做,他欠着我点人情,我能做了主……反正这钱给谁挣不是个挣?就看你能不能抽出时间了。” “时间……我倒是有,就当去郑阳旅游了,”牟淼犹豫着回答,“可是我对那里不熟呀,帮你把一把关,问题倒是不大。” “熟人我有,到时候会给你介绍,”冯君想到了吴少,他老爸吴建国在伏牛混得不错,盛唐建筑也是大名鼎鼎,最妙的是,吴家跟他的朋友圈没有交集,不存在消息泄露的可能。 “那么……好吧,我现在就去买机票,”牟淼犹豫一下回答,不过就在挂电话的时候,他轻声嘟囔一句,“赚钱的事,你完全可以自己做的嘛,文科僧就怎么了?” 话是这么说的,可他来得却是很快,当天晚上七点多,他就坐着飞机抵达了郑阳。 冯君已经在出口等着了,见到牟淼瘦高的身材出现,他连忙摆手,“老牟,这儿呢……咦?” 他猛然间发现,老牟一手拖着一个行李箱,另一边居然跟着一个娇小的美女。 老牟的个子有一米八二左右,那美女也就一米五五左右,两人身高的差距,十分明显。 牟淼闻声,侧头看过来,眉头微微一皱,“你是……卧槽,老冯你长这么高了?”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291章 忽悠(第一更) 牟淼确实很吃惊,他听说过,但是真没见过,大学毕业以后还能长身高的。 不过大致来说,他不是个碎嘴的,随便点评了一句,就没再说了。 可是等他见到冯君的汽车,就又有点不淡定了,“这是……辉腾吧?老冯你在郑阳,看起来发展得很不错,恭喜了。” 冯君倒也没感到意外,牟淼虽然是个闷葫芦,但是人家终究是在雍阳发展的,现在又去了京城,能认出辉腾车来很正常。 不过他也不会跟刻意卖弄,在他的眼里,同学情谊弥足珍贵,比走上社会之后认识的人,要宝贵很多,毕竟大家结识的时候,不存在任何的利益瓜葛。 所以他只是笑一笑,“你还没介绍这位漂亮女士呢,别让我失礼。” 美女叫刘小萱,在雍阳做广告业务,牟淼是因为公事认识她的,这一次他辞职,刘小萱也跟着离开了公司,两人相伴去京城碰运气。 刘小萱个头虽然不高,但是长相相当甜美,有一张娃娃脸,脸上还有两个小酒窝。 不过冯君认为,牟淼的条件也不算差,身高有了,相貌也非常英俊,虽然文绉绉的,看起来有点书卷气,但是……这不正是居家男人的模板吗? 三人寒暄了几句,上车之后,冯君一边开车,一边就把锅驼机的要求提了一下。 数据什么的他不懂,反正就是要求机器是杂食的,烧煤烧木柴都行,功率也要大一些,最好输出能达到三四十千瓦。 牟淼不是很喜欢说话,不过说起机械制造来,他讲得头头是道。 他表示以现在的技术,功率神马的,完全不是问题,但是杂食的话,难度就比较高了。 毕竟咱国家在大力取缔污染严重的小锅炉,现在的锅炉基本上都是燃油或者燃气的,也有煤粉和燃油混合燃烧的,单纯烧煤的都少,就别说木柴了。 而且他提出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这锅驼机要长期带动发电机的话,必须要再上一套软化水系统,否则热效率不高不说,锅炉还容易爆炸。 冯君对这一套听得不是很懂,但是他非常确定,自己不需要软化水系统,“不就是担心水垢吗?你放心好了,我有办法处理。” 他有两个备选方案,一个就是人工清除水垢,反正在手机位面,人工成本非常低下,不用白不用。 第二个备选方案,就是在那边制造蒸馏水,这可不需要太多技巧,烧开水之后冷凝就是了,那边的木柴,真的太丰富了。 大致讨论了一阵,基本上就定下了调子,谈到这里,牟淼实在忍不住了,“你制造这东西,到底打算卖到哪儿?” “我也不知道要卖到哪儿,”冯君信口胡说,“反正有人出钱,你管他呢,只管造就是了……估计最终需要的,远不止十台,也许会是几千台。” “老冯,这可不行啊,”牟淼正色发话,“造出来是小事,关键是国家会查呀,造的越多,被查到的可能性就越大,到时候别说使用者,生产厂家也得吃官司。” “那你别打生产厂家的牌子不就行了?”冯君笑着回答,“没准人家会卖到非洲,或者北新罗之类的国家,能保证质量就足够了。” 牟淼愕然,“不要牌子……这不是三无产品吗?” “三无产品也正常呀,”刘小萱出声了,“别的不说,就说金老三管理下的北新罗,常年缺电,有个锅驼机用,就很不错了,还挑什么牌子?” 牟淼不是爱说话的人,女朋友出声了,他也就闭嘴了,锅驼机卖到北新罗,那真的正常。 下一刻,他脑子又冒出一个念头来:不过……北新罗买得起吗? 然而,他终究不是个多事的性子,既然制造的是三无产品,他就无须承担任何的责任——至于其他的事,他懒得考虑了。 辉腾车来到了蓬莱大酒店,冯君一边寻找车位,一边吩咐牟淼,“一会儿帮你引见个人,你别说锅驼机是我要的,说受人委托就行。” 牟淼回答得很干脆,“好的。” 不过他的女朋友刘小萱出声发问,“冯哥,费用不需要我们垫吧?” 牟淼有点不高兴了,“小萱,这是我同学,你担心什么?” 刘小萱不做声,就是在后座上看着冯君。 冯君一开始也有点生气,不过紧接着,他又笑了起来,“老牟你这女朋友,找得不错呀,我一直觉得,你这人太好说话,现在找一个性格能互补的,也不用担心你吃亏了。” 一边说,他一边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卡,递了过去,“这上面有五十万,密码123456,算你前期的活动经费,将来核算进成本,总可以了吧?” 牟淼推辞不要,两人推了两下,冯君忽然冷冷地发话,“收好,别让前面的人看到。” 牟淼抬头一看,才发现侧前方有几个人跑了过来,一时间也顾不得推让了。 跑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吴少吴利民,身后还有几个跟班。 冯君约他是在蓬莱大酒店下的餐厅相见,不过吴利民知道这位爷的恐怖之处,就刻意讨好,来停车场等着了。 吴少也还罢了,他身后的跟班里,有两个明显就不是良善之辈,这一群人站在车前,还有人专门去给冯君开车门。 刘小萱看到这一幕,还真有点傻眼:老牟的这个学霸同学,怎么感觉像是个社会人呢? 冯君见吴利民这么捧场,当然也会以礼相待,“哈,吴少怎么这么客气?还跑到停车场来了……老牟,我介绍一下,这位是吴利民吴少,就是我今天要给你引见的人了……” 他嘴上说得客气,不过下车第一件事,还是帮牟淼安排房间。 当然,这也是常情,接待远方客人的第一项,就是先安顿好住宿,吃饭都是往后排的。 他不知道牟淼会带一个人来,所以安排的只是一个豪华单人间,不过很显然,牟淼和刘小萱都没有在意,直接摸出各自的身份证登记。 冯君看得心生感触:看来这个娇小的女孩儿,真的是吃定老牟了。 开始吃晚餐的时候,就接近九点了,冯君本来的意思,是要搞接风宴的,但是牟淼和吴利民谈了几句之后,竟然直接将话题就引到了锅驼机身上。 看得出来,吴少对这个话题也不是很感兴趣,但是牟淼却非常有兴趣谈——他不爱说话,可是办事的时候,尤其是涉及专业,绝对是有板有眼。 聊了一阵之后,吴利民把自己的一个跟班推了出来,令人感到惊奇的是,此人对机械制造业,居然有相当的了解。 可见想做好一个跟班,也要有一定的专业知识才行。 然后就是这俩聊,冯君和吴利民喝酒。 喝了差不多一个半小时,吴少才冷不丁地问一句,“牟先生,锅驼机的具体情况我不太清楚,就是想知道,现在定制这种落后的东西,你打算卖到哪里?” 牟淼沉吟一下发话,“这个嘛,我的委托人也没说,也许是北新罗?” 吴利民的眼睛一亮,“这个……倒是有可能呀,你的委托人跟那边有关系?” 牟淼的嘴角抽动一下,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却是不再说话了,他原本就不擅长于沟通,更不擅长说谎。 至此,沟通就告一段落了,吴少表示明天就可以给牟先生回信。 冯君送走吴利民之后,本来还想跟牟淼再聊一阵,叙一叙别后的事情,可是他看到刘小萱不住地打哈欠,只能笑着站起身告辞——你们今天辛苦了,早点休息吧。 他不知道的是,他一离开,牟淼就不高兴地看着刘小萱,“你出什么洋相?” 两人在一块也有段时间了,他非常清楚,她就是个典型的夜猫子,凌晨两点之前,根本不可能有睡意。 果不其然,刘小萱马上就变得精神了起来,她笑着发话,“看到你们今天谈话,我发现些有趣的事情,就想提醒你一下。” 牟淼就是那种典型的理工男,智商够,但是人情世故很普通,他也承认,小萱的观察力比自己强很多,她说有发现,那就一定有发现。 不过他依旧很不高兴,“有什么话,你回头跟我说不行吗?我上一次跟他见面,还是两年前了,本来想多聊一阵的。” 因为不擅长跟人打交道,他并不排斥听她的分析和建议,还会视情况部分采纳。 但是你听出什么不合适的,等我俩聊完,咱俩独处的时候,慢慢商量也不迟。 刘小萱笑一笑,眼睛亮得怕人,“我就担心事后再说,会来不及。” “来不及?”牟淼皱一皱眉头,“我和他关系很好,说错些什么,他也不会在意的。” “他不在意,但是你会在意啊,”刘小萱直勾勾地盯着他,“你是不是想着,这次来,纯粹就是帮朋友的忙,顺便能挣点钱。” “没错,”牟淼点一点头,“在来之前,我就跟你说了,你也是这个意思呀。” “问题就在这里了,你这个同学绝对不简单,实力深不可测,”刘小萱越说越兴奋,“我认为你现在,可以考虑在伏牛创业了。” (加更了,剩下两更在晚上,萌主的债还完了,想加更就加更,就是这么任性,看不惯的,拿月票来砸我呀……) 第292章 互补(第二更) 牟淼愕然地看着自己的女朋友,“你没搞错吧,不是说好要在京城奋斗的吗?” “此一时彼一时,”刘小萱摇摇头,“首先我们要问一句,为什么在京城奋斗?因为京城平台多,机遇也多……” 顿了一顿,她接着说道,“但是并不是只有京城才有机会,如果下面的地区,也出现了难得的机会,为什么不去争取呢?” 不得不承认,她的思路清晰明确,而牟淼偏偏是不太擅长规划事业。 牟淼沉吟了一下,才出声发问,“老冯现在很厉害?” “他有多厉害,我不知道,但是吴少带着五个跟班,”刘小萱正色发话,“那是盛唐建筑的少东家,但是他对冯君的恭敬,是发自内心的。” 刚才你还怀疑冯君是骗子呢,牟淼有点想笑,不过他的性格,注定不会说出这么伤人的话,“那是老冯说他是盛唐的小老板,也没证据呀。” “我查过了,”刘小萱摸出了自己的手机,划开了屏幕,“盛唐建筑的老板叫吴建国,喏,还有他的照片……这跟吴利民不像吗?” 牟淼挠一挠额头,有这么一个精明过人的女朋友,他确实省心不少,但也有点压力,“我还以为,你是看在那五十万的份儿上。” “五十万,在京城买个卫生间吗?”刘小萱没好气地看着他,“他说这个锅驼机,可能卖几千台,咱往少算,就说一千台,一台……两千赚得到吧?” 牟淼摸一摸下巴,迟疑地发话,“这个……我得跟他商量,成本核算出来,我还得帮他把关,出了力之后,看他打算一台让我赚多少。” “你呀,就是太老实了,”刘小萱无可奈何地看着他,“算,你的同学,你看着办吧,我就告诉你一点……你赚两百万,也不过是一辆辉腾车的价钱。” 牟淼不语,小萱这种意见,他通常会充耳不闻,冯君有钱是冯君的,他只赚自己该赚的。 刘小萱叹口气,把手机的应用切换一下,“看我闺蜜们怎么说。” 她有个四人的威信小群,死党群,她在上面发的信息是:来郑阳,遇到一个炒鸡帅,开的居然是传说中的辉腾,崩溃中…… 死党1:啊啊,草草终于要抛弃你家三水哥啦? 死党2:楼上死开,跪求炒鸡帅小哥哥的威信号。 死党3:开辉腾的,家里肯定有一辆比辉腾更贵的车,小草草,没图你说个黄瓜。 很显然,死党3的前半句话,对刘小萱的冲击太大了。 牟淼认识这三位,对她们的语言风格也有所了解,倒是没在意那些疯话。 他迟疑一下,还是坚持了自己的想法,“先帮老冯把锅驼机做好吧。” 刘小萱这次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心说先把锅驼机做好,也不是坏事,等做出来成绩,没准就可以跟冯总要点别的业务。 冯君可是没想到,他出于某种原因,不便招揽自己的高中同学,但是刘小萱这有心人,却是想大力推动此事。 要不说,家有贤妻,夫不遭横祸,小刘同学未必一定有多么贤惠,但是她的性格,确实跟牟淼形成了极好的互补。 冯君在第二天上午九点的时候,给老同学打了一个电话,还说要带他去郑阳周边的景点走一走,哪曾想牟淼直接表示,他跟老庞在一起,老庞目前正开着车,已经快上高速了。 老庞就是昨天那个专业性挺强的跟班,这人也是个用心的人,当天晚上就查到不少消息,今天一大早联系一下牟淼,牟淼就叫上了刘小萱一起直奔朝歌。 总而言之,这种办事效率,令冯君相当地意外。 既然锅驼机有了规划,冯君本着一事不烦二主的精神,顺便又跟牟淼说了一下木柴汽车的构思,不过他强调,这件事不着急,锅驼机才是当务之急。 牟淼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他似乎已经确定,冯君是要跟北新罗做生意了,竟然没有提出任何的疑问。 这件事安排下去,冯君也不能回手机位面,他一去了那边,这边就不走字儿了,拿到锅驼机简直是遥遥无期。 所以他必须在这边逗留一段时间,不过事实上,他在这个位面,也有很多事情可做。 首先还是大量采购物品,尤其是柴油、面粉、肉食等大宗生活用品。 其次就是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找人,将一些东西的说明书,翻译成篆字了。 再次就是他打算考虑,在止戈山建立对讲机的基站了,最大程度地提高对讲机对话距离。 他甚至开始了解,建立移动基站,需要购买哪些东西,组网是否困难。 冯君跑到了负责包装、印刷的一条街,采买了不少纸盒、木盒,这是他打算带到那边,让大家感受一下什么叫精美包装。 东华国那边也讲究包装,不过跟号称“过度包装”的现代社会相比,还有较大的差距。 除了这些琐碎事情之外,冯君还要尽快落实一件事,那就是他需要找个更大的仓库了,桃花谷的别墅,已经无法满足他日益增加的货物存储需求。 别的不说,只说他这次订下的那么多改造车辆,别墅就肯定放不下——再来俩别墅也不够。 还有柴油,也是个问题,桃花谷是旅游区,他若是整天往小区拉柴油,那可太显眼了。 所以冯君不得不将目光,再次投向了那片被承包的荒山。 荒山的主人说了,会在春节期间回来,交易这片土地,冯君索性直接打个电话给吴利民,想要知道自己此刻能不能开始在那里施工。 按说此刻没有办交接,他无权在别人的地盘上施工,但是双方郎有情妾有意,早就谈好了交易,只是房主此刻在迈瑞肯坐移民监,实在回不来。 反正大家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在这种事情上,不太可能出尔反尔。 吴利民感觉有点意外,这还不到一个月就过年了,这点时间,冯总你都不愿意等? 这也是他自我感觉,在牟淼的事情上出大力帮忙了,才敢壮起胆子这么一问。 冯君倒是确实没跟他计较,就是说我打算把那一条路修一修,弄得好一点,再在路上加装几道自动门——门两边不会有围墙,就是防止车辆通过道路随便进出。 还有就是,他打算再平整两块土地,等回头再加盖一些建筑。 当然,最关键的是,他打算把这些工程,都交给盛唐建筑。 至于说此前吴少许下的免费施工……冯总是出不起这点小钱的人吗? 吴利民心里,其实是有点排斥这种行为的——最多一个月就可以交易了,你非要搞这么一出,有意思吗? 不过听说冯君是要搞基础设施,他倒也能理解一些,尤其是人家动手之前,也特地来商量,算是把大家的面子都照顾到了。 至于说用盛唐的人来施工,那倒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事。 他很快地联系上了迈瑞肯那位,那边一听是这种事,也没什么排斥心理——反正是你们先花钱修,等过年我回去,你们拿不出交易的钱,就算是白忙一场,反倒是我能得利。 所以他很痛快地表示,那边看家的,是我一个远房亲戚,我跟他打个招呼,然后你们过去,想怎么修路,跟他商量就是了。 这远亲也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当初就把别墅租给了冯君一半,接到电话之后,表现得也很配合,跑前跑后地帮忙,帮冯君选址和规划线路。 冯君也没有对道路做太大的改动,就是在原有道路的基础上,加了几个不起眼的小弯。 以前这片荒山的开发,目标是种植经济林,迈瑞肯那位修的路,尽量地追求笔直,这样的话,工人们进出、木材进出都很方便。 可是冯君是打算把这里当作后院来打造的,笔直的长路,对个人隐私实在太不友善,加上点弧度,就有点曲径通幽的味道了。 现在天气比较冷,不合适修路,不过先把路基做好,接下来再浇灌水泥路,就比较方便了。 在施工现场,冯君接到了牟淼的电话,说是朝歌那边确实可以做了锅驼机,完全能符合要求,虽然是定做的,但是只要设计上定稿,速度绝对不会慢……三天就足够了。 冯君听得吓了一大跳,啥时候朝歌也有了鹏城速度? 牟淼却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他认为朝歌的速度还算不上最快,真要到了鹏城或者会稽等地,找到合适的厂家,两天绝对就搞定了——华夏速度就是这么牛叉。 不过搞定的都是各种部件,将整个锅驼机组装起来,并且有效地运转,最少也要三到五天,加上定制部件,这差不多就是六到八天的时间。 这只是生产,在生产之前,还要有大致的流程设计、对接设计、冗余设计。 这需要多个厂家磋商,找出最经济合理的方案。 简而言之,这锅驼机大约能在十二到十五天内面世。 当然,前几台制造出来的锅驼机,不会特别稳定,需要有专人维护,直到定型为止。 最关键的是,这样下来锅驼机会很贵,目前初步估计,加急加定制,一台锅驼机差不多要五到六万块,这还只是预算。 第293章 惊见(三更求月票) 牟淼说到价格的时候,声音很低,因为他觉得实在太丢人了。 一台类似的柴油发电机,有品牌的这种,价格大约也就是无牌锅驼机的一半。 按说锅驼机食谱比较杂,燃料的成本比较低,设备贵一点也无妨——使用起来经济嘛。 但是事实上,当年柴油发电机取代锅驼机时,那是高档货替代了低档货,柴油机的优点在于噪音小、无污染、安全性高、管理方便等。 至于说价格和燃料消耗,柴油机从来都是高端产品。 所以牟淼有点不好意思,他搞出来的锅驼机,竟然比同类型的柴油发电机贵一倍。 不过他也解释了,这是定型之前的价格,如果定型之后,真的能达到每月一百台的话,锅驼机的成本会降到一万五到两万的模样。 若是每个月能达到一千台需求的话,锅驼机的成本会降到一万以下。 冯君对价格不是很敏感,做垄断买卖的,从来不会介意成本,他在意的是,“十五天真的能定型吗。” “理论上是可以的,”牟淼有着工科僧该有的严谨,“不过我现在已经在考虑改进款了,因为我感觉,目前的款式使用起来,特别不友好,我希望能同时开发改进款。” “那就开发吧,”冯君真不觉得这点小钱算什么,“反正你手里有预算,先花着吧……嗯,又有电话进来了,我先接一下。” 来电话的是王海峰,他的声音中,有明显的欣喜,“大师,我第三幅图已经练成了,觉得浑身是劲儿,是不是可以练第四幅了?” 咦,中阶武者了吗?冯君也深为他感到开心,不过他的心里,多少也有点疑惑,这小子修炼的速度,竟然也这么猛? 严格来说,王教练的修炼速度,差了他不止一条街,然而,冯某人可是经历了多次进出空间的洗髓,使用的功法还是《太极功法》。 更重要的是,冯君的气感,是自己找到的,不是被人引导出来的。 所以他沉吟一下之后回答,“那你等着我,我回去帮你看一看。” 一个小时之后,他开车回到了桃花谷,进别墅院门的时候,他意外地发现,有两条狗在院门附近趴着,见到车来都不离开,只是欠起头来,发出低低的“呜呜”声。 两条狗都是大型犬,冯君对狗无爱,只能认出来,这里面似乎有一只德国黑背。 但是,对狗无爱,也不能把狗碾死不是?他一边暗骂狗主人缺德,大型犬不拴就放了出来,一边很随意地按了两下喇叭。 两只狗从卧姿变成了站姿,虎视眈眈地看着汽车,却依旧不肯离开门口。 冯君有点火了,真想一脚油门踩下去,碾死这俩货,不过想一想之后,他还是推开车门,走下车来,沉着脸走向那两只狗。 不过狗这种生物,真的是特别擅长察言观色,这俩家伙此前虽然惫懒得紧,可是看到有人下车走过来,立刻就能感受到冯君的不好惹。 德国黑背向前迈了一步,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吼声,属于那种对入侵者的警告。 这倒成你的领地了?冯君气得笑了,但是脚下并没有减速。 德国黑背一夹尾巴,转身狂奔而去,它身边那只黑白相间的狗反应更快,直接蹿到了二十米开外,冲着冯君狂吠。 冯君一指那俩货,冷冷地发话,“敢再堵门,弄死你俩。” 他并不认为,狗能听懂他的话,不过既然那些养狗的都说狗聪明,他提前做出警告,到时候再出手,也不算不教而诛。 他将车开进院子的时候,李晓滨和王海峰听到狗叫声,也从别墅大门里走了出来。 冯君的眉头微微一皱,沉声发问,“这两只狗……怎么回事?” “不知道,”李晓滨摇摇头,一脸的惊恐,“在周围晃了三天啦。” 她从小就怕狗,这两只狗一开始还只是在附近转悠,到了后来,竟然堵住了院门,害得她都不敢出门了,幸好她的手机可以点外卖。 王海峰却是着急卖弄自己的成就,“回头给胖子打个电话,找不到狗主人,就直接抓走卖掉……大师你现在能帮我参谋一下吗?” 冯君走进别墅,帮王教练测试一下,果不其然,这厮不但修为到了中阶武者,气息运行也一点错误都没有,除了气息有些不稳,再没有别的问题。 冯君对这两人的修炼,观察得相当细,他认为自己不可能只传授他俩,所以有必要了解各种情况,做到心中有数。 他皱一皱眉头,出声发问,“按我的估计,你不该这么快练完第三图呀,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没有呀,”王海峰一扬眉头,就打算吹嘘一下,自己是多么惊才绝艳。 不过他最终还是收住了,老实地回答,“我最近的修炼就很顺利,也许是……开窍了?” 得,还是没忍住。 开窍……冯君对这个理由有点无语,不过转念一想,他能有主角光环,配角偶尔开个狂暴,幸运+1啥的,倒也是合情合理。 所以他暂时搁置这个问题,“那你先稳定一段时间吧……对了,第三幅图修炼完,是要休养的,你有没有用心看我给你的功法?” “我有看呀,”王海峰觉得自己有点冤枉,“不过最近我的气感很好,我有一种直觉,适度休息一下就行,可以继续修炼下去,所以才向你请示,可不可以加练?” 其实他心里还是有点不服气,他近期的目标,是力压徐雷刚,远一点的嘛……努力追赶冯君吧。 近期气感很好?冯君隐约猜到了什么,“徐雷刚这两天……家里有什么事儿?” “陪他宝贝女儿玩呢,他女儿期末考了全班第一,”王海峰笑着回答,“他许了各种吃喝玩乐,要狂欢三天,只能晚上来值班。” 冯君心里轻喟一声,何谓仙家无情?这种正常人该有的天伦之乐,对修炼者来说,真的是很奢侈的事。 他当然不能说徐雷刚做得不对,但是徐胖子……真的可能在跟一场机缘擦肩而过。 冯君检测完之后,也没说什么,就来到了客厅里,随便看了两眼,微微颔首,“这十几盆花养得都不错……君子兰都要开花了,晓滨辛苦了。” 王教练见他俩闲聊上了,拔脚就偷偷走出了别墅,在院子里给徐雷刚打电话,老徐你安顿好一下自家女儿,大师对你最近的修炼进度很不满啊。 徐雷刚听了,就觉得特别冤枉,我陪女儿的次数不算多啊,今年她考得不错,我兑现奖励,这也是应该的吧? 王海峰就忍不住得瑟一下,说我已经修炼了三幅图,巩固两天之后,就打算修炼第四幅了,“……老徐你也真是的,白天不能修炼,晚上来修炼也行嘛,结果你就知道睡觉。” 这家伙从来就是这性子,打击别人的时候,不会忘了标榜自己。 徐雷刚气得怒吼一句,“我晚上修炼,那白天还怎么陪女儿?” 他俩私自嘀嘀咕咕不说,李晓滨听冯君夸自己花养得好,忍不住脸一红,“其实……就是随便浇点水,也没下多少辛苦。” 这话听起来像是谦虚,但她心里清楚,实际情况还真是这样。 “也不容易啊,这吊兰长得叫个精神,都快赶上剑兰了,”冯君笑眯眯地发话,“最近是加了什么花肥吗?” “没有加花肥,”李晓滨老实地摇摇头,想一想之后又说一句,“最近空气不错,买回来的桔子、苹果这些,都很容易保存……放在桌上就不会蔫。” “哦,”冯君一边点头,一边慢慢地踱向窗户,向窗外看两眼,然后又叹一口气。 他是真的有点替徐雷刚惋惜,这么好的机缘,你偏偏要去陪上辈子的qing人。 李晓滨听到他叹气,也走了过来,向窗外一看,顿时就愤怒了,“又趴到门口了,这两只死狗!我要给物业打电话!” 冯君沉默片刻发话,“算了,让老徐来处理吧,最好能让它们的主人,把它们拴在家里。” 他打算原谅这两只狗,原因很简单,它俩是感受到了屋子里外泄出去的灵气。 冯君在储物间里,放了三块凝练中的灵石,其中有一块灵石,有些微的灵气外泄。 王海峰能提前练完第三图,并且跃跃欲试第四图;屋子里的花能长得好;水果能保持新鲜;都是同样一个原因:他们受到了灵气的滋润。 灵气的数量并不多,一般人很少感受得到,王海峰最近修炼比较用心,是得了好处的,但是他本人都没有意识到,是有外物在帮他的忙。 但是门外的两只狗,明显是感受到了这里的不寻常,所以才会死缠烂打地不走。 冯君对狗没有好感,因为讨厌那些不拴狗就遛狗的家伙,他将部分厌恶,也转移到了狗身上——严格来说,这些狗也算是代人受过。 但是就算这样,他也不觉得,这两只狗该死——虽然他刚才差点就杀死了它俩。 现在来看,这俩是比较有运数的,不但遇到了灵气,还发现了灵气。 (三更到,召唤月票。) 三更,说下关于粉丝战队 风笑用电脑码字,看书也一般是使用电脑。 睡前躺在床上看一会儿手机,看的一般都是新闻什么的,反正也不会用多长时间。 所以打开起点APP的时候不多,除非发现了新的有趣的书。 所以通过微信群,才知道起点APP搞了一个活动,叫粉丝战队。 点开APP选择“发现”,下方有“活动中心”,点开就看得到。 好像读者现在参加这个活动,能省钱,还能获得粉丝称号,感觉福利不错。 对风笑来说,排名比较拔份儿,排第一还有个很好闪屏推荐。 其实这推荐,风笑不看重……才怪! 当然,风笑也不勉强大家,图个热闹而已,只是希望一些看非正版的朋友,来订阅一下,还有月票的朋友,投一投月票。 像破自行车老兄之类,已经投完了五张月票,现在就很不开心,说起点总是月底搞活动……真是无耻卑鄙下流! 这个怎么说呢?月初多投月票,其实挺好的,起码月初风笑的书,排名能比较靠前,大家就比较容易找到,相当于一个小推荐。 不过既然有人不开心,风笑就为他们加更一章,人家才不是表示“我很开心”…… 嗯,就这么简单,最后……召唤正版订阅和月票。 第294章 纷纷成精(第一更) 冯君可以不计较这两只狗的行为,但是同时,也不想让它俩沾更多的光。 他没有宠物养成的爱好——这世界上本来灵气就不多,他积攒下这点家当,不但自己要用,父母要用,交好的朋友也要用, 他哪里有多余的灵气,去跟两只狗结缘? 当冯君意识到,灵气能对现实社会造成如此影响,忍不住又细细地感受一下空中的灵气。 真的是……非常稀少,如果不是用心感受,他都未必感觉得到。 他本来是有点想把灵石搬运回手机位面的,反正他在这个位面活动,那边不走字儿,灵气外泄的量几近于无,没有时间轴,别人也发现不了。 但是既然泄露的灵气不是很多,他想了想,决定暂时不采取什么行动。 对一个修炼者而言,徐雷刚放弃修炼去忙别的事,这是不合适的,但是做为一个家长,完成对孩子的承诺,其行为没有错,本质上是zheng能量。 不管怎么说,徐胖子接触到的信息,包括他的思维方式,都是现代社会的。 丫不是在东华国成长起来的,所以……没必要让他因此失去一次机缘。 冯君理顺了思路,又在屋子里四处走动一下,想要发现灵气还带来了什么变化。 不过非常遗憾,他暂时没有找到新的异常。 十来分钟之后,徐雷刚出现在了别墅院门口。 他直接无视了院门口的两只狗,大喇喇地站在那里叩门 进来之后,他笑眯眯地发话,“大师,我这两天家里有点事……” “好了,我知道了,”冯君一摆手,阻止了他的话,“门外两只狗,你让他们的主人牵回去,下次再不系绳子跑过来,打死了活该!” 这种事按理说应该告知物业,不过桃花谷这一片,情况比较复杂,绝大多数住户都具备不鸟物业的实力,像大型犬不拴这种事,还真不算多大的事情。 所以与其找物业,不如找徐雷刚这种面子大的老住户,对方若是不肯听,那就直接把狗打死,朱老大的儿子也扛得住接下来的麻烦。 徐雷刚一听是这种小事,忙不迭答应了下来,也省得大师追究他不用功修炼。 物业很快就派人来,把两只狗捉走了,然后在门口贴了告示,让狗主人来认领。 第三天,冯君又发现了新的不速之客,院门口的杨树上,多了一只乌鸦,时而凝视着小院,时而在小院的上空飞来飞去。 附近类似的别墅,有七八栋,加上小一点的别墅,差不多有近三十栋,但是这只乌鸦就是在冯君的小院上飞。 冯君坐在院子里,观察了半天,终于确定,这乌鸦也是感受到了灵气,一时间有点好奇,这种不吉利的鸟儿,也能有灵性? 他搜索查询了一下,还真是如此,乌鸦的智商,似乎相当地高。 严格来说,他并不是不喜欢这些有灵性的东西,可爱的生灵,谁都喜欢。 譬如滚滚之类的家伙,只靠着卖萌,就能成为全球性的网红。 但是,地主家也没余粮啊,这点灵气,自家亲朋好友都不够用,哪里顾得上动物? 于是冯君就琢磨着,要不要弄一把气qiang,将这只乌鸦干掉。 哪曾想,他还没来得及采取什么行动,院子里又出现了新的物种——老鼠! 老鼠比较聪明,冯君是知道这一点的,能体察到灵气,倒也不算意外,不过他对老鼠是根深蒂固地厌恶,如果乌鸦是可杀可不杀的话,老鼠必须死! 杀老鼠就简单得多了,以冯君的身手,对付老鼠轻而易举——其实自打晋阶先天之后,他能短暂滞空,对付乌鸦也是有可能的。 但这里是现代社会的小区,光天化日之下,他若是飞上天空,会成为网红……的吧? 他才说要走出门去,干掉那只藏头藏脑的老鼠,哪曾想空中的乌鸦一收翅膀,箭一般地射向地面的老鼠,气势极为惊人。 冯君似乎都听懂了它的身体语言——嘿,哥们儿,敢抢夺我的修炼资源,杀无赦! 地面上的这只老鼠,不算尾巴也有半尺长,个头算是不小了,不过也不知道它是真的鼠目寸光,看不清远处,还是被灵气分了心神,没注意天空,直接被乌鸦抓住尾巴,拎到了天上。 老鼠急了,一边吱吱地叫,一边没命地挣动,还想回头去咬乌鸦。 但是这只乌鸦也灵巧得很,抓着它四处乱飞乱甩,就是不给它机会。 冯君看得有趣,于是推开别墅门走出去,站在院子里看乌鸦虐老鼠。 这乌鸦真不是一般的精明,带着老鼠飞了两分钟左右,在空中三四十米高的地方,爪子一松,啪嗒将老鼠扔向了地面。 不过这家伙的准头不行,因为受到飞行惯性的影响,老鼠落到了别墅外的马路上。 总算还好,此时没有车辆驶过,否则不管是谁开车,遇到这种毛乎乎的高空坠物,估计也得吓得毛骨悚然。 这只老鼠个头比较大,体重也不轻,但是被摔到地上,一时间竟然没死,还在艰难地挣动着。 老鼠这种生物,其实自我修复能力很强,别看它现在半死不活,给上它几分钟时间,差不多就能缓过劲儿来,倒未必是满血复活,但是蹿进四周的沟渠里,问题应该不是很大。 乌鸦大概也是这么想的,它在空中盘旋小半圈,又要向地面扎下去。 不过这时,冯君已经走出了院门,抬手一道指风,正中老鼠的头部。 这可是先天高手的指风,老鼠的脑袋顿时破裂,身子一颤,没了气息。 那只乌鸦本来是在观察有没有汽车路过,见状吓得在空中一个急刹,没命地向高空飞去,嘴里还“嘎嘎”地大叫——吓死鸟勒。 冯君弄死老鼠,倒也不是闲得无聊,而是他想起一个老家说法:弄死老鼠之后,把老鼠挂在家里,很长一段时间内,其他老鼠是不敢进家的。 与之相反的是蛇,黄鼠狼也是如此,弄死这两种动物,千万不能在家里处理尸体,否则会招来它们同类的报复。 蛇会报复,这是传说,黄鼠狼的报复,冯君在老家真听说过实例。 早些年在某个村里,有人下了夹子,套住一只半大的黄鼠狼,结果在接下来的十几年里,有黄鼠狼不住地骚扰他家,养上狗都不顶用。 到最后,那户人家不得不搬走,才算彻底了结了这桩恩怨。 当然,这传说也未必一定真是,不过不管怎么说,老鼠的尸体,是绝对会向同伴示警的。 冯君找了一根结实的苎麻线,将死老鼠绑住,挂在了别墅大门的廊檐下。 此刻天气比较冷,老鼠的尸体一时半会儿不会腐烂,其实就算腐烂了,味道也会散播在空气中,未必能臭到什么样的程度。 乌鸦已经飞了回来,落在了门口的杨树上,歪着脑袋看他做这一切。 冯君可是知道,乌鸦是吃腐肉的,他挂好老鼠之后,扭头看一眼乌鸦,指一指它,又指一指挂着的老鼠,然后屈指一弹,正是他击杀老鼠的那个动作。 ——这块肉不能吃,明白不?要不我整死你! 别说,他这个动作还真没白做,那只乌鸦愣是没敢动这只死老鼠。 当天晚上,徐雷刚也修炼完了第二幅图,正式晋阶中阶武者。 他修的是十八图的吐纳,两图一晋阶,不像王海峰修的二十七图的,三图一晋阶。 晋阶之后,他是异常地开心,人人都有争强好胜之心,要知道,他可是比王海峰更早找到气感的,修炼的图又少,竟然是晚于王海峰晋阶,心里早就憋了一股气。 而事实上,他在晋阶之后,实力的提升,还在王海峰之上。 两人此前扳手腕,是半斤八两,现在王教练是明显地不支。 其实这不仅仅是徐雷刚提升的问题,主要是王教练各项属性点天生就不算太高,增长的幅度也是有限。 王海峰发现自己被追上了,心里十分地不平衡,向大师提出申请,我已经巩固好了,现在想修炼第四图。 徐雷刚本来是有点惰性的,听到王教练这么说,也着急了,表示说我现在气感很好,简直是有如神助,感觉不需要巩固,再接再厉修炼第三幅图,没有丝毫的问题。 冯君心里当然明白,你这不是有如神助,而是有灵石助! 他拒绝了徐胖子的请求,要他最少巩固三天,不过王海峰……确实是可以继续了。 此前他给徐雷刚开了小灶,默许胖子借灵石的光,这次,再便宜海峰几天吧。 次日中午,冯君又发现了一桩奇事:院子里竟然又多了一只死老鼠! 这只老鼠比昨天那只小一点,身上有多处伤痕,有划伤有穿透伤,不过它的身体软绵绵的,估计骨骼都碎掉了,眼睛却是大睁着,可以想像得到,它在死前,经受了多大的惊骇。 冯君拿着一根树枝,正在翻看死老鼠,就听到头顶传来“嘎嘎”的叫声,声音中满是得意。 抬头一看,门外的杨树上,那只乌鸦正翘着尾巴伸着脖子,斜睥着他,眼中居然有着些许的期待…… (又是加更,少年十八,就是这么坚挺。) 第295章 坑狗(第二更) 毫无疑问,这只死老鼠,是被树上的乌鸦干掉的。 这时候,冯君就觉得有点有趣了,原本他有除掉这乌鸦的打算,可是这家伙如此知情识趣,不但不偷吃昨天的老鼠,还懂得灭杀老鼠来讨好自己,他感觉就下不去手了。 要不说有灵性的东西招人待见,确实是这么回事。 本来他正琢磨,是不是该弄一只猫来,防止附近老鼠成灾,结果乌鸦把事情办妥了。 而且这年头的猫,还能不能抓老鼠,也是两说了,吃猫粮多省事?逼格也高。 不过,他也不想这乌鸦到处抓老鼠,然后扔到院子里来。 于是他拎着死老鼠,绕着院子走了一圈,然后举起老鼠,冲着乌鸦晃一晃。 那乌鸦侧着头看他,也不啼叫。 冯君不知道它懂了没有,于是又冲院子外指一指,又指一指乌鸦,嘴巴开阖几下——院子外抓的,你自己吃了好啦。 然后他一转身,把这只老鼠也挂在了廊檐下,他没有在廊檐下挂一溜老鼠的打算,但是这只老鼠的死相极惨,可以肯定,它的尸体威慑力更强。 刚把死老鼠挂上去,院子外就传来一阵狗叫声。 冯君侧头一看,却发现有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正牵着一条狗路过别墅门口。 这条狗,就是那天趴在别墅门口的狗之一,据说是什么边牧,是很聪明的一种狗。 这只狗的主人,是伏牛省移动公司的一个小头目,从管委会的手里买了一套房子,他的夫人在某个保险公司上班,也是一个小头目。 这牵着狗的女人,就是保险公司那位。 那只狗被管委会抓走的当天,女人就找到了管委会,大闹了一场,说她的狗是名犬,价值多少多少钱,你们抓捕的时候太野蛮,不但伤到了狗狗,还吓坏了它。 管委会一听,这户主不是出名难惹的那几款,就不惯她的毛病:这么值钱的狗,你还不拴好,亏得是我们帮你抓住了它,要不没准被人杀掉吃了。 女人闻言大怒,说是要赔偿,否则的话,你们小心景区的移动信号不好。 这种威胁听起来比较LOW,现在的服务行业,都是没命地讨好顾客,就连垄断企业、曾经的电老虎,听到“投诉”二字也是头皮发麻。 但是这依旧是要分情况的,桃花谷是景区,是要讲游客体验的。 电老虎不敢炸刺,桃花谷急了可以自己发电;水霸王也不敢张狂,打口井才多少钱? 但是……如果没有移动的信号,桃花谷总不能自己组网吧? 桃花谷有本地的常住客,移动信号不好的话,可能导致客户流失。 但是本地住户才多少人?每年来旅游的顾客有多少? 来旅游的旅客,不会因为移动信号不好,就换成其他运营商,旅游嘛……就是一两天的事。 他们更可能选择的是——桃花谷信号不好,别去那儿玩了吧? 再有人在旅游攻略上点出这一点的话,那乐子可就更大了。 所以,别看移动公司在别的地方发展客户时,态度非常好,但是对上桃花谷当地管委会,移动公司是强势的——我是你旅游开发的硬件,我愿意配合,你的硬件水准才能上去。 当然,错非不得已,大家还是愿意共赢的,移动公司一个客户也不想损失。 物业一听这话,也是有点苦恼,于是就说,你家的狗老在人家门口趴着,也不是回事啊,这是人家户主的要求。 女人转身就来找户主的麻烦。 正好徐雷刚在别墅里面,他哪儿是个受气的?于是直接表态,我欺负你不算好汉,你老公是移动的?来,你告诉我他是谁! 女人敢对管委会的物业炸刺,但是对上一般人,还真没啥底气,尤其徐胖子身上有些江湖气,又有些纨绔气息,她能感觉得到,这人不好惹。 所以她撂下两句狠话就离开了,后来估计打听到了徐雷刚的身份,也没再登门挑衅。 可是这两天,她每天都牵着狗路过此地,还不止一次,有一次正好李晓滨出来,她还松开了牵狗的绳索,把李晓滨吓得浑身哆嗦,没命地尖叫。 那时王海峰在,推开别墅门就往外走,女人赶紧又把狗拽了回来。 王教练家里也养狗,但是他比较标榜自己的素质——他一直很注意自己形象的。 所以他当即表示,下次我再看到你家狗不拴,直接打死! 总之,这狗灵性比较足,也没犯太大的错误,但是它的主人,实在是太……坑狗了。 冯君看一看这狗,又抬头看一看树上的乌鸦,都是有灵性的动物,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乌鸦的灵性,还不止这一些。 冯君把第二只老鼠挂起来不久,总共也就两个小时左右,屋外又传来了“嘎嘎”的叫声。 别墅装修是真材实料的,隔音效果很是不错,不过他还是听到了这个声音。 走出大门一看,他又乐了,合着这乌鸦又弄了一只老鼠,搁在杨树的树杈上,伸着脖子冲着房子不住地大叫。 见到他出来了,它才停止了叫声,抬起一只爪子,拍一拍树杈上的老鼠,一副得意的样子。 这只老鼠不大,也就那两只老鼠的一半大,大概是捉起来比较轻松的缘故,被啄得千疮百孔惨不忍睹。 它拍了拍老鼠,却没有更多的动静,而是侧着头,继续看着冯君。 这是等待我的命令?冯君有点愕然,这乌鸦还真的成精了?现在已经是建国以后了吖。 他眨巴一下眼睛,觉得不能再做咀嚼的动作了,乌鸦的智慧终究有限,万一这厮以为我想吃老鼠,把树上那只丢过来,那就糟糕了。 想一想之后,他回到屋里拿出一个苹果,大口吃了起来,然后冲着乌鸦一摆手。 这乌鸦是真聪明,看到冯君吃苹果,它按住树杈上的死老鼠,侧头想一想,低头啄食了起来。 前文说过,冯君对宠物什么的无爱,如果必须养一种宠物的话,他大概会选择……热带鱼? 可是这只乌鸦真的勾起了他的兴趣,他甚至有点冲动,想要拿出那块灵石来,看它是什么样的反应。 不过还好,在大多时候,冯君还是比较理智的,动物的优先级,应该排在人类之后。 这是中午时候的事,等到下午,冯君才从股市里出来,就收到了好风景的威信。 好风景:东三省,约起?[疑问] 落花时节:[流汗]最近事比较多,不一定去得了,你打算啥时候走? 好风景:小年,腊月二十三,再晚的话,就赶不上回来过年了。 落花时节:那就再等一等吧,到时候我联系你。 好风景:还等?你确定能买上机票吗?还是说……你不知道有一种大迁徙叫春运? 落花时节:[流汗]我确实定不下来……对了,我现在可是晋阶为股神了[抠鼻] 好风景:[疑问]你不空仓了吗?最近在操作什么股票? 落花时节:这个……一言难尽啊,要不晚上一起吃饭? 好风景:晚上有课呢,为了去旅游,最近课时很多,你直接微信里说就行了。 落花时节:那可不行,股神秘笈,哪能轻传?[傲慢],你没听说过吗?要想会,跟师傅睡。[坏笑] 好风景:…… 好风景:你不但长得美,还想得美,姐姐我对小男人没兴趣[傲慢] 这种话,冯君当然会用标准答案来回答:我不小,很大。 好风景没理会他的撩拨,沉默一阵之后,回了一条消息,“明天中午吧,我请你吃饭。” 隔着手机,冯君都能感觉到她的犹豫,他非常确定,好风景对自己是有感觉的。 所以他抓紧机会死缠烂打,“只吃晚饭,午饭不吃。[奋斗]” 好风景又沉默了一阵,才回了一条消息,“下午茶,要不就算了。” 冯君也没一口答应,而是回了一句“到时候联系好了”。 切换到股市APP界面,他在股市上的两百五十万,现在已经三百三十多万了,相当于三个涨停板,而做到这一步,他只用了区区十来天的时间。 如果不是担心风头出得太狠,他还可以多挣一点。 就在此时,他的手机响了,“张卫红”三个大字,在屏幕上闪动着。 红姐来这个电话,是告诉他,过两天省里珠宝玉石行业有个会议,承办方之一的李大福对她发出了邀请,并且希望冯君也能与会。 冯君表示自己很忙,说有你去就够了。 张卫红挂了电话,郁闷地撇一撇嘴,“这家伙,还真是把我当保姆用啊。” 张采歆正划拉着手机,津津有味看狠狠红的美妆教程,闻言头也不抬地发话,“你没跟他说,过两天还有个全国性的会?” 张卫红闻言,脸微微一红,那全国性的会议,并不是在伏牛召开,到时候她和他一起去的话……有太多机会可以接触。 她若是以这个会议做话题,岂不是代表一种暗示?那家伙没皮没脸的…… 张采歆看了一阵教程,发现姐姐没接话,于是抬起头来,“我就奇怪了,冯君长得也很帅气呀,要个头有个头,要身材有身材……” 话说到一半,她就看出来姐姐的迟疑了,于是直接站起身来,“你想他就直说呀,跟我还端着?我去找他……” 第296章 张采歆的发现(三更求月票) 冯君放下电话之后,也没闲下来,因为他马上就接到了牟淼的电话。 锅驼机的结构已经谈妥,部件也都制造了出来,目前结构也已经整合完毕,不过还有些对接问题需要解决处理。 牟淼通过威信,传过来一份《锅驼机操作使用说明(草案)》,要冯君发表一下意见。 草案是真的够草,一共才三页,所有的简介和操作,都是异常简单的词语,省略了很多虚词,甚至副词之类的实词,就像中国人说外国话一样,基本上就是蹦单词。 但是这样的草案,撰写起来非常节省时间,可见那边真的是在玩了命地赶工。 除此之外,还有草图,有实物照片,也有手绘之后拍照,插入文档中。 冯君大致看了看,觉得操作真的很考验人,比柴油机发电机麻烦多了,一个是专业级操作,一个是傻瓜型操作,根本没法比。 所以他回了一条威信,希望牟淼尽快开发出改进型锅驼机,要强调傻瓜化,争取达到智能化——咱不求达到机器人的水准,也得能让东华土著大致能操作才行啊。 在此之前,冯君是非常排斥在手机位面搞科普的,因为这个,他甚至不想卖农用车。 但是现在,他不能再任性了,原因很简单,不大规模推广发电机,对讲机就不能充电,而对讲机不能充电的话,他怎么在修仙者中立足? 当然,或者还有别的现代化产品,可以取代对讲机,帮助他在修仙者中扎下根来,但是……这不是暂时想不到吗? 而且,就算真的找到了新的产品,这产品……十有八九也离不开电力。 所以,老实把锅驼机推广出去,才是正道。 牟淼很快就回了消息,说改进型也在开发中,不过涉及了数字电路,需要一点时间。 冯君没问需要多少时间,因为他猛地意识到,自己还得把关于锅驼机的操作,也翻译成东华国的篆字。 但是这一次,他不能再找那几个老师做翻译了,如果他在东华所有的产品,都通过这几个人翻译的话,很容易被人联想到什么。 可是不找这些人翻译,又能找谁?莫不成网上出钱请人翻译? 这个还真不合适,首先,他未必信得过别人,其次,别人也未必信得过他。 冯君想搞出一个翻译软件来,就是简单的字体转化,加一点智能化的机翻。 他感觉,这个软件开发起来不是太难,唯一可虑的是,翻译成篆字之后,很多语法习惯,会不会出现大的偏差? 想要解决这个问题,最终还要找人校对…… 想到这些,冯君头都是大的,事实上,他连去哪儿找人编写软件都不知道。 可是这件事,他不能再跟牟淼商量了,也不能跟那几个老师商量,必须再找出一方来。 想到头大处,他忍不住一拍大腿,“早知道,当年就学计算机了。” “学计算机有什么用?”有人冷哼一声,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助理李晓滨。 她身着家居服,正拿着拖把拖地,“我倒是学计算机的,有用吗?” 冯君眨巴一下眼睛,疑惑地发问,“你不是学美容美发的?” “美容美发是走上社会以后学的,我中专学的就是计算机应用,本来还能考成教,”李晓滨低着头,用力跟地板较劲,长可披肩的长发,在她的额前不住晃动。 “但就算是大专毕业,毕业也只能做个打字员。” 冯君无心听她的抱怨,眨巴一下眼睛发问,“你有会编程的朋友吗?” “编程?”李晓滨抬起头来,眉头皱一皱,“这个……要看你打算编什么程序了。” 冯君把要求一说,她马上就做出了反应,“只是这样的要求的话……估计写个脚本就够了,我去帮你问一下。” 李晓滨对计算机编程没兴趣,但不管怎么说,她中专里是学这个专业的,现在有点类似的需求,也愿意在同学群里聊一聊,显示一下她能承揽到本专业的项目。 很快地,她的同学群里就有了回应,说写个脚本就够了,但是想要达到精准翻译的话,必须有人校对,还得是汉语言专业的。 李晓滨很淡定地表示,“项目的甲方很有钱,校对倒也好说,我有几个同学,大学里读的就是这个,让他们赚些外快好了。” 天公地道,她真的是没说谎,事实上,“项目的甲方”就完全能做了校对。 但是她也知道,冯君的杂事太多,根本就顾不上搞这个,否则的话,他从翻译到校对,一个人就能搞定,何必花钱请人写程序? 果不其然,她这么一说,同学群马上就炸开了——他们是学计算机的不假,但是谁没有仨瓜俩枣的亲戚朋友? 既然是赚外快,给谁赚不是个赚?晓滨咱们也是同学,何必便宜了外人? 翻译和校对都很快搞定了,但是又一个问题摆在了李晓滨的面前,“晓滨,篆体字字库和词库的标准……谁来提供?” 冯君终于痛苦地发现,他就算再肯花钱,有些苦力活还是躲不过去的。 此前他有一个篆体字的简单对照表,自己还加了不少条目进去,但是词库就要了他的老命了——很多时候,他都是凭着经验来翻译的。 他建议李晓滨也做这么一个表,甚至亲手指点她,做表的时候应该考虑些什么。 这一次他花钱搞这么一套东西,主要是打算一劳永逸地解决翻译的问题,现在只是《锅驼机操作使用说明》,回头来一篇《XXX农用车操作使用说明》,照样能用。 甚至他会考虑,翻译一些地球界的小说过去,充实那边的业余文化生活。 不过由此他也感觉到,强行攀科技树,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只一篇简介就得忙成这样,很多网络小说里,穿越的主角轻松地就能建立起工业体系,那真是…… 就在他指点李晓滨如何做表的时候,张采歆走了进来。 她一眼就看到,冯君趴在一个年轻女人的背上,姿势异常地暧昧,而那个小骚货不是别人,正是他的私人助理。 张采歆瞬间就炸了,“冯君你在做什么?” 冯君看她一眼,又看一眼自己和李晓滨的姿势,慢吞吞地直起身来,“我教她设计一个表,你这一惊一乍的干什么?” 张采歆是行动派,直接走了过来,待看到电脑屏幕上确实是个表格,才粲然一笑,“我这不是担心你……没事干秘书吗?防止你吃窝边草。” 她也知道,冯老板一直标榜自己,绝对不会吃窝边草。 冯君一翻白眼,“那你犯不着这么激动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怎么了呢。” “你能把我怎么了?不过是银样镴枪头,”张采歆不屑地一哼,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儿,真的是百无禁忌,哪怕不占理,也会强词夺理,坚决抢占上风头。 不过她终究不是胡搅蛮缠之辈,最后还是话题一转,“你怎么不去开会?” 冯君没好气地白她一眼,“不去开会,需要理由吗?你看不到我忙成什么样了?” 我可没看到你忙,就见你吃别人豆腐了!张采歆心里暗哼。 不过她也知道这话说不得,于是又走上前,仔细看李晓滨在做什么。 冯君见她安生了下来,坐在沙发上,又开始规划起去修仙位面需要筹办的事务。 张采歆看了一阵,觉得没啥意思,看到客厅里十几盆花长得很旺盛,迈动大长腿,走过去观赏了起来。 看了没有半分钟,她抽动一下鼻子,抬起头来,疑惑地发问,“这客厅的空气很不错啊,给人很舒服的感觉……是经常开窗户吗?” 冯君头也不抬地回答,“要不桃花谷的房子这么贵?空气好……那是必须的。” “不是这么回事,”张采歆摇摇头,转过头来看他,略带一点疑惑地发话,“我可是从外面进来的,你这个房子,空气格外好一些,怎么说呢……” 她皱起好看的娥眉想一想,才迟疑地发话,“这里……很提神,上次我可没有这种感觉。” 背对着她的李晓滨闻言,嘴角扯动一下:呸,臭不要脸的小币池,这马屁拍得让人恶心! 冯君听到这话,居然抬起了头,微笑着发问,“上次没有感觉到?” “哼,”张采歆白了他一眼,她也猜得到对方会怎么想,所以很肯定地发话,“我不是拍你马屁,而是、而是……你这里的气场,感觉有点变化。” “呵呵,”冯君笑了起来,饶有兴致地发问,“空气还有气场?” 张采歆又抽动两下鼻子,疑惑地发话,“好像……好像又不是空气的原因?” 她有伊万国的血统,鼻梁原本就异常高挺,鼻翼小巧,这样的动作和表情,让她整个人显得俏皮了许多,一股遮挡不住的青春气息扑面而来。 冯君的眉头扬一下,抬手拿过了茶几上的手机,划拉了起来。 张采歆也没在意,现在的社会,人们都是一言不合就玩手机。 她是真的被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笼罩着,总觉得精神有一些亢奋,浑身上下也有一种说不出的愉悦,每一个细胞似乎异常地舒畅。 (三更到,关于粉丝战队,只是个福利,大家开心就好了。) 第297章 专业对口 张采歆真的有些开心,在客厅里不由自主地转了两个圈。 然后,她又看向了冯君,略带一点兴奋地发问,“你感觉不到吗?” 冯君不知道在思索什么,愣了一阵,才如梦方醒地回答,“哦,我没啥感觉,再好的风景,习惯了也就无所谓了,就是汪国真写的诗,‘最好……西湖不是故乡’,对吧?” 张采歆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然后白他一眼,“这么好的房子……给你住真的是可惜了,你真的体会不到这种感觉。” 背对着两人的李晓滨闻言,顿时就是一愣,你这种拍马屁的姿势,实在是别出机杼得很,不过……真的管用吗?别惹得冯老板生气吧? 冯君却没有生气,反而饶有兴致地看着张采歆,“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住过来呀。” 张采歆闻言先是一愣,然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冯总你这是……在撩我吗?” 冯君轻笑一声,也是大有深意地看着她,“撩美女……这很正常吧?难道要我去撩丑女?” 张采歆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得花枝乱颤,尤其这花枝还是颀长且曼妙,真的是难得一见的美景,“美女不是用来说性别的吗?丑女……那是什么性别?” 李晓滨双拳紧攥,忍不住轻咳一声:你俩差不多点哈,这儿还有人呢。 冯君也不想在客厅待着了,因为有些话,他不合适当着李晓滨说。 于是他站起身来,深深地看张采歆一眼,“上楼坐一坐?” 楼上可就没有大客厅了,只有小客厅,更多的是房间。 张采歆虽然聊起天来很生猛,一副“社会你歆姐”的模样,但是面对这样的邀请,她还是犹豫了,不是没胆子,而是在琢磨,这个帅哥,应该是姐姐……的吧? 冯君见她迟疑,不以为意地笑一笑,“那这样……出去走一走?” 张采歆闻言,眉头忍不住一皱,“这大冷天儿的,出去做什么?” 她其实是舍不得屋里这种舒服的感觉。 冯君冲她挤一挤眼睛,露出一个极为隐秘的笑容,柔声发话,“就在周围走一走。” 张采歆的心,不受控制地扑通扑通跳动了起来,觉得他的笑容是异常地可恶:长得帅了不起吗?你可是我姐预定的菜! 可是她心里是这么想的,嘴上却不由自主地回答,“我穿得不多,不如去车里聊吧?” 李晓滨情不自禁地一咬牙,你个妖艳检获,居然还想车……那啥? 冯君笑一笑,又递过去一个眼神,柔声发话,“先出去再说。” 张采歆的脑袋昏昏沉沉的,不知道怎么就跟着他出去了,走了好一阵,才猛地反应了过来,“咦,怎么都快走到门岗了?” 冯君见她一直魂不守舍的样子,就没有说话,见她清醒了过来,才笑着发问,“怎么样,在这里,有没有那种很振奋的感觉?” “振奋?”张采歆翻个白眼,“你没事吧?我冻得都快跳起来了,两只手冰凉,你带我走这么远做什么?” 冯君嘿然不语,他在考虑,怎么组织语言,才能跟她解释清楚这个问题。 刚才张采歆的表现,让他专程进入了手机一趟,只为一个人的信息,就浪费五个能量点,对他来说,绝对是前所未有的奢侈行为。 但是事实证明,他这五个能量点,花得绝对值得,张采歆十有八九能感受得到灵气。 她是阴阳两仪体质,非常均衡的阴阳,在手机位面,这又叫乾坤混沌体质。 阴阳谁都有,均衡太难了。 这样的体质宜男宜女,不论男女,都是修炼的好苗子,也有资格修仙。 最难得的是,张采歆身具强大的水属性,而且是先天水属性就异常充盈。 单一属性先天充盈,这也极其难得,可谓万中挑一。 虞长卿才出娘胎不久,就被仙人接引走了,就是因为单一木属性先天充盈。 张采歆是单一水属性,充盈程度略逊色于虞长卿——她在娘胎里时,没别人的先天之气可夺。 但她是女性,这叫专业对口。 男人单一水属性,或者女人单一火属性的话,那叫生错了性别。 而且她还是阴阳两仪体质,属性单一不是问题,有水的滋养,阴阳可化万物。 就她这个条件,若是生在东华国,一旦被仙人发现,绝对也是铁铁被接引走的。 因为她是乾坤混沌体质,言行里表现出一些“女汉子”的表现,这是很正常的。 不过同时,她又有单一水属性,从另一个角度上讲,她是女人中的女人。 冯君并不确定,张采歆如此天赋异禀,就一定能觉察到灵气,但是他发现了,她现在处于一个境界,叫做“半步蜕凡”。 一旦进入蜕凡境界,那就是开始修仙了,譬如虞长卿,现在就是处于“蜕凡七层”的境界。 张采歆可是从来没有接触过修仙,还是生活在灵气凋敝的地球界,但是她一出场,就是“半步蜕凡”状态,这种人的存在……主要是为了帮别人锤炼道心的吧? 她都察觉不到灵气的话,还有谁能察觉得到灵气? 可想而知,冯君意识到她的潜力之后,会怎样的欣喜若狂。 天可怜见,他的别墅附近,感受到灵气的,有狗,有乌鸦,还有老鼠,甚至还有花花草草,还有苹果和桔子…… 但是偏偏没有万灵之长的人类! 别墅里可是有三个大活人的,比那些动物、植物距离灵石更近,但是他们没有觉察到。 王教练和徐胖子都因为灵石的辅助,晋阶了,可是令他哭笑不得的是,这俩也没有意识到,他们的晋阶,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身边有灵石泄露出的灵气。 所以对冯君而言,张采歆此人,弥足珍贵…… 他想让张采歆住下来,但是她是红姐的妹妹不说,还异常漂亮。 而冯某人的名声,不是特别的坚挺,尤其在私生活方面不是特别检点,还喜欢口花花…… 总之,比较难以张嘴。 听到张采歆说手冷,他想也不想,抓起她的一只手,就揣进了自己的口袋里,微微把玩一下,冰凉异常,肤若凝脂,丝一般的润滑…… 张采歆微微挣扎了一下,就任由他攥着了,渐渐地,她竟然松开了自己的手掌。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两人的十指,慢慢地扣在了一起…… 冯君带着她转身,向别墅走去,张采歆也没有说话,亦步亦趋。 深冬的街道上,异常阴冷肃杀,只有鞋跟敲打着地面的声音。 眨眼之间,别墅近了,冯君终于开口,打破了沉寂,“喜欢的话,就住下吧。” “怎么可能!”张采歆叫了起来,经过这漫长的沉寂,她似乎满血复活了,神采也飞扬了起来,“看把你美的……我是来替我姐劝说你的!”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她的左手,依旧揣在他的口袋里,紧紧地扣着他的右手。 冯君感觉,自己也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从感情上说,他对红姐有很强的好感,两人认识的时间也更久一点,还有过非常深入的交流。 但是采歆……也很好啊,年轻漂亮,没什么心机,对他也有好感。 当然,最难得的,还是她有着惊人的资质,最有可能成为他修仙问道的伴侣。 良久,他才试探着问一句,“你有没有听说过这么一句话,小姨子的屁股蛋,有姐夫的一半?” “咦?”张采歆拉出长长的一声疑问,侧过头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冯总你这也是……人小志气大啊,啥都敢想。” 冯君握一握口袋里的右手,手心里,是冰凉的、丝一般的润滑,可是看她的表情,自己攥的仿佛不是她的手…… 既然到了这一步,他心一横,索性不要脸了,“我不是一般人,当然什么都可以想。” “是吗?”张采歆怪怪地看着他,左手微微挣动几下,似乎要脱出他的手掌。 但是冯君又怎么可能让她如愿?十指相扣,想挣脱……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张采歆挣扎了两下,发现不能如愿,就放弃了尝试,但是她的嘴上可不饶人,“你觉得……自己钱很多?还是觉得自己够帅气?”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语气非常冰冷,女孩儿的心思,真的是六月天,没有办法猜的。 冯君有种直觉,若是自己的回答不能让她满意,此前培养出的良好感觉,就会毁于一旦。 当然,这何尝不是她给他的一个机会?证明自己的机会? 冯君终究是在酒吧里风骚过的男人,虽然不愿意勉强别人,但也不会轻易放弃可能到手的东西,于是他微微一笑,“你说的,我都有……” 张采歆的左手,用力地挣扎了起来。 “但是,不够全面……”冯君轻松地镇压着口袋里的芊芊玉手,若无其事地发话,“我是不想明说,因为有些事情一旦说开了,就无法回头了。” 果不其然,对上有些叛逆心理的女孩儿,这一招很管用,张采歆的左手减轻了力道,半信半疑地看着他,“我想听的,可不是你抢矿什么的……还有更强的优点吗?” 说实话,冯君可能具备的黑道身份,令她感觉到一些刺激,但她的内心深处,也有相当的忌惮。 第298章 隔空摄物 张采歆此刻的心情,可以用一句话来形容:想偷嘴又怕挨打。 不可否认,冯君对她有相当的吸引力,论个头有一米八,配得上她一米七二的身高;身材挺拔健美,是绝对的衣服架子;相貌异常英俊,靠脸就能吃饭,还能活得不错。 论财力,那也不用说了,她姐姐靠着帮他卖玉石,这小半年都赚了几千万的辛苦费。 这世道,有钱的男人不少,她的追求者里,有钱人也多了,但是跟她年纪相当、又有冯君这样财力的人,真的是凤毛麟角。 而且冯君的钱是自己挣的,不是什么二代,撇开他个人的赚钱能力不提,只说他想要花钱,绝对不用看他父母的脸色,听老人家唠叨,这就极为难得。 当然,最难得也是对她最有诱惑力的是:安全感。 这并不是说冯君在某些功能方面,有难言之隐,而是对大多数女人来说,强大有力的男人,能保证她们在这个社会更好地生活。 有人说了,混黑道的男人,说什么安全感? 这么想的人还真的错了,多少漂亮的小太妹出来傍大哥,图的就是这种感觉。 ——就算我没兴趣欺负别人,但是我可以保证,也没人敢随便欺负我。 更别说,张采歆现在的年纪也不大,因为是上的艺术类院校,更是见多了美女被骚扰。 她现在唯一顾虑的,就是……这个冯君,似乎是姐姐的目标。 她跟姐姐的关系不错,虽然她偶尔会看不惯姐姐“倚老卖老”的样子,也会时不时地逆反一下,但是真的跟姐姐抢男友的话,还是过不了心里那个坎儿。 张采歆希望,冯君能给出一个强大的理由,帮自己迈过这个心理关口。 但是同时,她又有点鄙视拿相貌和财富说事的人——我的白马王子,不能那么俗气。 总而言之,女孩儿的心思,真的是太难捉摸了,甚至她自己都没想好,自己希望得到什么。 冯君想了一想,一抬手,地面上的一片落叶飞起,到了他的左手中。 先天高手的招牌动作之一:隔空摄物! 就像内气外放一样,不是所有的武师都会内气外放,但是会内气外放的,一定是武师。 张采歆看到这一幕,直接傻眼了,好半天才不确定地问一句,“这是……魔术?” 冯君侧头看她一眼,很认真地回答,“这是武功。” 张采歆目瞪口呆好一阵,然后突然笑了起来,笑得非常开心,“哈哈,你一本正经开玩笑的样子,真的好萌啊。” 冯君的嘴角抽动一下,很无语地看着她:说好的女神,怎么就变成了女神经? 张采歆笑了好一阵,才面容一整正色发话,“好吧,就算这是武功,我很好奇,你的武功,在武林里排第几?你头上……有东邪西毒之类的没有?” 果然是超级IP,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冯君忽然间觉得,心有点累,“嗯,这么说吧,你听别人提起过……类似的武功吗?” 张采歆的贝齿轻咬着下唇,微微思索一下,就很干脆地摇摇头,“没有。” “这不就对了?”冯君扬一扬眉毛,“这就是说,我是独一无二的。” “这恐怕未必,”张采歆摇摇头,振振有词地反驳,“我在见到你之前,没听说过这个,但是这并不代表,以后我也遇不到类似的人,对吧?” 心好累!冯君看着她不说话,心里在犹豫,是不是让她多知道一点。 不过很快地,张采歆又说话了,她眨巴着大大的眼睛,好奇地发问,“他们叫你大师,就是因为你……这一手吗?” 她的姐姐一直在纳闷,为什么那么多人管冯君叫大师,她心里也相当地好奇。 “不是,”冯君摇摇头,很干脆地回答,“他们叫我大师,是因为我能帮人减肥。” 他可不想让人认为,自己是装神弄鬼的那种大师,会玩空盆变蛇啥的。 他也会玩空盆变蛇,但变出来的是死蛇。 张采歆又眨巴一下眼睛,长长的睫毛抖了抖,“那为什么徐雷刚还那么胖?” 泥煤啊,冯君这一刻,真是恨不得毒打徐雷刚一顿——让你丫再管不住嘴,害得我都要被人当做骗子了。 忽然间,他感觉到有些意兴索然,于是无奈地叹口气,“既然你不信,那也就算了,今天我跟你说的话,你就当没听到好了。” 世间是存在缘分的,撇开姻缘不提,偶遇需要缘分,交友需要缘分,甚至在某个时间段,喜欢上一本书,也是一种缘分。 修仙,当然更要讲缘分了。 既然缘分不到,强求也是无益。 冯某人独自摸索着修仙,目前不也是先天高手,仙道可期了吗? “别啊,”一看他不想说,张采歆反而来了兴趣,“讲讲呗,为啥徐雷刚那么胖?” 身为女孩子,减肥之类的话题,她是相当感兴趣的,当然,她是绝对不需要减肥的,但是她有闺蜜,有同学啊。 而且,如果冯君真的是因为擅长帮人减肥,被人称作大师的话,她也可以把这个技能GET过来,一来可以帮助朋友,二来嘛,她没准将来也会发胖的。 毕竟世界上有那么多美食…… 她问徐雷刚的减肥状况,其实并不是刻意想让冯君为难,而是她知道,有些人不管怎么减,都是减不下来的,她就是想单纯地了解一下——徐雷刚为啥瘦不下来。 可是冯君不想说了,他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 张采歆等了一等,见他不说话,又把头侧了过来,小心地发问,“刚才那个……真不是魔术?” 冯君已经决定不再解释了,可是看到她这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忍不住又起了怜惜之心。 他心里暗暗地叹口气,松开了口袋里的右手,同时左手一扬。 手上那片枯黄的落叶,电射而出,打着旋儿飞向了远处,转眼消失不见。 这一次,他是随手抛出的落叶,并没有刻意去瞄准什么物体,哪怕马路两边有行道树,还有随处可见的、低矮的灌木。 飞花摘叶可以伤人,这是传说中的武林高手,但是,他真没有兴趣去卖弄。 当然,以张采歆的智商,见到一片轻飘飘的落叶,直接飞出数十米外消失不见,就算她不是理工科的学生,也能明白其中的难度。 这根本不是技巧能做得到的,只能是实力,或者说……某种目前人类不可知的能力。 她愣在了那里,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好。 冯君没有听到她说话,等了一等,却发现口袋里的右手,被她的左手再次攥住了。 十指相扣! 他侧头看她一眼,微微一笑,“好了,天挺冷的,咱们回去吧。” 张采歆默默地看着他,好半天才低声发话,“为什么是我?” “什么?”冯君的眉头一皱,她说的声音实在是太小了,以他的耳力,都有点不确定。 “我问你……为什么是我?”张采歆的声音提高了些许,直勾勾地看着他,“你明明知道,我姐姐很喜欢你。” 这个问题,冯君依旧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总不能说,你姐一直吊着我,爱理不理的,我有点不开心。 要他直言是看上了张采歆的资质,这话也有点伤人——合着没资质的话,她的美貌就不足以打动他? 最要命的是,他还不能把自己的秘密,全部告诉对方,那么做是不负责任的——不管是对他,还是对她而言。 良久,他才干笑一声,“我发现你有一些天赋,好像可以继承我的衣钵。” “天赋?”张采歆的眉头皱在了一起,怪怪地看着他,几秒钟之后,她又放声大笑了起来,“哈哈,我有点明白了,你为什么会被叫做大师……你是不是还打算半夜给我开光?” 尼玛……冯君无语望天,现在的女孩子们,为神马脑洞都如此地清奇? “好了,逗你玩呢,”张采歆见他一脸了无生趣的样子,忍不住又笑了起来,“你是说,我也可以像你刚才那样,飞花摘叶伤人?” (再论超级IP的影响力……) “只是有这种可能,”冯君翻个白眼,今天他可是被她的古怪精灵折腾苦了,所以坚决不吐露对她资质的评价,“也许你会一事无成……好吧,我就是找理由撩你呢。” 果不其然,叛逆性格的少女,-最受不了别人小看自己的智商,张采歆白他一眼,得意洋洋地发话,“你没说实话,让我想一想……我的资质不错,对吧?我能发现你房间里的秘密。” 冯君面色一整,正色发话,“有些话,不可以随便说的……人要有敬畏之心。” “当然,我很敬畏卫红姐,”张采歆抢白他一句,然后左手一紧,拖着他转身就走,“好了,外面挺冷的,还是回吧。” 别墅门在望,她从他的口袋抽出了左手,侧过头来,很认真地问了一句,“你的美女助理,知道这些吗?” 冯君默默地摇摇头,也懒得回答——你这不是废话吗? 张采歆笑了起来,两只大眼睛都弯成了月牙,显得异常开心,“既然是这样,你的所有秘密,我保证都不会跟别人讲……哪怕是对我姐。” (更新到,召唤月票和推荐票。) 第299章 不仅是闲愁 李晓滨发现,自打张采歆和冯君出去一趟,回来之后,整个人都有了变化。 这变化很古怪,她有时候是过于兴奋,有时候又是迷迷瞪瞪地发呆。 还有些时候,是明显的心不在焉。 在那一个多小时里,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私人助理心里是万分不解。 别说她不解,连张采歆本人,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处于一种什么样的心态。 今天跟“姐夫”牵手了,她觉得对不起姐姐,但是……姐姐好像也不够珍惜他。 她心里本来就很矛盾,虽然愧疚感是占了上风,但是一进别墅,她就知道:完了! 她再次感受到了那种难以言表的舒适。 她全身的毛孔甚至发梢,都仿佛喝醉了酒一般,兴奋之余,还有些微的醉意,就像三九天沐浴在艳阳之下一般,浑身暖洋洋、懒洋洋的,只愿时间就停在这一刻。 联想到冯君的话,她可以确定,这栋别墅真的有古怪。 而且她还可以确定,上一次她来这里的时候,不存在这种感受。 遇到这种神秘现象,要说她能坦然接受,没有半点惶恐,那不可能。 但是就像女孩子看恐怖片一样,一边尖叫,一边还忍不住要看,吓人归吓人,但是刺激啊,若是身边还有一个强壮的怀抱,那就更完美了。 看恐怖片的女孩,其实心里知道,电影就是电影,不是现实。 而张采歆心里也清楚,这别墅有再多的怪异,也是冯君搞出来的,他不会伤害自己。 好吧,退一万步讲,就算他忍心伤害自己,他难道不清楚,无法跟姐姐交待吗? 想到这里,张采歆又有点头疼:我为什么总会想起卫红姐? 此刻的她,才是真正的进退两难,不知道该如何取舍。 到最后,她索性心一横,坐到了冯君旁边,低声发话,“我姐的意思是,你要是参加省里的会,过一阵还有个全国的会,你俩可以一起去羊城。” 这个建议,如果在半天之前提出,冯君估计最多扭捏一下就答应了,他真的很想跟红姐改善一下关系,除了对她的迷恋,他也想证明自己不是拔diao无情的主儿。 但是知道了张采歆的资质之后,他就有点不会选择了。 思索一下,他想到了自己对徐雷刚的评价:你个傻鸟,仙道的机缘有多么难得,你难道不知道? 所以他心一横,低声回答,“你要是愿意住在我这儿,我就陪她去羊城。” 嗯?张采歆眼睛一眯,差点骂出声来:你这是什么屁话!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竟然隐隐地生出了点期待,还有一些兴奋。 她狠狠地瞪他一眼,“我和她,你只能选一个!” “呵呵,”冯君不以为然地笑一笑,他虽然暂时无法取舍,但是有些东西却是看得明白,“如果你那么在意她的话,就算我选你不选她……你不还是得罪了她?” 张采歆又愣在了那里,是啊,就算最后是我赢了,这姐妹依旧做不成了。 趁着她发呆的时候,冯君站起身来,他知道自己的话里,其实有逻辑陷阱。 走到了门口,他心里不住地自责:我还是脸皮不够厚啊。 看那些小说里的罗天上仙,母女又又飞,姐妹又又飞,其乐无边,我咋就这么难呢? 不过这份纠结,也就是一阵,很快地,他就拿定了主意,现在什么都没必要想,抓紧一切可能的机会修仙,这才是真的。 说来说去,他之所以悍然对张采歆施加压力,有一个说不出口的理由。 她的资质,最合适……那啥,冯君不是从保哥儿那里,得到一本《翔龙御凤和合真解》吗? 冯君真是不想做禽兽,但是禽兽不如……似乎更不好吧? 要不……试着再多观察几个人? 乾坤混沌体质,又是单一水属性、先天充盈的女性,可能还会有……的吧? 冯君是这么想的,哪怕他心里非常清楚,这种人恐怕也不好找。 只看这么多定语,就知道难度有多大了——乾坤混沌、单一水属性、先天充盈、女…… 不过,没准好风景就符合呢,这种事情,谁说得准? 就在他纠结的时候,京城的一家三甲医院里,一群人也在纠结,愁眉不展。 这群人一个个衣冠楚楚,只看气势就不那么好惹,小护士都吓得躲得远远的。 只有一名看上去六十出头、头发花白的医生,在低声地解释,“袁老这把年纪,能拖到现在,已经相当不容易,下次再有类似的突发情况,能不能救过来,就很难说了。” ICU病房里,躺着一名干瘦的老者,他双眼紧闭,身上接驳着各种线路和管子,身体几乎没有任何反应,仿佛是个死人一般、 只有屏息仔细观察,才能发现,他的胸口,有极其微弱的起伏。 此人便是袁化鹏的老爹袁子豪,年逾八十,本是军人出身,后转业地方,最高职位是某部的部长。 袁子豪幼年习武,身体一直不错,两个月之前,每天还能喝半斤白酒,直到他中风脑梗。 脑梗之后,经过极力抢救,病情倒是稳定了,但是他却丧失了意识,变成了植物人。 经过观察分析,医生认为他极有可能还是有意识的,但是完全无法表达出来。 这样年纪的老人,因为脑梗而成为植物人,一般来说就没得救了,不过袁家有权有钱,当然还是要竭力治疗。 他们不但尝试唤醒老人,还希望他在清醒之后,可以下地行走,所以还安排了专家,每天帮着按摩肌体,不让肌肉出现功能性萎缩。 然而,在三天之前,袁老的病情突然恶化,一度心脏都停止了跳动,医院里竭尽全力,抢救了两天两夜,才将病人从死亡线上拉回来,又用了一天时间巩固。 现在医生的意思,就是给袁家提个醒,这次我们尽力了,也是袁老运气好,但是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如果救不过来,你们不能怪我们。 袁家一共姐弟四人,此刻全在ICU病房外,连已经移民迈瑞肯的大姐,也回来了。 以袁家的地位和身份,自然不可能做什么医闹,他们也非常肯定,医生没可能不尽力。 但是,真的没有其他办法,只能让老爸这么等死了吗? 袁化鲲是家里的老三,却是长子,他黑着脸发话,“已经到了这一步,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迈瑞肯那边,肯定是去不了,大姐你还是争取把人请过来吧。” 大姐摇摇头,沉声发话,“专家团队可以过来,但是……设备过不来。” 二姐皱着眉头发话,“那……可以把设备买下来,运送过来吗?” 袁化鹏看她一眼,“二姐你别开玩笑,这家医院都没有的设备,你买得起吗?” “买不起也得想办法啊,”二姐有点急眼,“钱的问题,我可以让你姐夫帮着变通一下。” 她的老公在地方上做官,级别不低,手里有不少的资源。 “老二你想得太简单了,”大姐看她一眼,沉声发话,“首先,要考虑设备的敏感性,其次是,你并不知道,到底可能用到多少设备……有很多大型设备,是共用的。” 顿了一顿,她再次强调,“我还是建议,去迈瑞肯治疗……当然,效果我不能保证。” 其实这不是能不能保证的问题,根本就是死马当作活马医。 “不行,”袁化鲲摇头反对,“他都未必能安全抵达迈瑞肯,对吧……叶老?” 叶老就是那名老专家,他苦笑一声,“这种状态上飞机……我不建议,哪怕准备得再充分,也有很大的几率出问题。” 大姐闻言急了,“那就任由老爷子这样吗?” “这样还能多活些日子,”最小的袁化鹏再次出声,“上飞机太危险了,而且……我不认为,迈瑞肯那边,能比华夏强出多少来。” 药医不死病,佛度有缘人,京城的三甲医院全力出手,也不会比迈瑞肯差很多。 大姐不甘心地还击一句,“强出多少,我不敢说,但是肯定要强一些。” 袁化鲲沉着脸发话,“就强那么一点点,你就好意思让老爷子冒那么大的风险?他很可能下不了飞机的……知道吗?” “下不了就下不了吧,”大姐的态度很坚决,“老爸好强了一辈子,我相信,如果他还有知觉,宁愿冒死去争取生机,也不会躺在ICU里,眼巴巴地等待大限到来。” “老爸可不能出事,”二姐的声音提高了一点点,“我家那位,正在节骨眼上。” “你家那位啊,”袁化鹏冷笑一声,“你也好意思说,老爸病危三天了,连大姐都从迈瑞肯回来了……我二姐夫呢?他在哪儿?” 二姐眼睛一瞪,气呼呼地发话,“年底了,市里事情多呀,他不是也安排人过来看了吗?” “安排人和自己来看,这是一回事吗?”袁化鹏眼睛也是一瞪,低声怒吼着,“一号的事情也多,没时间参加guo庆阅兵了,派个人替他去阅兵……可能吗?” 第300章 郑阳有大师 “化鹏!”袁化鲲听到弟弟越说越离谱,直接呵斥一声,“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不是我胡说啊,”袁化鹏一摊双手,他对二姐夫,一直就有些意见,“二姐家那口子,做人太势利了,这是看到老爷子不行了,连人都不来了。” “你这不是瞎扯吗?”二姐不答应了,气得脸眉毛都竖了起来,“化鹏,你在guo企,随便走半个月都无所谓,你姐夫能一样吗?” “拉倒吧,”袁化鹏冷笑一声,“这事儿要是搁在他老爷子头上,你看他有没有时间?” “你根本就是抬杠!”二姐气得叫了起来,“亲爹和岳父……那能一样吗?袁家的男人都死完了,轮得到他来?” 袁化鹏继续冷笑,“七八年前老爸摔断腿,他跑得可勤快呢……我说错了吗?” “诸位诸位,”被叫做叶老的医生不住地拱手,苦笑着发话,“这儿是病房啊,拜托您几位小声点成不?” “好了,”大姐出来打圆场,“两位老弟,若芳和李婷都到了……还有有为,大家别吵了。” 袁有为已经放假了,不过报着英语、国学、武术和书法班,没有多少空闲时间。 就是那句话,快乐教育是忽悠普罗大众的,袁家的下一代,各种小班都是报得飞起。 小有为在爷爷病危的那一天,来看过一次,今天是第二次来。 男孩子通常比较没心没肺,袁有为也不例外,但是他也知道,爷爷是最疼自己的,看到躺在病床上毫无知觉的干瘦老人,他忍不住又哭了两鼻子。 然后他就听到,大伯在跟大姑争辩,父亲在跟二姑吵吵,心里更不开心了。 不过,他还是竖起耳朵在听,小有为今年后半年就十三岁了,觉得自己是大人了,他希望能从二姑这里找到什么纰漏,好有力地支持老爸。 纰漏他倒是没有找到,但是他从大伯口中,听到一个似曾相识的词——脉络。 他扭头低声问老妈,“妈,脉络是什么,经脉吗?” 李婷不是学医的,不能精确地回答,不过她还是尽自己的所能,为孩子做出了解释。 当袁有为听说,爷爷是因为脉络堵了,才导致的脑瘫,继而成为植物人,他眨巴一下眼睛,很严肃地发问,“那把脉络打通不就好了?” “大家也都是这么想的,”李婷摸一摸儿子的脑瓜,柔声发话,“有为你说得一点都没错,但是想打通脉络……真的很难。” 袁有为眨巴一下眼睛,不解地发问,“为什么我觉得很容易?” “因为你不懂打通脉络的难度,”他的二姑扭头过来,很认真地发话。 她无意刁难这个小孩子,都是一家人,搁在往日,她见到这个侄儿,还会逗一逗他,但是她今天心情也很糟糕,所以就要正告他一下,省得孩子对这个世界产生错误的认知。 “真的很容易,二姑,”袁有为急了,“我是想知道,打通脉络,就能叫醒爷爷了吗?” “你这孩子……”他二姑也不耐烦了,“化鹏,让你家小为静一静,大家的心情都不好。” 袁化鹏没好气地瞪她一眼,又不耐烦地看一眼儿子,“看过爷爷了,一会儿回去写作业……大人说话你别乱插嘴,成什么体统!” 袁有为觉得委屈极了,撇一撇小嘴之后,眼珠一转,又悄悄拉一拉母亲的手。 李婷看他一眼,柔声发话,“小为别闹,你已经是大孩子了,要懂礼貌。” “我真的没闹,”袁有为噘着嘴低声发话,“不就是疏通经脉吗?” “嗯?”李婷侧头看他一眼,总觉得在哪里,听说过这个词——或者,是在什么电视剧里?“你真的知道?” 袁有为很夸张地翻一个白眼,拍一拍自己的肚皮,悄声发问,“老妈你忘了,我的体重是怎么降到一百三的?” “呃,”李婷顿时愕然。 “嗯?”袁化鹏正在跟二姐辩论,但是也听到了这句话,忍不住侧头看过来,“你是说……” “嘘……”袁有为竖起一根食指,放在自己嘴唇上。 “哦,是大师,”袁化鹏反应过来了,然后他就想起,冯大师曾经再三叮嘱,不许对外宣传——想当初,徐若芳的弟弟泄露了消息,都被大师呵斥过。 然后他看一眼李婷,“大师那个,是什么药……可以疏通经脉吗?” “好像是……锻体丹?”李婷不确定地回答,事实上,她的记忆力非常普通,也就是那个丸药,关系到儿子的身体,以后还可能还有需求,她才记住了这个药名。 母爱就是这么伟大,涉及了儿子的事情,她记忆力再差,也记得住。 不过她真的不知道,这丸药是否能疏通经脉——大师气场很足,基本上没做过什么解释。 袁有为的大姑听到这话,眼睛顿时就是一亮,“咦,小为真的瘦了……是疏通了经脉?” “嗯,”袁有为点点头,很骄傲地回答,“大师说了,锻体丹可以强筋健体,疏通经脉,到现在,我连感冒都没有得过。” 大姐还没来得及开口,二姐就急匆匆接话了,“化鹏,那还等什么?赶紧把人请来呀。” “慢着,”大姐喝止住了他们,扭头看向叶姓医生,“叶老,您学贯中西,听说过这药吗?” “没有,”叶老很干脆地摇摇头——强筋健体疏通经脉,这不是江湖野把式的路数吗? 不过他心里这么想的,却没敢这么说,原因很简单,袁家的孩子都吃过这药。 这药有效没有效,他并不清楚,但是他很清楚,现在的孩子,在家里都是小皇帝——谁敢拿不明不白的东西给皇帝吃? 所以他很谨慎地回答,“我对中医的了解,也只是皮毛,说实话,民间很多经验方子,都是名不见经传。” “我来问吧,”袁化鲲主动接茬,“叶老,疏通经脉的丸药……对症吗?” “这个……怎么说呢?”叶老苦笑一声,“用中医的说法,脑梗就是中风的一种,祛风的、舒筋活血的药物,都会有一定疗效。” 二姐听到这里,也着急发问,“那这个药,我父亲能不能吃?” 这问题问得叶老直翻白眼,有你这么问的吗?换了你是我,该怎么回答? 理智上讲,他是不相信有这种丸药的,京城这么多三甲医院,可以说是聚集了全国医疗界的精华,却没听说过有这种药,这种疗法,这正常吗? 可是从感情上讲,他建议用,反正人已经那样了,多试一试,大不了也就是个没用。 但是做为一个专家,他不能建议服用,也不能一口否定,他要为自己说的每一句话负责。 想一想之后,他试探着发问,“有这个孩子吃的药方吗?我能不能先看一看?” 袁化鹏夫妇对视一眼,还是袁化鹏摇摇头,“没有,孩子吃的是成药。” 叶老沉吟一下,再次发问,“那方便跟他要一下……辩证原理吗?” 他原本是想继续要方子的,但是一想这都是成药了,无须针对不同的病人和病情做出增减,也就是说,拿到这个方子就可以生产,就能换来钱。 直接要方子是抢劫,这个不合适,但是问一下病理和解决方案,就没那么敏感。 袁化鹏迟疑一下,还是摇摇头,“这个……估计够呛,那人可不好打交道。” 二姐一听急了,直接发话,“电话号码给我,我跟那个大师说。” 她是心里记挂着老公的事,今年就是他进步的节骨眼,错过了,那就是一步迟步步迟,万一有所差池,被七上八下了,那这辈子也就那样了。 “别闹,成不?”袁化鹏很无奈地看一眼自家二姐,“你这脾气,两句就得跟人家呛了。” 他可是非常清楚,那个冯大师脾气,有多么的古怪。 “咦……”二姐不服气了,她还要说什么,袁化鲲出声发问了,“化鹏,你感觉这个冯大师,行不行啊?” “哎呀……”袁化鹏思忖一下,最终还是摇摇头,“这个可是不好说。” 二姐孜孜不倦地插话,“好说不好说,你也得打个电话问一问啊。” 李婷见她咄咄逼人,忍不住出声发话,“化鹏,要不我问一下冯大师?” “那你问吧,”袁化鹏无奈地一摊手,“那位的脾气,我是不敢轻易打扰。” 真能治好老爸,他也能硬着头皮打个电话,但是……他心里也不看好。 李婷很快地打通了电话,难得的是,她发现大师今天的心情似乎不错。 不过对于李婷的请求,冯大师还是非常明确地拒绝了,“病人都八十多岁了,这不可能……撇开别的不说,你确定他能承受得住服用丹药时,锻体的痛苦?” 李婷这时才想起来,自己的宝贝儿子第一次服药时,是被冯大师绑在床上的,叫声异常地惨烈,就为这个,高强还跟大师动手了。 袁老爷子现在可是八十多了,万一出个三长两短的,她这个做媳妇的,承担不起这责任…… 她道了一声谢,挂了电话,把情况说了一下。 小有为不住地点头,为妈妈作证,“这个倒是,真的很疼。” 二姐却是急不可耐地发问,“疼不疼的先别说,他说能治不能治?” 第301章 有强迫症的乌鸦 袁家二女儿的表现,有点急功近利,不过大家都能理解。 再说了,老爷子什么样的苦没吃过?若是能治好,疼一点算多大事? 大家商量一下之后,袁化鹏硬着头皮又给冯君打个电话——没办法,李婷说了,这个电话她不能打,她姓李不姓袁,没有随机应变的权力。 冯君的态度确实不错,不过他给出的答案,却是袁家不想听到的。 “……效果肯定有一些,但是能不能治好他,这个很难说。” “……不行,我没法试,你想啊,他都八十多了,昏迷了两个多月,身体里肯定没啥元气了,这个药是非常消耗元气的,虎狼之药,他肯定撑不下来。” 他是打定主意不出手,所以根本就没谈什么治疗费用这些。 袁化鹏道谢之后挂了电话,也不管别人的眼光,而是直接看向叶老,“是虎狼之药,据说非常消耗元气,以我父亲的身体状况,能不能扛下来?” 叶老迟疑一下才发话,“我学的是中西医结合,但是对中医不是特别精通,我只知道,虎狼之药也是分强弱的,脏器的负担也不同……” 他这话,听起来有点抱怨的意思——那个大师太吊了吧?什么都不说,就是区区“虎狼之药”四个字,这不是攥着拳头让大家猜吗? 然后他话锋一转,“但是,从西医的角度上说,到了袁老这个岁数,身体的各个机能都不行了,血管肯定也钙化了,脆弱得很,这时候使用虎狼之药,有很大的出血的几率……” ——我也不说元气啥的,就问你们,脑出血怎么办? 袁家四姐弟闻言,齐齐没了声音。 良久,还是大姐发话了,“感觉还是送到迈瑞肯比较合适一点……” 袁化鲲是真的不想折腾自己的老爸,于是侧头看自己的夫人一眼,“若芳,要不你让雷刚跟大师打听一下,还有什么变通的法子没有?” 徐若芳拨通了徐雷刚的电话,结果那边关机。 “那就争取尽快联系到吧,”袁化鲲点点头,然后一侧头,才发现两个姐姐齐齐地看着自己。 他翻一个白眼,“你俩看我做什么?我是听说那边可能治得了,才让若芳联系的……反正化鹏一家也认识他。” 徐雷刚此刻在做什么?当然是在修炼,以前他在修炼时,是将手机定成静音,但是现在为了尽快修炼第三幅图,赶上王海峰的进度,他也是够玩命的。 冯君为什么心情不错?因为那只乌鸦又给了他新的惊喜。 张采歆发现别墅的秘密之后,真是有点舍不得离开,但是就这么留宿在这里,也不合适——毕竟她是个大姑娘。 她心里矛盾,就在小院里散散心,结果没过多久,就发现一只黑黢黢的鸟儿,总是在院子附近飞来飞去,时不时还落在院内。 她觉得好奇,就走近去看,结果那只鸟儿居然不怕她,直到她走得很近,才振翅飞走,嘴里发出“嘎嘎”的叫声。 张采歆是女孩子,对大部分的鸟儿,都叫不出名字,听到这叫声,才有点恍然大悟,于是大喊,“冯君,冯老板……你院子里好像有只乌鸦哎。” 冯君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这很稀罕吗?大部分的乌鸦是留鸟。” “我说的不是这个,”张采歆跺一跺脚,“你快出来呀。” 等冯君出来,她才一指廊檐上挂着的两只老鼠,“乌鸦不是想吃这个吧?” 冯君摇摇头,笑着发话,“它不会吃的。” “这可未必,”张采歆看着他摇摇头,“乌鸦是杂食动物,鲜肉和腐肉,它都爱吃。” “这只乌鸦例外,”冯君笑着回答,却也不多做解释。 然后他一猫腰,将手里的烟头在地上碾灭,看到不远处还有一个烟头,于是走过去捡起,将两只烟头丢到了门口的垃圾桶里。 “它为什么不吃呢?”张采歆看着杨树上的乌鸦,好奇地发问。 她是城市里长大的孩子,接触的野生动物并不多,也没觉得乌鸦有多不吉利。 冯君没办法告诉她答案——她尚未作出选择。 不过没多久,张采歆也不需要他的答案了。 乌鸦见到冯君回到房檐下,嘎地叫了一声,就飞进了院子落到地上。 接下来,它的动作才令人吃惊,它居然从地上叼起了一个烟头! 张采歆的嘴巴,顿时张得老大,发出了一种奇怪的声音,“咿呀?” 乌鸦并没有看她,而是叼着烟头左右看一下,迈动着短短的腿,连蹦带跳,到了两米多之外——这里也有一个烟头。 它把嘴里的烟头放下,晃动着脑袋,用它的喙将两个烟头并排摆在一起,然后一张嘴,将两个烟头一并叼了起来,扑扇着翅膀,飞到了别墅院门口不锈钢垃圾桶上。 站在垃圾桶的边缘上,它的嘴巴一张,两个烟头就掉进了垃圾桶里。 “不是这样吧?”张采歆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 她看一看乌鸦,又侧头看一看冯君,不可置信地发问,“这是……你养的乌鸦?” “不是,”冯君摇摇头,很平静地回答,“野生的。” 虽然我不喜欢养宠物,但是真要养,也不至于口味这么奇葩吧? “不是你养的?”张采歆很夸张地哀嚎一声,“不是说了……建guo以后不许成精吗?” “大惊小怪,”冯君看她一眼,“乌鸦其实是一种很聪明的动物……” “有人曾经做过实验,把饼干撒在地上,乌鸦会把饼干小心地摞在一起,然后一次性叼走,保证自己的食物不被其他乌鸦抢走……就像你现在看到的这样。” 张采歆大大的眼睛眨巴半天,才半信半疑地发问,“不可能吧?这么小的一只鸟,脑袋才多大。” “大多数老鼠的脑袋比乌鸦还小,它们不聪明吗?”冯君反问一句,并且有恃无恐地表示,“不信的话,你可以去网上搜索,看我说的对不对。” 他的语气非常肯定,因为……他刚刚搜索过不久,所以才知道乌鸦摞饼干的例子。 说句实话,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例子,他也要怀疑这只乌鸦,是不是被老爷爷什么的夺舍了。 张采歆并没有拿出手机搜索,而是选择了相信他。 不过她依旧有点不解,“你扔了两个烟头,它就也扔两个,你扔三个呢?” 冯君对这样的话题,兴趣不是很大,他对乌鸦的表现很满意,但是在张采歆做出决定前,他不希望它表现得更杰出——差不多就行了,非要引起别人的怀疑才肯罢休吗? 所以他很干脆地岔开了话题,“我的院子里很少有烟头,桃花谷景区是禁烟的,咱们都是有素质的,不乱扔烟头。” “嘿,”张采歆又笑了,“光是地上捡起来的……就三个烟头了。” 冯君一翻白眼,很无奈地发话,“拜托,这两天晚上风都不小,从栅栏外吹进来的。” 话音刚落,那乌鸦又飞到了地上,叼起了一个烟头走来走去。 第二个烟头很不好找,它找了小半个院子,才又找到一个烟头,然后就像刚才一样,将两只烟头并在一起,扔进了垃圾桶里。 张采歆在惊讶之余,忍不住瞪冯君一眼,“还说不是你训练的……你告诉我,为什么它不一个一个地扔烟头,一定要攒上两个才扔?” 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啊,冯君摸一摸下巴,皱着眉头发话,“莫非……这是一只有强迫症的乌鸦?” “扑哧,”张采歆被他这句话逗乐了,一时间也懒得理会他了,“这么聪明的乌鸦,又勤劳能干,得奖励它一下……你家里有什么吃的?” 果然,每一个女性的心中,都有一个投喂的梦想。 “不要喂它,”冯君正色发话,“这是野生动物,人类的投喂,会导致动物逐渐丧失在野外生存的能力。” “咦?”张采歆奇怪地看他一眼,“这种西方的理念,在华夏很少人知道……你从哪儿学到的?” “什么西方理念,”冯君不屑地一笑,“都是咱老祖宗玩剩下的。” 张采歆知道他是文科僧,也不跟他争辩这个,而是眼珠一转,“它帮你捡烟头,也算是劳动吧?你应该给它报酬才对。” 冯君心里暗哼一声,心说这厮得到的,可比你想象的多得多,而且现在看起来,丫居然不满足于待在树上了,竟然想进入小院。 虽然冯君有点怀疑,乌鸦是否能聪明到这种程度,但是毫无疑问,它学着他捡烟头,很明显是想讨好小院的主人。 倒也不能怪它这么做,不管怎么说,院子内的灵气,肯定要比院子外多那么一丝丝。 唯一遗憾的是,连乌鸦都知道珍惜这样的机缘,可是某个万灵之长,居然意识不到她可能错过了什么。 不过傻人有傻福,张采歆虽然还在犹豫,该怎样跟冯君相处,但是这只充满灵性的乌鸦,引起了她浓厚的兴趣,接下来的时间里,她都在想方设法地逗弄这只乌鸦。 她甚至从房间里找出一个苹果核,振振有词地表示,这是人类的垃圾,随便丢在哪儿都可以,所以……不算投喂。 第302章 我会预测 冯君能感觉到,这乌鸦对张采歆有点待理不理,不过,有甜美的苹果核可以吃,又可以借机待在小院里,它毫不犹豫地落在院子里大快朵颐。 虽然张采歆没有听他的,最终还是投喂了乌鸦,但是冯君没有生气,反而有点开心:当你喜欢上这个院子,排斥心理就会越来越少。 因为他的心情不错,所以就算连续接到京城的电话,他也没有在意对方泄露自己的消息。 不过他不想去京城,而且对方的病情,也确实严重了一些,他有充足的理由拒绝对方。 他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晚饭前。 张采歆拒绝了在别墅里吃晚饭,说时间不早了,现在天黑得早,她得回家了。 冯君有点不开心,不过小丫头把他拽到一边,悄悄地告诉他:我回去试着劝一劝姐姐,看能不能让她和我一起搬过来住。 这个操作……可以有!冯君笑着点点头。 撇开姐妹又又飞之类的低俗念头不提,红姐只要肯搬过来,就逃脱不了他的魔掌。 没准,他还可以跟她参详一下《翔龙御凤和合真解》…… 至于说张采歆,她的资质确实最合适又又修,但是没她的日子,冯某人也过来了。 他还是比较看重她的潜力,希望她能成为自己修仙道路上的伙伴。 当然,他也很好奇,这样的资质,一旦修起仙来,会是怎样一种情形。 不过非常遗憾的是,张采歆离开之后,就再没有打电话过来。 第二天上午,冯君等得有点不耐烦,很想打个电话过去,问一问她跟红姐商量得如何了。 但是最终,他还是克制住了,何必去拿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 上杆子的不是买卖,所谓机缘,顺其自然才好,强求的话就落了下乘。 他觉得自己最近有点魔怔了,除了准备在手机位面的物资,就是围着几个女士转悠,这样可是不好,他从那边弄到的金甲符,还没有来得及拿回老家,送给父母。 不过他现在只有一张金甲符,勇毅公世子答应的五张金甲符,还没有送到,还是等到货之后,再拿给父母好了,要不然,一张符怎么分? 事实上,金甲符使用起来也不是那么方便,这是手动防御型的符箓,遇到危险,需要撕开才能使用,并不是那种触发之后自动防御的符箓。 他都有点头疼,把金甲符给了父母之后,该怎么跟他们解释此物得自哪里。 反正他有暂时不回家的理由,眼瞅着时间还早,他开车出去一趟,买了一个落地的木制衣架,拿回来固定在院子里,这就算是允许那乌鸦在院子里搭巢。 下午两点多,好风景打来了电话,约他在国贸城相见。 国贸城是购物中心,也有供顾客歇脚喝茶的地方,不过这种开放式的茶舍,想要做点什么,那还是不要指望了。 冯君下意识地有点不想去,发现自己这种心态之后,他忍不住摇头笑一笑,我现在还真的是越来越低俗了,没好处的事情,居然不想去理会。 大概还是在两个位面憋得太久了,孤阴不生,独阳不长,没有阴阳调合,终归是不太好。 三点半的时候,冯君来到了国贸城,在三楼找到了茶舍,好风景已经坐在那里了。 今天她的装束非常得体,不再是一副问题少女的打扮,而是一身休闲服,随意却又不失大方,带了一点知性美的气质,却又不失青春活力。 冯君走过去坐下,笑着发话,“看起来像是个女大学生,来了很久吗?” “没多久,”好风景将手里的手机放下,“本来跟一个闺蜜约好逛商场的,她单位有事先回了,我一个人逛了一阵,感觉没啥意思,就过来了。” 两人聊了两句之后,开始点茶点,冯君没有喝下午茶的习惯,只点了一壶毛峰,好风景点了奶茶、甜点和一碟干果,量虽然不多,吃货本性却是一览无遗。 茶点上来,好风景先传了一个文档给冯君,是东三省五日游的攻略。 冯君打开看一看,攻略做得很不错,不过看到“雪乡”之类的选项,他抬起头看一看好风景,奇怪地发问,“要是你一个人,也去雪乡吗?” “去,为什么不去?”好风景不假思索地回答,然后她又微微一笑,“你是说雪乡宰客吗?这种事年年都有,刚曝过光,应该会好一点,而且……那些都是低价团。” 冯君此来,本来想的是说炒股的,哪里能想到,一见面说的竟然是旅游? 他想了想,还是认真地建议,“我觉得你一个人,长得又这么漂亮,去那里实在不安全。” “漂亮吗?老了,”好风景笑一笑,口不应心地谦虚一下,然后饶有兴致地发话,“我觉得没什么不安全,不过既然你这么认为……那你可以跟我一起去。” “我很多事情的,”冯君笑着一摊双手,“所以要等一等,再做决定。” 好风景白他一眼,“等一等?我怕你明天就买不上机票了,不信你查一查。” 冯君划开自己的手机看一下,还果然是如此,忍不住暗暗咋舌,这春运的威力,还真是不一般,“估计这里面,还有不少是去东三省旅游的吧?” “反正机票我买上了,”好风景搅一下奶茶,漫不经心地发话,“假也请好了。” 冯君当然听出了她邀请的意思,想到这么一个美女,会独自前往冰天雪地的东三省,也忍不住为她担心——除了人的因素,还有自然因素啊。 他想一想,将自己的手机推给了她,“那你也帮我订一套机票吧,按照你的攻略……航班号也尽量一致,你这么一个人,我实在不放心。” 好风景倒是不见外,拿起他的手机就操作了起来,还笑着发话,“这下可好了,我终于可以多带一点衣服去了。” “嗯?”冯君听到这话,无奈地两眼望天,“合着你是要找免费的搬运工?” 好风景看他一眼,“你只是买了票,不一定去,我的身体也很棒的,要不然能一个人到处旅游?” “反正我争取去吧,”冯君笑着发话,“我这么关心你,有啥奖励没有?” 好风景看他一眼,似笑非笑地发话,“你想要什么奖励?” 这种直来直去的交流,搁在以前,冯君八成要迂回一下——咱得考虑给对方留点面子。 但是现在,他却不想继续那么矫情了,所以很干脆地吐出两个字,“要你!” 情调这东西,玩一玩就可以了,他在之前已经有过不少铺垫,现在翻牌不算仓促。 好风景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想到,他会这么直截了当。 不过,她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若无其事地回答,“咱们了解得还不够。” “没事,”冯君见她没有明确拒绝,索性进一步不要脸,“旅游过程中,可以慢慢加深了解。” 好风景不置可否地回答,“等你能去,再说吧。” 冯君真不确定自己能去,他手边多少事呢,不过对方没有明确拒绝,这就是好现象。 他将手机拿过来,划开了证券公司的APP,登录上账号,递给了好风景,不无自傲地发话,“看一看我最近的操作……还算得上股神吧?” 好风景拿过手机来,一眼看到了总额,就愣了一愣,抬头看他一眼,“开始是二百五吧?” 这个数字实在有点尴尬,不过冯君已经逐渐习惯了,他下巴一扬,“你可以看一看资金进出情况。” 好风景随便点了几下,漫不经心的神色就逐渐消失了,“还真是赚了这么多,嗯,我看一看你的委托记录……” 她这一看,就是十来分钟,然后才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打好底仓,然后做T+0……你是这么赚钱的?” “是啊,”冯君点点头,大喇喇地发话,“有什么奇怪的吗?” “这还不奇怪吗?”好风景的眼睛瞪得老大,非常认真地发话,“你每一次都能赚钱啊,是每一次……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你和我都买了沧山旅游,我目前套着,要是能像你这么做,我早解套了!” “那把你的账户给我,”冯君一伸手,笑着发话,“我帮你操作解套……正好省得打底仓了。” 好风景看他一眼,然后警惕地摇头,“不给……除非你告诉我,你怎么能买卖得这么准确。” “告诉你也没有,”冯君笑眯眯地发话,“你学不来的……我有预测能力。” 好风景不以为然地笑一笑,“预测能力……你就忽悠吧,我还有特异功能呢。” 冯君一翻眼皮,有气无力地发话,“我就知道,说实话没人信。” 好风景眨巴一下眼睛,手托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那你现在展示一下预测能力,我就信你。” “没兴趣,”冯君摇摇头,“没好处的事情,坚决不干。” 开什么玩笑,现在股市已经收盘了,预测明天的走势,他还没那能力。 好风景用洁白的贝齿咬一咬下嘴唇,迟疑片刻,才低声发话,“你要是真能预测成功,我就……我就陪你吃晚饭。”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303章 血光之灾 “嗯?”冯君听到好风景的话,顿时来了精神。 在两人曾经的对话中,吃晚饭……并不意味着仅仅是吃饭。 不过他也得防着好风景忽悠自己,到时候真的只是吃一顿饭,他岂不是白高兴了? 所以他看她一眼,“嗯,吃晚饭啊……你这吃完下午茶,肚子里还有空地儿吗?” “可以宵夜,”好风景毫不犹豫地犹豫地回答,“说正经的,吃晚饭我还不方便,晚上有两节课呢,上完课正好跟你去吃宵夜。” 冯君斜睥着她,似笑非笑地发话,“这个逻辑,我感觉有点混乱啊……” “我如果证明了我自己的预测能力,那就说明我没有骗你,你不该怀疑我……我赢了你,还要请你宵夜,这个合适吗?” 好风景满不在乎地回答,“我可以请你,宵夜才几个钱?” 冯君笑着摇摇头,慢吞吞地发话,“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句。” 好风景的脸腾地一下红了,她自己却还不知道露了马脚,做出了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别的不说,你先露两手呀,大男人的,光动嘴吗?” “那是,”冯君笑眯眯地点点头,拿起了手机,“能动手就别吵吵……” 他划拉了两下手机,然后又放下,嘴里轻轻地“咦”了一声,冲某个方向看了一眼。 冯君有了新的发现。 因为被逼无奈,要马上展示预测能力,他又不知道现在该测什么好,所以他拿起手机,想要看一看“附近的人”。 这里是商场,附近的人很多,他希望能从某个人身上,找到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这……勉强也能算是预测吧? 当然,就算找不到合乎条件的人,他还可以寻找一些其他东西。 比如说,跌落在柜台下面的……硬币? 反正他拿起手机划拉,是现代人生活中再常见不过的事了,就算一无所获,好风景也不知道他做了些什么,等一会儿换个地方,他还可以重新尝试。 他的算计本来就没什么错误,而且操作也异常顺利,在第一时间,他就有了意外收获。 他居然在一个叫“齐郑庭”的男人身上,看到了一行小小的注解,“半小时内有血光之灾,金属性伤害”。 这是又解锁了新姿势……哦不,新功能了? 冯君有点疑惑不解,那厮会有血光之灾,这个大概是不会差了,可是他的石环升级变成红色,也有很长时间了,他此前为什么没有发现,别人的信息中,有类似的提示? 是没有遇到过有血光之灾的人?那才是说笑,冯君在河滩上一战,杀了五名武修,这五个人绝对是有血光之灾的,尤其是最先那两人,他也用“附近的人”探查过。 倒是布阵的那三人,因为距离太远,附近的人距离不够,他只用了“附近的兵器”。 可是那两名高阶武师……怎么回事? 莫非是因为跟我扯上了因果,所以我不能探查吗?冯君忍不住这么猜测。 他的想法是有说道的,算卦的算不了自身,这很正常。 他冥思苦想老半天,最终才反应过来一个事实:他探查过那两名武师之后,又说了一阵话,然后去了河滩,又交涉了一阵,才动手的。 而且他和那两名武师,也战斗了一段时间。 这前前后后的时间加起来,估计也过了半个小时了吧? 说来说去,这提示的出现,重点大概还是在“半小时”的因素上,就像他在股市里炒股一样,只能看到半小时的趋势。 可是冯君忍不住又想起了勇毅公世子,他替世子算生日的时候,并没有完全摈弃了杀念,丫若是继续不懂事,他真不介意一刀斩过去。 但是为什么,当时世子的身上,就没有类似的提示呢? 他想了半天,也做出了很多猜测,但终究不能找到最权威的答案。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耳边传来好风景的声音,“你发什么呆?” 冯君这才回过神来,然后伸出右手,假巴意思地掐算一下。 也就是半分钟左右,他就停了下来,没办法,他刚才思考的时候,已经浪费了一些时间,而他并不能精准地确定,“血光之灾”会出现在什么时候, 他当然要抓紧时间,以免错过这么好的一个例子。 掐算了半分钟,他左右看一看,锁定了对方,然后又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手上也做着各种古怪的手势。 差不多又折腾了半分钟,他的眼睛一睁,抬手冲着某个方向一指,低声发话,“看到那个穿浅灰色风衣的男人了吗?就是红衣服女人旁边那个……我断定,半小时内,他有血光之灾。” 他的话刚说完,耳边传来“扑哧”一声轻笑。 两人扭头一看,却发现一个服务员端着托盘,低着头,捂着嘴快步路过。 但是小服务员眼中的笑意,是挡也挡不住的。 好风景看冯君一眼,一本正经地发话,“这么不给你面子……太没眼色了。” 冯君知道她是在调侃自己,不过他也懒得叫真,而是一指斜下方,“那家伙乘扶梯下去了……” 国贸城是个豪华购物中心,有十来万平米大小,九层之下,共用着一个硕大的天井,视线相当地好。 冯君他们所在的茶舍,没有正对着外面,但是基本上能看到半个天井,其中就有两条扶梯。 好风景见他很认真的样子,也侧头看了过去,嘴里还打趣他,“得等半小时呢,怎么证明你的预测?难道跟上去吗……咦,怎么是他?” 冯君见她的脸色一变,这才意识到,自己做得有点不合适,为了证明预测能力,竟然无视别人可能遭遇血光之灾。 不过要说内疚,他也没有多少,“金属性伤害”——鬼才知道那厮做了什么。 没准施加伤害的人,反倒是正义的呢。 反正不会死人,冯君就懒得多事,但是眼见好风景脸色不好,于是赶忙发话,“你认识他?那赶紧通知他啊。”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嗵的一声闷响,然后就是一阵惊呼。 不少人纷纷看过去,却是一盏直径超过两米的组合吊灯,不知道怎么脱落了,正正地砸中了路过的一男一女。 男人就是那个叫做齐郑庭的,女人则是跟在他身边的红衣女子。 冯君很无奈地冲着好风景一摊手,“真是抱歉,我不知道你俩认识。” 好风景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低头开始收拾手包,“没事,不知者不怪。” 就在这时,又传来一声轻响,却是那刚才的那名服务员,将一杯果汁打翻了,杯子掉在了地上,摔了一个稀烂。 不过她完全没有在意杯子,而是一脸惊骇地看着冯君,“我去,真的假的?” 冯君哪儿会在意她?他也抓起了手包,出声发问,“要我陪你过去看他吗?” “那怎么可能?”好风景白他一眼,“上班时间跟你喝下午茶……怎么跟别人解释?” 冯君这才意识到,她是有公职的女人。 那么,似乎他就该离去了,而她则是去看她的朋友。 出乎他意料的是,好风景一抬手,将那个服务员招了过来,“去看一看,那两人伤得重不重。” 冯君又意识到了一点:有公职的她,似乎不应该翘班出来喝下午茶——什么四封之类的? 小服务员很机灵,事实上,冯君手上“附近的人”可以探查的半径,只有六十米,那男人距离茶舍很近,所以她很快就回来了。 “男的受伤比较重,主要是失血多了点,看起来比较惨,不过我们的吊灯是有机玻璃的,非常轻,他是被灯泡和一些金属片划伤的,女的……好像就是崴了脚。” 一边说,她一边小心翼翼地拿斜眼去瞟冯君:刚才这个人念念叨叨手舞足蹈,是在作法吗? 天可怜见,曾几何时,她也是个无神论者来的。 原本她以为,这个异常帅气的小哥哥,是在逗那名女士开心,哪曾想,竟然发生了如此诡异的事情,搞得她三观都有崩溃的危险。 好风景听说情况之后,转身就走,冯君见状,紧紧跟上去。 小服务员却是拿出了手机,悄悄地拍了两张照片。 遗憾的是,这两张照片拍得不是很清晰,而且是一张背影一张侧影,正面的没有。 不过还好,在此之前,她还偷偷地拍了一张冯君的正面照。 她当时想的是,难得遇到一个罕见的帅哥,还是自己喜欢的类型,所以拍照留念。 舔屏啥的,她倒也没想,就是纯粹地养养眼,没准哪天心血来潮了,她还会发到朋友圈里——“姐喜欢的是这一款”。 现在她手握三张照片,想打听这个人,似乎也不是没可能…… 冯君哪儿能想到,那个小服务员有这么多想法? 出于某种歉意,他追上好风景,低声发问,“你就算不露面,不打个电话给那个男的?” 好风景头也不回,只是加快了脚步,面无表情地发话,“我打电话说什么?老公……你旁边那个红衣女孩儿是谁?” 第304章 无用的精准预测 瓦特?冯君顿时就愣住了,见好风景不停歇地继续走,赶忙又追上去,“那真是你老公?” 好风景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回答,“是我老公,所以我不能见他。” 但是很明显,她的情绪还是有些不稳,又走两步,才轻哼一声,“他跟女人逛商场,落荒而逃的反而是我……是不是很滑稽?” “他摸那女人的屁股了,我和你可是清白的,”冯君赶忙出声,不过顿了顿之后,他又急忙解释,“我不知道他是你老公,那个灯也不是我干的……我只是算出来的。” 话刚出口,他就后悔了,她又不知道我能内气外放,我着什么急? 好风景侧头看他一眼,扑哧一下笑出了声,“我又没说是你干的。” 看得出来,她的开心发自内心,“如果真是你干的,我还要谢谢你,他的钱用来养伤,总好过把钱花在那些不明不白的女人身上……起码不会给家里带回来什么脏病。” 冯君见她情绪果然大好了,于是眼珠一转,“那晚上我几点给你打电话?” 好风景茫然地看着他,“给我打电话……晚上?什么事?” “宵夜啊,”冯君的眼睛瞪得老大,理直气壮地回答,“你总不能说,我预测得不准吧?” “你没搞错吧?”好风景哭笑不得地看他一眼,“我老公重伤了哎……我肯定会接到电话通知,然后肯定要到医院看他的,哪怕是做给别人看,也得做啊……还吃什么宵夜!” 冯君顿时无语了,他很想说一句——你丫这不是玩我吗?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好风景夫妻的这种生活状态,让他心里有一种怪怪的感觉——也不能说是可怜她,但总是不想再刺激她了。 所以他又问一句,“那你晚上的两节课,还上不上了?” “当然要上,”好风景不假思索地回答,“我挣到钱了,才能独立生活,才能不需要看别人的脸色,上完课之后,再去看他也不迟。” 你老公重伤,居然不如你挣钱重要,冯君心里,真的为这种婚姻感到悲哀。 但是他又忍不住窃喜:看来不止我一个人输给了上课,你老公也输了。 然后,他就眼睁睁地看着好风景当着他的面,关了手机。 发现冯君在关注自己,好风景淡淡地解释一句,“多亏你提醒我,我也不能跟别人说上课更重要,所以干脆关机好了,耳朵根也能清净一点。” 接下来,两人就去地下车库开车,冯君先陪着好风景去找车,然后目送她离开。 好风景路过冯君的时候,见到他一副郁闷的样子,她减缓车速放下车窗,冲他摆一摆手,笑着发话,“你的预测能力……很棒!” 虽然是在地下车库,可她已经戴上了一副大大的墨镜,不过,就算隔着墨镜也能感受得到,她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冯君却是郁闷了,还有半个下午,不知道该怎么度过,这时间不上不下的。 他想一想,决定去找梁海清,谈一谈黄金收购的问题。 他在手机位面已经有了一块立足之地,接下来基本上不会再需要地球界的黄金,反而有可能将那个位面的黄金,贩运到地球上来。 所以他要跟恒隆商量一下,能不能吃下他的黄金。 这种事情,其实跟李大福商量更合适,堂堂的国企,收点来路不明的黄金算啥?他们扛雷的能力,可是比恒隆这种民企强多了。 不过冯君不打算参加什么珠宝玉石的会议,也就懒得听李永锐唠叨。 反正他今天也只是大致打听一个意向,谈得不合适,回头还可以再找李大福。 巧的是,梁海清正好在公司,下面人汇报上来,说冯总有卖黄金的打算,他连忙走下楼,将冯君请进了他的办公室。 黄金收购,其实有相对严格的规矩,而梁总心中有数,也没有问冯君的黄金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短短时间内,就从收购黄金转变为售卖黄金了。 他只是表示,你想卖黄金的话,我这儿敞开收,收购价格肯定是上限,这个你放心好了。 他倒是问起来,冯君会不会去羊城开那个全国性的珠宝玉石会议,说这个会议的规格很高,华夏珠宝玉石首饰行业协会的会长也会参加。 冯君听出来他的意思了,这个会议,可能窦公子之流的人物,也会关注。 所以他表示,自己兴趣不大——反正张采歆的电话也没打过来,不去就不去了吧。 到了晚上,张采歆的电话依旧没来,冯君回到别墅之后,徐雷刚正好收功,主动找了过来,说起了京城的事情。 徐若芳联系上了他,想要知道冯君的锻体丹,能不能有效地治疗她的公公。 徐雷刚挺为难的,他已经开始修炼了,对人体经脉这些,都有了相当的了解,他都不用请教冯君,自己分析一下,就知道以锻体丹的功效,治好脑梗病人的可能性很大。 可是没有得到大师的允许,他不知道该不该跟姐姐说。 到最后,还是徐若芳发话了,说冯大师已经说治疗方案可行,只是有些地方拿不准。 徐雷刚听了细节之后,非常肯定地表示,冯大师的话说得确实没错,至于说病人元气大损,有没有变通的手段,他还需要请教大师一下。 但是徐雷刚心里清楚,大师已经说了,等到自己修炼到第五幅图、王海峰修炼到第七幅图的时候,他会多准备一种丹药,那种丹药能帮着培养元气。 冯君一听,眉头也是微微一皱,“他们还不死心?” 因为在那边疯狂收集天才地宝,他也攒了不少培元丹,但是他的父母尚未享用到,别人居然要插队,这令他有些不开心。 徐雷刚一听,大师这话不够友善呀,于是赶忙拿出了杀手锏,“我姐说了,可以像上次那样交易……数量好商量。” Zha药吗?冯君忍不住又有点心动,他在手机位面的经历证明,这玩意儿真不是一般的好用,灭杀强敌开采灵石,都用得到。 他现在手上的zha药还多,但是这种物资……多储备一些真的不是坏事,这一次是袁家有求于他,所以主动提出了要求,若是他有了需求找上门去,十有八九还要多出一些周折。 所以他犹豫一下发问,“是要我去京城吗?” “应该是这样,”徐雷刚笑着回答,不过他的心里,已经将“应该”替换成了“肯定”,“袁老爷子一直在重症监护室里,实在不方便挪动。” 冯君很干脆地表示,“京城我不去。” 他没有解释原因,不过徐雷刚又怎么可能想不到?大师都已经决定,就连玉石都不卖给京城人,胖子甚至想到了简?奥斯汀写的《傲慢与偏见》。 当然,身为弟子,他不能吐槽大师的傲娇,事实上,那些京城人的优越感,他也看不惯。 但是有些问题,他还得先问清楚,“那我去交涉一下,您这次打算要多少吨?” 冯君也没有考虑好这个问题,而且,他现在跟徐胖子算是有了师徒之谊,倒也不好狮子大张嘴,身为实质上的师父,形象还是要讲的。 所以他开出了条件,“我有三个先决条件,一、不去濠江了,内地交易;二、不用华夏币结算,用黄金交易,按挂牌价走;三、上一次缅甸之行,我很不愉快,让他们看着办。” 顿了一顿,他才说出了自己的目标,“不得少于两百吨,两千个起爆装置。” 徐雷刚听得目瞪口呆,良久才说一句,“大师您这要求……霸气十足啊。” 冯君淡淡地看他一眼,“培养元气的丸药叫培元丹,我发放给你们可以免费,但是别人的话……我跟他们有那份交情吗?” “多谢大师,”徐雷刚躬身发话,不过他又忍不住提示一句,“袁老在军政两界,影响力相当不小,您能治好他的话,会得到很多便利。” 冯君看他一眼,无所谓地笑一笑,“帝力于我有何加焉?” 我自修我的仙,红尘中的这些事,对我来说很重要吗? 徐雷刚勉强算得上半个文学爱好者,咂巴了半天,才琢磨出来大师的话何指,心说您这份傲娇,也是我见所未见了。 当然,他的心里还是赞成大师的话,只不过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他是要问的,“大师,如果他们实在不能把人送出京城的话,您看……” 冯君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了一句看似不相关的话,“记得告诉他们……锻体丹加培元丹,并不能保证治好患者。” 徐雷刚越琢磨,越觉得这话含义多,也不敢再问了,转身回去给大姐打电话。 徐若芳将话转述给老公,袁化鲲一听,就是老大的不高兴,“别的条件咱就不说了,让老爷子搬到郑阳去治疗……那还不如去迈瑞肯!” 徐若芳跟他也是多少年的夫妻了,闻言忍不住争辩一句,“说冯大师治疗效果好的,可是化鹏一家子,再说了,去迈瑞肯飞多长时间,去郑阳才几个小时?” “哎呀,我懒得跟你吵,”袁化鲲不耐烦地一摆手,“我去群里跟他们说一声。”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305章 改主意 袁家有一个“大家庭”微信群,里面十几个人,袁化鲲发一条语音,别人都听得到。 大姐:那还说什么,让老爷子来迈瑞肯吧。 二姐:他为什么不来京城?问题出在哪个环节? 二姐夫:我在开会,化鲲你告诉那个大夫,郑阳的臧市长是我党校的同学,关系不错,郑阳有事可以去找他。 袁化鹏:冯大师是跟窦公子有矛盾,@二姐夫,搞得定窦公子不? 袁化鲲:我有点怀疑,他不太有底气,所以提出这种条件。 大姐夫:我不是对中医有偏见,而是……偏见很大!根本就是伪科学。 二姐:@大姐夫,你中风以后,西医让你只喝热水,好了吗?最后还不是靠针灸? 大姐夫:针灸是有一定科学性的,这个我并不否认,但那是对神经和肌肉的刺激,用西医的理论,是可以解释得通的。 徐若芳:@年轻有为,你怎么看? 年轻有为:中医就是好啊就是好,大师法力无边,大姑父你OUT了。 李婷:小兔崽子,再胡说八道,我让你爸揍你! 袁化鲲:[发怒],我在问什么,你们在扯什么? 袁化鹏:我赞同不移动老爷子,至于给大师做工作,就交给你了,@二姐。 二姐:这是大家齐心协力的时候,@袁化鹏,你少阴阳怪气的。 群里扯了半天,最终大家一致推选徐若芳和李婷去一趟郑阳,面请大师,不管大师是怎么想的,咱们亲自去请,先体现出诚意来再说。 李婷是袁有为的母亲,徐若芳是徐雷刚的姐姐,她俩去比较合适。 二姐却是自告奋勇,也要跟着去。 她的意思是,冯君若是提出了什么条件,她可以努力协商解决。 大姐夫撤回了一条消息。 袁有为却是看到了这条消息,在家里大声嚷嚷了起来,“老爸老妈,我大姑父说,‘三个女人去接一个男人,这合适吗?’他又撤回了!” 袁化鹏和李婷对视一眼,都是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大姐夫这人也不算坏,可惜是在迈瑞肯待得太久了,有着这个年龄不该有的跳脱。 不过,李婷还没来得及买票,徐若芳就打过来了电话,“咱们暂时不用去了,老幺打过来了电话,他正在劝说大师……大师要的两百吨,没问题吧?” 袁化鹏一把抢过了电话,“那可是辛苦老幺了,改天咱们好好谢谢他……两百吨肯定没问题,要是能把老爷子治好,他说一句话,三五个两百吨也不算个事。” 至于说用黄金结算之类的条件,袁家根本没放在心上,大不了自家补上其中差价就是了,能用钱解决的问题,真的都不叫问题。 冯君为什么改主意了呢?因为他接到一条微信。 微信是好风景发来的,她下课之后,去医院看了她的老公。 齐郑庭确实没什么大碍,就是划了几个口子。 因为是冬天,衣服穿得比较厚,他的划伤基本上都在头部。 尤其是他的脸上,有三道很深的口子,小伤口不计其数。 还有就是一根灯杆戳穿了他的裤子,在小腿上擦出一条长长的血痕,刮走一大条皮肉。 多亏这灯杆只是一层薄铁皮,份量很轻,要是实心的,绝对在小腿上穿个洞了。 齐郑庭的小腿上,注定要留疤了,这个无所谓,关键还是脸上。 他本身就是比较帅气的男人,头上脸上猛地多出十几条口子来,会严重地影响形象,哪怕缝合得再好,也不可能一点疤痕都不留,而且,起码半年之内没法见人。 齐郑庭伤成这样,他的老妈相当不高兴,见到好风景来,正好找到了发泄的目标,阴阳怪气地指责她,一点都不懂得关心人,老公伤成这样,却现在才来。 “你再来晚一点,庭儿都可以出院了,也不知道你整天背着人,都在忙什么!” 儿子受伤,她把一半责任……甚至一多半责任,都推在了儿媳妇身上。 你说她强词夺理?她还振振有词:你要是能把你男人看好,他至于瞎跑吗? 庭儿要是不到处乱跑,会受到这无妄之灾吗? 在华夏的社会结构里,婆媳关系本来就是很容易出问题的,而齐郑庭的老妈,又是非常惜子,到了不讲理的程度,觉得天底下的男人,就数她儿子好。 最关键的是,齐郑庭本身就不是什么好鸟,除了不吸du,基本上是五毒俱全,从小被他母亲惯得不成样子,结了婚也没有半点家庭观念。 好风景对他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许把乱七八糟的女人带回家里来。 不过两人现在,也是分居了,各人有各人的房子,还有一套是婚房,基本上很少回去住。 这种种情况,齐郑庭的老妈都知道——她在里面就没起好作用。 到现在,她还要把责任全归到儿媳妇头上。 好风景没办法顶她,毕竟是身为小辈,但是她也真的恼了 她皱着眉头听婆婆发泄完,一转身就走到外面给领导打了个电话,把情况说了一下,然后说我现在就要休假,别人问起来,您就说单位安排我出差了。 领导也知道她家的破事,毕竟她的婆婆还去单位折腾过,他知道就算自己不准假,她也不可能来上班——她的婆婆肯定要按着她在医院看护。 已经年根儿了,按说不能这么任性请假,但是领导觉得,能让那老太太不开心,这事儿也算划得来,又能显出自己对下属的体恤,于是电话里直接准假了——你过了年再来吧。 她这就算提前十多天放了年假。 可是这么一来,她也不能在郑阳待着了,更不能上课,万一被婆婆家发现又是麻烦。 郑阳说大很大,说小也很小。 所以她打算去京城走一趟,散散心。 反正一般单位到了年底,去京城是很正常的,至于说原因,大家都懂的。 她发微信给冯君,就是告诉他,自己可能从京城直接去东三省,另外还想请他帮忙预测一下,此时去京城好不好——如果不好的话,她可以换个地方。 她甚至非常愤慨地告诉冯君,在医院里,她看到了那个红衣女子! 冯君一听,也很是为她打抱不平,这一家人都是什么玩意儿啊。 去京城好不好,他不太清楚,就说你现在买得到机票吗? 别说机票,火车票都没了!好风景查过了,再过几天有票,这两天绝对没有。 不过她离开的心思很坚决,说大不了我开车走。 大冬天开车,这真不是个好的选择,尤其是在北方,就算不下雪,路面也可能因为积水而结冰,而好风景还是个女司机。 冯君挺同情好风景的,于是招来了徐雷刚,能搞到飞京城的票不? 红姐以送飞机票出名,估计能搞到,但是他不可能去求她。 徐雷刚说够呛,这事儿我还得找在京城的哥哥姐姐。 冯君一听这么麻烦,就说算了吧,我开车往京城走一趟好了。 徐雷刚听到这话,忍不住请求一下,说您既然要去京城了,何不顺便去看一下袁老呢? 咦?冯君猛然间发现,自己怎么稀里糊涂地又绕回来了? 不过已经是这样了,他也懒得矫情了,就说明天给我弄两张机票,其他事可以再商量。 要是明天弄不到机票,那我就开车去了,其他的也就别说了。 袁家那边拍胸脯保证,说这事儿交给他们了。 但是具体是哪一趟航班,暂时定不下来——也就不可能定下来。 第二天是周六,冯君做好了出发的准备,一时间闲得有点无聊。 一不小心,他发现那只乌鸦开始在衣架上做巢了,于是走出来观看。 乌鸦见他出来了,放慢了搭巢的速度,一边施工,一边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冯君也没理会,这衣架很低,才两米多高,成年男人伸手就够得着顶,乌鸦能在这样的高度搭巢,本身就是在赌他没有恶意。 果不其然,乌鸦见到他没反应,逐渐地加快了筑巢的速度。 冯君虽然生长在小县城,但是如此近距离观看鸟类搭巢,还是第一次。 看了一阵之后,他觉得很有意思,这种不错的体验,似乎……可以跟别人分享一下? 于是他拿出相机来,定了延时摄影,拍了两个小时。 然后他将拍下的视频,发在了他的围脖上,“这么冷的天,好勤劳的乌鸦,一定是要结婚了,不过,搭建在这里……你确定丈母娘会同意吗?” 这就是“落花时节有逢君”的第一条围脖。 其实他现在的围脖,粉丝只有七个人,除了李晓滨、王海峰和红姐,其他有三个袁家的人,剩下一个是打广告的。 至于说徐雷刚?他这种年纪的人,没有围脖是很正常的。 李晓滨是第一个转发他围脖的,并且加以评论,“老板,你这么玩鸟,真的好吗?” 第二个转发的是“年轻健康正能量的有为小哥哥”,“大师,这好像是你住的院子吧?” 他是没心没肺地在转发,却不知道另一个关注着冯君的李婷着急了,“咱能快点不?冯大师闲得无聊,都开始玩围脖了……” 第306章 迫不及待 冯君不知道的是,张卫红也看到了这一条围脖。 红姐其实平常上围脖也不多,实在闲得无聊才会上来转一转。 不过今天她就闲得无聊——她在开那个珠宝玉石行业的会,开会神马的,最无聊了。 看到那只乌鸦之后,她微微笑一笑,不过看到李晓滨的转发,她又皱一皱眉头。 玩鸟?一个小女娃娃,倒是啥都敢说。 中午是会议聚餐,有几家公司老总就瞄上了张卫红,美女老总已经很令人赏心悦目了,再加上她手上还有大量的玉石货源,大家趋之若鹜也是正常了。 张卫红应对倒也算得当,终究是号称“社会”的,但大多时候都是浅尝辄止,有人会借着酒劲儿起起哄,说她不给面子,但是再多也没有了。 红姐甚至只吃了半个来小时,就起身告辞。 这个做派有点拿大,但是不爽的人也只能心里暗暗腹诽。 张卫红着急回去,也是因为那条围脖提醒了她——妹妹说冯君的院子很有趣,乌鸦也很有灵性,希望姐姐能多去那里玩一玩。 她初听到这个建议,一口就否决了,还说我指望你把他叫来,结果你现在让我去就他,这不合适,你到底姓张还是姓冯? 现在她觉得,看到这条围脖,以此为借口,跟妹妹去桃花谷走一趟,也不算冒失。 所以她在出了餐厅的时候,就打个电话给妹妹,让她做好准备,跟自己一起去。 结果车开了不久,张采歆就打来了电话,说联系不上冯君,咱们是不是还去桃花谷? 红姐对此倒无所谓,心说冯君不在正好,我俩待一阵,等他回来,也算给他面子。 接了采歆之后,两人直奔桃花谷,结果到了别墅,看门的徐雷刚表示:冯总离开郑阳了。 张卫红一听,是要多纳闷有多纳闷了:他去哪儿我都不奇怪,但怎么会去了京城? 徐雷刚哪里会跟她说实情?他只强调一点,说冯大师这次去京城,可能要待一段时间。 红姐默然了,倒是张采歆表示:就算冯君不在,你不得请我们进去喝杯茶? 她是想再进去感受一下那种舒畅,若是姐姐能感受到,那就更好了,她都不需要劝了——因为对冯君做出过保密的承诺,她甚至没有跟姐姐提起过房间里的异常。 徐雷刚就有点为难,因为冯君离开之前吩咐过:我不在的时候,别放其他人进来。 当然,他心里也清楚,这个红姐,似乎跟冯大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然而他心里更清楚,冯君这次去京城,是带了另一个女人。 至于他为什么知道的——这还用问吗?机票都是袁家帮着搞定的。 徐雷刚才刚刚一犹豫,红姐就感受到了,她是多敏感的一个人?于是马上表示,既然冯君不在,那我们就回了。 张采歆有心说两句,但是看到姐姐的微笑,知道她已经相当愤怒了,只能暗叹一声。 ——不是我说话不算数,实在是姐姐太强势了啊。 此刻的冯君,当然不知道家里发生的事情,他正在飞机上感叹:权力真是个好东西。 他和好风景,居然弄到了两个头等舱。 能将两个座位弄到手,是袁家的二姐夫出力了。 二姐夫直接将电话打给了党校同学臧市长,臧市长安排秘书去尽快处理此事。 秘书随便问了几个分管的行局领导,说臧市长想要两张今天飞京城的机票。 然后航空公司就接到电话,两个订了头等舱的客人,表示有突发事件无法登机,要退票。 本来是有三个人要退票的——徐雷刚也想跟着冯大师去京城。 但是冯君表示,你看好别墅才是重中之重,京城你就别去了。 客人退票就在开始登机的时候,按说这时候航空公司卖票都来不及了。 但是现在是春运期间,运力紧张,变通手段很多,在机场排队等票的人也不少。 不过很显然,只可能是冯君和好风景上飞机。 直到这个时候,冯君才知道,好风景原来叫梅瑾。 梅瑾喜欢旅游,走过不少地方,但是像今天这种登机手段,她也是第一次经历。 上了飞机之后,她不忘笑着跟冯君说一句,“多谢了,我只是一时不开心,没想到,你让我过了一把领导人的瘾。” 冯君笑一笑,“既然梅姐你不开心,我这做小弟的责无旁贷,必须让你开心起来。” 梅瑾皱一皱眉,苦笑一声,“你还是叫我好风景吧,好吗?” 冯君点点头,他能理解这种情怀,以前他网上泡妞的时候,遇到过这种情况,对于一些不常出轨的女人来说,真实身份似乎是她们最后一道防线——不要进入彼此的生活! 这真是一种奇怪的逻辑,对男人而言,最后一道防线不该是内衣吗? 两人在飞机上没聊几句,好风景就昏昏欲睡,这也难怪,她昨天晚上就没有休息好。 下了飞机之后,两人拖着行李箱向外走去,别说,好风景还真带了两个行李箱,其中一个大的走了托运,份量不轻。 才走出去,就看到有人举着大大的牌子,写着“郑阳冯君”四个大字。 冯君本来没拿定主意,要不要上前打招呼,可是一看来接站的是袁化鹏和袁有为,也只能走过去笑着一招手。 袁化鹏带了一辆七座的商务车来,除了司机,还有一个精悍的小伙子。 上车之后,袁化鹏出声发问,“冯大师,咱们先去医院呢,还是先安排你入住?” 冯君觉得这话问得特别不诚恳,我都说来了京城再说,你就直接拉我去见病人? 真要招待贵客的话,你不得先把我送到宾馆入住?反正老爷子也不是急症。 可是人家都这么说了,他要选择先入住的话,岂不是有点冷血了? 然而他认为,自己的身份不是医生,连行医资格都没有,没有必须要履行的责任,也不受行业道德的约束。 所以他没好气地回答,“你看着办吧。” 果然是我认识的冯大师,袁化鹏心里暗暗嘀咕一句,然后笑着发话,“那先安排住宿吧,轻装上阵,宾馆离着医院也不远。” 这时候的京城,拥堵异常,走了很久才到了宾馆,冯君本来想说自己订房间的,但是袁化鹏表示,这时候进京的人太多,你自己订房间的话……估计很难。 其实你可以把你订的房间让给我!冯君心里嘀咕,他真不喜欢占别人任何便宜。 做为讲究人,占了便宜,他必须要做出回报。 不过,看在你只订了一个豪华套房的份儿上,哥们儿……忍了! 就在这个时候,好风景出声了,“再加一个套房,两个套间……没有套间,单人间也行。” 袁化鹏微微一错愕,这是……什么情况? 他知道冯君没结婚,但是一男一女相伴出来游玩,年纪相当相貌也匹配,不该住在一起吗? 至于说这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谁会关心这些? 冯君也有点尴尬:你这……还真是不太给我面子啊。 好风景原本不想解释的,但是这气氛……实在有点古怪,迟疑一下,她才出声发话,“我单位能报销,一个房间住两个人……冯君不是我们单位的。” 她这话,并没有撇清两人的关系,只是说可能应付不了单位查账,哪怕两人是情侣,也是有占公家便宜的嫌疑,这么解释,也算维护了冯君的面子。 但是袁家人对体制太熟了,袁化鹏一听就清楚,尼玛你哪家单位的?一晚上四千多的豪华套……你年纪轻轻最多三十岁,居然能报销? 说白了,还是一间房间住俩人,是要登记双方身份证的,而这些信息是联网的,可以查到。 体制外的人,不会在意这些——王海峰之类的例外,但是体制内的人,万一被人发现了,就可能成为隐藏的炸弹。 袁化鹏犹豫一下,然后笑一笑,“那就再订一个好了,不过房间有点紧张,我试试吧……” 试试的结果,就是在同一楼层,又开了一个单人间。 冯君都懒得吐槽了——这就是你说的房间难订? 订好房间之后,小伙子们帮忙把行李搬进房间,袁化鹏出声了,“一路辛苦了,冯大师你先休息一下……七点钟吧,给你举办一下接风宴。” 冯君很无奈地摸一摸额头,他这人吃软不吃硬,最头疼这种架势,于是主动出声,“时间还早,去医院看一看病人吧,也好心中有数。” 袁化鹏当然不能拒绝,甚至连假巴意思的推辞都没有,只是笑着点头,“那就麻烦冯大师了。” 然后……好风景居然表示,她也要跟着去看一看。 冯君还说让她休息一下,她却表示,我已经睡了一路,再睡就是奔着长肉去了。 就在他俩说话的时候,袁化鹏说是要跟医院联系一下,然后走到一边打电话。 电话是打给袁化鲲的,他对自己的哥哥表示,冯君这人架子太大,但是有一个好处,吃软不吃硬——你得捧着他。 所以大哥你跟大家打个招呼,一定要把态度端正了,别显摆什么优越感。 记住了,是咱们在求人!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307章 登州东北 冯君和好风景到了医院的时候,负责值守的是袁家二姐。 二姐喜欢拿鼻孔看人,不过对冯君,她显得还是很热情。 这热情里,带着些微的狐疑,原因无他,冯君实在太年轻了。 她已经知道,冯大师是个很年轻的人,但是直到看到真人,她才深切地体会到,何谓“年轻”——这根本还是个孩子啊。 冯君看了看病床上的老人,表示自己要把一把脉,值班的小护士却不许他进ICU病房。 这时候,二姐就表现出了另外一面,她淡淡地表示,“我们跟叶老说好了,让开!” 小护士期期艾艾地说,你们得让叶老打个电话,还得值班主任来一趟。 二姐下巴一扬,傲然发话,“你自己打电话去,现在……你给我让开!” 她这态度,明显是很不尊重医护,但是话又说回来,如果没有几分把握,哪个患者家属,敢随便开罪医护人员? ——当然,那些脑残的患者家属,不算在其中。 反正既然袁化鹏说,得哄着冯大师,二姐就要通过强硬的态度,表现出强烈的信任来。 小护士心里委屈,却还不敢不听对方的话,只能放冯君进病房。 进了病房,冯君给老人号了号脉,他不是单纯做样子,虽然他不是医生,但是修炼这么久了,人体的经脉这些,对他来说也不算神秘、 他号了差不多五分钟脉,还试着输进去一股内气,循着对方体内游走。 然后他又扒开患者的眼睛看一看,舌苔什么的倒是没有看。 看完之后,他心里就有了数,然后走出病房,沉声发话,“耽误得太久了,元气损伤很厉害,幸亏你们每天给他按摩,不过前两天元气又大损了一下……” 天公地道,他说的很多细节,都是他自己号脉号出来的,而不是别人告知他的。 就比如说这个按摩,人体的肌肉和经脉,是需要活动和疏通的,但是这活动和疏通,来自于自身和来自于外力,有细微的差别。 见他的表情和声音都很沉重,二姐不由自主地紧张了起来,“能治吗?” “这个……”冯君沉吟了起来,他总不能说,半小时内死不了吧? 不过凭良心说,这个病是真的棘手,主要还是拖得太久了,他能感觉出来,老爷子以前身体不错,有那个底子,如果刚开始就请他来,要好办得多。 二姐也顾不了许多了,“有什么需求,大师您只管提就是了。” “这不是提不提的问题,”冯君苦恼地皱一皱眉,“而是我没有百分之百治好的把握。” 二姐还想说什么,袁化鹏拿胳膊肘暗暗顶了她一下。 听懂了没有?人家说是没把握“百分之百”治好,这已经是很不错的说辞了。 要知道,流感都可能死人呢! 二姐却是没体会到其中的深意,在她的印象里,治病就得治好,尤其是老爷子,必须得治好才行。 她本来正要跟冯君探讨这个问题,被弟弟顶了一肘子,然后她就更会错意了:人家还没谈出手的条件,现在空口白牙地说这些,是对大师的冒犯。 没错,人家再年轻也是大师,咱得供着。 二姐平日里喜欢端着架子,但绝对不是那种不会弯腰的主儿,于是笑着发话,“不管怎么说,是麻烦大师了,这时间也不早了,等一会儿大姐会来换班,我得空了,会去敬酒的。” 冯君却是越发地无奈了,这袁家的态度,热情得可怕,都没办法不出手了。 这可是关系你们老爸的生死呀,我这么年轻的小伙子,而且没有行医资质,你们居然连半点质疑都没有? 要说没有怀疑,那怎么可能?就算见过冯君出手的袁化鹏,一开始心里都有些忐忑。 不过他看到冯君只号了号脉,就说出了老爷子的情况,甚至知道有人在坚持给老爷子做按摩,他心里也是相当地佩服——真的是行家一伸手,就知道有没有。 所以他在带着冯君离开之前,不无试探地问一句,“大师你要不要看一下病历?” 既然可以治,你多了解点情况,总不是坏事吧? 结果他二姐又悄悄给了他一肘子:报酬都没谈好,你急个什么? 袁化鹏狐疑地看一眼二姐:我这话有说错吗? 就在这时,冯君面无表情地摆一摆手,“病历就不用看了,我不是医生,也看不懂。” 他这是老实话,他之所以答应出手,不是因为懂医术,而是他认为,自己是在帮患者疏通脉络,他也不想冒充懂医术——不懂不丢人,不懂装懂才丢人。 但是他推辞得如此干脆,袁家姐弟忍不住对视一眼——他为什么(果然)生气。 后来姐弟俩还是通过微信群发送消息,商定先跟神医把报酬敲定。 大姐夫看到消息,有点不解,“还没治疗就谈报酬,这个合适吗?而且……他不懂医呀。” 这次是袁化鲲出面回答,“因为我们别无选择……总不能选择‘等待奇迹发生’。” 大姐夫被噎得没话,只能通过私聊,悄悄地向夫人抱怨,“我觉得指望中医……还是一个不看病历的中医,还不如指望‘等待奇迹发生’。” 这次就连大姐,都有点恼他了,“那是我父亲,也是你岳父,你能说点吉利的话不?” 冯君并没有想到,他还没有开口提条件,脑洞大开的袁家姐弟,已经决定先谈此事了。 接风宴是在宾馆的饭店举办的,出席的有袁化鲲两口子,还有袁化鹏一家三口,加上好风景,一共七个人。 不过还没开席,二姐也赶了过来,吃喝一阵之后,又来了一对中年夫妇。 这两位是徐雷刚的二哥徐铁军夫妇。 徐铁军早就想见一见这个冯大师了,虽然帮他筹钱的是幼弟,冯君对的也是徐雷刚,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位是真正出钱的人。 徐老二的公司,已经撑过了最艰难的时期,恢复元气只是时间问题,他心里对冯君的感激可想而知。 所以在酒桌上,他很干脆地连干三杯,并且表示,其实他下午就能过来,只不过考虑到袁老爷子的病情,所以才没有冒昧地打扰,毕竟那才是正事。 现在既然袁家搞接风宴,他就可以来凑个热闹了,而且他热情地表示,你们在京城的住,是袁家包了,不过接下来的吃喝和游玩,我徐铁军负责了。 专人专车专业导游,这些都没有问题,很多不对普通游客开放的景点,我帮你搞定。 好风景对旅游是最感兴趣的,她在酒桌上默不作声了好一阵,听到这话,忍不住出声发问,京城里有哪些地方,是普通游客不能去,而“咱们”可以去的。 她这话一问,一桌子人都笑了起来,最后还是徐若芳表示,这种地方真的太多了,事实上有些地方,我们也是只有耳闻,没有亲自看过。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家吃喝得差不多了,袁化鲲做为袁家长子,出声发话,“冯大师,我想请教一下,如果您出手治疗我父亲,最少得需要多长时间,才能起到明显效果?” 冯君沉吟一下回答,“这个真不好讲,不过按照我的分析,大约得七到十天。” “这么短时间?”袁化鲲喜出望外,“那咱们先小人后君子,先谈谈报酬如何?” 如何?很好呀,冯君微微一笑,“我还以为,你们会等我治好病人之后再说呢。” 这话里有着明显的怨气,在场的人都听出来了。 袁化鲲也只能苦笑一声,“这个……大师海涵,实在是我们身为子女,不敢不操心。” 冯君笑一笑不做声,这表示“我勉为其难地接受了你的解释”。 见他这副模样,袁化鲲暗暗叹口气,开门见山地发话,“若是老爷子能醒来,你要的货,我可以答应你三百个。” 冯君的要求是起码两百吨,他一开口就是三百吨,确实相当有诚意。 冯君比较赞赏这样的豪气,他点点头,“数量满足条件了,其他两个条件呢?” “以货易货没有问题,哪怕是先交付货物,也没有问题,”袁化鲲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黄金啥的,意思表述到位就够了。 然后他伸出大拇指,往身后一指,“你可以去那边取货,登州东北方。” 他指的方向就是东方。 “登州东北?”冯君的眉头先是一皱,然后就笑了起来,“海上吗?” 他定制锅驼机的时候,打的就是北新罗的幌子,没想到居然一语成谶。 “是的,”袁化鲲很干脆地点点头,“所以,你不用担心无法以货易货……那边什么都缺。” 北新罗当然什么都缺,黄金这种硬通货更缺。 他们唯一不怎么缺的,大约就是jun火了,如果供货方真是新罗人,别说三百吨zha药,就算是三千吨,估计也不算多大的事。 “好吧,这个条件我很满意,”冯君点点头,他其实并不是得寸进尺的人,对方痛快,他只会更痛快,“就这么说定了,我明天就着手救治老爷子。” 第308章 哪个更贵(预定四月保底月票) 这就完了?二姐的眉头微微皱一下——你只说治好人如何如何,治不好怎么办? 当然,她也知道,自己真这么问的话,此前所做的工作,就彻底前功尽弃了。 所以她换一种问法,“冯大师,这只是我父亲能醒来的报酬,你或许可以做得更好……” 能做得更好,就可能做得更糟。 冯君看她一眼,笑着点点头,“这是当然的,不过超出部分,我会跟袁老爷子张口,我那培养元气的丸药,可是比锻体丹贵重很多。” 跟袁老爷子张嘴……在座的人顿时就无语了,这冯大师还真不是一般的自信。 就连二姐都张口结舌,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往下谈了。 倒是一直以局外人自居的徐铁军,见状笑着发话,“以前只知道冯总豪气干云,却不知道您还擅长岐黄之术,我想请教一下,敢问您的师承是?” 冯君奇怪地看他一眼,徐雷刚没跟你们说吗?这事儿不能乱问的! 然后他才反应过来,徐胖子估计是真的没说——丫已经被扭送进安定医院两次了,事不过三啊。 所以他微微一笑,“我擅长的不是治病,而是健体养生,学艺不精,不敢胡乱打师门旗号。” 他这话有人不太相信,有人半信半疑,可袁有为是冯大师的脑残粉,他大声发话,“大师是武林高手,非常非常高。” 二姐这才得了一个空子发问,“大师……您的丸药药理,可方便见告一二?” 冯君摇摇头,非常干脆地回答,“抱歉,不方便……我从师门拿的就是成药。” 后半句话真的是画蛇添足,或者说,有了后半句话,就没必要说前半句。 不过正是因为如此,反倒是表现出他维护药方的决心。 二姐见他油盐不进,眼珠一转,看向了好风景,想起二弟说的……此女似乎是体制中人? 她举起了酒杯,“来,小梅,初次见面,刚才一直忙着说话……我敬你一杯。” 梅瑾跟冯君在一起的时候,基本上是言谈无忌,甚至连服装,都穿得比较杀马特,并没有体现出体制中人的一面。 但是对上袁家人,她多少就拘束了一些,没办法,这是体制里再正常不过的现象了。 二姐的示好,她明显地感受到了,只能端起酒杯干杯——这位的老公,可是正儿八经的正ting局级干部。 纵然是这样,她这种行为,搁在二姐的眼里,都算是不卑不亢了。 二姐不计较对方的不卑不亢——跟大师在一起,有点底气是很正常的。 她也不排斥跟这样的人交朋友,唯唯诺诺的人见得多了,偶尔交几个够资格平等往来的人,也算不错。 没错,二姐想的是走夫人外交,对于这种操作,她根本不需要别人教——从小到大,她在生活中见过太多的例子了。 至于说梅瑾是不是冯大师的夫人,她根本懒得去考虑,这一男一女能相伴出来旅游,已经足够了——要不是此人,冯大师现在都不会来京城呢。 这顿接风宴,吃了差不多两个小时,要不是袁有为开始打哈欠,还得再喝一个小时。 二姐在离开的时候,跟梅瑾已经姐妹相称了,女人的友谊,有时候来得就是这么快。 冯君已经答应,明天开始为袁老治疗,袁家兄弟俩还特意把他送进了房间。 当然,进房之后,他们就不能继续待着了,否则就是坏大师的好事了。 冯君也是有些迫不及待了,进房间洗了一个澡,然后就想着怎么去骚扰好风景。 不成想他才从浴室出来,就看到手机在一闪一闪,显然是有信息。 划开手机一看,却是好风景发来的信息,“我好像认识了一个了不得的人?” 冯君侧头想一想,回了一条,“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了呢,对了,我房间的淋浴坏了。” 好风景:淋浴坏了,去找酒店的前台呀。 落花时节:等他们修好,都不知道啥时候了,美女……商量个事?[害羞] 好风景:楼下有浴室的,五层健身房旁边,还可以蒸桑拿。 落花时节:你还真是消息灵通[流汗],不过,就是洗个澡而已,没必要专门下去一趟吧? 一边回复,他一边就擦干了身子,换上酒店提供的浴袍,取了房卡出门。 好风景:今天坐了一天的飞机和汽车,累惨了,又喝了那么多酒,别闹了成不?[流汗] 落花时节:我保证只洗个澡,啥也不干,成不?[呲牙] 发出去这条消息的时候,他就走到了好风景的门前,抬手去按门铃。 他对自己说:身为男人,有时候就得霸道点,一味让着女人也不好。 好风景:按门铃的是你吗? 落花时节:身上真的很黏,不舒服吖。 好风景发了一段语音过来,看来是真的急了。 “冯君我拜托你了,别任性好不好?咱们住的地方,可是他们安排的,你确定,你现在的行动,不会被监控拍下来吗?” 冯君愣了一愣,才回了一段语音,“拍下来又怎么样?我还真不怕他们拿这个要挟我。” 好风景快速回话,“你不怕,但是我怕啊……你先把袁老治好,成不?” 冯君愣在了那里,袁家人今天是很尊重他,但是人家会不会留一手,这谁能打包票? 他是真的不怕,本身就不是体制内的人,而且他穿着睡袍来,就算警方想抓卖yin女票女昌,在他身上都找不到现金。 但是好风景就不一样了,本身她是体制中人,还是有夫之妇,万一弄出点事情来,不光事业会被毁掉,人可能都会被毁了。 想明白这个道理之后,他的兴致就被打消了一多半、 而且,这种事情讲个你情我愿,如果对方异常紧张的话,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所以他叹口气,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唉,真是扎心……” 确实很闹心,但是他还不能埋怨任何人,哪怕是可能正在了解他动态的袁家人。 事实证明,好风景的疑虑一点都不多余,第二天一大早,袁化鹏就收到了消息,1236的客人,穿着睡袍去1207敲门了,不过那个房间的人没开门。 袁化鹏安排人注意冯君,当然不是存了故意要整人的心思,但是他若不安排人,那才是真正不合理的,袁家能走到目前这一步,不可能没有丝毫防范意识。 冯君昨晚若是进了1207房间,也肯定不会有jing察来查房,不过他若是在治疗袁老时有不合理的行为,导致不好的事情发生的话,袁家也不会没有任何反制手段。 ——你是不体制中人,不怕曝光,但是那个梅瑾……就未必了吧? 说到底,这是一种保护自己的手段,就像手机位面或者华夏古代的世家,大多不会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一样,这只是一种自我保护意识,是生存手段。 而且,冯君自始至终也没有说明,他若把袁老治坏了,愿意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那么,1207没有给冯君开门,袁家的安排就失败了吗?并不是。 袁化鹏只是若有所思地嘀咕了一句,“原来这小子还没有得手?” 人前大师,人后小子,这就是袁家人矛盾心理的真实写照。 上午九点,冯君来到了病房。 这一次,大姐二姐袁化鲲袁化鹏四人都在,他们要亲眼见证冯君的治疗。 冯君从手包里拿出一个玉瓶,打开之后,倒出一颗龙眼大小,通体碧绿的药丸。 药丸一离开玉瓶,空气中就弥漫起一股难以言表的香味,不是特别地香,更像是雨后山林中那种清新、脱俗的味道,轻轻一嗅,就能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四人的眼睛齐齐盯着绿色的丸药,一时间竟然无人说话。 冯君又摸出一把小巧的银刀,从绿色丸药上切下一小片,体积大概……就是二十分之一的模样。 他将切下的部分,放进了一个小小的烧杯中,“这个……化水吞服,在半小时内完成。” 培元丹其实没有严格的时间限定,不过冯君认为,给个时间还是比较好一点,一来能防止对方可能的拖延,二来也能增强己方的神秘感。 李婷转身去找大夫去了,这种事情当然要经过医院来操作。 二姐却是咽口唾沫,好奇地发问,“这就是大师你说的培养元气的药?才这么一点点?” 冯君点点头,轻声回答,“虚不受补,第一次,不能喂他服用太多。” 袁化鲲也出声发问,“这丸药叫什么名字?” 冯君将剩下的丸药倒回玉瓶,拧好盖子,“培元丹。” 大姐却是看着玉瓶发呆,“这瓶子是……羊脂白玉?” “嗯,”冯君点点头,这几个瓶子,还是他托手机位面的武者加工的,就是为了装逼用的,“羊脂白玉虽然好,但是远不如丸药的价值。” 这话没说错,在手机位面,一颗培元丹的价格,比羊脂白玉瓶起码贵百八十倍。 大姐听得眨巴两下眼睛,才叹口气,“真贵。” 她虽然早早就移民了,但是挣钱还是在国内挣,恰好知道羊脂白玉的价格。 (更新到,月底了,凌晨惯例有加更,预定四月保底月票。) 第309章 恐怖的培元丹(求保底月票) 袁化鹏比他大姐知道得多,清楚冯君自己手里就有玉石原石。 所以他没在意这句话,他在意的是,“锻体丹要切割,培元丹也要切割……冯大师,是不是应该准备一些计量小的丸药?” 冯君摇摇头,“对我来说,本来都是一次服用的量,计量没错,很科学的。” 袁家姐弟们又交换个眼神:比羊脂白玉瓶还贵的药,你一次居然要服用一颗? 咱能不装逼吗?好好说话很难? 李婷很快就找来了值班主任,主任也不敢拦着这四位,但是他还是要求袁家有人签下责任书——这东西一旦喂出事,你们不能找医院的麻烦! 袁家岂止没打算找医院的麻烦?他们甚至请了专门的医护人员,打算的是万一医院不肯配合,他们就让请来的人上手操作。 不过还好,医院也有些担当,见他们签了责任书,值班主任拿了药就要离开。 “我跟着去看看,”二姐不放心,也要跟着走。 这就有点过分,起码是很不信任医院,但是袁家其他三人都没有异议。 没办法,这药不但关系老头子的病情,关键是……也很贵的。 二姐的提防还真没错,值班主任拐了一个弯,前方就站着一个人。 不是别人,正是直接对袁老负责的专家叶老。 叶老见她跟过来,也没啥不好意思,很直接地表态,“这个药我要留下一点,化验一下成分。” 二姐的眉头微皱,“叶老,这个……不太好吧?” 她是目中无人的主儿,但是对叶老还是不敢不敬,人家手上,不知道抢救过多少高官了,再加上在医疗界的名气,就算她老公在这里,也得恭恭敬敬。 不过她也是真的不高兴,本来就不多一点点,你还要弄走一点,我老爸怎么办? “很少一部分就成,二十分之一吧,”叶老正色发话,“我做个简单的化验,也是给袁老加一层保险,你说呢?” 龙眼大小的药,切下来二十分之一,已经很少很少了,他要的是这二十分之一里的二十分之一,基本上就是……针眼大小。 二姐是真的一点都不想给,但是叶老的理由也很强大——还是化验一下比较好吧? 不过她也提出了要求,“人家说了,药效只有半小时……你最好抓紧时间。” 叶老转身就走,“那得抓紧时间了……快快!” 再快也没用,十五分钟后,他只得出一个结论,“可能……没有毒性,能再给点吗?” 二姐根本不理他,转身推着值班主任走了,“快,抓紧时间,只剩十五分钟了……” 其实时间还是很富裕的,给植物人做鼻饲,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鼻饲进去之后,冯君也没敢离开,而是一手号脉,一手放在袁老的印堂上,感受着对方体内的气息的变化,随时准备出手急救。 没错,如果有意外情况,他还能出手急救,事实上,昨天号脉之后,他有九成九的把握,不用培元丹和锻体丹,都能治好袁老。 使用内气疏导就可以了,实在不行,还可以佐以银针刺激。 袁老的血管脆弱钙化,这是一个大麻烦,所以他用内气疏导的话,也是水磨工夫,一旦用力过猛,很可能导致意外发生。 水磨工夫比较耗时间,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冯君觉得自己出手的话,价值不好衡量——你说自己使用了多少内气,别人得认才行啊。 还有一点也很重要,他不能保证以后还有没有类似的事情发生,要是每遇到这种事,他都要亲自出手的话,那也不用修仙了,在地球界开专家门诊吧。 正是因为有这样的后手,所以他不需要讨论治不好袁老的后果。 当然,就算他亲自出手,袁老依旧有出问题的危险,这就是他不能百分之百保证的缘故。 总算还好,他能感受到,培元丹的药力,在袁老体内化开了,缓慢而坚定地梳理着病人的脉络,并且还有些许的滋养。 不过非常遗憾的是,因为袁老没有服用过锻体丹,培元丹的药力吸收得比较慢,虽然切下来的培元丹,只是很小很小一块,但依旧有些药力因为吸收不过来,出现了溢出的现象。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冯君号了足足半个小时脉,确定对方不会出意外了,才松开了手。 坐在凳子上,一手号脉,一手摸印堂,这个姿势并不是很费力,但是大姐注意到了,大师的手腕一直在悬空着,半个小时内,没有丝毫的变化。 能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尤其对方不是刻意为之,只是很随意的动作。 冯君收起手来,微微颔首,“今天就这样吧,让老爷子歇一歇,按摩要继续,好帮助吸收药力,明天这个时候我再过来。” 就……这样吗?袁家几个姐弟交换一下眼神:怎么感觉他什么也没做的样子? 不过还是袁化鹏反应最快:既然选择了相信,就要无条件相信,这时候出声置疑,除了能引起对方反感,还能得到什么? 所以他很诚恳地表示,“今天……大师你辛苦了,回去歇息吧,要不带你出去玩一玩?” “我们自己去玩,你不用管了,”冯君淡定地表示,心说就是因为你们碍事,我昨天都没得手,你今天还要跟着……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 让袁家兄弟送到住院部楼下,他坚决阻止了对方继续送的行为。 然而悲催的是,他还没有走出医院的大门,旁边有人招呼,“嗨,冯总!” 扭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徐铁军。 徐老二靠在一辆越野车上,冲着他笑,“冯总忙完了?要带着美女出去玩吧,我来送车。” 他跟袁家姐弟不同,奔五张的主儿了,居然毫不掩饰地拿“美女”调笑,可见人不在体制中,确实会生动很多。 “多谢了,”冯君笑一笑,然后看一眼车边,发现还有一男一女,“这两位是……” “司机和导游,”徐铁军笑着回答,“说要招待你们吃好玩好,当然要兑现。” “不用了吧?”冯君心里暗暗叫苦,脸上还得堆着笑,“我也会开车,有辆车用就很好了。” “这还真不行,”徐铁军笑着微微摇头,“京城的路你不熟,很多高架桥,我自己上去都下不来,还是有个司机的好。” 冯君本来还想说,我可以导航的,听说对方说得严重,也只能笑着点点头,“那多谢了,你怎么去公司,要送一下?” “不用,”徐铁军一摆手,“去你酒店就行,我夫人也开着车,现在应该正在陪你的朋友。” 冯君听到是彻底无语,徐老二夫妇这么热情,连好风景都帮忙招呼上了,他再扭扭捏捏,那就不是做人的道理了。 冯君这边的事情不表,在他离开之后,袁家大姐率先将自己观察到的情况说了出来。 袁化鹏对此倒是不太在意,“冯大师的武功还是很厉害的,特别能打,我现在就是有点奇怪,那么一点点药丸,就能补充元气?” 就在这时,叶老走了进来,“这个……下回那个丸药,能不能再多拿给我一点?” 二姐第一个表示反对,“叶老,那丸药很贵的,你明明说了,只要一点就好。” 叶老的嘴角抽动一下,然后出声发话,“那你几位,麻烦跟我来看看。” 几人跟着他进了一间办公室,一进屋,大姐就注意到了窗台上的一盆花,“好漂亮的水仙。” 水仙长得墨绿墨绿的,花骨朵也抽出老高,下面是一个浅浅的盘子,里面有一汪清水。 叶老苦笑一声,“你们再细看看。” 几人闻言,屏息观察了好一阵,大姐惊呼一声,“这花骨朵的抽条速度,居然肉眼可见?” 其他三人闻言,细细一看,果然如此,“咦……这水仙用的是什么肥?” 水仙做为观赏性花卉,通常会被人控制在春节前后开花,开花前无须埋在土里,它的球茎能提供足够的养分,清水就可以养到开花。 不过想要长得如此威猛,估计还是得加肥料吧? 叶老苦笑一声,然后一摊双手,“我就是随手把那个丸药的溶液,倒进去一点,刚才的长势,比现在还猛……都是要死的花了。” “什么?”大姐的眉头微微一皱,“要死的花?” “是啊,”叶老悻悻地回答,“要死的花瞬间长成这个样子,我能不震惊吗?真的是很想知道,这丸药到底是怎么炼制的?” “你不用知道了,”二姐很直接地表示,“冯大师的药,不是用来养花的,世界上最贵的花,也不配使用他的药。” “这个我当然知道,”叶老的眼睛瞪得老大,眼中是不可压抑的兴奋,“不说养花,只说能将这药里的有效成分提取出来,会给伤患带来多大的好处?这是造福全人类的大事!” 面对非常激动的老专家,袁化鲲直接泼了一瓢凉水过去,他冷笑一声,“人类生存了数百万年,自然有存续的道理,不会因为某个单独个体发生根本变化,谁敢自称造福全人类?” 袁化鹏也冷笑一声,“对花的效果显著,不代表对人的效果显著……植物和动物,能是一回事吗?” (四月第一更,求保底月票。) 第310章 意外(第二更) 二姐一听两个弟弟的话,顿时急了,“化鹏你这是什么意思,是怀疑冯大师?” 你这智商真该充值了!袁化鹏很无语地看她一眼,“我没有怀疑冯大师的意思,只不过造福全人类……该是大师或者大师师门的事儿吧?” 这话就说得叶老有点挂不住,“这丸药一直不见于经传,肯定是有原因的吧?” 他是真不能忍受对方的说辞,说得好像我觊觎别人的药方似的。 袁化鹏点点头,正色发话,“原因肯定有……贵,太贵。” 说完之后,他都懒得再多说,转身就离开了。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也不会对叶老阴阳怪气,但是冯君早早就说了,希望这件事保密。 叶老却是要穷追对方的奥秘,那就不要怪他冷嘲热讽了。 叶老被这话气得着实不轻,有心解释两句,却发现自己无从谈起。 袁化鹏走出办公室之后,直接将此事抛在了脑后,反而是将冯君昨天晚上的表现说了一遍,“……他和这个女人,关系暧昧而且古怪,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还没有得手。” “没得手吗?”二姐笑了起来,“那么小梅肯定可以影响他,我得好好招待小梅一下……男人在没有得手之前,什么都敢许呀。” 这话说得有点少儿不宜,不过在场的都是中老年人,对此也没什么避讳。 “冯大师认识的美女,可不止这一个,”袁化鹏淡淡地看她一眼,他可是见过张卫红的,两人还聊了一阵呢。 然后他看向自己的大哥,“老赛那儿不是弄了个模特公司?可以召几个妹子来。” “这个……”袁化鲲皱着眉头思索一下,还是缓缓摇头,“算了,先不着急。” 要不说人做事真的很有意思,冯君没拿下好风景,二姐的选择是走好夫人外交,可袁家兄弟想的,却是可以找个美女来替代。 当然,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想帮老爷子争取更用心的治疗,出发点无可指摘。 冯君坐着越野车,接上好风景之后,也就是能在京城内转一转,故宫、天坛、颐和园之类的,再往远处就不行了——京城实在太堵了。 他有徐铁军的车,慢慢挪也能挪到城外的景点,但是到了景区是要玩的,玩完之后是要回的——回去路上该留多少时间?这个不好估算。 而他第二天,还要继续为袁老治疗。 所以虽然有车,他们也没往远处走,今天一天就是耗在故宫了。 正经是徐铁军安排的导游,素质真不错,虽然是三十岁左右的女人了,但是各种典故信手拈来,讲得深入浅出极为生动,对景区的景物和工作人员也相当熟悉。 好风景是最喜欢这种讲解的,而冯君是科班出身,说起对历史的了解,他比导游还要强,三人有说有笑,也是相当地热闹。 唯一扫兴的一点,就是有几个电话打到了好风景手机上,其中一个还是她婆婆打来的,好风景说自己在京城出差。 导游听到这话,都忍不住看了她一眼:来故宫玩,你管这叫出差,真的不怕查吗? 一天玩下来,大家都比较累了,徐铁军夫妇还要请他们吃饭,冯君在电话里婉拒了。 第二天,冯君观察一下,发现袁老的状态稍微好了一些,这次就切下了十分之一的培元丹,继续为其补充元气。 第三天则是五分之一,第四天是四分之一…… 到了第五天,冯君把剩下的培元丹全部喂进了袁老肚子里,大概就是小半颗的模样。 喂服了不到十分钟,就出问题了,袁老的鼻腔里,开始往外淌鲜血。 这是虚不受补的现象,短短五天内,一颗培元丹就被一个垂死的老人吃下肚,出现这种情况很正常。 负责操作的小护士见状,二话不说转身就跑,跑到门外就用对讲机开始呼叫。 冯君心里有数,这时候流鼻血肯定不好,但是脑梗病灶的区域没出问题,就算是不幸中的万幸,慢慢控制住就好了。 正经是这血若不是从鼻腔的血管里流出来,涌到别处去,有可能酿成极为严重的后果。 他没有去止血,而是使用内气,呵护着袁老的脑部,同时心里不住地自责:还是有些托大了,要急于求成了! 他要是能再放缓一下节奏,将剩下的这点丸药分两次喂服,这种意外也不会发生。 但是这种事,他本来就没啥经验,只能靠摸索,而且剩下的这点丸药,分成两次服下的话,元气在短期内达到的高峰,能否扛得住锻体丹,也是未可知…… 紧接着,值班主任飞快地赶来,不容置疑地发话,“你住手!停止一切动作。” 这时候停止动作,那是真的可能要人命的!冯君看他一眼,毫不客气的回答,“滚蛋,你懂个屁,我们签了责任书的!” 值班医生大怒,“看到他在流血了吗?你不止血,在干什么?” 袁家今天只来了三个人,大姐二姐和袁化鲲,袁化鹏单位有事——反正喂服培元丹,大家也见得多了,没觉得会出多大事。 这三位有点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听谁的了。 “他血液粘稠,能流多少血?”冯君毫不客气地还一句,果断地吩咐,“化鲲,拦住他,这个节骨眼上,不小心是会要命的。” 袁化鲲也真的慌了,他再是见多识广,也没见过这路数,最关键的是,流血的是他老爸。 “冯大师,我老爸在流鼻血啊,你也没说会有这种情况发生……应该止血吧?” “人体多少血液,你不知道吗?这里流血,总好过其他地方流血!”冯君声色俱厉地发话,“虚不受补、虚不受补……我跟你说多少次了?” 但是袁化鲲还是不敢拦,大姐二姐也不敢插手,这个责任真的太大了。 见到值班主任扑过来,冯君提起脚,作势欲踹,“你给我一边待着,乱来会死人的!” 值班主任急得直跳,却是不敢上前,“你这么搞,才是会死人的……给我住手!” 冯君火了,出掌如风,噼里啪啦在袁老身上拍打起来,直拍得各种导管和导线乱颤。 这是他用上了内气,直接拍打袁老的诸多大穴,算是发动了后备方案。 其实到现在为止,后备方案都可以不用的,冯君有信心将后面的事情处理好。 但是袁老的反应,让袁家人都不自信了,医院更是要直接出面干涉了。 所以说人算不如天算,冯君无奈,也只能选择快刀斩乱麻。 见到他对袁老动手,值班主任先是想冲上来,再一想,还是扭头看向袁化鲲,咬牙切齿地发问,“他这么做,你们不管吗?” 袁化鲲倒是想管呢,非常非常想管,但是此刻的他,真的是处于懵逼状态中。 因为不确定后果,他不会帮冯君拦着医生,但是同理,他也没胆子去阻拦冯君。 冯君在袁老身上拍了一百多掌,袁家三姐弟先是惶恐不安,等看到父亲也没有什么明显反应的时候,紧张的心情稍微平静了一些。 倒是医院的保安,闻声赶过来两个。 可是保安赶到的时候,袁家姐弟已经看出来了,好像冯大师的行为,并没有让袁老变得更加糟糕,所以用身体挡住了保安,“别动!” 值班主任倒是挺着急的,“你们考虑清楚,再这么折腾,袁老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们医院不会负任何责任。” 身为医生,他必须尽到自己的职责,此刻说救死扶伤之类的话,可能是有点唱高调,但是袁老万一不治了,患者家属很可能迁怒医院——我们不懂,你们也不懂?不知道拦着? 所以他必须做出姿态,表明自己的态度:我是要阻拦的! 袁化鲲刚才懵了,但是现在已经基本清醒了过来,他看对方一眼,沉声发问,“现在你们拦住人的话,能保证我父亲无恙吗?” “这怎么可能保证?”值班主任气呼呼地反问,“你们可是签署了责任书的……而且,刚才为什么不拦住他?” “是啊,我们已经签署了责任书,”袁化鲲轻喟一声,脸上的表情也有些怪异,像是自责,又像是在对自己解释,“从签字的那一刻起,事态就已经不好控制了。” 值班主任差点把鼻子气歪了,“但是我们现在急救,总好过不闻不问!” 袁化鲲表情怪异地缓缓摇头,却是没有再说什么。 就在这时,冯君已经停下了拍打,抬手又去袁老的号脉。 值班主任看到仪器上的各种显示都还算正常,轻咦了一声,也探手去把脉。 冯君把了五分钟的脉,又从手包里拿出一个青色的玉瓶,倒出一颗龙眼大的丸药。 “咦?”袁家姐弟见状,也齐齐轻咦一声——这不是培元丹了? 冯君拿银刀切下四分之一,抬手就去撑开袁老的嘴巴。 “你做什么?”值班医生急得叫了起来。 冯君没理他,而是抬眼看一下袁化鲲,淡淡地发话,“这是喂服锻体丹的最好时机,你要阻止我的话……还来得及。” 第311章 醒了(三更求保底月票) 袁化鲲一听这话,终于一个激灵,这就是最终能救醒父亲的锻体丹吗? 这个时候,已经由不得他不赌了,“大夫,我们是签了字的。” 值班主任已经尽到了阻止的义务,但是闻言,他还是忍不住出声,“不管怎么说,总得鼻饲吧?病人有吞咽能力吗?” 话才说完,他愕然地发现,病人的喉咙,隐约似乎……动了一下? 冯君不是故弄玄虚,而是锻体丹入口即化,不但不需要鼻饲,反而是鼻饲容易影响药效。 至于说袁老的吞咽能力丧失,他用内气操控一下就行了。 将锻体丹送进对方嘴里,冯君又去号脉。 哪曾想,他才捉住病人的手腕,就听到了一声闷哼,病床上的袁老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爸,”袁家三姐弟惊喜地叫出了声。 老爷子身体没有反应,已经足足有两个月了,现在身体不但动了,而且还出声了,他们看在眼中,真的是欣喜若狂。 紧接着,袁老的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哼声,似乎是在说什么话,不过现场没人听得懂。 然后他的身体开始颤动,一开始是轻微的抖动,逐渐地,幅度越来越大。 大姐的观察最细,“爸的额头开始冒汗了!” 这种时候,大家只能将目光转向大师,没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冯君扬一扬眉头,面无表情地发话,“这就是锻体丹发挥作用了。” 一边说,他一边松开手,直起腰来,“好了,就到这里吧。” 大姐指一指病床上抖得像筛糠一般的袁老,“我爸他……就这样吗?” “一会儿就会过去的,”冯君看一眼病床上的袁老,“袁老,我知道你听得到,这点疼痛,你孙子袁有为都扛住了,你不能让一个小孩子笑话你吧?” 这话一出,果然是立竿见影,病床上的袁老,竟然很快就停止了抖动。 “好了,”冯君拿起青色的玉瓶,直接丢给了袁化鲲,“剩下的药,分三次服完,两天一次。” 袁化鲲的手脚还算利索,很干脆地接住了玉瓶,闻言才又是一愣,“你不帮忙喂服?你那套按摩,我没有学会呀。” “本来是不需要那些的,”冯君看一眼值班医生,“实在是有人故意打扰。” “我怎么多此一举了?”值班医生见到袁老有反应了,知道事态在好转,不过他真的不能接受这样的指控,“你的所作所为,并不符合医学常识,你又不解释,态度还极为恶劣……” 病人是有好转了,但是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可是记得,你刚才还想踢我来的! 冯君看他一眼,面无表情地发问,“你在急救的时候,先解释还是先救人?” “这能一样吗?”值班主任眼睛一瞪,很不满地发话,“我是医生,我有专业知识。” “我不是医生,但我也有专业知识,”冯君冷冷地回答, “话不是你这么说的!”值班主任越发地生气了,“专业不专业,不是自封的,我们要经过漫长的学习、实习和考试,还要考取各种证书!” “我是患者家属请来的,”冯君还是云淡风轻,“他们认可我的专业知识。” 一边说,他一边向外走去,“你的专业性不容别人置疑,我的专业就不是专业了?” 见他真要走,袁化鲲着急了,直接蹿到他身前,“大师你不能就这么走了呀。” “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冯君侧过身子,直视着他,面无表情地发话,“剩下的药也给你了,还要我怎么做?” 袁化鲲也知道,自己刚才没有帮着阻拦值班主任,是对大师的不信任,让大师不舒服了,但是……他不也是关心则乱吗?“大师,人还没醒呢。” 冯君冷冷地回答,“这颗药吃完,醒不了你再找我!” 袁化鲲知道自己恶了大师,但是他真不能就这么让人走了,于是冲二姐使个眼色。 二姐紧走两步,挡住了他的去路,讪笑着发话,“大师,我们还是很信任你的,刚才并没有阻拦你。” 冯君黑着脸发话,“那你现在也别拦着我,否则我带走我的药。” “你这药我们是花了……”二姐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好像两颗药都没花钱呢。 冯君身子一晃,绕过她离开了。 二姐看一看床上的老爸,又看一看门外,一时间有点手足无措,“现在……怎么办?” 大姐出声了,“怎么办?当然是看着老爸,化鲲,能让酒店想办法拖住他们吗?” 袁化鲲的眉头皱一皱,大姐虽然是移民国外了,但是奇怪的是,她的骨子里,反而经常流露出那种特权思想,他苦笑一声,“故意拖住他的话,这可真的就成仇人了。” “那老爸还没醒,总不能让他就这样走了吧?”大姐的眉头皱一皱。 这时的袁化鲲已经冷静了下来,他前后仔细想一想,最终还是叹口气,“这个人,咱们本来打定主意是要交好的,怎么就把他惹到这一步?” 还不是你刚才优柔寡断?二姐心里也叹一口气,她没反思自己刚才也没帮冯君说话,本来嘛,阻拦值班医生的事,不就该是男人的事吗? 反正她认为,自己一直是相信冯大师的,“既然签署了免责条款,就应该无条件信任对方的……酒店那边再动手脚,那才是真惹人了。” 大姐恼了,“那就任由老爸昏迷着?” 姐弟三个正吵吵呢,就听到有人呻吟一声,含含糊糊地发话,“疼死我了!” 不是别人,正是袁老出声了,他有气无力地哼哼,“哎呀,好疼,拿个锯子,锯开我的脑袋……我真是不想活了,好疼。” “爸,你醒了,”二姐尖叫一声,扑了过去。 “哎呀,不如不醒,”袁老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哎呀,疼死了……咦,我醒了?” “你头疼啊,”大姐摸出了手机,“我打个电话给冯大师,这头疼怎么治。” 值班医生也赶忙凑了过来,“先做个检查,别慌……看看病灶怎么样了。” 然而这检查哪里又是那么容易的?旁人稍微一碰袁老,他就忍不住剧烈挣动。 要说起来,袁子豪才是真的遭罪,锻体丹这药在手机位面,是出名的“扶幼不扶老”。 年幼的孩子服用它,痛苦程度要轻很多,大家只需要担心,孩子能不成承受得住庞大的药力,不会太计较孩子能不能忍受得了痛苦。 但是年纪大的人就不一样了,骨骼定型之后,会承受巨大的痛苦。 袁有为服用锻体丹的时候,冯君虽然将他绑在了床上,但那是担心娇惯出来的孩子,会受不了痛苦,其实他经历的痛苦,远不如冯君、王海峰等人。 徐雷刚出身于部队大院,也是自命铁汉的,第一次服用锻体丹,都被整得叫苦连天。 现在的袁子豪,就更是这样了,他的骨骼都不止定型,到了他这一把岁数,骨骼在萎缩。 他承受的痛苦,远远胜于冯君等人,跟袁有为压根不是一个档次的。 他不想输给孙子,所以只是咬紧牙关哼哼,但是别人碰他,那痛苦立刻倍增,不挣动不行。 值班主任试了两次,苦恼地发问,“要不将人固定住?” 大姐悻悻地挂了电话,“那家伙不接电话……唉。” 她的手机号码,一看就知道是京城的号段,冯君会接才怪。 “不……不用,”袁老含含糊糊地发话,却是想再多说一个字都难。 “唉,”袁化鲲叹口气,摸出手机打电话,“我问一下若芳,她好像说过,药效就是半个小时。” “我给李婷打电话,”二姐也摸出了手机,“她应该对小为的治疗过程很清楚……” 半个小时过后,袁老终于不哼哼了,然后又没反应了。 值班主任抓紧时间检查了一下,“嗯,指标都上来了,现在应该是……疼得有些休克了。” “没有,”袁老猛地出声了,眼皮也在抖动着,只不过他的声音有点干涩,“水……” 大姐有准备,早就拿了一瓶矿泉水在手中,盖子都拧开了,闻言赶紧将水递给护士。 袁老咕咚咕咚喝了三四口,护士就不让他喝了,停了差不多一分钟,又灌几口。 这么喝了三四次,袁老终于再次出声,声音就清楚一些了,只不过舌头还是有点大,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再昏迷几个月,怕是语言能力都会暂时丧失。 “握草,这什么药?发明这药的人该枪毙……不知道给我打点麻药?” 姐弟三人都笑了起来,老爷子能骂人了,这就好很多了。 还是大姐最懂事,“老爸,眼睛能睁开吗?” 袁子豪的眼皮又抖两下,颓然发话,“不行……眼皮一用力,脑袋里面就疼。” “歇一歇,慢慢来,”值班主任柔声发话,“毕竟昏迷了两个月。” 他的话音刚落,门外匆匆走进一个人来,正是老专家叶老,“袁老醒了?” 没用多一会儿,整个医院都知道了,昏迷了两个多月的袁老,奇迹一般地苏醒了过来。 (三更到,求四月保底月票。) 第312章 被定位了 叶老很快就了解清楚了事情经过。 虽然他很惊讶丸药的疗效,但是他肯定了值班主任的做法——换我也会这么做。 对方固然令袁老清醒了过来,但是没有令人信服的解释的话,也只能看成是偶然现象。 袁化鲲表示出了强烈的不满,“你当然可以这么说,但现在问题的关键是……我老爸醒了,我们请来的高人,却被你们气得找不到了。” 他安排了酒店的人去监控冯君和梅瑾,发现两人结伴外出了,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正说着话,袁化鹏知道老爸醒了,也赶了过来,问明白情况之后,忍不住叹一口气,“老爸的眼睛还没睁开呢,这接下来该怎么治?” 大姐提醒他一下,“冯大师留下了药,接下来应该……没问题的吧?” “要是他在场,不是更好?”袁化鹏气得狠狠一跺脚,“问题是……冯大师走了啊,我请人去房间悄悄看了一下,行李都没了。” “啊?”大姐愕然,然后发问,“什么时候拿走的行李?” “不知道,”袁化鹏特别地烦躁,“正在查监控录像,看他们的行李哪儿去了。” 二姐闻言,忙不迭出声发问,“那小梅呢?小梅的行李在吗?” 这才是最令人头疼的!袁化鹏黑着脸发话,“两个人的行李都不见了……” 冯君出了病房之后,让徐铁军派的司机把自己拉到酒店,就直接把人打发走了。 他对这个酒店已经相当腻歪了,因为是袁化鹏安排的酒店,这几天他白天一直陪着好风景游玩、享用美食,到了晚上,两人却得住进不同的房间。 为了防止别有用心的人作祟,两人在游玩的时候,都没有相对亲昵的动作。 所以冯君回来,敲开好风景的房门,直接表示说,我不想在这里住了,你收拾东西吧。 别说,好风景这几天表现得非常配合,也不知道是她意识到了他的能量,还是因为两人是以朋友身份出现的,反正不管遇到什么事,她都表示出唯他的马首是瞻。 就连二姐邀请她去做护理,她都要等冯君发话。 听说冯君想离开,她根本连为什么都不问,直接就收拾行李 她收拾好了箱子,冯君告诉她留在屋里就行,自然有人帮咱们搬,她也就抓起手包离开。 两人出门,直接叫了一个嘀嘀砖车,选了一家商场购物去了。 冯君这两天跟好风景眉来眼去,火候也差不多了,尤其是他在文学和历史方面的深厚底蕴,令好风景颇为惊叹。 所以他打算买点礼物,再用钱砸上一波,就可以水到渠成了。 良家妹子不一定要用钱砸,但是这年头朋友交往,最能体现出诚意的,还就是华夏币。 不过在他第一次抢着付款之后,好风景很干脆地表示:这一次随你,下一次你再付款的话,选上的东西我就不要了。 毕竟她也是个不差钱的主儿。 冯君也不想跟她争执,只是笑着回答一句,“一男一女去买东西,男人付钱是情侣,女人付钱……那可就是夫妻了。” 好风景就当没听到他的话,继续兴致勃勃地逛商场。 冯君却是有点扛不住了,抽空就拿着手机搜索附近的日租房——酒店是不能住了,这玩意儿全市联网,警察系统的网上,输入他的身份证号,就能查到他的入住记录。 他俩逛得开心,袁家姐弟们头很大,冯君到底去了哪里呢? 二姐倒是打通了梅瑾的电话,但是小梅在那边说了:我们在哪里,我真不方便说,你们最好还是问冯君吧。 袁家人无语,她首先是冯君的朋友,其次才是袁家人所认识的小梅。 其间徐雷刚也打过两个电话,但是冯君根本不接,直接回了一条微信:专心修炼,有事回去再说。 袁老爷子是上午醒来的,接近中午就能吃饭了,虽然眼睛睁不开,手脚也不利索,但是能张嘴吞咽,恢复的速度可谓惊人。 第一次吃饭,肯定不能吃多少,也就一百多毫升的稀粥。 一个半小时之后,老爷子表示自己又饿了,然后又是一百多毫升的鸡蛋羹。 两个小时之后,老爷子非常愤怒地表示:我要吃肉,我要喝酒! 别人怎么劝都劝不住啊,袁老这辈子也没啥爱好,就是喜欢喝几口小酒,吃几口红烧肉,“……你们搞清楚,我都俩月没见过肉星儿了!” 那是,这俩月就算有肉汤灌进去,那也是鼻饲,嘴巴尝不到。 邓老和值班主任都不敢轻易点头,按说少许肉羹是不要紧的,但是那个什么大师用的是中成药,会不会起反应,这谁也不敢保证。 袁家姐弟忍不住面面相觑——冯大师走得太着急,没把服药的注意事项说一下,咱们也忘了问……看这事儿闹得。 第三次吃饭,姐弟几个使劲儿劝袁老爷子,好说歹说糊弄过去了——毕竟是身体最重要。 但是袁老表示,再过一阵,我再吃饭,还不能吃肉的话,我真是要气死了。 老小孩,真没办法,有时候就是这么任性。 袁家姐弟想找冯君,都快疯掉了。 按说他们知道冯君的手机号,对方没有关机,在相关的电信运营商中找找关系,定位一下就可以查到他的大致位置。 可这种操作,在下面的地市行得通,甚至在其他的直辖市也没问题,但是在京城,操作难度却是极大,至于说原因……大家都懂的。 最后还是二姐夫托人,从某款手机应用中,定位了冯君。 这也是因为,冯君使用手机时,并没有关闭定位系统,他本来就是文科僧,又没有女朋友检查他的行踪,还时不时使用一下打车、导航之类的APP,很容易忽略类似的问题。 冯大师带着好风景,被人活生生堵在了日租房的门口。 冯君真是有点无语了,“我说您几位……是不是闲得无聊?” 来堵人的是袁化鹏和二姐,袁化鹏直接表示,“我父亲已经醒了,非常感激大师,今天医院里的事情,我们姐弟都非常抱歉,父亲也训斥我们了……大师,对不起。” 他一弯腰就要鞠躬,冯君见状,身子一让就扶住了他,面无表情地发话,“只是一场交易,没必要多礼。” 冯某人不喜欢生受别人的恭敬,对方能够按量提供货物的话,他也不会在意今天的误会。 严格来说,今天发生的意外,他也要付一部分责任,起码是治疗准备方案不够完善。 所以他今天额外的付出,并不能全算在医院头上。 正经是他因此离开,有借题发挥的意思,真正的原因嘛……大家也都懂的。 二姐也非常客气,走上前不住地笑着点头,“大师不愧是大师,出手不凡,多少专家都治不好的病,您却是药到病除……神人啊。” 是人就爱听好听的,冯君也不例外,他摇摇头,“你过奖了,各有所长而已,我不会治病,而且也没有药到病除吧?还得过几天。” “是的,”二姐点点头,打蛇随棍上,“他现在眼睛还不能睁开,过两天再服药,就可以睁开了吗?” 眼睛还没有睁开?冯君听到这话,都忍不住生出前去一看的念头——这是一个他没有见过的案例,仔细观察一下,对他有好处。 袁化鹏见他发怔,也忍不住出声发问,“大师,我能父亲现在能吃流食了,不过他想吃肉……” 闹着吃肉?冯君听到这消息,也是有点啼笑皆非,“肉食……发的肉不能吃,反正尽量少吃,多补充一些钙和微量元素。” 最后一句,是他胡诌的,反正人到了这岁数,多补充钙、镁等微量元素,是应该的。 不过袁化鹏直接无视了他的建议,家里那位老爷子,身体还真的不缺钙,补充更多钙的话,甚至可能加速血管钙化。 当然,他也没觉得冯君的话是错的——对于大多数中老年人来说,补钙是对的,只不过家里那位老爷子是个例外,大师不知情也是正常。 所以袁化鹏又问出一个问题,“神医,您今天在老爷子身上拍打的那一套动作,可以传授一下吗?” 冯君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忍不住笑一笑,“这个是今天的应急措施,你们没必要学,以后也用不到。” “我诚挚地邀请您,后天一大早再去看一下,”袁化鹏郑重地发话,“我保证,院方不会再阻碍您了。” 二姐也重重地点点头,及时表态,“没错,我今天已经警告了他们。” 袁化鹏见冯君还是面无表情,索性心一横,“如果您觉得那里不舒服,我们可以办理出院手续。” 二姐闻言微微一怔,她可没想到,化鹏会如此承诺,不过她还是很快地跟进,“没错,我们一切唯大师马首是瞻。” 出院?冯君心里苦笑一声,他就算对医院不满,也不可能这么表示。 “算了,你们既然不放心,后天我会去的。” “那好,”袁化鹏笑着发话,“大师今天辛苦了,早点歇息吧。” 冯君刚要点头,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侧头看一眼好风景,发现她面无表情。 然后他才反应过来:尼玛,你们都追到这儿了,这一晚上又泡汤了,还让我早点休息…… 第313章 刻意巴结 冯君没有入住日租房,而是直接上了袁化鹏的车。 不过他也没有再回酒店,在距离医院一公里多的地方,他选了一个四星级酒店住下。 袁化鹏心里有鬼,也没敢问你为什么住到这里,就看着他办手续。 冯君看一眼好风景,吩咐前台一声,“开两个套间。” 套间很快就开好了,根本没有袁化鹏说的什么房间紧俏的现象。 不过房间的押金,还是二姐抢着交了,“小梅,如果你还认我这个老姐,就让我来!” 她不对冯君了,直接对上了好风景,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两间套间在同一楼层,离得并不远,大家进去看一下房间,冯君转身就走,“你们在这里待着,我马上就回来。” 他下了楼,四周看一看,快速地向东方走去,走了三四百米,拐进一个树木茂盛的大院,看一下周围摄像头的位置,走到一丛僻静的灌木后,确定没人注意,放出了三个旅行箱。 袁化鹏在房间里待着,心里也是有点忐忑:这家伙不会又溜了吧? 不多时,冯君走了过来,手里拖着三个拉杆箱,袁化鹏见状,眼睛眨巴一下。 这家伙……居然有接应的人? 冯君将好风景的拉杆箱送过去,然后看一眼袁化鹏,“再去医院看一看吧。” 事实上他也挺好奇的,怎么会眼睛睁不开呢? 来到医院,袁化鲲和大姐都在,见了他自然又是一番客套。 袁老折腾了很久,刚刚入睡,冯君轻手轻脚走上前,又号了号脉。 号脉之后,他有些庆幸,亏得自己来了,老爷子的元气降得厉害,就算能撑过下一次服用锻体丹,下下一次可就未必了,有可能出现晕厥的情况。 不过袁老为什么睁不开眼,他还是搞不明白,只是能感受到,病灶的部位好转了许多,但距离通畅还有好远。 收手的时候,他忍不住轻哼一声,“得,还得一颗培元丹。” 大姐清楚地听到了这话,忍不住微微一惊,“还得要那绿色丸药?” 冯君点点头,脸色难看得很,他也没有想到,人老体衰之后,培元丹的效力竟然流逝得如此之快,果然是任你天大的好汉,也逃不脱生老病死的自然法则。 体会到这一点,他觉得这一次没白来,不过要用掉两颗培元丹,这还真是……有点意外。 袁化鲲和大姐很想问一下,为什么还需要一颗培元丹,毕竟为了前面两颗药,他们付出的是三百吨zha药的购买额度,再加一颗丸药,额度又得增加了吧? 但是两人看到冯君神色不好看,就理智地没有出声——人家把责任推到医院身上,到最后不是还得咱们认账? 对方不提,他们就不问,反正老爷子是逐渐恢复正常了,到时候自然有人做主。 冯君和袁化鹏刚离开,大姐的手机震动一下,她划开看一眼,轻咦了一声。 袁化鲲看她一眼,“怎么了?” 大姐犹豫一下,表情怪异地发话,“老二说……你可以找小赛联系模特了。” 消息是二姐发来的,她看到小梅拿了一包卫生巾,进了卫生间。 袁化鲲有点腻歪,这是化鹏和二姐的分歧,二姐要走夫人路线,化鹏却是觉得冯君年轻花心,没准更喜欢新鲜的。 可是他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差不多能生出冯君来,居然为他拉皮条…… 想是这么想的,他摸出手机,给袁化鹏发了一条消息,“二姐说,小梅跟冯君,只是处得不错的朋友,可能不是咱们想的那样。” 当然,这消息不会通过群里发,毕竟群里还有各家的孩子呢。 所以二姐并不知道,她发给大姐的消息,居然被传得走样了。 袁化鹏看到这条消息,怔了一怔,才回了一个“OK”的手势。 当天正好是周末,当天晚上吃完饭之后,二姐邀请好风景和冯君去听音乐会。 好风景本身就是搞音乐的,自己还开着琴行,听说能在京城听音乐会,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要不说人就禁不住琢磨,徐铁军倒是派车派人,请冯君和好风景在京城玩了好几天,热情到不得了,但是二姐在旁敲侧击了解了很久之后,发出的邀请,令好风景无法抵抗。 她虽然还是看了一眼冯君,可是眼中跃跃欲试的神情,完全无法掩饰。 冯君挠一下下巴,笑着点点头,“那就……一起去吧。” 他这个话说得有点勉强,因为他是真的对这不感兴趣,冯某人是文科僧,上学的时候,也随大流地学过一些乐器——口琴、萧和吉他。 而且他的吉他弹得还不错,自弹自唱也还将就,比大多数人强一点。 但那真的仅仅是随大流,唱一唱流行歌曲啥的没问题,美声就抓瞎了。 要是让他听演唱会,全是美声歌曲的话,他有可能睡着——事实上,他有过这种经历。 至于说音乐会,他已经可以预见到后果了,惨烈程度估计不会次于车祸现场。 但是有什么办法呢?都已经陪好风景逛过商场了,也不差再多这一点了。 袁化鹏很敏锐地发现了他的不情愿,于是笑着发话,“听音乐会,你们女士去就好了,我还是陪着大师,欣赏一下京城的夜色好了。” “夜色有什么欣赏的?”二姐不屑地哼一声,然后看一眼好风景,“要不……咱俩去?” 得,堂堂的大师,竟然没有人去问他的选择。 好风景有点无奈地看着冯君,不过她的目光中,也没有什么期盼。 两人断断续续撩过不短时间了,冯君知道她是音乐专业的,表示过自己是门外汉。 冯君迟疑一下,最终还是决定不去出丑了,“嗯,你去吧,我们就在附近随便转转。” 可是袁化鹏又怎么可能让他“随便转转”?目送那两位女士离开之后,他抬手拍一拍他的肩头,“走,找个地方再喝点……正好你在,李婷也不会多问我。” 冯君闻言,讶异地侧头看他一眼,“不是吧,你也是气管炎?” 在他的感觉里,袁化鹏是不苟言笑的那类人,而且形象特别好,中年帅气男人,而李婷相貌只能说中上,家里似乎也有些办法,这俩人的生活……难道不该是互相留有一定空间吗? 袁化鹏笑一笑,“也谈不上气管炎吧,只不过京城里漂亮女孩儿太多,有心计的也多……不吹牛,我这形象还算不错吧?” 冯君被他最后一句话逗乐了,他真没想到,古板的袁化鹏还有这样一面。 对方不装,他也不会装,“确实不错,可以养几个私生子,把好基因传下去。” “这个可不行,”袁化鹏笑着摇摇头,“这事儿不能在国内做。” 冯君侧头看他一眼,讶异地发问,“听你这意思,在国外做过了?” 袁化鹏并不否认,只是淡淡地发话,“那是个意外,那女人把套子用针扎了,大着肚子来找我……条件是我离婚或者她出国。” 冯君的嘴角抽动一下,“这还真是……有心计的真不少。” “我已经很克制了,”袁化鹏无奈地叹口气,“感觉她心思大,专门做了保护,没想到……” “是啊,”冯君深有同感地点点头,“没有谁喜欢穿着雨衣洗澡。” “大师果然是性情中人,”袁化鹏竖起一个大拇指来,笑着发话。 这种话题能很快地拉近男人之间的距离,四十分钟后,两人在一个酒吧门口停下,已经是可以针对这个话题做深入交流了。 冯君看一看酒吧所处的位置,非常怀疑郑阳那个演艺吧,是不是照搬了这里的环境。 同样是大院,近距离没什么建筑,甚至连小卖部都看不到一个。 两名小弟走过来,殷勤地拉开车门,其中一个小弟看到袁化鹏,竟然很恭敬地打个招呼,“鹏哥很久没来了呀。” 袁化鹏微微颔首,很随意地问一句,“小赛来了没有?” “赛哥来了,”两名小弟齐声回答,看来这个小赛,还是经常出入这里。 进了酒吧之后,冯君发现,跟郑阳那个演艺吧还真的很像。 区别只在于这里的演歌台不算大,座位分了楼上楼下,装修走的是田园风格,轻快的同时,带一点沧桑和古朴,就连座位也是藤椅。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些装修虽然不怎么起眼,价格绝对不菲。 楼上楼下的藤椅和沙发,大约可以容纳两百人,门口的吧台处,还有几溜高凳——冯君对这种气氛,再熟悉不过了。 场子里现在已经有四五十个客人,客人的素质都还不错,静悄悄地没有什么声音,演歌台上,一个长得有点像黄渤的中年潦倒男人,怀抱一把吉他,正在自弹自唱着《帝都帝都》 音响的声音不高,恰到好处,男人留着马尾辫,唱的也是有气无力,没有唱出孤独、彷徨和迷惘,反而像在陈述着别人的故事,有点悲哀莫过于心死的味道。 服务生将袁化鹏和冯君引到了二楼,来到一个卡座里。 卡座里的人已经站了起来,一男三女,男人年近三十,中等个头中等身材,恭恭敬敬地冲袁化鹏打个招呼,“鹏哥您好,这位哥……您好。” 袁化鹏的眉头皱了一下,淡淡发问,“小赛呢?” (更新到,召唤保底月票。) 第314章 浮华 这个酒吧的灯光偏明亮,音乐声音并不高,也就比咖啡厅的背景音乐高一点。 与其说是酒吧,这里更像一个茶社,有一份难得的宁静甚至空灵。 因为光线明亮,男人发现了袁化鹏的不满,连忙低声回答,“赛哥去卫生间了,马上回来。” 袁化鹏打量一下三个女孩儿,身材样貌都没得说,穿着时尚却有各自的品味,也都是淡妆,感觉就像隔壁学校尚未毕业的青涩大学生。 他微微颔首,心说小赛这次选的人不错,没有那些一看就是在风尘里打滚的妖艳检获。 袁化鹏不知道冯君喜欢什么口味,但是他知道冯君有钱、傲气。 只要具备了这两点的年轻俊杰,那些妖艳检获还不是随便挑? 再考虑一下好风景和红姐的气质,他隐约能猜到——冯大师应该是传说中的喜欢“拉良家下水”那一款的。 所以他对小赛的安排还算满意,这家伙这次是用心了。 不过下一刻,他奇怪地看一眼白衫女孩儿,“嗯?” 那俩女孩儿一看就是一米七以上,其中一个快赶上冯君高了,可是这白衫女孩儿一看,就知道不会超过一米六五,甚至可能才一米六。 看一眼对方穿的鞋,不是恨天高,可是鞋跟也超过了七厘米。 那个男人也知道,这一眼是什么意思,赶忙赔着笑脸发话,“鹏哥……这位是……” 袁化鹏一摆手,硬生生地打断了对方的话,轻描淡写地说一句,“让小赛跟我说。” 他没说你不配之类的话,但这样的轻描淡写,反而更能让人感受到,他那种发自内心的傲气。 然后他看一眼冯君,笑着发话,“大师你先坐……喝点什么?” 冯君也是打定主意了,既来之则安之,所以他跟袁化鹏谦让一下,坐了下来。 那三名女孩儿也跟着坐了下来,不过她们并没有凑近两名男士,而是保持了一定的距离……足有半米以上。 服务员走过来,问需要什么酒水,冯君也不等袁化鹏问自己,直接表态,“我要啤酒。” 袁化鹏看他一眼,笑着点点头,“那我们也都要啤酒……” 这种场合点啤酒,感觉档次上差一点,不过真正有底气的,谁又会在意别人的眼光? 啤酒上来,两名高个儿女孩儿站起身来,帮着给大家倒酒,非常客气的那种。 白衫女孩儿则是坐在藤椅上,自顾自地划着手机玩。 在干果和爆米花端上来的时候,一个小个子男人走了过来,干瘦干瘦的,一屁股就坐到了袁化鹏的身边,笑着发话,“鹏哥今天请假出来啦?” “少扯那些有的没的,”袁化鹏白他一眼,“最近生意怎么样?” 原来这小个子男人就是小赛,跟袁化鲲是初中同学,现在开了一个模特广告公司,承接一些平媒、会展和广告业务,也提供影视龙套等。 袁化鹏对他的评价不算低,“模特圈破事儿太多,小赛这儿算不错的,比较注意规矩,圈子里的口碑很好,能者上不能者下,走的路线也比较高端。” 规矩严吗?冯君表示持谨慎怀疑的态度,今天这阵仗不像啊。 袁化鹏倒是很给冯君面子,说这是我认识的一个大师,要财有财要貌有貌,还是武林高手,最近来京城,我接待他几天。 在座的一听,就知道这位是今天的主客了。 不过正规公司终究是不一样,三名模特虽然较为热情,但也是点到为止,并不刻意地奉承,跟那些夜场女子有着比较明显的区别,更像是几个刚结识的朋友在聊天。 而且三名模特并不是一对一服务,可以随便插嘴聊天。 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冯君的职业,事实上,小赛心里很奇怪,什么样的年轻人才能让出名眼高的袁化鹏,称为“有财有貌”? 貌倒是好说,得有多少钱才算有财呢? 三名模特闻言,注意力也集中了起来,就连那个比较冷漠的白衣女孩儿小倩,也欠过身子来,侧耳听袁化鹏的解释。 袁化鹏不是个碎嘴的,只是轻描淡写地表示:冯大师是做玉石生意的。 在大家的印象里,玉石生意的逼格还是蛮高的,女孩儿们就热情了许多,一名高个儿的女孩甚至出声发问,“那别人叫你大师,是搞玉石雕刻吗?” 冯君笑着摇摇头,“雕刻……大部分是匠人,这年头的匠人,赚不了太多钱。” 他是想着某个吃“非遗”补贴的家伙,随口这么说了一句。 可是小倩闻言,竟然哼了一声,“所以说现在这年头,真正靠本事吃饭的人,赚不到多少钱,掌握了资源才赚钱。” 她这话……没毛病,冯君自己还常说,投胎是门技术活呢。 但是这种场合,面对我们这些金主儿,你确定自己这么说话,真的合适吗? 袁化鹏听得也有点不舒服,有手艺的就该活得好吗?不开眼的人多了去啦。 所以他看一眼小赛,送过一个疑问的目光:怎么回事? 小赛心里也只能苦笑了:你不是要那些干净的吗?这位性格有点莽撞,但真的干净啊。 小倩不止干净,还有点缺弦儿,她甚至问冯君:你的玉石,能在网上卖吗? 冯君听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合着这个小倩主要做的,是淘淘网的模特。 她的个头不高,一米六二,这个身高就限制了她的发展,只能做平模。 而平模里纸面媒体的模特,竞争也比较激烈,她不想付出某些代价,就只能选择成为电商模特了,所幸的是她的手型和腿型都不错,再加上身材非常标准,所以能接到不少单子。 袁化鹏听得倒是有点愕然,侧头一眼小赛,“电商模特……这种小活你也接?” 小赛还没来得及说话,小倩先悄悄地翻个白眼……你这是怎么说话呢? 小赛却是笑着表示,未来的天下,早晚是互联网的,网络上接活现在不赚钱,“但是咱要先把牌子打出来,跑马圈地,马太效应嘛,赢者通吃……” 冯君听得一翻白眼,京城果然是京城,人才百出啊,感觉也就是一个比鸡头稍微正规一点的主儿,做生意居然是强调互联网思维。 不过他还是表示,“玉石是奢侈品,讲究一分价钱一分货,必须得当场验货,才能确定真实价格,电商这个平台,不合适销售玉石。” “奢侈品也一样能卖呀,”小倩有点不以为然,“其实玉石是没有个量化标准,否则的话,网络销售也很轻松,现在的化妆品奢侈品牌,在网上都有得卖的。” 冯君一听就懂了,这绝对还是个不谙世事的主儿,很多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你还没毕业吧?” “小倩毕业了,”小赛笑着发话,“已经毕业两年了,主业是德语翻译,兼职模特。” 德语翻译?冯君斜睥她一眼,“怎么……德语翻译赚的钱还少?” “业务不饱满,”小倩淡淡地回答,“现在翻译的活儿不好做了,手机上随便下一个智能翻译软件,德国游客就可以走遍中国了。” “那你找精确翻译的活儿呀,”冯君认真地建议,“智能翻译其实就是蹦单词儿,你可以翻译论文、法律文件……甚至你可以去起点翻译小说嘛。” “累,又赚不了多少钱,”小倩很自然地回答,“而且活儿不常有,拼体力也拼不过男生。” 袁化鹏看她一眼,脸上掠过一丝不以为然的神情,心里觉得,还是这个女孩儿不肯吃苦。 小倩感受到了这一眼,忍不住出声辩解,“老实做翻译的话,这辈子我在京城也买不起房子,就像刚才唱的《帝都帝都》……我不想到了最后,不得不离去。” 瓦特?冯君好悬以为自己听错了——你想在京城买房子? 姑娘,我敬你是条汉子,不过咱做事……脚踏实地一点成不? 就帝都这房价,好风景在三环内也买不起房子,她在郑阳,可以算是标准的人生赢家了——如果不考虑她糟糕的婚姻情况的话。 他们聊的比较开心,虽然已经在有意控制声音了,影响不了别人听音乐,但多少算是有点杂音,时不时有人侧头看过来。 然后,一个女人拾阶而上走过来,打个招呼,“小赛……你小子跑这儿来了?” 女人大约二十五六岁的模样,中上之姿,打扮得相当时尚,大冷天居然只穿一条短裙。 一边打招呼,她一边扫一下众人,扫过冯君的时候,稍微愣了一下,最后才看一眼袁化鹏。 “慧姐,来朋友了,”小赛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赔着笑脸回答,还得管对方叫姐。 “快点儿,”女人淡淡地发话,又看一眼冯君,“小彤还等着你喝酒呢。” 说完之后,她一转身,扭着屁股下楼了。 袁化鹏看小赛一眼,皱着眉头发问,“这谁呀?” 小赛苦笑一声,低声回答,“她是谁无所谓,关键是……周家那个家伙在。” 袁化鹏的脸色微微一变,“周小彤?” 第315章 好奇心 冯君不知道周小彤为何人,但是一看袁化鹏的脸色,就知道不好惹。 小赛也苦笑一声,低声发话,“我也不知道,她今天为什么跑过来了,在包厢呢。” 原来这里也有包厢,不过包厢是彻底独立的,听不到外面的音乐,里面就是KTV。 小赛又说了几句,告个罪站起身匆匆走了。 袁化鹏抬手喝一口啤酒,侧头看冯君一眼,“要不咱们换个地方,唱唱歌?” 冯君看他一眼,笑着发话,“怎么,遇到老情人了?还是说……会传到李婷耳朵里?” “那是个小屁孩,才二十五六,”袁化鹏慢悠悠地发话,“倒是很漂亮,不过未必是你喜欢的那一款。” “很漂亮?”冯君先愣一下,然后又笑了,“她这个岁数的女孩儿,应该最迷恋你这种大叔类型的吧?” “滚蛋,我还年轻呢,”袁化鹏又好气又好笑地发话。 两人正说着话,楼梯处就走来了一行人,男男女女有十几个,小赛走在最前面,身后一个一米六出头的女孩儿,被众星捧月一般地围在中间。 美女,真正的大美女,而且气场十足,十几个俊男美女里,她的个子不算高,就算脚上穿了七八厘米鞋跟的恨天高,还比她大多数同伴低。 美女的身材极好,容貌艳丽,额头有点大,偏偏没有刘海,梳着一个向后的丸子头,脖颈也略略长一点,却没有系一条丝巾什么的,脖颈就显得越发修长。 这些缺陷,搁在别人身上,怎么都是减分项,但是偏偏地赋予了她一种高贵而冷清的气质。 都不用别人说,冯君一看就知道,这女人估计就是周小彤了。 凭良心说,就她这相貌气质,好风景或者红姐站在她身边,都会被她抢镜,能跟她相媲美的,也就是另一个另类的美女张采歆了。 这一行人在他们旁边的卡座停了下来,落座的时候,周小彤眼睛扫了一下,然后微微一怔,看向了袁化鹏,“鹏哥?” “小彤啊,”袁化鹏站起身来,笑着伸出手,“好久不见,越长越漂亮了。” 周小彤伸出手,蜻蜓点水一般地跟他握一下,敷衍的态度十分明显。 然后她又看一眼冯君,很随意地问一句,“你朋友?” “老家来的亲戚,”袁化鹏不动声色地回答,“小地方来的,带他见见世面。” “唔,”周小彤淡淡地点点头,转身坐了下去。 这两拨人挨着坐在了一起,各自说着话,下面唱起了《斑马》。 冯君他们刚才的响动,基本上已经几近于扰民了,但是周小彤这一帮人,比他们还不注意,一开始是各种洋酒和干果端过来,接着就是闹哄哄地干杯什么的。 小倩这女孩儿,是真有点愣头愣脑,低声嘟囔一句,“把这儿当成包厢了?” 袁化鹏淡淡地看她一眼,面无表情地低声发话,“少说两句。” 然而,一首《斑马》尚未唱完,隔壁的声音就越来越大,甚至还有人拍手叫好,感觉就像是在演艺吧一样。 不少观众纷纷侧目,觉得这帮人太影响气氛,但是他们就当没看见一样。 一个女声叫了起来,纯正的京腔,“服务员,送两瓶科罗娜。” 一首歌唱完,已经有观众开始离场——没气氛了,不走等什么? 可周小彤他们根本没感觉,声音是越来越大,下面一首歌是《蓝莲花》,这种曲子硬是都没压住他们的声音。 冯君看一眼袁化鹏,嘴巴凑到他的耳边,低声发问,“他们这么闹腾,合适吗?” “没人管得了,”袁化鹏很无奈地回答,“你不看老板都不管?周小彤开心就好。” “我知道你为什么要换地方了,”冯君笑了起来。 袁化鹏去了下面的地市,也是相当牛气的,现在安静地听首歌聊会儿天,旁边居然有人这么喧闹,他还不能干涉,那也只有眼不见为净地离开了。 袁化鹏看他一眼,没好气地回一句,“你还真不知道。” “好了,换个地方吧,”冯君看一眼那三位模特,“有费用吗?” “你不用管了,”袁化鹏一摆手,“去车上等我一下。” 冯君站起身就往外走,哪曾想才走两步,隔壁桌有个女人出声了,“帅哥,小彤姐刚才跟你打招呼,你不来敬一杯吗?” “敬酒?”冯君楞了一下,然后笑了,“都被你们发现我帅了,那就敬一杯吧。” 周小彤坐在正中间,仿佛被群星拱卫的明月一般,冷艳而孤傲。 她看他一眼,下巴微微一扬,轻轻地吐出一个字来,“坐。” 冯君就见不得这种自我感觉特别好的,见到刚才找小赛的女人坐在周小彤身边,她旁边正好有个空位,于是直接走过去坐下。 这里的藤椅类似于沙发,有单个的也有加长的,女人见他挨着自己坐下,侧过头来笑一下,“想敬小彤姐,得先过我这一关。” 冯君看了她一眼,思索了一下,抬手在桌上选个空的高脚杯,抓起一瓶不知道什么酒,咚咚咚就倒了三分之二,举起杯冲着她一笑,“干了?” 女人也不说话,也抬手端起了面前的酒杯。 她的杯子里,酒还不到三分之一,不过这并不妨碍她跟冯君碰一下杯,然后笑吟吟地抬起左手,用眼神示意一下:你先请。 冯君品尝了一下,眉头忍不住微微一扬,然后他脖子一仰,咕咚咕咚将大半杯酒灌下肚。 将酒杯往桌上一放,他忍不住咧一下嘴:尼玛,这酒的滋味真叫古怪…… 不过他相信,酒瓶里倒出来的酒,应该是没有猫腻……的吧? 女人的眼中掠过一丝惊讶,犹豫一下,也是一抬手,干掉了杯中酒。 “好样的,”有人拍手起哄,“慧姐果然是条汉子,大家鼓掌……” 这些人玩得太高兴了,根本不在意旁边还有那么多其他客人。 掌声过后,女人看一眼冯君,笑着点点头,“不错……还来吗?” 冯君沉吟了一下,这酒的度数并不低,四十度,味道也很古怪,一般人喝这么一杯,短期内还真是很难再来一下。 就在这时,一个男人出声了,此人年约二十四五,长得非常帅气,身材和形象也非常好,不过可惜的是,阳刚之气稍微有点不足,是小鲜肉那种类型的。 他端起面前的啤酒杯,笑眯眯地发话,“这位哥,不知道怎么称呼?” 这年头京城人说“哥”“姐”之类的,其实也就是个尊称,就像雍阳人一样,六七十岁的老太太,都能管二十郎当岁的年轻人叫“大哥”。 冯君见这位眼中冒着妒意,又看看对方一身名牌,估计也是个小纨绔,于是微微一笑,“你端的是啤酒吧?” “我不习惯喝混酒,”小纨绔放下手中的酒杯,端起了一整瓶啤酒,也不问对方的姓名了,“哥哥,那我干一瓶,你看成不?” 其实他这一瓶,也就三百三十毫升,并不比一杯多多少。 冯君迟疑一下,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周小彤发话了,“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她一出声,那小纨绔顿时放下了酒瓶,但是同时,他不忘悻悻地白冯君一眼。 这是……卷入了争风吃醋的事件?冯君狐疑地看一眼周小彤。 美女很端正地坐在那里,淡淡地看着演歌台,并没有看他。 好像是感觉到了他的目光,周小彤侧头看他一眼,微微颔首,又去看台上的歌手。 两人之间夹着的那个慧姐见状,站起身来笑着发话,“我让位,你俩坐在一起喝。” 就在这时,袁化鹏走了过来,“大师,还不走?那我们车里等你?” 周小彤狐疑地看他一眼,好看的娥眉微微一皱,“鹏哥,这不是你亲戚?又是什么大师了?” “是我老乡,”袁化鹏笑着回答,“中医、风水大师……很有水平的。” “哦?是吗?”周小彤有点意外,“那倒是要请教一些了……鹏哥你先回吧。” 袁化鹏深深地看了冯君一眼,转身离开了。 冯君将这一眼看得明明白白,于是又给自己倒了半杯,冲着周小彤一举杯,笑着发话,“小彤姐,这杯我敬你……鹏哥要走了呢。” 周小彤一摆手,若无其事地发话,“他走他的好了,我正好有些风水方面的问题请教,等会儿找个安静的地方聊聊。” 另一个年纪稍微大一点的男人出声了,“小彤姐,那鹏哥是谁呀,居然跟您摆谱?” “袁子豪的小儿子,”周小彤轻描淡写地回答,脸上依旧是冷冷的,“以后见了客气点。” 顿了一顿,她又看一眼冯君,“这酒劲儿很大的,慢慢喝,不着急。” 冯君不以为然地笑一笑,“这点酒不算啥,敬完小彤姐,我也该走了。” “是吗?酒量那么好?”周小彤依旧不看他,只是嘴角泛起一丝冷笑,“那你先打个通关好了,我们也欣赏一下你的酒量。” 冯君的脸一黑,他真不知道,袁家和周家有什么样的矛盾,这能让这冷艳女人如此挤兑自己,“小彤姐,我跟袁化鹏也不熟啊,您有什么怨气,直接去找他不好?” (更新到,召唤四月保底月票。) 第316章 有意思 听到冯君的话,周小彤先是一皱眉,然后就笑了起来。 气质高贵的冷艳美女一笑,简直有若百花齐放,仿佛春天提前到来了一样。 可惜的是,她的笑容就是短短的那么一瞬,然后就收了起来,“没事,我就是有些好奇……现在还有武林高手吗?” 冯君闻言,侧头看向小赛,黑着脸发话,“你这背后嚼谷人,有意思吗?” 小赛是坐在最边上的,闻言他一摊双手,很无奈地发话,“小彤姐要问,我总不能骗她吧?” 对于这种逻辑,冯君也无法指责,于是侧头看向周小彤,“武林高手,现在还是有的,不过就是那句话,武功再高也怕菜刀……谁还能挡住子弹不成?” 周小彤点点头,显然是接受了他的解释,不过她的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我就是想见识一下,鹏哥嘴里的武林高手……功夫能有多高。” 冯君一直在疑惑,周小彤的这些伴当,为什么会忽悠自己来敬酒,此刻才反应过来,原来是他们好奇,能令袁化鹏热情招待的武林高手,会是什么样子。 “我的功夫很一般,”他笑着发话,“小时候喜欢吃年糕,一抓好几块,老妈就给起了一个小名……叫高手。” “那大师呢?”那名小纨绔适时出声,他脸上有着明显的不满,“莫非是你小时候经常尿湿床铺,所以还有个小名叫大湿?” 冯君都懒得看他:像你这种货色,在网络小说里都活不过三章。 他看向周小彤,“我真没啥功夫,就是有点蛮劲儿,袁化鹏是走眼了。” 周小彤看都不看他,轻描淡写地发话,“你继续编……那风水和中医呢?” 冯君眼珠一转,不答反问,“你找武林高手做什么?” 你别是还有个校花妹妹什么的,让我做《校花的贴身保镖》吧? 他这个态度,小纨绔先不答应了,“你以为你是谁啊?回答小彤姐的问题了没有?” 冯君并不理他,而是看向周小彤,不无遗憾地摇摇头,“这没大没小的……会被人笑话。” 周小彤冷冷地看那小纨绔一眼,轻轻地吐出一个字,“滚!” 她的气场实在太强大了,那位一个字儿都不敢说,低着头站起身就离开了。 他甚至都没敢再看冯君一眼,更别提什么警告的眼神的。 周小彤并没觉得自己在摆谱,她看向冯君,波澜不惊地发话,“我的人没规矩,让你见笑了……你的酒量到底有多大?” 冯君信心满满地回答,“你们的人里,选出三个最能喝的……我一对三没问题。” “这话可是你说的,”周小彤举起了自己的酒杯,里面是四分之一的红酒,“咱俩先碰一下……干!” 冯君不端酒杯,“酒少也就算了,还是红酒……小彤姐你说这个合适吗?” “我酒量不行,”周小彤很坦然地回答,“你把我这边喝趴下三个,我就认你是武林高手,陪你一醉方休。” 冯君也是痛快人,闻言举起酒杯来,“那就来碰一下……干!” 喝掉这一杯之后,周小彤这边还真的选出三个人来,两女一男,公认的酒场神仙。 冯君也不含糊,跟每人连碰三杯,眨眼之间,就是三斤多的酒下肚了。 然后他看向周小彤,笑着发话,“小彤姐,该咱俩了?” “你喝得太急了,”周小彤摇摇头,“先吃点东西歇一歇。” “我没事,”冯君晃一晃脑袋,大着舌头发话。 他的酒量本来就不差,自从晋阶先天之后,如果不是他刻意寻醉的话,周身气息激荡几下,就能将有害物质排出体外——这其中当然也包括酒精。 “歇一歇吧,”周小彤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发话,非常强势,“欺负醉鬼没成就感。” 冯君也不推辞,靠在藤椅上闭目养神。 说是闭目,其实他的眼睛,是微微眯着的,露了一条小缝。 然后他就看到,慧姐端了一个杯子放到他面前,悄悄地将他面前的杯子换走。 你这就没意思了!冯君心里冷哼。 其实他刚才愿意答应敬周小彤一杯,纯属好奇,就是想过来撩拨一下,然后走人。 如果挑事的是一个男人,他估计直接就离开了,不过美女嘛,还是冷艳高贵的这种……他怎么说也是个年轻小伙来的。 但是袁化鹏暧昧的态度,让他有些警惕,尤其是离去时的那个眼神。 等看到他们换酒杯,他就觉得没意思了:做人不讲究啊。 他闭目休息了大约十分钟,然后睁开眼直起身子,摸出一根烟点燃,然后站起身。 慧姐出声了,“高手……喝酒啊,要去哪儿?” “去方便一下,”冯君看她一眼,“加上刚才在旁边喝的,喝了四五斤了……得放放水。” 看他叼着烟卷离开,慧姐下巴微微一扬,使个眼色,两个男人就跟了上去。 约莫等了十分钟,周小彤的眉头皱一皱,“怎么还不回来?” 慧姐站起了身子,“我去催一催。” 不多时,她带着两个男人匆匆回来,“小彤姐……人不见了!” “嗯?”周小彤的眉头一皱,冷艳的面孔变成了冷厉,“怎么回事?” 原来两名男子跟着高手一路来到卫生间,一来是不便跟得太近,二来是觉得,对方行走自如,嘴里还叼着烟,应该不会跌倒在卫生间里。 所以他们觉得,等在外面就好了,卫生间又没有后门。 两人等了好一阵,烟都抽完一根了,还没等到人出来,正疑惑呢,慧姐来了。 听说小彤姐发火了,三人进去看一下,发现高手居然不在卫生间…… 卫生间有一个换气扇,但是显然,人不可能从那里逃走。 周小彤越听脸越冷,最后才问一句,“你们确定他没有出来?” “我们确定,”一名年轻男子非常肯定地回答,“进出的一共就那么几个人,我们就算认不出人,也总能认出衣服吧?” 周小彤摸一摸下巴,目放异彩,轻声嘀咕一句,“有意思……” 冯君也觉得很有意思,他进了卫生间之后,反锁了一间隔断,切换到手机位面,瞬间就换了一身衣服,连鞋都换了。 然后他使出千面术,将自己变为一个国字脸的中年男人,切换到现实,施施然走了出来。 从进卫生间到出来,他甚至没有花了十秒钟。 走出来的时候,他正正地撞上两个跟来的男人,他对这两人印象极为深刻,尤其是其中一个,还跟他对干了三杯酒,他能不记得吗? 果然不是什么好路数!冯君心里暗哼一声,走出酒吧,又快步走出了院子。 刚出院子,正好有一辆出租车空车路过,他拦下车就走,“去振兴路。” 其实他就是随便报个地名,然后才拿起手机拨个电话,“老袁,你们去哪儿了?” 袁化鹏也没有走远,他的车在大院门口不远处停着,车上除了他和司机,还载着那三个模特。 通话之后,两人很快地汇合了,袁化鹏把他接上车,才出声发问,“你怎么出来的?” 冯君一听这话,越发地好奇了,“就这么出来了啊……不应该吗?” “不是不应该,而是根本不合理,”袁化鹏摇摇头,“周小彤那人……你问后面三位吧。” 后面三位沉默着,半天小倩才出声发话,“我们不太清楚。” 袁化鹏在来之前,就跟冯君聊过一些男男女女的事情,闻言倒也不避讳什么,“她可是很喜欢养小狼狗。” 小狼狗?冯君的眉头皱一下,然后反应过来了,哭笑不得地吐出两个字,“糜烂?” 那么冷艳高贵的美女,竟然会是那种人? “她的私生活,不是一般的糜烂,”袁化鹏摇摇头,表情也很怪异,“看不出来吧?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不过她的眼光也很高,能让她看上,说明大师你自身条件很优秀。” 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这个评价他倒是很满意,尤其是出自一个男人之口。 不过想到那样一个绝色美女,竟然是如此荒唐之辈,他心里惋惜之余,也平添了不少厌恶,“我优秀不优秀,需要她的认可吗?” “但是大师你真的很优秀,”一名模特出声了,“不但帅气,还很有男人味儿……你要是钱再少点,真的是再好不过了。” 这都什么逻辑,冯君无奈地翻个白眼,不过三女坐在商务车的最后一排,是看不到他的表情了,“这些是真事儿还是以讹传讹?” “我骗你干什么?”袁化鹏倒是不着恼,初见周小彤的人,大都很难接受这个事实,“她裙下之臣多了,多少青年才俊,都被她驯服了。” “这不是集邮吗?”冯君皱一下眉,然后又摇摇头,“不对,小狼狗……这是调’教呀。” 就在这时,小倩又出声了,“这个倒是,今天赛哥就从公司里带来一个男模。” 冯君的嘴角抽动一下,“这还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她家人不管的吗?” 第317章 可期 面对冯君的提问,袁化鹏不以为然地回答,“她又不是体制中人,对赚钱也不感兴趣,算得上老实了,只有这点小爱好,又影响不了家人……谁会去管?” 冯君顿时无语了,我怎么感觉,“老实”这个词儿也快被玩坏了?“她是谁家孩子?” 这一次,轮到袁化鹏不出声了。 “呵呵,”小倩冷笑一声,笑声里是说不出的鄙夷,“所以说啊,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她不会是哪方面的分泌失调吧?” 这种情况当然可能,她就认识这么一个人,因为内分泌失调导致某方面的欲wang比较亢奋。 “不知道,”袁化鹏很随意地回答,“小时候也没看出来,我感觉啊……精神上出问题的可能性更大,反正我是敬而远之。” 冯君笑了起来,“老袁你比她大这么多,也算是二代,她能把你怎么样?” “把我怎么样?”袁化鹏苦笑一声,然后摇摇头,“这个答案我一点都不想知道,那个人据说变态,这么说吧,形容男人糜烂,有个词叫双向插头……她是女的。” 冯君听得忍不住打个寒战,“口味真重……这也太恶心了点吧?” 袁化鹏不以为然地笑一笑,很淡然地表示,“口味重的人多着呢,以后你就知道了,以帝都之大,光怪陆离无奇不有。” 冯君笑一笑,“我果然是小地方来的,完全接受不了这种大城市风格。” “算了,不说了,”袁化鹏摇摇头,“换个地方唱会儿歌吧。” 接下来,他们就来到了一家KTV,也是很私密的一家,他们刚坐下来,大堂居然进来敬酒,对袁化鹏异常地客气。 很显然,这个场子,袁家是可以施加一些影响力的。 刚放下酒杯,第一首歌还没点,一个模特的手机响了,来电话的居然是小赛。 小赛问她现在在哪里,跟谁在一起。 这模特妹子也挺虎的,直接说我在男朋友车上呢,老板你要是没事,咱们回头再聊? 冯君这才知道,合着这三位出来,属于是职务应酬,出场费一千,人到了就有钱,其他事情老板并不过问。 而她们三个是很少接类似活儿的,小赛再三强调,说这是袁部长的儿子,我同学的弟弟,这样的贵人结识两个,对你们是有好处的,她们三个才应承下来。 因为都在一个公司,彼此之间也相互了解,三人一看其他二人,知道都是跟自己性格差不多的,才彻底放下心来。 也正是因为有老板的背书,她们才敢坐上袁化鹏的车,否则哪可能轻易地上别人的车? 换了地方唱歌之后,这就是她们自己的时间了,想玩就玩想走就走了,只不过今天遇到的事情有点好玩,两个客人风度不错,相貌也不错,她们才放松一下。 这个时候,老板打过来电话,她们也能无视。 因为三个女孩儿放开了,大家玩得也比较开心,其中一个年纪稍微大一点的,居然跟袁化鹏眉来眼去的。 不过这也正常,老袁正处在男人的黄金年龄,身材高大仪表堂堂气度不凡,又是京城的二代子弟,也是具备相当魅力。 剩下两个则是缠着冯君,这就更正常了,这位差点被人当做小狼狗牵走了,各方面条件都没得说。 五个人玩到十二点,才离开了KTV,那位嫌冯君钱多的模特,甚至提议大家去吃宵夜。 袁化鹏有些意动,平日里李婷管得比较紧,不过冯君真是不太习惯这些准职业选手,虽然他也知道,这三位算是相对好一点的,可是今天遇到的周小彤,实在令他有点意兴索然。 而且,酒店里还有个好风景,他犯得着如此饥不择食吗? 于是众人就此散去。 冯君还想着,明天再选个什么机会,能跟好风景单独相处一阵,不过很遗憾,第二天是周六,徐铁军一大早就打了电话过来,说你们要是嫌司机用起来不顺手,我可以当司机。 等他俩吃过早饭,出了酒店的时候,不光是徐铁军来了,连二姐和徐若芳也来了。 三名女士建议逛街,难得周六嘛,徐铁军和冯君相互看一看,发现对方脸色有些发白,决定去大家分开玩。 这一次,好风景没有再拒绝分开。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当天晚上徐家和袁家再次招待冯君二人。 次日,冯君再次来看袁老,发现他的状态比上一次好了一些,起码身上洗得干干净净的,连头都洗过了,身上的各种管子、导线也拔了不少。 不过他的眼睛还是不能睁开,翻身都很困难,必须有人帮助。 听到冯大师来了,袁老躺在床上,很热情地打个招呼,“大师来了啊,真的是太感谢你了……把老头子从阎王爷那里拉了回来。” 堂堂的前部长,居然管一个年轻人叫大师,可见他心中的感激之情。 关注这一次治疗的,并不仅仅是袁家人。 叶老也带了两个老专家,专程赶来围观,站在墙角默默地看着。 听到袁子豪如此称呼,叶老暗暗苦笑:你要是能看到这位到底有多年轻,还能叫出“大师”二字来,我才佩服你。 不过他也只能苦笑,堂堂的三甲医院,专家会诊,居然比不过一个小年轻,那还说什么? “袁老客气了,”冯君淡淡地发话,“小事一桩而已。” “对你是小事,对我可是再大不过的事,”袁老居然还挺诙谐的,“真受够这种生不如死的日子了……这次治疗之后,可以睁开眼睛吗?” “这要看情况了,”冯君淡淡地回答,也不多说话,“来,我把一下脉。” 他走上前号一号脉,眉头微微一皱,又摇一下头。 老爷子的精神,没有想像的那么好,体内的元气还是处在衰竭状态。 看到他摇头,袁家人和三个老专家心里微微一沉:这是什么意思? 袁家人相互交换一下眼神,没敢出声发问——大师不说,咱们就不问。 叶老等专家见状,也只能按捺下心中的好奇,前天的事情,让袁家人很是抱怨了一番,最后还是袁老出声,才压制住了自家的子女。 冯君自然也不会跟他们解释,他又拿出了半颗培元丹,吩咐一声,“张嘴。” 袁老张开嘴,还不忘记出声问一句,“这个药不疼吧?” “不算疼,可能体内有点发胀,尤其是头部,”冯君轻描淡写地回答一句,还不忘出声告诫一句,“你最好闭上嘴,药效会更好。” 他的声音有点冷漠,也没有解释为什么闭嘴效果会更好,不过在场的人都没计较。 既然选择了大师,就要听他的才对——病人去医院,医生不也是这种态度? 半颗培元丹,比上一次的量还大,冯君把药喂下去之后,也是全神贯注,提防再有什么意外发生。 不过这一次,并没有出血,袁老的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不多时又趋于平静。 一般人服用培元丹的话,基本上没有任何的副作用,但是袁老身上堵塞的脉络太多,强大的元气在滋补身体的同时,会冲刷脉络,有点苦痛也是正常的。 等了差不多十分钟,冯君又喂了四分之一颗锻体丹。 袁老再次体会到了生不如死的滋味,不过还好,他能感觉到,这次没有上次那么疼了。 半个小时之后,他感受到疼痛渐渐离去,身体似乎也轻快了一些,才长长出一口气,将全身舒展了开来,shen吟了一声,“哎呀,这药真是……够劲儿。” 然后,他的眼皮动了两动,但依旧无法睁开。 冯君松开把脉的手时候,直起身子,欣然地发话,“今天下午,大概可以睁眼。” 这可不是他用“附近的人”看出来的,而是真正地凭借推算。 培元丹的药力,并没有完全挥发出来,到了下午才能达到鼎盛。 当然,这也仅仅是推算而已。 叶老走上前,默默地为袁老做各项检查。 袁老闻言,却是忍不住一喜,“是吗?那可太好了,能起身吗?” “起身……只能说有可能,”冯君对这个可是不敢打包票,“你不能起身,问题不在腰间和下肢,主要是在头部。” 袁老懒洋洋地打个哈欠,他现在全身乏力,有些困了,终究是年纪大了,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培元丹也不是万能的,“那我什么时候能下地行走?” “那得看治疗情况了,”冯君也给不出具体答复,“个体差异是存在的,不过袁老你的问题,始终是在头部。” “嗯,那麻烦大师了,休息去吧,我要睡一会儿,”袁老迷迷糊糊地发话,声音越来越低,“化鲲和化鹏,替我招呼好大师,下一次,我希望大师还在场……” 这话说得,让叶老的脸上忍不住有点发热——都要睡着了,你还记得上次的事,这得多么恨我们? 冯君冲着袁家的姐弟点点头,“你们招呼伤患吧,今天就到此为止。” 叶老见到他就要这么离开,实在忍不住了,忙不迭一伸手,干咳一声,“这位小友,敢问你这锻体丹……究竟是何原理?” (更新到,召唤保底月票。) 第318章 晚来天欲雪 面对叶老的提问,冯君也不回答,只是默默地看了袁化鹏一眼:你管不管? 这一次,袁化鹏是说成啥都不能让医院再做什么动作了。 他走过来黑着脸发话,“叶老,救治老爷子的时候,您也辛苦了,我们姐弟看在眼里,心里也一直非常感激,但是您要这么下去……我们就为难了。” 叶老回头看一眼袁老,发现他的呼吸已经变得轻微且均匀,显然已经睡着了,只能扭过头来低声发话,“小友,能否给我一些培元丹和锻体丹的碎末?” 冯君看着他,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凭啥?” 说完之后,他身子一晃,绕过对方,头也不回地走了。 叶老苦笑一声,冲着袁化鹏一摊手,“这才是的……喂,你怎么就走了?” 话音未落,袁化鹏的身子,已经消失在了门口,二姐也追了出去。 叶老只好又看向大姐,无奈地叹口气,“我只是想研究一下,到底是些什么机理,出点费用都没问题……中医药没那么容易破解的。” 大姐缓缓摇头,“真的抱歉了,叶老,出钱的事儿,你也不用再说……你知道为了请他出手,我们袁家付出了什么代价吗?” “代价?”叶老愕然,“你的意思是,不仅仅是钱的问题?” “呵呵,”大姐无可奈何地笑一笑,又指一指门外,“那位大师的身家,比我袁家所有人的资产加起来,还要多得多,你说他会看上那点小钱?” 其实冯君现在手里的现金,也未必就称得上多么惊人,仅仅是亿万富翁而已,不过她肯定要标榜袁家的清廉。 叶老沉吟一下,再次出声发问,“那你们付出了什么代价?”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眼中是异常渴求的目光。 大姐沉吟一下,还是正色发话,“这代价我不便说,反正……反正够资格挑起一场小规模战争了。” 瓦特?叶老听得眉头一皱,心中真是有点恼怒,你不想说就算了,没必要信口开河吧? 就你小小的袁家,区区sheng部级,也敢号称挑起战争?真当现在是军阀割据时代呢? 见他这副模样,大姐是越发地下定了决心:得了,以后都不跟你说了。 当天下午,袁老再次醒来的时候,惊讶地发现,自己的眼睛能够睁开了! 这个发现令他欣喜若狂,很多东西只有在失去之后,才能真切地感觉到它的宝贵。 比如说……光明! 然后他欣喜地发现,自己的胳膊居然能吃上点力,撑起上半截身子了。 袁老是个闲不住的,马上决定:推我出去,我要在院子里遛一遛。 大冬天里,这可不是什么好主意,不过还好,大姐有足够的理由,来劝说这个老小孩——外面下雪了。 雪花是刚刚飘落下来,地面还是干的,在袁老的再三要求下,他包裹得像个粽子一样,被推到了阳台上。 雪花飘飘洒洒地落下,稀疏得很,但是足够大,最小的都有黄豆大,可以称之为雪片了。 此刻的风极其地轻微,雪片在空中轻盈地盘旋着、摇曳着,像一群小小的精灵在跳舞。 袁老坐着看了一会儿,轻叹一声,“终于看到今年的雪了。” 大姐笑一笑,“还有明年后年的雪呢,等您身体好了,还可以滚雪球堆雪人。” “那可就不好说喽,”袁老随口回答,然后就陷入了沉思里。 过了一阵在之后,他出声发问,“那个冯大师……要那么多zha药,真的是为了炸山?”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大姐随口回答,“上一次化鹏就帮他在缅甸联系了一百吨,没有入境记录,倒是缅甸那边,死了不少人。” “唔,”袁子豪轻哼一声,又沉默一阵才发话,“缅甸那边地形复杂,海上查要方便一些……你转告他,数量太大,不能运回国内。” 大姐心里明白,不是不许运回来,而是袁家要撇清干系,所以她很干脆地回答,“知道了。” 又过一阵,袁老再次出声,“咱们家安排的酒店,他怎么不住?” 大姐犹豫一下才回答,“那个人比较好色,可能觉得……不方便?” “年轻人,不要搞得那么死气沉沉的,小年轻好色,佛祖也会原谅,”袁老不以为然地发话,“既然他有顾虑,你让化鲲化鹏帮他安排几个不就完了?” 老爸你就这么跟女儿说话?大姐也是有点无奈,不过怎么说呢?她也知道,老爸是被这一场病刺激到了,说话就不太注意分寸了。 还好,总算是让俩弟弟找,不是让她找,她微微颔首,“知道了……” 这一场雪,让好风景有些开心,也有些苦恼。 她和冯君正在西边的山上游玩,“最新预告,三天后还有一场全国性降雪,不知道能不能去成东三省……要是能去成,雪景一定不错。” 冯君心不在焉地回答,“这次耽搁这么久,我未必能抽出时间去东北了。” 牟淼已经传来了消息,锅驼机的验证机在前天制造出来了,明天能推出修正的机器,再过两天,成品机可以出来,改进型也快了。 徐雷刚也发来消息,自己在老实地修炼第三幅图,可王海峰那厮……似乎已经开始着手修炼第五幅图了。 除开这些,冯君可是还记得,自己是想在年前弄到修仙功法,带回家里给父母亲。 好风景闻言,侧过头看他一眼,然后微微一笑,“那我就只能一个人走了,年前我都不想回郑阳,你知道的。” 冯君暗叹一声,知道无法改变她的主意,于是侧过头来看袁化鹏,“能安排两个人跟着吗?” “没问题,”袁化鹏很干脆地回答,“东三省那边,我也有些关系,肯定招呼好她。” 眼看着雪花有越下越大的趋势,一行人下山了,再不走就走不了啦。 进入城区的时候,雪已经大了起来,见此情景,他们也无心到处玩了,而是直接回到了酒店。 酒店的后方,又有一个大院子,京城里类似的大院子,似乎格外地多,院子里有一处小花园,亭台楼阁假山什么的都有,还有一些健身器材。 袁化鹏带着他俩来到了这里,坐在假山的亭子里赏雪,他的司机小王则是弄来了一个小液化气炉子,在旁边烧水冲茶。 眼见雪越下越大,冯君忽发雅兴,“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要是能在这儿弄个烧烤,边赏雪边吃就好了。” “这有什么难的?”袁化鹏毫不犹豫地大包大揽,“真想吃,我去给你弄。” 冯君没说什么,但是好风景出声了,“现在京城不让露天烧烤吧?” 袁化鹏很无所谓地表示,“这点小事算啥?咱又不是做生意,自己烧烤着玩的。” 说完,他将司机招过来,安排他去跟酒店交涉。 司机张罗了好一阵,等回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六点了,原来酒店里没有类似的炊具,他不得不找人借了一套,还去超市买了各种的食材和调料。 不过小王做事也算周到,他居然临时高价找了一个厨子,带着他来帮忙。 烧烤架开始架上的时候,大姐也来了,还带着她的助理,“你们还真会找地方,不过我就奇怪了,为什么是烧烤,不是火锅?火锅更暖和。” 袁化鹏也不解释,只是笑着打趣她,“你这是在国外烧烤吃多了,京城现在想吃一顿烧烤,还真的不容易。” “矫情,”大姐笑着骂他,“你去我那冷清地方住一住试试?得憋坏你。” 不过凭良心说,大冬天吃户外烧烤,还真不是特别舒服的事,此刻天降鹅毛大雪,倒是没有多少风,也没感觉有多冷,但是烤串放在冷空气里,三五分钟就凉了,不能慢慢地吃。 最关键的是,这里不能升起明火来。 冯君觉得有点遗憾,“要是在郊区,点一堆明火吃烧烤就好了。” “有间民居就行,”袁化鹏随口发话,“你要感兴趣,明天我去帮你联系。” 烧烤吃了一个小时,七点多的时候,好风景表示,她有点不舒服,想回去歇着了。 冯君只当她被风吹着了,大姐可是知道为什么,表示说我送小梅回去吧。 女士们俩走了,袁化鹏反而是来了兴头,招呼司机坐下来一起喝酒,“……好久没有这么附庸风雅了,小王你也接受一下文化熏陶。” 司机坐下之后,敬了冯君三杯,吃喝一阵之后,就出声发问,“大师,我就特别好奇,您昨天怎么出来的?我可是听说,那位不怎么好说话的。” “呵呵,”冯君听得就笑,“别人是青梅煮酒,论天下英雄,咱们是绿蚁醅酒,说人间八卦,说实话,一开始我真没想到,她为什么会找我……” 他将昨天的事说了一遍,当然,最关键的要害之处,他一句话带过,只说自己是趁他们不注意,借着上卫生间的机会溜了。 “……凭良心说,就事论事的话,周小彤做事还算讲究,我生不出太大的恶感。” 袁化鹏正在赏雪,闻言侧头看他一眼,“要我说啊……咦?” 紧接着,一声冷哼传来,“鹏哥想说点什么?小彤我洗耳恭听。” 第319章 能饮一杯无 不远处的行道树后,走过来四个人,打头的不是别人,正是周小彤。 她身披浅灰色的裘皮大氅,头戴一顶同色的无沿帽,黑色的小皮靴,将白雪踩得吱吱作响。 她的气质相貌,原本就是冷艳高贵型的,现在踏雪而来,更是飘飘然恍若仙人。 她的身后跟着的一女两男,也是男的英俊女的漂亮。 这三位的身高,都要高过她,但是抢夺不了她一丝一毫的风头。 袁化鹏见状,眉头微微一皱,很不满意地发话,“小彤你差不多点,这是私人聚会,你这横插一杠子,算怎么回事?” “是吗?”眨眼间,周小彤就拾阶而上,来到了假山上的亭子里,看着袁化鹏冷冷发话,“我记得这里是公众场所,鹏哥你的意思是……已经把这儿买下了?” “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袁化鹏的脸也是一沉,“既然你叫我一声哥,难道不知道,万事都有个先来后到?” 周小彤冷冷地回答,“是啊,我叫你一声哥,你却背后嚼舌头……惭愧不?” 袁化鹏被噎了一下,然后才悻悻地发话,“我也没说你什么吧?” 他是真有点庆幸,自己早发现了她了半秒钟,否则丢人就丢大了。 谁人背后不说人?可是被人抓住现行,以后他都抬不起头来。 不过周小彤根本就不跟他纠缠,而是转头看向冯君,“你不错,做事还算讲究。” 这正是刚才冯君评价她的话。 冯君笑一笑,懒洋洋地发话,“我不比你们,人在江湖飘,啥根脚都没有,只能讲究,也只剩下讲究了。” 周小彤看一看桌上摆着的烤串、酒杯和茶水,又四下看一看,微微颔首,“有眼光,果然是个赏雪的好地方,闹中取静……可惜视线不够宽。” 袁化鹏不做声,冯君却是不以为然地回答,“楼顶视线宽,这种小地方,让给我们这些鼠目寸光的就行了。” 周小彤轻喟一声,幽幽地发话,“可惜啊……高处不胜寒。” 冯君点起一根烟来,深深吸一口,“那不要紧,你别吃烧烤,吃火锅就好了。” 周小彤怪怪地看他一眼,“你确定吗?” “我确定,”冯君慢悠悠地点点头,“记得多放点辣椒。” “呵呵,”周小彤冷冷地笑一声,“我不喜欢高处,其实,鼠目寸光就很好。” “哦,”冯君不置可否地哼一声,抽一口烟,将剩下半截的烟掐灭,端起啤酒灌了一口。 “冬天我喜欢喝加热的黄酒,”周小彤坐了下来,“能加一双筷子吗?” 你已经坐下来了,冯君斜睥她一眼,似笑非笑地发话,“随便你,这儿的酒杯都干净。” 周小彤看他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果然是被你发现了,酒量不错。” “我的酒量不行,”冯君又灌一大口啤酒,“只是你的人太弱了。” 袁化鹏见她居然真的坐下了,骨子里的二代性子终于发作了,“小王,去买黄酒。” “不用,我的车上有,”周小彤一摆手,淡淡地发话,“把车开过来。” 两名男子起身离开,不多时,一辆十二座的中巴开了过来,停在了空地上。 中巴上的东西很齐全,除了黄酒,居然不少干果和熟食。 袁化鹏见她一副打长久战的准备,觉得头皮有点发麻,“你怎么找过来的,跟踪我?” 周小彤白他一眼,“鹏哥你想多了,你不是我喜欢的那一款,他才是。” “何必呢?”袁化鹏还是不太想翻脸,“喜欢就要下药吗?” “我有没给你下药,你问问他,”周小彤的下巴冲着冯君微微一扬,“他会在意吗?” “当然在意,哪怕下药的是美女,”冯君懒洋洋地回答,“还好这里是京城,算你走运。” “我觉得你会沾沾自喜,”周小彤漫不经心地回答,“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有资格被我下药的……这证明你很杰出。” “我说的美女,只是指性别,”冯君从来不惯别人毛病。 他上下打量她几眼,不屑地发话,“体重不过百,不是平胸就是矮……你体重过百了吗?” “你!”周小彤气得眼睛一瞪。 她身高一米六一,体重才刚刚九十二斤,虽然胸前还算有料,但是个头真的不行。 不过下一刻,她又笑了起来,“我挺好奇的,昨天你怎么离开的。” 冯君头也不抬地回答一句,“你的人瞎呗。” “我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周小彤冲他微微一笑,在身后雪景的映射下,这笑容恍如谪仙,“不能征服你,我的人生就不算完美。”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冯君又拿起一根烟来点着,若无其事地发话,“不过,你的人生已经很残缺了,再怎么也不可能完美,又何必强求?” 周小彤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她一拍桌子,“冯君,你欺人太甚!” 关键时刻,袁化鹏出声发话,“小彤,你要喝酒,就好好喝酒,你昨天下药,今天又追过来……没见过你这么欺负人的,真当你鹏哥吃素的?” 他是真不想惹这小丫头,但是逼得急了,惹也就惹了,至于说后果……再说呗。 当然,能不惹的话,最好还是不要惹。 周小彤看他一眼,“有种你动我试一试?” “切,”袁化鹏不屑地哼一声,端起啤酒瓶往嘴里倒,“只要你不动他……就当我没种吧。” 周小彤默然,她真不怕袁化鹏,但是太过分的话,眼前亏是要吃的。 她这边只有两个男人,对方四个,就算抛去厨子,冯大师自命武林高手,总不会太差吧? 沉默片刻,她又嫣然一笑,“鹏哥,冯大师就是治好老爷子的,是吧?” 她确实不是诚心来找冯君的。 昨天她是被涮了,但是帅哥哪里没有?就算是会武功的帅哥,也就那么回事。 她是去那一家三甲医院看望病人的。 袁老爷子昏迷了两个多月,还经历了一次急救,居然清醒了过来,在医院里也算一桩大事,医生和护士们肯定有些感慨:现代医学处理不了的病例,竟然被一个野郎中治好了? 好死不死的,这话就被周小彤听到了。 一时间她有点迷惑:袁子豪在前一阵……植物人了? 若是昨天没有碰到袁化鹏和冯君,这消息她真的一点兴趣都不感——本来就跟她关系不大,而且袁家那灶已经冷了。 可是有了昨天的恩怨,她当然要打听一下事情的经过。 医院对这个消息,其实是封锁的,一来是有点丢人,二来也不想让别人有样学样。 患者随便找医生来治疗的话,那成什么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那些野郎中治出问题谁来负责?医院的脸面还要不要啦? 不过周小彤是何许人?已经有了线索,当然就顺藤摸瓜下去。 经过种种威逼利诱,她终于掌握到了所有的细节。 周小彤这时才发现,合着治疗好袁子豪的大师,竟然就是那个涮了自己一道的家伙。 中医?风水大师?武林高手?她的兴趣瞬间就提了起来。 那么,大师在哪里呢?周小彤打问一下。 因为袁家并没有刻意掩饰,她比较轻松地打听到了酒店——这里离医院就不远。 来到酒店之后,因为司机刚才去借炊具了,所以她又知道,大师在在后面的花园烧烤。 周小彤算是一路追过来的,因为打听消息用了不短的时间,所以找到人的时候,已经快八点了。 袁化鹏非常惊讶,周小彤怎么会知道冯大师帮忙治疗老爸——咱两家没这交情吧? 按说在人群中发现一个很牛的大师,袁家是面上有光的,不过非常遗憾的是,冯君在治疗之初,就提出了保密要求。 反正袁化鹏看周小彤也不顺眼,所以根本没搭她的腔,而是举起酒瓶跟冯君一碰,“干!” 不多时,黄酒也热好了,周小彤默默端起酒杯,跟冯君碰一下,“干!” 冯君喝酒很痛快,周小彤却是非常矜持,一两半的黄酒杯,她只喝了一半。 冯君也不计较她喝多喝少,一边喝酒,一边摸出手机拍摄雪景。 袁化鹏又跟他碰了一下,见他拍雪景,猛地想起来一件事,“你的围脖号是多少?” 咱能不这么外行吗?冯君无奈地看他一眼,“搜索昵称‘落花时节18’就行,后面的18是阿拉伯数字。” “哦,”袁化鹏点点头,“我有朋友做媒体的,回头让他们转发一下你的围脖。” “先关注才对!”周小彤终于忍不住了,她白了他一眼,又看向冯君,微笑着颔首,“落花时节又逢君?嗯……这ID还是比较闷骚的。” 冯君看她一眼,懒洋洋地发话,“自娱自乐的事儿,又不违法。” 周小彤也不理他,冲着自己的跟班扬一下下巴,抓起一串刚烤好的蚕蛹,大口吃起来。 她的三个跟班,一个在车里,还有一男一女在旁边,却是没有吃喝,就那么老实坐着。 女跟班拿出了手机,操作一阵之后,将手机伸到周小彤面前,“只有一个视频。”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320章 一语惊人 周小彤在跟班的手机上看完了视频,微微颔首,“这乌鸦不错,果然不愧是大师的鸟。” 冯君置若罔闻,端起酒杯跟袁化鹏碰一下,却是连“干”都懒得说了。 袁化鹏灌两口啤酒,拿起手机打个电话,“二平吗?让猴子挑几个女艺人,跟她们说一声,关注一下微博号‘落花时节18’,转发一下……” “嗯嗯,没错,越大牌越好……什么,他是谁?他是我老大!” 袁化鹏放下手机,也拿起一根烟来点着,然后冲冯君呲牙一笑,“先关注和转发,不说混不混大V,大师你看一下转发的人,看上哪个了,我帮你张罗。” 这种拉皮条的话,本来不好当着外人说出口,但是老爷子都明确表态了,他还怕个啥? 可是周小彤不干了,她冷冷一笑,“大V,先别说认证没……三十一个粉丝的大V?” 她并不知道,这三十一个粉丝,一多半还是最近才加的——因为那段视频。 袁化鹏看她一眼,也不说话,但是眼神中流露出浓浓的不屑。 只要有钱,大V算多大点事?至于说没内容……这又算多大事儿?找团队做呗。 大V不一定能有钱,有钱绝对可以大V。 又是一阵沉默,有人默默地抽烟,有人默默地喝酒,气氛极其诡异。 “叮”的一声,袁化鹏的手机又响了,他拿起来看一眼,“哎呀糟糕,大师,东北那边驻军接到命令,可能有雪灾发生,要全力备战……还去吗?” 冯君叹口气,“这个……我做不了主。” “这时候去东北?”周小彤的眉头一扬,好奇地看着冯君,“有人在逼你?” 冯君看她一眼,摇摇头,很干脆地吐出两个字,“没有!” 周小彤继续慢悠悠地吃烤串、喝酒、喝茶。 又过一阵,冯君拿起手机刷一下,想看一看自己的围脖粉丝,为什么几天内涨了一多半。 打开围脖之后,他就愣住了,“咦,一百粉丝多了?” 他翻看一下,才发现一名叫做郭冰莹的女艺人关注了他,并且转发了。 她拥有两百多万粉丝,应该算是个小明星了。 不过她转发时的评论,也是有点令人无语,“好可爱的鸟鸟……” 听到他这么说,周小彤的跟班马上刷新一下微博,又把手机递了过去。 周小彤端着茶杯轻啜一口,斜睥一眼屏幕,“两百多粉丝了……咦,郭冰莹这么有名?” 在她印象中,郭冰莹只是一个三流的小明星,从二十岁左右就开始出道了,现在差不多三十岁,拍的片子不少,但是从来没有大红过。 女跟班低声发话,“就是那个晒花狂魔,家里有上千盆花,还养鱼。” “她啊,”周小彤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去了川藏的那个?” 她的话有隐喻,指向了某些事情,别看她对娱乐圈不关心,但是她知道的很多事情,根本不是一般人能了解到的。 去川藏的晒花狂魔,在她看来,是郭冰莹身上具有代表性的事件,但是外界没有任何传言。 见到跟班点头,周小彤冷笑一声,“被她关注,值得自豪吗?我只会觉得恶心。” “呵呵,”袁化鹏轻笑一声,抬手去端酒瓶,并不多说。 冯君抽两口烟,将烟头碾熄,拿起手机,轻描淡写地发话,“关注我的人里……恶心人多了去啦。” “你!”周小彤再次被激怒了,你丫这不是在指桑骂槐吗? 她冷笑一声,“那就是人尽可夫的烂女人,你就不怕得病?” 冯君慢条斯理地划着手机,“咦?相貌还不错,身材也行……老袁,这女人风评不好?” “我不知道,没听说过她有多不好,”袁化鹏摇摇头,“我已经不玩戏子很多年了。” 这个逼装得,我给九十九分,冯君心里暗赞,不愧是皇城根儿下的二代,各种梗玩得很溜啊。 他点点头,将手机放下,“那麻烦你问一下吧,多少钱能约?” 这话有点斗气,但也不完全是,他已经很久很久不知道肉味了。 职业的,他肯定没兴趣,这些兼职的,或许更烂,不过……好歹也算个明星吧。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袁化鹏看他一眼,笑着摇摇头,“唉,你这花心的毛病啊……” 周小彤的嘴角抽动一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重重往桌垫上一顿,站起身就走。 袁化鹏见到这家伙居然走了,真是太开心了,说实话,能见到她吃瘪的时候,真的不多。 他轻笑一声,“大师你等一下,我这就打电话给你问。” 他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口,刚下了台阶的周小彤停下了脚步。 她扭过头来,微微一笑,“鹏哥,这下雪了,有点冷,我打算去南方住一阵儿。” “哦?”袁化鹏看她一眼,微微点一下头,然后一摆手:那你去呗,跟我说个啥? 周小彤又是一笑,笑得异常灿烂,虽然已经晚上八点多了,可是在皑皑白雪的映射下,她迷人的笑靥异常清晰,“我也不知道该去哪儿……你说稀尼好不好?” 袁化鹏本来正兴高采烈地划手机呢,闻言,他的手顿时停在了空中,“稀尼?” 周小彤站在纷飞的雪花中,笑靥如花,“是啊,稀尼。” 袁化鹏默然,好半天才轻喟一声,“小彤,我家老爷子指着大师治病呢,你知道的……” “我知道啊,”周小彤笑着点点头,“刚才我就问了,只不过鹏哥你没回答我。” 袁化鹏抽出一根烟来点上,连抽好几口,才沉声发问,“你想怎么样?” 周小彤一转身,又踩着积雪走了上来。 她来到袁化鹏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看了好一阵,才微微一笑,“鹏哥,我想跟帅哥大师聊一聊……单独聊一会儿。” 袁化鹏看一看冯君,又看一看她,脸上满是挣扎犹豫之色。 “好了老袁,”冯君看得都有点不忍心,“要不你就去歇一歇,我不怕她……想一想昨天。” 袁化鹏当即站了起来,看着周小彤冷冷发话,“大师关系到我老爷子的安危……别惹火我。” 他这话听起来貌似势利,但是事实上,这是将名分掌握在了手里。 周小彤脸一沉,“鹏哥你说笑了,冯大师是武林高手,我能把他怎么样?” 刚才还是笑靥如花,一转眼冷若冰霜,随着表情的切换,气质也为之一变,真正的判若两人。 冯君也看得暗暗咋舌,这变脸术……京城里,果然是人才多吖。 袁化鹏思索一下,看了冯君一眼,却见大师还过来一个信心满满的笑容。 他站起身来默默离开,只说了四个字,“厨子留下。” 司机小王见状,忙不迭也站起身,追着袁化鹏离开了。 周小彤的脸上,泛起了一丝微笑,喧宾夺主了,能不得意吗? 她大喇喇地坐了下来,冲着那两个跟班一招手,“你们也坐下吃点。” 那两位闻言落座,吩咐厨子一声,“重新烤,凉的不用热了。” “凉的我要,热上,”冯君懒洋洋地发话,“我就喜欢吃回炉的,够筋道。” 男跟班看他一眼,又看一眼周小彤,送出一个疑问的眼神:要翻脸吗? 他的身高和体重,跟冯君都差不多,而且还学过跆拳道,并不服气这个所谓的“武林高手”。 周小彤的头摇一下,非常地轻微:能让袁化鹏推崇的好手,不是你那三脚猫功夫惹得起的。 冯君注意到他们交换眼神了,不过他真是不在意,昨天给了你面子,你要真不知道好歹,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他拿起手机划一下,搜索一下“附近的摄像头”。 还好,最近的摄像头,距离这里都有八十米,再加上是夜视,肯定不会很清楚。 周小彤也不说话,几个人默默地喝酒,吃烤串。 冯君挺喜欢赏雪,更喜欢雪中围炉夜话,甚至一个人孤零零在这里喝酒,他都会很享受。 可是身边多了三个莫名其妙的家伙,他也是有点不适应,尤其是所有的人都不说话。 气氛实在太压抑了,就像这阴霾的天空。 喝完杯中的啤酒,他抬手去摸手包,打算付钱走人。 就在这时,周小彤突然出声了,“昨天的事,不好意思。” “没什么不好意思,”冯君一边拉开手包,一边懒洋洋地发话,脸上非常平静,“既然我走进了陌生人的卡座,就要有风险意识,如果被人算计了,那是活该……” “不是有那么一部电视吗?《不要跟陌生人说话》。” “好了冯大师,”周小彤一伸手,就按住了他拿钱的手。 她的小手细腻冰凉,白皙异常,在雪光的映射下,隐约看得到手背上青色的静脉,“你不是要让我们见识一下你的酒量吗?这就要离开?” “那你倒是说话呀,”冯君懒洋洋地发话,“我倒也没事做,只是觉得无聊。” 周小彤收回了手,她有点懊恼,终于还是自己打破了沉寂,“袁化鹏跟你是怎么说我的?” 冯君顿了一顿,才沉声发话,“内分泌失调,或者……植物性神经紊乱?” 第321章 脚印呢? 呵呵,周小彤无声地笑一笑,“袁化鹏没跟你说,我喜欢耽mei吗?” 这尼玛口味!冯君又打开一瓶啤酒,对瓶吹了两口,然后打个长长的酒嗝。 “你看我,大冬天在雪地里喝啤酒,是不是挺傻?” “有点,”周小彤点点头,“不过,你喜欢就好。” “是啊,”冯君点点头,轻喟一声,“我喜欢就好……我并没有强迫你喝。” “同理,你的xing取向,我也没兴趣过问,不管你是腐女还是双向插头,别碍着我就好,虽然我也觉得,你的口味有点重。” 周小彤默然,半天才说一句,“但是,你非常符合我对男主的人设。” 冯君喝一口啤酒,慢悠悠地发话,“所以你该庆幸,这里是京城。” 周小彤的眼珠转一转,小手托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盯着他,“不然呢?” 冯君一抬手,抓过了周小彤的杯子,手掌微微用力,陶瓷的杯子顿时分裂成七八片。 他捡起一小块碎片,拇指食指用力,碎片顿时化成了白色的粉末,窸窸窣窣落在了桌垫上。 他抬起眼皮,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你刚才问我什么?” 周小彤盯着那一小堆粉末,怔了一怔之后,嫣然一笑,“果然是武林高手。” 冯君不屑地看她一眼,端起酒瓶来继续喝酒。 周小彤还在感叹,“真没想到,传说中的事情竟然存在,可是……为什么以前没见过呢?” 冯君侧头看她一眼,心里直觉地感到,这重口味的家伙,说的恐怕不是什么好话。 周小彤也不理他,自顾自地发话,“让我想一想……你很低调地治疗袁子豪,证明你不想让人知道,这也就是说,其实你有秘密?” 冯君的脸黑了下来:你真是活腻歪了吗? “啪”地一声,周小彤的双手一拍,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这个秘密对国家有利,嗯,我可以汇报上去,让他们抓住你切片……错了,起码可以逼出你的秘密。” “呵呵,”冯君笑了起来,“你当这是写小说呢?是不是闲的时候,喜欢逛起点中文?” “不是小说,是事实,”周小彤抬起头来,满脸笑容地看着他,“你一定不会拒绝为国效力的,对吧?” 她当然是在说反话,只要智商及格的主儿,就分析得出,冯大师是不想张扬的。 冯君没有理她,而是看着女跟班,轻声发话,“你敢再动手机……我保证你会后悔。” 女跟班伸向手机的手,下意识地缩了回去,然后看一眼周小彤。 冯君也看向周小彤,懒洋洋地发话,“我老实工作,就是在报效国家,至于你说的其他,我只能说……你想多了。” “啪”,周小彤又拍一下手,笑容满面地发话,“对了,你还是富豪,偷税漏税了没有,第一桶金来自哪里,有没有资本原罪……这都是可以查的。” “呵呵,”冯君气得笑了起来,“你考虑过没有,激怒我……可能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这无所谓,”周小彤笑嘻嘻地看着他,对方越生气,她就越开心,“你都说了,这里是京城……对吧?” 冯君一扬脖,将一瓶啤酒咕咚咕咚喝完,往桌垫上一顿,打一串酒嗝,然后淡淡地发话,“希望你以后都不会出京城。” 他才要站起身走人,周小彤笑了,“呵呵,冯大师,我开个玩笑,何必当真?” 冯君斜睥她一眼,“既然知道我是大师,还敢开玩笑……谁给你的胆子?” 周小彤干咳一声,“我知道错了,冯大师想怎么处罚我都行,我绝不反抗。” 当一个美女对你说,任由你处罚,这意味着什么? 冯君的心跳,也忍不住快了几分,虽然他知道,这个美女的私生活极其糜烂,但是架不住,她确实是漂亮啊,而且……还是高高在上的权贵后代。 这顶级的容貌和身份,很容易让人生出征服的欲wang,追求那践踏权贵的快感。 不过最终,他还是克制住了原始的冲动,只是懒洋洋地发话,“看把你美得,还想我处罚你?好了,你可以走了,以后都别在我面前出现。” 周小彤又想暴走了,“嫌我脏?我能比郭冰莹更脏吗?” “我没兴趣跟你讨论这个,”冯君不耐烦地一摆手,“在我发火之前,赶紧离开。” “我有一个要求,”周小彤直勾勾地盯着他,“你答应我,我就不会找你麻烦。” 冯君沉吟一下,“说说看,要是男主角什么之类的……最好闭嘴。” “我要你的丸药,”周小彤的语气很坚定,“十颗锻体丹,十颗培元丹。” 冯君一摆手,很干脆地回答,“你可以去汇报了,找人来把我切片。” “为什么?”周小彤的眼睛圆睁,“袁子豪能有两颗培元丹和一颗锻体丹,我为什么不能要?我可以给你钱。” 冯君的嘴角抽动一下,他终于知道,她为什么敢这么狮子大张嘴了,合着袁子豪有了,你就可以拥有? 他实在没兴趣跟她仔细解释,“这不是钱的问题,他给我的,你给不了。” 周小彤追着发问,“他给了你什么?袁家出得起的,我也出得起。” 冯君又打开一瓶啤酒,“有钱难买心头好……愿意卖给谁,是我的事儿。” 他不想说zha药什么的。这种交易……怎么可能随便说? 再说了,袁家能张罗到相关物资,那是几个姐弟年纪都不小了,有了自己的地盘和人脉,有了相应的影响力。 周小彤虽然家世可能更好,能在京城横行,但是她的年纪在那里摆着,不是冯君小看她,很多太犯忌的东西,她没有直接的关系,还真不好弄到。 周小彤再次恼怒了,她冷冷地发话,“你是不打算给我面子了?” “给我一个必须给你面子的理由!” 周小彤也很奇怪,我昨天做错事,给你道歉了啊,你也没受到什么实质性损失。 她冷哼一声,“我的姿态已经放得很低了,嫌我要得多,你可以还价啊。” 冯君听得是又好气又好笑,合着你也知道自己要得多?还……还等着我还价? 他觉得周小彤最大的问题,可能是智商欠费,“我就没打算给你,数量……有意义吗?” 周小彤的脸又拉了下来,“也许你不怕我汇报上去,但是一旦调查起来,国家机器发动,你的鸟可能会被切片的。” “噗,”冯君一口啤酒喷了出去,“那是乌鸦,野生的……不是我的鸟,语死早?” 周小彤的脸上,闪过一丝恼怒,“跟你说正经的呢,你确定要跟我比污吗?” 夜色渐深,温度也降了下来,她呵出的口气化作了淡淡的白雾。 “没兴趣跟你比污,你口味那么重,是火车老司机……污污污。” “冯君!”周小彤正色发话,“你可要想清楚了,我真要汇报上去,不光是你,你的家人和朋友都可能受到影响,你不在乎,他们也不在乎吗?” 冯君侧过头,眼中凶光一闪,“这是威胁吗?看来我得改主意了……这是你逼我的。” 随着凶光一闪,他的体内,猛地爆发出一股慑人的气息,不过这气息来得快,去得也快,不刻意观察的话,只会认为是一瞬间的幻觉。 不过周小彤一直在仔细观察他,原本还想再刺激他两句,恍惚间不知道为什么,身体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 然而,她终究是骄纵惯了的,闻言她一扬下巴,修长的脖颈,显得越发地长了,“想杀人吗?来啊,动手啊。” 冯君怔怔地看了她一阵,然后哈地一笑,“我只听说过,来啊,快活啊。” “快活?”周小彤不屑地看他一眼,“就凭你找郭冰莹的眼光?” 一边说,一边她就站了起来,“改主意了的话,记得告我一声。” “你慢点,”冯君一按桌子,整个人就蹿了出去,人影一晃,就落到了台阶下,然后扬长而去,飞舞的雪花中,传来了他的声音,“记得买单。” “握草,”周小彤愣在了那里,脏话终于出口,“这家伙……可以去奥运会跳远了吧?” 冷艳高贵的美女口中,竟然冒出了村俗之语,真是……别有一番风情。 厨子接过两千块钱,直接抱头鼠窜,今天他听到了太多不该听的话,生恐跑得慢了。 女跟班愣了一下,看一眼炊具,“喂,你的吃饭家伙没带走。” “那不是我的,”厨子连滚带爬,消失在了远处。 就在这时,男跟班快速跑下去,伏下身子看一看,然后一抬手,低声招呼,声音中满是惶恐,“彤姐……你来看。” 周小彤见状,也快步走下去,低下身子仔细看看,然后茫然发话,“看啥,啥也没有啊……你激动个什么?” “啥也没有才可怕啊,”男跟班哭丧着脸发话,“我本来是有点奇怪,他跳下来之后,怎么没有摔伤也没有滑倒,所以才看看是不是泥地,可现在的问题是脚印……他的脚印呢?”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322章 折腾 周小彤闻言,顿时就懵了:啥?从那么高跳到雪地里,没脚印? 她已经确定,地上什么都没有了,可忍不住又蹲下身子,仔细看一看。 看了一阵,她又站起身,左看看右看看,“他是落到这块地方了吗?” 女跟班也已经跟了下来,犹豫一下,她低声发话,“我看到他落到这一片了,而且彤姐你看……附近只有厨师的脚印,他离开,总是要走路的吧?” 眼前这一幕,实在太过诡异,说到最后,她的声音都有些微微的颤抖了。 周小彤站在那里,久久不做声,眼睛微眯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足有五分钟,雪花落在她的肩头,已经覆盖了薄薄的一层,她才又出声发话,“那刚才咱们来的时候的脚印呢?” 男跟班哭笑不得地发话,“彤姐,这肯定……大雪覆盖了嘛。” “哦,覆盖了,”周小彤微微颔首,低声重复一遍,然后猛地提高了声音,“覆盖了,那不就完了?冯大师的脚印,肯定也是被大雪覆盖了……你们在想什么?” 男女跟班交换一下眼神:我勒个去的,还能这么解释吗? 他们来了多久?冯君才走了多久?雪再大,也不可能眨眼就覆盖掉吧? 女跟班迟疑一下,微微点头,“今天的雪,真的比较大,一旦覆盖了,就不容易发现。” 唉,周小彤暗暗叹口气,是啊,雪太大,要是现在雪停了,她或者还会考虑,邀请几个专业人士,过来检查一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异常。 可现在,雪还在纷纷扬扬地下着,等她把专家请来,这里又是一片平坦了。 既然这一招不可取,她只能冷冷地表示,“所以这很正常,没什么可奇怪的,也没必要跟别人讨论,明白了吗?” “明白了,”两名跟班齐齐回答,男跟班甚至多说了一句,“我一定守口如瓶。” 周小彤脸一沉,冷冷地看他一眼,“什么事都没有,你守什么口?” “是我说错了,”男跟班一抬手,就狠狠抽了自己嘴巴一记,然后干笑一声,“彤姐你知道,我一向不太会用成语。” 周小彤的脸色,微微好看了一点,“人蠢就要多读书,多看,少说!” “彤姐教训得对,”男跟班赔着笑脸发话,“今天回去,我就下个读书软件。” “嗯,”周小彤微微颔首,顿了一顿又发话,“记得下正版,别心疼那点钱,盗版错别字太多……不利于你提高。” “哪儿能呢?”男跟班笑着回答,“肯定看正版,也就一盒烟的事儿,谁差那点儿?不过还是要多谢彤姐指点。” 周小彤低下头来,看着白皑皑的雪地,很随意地发话,“好了,收拾东西,准备走了。” 他们三人过来,就没带多少东西,两瓶黄酒,一套杯具,两个手包。 至于说亭子里的炊具和餐具,以及那些还没有烧烤完的食材,那都是袁家张罗的,不用他们去操心。 两名跟班眨眼就收拾停当了,然后走下台阶,男跟班见周小彤还站在那里,张嘴就想招呼一声。 女跟班手疾眼快,拉他一把,见他看过来,才微微摇头,抬手指一指不远处的中巴车。 他俩离开之后,周小彤才抬起头来,看一眼不远处的酒店。 酒店距离此处,直线距离不足四百米,不过因为雪下得较大,看起来也有些模糊,能看得清的,是深夜里那点点的灯光。 周小彤的眼睛微眯,嘴角微微上翘,嘴里还轻声嘟囔着,“踏雪无痕……水上飘吗?简直是最完美的男主人设呀。” 此刻的酒店里,也有一双眼睛,冷冷地看着这里。 袁化鹏坐在二楼的大厅里,直到看着中巴车离去,才吩咐一声,“小王,去收拾一下。” 一边说,他一边拿起手机,发出一段语音,“大师,他们已经走了……郭冰莹倒是没说钱,就说今天下雪,不方便出来,你的意思呢?” “哦,那就算了,不用联系了,”冯君回了一句,然后将手机丢在茶几上,嘴里轻声嘟囔一句,“特么的,真会扫兴。” 他对郭冰莹,原本是有点兴趣的,毕竟是长这么大,见过明星,但是真没约过。 可是这点感觉,硬生生被周小彤这双向插头给毁了,这让他分外地恼火。 雪在后半夜停了,但是半尺多厚的积雪,在短期内根本无法融化,冯君和好风景也不能在四处游玩了,只能附近逛一逛。 一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第二天,就到了再次给袁老治疗的时间。 这次治疗依旧是在上午,袁家对医院提出了要求:治疗期间,他们不希望有外人在场——包括医院的医护人员在内。 这个要求,让院方差点暴走:袁子豪是我们急救的,长期呆在ICU病房内,我们也一直很用心地照顾,现在竟然不让我们在场? 要是换个病患敢这么折腾,甚至都不用换人,就是袁子豪本人,六天之前昏迷不醒的袁子豪,敢这么要求的话,医院会客气地要求:家属执意如此要求的话……那就转院吧。 但是现在,袁子豪的病情有了极大的好转,而且很有可能变得更好,这种时候他们要求转院的话,人家可能当即就同意了。 然而这么一来,不符合医院的利益。 首先医院的医疗收入会减少,一个袁子豪的花费,顶得上最少三个同类型的患者。 其次,院方这么做,很可能激怒已经恢复了知觉的袁老。 最后,不管袁子豪是如何被治好的,起码他是在这里恢复的,这就是医院的口碑。 什么?有人说袁老是被野中医治好的?院方还可以说自家风水好呢——反正都是玄学,谁怕谁啊? 所以院方不敢提转院,只能苦苦哀求说,叶老已经请了不少人,还借了很多设备来,想要通过科学的手段,观察和监测锻体丹的治疗过程。 花费这么多精力,搭了这么多人情,不容易啊。 院方不仅仅是自己施加压力,还请托了别人来关说,袁家姐弟都扛不住。 不过还好,袁子豪已经清醒了,他自己反对外人在场的话,谁的压力都不管用。 惹得急了,他就直接发问:我这丢人败兴的样子,你们一定要看,到底出于什么居心? 院方也不敢再施加压力了,逼得急了,袁老十有八九自己就要提出转院。 所以冯君来到病房的时候,在门外看到了数十人,其中有院方的医护人员,也有几个白发苍苍的老专家,还有十余个来看望袁老的新朋旧友。 冯君在人群中,甚至看到了周小彤——她正在跟一个英俊的小伙低声说着什么。 周小彤见到他来了,笑着冲他打个招呼,“高手,我能进去旁观一下吗?” 若是依着前天晚上的相处方式,冯君根本连回话的兴趣都没有。 不过现场这么多人,冯君可不想落下“不讲究”的名头,于是冲她微笑着摇头,“抱歉。” 跟周小彤说话的小伙子不答应了,直着嗓子吆喝了起来,“哥,麻烦你留步,为啥抱歉呢?给个说法,我不就跟你计较。” 话音刚落,两个小伙子走了过来,直接把他架了起来。 这位顿时就慌了,“两位哥哥,什么意思?有话好好说成不,知道我是谁吗?” 一个小伙子冲他呲牙一笑,雪白的牙齿煜煜生辉,“您不是要说法吗?找个没人地儿,我哥俩给你个说法……” “别介别介,”这位的脸刷地就白了,低声发话,“两位哥哥,我就那么一问,我嘴欠还不行吗?美女你帮说个情啊……” 周小彤根本懒得理会他,她呆呆地看着病房的门,也不说话。 待了三五分钟之后,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快步走了过来,低声发话,“彤姐,监控室里看不到病房里面……” “废物!”周小彤低声怒骂一句,咬牙切齿地发话,“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看到……实在不行,把监控室的人控制住!” “可是……”女人犹豫一下,壮起胆子发话,“是袁家……他们把病房的摄像头遮住了。” 周小彤一咬牙关,“混蛋!一群混蛋!” 然而,不管她怎么抱怨,袁家这一次,是铁了心了要维护好老爷子的治疗,四姐弟全部到场不说,连二姐夫都专程赶了过来。 因为神医说了,这次的治疗最关键,会再用半颗培元丹,至于第四次的治疗,是纯粹的锻体丹,只是让老爷子变得更健康。 既然挤不进去,周小彤也只能在外面干等了,因为要等半个多小时,她甚至走上医院的天台,去呼吸新鲜空气……楼道里的空气,实在太浑浊了。 不过出乎她意料的是,这一次冯大师的治疗,远远超出了半个小时。 她在天台上待了半多个小时,回去又等了半个小时,实在忍受不了那污浊的空气,再次来到了天台上。 这一次,她又等了一个多小时,才接到了跟班的威信,“门开了,冯大师要出来了。” 混蛋,这是故意晾我吗? 第323章 事了拂衣去 冯君第三次治疗袁老,其实是相当顺利的。 上半颗培元丹的药力,并没有完全消化掉,他先是做了一阵按摩,把全部的药力化开。 然后,他喂食了对方锻体丹,看着袁老呲牙咧嘴半个小时。 这一次,袁老的身上,涌出了一层污垢——第三次服食锻体丹,才出现一些污垢,可见这积年的污垢,有多么顽强。 除了顽强,就是臭,特别地腥臭,整个病房,就像是一个咸鱼铺子。 但是袁老不能受风,大家也只能这么忍着,位高权重的二姐夫居然还有心开玩笑,“比臭鳜鱼臭一点,赶不上王致和。” 除了顽强和臭,那污垢还特别地粘稠…… 算了,细节有点恶心,就此略过,袁化鲲、袁化鹏和二姐夫三个人,用热毛巾将老爷子身上擦拭了好几遍,然后将毛巾直接扔进垃圾桶。 经过锻体丹的锤炼,上半颗培元丹的药力,已经彻底被吸收,甚至袁老体内的元气,又有点跟不上了,冯君才再次喂对方服下半颗培元丹。 这半颗培元丹,足以支撑过下一次的锻体丹炼体,甚至还有富余。 为了更好地吸收培元丹,冯君再次出手,运起内息,连续拍打对方的大穴,歇一歇之后,又全身按摩一遍。 按摩完之后,老爷子当场就坐起来了! 这一刻,他简直太激动了,“握草,我感觉我现在完全能下地走路,来……扶我出去走走。” “不行啊,老爸,”大姐叫了起来,坚决阻拦他,“外面刚下过雪,冷着呢!” 袁化鲲坚决支持大姐的意见,“老爸,歇半天,歇半天再说。” 二姐同样附和,“别的不说,老爸你总得先洗个澡吧,这身上的味儿……” 袁化鹏身为小儿子,最讲策略,也最会哄老爷子开心,“冯大师,我爸这能走吗?” 冯君思索一下,最终摇摇头,“我的建议是,先泡个热水澡……记得提前吃点东西,然后呢,可以适度在室内走动一下,如果觉得空气不够好,过滤一下就行,五天之后再去室外。” 他这个建议,是参考了产妇做月子的方式,尽量少见风,不过空气太污浊的话,也不利于恢复,所以他提了变通的建议。 “五天?”大姐忍不住出声发话,“那不是说……得在最后一次服药之后,才能出门?” “没错,”冯君看她一眼,淡淡地发话,“前天病人见风了吧?还好我在,否则多少会有点麻烦。” 大姐顿时就不说话了,悻悻地看老爷子一眼:都是你,让我推你出去看雪! 老爷子冲她呲牙一笑,看起来,居然有点得意让她背黑锅,果然不愧是老小孩。 就在这时,徐若芳出声了,“大师,我们是不是可以把老爷子接回去了?这里没法洗澡。” 老爷子身上这味儿,也实在太那啥了,不洗澡的话,大家都受不了。 冯君点点头,“可以了,拿被子捂住身体,抬回去就行……第四次的锻体丹,是用来巩固身体的,没必要继续待在医院。” 总之,虽然治疗非常顺利,可还是耗费了相当长的时间。 见到冯君走出病房门,周小彤就想走过去,问一下治疗情况。 不过非常遗憾的是,根本就轮不到她走近,三四个老专家呼啦一下就围了上去。 好不容易堵住了这个年轻人,大家当然想探讨一下治疗方案。 就在这个时候,二姐夫也走了出来,大声地发话,“小高,安排一下,老爷子要出院。” 周围的人里,最多的还是来看望老爷子的人,此前袁老昏迷期间,可能有些人还未必会来,可现在老爷子清醒了,还在继续好转中,不来的话,那不是傻的吗? 而且很多人认识袁家这位二女婿,可以说是袁家的小辈里,官场上的第一人。 很多人冲上去,七嘴八舌打听消息。 叶老一听,也有点傻眼,你说神马?出院? 就在人群挤来挤去的时候,周小彤猛地发现:冯大师不见了! 冯君没办法跟那些老专家探讨,他本来就不是学医的,治疗袁老也全凭那个位面的丸药,所以见到这番乱象,身子左一闪右一晃,就像游鱼一般,穿出了包围。 周小彤到处看一看,发现找不到冯大师,可是她再怎么骄横,也不敢在这里胡来,只能吩咐下去,让大家仔细查找。 冯君也是怕了那些老专家的纠缠,索性闪身进了卫生间,下一刻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另一副模样和穿戴了。 走出医院大楼,他给好风景发个消息,“打算走了,你还是要去东三省吗?” 好风景:虽然很可能去不了,但是真不想回郑阳,我在京城再待两天,碰碰运气吧。 其实冯君也能再待两天,看着袁老服用最后一次锻体丹,然后相伴着回郑阳。 不过他真的不想再待了,好风景对他的吸引力很大,但是在京城,两人的关系,不可能有什么实质性的发展,而且他认为,自己不该在这种事情分心太多。 哥们儿可是要修仙的人啊。 所以他给袁化鹏打个电话:今天的治疗效果很好,后天我就不去了,能弄到今天的机票不? 袁化鹏一听这话急了,“大师你别这样呀,我们还没设宴感激您呢。” 冯君知道他想的什么,所以很直白地表示,“老爷子现在没问题了,我再呆下去也意思不大,关键是郑阳那边,我还有好多事情要处理……年根儿了,谁家事都多。” 袁化鹏很清楚他的脾气,知道多说无益,于是沉声表示,机票我去帮你问,但是今天的还有没有,那我真不敢保证。 冯君有点怀疑,这家伙会不会不用心,所以若无其事地发话,要是今天没有机票,明天一大早他会开车离开京城。 袁化鹏一听,就知道这是在将军,只能去跟老爸打招呼。 袁老爷子是个很自信的人,他觉得自己也差不多了,就说既然是年根儿了,人家着急走,那就走吧,可惜的是,我还不能受风,要不就亲自送机去了。 春运期间,京城飞往各地的飞机,肯定是紧张的,要回家的人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不过同时,各种关系票也绝对不会少,毕竟这里的权贵也太多太多了。 所以在当天晚些时候,冯君就登上了前往郑阳的飞机,袁化鹏还特意去机场送了他。 在回市区的路上,袁化鹏接到了周小彤的电话。 周小彤的语气不是很好,“鹏哥,老爷子还没好彻底呢,你就把冯大师送走了?” 因为老爷子康复有望,袁化鹏心情不错,也不跟她计较,“小彤你要是信鹏哥呢,就听我一句劝,别折腾了,他跟咱们不是一路人,惹得他火了,保不齐就出什么事儿了。” “呵呵,是吗?”周小彤不以为然地笑一笑,然后话题一转,“你家请他出手,答应了他什么条件?” “这个可是不方便说,”袁化鹏哪里肯告诉她实情?“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更好一些。” “他能做出多大的事情?”周小彤不屑地哼一声,“大不了开私矿的时候,杀几个人。” 袁化鹏默然,他知道这女孩儿虽然生活糜烂,脑瓜却绝对好使,所以不想说什么。 不过最终,他还是叹口气,“别怪我没警告过你……他杀的人,达到了三位数。” “什么?”周小彤听得就是一愣,然后她又笑一声,“鹏哥你又跟我开玩笑,那些宅男一出手,就能杀好几亿人呢。” 这种话,你觉得合适跟我说吗?袁化鹏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跟别人耍流氓去,我是你哥……再明确告诉你一句,我说的三位数,是他单枪匹马亲手杀掉的人。” “鹏哥你又吓唬……”周小彤本来正不屑地笑着,然后脸一沉,“操……敢挂我电话?” 放下手机之后,她眉头皱一皱,低声喃喃自语,“亲手杀了几百人?这可是和平年间,就算是计生委的干部,他这年纪也小了点吧?” 愣了好一阵,她又拿起手机打个电话,“婷婷,帮我查个人,叫冯君,身份证号码是……” 她的能量确实不小,第二天上午,她就查到了冯君很多信息。 其中有一条,被她注意到了,“去年飞过一趟西南,什么时候回来的,时间不详……这家伙买卖玉石,是去缅甸了吧?” “可是也不对啊,他主要玩的是和田玉,软玉,缅甸那边都是硬玉来的吧……” 同一时刻,冯君刚刚起床,他在京城待了十天,连续十天晚上没有充电,昨天回来之后,充了整整一晚上电,全身上下异常地舒坦,所以难得地睡了一个懒觉。 洗漱完毕之后,他端着早餐来到了二楼的落地窗前。 郑阳也下雪了,从前天开始下的,一直下到昨天下午,桃花谷内银装素裹,就连小院里,都是白皑皑的一片。 衣架上的鸟巢,已经彻底被白雪覆盖,那只乌鸦躲在屋檐下,爪子踏在空调室外机的外壳上,兴致勃勃地看着这银白色的世界。 没错,这家伙蹦来跳去的,根本看不出房子被水淹了的苦恼,活力四射得很。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324章 乌鸦索贿 冯君有点好奇,这大雪天的,不好找到吃食吧?你鸦居然这么开心? 事实证明,他有点多虑了,乌鸦蹦跳了一阵,嘴巴在室外机那里扯动一阵,扯出了一个塑料袋,里面是半包……握草,那是辣条? 冯君觉得自己可能眼花了,揉一揉眼睛再仔细看看,还真的是辣条! 严格来说,算不上是辣条,只是袋装的豆制品,看起来颜色不怎么红,应该也不会太辣。 乌鸦用爪子搓开塑料袋,叼了一块豆干出来,又把塑料袋塞回去,用爪子踩住那块豆干,一口一口地啄起来,一边啄,一边抬头向马路上看。 这家伙看什么呢?冯君觉得有点意思,三口两口把饭划拉进嘴,然后专心看它。 不多久,王海峰从门口的小亭子里钻了出来,昨晚他值班,在那里修炼了一夜。 他离开后不久,马路上出现两只狗,一只是黑色土狗,一只是棕色的小狗,还穿着衣服。 穿衣服的狗就不用说了,那只黑狗一看皮毛,也是油光水亮,绝对是家养的。 冯君心里就有点腻歪,这年头的人都怎么了,把狗拴住很难吗? 两只狗在雪地上蹦着跳着,就来到了别墅附近,一看就是心情非常愉悦。 距离别墅三四十米的时候,它俩才慢下来,小心谨慎、东张西望地靠近。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嘎”地一声大叫,却是乌鸦发现了它俩。 两只狗抬头看过来,乌鸦已经飞了起来,爪子上抓着那块豆干,绕着它俩盘旋两周,作势下扑。 两只狗也是一阵狂吠,警告的意思非常明显:别飞下来啊,小心我们咬你。 乌鸦绕了两圈,又飞回室外机上,继续啄食豆干。 两只狗见它走了,才又前行不多远,它又飞了回来,抓着豆干,又作势下扑。 冯君看得就笑了,这乌鸦是在索贿吧? 只要你们上供吃的,我就不理你们,否则小心我啄你们! 两只狗才不会理它,一只小不点而已,会飞又怎么样?有种你下来单挑! 乌鸦见状,终于放弃了尝试,又飞回到室外机上,“嘎嘎嘎”连续大叫了起来。 “握草,”王海峰一嘴白沫子,就从卫生间里冲了出来,“这尼玛又是谁家的狗?” 王教练冲出去撵狗,李晓滨也打着哈欠从房间里出来了,“最近附近的狗好像疯了似的,总爱往咱们门口跑,前两天还有一只猴子。” 瓦特?冯君的眉头一皱,“猴子……在咱们门口?” 灵长类都出现了,这可是越来越热闹了。 “是啊,”李晓滨揉着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地回答,“那猴子好像想抓乌鸦,徐雷刚出去撵它,然后……它被车撞死了。” 冯君眨巴一下眼睛,恐怕不是猴子想抓乌鸦,是乌鸦禁止猴子入内,两个家伙打起来了。 不管怎么说,冯君在院子里栽了一个衣架,供乌鸦筑巢,这乌鸦就相当于半个自己人,徐雷刚肯定不能容忍猴子来挑衅。 “我印象里,桃花谷附近没猴子吧?” “没有,”李晓滨很肯定地回答,“那猴子好像是从哪儿跑出来的,反正没人索赔,倒是车主骂了半天,还想找猴子的主人。” 两人说着,王海峰就走了进来,“真邪门儿了,这大雪天的,这些狗也不消停……雷刚家这院子,风水是不是不对呀?” 他看一眼冯君,“要不咱也养只狗吧,弄条黑背,狠一点的。” “不要那玩意儿,”冯君很干脆地回答,“有些东西,养上了就是责任,没必要。” 说完之后,他走出了别墅,想要趁着积雪还平坦,看看有什么东西的爪印没有。 他四下看了看,感觉还好,院子外面不好说,院子里面真的是异常平整。 他抬头看乌鸦一眼,心里暗暗点个赞,这家伙不错,居然能看门,不枉我买个衣架来。 至于说索贿这种事……先看它能成长到哪一步再说。 他在院子里溜达的时候,徐雷刚也来了,“大师回来了啊?我大姐让我谢谢你。” “你少卖嘴,”冯君一笔带过,“最近这些狗,是怎么回事?” 徐雷刚挠一挠头,“有七八条狗,可能看这个乌鸦不顺眼,就算是被人牵着,也要到咱别墅门口转两圈,我跟物业打过两回招呼,倒是很少有不拴的狗了。” 冯君当然清楚,那些狗不是冲着乌鸦来的,只是乌鸦的领地意识很强,所以造成了这种误会,现在看起来,大家还没有意识到小院的异常。 要不说他的运气也算不错,一时兴起,给乌鸦买了一个衣架,竟然能混淆视听。 他觉得有必要催促徐雷刚和王海峰修炼了,狗都知道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何况是人? 因为大雪封路,所以他无法去朝歌,看锅驼机做成什么样了,也只能把心思用在指点王海峰和徐雷刚的修炼上。 当天晚上,他再次拿出了锻体丹,为两人服药提供护法。 这一次,两人都算有了经验,轻松地吸收掉了锻体丹的药力。 第二天,牟淼又来了电话,说改进型的锅驼机在制造中,遇到一个问题,因为控制电路比较多,计划中的芯片不合用,需要去鹏城采购一些回来。 他在朝歌这种偏僻地方,去一趟鹏城不方便,希望冯君能走一趟。 当然,若是不赶工的话,他可以托其他同学帮着采购一下,只不过那样的话,芯片很可能在年后才能到手。 冯君这时候就有点着急了,眼瞅着就到小年了,手边的事一桩接一桩,但是锅驼机制造不出来,他去手机位面,意义也不是很大。 可是去鹏城的话,去的机票好买,回来的机票很难买,他也不想再去麻烦袁家人。 思来想去,他只能暗叹一声,看来年前带修仙功法回老家的打算,是不得不放弃了。 一旦决定了放弃,他发现自己的日子陡然间变得轻松了起来。 三天之后,牟淼和刘小萱带着两台成品锅驼机赶了回来,两台机器体积不小,是租了一辆卡车,把东西拉回来的。 冯君把这两台机器拉到了荒山的别墅里,却正好听说,别墅的主人第二天要回来。 这就是年前的最后一件事了,按说这么大的交易,一时半会儿根本搞不定,相关手续办下来,就得花不少的时间。 不过还好,这件事是盛唐建筑帮着撮合的,别墅主人在当地的乡镇也有自己人,所以居然在短短的两天之内就办好了。 可惜的是,这地方暂时还是不能入住——路没有修好,而现在积雪没有化干净,不能轻易动土。 别墅的主人有个很响亮的名字,叫李宁。 李宁看到冯君年纪轻轻,磕绊都不打就直接转了一亿五千万过来,也有心搞好关系,请他们吃了一顿大餐,饭桌上还表示,你什么时候去迈瑞肯,记得联系我。 一转眼,小年就过去了,袁老那边也传来了最新消息,他现在已经可以放开拐杖,凭着双腿走一公里以上了。 中风前的他,一口气走七八里都不成问题,现在还是没有好彻底,不过他也说了,能感觉到明显的好转,相信再锻炼两三个月,就能找到以前的状态。 不过冯君没有这么乐观,他告诉袁子豪,你的自我感觉再好,终究是在走下坡路的年纪了,这一次大病,对你身体的损害,远远超过你的想像。 袁老当然也知道“良药苦口忠言逆耳”,所以并没有在意,反而是热情邀请冯大师,希望他能在开春的时候,再来一趟京城,自己必将扫榻以待。 不过冯君婉拒了,他表示自己近期会很忙,除了去登州,估计很难抽出时间北上了。 他不提别的地方,单提登州,显然有催对方兑现承诺的意思。 袁老倒也很直率,“这个事情你放心好了,小辈们都能答应你,我总不能还不如他们。” 然而,他终究是没有敲定时间,也没有敲定数量。 冯君对此也不在意,他不认为对方会失言——真要失言了,他也不怕。 他不知道的是,袁老挂了电话之后,冲着身边的两人摇摇头,苦笑一声发话,“真是不好意思,我请不来他。” 这两人一个是秃顶老者,一个是国字脸的中年男人。 国字脸中年男人站起身来,冲着袁老深深地鞠一个躬,“袁老先生,还要麻烦您多费心,家父的病实在不能再拖了。” “这个我知道,”袁子豪一摆手,轻描淡写地发话,“我现在也是大病初愈,出不了远门,等我身体好一些再说,要不……你可以去郑阳找他。” 中年男子的眉头一皱,心说那厮何德何能,值得我主动去找? 对冯君来说,到了这个时候,年味儿越来越重,大部分的工作都已经陷入停顿,思考一下,他索性决定,腊月二十四开始放假,然后去各大商场采买年货。 腊月二十六日,张卫红和张采歆参加完会议之后,来到了桃花谷。 不成想徐雷刚告诉她俩,冯大师今天一大早回老家了。 张卫红微笑着没说什么,张采歆却是气得一跺脚,“走都不知道打个招呼,什么人嘛。” 第325章 曾经的传说 冯君已经接近两年没有回家了,前年春节过后,就没有再回这个县城。 不过他这一次回来,比前年就风光多了,带了两辆车,帕萨特和辉腾。 同行的,还有同学李晓滨和牟淼,刘小萱也跟着牟淼来了。 冯君的家乡,位于两省交界处,是一个叫做朝阳的小县,隶属于云园市,有二十多万人口,经济较为落后,以农业和林业为主。 冯君的家在县城里,爷爷那一辈就算城镇户口,奶奶一共生了五个子女,活下来三个,冯君的父亲冯文晖是长子,下面还有个弟弟,有个妹妹。 他家所在的是城关镇老城区,街道不算太宽,但是以前的供销社、百货大楼、纺织厂、印刷厂都在这里,四十年前是朝阳当之无愧的市中心。 不过现在这里,就显得有些暮气沉沉了,私搭乱建的建筑很多,头顶上各种管线编织得密密麻麻,地上是污水横流,建于五十年前的排污系统,已经不能满足日益发展的城市需求。 冯君的家就位于路边的一个大院子里,本来有三间平房,因为临街的一侧拆迁,建成了小二楼,他家的房子也被拆了一间,政府给补贴了一间二楼的门面房。 在小县城里,二楼做门面真的是行不通,所以他家的小卖部在一里地外,街道对面。 冯君先把李晓滨送到了她外婆家。 经过了一路的长途跋涉,再加上雨雪天气,他的车已经脏得不成样子了,不过在这样的小县城里,有这么一辆车,也算拿得出手了。 李晓彤的大舅过来帮着搬东西,还盛情邀请冯君进屋坐一坐,眼中也满是好奇之色,估计是以为外甥女儿终于有了归宿。 不过冯君和李晓彤异口同声地表示,我们只是同学,过年相伴着回来,都是朝阳人。 然后……也就没有然后了,在她舅舅的眼里,帕萨特虽然是辆不错的车,但是朝阳人里,开得起帕萨特的人也很有一些。 比她舅舅更不堪的,是冯君的老爸冯文晖,不知道老冯怎么想的,居然以为儿子开回来的是一辆桑塔纳,“儿子,有点钱也不能乱花呀,这桑塔纳得二十万吧?” 冯君听到这话,嘴角直抽抽,“老爸,我这车比桑塔纳贵一点。” “啊?”老冯听得吓了一大跳,“你到底是做什么生意呢,又是发电机,又是小车的?” “肯定是正经生意,”冯君也不仔细解释,“我两个学位呢,赚点钱还不容易?” 他从小就这样,学习上很少让家里操心,在外面调皮捣蛋,也是一人做事一人当,吃了亏也不跟家里说,所以父母亲对他相对放心。 冯文晖深深地看他一眼,“既然能赚钱,记得回家,别跟去年似的。” 这纯粹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不过冯君隐约能感觉到,老头子也能猜到自己不容易,只不过孩子大了,当家长的会维护孩子的尊严。 冯文晖知道孩子开了一辆“比桑塔纳还贵”的车,就指挥他把车在路边停好,搬了两个水泥墩子放在车旁边,防止别人剐蹭。 做完这些之后,冯君很自觉地走进自家的小卖部,帮着爹妈卖货。 县城里的小卖部,卖货特别墨迹,一根铅笔也得卖,半块老咸菜也得称,零碎到不得了,很多人买了东西,还要饶上一些小物件——买你一斤花生,不送块口香糖吗? 这还不算啥,关键是买东西的人里,大半是熟人,不少人一张嘴就是先欠着。 当然,恶意欠账的人也没几个,欠一回两回没事,欠得久了,就不做你生意了呗。 关键是赊欠的东西,你可以算得少了,绝对不能算得多了——算得多了,万一被人发现,名声就坏了。 这倒不是说,小卖部偷鸡不成会很郁闷,关键是……你得把账一笔一笔记清楚,算的时候也得小心,不能算混了。 这就已经很折磨人了,到最后人家统一销账的时候,又会来一句,“零头抹了吧”。 所以说,做这一行,赚的真是辛苦钱,没啥技术含量的行业,不辛苦怎么赚钱? 现在年关将近,小卖部又进了不少鞭炮、对联、香烛、灯笼、气球、瓜果、礼品盒什么的,就更琐碎了。 冯文晖和张君懿却是不嫌麻烦,反而喜不滋滋地盘算,“一年也就这会儿赚点钱,年前辛苦一点……再卖东西,就得等十五以后了。” 冯君原本还想着,得空去找朋友们玩呢,可是两年不见,父亲头上的白发增加了不少,鬓角几乎全白了,脸上的皱纹,也增加了一些。 所以他老实地待在小卖部,给父母亲打下手。 老妈张君懿倒是体贴他,“你在这儿添什么乱,去找朋友玩吧,再不走动,人情就生分了。” 冯君不以为然地笑一笑,“人情这东西,富在深山有远亲……儿子自己争气就行。” 他两年都没有回来,对小卖部各种商品的价格一窍不通,不过帮着过一过秤,搬一搬东西,招呼一下客人,也算是有点作用。 他在这里才待了十来分钟,不少人就纷纷过来打招呼,“高材生回来啦?” 冯君在这条街上,也是小有名气,小时候调皮捣蛋,上了初中之后猛地开窍了,中考以县一中第二名的成绩,考上了云园一中,高考又以远超录取线的成绩,考上了大学。 上了大学之后,他的传说依旧在继续,小地方的人不太清楚双学位是什么意思,他们的理解就是,冯君用了四年时间,读完了研究生。 再然后,他没有回县城,几乎所有人都没有感觉到意外,好男儿志在天下,缩在这小小的朝阳,那算怎么回事? 可以想像一下,以他在家乡的名声,如果混得不好,又怎么好意思回来? 所以他今天开了一辆车回来,老街坊们倒也有些意外,但是没有谁觉得,这是不正常的,他们最多问一下,这车是什么牌子,多少钱。 冯君当着父母的面,也不能说辉腾什么的,只能含含糊糊地表示,“跟桑塔纳一个厂的,比桑塔纳贵一点。” 他回来的时候,就下午四点多了,随便忙乎一阵,天就擦擦黑了。 小卖部在年前这一段时间,是最忙的,冯君正说要不要去饭店买点吃的,给父母端过来,路边一辆捷达车停了下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家伙走了下来,“晖哥忙呢?” 冯君认识这家伙,大名刘家贵,以前是县政府的办公室副主任,现在就不知道了,此人跟老妈,还有点远亲关系。 他一张嘴,酒气就扑面而来,冯文晖看他一眼,“我说二根,你这是中午喝的酒吧,喝了多少?” “没多少,”刘家贵摆一摆手,笑嘻嘻地发话,“这不是年根儿了嘛,……咦,小君回来了?” 冯君笑着打个招呼,“家贵叔好。” 刘家贵打量他一眼,笑着点点头,“出息了,也长个儿了。” 他闲聊两句,才扯了冯文晖到一边小声嘀咕。 冯文晖的脸逐渐拉了下来,然后很干脆地摇头,“不行,二根,我们现在钱也紧张着呢。” 冯君闻言,侧头看一眼老妈,递了一个眼神过去——要钱吗?我这儿有。 张君懿去过郑阳,对儿子的实力,多少了解一点,她使个眼色,微微摇头。 冯君正好懒得多事,这年头能不借钱,当然还是不借钱的好,他主要是考虑,刘家贵不但是母亲的远亲,还是政府官员,具备偿还能力。 刘家贵听到这话就急了,“晖哥,这不是年根儿手紧吗?我是卖你东西,又不是借钱。” 冯文晖一指临时支起的摊子,“你看我进了多少货?哪儿有钱买你的东西?” 刘家贵看一眼那些烟花爆竹,“那这样,我东西放到你这儿代卖,总可以吧?” “顾不过来,”这次是张君懿出声了,她冷冷地发话,“街上那么多小卖部,你随便选一家好了。” “君懿姐你……”刘家贵眼睛一瞪,就要发作,猛地眼光扫到冯君,又笑了起来,“呵呵,算了,小君今天回来,知道你们忙,我也不打扰了。” 一边说,他又看一眼不远处那辆脏兮兮的车子,“呦,郑阳牌子……这帕萨特,是小君开回来的?” 冯君闭嘴不言,有父母亲在,他没必要说话。 “是小君开回来的,”冯文晖闷声闷气地回答,“二根你还有事吗?” “好了,那你们忙,”刘家贵转身上了捷达车,打着火走人了。 冯君看他离开,才奇怪地看一眼老妈,“刘家贵这是怎么了?” 张君懿看他一眼,叹口气,“这家伙现在是计生委的主任,级别提了,权力变得小了,做事也不着调了,连亲戚都坑……” 合着刘家贵离开了政府办之后,各种明里暗里的收入少了,家里收的礼物倒是多了,他自家用不完,就要卖出去换钱回来。 所以他找冯家的小卖部帮忙,不过令张君懿生气的是,去年他拿了一批高档礼品来卖,里面居然有很大一部分假货!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326章 不必硬融 冯文晖夫妇完全没有想到,多少也算远房亲戚,刘家贵居然拿了假货来卖。 因为当时刘家贵说,他着急用一笔钱,所以冯君的父母当场就把账结清了。 等他俩发现是假货,去找对方退货的时候,人家当然就不认了——这是我卖给你们的那一批吗? 张君懿气得够呛,直接就去找刘家贵的父母告状:能管一管你家儿子吗? 结果那老两口和稀泥,刘家贵也说了,那天我喝酒了,印象里拿的是真货,你们非要说我拿了假货,那是欺负我喝酒以后不记事儿了。 说起来也挺无奈,小县城就是这样,假冒伪劣商品特别多,他收礼也会收到很多假货。 可以肯定的是,刘家贵不可能专门去进了假货,再卖给小卖部,他就是把自己收到的假货礼品,卖出真货的价钱去。 刘主任摆出这个“醉酒”的理由,冯文晖夫妇也没辙了,人家已经喝多了,他们总不能继续计较——再计较,连亲戚都没得做了。 当然,最主要还是,刘家贵大小是个领导,既然钱已经要不回来了,再得罪一个领导,实在划不来。 所以后来双方还在继续走动,这件糊涂事儿,也就只能这么过去了。 今天刘家贵又来卖礼物,同样是喝得醉醺醺的,冯文晖当然就呛了,但还是那个理由,对方是亲戚又是领导,他也不能直接翻脸,就是拒绝掉。 至于对方说的代卖什么的,他才不会答应。 你拿假货摆到我这里,到时候一口咬定,当初摆的是真货,我怎么解释? 吃亏上当,有一次就够了。 冯君听得眉头一皱,“那收他的假货,咱家亏了多少?” 其实在这小县城里,假货有假货的行情,只要不是假到离谱的,总能卖出去。 比如说那十七八岁的小伙子,过年为了面子,买盒软中华抽,六十多一盒的买不起,二十多一盒的高仿,就可以买来抽。 “也不全是假货,一共赔了两千多吧,”张君懿哼一声,“关键是这件事气人呀,传出去真不够别人笑话的……这是什么亲戚!” 冯文晖也冷哼一声,“亏得他今天还有脸来继续卖假货,欺负人上瘾?” “算了,”张君懿出声劝解,“还好小君争气,考了名牌学校,现在又开车回来……估计他以后也不敢这么搞了。” 冯君还真理解这种心态,别看大学扩招之后大学生多如狗,也没有包分配一说,但是在朝阳这种小县城,通过正规高考,考上名牌大学的大学生,还是凤毛麟角。 现在的城市里,说什么阶层固化,但是在小县城的人眼中,谁家孩子考上了名牌大学,依旧是意味着,可能鲤鱼跃龙门。 所以当刘家贵意识到,自己想占便宜的这家人,是有一个名校毕业的大学生的时候,他就觉得风险有点大,不太划得来。 更别说冯君连车都开回来了,成为了“有成就的名校大学生”,那就更划不来了。 冯君听完之后,眉头皱一皱,他是真有心说一声,您二老别干了,挣这点钱还怄气,犯得着不? 我给李晓彤开的月薪,都有五万块,您二老一年能攒这么多吗? 不过他再一想,总得让老两口有些事情做,而且这里是他们生活了半辈子的地方,老街坊邻居那么多,真要搬到郑阳去,条件倒是好了,可周围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所以他现在最该做的,是想办法提高一下父母亲在县城里的地位,让大家都知道,他们有一个不错的儿子。 他正琢磨呢,一辆摩托停在了路边,车上坐着两个小伙子,“呦,高材生回来了?” 冯君看他俩一眼,点点头,轻哼一声,也没更多的反应。 这俩是他在街上的对头,从小打到大,初三那一年,他考上市一中了,大家才握手言和,觉得小孩子的打闹,不值得一提。 不过后来他就住校了,大家接触也不是很多,偶尔见面刺两句,也不会再打架了。 骑摩托的叫史亮,家里开着一个茶叶店,自己是教育局的暂编人员,混得还算将就,这些年也学得油滑了很多。 见到冯君这副模样,他看一眼旁边停着的轿车,笑着发话,“晚上一起喝点?” 冯君笑着摇摇头,“好不容易回家一趟,打算跟老爷子喝点酒。” 史亮看他一眼,微微点头,情知两人此前走得不近,现在对方理由又充分,只能悻悻地离开,不过摩托车的轰响声中,隐约传来了一声冷哼。 小县城里的人大都是这样,喜怒都摆在脸上,不爽了,会明显地表现出来,我又不靠你吃饭,哼你一声,你还能打我不成? 这算是“圈子不同,不必硬融”的乡镇版本。 “有病!”冯君看一眼远去的摩托车,也是轻哼一声。 史亮二人才刚刚离开,冯君的二叔冯文成来了,他本来是印刷厂的工人,现在林业局宾馆里负责工程维修,不过编制还没有解决,算是半个体制中人。 他是听说侄儿回来了,过来看一看,晚上也顾不上在一起吃饭——年根儿了,宾馆里事情也不少。 不过最终,冯君的朋友们还是过来了,三个街上的发小,还有五个小学同学,以及三个初中同学。 三拨人都想招呼冯君喝酒,冯文晖见儿子这么抢手,也催他去招呼朋友,不用在这里帮忙了,“天黑了人就少了,你在这儿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冯君想了想,选择了跟小学同学喝酒,还不忘跟另外两拨人解释一下,“咱街坊邻居,喝酒有的是时间,一中的同学……咱班长回来了,可能还要搞个聚会什么的。” 那两拨人觉得这话也有道理——不管怎么说,冯君难得回来一趟,又明显是事业有成,合理安排时间很重要。 不过街坊里,还是有个叫嘎子的留下了,嘎子大名陆晓宁,比冯君小一岁,小时候个子矮小,总被人欺负,见冯君不欺负他,就成了他坚定的跟班。 后来嘎子的个头蹿起来了,不成想上高三的时候,又传染上了流脑,好了之后,落了一个癫痫的毛病,然后就不上学了。 他家人多方求医,花了很多钱,现在治疗得差不多了,但是家里也基本上家徒四壁,现在林业局的宾馆里当保安,这还是冯文成介绍过去的。 嘎子从小就跟冯君混,冯君的同学他基本上都认识,关系还都不错,所以留下来也正常。 大家正商量,要去哪儿喝点,刘家贵开着捷达车又回来了,“小君,你这车……明天帮叔接一下亲,有人结婚。” 冯君眨巴一下眼睛,不解地发问,“明儿就二十七了,腊月里最晚是二十六结婚吧?” 朝阳的规矩,是腊月可以结婚,但是好日子就那么几个。 “回门儿,媳妇回门儿,”刘家贵皱着眉头发话,一副心神不定的样子,“记得啊,明天一大早六点,转盘那里集合。” 冯君看他一眼,似笑非笑地发话,“红包是多少?没红包我可是不去。” “有你这么跟叔说话的吗?”刘家贵的眼睛一瞪,“我是你叔,叫你跑一趟不行?” “不行,”冯君摇摇头,脸上虽然带笑,态度却十分坚决。 他也不说油费、损耗这些,乡里乡亲说这些没意思,更别说两人多少还算亲戚,他只强调了一点,“我今天从郑阳一路赶回来,人都快累散架了,真起不来。” “起不来早点睡,”刘家贵把他当作了后辈,一点都不见外地发话,“明天是晁颖的女儿回门,你看着办。” 晁颖是本地的女企业家,从事木材加工行业,在云园市还有一个四星级宾。 不过朝阳人都知道,晁总之所以能起家,主要还是因为有她哥哥晁刚的支持。 晁刚是云园市常务副市长,有传言说,若非他是本地人,早就被扶正了。 明天是常务副市长的外甥女儿回门,刘家贵点明这一点,倒不信冯君拎不清轻重。 但是冯君还真是不在乎,圈子不同不必硬融——我吃他家大米了吗? 所以他很干脆地摇摇头,“我不管谁结婚,就问红包是多少。” “少不了你的红包!”刘家贵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两百块,两包烟,管一顿午饭,可以吧?” “不怎么样,”嘎子叫了起来,“去云园接亲,来回起码八十公里,油钱算谁的?” 刘家贵白他一眼,“八十公里能几个油?小君开得起车,加不起油?” 冯文晖和张君懿交换一个眼神,心说这刘家贵也真够抠的,你喝多了开着车乱跑,用的可都是公家的油。 不过,儿子大了,由儿子做主吧,反正这小子从小就有主见。 冯君摸一摸下巴,“这个……我争取起得早点吧,万一起不来,家贵叔你打电话催我一下。” “那行,”刘家贵点点头,大喇喇地发话,“说实话,主要是我临时听说,晁总家接亲的车少了,要不然这种好事儿,哪儿轮得上你?” 第327章 我只笑笑 冯君的五个小学同学,都是从小玩到大的,关系非常好,没啥不能说的。 酒桌上,二胖就抱怨了起来,说你太给刘家贵面子了,要是搁给我,我都懒得理他。 二胖叫窦家辉,上小学的时候,是班里第二胖的——大胖姓冯名君。 窦家在朝阳名气很大,但是家族不大,总共也就五六十个人。 二胖的太爷爷孤身来到朝阳,生了六个儿子,因为有种种争端,有四个儿子是跟人打架而死。 那四个儿子,留下了四个孙子,而活下来的两个儿子,又留下了十一个孙子。 也就是说,窦家辉一共有十四个叔叔,跟人打架……又死了四个。 剩下的十个叔叔,为了报仇,先后又死了四个,其中有一个是屠杀了两家人——两家都是警察。 他目前活着的叔叔,只有六个。 而窦家辉的堂兄弟,连他一共九个——这是因为计划生育了,要不真不知道会有多少兄弟。 他的堂兄弟,又有一个是因为打架的时候把人杀了,政府不得不判他死刑。 他这个兄弟出殡的时候,副县长都来披麻戴孝,警察局从上到下都出了份子钱。 没办法,这家人太特么恐怖了,死了一个兄弟,其他兄弟接着上。 政府也不傻,二胖的老爸,属于是受了招安的,目前在城关派出所当副所长,官儿不大,办事也迷迷糊糊的,但是他一瞪眼,所有的混混都得跪。 近些年,窦家兄弟没啥可圈可点的业绩,但是谁又敢小看? 二胖的脾气还算不错,不过他就算当着刘家贵的面这么说,刘家贵也不敢有任何的不满。 对于窦家辉的鄙夷,冯君只是笑一笑,也不做表态。 他们几个小学同学喝酒,嘎子主要在旁边倒酒——他比大家都小一岁,他不倒酒谁倒酒? 酒足饭饱,嘎子才吞吞吐吐地发问,君哥你现在生意做得大了,还要人不? 在宾馆当保安,真的没前途,养活自己的话,问题不大,成家立业那是妄想。 既然君哥在郑阳打下了一片天地,他肯定想投奔过去,对于这种投奔,他心理上没有丝毫的不适应——小时候就是跟冯君混的。 唯一可虑的是,他是有癫痫病史的,因为这个病史,很多岗位他都不能去应聘。 比如说,他曾经有机会贷款买车跑运输,又比如说,他还有机会去工厂上班。 但是这些机会,都被他的癫痫病史耽误了,别人根本不敢用——万一你半路发作,咋办? 冯君跟嘎子是很亲近的,陆晓宁为啥被叫做嘎子?从小做事就心眼直。 那不是傻,而是不喜欢蒙哄人,看不惯的事就要说。 冯君在外面闯荡,结识了不少人,只论远近的话,王海峰肯定比不上牟淼,但是牟淼都赶不上嘎子可靠。 癫痫……我也许能帮他根除了!冯君心里盘算着,然后点点头,“那行,回头跟我一起走吧,前两年没啥眉目,现在我看能不能帮你安排了。” 二胖一呲牙,“大胖,帮我也安排了吧,这儿待着实在没意思。” “去了别的地儿,谁知道朝阳窦家?”冯君看他一眼,“你跟我二叔联系,帮着留心一下,附近有啥荒山承包的没有,有的话,我可能回来。” “朝阳窦家算个毛线,就是个虚名,挣不上钱,啥也是白扯,”二胖悻悻地发话,“为什么说穷横穷横呢?因为你太穷了,穷得就只剩下横了……妖精说的。” 他一直暗恋着初中同学姚晶,姚晶现在是县电视台的主播,虽然窦家在县里无人敢惹,但是姚晶现在交往的男友,是省国资委某处长的公子,她正在张罗调往省城。 “那你就想个赚钱的买卖,”冯君端起酒杯来一饮而尽,“缺钱的话……跟我说一声。” “行了,少喝点吧,”小学同学铁墩出声了,他是在南方打工的,人情方面不差,“明天一大早,大胖还要早起呢。” 冯君会早起?想也别想,他对刘家贵的印象非常不好,要不是有些别的打算,他根本都不会答应借车——两百块的红包,真当我稀罕? 刘家贵是很重视这次接亲的,他当这个计生委主任,真的是受够了,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宁愿在县政府办里待着,好过现在被边缘化。 计生委从来就不是一个轻省地方,以前拉人打胎,被人戳脊梁骨骂,这几年略松一点了,才说能靠着配额吃点孝敬,又出了二胎政策……这官真的没法当了。 自从赏识他的县长走了以后,他一直在走下坡路,很想攀个高枝,眼下就是机会。 早上五点半的时候,刘家贵就来到了县城边的大转盘,看着大家调度车辆。 转盘是通往云园市市区的必经之路,最合适集中车辆。 刘家贵今天不是主事的,也就调了三辆车,三辆车档次都不算低,起码他的捷达不够资格。 不过最高也就是一辆奥迪A6,再高也没有了,大家知道消息的时候,都比较晚了。 六点钟整的时候,车队就到得差不多了,一共十八辆车,加上头车十九辆,意味着长长久久。 可是到现在为止,只来了十八辆车,总管着急了,“谁的车还没到?” 刘家贵气得直跳脚,“我的车,我的车差一辆……他在赶来的路上。” “那快点,”总管不满意地发话,他认识这个计生委主任,平日里说起话来也比较客气,但现在是什么时候?慈不掌兵啊。 所以他冷冷地发话,“告诉他,只给他五分钟,跟不上了就顺着大路追吧。” 刘家贵也顾不得计较此人态度不好,又打电话催一遍冯君,挂了电话之后,还悻悻地骂一句,“尼玛,狗肉丸子,上不了桌面。” 冯君几乎是卡着五分钟的点儿来的。 刘家贵一看来的车,顿时就炸了,“握草……你不知道洗一下车?” 这辆车可是一路从郑阳跋涉回来的,那边还有积雪,虽然道路上的积雪被清理了,不过车辆有多脏,那是可想而知,车子的后窗户根本就是一层泥浆,什么都看不到。 冯君放下车窗看他一眼,“我昨天回来的,喝酒喝到十二点,去哪儿洗车?” 他在说谎,昨天晚上喝到九点半,大家就散伙了。 总管见到这车的惨样,也忍不住狠狠瞪刘家贵一眼,“看你办的这点事!” 刘家贵觉得特别无辜,我都跟丫说了,是晁颖嫁女儿,尼玛,他就敢连车都不洗! 不过这时候,再说啥也晚了,他冲着冯君招一下手,“下车,赶紧去旁边修车店打一桶水,随便擦一擦,总比不擦强。” 冯君坐在车里,一动也不动,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你还长本事了?”刘家贵越发地火了,本来他想痛骂对方一顿的,可是想一想,人家是有成就的名牌大学生,只能咽下这口气,苦笑一声,“小君,你这不是给晁总上眼药吗?” 冯君只是看着他笑,什么话也不说。 刘家贵还待叽歪,副总管过来了,递给冯君两个红气球,快速地发话,“来,绑到车的后视镜上,车这么脏,去了市区之后,抽个空再去洗吧。” 反正接亲就是各种忙乱了,冯君的车虽然脏,主家还是派了两盒硬中华过来。 不过,接下来问题来了,接亲的人里,没人想上这辆脏兮兮的帕萨特,到最后是两个毛孩子上了车,都是十四五岁,是主家的远房亲戚,山里来的。 俩毛孩子上了车,倒是挺安静的,他们看不出车的内饰有多么豪华,反正就算是普通的小轿车,离他们也相当遥远。 十九辆车凑齐了,但是人没来齐,拖拖拉拉一直到六点半,天都开始放亮了,车队才上路。 这时候上路,人也不算多,副总管操办这种事多了,现在终于放松了,“没事,留着余量呢,时间肯定够,正好天快亮了,通知摄像,路上拍一下……卧槽,那辆帕萨特别拍。” 今天的车里,有三辆帕萨特,不过他都不用指明,大家就知道他说的是哪一辆。 朝阳县到市区,也就三十来公里,一旦飙起速度来,是很快的,进了市区要慢一点,来到小两口家,差不多用了五十分钟。 也就是七点半的模样,车队到了,有两辆车半路上掉队,也很快赶了上来。 云园市这里,新媳妇回门的礼仪是很隆重的,冯君见过多次了,也不下车,只是放下车窗,坐在驾驶室里抽烟。 一个毛孩子有点好奇,出声问他,“总管不是给了你中华烟了吗?你为什么不沾一沾喜气,要抽自己的烟?” 冯君看他一眼,笑着回答,“我不太喜欢抽硬盒中华,感觉这种烟更好抽一点。” 毛孩子看一眼他手上短短的烟,下意识地发话,“这种烟短短的,好好玩,叔叔能给我一根吗?我给我爸抽。” 冯君抽的烟可不便宜,鹳雀楼1619,一条一千块,一根就得五块钱,听到这孩子是为他父亲要,他想也不想,直接给了一整盒,“拿去吧。” 孩子孝敬家长,当然值得鼓励。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328章 静静地装 毛孩子刚下车,刘家贵沉着脸走了过来,“小君,赶紧抓紧时间去洗车啊。” 冯君看着他就笑,也不说话,还是稳稳地坐在车里。 刘家贵的脸黑了下来,“小君你啥意思,给我闹难堪,是吧?” 冯君笑着发话,“我没有闹你难堪的意思,油钱你不给了,这洗车……也得我出钱?” “多稀罕呐,”刘家贵眼睛一瞪,抬手一指对方,“如果今天不接亲,你的车就不洗了?赶紧地给我洗车去,别添乱啊。” “别拿手指着我,”冯君先是脸色微微一沉,然后又笑了起来,“那我回去之后再洗车,不着急。” 刘家贵的眼睛一瞪,“十块钱的事儿,你是一定要给我添堵?想一想今天是谁结婚!” “呵呵,是啊,十块钱的事儿,”冯君继续笑,“家贵叔,使唤牲口也没你这样的。” 就在这时候,一个娘家的小伙子过来了,是来送车钱的。 出发的时候派烟,到了新郎家派钱,回去之后再管饭,这是招待司机的标准流程。 冯君看一眼红包,也不着急拿,就笑着问刘家贵,“家贵叔,这红包我能不能拿?” 不让他拿红包的话,他就直接走人了,无非是一点油钱,丢人的又不是他。 “啊?”发红包的小伙子侧过头来,愕然地看着刘家贵,“这什么意思?” 刘家贵气得想打人,能负责发红包,肯定是晁总家亲近的人,事实上他认识这小伙子,是新娘老爸的堂侄儿。 这时候,他可是不敢再犹豫了,只能挤出一个笑容来,“礼钱嘛,你怎么能不拿呢?” 冯君眨巴一下眼睛,“那我可就……真拿了啊,你不会后悔吧?” 刘家贵实在忍不住了,直接炸了,他低声怒吼,“你开着脏兮兮的车来,有理了你?” “我昨天傍晚才从郑阳回来,”冯君也不生气,而是笑眯眯地发话,“你不给油钱无所谓,十块的洗车钱都不舍得出……丢人不?” 刘家贵二话不说,摸出十块钱扔进车里,转身就走。 他没脸再待着了,车是他找的,按道理来说,礼钱、烟和午餐都是主家管了,至于油钱这些,他若是跟主家提,主家也会管——当然,这就有点小气了。 他不跟主家提,那就得他负责搞定,不管是车主出钱,还是他出钱,反正别耽误了主家的事儿就行。 现在冯君直接给他上眼药了,身为帮忙的人,一点油钱都舍不得掏,甚至连洗车钱都不出,丢不丢人? 所以刘家贵是真没脸待着了,转身就走。 那负责发红包的小伙子看一看刘家贵,又看一眼车里的年轻人,愣了一愣之后,将红包递了过去,才笑着发话,“要加油,你可以跟我说。” 冯君笑一笑,“也没几个钱,关键是这货觉得,好像我该出这个钱……还骂我没洗车。” 小伙子笑一笑,不置可否地发问,“昨天回来的?” “是呀,”冯君点点头,散给对方一根烟,“回来就让发小拽着喝酒去了,喝到十二点。” “哦,”小伙子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冯君打着车,就找地方加油去了,油箱里还有半箱油,他主要是借着加油,让加油站的水枪喷一喷车就好。 反正今天说成啥,他都不会把车整得太干净,而且他相信,不会没有人认出辉腾车。 开什么玩笑,常务副市长的妹妹嫁女儿,可能没几个明眼人吗? 事实上,现在就有人在谈论他,以及他这辆车。 那个从车上下来的毛孩子,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老爸,他的老爸是新娘的堂叔,非常非常远的堂叔,都不是本地人,而是从外省赶来参加婚礼的。 堂叔是务农的,在家里承包了一片果园,生活还算过得去,也没指望晁总一家拉帮,反正平日里生活节俭点,该应付的场面也能应付。 儿子给他弄了盒烟过来,他也没说要还回去,侄女儿结婚,大家不是亲戚就是朋友,计较这点小事没必要。 此前他抽的是八块钱一包的红塔山,现在散烟,拿的是新娘家送给他的中华。 他也是要面子的,觉得这硬中华一散,别人都知道不是他买的,是慷堂弟一家的慨,眼看儿子弄了一包烟过来,他就拆开这个烟来散。 他父子俩不懂这烟的好坏,但是有人懂啊,晁总的小叔子就找过来了,“六哥,你这烟从哪儿弄的?” 六哥笑眯眯地回答,“看你说的,烟能从哪儿弄?烟店里买的嘛。” “你少扯淡,”小叔子笑着发话,“这烟你就买不到,也肯定舍不得买,你缺烟的话,家里就有,拿别人的干啥?” 六哥也痛快,就把事情说了一遍,说儿子只想要一根,结果对方给了一盒。 “婚车司机的?”小叔子直接懵了,“咱家找的婚车,居然有司机抽这个烟……还送人?” 六哥眨巴一下眼睛,“很贵吗?” “那是,”小叔子看一眼,“六哥,他这一盒,买你那一条都不止。” “卧槽,”六哥赶紧找自己的儿子,“得给人家退了啊。” “退倒是不用,得问问是哪辆车,”小叔子若有所思地发话,“别是我嫂子家的关系,怠慢了人家就好。” 等他们从毛孩子那里得知,是那辆脏兮兮的车的司机给的,小叔子跟嫂子的妹妹大眼瞪小眼,“郑阳的帕萨特……跟刘家贵还有点意见?” 云园市不在伏牛省内,大家倒也不会忌惮郑阳,但是己方派的是硬中华,人家随便送出手的,都是鹳雀楼1619,这个……有点不合适。 晁总的妹妹认为,司机可能是给郑阳市某个领导开车的,手里不缺别人孝敬的烟,所以就算人家开的是帕萨特,也要跟对方打好交道——多个朋友,总比多个仇家强。 现在体制里抓得紧呀,这亏得是晁颖的女儿结婚,她在体制外,要是晁刚的儿子结婚,别说十九辆车了,连九辆车都不敢找。 冯君加了油,又冲了车,把车开回去,然后一锁车,溜达到外面吃饭去了。 其实他是弹簧肚皮,早饭吃不吃无所谓,不过在那儿呆着也没啥意思,只认识一个人还是不对眼,倒不如在街道上四处走走。 溜达了一个多小时,看着就九点半了,他回到了小区,看着这边的仪式也差不多了,打开车门拿出水瓶,去找人打热水。 打了热水回来之后,他就是一愣,自己的车前站着三个年轻人,一男两女,男的个子比较低,相貌端正,女的嘛,一个能打七十五分,一个能打八十分。 见他走过来打开车门,男人走了过来,笑着发问,“辉腾?” 冯君看他一眼,笑着点点头,“这趟回家,你是第一个认出这车的。” 这话听起来很装逼,但是事实上,也是对对方的一种肯定——还是你有眼光。 所以男人并没有生气,而是笑着发问,“一会儿我能上上手吗?” 冯君看他一眼,笑一笑,“随便,想开就开,我正好睡一会儿……起得早了。” “大气,”男人竖个大拇指,笑着发话,两百万的车,随便交给陌生人开,气度小一点的人,真的做不到,“是我冒昧了,奔驰宝马都开过,就是没开过辉腾……试试手。” 这话比较屌,但是冯君也不会弱了,他笑着摇摇头,“没买过奔驰宝马,太张扬了。” 男人看他一眼,有一点点意外,“是你自己的车?” 冯君摸出一根烟来点着,又丢过去一根,笑着发话,“为什么不能是我的?” “有点意外,”男人干笑一声,他不能说自己小看对方,以为对方只是司机,所以找个理由,“我很多朋友说,车和老婆,都不能外借。” “那还是财务不够自由,”冯君毫不犹豫地回答,“大不了把车送人,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老婆肯定不能送人。” 男人有点不服气,“那也不能拿奔驰宝马送人……你说没买过。” 你要是买过面包车送人,好意思说吗? 冯君看他一眼,淡淡地发话,“这是我的第二辆辉腾车……需要4S店的电话吗?” 男人终于闭嘴了。 几人在这里聊天,别人也没有凑过来——倒是有人好像有这个意图,比如说刘家贵。 但是男人一眼扫过去,大家就老实地各干各的了。 很快地,就十点半了,车队开始集合,往朝阳驶去。 男人坐进了驾驶座,八十分女孩儿坐在副驾驶上,一开车门,男人就感叹一声,“这配置……别人看不出来是好车?” 真看不出来,那毛孩子的老爸,连好烟都看不出来,孩子哪里懂这是豪车? 冯君坐进了后排,七十五分女孩跟他并排坐着,听到男子的感慨,他打个哈欠发话,“这也算好车?呵呵。” 男人通过后视镜,幽怨地看他一眼,“兄弟,那你眼里,啥是好车呢?” 冯君干笑一声,又打一个哈欠,十分没诚意地发话,“你说得没错,这就是好车,瞌睡了……睡会儿。” 第329章 各种猜测 无形的装逼最伤人。 男人就实在有点忍受不了,发动了车以后,出声发问,“兄弟,你在郑阳做什么买卖?” 冯君都靠在座位上,眯上眼睛了,闻言懒洋洋地回答,“好像咱俩聊了这么久了,一直在你问我……不太厚道吧?” 男人闻言,嘴角抽动一下,一开始,他是不想报自己的名字,因为怕麻烦。 但是聊着聊着,他有点不好意思报名字了,原因无他,有点跌份儿。 顿了一顿之后,他还是很耿直地发话,“晁博,团sheng委的。” 只要是体制中人,听到这六个字,基本上就能反应过来他是谁了。 冯君不是体制里的,不过他身在准副省级城市,平日里跟徐雷刚、张伟之类的聊得也不少,闻言看他一眼,“你跟晁市长怎么称呼?” 晁博开着车,漫不经心地回答,“哦,那是我家老爷子。” “哦,”冯君有气无力地哼一声,“那去团sheng委不错,出来也方便安置。” 晁博从后视镜里看他一眼,心里有点郁闷,拜托,我老爸好歹也是常务副,你这么轻描淡写地说一句“方便安置”,这么装逼真的好吗? 见他有点小郁闷,副驾驶上的八十分女孩出声了,“博哥,你妹妹将来住刚才的房子,还是去省城住?” 其实这就是闲聊,结婚嘛,谈的就是这点事。 两人说了几句,晁博调整好心态,又出声发问,“哥们儿,你在郑阳做什么生意?” 后座没有声音,顿了一顿之后,才有一个女声怯怯地回答,“他睡着了。” 晁博扬一扬眉毛,抿一抿嘴,心说这位还真是不拿市长当干部啊。 不过冯君睡得快,醒得也快,约莫二十分钟之后,晁博在公路上减了一下速,冯君的身子往前一栽,就清醒了,“咦……到了吗?” 接下来两人就是随便地聊天了,冯君这才知道,那八十分的女孩儿是晁博的女朋友,而后座这位七十五分的女孩,是她大学的校友,同时又是新娘的同事。 晁博也知道了,冯君是在郑阳做玉石生意,自己当老板。 冯君没说自己是独自打拼出来的局面,那样会显得交浅言深,也不符合他的打算。 但是同时,晁博也不认为,对方年纪轻轻无依无靠,就能赚下这么一笔身家。 他忍了一阵,最后还是没有忍住,“你一个人在郑阳,很辛苦的吧?” 冯君笑一笑,很随意地回答,“倒也不算辛苦,有些朋友帮忙关照着,我基本上就是撒手掌柜。” 他的话并没有虚假成分,只是说得比较含混,有诱导对方想歪的嫌疑。 而晁博有了先入为主的念头,还真有些会错意了。 所以他就旁敲侧击地打听:是什么样的朋友,能帮助你发展得如此成功? 冯君并不回答,只是莫测高深地笑一笑,那意思很明显——朋友,你问得有点多了。 晁博身为市长的公子,也是好面子的,见对方含糊其辞,也就不再试探。 车队终于回到了朝阳,晁博带着女友见姑姑去了,七十五分女孩留下了。 她叫李美馨,银行职员,家里应该也是小有办法的,她跟冯君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很显然,她对这个年少多金的帅哥,有一定的兴趣…… 晁总嫁女儿,来的人还真不少,有人想指派冯君的车接送宾客去饭店,冯君非常干脆地拒绝,说我的车在等人。 到了这个时候,负责筹办仪式的总管副总管之流,就都已经知道了,今天的车队里,有个司机特别刺头。 不过,还真有那小年轻不服气,走上前指派,说你们收了红包,就该负责接送宾客,今天主家是谁,你心里没点数吗? 冯君只笑不说话,倒是李美馨低声发话,“没人跟你说吗?刚才晁博坐的就是这辆车。” “晁博?”小伙子愣了一愣之后,转身就走,再也不说什么应该接送宾客了。 冯君一直等到十一点半,见晁博还不露面,也懒得再等了,招呼李美馨一声,“小李上车,我送你去饭店。” 饭店距离新娘家并不远,事实上朝阳县就屁大一点地方,他将人送到饭店,也不过花了五分钟。 李美馨见他不下车,疑惑地发问,“你这是……还要去接晁博和钰慧?” “不去了,”冯君摇摇头,“饭点儿了,回家陪老爸老妈吃饭。” “不是吧?”李美馨的眼睛睁得老大,“这里难道没有给你们准备午饭?” “不知道准备了没有,我真不关心这个,”冯君摇摇头,“天天吃饭店,都要烦死了。” 这话真不是装逼,哪怕是升斗小民,也有太多人有这种感受。 当然,婚宴这种大场面的酒席,相对还是比较罕见。 李美馨知道冯君的做派,倒是没意外他这么说,不过她不想让他就这么离开,眨巴一下眼睛发话,“没准过一会儿,晁博还要找你喝酒。” 冯君笑着摇摇头,“我开着车呢,不可能喝酒……我跟他也不熟。” 两人正说着话,身后有人按喇叭,回头一看,却是一辆桑塔纳,喷着法院的标识。 车门一开,晁博和他的女朋友走了下来,敢情他是开着这车来的。 他俩一下车,后座上的一人来到驾驶室,直接把车开走了——现在查得很严,小心谨慎是必须的。 晁博走过来,笑吟吟地发问,“怎么不进去?站在这儿聊天?” 李美馨一指冯君,“我正说他呢……他不吃饭,想走。” 凭良心说,晁博对冯君的印象相当不错,两人聊天的时候,虽然都有点卖弄,想要显得比对方强,但是想要卖弄,你也得有那资本不是? 晁博交往的朋友里,能用这种对等心态跟他聊天的很少,大部分都是要巴结他的,少数人直接就是比较敬畏。 还有极个别的一两个,家世比他还好,那居高临下的姿态,他也不是很舒服。 难得遇到一个家世不怎么样,但是事业有成,还跟他平起平坐的人,他就愿意多聊一聊。 按说今天是他堂妹结婚,宾客里他有的是熟人,应该用心去招呼。 但是怎么说呢?那些人都太熟了,过年的时候又会遇到,少招呼两句也无所谓。 所以他就盛情留客,“走啥走?一会儿一起喝两杯。” 冯君笑着摇头,“真不行呀,我平时不回来,好不容易过年了,回来得多跟父母聚一聚。” 这话没毛病,政治正确……哦不,伦理正确,晁博也不能说什么,只能跟他挥手道别。 走进饭店,他的大姑迎了上来,正是晁颖晁总,“小博怎么才来?你奶奶说了,让你去她那一桌坐。” “遇到一个挺有意思的家伙,”晁博笑着回答,“居然开的是辉腾,还是朝阳人。” “哦,我听说了,”晁总点点头,不动声色地发话,“计生委刘家贵的亲戚,听说在郑阳发展得不错?” 她得到的消息,对冯君是有褒有贬,不过到了她这个岁数和地位,不会轻易地臧否他人。 当然,更关键的是,她要弄清楚侄儿对此人的态度。 “他单枪匹马的,怎么发展?”晁博不以为意地笑一笑,然后压低了声音发话,“我怀疑啊,他是什么人推出来的白手套。” “白手套?”晁颖的眉头微微一皱,“他能有这本事?” 晁博无奈地看她一眼,“大姑,人家是985的双学位,当初中考县里第二!” “那也不过是考试,”晁颖不屑地一笑,不以为意地发话,“学校的考试有标准答案,但是社会上的考试……有标准答案吗?” 为了防止羞到这个侄儿,顿了一顿之后,她又出声发话,“小伙子人长得帅气,又有才……会不会是被谁家姑娘看上了?” “大姑,”晁博无奈地翻个白眼,“就算人家出卖色相,也能借机成为白手套呀。” 必须承认,因为刚才刘家贵歪嘴了,晁颖对冯君多少有点成见,女人嘛,总有点小肚鸡肠——我家的大喜日子,你开个破车,得瑟什么呢? 但是侄儿这么一分析,她就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沉吟一阵之后,她出声发话,“要是这样的话,这人……没准用得到?” 她说的“用得到”,是指哥哥晁刚的升迁,晁副市长今年五十二了,进步的欲望十分强烈,如果操作得当的话,五十八岁之前升副省,也是有可能的。 晁博点起一根烟来,故作老成地发话,“就算用不到,总不能让他成为阻力吧?” 晁颖闻言,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也是,小博你这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跟你爸真像……那个刘家贵,真是该死,差点害我得罪人。” 她说了这句话,冯君今天的策略,就完美地实现了。 晁博觉得这是在长辈面前露脸,也有点自豪,“我觉得吧,亲戚能处成这样,刘家贵做人,确实是存在问题的……不止一个人跟我这么说了。” 话音刚落,他的眼睛就是一直,“咦……这货又怎么回来了?” 大门外面走进两人,其中一个不是冯君,又是谁来?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330章 看不上 晁颖也觉得有点意外,自己刚对冯君有点好感,这厮怎么就回来了? 看到冯君旁边那位穿着工作服,她一抬手,招过一个人来,“那个……是你们林业宾馆的?” 被她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林业局的老大吉局长。 吉局长一看,忙不迭地点头,“是后勤上的小冯,冯文成,要我把他喊来吗?” 要知道,朝阳是以农业和林业为主,林业局局长手里权柄极大,肥得流油,而吉局长这么好说话,也只是因为对着晁市长的妹妹。 晁颖一听姓冯,就摇摇头,“算,我就是一问,旁边小伙子挺帅。” 吉局长小心翼翼地瞟了晁总一眼,心里有点纳闷,不会吧,咱们交往这么多年,我也没发现,你好这么一口呀。 冯君真的是被叔叔冯文成拎进来的,要怪只能怪,今天婚庆的饭店,就是在林业宾馆。 朝阳县里,林业局是一等一的行局,用来接待的宾馆也是很上档次的,而晁颖自己就是搞木材加工的,跟林业局的关系就不用说了,所以她把女儿的婚礼就定在这里。 冯君刚想离开,正好他叔叔过来了,见到郑阳的车牌,一看司机是他,打问了两句之后,二话不说就拽着他进来吃饭。 冯君也想拒绝来的,但是冯文成说了,二叔还在人家手底下打工呢,你帮晁家接送客人,二叔面子上也有光,你这走了怎么能行? 冯君拗不过他,别看冯大师在外面很拉风,但是遇到自家长辈,他只能乖乖听话,没得选择,这也是伦理正确。 按照主家的安排,司机们是有单独的两桌,冯君选了一桌坐下,静静地听其他人聊天。 坐在这里的,都是开好车的司机,上面都有老板,他们聊起天来,各种辛秘和八卦都是信手拈来,光听着也挺有意思。 不过他坐了不到十分钟,饭菜还没上,冯文成又找了过来,“小君你跟我走,帮你重新安排了一下,跟我们局里的人坐一桌吧。” 自家侄儿争气,他当然也愿意晒一晒。 冯君这次可就不想答应了,长辈的话固然要听,但是对那些不太合适的建议,他也要坚持己见,于是他低声回答,“都是你们单位的,我坐过去做什么?” “啧,你这小子,”冯文成晒侄心切,很不高兴地低声发话,“都是有实权的人物,介绍给你认识一下,将来有什么事儿,相互也好有个照应。” 我需要他们照应?冯君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但是当着自家二叔,他还不能这么说。 所以他只能苦笑着回答,“我不太习惯跟体制内的人打交道,他们那种陈腐和谄媚的气息,真的让人很不舒服,要是求着他们办事,我也认了,吃顿饭,坐哪儿不是个吃?” 这可不是推辞,而是他内心真实的写照,前两年在南方打工的时候,他为了尽快实现赚钱结婚的目标,真的硬着头皮做孙子,跟体制里的人没少打交道。 从内心里讲,他就觉得自己跟体制中人气场不合。 打个比方说,某个小领导答应了你办事,酒桌上说得好好的,然后就没信儿了。 要是社会人的话,一般都会给个交待,说是哪里出了变故,真不好意思。 体制里的人大多不这样,很少给你解释,能说一句“事情有了变化”,这就算讲究人了。 很多人会直接无视曾经的承诺,着了急还会骂人,老子答应过你吗? 究其原因,他们是畏惧上面的领导,领导不表态,答应的事情就不能操作,但是这种灭自家威风的事,又怎么能跟体制外的土豆去说? 这只是一个例子,事实上,体制中人的思维,跟社会人是不同的。 冯君也不能说,体制里的人不讲究,只不过人家的讲究,跟他的讲究,不是一个概念。 前两年他没得选择,只能努力迎合别人,现在再让他去委屈自己,那怎么可能? 冯文成却是又好气又好笑,你这小子,还真的长本事了? 他晒侄儿,当然也有点小算盘,事实上,如果他要直接说,你去跟他们吃饭,有可能改善二叔的处境,冯君不可能不答应。 但是他还端着一个长辈的架子,不好意思对晚辈开口,只等着对方去主动领悟,那结果可想而知。 其实冯文成的这种思维方式,就带了一些体制中人的逻辑——就算我不说,你还想不到? 冯君不是想不到,他是压根儿就没往这方面去想,冯某人现在交往的,还有sheng部级的领导呢,人家也没攥着拳头让我猜。 冯文成劝了侄儿两句,发现他没反应,又拉不下来脸说穿用意,只能悻悻地离开。 走了没几步,一个小年轻快步走过来,低声发话,“冯工,吉老大叫你过去。” 林业宾馆的老总,是林业局的一个副局长兼着,吉局长就算冯文成上级的上级了。 吉局长是认识冯文成的,所以一见面,就直接发问,那个叫冯君的年轻人,是你什么人? 冯文成二话不说,就把侄儿交待了一个底儿朝天,有机会在局长面前晒侄儿,那还不得说得明明白白? 他说完之后,吉局长旁边的一个年轻人出声了,“刚才我见你,去他们那桌说话?” 冯文成笑着回答,“我是想叫他去局里那一桌吃饭,不过他说,那一桌都是长辈,他觉得会比较受约束,现在的年轻人嘛……我也不好勉强他。” 他这话当然是美化了冯君,但是问话的晁博听明白了,笑着点点头,“那就由他吧。” 冯文成才一离开,吉局长就看一眼晁博,笑着发话,“小伙子眼高,看不上县里的土鳖啊。” 这时候他已经大致了解了冯君的情况,起码不会胡思乱想冯君和晁颖的关系,那当然就能判断得出,冯文成的侄儿宁可跟司机吃饭,也不跟局里的人坐在一起,是为了什么。 晁博也反应过来了,合着冯君出去之后又回来,是为了照顾其二叔的面子。 当然,他对冯文成的潜在用心,也看得很清楚,这一点,他比冯君还要强——出生在那么一个家庭,想明白这点事,基本上不用动脑子。 不过他还是很欣慰,自己看好的人,终究是没有走眼,于是微微一笑,“呵呵,是很骄傲。” 吉局长看他一眼,小心地发问,“博少,他背后有谁?” “呵呵,”晁博干笑一声,也不做回答。 吉局长看他这样子,笑着点点头,“嗯,是我冒失了,不该这么问。” 他认为自己确实冒失了,这可是市长公子的资源,甚至可能是晁市长的资源,他随便打听领导的资源,这不是要短领导的路吗? 不过等了一等之后,他还是忍不住出声试探,“博少,冯文成的编制还没解决……你看?” “那是你们考虑的事情,不用问我,”晁博才不会就此事表态,不过他迟疑一下,又说了一句,“反正平时多烧香,总是没错的,你说呢?” “博少说得对,”吉局长笑嘻嘻地点点头,心里却拿定主意了,你不会以为,我蠢到只懂得关注冯文成吧? 反正我已经问过你了,是你让我平时多烧香的。 按说晁博、晁颖和吉局长都很看好冯君,婚礼结束之后,消息一定会走漏,昔日县城里的高材生,会成为朝阳县新的传说。 但是事实上并不是那么回事,相关的人都很清楚,这种资源一旦被大家知道,利用资源的人多了,他们的机会就少了。 所以所有人都很默契地守口如瓶,并不对外声张——看看冯家那小伙子,人家自己都很低调呢。 倒是刘家贵被晁颖叫过来,大骂了一顿。 你出不起油钱,可以跟我说,小冯一路从郑阳赶回来,你看你做的什么破事? 知道的人,会说你小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晁颖欺负乡亲! 吉局长在饭后,也把冯文成叫了过去,说你尽快再打个报告上来,编制问题,我帮你再争取一下,不过你该活动也得活动。 冯文成的脑瓜其实不差,忙不迭地答应下来之后,然后试探着问一句:局长,除了这些,我还该做点什么? 吉局长也很欣赏他的懂事,于是笑着发话:问问你侄儿,是不是经常进京?对了,别声张。 进京之类的话,他是在诈人,主要是他想通过冯文成的问话,向冯君示好:我帮你叔叔解决编制,可全是看你的面子。 当天晚上,冯文成就去找哥哥了,他觉得今天的事情,有必要好好说道说道。 遗憾的是,冯君又不在,临近吃晚饭的时候,他被几个街上的发小拽走了。 大家是一起光屁股长大的,现在各有各的发展方向,也只有过年才能聚一聚,很难得了。 发小里,有一个叫鼻涕虫的家伙,去南边打工赚钱,据说混得相当不错,别的不说,只说他手上戴着的积家表,价值十多万。 他看着冯君发话,“胖子,来南边跟我一起发展吧,只要咱兄弟同心,像你那种车……你一年能买两辆。” 第331章 面子不小 冯君没有戳穿鼻涕虫的谎话——你连我的车都不认识,就敢说一年买两辆? 发小嘛,就应该是这样,想吹牛就吹牛,想扯淡就扯淡,只要没有存心害人,就都可以原谅。 不过嘎子跟鼻涕虫叫板了,说你让大胖去南边,万一发展得不好,郑阳的基业也丢了,这损失算谁的? 鼻涕虫当然不敢打包票,以前他在街坊里,也算个受气包,只不过现在发展得尚可,就迫不及待地卖弄一下——其实他手上那块表都是A货。 所以他表示,我是好心邀请你们去发财,你们不想去就算了,还说个啥? 简而言之,冯君回了家乡之后,想带几个信得过的兄弟出来,真的是易如反掌,而他在社会上结识到的那些朋友,无论如何都找不到那种无条件信任的感觉。 大年初二的时候,冯君一家回姥爷家,终于撞到了刘家贵。 刘家贵见到冯君之后,表情很奇怪,有点愤怒,有点疑惑,又有点畏惧。 捡个没人的时候,他终于出声发话,“小君,你好像对我有成见?” 冯君根本都懒得正眼看他,淡淡地发话,“我这个人,只是对假货有成见……做事不像亲戚的,那就是假亲戚。” “我做事不像亲戚,你做得就像了?”刘家贵冷笑一声,他的前途,已经被这个年轻人毁掉了,所以就豁出去了,“开辆二百万的车很牛逼?骗别人说,跟桑塔纳差一点?” “我骗人了吗?”冯君淡淡地看他一眼,然后皱一皱眉,“二百万和二十万,不就是差一点吗?嗯……差个小数点。” 刘家贵气得好悬吐血,“二百万的车你开得起,十块钱的洗车钱你出不起?” “你这话说得好奇怪,”冯君的声音提高了一点,“我自己赚的钱,该怎么花是我的事儿,我爹妈都不管,轮得到你替我做主?” 刘家贵狠狠地瞪他一眼,转身离开了……说不过,不走等什么? 但是冯君可不想就这么放他走了。 这种只知有己不知有人的家伙,有的时候做事没下限,不得不防。 于是他的声音再高一点,“家贵叔,我把话撂这儿了,你要再不知道进退,别怪我不拿长辈当长辈!” 刘家贵的身子停了一下,然后走得更快了。 轻松的时光总是很短暂的,眨眼之间就初四了,朝阳一中的初中同学已经约定,初五晚上同学们一起搞个聚会,聚会的发起人,正是以前的班长李晓滨。 高中班的聚会,就不太容易组织起来,毕竟那是市一中,是省重点中学,同学们多是天各一方,目前又正是奋斗的阶段。 只想一想冯君就知道,如果他没有遭遇打击,也没有激发奇遇的话,目前应该正在南方辛苦奋斗,连家都顾不上回,哪里有心情聚会? 不过牟淼倒是约了几个同学,打算小范围地搞个聚会——他用的居然是冯君的名义,因为他在高中同学里的人缘,比冯君差不少。 牟淼的意思,也是定在初五晚上,听说冯君初五有安排了,才定在了初六晚上。 然而,计划终究赶不上变化,在初五早晨的时候,冯君打电话给李晓滨,告诉她自己不能参加聚会了,有事情早走……你回郑阳的话,让牟淼捎你吧。 李晓滨非常不高兴,就说你这不是玩人吗?什么要紧的事儿,让你这点时间都抽不出来? 事实上,她组织这个聚会,还有些别的想法。 她想让大家知道,自己现在跟冯君走得很近,只要同学们认可了这个事实,那么接下来,她或许可以跟他……改进一下关系。 想必冯君不愿意在同学中,留下一个“始乱终弃”的名声吧? 这也是同学关系的宝贵之处,这种封闭的小圈子里,大家都很注意自己的口碑。 李晓滨没有信心一定操作成功,大致还是想争取一些主动,没准将来就会有机会。 尝试了,不一定能成功,但是连尝试都没有的话,肯定不会成功。 冯君也没法跟她解释太多,只能含含糊糊地表示,我是真的有事,还要带着发小嘎子走。 他有什么事呢?是京城来了电话,说北新罗那边,已经协商妥当了,近期船就能出海,你也赶紧去登州吧。 这种事情,当然是赶早不赶晚,虽然冯君也想见一见多年没见的同学,但是毫无疑问,正经事要紧。 听说他要走,嘎子直接给单位里递交了辞职书,反正年前刚发了工资,多上的这十来八天班,他就当是义务劳动了。 宾馆的大堂经理听说此事,还特意把他叫过去,希望他能上完这个月——要不你这十一天的班,纯粹是白上了啊。 其实是过年期间,保安的人手太紧缺了,而宾馆在这段时间,虽然没有多少入住率,但是餐厅的买卖很好,而且……很多人会包了宾馆的房间赌博。 年节期间玩钱的,不一定是滥赌鬼,但是既然是赌博,就有发生纠纷的可能,宾馆随时有几个保安待命,也是有备无患。 嘎子对宾馆,是心存感激的,因为他自身的糟糕情况,找一份相对稳定的工作,也不是很容易,宾馆保安虽然挣钱少了一点,但人家真的是收留了他,人要学会感恩。 所以他跟大堂解释,说我一个发小在郑阳发展得不错,说要带我走,这个人,你可能也听说过,就是县一中出去的冯君。 什么,你没听说过?那么好吧,他的二叔就是宾馆工程部的冯文成,这个你总知道吧? 冯工我当然知道!大堂经理不无遗憾地表示:你要去赚大钱,我也不能拦着你,不过这十一天的工资,是真给不了你,冯工的面子也不好使。 不是对你有意见,实在是没这先例,不能开这口子。 嘎子对此表示理解,他既然被人称作嘎子,做事很少考虑太多,认准了的事儿,就要一条路走到黑。 他在年前听冯君有照顾自己的意思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准备,甚至还特意买了一个很便宜的二十寸行李箱,随时都能走人。 嘎子的父母也很支持他,大家这么多年的邻居,冯君这孩子怎么样,他俩太清楚了,不但有本事,做事也实在,以前人家是不带嘎子玩,现在开口了,他俩哪儿有不答应的道理? 嘎子的老妈,甚至准备了两千块钱让他带着,对于这个贫穷的家庭,这笔钱不算少了。 冯君直接拒绝了,说嘎子跟我走,一分钱都不用带,以前我是没能力,帮不上他,现在嘛……我敢带他走,钱就不是问题。 两人在初五早上,离开了朝阳,驱车直奔郑阳。 车才进了伏牛,林业宾馆的电话,就打到了嘎子的手机上,打电话的是大堂经理。 他在那边很客气地表示,说你这十一天的工资呢,我帮争取了一下,领导的意思是,你现在写个文字性的东西,证明你生活拮据,需要这些钱,回头想办法走一下账,挤出这点钱来。 嘎子很感激地表示,多谢王经理了,不过我现在已经进了伏牛,等我再回去的时候,把这个文字资料递到宾馆,可以吧? 挂掉电话的时候,他还忍不住跟冯君感慨一下,“以前也没觉出来,王经理这么热心……这世道还是好人多啊。” 冯君看他一眼,想要说点什么来着,最终只是嘴巴动了一下,算了,这个世界,多一些感激之心不是坏事。 两人抵达郑阳的时候,是下午五点多,冯君直接把车开到了桃花谷。 令冯君感到意外的是,虽然是正月初五,王海峰和徐雷刚居然都在。 王教练不无自豪地表示,初二的时候,老婆的表弟置疑健身教练这个职业,说那是花架子,结果他一不小心用的力大了一点…… 为了避免听老婆唠叨,他从初三就来到了这里。 冯君为两人介绍了自己的老乡,这俩既然是以徒弟自居,当然会客客气气地招呼,哪怕在他们眼里,这个叫陆晓宁的家伙,实在有点土里土气。 有意思的是,嘎子居然认得徐雷刚,“去年给文晖叔家里装发电机的,就是你吧?你这体型太好认了,不过……是不是有点瘦了?” 桃花谷的别墅,也是令嘎子大开眼界,他虽然常年呆在小县城,可这年头的年轻人,谁不会上网?“这房子得一千多万吧?” 得,他还是估得低了。 原谅他吧,这种房子放在朝阳,如果有地皮的话,连上装修和家具,也就七八十万,他已经是充分地考虑了郑阳市的寸土寸金。 冯君既然回来了,所有的事情就都摆上了议事日程——春节长假马上就结束了。 冯大师在第二天一大早,驱车直奔登州,随行的还有嘎子。 听说他要去登州,王海峰和徐雷刚就猜出是什么事儿了,两人都自告奋勇要随行。 凭良心说,只要是个男人,都有“男儿当横行”的情结,别说是徐雷刚这种部队里长大的,王海峰也不例外,这是雄性动物的天性。 不过冯君很干脆地拒绝了他俩,原因很简单:看好家也很重要。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332章 想少了(一更贺盟主永生仙帝) 王海峰对于自己不能去登州,很是有点耿耿于怀,“胖子,大师开始搞乡党了。” 徐雷刚倒是看得很透彻,“党外无党,帝王思想,山头这东西,啥时候没有?关键是得自己争气,再说了,咱们看着一屋子的玉石……你觉得责任很小?” “关键是桃花谷没小偷呀,”王海峰干笑一声,他最近是有点膨胀了,尤其是今年教训了老婆的表弟之后,他觉得自己也是武林高手了,“真想跟北新罗的人过一过手。” “有可能死人的,”徐雷刚淡淡地发话,“你知道上次大师去缅甸,死了多少人吗?” 以前他也不知道,冯君去缅甸遭遇了什么,只知道冯大师额头上有些擦伤。 还是年前袁子豪的病情,让袁家认真地去了解了一下缅甸发生的事情。 所以徐雷刚才知道,合着冯君去缅甸,杀了一百多个人,最终安然脱身。 那可是……一百多个人啊! 王海峰听得精神一振,“啊,杀人了吗……杀了多少?” 徐雷刚看他一眼,淡淡地发话,“他杀了多少人……我肯定不能告诉你,反正真的很危险,他差点回不来,人家都越境追杀过来了。” “这样才够吊啊,”王海峰听得心驰神往,“老冯这才是人生赢家,活得这么激情澎湃。” 徐雷刚翻个白眼,军人家庭出身的他,对这些太明白了,“听起来很爽是吧?但是你要想明白……死的也可能是你。” “死就死呗,好像你能万寿无疆似的,做人啊……活得够激情就好,”王海峰冲着窗户外面努一努嘴,“天天给乌鸦当保姆,烦不烦?” 他不知道,冯君让他们看好家,玉石还是在其次,主要是要看好……能吸引乌鸦的灵石。 冯君这一走,就再没主动打回电话来。 正月初八的时候,李晓滨和牟淼回来了,因为锅驼机的制造要继续,牟淼手上的五十万,已经花得七七八八了,需要冯老板继续投入。 他倒是联系上了冯君,但是冯君表示,我在登州办点事情,不方便回去,要多少钱,我直接给你转账好了,一百万够不够? 过了两天,盛唐建筑的修路、盖房子也开始了,吴少亲自上门来找冯君,说是现在刚开年,资金有点紧张,能不能把以前垫付的款项,支付一部分? 李晓滨这次可算是翻身做了主人,说冯总不在,你等他回来再说吧。 吴利民并不生气,做为一个合格的二代,他非常清楚风水轮流转的道理,所以还是客客气气地发问:那冯总大概什么时候能回来? 李晓滨干脆地表示,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冯总做什么,需要跟我这个助理解释吗? 吴利民真是好脾气,见她推脱得这么利索,于是笑着表示,晓滨,不管你怎么看我,以前我对你,没有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吧?给你捧场,我一直也很痛快。 你要是不希望再提以前的事,我此后也不会再提,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真没亏待过你。 李晓滨确实不想再提以前的事了,不过人家说成这样,她也想了起来:吴少比大多数的酒客,还是强了很多。 舍得花钱,基本上也不勉强人,当然,吴少也有趾高气昂的时候,可谁让人家有钱呢? 这年头,顾客就是上帝,出来卖的,不管是海尔冰箱,还是夜场女郎,都得哄着顾客。 所以她还是给冯君打了一个电话,结果冯总依旧没有说,自己什么时候能回郑阳。 他只是问了一下,晓滨你为什么催我,然后又很干脆地打了两百万过来,要她先支付给盛唐建筑,并且催促他们除了修路,尽快开始盖房子。 一转眼,就正月十五了,桃花谷景区组织了一个大型灯会,来这里游玩的人格外多。 张采歆都打了电话过来,说想和姐姐来玩一玩,顺便找冯君商量一下今年的合作事宜。 徐雷刚很遗憾地表示:抱歉,冯大师不在郑阳,他已经走了八九天。 张采歆这下不高兴了:他去哪儿了?我去找他! 徐雷刚一听是这口气,连冯大师去哪儿都没敢说,只是苦笑着表示,那你直接联系他好了,何必让我难做? 这话倒是没错,但是事实上,冯君的手机信号时有时无,一般不太容易打通。 其实徐雷刚自己心里都纳闷,大师去登州,怎么用了这么长时间? 不过,还真有人知道,冯君为什么用了这么长时间,他的大姐夫袁化鲲就清楚。 袁子豪的身体恢复得不错,正月十五这天,居然喝了三两白酒。 两个儿子在身边陪着,他忍不住就问起了冯君,“登州那边的船,他还没落实下来?” “听说不好搞,”袁化鹏叹了一口气,“他是生面孔,趟路子不容易,除非……咱们帮他协调一下。” 登州那边的海面,其实水挺深的,除了渔船,还有走私之类的,最关键的是南北新罗在这里,都有一定的存在感,而南北新罗,本身是不对付的。 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细节不能多写,可以确定的是,某些“吃水路”的势力,不但跟南新罗有瓜葛,跟北新罗也有勾连。 尤其是北新罗,因为国家比较贫穷,黑眼珠子见不得白银子,很容易被收买,一旦被收买之后,他们只认自己的金主,什么事都敢做。 此前曾经有过报道,北新罗海军……其实就是小快艇,曾经用机枪扫射华夏的渔船,并且扣押了渔民。 看到报道的华夏人,估计第一时间都是懵逼的:握草,谁给他们的胆子? 这还用得着问吗?授意他们这么做的,只可能是华夏人! 这个话题就此打住,总而言之,冯君想要接货就得雇船,如果他雇不到合适的船——其实是“正确”的船,麻烦多着呢。 事实上船老大们也清楚,什么活能接,什么活儿不能接,所以冯君硬生生地被拖住了。 “正确”的船主们,首先不是特别信任这个生面孔,其次就是他们也想哄抬价格,再加上受到了一些其他因素的干扰,导致冯君迟迟无法行动。 当然,如果袁家愿意出面撮合的话,就都不是问题了。 不过袁老很干脆地否定了这个可能,“这件事咱们不能出面,那是大批zha药!” 他真的非常感激冯君,可是再怎么感激,也要有个尺度,这件事,袁家绝对不能介入。 撮合货源,这个问题不大,掺乎到运输里面,那是想都不要想,不但不能想,他们还得建议,一定要严查入境的货船。 袁化鹏不无遗憾地叹口气,“早知道是这样,不如让他再去一次缅甸。” “再去缅甸,他肯定会死在那儿的,”袁子豪面无表情地发话,“那边都是一帮什么人,你难道不清楚?” 袁化鹏勉力笑一笑,“总觉得好像是忽悠了他……有点惭愧。” 袁子豪看一看自己的小儿子,笑着摇摇头,“你也没必要这么想,冯大师肯定清楚,他要的东西有多大风险,咱们已经提醒过他了,那么,做好该做的事就行了。” 冯君确实没想到,海上交易有这么多说道。 他本来以为,海上比陆地宽广平坦,只要自己接到货了,传送到另一个位面,根本不怕任何人查,来去从容得很。 可是接触了这一行之后,他才明白,贸然踏入某个陌生的领域,果然是不合适的。 不过他也没抱怨袁家的意思,这本来就是他自己选的,而且,拥有这样的生命体验,也是不错的人生经历。 一开始,他是有“用钱砸出来一条路”的意思,可是在登州待了几天,花了些小钱消费,他就收集到了相关的消息:想做水路生意,光有钱是没用的,甚至可能适得其反。 但是拜码头找大哥的事情,他也不会去做,就像他吃得定那些开金矿的家伙,但不会跟那些人来往一样——你们不放心我?我还不放心你们呢。 至于说武力平趟,那也不现实,找到船之后,早晚是要出海的,在陆地上再猛,去了海上也得抓瞎。 就算是先天高手,也只能短暂地滞空,不可能几十上百海里地飞。 真要有那水平,他都不用去雇船了,直接肉身飞过去接货不就完了? 他也想过,先做几笔小的走私生意,获得了对方信任之后,再做大的。 可是最终,他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原因还是那个:小的走私生意,也是走私,万一合作者以后出了纰漏,他被牵扯进来,岂不是太亏了? 他活动了将近二十天,终于找到了一个时机,那是一个船主家里有事急需一大笔钱,他主动找上门去,直接摆出了十根金条:跟我出去一趟,这黄金就是你的。 对于这些吃水路的主儿来说,给现金不是最好的选择,还是黄金最管用。 为什么呢?因为一旦有现金收入,就有人盯着你——这些钱是哪儿来的? 但是黄金就不一样了,可以说是海里捞上来的。 而且,事情一旦大条了,船主想跑路,出去避风头,手上有黄金的话,哪个国家去不了? (第一更,贺盟主永生仙帝。) 第333章 阴魂不散(二更) 冯君是正月二十八回到郑阳的,在登州他足足待了二十二天。 交易已经完成了,他是现场支付了黄金,换来了zha药。 因为手上黄金不够多,他特意去手机位面待了几天,用五台发电机做抵押,跟田家借了一千两黄金,说好是等勇毅公世子的万两黄金到账,再行归还。 大致是因为,他在登州待的时间太久了,积攒了一定的人品,所以整个交易过程没有发生意外,而船家一夜醒来,发现船上几百吨货物失踪,也没表现出什么异样。 冯君做出的解释,跟当面撒谎没有任何区别,他告诉船家:我把货全丢海里了。 船家肯定不会相信,别的不说,几百吨的货,一夜之间都扔进海里,你有那么多体力吗? 但是……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正经是船上没货,船家承担的风险会降到最低,凭良心说,他还巴不得这厮将货丢进海里。 就在这二十二天里,张采歆来了一趟登州,登州距离郑阳其实不算远,不到一千公里,走高速也就七八个小时,不怕查超速的话,六个小时都能到。 冯君没有见她,因为他心里正麻烦到不得了,而且,那些吃水路的家伙,其实也不是很好惹,红姐在郑阳罩得住,来登州真是不够看,他不想把她扯进麻烦里。 冯君回到郑阳,基本上就是傍晚了,因为事情终于办妥了,在回去的路上,他就定了疗养院的宾馆,要请大家吃喝一顿。 到了桃花谷之后,他直接把嘎子留在了别墅里——我们出去喝酒了,你看好门。 这二十多天里,嘎子受到的冲击也很大,虽然他只是鞍前马后地打一打下手,但是他确确实实地体会到了,冯君现在富有到了什么程度。 不去参加酒宴?无所谓啊,他在登州,天天大吃大喝,一身的行头全部换了,手机也换了,就连发型都重新做过了。 能帮冯君看家,这是发小对他最大的信任,听说房子里不少好东西呢。 他在别墅里洗个澡,洗去身上的海腥气,精神抖擞地走出来,看着院子里的衣架发呆。 说实话,陆晓宁不喜欢乌鸦,其实他不喜欢任何的鸟类——水鸟除外。 因为大部分陆地上飞行的鸟儿,都特别地臭。 打个比方说,别人都说,家里有燕子筑巢,代表家庭兴旺,但是陆晓宁绝对不会允许燕子在自家筑巢——那玩意儿太臭了。 他不明白,冯君为什么会在院子里搞这么个东西,不过这无所谓,既然是冯老大要这么搞,他支持就是了。 天光现在已经很长了,六点半了,天色尚未全黑,别墅里的人已经全离开了,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呆呆地看着乌鸦巢。 乌鸦也回巢了,但是没有趴在窝里,而是站在那里,侧着头看着他。 一阵小风吹过,嘎子觉得身上有点凉意,郑阳比朝阳靠北好几百公里,果然是春寒料峭。 一人一鸟正在大眼瞪小眼的时候,门铃响了。 陆晓宁抬眼一眼,发现是一个很美丽的女孩儿在按门铃。 他发誓,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女孩儿,二胖的暗恋对象姚晶,就已经很美了,号称是朝阳第一美女,别号妖精,目前是县电视台的主播,不过据说马上要去省城的电视台了。 但是妖精跟这个女孩儿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关键是这女孩儿的气质……真的是太高高在上了,冷傲得有若天上的仙子。 陆晓宁愣了一愣,才出声发话,“你找谁?” 因为有点仓促,他的话里带了点朝阳口音,听起来似乎是“你找事儿”? 女孩儿也愣了一愣,才出声发问,“冯君……冯大师住在这儿吗?” 陆晓宁点点头,“啊,是……他不在。” “你先开门,”女孩儿淡淡地发话,却是不容拒绝的语气,“把客人关在门外,这不是待客之道。” 陆晓宁觉得这话有道理,但是他很干脆地拒绝了,“你算不算客人,我不太清楚,我认为,你最好还是先给冯君打个电话。” 女孩儿上下打量他一眼,冷冷地发问,“你在命令我吗?你以为自己是谁?” 不过,不等嘎子回答,她又微微一笑,“我知道了,你是嘎子……对吧?” 陆晓宁顿时就大脑宕机了,愣了好一阵,才低声嘟囔一句,“我已经……那么有名了?” “好了,我知道你是冯大师的发小,”女孩儿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认识一下,我叫周小彤,以后你会熟悉我的存在……把门打开。” 陆晓宁又怔一怔,“我还以为你是张采歆……抱歉,你还是给冯总打个电话的好。” 在登州的那些日子里,他跟冯君无话不谈,所以他知道,冯君对一个叫张采歆的美女很上心,甚至到了耿耿于怀的程度。 他的声音很低,但是周小彤听到了,她顿时愣住了,“你刚才说什么……张什么新?” “认错人了,”陆晓宁已经从刚才的惊艳中回过了神。 既然回过神了,他就不会再把这女孩儿看得太重,“身高不对……你打电话吧。” 身高不对?周小彤感觉自己要炸了,她对自身的容貌,是无比地自信,深信自己哪怕不靠家世,也能网罗到大批的精英做自己的裙下之臣。 她唯一不太满意的,就是自己的身高,一米六一点五,没办法,现在社会上的风气,就是以高为美,而且这是可以量化的指标,不能她说自己高就行。 不过她越是生气,脸上就越没有什么表情,反而是下巴微扬,傲然地发话,“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会知道你的名字?” 陆晓宁终于回过神来,忍不住出声发问,“为什么?” “我没兴趣告诉你,”周小彤很直接地回答,“除非你告诉我,刚才说的是谁?” “抱歉,这个我不能说,”陆晓宁真的很想告诉对方真相,在他二十几年的生命中,跟美女攀谈的次数少得可怜,但是他非常明白一点,冯君的事才是大事。 所以他很无奈地发话,“你别难为我了成不?直接联系冯总就是了。” 周小彤看他一眼,思索了一下才发问,“冯君现在在哪里?” 陆晓宁紧紧地抿着嘴唇,很干脆地摇摇头。 周小彤实在有点无奈了,摸出手机开始打电话,她原本是想打个冷不防,直接把冯君堵在家里的,现在既然暴露了,再故作神秘也没什么意思。 冯君刚刚点完菜,正在了解郑阳这边的现状,发现一个不明的电话打进来,是京城的号码,想了一想,还是接了起来,“哪位?” “冯大师好,”电话那边传来一声轻笑,“听出我是谁了吗?” “这股京油子味儿,隔着八百里我都闻得到,”冯君淡淡地回答,“我的电话谁给你的?” 他对周小彤的声音真没多少印象了,但是这种儿化音很重的口音,辨识度实在太高了。 “用得着别人给我吗?”周小彤懒洋洋地发话,“移动公司查一下就是了。” 冯君“哦”了一声,既然不是别人泄露,他就不再纠结这一点,“有事?” 周小彤依旧是懒洋洋地发话,“我来郑阳了,就在你家门口,嘎子不让我进门,你在哪儿?” 你居然知道嘎子?冯君的眉头微微一皱,不过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是嘎子自己说的吧? 想不到这小子也这么闷骚!他以为找到了答案,于是轻描淡写地回答,“我在外面吃饭呢,很晚才会回去,你先找个地方住下,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周小彤却是不答应,“你在什么地方吃饭?我过去找你……握草,又挂姐的电话?” 冯君放下手机,他才不会惯别人毛病,“刚才说到哪儿了?” 别人还没说话,他的手机又响了,来电话的还是周小彤。 他按了“拒绝”之后,直接把号码拉进了黑名单里——毛病! 这顿饭吃到很晚,接近十点了,四个人才醉醺醺往回走。 才来到别墅门口,不远处两道雪亮的车灯亮起,有人咬牙切齿地发话,“冯君!” “别烦我,”冯君一摆手,大着舌头发话,“今天就到此为止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王海峰也看了一眼车灯方向,不满意地发话,“我警告你啊,别拿灯晃人,有点素质!” 大概一秒钟之后,车灯关掉了,周小彤的声音再次响起,“那么,明天早上八点半?” “随便你,”冯君满不在乎地回答,他也不是第一次跟这女人打交道了,知道没必要给她好脸,“就算你睡车里,都是你的事。” “算了,我还是去找个会所,做一下SPA吧,”周小彤懒洋洋地发话,“今天一路从登州赶过来,也累坏了。” 要是换个人,听到“登州”二字,少不得要问一下具体情况,不过冯君太清楚这女人了,一旦招惹上了就是牛皮糖,以袁化鹏这种老字号二代,都要绕着走。 所以他直接开门进了别墅,不再看那车。 “果然是命中注定的男主啊,”车上传来一声轻喟,然后车灯亮起,缓缓离开了。 第334章 嘎子的憧憬(三更召唤月票) 第二天是个阴天,冯君起得非常早——不是他睡不着,而是窗外隐约传来了音乐声。 音乐声在楼的另一侧,他走过去拉开窗帘一看,有点傻眼,“广场舞?” 他的别墅就在路边,前文说过,这里是山地的地形,别墅群不是特别齐整,而别墅的对面,是一片林地,现在林地里,聚集了三四十人,在跳广场舞。 他门前的道路,就是双向两车道,加上自行车车道和应急避险的空间,也就十米宽。 这么近的距离,一大早有人跳广场舞,能睡得好才怪! 这还亏得他的卧室在另一边,要不然会更吵。 冯君无奈地摇摇头,走下了楼,发现嘎子和李晓滨全起来了,李晓滨在厨房做早饭,嘎子却是在院子里扫地。 乌鸦站在巢穴上,呆呆地看着对面的人群,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门岗是徐雷刚,不过徐胖子一大早已经出门了,去伺候他家的小公主。 王海峰起来得也不晚,七点整就出了房间洗漱。 七点一刻,大家坐在一起吃早饭,冯君就问了起来,“这广场舞……不是在白塔那边吗?” “谁知道他们抽什么风?”王海峰摇摇头,很无奈地发话,“对面的地没有硬化,也不平,鬼才知道他们怎么想起来在这儿跳舞。” 冯君的眉头皱一皱,“这广场舞……多久了?” 王海峰皱着眉头想一想,“初八初九吧,你才去登州,就有人来这里跳舞了。” “一开始人也不多,七八个,”李晓滨出声补充,“都是遛狗的,那些狗喜欢在附近,他们把狗拴起来,然后跳广场舞,结果到现在,人越来越多。” “遛狗……”冯君的嘴角抽动一下,表情有点怪异,顿了一顿才发话,“我刚才好像没有看到几条狗。” “老徐跟物业反应了,还打坏了一条狗,那狗差点咬了晓滨,”王海峰不以为意地发话,“你事儿多,我们就没告诉你,现在那些遛狗的,基本上都是牵着狗路过,不敢拴在附近了。” 冯君愣了一愣,然后抬手指一指对面,“可是他们现在,很扰民啊……雷刚没反应这个?” “反应了,但是没用,”王海峰叹口气,“跳舞的人那么多,主要受害的,就是咱一家……物业说了,业主自行协商。” 物业的理由,很难说是借口,附近的别墅虽然不少,但是徐雷刚的别墅,确实是首当其冲,其他家受到的影响要小很多。 自行协商?冯君的眉头微微一皱,“那咱们对面这块地,算是谁的?” “地是开发区的,”李晓滨对这些因果还是很熟悉的,别的不说,最怕狗的是她,所以她操的心也最多,“现在没开发,人家站在那里跳舞,别人也不好管。” “那这还不简单?”嘎子忍不住了,他是县城里来的,对这种事情再拿手不过了,“咱把地全刨成坑,让他们再跳舞……反正是没人管的地。” “兄弟可以啊,”王海峰看他一眼,赞赏地点点头,“有想法!” 这种点子,他偶尔也能冒出来,不过大城市里长大的孩子,本能地要考虑很多,对方敢想敢做,他确实是很佩服的。 “大家说什么呢,这么热闹?”就在这时,徐雷刚走了进来。 徐胖子到来之后,嘎子的建议,直接就上升到谈论可操作性的地步。 徐雷刚也不是没有想过,破坏对方场地的可能,只不过他从小在这里长大,有些事情多少不能做得太过——别看这里现在是管委会负责,可是活着的老人也不少。 就算他老娘还健在,有些人的面子也得给。 徐雷刚想一想,最终还是点点头,“我已经抗议过好几次了,既然他们不给我面子,那也不用想太多,挖了坑以后,咱们直接拿水泥浇灌。” 这就更狠了,水泥浇出来的坑坑洼洼,想清理都要花不少钱。 当然,浇筑水泥也得花不少钱,可是……冯君差这点钱吗? 不过冯君自命是讲究人,还是提出了一个问题,“咱这算是风景区,随便浇筑水泥,是不是有破坏绿化的嫌疑?” “破坏就破坏呗,”王海峰不以为然地发话,“物业公司管不了他们,凭啥管咱们?” 徐雷刚听到这话,无奈地撇一撇嘴,这里终究是他生长的地方,海峰这么搞,有点不讲究,不过对面那帮人,也确实是挺讨厌的。 “算了,”还是冯君做主了,“咱们这么搞,没准物业半路上就会拦住。” “是啊,”徐雷刚点点头,“物业本身就算管委会的人,你搅拌水泥……人家能不闻不问?冯大师考虑得还是比较周全。” 哪曾想,冯大师紧跟着就来了一句,“今天海峰去找些人,挖的坑不要太深,记得把里面灌上些水……” 商量定此事,李晓滨去洗碗收拾家,冯君检查了一下徐雷刚和王海峰的进度,又抬手把嘎子招到了楼上,“准备好了没有?” 嘎子已经知道了,冯君打算传他一种功夫,此前在登州的时候,实在不方便,现在来了郑阳,就可以修炼了。 最关键的是,君哥说了,修炼好这一门功夫的话,可以彻底治好他的癫痫。 他对君哥,有着近乎于盲目的信任,小时候就是君哥罩着他,大了以后,君哥在学习上也是天才,最后竟然远离家乡打拼去了。 君哥前两年混得很辛苦,这一点陆晓宁也是清楚的,但是在他眼里,这远远谈不上失败,人离乡贱物离乡贵,有个适应过程很正常。 至于后来冯君衣锦还乡,这就更正常了——本来就该是这样的节奏。 所以他相信,君哥说能治好癫痫,那就一定能治好,不说百分之百,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是有的。 听到冯君这么问,他强压住心里的欢喜,点点头,“准备好了。” 冯君想一想,又叮嘱他一句,“你修炼了我的法门之后,咱兄弟一场,不说弟子不弟子,但是一定要守住秘密,不能外传……明白不?” 陆晓宁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君哥你放心好了,你让我拜师都行,武林里可不是讲的就是这一套?” 冯君听得笑一笑,我倒是忘了,这家伙比我还喜欢看武侠小说。 嘎子的资质,比王海峰和徐雷刚都要差一点,冯君也没有帮助他培养气感,就是给了他一本二十七图的功法书——跟给王海峰的一模一样,还让他多跟王教练交流。 然后,就是拿出半颗锻体丹让他服用,这倒不是冯君偏心,实在是嘎子得的那一场流脑,确实对头部造成了损伤,必须得先通过锻体丹扩充一下脉络,做出适当的修补。 不过冯君真的没有想到,嘎子在服用了锻体丹之后,叫得凄惨无比。 他原本以为,嘎子的年纪比自己还小一点,锻体时不会太疼。 而且以他对嘎子的了解,知道他心性挺坚韧,也好面子,按说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可能……痛觉神经比较敏感?冯君猜测了一下,又观察了嘎子片刻,确定他不会因为疼痛过度而昏迷,这才施施然走出了房间。 然后,他就看到了李晓滨,她用一种很奇怪的表情看着他。 她犹豫了一下,才鼓足勇气发问,“嘎子……也是跟你学功夫了吗?” 徐雷刚和王海峰虽然嘴巴比较紧,但是大家吃住都在一起,时间久了,李晓滨当然知道,那两位正在跟自己的初中同学学习功夫,只不过别人不跟她说,她也就不问。 现在看到陆晓宁也在修炼,她终于忍不住了。 “没呢,正给他治病,”冯君摇摇头,然后又说一句,“不过我是会教他功夫的。” 李晓滨叹口气,幽幽地看着他,“冯老板,他只是你小学的学弟,咱们可是同班同学,你宁可教他,也不教我?” 她是认识嘎子的,在朝阳就认识——前文说了,嘎子就是冯君的跟屁虫,基本上冯君所有的同学,他都认识。 冯君听到这话,有点无语,拜托了,我把你从那种场所里带出来,还给你一份高薪,已经是对得起同学情谊了吧? 而且说良心话,她在他心目中的位置,比嘎子还真是差一点,一个是年少时略带一点朦胧的好感的青涩回忆,一个却是可以一起打架和挨揍的兄弟。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冯君也愿意讲一讲少年时的情怀,所以他沉吟一下之后,笑着发问,“练武是很苦的,你这女孩儿家……吃得了苦吗?” 别说,李晓滨还真没打算吃苦,不是她受不了苦,而是大多数的女孩儿,就没有男孩儿这种暴力倾向,男人才会讲征服世界,女人大多都是讲征服男人。 所以她笑着回答,“那你早说呀,我还以为你对我有成见。” 成见没有,只是有那么一点点遗憾吧,冯君笑一笑,“你可是班长大人,我怎么敢有成见,咱们班同学还不得撕了我?” 果不其然,他这一句话,直接将李晓滨的思路带歪了,讲起了初五的同学聚会。 (三更到,孜孜不倦召唤月票。) 三更,郁闷地求月票安慰 昨天下午正码字中,责编北河小哥哥发来了微信。 说是阅文集团组织去马来西亚和新加坡旅游,从一号到九号,问风笑去不去。 风笑算了算,这就是九天时间,需要十八章存稿,才顶得下来。 存稿这个……不够吖,严重不够。 可是还想出去浪一浪,咋办呢? 风笑仔细算了算,近期玩命码字,多赶些稿子……还是不够,手太残。 除了赶稿,再带笔记本走?来一段边码边走的旅行?这个……可以有! 不过笔记本也老了,该换了,得花钱啊,而且码字速度也不行。 风笑用了一个小时,左算右算,认为努力一点的话,是有可能做到不断更的,买本子的钱,就像小姐姐的事业线,挤一挤也是会有的。 刚想跟北河小哥哥说一说……嗯?这是什么? 原来少看了一行字,“三十个人,名额有限,先报先得”。 …… 所以风笑发现,在两分钟之前,北河小哥哥又发出来一行字,“嗯嗯,名额已满,不打扰了,就当没看到吧。” 残念啊,多好的公费旅游时机,就因为考虑更新,彻底耽误了………… 我有一句“求月票安慰”,不知当讲不当讲…… 第335章 别泡我 初中同学初五的聚会,冯君没有去,但是消失多年的班长出现了,还是吸引了不少同学。 班长的美丽一如当年,而且出手阔绰,很多男生为之神魂颠倒。 这些消息,冯君在微信群里看到不少,还有海量的照片、视频和朋友圈。 不过李晓滨既然愿意说,他也愿意再听一听。 正说着话,门外有喇叭声响起,冯君出去一看,发现门口出现一辆郑阳牌子的奥迪A8。 来的是周小彤,进了院子之后,她先走到衣架旁,饶有兴致地看着上面的鸟巢,“还真是这么低的鸟窝……冯大师果然是高人。” 冯君抬头看一眼停在树上的乌鸦,“一只傻鸟儿而已,你来郑阳做什么?” “当然是找你了,我从登州追过来的,”周小彤看他一眼,然后下巴扬一下,“不请我进你的屋里坐一坐吗?” 冯君的眼珠转一下,“你感觉……院子里的空气怎么样?” “肯定比京城强,”周小彤漫不经心地回答,“不过,你不会让我站在院子里聊天吧?” 感觉不出异样吗?那倒是省下我五个能量点了,冯君笑一笑,“院里说不是挺好吗?嗯,屋里有点不方便。” 周小彤怔了一怔,隐约听到了屋里传来的嘶喊声,狐疑地看他一眼,然后若有所思地发问,“你这里……还私设公堂?” 冯君看着她就笑,笑得很是有点不怀好意,“所以我说了,别让我在京城之外碰到你。” 这种伎俩,对周小彤无用,她满不在乎地发话,“别逗了,你我都很清楚,你不是那种人……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吗?” 你还是有点怕了!冯君能感受到她的不安,所以他无所谓地回答,“你如果不说,我绝对不问。” 周小彤侧过头来,看了他一阵,才出声发话,“我前一阵去朝阳了。” “嗯?”冯君的眼睛一眯,冷冷地看她一眼,目光中掠过一丝阴冷,“然后呢?” “然后,我说我是你的粉丝,”周小彤笑眯眯地看着他,“还说我正在追求你,想和你结婚,老两口对我很热情……原来你小时候很胖?” 冯君的脸沉了下来,身上散发出一股极度危险的气息,他冷冷地发话,“我觉得有必要郑重提醒你,你招惹我,也许我不会很在意,但是你这么做,可能伤害到我的父母……” “如果有那么一天……我要动你,谁都拦不住。” 他知道周小彤接触自己的父母,绝对不会出于什么好意,在京城的时候,她就曾经试图用骚扰自己父母做威胁,他绝对不能容忍这样的挑衅。 事实上,就算她不用自己的父母做威胁,只说她去见老人了,还给了他们一种“要嫁入冯家”的感觉,那就已经是非常糟糕的事情了。 冯君很了解自己的父母,别看他们做的是小本生意,但是老爸其实相当精明,老妈更是书香门第的淑女,嘴上都不催儿子结婚,可心里都有期盼。 周小彤的形象好不好?搁在大多数人眼里,绝对当得起完美两个字,长相就别说了,气质也高贵,做派往那儿一摆,都不用说话,就是十足的豪门范儿。 如果不知道她糜烂的私生活,所有人都会认为,这是一个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媳妇。 冯君不想让自己的父母有了期盼之后,再受到什么打击——情节反转的桥段,出现在微博上无所谓,他也喜欢看,但是他绝对不能容忍出现在父母双亲的生活中。 他的杀机是如此地不加掩饰,周小彤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我说冯大师,我只是想讨好你父母,你想得真的有点多了。” 冯君摸出一根烟来点燃,慢悠悠地发话,“你可以开玩笑,但我不是随便说说……其实吧,我真不习惯威胁人。” “我知道,你习惯动手,”周小彤看他一眼,略带一点小心地发话,“就像你在缅甸,杀人就行了……你不会真想杀我吧?” 冯君深深地吸一口烟,“谁知道呢?对了……缅甸的事情,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好吧,不开玩笑了,”周小彤面容一整,出声发话,“你的功夫令我非常惊讶,所以我打听了一下你的事,现在,我想请你带两个学员。” 冯君下意识地就想摇头:请我带徒弟,你以为你是谁? 不过最后,他还是换了一种说法,“你确定,能支付得起我的薪水吗?” “我不确定,”周小彤摇摇头,居然没有半点的不好意思,“不过,你可以说来听听。” 冯君微微一笑,“一个学员,十万吨TNT……我不保证他成材。” 这当然是狮子大张嘴,但是低于这个标准,他也真没兴趣去教。 按照他以往开出的条件,一颗锻体丹值一百吨ZHA药——严格来说,是有购买一百吨ZHA药的资格,那么,教一个学员出来,需要一千颗锻体丹吗?不需要。 然而,账不是这么算的。他的功法和理念一旦流传出去,能培养多少人出来? 周小彤有财有势,具备将这些东西流传出去的实力。 “十万吨?”周小彤愕然地看着他,“你不会是想要核弹吧?” 冯君很鄙夷地看她一眼,“连核弹都搞不到,也想泡我?没实力,就别玩集邮。”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些话实说也无妨,没必要端着。 周小彤听得眨巴一下眼睛,然后又怔了一怔,然后笑了起来,“原来是故意设的门槛?” 冯君没有理会她的话,而是侧头看一眼别墅,辨听嘎子的嚎叫声——疼痛降低了点吗? 周小彤却是面容一整,正色发话,“好了,不开玩笑了,我想要从你这里得到最少两颗培元丹和两颗锻体丹……这是我的底线,你开价吧。” 冯君面无表情地看她一眼,目光中的意义很明显:跟我说底线?你的底线关我屁事。 周小彤也是精神强大之辈,直接无视了他眼中的信息,而是自顾自地发话,“本来呢,在京城的时候,我只是对你手上的丸药好奇,就想收集一点……” 果然不愧是有收集癖的女人,甚至没想好要把收集到东西如何处理,就直接出手了,而且她说起来还理直气壮,没有半点的不好意思。 冯君没兴趣表态,有陈述欲wang?那你尽管说,反正我的事情,轮不到你来做主。 “不过呢,在后来的调查过程中,我发现有人上门去找袁子豪,那一家人里,也有一个植物人,已经瘫了五年……” 说到这里,她侧头看一眼冯君,“你不想知道是谁吗?” 能找到袁子豪门上的,肯定不是简单之辈。 冯君很无所谓地回答,“说实话,我半点知道的兴趣都没有,世界上的植物人多了,我想知道的是……你还要在我这里说多久?” “你这个人真是没劲儿,”周小彤脸皮很厚,根本不在意他的逐客令,“据我分析,袁家应该是泄露了你的消息,不过他们应该没有掺乎的打算。” 冯君微微颔首,“还算聪明。” 袁家泄露他的消息,实在太正常了,现在是信息时代,真要想打听,就没有什么打听不到的,就算袁家人保守秘密,别人只要调集一下袁家姐弟的手机通话记录,很容易就能找到他。 所以袁家隐瞒他的消息,没有多大意义,正经是拒绝介入此事,还算知情识趣。 想必是我此前的强势,让袁家印象深刻!冯君暗暗琢磨,看来以后出手,也不能太好说话,否则很容易引来更多的麻烦。 周小彤继续发话,“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我就在想,能不能请你出手治这个人……” “不过后来仔细想一想,你这个人太骄傲了,请你出手很难,所以才退而求其次,购买你手里的丸药,我其实还是很尊重你的,对吧?” 冯君用古怪的眼光看她一眼,“也别说什么尊重不尊重,我只是希望你给我一个理由,凭什么你会认为,我会答应你的请求……一个理由就够。” 周小彤微微一笑,居然柔声发话,“咱们也不说那些置气的话,你知道我想让你治的是谁吗?” 冯君很干脆地摇摇头,“我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 “过分了啊,”周小彤很无奈地看着他,“咱都说好了,不怄气!” “我真没怄气,”冯君很无所谓地发话,“你说的也许是大人物,但是……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辛勤劳动照章纳税,不需要巴结那些大人物。” 周小彤顿时语塞,倒也是,这位不在体制内,身家也丰厚,只要他不违法犯罪,再大的人物,也不能随便处置他。 而且这位是有真功夫的,逼得急了会杀人,缅甸发生的事情,已经证明了他的心狠手辣。 其实,若是换个人,缅甸那一百多条人命,也能做一做文章,起码能做为一个不错的小辫子,不过周小彤不想冒这个风险。 民不举官不究,缅甸那边都没反应,只是派人了在境内报复,谁要拿这个事儿对付冯君,那就是结下私人仇怨了。 这个冯君,还真不是一般地难对付。 第336章 意外的操作 周小彤被顶得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阵,才悻悻发话,“理由?好吧,我专程跑到你的老家去讨好你父母,找人特批了你家房屋的加盖手续……算理由不?” “房屋加盖?”冯君眨巴一下眼睛,愕然地发话,“这事儿你办妥了?” 他太清楚此事的难办了,他家房屋的纠纷,久远到三四十年前,从爷爷折腾到老爸,开始是产权不明晰,等官司打赢之后,执行也是问题,最后县里要统一开发,里面说道太多。 可以说,冯君从小到大,听到了太多次这个问题,都成了父母和二叔的心病。 严格来说,处理好这件事,冯家也多不了多少钱——起码在现在冯君的眼里,三四十万而已,那也算个钱? 但是在他没有获得奇遇之前,这就是一笔不小的钱了。 今年过年回去,家里没提这事儿,其实冯君已经看开了,这事儿牵扯的不是冯家一家,他要处理此事,难度也不小,出点钱不算啥,关键是涉及的人情,根本不是钱能衡量的。 所以他心里已经放弃了处理此事,起码在没有合适的介入时机之前,他不会再过多关注,就是那句话,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这点钱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亏得起。 但是冯君心里也清楚,他可以很淡然地看待此事,但是在他的父母和二叔眼里,没有什么事能比这件事更重要——钱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出了一口气。 对于故去的爷爷甚至太爷爷,他们有了一个交待。 老人们都是念旧的,比如冯君现在,完全可以给父母亲买个别墅住,也可以买下很大的门面,让父母亲来经营,钱真不是问题。 但是,他们会快乐吗?离开了这些街坊邻居,离开了熟悉的生活环境,他们能适应吗? 最关键的是,他现在已经算事业有成了,父母亲不用再担心他的未来,这个压力一去,他们剩下的日子,真的是想怎么活就怎么活了。 冯君想的就是,尽量让他们开心,让他们以儿子为荣,这是为人子女该做的。 但是他真的没想到,周小彤竟然把这事儿给办了…… 周小彤见到他这副惊讶的样子,忍不住一笑,得意洋洋地发话,“算理由不?” 冯君沉吟一下,皱一皱眉头,疑惑地发问,“没听他们跟我打电话说起呀。” “他们不知道是我做的,”周小彤很干脆地回答,“我托人跟云园市打了一个招呼,要他们处理好朝阳旧城区的规划,明确点出了你家……否则有些项目不会顺利。” 冯君眨巴一下眼睛,有点反应过来了,“也就是说……我父母不知道是你的功劳?” 如果周小彤没跟父母显摆的话,他没接到父母的电话,就不奇怪了。 那是冯家盯了几十年的事情,继续拖下去很正常,但是猛然间有了眉目,也很正常。 这肯定是喜事,但是对冯文晖和张君懿来说,儿子在外面,有了自己的局面,家里这点事,早一点说晚一点说,都无所谓的。 “我何必让他们知道?”周小彤笑吟吟地看着他,“只要你心里明白就行了……不是吗?” 冯君苦笑着点点头,身为讲究人,他必须承认,这还真是个人情。 人情不大,转换成钱也不过三四十万,还是冯文晖和冯文成两兄弟分。 但是人情也不小,他的父母开心了,这比什么都重要。 最关键的是,周小彤的人情,送得悄无声息,父母亲还会以为,这是他们努力争取的结果,那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成就感,能带给他们最大的快乐。 冯君不得不承认,周小彤这一手,真的是戳中了他的软肋。 京城的牛人果然多,这种走位和操作,实在太风骚了。 只要他还想做讲究人,这个账就得认。 当然,他要是不想做讲究人,也没谁能强迫了他,但是这有违他的本心。 见他点头,周小彤心里忍不住生出一丝得意来:我就说嘛,谁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你既不求名,也不求利,还不得求个问心无愧? 当然,她也明白适可而止的道理,见他没反应,为了防止把人逼急了,少不得又微微一笑,“这只是我的一个心意,你也不用太当真。” “够了,”冯君制止了她继续说话,这女人真的太可怕了,揣摩人心的功夫太强了。 能在京城玩集邮的,真的不仅仅得有好家世,自身差一点都不行。 所以他很不高兴地发话,“我可以为你出一次手,只限一次……你确定是现在吗?” 周小彤笑着点点头,“当然,就是现在,我非常确定。” “我建议你认真地考虑一下,”冯君冷冷地看她一眼,他现在是真切地认识到了这个女人的难缠,所以他必须郑重其事地警告对方。 “别以为你能让我出第一次手,就会有第二次,这是不可能的……做人不要太自信。” 周小彤的脸色微微一变,她心里还真是这么想的,事实上,她以为自己抓住了对方的软肋——这个人在乎双亲,那么,她能请动他第一次出手,就能请动第二次。 不过非常遗憾的是,她聪明,冯君也不傻,直接给出了严重警告。 这时候,就看出周小彤的机变能力了,她愣了一愣之后,果断地改变了主意,“好吧,我收回刚才说的话……这一次机会,我先保留着。” 冯君看她一眼,似笑非笑地发话,“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你调头还真快。” 现在他已经有点后悔了,这周小彤不是一般的难缠,如果能偿还了人情的话,他帮着再治疗一个人,并不是不能接受的,总比她提出更古怪的条件要好。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周小彤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她得意洋洋地自黑,“我是女人,不能说有权力说话不算数,但是在没形成结果之前,出尔反尔不算什么,你说对吧?” 冯君竖起一个大拇指来,“我挺佩服你的,真的。” “你不用激我,这没用,”周小彤不以为然地摇摇头,没有半点的不好意思。 下一刻,她很古怪地看冯君一眼,“哈,你后悔了?后悔提醒我?那么,让我来想一想,你为什么会后悔……” 然后她眼睛一亮,得意地发话,“我想到了,你肯定感觉,自己能做到更难的事情,也就是说,治疗一个植物人,其实不是你的上限,很可能只是举手之劳。” 她上下打量冯君两眼,嘴角微微翘了起来,“我对你……越来越好奇了。” 冯君被说中了心思,没好气地看她一眼,“说句实话,人太聪明了……不好。” “哈哈,”周小彤得意洋洋地指一指他,笑了起来,“看看,被说准了,要恼羞成怒了。” 冯君的脸更黑了,对于这种人,他也相当地头疼,计较不是,不计较又憋得难受。 就在这尴尬的时候,嘎的一声大叫传来,两人侧头一看,却是乌鸦拍着翅膀飞了起来。 它在空中不住地盘旋着,目标是地上的一只黑狗,那黑狗被拴着狗绳,一头抓在一名白发老者的手里。 乌鸦不住地作势下扑,黑狗向天狂吠着,一看就知道,这俩不是今天才开始不对付的。 老者个头不高,却是一脸的横肉,他抬手冲乌鸦指一指,表情很狰狞,“你再号丧,信不信我搞把气枪来弄死你?” 乌鸦又大叫两声,很显然,它能感受到对方口气的不友好,不过它却不敢招惹人类,只能咒骂两句,然后飞得更高一点。 黑狗见它升高了,又叫两声,然后跑向冯君的小院,速度虽然不快,但是步伐轻快,显然是心情不错。 冯君对这种结果,有点无语,不过他还没发作,周小彤笑着一拍他的肩膀,“喂,大师,人家可是要搞你的鸟啊。” 冯君很无奈地看她一眼,“我说,你好歹也是女神级的美女,说话能不这么流氓吗?” 周小彤看他一眼,似笑非笑地发话,“你的脑子才真复杂,这乌鸦不是你养的鸟吗?” 冯君冷冷地看她一眼,低声发话,“我跟你这臭流氓没话。” 曾几何时,他也是到处撩妹的,但是对上周小彤,还真是有点被动——不是语言上的功力不够,而是这女人……他没法撩。 就在这时,白发老头出声了,声音还挺洪亮,“小子,这鸟是不是你养的?” 冯君看他一眼,心里真的很不爽对方的语气,“它的窝在我院子里,你说呢?” “你这是吃了枪药?”白发老头勃然大怒,“现在的年轻人,都不会好好说话吗?” 冯君看他一眼,连话都懒得说了——倚老卖老我见过,但没见过这么自以为是的。 他不说话,老头还得瑟上了,“我跟你讲啊,是你养的就拴上链子,你要是不拴,回头我就弄杆气枪打死它!” 冯君还没来得及说话,周小彤出声了,她冷冷地发话,“老爷子火气这么大?”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337章 乱象 老头见到发话的是个漂亮小姑娘,语气终于和善了一点,“小姑娘,你不知道你旁边的小家伙做了什么,我们养的狗都必须拴起来,他的乌鸦就不该拴?” “哦,”周小彤点点头,又看那黑色的狗一眼,“身高有四十厘米了吧?这种狗不该拴吗?” “我家的狗不咬人,”老头理直气壮地回答,然后一指冯君,悻悻地哼一声,“就是因为他们多事儿,物业强迫上了狗链,我就奇怪了,这乌鸦就能乱飞?” “老爷子你这话就欠考虑了,”周小彤居然耐心地讲理,“狗对人能造成很大伤害,乌鸦对人造不成多大伤害。” 冯君见她这副模样,忍不住就想起了第一次见她的时候。 这女人不但外表具有欺骗性,做事也非常得体,很容易让人生出信任来。 不过老头没打算讲理,“狗是人类的好朋友,但是乌鸦不吉利,我这一把年纪了,见到乌鸦就心烦,这乌鸦不拴,我得少活两年。” 周小彤终于沉下脸来,“那你老在这片景区里,没见过别的乌鸦吗?” 老头理直气壮地回答,“别的乌鸦是野生的,我管不了,这只是家养的,他要是不拴,我就找气枪打死它。” 周小彤对乌鸦的观感一般,但是因为冯君的缘故,她忍不住要“爱冯及乌”了,“我只听说过丧家之犬,没妈的孩子像根草,老爷子你这是……专门欺负有主的?” “小姑娘你搞一搞清楚,”老头脸一沉,一指冯君,“是他先欺负我们养狗的……” 反正这种事,就争辩不出个结果来,老头还觉得自己有理呢——我一大把年纪了,天天让我看乌鸦,这合适吗? 冯君则是表示,我没求着你看乌鸦,你非要从这边走,我有什么办法呢? 老头也火了,我就喜欢从这儿走,你怎么着吧?这是小区的路,不是你家的。 我还就喜欢在你家门口站一会儿,你能把我怎么样? 事实上,想在冯君别墅门口歇一歇的,不止他一个。 两边争吵的时候,就过来了三个人——这三位都是刚才在对面跳广场舞的。 与此同时,又来了两个牵狗的,一共六个人,直接坐在别墅门口的马路牙子上,大声地聊天说笑,甚至还有人说,“每天早晨跳完广场舞,在这里歇一歇,真的神清气爽。” 周小彤出声提醒他们,“各位大叔大妈,你们这么大声说话,很影响我们的。” 一个大妈斜睥她一眼,不屑地发话,“马路牙子是大家的,你家买了?” 冯君冷眼看着这一切,他倒不会有“坏人变老了”的想法,那个说法本来就包藏了不小的祸心,他只是单纯地认为,什么时候都不会缺少“只知有己不知有人”的人。 所以他都懒得跟这些人计较——这是徐雷刚的事儿。 正经是嘎子的哀嚎声已经消失了,他打算回去看一下,锻体丹对癫痫的治疗效果。 不过周小彤一抬手,一把拽住了他,“大师,你就这样被人欺负?” 冯君很无奈地看着她,“不然呢?” 周小彤眼珠一转,“我知道你想低调,不过你要是不方便出手,我可以帮你……” 两人正在交谈,身后的门铃响了起来。 周小彤一回头,不耐烦地发话,“烦死了,你们差不多……咦,你俩找谁?” 冯君却是看得眼睛一眯,嘴角抽动一下,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门外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红姐和张采歆,按门铃的就是张采歆。 红姐一如既往地气场强大,年轻美貌的张采歆在她身前,都有点稚嫩的感觉。 不过,这许久没有见,她虽然依旧神采飞扬,但是眼角眉梢,有些说不出的憔悴之感。 张采歆死死却是盯着周小彤的手——这是谁呀,这么亲密地拽着冯君? 冯君怔了一怔,然后笑着打一声招呼,“红姐,过年好……给你拜个晚年。” 红姐微微颔首,“嗯,有段时间不见了,这样……你方便的时候,商量一下今年的业务。” 说完之后,她转身就走,下垂感极强的裤子,猎猎作响。 张采歆却没有走,她上下打量一眼周小彤,“冯君,这是谁?” “这是……”冯君迟疑了一下,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介绍周小彤,“一个京城的朋友。” “君哥,”周小彤的胳膊,直接挎到了他的臂弯,她嗲声嗲气地发话,“这个妹子很漂亮啊……不给我介绍一下?” “别闹,”冯君没好气地看她一眼,然后冲张采歆呲牙一笑,“采歆,不进来坐一坐?” 周小彤听得,心里就是一动:这就是那个张什么新了吧? 对方的面容极为精致,带着明显的异域风情,周小彤感觉到了一定了压力。 这是一个不输于她的美女。 她是一个很自信的人,就算是现在,她也不认为对方有多强——起码是各有千秋,若是再加上家世的话,她有信心碾压对方。 但是在身高上,她完败啊,差了十个厘米左右,这是她不能忍受的。 所以她微微一笑,“小张是吧,进来坐呀,别客气。” 这可不是好客,而是在宣示主权——是我请你进来。 张采歆可不是好脾气,尤其是她一颗芳心,已经不知不觉地拴在了冯君身上。 她很不屑地看周小彤一眼,然后看冯君一眼,冷冷发问,“她叫你君哥?你俩啥关系?” 冯君一摊双手,很无奈地发话,“采歆,我俩就是……普通朋友。” “普通的……男女朋友关系,”周小彤出声补充,“前一阵我才从朝阳回来。” 冯君侧头看她一眼,很想一拳揍上去,“差不多点,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我没去朝阳吗?”周小彤气呼呼地看着他,“还是我没见老爸老妈?” 老爸老妈?冯君听得又是一呲牙,“你确定自己的称呼没错?” 张采歆冷冷地发话,“冯老板,别拿肉麻当有趣,你觉得这么做,对得起我姐吗?” “你姐?”周小彤的眼睛瞪得老大,“刚才那老女人?没搞错吧……他不是喜欢你吗?” “你给我闭嘴!”冯君的眼睛一瞪,“这么玩……很有趣吗?” 不远处,红姐已经一条腿跨上了车,“采歆,你走不走?” 张采歆看冯君一眼,又看周小彤一眼,冷冷地发话,“这种小不点,穿件风衣就看不见腿的,你就这审美观点?” 说完之后,她也转身就走。 她的话有点刻薄,不过采歆大小姐从来都不受委屈,“半夜开光”之类的话都能说,还有啥不敢说的? 其实她也感觉到了,对方是劲敌,相貌之类的,一时找不出毛病,就只能拿身高说话了。 “握草,”周小彤差点没气炸了肺,低下头就四处乱找,“砖头呢?有砖头没有?” “一边待着去,”冯君随手拨开她,推了一辆摩托车就追了出去。 十分钟之后,他一脸铁青回来了。 他追上了红姐的车,但是红姐根本不停车,也不看他,就那么面无表情地开着车,张采歆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冲着他呲牙咧嘴。 到了门岗的时候,红姐倒是减速了,但是依旧不看他。 门岗看着他骑着摩托,追着一辆车不放,车里还是漂亮的女士,他们的眼神就有点怪异。 冯君是个爱面子的,被人这么围观了,脸上已经很臊得慌了,咬牙又追了一小段,索性摩托车调头,又骑了回来。 周小彤一见他这样子,就知道自己惹祸了,于是老实地站在衣架旁,装模作样地看鸟巢。 冯君冷冷地看她一眼,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冷哼一声,“这笔账先记着。” “记什么?”周小彤转头过来,若无其事地发话,“我还想记着呢,敢这么骂我的人……张采歆是吧?她会后悔的。” 冯君很鄙夷地看她一眼,“你本来个子就不高,承认自己的缺点很难吗?” 周小彤闻言怔了一怔,脸色有些发白,却是什么都没有说,看起来有点伤心的样子。 冯君根本懒得理会她,这女人的花样实在太多了,他要是有点不忍,保不定又会发生什么诡异的事情,晾着她就好。 事实上,她若真的是很伤心,冯君也会很开心地旁观——得瑟,让你再得瑟。 然后他直接进门,去看陆晓宁锻体的效果了。 嘎子锻体的效果还不错,身体也生出了不少的污垢,等他洗澡出来之后,脸上隐约多出了一层晶莹的感觉。 徐雷刚修炼完毕之后,出来看到嘎子,忍不住也暗叹一声,大师对发小还是有些偏心啊,这种莹光,感觉这家伙修炼的开头很顺畅。 其实这是他想多了,嘎子主要是年纪够轻,这次锻体的药力,又集中在头部很大一部分,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效果。 中午的时候,王海峰带了一辆中巴车过来,车上下来十几个民工,手持镐头、铁锹之类的工具,二话不说就在对面开始挖坑。 这么多人施工,响动肯定不小,又有人在马路上来来往往,少不得要细细打量一下。 大概一个小时之后,就有两人走了过来,大声发话,“你们干什么呢?住手!” 第338章 得寸进尺 挖坑的民工受雇于王海峰,对于外人的吩咐并不理会。 不过在城市讨生活,他们也知道小心谨慎,所以冲对面一指:是那边有人雇我们。 来的这两人,是管委会的临时工,是负责公路土地养护的,到对面一问,结果人家说,我们没有破坏植被的意思,那里天天有人跳广场舞,这种行为,对植被的影响更大吧? 这俩一听说“广场舞”,就猜到业主是什么用意了,不过这事儿,不归他们管。 物业听到这消息,忙不迭来交涉,但是徐雷刚很强硬地表示:别人跳广场舞你们不管,现在我找人刨几个小坑,你们就来**,莫非看我好欺负不成? 物业也很无奈,地上刨坑其实是破坏土地,影响比跳广场舞要大,可徐雷刚明显是犯浑了,他们都不敢硬性阻拦,只能出面协调。 徐雷刚的态度很坚决:这山坡上挖几个坑算多大点事? 想不让我们挖,也不是不能商量,你保证以后没人在这里跳舞就行。 物业又哪里做得出这样的保证?那帮老头老太太难缠着呢。 期间也有两个跳广场舞的人路过,想要阻拦,不过监工的嘎子一句话就顶了回去:这地方是你家买下的? 至于说公众锻炼的场所?这里还真不是,小区里不是没有跳广场舞的地方,那是在四百多米外的白塔下面。 王海峰对坑的深度没啥要求,民工们干得也开心,到了傍晚的时候,对面的别墅直接拖过来一根水管,开始往坑里注水。 几个围观的广场舞成员顿时大怒,这也太过分了吧?简直是欺人太甚! 不过不管他们再怎么说,物业也清楚,徐雷刚居然花钱雇了民工来刨坑,这心里怨气肯定很大,所以他们也不敢让两边发生冲突,只能拼命地拦着。 不过他们也承诺了,会尽快协调此事。 别墅足足放了十多方水,才将对面搞得一塌糊涂,别说是坑里的积水了,就是那些没有挖坑的地方,也变得泥泞不堪。 明天早晨想要跳广场舞,那是不可能了。 周小彤从头到尾见证了这一场闹剧,到最后她才摇摇头冷哼一声,“真是吃饱了撑的。” 她一直在外面,没有进入冯君的别墅,这件事的监工,主要是嘎子。 嘎子对周小彤的印象不错,尤其是在他知道,她是在朝阳打听到自己的小名的时候,印象就更好了。 他对这个女孩儿没有什么想法,因为他非常清楚,两者之间存在巨大的鸿沟,对方身上所展示出高贵气质,根本不是他能沾染的。 陆晓宁也喜欢美女,也有自己的憧憬,不过在他心里,最极限的追求,也就是妖精那种县台的主播,京城来的大人物的子女,他真不敢惦记。 不过正是因为没了奢望,他反倒能跟她聊一聊,“小彤姐你觉得,我们这么做没意义?” “画蛇添足,很没必要,”周小彤不屑地撇一撇嘴,“一根水管就能解决的问题,何必刨坑?每天夜里浇上两个小时水,看他们还怎么跳广场舞。” “也是哦,”嘎子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只浇水就好了,还不用担心别人拦着……这个事儿,我得去跟君哥说一声。” “晓宁你这就不讲究了吧?”周小彤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这可是我的创意,你拿过去就用,合适吗?” “那好吧,是我不对,”陆晓宁很干脆地点点头,“需要我补偿你什么?” 嘎子只是脾气直认死理,其实人不傻,他看周小彤顺眼,但也知道冯君不待见她,所以他不想欠她的人情。 周小彤脑子里整蛊人的主意太多了,这种随口就能说出来的点子,她看得也不是很重,所以很随意地回答,“你问一下冯君,我晚上没住的地方,怎么办?” 嘎子离开了,不多时又回来了,“君哥说了,你可以去SPA……小彤姐,SPA是什么啊?” “自己上网去搜,”周小彤毫不客气地回答,然后转身离开,“我明天再来。” 嘎子看她离开的身影,挠一挠头,就将此事抛在了脑后。 今天晚上,他要进行第一次修炼的尝试,寻找气感,这才是他最要紧的事。 不过他不是主角,一晚上眨眼就过去了,他并没有找到气感。 他收功起身的时候,就六点钟了,事实上,他可以说是被门外的响动折腾醒的。 跳广场舞的一帮人,终于发现场地出了问题,然后有人说,这场地是对面那家破坏的,这些人一商量,直接在马路上跳了起来。 听起来很不可思议是不是?没啥不可思议的,人多了就能相互壮胆,要不然高速路上怎么可能出现“暴走一族”? 又有人建议,咱们不能占了整条马路,还是靠别墅这边吧,让他们再破坏咱们锻炼的场地! 大多数人对此是无所谓的,但是有人带头,就有人跟从,毕竟占着整条马路跳舞,危险比较大,也容易引起众怒。 跳舞的人都跑到别墅门口了,这响动也就不用多说,别说嘎子,别墅里的人全醒了,就连过惯夜生活喜欢睡懒觉的李晓滨都醒了。 徐雷刚站在别墅门口,怒视着这一帮人,真是恨不得冲出去拳打脚踢。 不过,对面是二十多个老头老太太,还有人在源源不断地赶来,他就算比较莽撞,也是要考虑后果的——真没办法下手啊。 当然,他不能下手,可以出口骂人,但是广场舞那音乐的分贝有多高……你懂的。 有人听到了徐雷刚的咆哮,但是人家就当没听到了,反而跳得更欢快了。 这场景,别说徐胖子头疼,过往的车辆都得减速,开发区内住的人不算多,比市区差远了,但是开车的人不少,哪怕是凌晨六点,基本上一分钟也能过三四辆车。 这些车面对跳得兴起的中老年人,只能减速慢行,甚至很少有人按喇叭。 乌鸦也被惊了起来,站在树上“嘎嘎”地大叫。 有人在人群里大叫,“谁家有猎枪,把这丧门星打下来!” 跳广场舞的人,都是五十开外的,能对乌鸦有好感的……真的不多。 冯君缓缓地走别墅,站在院子里一动不动,表情怪异地看着这一帮人。 未几,嘎子冲了出来,“君哥,这情况不对啊……是不是有人故意要搞咱们?” 冯君沉默了好一阵,才微微一笑,“没事,谁搞谁……这还难说。” 说完这话,他转身又走回了别墅。 跳广场舞的人,在七点半的时候,达到了最高峰,差不多将近五十人。 很多人跳完之后,并不离开,而是一屁股坐在马路牙子上,“哎呀,感觉在马路上跳,更舒服啊,出一身汗……浑身通透。” 也有人注意到,乌鸦已经飞回了院子里,“这丧门星怎么不跟狗打架了?” 也许那些狗都发现了乌鸦的异常,到了八点钟的时候,马路牙子上坐着三十多个人,起码有二十多条狗,都围着这小小的别墅。 见到这么多条狗,连乌鸦都老实了,静静地待在小院里,没有再得瑟地出去撵它们。 徐雷刚又暴走了,去找物业协调——你们再不管,我可是要动手了啊。 物业哪里管得了这种事?不过他们还是派了人过来,帮着协调——其实就是居中和稀泥。 嘎子的火气也上来了,搁在县城里,堵了别人家的大门,就可以直接开打了。 他不能对对方出手,不过想到昨天周小彤的建议,就接上了水管,打算拿水管冲外面的这些人——我也不动手,眼下才刚二月初,就让你们洗个凉水澡吧。 他不认为自己的想法不对,要是搁在朝阳,这种手段都是温柔的了。 周小彤一大早也过来了,也不知道她怎么就那么无聊。 不过她来得还真没错,看到嘎子打算放水,她忙不迭地出声阻止,“喂喂,别胡闹。” 见到他不明就里,她少不得解释一番:这里是郑阳,不比朝阳,你用凉水冲到别人身上,万一有人受寒得病,那你可有的是官司要打了。 没错,大城市和小县城的区别就在这里了,小县城里的事情,很多时候是大家来评判,谁做得对谁做得不对,做得不对的人,会受到非议,但是大城市里的人,动不动就打官司。 嘎子听了这番解释之后,才悻悻地收起水管,嘴里还嘀咕呢,“这大城市的人,就是矫情,搁在我们朝阳,你敢来堵门,得先考虑自己身子骨够不够硬。” 反正这通乱就别说了,周小彤看了好一阵,才想起来发问,“怎么不见冯君出来?” “他出门了,”嘎子倒也不瞒她,“今天未必回得来,要不你进屋坐会儿?” 陆晓宁的本质是很淳朴的,朝阳人待客,也不会把客人晾在院子里,起码得让进屋里,倒上茶水什么的。 冯君在的时候,嘎子不好擅作主张,他知道君哥跟她不对眼,但是君哥现在出门了,他身为半个主人,把客人让进房间,也不是说不过去。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339章 将取之和先与之 王海峰本来想提醒嘎子,你做不了大师的主,不过想一想,人家是发小,我多什么嘴? 徐雷刚更不会多嘴,事实上,他对周小彤的身份有一定的了解,袁家对上她都头疼,他自然也是能躲就躲了。 周小彤当然不会不好意思,事实上,她对进入这栋别墅是相当期待的,既然嘎子傻乎乎地请她进,她自然会抓住时机。 进了别墅之后,她倒没有感慨里面的豪华,其实在她眼里,这别墅从外观到装修,甚至加上内部的饰品,都十分地土鳖,摆放没有什么章法,更别说文化底蕴什么了。 不过,她是真切地感受到了一些与众不同,别墅的空气,哦不,严格来说是气场——这气场真的是太棒了,能让人气定神凝,生出一种非常通透舒爽的感觉。 最难得的是,在宁静舒爽的同时,她还能感到,自己的体内仿佛猛地生出了一些活力,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仿佛都在欢快地唱着歌。 她奇怪地左右看看,“嘎子,这里装了什么空气交换器?” “没有那个玩意儿吧?”陆晓宁疑惑地看一看李晓滨,发现她没反应,才肯定地回答,“君哥说了,桃花谷是天然氧吧,空气一直就不错。” “是吗?”周小彤的眼珠转一转,站起身来四下走动,“我参观一下,房间布局怎么样。” “别了,小彤姐,”陆晓宁赶忙上前阻拦,他很为难地表示,“我请你进来坐一坐,是待客之道,君哥可是不让人乱走的……体谅我一下行吗?” 周小彤的小算盘失败,只能悻悻地坐下来,然后她眼珠又转一下,“我还有几个手下在外面,让他们也进来喝口茶行不?” 嘎子憨笑一声,“这个……真不好意思,让您进来已经够了,多了真不合适。” 周小彤悻悻地哼一声,她本是想召集人来参详,既然这一招也行不通,她心里实在有些不爽,“也不知道冯君这家伙跑哪儿去了。” 冯君去哪儿了?他去朝歌了,第一代锅驼机的最终版造出来了,他要亲自鉴定一下,如果能达到效果的话,就可以批量生产了。 事实证明,牟淼做事还是相当靠谱的,锅驼机的各项指标都达标,冯君检测之后,当即拍板,先来一百套,不过将来生产出来之后,老牟你每一台都要测试最少三天。 至于说价格,生产价格你自己跟他们谈,每一台机器,我多加五千块的测试费和一千块的运费,测试好了,给我发到郑阳去。 刘小萱担心的他俩如何赚钱,对冯君来说根本不是问题,他是真有心思帮衬同学,若不是担心引起别人怀疑,每台机器一万块的测试费,他都不会眨眼。 问题在于,锅驼机这种老掉牙的东西,根本就不值这个钱——有这钱大家直接买柴油机了,谁吃撑着了买这个?冯老板大量定制这个东西,又打算卖到哪里去赚钱? 至于说为什么先订一百台,原因也很简单,第二代锅驼机的样品也出来了,不过因为自动控制电路多一点,稳定性还有待于观察和改进,所以才拿第一代暂时救急。 冯君是文科僧,对工业制造这一套不熟,不过通过观察,他多少也了解到了一些常识。 以现代工业的技术来制造锅驼机,虽然一点难度都没有,但是想让这机器运转通畅,必须还得在零部件的整合上下功夫,整合不到位的话,故障率会很高,机器使用寿命会降低。 牟淼学的就是工业制造,对自己生产出的产品,要求还是很高的,冯君对产品的要求也不低——总不能丢人丢到其他位面吧? 总而言之,产品整合很重要,不是光凭着合理的设计就能解决的,必须得亲自试验。 事实上,冯君还目睹了二代机的检测过程。 正是因为如此,他在朝歌待了两天,才回到了郑阳。 他回到郑阳的时候,就是第三天中午了,来到别墅门口的时候,他愕然发现,这大中午的,门口都趴着七八条狗,还有四五个老人在马路牙子上坐着。 发现他回来,王海峰马上报告,“冯大师,这两天附近的狗都跟疯了似的,围着咱们这里乱窜,很多不跳广场舞的人,也一大早跑到门外跳舞……说在门口跳舞有效果。” 他们在挖坑之后的第二天夜里,再次给对面土地上浇水,不过在次日,根本没人计较那里泥泞的土地,大多数人直接跑到门口来跳舞。 他们浇了两天水,发现跳舞的人越来越多,徐雷刚还以为是犯了众怒,昨天晚上就劝住大家,说咱们一晚上不浇水试一试。 结果倒好,今天那些人根本不管对面浇水了没有,看都没去看一眼,直接站在别墅门口跳舞,甚至还有人想要冲进别墅的院子,说感觉里面的空气不错。 而且在混乱中,不知道谁打了乌鸦两弹弓,有人说是个老头,也有人说是个小孩。 还好乌鸦的反应比较快,躲过了弹弓的袭击,不过这货到现在都不正常,脑袋上的毛还竖着,看样子一半是气的,一半是吓的。 冯君心里可是有数,他点点头,“好了,咱惹不起还躲不起?准备搬家,马上就走。” 说完,他就走进了一个小储藏室——那里正是放“凝练中的灵石”的地方。 在他离开之前,把三块巨大的灵石都搬运到了手机位面,只是在这里放了那块使用了大半的、真正的成品灵石。 经过测试,他已经确定,灵石在这个位面,灵气泄露的速度,要快于手机位面。 在手机位面,灵石也会泄露灵气,所以一般人要用种种手段来维持灵气不泄露——就像他得到的第一块灵石,就是被藏在一个石墩下。 如果没有这样的手段,灵气的泄露,会引来觊觎者,也会让灵石出现无谓的消耗。 在地球界,就更是这样了,这里灵气稀薄到几近于无,灵石一旦暴露在空气中,外泄的速度会快到十倍以上。 冯君已然猜到了,对面跳广场舞的人,多半是感受到了灵气的好处——虽然他们不能像张采歆一样,直接体会到灵气,但是锻炼之后,身体各部位会有较为明显的受益。 本质上来说,他不是个小气的人,灵石散发出的灵气,大部分是消散在空气中了,能被王海峰和徐雷刚吸收的,恐怕连千分之一都没有,那么,那些散去的灵气,给谁吸收不是个吸收? 可这群广场舞肆无忌惮地扰民,打扰的还是他这灵石的主人,他就不能忍了——合着我给你们些好处,反倒是我的不是了? 所以他就打算搬家了,荒山那边已经彻底移交给了他,路基也修得七七八八了,活动房都盖了几十间,足够他放很多东西了。 原本他想的是,搬走就行了,反正这里就不是他的房间,早晚要还给徐雷刚。 可是最终,他还是被这些人气到了。 只知有己不知有人是吧?那我得让你们尝一尝后悔的滋味。 所以他在去朝歌之前,直接在屋里放了那块真正的灵石,以求增大灵气。 不过这灵石散发出的灵气太强了,足足是原来灵气的百倍,冯君一想,这不太合适,且不说能勾来什么古怪玩意儿,只说灵气泄露得太快,也很亏啊。 所以他弄块石头,挖了一个洞,把灵石塞进去,又砍削一阵,让灵石泄露的灵气,堪堪是“凝练中的灵石”的三四倍。 这样程度的灵气,让很多人直接就能感受到好处,但是除了张采歆之类的天赋异禀者,一般人也“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比如说,周小彤能感受到屋子里的异常,并不是说她有张采歆的天赋,只不过比一般人灵敏一些罢了。 相对而言,王海峰和徐雷刚多少就有点“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愚钝,嘎子更是初来乍到,对此地印象不身,还以为这是“天然氧吧”的正常现象。 冯君做好手脚,就去了朝歌,这里在之后发生什么古怪事,他都无所谓了。 现在搬家也很简单,王海峰基本上没东西,嘎子和李晓滨的随身衣物也不多,徐雷刚更是空着手就能走,只有冯君的东西比较多。 但是冯君不打算全部搬走,他把户外用品、发电机、监控、对讲机、无人机之类的东西搬走就行了,而且是用位面转移的方式,不雇佣卡车。 最值钱的玉石,他不会搬走,就留在这里——这玩意儿他有的是,丢一些也不心疼。 说到底,他是要搬家,但是不打算大车小车、大张旗鼓地搬家,因为那样的话,别人一旦发现,这里令人舒爽的感觉没有了,很可能会怀疑,他是不是把什么东西弄走了。 表面上看,他只带一些随身的行李走,能最大程度减少别人的怀疑。 至于说留在屋里的玉石,肯定还是要卖的,虽然他不怕丢,但是能不丢岂不是更好?所以,在下午的时候,见到大家都收拾完毕,他打个电话给张采歆。 第340章 总算…… 冯君的电话足足响了八声,张采歆才在那边接起来。 她不阴不阳地发话,“原来是冯总,真是稀罕……有什么指示?” “嗯,跟你商量一下,今年的玉石生意怎么做,”冯君的声音也很平淡——他骑着摩托追她俩,她俩都无动于衷,冯某人也是要面子的。 张采歆却是越发地不耐烦了,“冯总你跟我说这事儿,是不是找错人了?” “明天上午来桃花谷,”冯君也不跟她扯皮,直截了当地发话,“到时候徐雷刚会跟你们移交一批玉石……暂时放在桃花谷也没关系,不过你们得派人来看着。” 张采歆迟疑了一下,她终于意识到蹊跷了,“暂时放在桃花谷……你是打算把我俩骗过去,还是怎么着?” “骗你俩……我犯得着吗?”冯君干脆地压了电话,冲着屋子里的人一扬下巴,“走了!” 电话那边的张采歆愣了一下,然后就跳了起来,“混蛋……居然敢挂我电话!” 冯君搬家,徐雷刚没有跟着走,他从军分区借了两个兵过来,帮着看家。 毕竟家里一堆玉石,值不少钱,必须得有人看着才行。 打心眼里讲,徐雷刚真不想搬到白杏镇,那里离桃花谷太远了,一来一去七十公里,他回家看望一趟小公主,来回起码得一个小时。 不过冯大师已经这么决定了,他也没有别的选择,只能暗暗安慰自己,大师这是给我腾房间呢,当然,这个房间我暂时也不能搬回来,还得等时间到了,再问问大师的意思。 其实他也意识到了,跟自己曾经很在意的别墅相比,大师给教他的东西,应该是更珍贵。 冯君他们说走就走,只剩下了徐雷刚看家,这动作让门口四五个广场舞都是一愣,他们牵着的狗也开始躁动了起来。 三辆车离开之后,这些狗越发地躁动了,有两只冲着别墅里不住地大叫。 表现出异样的还有乌鸦,它在院子上空不住盘旋,嘴里还“嘎嘎”大叫着,叫声异常凄厉。 徐雷刚看到这一幕,本能地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不过下一刻,他的怒火再次上升,直接拿出手机拨电话,“物业,有几只狗在我家门口没命地叫,你们要是不管,我就打狗了。” 在他看来,冯君一行人因为对方的纠缠,不得不搬出去,已经是非常没面子的事儿了,这几只死狗还不知好歹地乱叫,他真是有心思弄一锅狗肉来吃了…… 冯君搬走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广场舞的圈子里,这些老人也是有微信群的,平日里分享一些健体和养生的经验,群不算活跃,但每天也有几十条消息。 他们一行人搬走,导致当天的群消息迅速过了千条。 其实已经有些人觉得,别墅面前的马路,是一块神奇的地方,跳了两天广场舞,不少人确实感受到了身体某些方面的变化。 更有人信誓旦旦地表示,自己就是学风水的,小院门口的马路是绝对的风水宝地,这种地方修公路,真的是糟蹋了。 以前大家没注意到这一点,也就罢了,既然注意到了,是不是跟管委会商量一下,把路改动一下,留下这块地方造福大家? 不过也有人非常明确地表示,小院里的磁场……或者说气场,比公路还强,别墅里面可能更强——你们没有注意到那些狗,都是想进小院吗? 还有人半开玩笑地说,既然那里是风水宝地,索性跟徐雷刚商量一下,把别墅买下来,将来自己归天了,把坟建在那里,岂不是还可以泽被后人? 这话当然是在开玩笑,毕竟是景区里,还是公路旁边,谁要在这里建坟,肯定会引发众怒,管委会绝对扛不住这样的压力。 但是还真有人认真地讨论这个问题,比如说买下别墅之后,也不公然建坟,就把骨灰搁在家里,平时这里不要住人,不就完了? 到最后,话题终于还是回到了冯君搬家上,“这么好的地方,让那些混蛋住,真是暴殄天物……他们不滚蛋,天理不容啊。” “这就是咱们健身的福地,那些缺德玩意儿,不配住在这里。” “我已经想好了,明天起码多跳半个小时,心情好,身体就好……” 打算多锻炼一阵的人,还很是有几个。 第二天一大早,大家开心地聚集起来,还不到六点半,就有四十多人了。 众人的情绪都很高,喜气洋洋的,跳得也很开心,跳了一阵,甚至有人又想进小院,不过门岗里冒出个年轻小伙子,身着迷彩服,冷冷地看着他们,“擅入民宅,后果自负。” 桃花谷以前就是军区的地儿,跳广场舞的人里,也不乏老住户,一眼就看得出来,这小伙子不是白披了一身迷彩服,而是真正的军人。 不过这个意外,丝毫没有影响大家的兴致,尤其在某个老头带来一把气枪,号称要干掉院子里的乌鸦的时候。 看门的小兵也有点无奈,气枪是列入管制范围的,但这枪跟猎枪之类的不同,管制得一直比较宽松,近些年才稍微严了点,而他只是军人,不是警察。 再加上,外面起码有六七十号老人,他就算想管,也是有心无力,所以只能大声警告,“气枪是管制枪械,你要是敢破坏了房屋,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老头不屑地看他一眼,“老子七十多了,打个鸟儿还能判刑?” 不够非常遗憾的是,乌鸦根本就没在院子里停着,它在高空没头苍蝇一般四处乱窜,那种感觉……就像是人嗑了那啥药一样。 打不到也不要紧,老头把气枪斜放在别墅的栅栏上,兴致勃勃地锻炼了起来。 今天大家的兴致很高,以至于几乎没有人注意到,被牵来的几条狗,出奇地沉默。 就算有人注意到了,也不会太在意,狗终究不是人,它们不知道,恶人已经搬家了。 在七点半的时候,意外终于发生了,有人跳了一阵舞之后,坐在马路牙子上歇了一阵,还要起身再跳,猛地发现……腰扭了! 锻炼时不小心扭腰,是比较常见的,不过到了他们这岁数,基本上都知道避免用力过度,所以就算扭了腰,多半也是轻微伤。 但是这位的腰扭得比较厉害,哎呦哎呦叫个不停,然后被人扶着回家了。 这第一例的意外,大家还不在意,但是没过多久,又有人因为跳得兴起,膝盖上的老伤发作了。 这位还相当纳闷呢,“这几天膝盖在好转啊,今天没怎么跳,怎么就这样了呢?” 她今天跳的时间确实不长,但是她没注意到,她运动的力道,比以前大了一点。 这就两起异常事件了,紧接着,有车辆缓缓路过,又一个老太太往旁边一让,平坦的马路上,她的动作也不快,居然就崴了脚。 一件两件怪事也就罢了,连着出现三起,现场的气氛就变得古怪了起来。 穿了迷彩服的小兵站在院子里,默默地看着这一幕。 还是有些人不服输,特意多跳了一阵,然后跟往日一样,坐在马路牙子上歇息。 坐着坐着,有人身子一软,就瘫倒在了路边。 他没什么大毛病,就是运动过量,猛然间停下来,出现了暂时的脑供血不足。 被人救醒之后,此人长叹一声,“这儿已经没有咱们喜欢的那种感觉了。” 他这个脑供血不足,是年轻时候就有的,老毛病了,这次发作得比较厉害。 不过正是因为有这样的毛病,他对身体状态格外敏感——谁也不喜欢有事没事就晕倒。 他感受不到灵气的变化,但是他非常肯定,自己今天的运动量不算大,不该引起这么强的反应,再想一想那三人……那么,这里已经发生了他不了解的变化。 听到这话的人面面相觑,然后逐渐地,大家发现,带来的狗都不怎么兴奋了。 其实,有一些关注自家爱犬的人,已经有点怀疑了,再加上今天的种种异常现象,一时间,现场的气氛变得萧索了起来。 终于有人嘀咕一句,“乌鸦都不落下了……听说乌鸦这东西,是有灵性的。” 带了气枪的老头不服气,站起来去拿气枪,“它是看到我带了枪,算了,不跟你们聊了,我先回……咦?” 他身子晃了两晃,拿枪托一支地,稳住了身子,“奇怪,才运动了多一会儿,半天都没缓过劲儿来?” 对他的话,众人报之以沉默,还能说什么呢? 倒是有人走上前,跟年轻的迷彩服打听,“小同志,这屋子的租客,你知道搬哪儿去了吗?” 小同志目视着远方,一副“我没听见”的样子——现在的年轻人,就是这么小肚鸡肠。 到了十一点的时候,远处驶来了一辆奔驰房车,开进了别墅。 车上下来了三女三男,徐雷刚从屋里迎了出来,笑着发话,“红姐来了啊。” 张卫红还没来得及说话,张采歆的眉头就是微微一皱,“咦?” 红姐没在意妹妹的反应,她冲徐雷刚点点头,“雷刚你好,冯总在吗?” “他……不在,”徐雷刚微微一笑,为了避免对方的其他反应,他快速发话,“不过他已经把玉石都留下了,还请您进来盘点一下。”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341章 怅然若失 听到冯君不在,红姐点点头,不置可否地“哦”了一声。 然后,她看张采歆一眼……要不,你问一下冯君的去向? 看到自己的妹妹目光茫然,不知道在想什么,她收回目光,心里暗叹一声,漫不经心地发话,“冯总说了吗,大概估值是多少?” 一边问,她一边迈步向屋里走去。 徐雷刚已经得了冯君的授意,笑着回答,“估值……肯定有几个亿,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冯总说了,让红姐你看着办就是了,反正就是屋里这些,李助理都编号了。” “哦,”红姐又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推开几个房间看一眼,然后一摆手,“你们登记一下。” 她说得漫不经心,但是一女三男却认真地忙碌了起来,有人摄像,有人拿了纸笔在记,还有人上前分辨玉石。 红姐在屋子里走了一圈,坐到了沙发上,“这些玉石……不需要搬走吗?” “搬走也行,”徐雷刚笑着回答,“留在这里也可以,不过你得派人值守,反正是我的房子,红姐你想怎么住就怎么住……呵呵,别拆了就行。” “哦,”红姐又点点头,然后很随意地发话,“那冯总得搬家才行,要不然,不太方便。” “他已经搬走了,”有人在旁边出声了。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张采歆,她目光茫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红姐侧过头,讶然地看她一眼,“采歆,冯总搬不搬……咱们不方便做主的。” 张采歆的眉头皱一皱,小巧的鼻翼抽动一下,很平静地发话,“他搬走了,这里……也已经不是这里了。” 红姐收回目光,心里暗恨,这丫头出什么丑?不过她的脸上还是很平静,“听雷刚怎么说。” “大师……确实搬走了,”徐雷刚一摊双手,苦笑着发话,“他说了,以后还可能临时借住一下,但你们要是不方便,他可以不回来。” 这话确实是冯君说的,他以后是打算常住白杏镇的荒山了,但是他做事喜欢留点余地,此前就搞了一个狡兔三窟,以后白杏镇为主,可也要留点后路才行。 可是不管怎么说,桃花谷的别墅,总要比街道工厂那里更靠谱一点。 还可能临时借住?红姐眨巴一下眼睛,这个问题得考虑一下…… 张采歆却是冷冷地发话了,目光中满是怒火,“他搬到哪儿去了?” 握草?徐雷刚清楚地看到了她的怒火,心里忍不住八卦一下:冯大师干了点啥? 其实他也感觉到了,今天的别墅跟昨天很有点不一样,不过他只当是大家都离开了,自己心里有点怀念以往的人气。 所以他楞了一下,才笑着回答,“大师到哪里,我哪儿能知道,要不……你打个电话?” 张采歆怔了一怔,眼中的怒火逐渐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言的寂寥之色,然后幽幽地发话,“算了,既然他不说,我们又何必去问?” 红姐奇怪地看她一眼,心说这个妹子今天是怎么了? 不过对于采歆的话,她还是赞成的,所以她也淡淡地发话,“嗯,冯总能准备好玉石,不耽误大家的合作,这才是最重要的。” 她的话才说完,张采歆就站起身来,“姐,屋里有点憋气,我出去透透气。” 红姐知道,自己的妹子,今天肯定是出了状况,不过详细情况,回头再说也不迟。 倒是徐雷刚讶异地看了张采歆的背影一眼:怎么在我的印象中,她说过喜欢屋里的空气呢? 张采歆走出房门,心里空荡荡地异常难受,她可以百分之百地肯定,冯君对屋子动了手脚,那种让她异常舒畅的感觉消失了。 见识过冯君的“隔空摄物”和“飞叶伤人”,在她的心里,他已经是可以被称为奇人了。 但是他离开此地,竟然没有告知自己他的去向,这意味着什么? 亏得最近一段日子,自己还在一直暗示姐姐,桃花谷的风景不错呢。 我这是被放弃了吗?张采歆的心里,又是一阵恍惚。 她想起了前不久的某一个冬日,他的手攥着她的手,十指相扣…… 那温热的大手的感觉,她至今记忆犹新…… 她的眼睛扫到那个衣架,目光逐渐有了焦点,下意识地,她抬眼去找那只聪慧的乌鸦。 那么古怪精灵的鸟儿,应该是被他带走了吧……咦,没有走? 乌鸦还在院子上空,来回地盘旋着,偶尔落在树上,也是跳来跳去,一副躁动不安的样子。 张采歆的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小东西,你也是跟我一样,被他放弃了吗? 红姐跟徐雷刚谈了一阵,暂时定下搬走五块玉石,至于她派不派人来看守,要回公司讨论一下,一周之内给出答复。 同时她表示,我知道冯总开年之后,手上可能紧张一点,这两天会给他转一千万过去。 徐雷刚则是表示,你们慢慢商量,我也不着急,这里有几个兵看着,不会出问题,“……这里有些老头老太太,整天堵着门跳广场舞,冯大师也是因为受不了骚扰,才搬走的。” 张采歆知道了冯君离开的原因,心里才略略好受了一点,原来他是因为这个,不是有意要撇开我。 不过她也仅仅是稍微好转了一些,红姐在回去的路上,就出声发问了,“采歆你今天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哦,没什么,”张采歆胡乱地回答,“就是感觉冯君这么离开,连地方都不告诉咱们……有点不仗义啊。” 红姐很随意地看她一眼,漫不经心地发话,“你又不是没他的电话,直接打就好了嘛,何必矫情得跟个女文青似的。” 我矫情?张采歆无奈地翻个白眼,要不是你俩有一腿,我肯定就直接打电话给他了,不就是女人倒追男人嘛,有什么稀罕的? 但是倒追姐姐的男人,那就不合适了。 不过最后她还是回答,“姐,要打电话也是你给他打,我没名没分的,算怎么回事?” 是觉得没名分吗?红姐的嘴角微微上翘,自己的妹妹,还是有想法了啊。 她也不看张采歆,只是若无其事地发话,“名分这东西,得靠你自己争取啊,你只管放心大胆地去争,姐姐我支持你。” 张采歆沉默片刻,才出声发话,“姐你想到哪儿了,我是说帮你争。” 红姐斜睥她一眼,似笑非笑地发话,“你说这话可是得想好了,真的不争吗?” 张采歆又沉默一阵,方才回答,“我肯定不跟你争……” 冯君等人来到了荒山,就开始了紧张的收拾。 这两个小山包,占地足有六千多亩,四平方公里还有多,前方临河,后面是平原,距离国道仅仅一公里多,而别墅就位于背山临河的一面。 此地说是荒山,其实近些年已经种了不少的树木花草,打算移民迈瑞肯的前主人,将这里打点得相当不错,各种基础设施也齐备,除了草木尚幼,已经有几分小桃花谷的味道了。 冯君新修的山路,宽度有九米左右,目前只是铺好了路基,接下来可以分成左右施工,并不影响车辆的进出。 主人原来的别墅,占地有六十亩开外,难得的是,还移植了几十棵大树进院子,经过几年生长,已经是一片郁郁葱葱。 除了这个别墅的院子,主人还修建了简易工房,也能供人居住。 冯君则是又在路边,推出了三块平地,每块有二十来亩大小,三块地间有道路连接。 地上都砌了院墙,其中两块地,先修了一排活动板房,剩下的几排是砖房,正在修建中。 还有一块地,是搭起了钢架大棚,很显然,将来这里会堆放一些比较大型的设备。 冯君他们先要安置的,当然是别墅里面,别墅主人卖出了高价,里面的东西就没搬走多少,不过冯君嫌那些东西不合用,大部分都送给远亲了,换来的是远亲将别墅打扫一新。 当然,此前冯君用过的两个房间,以及房间里的东西,是不能动的。 相对徐雷刚的别墅,这里真的是简单粗鄙得很,冯君虽然在年前年后订购了大量家具家电,可是这房子从里到外,总带给人一种浓厚的乡土气息。 他们搬过来之后,用了一天就将这里收拾停当,接下来就是要给庄园配备工作人员了。 嘎子建议从朝阳招人过来,他认为大城市的人不可靠,出门在外还是得相信老乡。 不等冯君反驳,李晓彤就很鄙夷地表示,是啊,你觉得老乡可靠,老乡也觉得你可靠……轻易不会辞退他们。 冯君倾向于去请一些退伍老兵——网络小说里都这么写的。 他还没来得及跟徐雷刚商量,王海峰就建议了,这些都不靠谱,我给你最中肯的建议:只要舍得花钱,外包是最好的选择。 你不看现在银行柜员、铁路的列车员之类的,都已经外包了?原因很简单,同样的钱,你发给很多人,不如集中给一个有管理能力的人,他会挖空心思帮你处理好各种事情。 冯君马上就明白了,然后举一反三:这样还不够,咱们还得引入竞争机制。 总而言之,来了新的环境,相关规划必须设计好了。 第342章 追来了 相关的规划不是能一蹴而就的。 冯君决定先跟吴利民借十个人,帮忙看好进来的路,以及两个库房。 三个库房是有道路相连的,一个库房只管进不管出,一个库房只管出不管进。 还有一个没人看管的库房,就是那个钢架库房,除了通向两个库房,还直接通向别墅,有什么货,从别墅进出都可以。而另外两个库房不会知情。 冯君之所以跟吴利民借人,不是他多么相信吴少,而是他借鉴了王海峰的说法,我不用管这些人,有什么事直接找吴少就好。 反正他出手不小气,十个人一天三百,就是三千块。 吴少会不会把这点钱看在眼里,冯君也不是很清楚,他只清楚一点:我给你的钱不少,不够的话,你还可以说,但是事情办得不漂亮的话,后果自己考虑。 反正吴利民是知道他的厉害的。 除此之外,远亲等一干人,也留下了不少,其中还有那个电工,合用不合用,走着看就是。 他们都被安置到了工房里,没事不得进入别墅。 这些事就忙乎了一天半,到了第三天上午,徐雷刚也来了。 冯君已经把那块“凝练中的灵石”取了出来,放在了后院的假山上,这假山上方有个小亭子,他就把灵石放在亭子边,四周还堵了些石头,尽量防止灵气外泄。 灵石泄露的灵气,比在桃花谷的时候还要少一些,但是大部分都指向了亭子,在这里修炼的效果会更好。 然后他召集徐雷刚三人,也不解释原因,只是强调:以后修炼就在这里,不要去别处。 徐雷刚三人的感知能力差一点,但是脑瓜都不笨,在亭子里修炼一下,然后又坐在假山的其他地方修炼一下,对比几次,马上就感觉出不同了。 徐雷刚的心里开始着急:这样下去不行啊,回家之后不能修炼了——关键是就算想偷偷修炼,也没啥效果呀。 可是他还不敢跟冯君说,这是他自己安排不好自己的事,怎么跟别人说? 他们开始修炼的当天下午,冯君惊喜地发现:乌鸦也跟着来了。 要知道,这里跟桃花谷的直线距离,也差不多有三十公里,开车有三十五公里, 冯君在假山的不远处,也竖了一个类似的衣架,但是在搬家的时候,他没想着带乌鸦走。 他的心里,多少是讲“以人为本”的,这只乌鸦固然灵异,但是冯某人搬家连张采歆都不通知,拜师的时候也要让王海峰放弃朋友情谊,又怎么可能为一只乌鸦开后门? 他在这里栽一个衣架,只是顺其自然:机缘我会给你,能不能发现并抓住,那是你的事。 这个乌鸦隔着三十多公里,居然能找过来,除了本性灵异之外,也是真有这个缘分。 冯君不赞成投喂动物,见到这厮居然落到了衣架上,也拿出了两根火腿肠,走了过去。 这乌鸦常年在风景区厮混,对这包装很熟悉,它的翅膀扑扇了两下,像是想要飞走,但是最终,还是张开了嘴巴——这时候冯君距离它起码还有五米。 来吧,投喂吧,我认了。 冯君看它一眼,直接走到假山上,把一根火腿肠挂在亭子上,然后把另一只火腿肠剥开一截,放在一块石头上。 挂起来的你不能吃,让你吃的你才能吃。 这乌鸦简直太有灵性了,叼起那根剥了一半的火腿肠,放在一块平坦的石头上,爪子踩住一头,长长的喙死命一捋,火腿肠就被它挤了出来,然后三口两口就吃完了。 冯君没感到意外,他的手在假山周围划拉一圈,然后一指对方:这片的小动物就交给你了,明白不? 乌鸦嘎嘎地叫了两声,扑扇着翅膀飞走了。 没有用了五分钟,它就叼了一条尺把长的小蛇回来,直接在石头上摔个半死,然后撕开蛇皮,开始茹毛饮血。 它眼珠里那份得意,是个人就看得出来:这种货色,我处理起来毫无压力。 冯君对此……怎么说呢?这只乌鸦的灵异,没有超出他的上限估计,不过也是相当惊喜。 现在的他,已经是这六千多亩地的主人,而且这里除了他们,也没有什么外人,真有什么动物跑到灵石附近,也引不起太大的轰动。 而且这里是野外,不比城市里,各种动物很多,别说蛇了,出现黄鼠狼、果子狸之类的也不意外,乌鸦驱逐小动物、保护领地的本能,对冯君来说,意义没有在城市里那么大。 但是有总比没有强,能省不少事。 最关键的是,它能找过来,不但代表灵性,也代表缘分,所以他很罕见地投喂了一次。 他只是罕见地投喂,亭子里正在修炼的三人,直接看得傻眼了,好半天之后,嘎子才喊了一声,“君哥……是桃花谷那只乌鸦吗?” “肯定是啊,”王海峰下意识地回答,他的目光有点呆滞,“尼玛,这是成精了吧?” 徐雷刚若有所思地发话,“可能是我上午开车来,它跟着来的?” 其实对他来说,乌鸦是不是跟着来,都是次要的,他已经意识到,冯大师能对环境进行改造,带来大家所不了解的变化。 不对,也许有一个人能了解!胖子开始琢磨……张采歆那天表现出来的古怪,是不是有这方面的原因? 就在这时,李晓滨从别墅里走了出来,绕到了后院,手里还拿着一个对讲机,“冯总,周小彤到了山门,还是想进来。” 山门是大家对这六千亩地的大门的称呼,这六千亩不是全部封闭的,很多地方不合适人走,更不合适车走,最合适车出入的,就是一进一出两条路 冯君让吴利民派人看守的,也就是这两条路的端口,简称山门。 冯君搬家的时候,周小彤就在现场,她想跟着去看新地方,不过冯君很正式地告诫她:那新房是一片山坡,你想跟着去,我拦不住,但是我不会让你进山门的。 周小彤很无所谓地跟了过去,结果还真是被拦在了山门口——正在进行道路施工的,就是盛唐建筑的人,冯君随便招呼一声,对方的施工车辆往马路上一横,她的车怎么都开不过去。 第二天她没来,今天再来,山门的伸缩门都有人看守了,她就更进不来了。 然后周大小姐发现,看门的居然也是建筑公司的人,直接就暴走了,知道我是从哪儿来的吗?你跟你老板说一声,问他的建筑公司想不想开下去了? 结果看门的人也比较二——或者是吴利民有意挑了两个死脑筋,他俩直接回答,我管你是哪儿的?想进门联系冯总,而且只能联系他,其他人都不好使。 其中一个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居然还来了一句:帝都口音就怎么了?就算你在帝都有天大的办法,但这里是郑阳! 周小彤气得够呛,可是为了这点事,就辗转托人收拾这家建筑公司,也有点划不来,于是她做出了一个决定:下车,咱们走进去! 她这也是发了狠了,这段山路弯弯曲曲,看起来不远,但是也有三公里多,起码得走半个小时,而且肯定比走平地消耗体力。 可是看门的这俩实在太负责了,见对方想绕过大门,直接上前阻拦:你们能从野地里走进去,不被我们发现,那我们认了,想从大门口绕过去,真当我们是死人吗? 这俩很尽责,但是周小彤不是一个人来的,她身边随时都跟着四五个人,其中两个男人走上前,跟对方推搡:牛逼大了啊,敢对我们动手动脚? 盛唐建筑在这里的不止两个人,还有修路和盖房子的人呢,一见这边情形紧张,呼啦啦就跑过来四五个人,还有更多的人抬头看过来。 周小彤不想看着自己的人吃亏,于是再次强调:我们是京城来的,找冯君也是有事,你这小公司要是再不知道好歹,我可真要生气了! 这次跑过来的人里,就公司的小头目了,于是赶忙劝住自家人,说你们拦住人就行,不要随便动手……就算要动手,我也先得跟上面说一声。 于是上面的相关人就呼叫李晓滨,把事情简单说一下……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我们该怎么办? 冯君本来是不想让周小彤进来的,他已经决定了,未来几年要好好地经营此地,那么,就要尽量减少别人对这里的关注。 可是当他听说,周小彤居然打算走着进来,也是有点愕然:没必要这么惦记我吧? 以他对她的了解,知道这女人不但傲慢,而且是真下得了辛苦,只要是她想做的,就不会轻易放弃。 别的不说,她为了让自己领情,居然提前去了一趟朝阳,而且在自己并不知情的情况下,就果断地发动关系,帮家里解决了一桩陈年的因果。 这种人一旦叫起真来,那真不是一般的难缠。 冯君无奈,只能开了一辆农用车,一路来到了山门口。 他到达的时候,周小彤那边五个人,还在跟盛唐公司的十几个人对峙。 看到他从农用车上下来,周小彤这边的一名男子冷哼一声,“看,冯总还不是亲自来了?”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343章 好奇心太强 冯君根本懒得理会周小彤的人,直接走到盛唐公司的人面前,问哪两个是看门的。 两个看门人站了出来,一颗心也七上八下,有点担心自己五千的月薪不保。 项目经理委派他俩看门,明言说主家给的是一天三百,但是只能给你们五千的月薪,公司要收管理费的,你们要是出了纰漏,不光是你们受损失,公司利益也会受损。 对工地上干活的人来说,五千月薪不算太多,但是……基本上就是坐着赚钱啊。 而且他们在看门的闲暇,帮工地干干活,也能有外快收入,高强度的活儿比如说装卸,低强度的比如说做饭。 这个工作,一个月下来赚个七八千问题不大,他们是真的很珍惜。 冯君走上前,摸出一沓红票子,数出十张来,“来,你俩今天干得不错,做门岗的,就要眼里不揉沙子……一人奖励五百。” 他这不但有物质奖励,而且还拔高了对方的身份,不说是“看门的”,而是说“门岗”。 两名门岗当然是感激不已,不过跟他俩对峙的男人,就有点受不了啦,侧头看向周小彤:这算是打您的脸吧? 周小彤却是没有在意,而是饶有兴致地看着冯君,眼中有异样的光芒闪耀。 她的反应,有点花痴的嫌疑,但是说实话,冯君还最头疼她现在这种状态:你丫这是又憋着坏水,打算琢磨我的弱点,然后加以利用吧? 他一本正经地发问,“我说小彤姐,你这整天……就没点正经事做吗?” 周小彤竖起一个大拇指来,笑吟吟地回答,“赏罚分明御下有方,佩服,冯总你如果能一门心思做生意,肯定也是商场奇才。” 冯君才不会信这话,光一个“赏罚分明”,就能成为商场奇才……这不是扯淡吗? 他能感受到,她有那么一点要挟之意——你目前可不是在一门心思做生意,而是具备了某些超强的能力,需要不需要我帮你宣传一下? 这女人,真的难对付着呢。 不过他也不是能任人要挟的,于是他也自说自话,“你想要知道什么,就在这儿说吧。” “我想要进去认一认门,”周小彤理直气壮地回答,然后又提出一个很古怪的问题,“你的庄园里养狗了没有?” 我就知道这货不好应付!冯君瞬间就反应过来了:她可能想提一提桃花谷的狗。 他并不能确认,在自己离开之后,桃花谷的狗会变成什么样,但是看一看那只从三十多公里外赶来的乌鸦,就不难猜得到,那些狗不会特别正常。 所以他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门岗的工作,就应该严谨一些,你不要随便骂人,仗义每从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没有谁天生比谁高贵一等。” 这个混蛋!周小彤心里暗骂一句: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是习惯性看不起很多人,但也没有肤浅到要靠着骂人来彰显自己的不凡,事实上,冯君这么解读一下,那俩门岗肯定更恨她了。 其实她不会太过小看小人物的愤怒,惹了这俩人,她在安全方面,也许不会增加太多隐患,但这是冯君的门岗,人家在以后的日子里,有意无意刁难她一下,真的是不难。 不过她也不会向门岗解释,自己没有那个意思,她只是下巴微微一扬,“好了开门,我要进去看看,再晚一点,我就只好在你这儿住下了。” 这个臭流氓!冯君摇摇头,“你可以进来,只限你一个人,你的车和其他人,不得入内。” 周小彤也不说话,就这么淡淡地看着他。 冯君一摊双手,“当然,你不想进来,那也随便你。” 周小彤不会给他拒绝自己的机会,很干脆地走了过来,然后看一眼农用车,忍不住眉头一皱,“冯总,你不会让我坐这种车吧?” “路没修好,这车最合适,”冯君微微一笑,“当然,我也可以陪你走上去,你确定吗?” 周小彤脸一黑,看一看脚下的鞋,然后很干脆地发话,“我希望你的车能比较干净。” 她为了走山路,在车里换了运动鞋,但是这鞋,依旧不是特别合适走远路……有内增高。 冯君开来的农用车真的干净,没有一般农用车的脏乱臭,根本就是新买的,无非是改装了一下,车里可以说是一尘不染。 乘坐农用车的体会,不会特别好,不过冯君也没无聊到故意颠簸周小彤。 周小彤却是在颠簸了几下之后,侧过身子来,直接揽住了他的腰,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呕,开稳一点,我有点晕车。” 冯君的鼻腔,顿时被一股淡淡的香气充满了,虽然他知道,抱着自己的女人,是一个双向插头类型的,但是心里还是忍不住微微一动。 没办法,男人就是下半shen动物,哪怕他知道,这个女人是在有意勾引自己,也知道她其实很糜烂,但就是无法遏制内心的冲动——这是可以被我蹂躏、被我践踏的权贵子女吖。 抱了他差不多有两分钟,周小彤出声了,吐气如兰,“我想治疗的,是一个南新罗人。” 瓦特?冯君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你这跳跃思维的能力,很不一般啊,“华夏人我都治不过来,外国人……不治。” 别跟我玩美人计,哥们儿不吃这一套。 “我是说,如果可以治好他的话,起码可以轻松赚几十个亿,”周小彤懒洋洋地发话,“你的生意我了解过,挣的也是辛苦钱,你完全可以不被这些琐事拖累……五五分,怎么样?” “不怎么样,”冯君淡淡地吐出四个字,没有更多的解释。 周小彤没有再说话,直到看到了别墅的大门,她才松开手,坐直了身子。 冯君心里其实有点微微的遗憾,我在专心开车,你咋就不知道……上下其手呢? 然后他又狠狠地鄙视自己一下:jian人就是矫情,你难道不知道她不干净? 周小彤对这个具有浓厚乡土气息的别墅,非常感兴趣,她在房间里四下乱走,到处查看。 冯君隐约猜得出她想找什么,不过他使用过的两个房间上锁了——其实里面都没有什么,就是一些户外生活用品。 那些大量的生活物资,都被存放在仓库了,而那些仓库,绝对不可能让她进入。 原本他想的是,让她在前院看一看就好了,不成想她直接走上了阁楼,来到了阳台上。 这一看不要紧,她猛地惊叫一声,“呀,是那只乌鸦!” 别墅里,前院和后院各一栋小楼,为了观赏河景,后面的楼要高一点,不过假山却是要更高一点,周小彤若是在前面的楼里走动,倒是看不到后面,但是来到楼顶,视线刚刚好。 冯君听得就是一皱眉,心说坏了,我怎么忘了,这家伙能到楼顶上呢? 说实话,这是他真的没想到,现在虽然已经是农历二月,阳历三月底了,可是靠近别墅河岸,又在山上,河道里的风真的是春寒料峭,你说你一个弱女子,没事跑到楼顶做什么? 就算到楼顶,你不是应该面向北边看大河的吗?怎么就想起来往南看了? 不过既然已经被发现了,那就……发现了吧。 周小彤根本不等他回答,就一溜烟下了楼梯,冲着后院去了。 冯君也懒得拦她了,这女人的好奇心太强了,他要真的出手拦住,她还指不定整出什么幺蛾子来呢。 周小彤来到后院,一眼就看到,假山的亭子里,有三个人正盘坐在地上修炼。 她怔了一怔,缓缓地回过头来。 看一眼身后的冯君,她不无尴尬地笑一笑,“我这么做……不算偷艺吧?” 你的脑洞倒是够大!冯君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直看得她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惶恐,才沉声发话,“我让你到后面了吗?” 周小彤的眉头皱一皱,然后一摊双手,很光棍地发话了,“反正我已经看过了,你说怎么办吧,就这么看了一眼,也学不到啥……你总不能杀人灭口。” 冯君摸一摸下巴,若有所思地发话,“唔,让我想一想……植物人?” 他本是要吓唬对方一下,不成想周小彤听到这话,直接笑了。 “哈哈,你别开玩笑,你这人恩怨分明,我怎么说也是帮过你父母亲的,你哪里可能这么对待我?其实……看到就看到了,我说的对吧?” “对,也不对,”冯君见恐吓失败,很干脆地回答,“这次我可以不追究你,但是我有两个条件,第一,我不希望再有人知道这件事,第二,以后永远都不要来了。” “喂喂,冯大师,你这么要求,有点不仗义啊,”周小彤正色发话,“我可是……” 冯君不等她说完,就直接打断了她的话,“你搞错了,我这不是要求,而是告知你!” 周小彤的眉头皱一皱,半天才吸一口气,冷冷发话,“我有一点不明白,希望你能给我一个理由,你和嘎子的关系我知道,但是那两位帮过你什么?为什么他们能有的,我不能有?” 第344章 大手笔 冯君有点语塞,这个问题不太好回答。 徐雷刚和王海峰当然都帮过他,比如说在他被警察请走之后捞人…… 不过仔细算一算,他俩帮的忙还真不算太多,甚至加起来都不比上红姐。 红姐不但亲自捞过他,帮他弹压刘洪等人,现在还在为他打理生意。 相较而言,周小彤只帮了他一件事,但是这件事对他来说,意义十分重大。 虽然说此事对周小彤来说,可能只是举手之劳,但是冯君自己不能这么认为。 就像他的锻体丹虽然不少,也不会容忍别人当作大路货。 顿了一顿之后,冯君才沉声回答,“你说得没错,不过我教他们,也是下了封口令的,区别只在于……我这门功夫,只教男人不教女人。” 周小彤眨巴一下眼睛,若有所思地发问,“是不想教女人吧?” 你不要这么聪明好不好?冯君嘬一下牙花子,无奈地发话,“练功是非常辛苦的,而且……女孩子家打打杀杀的,有意思吗?” 周小彤的下巴微微一扬,“那我要是想学呢?” “不可能的,”冯君摇摇头,非常确定地回答,“先不说你能不能下了辛苦,你的问题在于……太聪明了,明白不?” 你继续你的醉生梦死就好,既然喜欢声色犬马,又何必委屈自己? 殊不料,周小彤也点点头,一副深有同感的样子,“我最大的问题,确实是太聪明了,不过我真的很想知道,你能教给他们什么。” “这个没必要,”冯君摇摇头,看她一眼之后,又叹一口气,“你安心做你的大小姐,不好吗?我做我的山野闲人……嗯,我还欠你一件事。” 周小彤看着他,淡淡地发话,“我知道你有些秘密,不想让人知道,我本来可以帮你遮盖的,你又何必一定要把我推开?” 冯君沉吟一下,出声发问,“你到底知道了些什么?” “桃花谷陷入异常的狗和乌鸦,”周小彤坦荡荡地看着他,“别人也许会认为,那是巧合,但我非常确定,那不是巧合……你是怎么做到的?” 冯君看了她好一阵,才出声发话,“五颗锻体丹,五颗培元丹……要吗?” “不要!”周小彤毫不犹豫地摇头,大大的眼睛看着他,“你会要我以后在你面前消失,对吗?” 我总算知道,为啥袁化鹏那么头疼你了!冯君转身就走,“后院禁止你入内,希望你好自为之……我擅长制造巧合,你明白的。” “我就站在这里看一会儿总可以吧?”周小彤扭头问一句。 冯君没有做出回应,而是转身离开。 周小彤终究是聪明人,她欺负起别人来肆无忌惮,但也懂得眉高眼低。 她看了约莫十分钟,就悄悄退了出来,在前面的别墅找到了冯君,“好吧,时间不早了,我想离开了。” 这么自觉?冯君狐疑地看她一眼,“我可告诉过你,离开之后不许再来了。” 周小彤冲他嫣然一笑,“既然你舍不得我走,那我今晚就不走了。” 冯君闻言,无奈地翻个白眼,“我发现……袁化鹏对付你的法子最管用。” 他拿她实在没什么好办法,周小彤却是如鱼得水。 她在别墅附近转悠,遇到了电工,竟然托他用摩托车,从山门捎过来两个大拉杆箱。 冯君看到这一幕,相当地无语,不过他也不好指责电工什么,周小彤是出了钱的,让他帮忙捎过来两箱衣服。 当天晚上,别墅里的五个人搞了一个会餐,庆贺冯大师乔迁之喜,周小彤居然神奇地拿出了两瓶三十年陈的茅台,算是贺礼。 冯君对她的酒,真的是有点敬谢不敏,不过王海峰、徐雷刚和陆晓宁看得眼睛都直了——这根本是市面上买不到的啊。 于是大家就一起分了一瓶,剩下一瓶,嘎子建议君哥带回家给老爷子喝。 周小彤的酒量很好,喝了半斤多白酒,又喝了七八瓶啤酒,舌头略微大了一点,但是看不出丝毫的醉意。 喝到九点,冯君不许周小彤再喝了,说你再喝就走不了啦。 周小彤满不在乎地表示,我就没打算走啊,你不看我把衣服都带过来了? 冯君对她那俩大行李箱还真是有点不放心,要说里面都是衣服,怎么就跑出茅台酒了? 那么,再出现点高科技产品,也不奇怪了。 所以冯君几乎是强拖着她上了农用车的,两个大拉杆箱也放进了车斗里。 坐在农用车里,周小彤还在抱怨,说我还没待够呢,你就撵我走,那我明天还要过来。 冯君喝得也有点多,还要小心看着山路,就有一点心不在焉,说那你明天再来,也比住在我这儿强。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心说这酒真不是个好东西,怎么就许了对方再次来呢? 不过还好,第二天,周小彤竟然没有出现。 接下来的几天里,冯君都在忙乎庄园的规划,除了道路建设和和三个库房,他有心在周边打造一个隔离带,防止别人进入自己的地盘。 这是非常有必要的,因为荒山四周跟其他村民的土地接壤,很多村民家里缺少柴火了,就到山上去捡,捡不到干柴,就会砍树。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在他们看来,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手机位面都存在类似的事情。 更有人赶了羊到山上去放,这是更恶劣的事情,因为郑阳这里养的多是山羊。 山羊吃草不仅仅吃叶子,更喜欢吃多汁的草根,吃草根也罢了,它们还喜欢啃树皮。 人活脸树活皮,没了皮的树会死的。 以前承包荒山的那位,也遇到过类似的事情,跟当地村民的冲突不断,他甚至在自己的边界上,拉起了铁丝网。 撇开一些无法跨越的、天然的堑壕不提,光是铁丝网他就拉了五六公里。 这么大的投资,肯定是有点用的,不过有人拿着钳子剪断铁丝网,钻进来继续捡拾柴火和放羊。 那位又跟当地警方协作,把不少私自闯山的人送进了警察局,这才稳定住了局面。 可就算是这样,依旧不能完全断绝这种事情。 冯君是绝对不想让人闯进自己领地的,他选择的手段也很简单粗暴——砌墙。 按说青山绿水出现一道墙,是再煞风景不过的了,多少城市里的公园,早就把墙拆了,改成铁栅栏了,就连桃花谷的别墅,都是只有铁栅栏没有围墙。 可是冯君不这么看,墙的存在为什么碍眼呢?因为不够美观。 那么,让墙变得美观一点就行了。 什么最美?自然最美,把墙造得像天然生成的景致不就完了? 当然,绝对的纯天然也不行,墙的最顶端,肯定要盖上琉璃瓦,证明这里是墙,不是景致,省得某些村民找借口。 这样的墙造价不菲,别说承包荒山了,承包煤矿的老板,也未必舍得这么花钱,划不来。 可是冯君不考虑划得来划不来,他不喜欢麻烦,花再多钱都无所谓。 就算墙的造价达到了每米两万,五六公里的墙,不过是一个多亿。 有钱,就是这么任性! 冯君做出了决定,就要王海峰帮忙去找设计单位,以及施工单位。 王海峰一家,在郑阳绝对属于坐地户,老爸是最早的万元户,现在的亿万富翁,老哥是年轻的实职正处,他的老丈人也是官至正厅退休,享受副省级待遇。 冯君认为,以王家的资历,足够办好这种事了。 事情一开始不是特别顺利,这个工程虽然比较大,但这是私人的产业,再怎么强调土地是国家的,冯君也是私人承包了,而且是五十年期限。 各大设计院对这种程度的建设,持怀疑态度,他们不是没给私人企业做过设计,但那不是工厂就是房地产开发,私人公司可以在施工完毕之后,借用这些建筑来赚钱。 而冯君这个人,竟然要花几千万来为荒山搞个围墙,而且他围住的山,除了种种树,最多也就是弄个农家乐啥的——尽管这个农家乐可能大了一点。 至于说搞旅游?这倒是个热点,但是做为旅游区,这里的面积又小了点。 尤其是对方不打算搞游乐场,那就更是没什么热点了。 这么算下来,这个围墙建起来,投资那么大,根本找不到回本的可能。 杀头的买卖有人做,赔本的买卖没人干。 所以大部分的设计公司,对这个单子都充满了疑惑,而且他们并不相信王海峰的解释——这只是承包者不想被人打扰。 甚至有人通过王海峰的的老丈人家,递过来了问题:你们是不是要通过这个工程设计,以及后续展开的部分施工,玩一玩资本运作啥的? 王海峰对此,实在有点哭笑不得:我们冯总真的不差钱,这块地就是一亿五千万转手拿到的,多花点钱再修一道围墙,算多大点事? 结果他的回答,引来了更多若有所思的目光:哦,原来这片荒山……已经涉及了一亿五千万的资金? (更新到,明天情节提速,好消息,大风吹快来了,正好要开始一段高chao,风笑出不多的存稿,大家多多出月票。) 第345章 四面风起 说来说去,还是冯君在郑阳的名气太小,不能取得别人的认可。 知道他的人,也就珠宝玉石圈子里顶尖的那一部分,普通做珠宝玉石的商人,都未必听说过他——对大玩家来说,信息垄断还是非常有必要的。 当然,对于设计公司来说,谁也不能忽略了这个大单,有钱不赚才是傻的。 所以他们就提出,让我们设计也行,必须得先支付设计费——不用百分之百支付,百分之五六十都可以。 跟私人打交道,资金风险是必须考虑的,别说对方是无名之辈,就算是有名的富豪,也要注意规避风险。 别的不说,盛唐建筑有名吧?外面欠的设计费也不少,这还是搞房地产的呢。 冯君对于先支付大半设计费,并没有多大抵触,反正他没打算欠钱,而且设计公司也说了,设计这样的围墙,必须把土地周边细细勘测一遍,甚至还需要考虑地质因素。 这种工作,会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再加上相关的设计方案,成本不会太低。 所以冯君觉得,提前支付一半左右的设计费,是很合理的。 但是王海峰不答应:冯大师好说话,不代表我好糊弄,提前支付一半?想都别想!根本就没这行情! 郑阳的建筑行业,设计费的行情是这样的,有百分之十到二十的订金,设计过程中,可能会有部分阶段性付款,完稿通过审核之后,可以支付到百分之八十左右。 剩下的百分之二十,那就是售后服务和押金了。 简而言之,这么大的工程,上百万甚至达到数百万的设计费,还没开始,就要拿走一半,这不可能。 王海峰对冯君表示:一旦把钱打过去,被动的就是咱们了。 冯大师主要是怕麻烦,一听他这么说,就表示赞同,好的,咱付款也不要太痛快。 可是他们想跟着行业惯例走,设计公司不答应了:你们这活儿,搁在郑阳市也不算大项目,我们这种单子接得多了……你们再考虑考虑吧。 郑阳市大单确实多,但是话说回来,那又是有多少人在盯着? 王海峰更生气了,这种项目,我没搞招投标已经很不错了,你们跟我扯这个淡? 吴利民听说这个消息之后,心里有点痒痒,主动找到了王海峰:我们盛唐建筑也有设计所,你把施工和设计都给了我们算了。 王海峰表示,你盛唐建筑的设计,真的不行呀,你别看只是一堵墙,好像谁都设计得了,但冯老大要的是自然,需要很多有想象力的方案。 吴利民心里有点不服气,再伟大的设计所,也是从小设计所开始的嘛,于是他回到家里,跟老爸申请:咱设计所里,能不能挖俩大牛人物来? 吴建国不知所以然,细细听了之后,才缓缓摇头,“没有必要,设计和施工都由咱们包了,项目会变得不可控,而且必然会大量垫资,他万一不给钱怎么办?” 盛唐建筑并不是善碴,但是万一欠账的是冯君,吴总没有要回来钱的信心。 要是一两百万的工程,别说垫资,白干也就那么回事,但是几千万甚至上亿的话……真冒不起这风险。 王海峰的哥哥出面,终于找到了一家只收百分之三十预付款的设计公司,但是人家要求,还要支付进度款,在设计完成之后,甲方基本上会支付到设计费的百分之五十。 但是,这是图纸没有最终审核之前的费用。 而且这家公司的报价,还比其他几家略微高一点。 设计公司的负责人很会说话,“王处,这要是老爷子的买卖,设计费你随便给几个就行,可关键是……这只是海峰介绍的买卖。” 王海峰一听这话,就更呛了,握草,合着你得了便宜还要卖乖? 他从小到大没怎么吃过瘪,这些人越是不相信他,他反而越是要坚持己见,不肯让步给对方,“我就奇怪了,这年头,花钱还能花得这么憋屈?” 这种情况持续了三天,第四天中午,他在郑阳跟几个中学同学小聚了一顿,多少喝了点酒,然后就近找宾馆开了一个钟点房,打算睡一觉之后,就回白杏镇。 一觉起来,他拿起定了静音的手机,顿时傻眼,“一百零八个未接电话……尼玛,这是谁要请我看《水浒》?” 他正懵着呢,第一百零九个电话进来了,是个不认识的电话。 他才一接起电话,那边马上自报家门,“你好,是洛华庄园的王总吗?我是四季风建筑装修设计公司的市场经理……” 四季风设计公司,王海峰听说过,在郑阳算是第二档次里面顶尖的公司了,尤其擅长各种微创新,开创不了强烈的公司风格,但是借鉴或者完善其他理念,非常拿手。 这个公司,王海峰没有联系过,但是别的公司曾经说过,你们这个项目,最合适类似四季风之类的公司来做,不过四季风的人,是非常现实的。 王海峰听对方说完,毫不客气地发问,“费用多少先不论,你知道我们的付款条件吗?” “贵庄园好像没有自己的条件,”那边的市场经理笑着发话,“我们的大致要求,是幺幺幺四二幺……具体还可以再谈,不知道王总您有兴趣吗?” 幺幺幺四二幺,就是一成的预付款,两次一成的进度款,审核完毕支付四成,这时候就已经支付了七成,施工完毕又是两成,最后一成是质保金。 这是相当有诚意的付款方式了,图纸交付才收七成,后期修改完毕再算两成,也就是说,图纸没有太大变动的话,后期不存在修改费用,而且一成的质保金,也算偏高了。 当然,这种施工设计图,不谈造价的话,那就是在耍流氓,但是谈判之前,先把收费账期降得这么低,本身就是诚意满满。 王海峰听完就愣住了,好半天没回过神来,最后才哭笑不得地说一句,“贵司倒是很信任我们啊。” 这种泄气的话,是谈判的大忌,按说他不该说出来,但是这两天他憋屈坏了,也就懒得理会那么多了。 “洛华庄园的实力,我公司一直是很认可的,”王经理听到他这么好沟通,也笑着发话,“可惜您对我公司一直没有意向,我们只能主动推销了。” 嗯?王海峰琢磨一下,想一想刚才看到的《水浒传》,“请你稍等……” 然后他点开未接电话,一百零八个电话,四季风打来六个,还有其他四五个设计公司,也各打了三四个,以及哥哥、老丈人、夫人等等。 他有点反应过来了,“抱歉,我刚才在睡觉,手机静音,结果很多电话打进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市场经理沉默了一下,然后出声发问,“那么……我是第一个被您接起的电话?” “没错,”王海峰沉声回答,“本质上讲,咱们还是有点缘分的……发生了什么?” “这么说吧,”市场经理沉吟一下,明显是在组织语言,“如果洛华庄园是冯先生的产业的话……据说他是银行的优质客户。” 王海峰敷衍两句,挂了电话,眼见又是一个电话打进来,他索性直接关机,拿起三个六的小号,拨通了冯君的手机,想了解一下情况。 真实的情况是,冯君这两天,陆陆续续收到了红姐的货款,今天上午收到了三笔共计八千万的款子,银行的客户经理直接预约上门服务。 冯君表示自己没空,说这款子我有计划了,你们也不用打它的主意。 银行的客户经理不屈不挠,一定要了解,他打算拿这钱做什么——如果你打算投资的话,我们可以给出相应的建议。 我不投资,我自己花!冯君回答了之后,觉得似乎有敷衍人的嫌疑——这么多钱,想花也不是一下能花完的,为了防止对方再纠缠自己,他明确表示,我打算改善一下居住环境。 想买房子?我们可以推荐呀,银行的服务真的很好——前提是你得有钱。 我只是想给院子修一堵墙!冯君觉得这个回答有点装逼,但是……真的是实情吖。 客户经理犹豫了一下表示:您别冲动,我能上门跟您谈谈吗? 不知道为什么,冯君马上就想起了徐雷刚二进安定医院的事情。 所以他耐心地解释,我承包了一座荒山,打算弄一个庄园,很大的庄园。 客户经理懵逼了好一阵,才表示说,这样的话……我们也可以为您介绍乙方,不知道您方便不? 这种小事我不管的!冯君觉得自己已经仁至义尽了,所以最后装一把逼,就挂了电话。 王海峰听完这话,就明白了,合着是银行把消息泄露出去了,别人都知道冯大师有钱了。 按说冯君的账户上,钱一直就不算少,几千万是有的,不过这是私人账户,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一般人不会去查。 但是他主动爆出,自己要“改善居住环境”,那些客户经理肯定会把消息散布出去——客户经理不光是为他服务,也为其他大客户服务。 尤其重要的是,银行的客户经理,大致知道冯君的财富来源。 这位不是玩虚的,是真的在做生意! 第346章 八方云动 对大部分的设计公司来说,因为洛华庄园没有注册公司,他们对冯君的财务状况并不了解,就算能查银行存款,他们还得考虑“资本运作”的因素。 所以在此之前,就没人考虑过,去查冯君的资产。 倒是有人知道王海峰的身份之后,查了一下他的身家,不过健身教练这种身份,也挺让人无语的。 银行对此就了解得多了,不光可以查存款,还能查流水,查负债,严格来说,他们对冯君的业务非常清楚,资金来源更是明摆在那里。 设计公司听到这消息之后,马上就去玉石珠宝行业去了解情况——此前王海峰也这么说过,但是他说话的力度,跟银行说话的力度,能一样吗? 万事都怕用心,大家一打听,一个活生生的行业大佬形象,就出现在大家面前了。 值得一提的是,冯老板是玉石矿的矿主,这年头一说矿主,大家首先想到的就是暴富。 猛然间富裕起来的土豪,花钱任性一点,大家可以理解。 想把自己承包的荒山围起来,搞成私人庄园,倒也不是不可能。 查明白冯君的情况,再考虑一下王海峰的家庭,这个项目就靠谱了很多。 王教练也没想到,自己只是开了一个钟点房,睡了一小觉之后,就变成了香饽饽,各种关说纷至沓来,尤其这里面很多人,是他利用各种关系,曾经接触过的。 王海峰此前有多憋屈,这时候就有多解气——以前我给过你机会,你不知道珍惜啊。 不过他终究是商人家庭出身,老爹还在商场拼杀,哥哥又在提拔关口,就连退休的老丈人,也有各种故交,为了避免他们难做,他还不能太过得罪这些人。 当然,皮里阳秋的话,还是能说两句的——怎么,现在不怀疑我们的资金啦? 有人联系王海峰,就有人联系冯君,说到底,王家那小子也不过是给冯老板跑腿的。 冯君也没想到,有这么多人找自己,很多人冲的都不止是设计费了,施工才是大头啊。 冯大师不跟这些人谈,就说你们去找王海峰谈。 电话越接越多,他有点火了,反手给银行的客户经理打个电话,“我就是跟你解释一下资金用途,现在电话都快被打炸了,我跟你讲,再这样的话,我会考虑销户!” 挂了电话之后,他直接关机了,然后也出了庄园,去市里办理新的号码。 新号码是吴利民帮着联系的,一共有三个号,一个是尾数五条六,一个尾数是六加四个九,这俩一个号段,还有一个号的尾数是三四五六七八九。 吴少这么巴结冯君,当然也是看上了即将开始的工程。 办了新号码之后,冯君吩咐李晓滨一声,让她用旧号码发短信,通知自己通讯录里的朋友——那些业务关系暂时就不要通知了。 换了新的电话号码,冯君忍不住又想一下,这是因为红姐连续打了好几笔钱,别人才关注到我的,否则庄园的建设,没准还得往后推。 他现在跟红姐的关系非常奇妙,两人之间没有任何的交流,朋友圈都不会相互点赞。 红姐并没有派人入住徐雷刚的别墅,而是选择了将玉石全部运走,至于她卖了多少出去,又是什么价格,她从来不解释。 她倒是跟徐雷刚说了一句,“想看销售明细,随时可以,以后玉石缺货,我也会通知你。” 事实上,冯君现在跟红姐的合作,已经是很成熟稳定了,两边对每一块玉石都有备案,有编号有资料有图像,基本上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至于说玉石的定价,冯君也交给红姐了,平日里基本上也没啥公务要谈。 这连续几笔款子进账,金额达到一亿一千万,红姐也没说卖了多少玉石,最近为啥卖得这么好。 冯君觉得,她可能是听说自己要改造庄园了,担心自己没钱,所以打了些款子过来。 一时间,他的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咱们不带这么玩的,我都要“你若无心我便休”了,你又冒出头来,真是的…… 不过很快地,他又将注意力转移开了:嘎子终于找到了气感! 陆晓宁找到气感的时间,比王海峰和徐雷刚都要慢,这不仅仅是资质的问题,而是冯君就没有去帮他引导内息。 毕竟是关系不一样,冯君宁可嘎子修炼得慢一点,也不愿意做这种拔苗助长的事。 他并不确定,自己帮着引导内息,会让嘎子上受到多少影响,但是手机位面那边,多少代当地土著总结出的经验和教训,总不可能是假的吧? 反正嘎子还年轻,哪怕他用三年时间找到了气感,也比现在的王海峰年纪小。 嘎子找到气感之后,冯君开始琢磨另一个问题:他的癫痫是否彻底好了? 陆晓宁在来郑阳之前,癫痫就已经得到了有效的遏制,三五个月到半年都不发作,也是正常的,不过可以肯定,没有完全痊愈。 到现在为止,嘎子已经服下了两颗锻体丹,脑部没有什么异样了,一次喝酒也能喝一斤,还能连续熬夜,各种可能诱发癫痫的事情,都尝试过了,看不出发作的征兆。 目前冯君唯一不放心的,就是嘎子连续修炼的话,会不会出问题。 毕竟平常时候癫痫发作,也就是吐一吐白沫,抽一抽风,但是搬运内息的时候发作,轻则走火入魔,重则有丧命的危险。 撇开发小的情谊不谈,嘎子有个三长两短的,冯君都无法面对他的父母! 所以他开始陪着嘎子一起修炼,假山的亭子里,经常会出现四个人盘腿而坐的情形。 王海峰和徐雷刚没有对此表示不满,这跟偏心与否没太大关系。 大家都已经知道了,整个别墅,就是这块地方合适修炼,此前在桃花谷的别墅,哪儿都能修炼,当时冯大师是不是躲在自己房间修炼,谁也不清楚,也没有胆子去问。 王海峰的修炼时间受到了影响,随着来骚扰他的人越来越多,他最终决定,搞一个招标会——也不是他要装逼,实在是没得选择了。 本质上讲,他想把机会留给四季风,那个公司虽然只是二流,但是做事脚踏实地,而且微创新搞得确实不错,属于大想法没有,小创意不断。 但是各方面的人情,真的是他挡不住的,还是那句话,他不是冯君这种孤家寡人。 关于招标会的事情,他跟冯君说了,冯君表示,你看着办就行了。 冯君陪着嘎子修炼了六天,眼睁睁地看他从第一幅图,修炼到了第二幅图,修炼到精疲力竭,也没有出现任何的不适,才大致确定,嘎子以后的修炼,也不用担心癫痫了。 在这期间,王海峰主持了招标会,其实就是搞了一个座谈,他是主持人,正经对招标做出评审的,是来自雍阳的一个监理团队。 这个监理团队,是牟淼介绍的,以后会负责施工中的监理。 反正私人的工程,就是这么任性,只要有能力,优先使用关系户。 雍阳的团队,选择的正是四季风,原因有三。 第一,四季风以往的业绩很好,也善于推陈出新。 第二,四季风的价格不算太高,虽然他们在二流标准里是最高的,高出一大截,但是比一流的标准要取费低一点。 然而,一流的取费标准高,是因为他们的资质高、名家多,但是真正的名家,可看不上这种小项目——撇开项目大小不说,只说这种项目可能获奖吗?连参评的资格都没有。 要钱不算多,要名也没有,凭啥吸引名家? 也就是说,四季风的取费标准绝对不算低,但是人家能保证提供相应的高质量服务。 第三,就是四季风保证,既然你们希望尽早开工和完工,我们保证最大限度地做出资源倾斜。 王海峰和监理团队都知道,冯君要求的就是三点:安全、质量和速度。 他们得到了授权,跟这三点有直接关系的费用,可以向上浮动不超过百分之五十。 冯君是真不怕多花一些钱,而且一旦向上浮动,施工方面的费用才是大头,设计方面真没几个钱。 当然,冯大师是学过工商管理的,不可能一门心思砸钱,人傻钱多可不是个好词。 他授权王海峰提高费用的资格,同时又告诉监理团队,如果能合理地砍下相关费用,节省下的资金,会给你们发放提成。 总而言之,冯君是只管拿大主意,细节全交给了别人,他甚至建议王海峰,你也可以把权力下放一下,抓紧时间修炼才是正道。 王海峰听得只有苦笑了:你放心我,我可是不敢太放心别人——毕竟是财帛动人心。 这一天,冯君见到嘎子顺利地修炼第二幅图,才说走到前院散一散心,却正好撞到李晓滨匆匆走过来,“冯总,刚才白杏镇政府来电话,要你就修围墙的事情,去做个说明。” “做个说明?”冯君的眉头皱一皱,“这还要什么说明?合同约定,只要保证森林覆盖率,我有权修建必要的基础设施。” 李晓滨沉吟一下发话,“是不是要报备一下的意思?” “王海峰已经吹过风了,”冯君淡淡地回答,“镇子上想了解情况,让他们找海峰。”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347章 轻重(一更贺盟主乐乐豆) 冯君的意思很明确,不是随便一个阿猫阿狗,就能想见我就见我的。 白杏镇因为距离市区不算太远,镇子相对富裕一些,相关领导见过的权贵人物比较多,哪怕是有强龙过境,对他们这些地头蛇也要保持一定的尊敬。 冯君一亿五千万买下这块地,镇子上的领导肯定都知道他,这钱虽然不算少,但也不能说是可以彻底无视当地势力。 但是他买地的时候,原来的主家就说了,这镇子上属于“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他在各个环节上,花了不少费用,但是就这样,还整天遭遇有人赶着羊去山里放牧的事情。 所以跟镇子上的人纠缠,钱是要花的,效果不会太好。 冯君不想跟当地人有太多纠葛,当然,完全不打交道也是不可能的,但是……既然你想见我,自己过来吧,我怎么说也是亿万富翁呢。 就像王海峰前一阵找人搞设计一样,我是花钱的,你不能把我当孙子看,给我气受。 然而,当天晚些时候,王海峰回来了,“大师,咱们修围墙的事儿,被人盯上了,有人打着市住建局的旗号来找我,想拿下施工来。” “市住建局?”冯君的眉头皱一皱,“价钱和质量合适,也能商量……关键是工期。” 他的这个工程,按说只有五六公里的围墙,量不算太大。 不过想早点完工的话,分段让多家施工队施工,也是正常的,反正墙也是逐段修建的。 “不是那么回事啊,”王海峰苦笑一声,“只说施工的话,那是建工集团的事儿……” 找他的人,是他哥的关系,经人介绍过来,希望能拿下整个围墙的施工——整个围墙! 但问题的关键是,只说施工的话,那真的是建工集团或者市建总公司的事儿,非要强调一下住建局的关系,那就是说,很可能是私人的工程队。 当然,这年头玩挂靠的也很多,就算拿出省建工的资质来,也可能是挂靠的施工队,但是一定要强调住建局的关系,那就有强吃这一单的可能了。 最让王海峰恼火的是,对方明显实力一般,还想全包,不但想全包,他们甚至还想把设计资格也从四季风抢过来。 设计费用,在建安工程里不算大头,但是自己设计自己施工的话,里面猫腻就太多了。 吴建国的盛唐为什么不敢揽设计的活儿?他就怕里面夹缠不清,让冯君扣下施工费。 这一家却是设计和施工都想揽,为啥?因为人家底板硬! 关于设计和施工的关系,里面说道太多,十章都不够写,为了避免被人说灌水,就不写了。 说到底,还是谁强势的问题。 后面的这一家强势,不但不怕甲方不给钱,还敢惦记通吃。 冯君听明白其中经过,眨巴一下眼睛,“我对设计、安全、质量和工期都有很高的要求,他们怎么说的?” “能怎么说?”王海峰只能报之以苦笑,“敢全包,当然什么都敢答应。” 敢答应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是另一回事。 接单的时候,有几个不吹牛的? 有些人吹牛,是接单之后努力去完成各种承诺,省得甲方找借口扣钱。 但是有些人吹牛之后,努力也达不了标,或者不怕要不到钱,自然会产生各种扯皮、打官司甚至更过分的事情。 冯君沉吟一下回答,“那就不用管他们,愿意包段的话,可以先给一段试试手,全包想都不用想,设计更是不可能。” 按照他的本意,根本就不想用这种施工队,设计和施工一起抓,要不要把监理也包了? 还想我们推翻招标结果,你以为你是谁? 不过对方能让王海峰跟自己开口,显然也不合适轻易拒绝,那么他也只能分出去点工程,多少算给对方点面子,把工程做下来就完了。 王海峰心里也挺矛盾的,跟他谈话的那厮,语气虽然比较客气,但是言语中总有种“你不给我不行”的味道,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但是他哥也说了,这家老板身后的人,是可能对他造成影响的,希望弟弟尽量多考虑下。 王海峰确实很纠结,冯君的回答,倒也符合他的心意,但是这么跟对方说,估计十有八九,人家不会满意。 当天晚上,他请自己的哥哥吃饭,他的夫人坐在一边陪嫂子。 王处长听完弟弟的转述之后,也是感觉有点为难,“冯老板的说法没问题,但是海峰你不知道……那家伙身后那位,马上就要退了,就想趁着没退的时候捞点。” “是啊,”处长夫人帮着说合,“海峰你这儿尽量松松手,省得他回头跟别人嚼谷,说你哥不懂得尊重老同志。” 王海峰气得怒骂一句,“艹的,合着还是他的道理了?这种老同志,就不值得我尊重……哥,幸亏我没跟着你进体制,要不得憋屈成什么样?小时候,你脾气可是比我坏多了。” 王处长笑一笑,也没有接话。 王海峰发完牢骚,提出一个折中方案来,这个方案还是他跟吴利民打听到的。 洛华庄园可以考虑把工程大包给那一家,但是甲方要指定二包以及相关标段。 说白了,大包就是工程的大管家,除了自己施工的标段,其他标段就是挣点管理费,乙方有收入,但是也要负责部分管理,王海峰正好能偷点懒。 不管怎么说,传出去起码好听,我们是大包。 王处长听得皱一皱眉,“这倒也算给他面子了,不过……所有二包都是由甲方定?” “这我都没跟冯老大汇报呢,”王海峰端起酒杯,跟哥哥碰一下,然后无奈地发话,“如果你觉得可行,我都还得跟他商量。” 处长夫人闻言,就又发话了,“你和冯君关系那么好,多求求情呗……只给了一个名义,是不是有糊弄人的嫌疑?” 王海峰知道嫂子说话直,也没在意,而是很认真地解释,“不算糊弄人,施工费要经过他的手下发的,他要真有那能力,就克扣二包的钱呗。” 这才是大包的厉害之处,别看二包是甲方指定,大包想找你麻烦,也有的手段,由不得你不主动孝敬,克扣施工费只是最极端的手法,中间各种软刀子割肉的手法,不胜枚举。 现实生活中,很多时候农民工讨薪,责任并不在甲方。 工程甲方把该支付的费用都支付了,中间过手的人扣住不下发,这种现象真的太常见了——不克扣你们的血汗钱,我怎么能发家致富?花天酒地? 王海峰对这个行业,其实没有这么了解,都是从吴利民那儿打听到的。 盛唐的少东家教会他这个,倒也不怕大包会刁难自家公司,盛唐跟甲方关系好——你敢不给我钱,我就让甲方不给你钱。 反正工程里的猫腻太多,多到写不完。 王处长听了之后,看自己的弟弟一眼,若有所思地发问,“挑唆二包跟他斗?” 不愧是处级干部,看问题习惯使用官场思维。 处长夫人一听着急了,“海峰,你跟冯君关系再好,他也是外人……多为你哥考虑考虑,一笔写不出两个王字。” 王海峰的夫人闻言,也出声抱怨,“海峰这人啥都好,就是太实在,我都跟他说过了,这么大的项目,难得又是你负责……怎么不多为自家人考虑考虑?” 王海峰无奈地看自家夫人一眼,“我怎么没考虑?我都跟你说了,可以留两三个岗位,运输啦,石材啦,同等条件肯定用自家人……食堂也能包出去。” 他不是圣人,有条件的话,肯定会照顾自己人,甚至他都不怕跟冯君说,但是过分的事儿,那是不能干。 但是王夫人还是有点不满意,她老家的亲戚里,也有人盯上这块肥肉了,“那才能赚几个?我三哥也能带人干一个标段,你为啥不答应?” “他不靠谱,”王海峰很干脆地回答,然后他看着自己的妻子,郑重其事地发话,“你看重的是钱,但是对于我来说,紧跟冯老板才是最重要的。” 他这话真的是发自内心的,王海峰喜欢钱不?当然也喜欢,但是他现在非常明白,如果为了赚点钱得罪冯老板,实在太不值得了。 如果在以前,他只是跟冯君学功夫,这种感觉还不会很强烈,但是搬家之后,假山亭子里的异样,足够他浮想联翩了——为什么只有这里,修炼起来效果最好? 冯大师帮人减肥,冯大师帮人治病,都可以被人视为大师,但是能在局部空间里,改变磁场或者气场,这才是大师真正高明的地方。 至于说原理?王海峰不懂,只要大师不说,他也不会去问。 他只知道,换了自己是大师的话,也会很放心地把事情交给弟子去办——你真敢上下其手的话,只要把你开革出去,就足够你悔不当初了。 可惜的是,这种认知,他不能跟妻子说,一来是答应了冯君不对外说,二来是就算说出来,他也拿不出物证,解释的话,也解释不了,根本是属于玄学范畴。 俩妯娌闻言,面面相觑,都有一种怪异的神色——这家伙练功练得走火入魔啦? (第一更,贺盟主乐乐豆,顺便召唤月票。) 第348章 规划问题(第二更) 王处长倒是没有在意弟弟的反应,“既然你有这个方案,那么,问一问冯君?” 王海峰倒也没有推辞,摸出手机,直接拨通了冯君的号码,还按开了免提。 冯君也正在吃饭,听他说完之后,很干脆地表示,“既然你有这个想法,那就尝试跟对方沟通一下,我早就说你可以找人协助管理,不过……你要记住,一定要强调我说的三个要点。” 王海峰应承之后挂了电话,冲着其他三位一摊双手,“好了,幸不辱命,冯老板答应了。” 王夫人不满意地翻个白眼,“那你就指定我三哥,做一个二包呗。” 王海峰闻言,脸就拉了下来,啪地一摔筷子,“你要想做二包,我肯定去跟冯君说,问题是你去吗?你三哥你三哥……又不是你挣钱,他挣点钱,你老公倒大霉,你就爽啦?” 王夫人闻言,顿时不敢做声了,她除了吃醋的时候,其实都很顺着老公的。 王处长和夫人见状,也不好说什么了,不过心里总是难免狐疑:海峰这是……中邪啦? 王海峰自己觉得,已经很为家里人考虑了,他又不是花自己的钱,能做到这些不容易了。 不过第二天,打着住建局旗号的那位一听大包方案,脸色就不好看了,“我们是想连设计一起拿下来的……看在王处的面子上,可以退一步,跟四季风共同设计。” 共同设计……那不是扯淡吗?只要你们插手设计,猫腻就多了,四季风压制得了你们吗? 王海峰心里冒火,但还只能耐心解释,“就这个条件,都是我跟冯总争取来的……不是不给你面子,他是个人的需求,你们考虑一下我的处境。” “是呀,他是个人需求,”那位笑眯眯地点点头,“看在王总面子上,我们再退一步,绝对大包……可以给盛唐留点。” 王海峰终于呛了,他真的很少这么忍气吞声,“那就是谈不成了……我已经好话说尽了。” 没错,他的哥哥是要上进,不想招惹人,但是你们太过分,招惹也就招惹了。 好像离了你们,我哥就无法进步了似的,又不是啥直接领导。 他发作了,对方反而是不生气,只是笑着发话,“王总再考虑考虑呗。” 王海峰情知不妙,含糊打两句离开,一出门就给冯君打了一个电话。 对方的反击来得很快,当天下午,一辆喷着“规划”两个字的桑塔纳,就来到了荒山的门岗处,一个劲儿地按喇叭。 门岗甲:握草,规划局的车,咋办? 门岗乙:咋办?凉拌!咱们是私人产业,他敢硬冲就拦住他,没准能再得五百。 门岗甲:拉倒吧,你还想啥呢?冯老板上次是鼓舞士气,这次啊……我看最多给两百。 门岗乙:两百也比没有强吧?咱被规划局吓住的话,可就一分都没了,工作都可能保不住。 他俩在里面聊天,这车看没人开门,于是走下两个人来。 其中一个高壮中年人冲着远处大喊,“停下,都给我停下!谁让你们修路的?” 遗憾的是,根本没人理会他俩——承包的荒山里修路,谁管得着? 两个门卫叼着烟,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俩,像看两只在表演的猴子。 不过这两位最终还是联系上了冯君,冯君跟门卫指示一声:检查证件无误的话,放行! 这俩来到别墅,接待他俩的是李晓滨,冯君根本都不露面。 这二位的态度极不友善,开口就问你们在这里修路,上报了规划没有? 李晓滨对这种事极不擅长,不过还好,最近她在做私人助理,相关的事情还是比较清楚的,于是她淡淡地表示:这是我们承包的地方,硬指标是森林覆盖率。 想种树,不得拉树苗、器械和生活用品?修条路还不正常吗? 这是国家的土地!规划局的人表示:修路你得报备,我们又不是不批。 李晓彤因为自身的经历,对唱高调的国家干部一直有些不满,听到这话有点呛了,“报备不报备,你们都要批,那我们报备了……修路的钱你报销吗?” “你这个小同志,怎么说话呢?”一个略微秃顶的男人,和蔼地教训她——大概是看在她是美女的面子上,“国家统一要求,便于管理。” “反正路已经修了,不可能中断,”李晓滨待理不待理地发话,“你们现在也算知道了……其实我们已经跟镇子上说过了。” 这二位也心知肚明,这点事真拿捏不住对方——镇子上知情就足够了。 他们来这里,就不是为这事来的,于是他们又表示:听说你们要修围墙?这个事儿必须报备。 原因很简单,荒山内的道路其实无所谓,是自己用的,而且也是文明发展的象征,哪个国家都不会认为道路不该存在。 但是围墙就不好,象征着闭塞,也就意味着落后。 荒山建起围墙,隔着很远就能看到,有碍观瞻唐突美景,市政规划有权中止这种行为。 李晓滨不明就里,说我们也跟镇子上打过招呼了。 镇子上无权处理!这两位很干脆地表示,这么大一块地,他们资格不够,必须得我们批准! 李晓滨终究是不擅长这个,于是点点头,嗯,我知道了,会跟冯总说的。 结果她这么一说,高壮男人来劲儿了,“我们这次上门,是履行告知手续的,你既然知情了,就签个字吧。” 这话也是实情,要不是最近,上面对类似事情卡得比较紧,他们连门都不会登,直接打一个电话过来,就算是告知了。 李晓彤闻言,先是一愣,然后很干脆地摇头,“我没有签字的权力,你说的手续我也不懂。” 高壮男人沉声发问,“冯老板在哪里?” 李晓彤继续摇头,面无表情地回答,“不知道,我们老板的事情比较多,建议你去找王海峰王总。” 高壮男人却是知道,别看王海峰顶了一个老总的头衔,但那真是扯淡——你们连公司都没有,还说个屁的总经理? 这也是必须找冯君的原因,没公司,想通过别的手段拿捏都不行,只能直接找承包人。 不过更让他生气的是,“我们刚才进门,是冯老板打招呼才放人的,你现在跟我说……不知道他在哪儿?” “确实不知道,”李晓彤一本正经地回答,“他拿着手机,谁知道他在哪儿?” 冯君就在后院,但是他不想见他们,李晓彤也很乐意见到他们吃瘪。 当年她开个美容店,办手续的时候,光找经办人就跑了十几次,现在是风水轮流转啊。 高壮汉子的脸越发地黑了,“冯君电话多少?” 连冯老板都不叫了,直接称呼名字,最基本的表面客气都没有了。 李晓滨缓缓摇头,“对不起,我没有权力告知你们,建议你们去找王总。” 高壮汉子眼睛一瞪就要发火,秃顶男人一伸手,拦住了他,使个眼色。 然后两人站起身来,秃顶男人沉声发话,“我们已经履行了口头告知的手续,希望你转告冯老板,尽快来区里办理相关事务。” 两人走出门去,上了桑塔纳,高壮男人兀自愤愤不平,“真是妖艳检获。” 秃顶不以为意地笑一笑,“怎么也是亿万富翁的小蜜,不能太拿不出手,你跟她叫什么真?这儿这么多工人,一翻脸……你走得出来吗?” 高壮男子哼一声,“明显是敷衍咱们,什么玩意儿……” 他俩在抱怨,李晓彤则是到后院找到冯君,如此这般一说。 冯君眨巴一下眼睛,他有点不解,“规划局……除了城镇规划,管得到荒山吗?” 在他印象里,荒山的基础设施建设,乡镇同意就行了。 “管他那么多呢,”嘎子闷声闷气地出声,“他说他的,咱干咱的,自家地里修墙,不违法!” 冯君听得就笑,然后点点头,“说得也是。” 他俩都是小县城里出来的,知道下面很多人就是这种逻辑,公家说公家的,我干我的,哪怕在县城里,有人想在自家的地上盖房子,规划局都管不过来。 说白了,不是主要街道,不是特别有碍观瞻的,就都可以商量。 冯君遇到的这事儿,也就是在郑阳,搁在朝阳的荒山上,嘎子敢拎起棍子直接撵人。 李晓滨对此深有同感,“很多行业都是这样,你申请,他不给你批,真要开起来了,也就开起来了……其实就是拿捏人呗。” 冯君淡淡地看她一眼:你说的,不会是那种特殊的娱乐场所吧? 不过这种想法,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儿,在嘎子面前,他可不能提李晓滨的往事。 不管怎么说,嘎子这么一提醒,冯君就反应过来了,有些人有些事,你跟他讲道理是没用的——我这算不算是江湖越老,胆子越小? 第二天,有人送来了告知书,直接放到了门岗,都没有再进山。 有意思的是,告知书的落款是区住建局和旅游局,可陪同前来的,竟然是白杏派出所的一名副所长。 第349章 蝙蝠也有凌云志(三更) 对于这份告知书,门岗是不想收的,这根本不在业务范畴内——又不是帮冯老板收快递。 但是pai出所副所长说话了,“收不收是你的事,我可以作证,告知书已经送达。” 他来走一趟,当然不仅仅是为了做证,他这身警服,本身对农民工也是一种压力。 李晓滨真的想多了,她办营业手续要跑十几趟找人,政府想找你,不需要那么麻烦。 对于这份告知书,冯君也是哭笑不得,住建局也就算了,旅游局这是唱的哪一出? 要知道,他承包的是荒山哎,郑阳旁边的荒山,又不是丹霞地貌啥的,有什么可旅游的? 不过冯君已经反应过来了,这是某些人在给他上眼药呢,就是想逼迫他屈服。 王海峰回来之后,都气得大骂,“这尼玛什么吃相,我已经很照顾他们了……这世道,还没老实人的活路了?” 冯君没跟着他一起骂,只是沉声发问,“海峰,镇上你确实了解过了?” “一开始就问过了,”王海峰回答,“我哥也说了,修墙肯定没问题,只是看有没有人找碴。” “我知道修墙没问题,”冯君不以为意地发话,他的智商还没有那么低,“如果有问题的话,至于有人打着住建局的旗号来大包吗?我是想问,镇子上的人怎么表态的。” “那个段副镇长……我可是跟他喝酒了,还送了他一部肾机,”王海峰皱着眉头回答,“他说只管修就是了,不行,我现在去找他。” 结果都不用他去找,打电话过去,那边都不接。 王海峰孜孜不倦地打电话,到了晚上九点,段镇长终于接起了电话,他不耐烦地发话,“王总,你别光给我打电话,这事儿找我没用!” 不等王海峰说话,那边直接就压了电话。 “这尼玛都是什么玩意儿,”王教练气得破口大骂,“劳资的肾机算是喂了狗!” 冯君看他一眼,也不说话。 王海峰觉得脸上下不来,“我明天去他办公室堵他,喝酒的时候,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结果,第二天王总去白杏镇的时候,区林业局又来人了。 林业局来的人,倒是没有找冯君,就是扯着盛唐工程队的人,了解了一下道路的修建情况,又问了问围墙建设的规划,表示希望他们转告主家,要注意保护生态环境。 王海峰去了一趟白杏镇,没有任何收获,他倒是堵到了段镇长,但是段镇长很光棍地表示,现在情况发生了变化,已经不是他能做主的了。 当然,副镇长没有提及关于肾机的事情。 王总回来之后,还是愤愤不平,听到林业局都有人来,他就更火了,“奇怪了,生态环境……下一步,环保局是不是也能管咱们了?” 冯君正好也在前院,听到这话,看他一眼,“你别小看林业局,他们虽然来的比较低调,但是不代表人家不能高调,要记住,咬人的狗不叫。” 王海峰眨巴一下眼睛,想一想之后,回过味儿来了,他狐疑地发问,“这算是……提前给咱们打预防针?不过他们真有想法的话,能这么沉得住气?” “不信你去问你哥,”冯君的神情,看起来有点古怪,“其他人只想啃咱们一口,林业局真要出手,能把这块地全端了。” 王海峰还真是有点不相信,于是给他哥打个电话。 放下电话之后,他无奈地叹口气,“我哥说了,最糟糕的情况是,林业局起了不该起的心思,现在先等别人试探,不过更糟糕的是……这个可能性很大。” 冯君摸一摸下巴,若有所思地发话,“其实我这人,还是想与人为善的,不过现在看起来,光知道忍让,别人不领情啊。” 王海峰点点头,深有同感地表示,“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人善被人欺啊。” 冯君哭笑不得地看他一眼,“这句话,是你这么用的吗?” “反正咱不能任人宰割,”王海峰兴致勃勃地看着冯君,“大师,咱们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冯君看他一眼,淡淡地发话,“你抓紧催设计图,开始着手准备施工事宜……其他的不用你管。” “我办事,你放心好了,”王海峰信心满满地回答,“我弄了一个智囊团,就是你这边的事……官面上需要我找一找人吗?” 冯君看他一眼,摇摇头,“两可之间的争议,现管说了算……现在找人,意思不大。” 他对这种现象,看得很明白,朝阳县冯家的老宅,之所以纠缠了那么多年,就是典型的例子。 先前他的忍让,是必要的,但是当忍让可能被人误会成软弱的时候,就必须做点什么了。 当天晚上,张弘飞从一家酒店里出来,打着酒嗝开着车往家里走。 今天他跟几个兄弟在一起,倒是没喝多少,大家一直在讨论,怎么从那个外地佬的工程里,获得一些好处。 一个多亿的工程啊,随便漏出点来,也够大家发家致富了,有人建议去贩运土石方,也有人建议去承接运输的活儿,还有人建议承包了工地的安保。 太大的活儿,大家不敢惦记,他们也知道,自己只是小人物,而太专业的活儿又干不了。 当然,大家现在敢这么惦记,就是身边有张弘飞,这是白杏派出所副所长。 张弘飞觉得这帮人,眼力价还是有点不够,那虽然是外地佬,但终究是亿万富翁。 他觉得自己就很稳重,“这个事儿呀,急不得,现在定个鬼的目标,那家伙是开矿的出身,保不定手黑着呢。” 大家觉得他说得有理,但也有人表示,“他在矿上可能厉害,来了咱白杏一亩三分地儿,可是由不得他……就算他真敢下手,舍得下这么大的基业吗?” 亡命徒是很可怕,但是既然洗脚上岸,有了家业有了牵挂,考虑的就多了。 张弘飞心里也认可这个说法,但他还是很稳重,“反正区里打算用我当这把刀,好好地试一试他的成色,要是骨头真硬,咱就适可而止,别想那么多。” 听到这话,有人沉默,有人却是开心了,“哈哈,那他骨头要是不够硬,咱们……是不是能多搞一点?” 张弘飞看那人一眼,笑着啐他一口,“眼大肚子小,会撑死人的,惦记他的人多了去啦……反正看情况吧,别着急定目标。” 开着车的时候,他心里还在想,通过送告知书就可以看出,那个人不好打交道。 所以吧,这件事情也不能太贪,赚钱得定个上限……五百万,不能再多了。 不过这不是终点,围墙建起来之后,那厮还要跟地方上打交道的不是? 到那个时候,别人就抢不了警方的生意了,细水长流就好…… 他正想着呢,车前猛地出现一道黑影,于是他一脚刹车站住了。 没错,张所长今天虽然酒驾了,甚至是醉驾了,但是他真没喝多,平日里能喝六七两,今天只喝了半斤,反应还是没问题的。 一脚刹车下去,他的脑袋就探出了车窗,破口大骂,“握草尼玛……你找死……” 话音未落,黑影一个闪身,就来到了车前,身子高高地跃起,狠狠地踹向了挡风玻璃。 就那么一脚,挡风玻璃上就出现密密麻麻的蛛网,车窗碎了。 张弘飞是真的楞了一下神,他知道有歹徒是比较穷凶极恶的,但是……他真的以为,自己仅仅是差点撞住一个人而已。 回过神来之后,他就面临一个选择,是打开车门冲出去,还是踩一下油门? 踩油门的话,车前脸全花了,看不太清路,而且可能制造车祸。 打开车门冲出去的话,看对方这踹玻璃的劲儿,估计比较难斗,自己喝了酒,身子又比较软,只能掏枪对付了。 他正没个计较,对方手一扬,车子震了一下,然后黑影两脚踢碎了车大灯,迅疾地跑开了。 “卧槽尼玛,”张所长掏出枪来,打开车门冲了下去,“孙子,有种别跑。” 在他开门的时候,黑影已经消失在路边了。 他拔脚追了几步,想一想又停下了——身子真的太软了,没劲儿。 他不知道的是,如果他真的追上去,会更加后悔。 来到车前,他看一看车窗,正心疼挡风玻璃,猛地发现,前车盖上,有一个鸡蛋大小的洞,“尼玛,这是什么?” 他想看得更清楚一点,奈何路灯太暗,再走到前面,看一看两个被踹碎的车灯,他心疼之余,也忍不住一咬牙,“卧槽,这是穿了铁鞋?” 光线不好,不过他的车上有警用强光手电,拿出来一照车前脸那个洞,顿时呆住了。 对方不知道拿了什么东西,直接戳穿了车前盖不说,还戳穿了整个车的前部,包括车底的发动机防护钢板。 从上到下一条线,就是鸡蛋大小的洞。 搞明白这些情况的时候,张所长已经打电话找来了人,大家看着这个洞,也是啧啧称奇。 “握草,这是什么玩意儿弄的?子弹也打不成这样吧?” (三更到,召唤月票。) 封推了,明天继续三更。 正在手打中,稍后即将更新,更新后需再次刷新页面才能阅读! 第350章 不服(一更贺盟主楼下老板娘) 就在众人的观察中,有人出声发问了:装行车记录仪了没有? 张弘飞没装这个东西,因为他是警察啊,没必要装这个。 就算装了,车前脸的挡风玻璃花了,也未必拍得清楚。 不管怎么说,张所长是被人袭击了,人没事,车的问题不小。 损失什么的,也就不用提了,钱能解决的事儿,都不叫事儿,而且他未必花多少钱。 倒不是说保险公司理赔,张所长修车,谁还不给个面子? 就算是正规修车行,只要开出票来,他也不愁找个地方报销。 现在问题的关键是两点。 第一点,这事儿是谁干的?第二点,前部的那个窟窿,是怎么造成的。 因为没有行车记录仪,事发地段也没有监控,张所长只能口述对方的长相。 那是一个穿了黑衣的中年人,国字脸,断眉,看起来很凶悍。 其实张弘飞基本上能确定是谁干的,往日他得罪的人不少,但是最近招惹的,也就只有那片荒山的主人冯君。 张所长当警察这么多年,穷凶极恶之辈也不是没有见过,混社会的那些小毛贼更是接触过不知凡几,但是能使出如此暴烈手段的,还真的罕见。 考虑到冯君是开玉石矿的,拥有这样的手段不足为奇。 至于说人家为什么对付他,这还用问吗?他陪着送告知书去了呗。 搁给糊涂的人,可能认为他只是不得已,陪着区里的人前去做个见证,将来双方发生纠葛,他能出面证明,区里履行了告知手续。 但是明白人都知道,他的警察身份意味着什么:这是国家暴力机关。 尤其是当天,他还出声警告了两个门岗,如此一来,他的意图昭然若揭。 只要冯老板的智商在平均线上,就会明白,张某人不可能放弃再次针对庄园的行为。 所以张弘飞很清楚,就算换了自己是冯君,也要优先考虑对付来自警方的压力。 当然,这些只是张所长的猜测,没有证据,是自由心证,但是他敢打包票,事情的真相,绝对是这么回事。 正主儿已经找到了,张弘飞忍不住就想去找那厮算账,当警察这么多年,从来没遇到过这么嚣张的主儿——尼玛,真以为国家暴力机器是摆设? 但是真这么做的话,他不得不面对一个问题:他只有自由心证,没有证据。 就算他恨不得马上把姓冯的抓起来,用各种手段去折磨泄愤,可他也必须承认,今天动手的黑衣人,绝对不是冯君。 身高不对,相貌也不对,他没见过冯君,但是照片是见过的。 最关键的是,对方是货真价实的亿万富翁,哪怕是没根脚的外地佬,动这样的人,多少也要讲点证据——起码要得到上面人的认可。 张弘飞在考虑这些的时候,旁边围观的人,还在谈论那个洞——什么东西才能造成这样的伤害? 张所长其实不在意这样的威胁,对方不敢对他的rou体出手,那就证明只是恐吓,证明心里对国家机器还是敬畏的。 不过再仔细看一看那个洞,他的脸又沉了下来,这种不可知的手段,而且造成如此骇人的伤害效果,让他的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 总而言之,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报警是肯定要报的,虽然他自己就是警察,但是该走的程序是要走的,然后接下来,就可以正大光明地针对某些人展开调查了。 报警之后,就有其他的警察同事问他,你估计谁的嫌疑最大? 张弘飞表示,自己站得直走得正,打击了很多歹徒,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可能是谁干的。 但那是笔录上的记录,在小圈子里,张所长公然发话,“握草,姓冯的活腻歪了……根本不把咱白杏的警察放在眼里啊。” 没凭没据的,这话不能当众说,但是私下里……这点事儿谁不明白? 不过也有人提醒他,“张所,这事儿不好张扬,所里没准有人等着看热闹呢。” 这话也不假,张弘飞不但是警察,还是个小官,允许他惦记冯君,就不允许别人惦记他? 身为同僚,大家不能容忍外人如此冒犯警察这个团体,但是能顺手搞一下张弘飞,清理一下上升通道的话,那就更划算了不是?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张弘飞得了这个提醒,也有意识地控制了一下言论,然后在凌晨三点,回家休息了。 第二天凌晨六点,他就醒了,心里有事睡不着啊。 去现场看了看,分局技术科的同僚已经赶来了,正在紧张地采样,最多再有一个小时,车辆必须要挪到旁边了,否则会阻碍交通。 见到他来了,技术科的副科长神色肃穆地发话,“老张,你可得小心了,不说那个洞是怎么回事,这家伙就算踢你一脚,你肯定粉碎性骨折。” 张所长黑着脸点点头,也不说话。 可是他越想越气,尼玛,都说邪不胜正,劳资干警察这么多年,还能被这点小事吓倒? 七点左右,车被牵引进了派出所院内,又过了一阵,张弘飞悄悄地找到一个心腹协警,黑着脸发话,“你的摩托我用一下,去找个人。” 协警看着他的脸,小心地发问,“您不是要去找那姓冯的吧?” “就是去找他,”张所长眼冒凶光,“玛德,劳资这几年不惹人,别人还以为我吃素了!” “我跟您一起去吧,”小协警倒是还挺讲义气,“好有个照应。” 张弘飞冷冷一哼,“不用,就算没照应,他能把我怎么样?再给他个胆子!” 不过下一刻,他的声音就温柔了些许,“你知道就好了,别说出去。” 这有点交待遗言的味道——身为合格警察,他也不可能不留后手。 小协警的脸上,涌起一点淡淡的哀伤,“张所……您要录音笔吗?” “我还有执法记录仪呢,”张弘飞淡淡地一笑,“但是我没打算用。” 他确实没打算用这些东西,录音笔这些伎俩……对方可能想不到吗?徒惹人笑而已。 一个玉石矿的矿主,不可能是傻白甜! 张弘飞骑着摩托,来到了荒山的门岗。 门岗还记得他,不过依旧是打了电话进去,得到了冯君的许可才放行。 他进了别墅,一个美貌女子接待了他,“张所长一大早赶来,不知道有何贵干?” “我要见冯君,”张弘飞不跟她虚与委蛇,黑着脸发话,“我需要他给我一个说法。” 李晓滨也没在意对方的态度,她已经得了冯君的授意,“冯总比较忙,你有什么事,可以先跟我说。” 张弘飞强忍着火气,冷冷地发话,“我可以等。” “那你去楼上,”李晓滨手一摆,手掌直指斜上方,“二楼第二个房间。” 张弘飞二话不说,走上楼去,推开了第二个房间的门。 屋里有一个男人,正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头也不抬地发话,“出去,敲门再进来!” 张弘飞哪管这些?他走上前一步,“冯君是吧?” 沙发上的男人抬起头来,冷冷地看他一眼,“听不懂人话?” 就这一眼,张弘飞已经确定了对方的身份,“冯君我跟你说……” 冯君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的话,“我给你两个选择,走出去敲门,或者我把你扔到楼下!” 四目相对。 张弘飞想了想,终于忍气吞声地点头,“行,你有钱,你厉害,我敲门。” 他走出门,然后敲了一下门走进来,也不出声。 冯君也不理他,就是在那儿玩手机,玩了差不多二十分钟,然后又拿起一部手机。 张弘飞不出声打断他,因为他已经想到了,对方可能有监控,他已经说了可以等,现在冲动的话,不过是授人以柄。 冯君自顾自地玩着手机,仿佛身边没有别人一样,有时候聚精会神,有时候微笑,甚至还会在间歇中点起一根烟来抽。 他是彻底地无视了所长大人。 张弘飞也知道,对方是在抻着自己,虽然心中异常愤怒,但他还保持着清醒——你先狂着,我有的是时间跟你玩,你绷住了啊,千万别怂! 冯君玩了足足四十分钟手机,才抬起头来,看张所长一眼,“有什么事?”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张弘飞,”张所长看着他,面无表情地发话,“这个名字耳熟吗?” “耳熟,”冯君点点头,笑着发话,“就是那个煞笔嘛。” 张弘飞有点后悔,自己没带录音笔了,他原本以为,自己就算带了录音笔,估计也会被对方检测出来,倒不如不带——这种枭雄人物,可能没有类似的提防吗? 这一刻,他是真后悔了,不过转念一想,他的心里越发地凉了——你真不怕我带录音笔? 防范带录音笔,和不怕带录音笔,这根本就是两个概念。 前者还算有敬畏之心,后者根本就是……肆无忌惮。 意识到这一点,张弘飞早先那些不平之气,已经不翼而飞了。 现在他想的是,狂吧,你先使劲张狂,天狂有雨人狂有祸,千万别让我抓住时机! (第一更,贺盟主那啥楼下老板娘。) 第351章 不绝(二更贺盟主筱语) 张弘飞定一定心神,沉声发话,“请问冯总,我傻在哪里?” “我又不是你爹,有回答你的义务吗?”冯君呲牙一笑,然后脸一沉,“送告知书的那天,‘请问’两个字,你跟我的门卫说过吗?” “他们算什么东西,”张弘飞的话,根本没有经过大脑,他只气愤冯君对他的侮辱。 出口之后,他后悔了,但也追悔莫及了,所以他直奔主题,“昨天的事,你干的吧?” 这么开门见山的谈话,就是他的手段,不一定要做到先声夺人,但是有助于打击对方的嚣张气焰,同时能更好地观察对手,揣摩其心态。 “是我干的,”冯君点点头,笑吟吟地看着他,“留了你一条狗命,你很遗憾?” 张弘飞闻言,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他知道对方很猖狂,但是真没想到,竟然能猖狂若斯。 这超出了他的算计,好半天之后,他才出声发话,“冯总你有点肆无忌惮啊,真不怕我身上有窃听装置?还是说……你有反窃听装置?我提醒你一句,那玩意儿不可靠!” 反窃听装置,这几年很是火爆,但是他说得没错,其中大多数……质量堪忧。 冯君看都不看他,只是很不屑地一笑,“反窃听装置……对付你吗?你算什么东西?” 听到这话,张弘飞心里甚至连愤怒都少了一些,这一刻他百感交集。 撇开愤怒、仇恨、耻辱之类的感觉,他感受到最多的,竟然是无力感——是啊,人家这么公然说,他偏偏没有能里去制约对方。 有钱真的很大吗,竟然不把国家机器放在眼里?现在的社会,果然是权贵的乐园。 当然,他不会想到,就在前一天晚上,他还在盘算,如何利用官身,从对方身上刮取油水。 他定一定神,才又出声发话,“你确定我身上没有窃听装置,那我现在能离开吗?” “滚蛋!”冯君一摆手,淡淡地发话,“记住了,你是警察,不是强取豪夺的混混。” 他倒不是自大到不把窃听器放在眼里,而是他非常确定,对方身上根本就没有。 既然你丫上杆子求虐,我不骂你两句,简直对不起这送上门的机会。 看到对方毫不犹豫地让自己离开,张弘飞觉得有点受伤,这时候,他已经忘记了自己打算相机而动的初衷,只是点点头站起身,“好,冯老板你狠,咱们走着瞧。” “切,”冯君不屑地一笑,“看在你没带窃听器的份儿上,我今天放你一马。” 张弘飞又看他一眼,转身下楼离开。 走出别墅房间,他还是有点心神不定,总觉得今天前来,哪里有什么不妥。 他也不着急离开,点了一根烟,站在院子里默默地思索:是因为失算了,没带录音笔吗? 就在这时,一个胖子从旁边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他一眼,冷笑一声,“就你这种货色,也敢打大师的主意?真是找死!” 胖子带了点郑阳口音,但不是特别纯正,张弘飞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也懒得理会——只要能搞定姓冯的,这种小马仔,他随便勾一勾指头,就能虐得对方生死两难。 不过胖子似乎也很看不起他,说了一句话之后,根本没有接着损他的意思,直接走了。 张弘飞这就有点不高兴了,你一个当马仔的,也敢这么张扬? 一根烟抽完,他也没有想出到底哪里不妥,于是丢掉烟头,用脚碾熄之后,就打算骑摩托离开。 才走了两步,他感觉到身后有异,于是猛地回头,却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一只乌鸦落到了地上,它嘴里衔着一个烟头,将烟头放在了他刚才碾熄的烟头边,把两个烟头并列,然后又一起叼了起来。 它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居然还侧过头来,很不屑地看了他一眼。 没错,就是不屑的眼光,虽然对方是一只乌鸦,但是张弘飞明显地感受到了其中味道。 张所长干警察这么多年,对自己的观察力还是很自信的。 但越是自信,他就越诧异,尼玛,有没有搞错,你只是一只乌鸦啊! 乌鸦也是不理他,一扑扇翅膀,飞到垃圾桶上,嘴巴一张,将两个烟头丢了进去。 瓦特?张弘飞觉得自己的脑子一片空白:懂得打扫垃圾的乌鸦? 张所长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出了别墅的,等他回过神来,门岗已经在望了。 他停下摩托单脚点地,然后摸出手机打个电话,“老张,你不是跟盛唐建筑的关系不错吗?能不能帮着打听一下,冯君身边有个胖子,是什么来路?” “那胖子我知道,姓徐,好像是个司令的儿子,”老张在电话那边回答,“冯老板以前在桃花谷,就住在他家的别墅里,现在才搬过来。” “好了,谢谢,”张弘飞不动声色地挂了电话。 良久,他才低声嘟囔一句,“尼玛……” 能让司令的儿子称为“大师”,会捡垃圾的乌鸦,车前盖上莫名其妙的洞…… 张弘飞终于知道,自己感觉到的不妥来自哪里了:冯君怎么能那么确定,我没带窃听器? 想到这里,他已经不想再想下去了,而且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冷战。 按说军队、警察之类的国家暴力机器,不该有多少人讲迷信,国徽所在之处,鬼神辟易。 但是事实上,真不是那么回事,因为见得生生死死多了,自身也经常处在危险中,这些人里,讲迷信的反而要多一些——就算内心不怎么相信,烧柱香求个心安也正常。 张弘飞越想,心里就越发凉,他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一耳光:我这是鬼迷心窍了吧? 他本人就是比较相信民间志怪传闻的,虽然他不能确定,冯君能不能沟通鬼神,但是这种事情,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再说了,乌鸦这种不吉利的鸟儿,一般人敢养吗? 想到这里,要不是刚才跟冯君谈得太僵,他现在都想返回头去,冲冯君道歉了。 张弘飞骑着摩托,慢慢来到了门岗,然后停下来,递给门岗一人一根烟,“两位辛苦了。” 俩门岗对视一眼,毫不犹豫地接过来点上,然后其中一个发话,“谢谢领导,不过你下回来,还是得先给冯总打电话。” 张弘飞本来就是想起冯君的话,才对门岗释放一下善意,希望能传到对方耳中,听到这拒绝的话,反而是勉力笑一笑,“没事,以后我都不来了,所里警察那么多,谁爱来谁来。” 天公地道,他这话绝对是发自内心的,而且他希望冯君能听到。 张弘飞回了单位之后,小协警还打问呢:事儿办得怎么样? 张所长犹豫一下,然后表示,“我见到冯总了,很和气的一个人,要不说,误会源自于不了解……多沟通就会发现,他是个很好说话的人。” 瓦特?小协警的眼睛眨巴一下,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张所长从不吃亏的蛮横劲儿,居然说出这种话,不会……是被夺舍了吧? 张弘飞哪儿顾得上跟他扯这些?接下来,他直接向所里请了个假,说最近工作太累,自己的胆囊炎又犯了,想去医院检查一下。 所长也没想太多,说那你好好休养几天。 张弘飞也没撤了那个报警,有些事情适可而止就好,做得太明显了,反而是欲盖弥彰。 反正他在笔录上,没有提及冯君——虽然私底下,所有人都知道他大骂了冯君,但是没有书面材料,就不算什么。 倒是他有朋友,还在劝说他对冯君动手,不过张所长表示,我都跟你们说了,不着急,先看别人折腾……你们谁要沉不住气,别怪我不拿你们当兄弟。 他才不会告诉别人,冯君有多么不好惹——我辛辛苦苦得到的教训,凭什么便宜别人? 旁人只当他忌惮其他的大人物,也没有把他的反应当回事,毕竟那么大一块肥肉,惦记的人太多了。 张所长这儿熄了火,不过其他人没有丝毫的感觉。 次日,王海峰又接到了电话,“跟我们合作的事,王总考虑得怎么样了?” “哪儿凉快去哪儿呆着去!”王海峰毫不客气地压了电话。 他的这种态度,引起了某个公子的强烈不满。 就在当天下午,镇党政办的主任来了,他没见到冯君,是李晓彤接待的他。 主任态度冷漠地表示,你们这个承包合同的转让有问题,此前这里是退耕还林的区域,补偿款转移了,有些历史遗留问题没有解决,要是原主人在,可以协商解决。 但是现在承包人转手了,事情就不好办了。 主任不加掩饰地表示:现在这个承包人,不是本地人,很多东西搞起来不方便。 简而言之,这个承包合同是有问题的,镇上打算中止。 李晓滨真的不擅长这种事,不过最近看着冯君行事强势,她也有了一定的底气,“手续我们已经办妥了,如果非要废除承包合同,我们不会答应的。” 党政办主任毫不客气地表示,“镇里的意思,我已经上门传达了,我奉劝你们一句,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第二更,贺盟主“筱语仔的情哥哥”) 第352章 变本加厉(三更) 党政办主任是白杏镇的大管家,按说应该是长袖善舞的类型,却发出了赤裸裸的威胁。 在下面乡镇里,有些干部的素质确实有待提高,不过敢对一个亿万富翁发起这样的挑衅,显然他背后有强有力的支持。 主任知道李晓滨做不了主,该说的话说完,他麻利地走人了。 冯君得到消息之后,有点感叹,“一环扣着一环,这是……山雨欲来啊。” 不过嘎子的话,已经帮他下定了决心,镇子上说他的,我干我的,真要有人强行收走荒山,大不了把事情搞大。 原本他对承包郑阳的荒山,兴趣就不是很大,如果可以的话,他更愿意回朝阳承包山林,实在是他需要一个更大的货场,才买下这块地,又因为灵气泄露,不得不着急搬来。 既然搬来了,他就想搞好,所以才会有投资修建围墙的事情。 反正对他来说,大不了这块荒山我不要了——我又不指望靠着这地来挣钱。 所谓的无欲则刚就是这样,他不怕损失,所以也就不想求人来保住这块地。 真要找人的话,别的不说,袁家人总得给他点面子吧?臧市长也不是完全不能指望。 王海峰的老丈人,应该也能出点力——大不了输送点利益出去。 但是他不想这么搞,尤其是眼下,事情没搞大,很容易陷入扯皮中,到时候他欠了人情,还不能完全解决问题。 当年朝阳的冯家老宅,就陷入了这么一种状态中,论扯皮,谁敢跟官府比耐久? 所以他的态度很明确,咱不理会他们,安心做自己的事儿。 怎奈,树欲静而风不止,又过了两天,门岗处出现了四五个流里流气的混混,还有二十几个十六七岁的小家伙,这个年纪不去上学的,那都是有闯社会的决心。 他们搬了两个大水泥墩子挡在路上,不许施工的车辆出入,说要收进场费。 盛唐建筑的工人,数量比他们还要多,吴家父子也不怕这个。 但是吴利民不是个冲动的人,他接到消息之后,先给冯君打个电话。 他的话说得很敞亮,“冯大师,我不是怕他们,盛唐谁也不怕,但是一动手就是钱啊,医药费这些,我们肯定要承担,现在您给句话吧……打还是不打?” 冯君的回答也很干脆,“他们凭什么收进场费?报警!” 吴利民没有报警,而是先去跟对面的混混们沟通——出门在外,都是为了求财嘛。 然而,混混们说了,你们就不该强占这里,镇子上让你们走人呢。 吴利民可以选择交钱,不是盛唐惹不起对方,而是为这点小钱影响施工,实在不值得。 但是既然冯君说了,让他报警,那就说明要把事情往官面上捅。 吴少还是很有点小聪明的,没有找私人关系,而是直接拨了妖妖灵,说我是洛华庄园的雇员,我们所在的位置,有车匪路霸。 然而,一个小时过去了,没有警察出现。 吴利民又打个妖妖灵,这次他就不客气了,已经一个小时过去了,你妖妖灵没有出警啊,信不信我投诉你? 现在的警方,有时候也可以说是弱势群体,而且妖妖灵出警,确实是有时间规定的。 十分钟后,白杏镇的警察来了,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一脸的苦大仇深:尼玛,派出所总共才几个警察,镇子上多少事呢……谁报的警,怎么回事? 其实他们来,也是走个过场,这里面关系了什么事儿,大家谁不清楚? 简单了解了一下情况,警方对盛唐的人表示:这是镇子跟承包人的纠纷,只能他们双方协商解决,我们也很无奈啊。 警察们是不管了,来了四个人,然后还回去俩,剩下两个警察坐在警车里,一边东看西看,一边无所事事地刷手机——反正我们来了。 盛唐的人一看,有警察在场,打架都不合适了啊。 事实上,施工的工人并不合适打架,吴利民真想开搞的话,还得调集专业选手。 就在这时候,徐雷刚开车回来了,他昨晚回桃花谷看小公主去了。 两个水泥墩子,不光是堵了施工车辆,也堵了他的车。 他下了车,走上前看一看,了解一下情况,指挥施工的工人,“把这破玩意儿搬开。” 工人们要搬,混混们不让,领头的混混一看这架势,就意识到了,这位是庄园里的人,于是走上前,“兄弟你牛逼大了啊,这儿站着人呢,看不见?眼瞎啊?” 徐雷刚认真地看他一眼,不卑不亢地问一句,“我还真没看见……你哪位啊?” 正经混社会的,都是有眼色的,大部分的愣头青,早就被社会玩死了——看不懂眉高眼低,也敢吃这碗饭? 这位也不例外,他冷笑一声,“我是谁,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块地,镇里要收回去。” 徐雷刚不屑地一笑,“握草,连个名字都不敢报,这点出息……也敢收进场费?” 这个时候,混混头就不能退了,对方不点明也就算了,话说到这里,他还继续装聋作哑,队伍就没法带了,“我出息不大,白杏镇二毛……你怎么称呼?” 徐雷刚看他一眼,微微摇头,“我的称呼就不告诉你了……怕吓着你。” 二毛的嘴角抽动一下,然后勉力笑一笑,“说一说呗,我胆子不算小。” 徐雷刚根本不理他,要知道,他本来也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主儿,否则的话,不会没见过张卫红,就敢让“社会你红姐”担保——他认识的社会人不少。 他拿起电话拨个号,“六子,我问你一下,白杏镇这边,有个叫二毛的……嗯嗯,个子不高,干瘦,像个料子鬼……对对,让他开开眼……” 凭良心说,二毛在白杏镇玩得不错,是区里警察分局的局长罩着的,再往上,市局的某副局长,是他老爸的战友——他老爸在边陲牺牲了,而战友活下来了。 不过二毛这个人,好逸恶劳格局不够,也就是在镇子上称霸,都混不到区里,只是他有人撑腰,区里的混混也不敢随便插足白杏镇,算是实打实的白杏一霸。 六子也强吃不下这个人,不过……有人吃得住他。 徐雷刚打了电话不久,二毛的电话响了,接电话的时候,他还是很不含糊的,“屁墩我跟你讲,你想吃点喝点,我能招呼你,白杏的事儿,轮不到你跟我指手画脚,你算哪棵葱?” 然后对方不知道又说了点什么,他的脸色就变了变,拿着手机走到了路边,“嗯,这个人我知道,你继续说……” 等他收起手机,看向徐雷刚的眼神,就有点异样了,他招一招手,“兄弟,麻烦你过来一下,商量个事儿。” 徐雷刚倒是往这边走了,但是他嘴里还是不饶人,“别叫我兄弟,我跟你没那缘分!” 二毛听到他这么说,心里也相当不高兴,劳资好歹也是白杏一霸,你一个小喽啰得瑟什么? 只不过,想到某个人,他决定不跟对方一般见识。 待对方过来之后,他沉声发问,“你们认识红姐?” 以二毛的档次,接触不到太高的层面,大名鼎鼎的“红姐的机票”,他也听说过,知道不好惹,但是到底有多不好惹,那就难说了。 “多稀罕呢,”徐雷刚冷笑一声,“不怕明跟你说,红姐还是冯大师的合作伙伴。” 你这是扯大旗做幌子吧?二毛斜睥他一眼,合作伙伴……我的合作伙伴还多呢。 不过对于传说一般的人物红姐,他还是有点敬畏的,所以他思索一下,沉声发话,“这样,你跟红姐说一声,让她给我来个电话,我就给她这个面子。” 他觉得自己的要求不过分,红姐的面子,我是打算给的,但是不能随便是个人,打个红姐的旗号,我就要卖面子吧? 当然,若是能借此搭上红姐的线儿,那就是意外的收获了。 徐雷刚非常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你确定要她跟你打招呼?” “当然,”二毛被这一眼看得有点发毛,不由自主地解释一句,“你说你是什么合作伙伴,我没听说过,找红姐落实一下,不应该吗?” 徐雷刚的眼神,依旧是那么古怪,“行,你非要这么要求,我肯定把话传到。” 接着,他就要工人把路障搬开,二毛有心阻拦来着,转念一想,不过就是一天的事儿,今天红姐不给他打电话的话,明天再堵住也无所谓。 本乡本土的,时间又站在他这一边,他松松手又如何? 徐雷刚开车进去,见到冯君之后,将事情经过说一遍。 冯君闻言,眉头又是一皱,“红姐扯进这件事里了?” 徐雷刚忙不迭地摇头,“应该还没有,我也没有联系她。” 他有张卫红的手机和微信,但是他更明白,大师现在跟红姐的关系,极其地微妙,他才不会去替大师做主。 冯君点点头,面无表情地发话,“不扯进来也好,一个女人家……卖玉石卖得挺好的,不该掺乎这种乱七八糟的事儿。” 第353章 坐飞机吗?(四更求月票) 二毛把施工车辆和徐雷刚的车放进去,又指挥混混把路堵住了。 这一堵就是一天,直到傍晚了,又来了一辆奥迪Q7,车上下来一个高大男人,指挥农民工挪开水泥墩子。 王海峰的气场,可是比徐雷刚还足,混混们也知道这是王总,于是看向了二毛。 二毛微微摇头,示意弟兄们不要拦着,然后阴阳怪气地说一声,“王总,我可是一直在等电话,别让我等太久。” 王海峰看他一眼,理都没理,等水泥墩子搬开,直接驱车进了庄园。 二毛心里冒火,脸上还得若无其事地笑着,“Q7,好车啊,咱弟兄们啥时候也能弄一辆?” “那跟王总借车开一开嘛,”还真有不怕死的,这话都敢说。 其实搁在以前,他们也未必敢这么说,不过这一次搞事,有镇领导的撑腰,镇领导身后还有更大的人物,他们算是充当公家的打手,还有啥不敢说的? “别想那么多,”二毛笑着发话,“咱把该办的事办了,不该办的事儿,也别瞎惦记……王总家里很有点能量。” 说话间,进场的施工车辆,又有几辆开了出来,小弟们见状,也只能咒骂两句——今天算是白忙了一场。 二毛也有点不高兴,他当带头大哥的,不能白使唤小弟,像那些十六七的半大小子,他倒未必一定要给钱,但是总得管饭吧?烟也得每人派两盒吧? 同样的人马,要是撒在镇子上,小弟们还能帮他赚钱。 守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没收入还得养小弟,真是什么都耽误了。 所以他一摆手,大声发话,“好了,收工了,明天一大早,弄个挖机来,把路挖断了!” 挖断路,可是跟水泥墩子不一样了——断了的路不会移动。 为什么选择明天挖断路?因为……事情可能在今天晚上出现变化。 如果红姐能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的话。 由此可见,二毛不愧是社会人,他的身上有着极为明显的属性特征。 就算有镇里撑腰,他也不会埋头往前冲,一开始选择用水泥墩子堵路,就是留了充分的冗余量,可以前进可以后退,保证在风险最小的前提下,将利益最大化。 从这里撤离之后,他带着小弟们来到了镇上的饭店,一通胡吃海喝,还点了不少酒。 喝到高兴的时候,大家就问起毛哥,明天的事儿该怎么办? 二毛回答说,凉拌,现在考虑那么早的事情做什么?活过今天再说,赶快喝,喝完了谁有兴趣,去耍一会儿。 二毛让小弟们耍,肯定不是去KTV,镇子上的场子,绝大部分都是他罩着的,小弟们去那儿,最多给个酒钱,算起来反而是他的损失。 他说的耍是赌博,小弟里面也有几个有身家的。 不过大家不跟二毛玩,他是老大,谁敢赢他?所以他就是坐庄抽头。 可是一帮小鬼又能有多少钱?二毛给他们开个房间,委托一个小弟监督抽头,自己也开个房间,直接从KVT找了俩小姐来,玩了一场又又飞之后,呼呼睡去。 临睡之前,他嘴上还在嘀咕,“什么红姐?尼玛……敢晃点我,你们给我等着。”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被冻醒了,感觉身上冰凉,睁眼一看,看到了满天的星斗。 他晃一晃脑袋,清醒了过来,“握草,这尼玛怎么回事,有水吗?” “水没有,尿倒是有一泡,”一边有人冷冷地发话,“喝不?” 二毛愣一愣神,然后彻底地反应了过来:我这是躺在地上? 他蹭地坐了起来,左右看一看,发现四周是黑乎乎的一片,也不知道身在何处。 借着远处的路灯,他隐约能看到面前站着一人,身穿黑色衣服,国字脸,断眉,一看就异常凶悍。 二毛终究是有点光棍胆气的,而且别看他瘦小,打架也相当不含糊,起码身手绝对灵活,所以他愣了一愣之后,笑着发话,“兄弟,哪条道上的?” 黑衣人根本不理他,一探手,就抓住了他的右手,动作迅疾无比,而且力道奇大,像巨大的铁钳一般,他似乎听到了自己手骨的碎裂声。 黑衣人的另一只手,拿着一个肾机,那是二毛的手机,“指纹解锁……哪根指头?” “哎呦,”二毛凄惨地叫着,“食指、食指……二拇指!” 他的叫声有点假,事实上,他的目的是让对方小看自己,没准就能有脱身机会。 黑衣人点开了肾机屏幕,就松开了他的手,在肾机上点了若干下,然后沉声发话,“身份证号……报一下。” 二毛正用左手揉着右手,闻言就是一愣,“啊?身份证……没带啊,号码我也不记得了,你要这个做什么?” “做什么?给你买机票啊,”黑衣人侧过头来,微微一笑,在远处路灯的照射下,他的牙齿显得异常地白皙,“你不是想坐飞机吗?” “坐飞机……没有啊,”二毛先是一愣,然后脸色刷地变白,“我没有冒犯红姐的意思。” “去尼玛的,”黑衣人一脚踢出,直接将他踢得飞出两米多远,“狗一样的玩意儿,就凭你……也配红姐给你打电话?” “不用了,不用打了,”二毛差点被这一脚踢得背过气去,“哎呦……我不用她老人家打电话了,我没恶意的,就是担心有人借她老人家的名义行事。” “玛德,”黑衣人又上前踢了一脚,“谁告诉你红姐很老?” “她不老,她不老,”二毛疼得在地上直打滚,“是我错了,您饶我这一遭。” 黑衣人不理他,嘴里轻声嘀咕,“不记得身份证号……那就随便编一个好了,反正你没机会上飞机了,支付密码多少?” “大哥,饶命啊,”二毛吓得一骨碌爬起来,又跪在了地上,“我真不是有意冒犯红姐。” 他对红姐认识不深,但是他知道,这是很多老大都要绕着走的人。 实事求是地说,这个名字本来就带给他一种神秘感,而此刻的遭遇,更令他平添了许多恐惧——我要收到红姐的飞机票了吗? 不,这不是我想要的,我只是想确认一下,自己有没有被人糊弄! “我倒是忘了,指纹也可以支付,”黑衣人根本不理会他的恳求,低声嘟囔一句。 “不!”二毛惨叫一声,死死地攥住了自己的双拳。 “嗯?”黑衣人的断眉微微一皱,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很明显是打算用它来获得指纹。 看着明晃晃的匕首,二毛有心想跑,但是对方的两脚,踹得他连呼吸都不顺畅。 “手机里零钱不够!”他哀嚎一声,“你砍了我的手也没用,还得用支付密码。” “嗯?”黑衣人的断眉一扬,“那就不用支付密码了,我给你买票,相对来说……身份证号码比较好打听到。” “大哥,我真没做什么啊,”二毛的眼泪都出来了,“红姐是讲理的,对吧?” “红姐讲理?”黑衣人冷冷一笑,“没怎么觉得她讲理……好吧,我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 二毛马上把自己的理由说了一遍。 黑衣人听完之后,冷冷地发话,“徐雷刚警告过你之后,你还在门口纠缠……回家就不能等红姐的电话?还是觉得自己玩的大,对吧?” 这话没问题,二毛这么做,确实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二毛也不敢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他的态度非常端正,主动承认,“是我鬼迷心窍了。” 不过,他还是想方设法找理由辩解,“主要是镇党政办的赵海澄出面,代价是帮我几个兄弟抹了案底……我也是为了兄弟,从明天起,我再不去了!” 冯君很想问一句,赵海澄又是受了谁的指使? 但是这么一来,他这个比……就装得不够完美了,缺失了神秘感。 所以他只是冷哼一声,“讲义气是好事,不过犯了红姐的忌讳……你不去就完了?” 二毛心情比较紧张,直接会错意了,还以为对方怀疑自己在玩文字游戏,“不光是我不去……我所有兄弟都不去,这个是必须的。” 黑衣人沉默一下,才出声发话,“光这个,我看不出你的诚意……赵海澄的手伸得太长了,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二毛很干脆地点点头,说实话,他现在就想去找赵海澄的麻烦。 “希望你真的明白,”黑衣人一转身,跨上一辆摩托,就打着了火,“如果我第二次给你送机票,绝对不会听你解释。” 在摩托车的轰响中,黑衣人消失在了远方。 二毛跪在那里,久久没有起身,不过非常奇怪的是,此刻他脑子里想的是:尼玛,刚才……这儿还有辆摩托车来的?我怎么没注意到? 他愣了好一阵,才站起身来,摩挲一下身上,哆嗦了一下。 这样的天气,他只穿着酒店的睡袍,实在是冷了点。 他一边晃晃悠悠地往路灯处走,一边暗自下了决心:行,你们大,你们两家都大,我是老鼠钻进风箱里——两头受气。 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四更到,这下可以召唤月票了吧?) 四更,晨练须谨慎。 最近辛勤码字中,但是锻炼身体也从未忘记,风笑要维持好六块腹肌呀。 今天凌晨在小区快走,嗯,是真正的晨练,大家别想歪了。 风笑一般快走,也就是四五十分钟,凌晨锻炼比较凉快,也没人没车,可以边刷手机边走,可以不至于那么无聊。 快走途中,偶尔再点根烟,就更惬意了。 风笑住在山顶,风大,点烟不容。 有个正在修建的房子,路过那里的时候,可以进去点烟。 但是没人告诉我,那栋房子,今天浇筑水泥地面了…… 鞋上的水泥,跺一跺就行了,但是裤脚咋办呢? 还有,估计今天耳朵要热了…… 所以啊,晨练要谨慎,美丽的小姐姐要谨慎,像风笑这种帅哥,也要谨慎一些才好。 不开心的事儿讲完了,明天还有加更,请大家快投票,让风笑开心一下。 第354章 怪异冲突(一更贺盟主阅微) 二毛深一脚浅一脚走到路灯处,左右看一看才发现,合着自己距离酒店还不到三百米。 这里是一片荒地——其实是被人买了,还没有开发,二毛很清楚这一点。 在此处私设公堂或者做点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也确实没有什么人会注意。 他看看时间,才夜里一点,打个电话给一个心腹小弟,让他去自己房间,拿些衣服过来。 在社会上混,有时候不用在意形象,但是现在这种被人血虐的模样,当然不能见人。 小弟很快赶来了,不到三百米的距离,居然还开着一辆面包车,做事还是比较贴心。 不过见到二毛的形象,他也是一愣,“毛哥,发生啥事了?” “去去,”二毛一摆手,也不解释,穿上衣服之后,又灌了几口热水,坐在车里发起愣来。 过了一阵,他才侧头看一眼小弟,沉声发问,“有谁看见我出来吗?” “没听说,”小弟摇摇头,很茫然的样子,“我还以为您在房间呢。” 二毛又喝了几口水,感觉身体正常多了,于是一扬下巴,“去酒店,玛德……” 他想看一看,是谁出卖了自己,搞得自己在睡梦中,就被人抬到了野外。 他是没胆子叫板红姐,但是自家有人在吃里扒外,他无论如何要清理。 到了酒店之后,二毛黑着脸,直接去监控室调取监控,酒店的工作人员也不敢拦着。 不过看了一阵监控之后,他愣住了,酒店里根本就没有他出去的影像。 那个黑衣断眉人进来的影像,也没有。 调取四楼的监控,二毛也只能看到,自己是十一点半进的房间,没有出房间的记录。 在这期间,进出过这个房间的,就是那俩跟他又又飞的小姐。 他再调取一下大厅的监控,发现从十一点半到现在,没有人带着行李箱什么的出去。 二毛的脸黑了下来,眯着眼睛目光茫然。 小弟隐约猜到了什么,低声发话,“毛哥,你房间窗户是开着的。” “卧槽尼玛,”二毛低声骂一句,转身离开了监控室。 来到房间,看着半开的窗户,他久久无语。 他知道,窗户是自己打开的,喝多了酒本来就燥热,还要跟两个小妖精打架,那就更热了,这个节令又没可能开空调,开窗户就是必要的选择了。 窗户的纱窗已经被推了上去,他所料不差的话,那个断眉黑衣人,应该就是从这里进来的。 他所在的房间,可是四楼来的…… 好吧,有些人身手灵活,有可能攀爬上来,电视里不是还经常演,什么蜘蛛人啥的? 但问题的关键是……尼玛,我是怎么被这家伙弄走的? 这个疑问,令二毛不寒而栗——有人能带着我,从四楼下去吗? 他沉默了良久,小弟递过热茶来,壮着胆子发话,“毛哥……喝水。” “给我弄点啤酒,”二毛一摆手,眉头紧皱,然后又嘟囔一句,“玛德,这次真的麻烦了。” 他本来想的是,回来之后,马上带点钱出去躲避,不掺乎镇子和庄园的冲突。 甚至他已经想好了,可以制造一起冲突,“误伤”某人,自己“仓皇而逃”。 至于说对付赵海澄,他还真没下了决心,反正自己“遇事跑路”,红姐应该也能体谅。 当然,在他跑路的期间,可以根据情况的发展,再考虑对付不对付赵海澄。 要是洛华庄园笑到了最后,他出手对付赵海澄,也不会有太大的压力——他看那厮不顺眼也很久了。 如果洛华庄园扛不到最后,那些人肯定要离开,那么,他对付赵海澄与否,也没人在意了。 他已经把相关利害都算过了,觉得这么做最合适。 混混的生存之道,就是要懂得左右逢源,靠着蛮横和义气打天下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 这计划原本没什么不妥,可是发现自己是被人离奇弄走的,二毛觉得,自己有必要慎重考虑一下了——我这么跑路的话,算是又摆了红姐一道啊。 他一边想,一边大口喝酒,冷不丁,小弟出声发问了,“毛哥,明天咱们……还去吗?” “不去了,”二毛很干脆地回答,“我有朋友做寿,大家该干啥就干啥……后面的事儿等我通知。” “哦,”小弟点点头,“那我……在好汉群里说一声?” 这年头,混混们的社会活动,居然也有群了,可见这玩意儿用着确实方便。 当然,大多数的活动细节,是不能在群里说的,要不然,岂不是给警方提供证据? “不要!”二毛很干脆地阻止了他,“打电话通知就行,别说为什么。” 小弟听到这话明白了,自己担心的事情,确实发生了。 他打完电话,犹豫一下,又硬着头皮发话,“毛哥……” 二毛看他一眼,不耐烦地发话,“有话就说。” 小弟壮着胆子发话,“毛哥,不知道你听说张弘飞的车祸没有?” “我管他去死,”二毛不耐烦地回答,他跟张弘飞很不对眼,毕竟一边是警察,一边是混混,两人冲突过几次,张弘飞固然是警察,但是二毛跟分局老大关系好。 后来有人居中说合,到最后,就是双方避免接触,街上打了照面都会相互避开。 不过下一刻,二毛就是一愣,“你是说,前几天夜里那次?” 这个事情,他是听说过的,但是他也没有去详细打听,只是知道车祸现场比较离奇,反正张弘飞那小子没事。 但是小弟知道得比较清楚,“有人说,他是去为难冯君了,才出的车祸。” 二毛眨巴一下眼睛,“然后呢?” “然后……没有然后了,”小弟一摊双手,“他没去找后账,这都好几天了。” “瞧他那点出息,”二毛不屑地冷笑一声,顿了一顿之后,他又看向小弟,“你想说什么?” 小弟犹豫一下,还是实话实说,“我是说,听说那冯君养了一只乌鸦……他可能是有神异的人,招惹他,不吉利!” “尼玛……”二毛又嘟囔一句。 伏牛省的历史上,曾经有多个教派道门兴盛,民间讲迷信的人不少,郑阳是准副省级的大城市,还算好的,那些小地方信这些的更多,经常动不动就说,哪里有神异。 小弟明显就是信这个的,二毛不怎么信,但是他绝对不敢说“那是骗人的”。 思索半天,他看一眼小弟,“强子,你打听一下,张弘飞后来是什么反应……一定要小心,别让其他人知道了。” 他和张弘飞之间的隔阂,就是有这么深,随便打听对方都犯忌讳。 不过说实话,张弘飞好歹也是副所长,真想打听他最近的大概情况,不是太难。 于是二毛很快就得知,车祸之后,张所长的胆囊炎复发了,不但没有追着案子不放,经常是上班都有一天没一天——医院说了,这种病得多注意休息。 二毛终于决定了,还是按照自己最初的计划行事,不过那个被“误伤”的,不再是待定的“某人”,而是党政办主任赵海澄。 当天中午,白杏镇某家酒店,发生一起斗殴事件。 冲突的一方是党政办赵主任,他跟两个本地商户在吃午饭,少少地喝了点酒。 另一方则是混混二毛和打手强子,他俩上前去给赵主任敬酒,不知道怎么就冲突了起来。 二毛一口咬定,是姓赵的小看自己,这口气不出不行。 两个本地商户不敢掺乎,结果赵主任被打惨了,当场被打折了一只胳膊,两只手也被砸得血肉模糊。 然后一转身,他就带着强子跑路了,打了国家干部还不跑,等着进大牢不成? 在大多数人看起来,这一场冲突来得有点古怪和突然。 但是同时,也不乏“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味道,赵海澄和二毛两人的关系,本来就极不稳定,可以共谋他人,也会为利益反目成仇。 所以他俩之间,出现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情况,也是正常的,毕竟赵海澄喜欢摆架子,尤其对普通人,而二毛虽然会玩小心思,但是喝多了酒之后,有时候也会“二”一把。 至于说这两人在不久前,都打过洛华庄园的主意……在大多数人看来,似乎也没什么不正常的,合作的时候就不能冲突了吗? 只不过这一次冲突,来得比较大,赵海澄除了右臂骨折,双手受伤,脸也受伤了,短期内不可能正常工作,而二毛也跑路了。 一时间,洛华庄园面临的压力,居然莫名其妙地变小了很多。 这种异常情况,又引起了某个公子的不满——握草,这些人是怎么办事的? 你们敢更不靠谱一点吗? 于是白杏镇的镇长,被喊去市里挨了一顿臭骂。 然后,派出所的张弘飞又被镇长喊去,骂了一顿。 张所长挨骂之后,感觉身体不适,直接请了长假去郑阳,他打算做胆囊手术,彻底割掉这个麻烦,省得以后再影响工作。 张所长请假的第三天,有地税局的人去四季风设计公司查账,查到了最近的合同,有人似乎无意地问了一句,“这个洛华庄园这么有钱,上过税没有?” 四季风的人听出了异样,马上将情况告知了王海峰。 (第一更,贺盟主阅微居士。) 第355章 经济手(二更贺盟主带老婆) 王海峰一听这消息,马上就不淡定了。 他还真不知道,冯君销售玉石上过税没有,不过按说……是不可能上税的。 这跟主动纳税的觉悟无关,关键是私开玉石矿,这种收入就不可能公布。 否则的话,会引起太多的不稳定因素。 所以他马上就跟冯君通气了,说有人可能要查你的个人所得税。 “扯淡!”冯君冷笑一声,“真要查税,就有的是官司打了,我还说李大福代扣了税呢。” 他对税费这一套,还是有点了解的,知道这里面存在很多的说法。 打个比方说,个人有一千万,去银行买理财产品,获得了收益,在这个年代是不交税的,正经是银行存款利息,一度还收取过个人所得税。 个人一千万的理财,年利百分之六的话,一年的收益就是六十万,这么大一笔钱,怎么会不交税呢? 这就涉及到了另一个问题,你买的理财产品所涉及的项目,盈利不仅仅是理财的这点利益,所以个人获得的收益,是税后收益,也就是说,理财项目已经代扣了个人所得税。 当然,不是所有的项目都会赚钱,但那就是另一个话题了。 总之,个人所得税有可能会被稀里糊涂代扣掉的,所以不算逃税。 李大福之类的珠宝行,有没有可能代扣掉冯君的税呢? 这是比较扯淡的一个话题——没可能的。 但是同时,珠宝行业是个高门槛、高利润的行业,税费居高不下。 所以冯君可以认为,那些税里有我认缴的一份,哪怕李大福不承认,但是毫无疑问,他提供的玉石,在流通环节和终端消费市场贡献了税收。 所以他一直坚定地认为,自己是照章纳税了,只不过收入不方便公布而已。 当然,这是他自说自话,别人未必认同,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如果他没有从手机位面弄来这些玉石,就不会产生相应的税收。 事实上,冯君不认为,别人会通过李大福的收支来查他,身为国企、伏牛省珠宝行业的老大,李大福的真实账面根本见不得阳光,里面扯不清的事儿太多,最多也就是私下说一说。 说良心话,李大福比冯君更怕把事情捅出来。 但是王海峰依旧是顾虑重重,“但是税务真要搞你的话,没人拦得住。” “最多不过是补缴税款,”冯君不以为然地发话,“问题是,他们查得清楚我挣了多少吗?” 他卖出去的玉石,在很多公司都是糊涂账。 就算不是糊涂账,他也不怕,天大地大有钱最大,只要他不怕罚,能有多大事? 要是罚得过分,他都不一定认,大不了打官司。 说真的,玉石市场就是一片乱像,官司一开打,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倒霉。 王海峰看了他好一阵,才沉声发话,“大师……你没公司,红姐可是有公司的。” “握草,”冯君一抬手,重重地一拍自己的额头。 想到这个,他真是有点无奈。 面对八方而来的压力,他在最初的忍耐之后,其实是做出了凌厉的反击。 不过张弘飞怂得悄无声息,二毛跑得也干脆利索,最要命的是,这俩虽然都退缩了,但是并没有传出“洛华庄园很难惹”的消息。 还有赵海澄,确实是被打伤了双手,连胳膊都被打断一条,象征着“别乱伸手”。 但是……敬酒的时候出现了纠纷,这尼玛是什么鬼? 冯君知道,张弘飞和二毛肯定是都有私心的,可是凌厉反击之下,只有当事人退缩,其他人还懵然不觉地前仆后继,这令他实在有点哭笑不得。 当然,无奈归无奈,无论如何,他不能让红姐被自己牵连。 他想一想之后,拿起手机给袁化鹏拨个电话,把情况简单地说了一遍,当然,不能说的肯定不说,“……就是这种事,税务可能查我,这事该怎么处理?” “财产上,查个人是查不了的,你又不是体制里的人,”袁化鹏非常肯定地回答,“从理法上讲,可以查你,但是你一反击……为难你的是体制里的人吧?” “翻经济账,是最下乘、效率最低的手段,谁的屁股也没那么干净,要不是那种死定了、只差一个罪名的干部……没人愿意采用这种手段。” “所以你放心好了,这就是吓唬你,你一个自然人怕啥?大不了就是点罚款……嗯,是谁这么不开眼,要搞你?” 冯君打这个电话,一是咨询,二也算是跟袁家这边提前通个气——我可能用得到你们。 袁化鹏的反应,让他很欣慰,袁家起码还是知道人情往来的。 不过他也不打算轻易使用这层关系,事情目前还可控,关键是,他认为袁家其实不差他什么,此前也仅仅是交易,双方各取所需。 正经是以他的性格,一旦对方帮了忙,他绝对会认为,自己欠了人情。 欠了债是要还的,而人情债是最难还的——想一想周小彤他就头大。 所以他婉拒了袁化鹏的好意,挂了电话之后,他的注意力集中在另一个重点上——自然人不怕查,那么法人呢? 他心里很担心红姐,但是……他不可能去联系她。 不管怎么说,跟袁化鹏这番通话,让他又拓展了一些思维。 挂了手机之后,他思索一阵,然后给银行打个电话,预约要取款。 说来说去,还是账上有钱的缘故,那我现在就把钱转走,看你们还查我什么。 他相信,自己的账户金额发生变化,能有效地减轻鸿捷那边可能受到的压力。 至于说这钱转到哪里?他先分散开,转到其他银行,实在不行转到证券公司也可以,然后有机会提现的话,他也可能大量提现。 他想的是,真要着急了,可以像第一次买zha药那样,通过濠江的赌场,把钱洗白。 到时候他想说自己输光了,也是可以的——你说我没交税,我已经把钱都输完了,倒要看你能让我补交多少税款,开出多少罚单。 反正不管怎么说,他现在银行账户上,钱不能再那么趴着了。 他的钱主要是存在郑阳的城市商业银行,金额有一个多亿。 预约大额取款的电话打过去,银行的客户经理直接懵圈了,“冯总您取这么多钱,要做什么?” 冯君对客户经理本来就有点意见,要不是这货管不住自己的嘴,把消息传得满大街都是,他现在至于这么被动吗? 当然,客户经理当初是想帮着撮合生意,介绍合适的设计方和施工方,冯君是答应了的,不能说人家是擅作主张。 但问题的关键是,就算撮合生意,你也该有为客户保密的意识。 冯君并不确定,消息是在哪个环节泄露的,但是他完全可以把账算在银行头上——要不就是你银行的人走漏了风声,要不就是你银行给我推荐了不靠谱的客户。 总之就是银行的锅。 听到这么问,冯君很不耐烦地回答,“我取钱当然有我的安排,问那么多做什么?” 但是对面的客户经理婉转地表示,这么大笔资金的流动,我们肯定是要关注的,否则的话,万一发生什么不合适的事,或者扰乱了金融市场,就是我们的失职了。 冯君气得笑了,“你有没有搞错,区区一个多亿,就能扰乱金融市场?准确地说,我只是取款不是提现,是要转入其他银行,你们的关注,可以由其他银行来接手了。” “冯总,这是不一样的,”客户经理赔着小心,低声下气地解释,他强调,这么一大笔钱的去向,银行有知情权。 冯君觉得,这话更扯淡了,他又不是没有大笔花过钱,羊城那边的地下钱庄,大笔收起钱来,根本无视这些障碍。 所以他很不客气地发话,“我就奇怪了,这到底是我的钱,还是你城商行的钱?” 客户经理无奈,只能唉声叹气地表示,这样吧,我先去请示一下领导。 直到这时,冯君还没有觉得,银行的反应有什么不对——毕竟存款流失,人家肯定要尽力挽留。 等了两个小时,他还没等到客户经理的电话,忍不住低声嘀咕一句,“存钱的时候叫个热情,取钱怎么就成这鸟样了?” 然后他就把电话打了过去,客户经理倒是不敢怠慢,马上接起了电话,然后又赔着小心解释,说自己暂时联系不上领导,冯总您能再等一等吗? “你别跟我玩这套,”冯君顿时就火了,“你能拖一天两天,难道能拖三天五天、十天半个月吗?也真是不开眼……为了一点业绩得罪我,你觉得划得来吗?” 客户经理明显地愣了一愣,然后用手捂住了话筒,低声发话,“冯总,上面领导发话了,说近期行里头寸紧张,尽量阻止大客户取钱……尤其是您。” 这话他本来不想说的,但是身为银行职员,他也知道亿万富翁的能量有多么恐怖,真的不想被这么一个人恨上。 “尤其是我?”冯君的嘴角抽动一下,这浓浓的恶意,隔着电话他都感觉得到。 他阴森森地发问,“嗯,是哪个领导说的?” (第二更,贺盟主带着qing人找老婆,继续求月票中,另,大家缓缓再萌成不?快更不动了。) 第356章 卒子的自保(三更) 城商行的客户经理没有向冯君透露,到底是哪个领导说的这话。 不过他跟冯君表示,晚上我请你喝酒,酒桌上咱们说。 冯君实在没兴趣蹭他的饭,小人物挣点钱不容易,就说你来白杏镇吧,我请你喝。 客户经理坚决不答应,说你洛华庄园太有名了,我万一被人发现,没准工作都不保。 冯君听他说得严重,倒也没有再勉强,心里却是越发地好奇了。 当天晚上,他见到了对方,两人是在一个私密的私家菜馆见面的。 客户经理名叫李良权,年纪不大,应该是比冯君还小一两岁,倒是挺干脆利索,平日里做事虽然小心谨慎,但是这种私密场合却不怯场,先敬了冯君三杯,说起了事情原委。 李良权虽然是客户经理,但是冯君的账户资金比较多,行里的罗主任也很关心。 很多时候,李经理的行为,都出自于罗主任的授意。 比如说,当初为冯君撮合设计公司,就是罗主任的意思,李良权身为客户经理,虽然手上也掌握着类似的资源,但是以他的年纪和资历,根本掺乎不上这种事。 他这话,冯君姑妄听之,不过在这个社会,年轻人做主的机会相对少一些,也是正常的。 然后李良权又说,最近行里流动资金确实比较少,拆借利率又居高不下,尽量挽留大客户的资金,是近期行里的工作重点。 不过就像冯君想的那样,银行对大客户的态度,是尽量做好沟通和交流,而不是宁可得罪大客户,也要留下资金——那是自寻死路。 但是罗主任却专门把李良权叫了去,让他盯着冯君的账户,防范有大规模的资金流出。 李良权一开始没想那么多,领导有吩咐,那就执行好了,而且不客气地说,银行职员见类似的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为什么很多贪官携款外逃的时候,很多该转出去的钱,没有被转出去?因为在尘埃落定之前,很多银行就被打上招呼了,某些账户的钱……想办法拖一拖。 因为是没有定性,或者怕打草惊蛇,银行里知道相关消息的,都是高层,他们也不能向具体办事的人泄露口风,只会不加解释地做出一些指示。 这仅仅是一个例子,类似的情况不止这么一种。 总而言之,李良权认为,冯君可能也涉及了一些无法明言的事情,而且拖延一下,对银行是有好处的,所以他就照做了。 不过冯君发火之后,他又壮着胆子去找罗主任,想请教一下,我该怎么回答。 罗主任的反应,让李良权疑窦丛生,“你就说找不到领导不就完了?先拖着他。” 这种话,可不是处理异常事情的模板,如果银行只是为了配合行外人的某些工作的话,不会让某个职员承担过重的责任——万一被人记恨上怎么办? 银行里可能出现纰漏的环节并不多,但是内行人硬要安排的话……大家懂的。 所以在工作流程上出问题,才是推卸责任的最佳方案。 “技术原因”导致的拖延,会让对方想发泄都找不到责任人,但那需要各部门的配合。 具体的细节就不能再写了,反正李良权感觉到了,罗主任的作为,更像是……个人行为? 所以当冯君说,“你能拖我十天半个月吗”的时候,李经理果断地决定:我得告诉对方,这不是我的问题。 可是这话,没办法在银行说啊,而且也不好说透彻了,他只能面见冯君。 冯君愣了半天,才出声问一句,“我一定要取钱呢,得找他?” “这种规模的资金,确实得他点头,”李良权很干脆地回答,“你可以直接去找他,真的……绕过我吧,我没有意见。” 他这一句话,才是真正获得了冯君的信任。 冯君这个人,不能说是多疑,但是他考虑问题,确实是“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人的,李良权的话,他会认真听,但是信不信就很难讲。 既然找罗主任能解决问题,这事儿就好说了,不过……还有一个问题。 他似笑非笑地发问,“要是罗主任再让我找你呢?踢皮球的话……怎么办?” 这个问题客观存在,也比较难以回答。 不过李良权思索一下,干脆地发话,“责任不该我全担,我就是个小职员,凭什么呀……你就说是我说的,请罗主任全权做主。” 冯君若有所思地看他一眼,“不怕丢工作?” “银行的工作,只是听着好听,挣不了几个钱,”李良权不以为意地笑一笑,“丢了工作,也比莫名其妙地得罪一个亿万富翁强,冯总你说是不是?” “是,也不是,”冯君笑着回答,“得罪一个亿万富翁,算多大点事儿?关键是,你不知道为什么要得罪他,就已经得罪了,这才是最让人恼火的。” “冯总你这话就有点装了,也只有你们这种人,才说得出来,”李良权笑着回答,“得罪一个亿万富翁算多大事?那是了不得的大事!” “好了,干!”冯君举起酒杯,“你获得了我的信任,这总是个好消息吧?” “干,”李良权也举起了酒杯,正色发话,“我会对得起冯总的信任的。” 冯君看他一眼,很随意地点点头,“嗯,我的信任……这时间,去唱会儿歌?” “不了,”李良权笑着摇头,“心里就憋着这个事儿,办妥了,就该去陪女朋友了。” “那你先走吧,”冯君一摆手,“我再约朋友乐呵一下。” 这些日子,他一直在洛华庄园,就没来过市里,虽然庄园主的感觉很不错,但是……没人啊,周围四平方公里,加上施工队,总共也不超过一百个人——算上那只乌鸦都不够。 今天来了市里,他想放纵一下,真的已经憋了很久很久。 且不说他在手机位面的时间,只算地球位面,上一次他跟女人在一起,也是去年的事儿了——是跟红姐。 而现在,已经是四月了,他好歹也是一个年轻气盛的大小伙子不是? 他联系一下张伟、李强,那俩都有活动,好风景……没接电话。 最后他还是去了常经理的演艺吧,常经理倒是招呼得他很好,身边随时起码有三个小姑娘——好吧,是艺人。 一觉醒来,他发现自己是在蓬莱大酒店的房间里。 使劲回忆了一下昨晚的情况,他想起来了,原本常经理是给他安排了两个小姑娘,说可以带走,但是迷迷糊糊之中,他还是拒绝了,然后常经理叫了出租车送他。 要不说人的有些行为,是发自内心深处的,真的不好改变,他已经决定放纵一把了,醉酒的时候,居然又忍住了。 “注孤生啊,”他轻喟一声,起床洗漱去了。 今天他是亲自到了城商行,直接去了办公区,点名要找罗主任。 查一下他的身份,相关人等也不敢阻拦,不过罗主任不在,他也只能在会客室等着。 这一等,一个上午就过去了,冯君感觉,极有可能有人私下告知了罗主任,自己在这里。 考虑到这一点,他的拗劲儿上来了,想躲着我是吧?那我就一直等着,有种你就永远别来单位办公。 中午的时候,他点了外卖,让对方送到银行门口,他去取了外卖之后,直接坐在会客室里吃——反正这里还有饮水机。 他这架势,逐渐被来往的工作人员注意到了,不过大家的涵养都很高,最多有人过来问一句,你在等谁,然后就转身离开。 不过很显然,不止一个人意识到了,他是来找罗主任麻烦的。 接近三点的时候,李良权悄悄地发了一条威信过来。 “人刚去世纪大厦的外滩咖啡厅,喝下午茶。” 李经理今天就没跟冯君打照面,但是冯君的行为,已经在行里悄悄传开了。 这样的话,李良权也不怕传递消息,行里人这么多,谁能确定是他传出去的? 正经是罗经理在行里人缘一般,有人使坏的可能性不小。 冯君选择了相信李经理,而且世纪大厦距离这里也不远,一公里多。 这时候的郑阳有点堵车,他取了一辆公共自行车,五分钟就赶到了世纪大厦。 外滩咖啡厅很好找,就在大厦二层。 冯君走上去之后,对着迎面过来的迎宾,直接塞了两百块小费过去,然后拿出手机一划,指着一张照片,沉声发问,“我想找一下这个人……他在哪?” 小姑娘犹豫一下,低声发问,“你是干什么的?” “我是……”冯君迟疑一下,冲她微微一笑,低声回答,“我是警察,别说出去。” 他现在已经习惯了,走到哪里都会受到一些女孩儿关注,不过眼前的小姑娘,收了小费还要置疑,他只能尝试发挥一下个人魅力了。 “你骗人,”小姑娘冲他甜甜一笑,压低了声音发话,“警察怎么可能给我小费?说,你到底干什么的……是不是私家侦探?” 这女孩儿颜值也有七十分,身材……六十五分吧,冯君相信,以她这种反应,搁在酒吧,他十分钟就能搞定。 不过现在他有正经事,只能微微一笑,“女孩子太聪明了不好,尤其是美女。” 第357章 巧言令色(四更求月票) 事实证明,冯君撩妹的功夫没有退化,再加上进化了的颜值和身材,以及阔绰的小费,迎宾小姑娘瞬间就沦陷了,说出了罗主任所在的位置。 其实她说不说也无所谓,罗主任没有在包间里,而是坐在大厅拐角的一个雅座。 这里的雅座都是沙发,冯君走过去,一眼就看到了罗主任,他正笑眯眯地低声说着什么。 在他对面坐着的,是两个女人,不过因为背对冯君,他只能看到小半个后脑勺。 罗主任正说得开心,看到大厅走过来一个人,而且是直奔着自己,他先是不满意地一皱眉头,然后猛地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 “抱歉,打扰几位聊天了,”冯君走过来,也没看那俩女人,而是一屁股坐到了罗主任旁边,饶有兴致地发问,“看样子,你已经认出我是谁了?” 罗主任很干脆地摇摇头,“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这里是……” 他的话没有说完,对面有人冷冷发话,“你叫冯君是吧?你不觉得这么做,很失礼吗?” 冯君抬眼一看,顿时就是一懵……是你? 对面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跟他不怎么对付的喻轻竹,她的旁边,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一身OL的打扮,相貌端正,十足的白骨精气质。 冯君对喻轻竹,很难生出恶感来,不过他也知道,对方见不惯自己。 所以他也没必要惯着对方,只是淡淡地回答,“我在罗主任办公室,从九点等到这会儿,如果打扰了你们聊天,那真的……表示抱歉。” 喻轻竹冷着脸,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他。 她确实看这个男生不顺眼,不过既然他是真的认识罗主任,她也暂时冷眼旁观。 冯君也见不惯她的傲气,于是侧头看一看罗主任,呲牙一笑,“还说不认识我吗?” 罗主任的眼中,掠过一丝慌乱,不过很快就定下了心神,他微微一笑,伸出手来,“呵呵,原来你就是冯君,有点意外,幸会……” 冯君直接无视了他的手,面无表情地发话,“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吧?” 罗主任缓缓收回手,脸上难免有些尴尬,不过紧接着,他就很干脆地点头,“最近现金流比较紧张,不过你有需求的话,可以跟小李……李良权商量,他是具体负责人。” “别给脸不要,”冯君脸一沉,根本就是一副撕破脸皮的架势,“李良权那个级别,刁难不了我,我今天就问你一句,谁让你这么做的?” “真是莫名其妙,”罗主任的眉头一皱,不满意地嘟囔一句,然后又摆出一副忍辱负重的样子,“冯总你听我解释,你可能有点误会……” “别跟我扯这些,”冯君打断了他的话,就算没有李良权的提醒,只凭这几分钟的接触,他也能确定,对方绝对有问题,“我就问你一句,今天能不能取钱?” “不可能,”罗主任摇摇头,很干脆地回答,“现在已经过了三点,五点就下班了。” “那明天呢?”冯君盯着他,眼睛一眨不眨。 罗主任当然不会承担责任,他直接甩锅,“这个你跟李良权联系……我不参与具体业务。” “我就看不惯你这种人,”冯君眼睛一眯,冷冷地发话,“有本事你直接刁难我,我还敬你是条汉子,躲在暗处算计人,还让手下背锅……你还算个男人吗?” 罗主任的嘴角抽搐一下,慌乱地回答,“我真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也就这点出息了,”冯君冷漠地看他一眼,“既然你要硬顶着不给我钱,那我也不问是谁指使的你了……记住了,是你自己的选择!” 罗主任面沉似水,却是一言不发。 那三十岁的白骨精看不下去了,她轻咳一声,“这位不速之客先生,我可不可以认为,你是在威胁罗主任?” “不关你事儿!”冯君冷冷地看她一眼,“男人说话,女人少插嘴……你又不是当事人,冲动个什么?” “事实上,是你冲动了,”喻轻竹冷冷地看着他,“不但粗鲁,而且野蛮。” “你懂什么?”冯君不屑地看她一眼,也懒得多解释。 “是贷款吧?”喻轻竹不屑地笑一笑,“借钱总要有个借钱的态度。” “奇怪了,我借钱态度什么样,关你什么事儿啊?”冯君一听就呛了,我长得就是一副资不抵债的样子吗?凭啥你就认为我要贷款? 不过他马上就意识到,自己的话有问题,所以又补充一句,“我是取钱,取我自己的钱。” 喻轻竹的嘴巴微张,你取自己的钱,银行不让你取? 她觉得自己的脑瓜有点不够用了:还可能有这种事吗? 就在这时,白骨精出声了,“如果你账上有钱,走银行预约就可以了……当然,账户被冻结的话,那就是另说了。” 我招你惹你了,会不会说话?冯君冷冷地看她一眼,“我账户被冻结的话,找客户经理就能解决吗?你的智商真的很感人啊。” 白骨精被他说得翻个白眼,“你的意思是说,你有钱,罗主任不让你取?” “没错,”冯君点点头,似笑非笑地看喻轻竹一眼,“我倒是想问一句,到底是谁野蛮?” 喻轻竹都不屑看他,只是看着罗主任,眼神中的意思很明白,是这样吗? 罗主任经过一段时间调整,心态已经平和了不少,“冯总,你可能误会了我们的意思……” “我不想听误会不误会,”冯君很干脆地打断了他的话,“我就问一句,明天能不能取钱?” 罗主任当然不会正面回答,“这里面有些技术上的因素,最近各大银行……” “你少扯淡,”冯君不听这些,“我有钱,你不让我取……你确定要得罪我?” 白骨精实在听不顺耳了,有钱就能这么嚣张吗?“罗主任,这位在你那儿存了多少?” 罗主任沉吟一下,摇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可能有个三五千万?” “呵呵,”白骨精闻言,就是冷冷一笑,“那就给他取了呗,多大点事。” “对啊,取了吧,事儿也不大,”冯君淡淡地发话,“我销户。” “……”罗主任默然,他心里清楚得很,冯君现在的账户上,有一个多亿的资金。 原本对方是想转走大部分,银行还能留下个三千万左右,现在要……销户? 他宁可自己出钱,给对方账户存个一两千,也不能销户啊。 喻轻竹看不下去了,她冷冷地发话,“罗主任,看看他有多少钱,他取多少,我存多少。” 可这根本不是你存不存的问题啊,罗主任心里清楚得很。 但是他没胆子得罪喻轻竹,只能打开威信,发了一段语音给李良权,让他查冯君的账户。 很快地,李良权发回来了信息,罗主任看一眼,把手机递给了喻轻竹。 喻轻竹看一眼手机,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又看看罗主任,不动声色地发话,“没多少钱……很为难吗?” 她心里其实也想骂人了,三五千万?三千万加上五千万,也不过才八千万,人家账户上有两个八千万,你这不是坑我吗? 喻家产业不少,但是她还在上学,跟家里人张张嘴,帮她在银行完上三五千万的任务不难,但是过亿的话……算了,谁让她看这个粗鲁的家伙不顺眼呢? 罗主任迟疑一下,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得罪喻家,他何尝看不出来,喻轻竹是对冯君有成见,目前有点硬撑?于是他心一横,“小喻啊,他这个账户……有点不对劲儿。” “嗯?”喻轻竹的眉头又是一皱,喻家可是伏牛老牌的世家了,在整个华夏都数得着的,她虽然年少,但是从小耳濡目染,也知道不少辛秘,“账户有问题?” 不等罗主任说话,冯君冷笑一声,“我也很奇怪,到底哪儿不对劲儿,罗主任你说。” 罗主任看向喻轻竹,一脸无辜的样子:我没法说啊,你懂的。 喻轻竹哪里会跟他眉来眼去?“罗主任你有话直说,不要在意那些威胁。” “喻轻竹……你不但智商感人,视角也非常独特啊,”冯君冷笑一声,“野蛮的是我,威胁别人的也是我,你这么惦记着我,有意思吗?” 野蛮的不是他,被威胁的才是他,这女人真是空长了一副好躯壳,白瞎了这么漂亮动人的一双眼睛。 喻轻竹上下打量他一眼,面无表情地去端奶茶,“我惦记你?呵呵,你想多了。” 罗主任则是嘴巴微张,愕然地看着冯君:你俩真的认识? 他一直怀疑这两人的关系,毕竟喻轻竹第一眼就叫出了冯君的名字,不过直到这一刻,冯君也叫出了“喻轻竹”三个字,他才最终确定了这个猜测。 这俩不但认识,好像还有矛盾! 定一定神,他出声了,“冯总,我不得不遗憾地告诉你,你的账户确实存在问题。” 他独力扛冯君的话,压力很大,但是拉上喻家的话,他还有什么可怕的? “哦?”冯君眉头一扬,“存在什么问题?” (又是四更,态度端正不?还有朋友有月票吗?) 又是四更,最近考虑吃凉菜 正在手打中,稍后即将更新,更新后需再次刷新页面才能阅读! 第358章 意外收获 罗主任哪里说得出冯君的问题?他就是借一下喻家的虎皮。 反正有虎皮在身,他是无所畏惧了,所以他冷笑一声,“有什么问题,你自己清楚。” 冯君默然,然后摸出一根烟来点燃,“其实……我知道你在帮别人扛雷。” 罗主任不说话,喻轻竹也不做声,两人各有所思。 就在这时,迎宾的小姑娘走了过来,低声发话,“哥……不好意思,大厅不许抽烟。” “哥马上就走,”冯君冲她笑一笑,然后看一眼罗主任,冷着脸发话,“想好了?” 罗主任看他一眼,目光闪烁,“什么想好了?” “想好顶缸的代价,”冯君笑一笑,站起身来,“可能是你承受不起的。” 说完之后,他转身就走了,迎宾小姑娘紧紧跟随。 看着他离开,罗主任冲着喻轻竹勉力笑一笑,“这个人真是……有点不可理喻,小喻你怎么认识他的?” 喻轻竹面无表情地回答,“起码他对自己的账户比较了解,知道自己有多少钱。” 这话说得……罗主任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接口,只能暗暗感叹,果然是大家闺秀。 就在这时,白骨精冷冷地哼了一声。 罗主任和喻轻竹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却见冯君和迎宾小姑娘低声说着什么,就那么走远了,两个人的动作还比较亲昵。 白骨精的眼里,有明显的不屑,“有点小钱,就这么饥不择食……切,什么眼光?” 喻轻竹狐疑地看她一眼,“静萍姐,我怎么感觉你的思维比较奇怪?” “帅哥嘛,”白骨精不以为意地笑一笑,“有钱不算什么,有钱又长得帅,还有些粗鲁,我比较喜欢这一款,只是可惜了,品味真差。” 其实迎宾小姐一点都不比她差,还要多出一些青春气息,不过这个职业,让她很小看。 “静萍姐,”喻轻竹没好气地看她一眼,“我们在谈正事,明白吗?” 其实她心里,也认同静萍姐的说法:不过想一想夏晓雨就能知道,这人不是良配。 不过他们没有误会冯君,这家伙真是在撩妹。 严格地说,他是被妹子撩了,迎宾一边跟着他往外走,一边低声抱怨,“大侦探,我帮了你,老板可是要骂我了……泄露客人隐私。” 冯君纵然心情不太好,也忍不住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哦,那我是不是该补偿你?” 服务生泄露客人消息,肯定是不对的,不过就罗主任坐的那位置,用得着泄露吗? 所以啊,这小迎宾其实是在撩他。 迎宾倒是很直接,她笑着发话,“那你请我吃饭好了。” 素昧平生的两人,只聊了几句,就要一起吃饭了,要不说这是一个看脸的时代呢? 冯君却是有意逗她,笑着发问,“吃饭啊,当然可以,午饭还是晚饭?” 就他俩聊的这些内容,表情动作可想而知,那三位认为“不检点”,也真没冤枉他。 说话间,就走到了咖啡厅门口,小迎宾眨巴一下眼睛,“那就……午饭吧?” 这是明显的欲迎还拒,冯君想一想,然后点点头,“好吧,不过今天是不可能了。” 他可以请她吃晚饭,她肯定不会拒绝,不过今天他是真没什么心情,姓罗的油盐不进,他必须尽快地想出处理办法。 所以他的打算,最多也就是留个微信啥的,哪天想起来了,说不定就联系一下。 小迎宾看他一眼,心里有点抱怨,现在都下午了,吃晚饭不行吗?“那……明天中午?” 妹子你这是空了多久啊?冯君笑一笑,很歉意地发话,“这个……我的事情比较多,真不敢跟你保证,到时候再联系吧。” 小迎宾是真的喜欢眼前这一款,听他没主动要手机号或者微信号,就知道对方眼光高,未必看得上自己,明天的午饭,没准永远是“明天”了。 其实她也可以主动要对方的号码的,但是看到他笑吟吟的样子,她居然有点鼓不起勇气来,一时间有点患得患失——会被他小看的吧? 沉吟一下,她低声发话,“你是来找罗主任麻烦的?” “咦?”冯君惊讶地看她一眼,“你居然认识他?” “他是我们的常客,”小迎宾笑着回答,“城商行的嘛,他的事,我还真知道一点。” 冯君认真地看她一眼,笑着点点头,“好吧,既然你能节省我的调查时间,我的晚饭就不用在车上吃了……晚上你有空吗?” 他不想让她认为,自己非常势利,对上有用的人才请客,所以要给出一个转变的理由,这也是对小姑娘的尊重。 而且他说的话,也不是违心之言,她确实能帮他节省时间,甚至能影响他的心情。 “这个……晚饭嘛,”小迎宾拉长了声音,顿了一顿,才狡黠地一笑,“好吧,看在你这么帅的份儿上,给你个面子,不过我要早点回宿舍。” 你要说早点回家,我倒还信你!冯君笑一笑,“你居然还是学生?” “不是,”小迎宾很无所谓地回答,“员工宿舍。” 员工宿舍,那就更没必要回了,冯君心知肚明,不过这话现在不合适说,不但是怕羞着她,也会显得他太急色——火候很重要,“那你电话给我一下?” 女孩儿的脸有点微微泛红,却偏偏若无其事地报出了号码,只不过声音也有点颤抖。 看来你对这顿晚饭很期待啊!冯君笑一笑,打个招呼离开。 女孩儿既然期待,他也不能让她失望,于是晚上六点半,他开着辉腾车来到了世纪大厦。 外滩咖啡厅是营业到晚上两点的,小迎宾上的是中午班,七点下班,不过她提前十分钟就溜了出来,还打扮了一番,脸上是淡妆。 年轻女孩儿,淡妆就挺好的,青春气息一览无遗。 冯君定的是海鲜一条街的一家馆子,有点大排档的意思,但是海鲜都是活的,现点现做,比一般的饭店还贵,在郑阳绝对算是高消费。 小迎宾就很开心,她喜欢吃海鲜,但是这种地方随便点一点,就是人均两百多三百,一般情况下舍不得来。 冯君很干脆地表示,你随便点,小姑娘也不客气,知道他开着一辆不错的车,所以就捡那些偏贵又实在的菜来点,“我很能吃,你不介意吧?” “怎么会?”冯君笑一笑,心说你这是……打算今天晚上把自己卖个好价钱? 不过这也正常了,人家又没说收费,多点一些饭菜,算多大点事? 小姑娘特别实在,点了海鲜之后,跟他上了二楼,选了一张桌子坐下,不等他发问,就讲起罗主任的情况。 罗主任的大部分情况,她知道的并不比冯君多,不过有一点,却是冯君不知道的:罗主任此人,极其地好色,而他的妻子妒性极大,发作起来很不讲理。 就小迎宾在咖啡厅里见过的,罗主任起码跟两位数的女性单独待过,他的夫人还跑过来闹过一次,罗主任以谈业务的幌子,堵住了她的嘴,她就要求他以后谈事在大厅。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她今天才会猜,冯君是不是私家侦探。 罗主任的这点爱好,在单位里知道的人不多,因为他不对单位的小姑娘下手,最多也就是讲点荤段子什么的,反正找银行办事的人那么多,他何必吃窝边草? 但是小迎宾能确定,罗主任不是好鸟,因为她有一次去找一个姐妹玩,猛然间发现,罗主任居然在那个小区里养着女人。 她那个姐妹,对罗主任评价也不高,说罗先生夫妇,看起来也算恩爱,在小区遇到我,总还要说一些别有用心的话。 小迎宾出于八卦心,跟姐妹讲了罗主任的真实身份,两只单身狗闲得无聊,就天天琢磨这点事情下饭了——大房什么时候才能发现这里藏着小三呢? 说到这里,她笑吟吟地看着他,“怎么样,大侦探,我这段故事,值不值你一顿饭?” “我说怎么今天起床,就听到喜鹊叫呢?”冯君开心地笑了起来,“原来是有好事儿等着我呢,值,必须值呀,十顿饭都值!” 小迎宾宜喜宜嗔地看着他,略带一点**地发问,“真是有喜鹊叫吗?不是乌鸦?” “真有喜鹊,”冯君一本正经地点点头,“我要是在家住,那一睁眼就是乌鸦叫,院子里就有一个乌鸦窝。” “乌鸦在院子里做窝?”小迎宾又眨巴一下眼睛,“你家不在市区吗?” “不在市区,”冯君笑一笑,“我也很少来市区,今天是特地来找姓罗的。” “不在市区也挺好,”小迎宾点点头,她家也不是市里的,听到他这么说,反而是松了一口气,“不过……你要通知罗主任的夫人吗?” 冯君想一想,还是摇摇头,“没这个打算,开玩笑的,我不是私家侦探。” “哦,”小迎宾点点头,表情有点古怪,不像是兴奋,但也不像是失望。 冯君也陷入了沉思里,饭桌上有短暂的寂静,不过很快地,服务员就将饭菜端了上来。 第359章 要讲缘分 海鲜大餐上来,两人开始动手。 冯君自己要了白酒,给小迎宾点的是一瓶干白,原本他打算的是,劝她喝一点酒,好为接下来的节目助助兴,但是现在……他有点不想劝她了。 冯君不打算劝酒,但是小迎宾很不见外,又跟服务员要了一瓶雪碧,“干白喝不惯,雪碧兑干红,我就喜欢这么喝……你不会笑话我吧?” 这孩子有点虎啊,冯君笑一笑,“酒就是让人喝的,咱自己买的酒,想怎么喝还不是随意?不过吃海鲜,就干白吧,干红最好别喝。” 小迎宾是真能吃,别看才一米六五左右,吃起来也不紧不慢,保持着匀速的进食节奏,但是她吃十分钟,就顶得上普通人一顿饭了。 关键是,二十分钟之后,她还保持着这样的进食节奏。 似乎感觉到了他的注视,她抬头看他一眼,“后悔请客了吧?我这么能吃。” “看你说的,”冯君听得就笑,“你放开肚皮吃,吃到你要回宿舍为止。” 回宿舍……小迎宾的动作,短暂地停顿了一下,继续若无其事地吃菜。 冯君感受到了,于是他笑着发话,“真的,使劲吃,十顿饭呢,以今天为标准。” 小迎宾停下筷子,拿起酒杯来喝一口,微微一笑,“哥……你的意思是说?” 冯君点起一根烟来,冲她微微一笑,“你挺让哥心动的,真的。” 小迎宾愣了一愣,眼中掠过一丝若有若无的失望,接着又微微一笑,“然后呢?你要说‘但是’了,对吧?” “我要说的是……可惜,”冯君将后面两个字咬得极重,他正色发话,“说实话,今天本来想劝你酒来的,嗯,没安啥好心。” 这是自黑,照顾小女孩儿自尊。 “可惜你把事情呢,说得太细了点儿,我要收拾那姓罗的……不是往他老婆那儿传话,而且手段可能比较过分,你跟我来往密切的话,可能会受到连累。” 小迎宾又怔了一怔,眨巴一下眼睛,甜甜地一笑,“怎么过分,不会杀人吧?” “你还是别问了,”冯君又是一笑,“你挺让我心动的,可惜……你给我的帮助太大了。” 他身子一侧,坐到了她的旁边,从手包里摸出两叠红票子,从桌下放在了她两腿jian的裙子上,轻笑着低声发话,“真是抱歉,你今天这顿,我估计吃不到两千……这是十顿的。” 说完之后,他又在她的腿上摩挲一下,轻轻揉捏了起来。 四月的郑阳,正是乱穿衣的时候,小姑娘的腿上,就是一条薄薄的黑色裤袜,触手之处,紧致且充满了弹性,青春的活力四射。 小迎宾的目光有点迷乱,眼中的柔情都要溢出来了,她柔声发话,“如果说……我不介意呢?” “听话,”冯君又用力揉捏了两下,恋恋不舍地缩回了手,“我遇到的麻烦,你承受不起。” 说到这里,他又不无暧mei地笑一声,“要不然,你以为我舍得放你走?” 这话半真半假,但是毫无疑问,如果他不是考虑到了因素,今晚本来是有友谊赛的打算。 冯君初听此事,就决定不把罗主任的事情捅到原配那里,虽然那么做,肯定会让罗主任被动,但是能被动到什么样的程度,这很难讲。 而且那么做的话,报复的意味会少很多,因为可能这么做的人太多了。 黑手也许是罗主任的仇家,也可能是他的竞争对手——包括但不限于银行的某些人。 冯君想要让对方明明白白地知道:就是我冯某人要搞你! 他认为,区区一个罗主任,对自己搞不出这么大的事,丫身后肯定还有人。 只有针对性的报复,才能在折腾罗主任的同时,威慑其身后的势力。 否则的话,他搞臭一个罗主任,还可能有别的什么主任出面,继续为难自己。 不过这个报复行动,他暂时没有策划完善,而对方的反应,他也无法估算。 小姑娘跟他接触得太近,容易被人发现,可能遭遇报复。 而且他一心低调做人,也不想让她发现自己的怪异之处。 可是两人已经相互撩过了,她也明显动了心,又提供了有用的情报,他肯定要有所表示。 冯君认为,自己给对方拿两万块钱,起码算得上是做事讲究。 小迎宾没有介意他的咸猪手,不过也没动裙子上的两叠红票子,她喝一口兑了雪碧的干白,然后又开始吃菜,还是匀速的节奏,可是脸上毫无表情。 两万块肯定是不少的,不过她很迷茫,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她对于今天晚上可能的遭遇,也有一些假设,但是现在……不是她想像的任何一种情况。 冯君端起酒杯来,笑眯眯地要跟她碰一下,结果小迎宾悻悻地看他一眼,往嘴里塞一只大竹蛏,发泄一般地用力咀嚼,仿佛嘴里咬的是他的肉。 “听话,”冯君又摸出一叠红票子,继续放在裙子上,柔声发话,“人和人呢,是要讲缘分的。” 又加了一万,小姑娘终于叹口气,举起酒杯来,勉力挤出一个笑容来,“干!” 她的失望,明明白白地写在了脸上,当然……还可能有其他一些情绪。 不过既然已经接受了这个结果,她也就逐渐放开了,开始跟他有说有笑,但是裙子上的钱,她一直没动,仿佛那样可以证明,她不是个贪财的女孩。 大概八点半的时候,冯君的手机响了,来电话的是好风景。 她的情绪不是很高,也没解释昨天为什么没接电话,问了一下他的位置,干脆地说了两个字,“等我”!然后就挂了电话。 冯君冲小迎宾微微一笑,低声发话,“收起来吧,一会儿有朋友要来。” 小姑娘现在的情绪已经恢复正常了,听到这话,将钱塞进自己的手包里,悻悻地白他一眼,又伸手在他大腿上掐一下,“是女人吧?” “是个老朋友,”冯君含含糊糊地回答,然后又微微一笑,“我说,下手够狠啊。” 小姑娘又白他一眼,“你先掐的我!” 冯君当然知道,不能跟小女孩儿讲道理,所以低声笑着发话,“掐你,我可是给钱了。” 小迎宾怔了一怔,然后又轻叹一口气,“我要是能买得起你就好了,带回家里,想怎么掐就怎么掐。” “我佩服有梦想的人,”冯君笑着回答,又举起了酒杯,“你的梦想,难度大了一点,要努力了。” 不管怎么说,接下来两人的谈话,越来越像朋友了, 好风景来得比冯君想得快,也就二十分钟,她就出现在了二楼。 见到冯君跟一个小女孩坐在一起,她的眼中掠过一丝惊异,不过紧接着,她就坐到了两人的对面,很直接地发问,“打扰你俩了?” “没有,”小迎宾冲她甜甜一笑,“姐,我俩是说点事儿。” 不得不承认,年轻人的适应能力就是强,当然,这也可能跟冯君阔绰的出手有关。 “没有就好,”好风景抬手招过来一个服务员,“服务员,我要点菜。” 服务员走过来,还不到五分钟,只听得楼梯口传来一声大喊,“好你个不要脸的检获……大半夜跑出来,私会野男人!” 随着这一声喊,快速走过来一男一女,女的五十出头,男的是个小伙子,比冯君似乎大一点。 老女人骂骂咧咧走过来,才猛地发现,由于视线的原因,她竟然没有注意到,那野男人的身边,居然还有一个小姑娘。 冯君是背对着她的,他扭过头来诧异地看一眼,“你谁呀?” 老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好风景的婆婆,她儿子的伤已经养得差不多了,腿上那一长溜皮肉,长是不可能长好了,目前行动多少还有点不便,但是基本上不影响生活。 他请假时间太长了,单位也知道他好得差不多了,要他回去上班,但是他不想去,老太太就拧着好风景,要她前来照顾自己的儿子——我儿子还需要人照顾呢,没法上班。 好风景肯定不答应,说你真觉得他需要看护,那请护工吧,我出一半钱。 老太太勃然大怒,昨天就跟她吵了一架,今天则是派了外甥暗暗盯梢,发现她深夜单身出门了,就拍马来捉奸。 不过这老太太不是经常捉奸——好吧,“经常”两个字用得不太恰当,反正她看到儿媳妇跟一个男人面对面坐着,马上就大喊大叫,如获至宝地冲了过来。 看到儿媳妇对面坐的是一男一女,老女人顿时傻眼了。 不过她只是愣了一愣,马上就又冷笑一声,“呦呵,知道找人配合演戏了?” “你谁啊?”冯君看她一眼,又看好风景一眼,“这人是不是有病?” 好风景无奈地回答,“是我婆婆……妈,你这是要大庭广众下丢人吗?” “你偷野汉子都不怕丢人,我怕什么?”老女人高声叫着,“我今天捉奸捉双。” “你有病吧你!”小迎宾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大声发话,“服务员,把这精神病撵走,她不走,我们就走……单是不会买了!” 服务员也也赶紧出言相劝,“老人家,你不看这俩年纪相当?才是一对嘛。” (建议我把麻雀一家灭门、红烧的,都是什么人嘛,尤其是还有娇滴滴的妹纸,这么心狠手辣……明天继续三更,召唤月票。) 第360章 好名字(第一更) 服务员说得没错,好风景的相貌、气质和风情绝佳,但是不管怎么说,她的年龄要比冯君和小迎宾大一点。 尤其是三个人站在一起的时候,毫无疑问,她更显得成熟。 “这可是难说,”老太太冷笑着发话,“她是年纪大了点,可说不定够骚呢。” “我再骚也没你儿子骚,”好风景实在忍不住了,黑着脸发话。 小迎宾兴致勃勃地看着八卦,忘记自己曾经威胁店家要走人了。 老太太的声音再次拔高,“那你告诉我,大半夜出来,不是私会野男人,还能干什么?” 就在这时,冯君出声发话了,“我们约梅老师出来,肯定是谈报班的事儿。” “报班?”老太太一扭头,恶狠狠地瞪着冯君,“报什么班?” 她当然知道儿媳妇在搞乐器班,她就是想问明白具体情况,从里面发掘胡搅蛮缠的话题。 “你算什么玩意儿?”冯君皱着眉头,不耐烦发话,“想审问我……凭你也配?脑门儿上戴一颗国徽再过来!” 老太太气得浑身直抖,“看看,看看,这就是你这个检获交的朋友,连长辈都不知道尊重……郑庭找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要不说你是精神病呢,”小迎宾气得破口大骂,“想让别人当你是长辈,你得有个长辈的样子……服务员,还让不让吃饭了?” 好几个服务员围了过来,“老太太,我们也是挣工资的,别砸我们饭碗行吗?” 老太太气到不行,一指小迎宾,“你就是临时叫来串场的……死跑龙套的!” “切,”小姑娘冷冷一笑,轻踢一下脚边的垃圾篓,“垃圾袋都换过一个了,我是临时来的?” 服务员也在旁边劝,“人家俩吃了一个多小时了,老人家,你这么弄不合适……小伙子,你倒是劝劝呐。” 跟老太太来的小伙子,一直没说话,眼珠子就在几个人身上转来转去。 他被阿姨拎过来,肯定是有撑腰的计划。 可是听来听去,又分析一下,他也觉得是自己的阿姨在无理取闹,“二姨,走吧。” 老太太被劝走了,好风景兀自在那里生气,一边吃一边痛骂老太太。 小迎宾本来只是随声附和着她,可是越听也越恼火,“她儿子不想去上班,让姐姐你请假陪护他?这一家子人得有多烂!” 好风景今天是真的火了,“问题是……她儿子还不在家!整天疯得不着家,伤了腿都要在外面浪,我不让他出去的话,他能把人带回家!” 小迎宾一拍桌子,斩钉截铁地发话,“这日子不能过了……离婚!” 冯君和好风景摇摇头,齐齐地叹一口气,“不能离。” 小迎宾闻言愣了愣,然后很无奈地一摊双手,“那……这就没辙了。” 三人吃喝到十一点,好风景也喝了不少干白——没兑雪碧的。 小迎宾冷不丁地出声发话,“姐,你婆婆家都那样了,你……不用回了吧?” 好风景愣一下,看她一眼,“你什么意思?” “他可以不仁,你就可以不义,”小迎宾轻描淡写地发话,“送他顶绿帽子呗。” 好风景愣了一愣,看着她就笑,“那你怎么办?” “凉拌,”小迎宾笑着回答,“我和我哥本来也就没啥关系,真是谈正事来的……要不一起?” “一起,”好风景的脸腾地就红了,“呀,现在的孩子,真是不得了。” “你想啥呢?”小迎宾不屑地看她一眼,“我是说,已经这个点钟了,我也不回了,开俩房间……省得你说不清,很体贴吧?” “不行,”好风景摇摇头,“郑阳本地,我不可能登记身份证。” “你不用登记身份证啊,跟我进房间就行了嘛,”小迎宾一本正经地发话,“然后,偷偷溜到我哥房间就行了嘛……我能看出来,你喜欢他。” 好风景想一想,还是摇摇头,“不行。” “那可就别怪我了,”小迎宾看她一眼,“机会给你了……你不要我可就要了。” 好风景低声嘟囔一句,“我是说……走廊有监控。” “好了,走人了,这些你们不用考虑,”冯君抬手招呼一声,“服务员,买单!” 他们三个,吃了还真有两千多,尤其是小迎宾,一个人就干了一千出头。 好风景没开车,是打车出来的,用她的话来说,今天晚上出来就是要喝酒的。 冯君叫了一个代驾,辉腾车直奔蓬莱大酒店。 蓬莱大酒店现在就是他的地盘,进去之后直接开了俩套间。 冯君的身份证不用刷,服务员都记住了,刷脸就行。 小迎宾扭扭捏捏地拿出一张身份证,还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不许笑话我名字啊。” 她的名字其实挺雅致的,李诗诗。 “扑哧,”冯君实在忍不住,“你老公有福了……极品女人啊。” “嗯?”好风景有点不解,“李师师的琴弹得不错,要不宋徽宗喜欢她呢?” 不愧是搞声乐的,一开口就是专业。 “我哥是个大流氓,”小迎宾却是秒懂,现在的女孩儿真了不得。 “说谁流氓呢?”冯君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跟我吃饭……居然带身份证?想灌醉我做坏事吧?还好我酒量大。” 带身份证……小迎宾被说中了心思,“灌醉你还不简单?进房间接着喝?” “喝就喝,谁怕谁啊?” 前台的眼皮耷拉着,就当没听到了——眼前这男人有多难惹,大家又不是不知道。 两张身份证开了两个套间,楼道监控也不用考虑,三人进了房间之后不久,李诗诗就拉着好风景去了冯君的房间。 然后前台就接到了房间的电话,要他们送啤酒和外卖上去…… 喧闹过后,就接近凌晨三点了,冯君点起一根烟来,另一只手搂着好风景光滑的肩头。 酒喝好了,一切就那么自然而然地发生了,很棒的生命体验。 被单下,两人的身体还纠缠在一起,好风景的一条腿,搭在他的腿上。 成熟的女人就是这样,某些关系一旦突破了临界点,就会变得无所顾忌。 冯君非常怀疑,是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喜欢把腿搭在男人的身上。 好风景已经沉沉睡去,毕竟两个人折腾了一个多小时。 但是冯君憋了小半年了,火气也不过才堪堪宣泄了一些,还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 自打开始修炼,他的不应期就明显降低,嗜睡之类的倾向也越来越少,尤其是此刻他心里还有事,怎么也睡不着。 等他确定,好风景已经进入了深度睡眠,他小心地挪开她,悄然起身。 他穿上内衣,打开房门,探头看一看正在沙发上呼呼大睡的李诗诗。 昨天晚上拼酒,小迎宾是最先倒下的,她跑进卫生间吐了两次,嘴里还说着自己没喝多,结果坐在沙发上,不到五分钟就睡着了。 冯君为此还给她盖了一床毛毯,现在她裹着毛毯睡得正香。 他就看了一眼,然后缩回头去关上房门,摸出一套黑色的紧身衣,穿在身上,悄悄推开窗户,纵身跳到窗外,又将窗户虚掩好,手一松,就从十二楼上飘然落下。 李诗诗今天睡得其实不怎么舒服,一觉起来,她觉得头有点疼,嘴巴发干,睁开眼迷瞪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自己是睡在冯君的房间里。 她摸了一下,裙子还在身上,裤袜也穿着,忍不住嘟囔一句,“也不帮我把衣服脱了。” 不过,不脱衣服也只是睡得不舒服,喝酒之后的干渴,才更让她难受。 她起身找一找,发现了一瓶酒店提供的矿泉水,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 不行,还是有点渴,尤其是她裹着毯子睡了这么久,身上还出了不少汗。 一瓶水下肚,她也清醒了不少,左右看一看,蹑手蹑脚地走向卧室门,嘴里轻声嘀咕,“你俩才是里……湿湿吧?” 李诗诗不会认为,自己是去偷窥的,她对自己说,我是口渴了,外面矿泉水喝完了,卧室里面应该还有。 反正这年头的小姑娘,真的不怵这种事,信息爆炸的年代,网上什么看不到? 就算被发现了,她大不了假巴意思地捂住眼就是了。 轻轻一拧门把手,门应手而开——房门不是不能反锁,关键是反锁的时候,响动比较大。 卧室里开着夜灯,有微弱的光线,李诗诗看一眼,就知道床上躺着那个姐姐。 姐姐把被子裹得比较紧,只露出了脑袋,不过一看凌乱的床铺,谁都猜得到发生过什么。 不过问题是……那个哥哥呢? 李诗诗愣了愣,竖起耳朵听一听,卫生间里也没什么响动。 她扫了两眼,又找到一瓶矿泉水,打开盖子一边喝,一边琢磨:人呢? 不会喝多躺厕所里了吧?她推开了卫浴间的门。 里面没人! 咦?李诗诗的好奇心,彻底被勾了起来,她左看看右看看,四处寻找冯君。 酒店的房间不比家里,基本上都是一目了然,很少有能藏人的地方。 既然衣柜里没有,再藏人就只能是在窗帘后面了,李诗诗悄悄地钻进窗帘后面看——你这是想玩《人在囧途》吗? 第361章 夜不靖(第二更) 窗帘后依旧没有人,慢着,咦……这窗户居然没有锁住?不怕被风吹开? 李诗诗一伸手,就想把窗户锁住,可是手都放到把手上了,她眼珠转一转,缩手回去。 拿着矿泉水来到外间,掩好房门,她看一看手机上的时间:凌晨四点五十! 她又打开手包看一看,三叠红票子,完好无损地躺在里面,她轻吁一口气:钱还在就行。 这时候,她就想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了,不过走到房门口,她才愕然发现,门搭是扣上的! 这冯君到底去哪儿了,怎么出去的?李诗诗真的懵了。 她现在离开当然可以,但是她不可能出去之后再搭上门搭,而不反锁的话,屋里的姐姐就会有点危险——她夫家那些人太坏了。 李诗诗又喝了半瓶水,索性脱掉外裙,躺在沙发上,一拽毯子——接着睡吧。 但是这一次,她是无论如何睡不踏实了,迷迷糊糊中,她就听到卧室里传来古怪的声响。 其实这声响不算古怪,成年男女都比较清楚——未成年的也差不多都懂…… 李诗诗听了一阵,额头冒汗浑身发软,忍不住夹一夹自己的双腿:这个姐姐也真是的,自己一个人玩,还搞这么久,结了婚的女人,难道都这么如狼似虎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里面声响停息,又过了一阵,传来了水声,好像有人进浴室了。 李诗诗这才想起来,自己进了酒店,还没洗澡呢。 她员工宿舍的浴室,条件很差,现在住一次套间都不洗澡,不是亏了吗? 于是她从沙发上起来,敲一敲卧室门,“姐,我走了,要回去洗澡。” 房间里传出了鼻音很重的声音,“诗诗啊,稍微等一等,我跟你一起走。” 嗯?李诗诗眼珠一转,她没在卫生间? 好奇心起,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推开门就进去了,“姐……哎呀……” 她捂住了眼睛,姐姐十分地清凉,在床上……葛优躺,一脸的慵懒…… 好风景吓了一跳,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劲儿,一把拽过被子,遮住了自己,“你怎么进来了?” 李诗诗竖着耳朵听一听,确定卫生间里有人,于是笑一声,“这话你该跟我哥说吧?” “你个小流氓,”好风景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快滚出去,也不怕长针眼。” “好,我出去,你记得快点,”李诗诗笑着发话。 “要不你先回吧,”冯君的声音在浴室里响起,“你姐在这儿洗澡就行了。” 李诗诗若无其事地走到窗帘跟前,伸手进去推一下窗户。 ——不知道什么时候,窗户已经锁住了。 这一刻,她已经隐约明白了,为什么他说,跟他在一起会很危险。 李诗诗很想告诉他,有你在我身边,我不怕危险的! 不过很遗憾,终究是不可能的,她强忍内心的失望,“姐,那我先回?” “嗯,”好风景轻哼一声,“一会儿一起吃饭。” 李诗诗穿起外套,走出房门的时候,下意识地看一下时间:现在是六点五十…… 罗主任醒来的时候,觉得全身酸软无力,可是……阳光已经透过厚厚的窗帘,照进了屋里。 他不想起,但还是抓过床头的手机看一眼,然后就是一个激灵,“握草,九点四十了?” 他猛地坐了起来,侧头看一眼身边的女人,“不知道早点叫我……啊~~~” 他的声音尖厉而高亢,身边的女人也吓得蹭地坐了起来,“怎么了?” “你……你的头发,”罗主任指着女人的头部,一脸的惊骇。 女人抬手摸了一下,也尖声地叫了起来,“啊~~~” 她一头的青丝,被人剃掉了一半,半个脑袋露出了光溜溜的头皮。 剃掉的头发,就散落在卧室的地板上,一绺一绺的,明显是拿极其锋利的剃刀刮的,并不是拿了一把剪刀什么的。 两人拉开窗户,看了半天,终于能断定,地上没有什么短短的头发茬。 女人又尖叫一声,直奔房间大门,“报警,叫物业!” “房门是反锁的,”罗主任一把拽住了她,“不是从门进来的。” “那也要报警呀,”女人一脸的惊骇,“偷东西也就算了,剃我头发算怎么回事?” “别叫,让我想一想,”罗主任不耐烦地发话,“你可以报警,但怎么解释我在你这儿?” “你正好可以离婚!”女人明显是有点歇斯底里了。 “你醒醒!”罗主任冷冷地发话,“这刀是剃了你的头发,割在你的脖子上呢?” “咝,”女人闻言,倒吸一口凉气,脸色变得刷白,“你家那个黄脸婆干的?” “她没这么高明,”罗主任不耐烦地发话,“这是我的仇家干的……你让我静一静!” 他思索了一阵,两人又在房间里四下寻找起来,最后才在厨房里发现了线索,这里的窗玻璃被割了一个口子,非常整齐,然后凶手打开窗户而入。 不过……凶手是怎么爬上来的?小区里的窗户,都没有装防护栏,而他们住在十一楼。 女人开始翻箱倒柜地找贵重物品,看丢了什么东西没有。 罗主任则是点起一根烟,沉着脸抽了好几口,然后咬牙切齿地吐出两个字,“冯君!” 这种深夜潜入,使用剃刀做威胁的手段,不是梁子极深的人,根本做不出来——能不知不觉割了你的头发,那么,剃刀往下二十厘米呢? 仅仅是梁子深还不够,得有实际的操作能力才行。 冯君不但足够有钱,还是开私矿出身的,符合所有的特征。 最关键的是,两人是新近结下的梁子。 罗主任第一反应也是报警,他的手在发抖——真的太吓人了。 但是报警的话……他的私情就会被公开,这个代价有点大。 他正在思索,怎么做才能解决了此事,猛地听到女人说,“老罗,这照相机是你的?” “什么照相机?”罗主任的心又是一沉,直觉地感到,事情比自己想像的还要麻烦。 照相机里肯定是照片,有他跟女人睡在一起的各种图片,更过分的是……还有录像! 录像的内容,就是他跟女人在欢好,而且看时间,就是今天凌晨的事。 看完录像之后,两人的脸全白了。 老罗若有所思地看着女人,“咱俩今天早晨,有没有……我怎么不记得了?” “好像……”女人皱着眉头想半天,伸手进睡袍里摸了摸,“哎呀,有过……不过我的印象里,也是模模糊糊的。” 罗主任的脸越发地黑了,“这是怎么做到的?” “你管他怎么做到的呢,”女人急眼了,“关键是他手上还有没有这些照片,你想做网红,老娘可是没兴趣奉陪!” “你脑子有水吧?”罗主任也烦到不得了,说话十分的不客气,“他手上可能没有吗?这货留个照相机,就是告诉咱们,有这档子事儿!” 女人慌了,“还是报警吧,咱不能任由他敲诈。” “人家就不稀罕敲诈你!”罗主任气得狠狠一拍大腿,“亿万富翁,差你这俩钱儿?” 女人闻言,脸皮顿时一翻,“尼玛,姓罗的,是你脑子进水了吧?这种人……你吃多撑的了,去得罪人家?” “你不懂,不是我的意思,”罗主任心里真是烦透了。 他沉默半天,然后抬手狠狠地抽自己一记耳光,“是啊,我真是个傻×,我去得罪他干什么?李良权都不怕得罪我……我特么还不如个孩子!” 其实他这话说得也不对,李良权在行里没有多大的事业,说撂下就能撂下,而他不行,一把年纪了,又已经走到这个位置,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当然,意识到自己得罪的人到底有多么恐怖之后,他认可了李良权的选择。 李良权并不知道,领导在念叨自己,当天上午,他一直在忙碌工作。 他偶尔也会想起冯君的事情,但是很快地,他又会意识到,那不是他有能力解决的。 那么,自己的关注也显得有些多余。 还有很多的事情,在等着他去处理。 十点的时候,他接待一位大客户,跟对方沟通最近要配合的事项,为了不受打扰,手机设置成静音。 事情一谈,就谈了二十分钟,然后他又被人喊去帮忙,等到想起手机还定着静音的时候,已经过了四十分钟。 拿过手机一看,上面有九个未接电话,其中七个是罗主任打来的。 他正看手机呢,罗主任的电话又打了进来,一张嘴就是,“李良权你干啥呢?是不是不想干了?” 罗主任这人,跟下属说话的时候,从来就很呛,但还不至于到了现在这个程度,关键是一大早连惊带吓的,情绪真的很不稳定。 李良权忙得焦头烂额,心情也有些焦虑,听到这话,忍不住又想到了冯君,心说该来的总算来了,反正已经是这样了,他索性豁出去了,“我不可能辞职,你辞退我吧。” 按规定,没有重大错误被辞退,他能多领一个月到三个月的工资,谁跟钱有仇? 第362章 圈子(三更求月票) 李良权说了等辞退,电话里顿时没声音了。 过了一阵,罗主任才不耐烦地发话,“你说啥呢,我说辞退你了吗?” 李良权也不想再解释什么,懒洋洋地发话,“你不是问我,是不是不想干了吗?” “有病不是?”罗主任虽然已经相当恐慌了,但是听到下属这么说话,忍不住又习惯性地敲打他一下,“上班时间不接电话,你倒有理了?” “我在接待鸿威公司的人,”李良权有气无力地回答,语气也不怎么恭敬。 ——反正你是要找我的碴了,恭敬有用吗? “什么接待要这么久?”罗主任又呵斥他一句,然后快速地发话,“冯君的款子,马上给他办了,今天就办。” “嗯?”李良权顿时愣住了,等了一等才回过神来,“罗主任你说什么?” 罗主任咬牙切齿地发话,“我说冯君的款子,今天就办……现在,马上!” 李良权终于反应过来了,八成是那位亿万富翁使出了什么手段,领导扛不住了。 但是,这是说办就能办的吗?他冷冷地回答,“领导,这么大一笔钱,我办得了吗?” 罗主任当然知道,这事儿必须得经过自己的手,“我打电话通知他们,你去办就是了。” “这不可能,”李良权顶得很硬,没办法,他不顶的话,自己要背锅的,“冯君那儿一个多亿,现在行里资金这么紧张,以我的能力,调度不了这么多钱。” 罗主任当然知道下属说的是实情,不过他也有预案,“擎海地产的钱,你先拖一下,我会帮你打招呼的。” 李良权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所以他才担心背锅,前脚你让我得罪一个亿万富翁,后脚让我得罪一个房地产公司?姓罗的,劳资把你家孩子丢井里了吗? 所以他很干脆地回答,“抱歉,罗主任,这种事还是您来处理的好,我做不了主。” 这尼玛……罗主任气得想摔电话,以往你小子没这么刺头呀。 凭良心说,银行往日里这种操作不少,资金实在紧张的时候,跟一些老关系打个招呼,倒也不是多大点事,无非就是要取的钱,今天取不了这么多了。 现在的问题是,估计小李在冯君那里也吃瘪了,小家伙有了心理阴影。 这时候,罗主任真是有点收拾李良权的心思了,不过想到此人是负责跟冯君接触的,他还真是不方便,只能冷哼一声,“那你先联系冯君,其他的……我马上去单位。” 就算打死他,他都不想再面对冯君了。 李良权倒是能接受了这个活儿,他很痛快地回答,“好的。” 挂了电话之后,罗主任才反应过来,“答应得这么痛快……尼玛,不是这小子暗地使坏吧?” 冯君接到李良权的电话,没有任何的意外。 他很平静地表示,既然可以取钱了,那我今天顺便就销户了。 李良权也不敢反驳,只能苦苦哀求,您这么搞,没必要吧? 冯君也不跟他解释那么多,很干脆地挂了电话,心说你都坑我一次了,我还留着这个账户,难道等你坑我第二次? 事实上,最近的资金调度确实紧张了一点,罗主任赶到单位之后,四处张罗了一番,竟然还没有凑出这么多钱。 凭良心说,一亿多对银行来说,毛都算不上,关键是时间太紧了,他安抚好情人,在来到单位的时候,就已经接近中午了,而银行下午五点就下班了。 少不得,他又委托李良权跟冯君商量:今天是确实取不了这么多,明天保证让你销户,成不? 他提心吊胆地等消息,生恐对方再次暴走。 不成想,冯君倒是很好说话,他来到银行,转走了四千多万之后,对李良权表示:明天销户也行,我这人做事讲究,愿意给人一次改正的机会。 不过这事儿,不可能就这么完了,麻烦你替我问罗主任一声:他昨天说了,我的账户有问题,我就问一句,账户哪儿有问题? 罗主任知道冯君来了银行,直接就溜号了,接到李良权打来的电话,他无奈地苦笑一声。 个人账户,没有信贷,也没有牵扯上什么纠纷,能有什么问题? 姓冯的想要知道,是谁授意我这么做的。 罗主任为难冯君,虽然也间接地收了一些好处,但是这个事情的主谋,还真不是他。 然而,依旧是那句话,李良权豁得出去,他豁不出去啊。 是谁授意的,罗主任肯定不能说,然后他转念一想:我说账户有问题,也就是在喻家的小女孩面前,就那么一次而已,冯君会不会是……在意小喻的看法呢? 罗主任认为,自己这辈子也算见识过无数女人,喻轻竹绝对是最漂亮的女孩之一。 若是再加上家世什么的,她绝对是他见过的最动人的女孩,没有之一。 罗主任知道,自己绝对生不出来打这个女孩儿念头的主意,真的自惭形秽。 但是他认为,冯君是可能有这个胆子的,那家伙年纪轻轻身家亿万,关键还是胆大包天之辈,具备这种条件的人,心思大一点很正常。 至于冯君和喻轻竹相互看不顺眼,这倒是比较棘手的事情,年轻人太过优秀,就容易眼高于顶——这两位都太出众了。 不过这种事,不试一试,总是不甘心的,于是他拿起电话,打给昨天那个白骨精,“静萍,我找小喻,有点事情商量一下。” 喻轻竹接到这个电话,是相当地意外,她这次找城市商业银行,是在实习期间,想做一个商业平台的策划,可以少量地投入资金,不过需要银行的配合。 本来是谈公事的,昨天也是见不惯冯君那样子,才表示愿意拆借一下资金,也算是对银行的支持,怎么就……成了眼下这样子了? 罗主任这次倒是没有耍什么滑头,就说有人看不惯冯君,想借我的手整他一下,结果这家伙不但要销户,还要找我讨个说法。 他如果是左右搪塞,找各种借口,表示自己无辜,喻轻竹未必愿意搭理他。 可是他把皮袍下的小露了出来,反倒显得他的话真实可信。 喻轻竹肯定觉得,罗主任做得不太合适,但也仅仅是不太合适而已,像冯君那种为人处世方法,不得罪人才怪。 当然,她并不知道,一开始是有人想强行承揽冯君的工程,没有达到目的才刻意刁难。 反正喻轻竹认为,这不是什么大事,问题的症结在于,她跟冯君并没有什么交情。 但是罗主任既然打了这个电话,她昨天在场,似乎把气氛搞得也恶劣了一点,那么她也只能表示,我尝试找人帮着说合一下吧,不敢说一定有用。 挂了电话之后,她略带一点遗憾地发话,“想做点事真难啊……总有乱七八糟的事干扰。” 喻轻竹想了好一阵,还是给夏晓雨打个电话,“晓雨……还记得冯君不?” 夏晓雨当然还记得他,不过她跟冯君也没什么联系,想一想之后,她跟京城的高强联系了一下——她实在不想去找张卫红那个女人。 高强跟袁化鹏的关系极好,他知道袁老爷子的身体好了,也知道是冯君出力的功劳,他正琢磨着,怎么跟冯大师再接触一下呢。 不过夏晓雨是他看着长大的小妹妹,他也不想让她失望,尤其晓雨说,这还是她的小姐妹,喻家的小公主想要协调一下。 于是他又找到了袁化鹏,袁化鹏少不得又找一下他二姐夫。 按说人托人,找了这么多层关系,事情九成九会变得走样,但是喻家的名头够响,冯君在袁家、高强这边的影响力,也不是一般的强大。 所以非常罕见的,办事的人还都很用心。 事实上,这一个大圈的环节里,基本上所有的人都认识冯君,只不过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他们不方便直接联系他。 袁化鹏刚接了冯君电话没几天,知道有人要对大师不利——好像就是打算从经济的角度。 所以他托二姐夫了解这个事情的时候,特意说了一声,你既然要给老臧打招呼了,就顺便帮着问一问,到底是谁想对付大师? 臧市长的消息能力,就强大很多了,当天晚上,袁化鹏就得到了确切的消息,想要对付冯君的人,是市住建局曹副局长的公子曹卫华。 臧市长说,曹局长这个人不好打交道,脾气又臭又硬,又是在建筑系统多年,有个交好的同学,也是伏牛省出去的,先进了京城,现在已经是某个省的一把手了。 外省的一把手再大,管不到伏牛来,但这个主儿跟伏牛不少人也有交往,曹局长升是没升上去,但是他资格够老,不出大问题的话,分管副市长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所以别看他只是一个副局长,带括号的正处,王海峰那正处的哥哥,还真不好招惹这老干部。 事实上,臧市长都表示:这家伙是个刺头,我还不分管他。 暗示那厮一下,倒是没有问题,可人家要是硬顶上来,我脸上不好看是小事,关键是,人家可能由明转暗变本加厉,对当事人未必是好事。 不过对臧市长的话,袁化鹏不是特别相信。 (三更到,召唤月票。) 第363章 得有多巧 前文就说过,袁化鹏跟他的二姐夫,不是特别对眼。 他是官家子弟不假,可是性格比较跳脱,最终也是走了国企的路子,跟冯君一样,他喜欢率性而为,看不上蝇营狗苟的二姐夫——关键是性格不相投。 当然,家里有事的时候,他还是要找二姐夫,就像二姐夫有事,他也不会不管。 反正袁化鹏觉得,臧市长未必就拿捏不了曹局长,人家只是觉得成本太高,划不来。 探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袁化鹏给冯君打个电话。 接电话的时候,冯君正在跟好风景吃晚饭。 冯大师昨晚把人家那啥了,不能做那种提起裤子就走的人,而梅瑾也是久旷之身,遇到这么一个年轻英俊健壮的家伙,又尝到了xiao魂滋味,实在矜持不起来。 正经是冯君比较自傲的财力,她不是很看重,她又不缺钱用。 当然,他太拮据的话,也不会给她太好的感觉——她不是物质型女性,但是两人交往,她若是负责大部分支出,也不成个样子。 像今天晚上,就是她请客,理由是昨天你请客了,而我今天的心情依旧不是特别好。 今天她的婆婆,去骚扰她的母亲了,让她管一管她的女儿。 好风景真是火大,所以就决定,今天要继续出轨。 冯君当然巴不得,不过他刚设计了罗主任一次,要防着罗主任设计他,所以两人这一次吃饭,找了一个极其隐秘的地方,他也没有开车。 吃饭的时候,他就提起来了,你要是担心蓬莱大酒店不安全,可以去桃花谷,也可以去白杏镇,我在那儿买了一块地。 好风景不想去那些陌生的地方,说蓬莱大酒店也不错,不过……能不能再叫上李诗诗? 可以肯定的是,她没有跟小迎宾分享冯君的打算,但是小家伙真是一面不错的挡箭牌,而且面对她婆婆的时候,李诗诗态度强硬立场坚定,她很喜欢她这一点。 至于说她和冯君的私情,今天早晨,小家伙看到了她的……葛优躺,虽然当时有些羞人,但也没必要再藏着掖着。 冯君有点犹豫,说小迎宾今天是夜班,虽然她身为迎宾,下班可以早一点,可也是十二点才能结束,咱们就等到那会儿吗? 那就等一等呗,反正今天中午我补觉了,好风景很希望有一面挡箭牌,体制里的人,尤其是体制里的女人,伤不起啊。 冯君还是有点犹豫,说实话,他昨天给小迎宾三万块钱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尽量不让这个女人过度深入自己的生活。 但是他也不想让好风景难做,正不知道该如何取舍,就接到了袁化鹏的电话。 说实话,他一直没弄明白,到底是谁惦记上了自己的工程,王海峰说是住建局的一个领导,快退休了,但这就是全部消息了。 他的哥哥倒是知道,是谁在惦记,但是体制里的人做事……大家懂的,就连王海峰本人,都从他哥哥嘴里听不到消息。 住建局的几个领导是谁,冯君上官网查过,曹局长的嫌疑比较重,虽然才五十七岁,属于七上八下里,可以上的“七”,但是也没多少日子了。 但那也只是嫌疑比较重,不能确定,而且冯君看着官网,心里还是有点嘀咕,你一个带括号的正处副局长,能让正处这么忌惮吗? 现在终于确定了,甚至连副局长儿子的名字都有了——那可是官网上查不到的。 有目标就好说了,冯君笑一笑,“好了,袁二哥,谢谢你操心了。” 这小子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叫我袁二哥吧?袁化鹏觉得有点不适应,遇到“有史以来”系列,一般人都会有这种感觉。 不过他还是硬着头皮发话,“谢就不用说了,你还记得小高吧?高强,想跟你讨个人情,其实那个人咱俩都认识,就是喻轻竹,喻家那个……” 冯君听完之后,愣了一愣,“喻轻竹帮姓罗的说话……让我放他一马?” 这事儿让他感觉有点啼笑皆非。 他追着罗主任不放,目的就是打算从这厮嘴里掏出,是谁在设计自己。 现在袁二哥已经把人打听出来了,然后居然还为了喻轻竹,替罗主任说情? 然后,冯君反应过来了:姓罗的肯定没跟喻轻竹说实话——起码是没有说得一清二楚。 不过,对于喻轻竹贸然托人打招呼的行为,他也有点不高兴,“她以为她是谁呀,什么事都能管得了?这次看在你的面子上就算了,麻烦她转告姓罗的,下次千万不要碰到我手上。” 袁化鹏得了这个说辞,马上就告知了高强——喻轻竹虽然只是一个年轻的小女娃娃,但那是喻家人呀,袁家都要仰望的存在。 所以能落下这个人情,袁化鹏也是很开心的。 冯君挂了电话,却发现好风景在看着自己,眼神颇为奇怪,“你说的曹卫华,是建委子弟?” “是,”冯君点点头,心说作者你行不行,要不要搞这么多巧合啊,“难道你认识?” “不认识,”好风景很干脆地摇摇头,“倒是听说过,我有个高中校友,被他搞得怀孕,然后跳楼自杀了……” 原来这家伙是在伏牛上的大学,在大学里比较糜烂,有个女生怀孕之后,被家里人发现了,要他给个交待——要不你跟我结婚,要不然我就找个没人的地方,把孩子生下来。 曹卫华当然不愿意轻易被人拴住,他做事也绝,直接威胁对方,说你要是真想把孩子生下来,那我肯定到校方举报你未婚先孕。 女生也虎,直接跳楼自杀了,自杀之前,复印了上千份的遗书,撒得到处都是。 遇到这种事情,曹卫华想不出名都难,好风景只是那女孩儿的高中校友,都听说了。 后来他在学校也待不下去了,据说是出国留学了。 冯君听到这里,很是惊讶,“出了这种事,他还好意思回郑阳来?” “他成绩不行,留学肯定也是野鸡学校,”好风景不屑地撇一撇嘴,“没学到真本事,不回老家来,能去哪儿?” “既然回来了,就老实夹着尾巴做人嘛,”冯君也是无语了,“偏要自己作死。” 好风景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你想找他麻烦的话,我能帮你打听点消息……当年我们校友还组织过抗议,不少人很了解他。” “那可是谢谢了,”冯君笑着点点头,“为了表示谢意,今天晚上……” 好风景看他一眼,“等小李吧,实在不行,就定好房间等她,离十二点也不远了。” “你想啥呢?”冯君白她一眼,正色发话,“我是说,今天晚上的单我买了……小色猫!” 好风景的脸一红,抬脚踢他一下,“真是个臭流氓,人小鬼大!” “你这话说得不正确,”冯君继续一本正经地发话,“我是年轻,人可不小,gui嘛……更大!” 接下来就没什么可说的了,李诗诗不介意当这个电灯泡,能好吃好喝,还能睡豪华套房,只要他俩愿意请,她就愿意住。 第二天上午十点,冯君来到了银行,相关事宜都准备好了,开始转账。 不过李良权跟他说,今天销户太麻烦,很难做到,毕竟曾经有这么大的资金,短期内就转移清款项,并且当天销户,实在不合适。 他建议冯君过半个月再来销户,到时候就方便多了。 冯君并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但是能把钱转走是第一位的,销户嘛,晚两天也不打紧。 办完事情之后,冯君直接就回了白杏镇,他出来三天了,也该回去看看了。 中午的时候,开始下起雨来,等到了四点多,李良权又打来了电话,“冯老板,罗主任晚上想请您吃饭……不知道您有空没?” “天上下雨,他脑子也进水?”冯君老大不客气地发话,“想跟我吃饭的人多了……他还不配!” “是这样,我也不想打扰您,”李良权苦笑一声,“不过他说了,你俩共同的朋友,也可能会到场。” “我跟他没有共同的朋友!”冯君压了电话。 他俩能算得上共同朋友的,也就是喻轻竹了,冯某人很欣赏她的美貌和活力,但是真的无法忍受她良好的自我感觉,毛病都是惯出来,他不惯她的毛病。 这两天,好风景很好地充当了救火队员,他已经没有前两天那么心急上火了。 当然,最关键的是,他并不确定,酒桌上的话题里,会不会出现曹卫华三个字。 所以他就否认了有什么共同的朋友——鲁迅说得好,相见争如不见。 挂了电话大概有十分钟,他的手机又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来电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喻轻竹,“冯总你好,我是喻轻竹。” “哦,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儿?” “今天晚上罗主任想请你吃饭,能来吗?” “不能!”冯君回答得斩钉截铁,“至于原因,我已经跟小李说过了,他不配!” “你俩的误会,我可以帮着沟通一下,”喻轻竹沉声发话,“可以吗?” 第364章 技穷 冯君只略略地犹豫了一下,就轻笑一声拒绝。 “多谢你,有心了,天上下着雨呢,我现在在白杏镇,不方便。” 喻轻竹倒也很诚恳,“我可以派车接送你。” 冯君又干笑一声,“不用了,美女,用京城人的话说,如果请人吃饭,提前两天才算请,提前一天是叫,当天喊人来,那是提溜!” 他觉得自己的逻辑没毛病,请客……哪儿有那么随意的?又不是多亲近的关系。 这家伙……喻轻竹听着很生气,不就是不想来吗?找那么多理由干啥?不但自大,而且虚伪。 所以她直截了当地发问,“冯老板,你答应了的,跟罗主任了结恩怨,这话算数吗?” “当然算数,”冯君毫不犹豫地回答,“但是这不代表,我就要跟他吃饭。” 偷换概念吗?喻轻竹心里越发看不起此人了,“那么好吧,你拿的罗主任那些资料,是不是该还给他了?” “什么?”冯君先是一愣,然后就笑了起来——原来是为了这个。 他自认讲究,说话一个萝卜一个坑,但是所谓了结,也只是不计较姓罗的带来的麻烦。 再说了,我想知道的消息,也不是得自于你喻轻竹啊。 冯君早就打算好了,跟姓罗的事情,就算揭过了,但是他手里拿着的录像和照片,不会还给对方,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谁能保证那厮不会再抽风? 在社会上混,多一些护身符,总不是坏事。 好吧,罗主任只是癣疥之疾,他也不会在乎,但是李良权的命运,就掌握在此人手里。 冯君对李经理的印象,谈不上有多好,但是不管怎么说,人家冒险通风报信了。 做人嘛,恩怨要分明,他不能让小人物因为自己,成为别人泄愤的工具。 总而言之,冯君没打算拿这些东西害人,也没想着交出去。 所以他笑了一阵才发话,“你知道那些资料……是什么吗?” “我不知道,”喻轻竹很干脆地回答,“如果你一定要让我知道,我也不介意听一听。” 求人都求得这么跩?冯君心里对这个女人的印象,越发地糟糕了。 “呵呵,我要是你,就宁可不知道。” “那么今天晚上……”喻轻竹话戛然而止,因为听筒里传来了“嘟嘟”的声音。 她的脸慢慢地沉了下来,然后咬牙切齿地吐出两个字,“冯君!” 冯君挂了电话之后,莫名其妙地打了一个寒战,然后他四下看一看,“嗯,这雨下得,有点倒春寒……你们修炼的时候,注意别受了风。” 跟着他修炼的三人,此刻都在亭子里,虽然亭子不算大,但是挡一挡这春雨,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第二天,就是四季风交图纸的日子了,审核还需要一段时间,不过监理公司的人说了,有几个标段,已经可以开始着手施工了。 当天下午,各种拉了物资的大车,开始进入洛华庄园,几个施工队也开始入住。 又过一天,阴霾的天空再次飘起了雨丝,冯君接到了李良权的电话,“冯总……你账户上,又多了两千万。” 此时的李经理,是痛并快乐着,都要销户的账户,又多了两千万,真是……太意外了。 不过他再舍不得,也要把实情告知冯总,有些客户,他是宁可丢了工作,也必须交好的。 其实,冯君是有手机银行的…… 他也挺郁闷的,看到红姐又打过来一笔钱,他才想起来,自己跟银行的事儿,没跟她说。 不是他忘了说,而是他去银行办理手续,本身的目的,就是要减轻她可能遭受的压力。 我在默默地关心你,不需要让你知道! 但是……你丫怎么又打钱过来了呢?你这么做,让我很难销户的,懂? 他的一番心血无处可诉,焦躁地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乌鸦还以为他发明了什么新玩法,也冒着细细的春雨,在他头上不住地盘旋。 在同一时刻,也有个人火气冲天,不是别人,正是曹卫华曹公子。 就是梅瑾说的那样,他上的是一个野鸡学校,留学回来的时候,国内条件已经不一样了,唐某被骂成了过街老鼠,国外名校都要讲血统了。 欧洲血统常春藤,哈佛和耶鲁?政府里请;迈瑞肯血统的,麻省和斯坦福?企业欢迎你。 野鸡大学的?该去哪儿玩去哪儿玩! 曹卫华回来,根本就没个像样的落脚点,总算是家里有点办法,曹局长安排他去了建筑设计院,但是他想要搞设计的话,别说院里不放心,曹局长自己都不放心。 所以他拉了一支小施工队起来,自己承包工程。 曹局长这人毛病很多,但是有一个好处,不贪!他也帮了不少人,别人有点回馈,家里条件就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这支施工队拉起来,曹卫华就没啥投入,就是靠着老爷子这点薄面,接一些活。 曹卫华不认为,自己接了很多别人接不到的活儿,反而是很不平衡,住建系统,这是多肥的单位?为啥别人大口吃肉,我喝点汤都这么勉强? 曹局长今年五十七,七上八下,理论上还有一拼,但大家心里都有数,他就这样了。 老爷子一天一天老去,曹卫华就越来越急眼,等你退了,我接活就更难了啊。 在他孜孜不倦的劝说下,曹局长终于松了口风——鲁迅说了,怜子如何不丈夫? 他知道儿子草包得很,眼里没轻重,所以不让儿子接那些影响重大的活儿。 洛华庄园想要搞一长段高大上的围墙,这消息是曹卫华自己打听到的。 是私人的工程,还是外地人,又这么有钱,曹公子马上就瞄准了目标。 传说中,庄园的主人是开玉石矿的,可能有点道上的手段,但是曹卫华真不害怕。 他虽然在国外上的是野鸡学校,但也长了眼界,他非常同意老爸的观点,在华夏就没有啥黑社会,国家机器一旦转动起来,再牛的人物也得跪。 尤其是,冯君已经斥巨资买下了荒山,一亿五千万,有家有业的,还敢怎么折腾? 他甚至了解过了,冯君身边,总共就那么几个人,还都是知根知底的本地人,开矿的班子就没在身边。 所以他派人找王海峰谈,一开始就相当强势。 事实上,冯君要是决定,在这个时候强力反击的话,曹卫华没准会考虑退缩。 非常不幸的是,冯君接受了嘎子的建议——不做理会,你说你的我干我的。 曹卫华把这种反应当作了软弱——你要真有背景,就该跟我硬怼的嘛。 所以他变本加厉,从各个方面开始制造压力。 冯君在后来,其实是做出了反击的,也不可谓不凌厉。 但是张弘飞和二毛的反应,也真的是坑人,尤其是二毛,不但自己跑,还伤了赵海澄,断了曹卫华的一枚棋子。 要说曹卫华对这些事一点不起疑,也是不可能的,但是就在这时候,有更大的馅饼落了下来,有人居中联系林业口的人,说这家伙的庄园,没准也搞得下来。 冯君是一亿五千万买的土地,不过曹卫华认为,自己能出五百万,就算厚道了。 当然,他没有把握一定拿得下土地,但多联系几个人,到时候可以一起分钱。 有了这样的目标,曹卫华哪里会考虑缩手? 通过银行为难冯君,这是又一个方向上的压力,曹卫华找的不是罗主任,而是行长助理。 不过他也给了罗主任点甜头,罗主任的弟弟有两台挖机,曹公子自己的施工工地,把这两台挖机放进来了。 他是真的没想到,这种情况下,罗主任掉了链子。 当他知道,冯君把钱转走了之后,真是掐死罗主任的心都有。 尼玛,老子就没见过你这么废的! 但是他也只能打电话痛骂一顿,没办法,他的基本盘就是住建系统,而且银行这个系统,真的比较独立,他倒是能跟行长助理歪一歪嘴,但绝对不可能指使人家做什么。 庄园马上要开工了,却是根本不理会他的威胁,曹卫华通过城商行的事情才反应过来,合着人家不是忍气吞声,而是有自己的反击方式。 这时候,他想出手对付冯君,才愕然发现,自己使用了这么多招,但是人家铁下心思不理会的话,好像……也没多大用处? ——所以说,嘎子的建议,真的是有道理的。 曹卫华现在最恨的,不是罗主任,而是白杏镇的镇长,此时能打破僵局的,也只有镇长。 对土地承包有异议的话,最合适出面的,不是区住建局,也不是林业局,而是当地政府。 镇子上要是决定玩硬的,那才叫真正的地头蛇,他们甚至可以把群众发动起来。 不过非常遗憾,从头到尾,镇长只是派了赵海澄出面,赵主任被二毛打伤之后,镇子这边基本上就没什么大的配合了。 镇长还年轻,前途远大,不会太在意这点小钱,坐一坐顺风船没问题,但是冲锋陷阵的卒子受伤了,他才不会亲自冲到最前面,为人火中取栗。 (那啥,我睡起来还没刷牙,咋又多了一个银萌?看来又得加一更了。) 第365章 露面了 镇长有自己的想法,但是对曹卫华来说,这厮就是个wang八蛋。 享福我上,送死你去……真是既要当biao子还要立牌坊。 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用,当务之急是怎么打消那个外地佬的嚣张气焰。 听说鸿捷又给冯君打了一笔钱,曹卫华真的是有收拾张卫红的冲动了,但是曹局长再三警告过他:那个女人在海外都有根脚,你掂量着点。 张卫红大肆贩卖玉石,想低调都是不可能的,但是为啥没人去查她的税? 这个事儿,没办法往明白里说,简而言之,玉石行业里猫腻太多了,就算要整顿行业乱象,也不能从min主dang派兼海外爱国人士身上开刀。 曹卫华想来想去,最终心一横,“当地村民联系得怎么样了?” “一个人一天五十,两千人还是有保证的,”他身边一名男子发话,“不过要管饭和烟,差不多也就八十块钱。” “钱是钱,东西是东西,”曹卫华冷冷地发话,这家伙并不全是一无是处,起码眼界不错。 “集中发放东西,可以体现出组织性,只有发放东西的人,才能真正掌握话语权,省得有不开眼的家伙借机兴风作浪……这一招我是从迈瑞肯学来的。” “你们想得到吗?打伤警察的示威群众,是从FBI领工资的。” 这一天的群众,组织得不太成功,天上下着小雨,山门外除了一小块平地,其他地方泥泞不堪,也就到场了五六百人,有打着雨伞的,有穿着雨衣的。 这种情况下,指望群众冲击山门,不太现实,雨衣破了、雨伞坏了……算谁的? 所以大家就站在山门外,有人扯着一块大横幅,白底黑字,“还我土地,村民要生存。” 没过多久,墨汁就被雨水浸染开了,白布上是黑乎乎的一片。 不过就算这样,冯君还是有点意外,他听说之后,带着人赶到了山门,看一看现场的情况,忍不住暗暗感叹,这曹卫华也不是特别草包,居然懂得利用民众造舆论。 “这都是买来的人头吧?真是舍得花钱。” 门口处有施工队的人挡着,冯君也带来了有七八个人。 这七八人里,除了嘎子和王海峰,其他都是庄园里的工人。 其实庄园里的工人不止这么几个,只不过多是本地人,不方便来,只能留在别墅里,在徐雷刚的带领下,看好家就行了。 冯君此来,准备得也还算充分,带了三台摄影机,镜头死死地锁住了大门, 不过在场的人,心情也比较沉重,吴利民的堂哥甚至苦笑一声,“没准要成网红了吧?” 洛华山庄承包的荒山,所有权是非常明晰的,就算有些土地曾经涉及了退耕还林,但也是做过置换的,问题不算太大,现场条幅所说的“还我土地”,纯粹就是胡搅蛮缠。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些的东西一旦发到网上,谁还会听你讲理? 庄园这边就算有三台摄像机,拍摄下了真实场景,能起到的作用,也就是聊胜于无。 冯君却是一拍他的肩头,给他打气,“网红就网红吧,告诉兄弟们,准备下狠手,一旦开打,我这儿也有现金!艹的……跟我比钱多?” 对这些农民工来说,打架是二流子才做的事,出门在外,老老实实挣钱才是王道。 不过真有钱摆在面前,老实人也能拼命——不能说全都敢打架,一两成人总是有的。 打架从来不讲人多,讲的是精锐,而金钱就是底气。 吴利民的堂哥也不是个怕事的,直接发话了,“冯老板,真要打,现在就把钱亮出来。” 冯君打个响指,“嘎子,拿钱。” 绵密的春雨中,嘎子默默地从车上拿出一个皮箱,摆在地上打开,里面满是红彤彤的票子。 他也不做声,然后又走到车跟前,拎出一个皮箱,继续打开,还是满眼的红彤彤。 他一转身,又拿下了一个皮箱来,继续打开…… 拿日薪的吃瓜群众们,顿时就呆住了,“这尼玛……三百万?” 不少人眼睛都是蓝的,“起码六百万吧?箱子好大个。” 冯君大声发话,“如果有人往里冲,就是想抢劫……遇到抢劫犯,咱们就算打死了人,也是正当防卫!我不会让大家白辛苦的!” 人这么多,根本没办法讲道理,他一口咬定是正当防卫,气势上就压倒了对方。 至于说是不是正当防卫?他说的肯定不算数,不过这时候……谁还会想那么多? 嘎子已经把第四个皮箱就拿出来了,听到这话,愣是没打开,就放在那里。 其实一个皮箱就是一百万,亮出三百万,足以震慑住现场五六百人了。 冯君感觉,自己像是在电影里出演军阀,白花花的银元倒一地,“弟兄们,给我上!” 不过他一点都不以为耻,许你花钱,就不许我花钱? 对不起了,我比你钱多……有钱,任性! 曹卫华的人夹杂在人群里,也准备了小型摄像机若干,就是想偷拍到洛华庄园的人对“无辜群众”动粗,好发到网上去激起民愤。 面对这一幕,他们也傻了——直接摆明了拿钱收买人?而且……还诬陷大家抢劫? 其实一般情况下,处在冯君这个位置,不出点血雇人防卫,是不可能的,但是同时,大家想要争夺舆论的倾向,必须尽量强调自己的无辜才对。 这时候拿出红彤彤的票子来砸人,不是拉仇恨吗? 你丫难道不知道,网民们是最喜欢各种花样仇富吗? 但是事实上,有点脑子的人都能想到,冯君的反应,还真的未必不合适。 近些年,大家从网上看到的纠纷多了去啦,谁见过砸出真金白银打架的? 花钱雇人打架的有,而且还非常多,但是谁都不敢这么大明大方地花。 这种稀罕事爆出来,上不了热搜也不会差很多,热度一旦超过某个临界点,都不用动员,有的是人去挖掘真相。 三百万砸下去,只为守卫家园——这标题惊悚不惊悚?刺激不刺激? 指望录像流传不出去,那是不可能的,双方都有不止一台摄像机。 曹卫华的人被镇住了,但是他们想不到的是,冯君心里也在暗暗叫苦。 为啥呢?这年头有钱就是原罪,他的钱的来路,虽然没有血腥,但也绝对算不上清白。 最关键的是,他想低调生活啊,一旦上了热搜,想低调,可能吗? 面对着三百万,双方都静了下来,这么多人在场,居然能听得到绵密的雨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瘦高的黑衣青年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壮汉。 他走到门口,高声发话,“冯君你过来,我有话说。” 冯君不想过去,你让我过去,我就过去,那多没面子? 但是转念一想,对方走到家门口了,也不能再往里走了,再往里走他就不答应了。 那他就只能走上前了,于是他走过去沉声发话,“有事?” “我是曹卫华,”黑衣青年面无表情地发话,“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冯君摸一摸额头,哭笑不得地发问,“你觉得现在这样子,我有必要后悔吗?” “你会后悔的,”曹卫华非常笃定地发话,“今天只有五百多,明天会有两千人,《今日郑阳》会来报道,你拿出的钱越多越被动……能解释你的钱的来源吗?” “我赚的钱,比你赚的要干净得多,”冯君懒得绕圈子,索性直接发话,“你能查我的资金,猜一猜……我能不能查你的资金?” 曹卫华的脸黑了下来,他非常讨厌别人威胁自己,要知道,从来只有他威胁别人份儿,“我家老爷子是谁,你应该也知道了吧?” “不瞒你说,才知道,”冯君这是实话实说,丝毫没有夸大的意思,不过他也看不起对方动不动就晒爹,“一个副局长而已,不能查他吗?” 曹卫华是最听不得贬低老爷子的话,副局长……还而已?你家有副局长吗? 老头子不走错路,不蹉跎了岁月,副省……也是可期的。 不过现在,他还真没生气,只是不屑地笑一笑,“不是我小看你,你真查不了。” 他这么说,肯定有他的原因——最起码,曹局长真的不贪。 然而,冯君也只是这么随口一说,他不以为意地笑一笑,“随便你说好了。” 见他表现得这么无所谓,曹卫华更气恼了,他沉声发话,“我要是你,现在就老实收手,有些话我不合适明说,信不信我分分钟送你进号子吃窝头?” 冯君居然笑了起来,然后摇摇头,“我真不信,倒是你自己……在作死啊。” 曹卫华的脸拉了下来,“这么说,是没得谈了?” “不知道你的优越感是从哪儿来的,”冯君淡淡地发话,“好走不送。” 曹卫华眨巴一下眼睛,居然笑了起来,“希望明天你还能这么有底气。” 说完之后,他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明显是有恃无恐。 冯君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他离开人群,招呼人开始收拾桌椅板凳,以及装了盒饭的餐车。 第366章 混乱 曹卫华安排人准备盒饭的时候,并没有避开庄园的人,也不在乎可能被发到网上。 可见这家伙做事,真的是有恃无恐。 事实上他想得很清楚,事情真要捅到网上,发放盒饭的这一幕,并不是多大的问题。 这个现象,可以解释为,既然有人非法侵占本地村民利益,当地人当然不会无动于衷。 本地若是有企业或者是富豪,愿意支持乡亲,绝对是可以理解的——公道自在人心嘛。 冯君有点意外对方的胆子,虽然他也能感觉到,发放盒饭一事,基本上没太大的文章可做,但是收敛一点,总比这么公然行事强吧? 他不理解曹卫华这么做,到底是出于什么心态,只能感觉到,对方真不是一般的强势。 看到金主开始准备撤了,其他群众也打算离开。 吴利民的堂哥见状,反而是有点着急了,“这帮孙子,连冲击一下的胆量都没有?” 冯老板可是摆出来那么多钱呢,你们不冲击,我们怎么挣钱呀? 听到这话,有的村民就不干了,扭过头来骂他,“小子,有种你明天还这么说!” 堂哥呲牙一笑,“明天还要下雨呢,看你们得瑟不?我心里就特别好奇,下雨天领的工资,会不会打折呀?要搁给是我,得发双份才对。” 这话说得挺欠揍的,双方冲突,你一个施工的凑什么热闹? 有人就要上前理论,结果被身边的明白人拉住了,“那货就等着咱们出手,他们好挣钱呢,不要上当。” 吴利民堂哥的初衷,确实是这样,不过一个“发双份”,也让村民们的心思活泛了起来。 其实这种杂音,一直就小范围地存在——下雨天出来办事,得多给钱吧? 他这么一说,让这个杂音,瞬间放大了无数倍。 曹卫华听到这话大怒,这可都是他自己出钱,于是他扭过头来,抬手一指冯君,“两天,两天整不尿你,爷再也不在郑阳混了!” 冯君闻言大笑,笑得十分开心,“当年一尸两命的时候,你是不是也这么说过?我倒是很好奇,这些年,那娘儿俩的鬼魂,半夜找过你没有?” 曹卫华的脸,顿时就变得铁青,说实话,这是他人生里最痛苦的回忆,虽然他一点都不可怜那个女人,但是……真的不愿意想起啊。 所以他直接上了车,嘴里恶狠狠地发话,“小子,明天你就等着哭吧。” 他已经做出决定了,明天调特警过来,只要示威的群众人数够多,直接冲击对方,一旦演化为冲突,特警直接上前抓人。 什么,你说涉嫌抢劫?那没用的,有特警在,谁敢抢劫? 曹卫华这货做事,还是挺阴的,没跟别人说过,他能调动特警——按说他老爸都做不到。 这就是他敢肆无忌惮的底牌了,因为要对付冯君,他搭上了财政厅一个中层干部的线儿。 双方其实早就认识,这次为了求财,走到了一起,曹卫华冲锋在前,那位在身后暗暗支持。 否则的话,曹局长虽然有大牌的校友,也不可能指使得动这么多方的势力。 尤其是郑阳城商行,行长不是看在财政厅那位的面子上,怎么可能默许助理去对付行里的大客户? 至于说为啥能调动特警……财政拨款这种事,大家都懂的。 当然,曹卫华真要这么做的话,成本会很高,而且并不仅仅是钱的问题。 曹公子也不想走这一步棋,但是事情办成了现在这样,他也别无选择了。 无论如何,他都要拿下这个项目,大不了等到收获的时候,多分润出去一些就是。 冯君大笑着,将手举过头顶摆一摆,“好走不送!” 他身为老板,带头欢送对方,别人肯定有样学样,都是举起手来摆动。 村民们见状大怒,不知道是谁发起的,从地上捡了石块扔了过来。 石块都不大,周围的场地,早就都被清理过了,最大的也就是半个鸡蛋大小的碎石。 冯君见状,忙不迭让大家退后,把山门附近,让出了五六十米。 搁在一个小时前,这种情况,村民们没准就冲进来了,但是现在……大家都已经打算走了。 人群渐次地离开了,有人边走边说,“可惜啊,他们没有扔石头过来,要不谁被打伤的话,咱们就更占理了。” “你想被打伤,我现在也可以帮助你呀,拿块石头在你头上划个口子就可以了嘛。” “尼玛……劳资不想被打伤,倒是很想帮你的忙。” “你帮我的忙也行啊,多大的事儿,不过劳资挣到赔偿,你可别眼红。” “凭啥只有你挣赔偿呢?劳资帮你作假,见面分一半!” “那劳资帮你作假,见面分一半成不?劳资只要三成都行。” “三成?你做梦吧,最多给你一成……慢着,先别动手,万一人家不给赔偿呢?” 一群人兴高采烈地边说边走,曹卫华坐在车里,黑着脸看着这一幕,真想马上就离开。 但是他还不能走,今天的钱还没发呢,洛华庄园门口可以发盒饭,发钱却必须得找个没人的地儿——这两者的性质是不一样的,绝对不能让人拍下来。 其实发钱的事,可以交给下面人,本来也没多少钱,几万块而已。 但是曹卫华还惦记着,明天要发动更多的人来,所以他得在场督促一下。 大家议论的制造假伤害,他也听到了耳中,人民群众的智慧果然是无穷的。 不过今天是不合适做这个事了,要做也得等到明天。 紧接着,他又听到别人说,下雨天的出场费应该涨价,他的心里更烦躁了:连下十来八天雨的话,我这得扔出去多少钱,你们还琢磨涨价? 当然,他不会考虑,因为他针对洛华庄园的行动,导致冯君增加了多少额外支出。 此刻雨已经停了一阵,路还泥泞得很,他的车夹杂在村民中,也走不快。 走着走着,前方一个村民的身子一歪,就撞到了他的车上,发出一声闷响。 “嗯?”曹卫华看了一眼,以为是对方不小心在路上滑了一下,倒也没有在意。 那村民身材壮硕,刚才似乎还投掷石块来的。 不过让曹公子感到奇怪的是,他发现这位的目光,似乎有点迷离,像是喝了酒。 又走了一百多米两百米,有人身子一晃,连撞两人,摔倒在地,旁边有人将他扶起来。 紧接着,更多的人出现了状况,迷迷瞪瞪地手舞足蹈,好像是嗑了什么yao似的。 曹卫华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儿了,马上停下车来,“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了什么事?这还真不好解释清楚。 几个跟班过去一了解,回来汇报的时候,都是一脸匪夷所思的表情。 人群里有不少人,神智出现了恍惚,也有人出现了幻觉,还有人亢奋不已,脱去了外套甚至是上衣。 曹卫华长这么大,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事,听手下说得惊悚,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过本质上讲,这家伙是个百无禁忌的主儿,定一定心神走了过去,“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反正是很诡异的事儿,简而言之,不少人出现了致幻状态。 曹卫华皱一皱眉头,“这尼玛……怎么这么邪门?” 旁边一个比较正常的村民出声了,“别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你放屁!”一名跟班勃然大怒,直接破口大骂,“盒饭都是十五一盒的!知道吗?十五一盒,劳资亲眼看他们做的,怎么可能不干净?” 听到他破口大骂,一个村民直接扑了过来,“敢骂我爹?我揍你!” 其实两名村民岁数差不多,这位明显处于发作状态,出现了严重的幻视幻听。 跟班身子一侧,这位直接就摔倒在泥地上,双手紧握成拳,不住地捶打着大地,“我让你骂我爹,我让你骂我爹!” 曹卫华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他侧头一看,又吓一跳,一个村民脱掉了裤子,面带傻笑,正对着他……撸呢。 “卧槽,”曹卫华一个健步,就跳出老远,躲在了几个人身后,“什么玩意儿?” 一名跟班情不自禁地打着颤,“卧槽,这这这……这是撞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这次没人再骂他了,这是撞邪,不是吃坏肚子。 五六百人里,中邪的超过了一半,大部分人症状比较轻,就是有点迷瞪,但也有六七十人比较严重。 曹公子的两个跟班也不幸中招,其中还有一个人大声喊叫,“曹老大在财政厅都有关系,怕你个外地佬?听说过郭处没有?” “我草拟大爷,”曹卫华无奈地一拍额头,“把这货捆住,嘴巴缠上胶带!” “别碰他,”有人高声叫喊着,“小心脏东西过人……打晕,直接打晕!” 反正这通乱,也就不用提了,距离山门口不到两里地,乱成了一锅粥。 曹卫华很侥幸,没有被“脏东西缠上”,在三个跟班的保护下,他退到了一百多米远外的路边,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这尼玛……到底怎么回事?” (银萌是五更,这个,容风笑缓两天,这个账我认。) 第367章 无头苍蝇 曹卫华等人,实在不能理解眼前发生的这一幕。 有一名跟班,在忙着撇清,“肯定不是盒饭的问题,咱的人就没吃盒饭,也发作了。” 另一名跟班比较善于思考,“我发现发作得厉害的人,都是扔了石头的,是不是……是不是冲撞了山神?” 他这话涉及到了迷信,不过严格来说……理论上是正确的。 这通乱子,当然是冯君弄出来的。 至于说他用了什么手段?是得自另一个位面的“惑心毒粉”。 勇毅公世子曾经试图用毒粉来对付他,后来被他收缴了。 前两天他对付罗主任,用的就是这玩意儿,量比较少,只是轻微致幻,所以拍了小视频。 但是事实上,惑心毒粉是一种可以大面积使用的药粉,当初他的对手就是打算在阵法里施放。 这种毒粉毒不死人,在手机位面也仅仅是用来捉人的,修仙者都会束手就缚,不过只要撑过三天,就会慢慢地好转。 罗主任那两人之所以能快速清醒,是因为某人手里还有虞家的解毒丸。 冯君原本不打算对普通人这么做,虽然对方都是收了钱为难自己,属于“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是现场的人实在多了点,就算毒不死人,他也不想大范围地制造恐慌。 可是曹卫华的态度太气人了,嚣张到一塌糊涂,算计别人的产业,都是一副天经地义的样子,而对方不愿意被算计,就是罪该万死。 这种奇葩思维,让冯君非常难以接受,尤其是对方放话了,一两天内就要见真章,而且看那有恃无恐的态度,肯定还有些极端手段没有施展。 冯某人愿意做个讲究人,但绝对不是无条件做老好人,所以在摆手送人的时候,运起内气,凌空就把惑心毒粉送了出去。 这还是因为雨刚刚短暂停歇,要是换个晴好的天气,惑心毒粉的使用效果会更佳,在空气中持续的时间也会更久。 至于说为什么投掷石块的人,症状会更明显更严重,原因就明摆在那里——他们是最靠近山门的,又是围在一堆,肯定首当其冲。 那些没有紧紧围住山门的人,就比较幸运了,还有不少人站得比较远,哪怕是收了钱,也有袖手旁观的意思,这些人基本上就没有受到毒粉的影响。 当然,这亏得是下雨天,如果不是雨天,他们也肯定要倒霉。 不管怎么说,一心打酱油的主儿,结果都比较好,投掷石块的就都倒霉了。 当然就有人猜测,是不是冲撞了山神爷。 不过也有跟班表示异议,“不至于吧?就这俩小土坡……你说山神?” 真的是小土坡,高度也就百米左右。 说话的那位火了,“你这不是抬杠吗?山不在高有仙则灵,别拿村长不当干部!” “别吵了!”曹卫华大吼一声,他心乱如麻,“去统计一下,是不是你们猜的这么回事。” 统计用了二十来分钟,至于结果,也就不用说了。 曹卫华得到结果的时候,村民们听到了对方的提问,也得出了一些猜测。 一时间,无数人远远地看向洛华庄园,目光里除了惊骇,还有浓浓的敬畏。 前文说过,伏牛省的历史上,兴起过多个教派道门,民间讲迷信的人很多,尤其在农村。 也有村民不信邪——严格说是看不起冯君,“切,一个外地佬,能得了咱本地山神看重?” 然后就有人跟他抬杠,涉及这种迷信传说,很多人都愿意热烈地辩论,很有一种“我知道的才是真理,你那都是异端邪说”的味道。 “谁说是山神了?明明是河神,河神管着多少里水路,就算是大郑阳,也不过是其中的一段,人家会跟你讲本地人、外地佬?” “没错没错,这两个山包,就是河神家的大门,那个山门,就是大门前的石狮子啊。” 然后就有人不满意了,“这么好的地方,怎么让外地佬得了去?” 人群中,不知道谁幽幽地说一句,“听说那人擅养乌鸦……” 这一下,就没人吭气了,大家刚跟冯君做了对,实在不方便马上转头认怂。 不过大部分人的脑中,都冒出一个念头来——神异! 这件突发的事故,搞得曹卫华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善后。 最后还是他的一个跟班机灵,大喊一声,“这是中毒了,对方恶意投毒,我们先拉几个人走,去郑阳的医院化验一下。” 中毒……好吧,这个理由不是完全说不过去,所以曹卫华带的三辆车装了七八个村民,冲出人群扬长而去。 他们走出老远,才有人大喊一声,“握草……今天的钱还没有发。” 还想收钱?做梦去吧,曹公子从来都不是什么好鸟,要是以后用不上这些村民的话,今天的几万块,他都打算省下了——你们都不敢跟冯君作对了,劳资要你们何用? 不过他也没有完全放弃调查真相,从现场拉来的八个病患,中医院和西医院各送去三名,还有两名,则是被送到了精神病医院。 然而,惑心毒粉根本是地球位面不曾出现过的东西,短期内不可能得到什么结果。 前文也说过,毒粉本身是靠挥发生效的,这种类型的毒,必须要经过多批次的验证,才有可能发现规律,在病理研究方面出现突破。 当然,这也仅仅只是可能。 也就是说,冯君以后只要不多次使用惑心毒粉,仅靠这一次的事件,谁都定不了他的罪。 不过话又说回来,医院短期查不出哪儿有问题,却能比较快地确定:这种病症是我们以前没有见过的,起码不具备任何已知的、典型病例的症状。 曹卫华确定了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了,他躲在一家棋牌馆里,召集起人手,出声发问,“姓冯的那边……你们有什么建议没有?” 出钱雇佣村民的事,显然是不用再指望了,今天的这些经历,足以令村民们裹足不前,冯君要是胆量够大,再跳个大神什么的,假巴意思发号施令,村民们反戈一击都很正常。 没有村民们闹事,调特警也就变得毫无意义——事实上,就算有村民的配合,调动特警也会花费曹卫华太多的资源。 想到自己大张旗鼓折腾了这么久,竟然得到这么一个结果,曹卫华心里真是不甘心。 众多跟班面面相觑,没有谁能拿出太好的主意。 事实上,跟一个亿万富翁作对,真的是需要有勇气的,以往是曹卫华给大家做主心骨,今天连他都慌了,别人谁还敢坚持作死? 良久,终于有人出声建议,说白杏镇很多人的反应很奇怪,咱们可以问问相关的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导致那边出现了变故呢? 比如说张弘飞,又比如说二毛,或许罗主任那里也能问一问…… 曹卫华脸一黑,毫不客气地发话,“我问的是怎么拿下洛华庄园,怎么教训姓冯的……白杏镇那些只拿钱不办事的家伙?我管他们去死!” 他其实已经派人打听了,得到的消息不是很妙,但是这事儿一旦公开谈论,人心肯定就散了了,现在他只能选择强行压制。 “那就直接找人搞他嘛,”终于还是有人表态了,“我有这方面的朋友,曹哥你要是有兴趣,我给你一个联系方式?” 曹卫华一听来劲儿了,“真有人?那你自己联系好了,要多少钱?” 他可是不想当买凶杀人的凶手——他还年轻,有大好的前途。 “先给……五十个吧,”这跟班沉吟着发话,“专业的,收费贵一点,但是绝对值。” 专业个毛线,你丫这是杀熟!曹卫华冷冷地看他一眼,你这是以为我人傻钱多,还是不看好我的发展了?“这个价钱……是请伊万国退役的特种兵吗?” 这跟班愣了一愣,嘴角抽动一下,“呵呵,我就是开个玩笑。” 天公地道,他是真有门路,只不过别人怀疑他要中饱私囊,他也懒得拿热脸去贴冷屁股——姓曹的这格局,真的不够。 他心里有气,过了一阵之后,出去打个电话,“曹卫华想对冯君下黑手了,他么的,信不过我,你可以找人跟冯君联系一下,这消息应该能卖点价钱。” 冯君哪里需要买这个消息?今天的惑心毒粉,只不过是第一步,用来抵挡对方的攻势。 曹卫华已经露出爪牙,发出了最后的警告,他必须做出坚决的回击,维护自己的利益。 洛华庄园只是修一堵墙,就惹来这种穷凶极恶的饿死鬼,接下来再发展,指不定还会遭遇到什么——起码白杏镇还能在土地上做文章。 冯君不喜欢麻烦,他认为自己以前的反应,还是有点良善了,现在看来,杀鸡儆猴很有必要。 而且曹卫华这人,给他的印象太差,一尸两命之后,还有脸来回郑阳发展,并且继续保持咄咄逼人的姿态,强取豪夺他人的产业,没有半点的廉耻之心。 这种人,不是你放他一马,他就知道感恩的,十有八九,丫反而会恼羞成怒怀恨在心。 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所以就在同时,冯君也在策划,来一次决定性的反击。 第368章 死神突降 冯君真的有点庆幸,自己结识了好风景。 梅瑾的同学们相当靠谱,将曹卫华大部分的事情,都打听得七七八八。 甚至包括了曹卫华的父亲曹局长。 老曹的办公室、车牌号,甚至他那两套房子的地址,都被大家打听到了。 在当天下午五点,冯君就假借睡觉的名头,躲进了房里,不许任何人骚扰。 别说,还真是有人上门来找他,派出所的警察接到群众报案,说洛华庄园放毒害人,于是有三名警察来到庄园门口,要见冯君了解情况。 门岗非常干脆地拒绝了他们的要求,你们不知道调查闹事的人,反而来寻我们的不是? 甚至他们不允许警察进门,想进来可以,要不你就有搜查证,要不你让冯总开口。 其实警察们也有点头大,且不说事情涉及神异,只说这个放毒害人,目前没有证据能表明,那些群众出现异常,是中毒导致的。 所以他们此来,也是硬着头皮,一来是要对得起身上这套制服,二来也是帮乡亲打问一下,能帮点忙就帮点忙。 两个农民工充当了门子,就想拦住他们,这让三名警察相当地不爽,“我们要见冯老板,你俩算什么玩意儿?” “我们不算玩意儿,”门岗待理不待理地发话,“有本事你打倒我俩,强闯啊。” 三名警察还真是有点抓瞎,不对门岗动手吧,就算人能进去,车也进不去。 但是真要动手,他们还没那胆子——可能涉及了神异啊。 正纠结的时候,又一辆面包车开来了,上面下来七八个人,其中有三名白发苍苍的老人,哀求门卫说,我们想见冯老板,求他救一救我们的家人。 门岗直接就拉下脸来,说我们这儿是植树造林的地方,不是医院。 这些人苦苦哀求,门岗只是不许,警察们就又忍不住了,“让这些老人家站在雨地里,你们忍心吗?” “我们没请他们来,”门岗的态度非常坚决,“我提醒你们一下,你们现在站的地方,就是刚才别人闹事的地方……好自为之!” 警察们还没说什么,面包车上已经拎下了不少东西,有香案铜炉,还有线香蒲团等。 门卫见状大骇,“走远一点……这儿可是严禁烟火,特么的……信不信劳资揍你?” 严禁烟火是必然的,北方的山林,太容易出现山火了,当然,眼下是在下雨,但是这毛病可不能惯。 这些人也没计较门岗的态度,而是走到了两百米开外,就在野地里撑起雨伞,支起香案点燃了香火,冲着别墅方向跪拜了起来。 警察们见状,相互交换一下眼神,谁也没了说话的兴趣,更别提强闯山门了。 咱们还查案呢,人家这些受害者的家属,直接开始供奉香火了…… 此刻冯君已经借着雨丝的掩护,悄然离开了别墅,事实上这周边几平方公里都是他的地盘,哪里有摄像头,他一清二楚,就算不下雨,他想溜出去也轻而易举。 溜出去做什么?当然是报复曹卫华。 冯君不是沉不住气的人,但是有的时候,报复就是要快、要狠,不这么做,不足以震慑宵小警醒他人。 他凌空飞渡了大河,一口气奔出去两公里,找个没人的地方,放出一辆摩托车,直奔郑阳而去。 进了郑阳市区,他转悠了好一阵,也没有找到曹卫华的具体下落。 为了防止别人定位,他将手机都留在了别墅里,一时间也不好联系好风景,索性心一横,直奔建委宿舍而去。 曹局长在这里有两套房子,一套给了女儿住,一套是他和妻子在住,位于十一层。 冯君听说过一些曹局长的口碑,知道这人不贪,但是不贪不代表就是好人。 别的不说,只凭他没教育好儿子,此人做人就有失败之处,而曹卫华眼下如此张扬,他这个做父亲的,肯定也没起什么好作用。 养不教父之过,你哪怕是有一点点的担当,也不该把曹卫华弄回郑阳来,继续祸害别人。 他计划干掉曹局长,没错,就是肉体毁灭,曹卫华的贪婪,必须有人受到惩罚。 一亿的工程,不小了,哪怕利润只有一千万,这一千万,顶得上多少条普通人的性命? 在冯君的眼里,曹局长也是普通人,他的性命,不应该比别人更宝贵。 很轻易地,他就找到了曹局长的房间,房间里的灯,已经亮了起来。 那就等晚上好了,冯君开始查看周围的摄像头。 怎么处理此人,他已经有了大致的打算,让他被跳楼吧。 好风景的那个校友,是跳楼自杀的,两条性命,曹家没理由不还两条性命出来。 也许是因为下雨的缘故,建委宿舍的门岗显得很懒散,只盯着进出的车看,对旁边进出人的小门,则是不管不顾。 冯君见状,索性撑起一把伞,走进了宿舍院,他打算趁着天还没有大黑,好好查看一下周边的地形,方便夜里出手。 转了大概五分钟,他心里就有数了,于是转身向外走去,他现在已经使用了千面术,但是一个生面孔在院子里转来转去,还东瞄西看,将来警方调查,总是个疑点。 就在他转身的时候,一辆福特车开了过来,冯君的眼睛情不自禁地一眯:这个车牌…… 开福特车的正是曹局长,他今天也听说了,儿子在白杏镇的工程不顺利,不过他也没什么好办法,这个儿子太能惹是生非了,他这当父亲的,是擦不尽的屁股。 自从多年前弄出了命案,他把儿子送出国去,就不想让儿子回来。 儿子丢人,他这做老子的脸上也无光。 但是没办法,那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国外待不下去,最终还是回国来了。 曹局长担心,儿子要是到了别的城市,指不定会捅出什么大篓子——牢狱之灾都是可能的。 所以他也只能把儿子弄回郑阳,安置在身边,自己照看着。 该催他结婚了!曹局长从车库里走出来,一边走一边想,男孩子结了婚,就成熟了。 当然,像跳楼自杀的那种女孩儿,是不能找的……容易走极端的人,不是合格的配偶。 天上还在下雨,不过曹局长没在意,从车库出口到单元门口,也就三四十米,雨又不大,这点距离走着过去就好。 他正琢磨,介绍谁家的女儿给儿子,猛地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抬头一看,一团黑影自天而降,“卧槽……” 晚上七点半,曹局长被从天而降的花盆砸中,在送往医院的救护途中死亡。 尸体就停在了太平间,到了晚上九点的时候,曹局长家里已经搭起了香案。 曹局长的老伴哭得死去活来,女儿也痛不欲生。 曹卫华一嘴的酒气,坐在家里发呆——他是喝酒喝到一半,被姐姐的电话喊回来的。 “那个花盆,怎么可能掉落呢?当时并没有风!” “是空调室外机,螺丝松了,室外机歪了,花盆从室外机的外壳上滑下来,下雨嘛……” 别人的议论,曹卫华根本听不进去,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件事太蹊跷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脑子里,竟然冒出一幅诡异的图像:大雨中,一只黑色的乌鸦在空中盘旋,不住地“嘎嘎”大叫,叫声中是满满的得意。 然后,乌鸦的鸟头,逐渐幻化为一张人脸,正是冯君的模样。 “这是谋杀,”曹卫华咬牙切齿地嘟囔一句,拿出手机拨个电话,“郭处。” “老爷子的事儿,我听说了,”一个浑厚的声音传来,“小曹你节哀……现在风声比较紧,我就不去吊唁了,你代我上一柱香。” “我爸是被人害的,”曹卫华很肯定地发话,“郭处,我希望能请省警察厅的人出面,调查冯君的行动……钱不是问题。” 郭处顿了一顿,沉声发问,“你手里有证据吗?” “肯定是他,”曹卫华咬牙切齿地发话,“定位一下他的行踪,查一下通话记录,很容易就可以发现证据……一定是他干的。” “那还是没有证据,”郭处无奈地叹口气,“你要是有这个想法,可以直接联系警察局,我专业不对口,这种事情不方便说话。” 我哪里有你这面子?曹卫华心里暗暗叹气,“郭处,我愿意出钱,麻烦您帮我打个招呼。” 郭处又沉默了,半天才冷冷地发话,“你觉得……咱俩有那交情吗?” 不等曹卫华说话,他直接压了电话。 “卧槽尼玛!”曹卫华一抬手,就把手机狠狠地摔到了地上,“什么几把玩意儿!” 他当然不能确定事情就是冯君所为,只是觉得这个可能性极大,反正他要搞冯君,就当是让老爷子发挥最后一把余热了。 但是郭处长的反应,真的是让他失望透顶了:果然是人在人情在,官场从来就这么势利。 摔了手机之后,他的心情虽然越发愤怒了,但是头脑中那幅诡异的图像,反而是消失了。 然后他开始打起精神,接待来吊唁的人,将冯君的事情暂时丢在了脑后。 哪曾想在十点钟左右的时候,楼外隐约传来了鞭炮声。 (明天开始,还银萌峰峰的账。。。) 第369章 雨夜飞车(一更贺银萌枫峰) 听到楼外的鞭炮声,曹卫华一时间大怒,“尼玛……这是谁?” 郑阳城区早就禁炮了,不过是年节的时候查得比较紧,平常日子就松一些,尤其是有人家结婚的时候,随便放一点不打紧,不要太过分就行。 可是娶亲放炮,都在十二点左右,今天不是啥好日子,又是周二,谁会选这种日子结婚? 见到曹卫华出门,他的姐夫也跟着出去了,“卫华,别冲动。” 放炮的人不在建委宿舍院里,而是在门外马路的对面。 曹卫华怒气冲冲地跑过马路,“混蛋,谁让你们放炮的……呃,是你们?” 迎接他的,是两张涕泪横流的老脸,不是别人,正是跳楼自杀那女孩儿的父母双亲。 “我们开心啊,”老头甩了一把泪水……或者还夹杂着雨水,他惨笑着,“不是不报,时候没到啊,这不是就有了报应吗?” 当初的事情,曹卫华能安然脱身去了国外,曹局长是出了大力的。 还是那句话,不贪的人,不代表就是好人。 当然,曹局长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儿子,他的选择是人之常情,但是死了女儿的老两口,也有人之常情不是? 女儿已经死了七八年了,老两口想起来就是以泪洗面,今天女儿曾经的同学、建委子弟,打过来电话告知,说曹局长死于非命。 老两口拎着鞭炮就过来了,罚款什么的,根本没考虑,拘留都认了,开心呀。 唯一有点遗憾的,为什么死的不是那个小的,而是老的? 曹卫华见到两老,本能地有点心虚,但是想到自己的父亲刚刚亡故,对方竟然如此地羞辱逝者,心头又生出不尽的怒火,他红着眼睛冲上去,一脚就踹翻了老头。 老头却是没有生气,躺在地上哈哈大笑,“报应,报应啊……有本事你打死我!” 曹卫华怒从心头起,又想冲过去打人,却被老太太抱住了大腿。 他一抬手,又想对老太太动粗,结果跟着他跑出来的人连忙拦住了他,“卫华,卫华……别冲动,现在不是闹事的时候。” 曹卫华真的有点丧失理智了,挣扎了好几下,嘴里还怒骂,“麻痹的,你们放开……老爷子才走,你们这就要改换门庭了?养不熟的狗!” 这话真的太伤人了,尤其是抱着他的人里,有两个就是他的跟班。 不过大家也没介意——起码现在不能计较,至于回头计较不计较,那就再说了。 曹卫华骂了五六分钟,死活挣不脱别人,这才慢慢地冷静了下来。 那老两口也被别人拉住了,没有来得及点燃的鞭炮,也被其他人抢走。 只不过两人还是肆无忌惮地大笑着,笑得很有一些疯狂。 这时,周围已经聚起了几十人围观,过往的车辆都受到了影响。 甚至连建委宿舍的门岗都走过了马路,在旁边看热闹。 曹卫华一转身,就向马路对面的院子走去,嘴里大叫着,“玛德,这事儿没完!” 他现在的精神状态,还真是有点问题了。 然而,就在他在车流中穿行的时候,一股巨大的轰鸣声,从远处传来,一辆摩托车速度奇快地从远处冲了过来,时速绝对超过了一百公里。 摩托车的大灯猛地打开,改装过的车灯,刺得人睁不开眼。 曹卫华神智不太正常,有点没反应过来,总算是他身边还有跟班,没命地一拽他,声嘶力竭地大喊一声,“快跑!” 多亏有跟班这么一拽,下一刻,曹卫华的身子被撞得腾空而起,而那摩托车根本不做停留,眨眼就消失在了茫茫的雨夜中。 “握草……这是要杀人啊!”有人看得目瞪口呆。 这里接近郑阳的核心地段,别说是摩托车,汽车都跑不到六十公里,眼下还是下雨天,摩托车敢跑这么快,万一有个什么意外,根本站都站不住,只有车毁人亡一条路。 所以想都不用想,车手就是冲着曹卫华去的。 万幸的是,曹卫华避开了正面的碰撞,保住了一条命,但是他被撞得飞起来,下半个身子粉碎性骨折,腰椎也断了,落地时脑袋受到了撞击,重重地昏了过去。 拽了他一把的跟班,都因为受到大力牵扯,导致手臂脱臼和腰椎错位…… 这是谋杀,毫无疑问,在场几乎所有的人都能确定这一点,所以警方很快就赶到了。 当然,可以想像的是,嫌疑最大的人,不会是城郊某个庄园的主人,而是现场喜极而泣的一对老夫妇。 老夫妇矢口否认是两人授意的,不过警方不会因为他俩的否认,就停止调查。 也有人提出,说这一场谋杀的幕后指使者,很可能是洛华庄园的冯君,但非常遗憾的是,这么说的人,并不能提供双方结怨的具体情况,只能说因为生意的缘故,结仇很深。 要不说曹卫华行事太过分,别人都不好意思说他做了些什么。 既然提供不了什么证据,警方也只能优先调查那老两口。 调查显示,老两口是具备买凶杀人动机的,但是从逻辑上讲,这种可能性比较低。 反正曹卫华没死,警方的关注力度也就低了很多。 第二天上午十点,负责案件调查的警察,才来了洛华庄园,要了解冯君昨天的动向。 这一次,冯君倒是接了电话,示意门岗放人进去。 警方问他昨天在哪里,他肯定会说在别墅里,至于有谁能证明——我关门睡觉,谁还能证明?反正我就没有出去过。 负责调查的两个警察,也多少了解到了一些双方结怨的内幕,他俩心里感觉,眼前这位,还真的极有可能是幕后指使者——哪怕小孩子都知道,受益最大者嫌疑最大。 可是嫌疑最大又怎么样?推理和逻辑不能取代证据。 不说别的,只说眼前这位是不折不扣的亿万富翁,就足以令两个警察按着规矩来办事了。 要是曹卫华清醒着,或者说曹局长还活着,他们搞一搞公关,可以让冯君陷入一些被动,但是现在没有人出面,警方吃撑着了,刻意去刁难冯君? 他们调查了一个来小时,冯君是能说的就说,不能说的则不说,甚至还倒打一耙,说白杏镇政府出尔反尔,白纸黑字的承包合同,还有红彤彤的大印,居然想反悔。 他希望警方能为自己做主。 俩警察表示,我们爱莫能助,同时又提出,我们能不能在你的庄园里走一走,看一看? 在别墅的院子里走一走,问题倒是不大,冯君给出了这么一个回答。 别墅的房间,他不会允许对方看的,别墅之外的山林,他也不会同意对方看。 俩警察没有搜查令,人家不让看,他们也没办法。 等警察离去的时候,就接近十二点了,冯君倒是留饭了,但是他俩怎么可能留下吃饭? 开车路过山门的时候,两个警察看到十几个香案,零散地摆在野地里,还有不少人只是带了香炉来,把香插在里面点燃,把香炉放在地上,面冲着洛华山庄,嘴里念念有词。 一名警察嘬一下牙花子,“卧槽,还要去镇子上了解情况……我怎么感觉瘆得慌?” 另一名警察叹口气,“大概了解一下就算了,人又没死。” “呵呵,原来你也知道害怕?” “倒谈不上怕,不过想一想那只乌鸦,头皮有点发麻……人总是要有些敬畏的,对吧?” 两天之后,洛华庄园的图纸审核完毕,终于开始了轰轰烈烈的施工,而那些患病的人,也逐渐地好转,这个现象,不但没有减少庄园的神秘感,大门口的香火,反倒越发地兴旺了。 曹卫华的伤情,也终于稳定了下来——植物人。 对曹家来说,短短的时间里,家里两个男人一死一昏迷,真的是天都塌了,局长夫人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几近于崩溃,也住进了医院长期疗养。 曹卫华的姐姐不干了,放出风声要找冯君的碴儿——他伤害了她的老爸和弟弟。 她派了人来白杏镇搜集材料,不过别人一听说,她查的是洛华庄园,绝大多数人转身就走——要疯你自己去疯,我们可不奉陪。 张弘飞得了消息之后,甚至专程走了一趟洛华庄园,也没有进门,就在门口给门岗散了一根烟,聊了一阵,大意就是,曹卫华的姐姐在打听冯老板,你们眼睛擦亮一点。 冯君从门岗处得到了消息,知道这是张所长在示好。 然后,他忽然间发现:以我现在的名声,这围墙建不建,似乎……都无所谓了? 相较有形的围墙,“神异”名头造成的神秘感,能带给庄园更有效的保护。 当然,这也只是他的感慨,围墙还是要建的,一道分明的界限,能一劳永逸解决很多麻烦。 随着大批施工器械和人员的到来,庄园不复往日的宁静,再加上那些病患终于痊愈了,山门口的香火,开始逐步地减弱。 冯君在这段日子里,也老老实实地待在庄园里,曹家父子的事情不算小,他非常明白,自己不可能洗刷掉嫌疑,没准警方现在正盯着他呢。 所以他有必要低调一段时间,天狂有雨人狂有祸。 (第一更,贺银萌枫峰~之1/5) 第370章 先天庆典(第二更) 冯君在休养的这段时间里,把五十台锅驼机送到了手机位面。 通过郎震等人的操作,已经卖出去了三十多台。 一台锅驼发电机的售价,平均控制在二十两黄金左右,差不多是十倍的利润。 不过灯具、线材、开关和插板之类的东西,是分开卖的。 出乎冯君意料的是,锅驼机卖得非常好,仅仅元广府米家,就买了五台,三台自家用的,还有两台送人——总共才一百两黄金,真心便宜呀。 更有意思的是,锅驼发电机的出现,反而又促进了柴油发电机的销售。 购买的人都知道,柴油发电机贵,差不多是锅驼机的十倍,只不过是赠送了灯具,可是使用的燃料,还得从冯神医这里单买,价格不菲。 但是……柴油机好用啊,不但噪音小冒烟少,操作也方便,小绳一拽就可以了,不像锅驼机,还得考虑气压,气压大了得放气,使用的水还得是蒸馏过的,各种不便。 配套赠送的灯具,也是有保用年限的,在年限范围里坏了,神医还负责更换。 其实说穿了,还是那四个字:逼格够高! 品牌能出现在人类社会中,不是没有道理的,没有人能拒绝用奢侈品彰显身份。 别说勇毅公了,就是北园伯府,宁可不用柴油机,也不会用锅驼机——堂堂的伯爵府,丢不起那人。 在洛华庄园开始走上正轨之后,冯君关注的重点,再次来到了修仙位面。 在先天庆典举办之前,他带了大批的食物,以及五辆农用车和五辆全地形车,出现在玉石砌成的小院里。 因为在地球位面的经营有了突破,这次回来之后,他开始教人学开车。 不过他没有改变最初的设定,可以教开车,但是不卖车,因为他真的没时间去帮人维护。 他带来的车,打算交给自己人用,坏了就换一辆,维修什么的……回头再说。 说句良心话,仅仅学开车的话,真的很简单,平整一块土地出来,手把手地教,一个上午就能学会,要是学上一整天,基本的注意事项都能记住。 事实上,冯君已经带出了一个徒弟,那就是对开车异常感兴趣的妹妹虞二少爷。 到了这个时候,必须说出妹妹虞二少爷的名字了,否则这么灌水有些丧心病狂。 虞昶珠——事实上她应该叫虞长珠,跟她姐姐虞长卿一样,是长字辈的,不过家谱这种事,男丁们比较在意,女孩儿早晚都是要嫁人的,差不多就行了。 冯君和虞昶珠分开带徒弟,两天之内就教会了十个人开车,而且都是上过手的。 当然,这十个人也只是会让车跑起来、拐弯、加速和停下来,打开车灯和使用雨刮器之类的,也没啥问题,但是只有刘菲菲和郎震会用转向灯——在手机位面,需要学这个吗? 事实上,这十个人里,有四个人开车很有天赋。 郎震是跟冯君最久的,观察力也不错,所以他哪怕是只有一只手,一上手,竟然比虞昶珠更像个老司机。 保哥儿开车开得也不错、 他最喜欢各种新奇玩意儿,天生的纨绔性子,但没有多少纨绔的脾气,车夫虽然是个卑下的职务,但是能坐在驾驶室里,他一点都不喜欢坐在露天的车斗里展现高贵。 还有一个是田乐文,田家二代高手里的第一人,他学开车的时间不长,跟着车看了一个上午,然后上手开了两次,展现出了极强的车感。 一个大家族里,能脱颖而出的,都不会是简单人物。 至于刘菲菲,就是意外之喜了,因为家庭原因,她已经不记得自己的生日了,但是毫无疑问,她最多七岁多,不到八岁,腿太短,开车的时候,小屁股只能挨到座位,根本坐不上去。 但是她开得真不错——甚至会使用转向灯。 三天之后,会开车的人达到了二十人,不过五个教练里,只有田乐文的车没有翻过车——三个轮的农用车,还是很考校平衡能力的。 要不说他有很好的车感,指的就是这个了,他总是在车辆可能失去平衡之前,及时发出警告,他可能不是好的车手,但绝对是个不错的教练。 第四天,就是先天庆典了。 前两天,这里就开始有人赶来了,邓一夫带了妻子一起赶到,连上族人足有十人。 对普通人而言,能参加先天高手的庆典,大概就是这一生能达到的最高光时刻了。 郎震都动心了,他有点想把家人从小湖村接过来。 不过冯君告诉他,咱们现在还不算站稳了脚跟,家人跟着来,万一出点意外就不好了。 郎家不比邓家,邓家老两口有相当程度的自保能力,郎家就差多了。 接踵而来的是米家、虞家等,韩县令也在前一天晚上,来到了止戈山下,同一天到达的,还有北园伯一干人。 庆典当天一大早,府尊和勇毅公世子联袂赶来,同行的还有郡守府的幕僚。 郡守最终还是没有来,据说是公务繁忙,不过他的幕僚石先生,不但是郡守的心腹,还算他半个友人,而不是纯粹的下属,地位相当超然。 庆典是从上午十点开始的,第一件事,就是韩县令邀请冯君冯神医落籍止戈县。 操持这个仪式的,却不是韩县令了,而是府尊大人出面,亲自为冯神医授田一百亩。 户籍这些的,走一走关系其实不难办,正经是官府的授田,才是对外乡人落籍最直接的认可——落籍的不一定能得到授田,得到授田的,随时都可以落籍。 然后就是上报各种礼单,按说这个位面的人行事,没有地球界那么赤裸,平常的庆典,礼单报不报都可以。 冯君就觉得,上礼是个心意,没必要喊出来,那样会显得有点市侩。 不过他的想法,遭到了其他人的一致反对,神医你觉得报礼单太小气,我们也觉得小气,但是你要搞清楚,这不是婚丧嫁娶的庆典,是成就先天高手的庆典。 对于参加这个庆典的人来说,能被邀请来,已经是莫大的荣耀了,若是准备的礼物不合适,那是对先天高手的侮辱。 世俗的武修中,先天高手是最顶尖的存在了,怎么能容人随便侮辱? 有意冒犯先天高手的后果,也就比冒犯仙人轻那么一点。 不过还好,大家对礼物的要求,并不是只看价值,真正的衡量标准是要“走心”。 勇毅公世子送上了一件灵兵,而田家只是送上了一套功法,邓一夫更绝,送上了两颗人头,正是冯君第一次去息阴城时,在城外遇到的那俩假捕快。 郡守送的礼也很有意思,竟然是一个“求购三十台锅驼机,以及配套灯具”。 北园伯的礼物也相当走心,是一幅东华堪舆图,这种东西是朝廷严格管控的,别说民间,就连普通官员最多也只能弄到一小部分,只有军方才会有相对完整的图。 这种图,普通人不得随便拥有,他是知道冯君身份特殊,又可能继续在东华大地游玩,特意准备的。 韩县令送的礼物,就有点鸡肋了。 按说他的礼物也不错,是一匹两岁的骏马,大约也能值五六十两黄金,搁在一般的家族里,也算得上是战略资源,但是……冯君可是拥有农用车和全地形车的主儿。 唱礼单就用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然后就是先天高手传道了。 这是每个先天大典的重头戏,由先天高手讲述自己的经验和体会。 在这个位面,知识是无价的,但是大势力之间,还是有适度的交流,一味闭门造车是不行的——仙人之间都要论道,何况是凡人? 先天高手传道,并没有特定题目,想到什么说什么就是,可以讲一天一夜,也可以只讲半个小时,讲出自己的特色就行,不过要是随口敷衍,难免就要让人小看了。 这个传道,也是有标准仪式和流程的。 冯君没有严格按照流程走,他就是虚虚地盘坐在那里,距离地面约莫有三尺高,开口讲述他对内气外放的认识。 他讲的内容,严格来说只属于“技”的范畴,而算不上“道”,不明就里的人听起来,似乎有点敷衍的意思。 事实上,并不是这么回事,这些年来,多少高手晋阶先天,把能讲的道已经讲得差不多了,尤其是大家修炼的内容不尽相同,有些人讲的道,甚至可能是方向相反。 反正这些内容,知道的就基本上都知道了,只有那些小势力,没有多少底蕴的,才会愿意听类似的传道,以增加见识。 而冯君讲述的,属于技巧的运用,虽然属于枝节末梢,但是真要细细揣摩,没准真的可以领悟一星半点,这种实实在在的好处,可是比什么都强。 所以冯君的传道,还是很很吸引了一些人,连庆宁府的知府都点点头,轻声赞许,“不藏私,果然是气度恢弘。” 不过也有人的注意力不在这点上,勇毅公世子,就看着悬在空中的冯君发呆。 一炷香之后,他实在忍不住了,低声问自己身边的亲卫,“才入先天,就可以滞空这么久吗?” 第371章 有人投毒(第三更) 高手晋阶先天,稳固境界可能会很快,五到十天很正常,再短一点也有可能。 但是境界好稳固,先天的状态,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适应的,沟通天地之桥之后,身体会由内而外发生一系列剧烈变化。 相关的种种变化,修炼者在晋阶先天之前,基本上都能了解到,但是晋阶之后,想要熟练掌控并运用,那还需要一个长期的摸索过程——这就是所谓的知易行难。 在勇毅公世子看来,冯君晋阶先天不过才十来天,短暂滞空可以说没问题,但是能稳稳地虚悬在空中一炷香时间,同时开口传道——这样的火候,起码要练三五个月。 世子的跟班苦笑一声,“人和人本来就不一样,何况是这位。” 世子想一想,默默地点点头,心说也对,人家晋阶先天,不过是副业来的。 冯君传道,讲了也就半个小时,然后退了下来。 负责司仪的韩县令走上前,大声宣布,“宴会开始!” 这里的宴会也是流水宴,区别是分了内外,内部宴会是招呼自己人,外部宴会就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来吃,路过的人都可以。 内部的宴会,冯君准备了一百桌,随撤随上,外部宴会多达三百桌——这还是他所处的地方偏僻,一般人不会来,否则真不一定够。 至于说这么铺张,是不是符合这个位面的消费水平……别逗了,这是先天庆典,知道不? 天子登基还要大赦天下呢,又有谁说不合适了? 这流水宴一摆,就摆到晚上了,周边百里之内的人,差不多都赶来了,整个止戈县城都空了——只要你来,大鱼大肉管饱。 超过百里之外,来的人就少了,消息不好传到,而且一来一回两百里地,吃再多也顶不住消耗。 不过这流水席是三天,谁要能横下心来,在野外找个地方过夜,那连吃三天也不算亏。 这期间除了能吃喝,还能看戏,听说书。 这些娱乐,本来就是庆典该有的,冯君在最近半年里,将此地打造得像个小集镇了,相关设施和人员,都不缺。 当天晚上,聚集在这里的,超过了三万人,场面不是一般的大。 所幸的是,田家人的配合早就锻炼出来了,再加上虞家和米家子弟帮着维持秩序,也没出现太大纰漏,知府、世子和北园伯带的军士,仅仅是处于待命状态。 其实知府本来想在傍晚离开的,要不然明天都回不了息阴城,不过邓一夫告诉他,府尊不看看这里的夜景,就太亏了,而且我儿子说了,晚上还有好玩的节目。 自打剿灭了群英堂之后,他俩一个是一府之尊,一个是地方龙蛇,双方配合起来,逼得通判直接告病休养了。 所以知府也不敢小看邓一夫——关键是不敢小看邓家的两个小子,于是决定住一天。 当天晚上,果然是灯火辉煌,冯君同时打开了三台柴油发电机机,还加了两台锅驼机——使用锅驼机,主要是顺便打个广告。 知府其实也是个爱玩的,见状忍不住感叹,“果然是不夜天啊,令人叹为观止,如此良辰美景不应虚设……这里可有小姐姐吹箫吟诗?” “府尊果然风雅,”邓一夫笑着竖起一个大拇指,“吟诗就没有了,此处不是特许经营范围,不过,可以看一看烟花。” “烟花?”知府的眉头一扬,不解地发问,“会很精彩吗?” 这个位面是有烟花的,但是大多时候,就是“吱儿”的一声,然后啪地炸开,跟地球界的起火差不多,主要用来示警。 观赏型的烟花也有,炸出一些红色白色的焰火,是从告警烟花上发展来的,看着倒也热闹,但是知府大人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 “这个我也不清楚,”邓一夫老老实实地摇头,“我家老二说的。” 冯君准备的焰火,还真没让大家失望,才刚刚入夜,五彩斑斓的焰火就放了起来,此起彼伏,迎来了一阵又一阵的喝彩,不少人大呼过瘾。 在工业体系下生产出来的烟花,颜色、亮度和精美程度,都远胜农业社会,见多识广的勇毅公世子和知府,都是叹为观止,就更别说当地人了。 止戈县毕竟只是一个偏僻的小县,很多人这辈子都都没有见过焰火,引起的反响可想而知。 负责燃放焰火的是田家子弟,这些人里,有人是见过世面的,一边施放,一边大声感慨,“我见过王府做寿,也远不如神医的焰火精妙……咱们要不要留下点来?将来家里办事用?” 这么说的人,马上被别人呵斥了,“不要打这不该打的念头,居然想贪墨神医的东西,你要寻死就自去,别连累田家。” 说话的这位本来想的是,神医也不是万能的,咱是负责燃放烟花的,藏起一点来算啥——老话说得好,荒年也饿不死厨子啊。 但是见到族人如此忌惮神医,他就想起了神医的另一层隐藏属性,于是只能干笑一声,“那跟神医说一声便是了,他做事一向慷慨,没准能送咱们一点。” 神医做事大方,这是大家都认可的,虽然人家卖的东西价格奇贵,但那都是市面上不曾见过的,谁也不知道那些东西的成本是多少,稀罕东西当然不会便宜。 然而,又有人提醒他,“烟花本来就很贵,越好看的越贵,更别说神医带来的这些了。” 冯君这次带来的烟花真的不少,虽然施放密度极大,有十来个人专门负责搬运和燃放,但支持个把小时毫无问题。 总之,对止戈县的普通百姓来说,县里从来都没有这么热闹过,韩县令坐在小院里,陪着冯君等人喝酒,听到外面此起彼伏的欢呼声,都忍不住问一声。 “我从未见过治下黎庶如此开心,神医能在此处勾留多久?” 冯君笑一笑,“这个却是不好说,我这人其实喜欢四下游山玩水。” “唉,”韩县令郁闷地叹口气,“要是年年有今日便好了,神医若是肯留下,条件随便你开。” 冯君不置可否地笑一笑,烟花当然好看,烧的都是我的钱啊。 倒是郡守的幕僚石先生出声了,“县尊这么想,未免有点自私,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原本就是我辈的追求,你已经将冯先生落籍,再追求太多,就是人心没尽了。” 北园伯也出声发话,“神医注定不可能一直呆在你这小地方,只希望在东华大地游玩的时候,能拨冗路过我伯爵府,保哥儿……此事你须得放在心上。” 几人正随意聊着,一名虞家子弟走了过来,在末座的虞昶珠耳边嘀咕两句。 她看向了虞正清——他是昨天到的,虞二爷一来,当然是虞家当之无愧的核心。 虞正清下巴一扬,沉声发话,“若是此间的事,你直接说就是。” 虞昶珠又看冯君一眼,将声音压得低了一点,“族中子弟发现,有人往食物里投毒。” 今天冯君的先天庆典,主要负责张罗的是田家人,不过虞家、米家甚至保哥儿带来的随从,也提供了不少的帮助。 虞家的解毒丸在东华名头极响,很显然,他们对毒yao的了解,也远超旁人。 冯君是来自地球界的,当然知道大型庆典该做好什么样的准备,拥堵踩踏只是一方面,食品卫生也要注意,地球上类似的案例,真的不要太多。 所以他就委托虞家人,帮着监督饭菜上桌的流程——倒不是他怕人下毒,主要是他提供的食物,虽然大部分来自地球界,但也有不少是来自本地采购。 本地采购的话,他就要担心食物是不是新鲜,毕竟这里是没冰箱的。 提前的安排,居然让虞家子弟发现了有人投毒,冯君也是暗自庆幸,“什么样的毒?” 那名虞家子弟回答,“蓝花伞粉……合了赤蚁卵。” 在座的人闻言,齐齐骂了起来。 蓝花伞是一种剧毒的菌类,有一种怪异的清香,一点点的份量就足以致命。 所幸的是,它的清香太过特别,久走江湖的人,大多知道该怎么防范。 不过再加上赤蚁卵的话,这清香会被掩盖很多,这时候还能发现它的人,就极其稀少了。 冯君最近看了不少书,倒是也听懂了这话,“下毒的人来自哪里?” 虞家子弟看他一眼,小心地回答,“我们没有拿下他俩,只是派人盯住了,也没着急上饭菜……先来汇报一下,看是怎么个章程。” 冯君听得微微颔首,果然不愧是大家子弟,做事很有章法,发现了意外,也知道不打草惊蛇,盯住人之后就来汇报。 然而虞正清并不这么看,他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低低地骂一句,“胡闹!” 一边说,他一边向外走去,嘴里还低声呵斥,“下毒的人,跟普通奸细能一样吗?永远都不要低估一个下毒者,因为你不知道他的底线在哪儿……带我去抓人!” “这话说得不错,”北园伯一拍手,扭头冲着一个干瘦老头一拱手,“还请吴供奉出手襄助。” (三更到,召唤月票。) 第372章 新仇旧恨 干瘦老头坐在北园伯身后吃饭,中阶武师的修为。 听到这话,他站起身来,轻描淡写地表示,“伯爷放心便是,这样搭配药物的,多是普通行家,虞家就拿得下来,他们只是太谨慎了……我去去就来。” 吴供奉算是用毒行家,主要就是保证北园伯的安全,所以虽然仅仅是中阶武师,也是伯爵府的供奉,身份尊崇得很。 不过用毒行家的战斗力,确实不能按修为而论,也就是二十分钟,他已经配合虞家人,拿下了五名施毒者,有一桌饭菜都已经端到桌子边了,硬生生地被他拦住。 但是这五个人也非易于之辈,有三人咬破了嘴里的毒囊,当场死亡——哪怕吴供奉和虞家人联手,都没抢回这三条命来。 剩下的两人是被当场打晕了,吴供奉从他们嘴里抠出毒牙,就想唤醒这两人,结果被虞正清拦住了,“不着急,先让神医推算一下他俩的身份。” 吴供奉没做声,心里多少有点不服气:神医要是真有那么灵验,可以推算那三个死人嘛。 冯君也没辜负了虞正清的期望,进屋里走一趟,出来就黑着脸发话,“阳山顾家!” “混蛋!”石先生脸一沉,破口大骂,“朝廷待顾家不薄,他们竟然如此丧心病狂……如果真让他们得手,这得死多少人!” 按说,朝廷是不在乎小老百姓生死的,或云牺牲或云阵痛,死伤一些人都是正常的,但是量变会引起质变,一场庆典有上千人被毒死的话,朝廷也不能忍受。 ——你今儿能毒死上千人,明儿就敢毒死上万人。 今天你能毒死老百姓,明天就敢毒死王公大臣。 这个绝壁不能忍吖…… “他既然一心求死,今天就端了顾家,”冯君出声发话了,然后斜睥一眼石先生,“不知郡守府可否襄助?” “这种事,郡里是不能忍的,”石先生正色发话,“我来之前,太守允我便宜行事,顾茂远不过守户之犬,就是不知道……冯神医何以报太守?” 冯君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于是深深地看他一眼,“石先生既然这么说,且在此处吃酒,我去拿了顾茂远那老贼,回来再畅饮。” 他是早晚要对付顾茂远的,只不过此前一直在消化收拾了世子和北园伯的战果,同时还要采掘灵石、准备先天庆典,死活抽不出手来。 与此同时,他在地球位面事情也不少,在曹卫华花样百出的刁难下,他硬生生地干掉了曹家父子,一时间难免有点战后综合征,短期内提不起兴趣再来一场大战。 高chao过后,难免有点不应期,人之常情。 就连网文作者都一样,写完一个高chao,总要稍微歇一歇,过度一下。 要不然,别说自己写得累,读者看着也不轻松。 但是顾家居然敢选在这个时候下毒,无疑是对他最严重的挑衅。 强如妙手阁,现在都在想方设法地跟他改善关系,区区一个顾家,倒是真不知道死活。 当然,以顾家的实力,是没胆子在这个时候打上门的,否则都不用冯君出手,来恭贺的宾客,都足以让顾家铩羽而归,所以他们选择了投毒,恶心人的同时,也能败坏冯君的名声。 不过对冯君而言,顾家这么做,真不如打上门来。 打上门来,我还敬你敢作敢当,可以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迁怒于普通百姓……实在是令他齿冷,都是一群什么垃圾玩意儿! 他希望得到郡守府的配合,但是对方想要借机提条件,他就没有兴趣了——哪怕你帮我办完事再提条件,我心里都能好受点,这么多人的性命,是可以拿来提条件的吗? 没办法,他就是这种性子,在地球界,他为啥被周小彤缠得头大?因为她先不管不顾地帮了他,所以,他明知道她别有用心,也不能不认账,这就是身为讲究人的无奈。 总之,就算没有郡守府帮忙,他照样搞得掉顾家,区别只是在于付出多少代价就是了。 石先生听出他的不满了,笑着发话,“神医,我并无不敬之意,只是希望提醒你一下,其实你有需要倚仗官府的地方。” “顾茂远吗?”冯君微微一笑,“他是先天我也是先天,就算今天杀不了他,我也有信心追他到海角天涯。” 顾家的其他人都好说,唯一可虑的,就是顾茂远,先天高手不当面硬杠,而是选择游击战的话,确实相当令人头大。 但是事实上,冯君认为这种概率并不算大,这个位面,宗族观念深入人心,顾茂远就算抛弃了顾家独自逃生,剩下的岁月里,最先考虑的,也是怎么才能让顾家的血脉流传下去。 所以说,顾茂远逃脱之后,返回来打游击战的可能性不算高,他最应该做的是,带出顾家几个苗子去,躲在一个不引人注目的角落,默默地休养生息繁衍后代。 等到顾家再次壮大的时候,顾茂远估计已经在宗祠里享用香火了。 然而,冯君越不买账,石先生的兴趣越大,“我都说了,只是提醒冯神医一下,并不是说,太守一定需要报答……” 冯君才要发话,石先生又是一摆手,“这样吧,我帮神医找出顾茂远,你看如何?” 能找出顾茂远当然好了!冯君点点头,“那多谢了……你想得到什么?” 对他来说,这是个意外之喜,就算郡守愿意帮忙,他也没想到一定能拿下顾茂远,只不过提高一点概率罢了。 能保证拿下此人的话,他的成本会大大降低——起码不需要大量使用zha药,己方也可以避免一些未知的人手损失。 石先生的境界,比周小彤也不遑多让,他微微一笑,“不求得到什么,太守许了我便宜行事,顾家行事也太过分了……如果将来有那么一天,希望能照拂太守一二。” “你这不提要求,比提了要求还过分,”冯君摇摇头,“还是算了吧。” 石先生见状反而笑了,说句良心话,谁也喜欢跟讲究人打交道,“此事回头再说也不迟,眼下当务之急,还是尽快对顾家出手,等消息走漏就不妙了。” 冯君讶异地看他一眼,心里对此人的评价提高了不少,然后微微颔首,“也对。” 既然要出动,就事不宜迟,所幸的是,除了那些帮忙的家族子弟之外,冯君身边的这几位,还掌握了五百多的郡兵。 这些郡兵,都是随时能调动的,当下大家就悄悄召集起了人马。 表面上,大部分人还留在此地,流水宴也还在继续,但是事实上,各家一共凑齐了五百多名好手,悄然离开了了。 这五百多人中,除了四百郡兵,剩下的一百多人里,足有三十多名武师。 冯君特地去了燃放焰火的地方,又送上大量的焰火,“放得时间久一点,持续不断地放,全部放完,一筒焰火都不要保留。” 说完之后,他就离开了,田家的一名子弟却是有点傻眼,“不会吧,焰火的声音这么大,咱们小声说话,神医都能知道,咱们想留点焰火?” “要不说是神医呢?”有人哼一声,“能者无所不能,别玩你那小心思……” 就在漫天的焰火当中,小院的后门开启,一大群人分批次来到了后面的平地,那里放着停放着二十辆农用车和十辆全地形车。 从这里去阳山,还要穿过东目,两百多将近三百里地,靠走的肯定是不行。 除了院子里的几辆车,其它的都在这里了,不过目前会开车的人,满打满算也就三十出头。 五百人坐三十辆车是有点少,可是现在也只能将就了,说实话,冯君都担心有些司机一不小心把车翻到沟里。 他自己选了一辆摩托车,打着了大灯,“我在前面探路,你们后面跟上……来个向导。” 其它的车灯也渐次亮起,本来就不算太暗的停车场,越发地亮了。 众人纷纷上车,然后车辆排成一条长龙,在发动机的声响中,渐行渐远。 直到走出很远,小院的人还能看到那一长溜耀眼的光芒,在黑夜中有若移动着的光龙。 北园伯、世子和知府都在院子里,一眨不眨地看着车队,连天上的焰火都顾不得看了。 良久,北园伯才轻叹一声,“此物……此物竟然如此便捷,能用于战场就好了。” 他早就知道这里的车辆能做什么用,但是目睹了三十辆车齐齐行动,迅速在夜间出击,他才真正感受了机械化行军的震撼。 “是啊,”知府也忍不住感叹,“一辆车,就可以装得下那么多人,在加快行军速度的同时,能极大地节省军校们的体力,不行……我诗兴大发,必须吟诗一首。” “吟诗十首,车也不可能被军方所用,”北园伯出声泼他的冷水,“人家就不可能卖。” 世子却是看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叹口气,“竟然有如此操作,这车……真的好想买它几百辆啊。” 第373章 漏夜奔袭 留在止戈山下的人在感慨,殊不知那些坐车的人,此刻才叫个难受。 他们虽然不用步行,但是坐在车斗里,真的太颠簸了,此刻又正值寒冬,刀子一般的风刮在脸上,真的不好受。 因为道路崎岖不平,还是在夜间行车,车速并不是很快,时速也就是五十里左右,不过这么赶路胜在持久,每隔一个来小时,下车活动活动,终究是比两条腿赶路强。 跟车辆同行的,还有一支二十人的骑兵队伍,马匹倒是有六十多匹。 六个小时之后,抵达阳山顾家附近,坐车的快被冻死了,骑马的快被累死了。 顾家在阳山的势力极大,主要分布在三大块,一块在县城,一块在三家集镇,一块就是顾家村。 顾家的头面人物,一小部分在县城里,一部分在镇子,但是核心和中坚力量,都在顾家村。 县城里的顾家人好处理,石先生拿着郡守的名帖,邓家兄弟拿着知府的便笺,只等天亮了,跟县令打个招呼,起码能把城里的顾家子弟暂时看管起来。 三家集这个镇子上,顾家只有六七百人,不过武力值不算低,常年有十几个武师。 顾家村占地极大,光是田土就有七八万亩,还有大片的坡地和山地,三千多顾家人集中居住在一起,周边则是有依附顾家的人家千余人。 车队来到距离镇子三里多远的地方,终于停了下来,田家的向导向冯君介绍,这里和顾家村,咱们要选一个重点。 他正说着呢,石先生走了过来,这家伙非常懂得享受,一开始是坐在车斗里,后来休息的时候,直接坐进了农用车的驾驶室里——反正也别人也不能跟他争。 此刻的他气定神凝,笑着发问,“冯神医有什么打算?如何下手?” 冯君很果断地表示,“如果石先生没有更好的建议,我打算强攻三家集的顾家大院。” 顾家大院在三家集占地不小,其实是一大两小三个院子组成的院落群。 石先生沉吟一下发话,“这大院打得再顺利,也得一个时辰吧?你能确定惊动不了顾家村的人吗?” 顾家村距离三家集,也就十来里地,这个镇子之所以被叫做“三家集”,就是因为此前是龚家、吕家和顾家把集市张罗起来的。 现在龚家已经灰飞烟灭,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了,而吕家也只流传下来一支,目前有三百多人,其中两百多人还在种地,也只剩下“祖上曾经阔过”的传说了。 目前这镇子上,绝对是顾家的天下,镇子上七八千人,一多半是围着顾家大院讨生活。 别看大院只有五六百人,强攻的话,还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 “真打它,也用不了多久,”冯君看着远处黑乎乎的镇子,面无表情地回答,“只要不计较伤亡……我是指百姓的伤亡,不是咱们自己的。” 石先生沉着脸不说话,他相信对方做得到——仙人的手段,又岂是凡夫俗子挡得住的? 顿了一顿,冯君又侧过头发问,“石先生这么发问,应该是有自己的考虑?” 石先生点点头,“事实上,我建议你打一个地方……顾家外库你可知道?” 顾家外库其实就是顾家对外的最大仓库,在三家集镇外三里地,位于镇子和顾家村之间。 冯君的微微颔首,“我听说过,你的意思是围点打援?” 石先生愣了一愣,然后点头,“没错,围点打援,你一打这里,镇子和村子都要支援。” 冯君沉吟一下发问,“这仓库只是一些财货,听说顾家真正的好东西,都在内库……你确定能引来顾茂远吗?” 石先生笑着回答,是异常肯定的口气,“顾家日常使用的盐货布匹药物……除了粮食,全在这里,也许引不来顾茂远,但是决定会惊动他。” 冯君听得懂这意思,他已经了解过了,顾茂远就是住在顾家村里——抑或者周边,绝对不是住在县城和镇子上。 但是顾茂远具体住在哪里,则是谁都不确定,那个人很是把自己当回事,经常换住处,就连顾家人里,都很少有人知道他的行踪。 冯君眼珠一转,若有所思地发问,“然后呢?” 石先生又笑,笑得意味深长,“他肯定不会贸然出动,但是只要咱们杀得狠一点,他们肯定是要商议对策的……神医你肯定已经给了他不少压力。” “所以……”冯君的眼珠一转,恍然大悟地发话,“你知道他们在哪里议事?” “正是,”石先生不无得意地点点头,他傲然回答,“其实他们议事的地方也很隐秘,不是在家族大厅,而是在练武场的食堂。” 冯君听得就是一怔,然后若有所思看他一眼,“消息很灵通啊。” “那是必须的,”石先生轻描淡写地回答,“世家必须控制……朝廷不是说说而已。” 冯君点点头,心里对这个位面情况,又有了新的了解。 按照石先生的说法,朝廷对各大世家,真的是相当忌惮,虽然表面上不说什么,可是私下里下的功夫,一点都不少,甚至可以用处心积虑来形容。 就比如说这阳山顾家,朝廷竟然能随时拿出剿灭的方案,不但消息准确,而且毫无疑问是推演过的,可行性极强。 想到这里,冯君忍不住问一句,“是所有家族,都被你们这么关注了,还是仅仅在意世家联盟里的那些?” 石先生看他一眼,意味深长地笑一笑,并不说话——你不觉得问得有点多了吗? 他既然这样,冯君也就不问了,整理起队伍,悄然地摸向顾家外库。 顾家的外库不小,占地有一百多亩,冯君找几个带队的人来,商量一下战斗方案。 首先他们要在外围施毒,吴供奉虽然没有来,但是交给冯君十几瓶毒yao,其中大部分还是惑心毒粉,冯君非常怀疑,上次自己缴获的毒粉,是不是就来自于这厮。 不过双方已经揭过梁子了,这事儿也就没必要再提了。 正经是吴供奉的出现,给冯君提了一个醒,真的不能小看这个位面的土著。 他当初如果坚决不肯饶过北园伯的话,潜藏在暗中的吴供奉,显然就会成为一张非常可怕的牌,指不定能做出什么事来。 这是题外话,不用再提,冯君的想法是,先施毒,然后派出少部分人手猛攻,大部分的人则是埋伏在道路两边,等着顾家的援军赶到,先伏击一把。 然后继续示敌以弱,吸引顾家更多的援军。 反正这种事,他提个方案就行,各家的势力,都有自己带头的人,米家来的人比较少,都是友情帮忙的,他们商量一下,听虞正清的指挥。 交待完这些事,冯君就要赶往顾家村,结果石先生喊住了他,“神医带我一起去吧?” 石先生说起来是郡守幕僚,才智过人,但是他的武道修为也不低,中阶武师,搁在地球界,属于那种挂剑书生性质的,要不敢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真有那实力。 冯君笑着摇摇头,“我已经有村子的图了,一个人前去正好,有你们在旁边,不好施展。” 一边说,他一边向外蹿去,直接消失在了夜色中。 因为约好了发动的时间,冯君一路猛赶,来到了顾家村,悄无声息地潜入。 夜里的顾家村,跟别的村子不一样,因为是一姓村的缘故,每个路口都有一个灯笼,虽然不算特别明亮,但总算是有点光线,给夜里出行的人带去了极大的方便。 这也方便了冯君,他踏空而至,四下看一看,很轻易地找到了练武场。 令他感到吃惊的,此刻虽然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但是通过夜视镜他发现,练武场里已经有了几个人影。 冯君悄然来到练武场上空,低头向下一看,才发现是几个孩子在那里练拳,看个头和身高,也不过才十一二岁的样子。 要不说成功就没有幸致的,顾家能风光这么久,自然有成功的道理,这么寒冷的冬天,天还不亮,十一二岁的孩子就来练武场了。 当然,冯君也就是感慨一下,这种视人命如草芥的家族,还是衰落一点的好。 然后他就找到了食堂,食堂门口挂着两盏极其昏暗的灯笼,里面也有人走来走去,显然是在做早饭了。 冯君绕着食堂转了一圈,在四周的泥土里,埋了五处炸yao,每处五十公斤,他正考虑,要不要埋第六处的时候,远处猛地爆发出了嘶吼声。 他凌空拔高几丈,四下一看,却发现是外库那里已经燃起了火光,在漆黑的夜里,显得异常扎眼。 紧接着,顾家村里就响起了钟声,很紧促的节奏,然后,有零星的灯火出现在各家各户,很快地,灯火就燃遍了全村。 顾家子弟的素质还真是不错,一条条黑影向村口汇去,很快就聚集起了数百人。 与此同时,十几个人骑着快马,直奔外库的方向而去,身手相当矫捷,显然是打探消息去了。 冯君看到这里,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于是直接飞向练武场外一棵大树。 (双倍月票期间,大声召唤。) 第374章 刀光似雪 大树距离练武场的食堂,差不多有两百米,视野相当开阔,正好能将进出的人看清楚。 这棵树很粗,胸径有五十厘米左右,枝叶繁茂,树上还有三个鸟巢。 冯君非常小心地钻进了枯枝里,甚至没有惊动鸟巢里的鸟,他虽然已经埋好了炸药,但是如果可以的话,他不介意先给对方两枪。 选好位置之后,他屏气凝神,甚至连眼睛都眯了起来,有些高手的感知能力极强,甚至能感受到别人的目光,他一点都不想打草惊蛇。 村口集合的青壮,已经开始整队向外库跑去,还有越来越多的人走出家门,不住地打听发生了什么。 练武场这边,也开始陆陆续续地来人,而远处的天空,出现了一抹鱼肚白。 天色渐亮,练武场的人越来越多,除了半大小子,年轻人也不少,还有一些明显上了年岁的。 很快地,食堂门口聚集起了五六个人,都是一脸的焦虑。 冯君哪怕用眼角的余光都能断定,这几个人里,起码一半以上是武师。 很快地,有快马跑回村来,不知道在村口说了什么,村口集合的人刷地散开,摆出一个防御的阵势,仿佛马上要有大敌入侵。 紧接着,有人匆匆跑进了练武场,大声发话,“盗匪势大,外库即将陷落,还有人专门阻挡援兵,拼得很厉害……” 说到这里,有人呵斥他一声,指一指不远处练功的子弟,意思很明显:这么多人看着你呢,沉住点气成不成? 几人商议一下,有两人拿出传音螺来,吹了起来。 不多时,从三个不同的方向,奔来一模一样的三个灰衣人,都是头戴大斗笠,看不清面容,只看身法和步伐,就知道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三人到了之后,正在练武的子弟们都停了下来,齐齐地鞠一躬,“见过老祖。” 正主儿到了!冯君的精神就是一振。 不过这家伙还真够谨慎的,也不知道哪一个才是顾茂远。 院子里的人等到三人,就一拥而入进了食堂,然后进入了食堂的一个小房间。 他们一进房间,从冯君的角度,就完全看不到人了,房间倒是有窗户,不过是白纸糊裱的,根本看不清里面是什么情况。 总算天还没有大亮,冯君用夜视仪看一看,隐约分辨得出人影,于是直接掣出了巴雷te,架在树杈上。 他一动作,鸟巢中的鸟受到了惊吓,大叫着飞了起来,发出扑簌簌的声响。 院子里练武的子弟不少人抬头看来。 但是已经晚了,几乎就在他们抬头的瞬间,“嗵”的一声闷响,大树上火光一闪。 还是几乎在同一时刻,大树上人影一闪,就跳下树来。 紧跟着,练武场里就是一声巨响,地动山摇砖石横飞。 响声其实有五声,不过几乎是同时爆炸的,听起来就是一声。 两百多公斤的炸药爆炸,院子里练武的顾家子弟,没有一个人能站得住,滚倒在地都是幸运的,不少人直接被炸飞。 首当其冲的食堂,被彻底炸塌了,爆炸的冲击波甚至冲垮了一大段院墙。 冯君藏身的大树,顶端也被削去了大半,三个鸟巢直接被冲击波裹走了。 这一刻,顾家村里所有的村民,不管正在做什么,都停下了手上的活儿,愕然扭头看过来。 众目睽睽之下,练武场围墙外,一身黑衣,短发的冯君,真的是要多扎眼有多扎眼。 这时的他已经收起了巴雷特,手按着腰间的灵刀,左右看一看,也不说话。 “是姓冯的!”有人大声叫了起来,原因无他,那头短发在整个庆宁府,都找不到第二个。 “啊~”有人没命地大喊一声,吓得扭头就跑,“姓冯的来炸村子啦!” 在顾家子弟中,自己家族跟冯君结怨不是秘密,事实上,当初冯君宣布要斩杀投靠妙手阁的顾家人时,有不少顾家子弟相当不服气,叫嚣着要血洗止戈山。 ——顾家人投靠妙手阁,这个不应该,但是有资格杀顾家人的,只能是顾家人。 这些冲动的子弟被拦住了,然后事态的发展也证明,冯君真不是那么好惹的。 随着冯君大败北园伯和勇毅公世子,怒毁仙阵,顾家人开始惶恐了。 紧接着,他就晋阶先天了——尼玛,有没有搞错,那么年轻的先天? 因为派了不少奸细过去,顾家人对于冯君的手段,也相当地了解,尤其是他善用雷霆之力,不但能将夜晚照得透亮,也能劈山碎石,破坏力极大。 待见到练武场的爆炸,又看到了短发男人,有些人吓得魂飞魄散,想也不想扭头就跑。 但也有人不怕,千年世家,自有千年世家的凝聚力,不少人怒吼一声就扑了过来。 先天高手又如何?恶虎也架不住群狼! 这么想的人是不错的,但是顾家的武师虽然多,却相当分散,县城里有,三家集镇上有,现在外库那里,起码缠住了二十几个武师。 食堂里开会的武师……那就不用说了。 所以现在扑过来的,虽然有三十多个人,但是武师只有两个。 冯君手执灵刀,不避不让,凶猛地迎了上去,任由刀枪棍棒砸到身上,手里的灵刀抖动,雪亮的刀花飞舞,一刀下去,必然是一条性命。 眨眼之间,二十几个顾家子弟死于非命,有的人被斩为两截,一时半会儿还没有死,在地上痛苦地打着滚,大声哀嚎着。 两名武师先后被斩杀,剩下的六七名顾家子弟眼见对方凶悍无比,不得不暂时退后。 这时候敢冲上来的,都是视家族声誉如性命的,虽然打不过对方,目光中的熊熊怒火,也足以令胆小的人做噩梦。 冯君却是哈哈大笑一声,手指一弹灵刀,放声高歌,“友人赠我以灵刀……霜刃未试今日试,斩尽世间不平事!” 言毕,他看也不看这些人一眼,转身走向练武场的围墙,抬手一刀斩出,刀气迸发。 轰隆隆一阵抖动,原本已经残破不堪的围墙,顿时又坍塌掉丈许,他抬腿走进了里面。 下一刻,他身子一转,一抹刀光闪过,“来得好!” 一条身影乍现,紧接着就倒在了地上,那是个瘦小的汉子,身子被斜劈为两截,手里兀自攥着两把匕首,匕首上闪着诡异的绿色光芒。 “这是……影山主?”顾家子弟认出了此人,神情有点怪异。 冯君蹲下身子,取出一块兽皮,将两把匕首收起,又摸出个物事,拨弄一下。 下一刻,他身子腾空前蹿,冲着食堂的废墟,重重地一刀斩下。 “附近的人”显示,食堂里还有两人未死,其中一人就是顾茂远。 雪亮的刀光迅疾无比,带起尖厉的破空声。 就在这时,破碎的砖石猛地炸开,一条瘦小的人影冲了出来,怒吼一声,“贼子看剑!” 冲出来的人一身灰色衣衫,正是最后赶来的三人之一,他头上的斗笠已经掉落,是一个面相比较清奇的老者,高额深目,有点混血儿的感觉。 看到这个相貌,冯君的嘴角泛起冷笑,猛地一吐气,手上的刀又快了一丝,“看刀!” 冲出来的这位不是别人,正是顾茂远,他被爆炸弄得灰头土脸,正是睚眦欲裂,长剑斩出,硬架冯君的灵刀。 他的长剑也是灵兵,双方狠狠地对撞了数十下,他一口气再也提不住了,终于落到了地面。 顾茂远是老牌先天,晋阶十几年了,他早就知道冯君的不好惹。 但是只拼武道修为的话,他还真不怕对方。 所以别看冯君是居高临下地扑下来,顾茂远还真不信邪,直接迎了上去。 不过几十剑拼下来,他终于承认,对方真的跟自己可堪一战。 他倒退了两步,深吸一口气,双手持剑,咬牙切齿地发话,“小子,今天不是你就是我。” “切,”冯君不屑地冷哼一声,合身扑了上去,“废话忒多!” 两团人影在废墟上展开了大战,身形快得闪出了一道道的残影,刀剑碰撞的声音,就像万马奔腾一般,几乎都连成了串。 两人激斗正酣,废墟再次炸开,一条人影蹿了出来,手中长刀迅疾无比地斩向冯君。 此人也是灰色衣衫,赫然又是一名先天,不过此刻他的衣衫已然破烂,身材也变得魁梧高大了不少——此前的他,竟然是用了缩骨术,将自己的身材缩成顾茂远的一般。 很显然,这是他们针对冯君的一个圈套。 不过就在他冲出来的一刹那,冯君身子一闪,非常突然地蹿出了战团,正在那人侧后方,抬手就是一刀斩了过去。 两刀对撞数十下,大汉连着退出去十几步,然后口一张,“噗”地喷出一口鲜血来。 “贼子你杀我顾家上百人,不杀你誓不为人!”顾茂远高叫一声,挺剑刺来。 冯君一抬手,抓向刺来的长剑,反手一刀,再次砍向那吐血的大汉。 他早就已经发现,这厮在爆炸中吃了点亏,更为关键的是,此人的衣服都胀破了,很明显身上没有护体的防具。 同时跟两名先天对战……还是先解决掉一个为好。 第375章 尔虞我诈 顾茂远见到冯君伸手抓向长剑,顿时就是一喜。 武修之间的战斗,空手去抓别人的兵器,岂不是自寻死路? 顾茂远能想得到,对方手上肯定有什么防护,才敢如此大胆,他成名已久,经历大小战斗无数次,什么样的事情没遇到过? 但是他现在持的是长剑,使出的招式不是砍,而是刺! 对方有个冰蚕丝手套啥的,长剑砍劈过去,很可能就没用,毕竟他是先天,对方也是先天——实力相等的情况下,冰蚕丝手套不是那么好破的。 但他的长剑是刺出去的,锋刃是滑动的,这样的切割方式,能划开很多坚韧的防护。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对方在即将碰到长剑的一刹那,直接改抓为拍,一巴掌将长剑拍开。 这个变化,就让顾茂远的招式变老,顿时变得不连贯。 冯君却是抓住这个稍纵即逝的时机,闪开身子,对着大汉那又是连环数十刀。 大汉的战力,原本就有点逊色,旧伤未去又添新伤,见对方不理会顾茂远,只冲着自己出手,一时间也忍不住大怒,挥刀迎了上来,“玛德,真当我好欺负?” 他还就是好欺负,几刀过后,又连连向后退去。 顾茂远见状,再也顾不得许多,将长剑使得像砍刀一般,不住地斩向冯君。 按说长剑用刺更难抵挡,但是对手身法极好,滑溜得像条鱼,闪躲得太快了。 他着急化解同伴的危机,说不得使出“落雷剑法”,想要逼得对方挡格。 然而非常不幸的是,冯君今天装备齐全,身上穿着蛟绡软甲,右手是冰蚕丝手套,还抓着一块玄铁牌,否则刚才在院外的时候,也不会任由对手攻击了。 这身装备穿在高阶武师身上的话,他们的内息不够强大和精粹,顾茂远手中的长剑是灵兵,足以破开防御。 然而非常不幸的是,冯君也是先天武修,尽管玄铁牌被斩出了一道道的剑痕,但是短期之内,是无法被斩断的。 终于,那名大汉再也抵挡不住了,纵身向天上飞去,哪怕这是更消耗内气的战斗方式,更会令他的伤势雪上加霜,但是如此一来,可能让他摆脱现在的被动局面。 战斗一旦在空中继续,顾茂远的攻击角度就更多了,他甚至可以从下方发起攻击。 然而,大汉才刚刚向空中跃起,冯君仿佛就像早就在等着一样,双脚猛地一蹬地,跃起三丈多高,狠狠一刀斩了下去。 这一刻,大汉避无可避,只能硬着头皮硬架。 一连串的脆响过后,大汉又硬生生地被从空中打到了地面上。 “死吧!”冯君大吼一声,狠狠一刀斩下。 大汉手中的灵刀终于不堪重负,被斩为两截。 就在这时,他身上有微黄的光芒亮起,竟然是金甲符! 冯君也相当意外,你堂堂的先天高手了,使用这种比较低级的符箓? 这就是大汉使用缩骨术的无奈了,他自身是有防御护具的,是不逊色于蛟绡软甲的金丝玄铁锁子甲,可他想冒充顾茂远的话,那个身材,就穿不上锁子甲。 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弄一张金甲符,以备不时之需,毕竟也能防住高阶武师的攻击。 冯君反手又是一刀,灵刀终于破开对方的防御,重重一刀砍在对方的肋骨上。 黄光一抖,金甲符的防御力场破裂,大汉的肋骨处,血如泉涌。 大汉见势不妙,转身就跑,然而冯君又一刀斩了下来。 雪亮的刀光连闪十几次,大汉被斩做了三段。 ——他将锁子甲藏在了胸前,挡住了十余刀,但终究是防不住其他部位。 冯君右手一抬,又稳稳地挡住顾茂远的一击,心里有点微微的疑惑:为啥这厮不跑? 从一开始,大汉就有机会跑掉的。 当然,两个先天对上一个先天,没必要跑,他俩还琢磨着反虐冯君呢。 可是大汉被强行打落到地面的时候,真的就该跑了,刀撑不住了,人也撑不住了,只要他一门心思跑,冯君身后还有顾茂远在偷袭,基本上可以逃出生天。 居然就这么硬杠着,一直到死,实在有点令人费解。 不过这点好奇,在冯君脑子里只是电光石火一闪,然后他觉得手上一轻,身子猛地前蹿。 他手中的玄铁牌,终于被斩断了。 一抬手,扔掉小的一半玄铁牌,攥着剩下的大半,他转过身来,轻笑一声,“我不还手,你是不是打得很爽?” 见他转身,顾茂远倒退两步,动作很谨慎,面目却是极为狰狞,“你今天来得走不得……我顾家子弟何辜,你要下此毒手?” 冯君本来不想跟他废话,但是听到这样的质问,实在有点忍不住,他冷笑一声,“你在我的先天庆典下毒,也配说我?你顾家子弟的性命就是性命,别人的性命就是草芥?” “嗯?”顾茂远听得就是一愣,脸上涌起了浓浓的疑惑,“下毒?老夫一直闭关……谁给你下毒来?” “下毒的人说他是……”冯君的话说到一半,身子猛地前蹿,手中长刀当头斩落。 顾茂远这老江湖早有提防,身子一闪蹿出好远,却也不跟他对战,嘴里还出声发话,“有话好好说,非要逼得我跟你两败俱伤吗?” 冯君也不追他,身子一闪,晃到了围墙外的一名顾家武师身前,手起刀落,将人斩为两段,嘴里还放声大笑,“老儿,当我看不出你这拖延时间的心思?” 他为什么判断是拖延呢?因为顾茂远表现太反常了,一开始说起自家子弟的死,那是咬牙切齿,恨不得吃了他,现在却是一脸要弄明白真相的样子。 拜托,你顾家人从来都是玩实力的,真相什么的,重要吗? 说白了,是老头演得太假,你肯定没看过《演员的自我修养》吧? 错了……是编剧不行,没有好编剧,你可以找《寻情仙使》的作者嘛,那个仆街要价也不高,一集给个百八十万就行。 这些都是猜测,说到底,拖延对顾家有利,只要集齐碎片……集齐足够的高手,就可以围殴先天高手,那叫乱拳打死老师傅。 冯君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你不跟我打?我去杀你顾家的高手! 一开始的时候,他担心顾茂远跑路,可是当他发现,顾茂远又找了一名先天来,设下陷阱对付自己,他就知道,丫没有做好抛弃产业离开的准备。 这厮十有八九是打算干掉我,继续经营顾家,否则的话,用得着费这么大的劲儿吗? 幸亏哥们也不是个循规蹈矩的,先狠炸一下你们议事的地方,再干掉活下来的人,这事情……不是也就很顺利了? “又杀我顾家子弟!”顾茂远的眼又红了,合身扑了上来,剑光如长虹,“贼子受死!” “你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冯君冷笑一声,转身迎了上去,刀剑在转眼之间相交数十下,仿佛雨打芭蕉,又似大珠小珠落玉盘。 剧烈的碰撞中,冯君感受到了,手中的灵刀在颤抖,在哀鸣。 勇毅公世子才赠送的灵刀,质地不差,不过只能算精品,算不上顶尖货。 他的灵刀,都未必比先天大汉的灵刀强,之所以能斩断对方的刀,极有可能是对方的刀使用得久了,掉了耐久,才拼不过他的新刀。 当然,他的气势更足,两刀相拼,他的刀多少也会占点上风。 不过非常明显,顾茂远的剑,要比他的刀更好一些,刀剑相拼,都出现了一些豁口,可是他的刀的损伤,要比对方严重。 要不说世家的底蕴足呢?几百上千年时间的积累,就算撞大运,也足够积攒一些好货色了。 对于这一点,冯君倒也没有太计较,积累不够,非战之罪,正经是他得考虑一下,在战后再弄几把更好的灵兵。 出乎他意料的是,顾茂远应该也发现了,两人的兵器有差距,但是这厮居然没有强行对斫兵器,而是依旧采用着一种游斗的方式。 这家伙在等什么?冯君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心中警觉了起来,想要再斩杀两个顾家的高手,却发现顾家的人都退得很远。 远也要杀!他的心念一转,脱离战圈,直奔远处的顾家族人。 顾茂远见状,知道他的心意,一时间大怒,挺剑就追了过来,“贼子看剑!” 冯君此刻反手一击的话,能杀他一个冷不防,占据上风。 不过他不想再在此处战斗了,而且也不能过度消费灵刀,于是无视了后面的追杀,冲着顾家的族人笔直地冲了过去。 然而,顾家族人这时候也做好了准备,几个人一扬手,打出四五个圆溜溜的物事,那物事在空中炸开,形成了一张张大网。 严格来说,网不是很大,但是缠住人体一部分还是没问题的,真要被大网网住,哪怕是先天高手,也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 冯君见状,硬生生将身子拔高丈许,同时在空中诡异地转折一下,竟然落到了侧前方七八丈远的地方。 他才一落地,就觉得脚上一软,身体内的内息也运行不畅。 一时间,他心头大骇,“居然用毒?” (双倍月票期间,大声召唤,先来两章,凌晨有加更。) 第376章 希望(第一更贺银萌枫峰~) 冯君在战斗之前,就考虑过对方用毒的可能,没道理他能用毒,别人不能用。 所以他提前就服用了虞家的解毒丸,在战斗中也非常小心。 但是现在……居然还是中毒了! 见到他腿一软,顾家的人大喜,有人迫不及待地冲了过来。 “站住!”顾茂远厉喝一声,“先天高手是可以轻侮的吗?人家再弱,吹口气也能杀了你……都给我往后退,听到没有!” 他的话其实很好理解,顾家的人也从惊喜中反应了过来,于是急忙向后退去,生恐对方临死一击,给己方造成更多的损失。 顾茂远不但如此呵斥家人,他自己也是这么做的,站得远远的,冲着冯君呲牙一笑,“是不是很奇怪,怎么就中毒了?” “是呀,”冯君笑着回答,语气非常轻松,“这是什么毒?我可是服用过解毒药的。” 如果不是他用刀支住了自己的身子,只听他这口气,倒像是两个好友在聊天。 顾茂远却是不回答他,而是自顾自地发话,“你没有想过,为什么练武场外,会留下那么一棵大树吗?实话告诉你,这棵树移植过来也不过七年。” 冯君顿时反应了过来,“原来毒在树枝上?” “没错,”顾茂远笑眯眯地点点头,这个陷阱是他设计的,这种得意的手笔,当然要说给够资格的对手听,否则难免有锦衣夜行的遗憾,“我顾家是世家联盟的,你知道吧?” 冯君秒懂,我勒个去的,被那石先生坑了,“你想坑的是朝廷?” “聪明人啊,”顾茂远长剑归鞘,笑着拍一拍手,“看来你果然跟朝廷有勾结,而朝廷也果然是对我们世家联盟看不顺眼。” 紧接着,他又叹口气,不无遗憾地发话,“其实我七年前设这个局,心里也没想着一定要坑人,只是为了自保……朝廷不承认私下刺探我们,而我们又不相信朝廷的保证。” 冯君知道这厮在拖时间,拖到自己彻底毒发,不过他感受一下,体内的内息是有些凝滞,而且越来越凝滞,倒是没有其他的不妥。 正经是他必须了解,对方用的到底是什么毒,否则无法对症下药。 所以,虽然他心里已经相当着急了,但是脸上还不动声色,听对方继续得瑟。 “所以说,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呀,”顾茂远继续叹气,不过他的眼中,掠过了一丝难以抑制的兴奋,“这药可是很贵的,平时也舍不得用……这两天猜到你可能来,才用了点,呵呵。” 冯君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接着说,我对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很有兴趣……” 很有兴趣才怪!他心里在暗暗叫苦。 下一刻,他就摸出一颗浅褐色的圆球,丢进了嘴里——这款巧克力很美味的。 “呵呵,”顾茂远见状笑了起来,“解药?没可能的……发现驱不了毒吧?这就对了!” “还是年轻啊,难道你不知道,我一直在拖延时间吗?” 说这话的时候,他异常得意,原谅他吧,这里是手机位面,并不是信息爆炸的现代社会。 顾茂远就觉得,自己在江湖上闯荡那么久,结合顾家先人留下的经验,如此巧妙地拖延时间,一般的雏儿,是不懂这个的。 就算对方懂,他也不怕——我就是在拖延时间,等你发作啊。 冯君冲他呲牙一笑,“是呀,你在拖延时间,我也一样呀……难道你没发现?” 对方死活不肯说,他就只能如此激将了。 “哈哈,”顾茂远放声大笑,笑得前仰后合,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虞家的解毒丸没用吧?别家的解毒丸一样没用,因为这就不是毒呀……是上古奇药化气散,很贵的。” “化气散?”冯君的脸黑了下来,“你竟然有这样的禁药?” 屁的禁药,其实他根本没听说过“化气散”三个字,不过既然不是毒药,那就无妨。 他主要考虑的是,对方既然敢拿这种药散来算计自己,估计这药对仙人也能起一些作用,若是修仙者知道,凡俗里竟然有能制约仙人的药,不发飙才怪。 就连惑心毒粉那种致幻药,都曾经被修仙者禁了上百年。 现在这化气散,一听就是更恶毒的药,他当然要诈一诈对方。 “禁药吗?哈哈,”顾茂远看到对方变得惶恐了起来,心里真是说不出的畅快和开心,“我不知道这是禁药呀,我只知道,它不止是对武修有效。” 他的脸都笑成了一朵花——***的花,“你可以再尝试一下别的解药嘛,我不介意的。” 冯君沉着脸,刀交右手,默默地退出了手机位面…… 最近洛华庄园的人发现,冯大师有点反常,天天黑着脸,经常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一呆就是好几个小时。 有一天,徐雷刚给他打招呼,说老丈人过七十大寿,自己要出省去贺寿,冯君居然叹口气,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唉,拥有的时候,不懂得珍惜呀。” 冯君说的,当然不是徐雷刚家里长者健在,要珍惜相处的时光,他想说的是,你丫没遇到化气散,还不抓紧时间修炼? 从手机位面回来,冯君第一时间去医院做了一个体检,全方位的体检,VIP套餐。 体检的结果,用医生的话来说就是,“比年轻人还像年轻人”——医生你敢多学学中文吗? 冯总倒是收获了两个微信号——两个护士小妹妹关注到了他的健康状况,一定要加他。 可是冯君对她俩在微信上的招呼,一向是用标准表情回复,一点聊天的兴趣都没有。 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内气真的被化完了,一丁点都没有了。 虞家的解毒丸,已经证明是无效的了,他又尝试吸收灵气,还是吸收不上,石环倒是能吸收能量点,但是……他现在需要的是这个吗? 他服用了锻体丹,无效,服用通脉丸,无效! 服用培元丹,倒是能感觉精神旺盛了,但是催生不出来气感。 冯君折腾了十来天,终于意识到,自己现在的问题是,身体已经是先天高手的状况了,所以锻体丹无效,又没有受伤,通脉丸也无效。 也就是说,他的身体其实好得很,唯一的问题就是,没有内息! 别墅里藏有不少手机位面的天才地宝,冯君拿了一株亚灵青笋吃下……依旧无效。 其实这在他的估计内,灵石都无效,亚灵青笋能比得上灵石? 冯君是个不服输的人,心说没有内息是吧?大不了我从头练起! 冯某人做事,从来不乏大恒心和大毅力。 然而非常悲催的是,他孜孜不倦地练了半个多月,还是没有练出一丝的气感。 要知道,当初第一次修炼太极吐纳的时候,他一晚上就晋阶了的,还是连续晋阶。 冯君觉得,自己可能是心态出问题了,于是又让王海峰出面,买了一艘游艇, 游艇是购自一个水库,属于旅游项目,刚使用了一个多月,手续什么的都齐全,王海峰直接加价百分之五十,两千一百万买了回来。 冯君坐着游艇,在门前的大河上飘了两天,觉得心态平缓了不少,但还是不行,没气感。 他也不气馁,想到三个徒弟修炼别的吐纳法,也能催生气感,于是他又尝试着修炼了一下,十八图和二十七图的功法各一,结果还是那样。 所幸的是,三个徒弟都不知道,大师的气感消失了,修炼中有问题还是请教他。 反正冯大师虽然没有气感了,还拥有强健的肉体,威慑力也不可小看。 事实上,他对灵气的感应还存在,恐怕比张采歆还要灵敏很多,可见身体真的没问题。 冯君这个郁闷啊,也就不用提了,一眨眼,他就回来一个多月了。 围墙的工程,都修好了大半,除了少部分地段因为地质原因,土木工程还在继续,多数地方,土木工程都已经开始收尾,最快的地方,都开始墙头的绿化和外墙上色了。 冯君有点毛躁了,真想回手机位面,找一找有没有别的法子。 不过问题在于,他定位是在顾家庄,回去就要面对着一个先天,还有或远或近无数的顾家人。 也许,我该准备一百吨的贺礼,在顾家庄放个特大号的烟花? 冯君的脸上,有点阴晴不定,倒不是舍不得一百吨炸yao,而是他现在修为全失,在这个位面还不要紧,一旦去了手机位面,有太多人能看得出来。 他有疑似仙人的身份,别人未必敢冒犯,但是……万一有人私下想冒个险啥的呢? 正在纠结的时候,手机响了一声,他待理不待理地看了一眼。 好风景:天热了,想去西疆走一走,打算歇一周。 这一个多月,冯君从来没有主动联系她——他不想把坏情绪传染给别人。 见到这条微信,他的眼睛顿时就是一亮,“嗯?” 落花时节:去啥西疆呀,来我的庄园吧,到处是鲜花,空气清新。[可爱] 好风景:你的庄园?吹吧,自行车骑得开吗?[鄙视] 落花时节:不吹牛,汽车随便开,只要你不怕掉沟里就行。[偷笑] 好风景:……接着吹。。。。 落花时节:真不骗你,我有一个庄园,面朝大河春暖花开,从明天起,骑马,劈腿…… (第一更,贺银萌枫峰~2/5,求双倍月票。) 第377章 后院女客(第二更) 男人和女人之间,其实就是这点事,一旦突破了某种界限,就不会再扭捏。 好风景联系冯君,想去旅游是真的,但是内心深处,她希望他也能跟着走。 就像上次的京城之行。 不过这种事,总不能让她主动发出邀请。 可以想像得到,在旅途中,除了游玩,两人还会发生点亲密行为。 事实上,对她而言,欣赏美景和跟他在一起,两样事都很令她沉醉。 冯君强烈地邀请她来,说我这里真的很大(这话不能想歪了),很漂亮,漫山鲜花绿树成荫,嗯,我还刚买了一艘游艇,咱们可以荡舟河上。 你要想假设自己在皮皮岛的情人沙滩,游艇上弄一堆白色的沙子也是可以的。 好心情还是比较相信他的,听他说得诚恳,就说后天周六,一大早我过去好了。 别啊,冯君着急了,你今天就来吧,感觉好的话,明天请个假,周五六日就连续休息三天了。 好风景推脱再三,最终还是勉为其难地同意了。 下午四点半,她开着一辆小巧的(广告位招标)车来了,停在了山门口。 冯君骑着一辆摩托,已经在山门里等着了,看到有车过来,把手里的书往包里一揣,抬手招一招,“这儿呢。” 山门打开,冯君把摩托车往门岗那儿一推,“你俩先骑着,别弄一车泥。” 好风景戴着墨镜,系着丝巾,开的也不是自己的车,有点乔装打扮的意思。 见他上了车,她侧头看他一眼,“这儿真是你的地方?” “必须的,”冯君笑一笑,“往前开,慢点儿,也不远,才三公里多。” “三公里……你来开吧,”好风景推开了车门,一条白生生的大chang腿探出了车外。 两个门岗的眼睛,刷地就转了过来,其中一个脖颈处,还发出一声轻响,“咔吧”。 山路基本上也修好了,冯君稳稳地开着,指点着窗外的风景,很轻描淡写的样子。 好风景也感叹了一阵,还拿着手机拍了几张,“除了大树有点少,你这儿风景真不错。” “那是,必须的,”冯君笑着回答,“好风景配好风景……这叫绝配。” 好风景心里挺开心,喜不滋滋地发话,“这么好的风景,你还看书……刚才看的什么书?” “呵呵,”冯君干笑一声,摸一摸下巴,心说我会告诉你,那是《翔龙御凤和合真解》吗? 这点路开车是很快的,但是一路驶来,路边的景致会提醒游客,这里有多么大。 好风景真的没想到,冯君在郑阳的郊区,竟然能有这么大一块地。 来到别墅下车,她还有点发晕,“别墅也是你的?” “多稀罕啊,”冯君看她一眼,笑着回答,“刚才开车来的山路,都是我修的。” 这话有点吹牛,原来主人李宁就修了路的,他只是拓宽了一些。 好风景对钱财,一向是很淡漠的,不是不在意,而是她挣得到,花钱也自信。 但是此时此刻,她也忍不住出声感慨,“这得多少钱啊……土豪,让抱大腿不?” 冯君就喜欢她这种不做作,于是笑着回答,“大腿没有,小一点的……抱不?” 好风景白他一眼,她听懂了,但是不会理会这种流氓话,然后快步向别墅走去,“哎呀,地方不错,我要好好看一看。” 李晓滨在别墅的大厅里,她不但是冯总私人助理,还是洛华庄园的前台、文员、清洁工、总机接线员等等。 见到来了一个从没见过的陌生女人,而且是全方位碾压她的女人,李助理心里有点不爽,这家伙到底怎么回事,随便认识一个女人,都是这种绝色? 她不爽,但是她心里清楚,冯老板最近一个月更不爽,脸上根本看不到什么笑容。 难得他今天心情好,史无前例地主动邀请人过来,而且居然一副眉开眼笑的样子。 所以,她还是用平静中略带一点漠然的态度,接待了对方。 好风景直接无视了她的存在,在别墅一层随便看了看,也不上楼,“除了大……其他也很普通嘛。” 冯君笑着看她一眼,一语双关,“我早跟你说了,很大……院子里走一走?” 两人来到院子里,先远眺了一阵大河,好风景再次称赞,“视野不错,住这里真的很舒服。” 你可以常住呀,冯君真的很想这么说一句,但是很遗憾,两人之间未必会有什么未来,这话就不合适说了,于是他抬手一指,“看到没?我的游艇……才买的,下去玩会儿?” 好风景思索一下,最终还是摇摇头,不无遗憾地发话,“改天吧,今天有点晚了。” 现在才五点,一点都不晚,不过想要荡舟河上,天黑之前再赶回来,难免就有点仓促。 冯君也有这种感觉,于是笑着点点头,“说得也是,我还想改造一下游艇,多加一些灯,等夏天的晚上,可以在河边吃烧烤,听雨声……好不好?” “那当然好了,”好风景虽然经常衣着叛逆,但作为一个音乐从业者,骨子里还是有点文青的,她开心地发话,“等哪天下雨了,你方便就通知我。” 冯君斜睥她一眼,“那下去看一看,你提点建议,该怎么改造灯光?” 他是铁了心,要留她晚上住在这里了,但还不能表现得那么明显。 好风景心里其实也有数,不过他说的,确实是她感兴趣的,所以真的去看了看游艇,还给出了一些建议。 这一来一回就六点了,现在已经是初夏了,天色还很亮,冯君又邀请好风景到后院看一看。 她有点犹豫,说时间不早了,赶回市里也要一段时间,改天吧。 不过她倒是也承认,“你的庄园确实很好玩,游玩不了七天,一两天还是可以的。” 冯君再次力邀,说后院有假山,站在上面看的话,风景绝佳。 一边说,他一边就拿出对讲机来,“嘎子,我跟朋友到后院走一走,你们收拾一下。” 好风景见他已经打了招呼,也没了奈何,只能跟着他走到后院。 说句实话,后院里的风景真的不错,王海峰三人也收拾停当,早就站起身来。 按说修炼的时候随意中断,会感觉受到影响了,不过现在本来就到饭点儿了,三人已经不再搬运大周天,就是简单的运气凝神。 而且他们三人非常清楚,冯君从来没有主动邀请过人来后院,后院的秘密,只有他们四个人知道——或者再加上一只乌鸦? 周小彤曾经尝试闯进后院,却被冯大师勒令停在了那里,不得再往前。 现在居然有人被邀请进来,三人立刻就收拾好了。 好风景才走到后院,王海峰忍不住就轻咦了一声,这个美女……怎么感觉似曾相识? 再看一眼冯君,他想起来了,这不就是那个附近的人吗?当时大师的红包,操作得很风骚。 不愧是大师,这种相貌和气质的美女,居然就已经发展到……可以领到后院了? 搁在半年前,他做为搭讪的目击者,说不得就要调笑一下两人的关系,但是现在……他真的没那胆子,不是因为冯君富有了,而是他确确实实明白了,冯君为什么被人称作大师。 令他感觉有点受伤的是,对方……居然没有认出他来! 好风景是真没注意他,美女嘛,被人搭讪的时候总是很多的,她四下看一眼,马上就喜欢上了这里的环境,“咦,这个假山不错,我上去看看。” 那三位都有眼色,看冯君没反对,马上就麻溜地走下假山,嘎子还粗声粗气地问一句,“君哥,我去冲一壶茶来?” 还得是自己的发小啊,冯君点点头,笑着发话,“去弄壶绿茶,今年明前的。” 绿茶烫嘴,必须晾温了喝,比铁观音之类的费时间,李晓滨刚才就端一杯温的白水,一点眼色都没有……不知道我要尽量拖时间吗? 不过拖延时间的最大功臣,还是那只乌鸦。 可以看得出来,好风景并不是很喜欢鸟类,起码是不喜欢乌鸦,不过这只乌鸦的筑巢方式,就先令她吃了一惊,“窝搭在衣架上?真是少见……下雨怎么办?” “它巴不得下雨,”冯君笑一笑,然后指一指头顶,“它会飞进亭子里避雨。” 事实上,这只乌鸦一开始,是想把窝搭在亭子里——这简直是必然的。 但是冯君制止了它,他一点都不想让人注意到亭子的怪异——我三个弟子知道就够了,没办法,谁让你是非人的存在呢? 可是这乌鸦有点不甘心,总想往亭子下面钻,灵气对它的诱惑太大了。 然而不幸的是,冯君的发小嘎子,非常不喜欢乌鸦——他甚至不喜欢燕子。 他也知道这只扁毛畜牲很灵异,但是既然君哥不让你进亭子,那你就不能进亭子。 乌鸦被他陆续赶了七八次,有一次都被拍到了翅膀,才乖乖地在亭子外面打转。 但是一旦下雨,它就能理直气壮地飞进亭子里,嘎子也尝试赶了它一次,它嘎嘎大叫,引来了冯君,冯君看一看天色,“算了,既然下雨,就让它暂时待着吧。” 正是因为如此,才让这只乌鸦平时总盼着下雨。 第378章 练瑜伽吗?(三更求月票) 好风景没有听出冯君话里别的意思,她就是纯粹对这只乌鸦好奇。 因为好奇,她就各种观察,最后还尝试各种投喂。 然后不知不觉,天就擦擦黑了,小乌同学立了大功。 冯君当然要盛情地留饭,好风景犹豫一下,还是答应了。 郑阳市最帅的教练是老司机,快速地吃完饭,冲其他几个人使个眼色,“走啦,去后院。” 然后大家就都走了,李晓滨发现冯老板今天难得兴致高,也起身离开了。 饭毕,好风景表示自己也该回了,冯君说……天黑了,走山路太危险。 而且,咳咳,夜里的山景,也是很好看的。 好风景不是个矫情的人,略略推辞一下,就跟着他来到了后面那栋别墅。 等她进了二楼的卧室,她悻悻地白他一眼,“还是让你这家伙如愿了。” 都是明白人,她这话也不过是略略遮掩一下,为自己保留一点矜持。 她要是真的非常排斥,冯君还能强迫她不成? 接下来的事情略过,简而言之,天已经热了,大家穿得都不多,两人不是第一次在一起了,没有那么多扭捏,刚才心里也都有些预期,进展非常顺利。 半个小时之后,冯君点起一根烟来抽,关掉了房间里的床头灯,走到窗前,一把拉开了窗帘,笑着发话,“来,看一看我这儿的夜景。” 好风景在那里,懒洋洋地葛优躺着,发出了浓重的鼻音,“不看了,下回吧,歇一歇就走。” 合着她还是打着要走的主意,没想着留宿,也就是说她刚才跟着过来,其实…… 总之,她整天游山玩水,身体素质还是很不错的,遇到冯君也算无奈,总要葛优躺一阵,才能恢复点气力。 “别啊,”冯君笑着发话,“我这里还有好玩的东西,给你准备着呢。” 他没有第一时间就拿出那个啥秘籍,要不然很久不见,一见就说这个,给人的感觉是目的性太强,太功利,也会有些扫兴。 第一回合过去了,再细细参详,才是做事的态度。 好风景其实也不是一定要离开,只不过呆在这里不走,会让她觉得,自己有点不知自爱——不知道为啥她会这么想,反正她心里就这么感觉的。 女人嘛,有时候总是很矛盾的。 听到冯君说,还有事情可以做,她懒洋洋地哼一声,过了一阵才说话,“那你先把窗帘拉上呀。” 又过一阵,冯君拉上了窗帘,打开床头灯,拿出经过他删减的《翔龙御凤和合真解》,神秘地发话,“来,这是我花大价钱弄到的瑜伽,印度王室流传出来的……据说能美容。” 好风景眨巴一下眼睛,显得有点疑惑,“瑜伽,印度……印度有王室吗?” “那个,也许是以前的吧……莫卧儿王朝啥的,”冯君含含糊糊地回答。 他不能说这是一种修炼手段,因为他并不确定,这玩意儿到底能不能修炼——严格地说,这东西应该是能修炼,但是好风景能不能借此找到气感,就是另一说了。 要是很多次以后,才能找到气感,这不是有点……下套子的感觉吗? 而且很多女人对修炼……不是很感兴趣。 李晓滨就是个例子,本来心里有点好奇,听说要吃苦就没兴趣了 所以他告诉好风景,这是瑜伽,咳咳……能美容。 事实证明,大多数女生是经不起这种诱惑的,好风景也是如此。 好风景拿过秘籍看了一阵,脸色又红了,“怎么……还有这样练瑜伽的?” “这个……王室嘛,总是难免有点秘术,这真的来自王室,”冯君很肯定地发话。 我真没骗你,秘籍确实是来自王室,只不过不是来自印度的,是来自东华国王室。 好风景又看一看,斜睥他一眼,似笑非笑地发话,“这不会是……huan喜佛吧?” 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不矫情!冯君轻咳一声,正色发话,“你管它呢,反正是翻译过来的,真不骗你,要不咱……试一试?” 好风景又看了一阵,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嗯……” 这场瑜伽一试,就试到天蒙蒙亮了,没办法,两人都是新手,要磨合的。 不过这一次,好风景的精神不错,她没有葛优躺,而是看一看时间,“哎呀,快六点了,得走了。” 冯君点起一根烟来,斜靠在床头,笑着发话,“那就别走了呗,你看我说得没错吧?真的是对身体挺好的。” 对她身体有多好,他不太清楚,但是他又找到了气感,已经有那么一些了! 好风景也是个有一说一的人,她笑着回答,“是对身体不错,现在精神都很好,所以我才能去上班,不过呢……美容效果有待考察。” “你快拉倒吧,”冯君懒洋洋地发话,“兴奋是暂时的,等上班上到一半,你瞌睡了,领导还不得收拾你?” 好风景仔细地想了想,“不行,还是得走,大不了去单位待半天,再偷偷溜号,回家补觉就是了……哎呀,身上黏黏的,得去洗个澡。” 这也算黏?你还没吃锻体丹呢,冯君笑一笑,不过想到她吃了锻体丹后,会发生什么事,他也感觉有点……不是很舒服。 以后跟她练和合真解的时候,嗯,一定要记住,不能让她吃锻体丹。 再想一想他又笑了,开什么玩笑,吃了锻体丹,疼成那样,还练个毛线,真是庸人自扰。 好风景这个澡,洗了有一个小时,这不是她身上有多粘腻,而是……她要吹干披肩的长发。 等她洗完澡,根本来不及吃饭了,冯君索性开了她的车去送她,让她在路上随便吃点。 把人送到,他就想回洛华庄园了,好不容易有点气感了,还不赶紧补回来修为? 可是转念一想,这一个多月都等了,也不差再多等这一会儿了,就说你去上班吧,等你能走的时候,告我一声,我再开车载你回庄园。 好风景看他一眼,犹豫一下点点头,今天凌晨的瑜伽……真的是很棒的感觉。 冯君也没有干等着她,距离她单位不远处,就有一个小公园,他走进去抓紧时间练功。 不练还好,一练他就吓了一大跳:好不容易积攒出的那点气感,几近于无了! 不过修炼起来,速度还是很快的,比他第一次修炼还要快一些。 尤其是到了后面的阶段,比如说高阶武者晋阶初阶武师,毫无阻碍地就上去了,毕竟是练过一遍的,重来一次可谓轻车熟路。 没错,初阶武师修为,一上午的时间,他就修炼到了初阶武师,照这速度,最多两三天,就又能重回先天——毕竟身体的基础已经有了。 等到近十二点,好风景打来了电话,说她已经把今天的工作做完了,下午就不用来了。 冯君接上她就往回走,好风景希望,能找个地方吃午餐——她认为洛华庄园的饭菜一般。 她不但爱旅游,也喜欢品尝各地的美味,是个典型的吃货,可奇怪的是,她居然不胖。 冯君看着她哈欠连天,直接一摆手,“先回吧,你想吃什么,我让人买就行了。” 好风景捂着嘴,又打个哈欠,“你那个地方……庄园,太远了,送不了外卖吧?” “送啥外卖?”冯君一边开车,一边也打个哈欠,“别总打哈欠,这玩意儿传染……我安排人专门去买,何必等他们送?” “嗯,你果然是土豪,”好风景点点头,然后头一歪,靠着车窗就睡着了。 不光她瞌睡,冯君也瞌睡,两人来到庄园,直接进了后院的别墅睡觉了。 三个男人跟李晓滨正吃饭呢,见到这一幕,面面相觑,“这俩又折腾了一上午?” 冯君和好风景是在一张*******睡的——已经是这样了,没必要藏着掖着。 冯君的觉其实不多,主要是睡眠质量好,所以下午四点,他就醒了。 醒来之后,他直接去亭子里修炼了,才一搬运内息,嘴角就是一抽,“卧槽。” 内气又减少了一些,虽然不如刚中了化气散的时候掉得厉害,但真的是在掉。 看来这毒,还是没有清除干净啊。 不过也无所谓了,既然又又修能解毒,现在也有了又又修的对象,恢复正常是早晚的事。 冯君起来没有多久,好风景也出现了,她溜溜达达地走到后院,一脸的慵懒,丢了根火腿肠给乌鸦,然后发话,“饿了……冯君,有方便面没?” 冯君站了起来,苦笑一声,“已经来我这儿了,你也用不着这么……接地气吧?” 他当下就安排人去买饭菜,一个小时之后开吃,吃完了也才六点。 两人又在两个山头转一转,等回来就八点了,好风景又吃了一顿,饭菜都是她点的。 也不知道她哪儿来的那么大的肚皮,一顿饭吃完,就十点了。 好风景喝了点酒,打算找个小卧室,单独睡一觉。 不过,她又被冯君拽住了,冯老板认为,每天晚上做一做瑜伽,有助于睡眠。 这次的瑜伽,十二点就结束了,好风景坚决地选了旁边的卧室休息,“你太能折腾了,我要好好睡一觉……真不想半夜再做瑜伽了。” 结果第二天一大早不到六点,冯君还睡着呢,就被人推醒了,“冯君,你看我的皮肤……是不是好了点儿?” (三更到,四月最后三个小时,召唤双倍月票,月底了,凌晨惯例有加更。) 第379章 重回(一更召唤保底月票) 推醒冯君的,正是好风景。 冯君迷迷糊糊醒来,睁眼看到是她,先是吓了一跳。 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看一下自己的手腕,发现没有接驳着导线,才松一口气。 最近一个多月里,他的心情很不爽,但是他不是个自暴自弃的人,除了心情极为糟糕的时候,大多数晚上,还是要给石环充电的。 有了十来块凝练中的灵石,相较而言,充电的效率真的很低,不过,这是一种生活态度。 他相信自己还会去那个位面的,哪怕冒极大的风险,也一定要回去。 坚持充电,就是因为有这个信念,反过来,他也通过这个行动来督促自己——我不能放弃。 所以被好风景推醒之后,他首先关心的是,自己是否处于充电状态。 好不容易有个可以又又修的伴侣,万一被电得……那啥了,就算吓坏了也不好啊。 然后他才想起来,自己在睡觉之前,考虑到这个可能了——是的,他没有充电。 再后来,他才反应过来对方在说什么,“你说什么……皮肤?” 好风景身穿浴袍,头上包着一块大毛巾,她伸出白皙的手臂,一脸的喜气,“你摸一摸,是不是细了一些?” 她是早上五点多就醒来了,醒来之后,又觉得身上有点粘腻,于是去冲了一个澡,然后才猛地发现,似乎好像大概可能……皮肤好了一点点? 冯君是个糙老爷们儿,哪里有那么敏锐的感觉? 他只是知道,好风景的皮肤一直就不错,就算再好一点……还能好到哪儿去? 然而,女人是要哄的,他很惊喜地表示,“咦,真的好像好了一些,不过……是不是因为刚洗了澡的缘故?” 他得顺着她说,还要表示出适度的疑虑,只有这样,才能增强她练瑜伽的动力。 好风景果然信了他的话,女人对这样的话题,基本上毫无抵抗力,美女尤甚,“是吗?也许吧,总感觉好了一点……原来一直以为,开始走下坡路呢。” “怎么会?”冯君凝视着她,深情地发话,“现在的你,正是最好的年纪……我的运气,真的很不错呀。” “你就贫吧,”好风景美不滋滋地推他一把,“很会哄人嘛……好了,我去保养一下。” “不着急吧,”冯君伸手一揽她的腰肢,“这大清早的,先来一场瑜伽,晨练嘛。” “真不行了,”好风景也不挣扎,只是苦苦地哀求,“要不……要不等晚上?” 冯君听她这意思,是晚上又不走了,才放开她。 好风景走到门口,才冲着他一挥小拳头,“你想得美,我吃完早饭就走!” 当然,这只是美女表示出的“不屈”,然后就被大魔王残酷地镇压了。 其实冯君只是稍微挽留了她一下,又带她去爬山,好风景很快就屈服了。 冯君本来是想带她坐游艇的,不过今天的风有点大,徐雷刚又吞吞吐吐地表示,说自己的夫人和女儿也想过来坐船玩,大师你看方便不? 所以他们就定下,明天一起坐游艇,今天就算了。 两人爬山回来就中午了,好风景吃过午饭之后,很不客气地睡午觉去了。 冯君来到了亭子里,盘腿一运气,这个……内气还在损耗。 跟昨天相比,今天损耗的速度又下降了一点,可见王室秘籍真不愧王室二字,果然厉害。 冯君本来还猜测,此前自己吃了培元丹,还有天才地宝什么的,这个和合真解,有没有可能只是个引子,激发了此前的积累? 但是昨晚做了头发……错,是练了瑜伽之后,今天有了显著的改善,他才终于意识到:还就是这玩意儿起到了效果。 于是他开始了修炼,争取尽快晋阶中阶武师……甚至是高阶武师。 然而才一修炼,他就知道,又出意外了:修为恢复的速度也提高了! 按说这是好事,但是架不住,他身边还有嘎子和徐雷刚在修炼呢。 王海峰倒是不在,今天又有一个工段完工了,他去验收。 冯君睁开眼来,发现果不其然,嘎子和徐雷刚都怪怪地看着自己。 “怎么了?”冯君一边问,一边感知一下灵气,果然,大部分灵气冲着自己来了。 现在他停下修炼,灵气也在恢复原状,不过造成的扰动,不是马上能平息的。 嘎子倒是从来不跟他见外,“君哥,感觉你那个位置……像个吸尘器,影响我们修炼。” “嗯,”冯君点点头,若无其事地发话,“我是有点小想法,测试一下,咱们继续。” 然后他就控制了速度,但就算这样,两个小时之后,他也晋阶了中阶武师。 他本来还想再修炼一阵,把修为再往上推一推,猛地听到“嘎嘎”两声传来。 睁眼一看,乌鸦已经落在了亭子里,小眼睛看着亭子外,那神态就是三个字:下雨啦! 冯君看一眼地皮,也懒得理它;屁大一点雨,而且雨点极为稀疏,这家伙就迫不及待地钻进了亭子里。 反正已经是惯例了,他没兴趣计较,天色逐渐暗了下来,一会儿雨肯定要大一些。 只不过,他是不能修炼下去了,否则的话,没准那乌鸦能飞到他身上——鸦感觉太敏锐了。 他可一点都不想成为提笼架鸟的纨绔小哥哥,尤其肩头上站着的,还是一只……老鸹! 这场雨,一下就是一天一夜,第二天中午才停,导致大家乘坐游艇出游的计划也泡汤了。 不过如此一来,冯君也不用费尽心思去挽留好风景了,下雨走山路总是很危险的。 下雨的期间该干点啥?不能修炼,也不能充电,连游山玩水都是奢望,最多也就是站在别墅的楼顶,拿个望远镜四下看看,感慨一下迷蒙的烟雨,恍若江南。 所以能做的,也就是练瑜伽了。 周日下午雨停了,但是山路……大家知道的,雨刚停还是走不成。 好风景也没有坚持晚上走,索性周一早晨六点起来,出发上班。 临走的时候,她低声嘀咕一句,“从来没听说,练瑜伽居然还能提神……王室里净琢磨些什么呀。” 此刻的冯君,还是有点微微的遗憾,他感觉虽然连续练了多次瑜伽,但还是拿不准,内气会不会停止损耗——要是能再多练三四天,他能确保肯定没有问题了。 现在嘛,他只能希望没有问题了——总不可能拦着好风景不让上班。 不过这也不是多大事,去了那边出了问题,大不了再回来练瑜伽。 所以他在山上选了一块平整的地方,开始用心地修炼——他修炼其实是不在乎灵气的,只能说有灵气的话,修炼更快。 他修炼了一整天,终于重回先天,而且也没有什么“百丈”“十丈”之类的反应,他原本就达到了那个境界,只不过是重走一遍而已。 当天晚上,他美美地大吃了一顿,又充了一晚上电,第二天起来,竟然是神清气爽——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虐出毛病来了,他感觉通着电睡觉更舒服。 而且一大早醒来之后,他闭着眼都能感受出,哪边是北哪边是南——感觉自己像块电磁铁。 用过早餐之后,他又感受一下内气,摸出了手机,“走你~” 下一刻,冯君又听到阴森森的笑声,“哈哈,再拿解药呀。” 他眨巴一下眼睛,看到了远处面貌清奇的顾茂远,然后,他从口袋里摸出一颗芸豆大小的浅蓝色圆球,默默地丢进了嘴里,缓缓咀嚼了起来。 ——这一款口香糖,是薄荷味的。 顾茂远见他还不死心,越发地开心了起来,“没事,我可以再等等。” 冯君冲他呲牙一笑,露出了雪白的牙齿,“你知道……反派都是怎么死的吗?” “哈哈,”顾茂远继续大笑,笑声配着那阴森森的面孔,显得越发地神色狰狞,“你知道你会怎么死吗?你放心,我不会让你那么快就死的。” “啧啧,我要拿你做个人彘,让东华国的人都看一看,这就是相信了朝廷的下场……” “反派死于话多!”冯君厉喝一声,手臂一抬,灵刀脱手,带着呼啸的风声,迅疾无比地飞向顾茂远,有若天降雷霆一般,气势恢弘无匹! 顾茂远可能有那么刹那的错愕,然后就笑得更开心了,“哈哈,技穷……” 他一抬手,就磕开了呼啸而至的长刀,不过长刀上的力道,还是令他一怔,“咦……” 下一刻,他就看到一道身影闪到自己的面前,手上持着一根古怪的褐色的长针,刺向自己的双肩。 他很想做出反应,但是非常遗憾,已经晚了,他只觉得双肩一麻,手中的长剑不由自主地落地。 紧接着,他的两条大腿也是一痛,顿时就觉得使不上力气了。 然后,他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储物袋……灵猬的刺?” 冯君手一抬,击断了他的四肢,然后才微微一笑,“我这人最喜欢做的,就是以牙还牙,你刚才说什么来着……人彘?” 他本来可以趁着对方疏忽,暴起击杀对手的,但是顾茂远的话,真的让他不开心了。 所以他灵刀脱手,只为了冒险擒下对方。 (五月第一更,双倍期间,召唤保底月票。) 第380章 搜刮(第二更贺银萌枫峰~) 非常遗憾的是,顾茂远还是死了,他的牙齿里,也藏了毒囊。 临死之前,他还在疯狂地大笑,“化气散……你以为是那么好解的吗?哈哈~” 冯君还想再问,奈何这货七窍流血,就那么死了,“握草……你真舍得?” 他有一个古怪的认知,以为顾家可能不缺杀手,但是上位者一定是惜命的。 他觉得自己的想法没错,一个家族想强大,不是要尽量保证高端战力的存在吗? 事实证明,他猜错了,顾茂远毫不犹豫地慷慨赴死。 好吧,你丫死就死吧,化气散的事儿,就不知道一下说完吗? 冯君心里很郁闷,但还是一刺扎穿了对方的喉咙,省得这厮再玩什么幺蛾子。 然后,他拎起此人的尸身,来到了另一个先天高手的旁边,蹲下来扒对方的衣服——这货挨了我十几刀,只断成三截,肯定有问题。 仗还没打完,他居然开始搜刮战利品了,顾家子弟实在无法忍受,有人大喊着冲了过来。 “为老祖报仇啊!~” 然并卵,虽然理论上讲,恶虎架不住群狼,武师一旦扎堆,能撵得先天高手逃窜,但是首先,得有扎堆的武师才行。 而顾家的武师,都被各种力量牵制住了,又被冯君杀了三个,现场只聚集起了五个武师。 至于大网之类的捕捉器械……没用的! 冯君此前要避开大网,那是因为他身后追着一名先天高手,他分不出心去对付大网。 现在别人一张大网抛来,他随手一掌击去,掌风就直接把大网吹歪了。 由此可见,若是没有同为先天高手的牵制,先天对普通武修的杀伤力,真的太大了。 冯君搜刮战利品的手段,其实很粗暴的,都把人切成几块了,还能找不出玄铁锁子甲? 然后他摸出对讲机,“老郎,村子里搞定了,通知一下大家。” 来阳山的人里,并不是只有郎震有对讲机,但是他身为武师战力不俗,却又少了一条小臂,不是最佳的战斗人选,却是最合适的接应人手,属于那种“战场万金油”。 不参战,不算多大的浪费;哪个地方需要支援了,他还有足够的战力支援。 郎震也确实正在战场边缘游走,闻言马上呼叫,“收到,收到,是顾茂远已死吗?” “除了顾茂远,还有一个叫叶擎天的先天,”冯君其实知道那个大汉的名字,“两人都已经被我杀死,把他们族老一锅都端了。” “两名先天?”郎震楞了一下,然后才对着战场中人大声发话,“顾茂远和叶擎天已死,速速解决这里。” 保哥儿闻言大喜,“刚才听到那声巨响,我就知道,神医肯定能得手。” “叶擎天?”同样在督战的虞正清吃了一惊,“是不是一柄长刀,身材魁梧的家伙?” “好了,速速动手!”石先生也高叫了起来,“拿下这些人,去围攻顾家村!” 外库做为主战场,看守库房的顾家人,早就被他们歼灭了,只是弄出了一些响动,好像还在战斗一般,同时,他们打援也是收着打的,只是想牢牢地吸引对方的主要战力。 现在几股势力一起决定清场,火力全开,那真的是秋风扫落叶一般。 这边的战斗还没结束,正在收尾,就有一部分人奔向三家集镇,其中有郡兵百人。 剩下的大部队,则是直扑顾家村。 他们赶到得比较及时,顾家因为大部分族老被一锅端,所以在战和逃的问题上,有不同的声音,有人认为应该死守祖宗基业,打出顾家人的血性——那冯君再强,也不过就是一人。 但也有人认为,保存实力才是正道,基业没了可以重建,人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观点有冲突,这很正常,但要命的是,谁也说服不了谁。 在大部队赶到的时候,顾家人终于做出了决定:先送走族里潜力最大的一百个苗子。 这些孩子,才是顾家重新发挥荣光的希望。 不过很遗憾,平日里排名前一百的苗子,有近一半死在了练武场。 苗子们才被聚集起来,还没来得及撤离,已经有外敌冲进了村子。 这时候,就算再想报仇的顾家人也意识到了,村子已经保不住了,于是一哄而散,向村子外逃去,有些有经验和懂得机变的,还尝试组团突围。 不过事实证明,组团突围是自寻死路,冯君最警惕这种事,手持巴雷特,站在村子最高的建筑——钟楼上,发现哪里有人集结,就冲哪里开枪。 除了他之外,其他势力也有针对性地对付顾家组团的人,因为大家都很清楚——再大的势力,一旦分崩离析了,就没有多少威慑力了, 正经是那种在危难时期还能组成小团伙的人,相对比较可怕,如果有了凝聚力,一盘散沙则会重新聚沙成塔,很容易东山再起。 来袭者的目标就是,先打断顾家任何有组织的行动,彻底打消他们反扑的可能。 不多时,村子里四处喊杀阵阵,而郎震和石先生,已经来到了冯君面前。 石先生着急地发问,“叶擎天的尸体何在?我想看一看。” 冯君冲不远处努一努嘴,“喏,那里就是了,老郎,打扫战场。” 他不擅长打扫战场,所以要让郎震出面,而石先生也没关心战利品,走到那三截尸体的面前,先是怔一怔,然后叹口气,“果然是擎天山主……不成想落到眼下这般模样。” 原来这擎天山主,冯君在初来这个位面的时候,就听说过——黄枫岭的盗匪! 黄枫岭一共有三个山主,一大两小,大山主自命擎天上人,另外两个分别是霸山主和影山主,负责抢劫和刺杀,还有一个智军师,又被称为智山主。 朝廷缉拿他们日久,并不承认什么“上人”的称号,石先生能叫一声“擎天山主”,已经是看在对方是先天高手的份儿上了。 冯君和郎震闻言,却是着实吃了一惊,原来这就是黄枫岭的土匪头子? 石先生感叹一声,又拿眼去看冯君,“不知这擎天山主,怎么会在这里?” “你问我?”冯君气得笑了起来,“我还想问你呢,我被你坑了……知道不?” 他气呼呼地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当然,化气散这个话题,他并没有提。 说完之后,他愤愤地表示,“……我还当朝廷做事毫无破绽,没的信了你的话,差点把我自己坑死!” 石先生听得眉头一扬,“不会吧,竟然有如此事情?” “什么不会!”郎震听到这里,也忍不住发话,“当年我在边军,两个上官接连被朝廷坑死,你们做事也太想当然了一点……就许你们算计世家,不许世家反过来坑人?” “可是,没可能的啊,”石先生依旧眉头紧皱。 顿了一顿,他才又苦笑一声,“不怕你二位笑话,朝廷虽然有很多制裁世家的方案,但是方案好做,打听消息也不算难,最难的……是执行啊。” “这一次也亏得是冯神医出手,真要朝廷出手,几乎是不可能的……没人愿意承担责任。” 冯君的嘴巴一撇,“合着你给我提供的方案,是你的人干不了的?” 怪不得你丫提供方案这么痛快,我有一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石先生讪讪地一笑,“消息肯定是无误的,但是具体执行的人真不好找……除了世家联盟的渗透,朝廷这帮子官僚,做正事不行,扯后腿却是在行得很。” “你别跟我解释,我不感兴趣,”冯君一摆手,不耐烦地发话,“我差点被他们算计了,你说这事儿怎么办吧?” 石先生怔了一怔,才尴尬地回答,“其实以神医您的大才……几个先天高手算什么?” 冯君顿时无语了,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 遭遇“化气散”的事情,他实在不好说,这东西对修仙者的影响比较大,万一引得东华国生出一些不该有的心思,就不好了。 最后,他还是找出了还击的方式,于是眼睛一瞪,“我能无恙,是我的本事,现在我就问一句……你差一点坑了我,是不是就打算不认账了?” 我有一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石先生的心里,现在也是崩溃的:我怎么能知道,朝廷做事……消息居然漏得跟筛子一样? 不过他终究是有急智的人,眼珠一转计上心来,“神医,这么多死伤,这件事该怎么善后,你想过没有?” “还用怎么善后?”冯君奇怪地看他一眼,“他顾家派人在我先天庆典上下毒,手段极其残忍,影响极为恶劣……我不能复仇吗?” 这是一个认可大复仇主义的社会,而且对方的行为,殃及了无辜——哪怕结果不成立,但是顾家确实付诸行动了。 石先生笑一笑,大有深意地发话,“可是顾家勾连黄枫岭大盗。” “那就更该杀了呀,”冯君奇怪地看着他,“你还问我如何善后?” 石先生嘴巴一张,轻轻地吐出两个字来,“抄家!” (第二更,贺银萌枫峰~之3/5。) 第381章 丰收(第三更) 因为这个社会里,大复仇主义盛行,冯君在自身没有错误的情况下,被人算计,是有资格复仇的。 又因为顾家的手段波及了无辜平民,极为凶残,所以冯君报复时,可以多杀一些人。 当然,就算是这样,他杀了人之后,也得跟官府说明白,没准还要被罚钱啥的。 只不过,他是先天高手,只要理由充足,官府也不会刻意去为难他。 正是因为如此,冯君想要报复顾家,各大势力纷纷景从——就连郡兵都被知府派来了。 当然,大家看的其实是他的疑似仙人身份,不过别人愿意帮忙,还是这么明目张胆的攻击和杀人,就证明官府方面不会出现争议。 但是冯君的报复,也只能限于杀人:主谋、从犯、得益者…… 抢劫之类的……顺手抢一点不要紧,收缴战利品更是天经地义,但最多也就这样了。 抄家的事情,轮不到冯君去做,这种事情只能官府来操办。 所以石先生提醒冯君:既然发现了顾家跟山匪勾连,还是上了朝廷通缉榜单的山匪,这样的罪名,确实够得上抄家了。 冯君一听就明白了,笑着发问,“咱们先抄一遍,不等官府来?” 他们能抄的,就是天才地宝金银细软,房屋土地之类的,可是抄不了。 所以,就算他们先抄一遍家,只要没人追究,也不算大事。 事实上,跟来的各路好汉,未始就没有这个念头,除了可以讨好神医,还能顺手牵羊。 当然,这只能私下行动,被官府知道总是不好。 “我是太守幕僚,”石先生傲然地发话,“我就是官府,你想抄家,只管下手……这个交待,你还算满意吧?” 冯君刚想点头,猛地想起一桩典故来,于是看着对方,似笑非笑地发话,“我感觉,抄世家联盟的家族……官府不方便出面吧?” 石先生无奈地摸一摸额头,心说这厮虽然不懂地方习俗,脑瓜却是转得真快。 要不说仙人就是仙人,真的就没有一个笨的。 不过这一次,他是真的想获得对方的原谅,没耍什么小心眼,于是只能耐心解释,“有你这个……先天高手做引子,官府就能介入,抄家的话,大头你也能拿。” 冯君闻言,眉头就是一扬,“土地和房舍……我也能拿?” “这个……”石先生犹豫一下,方始回答,“你可以少拿一点,拿得太多了,官府颜面何在?” 这个位面,土地是可以私有化的,但是官府抄家,土地和房屋这种不动产,居然收不到手里,确实容易遭人耻笑。 冯君正琢磨里面的因果,郎震突然间发话了,“神医莫要信他的话,没有咱们顶在前面,官府想要抄家,跟世家联盟有的是官司打了。” “老郎说得也对,”石先生点点头,没有丝毫巧言令色的意思,他指出,“但是你不出面,官府也不好出面,有些能抄的东西,就抄不走了……何必便宜了外人?” 郎震点点头,“这个倒是,但是所有修行之物,全归神医,撇开这些,其他再分……总不能让那些帮忙的朋友白来一场。” 石先生深深地看他一眼,“你说的是修行,不是修炼?” 武修讲的是修炼,仙人才讲修行,身为郡守幕僚,他很清楚其中的区别。 “我只是建议,”郎震的江湖经验太丰富了,稍微点一下,就绝对不会再提,起到作用就好了,“其他的,还请石先生跟神医谈。” “这也是我的意思,”冯君点点头。 事实上,他现在所处的位置,面对的是顾家的内库,就是担心别人转移物资。 这个内库,他惦记很久了,顾茂远手里精致的长剑、化气散,无一不说明,这个历史悠久的家族,拥有太多好东西。 原本他就想着,等援兵到了之后,大家瓜分内库,天才地宝和金银细软,能带走的全部分掉——顾家在止戈县对付他,图的可也不就是他的财货? 至于说给官府留点?这个嘛……也不是不能考虑,尤其这阳山也算庆宁府管辖的县,知府还借出了郡兵。 不过知府既然没有亲自来,那么意思一下也就完了,主要是别让这些军校们白忙一场。 现在郡守的幕僚发话了,能分的东西自然就更多了。 各势力还在村里扫荡之际,已经有人来到了内库。 大家也不着急打开库房,因为这里是顾家村中心地带,停留在此处,也方便向各个方向接应己方武修。 听到冯君和石先生的建议,众人纷纷点头:你们做主就好,我们没啥意见。 不过想一想,里面是顾家上千年的积蓄,众人都难掩激动的神情,哪怕是比较稳重的虞正清,也目放异彩——这可是名列世家联盟的家族,得有多少好东西呀。 世家联盟里的家族,不是不能倒,但是能干掉他们的势力,想一想都知道有多么强大,而今天参与此战的势力,虽然也都在江湖中有些名气,可真不够资格参与这种事。 别的不说,这些家族或者对应的官府体系里,有先天高手吗? 总而言之,这么一场豪华盛宴,大家能够参与进来,就已经够兴奋了。 甚至都没人去关心县城的顾家子弟了。 不过最终,还是田家带队的田乐文,带着五十多人前往县城,内库物资的分派,他委托给了冯神医——您给什么,我们就要什么。 到了下午,各方的战况有了结果。 县城的顾家子弟被看管了起来,此处的战斗力不算太强,也就七八名武师,一开始有人反抗,逃走了三人,也就少了那三人。 镇子上的顾家大院,太过相信自身的防御了——或者是也很相信周边的人脉,所以选择了据险死守,哪曾想守到最后,连县城方向都出现了郡兵? 镇子上不少人是靠着顾家吃饭的,但是看到郡兵之后,还愿意冲上来拔刀相助的,就少很多了,更多人是在打听:顾家到底是犯了什么事儿? 顾家大院是被强攻打破的,战死者超过了五成,可以说,这里才是顾家最硬的骨头,面对郡兵的猛攻,都死战不退。 战后的顾家大院,非死即伤,只有二十余人通过一条暗道跑掉了——他们不是逃兵,大院里五百多顾家人拼死战斗,为的就是掩护他们逃走。 逃走的人多是精英子弟,还有两个武师随行保护。 这些逃走的人,最终的结局也比较悲惨,不过这就是后话了…… 顾家村做为家族的大本营,除了唯一的先天在这里,族老比较多,真要论防守能力,其实还不如顾家大院。 但是因为没有围墙,四面都是开放的,顾家村跑掉的人反而是最多,差不多有半数。 捷报频频传来,下午的时候,冯君跟几个话事人商量一下,决定打开内库。 这么大一个家族的库房,肯定是有防护的,甚至还可能有机关。 不过石先生表示,顾家的库房防护确实严,但是机关陷阱很一般,我让郡兵破给你们看。 这次来的郡兵,大多是庆宁府的驻军,归知府调度,但是既然号称是郡兵,郡守的幕僚发话了,他们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一百名郡兵带着决死的神情,用了半个小时,强力打开了库房,然后大家才惊喜地发现,居然……真的没事儿? 保哥儿做了一次事后诸葛亮,“历史越悠久的世家,自信也就越强,不需要患得患失……这库房,顾家人也要出入,机关弄得太多,自己都不方便。” 顾家的库房是真够大,金银珠宝、武功秘籍、天才地宝、兵器丹药,应有尽有。 光是灵兵就有十一件,其中有三件是顶级精品,跟顾茂远的长剑不相上下。 冯君毫不客气地取走了其中那把灵刀。 不过清点了一阵之后,邓一夫有点疑惑,“堂堂顾家,就这么点东西?” “是呀,我也很纳闷,”虞昶珠出声了,她一脸的不解,“倒不是说东西少,这里的财富确实很惊人了,但是……这是顾家呀,千年顾家。” “也不能这么说,”她身边一个米家的武师出声了,“老牌世家积累厚,但是想要维持相应地位,开销也大……这里灵兵多,但是丹药就少一些,天才地宝又要少一些。” “是这个道理,”虞正清点点头,“想要维持家族地位,肯定要大力栽培优秀的苗子,这样的话,家里积累再厚,也是不够用,只能对外四处盘剥。” 邓一夫闻言,哈哈一笑,“我也就这么一说,其实只要金银多,我已经很满足了。” 内库里金银是真多,黄金足有三四万两,金叶子、金条、金馃子——甚至还有黄金匕首。 秘籍也多,足有千余本,其他的杂书还有两三千本,要知道顾家可是还有书阁的。 真正能体现家族底蕴的,是藏书! 大家都知道,冯君对书感兴趣——其实在场的人里,看重书籍的人是最多的。 虞家、米家、田家……包括邓镖头和郎震,谁也想让自己家里多增加点底蕴。 就连石先生,都特别看重书籍,按说他是代表郡守府来的,朝廷真不缺这点东西——顾家能弄得到的书,朝廷可能没有吗? 但是石先生自己想看,他是挂剑书生来的嘛…… 第382章 密库(四更召唤保底月票) 书籍不难分,这个玩意儿可以誊抄,当然,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抄,要论功行赏。 在誊抄之前,大家一致认定,交给冯君保管就好。 只有他,是跟现场所有势力都交好,而且他身份超然,交给他保管,大家放心。 灵兵也好分,冯君已经拿了一把灵刀,然后又挑了一刀一剑,剩下的就留给其他人了。 金银财宝其实是最不好分的,哪怕是对大多数武师来说,钱财也是他们最高的追求。 拿邓一夫打个比方,曾经的雄风镖局副总镖头,中阶武师,若不是两个儿子攀上了高枝,他还得为生计奔走。 不过今天来的数百人,是分为若干个势力,大数划分出来,就是内部协调的事了。 冯君对金银财宝的兴趣不大,他让郎震负责划分,他相信大家不会不给自己这个面子。 天才地宝的话,现在冯君手里的天才地宝不少,顾家的库存里,也没什么特别好的,大部分甚至不如他的存货,他就是单纯地要一半。 剩下的一半……邓一夫你去划分。 丹药……冯君也想多要,好东西真不嫌多的,地球位面还没有。 不过他身边亲近的人,两个位面加起来,也就十来个,再为未来的发展留点余量……中期目标,两百人已经足够了。 可仅仅是田、米、虞三家子弟,需要丸药的有多少人?两千人绝对不止! 所以冯君只拿了三成走,剩下七成……虞正清你来划分。 他这么一表态,旁人就纷纷赞许,说神医果然是义薄云天啊。 事实上大家心里想的是,人家仙家看不上这点凡俗丸药,所以多给咱们留了点,这很正常,但是咱们不领情的话,那就是不懂做人了。 总而言之,多家联军攻破了一家老牌世家,因为有大家都认可的人物,居然没有发生大的纷争,也算相当难得了。 可是分赃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分完的,眼瞅着天快黑了,石先生又提一个建议,“这些东西,还是让神医先找人运回止戈吧,咱们先抓一抓余孽,好不好?” “好呀,”大家都很认可冯君,而且顾家余孽,也很有必要处理一下。 至于说神医怎么把东西运回去,大家都没问——反正都假装不知道他有储物袋。 众人搜索余孽去了,除了几个人烧火做饭,就剩下几个负责人在聊天。 保哥儿感慨一句,“千年世家,真的也就那么回事,我家还能拿出一株七色锦带草呢。” 虞昶珠不服气,呛他一句,“要是有帮助晋阶先天的灵物,顾家能不用吗?要知道,顾家可是有个先天,是在妙手阁晋阶的。” “你这话不完全对,”石先生看她一眼,笑着摇摇头,“顾家先天延绵不绝,只要保证延绵不绝,不用考虑花开并蒂……也许他们还有好东西,咱们没有找到,我说得对吧,神医?” 冯君看他一眼,表情很怪异,“你跟我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石先生一个劲儿地笑,“我看神医宠辱不惊,当是另有发现才对。” 冯君翻个白眼,“就算另有发现,也是我的事儿……我正打算后半夜去取。” “你现在只管去取,肯定都是你的,”石先生正色发话,“我是代表朝廷说话,只是想知道,顾家还藏有什么后手……若是一点后手没有,反而蹊跷。” 冯君深深地看他一眼,二话不说站起来,向外走去。 “不是吧,”妹妹虞二少爷惊叹一声,“还真的有?” 确实真有,顾家除了内库,还有一个小库房,就在宗祠和内库中间,在宗祠院内。 冯君在下午的时候,注意到了这里,因为他闲得无聊,搜索了一下“附近的兵器”。 上面显示,五百米外,有一把“宝锏”,这是宝兵,真正的仙人才能发挥出威力。 然后猜一猜,冯君又发现了什么?他发现了灵石,就在宝锏旁边! 这应该才是顾家真正的密库,那些日常消耗的仓库算什么?也就是比外库强一点。 真正的密库,应该是顾家的精英发展到顶端,再找不到发展的出路了,才会去触碰的。 冯君认为,这个密库不会很大,而且绝对隐秘,若是顾家这个仓库都被朝廷侦知的话,这个家族也就太失败了。 原本他是想趁人不注意,悄悄取出来的,可是没想到,石先生居然会提起此事。 冯君并不知道,石先生的真实用心是什么——是有了小道消息,还真是随口说一说? 他心里对这个人,其实是有些忌惮的,此人背靠着朝廷,手里掌握的辛秘不少,行事也有点神秘莫测,所以这问话里……会不会有什么深意? 反正他已经发现了密库,里面的东西,必须是他的才行,他不想留给官府任何侵占的借口。 所以,既然对方说了,那他就大大方方地拿呗,倒要看你还想做什么。 密库位于宗祠旁的学堂内,那是顾家的族学所在,主要是教授小孩子的。 此刻的学堂,早就没人了,冯君轻车熟路地来到了学堂的一间偏厅。 偏厅不大,也就二十来个平米,看起来像是待客的地方,摆设也不多。 冯君在偏厅里走了两圈,来到了一个角落处,挪开一盆直径超过一米的盆景,伸手叩一叩地面,果不其然,地板传来了“咚咚”的响声——下面是空的。 他身后跟着不少人的,见到这一幕,有些人露出了“就该如此”的表情,但是更多人还是有些惊骇:神医怎么会知道,这里有名堂? 密库是锁死的,上面铺了厚重的精铁盖板,冯君当然会用“附近的金属”。 他也没想那么多,因为有内库的例子,就尝试暴力破开。 他手执长刀,连斩了三刀,紧接着,学堂里就响起了鼓声,声音巨大节奏极快。 听到这声音,冯君就更放心了,既然有鼓声示警,下面有机关的可能性就更小了。 七八刀之后,他硬生生将那精铁盖板砍穿,然后又费劲割开,露出了地下的密库。 他拿手电照一下,下面是台阶,延伸下去之后,出现一块横匾,上面八个大字,“不入先天,莫要进来”。 再仔细看一看,大字上面还有一行小字,“晓谕顾家子孙得知”。 冯君回头看一眼石先生,笑着发问,“一起下去看看?” 石先生一脸蛋疼的表情,纠结了好一阵才发问,“你觉得我该下去吗?” “我无所谓的,”冯君一摊双手,“反正都是我的东西,不过你要想清楚,这是顾家先人警告子孙的话。” “我总觉得,是告诫顾家后人不要贪心,”石先生摸着下巴,犹豫再三之后,方始发话,“里面应该有家族大事记录……此物你得之无用。” “打住了,”冯君冷冷地看他一眼,“没用也是我的东西,再说了……谁告诉你我没有用?” “我不是那个意思,”石先生倒也不生气,只是笑着解释一下,“大多世家,都会做过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对朝廷来说,那就是疑案……是非曲直,最终还是要有个公断的。” “那又如何?”虞昶珠冷冷地发话,“当年我虞家蒙冤,被拆为三支,朝廷做了什么?你说过的……这里的东西都是神医的。” 石先生哪里知道虞家蒙冤是什么梗?他就算再博学,也不可能无所不知,所以只能苦笑着回答,“我并无索取之意……只是借来看看。” “好吧,”冯君点点头,走了下去,心里却是暗暗地琢磨:这才是你的真实目的吗? 这间密库并不大,里面陈列的东西也不算多,起码一眼看得过来。 一个老旧的褐色木盒里,装着一柄两尺半长的单手锏,黑漆漆的黯淡无光。 此外就是一个玉盒——确实是玉盒,羊脂白玉,里面分了九个格子,每个格子里放着一块灵石,不过有三个格子是空的,也就是说,只有六块灵石。 再有就是两个非金非石的瓶子,上面写着“养气丹”。 冯君见到这三个字,顿时就是一愣:这是修仙者服用的养气丹? 这次真的是发达了! 不得不承认,顾家的积累真厚啊,就连仙人使用的宝锏、灵石和丸药都有。 也不知道有没有功法?冯君再看籍,以及另外几个盒子。 下来的时间已经很长了!冯君也不想再耽搁了,他大致翻看了一下书籍,果然发现了《阳山顾家大事记》、《顾氏族谱》,还有《仙市见闻录》等笔记。 有两本书,看起来是有点名堂的,一本是《混元吞天功法》,另一本是《基础符箓入门》。 还有一本,赫然竟是仙人的功法,《小鲲鹏身法》,并且明白注明:出尘期身法。 后面三本功法,冯君和其他东西打包了,直接送到了地球位面。 那些其他东西里,还有什么,他都没来得及细看。 冯君留在手里的,就是一柄宝锏,十一本书,两块灵石和一瓶养气丹。 拿着这些东西,他走出密库来到地面上。 (四更到,五月第一天,大声召唤保底月票。) 四更,召唤五月保底月票 正在手打中,稍后即将更新,更新后需再次刷新页面才能阅读! 第383章 抢功(一更贺银萌枫峰~) 冯君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大黑了,不过屋子里点了四根大蜡烛,尚算明亮。 他先冲郎震一努嘴,“老郎去下面看一看,还有什么我没注意到的。” 郎震二话不说就下去了,石先生则是一脸的愕然,“原来……真的没有修为限制?” “呵呵,”冯君干笑一声,也不正面回答,随便你怎么想好了。 你丫不是爱装神秘吗?我也让你尝一尝这滋味。 不过石先生还真没在意,他不是没有好奇心,而是这种模棱两可的话,他听得实在太多了,早就习惯了,对方既然不说,他也就不问了。 接下来,他一眼就看到了那黑乎乎的单锏,先是一愣,然后眉头一皱,“这个……这个我能看一下吗?” 冯君看他一眼,慢悠悠地吐出四个字,“适可而止。” “哎呀……这才是,”石先生憋不住了,竟然有点抓耳挠腮的感觉,他看一眼虞正清,“正清兄,你看这是否为石中锏?” “石中锏?”虞正清听得也是一愣,“不会吧?官府说……不是已经找回去了吗?” 石中锏一案,是铸剑峰曲家两名子弟死在东华,随身携带的石中锏不翼而飞,曲家是铸剑峰七大家族之一,而铸剑峰位列两峰一谷。 其中一名曲家子弟,已经是出尘期了,在曲家都算得上高手。 这件事纷纷扬扬闹了三四年,铸剑峰七大家族派了子弟出山,大索东华,在短短的半年时间里,杀国公一名,郡守和侍郎,杀了四五个。 “算了,这个问题我不问了,”石先生摇摇头,然后看冯君一眼,“可有大事记借我一观?” 冯君挑出那本大事记来,递给了对方,他是个说话算话的。 虞昶珠却是看着养气丹,眼里都要伸出手了,“这就是养气丹……能打开让我看看不?” 养气丹是炼气期才能服用的,她的姐姐虞长卿不过蜕凡期,根本没拥有过养气丹,她这个凡人妹妹更是连见都没见过,只是听姐姐用艳羡的口气说起过。 冯君奇怪地看她一眼,“我还以为你会更在意灵石。” 女人嘛,不该是更喜欢那些漂亮的灵石吗? 最终还是虞正清出声了,“神医,这些东西都太张扬了,虽然您不怕,但是……收起来吧。” 冯君收起了东西,大家也不着急离开,反倒是有几人也下了密库,想要看一看,还有什么遗漏的东西没有。 不过要说起来找东西,郎震是最拿手的,他保过暗镖,也追过丢失的镖。 他一直找到半夜,才悻悻地出来,一无所获。 石先生拿了大事记回去之后,就找了一个僻静的房间,安排了两名郡兵看门,点了两支蜡烛,细细地翻阅了起来。 捉拿顾家余孽的工作还在继续,虽然天已经很黑了,继续抓捕会带来相当程度的危险,但是这次参与绞杀顾家的势力,都是深谙世间生存之道的。 他们固然增加了危险,顾家的人同样不轻松,打蛇不死反受其咎的道理,不用人教。 因为初初步谈妥了分成,几个主事人都开出了高额赏金,用来缉拿顾家余孽。 所以就算是深夜,主事的人也不得清闲,不但要关注抓捕的进度,还得随时做好出击援助的准备。 石先生也是如此,看大事记都不能特别专心,时不时就有人过来告知一些情况。 大约是子夜时分,一个郡守府的侍卫,带着一名捆绑得严严实实的家伙进来了,高阶武者的修为,很显然,这是顾家的一名子弟。 这种事情也不罕见,抓了这么多顾家子弟,大家都要审问各种消息,有些涉及了辛秘的消息,主事人过问一下很正常。 不过,随着房门被侍卫关上,那人双膝一软,就跪在地上轻声发话,“见过石大人。” 石先生的眼睛从书本上移开,冷冷地发话,“那人中毒的事情,是否确凿?” “小的怎么敢隐瞒大人?”这位真是特别地委屈,“不止我一个人听到了此事。” 他就是朝廷在顾家的一枚暗子,还是主动投靠朝廷的。 一般家族里,很少出现吃里扒外的族人,不过那只是相对而言。 家族一旦大了,各种鸡毛蒜皮的事情就少不了,遇上一个心胸狭窄的当事人,或者处事不公的家族长辈,族中出现叛徒并不意外。 当然,他们的身份一旦泄露,绝对是家族里倾全族之力,也要诛杀的。 不过有些叛徒,还可能有一个身份——死间! 石先生冷冷地看着面前的人,这虽然是官府的探子,于朝廷有大功,但是他心里也鄙薄其为人,“我观那人的身手,并无不妥,你可有什么话说?” 这位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就不尴不尬,背叛了家族,也得不到官府全面的信赖,他沉默一阵,才沉声回答,“我听老祖说过,那好像是……不是毒yao的毒yao。” “不是毒yao的……毒yao?”石先生沉吟一下,心里生出了一些猜测,“名称呢?” “这个小的实在不知道,”高阶武者老老实实地回答,“这是老祖严禁打听的事,不过……今天有不少人听到名称了,可惜我正在打听,大人您就带着兵马来了……” 石先生看他一眼,沉声发话,“虽然我只是太守府中一幕僚,你若是骗我,当知道后果。” “小的不敢,”高阶武者面色惶恐,“大人看我的表现就是了。” “哎,”石先生伸出手,苦恼地捏一捏额头,心说我看那冯神医,生龙活虎得很嘛。 今天他说破密库的事情,其实有一半是试探,首先他非常确定,顾家手上绝对是有养气丹的,也有很大的可能有灵石,但是在内库里没有看到。 不过这些东西是被人带走了,还是另有存放的地方,他不能确定。 还有一点就是,他听说冯君可能中毒了,就想旁敲侧击地试探一下。 冯君的表现非常坦荡,也符合石先生对仙人的认知。 仙人嘛,就该这么磅礴大气,而且……无所不知。 不过,这人到底中毒了没有呢?石先生又开始挠头了。 侍卫进来,想带走顾家的子弟,他抬手将侍卫招过来,低声吩咐两句,大意是:一定要关注相关的消息。 他知道仙人的可怕,也没什么坏心思,但是这世间从不缺乏利欲熏心之辈,一个中了毒的仙人,那不啻是一间移动的宝库啊。 石大人不会去犯浑,但是他一点不介意等某些人犯浑之后,及时安排一场黑吃黑——错了,应该说是公平公正的审判。 当然,及时向冯君示警,也是他待定的选择之一,事实上他还比较倾向于这个选择…… 石先生看了一晚上的大事记,第二天将书还给了冯君。 也就在这个时候,阳山的县令赶到了,表示县里出了如此大的盗匪家族,他深表震惊,一定会继续追查,同时发出通缉令,昭告天下。 然后,他就迫不及待地问起来,顾家村的库房里,可有盗窃来的物品? 这就是赤裸裸地要了解库房的情况了。 石先生直接顶了回去,说我们打开库房的时候,里面空无一物,估计是幸存的顾家人携带细软逃之夭夭了。 空无……一物?县令很想骂娘,在劳资的地盘上搞风搞雨,连一点汤水都舍不得漏下来? 邓一夫见状呛了,“来阳山时,府尊大人跟我说,顾家县城里的产业价值不菲。” 县令不吭声了,顾家县城里的铺子,可都是他查抄的。 顿了一顿,他才解释,“那里浮财不多,就是一些店面和货物。” 石先生淡淡地发话,“土地店面,都报到府尊那里吧,我们也找到一些地契,会带到庆宁府的。” 县令有点懵了,他鼓足勇气表示,“本地的地契,石大人还是留下来吧……阳山本来就已经很穷困了。” “你这小县令有意思,”保哥儿在旁边耻笑他,“这么大一笔财富,你不怕吃破肚皮?还敢惦记库房的东西……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县令狐疑地看他一眼,“不知这位怎么称呼,在哪个衙门行走?” “我是闲人一个,”保哥儿轻描淡写地发话,“不过,就连我兄长北园伯都不敢随便出声,你这小官……麻烦你想一想清楚,顾家可是世家联盟的家族,你真的想找死吗?” 县令当然知道世家联盟的厉害,只不过他看到这些人抢得开心,真的忍不住就想分一杯羹:喂喂,麻烦你们搞清楚,我才是这儿的主官! 可是对方一提醒,他终于意识到了:我这小身板,真的没资格上桌的。 所以他干脆地点点头,“那么好吧,不过还请诸位多考虑一下,这终究是我阳山的土地。” 到了中午时分,县里全部接管了这三处地方,要说县衙真没这么多人手,不过顾家在阳山的强势,也压制了不少的势力,现在就纷纷跳出来配合县令。 而县令已经把顾家的案子做成铁案了,虽然没有拿到什么赃物,但是叶擎天的尸首在那里摆着,还有名声仅次于他、凶名赫赫的影山主。 认识影山主的人不多,但是他那两把淬毒匕首太有名了。 (第一更,贺银萌枫峰~之4/5。) 第384章 混元吞天功法(第二更) 当天下午,止戈县的一干人马坐着三十辆机动车,在众目睽睽之下扬长而去。 这一幕,留给阳山人的印象太深了,虽然因为道路状况一般,车辆行驶得不是很快,但是三十辆不需要马匹拉动的车,车上还装着几百人,就那么排着队离去,那场面太壮观了。 在此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是阳山人谈论的焦点:顾家居然得罪了这样的人,也实在太不开眼了,千年的家族,就这么毁于一旦了啊。 冯君一行人回去,就不赶时间了,大家走得很悠闲,走走停停的,半夜才到了止戈山下。 远远看到灯火通明的场景,不少人心里舒了一口气:在黑乎乎顾家村待了一宿,真的是各种不方便,还是咱们这里好啊。 他们回来的时候,正好是三天庆典里的最后一天,焰火虽然没有了,但是各种杂耍、说书和唱戏的班子都在,流水席也还在继续。 冯君抵达之后,又拿出了不少焰火:放吧,六百里奔袭剿灭了顾家,值得庆贺。 大家累了两天两夜,这次是可以彻底放松一下了,于是推杯换盏共谋一醉。 冯君没有跟他们去折腾,而是回了卧室,盘点起在密库的收获来。 首先他看了看其他物品,才愕然地发现,里面一个不起眼的陶罐中,竟然有五颗水晶球,水晶球里正是传说中的“武道先天丹”。 武道先天丹是仙人所炼,巅峰高阶武师服用此丹,能极大提高晋阶先天的可能性,比七色锦带草等天才地宝也不遑多让。 最关键的是,依靠此物晋阶先天,不会存在根基不稳,没有强行提升的隐患,所以说,仙家难得为凡人武修炼制一种丸药,还是相当走心的。 冯君看着这五颗武道先天丹,欣喜之余,忍不住想起了被接引进妙手阁的那名顾家人——在那里成就先天,也陨落在那里。 顾家有这么多先天丹备用,那厮完全可以不用出去寻找机缘。 当然,顾家的传统也不能说就错了,一时的强大不算什么,“延绵不绝的先天”,才是家族真正的生存之道。 可惜的是,现在这些先天丹,全部落在了他的手上,可见这世上真没有完美的谋划。 要说武道先天丹是意外的惊喜,那《混元吞天功法》,就是实实在在的狂喜了。 这是一本真正的修仙功法,而且是武修破先天之后,直接修仙的功法。 一般来说,武修破先天之后,没有仙缘的话,要走以武证道的路子,但是一旦有了仙缘,可以直接被仙家接引走,开始练气修仙。 真正的修仙者,是从蜕凡开始的,一层到九层,蜕凡九层一旦突破,就是炼气一层。 武修的突破先天,体内后天浊气尽去,化为清气,通过天地之桥勾连天地,内气生生不绝延绵不息,是为先天。 这种境界,相当于修仙者蜕凡期的终极状态,只不过修武者,终究不是修仙者,不能顺势迈过炼气期这修仙的门槛。 以武证道,是先天高手凭借对武道的了解,硬生生撞进炼气期的门槛。 从蜕凡期进入炼气期的修仙者,修炼体系一脉传承,不过他们在炼气期的时候,不能滞空,战斗经验一般也少于先天高手。 所以那些以武证道的修仙者,实战水平要高于从蜕凡期升上来的修仙者。 等到突破练气期进入出尘期,正宗修仙者也会短暂飞行了,相较以武证道的道友,他们运用灵气的水平又更高一点,大家就扯平了。 至于说将来的发展前景,差不多也是半斤八两, 正宗修仙者有完整的传承体系,根正苗红;以武证道的修仙者算是野路子,但心性坚毅。 这两种类型就不说了,还有一种类型,就是突破先天之后,被仙家接引走了。 先天高手没有以武证道,反而是从炼气期开始,按部就班地修仙,这种情况不算少见,起码比以武证道的人要多很多。 但是在诸多修仙者眼中,这种类型的修仙者,真的有点不伦不类,根不正苗不红基础不牢,又没有大恒心大毅力以武证道,对武道的了解也不够深。 事实也证明,这一中间类型,确实是非驴非马,在炼气期的战斗力倒是不错,但是没啥发展前途,能进入出尘期就算千里挑一了,再往上基本不用想。 事实上,很多先天高手都迈不过炼气期的门槛,一个原因是基础不扎实,一个原因就是年纪普遍偏大,错失了最好的修炼时机。 现在的凡俗界,四十岁以下的先天叫年轻,三十岁以下叫妖孽。 去修仙者的阵营看一看,有没有三十岁还没进入炼气期的?二十五岁进不了炼气期,那就属于典型的鸡肋了。 姐姐虞二少爷虞长卿,十八岁的蜕凡七层,只能算中规中矩。 所以先天高手开始修仙,理论上是门槛不高,但是事实上,看一看东华国的先天高手就知道,如果可以修仙,他们早就一股脑都去修仙了,又怎么可能留在凡俗间? 当然,搭上修仙门路的先天高手也不是没有,总比以武证道的多,可那都是要消耗偌大人情的,而且很可能最后培养出一个高不成低不就。 而顾家收集的这一本《混元吞天功法》,就是把一个先天高手推入修仙者门槛的功法。 这个功法不论前因,不管你是正宗的修仙者,还是不正宗的,也不管你以前是火修、水修还是雷修——这些都是修仙者在蜕凡期就有的细分种类。 比如说虞长卿,木属性先天充盈,无忧台有相应的木属性功法,她修炼的是这个,等到炼气期了,还是木属性功法比较合适她。 但是混元吞天功没有属性,也不计较你以前修了啥属性,哪怕是“武修”这种极端属性。 那么,顾家有了这种功法,先后也出现过不少先天高手,为啥就没有出现修仙者呢? 因为这个功法是有要求的,二十七岁以前的修者能修炼,过了二十七就不行了。 这要求不算苛刻,搁在一般仙门,二十五岁不入练气,那就有多远滚多远吧——修仙要的资源更多,不是随便能浪费的。 可是对武修来说,二十七岁以前入先天,那也有个称谓,三十岁前叫妖孽,三九二十七岁以前,那叫天骄! 顾家有没有出现过天骄,冯君不太清楚,但是他相信,就算有也仅仅是一个半个。 除此之外,这个功法还有一个变态的地方,就是“吞天”的要求。 这玩意儿吃灵气吃得特别厉害,想进入炼气期,就先得准备二十七块灵石,摆成一个“吞天大阵”,修者坐在大阵中间,通过吞吐灵气,打破炼气期的门槛。 二十七岁的先天,二十七块灵石…… 冯君琢磨着,估计当初得了这功法的顾家先人,有一句MMP要讲? 但是对他来说,这个功法……很好啊,非常体贴有没有? 看到这里他放下书,我肯定是不到二十七岁,但是在两个位面之间穿梭……估计多出了很多年纪,先算一下,到底多出了多少。 仔细算了半天,他觉得自己可能也就接近二十六岁。 不过只剩了年把时间,这就很紧张了啊。 而且这个灵石……貌似也不太富裕,得考虑多准备一些存货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由于过于兴奋,他一直在看《混元吞天功法》,不住地分析可行性。 这个功法,还真的是最合适先天高手来修炼,因为在吞吐灵气的过程中,会给人体带来极大的负担,那些不讲锻体的蜕凡期修仙者,十有八九扛不住。 事实上,能修炼到蜕凡期大成的修者,有几个差那临门一脚的?他们基本上都有相应的炼气期功法,否则还修什么仙? 等到冯君稍微冷静下来的时候,才发现天已经亮了。 他走出院子看一看,发现除了那些值班的人,大家都还在睡觉,昨天确实狂欢得晚了点。 他走回屋里,拿出基础符箓入门看一看,没过多久就觉得有点瞌睡。 不过,在这个位面刚淘换了这么多好东西,肯定不能在这里睡……还是地球安全一点。 在地球界美美地睡了一觉,起来就是下午了,他在庄园里走了一遭,查看一下地形。 回到手机位面,等众人起来,该离开的人离开了,剩下的就开始了分赃大业。 财富这个东西,永远不可能分得让人满意了,哪怕是有冯君这个疑似仙人的家伙坐镇,各方势力的头头脑脑嘴上不讲,心里也要嘀咕:尼玛,好像我家有点亏…… 不过不计较的人也有,比如说邓一夫镖头。 这次冒险围剿顾家人,邓镖头带来的一个远亲重伤,他也轻伤,但是收获是巨大的,如果他不考虑焕发第二春,再生几个小的来培养的话,足够颐养天年了。 而他最关心的,是两个儿子在神医身边,能走多远。 所以他跟郎震商量了一下,认为有争议的一部分财富,是不是弄个奖赏池? 顾家灭亡了,这个不假,但是满天下对顾家余孽的追杀,才刚刚开始…… 第385章 体系的魅力(三更召唤月票) 邓一夫和郎震的建议,毫无阻碍地被各方人马通过了。 在大复仇主义盛行的社会里,斩草除根的重要性,根本不需要去强调。 就算不设置这个奖赏池,各家也会去主动追杀顾家余孽。 担心对手复仇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顾家子弟出逃,不可能什么东西都没带吧? 顾家东山再起的可能性很低,东华国历史上,像虞家那样能再度中兴的家族,还真没几个。 可就算是虞家,当年也没有破败到人人喊打的地步,而是留了一口气在。 而且,现在的虞家不但分成了三支,这三支加起来,也不如当年的虞家。 不过顾家的历史太悠久了,还是世家联盟的成员,瓜分顾家的势力里,只有正主儿冯君这边,有一个先天高手,要说大家心里没点忌惮,也是假的。 反正这风声马上就放了出去,不但得利的势力在追杀,他们还放出了风去,悬赏顾家子弟。 一时间,官府和民间都在对顾家子弟悬红,那些侥幸逃出去的人,真的成了过街老鼠。 不断地有顾家子弟被人捉住,或死或活,被拿了换赏钱。 冯君没有继续关心这些,他在回来的第三天,又开始四处炸山了。 此番他再炸山,就有些肆无忌惮了,直接开了一辆带蓬的农用车到处走,到地方就动手。 都已经先天了,又有最新顾家的覆灭,何必再顾忌那么多? 田家子弟也少有人跟着他了,经过顾家村一战,他几乎已经快被周边人供起来了——仙人什么的且不说,这可是斩杀了两名先天高手的存在啊。 败先天高手不算太难,但是想杀掉先天高手真不容易,更别说以一敌二,还将两人全部留了下来,这种逆天的战绩,若不是亲眼目睹,都不会有人相信。 事实上,田家子弟现在也有不少事情要做,有人在抄书,有人在学车,还有人在修路。 现在抄书的人真不少,不过从顾家查抄出来的书籍,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抄的,要通过折算战功,换取抄书的资格。 学车也是这样,车队夜间远程奔袭阳山一幕,触动了太多人,回来之后,马上就有人来问冯君:我们能派些子弟来学车吗? 冯君已经强调了,我这车暂时没有外卖的打算,但是所有人都表示,无所谓啊,将来没准你就卖了,就算始终不卖,子弟们学一学这个技术也是好的。 其实人家已经在有心往神医身边送子弟了,不能送徒弟,学会开车打打下手总是不错。 人情总是走动出来的。 冯君觉得,再遇到类似顾家的事情,应该是概率不大了,长途奔袭的事儿,有一次就够了,足以震慑一些不坏好意的家伙。 不过多练出一些司机来也不错,起码万一有事,他能具备一定程度的远程战场投放能力。 农用车之类的他不缺,大不了花钱买就是了,可司机是真的需要培养的。 然而,还是那句话,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学车的,要论战功分配名额。 车暂时不够?那不要紧,先学着,冯君在地球界又订了一百辆农用车,二十辆全地形车。 这些车会分批次送入洛华庄园的仓库,再由他分批次地送过来。 每次少一点,动静也就小一点。 至于正在搞的修路,可不仅仅是为了方便行车,事实上,冯君所在的这片地方,已经是止戈县第二繁华的地方,远超一般的小镇,甚至很多人认为比县城还要吸引人。 毕竟县城没有这里的不夜天,消费活力也不如这里。 这样,就有必要修一条像样的路了,不止田家子弟这么认为,还有其他势力也愿意出手。 冯君也乐得看他们修路,这偏僻地方发展得这么好,他都有心当作第二个洛华庄园了,反正这里的地也是他的,是勇毅公世子送的。 不对……还是当成狡兔三窟的一窟吧,他将来可是要去修仙者的地界。 说起修仙,在庆典之前,虞长卿就带着三台对讲机离开了。 对她这个修仙者来说,先天高手庆典实在没啥了不得的,她认为他也不会很放在心上。 正经是她也想知道,对讲机在仙市里,能卖出个什么样的行情。 正好冯君“要办庆典走不开”,托了她代为跑一趟。 冯君本来还有点头疼,该怎么蒙混过关,混进修仙者的行列,可是顾家村一战,得到了修仙功法,一个最大的难点也解决了。 到了现在,他基本上已经做好了离开这里的打算,为了更好地在修仙者的社会里生存下去,他决定妥善保管好自己拥有的六块半灵石。 混元吞天功法,他肯定是要修炼的,最起码,他要跨入炼气期的门槛之后,才会去跟其他修仙者接触。 可是想要修炼这个功法,还需要二十七块灵石,他只能选择,全部使用凝练中的灵石。 所以这些日子,他就是大力挖掘灵石,一般是攒够十块,就送到地球界,然后又在地球界待两三天,关注一下工程进展,以及三个徒弟的修炼,顺便带一批车辆回来。 一转眼,二十天就过去了,冯君丧心病狂地挖出了四十多块凝练中的灵石,加上他以前储备的,足有六十块了。 令他感到惊讶的是,附近的灵石,并没有因为他的挖掘,而明显地减少。 一开始他还以为,这里差不多有一百五十块左右的灵石,而现在他已经发现还没有开采出来的灵石,还有一百二十多块。 就算这样,他依旧没有将整片区域探查完,往往是挖掘出三块灵石来,就又发现两块新的灵石,仅仅从这个角度上讲,经营一下这个地方,也很有必要。 这天,他又攒够了十二块灵石,正说要送回地球界,外面有人报,虞长卿回来了。 她还是那副中年人的打扮,见了冯君之后,第一句话就是,“抱歉,没有完成对前辈的承诺……他们只愿意拿金银买对讲机。” 一边说,她一边拿出三台对讲机来。 做为一个女性修仙者,她将对讲机保养得都很好,看起来跟没用过似的。 但是其中两台已经没电了,另一台也处于电量报警的状态。 最重要的是,她还随身携带了三块充电宝,现在也没电了。 她拿了对讲机回去之后,先请师父看了看,师父沉吟一下,认为这个东西确实有可取之处,不过功能还是有点太单一了,距离也太近。 用师父的话来说就是,放在山门里的话,不比纸鹤传书方便多少,要论及时,也不比焰火更及时,而在距离上,对讲机完败给这两样。 修仙者出去组队探险的时候,用处也未必有多大,一旦发生打斗,十来二十里地的响动,并不是很难发现,这玩意儿就显得有点鸡肋。 再加上,一旦买了这东西,还得经常充电,这又是一桩不便。 不过最后这一点,虞长卿倒是跟师父解释了一下,不管是焰火还是纸鹤,都有个使用寿命,焰火其实就是一次性的,对讲机用完电再充次电,总比再买一台强。 她师父对对讲机的评价,就是“想换灵石的话,起码得二十台才能换一块”。 虞长卿觉得这价格有点太说不过去了,她的想法是,一对对讲机就值一块灵石——反正没人可能只买一台。 她师父也只是嘴上分析一下,对于这种新奇玩意儿的前景,不是特别有把握,所以说你可以去尝试卖一卖。 虞长卿在离开的这些日子,除了赶路,就是在向其他人演示对讲机的效果。 所幸的是,无忧台在修仙者中,也算一股大势力,她不需要跑到仙市上主动推销,同门师兄师姐就帮她跟别人打招呼了。 可想而知,充电宝都被使用得亏电了,测试还是做了不少的,而这新奇玩意儿,大家其实也都挺感兴趣。 可是一说卖钱,别人就觉得……这东西能换灵石吗?既不能杀伤敌人,也不能提高防御。 修仙者也很实际,大家不否认这是好东西,但真不值得用灵石买,要是金银的话倒是无妨。 虞长卿很想说明一下:世俗的军方,都对这个东西动心了。 但是在临行之前,冯君特意跟她强调了的,别提世俗里的事——省得修仙者去打听。 冯君不想让军方知道,这东西在修仙者的群体里,还没有打开市场。 虞长卿却是担心,一旦说明军方感兴趣,对讲机的价值,则更是要用金银来衡量了——世俗界可以用金银买对讲机,修仙者反而要使用灵石,有这么糟蹋人的吗? 到现在,她把电都耗完了,也没有谈下什么意向。 不过她的师父也说了,这个人的东西有点意思,对讲机一般,但是你说他还有发电机,有发电机燃料,又有照明灯具,还能监控,那燃料还能驱动车辆…… 这是一整套的体系啊,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一整套的体系! 别看修仙者没接触过工业体系,但是能修仙的,怎么会有笨人? 他们分析事物的能力,要比大多数人强很多很多,眼光更要超卓。 严格来说,修仙者对体系并不陌生,反而还比较敏感,毕竟修炼也要讲体系。 (又是三更,双倍期间,大声召唤保底月票。) 第386章 时峰山 虞长卿有一点没跟冯君讲——她师父对冯君的一些理论很感兴趣。 比如说,隔绝了阴阳,就是阻绝缘分,简称绝缘……这是何等精妙的解释。 但是这阴阳,真的可以隔绝吗?生和死,断绝的仅仅是缘分吗? 最起码,绝缘一词,是不能精准地解释夺舍这种现象——好吧,夺舍算不算阴阳相隔,这也是存在争议的。 反正她师父认为,冯君应该是拥有了别的传承体系的修仙者,这个体系的精妙,或者还在无忧台之上,她应该跟他多接触一番,也是她的机缘。 无忧台号称无忧,对弟子的管理,还是相对宽松的。 她的师父甚至借给她一个聚灵阵的阵盘,方便她能在红尘浊世更好地修炼。 但是驱动阵盘的灵石,师父没有给她,担心她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蜕凡期的修仙者在红尘行走,还是相对比较脆弱的。 区区灵石而已,冯君那里应该有吧? 冯君听到这个,很是有点哭笑不得,你没帮我找到灵石,反而惦记上我的灵石了? 不过平心而论,他是个很奇怪的人,打起小算盘来斤斤计较,也总会考虑为自己留后路;但是一旦决定面对现实,他又能放得很开,不就是对讲机不能卖了吗?有啥呢? 至于说驱动聚灵阵的灵石,虽然虞长卿的师父把算盘打到了他的头上,让他非常不爽,但是平心而论,他认为以虞长卿的修为,身上最好还是不要带灵石的好。 冯某人就不存在这个顾忌了,先天高手基本等同于炼气期一层了,没准战力还更高些。 当然,无偿让虞长卿使用自己的灵石,这也不合适,总得想个章程,大家公平交易。 然后,他就想起了一件事,正要开口发问。 不成想,虞长卿先出声了,“我听有人说,你中毒了?” “谁这么多事……”冯君真是有点啼笑皆非,不过下一刻,他就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毕竟当时很多顾家人在场,他又没有杀干净。 所以他沉声发问,“你到底想说什么,又有人自不量力惦记上我了?” “不,”虞长卿摇摇头,一本正经地发话,“有人说你中的是化气散……是吗?” “不知道,”冯君笑着摇摇头,“以前也没有中过化气散的经验,我倒是觉得,气息一度有点凝滞……早就好了啊。” “中化气散还要经验?”虞长卿又好气又好笑,“出尘期都要被打落凡尘啊。” 冯君眨巴一下眼睛,摸一摸下巴,“真有这么厉害吗?” “这是禁止世俗界掌握的药粉,你说呢?”虞长卿倒是没以为,他没听说过这种药,她还以为是他的恶趣味——不过没听说过也不要紧,她可以科普。 “这药对修仙者和武修都起作用,而且很难恢复,武修恢复起来可能容易一点,但是修仙者的话,如果没有大机缘,想要从头修炼都不容易。” 冯君怔了一怔,强压心中的失落,不以为然地笑一笑,“好吧,我没事,看不出来吗?” 虞长卿仔细地看一看他,没发现什么问题,还不忘叮嘱他一句,“我也觉得,可能是以讹传讹,顾家再丧心病狂,也不敢公然宣布拥有化气散……你需要帮助的话,我可以联系师门。” 冯君听到这话,心里多少舒服了一点,她说的关于武修的细节,是真实的,所以这化气散是不是能阻止他修仙,这真的很让他忐忑。 当然,他从来没有修过仙,不存在仙道修为掉落的问题,但是能不能就此无视这化气散的威胁,他也不是很清楚。 不管怎么说,虞长卿对他释放出了足够的善意,他笑着发问,“对了,一般武修被化气散消除气息之后,会通过什么手段找回来?” “不知道,”虞长卿摇摇头,她真的很奇怪,他为什么对武修的执念这么强,不但要晋阶先天,还打听武修中了化气散的处理方案——你能再无聊一点吗? 不过她还是给出了自己的回答,“我只知道,修仙者中了化气散之后,须得金丹修者出手,花费九天时间,可以驱除药效,可一般来说,谁请得动?” 可以驱除的吗?冯君听得心中一喜,脸上却没什么表情,“那就更没问题了……或许扭曲一下时间或者空间,也能驱除。” 既然可以驱除,而他的修为已经恢复了,那就证明事情已经过去了,不存在可以修内气却不能修灵气的可能。 事实上,冯君怀疑,自己在两个位面切换,也能有效地影响化气散。 因为他重回先天之后,总感觉自己的内气还有细微的损耗,最近连续在两个位面切换,这种感觉反而消失了,现在是一点都没有了,所以他尝试着论证一下。 “空间扭曲……传送吗?”虞长卿听得先是一怔,然后眼睛微微一亮,“这倒不失为一种思路,但是前辈你怎么会这么想?” “呵呵,”冯君笑一笑,也不予作答——他也不知道该说啥好。 虞长卿也没有追问,修仙者之间相互启发思路很正常,但是涉及辛秘,那就不方便解释了。 她默默地记下了这一点,然后又出声发问,“前辈,时间又该如何扭曲呢?可能吗?” “当然可能,”冯君很干脆地回答,他自己就一直在经历呢,“那是维度的问题,简单来说……因果推算,不相当于是扭曲时间吗?” “咦?”虞长卿听得眼睛就是一亮,“你的说法,倒是跟我师祖有几分相像。” “别介,”冯君笑着摆摆手,“我可不想占你那么大便宜。” 他是在开玩笑,但是虞长卿根本不在意,“求真问道,达者为师,这不是应该的吗?” 不管怎么说,虞长卿的回归,提示了冯君一件事:顾家虽然已经覆灭,兴不起什么风浪了,但是他远没有到了高枕无忧的时候, 最典型的就是化气散一事,他居然没有听到任何人跟自己提起,反而是外出回来的虞长卿说了出来。 他相信,肯定有不少人是出于敬畏不敢随便问,毕竟他武道的修为没有消失,但是会不会有人,心里还打着别的算盘呢? 修仙的事情,看来是必须要抓紧了啊。 虞长卿回来的第二天,冯君开始做离去前的最后准备。 没错,他修炼《混元吞天功》,肯定是要在地球界,在这里修炼仙法的话,太容易引起别人的关注了。 在地球界激发灵气,响动肯定也小不了,但是末法时代的位面,就算大家发现了异常,也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炼气期,我来了!冯君摩拳擦掌,正要进入卧室退出手机位面,冷不丁远处传来一声大喊,声音洪亮,且异常浑厚,“敢问冯君冯上人可在?时峰山特来拜访!” “这里是私人地盘!”有人高声回答,听声音像是中阶武师,“你要拜访,有个拜访的样子,莫要以为打个世家联盟的旗号,就能为所欲为!” “咦?”冯君听得有点好奇,“这时峰山很有名吗?” 这时,那时峰山又高声发话,“既知世家联盟,如此冒犯先天上人,你可知罪?” 那中阶武师不做声了,旁边却又有人出声发问,“既知是冯神医的地方,上人却如此公然喧哗,莫非是要挑衅神医不成?” “哈哈,”时峰山怒极而笑,不过最终,他还是冷哼一声,“韩县令,且去通报一声,莫要让主人说我们无礼!” 冯君听出来了,这厮应该在三里地之外,正经刚才回话的那两人,距离他也不过才一里多地。 按说他只要悬空一两丈,就能看到对面那厮的模样,可是对方在自己的地盘里,如此趾高气扬地打招呼,他根本就懒得腾空。 想要见我?自己过来吧……我没空搭理你。 不多时,韩县令骑着一匹快马,出现在小院外,紧接着翻身下马,隔着院门,苦笑着一拱手,“神医,世家联盟派人,前来调查顾家跟黄枫岭勾结的真相,要我代为通报。” 冯君有点好奇,“这世家联盟,什么时候也能办案了?” 韩县令听到这话,知己之心大起,他狠狠地点点头,“谁说不是呢……” 原来这时峰山,并不是人名,而是世家联盟的一个职位,意为“世家联盟”“巡风”“三号”,就号称时峰山。 这是属于世家联盟推选出的协调机构,不但对内,也针对外部,当然,大多时候他们只有协调建议的权力,不过这已经很厉害了。 顾家有幸存子弟,跑到世家联盟告状,说我们被某人勾连官府灭族了,那个惨呀,那个无辜呀……还请联盟为我顾家做主。 勾连官府?世家联盟的人马上展开调查,然后就发现,这件事不是顾家人说的那么简单。 不过不管怎么说,联盟成员受了委屈,联盟一定要弄个明白——若是遇到类似事情不闻不问,岂不是在助长官府的气焰? 这个事情,他肯定是先找官府,因为联盟没有跟冯君直接沟通的理由。 官府则是推到了冯君身上,这是石先生早跟冯君打过招呼的——朝廷不替你背锅! 第387章 前倨后恭 冯君一点都不意外朝廷的反应,他们不这样做,才是奇怪。 不过他还是有点不解,“他们跟我要解释,我就得给一个解释吗?” 韩县令一直是郁闷脸,听到这话之后,看着他就笑,“想不想给解释,都是你的事,你别说是官府指使你干的就行,他要是真的威胁你,你可以报官……神医你可是我止戈子民呐。” 冯君哭笑不得地指一指他,“你们这些人呐……” 他是敢作敢当的性子,也懒得多说废话,“让他进来吧。” 时峰山走了进来,是一个身材适中的中年人,面容普通,走到街上,人堆里都找不到的那种。 他才跨入小院,就冷笑一声,“冯上人好大的架子啊,就在这里等着我?” “我倒是想出去接你呢,”冯君淡淡地看着他,“你确定……自己受得起吗?” “我自己也许没这个面子,”中年人波澜不惊地回答,“但我既然是时峰山,你只是先天高手的话,出迎一下,不委屈你。” 只是先天高手的话……这话就有意思了,证明他来之前,也不是没有做功课。 “呵呵,”冯君听得就笑,“你我同为先天高手,你在我家里,不经主人允许就大呼小叫,你说我要薄惩你一下……应该不应该?” 中年人闻言大怒,“我已经报名了,我是时峰山,此来是调查顾家跟黄枫岭盗匪勾结一事……你不该解释清楚吗?” “你是想绑架世家联盟吗?”冯君一伸手,笑着发话,“想打架?请!记得刀剑无眼!” 中年人怔了一怔,才继续发话,“你就是这样对待世家联盟的调查?” 冯君脸一沉,“是世家联盟让你在我的地盘上大呼小叫吗?” 两人各执一词,根本就没办法交流,韩县令在旁边看得眉开眼笑:掐,使劲儿掐。 中年人看到他的表情了,知道是官府在看戏,但是此刻搁给任何人,也是羞刀难入鞘了,“看来要做一场了?” 冯君呲牙一笑,“做一场没问题……生死斗?” 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中年人心里真是不舒服,我这是执行公事好不好? 但是话说到这里,他没有退路,于是点点头,“可以,但是就算我死了,还会有人来调查。” “我不会死,”冯君淡淡地发话,“苏家要是不服气,我不介意刀下再多几千条亡魂。” 尼玛……中年人想骂娘了,你就算心里有数,也别这么说出来成不? 世家联盟出来办事的,并不是固定的人员,而是轮流出任的,时峰山只是一个职务,这次是普通中年人,下次可能是老头,下下次可能是女人。 中年人自己确实姓苏,但是这消息只有极少数人知道,现在他的面貌都不是真实的,可偏偏就被对方叫破了。 其实他不怕韩县令知道自己的身份,世家联盟就那么些家族,今天的事情,由苏家来处理,还是粟家来处理,没有本质的区别,反正是要向朝廷发出自己的声音。 但是被冯君知道,那可就不妙了,没有什么家族,愿意被一个先天高手盯上,哪怕是世家联盟里的家族——这厮才毁了一个联盟里顾家。 更别说,此人还可能是仙人。 事情怎么就发展成这样了呢?时峰山暗暗叹口气,正色发话,“好吧,我认输了。” 他有先天高手的骄傲,生死之战也不怕——高手都是战斗里磨练出来的。 但是涉及家庭的话,他承担不起这责任,苏家不是被吓大的,但是……顾家真的是毁在此人手上的,两名先天战死,家族被通缉。 用地球界的话来说就是:为了公家的事,结下私人的仇,划得来吗? 冯君倒是没想到这厮跪得这么快,他冷哼一声,“那你在我的地盘上大呼小叫,治你个不敬之罪,没问题吧?” “还是算了吧,”韩县令在一边扇阴风点鬼火,他酸不溜丢地发话,“世家联盟办事,一向如此。” 冯君看他一眼,淡淡地发话,“老韩,你差不多点,信不信我把锅栽在你头上?” 韩县令悻悻地闭嘴,他倒不信冯君能会那么做,但是……还是别刺激他了。 “确实有些冒昧了,”中年人很干脆地承认,“治罪的事情,咱们一会儿再说,成吗?” “行,”冯君很干脆地点点头,他本来想硬怼此人的,但是韩县令的做法,令他有些不爽——没有谁喜欢被当做棋子,“我这人比你好说话。” 你这也算好说话?中年人心里暗暗吐槽,脸上却是没有表情,“我现在代表世家联盟,向阁下了解一些事。” 他自认说得算客气了,冯君却不以为意地笑一笑,“你们想问……我就必须回答吗?” 这尼玛……中年人又想骂娘了,世家联盟出来办事,还真没见过这么桀骜的先天高手。 一般正确的画风是,先天高手一听说是世家联盟来人,都会客客气气招呼,上杆子巴结的也不少见,就算最自命不凡的,也不过是保持个平等对话的姿态。 要知道,每一个拥有先天高手的家族,都在绞尽脑汁地挤进世家联盟——哪怕是明显资格不够,也不想在联盟里留个坏名声。 事实上,非世家联盟的家族,只要拥有先天高手,被官府刻意刁难的话,也可以向联盟求助——起码这是一个选择。 正是因为如此,才养出了联盟来人眼高于顶的态度,也没谁会认为这有什么不对。 中年人是彻底意识到冯君的难缠了,于是沉声发话,“你若回答了,我私下有心意。” 冯君愣了一愣,脸色终于不那么难看,“那行,我也不让你难做……快点问,我还有事。” “第一个问题,你和顾家结怨,官府是否从中协调了?” 这问题问得不错,他明明是想问,官府是否挑拨了,但嘴里说的偏偏是“协调”。 冯君知道他的心意,所以很干脆地摇头,“没有,官府对我的态度也算不上好,还有人刁难过我,我也没听说顾家跟官府有联系。” “那你去顾家的时候,怎么会带着郡兵?” “我先天庆典,官府授田给我,顾家派人来下毒,这性质本来就很恶劣……官府就借兵给我了,而且我孤家寡人,不想大开杀戒的话,还是借兵的好。” 这些消息,中年人都打听过了,眼下无非是确认一下,不过紧接着,他问出了一个倾向性比较强的问题,“下毒的肯定是顾家吗?据我所知,顾家人不擅长下毒。” 听这话的意思,他还是想把屎盆子往官府头上扣。 冯君深深地看他一眼,面无表情地发话,“我觉得是顾家的,就像我觉得……你姓苏。” 中年人顿时就无语了。 良久,他沉声发话,“我的问题问完了,冯上人可否借个地方说话?” 冯君就等这句呢,他淡淡地看一眼韩县令,发出一个警告的眼神。 韩县令能怎么样?只能乖乖地等着。 中年人跟着冯君进入大厅,直截了当地发话,“此前多有冒犯,我也就不说了……现在有传言,说冯上人中了顾家的化气散,不知是否属实?” “你的问题已经问完了,”冯君很不满意这厮的语气,“谈点别的吧。” “你在顾家收获极大,”中年人正色发话,“顾家子弟正在游说联盟中的一些人,希望他们出面帮忙,代价就是你夺自顾家的那些东西。” 这种通气,就是赤裸裸的示好了,倒真算得上“我自有心意”。 “唔,”冯君不以为意地点点头,他有自己的骄傲,不会诡辩说什么,自己在顾家没有收获,只是淡淡地发问,“然后呢?” “然后他们说,顾茂远手上有化气散,你中招了,”中年人看着他,“所以,对付你不算难,有人动心了……你要小心。” 冯君的脸上,泛起一丝怪异的微笑,“动心的人里,也包括你吧?” “没有,只不过我是今年的时峰山,”中年人摇摇头,很干脆地回答,“至于说我的做派,你也懂的……终究是代表世家联盟,不代表我的本意。” 冯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也不说话。 中年人也知道瞒他不过,很坦率地表示,“但是顾家的人说你中了化气散,联盟里的人也想试探一下,你是否中了毒。” “这个答案我满意,”冯君点点头,沉声发问,“联盟里的谁?” “联盟里的……所有人吧,”中年人苦笑一声,“化气散之名,太久远了,久远到大家都不敢相信,有过这么个东西……当然,很多人只是好奇。” 冯君也认可这个答案,但是他还是有些不解,“你们不考虑……修仙者的反应吗?” 中年人毫不犹豫地回答,“那是顾家要考虑的,联盟只是好奇。” “好奇心太重,会死人的,”冯君很无所谓地发话,“你看我像是中了化气散的样子吗?” “不像,”中年人摇摇头,“按理说你不该有战力了,可现在你还是先天上人,然而……可能有人想知道的,不是你的武修修为。” (更新到,召唤双倍月票。) 第388章 大阵起(一更贺银萌枫峰~) 想了解的不是武修修为!冯君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化气散针对武修和修仙者的功效,不一样吗?他不知道这个说法的对错。 所以他想问一句,就算我中了化气散,那我得做些什么,才能在仙道修为跌落的同时,维持武修的修为呢? 但是这话……不能问!他不能表现出对这一方面的兴趣。 所以他微微摇头,一脸的无动于衷,“我是不了解化气散,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中年人递给他一个“你懂的”表情,笑着发话,“你只需要知道,有人怀疑,你都未必有先天高手的战力,你我若是真的一战,除了韩县令,还会有其他人高兴。” 冯君看着他,正色发话,“所以你故意挑动我一战?” 看你这话说的,好像只有我态度恶劣似的!中年人悻悻地回答,“但是我也认输了。” 冯君冷冷地瞥他一眼,我不叫破你的身份,拿你家人威胁,你会认输吗? 不过两人都是先天高手,算是世俗界最顶尖的一小撮人了,在小事上过于斤斤计较,也显得气度不够,于是他点点头,“好吧,你可以走了,记得给你威胁过的人道歉。” “道歉?”中年人讶异地看他一眼,哭笑不得地发话,“冯上人,我可是跟你一样的先天,还是时峰山,他冒犯我,我不计较,已经是看在你面子上了。” 你这些莫名其妙的优越感,到底是哪儿来的?冯君淡淡地看着他,“上人又如何?” 中年人再次被噎住了,是啊,眼前这位还可能是仙人呢, 他讪讪一笑,“若是上人的手下,我去招呼一声未尝不可,但他们不是,冯上人,并非我一定要自家的体面,要我看,那两人也很有问题。” “他们在我的地盘,仗义执言,”冯君冷冷地看着他,“其实我很给你面子了。” 中年人郑重地发话,“能听得懂时峰山三字的,可是不多,他们不但叫破我的来路,还出言挑衅……有没有可能,是某些人想拉你下水?” “嗯?”冯君眨巴一下眼睛,觉得这位说得也有道理。 他执意要对方道歉,不过是一口气儿不顺,要维护自己的面子,若是因为这个,被别人带了节奏走,他心里会更不舒服——没谁会喜欢被别人利用。 思索一下,他微微颔首,“行,算你说得有理,但是你大喊大叫之后,就让你这么离开,我心里不舒服……上人何以教我?” 身为先天高手,中年人也是把面子看得极重的,听到这话,终于松一口气,“这样,我帮你留意一下,什么人在打你的主意,你看可好?” 冯君看他一眼,似笑非笑地点点头,“行,那就这么着吧。” 他是很无所谓的语气,也不指望对方真能传来什么消息,能打消一下世家联盟的气焰,就足够了,毕竟官府那边,也不是什么好鸟。 当然,若是此人愿意践约,真能弄到消息的话,就更是意外之喜了。 事实上,在时峰山离开之后,冯君还琢磨过,要不要找人去试探一下,看那两个“仗义执言”的主儿,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不过最后他还是放弃了,万一那俩真的是好心,岂不是冤枉人家了? 这年头,别人的话真的不能全信,他做到心里有数,不忘记小心提防就可以了。 说白了还是他对自己有信心,认为可以驾驭很多突发场面,没必要搞得大家疑神疑鬼。 但是接下来,真的是要开始修仙了啊。 冯君回到了洛华庄园,在两个山包的中间,选择了一块一百平米左右的平地。 这里山石比较多,草丛和灌木也不少,正经是没几棵大树。 然后他就开始忙乎了,让人在这里平整出了二十多平米的水泥地,中间摆了一张石桌六个石凳,四周还摆放了几条长条石凳。 他没有解释用途,不过在别人看起来,这里是个可以暂时歇脚的地方,只可惜没有修建亭子,没有避雨的功效。 这种工程非常简单,但也用了四五天,而在此期间,冯君已经将周边的地形探查好了,确定了吞天大阵的二十七个阵基点。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将二十七块灵石一一摆放到位,为了防止别人发现异常,他将石头都掩饰得很巧妙,有的甚至都埋进了土里,只留下顶端一小片。 一一布设完毕之后,冯君又认真检查一下,对自己的动手能力很满意。 选点合理,阵法布设精妙,而且……足够隐秘。 二十七块凝练中的灵石,他都切开了外皮,保证灵气能够外放,然后做了石头盖板,保证在平常的时候,灵气不至于外溢。 做完这一切,他用了半个多月,郑阳也开始入夏。 围墙工程已经进入收尾阶段,修路的活儿更是几近于完工,不过,因为围墙的造价远低于预期,冯君又要求改造水渠,让山上的水能更合理地浇灌树木。 而他打算修炼的那块地方,基本上是不用动工了,周边都不需要做什么大改动。 为了防止引起别人的关注,冯君决定,选个阴雨的日子开始修炼。 遗憾的是,老天爷真的很不给面子,他布设好阵法之后,郑阳半个月没下雨,连阴天都极少。 这种晴好的天气,导致施工的进度大大加快,因为是在荒郊野岭施工,晚上赶工都没有问题。 终于,在这一天傍晚,天上开始出现大片云彩,山风也刮了起来。 冯君看一看天气预报,预报上说凌晨三点开始下雨,而且幸运的是,这场雨会连续下七八天甚至……半个月。 吃过晚饭之后,他对大家表示,自己要出去走一走,可能……一段时间内不会回来,大家都做好自己要做的。 然而悲催的是,一晚上过去之后,第二天一大早,太阳居然出来了,周边不能说万里无云,但是……云彩真的很少。 一个多月没有下雨,郑阳已经出现了明显的旱情,而且旱情还在不断地、高速地加深和扩散。 白杏镇靠着大河,但是因为地势较高,旱情也加重了。 大家本来以为,这次可以下一场通透的及时雨,镇子上甚至开始召集人手,打算着手防汛准备工作了,没想到气象局又玩了大家。 洛华庄园的山门外,香火原本已经销声匿迹了,这天上午,又有人带着香案来烧香。 这种无所适从的时候,惶恐的情绪很容易传染,一开始只有一家三口来烧香,但是一个小时之后,烧香的人已经有四伙了。 再过一个小时,烧香的已经有一百多人,香案虽然只有六张,但是地上零星摆着的香炉,已经超过了二十个——伏牛这里别的不多,香炉之类的东西,每家起码有一个。 等到了中午……已经有人开始在旁边卖长长的高香了,也有卖大碗茶的,烧香的人数超过了五百。 再往后,有人拿农用车拉了西瓜过来卖,还插了两顶阳伞,供大家乘凉。 烧了香的人,大多也不着急离开,而是找一块阴凉地,跟乡亲唠嗑聊天。 “拜这儿……有用吗?总感觉这里没啥神异呀。” “我也不知道,反正大家都拜,我也跟着拜……明天我打算去拜青石公。” “上材村的青石头吗?听说那个主文运的,青云直上青石公,这个……求雨合适吗?” “管它呢,都拜一遍呗……昨天拜的送子观音,再不下雨,今年就要赔钱了。” “喂喂,说什么呢?这洛华庄园就很灵验,里面有只乌大王,你们没听说吗?” “乌鸦……乌大王管下雨吗?是管福祸的吧?” “你们懂个毛线,乌大王就是专管下雨的,知道不?” “我读书少,但是你也别骗我,管下雨的是雷公电母风婆婆……最多加上井六郎。” “知道自己读书少,就老实听着,乌大王就是雷公……鸟嘴,背生双翅,这不是雷公?” “你少扯淡,雷公是雷震子,文王第一百个儿子,背上是风雷双翅,手持黄金棍……” 正争论着,远处有乌云出现,逐渐弥漫了过来。 等到下午三点,豆大的雨点砸落在地面上,打起一朵朵淡淡的土花。 此刻的冯君,端坐在石桌上,细细地感受周遭的湿气变化。 不多时,雨就大了起来,冯君运起了内气,在体外形成了一层无形的保护伞。 不过下一刻,他就发现了一些不妥,运起内气,可以保证衣衫不被打湿,但是这么一来,会不会影响自己“吞吃”灵气? 于是他又弄出一把阳伞来,插在石桌中间的那个孔洞里。 仔细想一想,发现确实没有什么遗漏的了,他又盘腿坐下,手上一道道指风打出,不多时,二十七块灵石的盖板都被推开,一道道灵气冲天而起。 虽然是下着雨,但是冲天的灵气,瞬间就引发了一些异象,有一些蚊虫居然冒雨飞来。 冯君无视了这些情况,盘坐在那里,不紧不慢、有板有眼地打出了一系列法诀,然后轻轻地吸一口气,气沉丹田,天门洞开。 (银萌枫峰~的五章加更完毕,5/5,呼,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双倍期间,大声召唤月票。) 第389章 炼气一层(第二更) 就在冯君开始行功的一瞬间,二十七道冲天的灵气顿了一顿,齐齐向他的头顶涌来。 如果灵气是有形的,可以清楚地看到,二十七道灵气,搭起了二十七道拱桥。 一端源自灵石本身,另一端,则是抵达冯君头顶中央,在他头顶遮雨的阳伞,此刻就成为了一个摆设,根本无法阻挡这无形的拱桥。 这景象煞是壮观,就像一朵盛开的花朵,冯君居于花蕊中央,花瓣恣意地向四周绽放。 可惜的是,这一幕壮观的景象,无法用肉眼看得到。 不过此刻,居于花瓣中央的冯君,感受不是特别好。 一开始,他能感觉到强大的灵气,在冲击着自己的顶门,有若实质一般。 不过在他的顶门上,有一层薄薄的薄膜,隔绝了他的肉体和灵气的沟通。 薄膜很薄,但是坚固异常,灵气多次冲击,轰得薄膜不住颤动,却始终无法贯穿。 这种强大的冲击,轰得他有些头晕眼花,身体也在不住地抖动着。 不知道坚持了多久,他觉得自己已经撑不下去了,马上要吐了。 但是就在这一瞬,他感觉自己的头顶猛地炸裂了开来——是头顶,不仅仅是薄膜。 下一刻,一种无以名状的舒爽,在瞬间弥漫到了他的全身。 他舒服得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没错,就是那种从rou体直抵灵魂的舒爽。 然后,他似乎听到了砰的一声巨响,巨大的响声,却好像又距离他很远,若隐若现的感觉。 成了!他对自己说,终于可以直接吸收灵气了,薄膜已经消失不见了。 混元吞天功的第一步,他终于迈了出去,在吞天阵法中,直接开启天地桥,吞噬灵气。 副作用他也感受到了,头有点晕,震撼加炸裂的那种,不过……似乎并不是无法忍受? 巨大的灵气冲刷着他的全身,带来了异常舒爽的感觉,修仙的感觉真的不错,怪不得大家都说,“欲仙欲死”呢。 然而非常不幸的是,他在“欲仙”之后,马上就感受到了“欲死”的味道。 庞大的灵气冲进了他的体内,异常地迅猛,他身体对灵气的容纳,在短短的几十秒之内,就达到了峰值,然后开始了急剧的膨胀。 这一刻,冯君感觉自己像一个气球,本来觉得颇有点容量,但是然而可是,不能无止境地吹啊,要不然……会爆的! 他只能没命地运转“混元吞天功法”,希冀能尽可能地把灵气转化为修仙需要的仙气。 不过……很难,真的很难。 想一想就可以知道,冯君得到第一块灵石的时候,全部吸收掉那块灵石,他哀嚎了多久? 事实上,他都不是自己吸收掉那块灵石的,而是把灵石的能量,引导到了石环内。 没错,他只是搭了一下桥,就收到了那样痛不欲生的冲击。 而此刻,他想把这种能量,全部吸收掉,吸收进自己的rou体里,而不是转账给石环,又该该是怎样一种感受? 一般人真的无法想象。 觉得自己要爆炸,那都是正常的,冯君相信,不少人真的会直接爆炸。 因为这不是一块灵石,而是二十七块……还是凝练中的灵石。 以冯君的感觉,凝练中的灵石,所蕴含的能量点,要远大于一块灵石。 或者等于三块灵石,或者等于四块,抑或者……七八块? 跟初次吸收灵石的时候相比,此刻的冯君已经经历了多次锻体,并且晋阶为了武修中的先天高手,身体和精神状况根本不能同日而语。 然并卵,这次的灵气实在是太庞大了。 总算还好,灵气带给他的冲击,并不是疼痛,而是鼓胀,就是感觉身体鼓胀了起来。 不过也没好到哪里去。因为鼓胀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快到他感觉有些失控了。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倒是宁愿自己进入那种疼痛的状态,起码他可以知道上限在哪儿。 现在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吸收多少灵气,而这二十七块灵石所蕴含的灵气,他吸收了应该还不到千分之一,就已经觉得自己有化身热气球的感觉了。 灵气还在源源不断地涌入。 冯君感觉自己的脑袋,已经肿胀得超过了别墅那扇月亮门,有希望超越游乐场的摩天轮。 他一边艰难地内视,一边头昏脑涨地琢磨……要引导一些灵气进石环吗? 石环是吃灵气大户,冯君却也不能肯定,它是否容纳得下这么多的灵气。 不过更关键的是,冯君不想放弃这得之不易的修仙机会——顾家做为千年的世家,都未必攒得出二十七块灵石来修炼,我又怎么能轻言放弃? 然而,随着身体的膨胀,放弃的念头,一次又一次地冲进了他的脑海……再这么下去,真的要爆了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冯君感觉意识已经非常模糊,就要陷入昏迷中的时候,他下意识地催动一下丹田的气息,运起了太极吐纳功法。 混元吞天功也是有气息搬运的,搬运的是灵气,不过现在冯君的体内,灵气处于不可控的状态,只是在不住地充盈和积攒。 太极吐纳功法搬运的是内气。 然而,当他下意识地搬运起内气的时候,那疯狂膨胀灵气,竟然微微一滞,纷纷地向他体内的经脉涌来,冲向了那些……内气? 冯君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他直觉地感到,这不是坏事。 接下来,令他震惊的一幕发生了,那些灵气冲击着内气,逐渐地,竟然融为了一体? 冯君这才意识到,“这是……猴版的以武入道?” 以武入道就是通过对武道的感悟,有朝一日天门顿开,体内的内气得到天地灵气的认可,然后内气转化为灵气。 而普通武修修炼仙法,最初内气和灵气是不相容的,开始修炼之后,可以逐渐化去内气,但不能一蹴而就,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冯君遇到的这一幕,具备以武入道的特征,但却并不是因为武道感悟,所以他只能理解为,这是猴版的以武入道。 更令他感到吃惊的是,这太极吐纳功法,竟然能……搬运灵气? 这绝对不是普通的武修吐纳功法,一时间,他竟然有了泪流满面的冲动。 终于又恢复了主角待遇啊。 太极吐纳功法比他想的还要强势,灵气不但越来越凝练,搬运的速度也越来越快,相较以前内气的运转速度,提升了不止三五倍。 随着搬运速度的提升,灵气涌入经脉的速度也越来越快,甚至能超过从天地之桥融入体内的灵气。 当最后一丝内气也被灵气融合之后,灵气从头顶涌入的进程,有个微小的卡顿。 冯君感觉自己等待这个卡顿,已经等了一万多年,他毫不犹豫地强行转运《混元吞天功法》,这就是驯服灵气的最佳时机。 修炼中直接改变运转的功法……这种行为不是找死,而是根本就是自杀! 冯君知道这个危险性,但既然是以武入道,哪怕是猴版的,应该也有一定的任性的机会。 以武入道的先天高手,在刚入道的那一段时间,不用太在意内息的搬运——你对武道的理解,已经得到了天地意志的认可,接下来肯定要有一个缓冲期,让你重新认识天地。 然后,冯君发现,混元吞天功法,就那么轻而易举地运转了起来,跟太极吐纳功法仿佛是无缝连接一般,非常圆润自如。 而这吞天功法不愧是仙家功法,一旦运转开来,冯君感觉自己膨胀的身体微微顿了一下,就开始急剧地缩小,非常明显,而体内的灵气,越发地精纯了起来。 不知道搬运了多久,他感觉自己已经恢复了正常,于是又搬运了两个周天,轻轻吐出一口浊气,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眼睛一睁,他就吓了一大跳,周边的景象都不同了,野草和灌木都蹿高了好大一截,有藤蔓已经蹿到了水泥地面上,长了一米有余。 天上的雨还在下着,阳伞下,已经出现了一圈蚊虫的尸体,密密麻麻的,不远处,还有蚊虫在冒雨飞来,前仆后继,仿佛扑火的飞蛾一般。 冯君都不用检查,就知道那些蚊虫是爆体而亡——灵气虽好,却不是谁都有资格惦记的。 二十七块灵石,还在向外喷吐着灵气,不过已经不再是冲着阳伞而来,不再是拱桥的形状,而是自然地冲向了天空。 冯君缓缓站起身来,手指连弹,二十七块石头盖板纷纷归位。 他的力道拿捏得还很不均匀,不过毫无疑问,使用灵气隔空摄物,比内气隔空摄物,威力要强出不止一点半点。 二十七块盖板才刚刚就位,天空中就传来两声大叫,听起来异常地愤怒,“嘎嘎”! 冯君抬头看一眼,是乌鸦冒着雨在空中盘旋,很显然,此处如此强烈的灵气,就算瞒过谁,也瞒不过长着翅膀的这货。 “闭嘴!”他轻轻呵斥一声,然后一指地上密密麻麻的昆虫尸体,又一指它,“归你了。” “嘎,”乌鸦又叫一声,凌空扎下来,从草丛里叼起了一条七八厘米长的蜈蚣,那蜈蚣还在不住地挣动。 切,有活的,谁吃死的呀? 第390章 初试灵气(三更召唤双倍月票) 冯君这一次修炼,花了足足三天三夜。 他终于冲过了炼气期的门槛,一次性就冲了过去,这是非常非常顺利的了。 虽然中间出现了一些意外,但是大致来说,修炼过程是可控的,结果是可喜的。 回味了半天,冯君才四下看一看,发现这一片的草木长得有些过于茂盛了,简直像吃了激素一样,小昆虫也很活跃。 他能理解这种情况,但也很无奈,除非以后封闭式修炼,否则这种现象将会成为常态。 冯君从手包里摸出对讲机,淡淡地发话,“你们几个都过来,把这儿收拾一下。” 不多时,对讲机里传出徐雷刚的声音,“看,我就知道大师能发现咱们。” 徐雷刚三人,就在距离冯君五百米不到的地方,远远地看着这一片水泥地。 三人为什么能出现在这里呢?原因很简单——有只扁毛畜牲太诡异了。 在下雨的日子里,乌鸦不该是赖在假山上亭子里不走的吗? 嘎子从来都不关心乌鸦的动向——它不在他跟前晃悠就行。 王海峰和徐雷刚对乌鸦也不感兴趣,不过徐胖子回家看了一趟小公主,回来经过山门的时候,看到了别人烧香,也听到了关于“雷公”的传说。 他来到别墅,发现乌鸦不在亭子里,一天不在也就算了,第二天还不在,这就稀奇了啊。 这几天的雨,是断断续续,在不下雨的时候,因为空气清新,能见度很高,他们终于发现了在远处盘旋的乌鸦。 三人追过来一看,发现它盘旋的地方,是冯大师刚浇筑不久的水泥平台,现在那里还撑着一把阳伞,伞下有人。 在此之前,冯君可是交待过,他要在外面待一段时间,谁也没想到,大师所谓的出去,就是在这里盘腿打坐。 王海峰和徐雷刚还想再靠近一点,被嘎子拦住了,“君哥不让咱们知道,肯定有原因的。” 三人观察了一天,发现冯君没动,第二天好奇心就更大了,于是继续来。 听到冯君要他们过来,三人只能对视一眼,讪笑着走过来。 不过,远观是一回事,近前就是另一回事了,三人走过来,一看周边植物的长势,忍不住脸色一变。 王海峰没啥心眼,直接出声了,“这些草……我去,有那么大个儿的蒲公英吗?” 嘎子却是吓得连话都不会说了,他可是小县城里长大的,对这些东西太清楚了。 还是徐雷刚油滑,震惊过后,他干笑一声,“这是大师啊,咱们师父……就算有啥异常,不都是正常吗?” “行了,都别贫了,”冯君笑着一摆手,“你们在修炼,我也要修炼,这块儿地方,以后我就用了,早晚轮得到你们……别跟别人说啊。” “我去!”王海峰指着冯君,一脸的骇然,“你,你……雨水淋不湿你?” 徐雷刚和嘎子一看,也是倒吸一口凉气。 现在的雨不算大,但也是绵密不绝,可是冯君走出阳伞,身上仿佛穿了一件透明的雨衣,所有从天而降的雨水,在他头上一寸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然后变向滑落到地面。 “这算什么?”冯君不以为意地笑一笑,“内气外放而已……你们三个早晚会做到。” “我也能做到吗?”徐雷刚惊喜地叫了起来。 他总觉得,自己是三人里进境最慢的,当然,他不认为自己资质最差,关键是……年纪大了啊。 冯君看他一眼,“你要是连这个都做不到,那根本不是资质问题,是你打算欺师灭祖!” 众人闻言,哄堂大笑了起来。 王海峰的组织能力还是很强的,虽然是下着雨,但依旧找了几个农民工来,将四周的杂草清理了一下,然后栽上了竹子。 因为湿度和温度的原因,竹子这种植物,在伏牛并不多见,生长速度也远不及口碑。 但是既然是竹子,生长得快一点,别人不能说啥吧? 至于说这块地方到底蕴藏了多少秘密,王海峰三人都很想知道,但是谁都没问。 锄草很快,但是栽种竹子……这需要一个过程。 第二天下午,冯君再次赶到的时候,周围的草和灌木,基本上已经被清理干净了,旁边还停着一辆袖珍型挖机——看个头,像是泥轰产的。 也不知道这挖机是怎么弄到这里的。 挖机用了一天半的时间,把周围刨了一遍,至于栽种竹子的事情,还得再等一等,起码得过了这段阴雨期。 冯君却是抓紧时间,开始稳固自己的修为。 这混元吞天功法相当地奇妙,说得好听一点,是比较霸道,能无视很多因素,尽快提升修仙者的修为,说得难听一点,就是这玩意儿根本就是灵石杀手,资源毁灭者。 不过还好,这种功法的节操还算不错,属于那种“充钱了,你就能变强”,而不是“充钱了,你都未必能变强”。 冯君只用了三天,就达到了炼气一层的巅峰,不过二十七块灵石里的灵气,也消耗掉了大半。 然后……他就打算歇一歇了。 按《混元吞天功法》上的介绍,他可以毫无阻碍地晋阶到练气三层,再用几个月时间消化和稳固修为,但是冯君觉得,没必要晋阶那么快,最好还是先摸索和熟悉一下体内灵气。 关键是……灵石真的不多了,这样的吞天大阵,他最多还能再摆一次,就得去挖矿了。 其实修仙者和武修的区别,还是很大的,冯君认为,以前自己的内息,只算得上是“内气”,而现在的内息,他曾经称之为仙气,但是事实上,只不过是“灵气”罢了。 真正的仙气,层次应该更高才对,就算做不到生死人肉白骨,也不该差太多。 他现在体内的灵气,有了些类似的功效,但还远远不够。 回到别墅里,他想要去买几只活鸡回来,打算测试一下灵气的效果。 正好王海峰要出去,自告奋勇说我帮你买好了。 王教练买鸡没经验,就选那老实的、干净的鸡买,买了八只鸡,回来一看才发现,已经死了六只,那两只也只剩下一口气了,站都站不起来了。 嘎子可是有经验,一看就知道原因了,“你买这催肥饲料鸡干啥?这东西一碰就死。” “啊?”王教练有点傻眼,“我是看它们老实啊。” “催肥的,别看这么大个儿,骨头都是软的,”嘎子很有经验地发话,“这鸡你根本就不用杀,你把它放地上,追它两步,它扑腾两下,都能把自己扑腾死。” “那我再去买,买农家鸡,”王海峰转身就往外走,“我还说做测试的鸡,老实一点的好呢。” “不用了,”冯君走了过来,“就这两只……就挺好。” 他走上前,伸手在一只鸡身上抚摸一下,然后那只鸡的两腿一蹬,直接蹿起一米多高。 等它落到地上,身子一抖,直接没了动静,过了一会儿,嘴角冒出了鲜血。 王海峰、徐雷刚和嘎子见状,齐齐看一眼冯君,心说大师这是搞什么飞机,杀只鸡而已,用得着这么夸张吗? 灵气输入得有点狠了!冯君的嘴角抽动一下,然后一摆手,“你们去忙自己的!” 剩下的这只鸡,冯君想了一想,弄了一小碗水来,手指尖点了一点,输了一丝灵气进水里,然后把碗端到了鸡脑袋旁边。 这鸡明显感受到了水里蕴含着的灵气,半翻着白眼,使劲想站起来,但是真的……力不从心,它也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 冯君看它这副模样,沉吟了一下,端起碗来,直接把水泼到了它身上。 半个小时之后,这只鸡竟然一翻身,站了起来,虽然精神还不是很好,但起码不是马上要死的样子了。 王海峰他们去修炼,也没再考虑这只鸡的下场——二十来块钱的玩意儿,需要在意吗? 然而第二天,再见到这只鸡的时候,大家还是有点吃惊:这货……居然能跟乌鸦打架了? 冯君也没怎么管这只鸡,就是在院子的角落里撒了一把米,放了一个小碗盛水。 可一夜之间,这只鸡的精神就恢复了不少,甚至可以说,比大家能想像到的还好。 起码它能走来走去了,虽然还是有点蹒跚,但考虑到它是一只催肥速生鸡,真不能要求太多了——这或许是它短暂的生命里,身体状态最好时候。 它状态好,但是乌鸦不答应了,想要冲过来抢水喝——灵气这么充沛的水,它不想放过。 事实上,乌鸦昨天就想抢水喝了,碍于某人在旁边,它忍了,今天是说成啥都不能忍了。 然而,这只鸡虽然幼小且羸弱,但是生命的本能告诉它,这水绝对不能被抢了,这是值得它用生命来守护的财富。 所以它拖着脆弱而臃肿的身体,不惜跟来自天空的恶魔一战。 它的态度,让乌鸦感觉有点难办,乌大王相信,下面这个家伙,肯定扛不住自己的尖嘴和利爪,也未必敢跟自己死战。 但是这水,是那个男人给它的,乌鸦得考虑,重创对方的话,自己会不会倒霉? 就在这个时候,王海峰三人走了过来。 (三更到,双倍期间,召唤保底月票。) 三更,青年节快乐 正在手打中,稍后即将更新,更新后需再次刷新页面才能阅读! 第391章 迷茫 在王海峰等人的眼里,这只催肥速生鸡,成长得实在太快了。 第一天是即将嗝屁,第二天就能跟乌鸦呲牙咧嘴了,第三第四天越发健康,等到第五天的时候,嘎子都很吃惊地表示,“这家伙……跟散养的鸡都差不多了啊。” 第六天的时候,这家伙居然飞到了别墅的二楼上,没错,催肥速生鸡居然会飞了。 于是在第七天,它就变成了蘑菇炖小鸡的主要食材——大师觉得,实验已经完成了。 冯君确定,有掺加了灵气的水在,这只鸡就算能飞上天空,也会回来的,可是院子里已经有了一只飞禽,没必要再多一只了。 其次就是,他想知道,这只鸡饮用过灵气水之后,鸡肉里会不会残留一点灵气。 事实证明……几近于无。 这令冯君有些微微的失望,因为他在开发“混元吞天功法”的食谱,没错,就是食谱。 混元吞天号称是“吞天”,所以并不是只吸收灵石的灵气,从理论上讲,这功法虽然最擅长吞吃灵气,但事实上,它可以吞噬一切含有能量的东西。 正是因为有这个特性,冯君才不着急去手机位面挖掘灵石,他希望能在地球位面,比较轻松地找到可以进补的食物。 其实吃饭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虽然地球界等同于末法位面,想要找到一点带有灵气的食物,难度并不比国足夺取世界杯容易多少,但是……不含灵气的食物,也是聊胜于无。 只要吃得足够多! 冯君简单地尝试了一下,他一次性吃掉了十斤大米——这是没加水之前的重量。 必须承认,一边吃饭一边运转“混元吞天功法”,是比较折磨人的,冯君跟大多数人相比,算是比较擅长分心他顾的,可是也有几次差点顾此失彼。 这样吃饭,基本上没什么快乐可言,但是他不能把食物全装进肚子里之后,再运转吞天功法——因为他肚子里根本就装不下多少食物,经不起消耗。 十斤大米,催生出了一点灵气;十斤猪肉,也能催生出一点灵气;二十斤豆腐干,还是能催生出一点灵气。 催生出的灵气,真的很少很少,冯君甚至折算不出,相当于百万分之几的灵石。 不过大致来说,同等重量的情况下,肉类比谷物类能提供更多的灵气。 冯君觉得,自己想要靠吃东西修炼的话,一天怎么也得吃上千斤的肉食,才能堪堪保持一个差强人意的修炼速度。 上千斤的肉食,那是什么概念?一分钟吃一斤肉,一小时也不过才六十斤,十几个小时才吃得完一千斤。 然而,吃得再少,就没多大意义了。 冯君不可能在庄园里这么吃,一旦传出去成什么了? 七天之后,雨过天晴,他驱车离开了洛华庄园,去了郑阳市。 接下来的两天,他分别包了两个日租房,每天采购回去大批的肉食狠吃。 第三天,他觉得自己不能这么干了,索性又回到了桃花谷的别墅。 此刻别墅的门口,已经没了广场舞的人影,门前恢复了往日的冷清。 然后他电话不断地打出去,一个上午,诸多外卖小哥哥送来了将近一千斤的肉食。 物业又被吓到了,上门来问,你这是打算做什么? “我打算开个趴体,”冯君的表情很无辜,“准备点食物,这很正常吧?” 物业不知道他订购了多少食物,只知道订购了很多,叮嘱了两句之后离开了。 冯君在这里狂吃了两天,欣慰地发现,这样吃的话,灵气多少是能增加一些的。 不过第三天,他还是得走了,否则饭量被人看出来,那就麻烦了。 临走之前,他仔细感受一下,这四天没命地狂吃,吃得自己都有点想吐了,可是转化出的灵气,大约也就只够拯救十只鸡的。 有效,但是非常不经济,关键是时间上耽误太久了。 冯君尝试着吃了一节亚灵级别的金藕,感觉灵气要强很多,但是他有点犹豫,该不该吃掉这些天才地宝——真的是有点奢侈。 现在跟着他混的人就很有几个了,将来只会更多。 狂吃了四天,他还是回到了洛华庄园,然后跟徐雷刚打个招呼,希望他能弄点单兵口粮回来——其实他对这个也不报太多的幻想。 正经是他认为,自己有必要好好地学习一些仙人的技法,再回到手机位面的时候,万一遇到别人置疑他的仙家身份,起码能让对方开开眼。 遗憾的是,冯君虽然搜刮了很多书,除了顾家的藏书之外,还有北园伯府的全部藏书,但是里面还真没有几本关于仙术的书,倒是有十来本对仙人的介绍和游记。 他手上真正属于仙家的秘籍,不包括混元吞天功法的话,其实就两本,一本是《小鲲鹏身法》,一本是《基础符箓入门》。 那身法是出尘期才能修炼的,冯君也有越阶修炼的心思,但是尝试了几次,还是颓然放弃了——炼气一层的修为太低了。 所以他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除了琢磨基础符箓,就是在练《玄元刀法》。 是的,玄元刀法,那一套可以以武证道的刀法,冯君此前也没有少琢磨过,但始终不得要领,踏入修仙门槛之后,却发现这刀法其实……并不是那么难练。 基础符箓里,冯君最想学会的,就是《甘霖符》,这符箓催生出的水,可以疗伤也可以种植灵植,最关键的是,这符箓催发的时候,可以自动吸取天地之间的灵气。 末法时代灵气凋敝,这是一定的,但是凋敝并不等于绝迹。 冯君进入炼气期之后,感知能力更强了,他认为地球位面的灵气异常贫瘠,但总还有。 不过符箓又哪里是那么好学的? 冯君尝试了十来天,终于意识到,自己在这方面,实在没有什么天分。 仔细思忖了半天,他还是来到了手机位面,找到了虞长卿,“最近想钻研一下符箓,你能不能帮我买点东西?” 虞长卿讶异地回答,“练符箓可是很烧钱的,前辈你不是灵石不多了吗?而且要去购买的话,以我的修为,也不便携带灵石,除非前辈你跟我同去。” 要是搁在冯君迈入修仙门槛之前,虞长卿邀请他前往的话,他肯定就欣然同意了——修仙的机缘,必须要争取,即便他有可能被人戳穿伪装。 但是现在,他觉得自己完全可以稳一稳再去,没必要那么着急。 练气三层的时候去,总比炼气一层要强一些吧? 所以他稍稍犹豫一下,然后就摇摇头,“那过一段时间再说,对了,你的聚灵阵……能接受什么样级别的修仙者修炼?” “练气中阶者两名,”虞长卿倒是毫不隐瞒,“这是个简易版的,我们师兄弟出门携带……已经足够用了。” 冯君下巴一扬,“我要买的话,你卖吗?灵石不是问题。” 他也真敢说,总共六块半灵石,就说灵石不是问题。 “这个……还真是抱歉了,”虞长卿很歉意地摇摇头,“这就不是我的东西,是师门的公物,还有追索印记,就算卖给您,师门也会追索回去的。” “没搞错吧?”冯君一脸的讶异,“练气中阶的聚灵阵……师门也要追索?” 他这表情,实在有点装过头了,不过虞长卿还真就买账,她不好意思地回答,“只是个印记,可终究是公物,发现遗失的话,肯定要启动追索。” “啧,”冯君轻喟一声,不无遗憾地发话,“主要是有些因果未了……那你有没有些修仙的基础入门功法?” 虞长卿心里就在怀疑,以你的修为,不该看上这么低档的聚灵阵吧?听到他还要基础修仙功法,她心里反而释然了——如果真是为了结一些因果,这么做倒是正常的。 犹豫一下她才回答,“本门功法是不能外泄的,再说了,我也只有五行蜕凡功法。” “五行蜕凡……这个就可以,”冯君笑着发话,“很基础的功法。” 岂止是很基础?基本就是大路货,对资质也没有要求,就像刀法里的《基础刀法》一样。 而且这只是蜕凡期的功法,到了蜕凡大成就没有了,想要进炼气期,跟武修进炼气期一样,要重新选择功法。 正儿八经的修仙者,就没几个人愿意修这功法的,甚至凡俗界一度都流传过这功法,只不过这功法泛滥之后,导致占用资源太多,仙家才明令禁止凡俗间修炼。 但是哪怕在仙家的地盘,也有不少资质不佳的人,是修炼这个功法的——就算二十五岁练气无望,万一哪天发一笔横财,四十岁进入炼气期也行呀。 一旦进入炼气期,多活个三五十年是稳稳的,哪怕从实用的角度上讲,进入炼气期,就可以使用储物袋了呀。 所以这功法,对于修仙者来说连鸡肋都算不上,虞长卿不怕告诉冯君这个。 听到他觉得这功法就行,虞长卿松了一口气,笑着发话,“这个我可以送你,至于你传给了什么人,那是你的事。” 再大路的修仙功法,也是凡俗间禁止的,她不想惹那麻烦,索性直接把功法送人。 第392章 拐带 冯君接过虞长卿递来的功法,笑着发话,“怎么能让你送呢?这样吧,你不是要修炼吗?我送你一块灵石,驱动聚灵阵好了。” “哎呀,这可怎么敢当,”虞长卿听得连忙摆手,五行蜕凡功法,只是凡人觉得珍贵,对修仙者来说真的什么都不是,“前辈你有灵石,借我用一用就好了。” 聚灵阵是灵石驱动的,但是阵中的灵气,是来自天地间,灵石自身的消耗很小。 “没说送你一整块呀,”冯君听得就笑,“你还帮我问对讲机价格了,上次我破阵得到的半块灵石给你好了……这你总不该推辞了吧?” 虞长卿听得怦然心动,对她来说,半块灵石也是很珍贵的财富了,而且修仙者之间交易物品,半块灵石的情况也很常见,没什么拿不出手的,尤其是低阶的修仙者,这种情况更多。 她心里高兴,但是嘴上还是谦让,“我多次得到了前辈的教诲,受益匪浅,以后还想多多向前辈讨教,灵石就免了吧。” “那就当我送给珠儿的好了,你们姐妹俩是一体的,”冯君笑着发话,“我知道,她很想要一块灵石。” 虞长卿还要推辞,“这怎么能行呢……” “我说能行!”门外冲进一个人来,不是别人,正是虞昶珠。 她气呼呼地看着中年男人,“姐,你不想要,别慷我的慨呀,明明一整块灵石,已经被你砍成半块了,现在……你连半块都不给我了?” “珠儿,我不是这个意思,”虞长卿很无奈地看着妹妹,“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神医给我的,我倒要看谁敢抢,”虞昶珠大声发话,然后眼珠一转,“如果真不怕神医的话,他那里灵石更多,何必抢我?” 冯君忍不住干咳一声,“珠儿……你要是懂得少说两句,会更可爱一点。” 虞长卿冲冯君无奈地一摊手,苦笑着发话,“她被我惯坏了,本性其实很好的。” “好了,灵石给你,”冯君随手一丢,一块粉红色的晶体正正地抛到虞昶珠的面前,凌空虚悬在那里。 虞昶珠一伸手,就将灵石接住了,喜眉笑眼地冲冯君一拱手,“多谢神医。” 然后她就抱着灵石看,翻来覆去地看,眉开眼笑。 虞长卿都觉得妹妹的行为有点不忍目睹——拜托,那只是半块灵石好不好? 但是事实上,半块灵石已经很不差了……妙手阁想要干掉冯君,也就是靠这半块灵石。 冯君见虞昶珠收下了灵石,冲虞长卿一扬下巴,“你的简易版聚灵阵……给我看看?” 这种师门公物,虞长卿看得很紧,等闲不会让别人碰,她天生就比较谨慎,再说了,一旦出了岔子,根本不是她能赔得起的。 可是冯君想看,她是真的不好拒绝,一来双方私交不错,二来师门也很看重这个人——否则这聚灵阵根本轮不到她随身携带。 于是她一拍纳物符,桌上蓦地多出了一个轮胎大小的阵盘,压得桌子咯吱吱直响,桌子腿也狠狠地颤抖了两下。 “这么大的阵盘?”冯君的眼睛有点发直,“看起来……很重的样子?” “简易版嘛,就是这样,”虞长卿轻描淡写地发话,“也不算重,三百斤不到,实用。” 仙人果然是仙人,这么重都不算啥! 冯君一伸手,轻抚着阵盘,很随意地出声发问,“这东西的耐久度……我是说,能使用多长时间?” “这个我不是很清楚,”虞长卿摇摇头,沉吟一下又发话,“这块阵盘……可能有五年了?据说使用最久的阵盘,用了三十多年。” “果然是实用型的,”冯君笑着点点头,同时心里默念——退出~ 下一刻,他出现在了地球界,看着面前硕大的阵盘,他笑一笑,“好不容易拐来了。” 甘霖符一时半会儿学不来,他不得不将主意打到聚灵阵上。 聚灵阵和甘霖符,其实有些异曲同工之妙,都是能汇集灵气,不过聚灵阵显然要比甘霖符聚集的灵气多。 冯君做不出平白夺人宝物的事情,不过他把聚灵阵带过来,那边的时间是停顿的,那么,在这边用一用,最多也不过是掉一点耐久度,这就不算多大事了。 聚灵阵是无忧台的公物,不是虞长卿的私人物品,所以他都没必要解释给对方听。 正经是半颗灵石送出去,也算是他支付的租金了。 不管怎么说,他悄悄把此物顺过来,心里没有太多的愧疚——当然,也不能说就是理直气壮,他只能对自己说,我要是直接开口借的话,人家肯定不会借,只有事急从权了。 搬运过来聚灵阵,他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东西能不能复制? 不过研究了半天之后,他很沮丧地发现,这玩意儿……大概是不能复制的。 上面那些花纹和图案,刻画时都是使用了灵气的,而且有些类似符箓的东西,是画上去的,别的不说,只说那些色彩怪异的符墨,就不是地球位面能有的。 哪怕就连这个阵盘,本身的材质也极为特殊,有一部分是玄铁,还有古怪的石头和木材,估计在地球位面也找不到替代品。 分析半天之后,他暂时放下了复制的心思,将阵盘放进一个特制的大袋子里,拎着它就来到了低洼地的那片水泥地——短期内,他就打算以这里为演练中心了。 冯君将阵盘摆在石桌上,取出一块灵石放在阵眼,激活阵法。 不多时,原本燥热的空气,变得有些凉爽了,空气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流动,但是感受一下,好像又是幻觉。 不过冯君能感受到,周边的灵气,逐渐变浓了,增长的速度很慢,但确确实实在增长。 两个小时之后,别墅里的乌鸦感受到了这里的变化,扑扇着翅膀飞了过来。 直到入夜,灵气的变化终于稳定了下来,浓度也不算小,起码比止戈山的灵气浓度强了十来八倍,可见末法位面并不是完全没有灵气,只是太过贫瘠了。 聚灵阵笼罩的范围,差不多就是直径十米的一个圆弧,超出这个范围,灵气大幅度地在下降,不过总比远处要浓一些。 冯君终于可以盘腿打坐,吞吐灵气了,这样吞噬灵气的效果,可是比他吃食物摄取灵气,强出太多太多了。 当然,相比那二十七块灵石组成的“吞天大阵”,这些灵气又显得无足轻重了。 事实上,混元吞天功法在修炼的时候,不是必须使用吞天大阵,这个功法里“吞天”才是重点,身边的灵气越充足,修为增加得也就越快。 只有在晋阶或者破境的时候,才必须使用吞天大阵。 那不光是灵气的问题,还涉及到了跟功法的契合,可以说,吞天大阵是混元吞天功法的专属大阵,但是不能说这个功法只能在大阵里修炼——吃饭都能修炼呢。 冯君在聚灵阵里修炼,一开始并不在意吸收和搬运灵气,而是很小心地试探,聚灵阵的上限在哪里。 很快地,他就试探了出来,大概是吞天大阵六分之一左右的灵气,超过这个吸收速度的话,聚灵阵从外界吸取到的灵气,就不能保证供应修仙者的修炼了。 也就是说,这么一个聚灵阵带来的灵气,等于四到五块凝练中的灵石,冯君此前三天在大阵里吞吃灵气的总量,在聚灵阵里要用二十天左右。 这个速度,比他没命地吃东西,效率高出太多太多。 至于说吞天大阵,若非必要,他是不打算用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蒙蒙亮的时候,他停止了修炼,关闭了聚灵阵。 观察一下四周,果不其然,除了他本人,周围不少动植物也跟着受益了,尤其是栽种了没两天的竹子,有个别植株,一夜之间长高了半尺! 聚灵阵的有效覆盖半径不大,但是阵法之外,灵气的浓度也只是阶梯状减少,而不是泾渭分明,原因不难理解,只有周围灵气的浓度能上去,聚灵阵才能聚集起足够的灵气。 周围没灵气的话,聚灵阵从哪里获得那么多高品质的灵气? 植物的植株上面,不少虫子也精神得很,植株下面,死掉的虫子更多。 冯君没有在意这些虫子,乌鸦会帮他处理掉这些手尾的。 关闭了聚灵阵之后,灵气开始缓缓散去,不过扩散的速度很慢,比聚灵阵吸引灵气前来的速度,要慢好多倍——也许是因为,这里是山谷的缘故? 冯君把聚灵阵藏在一块石头下,一转身,去别墅睡觉和充电去了。 一觉起来,就是下午了,他又来到此地,发现植株长得越发精神了,而昨天聚起的灵气,还残留了大半。 他想了一想,回去找到李晓滨,要她买些新鲜的人参、何首乌之类的珍贵药材回来。 接下来的几天,他都是在观察聚灵阵给山谷里带来的变化,自己倒不是很着急修炼。 山谷里的灵气,一天比一天浓,植物长得也越来越好,连新栽下的人参、何首乌等,都长得异常精神,没有什么水土不服的现象。 (更新到,召唤双倍月票。) 第393章 异景(一更贺盟主蓝天天) 冯君在山谷里流连,乌鸦就在他的头顶盘旋。 这家伙最近很忙,忙着抓各种虫子吃。 跟植物一样,山谷里的虫子都很精神,不过没有出现什么变异的现象——手机位面那些悍勇的虫子,都是千百年以来被灵气熏陶,产生出的异种。 可就算没有变异,它们体内或多或少存着一点灵气,乌鸦吃得兴高采烈。 除此之外,它也能发现,这山谷已经变成了一块宝地,然后它就下意识地认为:那个常来这里的男人是老大,那么,我就是老二啊。 身为宝地的二老板,它很自觉地肩负起了看门的责任,小虫子之类的就算了,只要是大一点的动物,敢进入这一块,就算侵入了它的领地,它会毫不犹豫地杀死或者驱逐对方。 有一天,冯君听到它嘎嘎的叫声,走过去一看,发现两只野兔正在跟它对抗。 乌鸦生性比较凶猛,但是两只野兔每只都有五六斤重的样子,比它大太多了,而且还是两打一,它打不过,只能召唤老大出手了。 冯君闻讯赶过去,抬手两道指风,就在两只野兔头上穿了两个孔,然后走上前,拎起野兔转身离开。 乌鸦追在他身后,嘎嘎地大叫,意思很明显,“喂喂,见面分一半,全拿走可是不讲究!” 冯君扭头看它一眼,拿起一只兔子前腿比划一下——就这么多。 乌鸦又大叫几声,逐渐变得有气无力,仿佛认命了一般。 当天下午,冯君把炖好的兔子腿放在院子里,乌鸦一个猛子就扎了下来,拿爪子按住,就是一个劲儿地狠啄。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过去,一转眼,冯君顺来聚灵阵已经十多天了,有意思的是,山谷里的灵气还在缓慢地增加着,虽然增加的速度越来越慢,但并没有停止。 灵气已经浓郁到了相当程度,林木疯了一般地长,尤其是围绕水泥地刚种下的竹子,移植过来的时候才一人多高,现在已经有三米多将近四米了。 环境是真的不错,虽然这么修炼,还是有点慢,冯君一开始有些遗憾,可是转念一想,这个聚灵阵,可是能供两个练气中阶的修真者修炼。 所以他对自己说,不是我修炼得慢,而是混元吞天功法……需要的灵气太多了。 修仙嘛……错了,现在看来应该还只能说是修真,修真嘛,保持一份好的心性很重要。 他觉得慢,但是搁在王海峰等人的眼里,这一小片谷地表现出的异常,简直是太骇人了。 如果植物都可以像那片地方一样,疯狂生长的话,政府怎么可能把这片地承包出去? 其中必然有蹊跷,但是他们不敢开口问。 冯君并没有掩饰的打算,那三个都是他带出来的,他不想让猜疑影响了这个团体的发展。 发现他们神色比较诡异,冯君选一天三人都在亭子里练功的时候,走过去主动告知,“那片竹林我是做过一些处理,不过你们三人现在的修为,不宜长时间在那里修炼。” 听他主动提起,徐雷刚才出声发问,“大师你现在修炼的……好像不仅仅是武功了吧?” 他们也听到了白杏镇地方上的传言,而且……山门现在也经常出现烧香的人。 “这个……怎么说呢?”冯君踌躇一下,还是做出了一些解释。 “我的武功已经练到了一定高度,想再提高也不容易了,目前在琢磨一点道术,正在摸索中,你们先练好功夫,其他的别想太多,脚踏实地很重要。” 王海峰听得眼睛一亮,“大师,武功练到一定的高度……那是什么样的境界?” “你老实练功就是了,”冯君看他一眼,笑着发话,“把我交给你的册子练完,就知道了。” 他现在的威严越发地重了,虽然在很多时候,他并没有刻意表现出来。 王海峰甚至连玩笑都不怎么敢开了。 倒是徐雷刚又说一句,“我们在这儿修炼也挺好的,不过那片竹林,不用派人看着吗?” 庄园里除了他们,还有二十几个工作人员,虽然竹林不许一般人靠近,但是谁还没点好奇心? “还是看着吧,”冯君沉声发话,“我这次来就是告诉你们,你们三个商量,每人十二小时或者二十四小时,轮流去看守,看守的时候可以修炼,记住了,在那儿修炼心境要平和。” 三人交换一下眼神,都能看得到对方喜悦的目光。 冯君原本的打算,是自己修炼的时候,才使用聚灵阵,不过这个位面的灵气实在太匮乏了,聚灵阵必须连续开启多天,才能更有效地吸收灵气。 他一旦半路上离开,回来重启聚灵阵,又得花很长时间来积攒灵气,所以倒不如一直开着聚灵阵,随时回来,随时就能修炼。 既然聚灵阵闲着也是闲着,为什么不让大家也沾沾光呢? 这三人都还只是武者的修为,冯君已经是炼气一层巅峰了,他也不需要忌惮他们的追赶。 徐雷刚点点头,代表三人说话,“我们尽量小心,要是感觉对心境有影响,就不在那儿修炼了。” “就算只是在那里坐一坐,对身体也是有好处的,”冯君笑着发话,“就是担心你们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说到这里,他看一眼陆晓宁,“对了,嘎子你回去,把我父母接过来,让他们在这儿住些日子,好不容易有点名堂了,也让他们享几天清福。” 聚灵阵的灵气充沛,哪怕是不修炼,在里面多待几天,对身体都有极大的好处。 “没问题,”嘎子回答得很干脆,“文晖叔的店子,让我妈去帮着看……他们也能修炼吗?” “他们还是免了吧,岁数大了,”冯君摇摇头,“锻体丹那苦,一般人吃不了。” “我跟嘎子一起去吧,”徐雷刚自告奋勇,“开车去,来回快得很。” 正说着话,天边飘过一大片乌云,竟然噼里啪啦下起雨来。 雨下了一个来小时,太阳又在云彩中冒了出来,成了太阳雨。 “我去,你们看,”王海峰指着竹林的方向,目瞪口呆。 山谷里冒出了一团团的白雾,而且越来越浓,在雨中蒸腾翻滚着,美轮美奂有若仙境,而白雾的上方,一道彩虹横跨在那里,清晰无比。 冯君见状,都忍不住眉头皱一皱,身子一闪,冲向了山谷。 此刻的竹林,被有若实质的白雾包裹着,几根竹稍在翻滚的白雾中若隐若现,是一幅极其生动、唯美的画面。 冯君进入竹林感受一下,终于放下心来,原来这自天而降的雨水,竟然将部分灵气打落到了地面,形成了蕴含灵气的水,而吸收了这些雨水的植物,叶片上竟然释放出了些许白雾。 冯君不太能确定,这是什么原理,植物到底释放出了什么东西,不过感受一下,白雾似乎对身体也有好处。 “看来解析聚灵阵的事情,还是得抓紧了,”他暗暗地下定了决心。 事实上,这桩奇景不但被他们看到了,庄园里不少工人也看到了。 跟冯君五人不同的是,这些工人对庄园的新主人,真的是敬畏交加。 敬是因为老板很仁义,出手大方,畏的则是那未知的“神异”。 李晓滨等人也听说了神异的传言,只是将信将疑,但这些工人里,不少人家就是本地的,敬畏鬼神不说,也听到了很多当地的实例,真的没办法不畏冯总。 就算有两个胆子比较大的,但是别人都这么说,他们也不可能不受到大家情绪的感染。 所以对于已经被划成禁区的竹林,还真没人敢去一看究竟。 倒是有些人回家之后,又说起了庄园里的神异,并以自己是目击者而自豪。 ——其实还有人拍了照片和视频的。 李晓滨也拍了照片和视频,还发到了朋友圈和围脖,“工作单位一角,彩虹深处,人间仙境!@落花时节18”。 面对这异象,她愣是没生出什么想像,只当是自然界难得的景观,要不说这女人粗心起来,基本上就不带脑子。 冯君不怎么玩围脖,还是袁有为看到了李晓滨的围脖,才给他打个电话,“冯叔叔,李助理拍的那个照片,就是你的新家?我放假了能不能去玩?” 冯君对小孩子不是特别娇惯,不过他对袁有为的印象还不错,所以也没拒绝,只是笑着回答,“你要是能考上班里前三,放假就让你来玩,要不你就老实地上补习班吧。” 结果小有为很不屑地回答,“不是第一就算输了,你还指望我考第四?” 嗯?挂了电话之后,冯君摇摇头:有家世还是学霸,你让别人怎么活啊。 然后他打开围脖,还没来得及找李晓滨的信息,手机就传出了一连串的轻响,粗粗地看了一下,发现足有两千多条艾特自己的信息。 仔细看一看,都是转发的那条乌鸦的视频,很多是跟着郭冰莹转发的,不过也有两百多条,转发自叫“踩破满天心”的ID。 反正这条数实在太多了,冯君根本看不过来,于是没发现还夹杂着一些别的@信息。 (第一更,贺盟主紫嫣蓝天天。) 第394章 变通想法(第二更) 冯君点开“踩破满天心”的主页看一下,这人关注了三十人,两千多粉丝,奇怪的是,围脖只有寥寥十几条,大多还是非原创。 他有点怀疑,这是张采歆的围脖,也只有她,才可能起这么狂拽酷炫吊炸天的ID。 不过可惜,博主是个男性,冯君翻看了一些留言,不得要领,也就不再琢磨此人。 然后他才注意到,自己的粉丝已经突破了两千,正在无限地逼近三千。 他终于发现了李晓滨的围脖,看看那几张照片,他撇一撇嘴,“这才是的……” 美女助理拍的照片确实不错,但是……哥们儿想低调的,懂不? 原本,让三个徒弟去竹林修炼,就有一些风险,现在又被人宣传出去了,冯君想一想,得啦,我还是先去一趟手机位面吧。 来到手机位面,他面对的还是虞长卿,他的手也还在聚灵阵上搭着。 猛然间,冯君觉得,自己似乎有点不适应这种画面切换,割裂感太强了。 他定了定神,冲虞长卿笑一笑,“你这个聚灵阵,我想分析一下,也打算做个聚灵阵。” 虞长卿怔怔地看了他好一阵,才点点头,“分析……当然可以,聚灵阵也不是什么秘密,不过你学过阵法吗?” 冯君老老实实地摇头,“没有。” 虞长卿的眼里,泛起一丝古怪的神色,“那你学聚灵阵,就有难度了。” 冯君不以为然地笑一笑,“我要是学过阵法,聚灵阵还算是事吗?” 虞长卿也是痛快人,虽然她觉得他说话有点夸大,但是并不以为意,“你可以分析,但是不能损坏了我的阵盘,还请前辈体谅。” “可以,”冯君点点头,“不过,接下来修炼,你就在我院子里吧。” 虞长卿怪怪地看他一眼,“我这个聚灵阵的范围……你知道?” 聚灵阵可大可小,她拿的虽然是阵盘,但也存在这样的问题。 冯君微微一笑,非常肯定地发话,“后院放得下。” 后院起码两亩地,再后面还有停车场,放不下你这十米直径的聚灵阵? 虞正清明白了,合着人家看一看阵盘,就知道了这聚灵阵的范围。 惊讶之余,她也有点不开心——这是没学过阵法?前辈你不会是在玩我吧? 按理说,她是应该在虞家的住所布设聚灵阵的,但是虞家都不想让外人知道,家里有人在修仙,而聚灵阵一搭,很多东西无所遁形,那么她躲在神医这里修炼,也是不错的。 冯君看她去了后院,就召来了保哥儿,“有些东西,希望你能帮我采购一下……方便不?” “方便,”保哥儿很干脆地点点头,“只要不是违禁品……都方便。” 冯君要买的很多东西,都是朝廷管制的,违禁的倒是不多。 保哥儿拿过来清单看一看,“玄铁三千斤、胸径一尺楮芸木十株、血珠十斛、灵犀鸟卵六枚、白钨砂三十斤、蛟筋四丈五……我这都不敢看下去了,您知道这得花多少钱吗?” “得,还有靛银汁……这是剧毒,官府严禁买卖的。” 冯君淡淡地看着他,“买得到不?” “唉,”保哥儿郁闷地叹口气,“您可是给我安排了一个好差事,很多东西,根本是花钱都买不到的呀……数量还这么大。” “你要买不到就算了,”冯君伸出手来,“清单给我,我去找别人买。” “找别人买?”保哥儿狐疑地看他一眼,“我都头疼的事儿,您打算找谁,世子吗?” “世子也够呛,”冯君摇摇头,他算看出来了,这些二代虽然都比较跋扈,但是成事的能力,未必有多强——显赫的家世只能让人敬畏,手握实权的人物才更好办事。 所以他打算换个方向,“我去找世家联盟的人问一问。” 世家联盟只是个松散的组织,但是从顾家的密库就不难得知,每个家族都有不少压箱底的好东西,他清单上列出的东西,要说也不多,只不过针对性比较强,量比较大而已。 比如说玄铁,他根本不需要买,北园伯占了赵家堡的村子,就是为了挖玄铁矿,这矿里可是还有冯君的好汉股。 但是对那些没有玄铁矿的世家来说,家里备上三五百斤玄铁,方便随时打造兵器,这很正常,拿出来一两百斤卖给别人,也无所谓,可是指望他们一下拿出三千斤玄铁,就不容易了。 冯君相信,这些东西绝对难不倒世家联盟,问题只是在于,他需要付出多少。 保哥儿闻言也傻眼了,他何尝不知道,世家联盟前两天有人来找过冯君?当时也许谈得不是很愉快,但是谁又敢真正得罪一个可能的仙人? 而且,那时峰山最后还不是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他迟疑一下之后,最终正色发话。 “我得跟我哥商量一下,若是他愿意从中斡旋的话,事情并不难办……对了,神医你记住啊,不管谁问起来,你都要说,本来是想找世家联盟的,结果被我劝住了。” 冯君看着他就笑,“我还以为你是个富贵闲人,对朝中的事情不感兴趣呢。” 通过石先生的言行,他能感受到世家联盟和朝廷之间的矛盾,不过也没想到,这矛盾竟然已经如此尖锐了。 保哥儿不以为然地笑一笑,“我确实是不感兴趣,不过他位置稳一点,我就能更休闲一些,没准还能骗点银子,何乐而不为?” 北园伯原本已经将玄铁矿安排妥当,都要离开止戈县了,听到保哥儿传话之后,特意来找冯君,“神医您要买的那些东西,大都相当珍稀,不知道您打算拿来做什么?” “你问那么多做什么?”冯君没好气地发话,“就说你能不能搞到吧。” “我是肯定搞不到那么全,”北园伯很坦率地发话,“不过朝廷觉得有必要的话,随便打开几个仓库就凑齐了,如果你能给我一个理由,我就好帮你递话。” “那就算了,”冯君摇摇头,“我只是想验证一些想法,既然你帮不上忙……我找别人。” “别啊,”北园伯见他不买帐,只能苦笑着发话,“我去找世子商量一下……” 其实,只要朝廷不出面,想要攒齐这些东西,还真得几家凑一凑。 北园伯跟勇毅公世子碰了一下头,他俩倒是没有清单,但是清单上大部分的材料,保哥儿都记下了——那些没有被记住的材料,基本上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他俩是凑不齐材料的,但是世子有个非常牛逼的岳父,是帝都京兆尹,官不是特别的大,可是接触的权贵极多,而且帝都的库房里,好东西也很多。 两人商议一下,觉得这一单能接下来,不过世子的意思是不要钱,要一百辆农用车和五十辆全地形车,再加上同等价值的柴油。 北园伯对此有点犹豫,“你跟他交恶,就是因为惦记他的发电机,现在又惦记他的东西?” “这是不一样的,”世子摇摇头,非常肯定地发话,“你注意到没有?他在一开始,就不教人学开车,后来教人学车之后,有了夜袭顾家,现在……只要功劳够,就可以学开车。” “对他来说,车不是大问题,我估摸着,他是不想搞那个‘售后服务’……倒也是,人家什么身份,哪儿会为这点事情分心?” 北园伯还是有点不太确定,“反正你记住了,别想着包圆人家的货。” “你当我傻呀,记吃不记打?”世子没好气地反驳一句,“我就是帮岳丈弄些仪仗,他那边这种需求很多,再帮母亲弄些代步工具……顺便就挡一挡世家联盟的路。” 他猜得一点都没错,见到冯君之后,他如此这般一说,冯君就是一个问题,“车好说,多长时间能凑齐东西?” “二十天吧,”世子算计了一下,“我得赶路,还得筹备东西……还得选拔三百人,学习开车,你会负责教的吧?” “我最多帮你教三个人,其他的,让这三个人去教,”冯君回答得很干脆,“嗯,我还会教授一些修车常识。” 其实现在已经有人会简单修车了,保哥儿和田乐文都是佼佼者,不过修车本事最强的,不是他俩,而是刘菲菲。 别看女孩儿岁数小,拧个螺丝都拧不动,但是她没劲儿,可以指挥别人干,最关键的是,她知道很多情况下,该怎么处理采用什么流程。 世子马上就送过来二十个人学习开车,主要培养的是三个人,其他十七个人全程旁观,不过冯君也没说不允许。 事实上,冯君大部分的心思就不在这上面,因为安置好了虞长卿,他白天依旧开个三轮车乱跑,四处挖掘灵石。 现在他挖掘灵石更方便了,已经是炼气期的修为了,选好地方直接开炸,手执灵猬的刺,切石头也不再是多苦的事情。 晚上回去了,教一教大家怎么修车,不过很快地,他就教无所教了——他只是文科僧,对车懂的也不多。 这二十天里,他倒是又挖到了七十多块灵石,然后又发现了五十多块隐藏的灵石。 总而言之,还有近百块的灵石,深藏在地下。 第395章 神医又炸了(三更求月票) 最先送来的材料,肯定是玄铁,不过就算这样,也用了十天时间。 赵家堡这个玄铁矿不大,矿藏还深,铁矿的品质倒是不错,但是凑够三千斤也不容易。 然后就是零零星星各种材料送过来,最后一样材料凑齐,刚刚好二十一天。 冯君以交货期晚为由,只交付了三十辆农用车和二十辆全地形车。 剩下的,他也是允了二十天的交货期,到时候交货就是。 事实上,这点存货已经掏空了地球位面的库房,这还是他在那边补充过货物了。 至于欠着的那些货物,他也不是舍不得给,实在是在地球那边再筹措的话,要想不惹人注意,还得花费一段时间。 当然,这边的时间是停滞的,他可以在那边张罗,但是……老爸老妈很快就要来了啊。 在父母亲到来之前,他希望自己在这边的研究,能有所进展。 世子也没计较,直接拿出一张纳物符来,将车辆和柴油收了进去,托专人送回去。 他这边是司机不够,还在培训呢,倒也不着急催促货物。 不过他还是很好奇,冯神医要了这么材料,打算做点什么呢? 冯君找了一块平地,自己琢磨,倒也没禁止他们旁观,只是将人撵得远远的,不许凑近。 他想做什么?他想复制聚灵阵! 原本他是打算靠着地球界强大的工业体系,仿制聚灵阵阵盘的。 以华夏人把高端产品做成大白菜的拼搏精神,将来的东华国……不愁人手一个聚灵阵。 不过很遗憾,他发现仿制不成,然后他就开始解析聚灵阵。 冯君不是工科生,在这方面是短板,但是事实上,就算工学院的学生,也不可能解析了聚灵阵,仙学院的还差不多。 但是他有石环,再加上个手机,基本上就没啥分析不了的。 尤其石环在进化之后,不但探查范围增加了,还具备局部放大功能。 冯君在地球界的日子里,详细解析了聚灵阵阵盘——从材质,到聚集灵气的原理,他都仔细地推算过。 按说,他是不具备这样的底蕴的,但是好死不死的是,他手边还有一本《基础符箓入门》。 符箓的基础,就是灵气运行的原理,没有这个原理,就诞生不了符箓体系。 事实上,他没有完全解析了聚灵阵,还有几个难点,他没有攻克,但是现在,也不能再拖延了,父母亲马上要到洛华庄园了,他也不好把聚灵阵阵盘继续放在那里。 其实继续放在那里也无妨,但是他担心丢了,没法向虞正清交待。 如果只是王海峰、徐雷刚和嘎子三个徒弟,他不怎么担心他们敢偷这东西——庄园里那二十多个工人,估计也没那胆子。 但是李晓滨微博上晒了一下,事态就变得有不可控的趋势。 所以他认为,自己需要尽快搞个聚灵阵出来。 聚灵阵……当然很不好搞,他也没有一定能成的信心,但是都解析得七七八八了,不着手试一试,怎么甘心? 正是因为要搞这种技术攻关了,为了收集测试材料,他一点都不在乎世子要求的农用车和全地形车——搞技术研发,怎么可能没有投入? 事实上,世子要求的这点东西,他并不觉得值多少钱,就算加上柴油,也才两千多万,华夏京城买套房的价格,就要开发出聚灵阵,这很贵吗? 当然,就算开发不成,他也无所谓,大不了到时候再顺走虞长卿的聚灵阵——无论如何,爹妈来一趟,他肯定要提供足够的灵气,让二老舒舒服服的,能乐不思蜀就最更了。 抱着“胜固欣然,败亦可喜”的念头,他开始了聚灵阵的布设工作。 不过这个布设……太费能量点了,他布设一阵,就要进手机看一看,跟真的聚灵阵对比一下,看哪里有什么差异。 差异还真的不少,虞长卿的阵盘,也就是小汽车的轮胎大小,但是冯君布设的阵法,直径足有二十米——没办法,他搞不出那么浓缩的阵法来,只能搞得大一点,争取尽量减少误差。 阵盘上刻画的那些东西,他也无法在那么小的空间里腾挪,关键……还是理解不够吧。 调整了三次之后,他反应过来了,我先把大阵摆好,再慢慢地调整吧,这样边布设边调整,真不知道会忙到哪年哪月。 他在这边忙碌,无数人好奇心爆棚,只不过冯神医现在的威名实在太响了,谁都不敢越界查看,由此可见,有些操作,必须是打出威名以后,才能进行的,否则又要平添许多事端。 不过紧接着,另一件更大的事情发生了,成功地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神医的后院里,居然有人开启了聚灵阵。 这里可不是灵气凋敝的地球,人们的眼力也不差,后院聚集起了海量的灵气,只要是个有点修为的,就猜得到发生了什么——十有八九有聚灵阵。 事实上,现在的止戈山下聚集了好多股势力,最不缺的就是有见地的修者,不止一个人可以百分百地肯定,那绝对是聚灵阵。 聚灵阵一出,几乎坐实了冯君仙人的身份,不过大家更好奇的是:既然冯君不在后院,那么,到底是谁在阵里修炼? 太好奇了,真的没办法,大家想到神医身边还有修仙者,想方设法也得打听到消息——就算没有资格结识,但是总得知道,以后得躲着什么人吧? 不过虞长卿又怎么可能让他们看出身份?她本来就是乔装改扮,再改变一下面容也是轻而易举,正经是她在冯君的后院修炼,能杜绝很多人的靠近。 说句良心话,如果没有冯君帮她扛着,她都不知道去哪儿启动这个聚灵阵比较合适。 吃瓜群众围观了两天,终于发现,在聚灵阵里修炼的,竟然是一个大家都没见过的陌生男子。 这时候,傻瓜也猜得到,阵里这位十有八九是易容了,有心打听一下吧,谁也不敢去问神医——人家易容,本来就不想让你们知道啊。 虞长卿的修为,不足以支持她长期在聚灵阵里修炼,修炼两天,她就得停下聚灵阵来,稳固一下境界,修炼是讲勇猛精进的,但是太快的话,会导致根基不稳。 不过就算停下了聚灵阵,她也没出后院,省得面对那些无谓的纠缠。 她也很好奇,冯君在做什么,不过在房顶上远观了一阵,不得要领,也就不再琢磨。 她才下了房顶,猛地听到了一声轻响——“砰”。 响声不算太大,但是地面为之抖了一抖,众人闻声看去,好奇心就减少了不少。 原来是神医炸了……又双叒叕炸了,习惯了就好了。 但是,还是有人在暗中全程盯着冯君的,他们惊骇地发现,“这是……要搭建聚灵阵?” 止戈山下的武修,没谁知道聚灵阵该怎么搭建,但是他们看得到,神医是将一块灵石放在了中央,然后捏了一串法诀,于是……爆炸就发生了。 冯君站在阵中,也是相当沮丧:明明没有问题了嘛,怎么会炸? 他买的材料是十份的,有些材料还富裕,由此可见,他做好了不能一次成功的心理准备。 但是此刻,他还真是有点不服气:我已经检查过好几遍了啊,没有任何问题呀。 他认为,自己凭空是造不出来聚灵阵,但是照猫画虎地仿制,会简单很多,最最起码,仿制解决了整体架构的问题。 至于说灵气运转之类的,他是做过推算的,详细推算之后,认为细节也没有错。 怎么就炸了呢?他有点苦恼……不是因为这次爆炸损失的材料,而是他不知道错在哪里了。 这次爆炸只是局部的,损失的材料不算多——最主要是灵石没受影响,损失就完全能接受。 冯君拿出自己开启阵法前,拍的最后一段视频和若干张照片,又细细分析了起来。 他在分析原因,但是止戈山下,小道消息已经不胫而走:神医似乎是在搭建聚灵阵,不过现在看起来,好像是失败了。 然而,这个消息并没有破坏神医在大家心目中的形象,那可是聚灵阵,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搭设的——就算是仙人里,懂得搭设聚灵阵的人,也是千里挑一。 当然,也有人认为,冯君搭建的未必是聚灵阵——需要用灵石驱动的阵法多了去啦。 尤其是,神医的后院已经有了聚灵阵——没人知道,后院里只是一个便携的聚灵阵盘。 世子知道消息之后,都是异常地惊讶,“没搞错吧?那个清单,就是搭设聚灵阵的材料清单?这可得用心记下了。” 他的幕僚小心提醒他,“我估摸着,那位不可能把材料写得刚刚好,肯定要有增减……没准会缺乏一些主要材料。” “这我当然知道,”世子不耐烦地发话,“这年头办事,谁不留一手?不过……能知道大部分,也是很不错了。” 他马上飞鸽传书,告知自己的家里,说有人在拿这些材料搭建聚灵阵。 几天之后,飞鸽带回了公爵府的回信:绝无可能,你上当了,据我们了解,聚灵阵使用的就不是这些材料! (三更到,双倍月票期间,大声召唤。) 第396章 成了 冯君并不知道公爵府对他的评价,两天之后,他第二次搭建的聚灵阵,再次发生了爆炸。 这次,他直接找到了虞长卿,又拿着聚灵阵盘琢磨了好一阵。 还是虞长卿的话,提醒了他,“我这是聚灵阵盘,你要搭设的是聚灵阵,两者不一样吧?” “我知道错在哪儿了!”冯君狠狠地一拍大腿。 怪不得他有三个节点,死活就推算不出来,便携式的阵盘和大阵,能一样吗? 他不知道的是,真正的聚灵大阵,除了聚集灵气之外,还有部分防护功能,而他目前搭建的聚灵阵,只能说是一个大号的聚灵阵盘。 要不然勇毅公府的相关人等,会以为世子上当了?聚灵阵真不是那么搭建的。 冯君搞明白这点之后,接下来他适度地做出改动,并不完全遵从阵盘的逻辑。 接下来,他以一天一炸的频率,消耗着布阵材料。 终于在第十天,也就是炸了六次之后,冯君再次发动阵法。 下一刻,空气一阵抖动,天地间的灵气疯狂地涌了过来,这一番动静,比不远处小院的聚灵阵大多了。 虞长卿刚好吐纳完,正在聚灵阵里体会余味,猛地觉得不对劲,刷地站了起来,向远处望去,“咦?他还真的弄成了?” 冯君也有点傻眼:这个威力……怎么比那个阵盘大了一倍有余? 下一刻,他反应过来了,虞长卿第一次就说了,她使用的是简易版的聚灵阵。 那么,经过他的细微改动,没准这聚灵大阵,更接近完整版。 很久以后他才知道,聚灵大阵根本就不是这么布设的,他眼下布出的大阵,还就是放大版的聚灵阵盘,就他布设的这些东西,随便改动一点,聚灵阵马上就失效了。 聚灵阵盘不存在这个问题,都是刻画好了的东西,不可能改动,除非是暴力破坏阵盘。 真是有人暴力破坏阵盘的话……阵盘坏了,还说什么阵法? 可真正的聚灵大阵,要能防得住别人的破坏! 冯君顾不得想那么多,意识到吸引来的灵气比较多,他先是一喜,然后就又是一惊:这么汹涌的灵气,我准备的这些材料,能不能吃得住? 他忙不迭观察各个部件的状况,专心感受,哪里可能出现了异常。 就在这时,一里地以外,一个身影腾空而起,仔细地打量着正在吸引灵气的阵法。 毫无疑问,这是有人早早就准备好了,想要偷师聚灵阵。 “找死!”冯君厉喝一声,身子一蹿就冲了出去。 人还在半空中,他已经掣出灵刀斩了过去,“看刀!” 偷看的人也是个先天高手,而且眼力相当不俗,一看他出刀,就倒吸一口凉气,“玄元刀法?我去……大人饶命,饶命啊~” 冯君是打算将人直接斩杀的,这里虽然人来人往,比止戈县城还要热闹三分,但是本质上讲,他是这块地的主人,谁敢在这里捣乱,他都有权力将其斩杀。 没错,那些来做生意的、来打工的,都是在他的地盘上活动,他不去管,是懒得计较,要是想管的话,他就是这里最高的意志……官府的话,也不如他好用。 有人说了,既然这样,那这些人吃撑着了,来你家里活动?万一有事,那不是任你宰割? 这么想的人倒也不能说错,不过答案也很简单……谁有意见,可以不来的嘛! 以郎震的说法,这里越来越热闹,官府早晚要派人来管理,这一片热闹的区域,可能被划为集镇甚至是城镇,到时候,官府会从冯君手上收回土地——起码要收回一部分。 不探讨官府该不该收回土地,只说眼下,冯君杀掉这个人,并不违背常理——当然,他要是真的杀了人,他可能会受到一些惩罚,比如说罚款劳役什么的。 不过,当他听到,对方说出了“玄元刀法”四个字的时候,决定还是给他一个机会,于是改斩为拍,手腕一翻,刀面重重地拍向对方。 这个先天仿佛傻掉了一般,见到灵刀拍来,竟然不躲不闪,硬生生地挨了这么一下。 此刻的冯君,看起来还是先天高手,但是事实上,炼气一层使用的已经是灵气了。 而且他进入炼气期的门槛,算是以武入道,哪怕是猴版的,也能轻易地使出玄元刀法。 以武入道的修仙者,可是比纯粹的修仙者,战力还要高一些,尤其是炼气期。 这种情况下,就算是顾茂远重生,也不是他三合之敌。 这名先天高手认出玄元刀法,根本不敢抵抗,被他拍落到地面。 冯君根本不落地,凌空又是一刀拍下去,直接将人拍晕,高声发话,“送到我门口。” 说完之后,他转身就走,回到原地,继续观察灵气对聚灵阵材料的冲击。 这一观察,又是两天两夜,这些材料竟然完好无损,而且……没有任何异常的反应。 猛然间,冯君反应过来了:我特么的这用料……比聚灵阵盘足得太多了! 聚灵阵盘就那么大,轮胎大小,满打满算六百多斤,冯君摆设的大号聚灵阵盘,还是那么个思路,但是严格按规格扩大的话,他这可是……直径二十米的轮胎。 既然大了,自然能承受更多灵气的冲击。 正经是他做了一些细小改动,使得吸引来的灵气变多了,否则就这么个结构,驱动也同样是一块灵石,吸引来的灵气应该跟阵盘相似才对。 这个一点都不矛盾。 冯君找到了理论依据,觉得自己这通忙乎,还真没有白忙。 此前他找了很多材料,不少材料被爆掉了,现在归一归类,发现差不多还能搭五个聚灵阵——损耗最大的是灵犀鸟卵,这个鸟蛋是打破之后,用蛋液连接灵气的。 冯君把所有的材料都收了起来,然后又换了一拨材料,重新布设一遍,进行再次验证。 毕竟很多材料里,可能涉及到了一些意外因素,会导致偶然现象发生。 总算还好,冯君严格地按照自己的方式布阵,没有任何的意外发生。 他心满意足地收起材料,回到了小院里。 听说他回来了,世子第一时间求见,“神医,我的人学得差不多了,您那些没交付的货……是不是也快了?” “还有十天,你着急什么?”冯君很不高兴地看着他,“那清单上的东西,再给我来三份儿……有没有?” 世子吓得就是一哆嗦,“三份儿是真没有,攒出这么一份儿都不容易……要不等一等,我把车带回京城,有人喜欢,想大批量订购的话,您可不就能开价了?” “那么……好吧,”冯君犹豫一下,还是点点头,“不过我也不可能只等你的消息,如果你提供得晚了,我不一定还会需要,这个你弄明白。” “明白,”世子点点头,其实对他来说,就算撮合不成接下来的买卖,也无所谓,反正那些材料都是好东西,哪里都用得到,否则朝廷的仓库里,又怎么可能大量储备? 正经是他有点好奇,“神医你这是……要搭建多少聚灵阵?” “这是我的试炼任务,跟你说你也不懂,”冯君不耐烦地一摆手,“这种事不是你有资格打听的,记住了……下不为例!” 世子眼见他搭起了聚灵阵,又两刀将一名先天高手拍落在地,哪里还敢再嚣张?只能赔着笑脸点头,“那是……我就是想问一问,这聚灵阵,卖吗?” 冯君怪怪地看他一眼,“就算我敢卖,你真的敢买?” 别以为修真者的警告是儿戏,人家能自称仙人,强调的就是仙凡有别,区区一个公爵,还真不够看的。 然而,世子的胆量也非同小可,不就是欺上瞒下这点事吗?他笑着回答,“当然不是我买,您要是有心,我就帮着撮合一下……价钱不是问题。” 冯君深深地看他一眼,然后摇摇头,“免了……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缺钱?” 聚灵阵的架设是很难的,是他一点一点摸索出来的,但是同时,这东西重复搭建的成本并不高,可以说只要他给别人搭了一个聚灵阵,人家就能学走他的核心技术。 事实上,这东西就没个核心技术,有材料就能拼凑出来,当然,精度一定要掌握好。 冯君就算再缺钱,也不能把这一手露出去,否则不但会搞坏行情,聚灵阵一旦烂大街了,那些修真者都很有可能对他做出惩戒。 世子还有点不死心,“神医,可以用材料折抵……您真的不考虑一下?” 冯君冷冷地看他一眼,“上次的半块灵石,我还没问出处……这是挑衅我的底线吗?” 世子闻言,忙不迭摇头,“不敢不敢,我也就是这么一问,这年头像您这么坚持原则的人,真的少了,我非常敬佩。” 说实话,他也是因为冯君没有追问灵石的事儿,才敢这么试探的。 虽然仙人一直强调仙凡有别,但是事实上,凡人的圈子里,也有顶尖的一小撮人,是不怎么受制约的——特权哪里都存在。 冯君深深地看他一眼,“看在你这次帮我收集材料的份儿上……下不为例!” 就在这时,邓老二从外面走了进来,“神医,那厮说要面见您详谈。” 他说的是那名先天高手。 第397章 聘书 随着冯君身份的逐渐“暴露”,他身边人的行情,都水涨船高了。 邓老二不过是区区的高阶武者,竟然敢将一名先天高手,轻蔑地称为“那厮”。 然而,冯君的眼界也高了,他的眉头一皱,“问过他了吗,想死想活?” 他已经不想废那么多话了,对方必须老实听命,他才会考虑饶过此人,否则的话,一刀直接杀了——区区的一个先天而已,谁给你的胆子,让你窥探仙人行事? 邓老二点点头,“他说了,想活,希望神医能给他一个机会。” “机会不是别人给的,而是自己争取来的……区区一个先天,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冯君轻哼一声,然后一摆手,“好了,带他进来。” 不多时,那名先天就被带了上来,他身材魁梧,一脸的虬髯,冲着冯君深施一礼,“山野莽汉陈钧胜,不意冒犯贵人,罪该万死。” “嗯?”冯君的眉头微微一皱,轻描淡写地发话,“你已经说了想活,现在……为何又一心求死?” 陈钧胜眉头一扬,愕然地看向冯君,“大人您的意思是?” 冯君根本不理会他,拿起一根烟,点燃抽了起来。 “说实话,听到没有?”邓老二冷哼一声,“老实交代,你到底是谁?” 就在这时,世子忍不住出声了,“邓二哥,你是不是搞错了?他真的是陈钧胜。” 他是见过陈钧胜的,当时云台陈家父子都在场,父子两先天,真的是非常抢镜,尤其陈钧胜,三十岁成就先天,是世家联盟里有数的后起之秀。 “世子你还是闭嘴吧,”邓老二根本不理会“邓二哥”这个称呼——如果半年前,世子这么称呼他,估计他的双腿得吓软。 但是现在不同了,“这厮总共就说过一个名字,神医说他寻死,那肯定就是不老实。” 世子闻言,也不敢多说了,只能盯着陈钧胜看。 陈钧胜的眼中,闪过一丝纠结的眼神,“那么,还请神医屏退左右。” 冯君当然不会屏退邓老二,所以就看向世子,眼中的意味很明显:你有点眼色成不? 世子只能悻悻地告退,走出房间的时候,心里还在琢磨:这仙人……还真的是无所不知? 虬髯大汉等他离开,也不在意在场的邓老二,再次深施一礼,“云台陈钧伟,见过神医。” 冯君的下巴一扬,淡淡地发话,“你已经骗过我一次了,记住,我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 “陈钧胜是我兄长,”虬髯大汉正色发话,“我冒他的名,实有不得已的苦衷。” 冯君一摆手,打断了他的话,“苦衷谁也有,我不听这个,说出你的动机、目的……以及该说的一切,否则,死!” 他也不等对方回答,又看向邓老二,“去将韩县令的聘书取来一份。” 陈钧伟闻言大骇,要是他受了官府的聘请,整个云台陈家都没脸在世家联盟里待着了,“神医还请听我说完,我真不能接受聘书。” “接受聘书,你都该庆幸了,”冯君冷笑一声,“如果你不能让我满意,我不会浪费聘书……直接杀了你,还能抢了你背后的短矛。” 这厮背后背着三支短矛,也是品质不差的灵兵,可以玩双枪,也可以向远处投掷,虽然另类了一点,但却非常地实用。 当然,冯君这话还是以恐吓为主,他手上灵猬的刺,也不比这短矛差多少,投掷起来更不心疼。不过,对方若是真的不懂得珍惜机会,那他直接杀人抢灵兵,也不算多大的事。 冯君主要是觉得,手边可用的人太少了,驯服一个先天高手做打手,会方便很多,所以才给对方一个机会。 “我愿为神医守护门户,”得,陈钧伟还真直接,先天高手直接求包yang。 不过他接下来的话,更为惊悚,“我哥三年前,也中了化气散……” 三年前,联盟里两大世家发生纠纷,他的哥哥陈钧胜为了排解矛盾孤身前往,在回来的路上,遇到山匪强抢民女,他冲上去杀散了山匪。 然后,他遭遇了极为恶俗的桥段……民女给他下了毒。 民女坦承,自己是官府的人,如果陈钧胜愿意投靠官府的话,她可以给他解毒,还能跟他双宿双飞,否则的话,“……你可以试一试,化气散无人可解。” 然而陈钧胜三十岁就晋阶先天,眼光不知道有多高,云台陈家也是世家联盟里排得上号的家族,父子都是先天不说,家里还有一个老祖,也是老牌先天。 一门三先天,这样的威势,哪怕在世家联盟里也令人瞠目。 阳山顾家在覆灭前,就已经是很牛了,但是跟陈家相比,又算什么东西? 陈钧胜压根儿就没打算答应对方,反而是仗着最后一口内气,直接斩杀了女人,然后就打出了求救焰火,等待家族的人救援。 接下来的时间里,还有人想杀他,不过他随身带了两张金甲符,终于撑到了援兵的到来。 陈家扫荡了当地官府的几个机构,大杀了一通之后撤回了。 为了保证家族的威慑力,他们并没有对外宣布,陈钧胜中毒了。 事实上,陈家的底蕴真不是一般的强,陈钧伟的露面,象征着家族里第四个先天出现了。 不过陈家最近的风头太盛了,家族又不想让人知道陈钧胜出事。 所以他一出头,打的就是陈钧胜的旗号,也没人怀疑——两人长得本来就很像。 严格来说,他是二十八岁入的先天,比他哥哥还要妖孽。 他是听别人说了,阳山顾家在覆灭的时候,也使出了化气散,但是跟他们对敌的那位,似乎没有受到影响。 既然如此,他无论如何都要来一趟止戈,为自己的哥哥寻找解药。 他来到止戈山下的时候,也经过了重重检查,只不过他掩饰得比较好,没有被人发现。 他亲眼看到了时峰山灰溜溜地离开,但是在他眼里,冯君未必就是仙人,也可能只是个先天。 不过他此来是为了私事,是为哥哥寻找解药的,也没兴趣为世家联盟出头。 今天,他亲眼目睹了聚灵阵搭建成功,实在按捺不住心里的激动,打算偷师聚灵阵,带回家给哥哥——他对自己的记忆力很有信心。 故老相传,化气散化去武修的修为,并不影响他们修仙。 至于说冒犯冯君?他没想那么多——时峰山都走得了,没道理我走不了。 结果冯君一出手,就吓了他一大跳:会玄元刀法? 云台陈家可不是那些底蕴浅薄的小家族,认出刀法的一瞬间,他就能确定,对方绝对是仙人,于是果断地认栽。 这不是他胆子不够大,而是只有真正的老牌世家,才知道仙人到底有多可怕。 至于说他被带到冯君面前后,先冒充哥哥的名字,一来是因为有外人在场,二来,他也是存了试探对方的心思——没办法,年轻人总是难免有点好奇和不服气。 冯君听完他的话,沉思一阵之后发话,“你确定害你兄长的,是官府的人?” “不能确定,”陈钧伟摇摇头,陈家已经就这件事情分析过很多次了,早就得出了结论,“他们只是想让我哥身败名裂……没准还是世家联盟内部人所为,我陈家一门三先天啊。” 顿了一顿,他又补充了两句,“其实,对方有没有化气散的解药,也很难说,反正我陈家没听说过,这东西有解药。” “倒也未必,”冯君摇摇头,“若是有金丹老祖愿意出手,化气散也不是什么问题。” 拜托,咱能脚踏实地一点吗?陈钧伟的嘴角抽动一下,然后苦笑一声,“金丹老祖……陈家连出尘期的上仙都接触不到。” “那就没辙了,”冯君摇摇头,又饶有兴致地发问,“武修修仙可解化气散,有根据吗?” 陈钧伟愣了一愣,又苦笑一声,“根据是没有,只不过故老相传,有人修仙成功了。” 冯君对化气散的了解也不多,不过就算了解很多,他也没有义务告知对方。 他倒是对另一个问题很有兴趣,“你既然敢偷师聚灵阵,想必家里一定有灵石,也一定有修仙功法了?” 这两样东西,都不是一般家族可以拥有的,他甚至可以借题发挥,搞掉陈家。 陈钧伟心里当然也很清楚,犹豫一下,他还是老实回答,“灵石……家里有几块,修仙功法是真没有,不过我哥跟一个上仙有交情,上仙愿意传授他五行蜕凡功法。” “五行蜕凡,”冯君的嘴角不屑地撇一下,这功法他已经有了,而且……真的是烂大街的功法啊,“莫非你家有五行炼气的功法?” “没有,”陈钧伟闻言,连忙摇头,“不过我哥能修到蜕凡大成的话,就能去寻机缘了。” “还是没啥价值啊,”冯君摇摇头,意兴索然地发话,“算了,你还是签了聘书吧……是空白聘书,我也不往官府报,你可以安心看守门户。” (双倍最后三个小时,求月票。) 第398章 山寨版亮相 “我有价值,”陈钧伟叫了起来。 他是真不想签聘书,“敢问上仙……覆灭顾家的时候,是否得了一把石中锏?” “石中锏?”冯君看他一眼后点点头,他还不至于为这点事撒谎,“没错,得了……朝廷中人对这锏很感兴趣,你有什么说法?” 陈钧伟的眼神亮了起来,“那石中锏外面,可是一个破旧的木盒?” “破旧倒是谈不上,有些老旧,”冯君摇摇头,他也觉得那个木盒有点问题,甚至都没有让石先生等人看到,拿了一把光秃秃的单锏出去,但是其中奥妙,他一直没有参详透。 不过现在看起来,陈家知道得更多一些,甚至都知道木盒的存在。 “百花楼因那个木盒而亡,”陈钧伟呲牙一笑,“我陈家没有参与围剿百花楼,就是怕涉及木盒,不好说清楚,因为……木盒上有修仙功法!” “开玩笑的吧?”冯君不以为然地笑一笑,“那木盒我看到过,哪里有什么功法?” “真有功法,”陈钧伟正色发话,“不瞒上仙,我哥一旦蜕凡大成,想入炼气得有机缘……这木盒也是我设想的机缘之一。” 冯君摇摇头,“以讹传讹了,上面什么都没有……你想多了。” “真的有,”陈钧伟大声发话,然后马上压低了声音,“那是王室得到的功法,一般人看不到,只有将王室子弟的鲜血涂上去,才能……嗯,才能显现出来。” 邓老二听到这话,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卧槽……我是不是也该出去回避一下来的?” 一边说,他一边往门口看一眼,似乎生恐勇毅公世子没有走远。 世子的母亲,可就是公主,那岂不是……事涉修仙,真的很难让人遏制冲动啊。 冯君的眼睛眨巴一下,心中也很是震撼,“这个……多少血就够了?” 陈钧伟怪怪地看他一眼,“这个我没问,不过……取了血之后,可能把人放走吗?” “没错,”邓老二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搁给是我……也不能把人放走。” 冯君对这种价值观,不能做出什么评价,别说在这个位面,就算在号称“现代文明”的地球位面,这种事还不到处都是? 只要利益足够大,别说杀人了,发动一场战争都是可能的。 不过他还是有点好奇,“你确定……传言一定靠谱吗?万一弄错了呢?” 不等陈钧伟回答,邓老二已经出声了,“弄错,那就弄错呗。” 冯君笑一笑,他已经想到了,就应该是这样的答案,不过是没想到有人抢答。 陈钧伟却是义愤填膺地反问,“那我哥帮人调解矛盾,又从山匪手下救下弱女子……他做错了什么,就要被人下了化气散?如果不是随身带了金甲符,他早已尸骨不存。” 冯君笑着摇摇头,“我无意指责你,只是有些好奇,若是你得了聚灵阵的话……真的可能对勇毅公世子出手?” “暂时没考虑到那一步,”陈钧伟很坦率地回答,“王室子弟那么多,随便抓一个就好,关键是……您拿着那物事,我怎么敢随便出手?” 陈家是老牌世家,悄悄弄一个王室子弟到手,然后杀掉,还真不是多难的操作。 但是从冯君手里抢东西,这就很棘手了,撇开可能的仙人身份不谈,只说他能双战先天,并且最终实现双杀,这是任何先天都不敢小看的对手。 等到落实了冯君仙人的身份,陈钧伟更是死了那份心,从仙人手里抢修仙功法? 这么做的人……好吧,这种人一直都有,千万年来从未断绝过。 不过他们的家族,都断绝了——仙人维护起仙凡规则来,从来是不遗余力。 “还不算太笨,”冯君冷哼一声,也不再纠结此事,“好了,看在你据实相告的份儿上,不逼着你签聘书了,为我守门十年……有问题吗?” “多谢上仙!”陈钧伟兴奋地一拱手,“二十年也没有问题。” “二十年?”冯君白他一眼,不屑地哼一声,“还想什么好事儿呢?” 原本他是想靠着羁縻对方,弄一个先天的打手在身边,这时候他才意识到,他的仙人身份一旦落实,对先天高手来说,也是恨不得上赶着求包yang。 怪不得这厮跪得这么利索,还真是……脸皮厚啊。 陈钧伟笑一下,“我估摸着,有人能传出您中了化气散的消息……最近还会有些不开眼的蟊贼,来此做点什么,我知道您不怕,不过我还是希望能从家里调点人过来帮忙。” 冯君摇摇头,淡淡地发话,“不需要,我一点都不想官府再来跟我聒噪。” 他没兴趣掺杂进世家和官府的纠葛中,一门三先天的陈家,绝对会引来官府更高的关注。 而且陈家可是比顾家强势多了,光陈钧伟一个人还好说,再来一票陈家的高手,像田家、虞家、米家之类的家族,估计都得看陈家的眼色行事了。 冯君不喜欢下面出现这种太强势的群体,他不想为这种事情分心。 陈钧伟的嘴巴动一动,想说什么来的,最后还是没敢说。 冯君看他一眼,“你哥想借这儿的灵气,也不是不能商量……你能拿出什么来?” 陈钧伟听得眉头一扬,兴奋地发话,“不知上仙有何需求?陈家愿竭力一试。” 他是很想得到聚灵阵,陈家一直在想方设法地增加家族底蕴,但是这终究比较犯忌讳。 具体到陈钧胜修仙一事,陈家若是私下搭设聚灵阵,首先要找一个不被人发现的地方,否则一旦被仙人发现,后果不堪设想——只是私藏灵石,就足够灭族了。 当然,陈家是世家联盟的老牌家族,会享受到一些照顾,仙家也未必就愿意看到朝廷独大,不过想要全身而退是绝无可能。 若是能在冯君这里蹭灵气修炼,那就不存在任何问题了——就算有问题,也是启动聚灵阵的人有问题,蹭点灵气真不算什么。 简而言之,陈钧胜如果能在冯君这里修炼,是最好的结果。 “给我准备点材料,”冯君随便写了几种材料,递了过去,正是聚灵阵材料的一部分,“如果准备得出来,我朋友在使用聚灵阵的时候,你哥可以在阵外修炼。” 条件听起来有点苛刻,只能在虞长卿使用聚灵阵的时候,陈钧胜才能过来蹭网……蹭灵气,而且还不准进阵。 但是陈钧伟太明白其中的不容易了,仙人修炼,谁敢在旁边搭车? 他拿过清单来看一看,上面的材料确实不便宜,不过他哥修仙的机缘,是无价的。 而且他很清楚,今天他偷师的行为,冯君是揭过了,可他若是不能满足对方,人家没准就又想起来了——冒犯仙人这么大的罪,岂是讲一个小故事就能解决的? 所以他很干脆地点点头,“没问题,交给我了,不过……需要一点时间。” 冯君一摆手,淡淡地发话,“只管去准备好了,让你哥带着材料过来。” 既然决定放手,他索性不在陈钧伟身上下禁制了——够胆的你就逃,你跑得了,云台陈家跑得了? 事实上,他现在也没有什么太好的禁制手段,在仙家手段上,他完全还是个菜鸟,用凡人的手段,不过是找虞家弄点毒yao来控制对方。 可是这么做的话,真的很LOW,而且虞家是解毒水平高,控制人的毒yao,未必能起到多好的效果——一个强盛的世家,对这种手段可能没有研究吗? 既然决定了要从别的地方找材料,他索性又将其他材料分包给几家。 接下来,他又在手机位面待了十天,才回到了地球界。 他现身的地方,就是在竹林里,不过现在的竹林,已经没有聚灵阵盘了。 灵气在缓缓地消散着。 可是现在的冯君,也不需要聚灵阵盘了,他依着自己的记忆,随手在竹林周边布置了一个“放大版聚灵阵盘”。 大阵布置好之后,他拎了一块“凝练中的灵石”,往阵眼上一放。 没错,凝练中的灵石就够了,此前他使用的是成品灵石,那是因为阵盘太小,没有别的选择,现在阵盘大了三五十倍,足够放下一块半成品灵石了。 凝练中的灵石灵气本来就足,而经他调整过的聚灵阵,吸收灵气的能力又要强一倍,于是下一刻,灵气又从远处天际滚滚而来。 不过冯君才从手机位面回来,习惯了那边波涛汹涌的灵气,这边的这点灵气波动,对他来说基本上就是毛毛雨。 接下来,他暂时停止了聚灵阵,开始对阵法材料做掩饰,很多东西看起来是很突兀的,别人一看就有问题,他必须掩藏在竹丛中、泥土下或者石缝里。 忙完这些,就又是一个小时过去了,他四下看一看,心满意足地点点头——总算是不用再占用虞长卿的聚灵阵盘了。 而且,这个大阵比原来的还好,也不怕人偷,这才是真正的家业啊。 不过如此一来,这竹林就又显得小了,这片水泥地,也不过一百平米左右,周边竹林有五六米宽,总共不到一亩地大。 第399章 蹭灵气 冯君对竹林的改造,本来是没打算那么快的,他希望在父母亲住一段时间之后再行动。 不过他回到别墅的时候,陆晓宁告诉他,自己刚打过电话,冯叔正在忙老宅的手续问题。 冯文晖在跑手续,小店就得张君懿盯着,老两口说了,忙完这一阵再过来。 既然这样,冯君就开始了对竹林的改造,这次也不用挖机了,他亲自动手。 他一动手,王海峰三人也不能闲着不是?于是大家开始轰轰烈烈地栽种竹子。 有了聚灵阵做根基,冯君就敢肆无忌惮地使用灵气了,不管地面有多少石块,随便两铲子下去,必然是个小坑。 因为栽种过一次竹子,有了经验,这一次他没有将坑挖得太密,竹子更是随便栽下去就行——只要聚灵阵在运转,这些都不是问题。 他的挖坑速度,让嘎子三人看得目瞪口呆,王海峰忍不住嘟囔一句,“一个人挖坑,三个人都来不及种,这就是……武功的极致吗?” 事实上,三人栽竹子虽然很累,但是他们在聚灵阵旁边干活,真的体会到了其中的好处。 不管干得再累,只要抽个空子,在水泥地上坐一坐,随便搬运两个周天,顿时疲惫全消,修为更是噌噌地增长。 嘎子为人实在,借着休息修炼了几次,都不敢再继续了,“照君哥的说法,我都中阶武者了,别搞得根基不稳吧?” 王海峰也感叹一声,“这就是种田的魅力呀,我就担心,以后都不会喜欢女人……只喜欢栽竹子了。” 徐雷刚在中间休息了一次,回了家一趟,他对此有发言权,“不会的,海峰你多心了,这么种田下去,你只会更讨女人喜欢……你嫂子以为我吃药了,要扣我零花钱。” 就这么坚持不懈地种了起码四十亩地,居然只用了七天,没错,只有七天。 徐雷刚三人都没有问,冯大师为什么没找农民工来……需要问吗? 其实这七天里,冯君都不是一直在场,他还联系了人送农用车,送全地形车,送柴油。 这些货物分批次地进入仓库,然后又分批次地消失,搞得两个库管都有点纳闷:怎么只见东西进,不见东西出呢? 这就是进出口分开的好处了,两边不能就这个问题讨论太多,而且库房还有第三个口子,是通往别墅的,这种模式,真的不好查进出口,同时能最大程度避免可能出现的弊端。 冯君用了十天的时间,才把给勇毅公世子的车辆和柴油凑足,然后招来他收货物。 世子心里其实是挺奇怪的,你说了第二十天交剩下的货,十九天头上,停车场里还没有车,结果一转眼就凑齐了——你这储物袋,未免太大了一点吧? 冯君也无心跟他解释,货物交完就算没事了,正经是米家运来了大量的靛银汁,来换取多抄几本秘籍的权力。 靛银汁是聚灵阵的布阵材料之一,本身就非常罕见,又因为是剧毒,一般人收集不易。 但是米家是做商行的,正好有积存的靛银汁,订这批货物的货主已经消失六年了,米家正愁这一批货怎么处理呢——毕竟这是违禁品。 冯君发现,其实自己凑这些材料,也不是很难,而且他寻了多个势力,清单或许会泄露出去一部分,但是想要凑齐清单来琢磨,估计很难。 别的不说,谁能从虞家手上拿到清单?虞家倒是真的没先天,但是人家有修仙者! 冯君又等了两天,材料收集得也差不多了,足够搭建三十个聚灵阵。 不过这差不多,只是理论上,有相当一部分材料在路上——那是云台陈家负责筹备的。 云台距离这里不算远,但是筹备货物要时间,而陈钧胜也会随着货物前来。 第三天,陈家的马队终于到了,一共八个人,打头的正是冒充哥哥的陈钧伟。 真正的陈钧胜,则是化了装,一身书生打扮,满脸的病容,胡子也刮掉了。 冯君在小院里接待了这一行人。 陈家准备的货物比较多,所以也使用了纳物符,取出来之后,冯君着郎震现场点验一番,确认无误之后,不用陈钧伟说话,直接点一点陈钧胜,“你到后院,别进入聚灵阵。” 陈钧伟知道冯君的神异,对这种安排没有什么意外,一脸病容的陈钧胜倒是忍不住心里一颤,居然能直接认出我来,仙人果然是不凡。 他们来的时候,虞长卿正好又启动了聚灵阵,陈钧胜来到聚灵阵三丈远的地方,冲着阵中的中年男子拱一拱手,默默地盘腿坐下。 虞长卿已经得了冯君的告知,蹭灵气本身不是大事,强调仙凡之隔才是最重要的,既然冯前辈开口了,她就没必要计较了。 她的聚灵阵再简陋,也能同时供两个炼气中期的修仙者修炼,被蹭这么一点灵气算多大事? 不过紧接着,她就有点不淡定了:怎么那个独臂的家伙也来了? 这就是冯君欠考虑了,一开始他只是想跟陈家做个交换,陈家给他阵法材料,他让对方蹭灵气修炼,只是一桩交易而已。 但是见到陈钧胜能在聚灵阵旁修炼,冯君手下的人顿时不淡定了,别说邓家兄弟,就连郎震看着后院的眼神,都是怪怪的。 冯君发现了这种情绪,这才反应过来,外人能蹭灵气,没道理自己人不能蹭呀。 所以他就仿照地球界的例子,说邓家兄弟和郎震,你们可以来轮流蹭灵气,每人半天时间——不许耽误正经事。 这个口子一开,坏了,田阳猊也找了过来:神医,我们田家一直在紧跟着您的脚步。 这话倒也不假,田家除了一开始跟冯君做了对,后来就是为他提供大量服务,甚至这止戈山下的大部分基业,都是田家帮他建设起来的。 前一阵冯君找阵法材料,田家也是最用心的群体之一,虽然他们是有所图,但是冯君认为,用心做事的人,应该得到奖励——谁做事能没有目的?用心就好。 所以他又许了田家一个名额,至于说谁来蹭灵气,田家自己安排就是了。 阵中修炼的虞长卿有点不能忍受了,虽然后面多出来的两个名额,都是武修在蹭灵气,目的是为了提高修炼速度,对灵气几乎没有任何影响,但是…… 身为修仙者,咱不带这么无视仙凡之隔的! 她还没想好,怎么跟冯前辈说这话,冯君又安排了一个人过来蹭灵气。 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双生妹妹虞昶珠。 虞长卿是彻底没了脾气——看到妹妹脸上的喜色,她还能说什么? 这是她第一次携带聚灵阵行走红尘,如果可能的话,她也愿意让家里人沾点光,尤其是妹妹,不过非常遗憾,虞家不能把这事儿声张出去。 所以,就算她在此地搭起了聚灵阵,虞家也不能公然过来蹭灵气——有多少人盯着呢。 但是冯君公然安排的话,这就又不是问题了,他不需要向别人做出任何解释。 虞长卿这次又是修炼了两天两夜,然后关闭了聚灵阵。 蹭灵气的四个人,默默地盘坐在那里,没有任何的反应——他们压根儿没资格出声。 虞长卿来到前院,找到了冯君,“前辈,这么多人围着聚灵阵修炼……不会有事吧?” “修仙的只有一个,还没有进入蜕凡期,能有什么事?”冯君不以为然地发话,“正经是以后要控制蹭灵气的人了。” 虞长卿的眼珠转一转,“那……能给虞家再增加个名额吗?” “加一个倒是没问题,不过你也看到了,”冯君冲着后院方向指一指,哭笑不得地摇摇头,“珠儿根本就不怎么用心修炼……她那个名额,基本上就是废的。” 虞长卿轻声叹口气,“打小她就是想修仙的,只是……唉,不能灵活给她一个配额吗?” “当然可以,”冯君点点头,“就说……就说你虞家有大功好了。” 虞长卿沉默片刻,蓦地说了一句,“她对前辈你很有好感。” 冯君愣了一愣,才笑着摇摇头,“可惜她的修为太低……你我都是修仙之人,选择这样的伴侣,将来徒增烦恼。” 他说的伴侣,是财侣法地里的修仙小伙伴,没有特指爱侣的意思。 虞长卿却幽幽地答了一句,“能同行一程,也是好的……她其实能帮你省不少心。” 冯君默然,过了一阵才轻喟一声,“我走得太快,别人……追不上的。” 他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于是一转身走了出去。 三十套聚灵阵的材料,还差十斤水晶火薯泥,不过他已经不想再等了,先回地球位面再说。 冯君才一回来,就又遇到了一场连阴雨,十多天时断时续。 竹林再次显出了异象,不过连阴雨比太阳雨要好很多,到处都是烟雨迷蒙,这里的白雾不甚明显。 嘎子三人已经逐渐习惯了在竹林里修炼,进境异常惊人,不过与此同时,他们也发现了问题,进入竹林的小动物,越来越多了。 (双倍结束后的第一天,虽然知道没啥月票了,不过求月票本身,就是一种态度,所以……继续召唤月票。) 第400章 双亲到 小动物的增多,基本上是无解的,乌鸦还是小了一点,看顾不过来这四十亩竹林。 不过到目前为止,小动物无法跑进聚灵阵里,就连乌鸦都不敢进来。 很多不信邪的小动物,都已经被灵气撑死了。 冯君的父母终于处理完了手边的事情,嘎子和徐雷刚第一时间赶过去,把两老接到了郑阳来,窦家辉闲着没事,也跟着来了。 见到洛华庄园的第一眼,两老心里相当地震惊。 这时庄园的围墙已经修建好了,依山而建,不少地方比护坡还要厚很多。 此刻在雨中,基本上看不到墙的存在,到处是参差不齐直立的巨石,墙体的半中间,经常有小小的平台——水平的或者侧斜的,上面竟然还能长出植物。 只有顶端处,半米高的红墙和绿瓦,提醒人们,这里有一道围墙。 当然,墙高不可能只有半米,那就是说,下面那些部分也是墙。 不过,冯文晖夫妇根本都没注意到墙,他们看到这么一大块地,就已经怀疑自己眼花了,“嘎子,这山全是小君的?” “嗯,”陆晓宁老实回答,“这墙,这路……都是君哥修的,里面还有别墅、水井、竹林啥的,君哥一直很忙。” 其实别墅很一般,有点乡村风格,前主人李宁修建的时候,就是往实用里考虑的,造型和外墙装修很一般,里面也很普通——很多房间甚至就是只刮了家,连地板都没铺。 但是站在雨中看,这朴实无华的别墅,反而生出一点厚重的味道来。 还没进别墅,张君懿就认出个熟人来,“咦,这不是小李吗?你也跟君儿在一起?” 李晓滨在初中的时候,也是班里的风云人物,冯君的父母都记得她。 张君懿甚至用带一点欣喜的眼光,上下打量着她。 儿子已经二十五岁,在朝阳,这就算大龄青年了,跟他同岁的史亮,老婆已经怀了二胎。 张君懿对李晓滨的印象不错,如果这个女娃娃做自己的儿媳,她基本上也能接受。 最关键的是,儿子现在不能再单着了,随便处个对象,相互了解一下,还不得一两年?然后结婚生娃,最快也得两年,那时候,小君就二十七岁了。 她倒不是催着儿子结婚,关键是她不希望儿子因为年纪大了,随便找个女人,就把这辈子将就了——这个月认识,下个月结婚这种事,她是完全不能接受。 哪怕多谈几个对象,结婚也一定要慎重,省得后悔终身,这就是做母亲的态度。 李晓滨却是心知肚明,自己跟冯君几乎是不可能了,她笑一笑,“阿姨,现在冯总的生意做得大,我是他的助理……他是关照我们这些老同学。” “应该的,”冯文晖点点头,很干脆地表态,“同学嘛,就应该相互照顾,他人在外地,有小徐这样的好朋友帮衬,也要有好同学支持才行。” “您开玩笑了,”徐雷刚汗都快出来了,“是冯总一直在帮衬我,真的。” “好了,进屋聊吧,”冯君出声了,“赶了一天的路,先歇一歇,吃点东西。” 第二天一大早,冯君就陪着父母在山里转悠,转悠到下午一点才回来,然后直接上了游艇,在大河里游玩。 冯君的父母这才意识到,儿子是真的出息了,不是一般的出息,冯文晖猜这艘游艇怎么也得两三百万,而张君懿直接问儿子,这山你多少钱买下来的? 她不问儿子还有多少钱,不给儿子这样的压力,而是问已经发生的事情。 冯君则是轻描淡写地表示,光是你们看到的那堵墙,我就花了小一个亿,你们放心好了,我账上还有一个多亿趴着,大富大贵不敢说,起码是小康水准了。 冯文晖还是忍不住出声,“小君,违法的事儿,咱可是不能干。” 冯君听得就笑,“不违法,想完成原始积累很难啊……不过你们放心,我的钱不怕摆到阳光下,老爸你钓鱼不?” 游玩了一整天,第二天起来,老两口就有点腰酸背痛,冯君直接把父母带到了竹林,“这儿可是个休息的好地方,负离子丰富,天然氧吧,对身体特别好。” 水泥地上撑起了一把直径三米的大阳伞,老两口坐在躺椅上,只觉得身体由内到外的舒爽,拿一本书,泡一壶茶,一天时间居然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在别墅醒来,老两口就感觉出差异了。 他们都是五十岁的人了,对身体的反应非常敏感。 张君懿表示,“今天感觉好多了,那个负离子……还真的不错哈。” “是呀,”冯文晖点点头,蹬一蹬腿,“膝关节也舒服多了,这损伤不是不可逆的吗?” “是吗?”张君懿听得眼睛一亮,她可是知道爱人膝关节上的毛病,“既然这样,咱们今天再去那儿?” 冯君陪父母连着去了竹林两天,第三天,父母不让他陪着了——你有你的事业,忙去吧,我们能照顾好自己。 冯文晖和张君懿连着去了竹林五天,感觉人都像年轻了十岁,张君懿表示,“这地方真不错,可惜要回朝阳了,朝阳也有这样的地方的话,花钱我都去。” “咦?对了小王,”冯文晖侧头看向王海峰,“这儿你们可以卖门票的嘛。” 按轮值,王海峰是今天在这里修炼,闻言他笑一笑,“这地方没办法卖门票,便宜了,冯总就亏了,贵的话……物价局没准要找过来。” 冯文晖眨巴一下眼睛,做为小杂货店老板,他对物价是很敏感的,“有多贵?” “这个……可是不好说,”王海峰笑着摇摇头,“我觉得,怎么也得两千吧。” 冯文晖吓了一大跳,“就这一片竹子,两张躺椅,一天两千?” 他对刘家贵耿耿于怀,也不过是因为收了两千多的假货。 王海峰看他一眼,“我说的是一小时两千……我估计冯总不能答应。” “一小时两千?”冯文晖和张君懿面面相觑,咱们这五天,就花了十来万? “这钱怎么能不挣呢?”冯文晖有点生气,“再多的财富,也是一点一点攒出来的!” “君儿肯定有他自己的打算,”张君懿倒是比较相信儿子,“小王,君儿去哪儿了?” “他去市里谈业务,”王海峰答道,“商量下半年的玉石份额。” 同一时刻,冯君正坐在蓬莱大酒店的茶社卡座里。 他身边坐着的是李诗诗,对面则是张卫红和沈姐。 “往京城供货,绝对没有这个可能,”冯君很干脆地表示,“不管是谁买,绝对不直供京城,沈姐你在幽州卖,我不说什么,反正不能有京城的大客户,你自己就更别想着开分店。” “冯老板,想挣钱,可不能有脾气,”沈姐看着他笑,“幽州累死累活能挣多少?京城那边开了口子,让咱们进了。” 这半年,张卫红把玉石卖得飞起,也就是堪堪地控制着数量,要不然,全国的玉石行情都能让她砸下去——起码软玉是这样。 这么一来,京城的玉石珠宝商人就很苦逼了。 各地都有能直接联系上红姐的代理商,可偌大的京城却没有,这就意味着多受一道盘剥。 于是就有商户把这事儿,归到了窦公子当初的封杀令上。 这消息传到窦公子耳中,他可不愿意背这个锅:这屁大的生意,能入了我的眼? 我当时就那么随口一说,那外地人当真了,你们也都当真了? 众商家也不知道窦公子当初怎么想的,不过现在放出这话来,显然就是解除了封杀令。 沈姐是在幽州做玉石供应商,最早接到了消息,于是来找红姐,说想在京城开分部。 张卫红记得冯君的话,说今年肯定不会往京城发展,但是沈姐不甘心,说那你加大一些玉石供应给我,我好往京城倾斜一下。 红姐说这是不可能的,你悄悄往京城卖几块石头,我们懒得过问,但是不可能公然支持你搞这个——我要是答应了你,冯君都能断了给我的供应。 于是沈姐求见冯君,这种事王海峰不能做主,只能转告给冯君。 不过冯君对她的话嗤之以鼻,他冷笑着表示,“京城的封杀令,那是什么玩意儿?我没兴趣关注……对我而言,是我封杀了京城。” 沈姐这半年赚钱赚得飞起,其实也有点膨胀了,她本来在郑阳的关系就不少,往日只是找不到将人脉资源变现的渠道,现在她有钱了,也认识了几个在京城有能量的主儿。 她就觉得,自己应该也够资格跟冯君对话了。 听到这话,她才意识到,就算她在珠宝行业有了点门路,但是离了冯君这个最大的供货商,她的摊子根本不值一提。 闻言她只能讪讪一笑,“冯总,其实是我有私心,我也是担心,您一旦改主意,把京城的代理给了别人,我这可不就亏大了?” 这个理由……倒是比较充分。 但是冯君心里一阵腻歪,“你往京城卖,我只是不管你,不是说那个地盘就是你的……你要是把我的容忍,当成你应得的资源,那我只能说一句,好人难做!” 第401章 风景依旧 冯君一发作,就连红姐也忍不住有点胆战心惊,“好了,这不是在找你商量吗?” 冯君看着她,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你呀,真的越来越像个商人了,这种事你完全就能拿主意,非要让我来做这个恶人。” 然后他面容一整,看着沈姐沉声发话,“其实你应该知道我对京城的态度,这一次就算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还有下一次的话,我会取消你的代理商资格。” 沈姐侧过头来,求助一般地看向红姐,“张总……” “好了你回吧,”红姐摆一摆手,笑着发话,“不用考虑太多,多想一想,怎么把货卖起价钱才是正经事。” 沈姐只能起身离开,红姐低头去搅拌杯中的咖啡,并不说话。 冯君也不说话,现在已经夏天了,他又看到了“不穿裤子”的红姐,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她的小半截大腿,不过……已经足以让他浮想联翩了。 想到两人曾经有过那么一夜的xiao魂,他还没有来得及仔细感受两条大长腿的紧箍,更没有来得及把玩,两人的关系就急转直下,他心里忍不住生出一些“造化弄人”的感触。 所以,这双大长腿虽然让他心旌摇曳,但是也能帮助他认清现实。 最终他还是沉声发话,“红姐还有什么吩咐吗?” 张卫红看到他盯着自己的大腿发呆,心里本来有些窃喜,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话,眼皮也不抬地反问一句,“没有吩咐,就不能坐一会儿吗?” 拜托,我现在才是你老板好吗?冯君笑一笑,很无所谓地发话,“好吧,我这做小弟的,当然听红姐的,不过我接下来还有事,还能坐个十来分钟。” 红姐抬起头来,仔细地看着他,“咱们俩的关系,怎么就成了这样?” “你问我?”冯君摇摇头,哭笑不得地一摊手,“我也很奇怪啊。” 红姐沉默半天,才幽幽地说一句,“其实京城代理的事儿,不用见你,我也能做主。” 冯君默然,好半天才笑一笑,“那么好吧,回头请你吃饭。” 红姐又看了他一阵,出声发问,“还记得你在公园里买了块地吗?” “啊?”冯君愣了一愣,才笑着点点头,“记得,不过……现在没兴趣在那里盖房子了。” 红姐悻悻地看着他,“但是我已经找人帮着设计了……你说了,让我去处理。” “那就……盖吧,”冯君笑一笑,“也算个落脚点,你看着搞就好,不用问我了。” “我已经找人设计好了,就等着你点头呢,”红姐气呼呼地看着他,“我就奇怪了,那荒郊野岭,有什么好住的?” 冯君沉吟片刻回答,“我父母亲现在就在那里,他们也觉得不错,其实……唉,算了,懒得说了。” 他想说,其实张采歆肯定知道那里为什么好,不过现在……多说也是无益。 你父母亲在?红姐听到这话,心里就微微颤了一下,她对自己很有信心,但是听说冯君的长辈来了,竟然慌乱了起来——我终究是比他年纪大啊。 心里一旦有了这个念头,她顿时就患得患失了起来,“一会儿你要去做什么?” “我订购了一些东西,”冯君笑着回答,“去看看货,顺便解决一些个人问题。” 红姐眨巴一下眼睛,快速地发话,“那等你有空吧,请我吃晚饭。” “嗯?”冯君愣了一愣,等他反应过来,红姐已经拎起小手包,迈着白生生的两条大长腿,离开了卡座。 “君哥,这女人对你有意思,”李诗诗终于出声发话了。 冯君看她一眼,然后翻一个白眼,“这不是正常吗?说得你好像对我没意思似的。” 这个小迎宾也挺有意思的,原本冯君已经不打算招惹她了,结果她在朋友的朋友圈里,居然发现了冯君的照片,她朋友说,“这是一个会占星术的帅哥,求微信号。” 李诗诗一看,心说微信号我有啊,不过,他会……占星术? 于是她尝试把朋友圈的截图转发给冯君。 冯君一看这个截图,就有点懵圈……这不是我批齐郑庭“血光之灾”的那一次吗? 他甚至能从截图上,看到好风景侧面的半个身子。 不过他还是没有回她,既然是路人的缘分,没有必要搞得太复杂——他一向自制力很强。 直到前一阵,他又收到了她的信息,“今天梅姐来喝咖啡啦,[照片]” 冯君是有点纳闷,他和好风景练瑜伽,练得还是很不错的,他感觉她也很满意,不但身体好了,皮肤也好了很多。 在此之后,他一直忙着聚灵阵的事儿,没顾上招呼她,但是她也一直没有主动联系他。 冯君偶尔想起来,会觉得有点遗憾,但是也没太在意,修仙的人,正经事还忙不过来呢。 不过上一次她帮着解了毒,他心里也一直存着感激——不管她得了什么好处,他得的好处也不少。 所以看到李诗诗的信息,他还是回了一条,“梅姐说我什么了没有?” 李诗诗的回答则是,“我俩一直在说你。” 倒也是,她俩坐在一起,不聊冯君还能聊什么……聊郑阳的天气吗? 所以今天冯君从洛华庄园出来的时候,给好风景发了一条微信,“最近忙啥呢?” 半个小时之后,好风景回了微信过来,“上班,正琢磨着去哪儿蹭游艇玩。” 很显然,她也一直在记挂着他,但她是女人,不好太主动,其次她还是已婚。 这是满满的幽怨吖!冯君也有点无奈,咱得让着女人不是?于是直接拨电话过去,很干脆地道歉,“不好意思,最近老爸老妈来了,一直在陪他俩……这个游艇,还得过两天。” “嗯,”好风景也不说话,只是轻哼一声,很显然是在等他说话。 冯君总不至于这时候掉链子,“那个啥……最近身体不太好,感觉需要练一练瑜伽。” 好风景扑哧一声笑了,“瑜伽……一个人也能练的嘛,请个好老师。” “我不喜欢姓郝的老师,喜欢梅老师,”冯君笑着发话,“晚上一起练瑜伽?” 好风景迟疑地发问,“你不是父母亲来了吗?” “他们住在洛华庄园,咱们可以去蓬莱大酒店。” 好风景略略等了一下,算是拿乔,然后提出个建议来,“你先叫上小李吧,下班我过去。” 冯君也不知道,这算是啥操作,正好张卫红约他谈下半年的玉石,他索性直接先约了一下李诗诗,看她今天是什么班。 结果倒好,小迎宾听说是他相召,直接翘班出来了,冯君也不好再撵人家回去,索性就带着她来见一下红姐,心里也不无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反正我就是这么个人。 然而非常不幸的是,红姐的气场一如既往地强大,直接无视了小迎宾,只是在见面的时候,礼节性地点了一下头,再没有看过她一眼。 李诗诗心里有点不开心,不过面对冯君都要头疼的强大存在,她也只能受着。 现在听他说,自己对他有意思,她忍不住嘀咕一句,“我有意思……有用吗?梅姐我就争不过,这个红姐,我还是争不过,你怎么总喜欢些老女人?” 冯君撇一撇嘴,“小男生才喜欢青苹果,再说了……她俩很老吗?” 李诗诗心一横,豁出去啦,低声发话,“我可不是青苹果,你又没有试过……” “别介,”冯君赶忙一摆手,正色发话,“本质上讲,我就不是啥好人,生活也乱得很,我要是你,就远离这种花花gong子。” 小迎宾悻悻地撇一撇嘴,“你又不是我,我还就喜欢花花gong子……算啦,不提这事了,对了,你真的会占星术吗?” “不会那种外国玩意儿,”冯君很干脆地摇摇头,“因果推算倒是还行,你梅姐能证明……” 两人谈了一会算命,李诗诗又让他帮自己算命,想知道能不能遇到“年少多金”的帅哥。 好风景是在五点半来的,显然又是提前翘班了,“晚上本来还有课呢,接了你的电话,告诉学生家长单位开会……冯总,我这也算态度端正吧?” 冯君看着她就笑,“主要是很久没有练瑜伽了,咱们都有锻炼的需求。” 确实是有需求,三人吃过饭之后,不到九点就回了房间。 不过好风景可是没有接受李诗诗又又飞的意思,她招呼她来,纯粹就是当个挡箭牌。 小迎宾也猛,根本没有回自己套间的意思,就在冯君房间的外间里待着看电视。 一场瑜伽练完,就到了十点,好风景这次没有葛优躺,歇了十来分钟之后,就起身洗澡去了,“奇怪,健身房里怎么都锻炼不出这种效果,浑身黏兮兮的……” 她洗澡在女生里算是速度快的,也用了二十分钟,洗完澡之后,裹着一件浴袍,斜靠在床头,神清气爽地发话,“不知道为什么,还是觉得在你的庄园里比较……比较舒服。” “那你可以常去,”冯君笑着发话,“又不是不认识路。” 第402章 三万的梗 两人聊了一阵,好风景忽然建议,“有点饿了,出去吃宵夜吧?” 练瑜伽确实是比较耗费体力,冯君对此也深有体会。 李诗诗的吃货属性,比好风景还要强,三人出去寻了一个有宵夜的饭店,慢条斯理吃了起来。 时近盛夏,虽然夜已经深了,吃宵夜的人也不少,在一片耀眼的大bai腿中,李诗诗和好风景这一组合,却是最抢风头。 李诗诗本来就是咖啡厅的迎宾,身材和相貌都不会差,就算以冯君的眼光,也给她打了七十五分,而好风景各方面还都强过她——尤其是那成熟女人的风韵,挡都挡不住。 两人坐在一起,不吸睛才是怪事,更有人羡慕嫉妒恨地看着冯君。 不过现在的冯君,也配得上身边两位美女,身高一米八,年纪轻轻相貌英俊,一身转述休闲而得体,更是有一份这个年纪少见的威严。 三人一边吃喝,一边就信口聊起了起来,冯君希望好风景常去庄园走一走,还说自己可以在别墅里专门给她留间房子。 好风景对此颇为心动,不过她还是表示:没事总往你那儿跑,很容易被人说闲话——最好能找个什么理由。 见识过她婆婆的人,都能理解她的顾忌,冯君想一想:要不就说,你去做头发? 李晓滨可是学美容美发的,做个头发还不简单? 然而,好风景对李晓滨没啥信任感,她上一次去洛华庄园的时候,就感觉到了那个小女孩儿隐约的敌意,只不过她也懒得计较——谁家少女不思春? 所以她想一想,还是摇摇头,“做头发能做多长时间?最时尚的发型师,可都在市里……对了,你那儿能安排两个孩子,跟我学乐器吗?学费随便意思点就行。” 冯君摇摇头,正色发话,“我那儿不让孩子随便进,马上暑假就到了,谁家孩子想进庄园,都得我亲自批准。” “那你让小李去你那儿打工好了,”好风景一指李诗诗,“我就说教她学乐器,土豪,我感觉你那儿人手不够多啊,再招一个成不成?” “这倒不是问题,”冯君听得就笑,他不差这点钱,而且上次他中断跟李诗诗联系,主要是担心罗主任报复她,后来罗主任那渣渣服软了,再续起来这份联系也是无妨。 不过两人这么自说自话,显然没啥意思,他看向李诗诗,笑着发话,“我那儿可是偏僻得很,没啥娱乐项目,诗诗还年轻,不知道能不能习惯了那种寂寞。” 这话也是有出处的,李晓滨现在,就有点不太习惯那里的寂寞。 她是年轻女孩子,长得又漂亮,还没有对象,也希望能像其他女孩子一样,能白天逛街,晚上撸串、蹦迪、KTV啥的。 年轻的荷尔蒙,总是希望能尽情地挥洒,不辜负大好年华。 当然,冯君给她开的工资很高,她肯定舍不得走,只是跟嘎子念叨过几次,说咱们这里啥都好,就是太冷清了,逛个街还得去市里。 买东西倒是很方便,外卖、淘淘啥的都有,但是……真的是人少,每天看着几张一成不变的脸,实在有点枯燥。 冯君能理解李晓滨的心情,他也年轻,就像他能理解徐雷刚对小公主的牵挂一样。 可是既然走上修炼这条路了,就别抱怨这些,洛华庄园欠缺了繁华,却是修炼的好地方。 所以冯君没有考虑教李晓滨修炼,性子定不下来,让她修炼反而是害了她。 现在他对李诗诗,也是同样的态度……我那儿能招你,但是,你耐得住寂寞不? “寂寞没啥,我可不喜欢出门,”李诗诗笑着回答,“我能窝在家里,看一个月电视……不过君哥,咱俩关系这么好,工资可不能给低了。” “一个月三万,够不?”冯君也不问她在咖啡厅挣多少,反正肯定挣不了这么多,至于说她比李晓滨少两万,那也正常……谁让你不是我初中班长呢? “三万?”李诗诗听得就是一怔,她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干的还是迎宾,哪里听说过有以万为单位的月工资? 下一刻,她的脸有点微微地发红,下意识地夹了一下大腿,上一次,就是在这里,她的裙子上,可就放了三叠红彤彤的票子…… 然而,刚才她听隔壁的战况,本来就听得肿胀无比,现在一夹大腿,触动了尚未完全消退的敏gan,于是,脸就越发地红了…… “事儿也不多,除了偏僻一点,没啥不好的,”冯君轻描淡写地发话,“管吃管住,工资还可以涨,就看你的表现了……对了,你是什么学历?” 高工资已经定下了,现在才问起学历来,土豪到这种境界,也是没谁了。 好风景却是以为,他是为了给自己提供方便,才这么痛快地花钱,心中忍不住一暖,笑着发话,“她是大专生……动漫专业的。” 她俩也不知道怎么处的,年纪、身份和地位都有相当的差距,居然能相互了解这么多,只能说……女人的友谊好奇妙。 “动漫啊,这个不错,”冯君点点头,手机位面很多东西,也是需要手绘来表达的,“怪不得有宅属性,我相信你耐得住寂寞。” 李诗诗眼皮一翻,半开玩笑半当真地发话,“反正我肯定寂寞啦,你和梅姐……才不会寂寞。” 好风景眼睛一瞪,佯做不开心,“小妮子你差不多点,小心我不用心教你弹琴。” “你用心也没用啊,”李诗诗捂着嘴就笑,“梅姐你再用心教,我也是坚决学不会……如果我学会了,你去不了庄园,冯总就该开除我了。” 好风景抬手指一指她,无奈地发话,“你这学生……实在太顽劣了,我决定重点辅导你。” 在轻松的宵夜中,三人就做出了下一步的规划,李诗诗凭空捡了一份月薪三万的工作,还是包吃包住,开心得不要不要的——跟老板一起吃住,差得了吗? 错了,只是跟老板一起吃,她想跟老板一起睡,梅姐也得答应呢。 反正她是很用心地招呼二人,竭力体现自己的存在感。 三人正说得高兴,远处走过来一个男人,笑着打个招呼,“小冯,怎么在郑阳?” 宵夜就是这点不好,基本上没啥包间——当然,高档会所的宵夜除外。 很久没有听到“小冯”的称呼了啊,冯君抬起头,眨巴一下眼睛,微微颔首,“原来是丛经理,我从公司辞职了,想去哪儿不行?” 这是他昔日在羊城广告公司的同事,丛经理的妹妹在公司老板身边很得宠,在公司也有意无意地压着他一头。 冯君的脾气,本来就不是特别合适搞销售,站柜台还可以,主动出门推销,看客户的眼色,承受各种冷嘲热讽,真不是他的强项,不过当初为了理想中的爱情,他都忍了。 他在公司里,大部分的收入,都是做文案来的,赚的是辛苦钱。 唯二的两个大单的丢失,都跟丛经理有关,第一个最明显,不过丛经理找他解释了,他们的业务部门需要这个单子,单子的设计也给了他一部分。 冯君就又忍了。 第二次,那个单子他拿下来,理论上讲,光是业务提成就能挣五十万。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五十万就是初中班长十个月的工资,但是对当时的他而言,有了那五十万,就能在佛市交一套房子的首付了。 然后,单子又丢了,这件事情的背后,又有丛经理的影子,不过这次不算明显。 冯君都没有等到丛经理的解释,丈母娘不许他跟自己的女儿交往了,冯君直接撂挑子走人——去尼玛的,劳资不干了。 然后他就各种短工打着,各种业务钱花着,酒吧里各种小姐姐约着…… 来到郑阳之后,他囊中已经羞涩,也终于收心了,不想一夜暴富了,选择了鸿捷舔伤口。 现在又看到丛经理,他压根儿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 恨吗?也谈不上,都是已经过去的事儿了。 不恨?那不可能,就算冯君知道,没有那些磨砺,自己未必能得到这份奇遇,但是面对屡次强吃自己业绩的家伙,谁开心得起来? 丛经理微微一愣,他有点不敢相信,在公司里三孙子一样的家伙,怎么这么跟自己说话? 他定一定神,挤出一个笑容来,“小冯你这是……好了,太子爷陪着客户喝酒呢,过去敬个酒吧,对你的发展也有好处,都是郑阳实力派的人物。” 冯君再看他一眼,连话都懒得说了:实力派人物……跟我有一毛钱的关系吗? 他能猜出来,对方为何主动接近自己,除了那种高高在上的心态,估计主要还是看着自己身边两个美女,有点结识的想法吧? 如果他只跟李诗诗在一起,甚至只跟好风景在一起,对方恐怕也起不了什么心思,但是这俩加在一起,就远远地大于二了。 丛经理见他不屑的样子,心里的火腾地就冒了起来,你还真是给脸不要啊。 第403章 揭秘道术 丛经理前来搭讪,除了冯君所考虑的两点,其实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为太子爷造势。 明扬广告公司近期要开拓伏牛市场,太子爷亲自来打前站,可见公司的重视程度。 不过郑阳当地的合作方,也不是软柿子,双方既然合作,各项利益当然要据理力争——你们明扬名气是很大,但是拜托,这里是郑阳不是羊城。 在这种情况下,丛经理猛地发现,那个跟两名美女宵夜的男人,竟然是从公司辞职的? 此刻的冯君,跟一年前已经大不相同了,人精神了许多,微胖的身材也变得匀称了起来,甚至个头似乎都蹿了一截。 丛经理看得出来,这家伙发展得似乎不错,但是就算发展得再好,区区一年时间,又能好到哪里去?跟明扬公司相比,起码还要差两条街。 他希望冯君过去敬一杯酒,也是给太子爷撑场面的意思:看到没有,带着两名美女宵夜的主儿,见了我们太子爷都要主动敬酒。 ——你们在郑阳,固然是地头蛇,但我明扬公司的影响力,也是无处不在。 然而他没想到,昔日在公司一向默默工作,也不乏眼力价的冯君,竟然不屑跟自己说话。 丛经理顿时恼羞成怒,总算还好,他知道太子爷和合作方就在不远处,自己要注意控制分寸,所以他微笑着发话,“哦,对了,我又想起来一件事……张运珍好像要嫁人了。” 张运珍……再次听到这个名字,冯君的心忍不住又揪了一下。 她是他的前女友,长得娇小可爱,两人许下了无数的海誓山盟,相约一起到白头。 张运珍的相貌不错,当初在江夏大学也算系花级别的。 那可是文科专业的系花,绝对不比李诗诗差。 通常来说,女人的美丽跟学历成反比,文科僧里美女多一些,但是张运珍这种级别的,也不多见,当初在学校,冯君是费尽辛苦,才打败了那些追求者,将佳人揽入怀中…… 好吧,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后来冯君也发誓,不再做从一而终的好男人,要做一个漂泊不定的浪子,抛弃那令人感到可笑的纯真。 然而,当他再次听到她的名字的时候,才愕然地发现,自己还是不能完全释怀——所谓初恋,并不仅仅是一次恋爱那么简单。 不过最终,他还是很好地控制了自己的情绪,轻描淡写地发话,“哦,她没通知我。” 一边说,他一边把手放到了酒杯上,如果对方继续喋喋不休的话,他不介意令其吃点苦头。 丛经理也看到了他的动作,不过他更看到了冯君的脸色,知道自己的话还是起效果了——神情可以掩饰,脸色却是做不得假的。 所以他也没再说什么,转身扬长而去——你让我不爽,我也不让你痛快了。 李诗诗和好风景也都看出来了,这个张运珍,应该是对冯君有特殊意义的人,不过接下来,两人都很聪明地没有提到这个话题。 好风景自己就是人妇,没办法在这种事情上计较,至于李诗诗……她会闲得没事,去刺激自己的新老板吗? 接下来一宿无话,好风景第二天又起一个大早,冯君则是难得地睡了一个懒觉,然后驱车回庄园,看自己的父母。 张君懿倒是没说什么,可是冯文晖问儿子,“你这片竹林,疗养效果非常明显,为什么你不敞开面对公众呢?只要口碑传出去,坐着就赚钱了。” 冯君看老爸一眼,很认真地发问,“老爸,你觉得……我差这点钱吗?” 冯文晖被噎得不轻,好半天才发话,“那也不能有钱赚不赚吧,我和你妈累死累活,一个月也才赚几千块……你现在倒学会大手大脚啦?” 冯君听得就笑了,“你要嫌累,那就别干了呗,趁着你俩还年轻,全国各地转一转,再在全球转一转,要是还闲得慌,再给我生个弟弟妹妹啥的,我也没意见。” “没大没小!”张君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话是你能说的吗?” “好吧,我错了,”冯君举起了双手,他知道自己的母亲思想老派,最讨厌别人不讲分寸,尤其是长幼之间,“我的意思是说,你们完全可以收了那个摊子,安心享福。” 张君懿又白了儿子一眼,慢悠悠地发话,“看他楼起了,看他楼塌了,你大了,有本事了,可也要记住,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老爸老妈帮你守一条退路,是做父母的心意。” 冯君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释了,父母的心意让他很感动,而且他们也确实尽力了。 就在这时,冯文晖又出声了,“小君,就算不说经济账,这么好的东西,你在这里白白地搁置,也是对资源的浪费……浪费是不对的。” 咦?冯君觉得,自己找到了说服父母的理由,“老爸,话不是这么说的,这个竹林,是我一手打造出来的,用的是失传的道术……这能随便让人知道吗?” “失传的……道术?”冯文晖的嘴巴张得老大,目光发直,仿佛是看到了外星人一般。 “你这孩子,整天胡说八道,”书香门第出身的老妈,却是坚决不相信这话,“你都说了,是负离子氧吧什么的。” “那才是真的胡说八道,”冯君苦笑着解释,“一开始啊,是怕你们接受不了,以为我脑子抽抽了,所以才找了一个理由,现在你们知道竹林的好了,我就不怕说实话了。” 两老还是呆滞中,实在有点不能接受,道术……这也太玄幻了一点吧? 冯君见状,二话不说,手随便摆动一下,一块人头大小的玉石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上。 “咦?”冯文晖和张君懿齐齐傻眼了,然后又抬手去揉眼睛,“这是……魔术?” 冯君不等二老反应过来,又拿出一张发点褐黄的符纸,递到了老爸手里,“这是金甲符,你撕开它……诶,对,就这么撕开,用力!” 冯文晖撕开金甲符之后,整个人身上都笼罩上了一层淡淡的黄色光芒。 “啊?”张君懿惊得叫了一声,“小君,你爸怎么……亮了?” 冯君笑了起来,“这多好?晚上都不用点灯了,多省电。” “臭小子你找死啊,”张君懿生气了,“能跟你爸这么开玩笑吗?” 他俩说话的时候,冯文晖拿出了手机,“我看一看……我去,这臭小子还真的厉害,君懿,你说我这样子发个自拍,会不会很拉风?” 张君懿黑着脸,伸手就去拽他的耳朵,“你个老不羞,还自拍……要不要再磨个皮啥的,美颜一下?” “咦,”下一刻,她惊咦了一声,“你这耳朵……怎么拽不动?” “老妈,这叫金甲符,是防身的哎,”冯君解释了起来,“这符箓,能一定程度上防止被伤害,是儿子孝敬你二老的……” 一边解释,他一边就弄出了一把砍刀,交给老妈,“不信你拿刀砍他。” 这时候,张君懿的三观已经彻底崩溃了,根本顾不得考虑,儿子是从哪儿弄出来的这把砍刀,她两眼发直,“拿刀……砍他?” 冯君赔着笑脸发话,“刀背,刀背,先拿刀背……” 刀背的话,就没压力了,张君懿先拿刀背敲打了老公几下,由轻到重,“咦,果然没事,我再用点劲儿……还是没事,不过小君,这刀刃……就算了吧?” “那就算了,”冯君笑着发话,“刀刃也没事,不过您不想试就算了……反正啊,这玩意儿护身很棒,只要黄光在,就能保护了身体。” “我来试试,”冯文晖一伸手,从妻子手中拿过了砍刀,向自己的大腿砍去。 试了几刀之后,冯文晖终于叹服了,“真是个好东西啊……小君,这东西能防车祸吗?” “汽车的车祸,一般没问题,火车就不好说了,”冯君笑着回答,“最关键的是,见势不妙就撕开,等事情发生,那可就来不及啦。” “那这还是可以改进啊,”冯文晖若有所思地发话,“不都说宝物护主吗?” 没想到,老爸你对修仙的理论,也是门儿清啊,冯君感到有点出戏了。 最终,他还是诚实地承认,“这个……我努力改进吧,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 “别理你爸,”张君懿出来护子了,“我儿子这么出息,他还要鸡蛋里挑骨头……” 斗了一阵嘴之后,冯文晖惊叹一声,“咦……黄光消失了。” 他手执砍刀,看着自己的大腿犹豫,“这个样子……怕是不能拿刀刃砍了吧?” “刀背也别砍,”冯君赶紧叫一声,“这就是符箓效果结束了……唔,二十五分钟,不错。” 其实金甲符的效果,跟时间没有必然的联系,受到的攻击强,符箓持续的时间就短,攻击弱的话,最多可以坚持一个小时。 “这就结束了?”冯文晖和张君懿都有点意外,不是他俩觉得防身时间短,而是……时间长一点,不是更好吗? “没事,我这儿符箓多,”冯君笑着摸出四张金甲符,“您二老一人两张,可能遇到危险,就撕开一张,浪费了也无所谓。”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404章 释然 见到四张金甲符,冯文晖夫妻俩交换个眼神,还是冯文晖出声了。 他神色肃穆地发问,“这东西……我是说这金甲符,多少钱一张?” “别人有钱也买不到,”冯君得意洋洋地回答,“老爸,这是地球上仅存的四张。” 冯文晖的眉头皱得越发地紧了,“不说那些……只剩下四张了?不会再有了?” “可以再有啊,必须的,”冯君一本正经地发话,“但是还是那句话……只有我弄得到。” 冯文晖的脸色越发地郑重了,“那么,一张这个、这个……这个金甲符价值多少钱?” 冯君心里换算一下,一张金甲符,大概是价值一百两黄金? 一百两就是五千克,一克黄金三百多,五千克的话,“一百多万吧。” “啊?”冯文晖和张君懿齐齐叫了起来。 冯文晖指着自己的儿子,睚眦欲裂,“你你你……一百多万,你就这么浪费了?” “老爸!”冯君一摊双手,无奈地看着他,“钱是什么玩意?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你们能学会使用这东西,也愿意用它,这才是最重要的,对我来说,你们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冯文晖不做声了,儿子有这份孝心,没错啊。 正经是张君懿这当妈的,能更快地接受事实,愣了一愣之后,她出声呵斥自己的老伴,“你这也真是的,孩子愿意替咱们着想,错了吗?不就是、不就是……不就是一百多万吗?” 冯文晖扬一扬手里的四张符箓,呲牙咧嘴地发话,“这就是四百多万啊。” “价值六百多万,接近七百万,”冯君纠正他的观念,“不过你也别舍不得用,很快我就能弄出更好的来,这东西不用就过时了。” “那可以卖给……”冯文晖的话说到一半,就是狠狠一拍大腿,“得,不能往外卖。” “没错,”冯君笑眯眯地点点头,“您总算转过这个弯儿来了,很多东西没法卖的,金甲符是这样,竹林这里也一样。” 张君懿的心思比较细腻,“儿子,这金甲符……是你自己做出来的?刚才你说能改进?” “嗯,”冯君点点头,含含糊糊地回答,“只有我能弄出来……不过,产量暂时有限。” “那就行了,”张君懿点点头,大喇喇地发话,“你这四张,我和你爸要了。” 然后她话题一转,“你这二十五还蹿了蹿,也是因为……道术?” “是啊,”冯君笑着点点头,“我还没琢磨透,等我再琢磨一阵,没准能让您也长一长个儿。” “这孩子,胡说八道什么呢?”张君懿喜眉笑眼地发话,她的个子不算高,也就一米六,到了这把年纪,也没指望再长个了,不过儿子能这么想,她还是挺开心的。 就在这时,竹林一阵轻响,一只半尺多长的松鼠在竹枝上起伏。 下意识的,冯君就想出手干掉它,不过最终,他还是按捺下了出手的冲动——老妈不喜欢杀人,这种事就别当面做了。 “诶,还有松鼠?”冯文晖也发现了它。 不过朝阳的山多,对县城里的人来说,这玩意儿也没啥稀罕的,老冯只是很圣母地抒情了一下,“唉,这么好的地方,一般人享受不到,倒是便宜了这些野物儿。” 冯君跟父母把底牌掀开之后,再三叮嘱他俩,一定要保守秘密——“对嘎子也别说。” 冯文晖的思维,已经逐渐恢复了正常,“这事儿肯定要保密,不过,我看嘎子也知道了不少事,神神秘秘的。” 冯君听得就笑,“他知道得再多,还能比您二老知道得多?” 他这话其实有点糊弄人,嘎子确实不知道金甲符,但是他跟冯君修炼武功呢,这一点,却是老冯夫妇都不清楚的。 冯君也不是有意欺瞒父母,他是想着,等自己弄到了修仙的功法,直接让父母修仙就是了,现在说那么多,让老两口有了期待,反而容易患得患失。 冯文晖闻言点点头,“咱也不是要骗他,等条件成熟了,帮帮他也无所谓……窦家辉那里,你也别说太多。” 二胖是跟他俩一起来的,不过在庄园里逛了一天之后,第二天就从冯君这里借了一辆帕萨特,开车去找朋友玩去了,用他的话来说就是,“跟叔叔阿姨在一起,总感觉有点拘束。” 不过冯君听嘎子说,那厮好像是……见网友去了? 反正跟父母一解释,他这大半天时间就过去了,下午才抽出时间来,去接待来访的张伟和李强。 这二位早就听说,冯君买下了一大块山地,做了庄园主,只不过前一段时间庄园在建设,听王海峰说现在已经完工,才过来看一看。 接待他俩的就是王教练,只是冯君做为主人,也不好不出面,不管怎么说,大家也是一起在KTV浪过,一起跟人PK过的。 张伟此前就来过洛华庄园,不过那时是冬天,现在已经是盛夏,绿树成荫,比冬天漂亮太多了。 而且洛华庄园造价高昂的围墙,也逐渐传开了,成为郑阳市不大不小的一桩奇事,没有人说曹卫华什么的,大家公认的是,那个围墙真的不错,大气、厚重而不乏自然之美。 这样的围墙,除了防卫作用,兼具了相当的美感,已经可以上升为艺术品了。 两人看过围墙,又感受到了山野中的绿色,李强就主动表态了:这种风景,我们《今日郑阳》可以拍一段,在电视里播放一下,也算是对洛华庄园的一个宣传。 这是双赢的事儿,《今日郑阳》除了曝光一些事情,也有赞美和宣传省城的任务——这属于正能量,是郭嘉大力提倡的。 不过这种美化的宣传,今日郑阳也不见得必须报道,一般情况下,被报道的企业出点赞助费,才算是真正的皆大欢喜。 李强没有提赞助费的事儿,冯君请刘洪坐了飞机,算是替他报了被人打闷棍的仇,这种举手之劳,他哪里还好意思开口要钱? 而且他说了,打算多拍几个镜头,前一阵连阴雨,他没来得及安排,等回头又下雨了,再拍一段雨中的山景,想必是极美的。 王海峰哪里敢让他拍雨景?现在他已经初窥竹林的奥秘,当然知道雨中的竹林,散发出的如梦似幻的白雾,绝对不是普通意义上的美景。 所以他很干脆地婉拒了,说冯总这个人低调惯了,他喜欢清静,不想被人打搅。 李强试探了两句,发现他是真心这么想,也就不再坚持了。 倒是张伟听得眼睛一亮,“这两天公司正准备安排周末的郊游,冯总的庄园景色这么好,还有游艇,我们来你这儿玩一趟,顺便搞一搞野炊……放心,公司出钱的。” 冯君笑着摇摇头,“我真没想挣这个钱,你也知道,我不靠这个活。” “你没想挣这个钱,这儿才这么清净,”张伟嬉皮笑脸地发话,“老冯,冯总,冯老……给个面子嘛,这可是私人庄园,我多拔份儿呀。” 冯君犹豫一下,看王海峰一眼,发现他也正看向自己。 “那就来吧,”冯君也懒得斤斤计较了,人们之所以努力奋斗,拼命地提高自己,还不是希望有朝一日,做事能随心所欲一点? 低调是必要的,但是为了低调,刻意地、无休止地压制自己的心性,也是不可取的,“不过我这儿野炊,要防山火……海峰,到时候你指导他们一下。” 王海峰点点头,“好嘞,交给我就行,一定给你办妥当了。” 冯君交待完这件事,安排王海峰继续接待李强和张伟,自己站起身走出去。 他开着车离开了别墅,天色还早,他打算去会一会红姐。 车到山门口,他惊讶地发现,徐雷刚正站在门口,跟一辆车里的人说着什么。 今天不是轮到雷刚在竹林值守吗,怎么跑出来了? 他停下车,探出头来,沉声发问,“雷刚,怎么回事?” “这个……”徐雷刚苦着脸摇摇头,“车里是我阿姨,想让我问你一下,啥时候回桃花谷。” “啥?”冯君眨巴一下眼睛,不解地发问,“我说过我要回桃花谷吗?” 徐雷刚苦笑一声,“阿姨的话是说,自从你走了以后,跳广场舞就不起什么效果了,连乌鸦都跟着走了……大家希望你再回去。” “脑子有病吧?”冯君气得笑了,“不是有人要打乌鸦吗?我回去……再被人一大早吵醒,我这不是犯贱吗?” 他虽然很讨厌这个话题,但也没有着急离开,因为他还是想听一听详情,想知道自己离开之后,有多少人后悔到捶胸顿足。 没办法,冯某人的心胸真的不算宽广,特别喜欢听到别人悔不当初。 “我阿姨在白塔跳广场舞,不在咱们门口,”徐雷刚苦笑着回答,“就是偶尔在门口坐一坐。” 这时候的他,显得特别无奈,“阿姨是我母亲的小姐妹,一直很关照我。” 徐雷刚也不想跟桃花谷的邻居多打交道,更知道冯大师的神妙之处。 但是有些人,依旧不是他能拒绝的——人在江湖,真的身不由己。 第405章 人在江湖 这世界上真没有多少傻子,尤其是在见惯风雨的老年人里。 当初广场舞能在冯君的门口跳起来,而且人越来越多,那不是简单的从众心理。 有人能深切地感受到其中的好处。 冯君搬走之后,那里的气场就差了,也不是一两个人的感觉。 这么说吧,桃花谷的老年人里,闭着眼睛喝一口茶,能品出茶叶品种的,有太多了。 而这些人里,有人能品出是哪个地方产的茶叶,是明前的还是雨前的,炒茶的工人是小伙子还是老头子。 神奇吗?神奇!玄幻吗?还真不玄幻,就有人做得到。 不信这个的,可以去问一问炒茶人,年过五十,就绝对不能炒茶了,身体里的暮气,会沾染到茶叶上,从而影响茶香。 ——好吧,这也许是扯淡,有人说炒茶是体力加精力,年纪大的人不能把活做到极致。 扯这么多,就想说明一点,有些老年人的感觉,真的太敏锐了。 他们知道,自打冯君搬离那栋别墅之后,一切又都回到了从前——一如他没搬来之前。 这种感觉,一开始还不是很明显,日子越久,感受得就越清晰。 桃花谷里住的人,就没几个脑瓜不够用的,于是有人悄悄打听冯君的去处,知道此人在白杏镇买了块地,已经搬过去了。 买这块地,人家花了一个多亿,修围墙又花了一个亿,确实财大气粗,是大家惹不起的。 不过某些有心人在意的是——桃花谷的乌鸦,飞到那边了,而且颇为神异,当地不少的村民,都尊称其为“乌大王”。 徐雷刚这个阿姨,就是有心人之一,她在徐家别墅外的马路牙子上歇过脚,很享受那份感觉,而冯君搬离之后,那里的气场变化了,也很令她扼腕。 最关键的是,前几天她浇花的时候,一不小心踩到了地板上的水渍——鬼才想得到,木地板洒了几滴水,居然能滑倒人? 反正她是滑倒了,虽然是木地板,但她是老年人,直接把大胯给扯了,还骨折了。 伺候过老人的都知道,老年人的身体太脆弱,而且一旦受伤,想恢复非常地难。 老太太休养了几天,发现恢复起来太慢,关键是疼,疼得每天都睡不着觉,想要止痛,就得打杜冷ding之类的东西。 这玩意儿不能常打,可是她还疼,而且不知道要疼多久,想来想去,她给徐雷刚打个电话,说雷刚啊,能不能麻烦你跟冯大师说一说,高高手,给治一治? 徐雷刚现在连家都很少回了,基本上整天住在庄园里,这消息也瞒不过老太太——他的老婆和女儿,对此怨气很大呢。 徐胖子接到这个电话,真的坐蜡了,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会在意桃花谷居民的死活吗? 但是这个姜老太太,还真是不能直接拒绝,别人都知道,徐雷刚身为徐家的幺儿,亲自陪母亲度过了人生中最后的岁月,但是凭良心说,他一个人招呼得过来吗? 姜老太是他母亲的小姐妹,事实上,姜老太的老头子,都是跟着朱司ling的,两家的关系可谓源远流长。 在他母亲的最后几年里,姜老太还算年轻,没少帮过忙,端屎倒尿擦拭身体不说,关键是还陪她聊天,让老人的生活不那么寂寞。 可是徐雷刚也知道,冯大师对那些人是多么恼火,只能为难地表示:阿姨,不是我不帮你,那些人做得太过分了,我现在跟着大师混,还欠着他好几千万,你让我怎么开这个口? 他婉拒了,但是老太太不甘心啊,这不?直接让人把自己拉到了庄园门口,说是要见徐雷刚——他不来我就等在这里。 老太太为什么这么执着,一定要找冯大师呢?除了她以往在桃花谷亲身的感受,也跟白杏镇本地的传言有关——大家都说了,庄园主人是有神异的。 徐雷刚都没敢跟冯君说这事儿,而是自己悄悄地跑出来,想劝老太太回去,他说自己会“找时间”跟冯大师说一下,现在可是不行。 结果好死不死的,正好撞上冯君出门。 冯君听明白事情经过,也有点郁闷:我本来是想看个热闹的,咋就成这样了? 他第一个反应也是不想管,老太太在桃花谷没参与捣乱,只是默默地蹭了点灵气,他不会因此记恨她,但问题是……别人捣乱的时候,你帮着说过话吗? 没有是吧?享受着我提供的便利,不知道感激,我遇到麻烦了,你也不帮着说话。 那你遇到麻烦了,我凭啥管你? 其实冯君的认识有个误区:姜老太当初意外发现,别墅附近的气场很好,但是她真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冯君弄出来的,她跟别人一样,以为这儿是块风水宝地,自己以前没发现。 既然这样,她当然不会感激冯君,甚至她有点不高兴——这本来是雷刚的房子,那孩子也缺心眼,怎么就让外人占住了呢? 也正是因为如此,别人捣乱的时候,老太太就稳坐钓鱼台看戏。 等她意识到,其实这些神妙,都是出自冯大师之手,已经悔之晚矣。 反正冯君认为老太太不作为,也就没什么好声气,“跟她说,这里是私人地方,外人非请莫入,有本事她也组织一帮人,来山门口跳广场舞。” “唉,好吧,”徐雷刚叹口气点点头,难掩脸上悻悻之色,而且他忍不住辩解一句,“阿姨真没在门口跳过广场舞,这个我可以肯定……她就不好意思当着我这么做。” 冯君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心里实在有点惋惜:雷刚你应该把心思用在修炼上啊,又是小公主又是老街坊……这样下去不行呀。 徐雷刚现在走过去解释,不是不耐烦的样子,而是一个劲儿地赔着笑脸,很显然,对方对他的恩情不小,他才会这么做。 看到这一幕,冯君又有点莫名的烦躁:徐胖子你只看到别人帮助过你,我对你的帮助就很小吗? 不过下一刻,他又想起来,徐胖子对老人是很尊重的,不光是尊重眼前这老太太,当初去朝阳帮着安装发电机,前不久又帮着把老爸老妈接过来,也是辛苦地跑前跑后。 再往前想一想,他将老母亲养老送终,甚至没有去京城发展。 我这么要求雷刚,对他来说,是不是有点过分呢? 算了,不想了!冯君不想再纠结此事,看到他们还在说个不停,他一轰油门,直接驶离了山门——没有他的命令,倒不信门岗能把那辆车放进去。 看着他驱车离去,徐雷刚一摊双手,无奈地苦笑,“阿姨您也看到了,大师这是已经对我很不满意了……说实话,搁给我是他,我也要生气,咱桃花谷对大师太不友好了。” 老太太旁边一个中年妇女出声了,“雷刚,那跟我妈没关系呀,你跟大师好好解释一下呗。” “好我的慧姐,”徐雷刚继续苦笑,“大师对我有提携之恩,就算不说这个,我还欠着大师好几千万呢……我倒是想解释,有这个脸吗?” 慧姐沉吟一下,若有所思地发问,“大师对桃花谷的人,是不是很生气?” “那当然啦,”徐雷刚点点头,“撇开他的身份不说,搁给一般人,心里也不会好受吧?” “这个好办,我能让他出气!”慧姐双手一拍,很干脆地发话,“现在我的问题是……雷刚,大师真的能尽快治好我妈吗?” “忽悠,你接着忽悠,”徐雷刚斜睥着她,“慧姐,从小到大,你忽悠我还少了?我跟你说,千万别跟大师玩什么心眼……这是郑重警告,真的!” “我真能让他出气,”慧姐毫不犹豫地发话,“看你这样子,这人确实有本事,那你这么跟他说,就说是我说的……” 冯君出来得比较早,到了市里也不过才三点,他左右闲得没事,索性给李诗诗打个电话,问她的离职手续办好没有。 小迎宾虽然很想马上就到洛华庄园报到,但是外滩咖啡厅希望她能再顶两天班,公司好调派人手,她也就答应了下来,做事还是比较有始有终的。 不过接到冯君的电话之后,她马上决定翘班,“去奥特莱斯给我买东西?好呀,我去跟领班请假……嗯嗯,回头买点麻小贿赂她就行啦。” 李诗诗做事有点没心没肺,可是看着她傻开心,冯君的心情也轻松了很多,看她上车之后,他就笑着发话,“去那儿就是给你买套工作服,主角不是你。” “工作服也好呀,反正都是很贵的衣服,”李诗诗笑着回答,想一想之后,她又发问,“有工作用的包包没有?” “包包可以有,”冯君笑着回答,“不过一会儿你得出力,我要买不少东西,你帮拎着……既然那么能吃,力气肯定不小吧?” 他要给李诗诗买衣服,也没别的意思,小女孩儿屡次给好风景打掩护,无怨无悔尽心尽力,当然要有点物质奖励——咱不能让老实人吃亏不是? 李诗诗的眼珠转一转,“你是给梅姐买东西吗?”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406章 傲慢与偏见 冯君还真不是去给好风景买东西,两人虽然好了一段时间,但他并不是很清楚她的尺码。 万一买得不合适,好风景岂不是成了煞风景? 他这次是要给老爸老妈买衣服,买包包,买手表啥的。 此前父母亲不知道他的详情,过年回家的时候,他也就是买了点烟酒吃喝。 现在既然说明白了,他就可以给父母买点奢侈品了。 当然,冯君不能扯着父母亲来买衣服,老两口绝对不会允许他这么造钱。 所以他就打算先买了,买回去之后,倒不信他们还能来退货。 李诗诗听完他的话,也是相当无语,半天才说了一句,“我儿子将来会这么对我吗?” 嗯?冯君看她一眼,“怎么说话呢?看来……你今天不想要衣服了?” 当然,这都是玩笑话,两人直奔奥莱,就是一通买买买了。 冯君也不是特别清楚父母亲的尺码,不过无所谓,差不多的尺码,多买两个号就行了。 父母亲可以拿走合适的,不合适的,他就先放着好了——只不过这种招数,不能用在好风景身上,那样会显得他心不太诚。 父母亲不会在意他心诚不诚,正经是,他不这么做,二老就不可能允许他买奢侈品。 两人在奥特莱斯转了一个小时,冯君已经买了二十多套衣服,七八双鞋子,包包也买了几个,手表买了四块,男式女式各一,还有一对情侣表。 前前后后,花了一百多万,李诗诗倒是鬼精鬼精的,看着东西越来越多,直接抓了两个店员的差,让他们帮着拎包,俩店员心里还挺开心……不帮着拎包,人家不买东西呀。 想到晚上要请红姐吃晚饭,冯君又买了一串施华洛的项链,八千多块钱,不图有多名贵,就是个时尚而已。 四个人提着大包小包往扶梯走去,好死不死的,迎面又撞上俩熟人。 “冯君?”夏晓雨眼睛一亮,“今天这么有闲?强哥说,过两天要来找你,不知道你有空没。” “高强啊,”冯君点点头,一时也不知道该说点啥,他总不能说我的庄园不欢迎外人,“到时候联系吧,我真不知道有空没。” 喻轻竹站在夏晓雨身边,眼睛并不看向他们,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夏晓雨也知道她看冯君不顺眼,于是笑一笑,“哦,买了不少东西,花了多少钱?” 李诗诗觉得对面两个美女来者不善,而且冯君明显不怎么待见她俩,所以就主动出声了。 她轻描淡写地发话,“也没多少钱,一百多万。” 夏晓雨闻言,顿时一滞,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喻轻竹本来不想理会的,可是感觉夏晓雨哑火了,她就侧过头来看一眼,微微颔首,“施华洛……挺时尚的饰品。” 冯君听得顿时就恼了,他对奢侈品了解不多,但是施华洛这个牌子,他还真知道。 这牌子在国内挺牛逼的,就像“哈根达斯”“星巴克”一样,甚至就像奥特莱斯,总给人很高大上的感觉,但是在国外,啥都不是。 奥特莱斯就是尾货店,哈根达斯也不是什么顶尖货色,施华洛——那是仿水晶制品。 所以喻轻竹就评价了一个“挺时尚”,玻璃制品,你能要求它有多高档? 冯君买这条项链,也就是图个时尚,八千块钱能干啥? 但是他感觉到了喻轻竹话里深深的恶意,他看她一眼,淡淡地发话,“本来就很时尚。” 喻轻竹见他脸上没啥表情,以为他听不懂自己的话,也就没心思嘲弄他了——你讽刺别人,人家也得听得懂才行呀。 正好话说开了,她索性正色说一句,“冯君,罗主任的资料,你就不能还他吗?” 还他?冯君正不爽她的嘲讽呢,闻言挤出一个笑容来,“罗主任真没跟你说,我拿了他什么资料吗?” 喻轻竹觉得这笑容有点不怀好意,不过想一想,上次两人就是聊到这里,他挂了电话的,于是沉声回答,“详情我并不知道,但是那资料对他很重要。” “那我告诉你,”冯君脸上的笑容,越发地邪恶了,“是他和他情人的小视频,各种姿势……多看一看,倒是能有点收获。” 喻轻竹的脸腾地就红了,这个话题对她这种年轻女孩儿,简直太不友好了。 现在的女孩儿里,有不少比较OPEN,但是很少人有胆子跟她这么说。 不过她终究是喻家子弟,经受过良好的培养,所以只是略略尴尬了一下,就正色发话,“说这种话,能满足你的恶趣味吗?那还真是让我有点失望。” 你失望不失望,关我什么事?冯君没好气地翻个白眼,“你想多了,如果你不信的话……咱们找个地方,学习一下罗主任的资料?” 喻轻竹顿时语塞,她怎么可能跟年轻男人一起看那种东西? 她心里是不信的,但是看到冯君有恃无恐的样子,她也不愿意去冒险。 所幸的是她家学渊源,不缺应对手段,直接岔开了话题,“你想怎么说,随便你好了,不过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你一下,用施华洛追女孩子,有点拿不出手。” 冯君脸上的表情很怪异,“这个好像也不用你关心吧?我已经说了,就是看它时尚!” 夏晓雨见他俩越谈越僵,忍不住出声,“好了冯君,小竹的意思是……买了一百多万的东西,也买些差不多的首饰,比较容易搭配。” 李诗诗忍不住了,“这位姐姐,你说话很奇怪呀,冯总是给父母亲买东西,至于怎么搭配,当然是老人家自己考虑……你操的心是不是多了点?” 夏晓雨顿时懵了,“是给老人……买的东西?” 这事儿真的很挑衅她的认知,现在的年轻人,不是不会给老人买东西,但是大包小包买了一百多万,居然全是给老人买的,这就太罕见了。 喻轻竹也微微一扬眉毛,“全是给老人买的?” 当然不全是,但是除了项链和李诗诗的两套工装,其他还真的都是给老人买的。 “很难理解吗?”冯君笑一笑,很不屑地表示,“我是自己打拼出来的,不是富二代,没有长辈送我法拉利加利福尼亚,但是我想送长辈什么,自己也能做主。” 法拉利加利福尼亚这车,明显就是影射喻轻竹。 不过他也懒得等她发飙,迈上扶梯就离开了。 他没有想到的是,喻轻竹竟然没有生气,看一眼他的背影,她低声嘀咕一句,“有孝心……这家伙也不是完全没有可取之处,不过,这是什么态度嘛,吃枪药了?” 冯君没由来受了这顿指摘,心情也不是很好,直到在地下车库出口,接到红姐的电话。 红姐刚刚做完美容,打了电话让他去接。 冯君看一眼李诗诗,小迎宾正说着晚上想吃什么,心里一横,带上她去吧。 车停在一家美容店门口,红姐走出来的时候,第一耀眼的就是那双白生生的大长腿,其次才是那令人惊艳的身材和隐约的华贵气质。 她抬手扶了一下墨镜,大概是看到了副驾驶上的李诗诗,于是走到了驾驶座一侧的后门,就在那里站着。 算我欠你的了!冯君暗叹一声,推开车门下车,然后替她拉开后面的车门。 红姐也不客气,抬腿上车,然后才轻咦了一声,“这么多东西?” 冯君买的东西有点多,后备箱里都放不下,还有一些放在了后座上。 听到她说,他才笑一笑,“今天出来,有点时间,去奥莱给老爸老妈买了点东西,为人子女,挣了钱总不能光顾着自己享受。” 红姐嘿然不语,车行一段时间,她才出声发话,“去哪儿吃饭?” “打边炉吧,”冯君随口回答,这其实是李诗诗建议的,她最喜欢各种海鲜。 红姐皱一皱眉头,然后才出声发话,“好久没吃西餐了。” 她执着的不是西餐,而是最近身体有点上火,担心吃海鲜多了过敏。 冯君这次可不打算让她,虽然“吃晚饭”很可能意味着晚饭之后做点什么,不过他已经忍她太多次了,也不想再委屈自己了。 所以他干脆地拒绝,“我对西餐没什么兴趣,半生不熟的牛排,不合我的饮食习惯。” 真不是为了反对而反对,而是他确实不喜欢西餐。 红姐没有再吱声,看起来是默许了。 冯君吩咐李诗诗一声,“小李,打电话给林记,定个包间。” 林记距离蓬莱大酒店就不远,满打满算四百多米,冯君直接把车停到了酒店的室外停车场。 红姐的眉头又是一皱,她今天可是穿了高跟鞋的,“林记不好停车吗?” “我车里一百多万的东西呢,”冯君淡淡地回答,“停在这里安全点。” 他认为,自己和红姐的关系,必须理理顺了,双方的合作可以继续,但是感情方面需要有个决断,实在不能继续的话,他也可以考虑正大光明地追求张采歆。 没错,冯君是打算做一个浪子了,目前也没有结婚的计划,不过张采歆可以成为他修仙道路上的小伙伴。 既然打算有个取舍,他就不打算再无休止地退让。 第407章 冰释 这顿饭,一开始吃得挺无趣,冯君和红姐都没什么兴趣说话,李诗诗则是不敢随便开口。 连干了几杯酒之后,红姐才仗着酒意发话,“你父母,是要在这里常住吗?” “住一段还是要回去,”冯君对此也矛盾得很,身在郑阳,他总有一种外地人的格格不入的感觉,不过到目前为止,他对洛华庄园也投入了很大资金做改造。 现在的洛华庄园,基本上已经是符合他短期内的需求了,回朝阳再整这么一片基业的话,又得花一大笔钱不说,还要浪费大量的时间。 至于说长远发展,他还是有点倾向于回老家。 就不说故乡情什么的,朝阳那里起码山地多,包一片山林,何等地逍遥自在,而他现在转包的荒山,距离郑阳还是有点近了,指不定哪天就被城市化了。 所以他不太确定地表示,“不光他们会回去,也许某一天,我也会回去。” 红姐看了他一眼,目光比较复杂,“洛华庄园怎么办……你不是才花了一个亿修围墙吗?” 其实不到一个亿!冯君也懒得解释,只是无所谓地笑一笑,“反正我的钱来得快,去得快也正常……还得辛苦红姐,多卖点玉石出去。” 红姐沉默片刻,拿起酒杯一饮而尽,轻轻吐出一口酒气,“如果玉石卖得好,你就会早些离开的话,我宁可卖得慢一点。” “嗯?”冯君看她一眼,这话的意思就很明显了,他微微一笑,“我还以为红姐你不待见我呢,原来也不想让我走?” 红姐耷拉下眼皮,若无其事地发话,“我是想着,你要是离开……就没这么好赚的钱了。” 这话又有点撇清的意思,不过冯君已经不想再这么含混下去了,“想要玉石简单,我让人给你送,你能在我缺钱修围墙的时候,连着打钱过来,是值得信赖的生意伙伴。” 只是生意伙伴?红姐有点恼了,“你知道不知道,那会儿有人要查我的税?” 我猜得到你有压力,可我也努力了啊,冯君也端起酒杯来,一饮而尽,“我为了把钱转走,也做了不少努力……就是怕影响到你。” 红姐听到这话,心里一暖,她其实听说了冯君的不少动作,但是她嘴上还是不客气,“你完全可以跟我说……沈姐家里就有银行的人。” 我都懒得说你,冯君心里有点生气,我都要清户了,你又转过钱来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她是为他好,于是他扯动一下嘴角,算是个笑容。 红姐见他不做声,也是轻叹一口气,“林业局本来还要找你的。” 冯君还真没想到这一点,愣了一愣才发话,“那……还是多谢红姐了。” “不用谢,”红姐又恢复了她的女王范儿,轻描淡写地发话,“合作伙伴嘛,就该互相帮助……我也没想到你从银行转钱,是这个意思,早知道我后面就不打钱了。” 跟明白人说话,就是省心,冯君没好意思说的话,她想清楚了——自己是帮了倒忙。 冯君干笑一声,“是啊,很好的合作伙伴,都愿意为对方着想。” 双方感受到对方的心意之后,接下来的气氛就融洽了许多,到后来,都有点当初相互开玩笑的那种言谈无忌了。 不过红姐今天真的有点心事: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冯君的父母。 听说他的父母不会久住,她有点开心,但是听说他也会离去,她又很揪心。 自打那次跟他稀里糊涂好过之后,她心里一直就很矛盾,不知道该怎么跟他相处,既舍不得,又有点害怕。 舍不得的,是他这个人——要不是对他有好感,那点下了药的酒,她怎么会喝下去? 害怕的则是,她驾驭不了这个小男生,现在就又多了一层担心——他的父母。 后来阴差阳错地,她抓住了他疑似花心的证据,而且不是一次证据,就想断了这份孽缘,所以才会那么冷落他。 然而当冯君的父母出现之后,她感受到了真切的压力:难道就要这么不明不白的结束了? 等她看到车里冯君买的衣服,就更加纠结了:肯花一百多万给父母亲买衣服,是个孝子,这很好,但是万一他很听父母亲的话,那么……这段感情怕是也会无疾而终了吧? 所以今宵她只想酒醉,不愿去想,醒来会是在哪一边的杨柳岸,看哪一朝的晓风残月。 八点半不到九点的时候,她已经喝下了差不多八两白酒,舌头也有点大了,“好了,喝好了……以后还是让海峰给我送玉石吧。” 冯君看一眼李诗诗,“我感觉她喝得有点多了……是吧?” “嗯嗯,”李诗诗的筷子上正夹着一坨虾滑,她把虾滑送进嘴里,咀嚼两口咽下去,不住地点头,“这个红姐……得让她休息。” “去叫个车吧,”冯君看她一眼,“顺便买一下单,回头给你钱。” 车很快就叫到了,冯君扶着红姐上了车,“蓬莱大酒店。” “别,”红姐大着舌头发话,“送我回粮食局……冯君,采歆很喜欢你啊。”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一眼,那一双白生生的大腿,看得他都有点眼直:这尼玛……真够乱的。 “你看什么,”李诗诗坐到了副驾驶上,“开车,我嫂子跟我哥闹意见呢。” 总共四百多米,一转眼就到了,冯君搀着红姐走了进去,大酒店的人都认识这位主儿,谁也不敢拦着。 红姐在人前,还是很注意形象的,哪怕是喝多了,也有社会范儿,不过进了电梯之后,她就有点软了,不光嘴软,身子都软了,“冯君,红姐今天喝多了,送我回,成不?” “不成,”冯君很干脆地回答——你都已经说了,一直在关注我,我怎么舍得辜负你? 打开套房,走进去关上门,他才出声,“你说要跟我吃晚饭的,吃完晚饭总得活动一下。” 一边说,他就抱着她一通乱摸,一只手在上,一只手在下。 红姐的身子更软了,只能苦苦地哀求,“冯君,想一想采歆啊……她真的喜欢你。” “我顾不得想她,”冯君的牙齿轻咬着她的耳垂——这是脖子以上的部位,可以描写,“我只知道我喜欢你,红姐你也喜欢我……我不能辜负了你这绝代佳人。” 红姐的耳中,满是他喷出的鼻息,痒痒的,这暖洋洋的情话入耳,她觉得自己愈发地软了,得都快站不住了。 感觉到对方的两只手,从上下两个方向……都已经突破了那啥,她继续出声哀求,“冯君,君哥,求你饶了我吧,我今天不方便。” “切,”冯君的大手活动两下,用窥破天机的口气微微一笑,“哪里不方便?明明很滑溜。” “有人在啊,”红姐不住地扭动着身子,拿眼去看李诗诗。 李诗诗看她一眼,拿起了茶几上的遥控器,“我进来看电视的,我那个房间信号不好……冯总,要帮忙的话,你说话啊。” 冯君不需要她帮忙,抱着红姐就走进了卧室,一抬腿,用脚后跟磕住了房门。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才把红姐放到*******,她就一翻身,直接把他压到了身下,疯狂地撕扯着他的衣服,力气大得惊人,一点都不像喝醉了,“算了,老娘今天就疯一次了!” 接下来的半个多小时,她的眼睛,一直是死死地闭着的,哪怕是在欺负他的时候。 到最后,她躺在他的身下,紧闭的眼中,居然流出了泪水,“你满意了?” “没有啊,”冯君一边笑着,一边伸出舌头,去舔她的泪水,温柔地发话,“非常不满意啊,时间太短了,得多来几百次、几千次才行……” 红姐小巧的鼻翼急促地翕动着,良久,才慵懒地发话,“我会去告你,****……死刑!” “好了,别骗自己了,”冯君伏在她身上,笑着发话,“你舍不得我!” 红姐紧闭的双眼中,眼泪哗哗地往外涌,“可是你父母会嫌弃我的……还是采歆好,你父母也会满意,对吧?” “你这话说得叫个莫名其妙,”冯君觉得自己冤枉透了,“我跟她啥也没有。” “但是她喜欢你,你也喜欢她,”红姐的眼睛,终于睁开了,直勾勾地看着他,“你敢否认吗?” “我对她……不是你想的那样,”冯君也盯着对方,柔声发话,“难道你没有感受到?你我一直都在默默地关心对方,人生苦短,又何必强行克制自己的感情呢?” 红姐的嘴角动一动,很想问一句,你会跟我结婚吗? 然而最终,她还是没有问出口,事实上,她以前也没有想过结婚,直到遇到他。 良久,她才幽幽地叹口气,再次闭上了眼睛,“你就是我命中的魔星……先说好,等你找到结婚对象,咱们的关系就该结束了。” 这时候,你只要敢跟我求婚,我就敢嫁给你! 冯君听得轻笑一声,“那我一直不结婚,咱们的关系……就可以到天荒地老,是吧?” 这个小混蛋,怎么这么会哄人?红姐的嘴角微微翘起,虽然这不是求婚,但也很动人呀。 下一刻,冯君又柔声发话,“红姐……练瑜伽不?”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408章 有瘾(一更贺盟主乌龙铁观音) 红姐是开健身会所的,对瑜伽相当地了解,就说我有练啊。 你那个练法……咳咳,未必赶得上王室秘法!冯君婉转地表示一下:那个效果更好。 你还会练瑜伽?红姐有点不相信他的话。 她号称社会,当然啥都知道不少,心里就在猜测:这小混蛋,不会是想解锁更多姿势吧? 不过既然已经决定欢乐今宵了,她也不会再端着,小混蛋说得不错,人生苦短啊。 可是她认为,要说练瑜伽,那你得听我的,练习方法错误的话,会损害身体。 然后她才惊讶地发现,小混蛋……居然拿出了一叠打印稿? 反正红姐觉得自己喝了酒,身体软得够呛,真不合适练瑜伽。 但是最终……还是被他得逞了,没办法,喝多了,手脚没劲。 不过她没想到的是,这瑜伽一练,根本……停不下来呀。 停下来的时候,就是两小时之后了,她一把推开他,精神抖擞地去了浴室。 半个小时之后,红姐裹着一块大浴巾,走出了浴室,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肩上,两条大chang腿更白了,好像是在发光一般。 她看一眼冯君,很干脆地发问,“你也洗澡了?” 冯君也裹着一条浴巾,坐在沙发上,惬意地抽着烟,“是啊,去隔壁洗的澡,你把门反锁了……我倒是想跟你一起洗呢,就差了那么半秒钟。” 红姐的社会属性发作,根本不问隔壁的事,她走到他身边,一弯腰就摘走了他的烟,然后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喷云吐雾了起来,“你这瑜伽……好东西!” “当然是好东西,要不能跟红姐你分享呢?”冯君笑一笑,又拿起一根烟来点上,“怎么样,酒劲儿过去了吧?” 他现在也心情愉悦,大概是跟她第一次练瑜伽的缘故,感觉效果极佳,居然隐约有突破炼气二层的趋势了。 “我现在饿得能吃下两个巨无霸,”红姐精神抖擞地发话,然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过你拿的这东西,真的算瑜伽吗?” 冯君笑了起来,“是不是身上黏得够呛?跟你说,这是《洗髓经》又又修版,对身体有非常大的好处。” 红姐不想提那种黏黏的感觉,这会让她感觉有点羞耻,不过既然他说,她也不否认,而是很干脆地点点头,“比运动还过瘾,感觉像是刺激多巴胺分泌……会上瘾的。” 冯君大笑了起来,“上瘾就上瘾呗,你不喜欢吗?” 红姐斜睥他一眼,又抽一口烟,“你这小混蛋这么老练,不是第一次练瑜伽了吧?” 她的小腿跷在大腿上,一晃一晃,白得令人眼花,冯君忍不住想起了去年的某个下午,“我连牧草都不种了,目前正修仙呢。” 红姐被他逗得哏儿地一笑,“唉,当初多好一孩子啊,终于还是被社会给毁了。” 冯君也笑了起来,“不是社会上我,就是我上社会……红姐你说是不?” “小流氓,”红姐笑着摇摇头,然后出声发问,“外间的那小姑娘……练过瑜伽没?” 直到这时候,她才问起李诗诗的身份——可见气场强大的人,有时候确实具备睥睨芸芸众生的心态。 “没有,怎么可能?”冯君摇摇头,“这是我打算新招的助理,兔子不吃窝边草。” “是嫌小姑娘不够漂亮吧?”红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就是个小色鬼,别找那么多理由。” “随便你怎么说吧,”冯君笑着回答,“反正只有红姐你这种绝代佳人,才能激发起我练瑜伽的兴趣。” “我可未必一定要跟你练,”红姐很傲娇地表示,“反正那些图我也学会了,回头换个人练试一试……没准效果会更好。” 冯君轻描淡写地回答,“换个人就没效果,知道别人为啥叫我大师吗?” 红姐手托着下巴,烟头距离她的鬓角不到三厘米,很认真地发问,“为啥?” “因为……”冯君很想说,因为我在修仙,不过考虑到现下国内的各种“大师”,他决定还是让她慢慢体会好处,红姐号称社会,终究不是采歆那种单纯的女孩儿。 “反正你多跟我练一练瑜伽,就知道了……要不现在再试一试?” “不用了,”红姐吓了一大跳,忙不迭地摆手,“你总不希望我饿死在*******吧?不行,我现在要点外卖……还要啤酒。” “那就出去吃好了,”冯君看一下时间,“才两点嘛,找一家宵夜。” “我的头发还没干,”红姐指一指自己的头发,不满意地白他一眼,“让别人看见怎么说?” “人家会说是出水芙蓉,”冯君笑着回答,然后站起身打开卧室门,“小李睡了没……呦,还看电视呢?” 你俩折腾成这样,我能睡吗?李诗诗斜偎在沙发上,懒洋洋地打个哈欠,“哈呼……我在咖啡厅上班,上夜班就得熬夜,早习惯了。” 冯君冲她呲牙一笑,“吃宵夜不?” 李诗诗就是个典型的吃货外加大胃王,闻言顿时就精神了,喜眉笑眼地点外卖。 红姐虽然号称社会,但也有点个人的毛病,比如说,她不喜欢在卧室吃饭,吃完饭之后,卧室里的饭菜味儿,会让她“感觉像是睡在厨房里”。 李诗诗热情地邀请他俩去自己的套房宵夜和喝酒,一直折腾到凌晨四点半。 然后冯君就带着红姐回房间了,小迎宾居然想再跟着去,还说“我也不喜欢家里有菜味儿……还点了臭豆腐。” 冯君直接镇压了她的躁动,心说臭豆腐还不是你点的? 倒是红姐回了房间之后,一个劲儿地笑——她又喝了不少,“我发现你家这窝边草,真的是你一张嘴,就能主动跑进嘴里啊。” “美女……春宵一刻值千金,”冯君笑着发话,“咱们还是练瑜伽吧……” 两人说开了误会,一晚上过得激qing澎湃,六点钟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冯君睡到十点才起来,还是被电话吵醒的。 来电话的是窦家辉,他已经回了洛华山庄,问大胖你啥时候回来。 冯君跟红姐约好了,今天去看一看公园那块地,顺便审校一下图纸。 红姐认为,他在市里有个落脚之地,还是很有必要的——“你不住,我也能住嘛。” 其实冯君的心里也觉得,那是个绝佳的位置,公园里的空地,真的是闹中取静,空气也好。 此刻红姐已经起来了,正在外间打电话,两人简单收拾一下,下楼随便吃了点东西,就直奔公园而去。 去了公园之后,张采歆已经带着几个人等在了那里,见到姐姐和冯君一起过来,她面无表情地递过一叠图纸来,“这是效果图。” 冯君翻看了两眼,笑着点点头,“不错,我就是喜欢这种华夏风设计……我看行。” 他对住宅还真不是特别挑剔,够宽敞就行——好吧,其实这才是最大的挑剔。 张采歆却是没什么好声气,见到姐姐容光焕发的样子,是个人就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 她心里凄苦,还无人可诉说,只能轻哼一声,“玉石做的房子,才算真正的华夏风吧?我还记得某人说过,要盖玉石房子。” 冯君听得就笑,“采歆记性真好,玉石房子我肯定会盖的,不过在闹市里修建玉石房子……估计警察也不能答应吧?” 张采歆斜眼去瞟他,“那我也得替我姐盯紧了,省得你出尔反尔……” 冯君干笑一声,本来想说一句,你姐俩一人一间,但是周围有人围观,又有公园管理中心的人过来了,他终于是没好意思造次。 管理中心的人也知道,能买下这么一块地的人,绝对不是普通人。 但他们是负责公园整体规划的,所以还是过来正式告知,你们设计、施工、装修一系列的工作,都要跟我们提前协商——必须得获得我们的许可。 别的不说,只说设计,城建规划口上的说了不算,管理中心认可才算。 城建规划批准了,只能说将来房产证好办;管理中心认可,你才能施工! 后者认可前者不认可,那就是个违章建筑,前者认可后者不认可,很可能房子都盖不起来。 不过这种事情,难不倒红姐,她很大气地表示:你们大可放心,规矩我们都懂。 红姐练了一晚上的瑜伽,精神很好,脸上也显得格外滋润,举手投足之间,风qing无限,偏偏又带着隐约的女王范儿,把几个管理中心的人迷得不要不要的。 冯君看着那两条大长腿,也有点发怔:昨天摸得少了……感觉是亏了。 就在这时,他的耳边响起一个低低的声音,“她的腿好看,还是我的腿好看?” 他扭过头来,冲着张采歆微微一笑,低声发话,“她的腿手感很好,你的腿……我不知道。” “我可以……让你知道答案,”张采歆的声音越发地低了,脸上泛起了蜜汁微笑,“不过我有点好奇,昨天晚上,你们做了什么?” “昨天晚上……”冯君沉吟一下,“我知道了她真的在关心我,嗯,你也在关心我。” 张采歆摇摇头,目光有些寒冷,“听不懂。” 冯君笑一笑,“练了练瑜伽而已……我会让她知道,你是能陪伴我最久的人。” (第一更,贺盟主乌龙铁观音。) 第409章 不顺遂(第二更) 冯君总算知道,为什么别人说,小女孩儿最好哄了,真的是这样。 当张采歆知道,她是能“陪伴他最久的人”,虽然脸上还是冷冷的,但是情绪真好了不少。 少女怀春,最是动人不过,再加上一个美艳绝伦的女王范儿姐姐,管理中心的人觉得,今天上午的天气,有点燥热——啊喂,鼻血忍不住呀。 冯君才摆脱了张采歆,红姐又不动声色地靠了过来,鬼鬼祟祟地发话,“我就说了……采歆最合适你。” “你这人,”冯君很不满地看她一眼,“还能不能愉快地练瑜伽了?” “当然想练……上瘾,”不愧是社会你红姐,心血来潮会cosplay一把女文青,大多时候是有啥说啥,“但是我不可能跟她抢男人,如果你敢玩弄她,我会……跟你同归于尽。” 冯君眼睛一翻,“明明是……算了,不说了。” 红姐四下看一看,鞋尖已经踩到了冯君的脚面上——高跟鞋的鞋尖,很硬的。 坚硬的高跟鞋鞋尖用力一拧,她看着远方,脸上带着女王一般的微笑,华贵且雍容,嘴唇不动,就吐出一句话来,“不许算了,你说!” “咝,”冯君倒吸一口凉气,抽脚转身走人,嘴里嘀咕一句,“明明是你俩在玩弄我!” 不等红姐发飙,他转身就离开了,“庄园里有朋友来了,我得回去一趟。” 这次窦家辉是受了点刺激,嘎子说得没错,他确实是见网友去了。 这网友相貌不错,比他小五岁,才刚刚二十岁。 现在的小姑娘,真的特别OPEN和热情,收了他一台肾机,当天晚上就没有回宿舍住。 窦家辉也是真的迷恋她,平日在网上聊天的时候,他把家世吹得很牛,又开着冯君的车,陪着小女孩儿好好地疯玩了几天,大把钱财花了出去。 也就十天时间,窦家辉带着她游山玩水,花出去三万多,他甚至想跟小女孩儿结婚了。 可是就这几天,女孩儿已经基本摸清了他的底细,一个小县城的派出所副所长的儿子,要说差钱倒也不至于,可这点实力,想在郑阳买套房子都紧张。 而女孩儿的想法是,毕业之后要去一线城市,你要是能在北上广买房子,咱们就可以交往。 这条件直接就吓退了窦家辉,还是那句话,连好风景这种不算差钱的主儿,也不敢惦记在这些地方买房子。 窦家辉还不能说是姑娘骗他,因为是他先吹嘘自己有钱的,结果姑娘一开条件,他傻眼了——我还以为,可能需要咬牙在郑阳买套房子。 花出去的钱,他倒是不会后悔,窦家没有那种墨迹男人,但是同时,窦家人也没有那种啃老的习惯,他不会因为要凑够北上广房间的首付,就让家里背上巨额债务的打算。 而且,先别说按揭付款,小女孩儿会不会答应,就算人家愿意答应,他都不知道自己在一线城市,该找什么工作,才能还得起每个月高额的放贷。 再退一步讲,就算能咬牙还得起房贷,这每个月的日子怎么过,以后孩子生不生了? 所以窦家辉很光棍地表示,那些地方的房子我买不起。 对绝大部分人来说,买不起一线城市的房子,真的不丢人。 小女孩儿比他还痛快,既然买不起,那咱们就做朋友好了,等你有钱的时候,过来找我玩好了,反正我也没打算马上结婚。 当然,他要是没钱还要过来玩,小女孩儿也可以在学校的食堂请他吃几顿。 太直接了,以至于窦家辉都对她生不起气来:人是物质了一点,但是这年头谁不物质? 窦家在朝阳声名赫赫,甚至可以说是凶名极盛,用十几条人命换来的名声,但是本质上说,窦家人不是不讲理的,他们只是受不了气。 所以窦家辉很郁闷,以前暗恋的妖精是这样,现在找个网友又是这样,在回到洛华庄园的当天,就扯了嘎子和冯君一起喝酒。 酒至半酣,他就开始抱怨,说实在不行,只能在小县城找一个了,现在的社会真现实。 平心而论,他家在朝阳有带院子的小二楼,再加盖一层也不是问题,如果在当地成家,妥妥的也是中等以上人家的水平。 但是窦家辉不甘心,说这样下来,我儿子还是要在朝阳长大——这不是阶层固化吗? 嘎子忍不住了,出声发话,“二胖哥,你可以来君哥这儿呀,君哥肯定不会不管你。” “那可不好,”窦家辉别看追女孩儿的时候心思粗,但是有些事情,他心里看得很重,“我跟大胖是兄弟,给他打工……那成什么了?” 冯君倒是挺赞成这个说法,他不是不想让窦家辉跟着自己干,而是……窦家人特别讲究心气儿顺不顺,要不然,也不会三代人里,十几个男丁非正常死亡了。 嘎子还想劝说,但是他跟冯君修炼的事情,都没跟家里人说,所以不好开口。 冯君笑着出声,“二胖你这么想也对,这样吧……人没有外财不富,你好好琢磨一下,有心做点啥买卖,要是差钱的话,我可以帮你想一想办法。” “买卖……我想一想吧,”窦家辉闷声闷气地回答,“前一阵听他们说,好像搞个养鸡场不错……卖鸡蛋和肉鸡。” “别介,”嘎子出声劝他,“搞养殖都特别臭,味儿特别大,销售也是问题。” 他就死活受不了这个,要不然只有他看乌鸦不顺眼呢? “臭点算啥?钱上细菌还多呢,你不是一样喜欢?”窦家辉不以为然地发话,“至于说销售?呵呵,我搞了养殖场的话,只要我卖的价钱跟别家一样,谁敢不买?” 他的老爸是城关派出所的副所长,能力有限脑瓜也不是特别聪明,主要分管的是治安。 他的权力比所长小得太多了,但是给鸡贩子和鸡蛋添点乱,那是绰绰有余。 其实,副所长的儿子搞出来的产品,只要价格合理,贩子们就直接收了——无非很小一部分的份额,何必去惹一个副所长不开心? 窦家辉对此也是心知肚明,事实上他担心的是别的,“可养鸡真的划算吗?老话说得好,家财万贯,被毛戴角的不算……来场鸡瘟啥的,受不了啊,现在还有禽流感。” 他到最后也没决定下来,到底要做点什么,不过冯君答应借给他钱,他的心情就好了不少,谁也知道,这年头借钱是最难的。 当然,大胖愿意借钱,那是兄弟相信他,他可不能辜负了兄弟的这份信任。 窦家辉回来了,那就意味着冯文晖和张君懿也快离开了——他们是一块出来的,也打算一起回去。 然后,冯君陪着窦家辉逛了庄园,与此同时,他开始着手准备晋阶炼气二层了。 现在他的父母亲还在,每天在竹林休养,所以他只能在外围走动一下。 窦家辉回来的第三天一大早,他和二老乘车离开了郑阳,向省外的云园市出发。 这一次负责送人的是王海峰,上一次他是忙着围墙收尾的工作,脱不开身。 上次是徐雷刚陪嘎子去接的人,此次王教练要是还不知道争取,那也太不懂眉高眼低了。 Q7车离开了庄园,嘎子在竹林里修炼,冯君就围着竹林继续布设阵法。 中午回去吃完饭,冯君正要离开,徐雷刚走了过来,低声发话,“大师……” 嗯?冯君扭头看他一眼,看神情就知道不是说修炼的事,于是转身走向旁边小客厅,“什么事?” “这个……”徐雷刚迟疑一下,期期艾艾地发话,“还是我那个姜阿姨的事。” “唉,”冯君叹口气,有点无奈地看着他,“雷刚啊,我就不说对她个人的感官了,就说你这个修炼态度,让我……你知道不知道,你在不必要的事情上,浪费了太多的时间?” 徐雷刚无奈地扬一扬眉头,“大师,我这是人到中年,乱七八糟的事情太多,我也不想啊,而且就算是您,开始修炼道术了,可也撇不开家里老人,都挺无奈的。” 冯君听了这话,也是挺无语的,于是忍不住考虑一下——自己是不是有点不近人情了? 他这个人挺有主见,但也不是听不进去话的。 最后他还是点点头,“反正啊,你别分心太多,这机会真的挺难得的。” 目前他一共就收了三个徒弟,全世界六十多亿人呢,你知道这概率有多难得? 有这运气,随便去哪个国家,都能中特等奖彩票的! 我因为常年不回家,老婆孩子都跟我生分了,还以为我中邪了呢!徐雷刚心里也挺无奈的,关键是,你的这些事儿,不让往外说呀。 可是他还不敢抱怨,只能点点头,“我会加倍珍惜的,大师放心好了。” 冯君点点头,“你记在心上,嘎子可是有后来居上的苗头了。” 徐雷刚点点头,犹豫一下又说,“姜阿姨那里,其实……” 合着我说半天,你都没听进去?冯君无奈地翻个白眼。 “好吧,给我一个帮她的理由……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徐雷刚犹豫一下之后回答,“姜阿姨的二女儿说,如果咱这儿能治好姜阿姨,她回去一宣传,桃花谷的那些人,还不得后悔死了?” 第410章 入职(三更求月票) 咦?冯君听到这话,眼睛就是一亮。 他不是个特别宽容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在离开桃花谷之前,特意加大灵气的输出了。 真对那些老人动手,他有点做不到——也没那么大仇恨,但是他很高兴看到他们后悔。 要不上一次他出门,遇到徐雷刚跟老太太说话,还特意旁听了一阵? 没办法,就是喜欢看到那些不讲理的人倒霉,尤其是跟他不讲理的。 冯君对姜老太的怨念,主要就是集中在他被人骚扰的时候,老太太没站出来说话。 随手治一治老太太,能让其他人后悔,这是挺好的事儿。 他斜睥徐雷刚一眼,“这事儿我给你办了……家里人那边会好解释一些吧?” 其实他也知道徐雷刚的难处,徐胖子的老婆对他还算客气,偶尔还会过来帮忙做个饭啥的,但是看他的时候,总带着一些戒备的眼神。 估计要是没有那四千多万的借款,她得把他当成骗子。 冯君不生她的气,她越是怀疑,就越证明徐雷刚嘴严。 如果能让徐雷刚压力小一点,他也不介意帮个忙——其实撇开以前因果不提的话,每个男人的心里,都有一个“不为良相即为良医”的梦想。 徐雷刚一听,却是真的很感动——合着大师出手,是为了让我更好地修炼? 所以他主动建议,“姜阿姨家也不差钱,您可以收他点费……百十来万的不算啥。” 姜阿姨跟他一样,拥有桃花谷的别墅,虽然房子小了点,但是加上院子,想要卖个两三千万还是没有问题的。 不过这个钱,姜阿姨家愿意不愿意出,可真不好说,毕竟这不是癌症啥的,只是摔断腿而已,八十岁的老太太,就算治好了,还能活十年不? 但是徐雷刚已经想好了,姜老太的子女们不想出这么多的话,多出的部分,他会自己偷偷补齐——也算对她昔日照顾母亲的一个交待。 人情不好还,但是多交待几次,也就差不多了。 当然,这些想法就没必要跟大师说了,他求的是问心无愧,跟大师说,算怎么回事? 没准大师一听,对方连这点钱都给得抠抠索索,恼怒之下,直接拒绝了。 徐雷刚真心认为,请冯君出手的话,这点钱真不算多。 道术什么的,到底有多厉害,他还不能确定,反正很厉害,关键是……大师本身就不缺钱,好几亿的身家,人家看得上这区区百十来万? 当年大师随手送海峰一块玉石,虽然那玉石的造型有点……那啥,但也价值上百万。 徐雷刚主动提钱,其实也就是表达一个心意。 果不其然,冯君一摆手,不屑地发话,“百十万……丢不起那人,这就不是钱的问题,要不是看你的面子,加个零我都懒得理,她家愿意感谢多少,那是你的事儿,跟我无关。” 徐雷刚默然,半天之后沉声发话,“大师,大恩不言谢,可惜我家闺女上的是师大附小,要不然,我真让她娘儿俩搬到白杏住……那就方便了。” 桃花谷的房产贵,其中有一点,就是因为这里是学区房。 “好了,你去安排吧,”冯君认为话已经谈完了,“记得告诉他们,宣传的时候,不要太直接……要犹抱琵琶半遮面。” “大师,有些细节我还不太清楚,”徐雷刚赶忙发问,“要让他们进竹林吗?” “竹林?想都别想,”冯君一摆手,很干脆地发话,“我都不想让他们进山门……算了,进山门好了,去一号泵那个亭子。” 庄园一共两个泵房,一号泵靠近山门,二号泵就在别墅周边的生活区。 冯君就不想让外人进来,不过转念想一想,总不能在山门外给对方治病吧? 地方倒是好找,实在不行租辆房车,他租车可以,对方租也行。 但问题的关键是,山门附近,已经是烟雾缭绕了啊。 他再弄个神医治病的噱头,别人没准要建“乌大王庙”了…… “一号泵……”徐雷刚硬生生把“也行吗”三个字咽了回去,他下意识地以为,得让姜阿姨去竹林静养,哪曾想大师直接指定了一个漏风的亭子。 不过再想一想,他也释然了,竹林再神秘,能神秘过大师吗? 王海峰买回来的速生鸡,离死就差一蹬腿了,最后还不是被大师救了过来? 所以他点点头,“好的,我马上去安排,您看……什么时候有空?” 冯君想一想之后发话,“明天上午吧,九点……你跟门岗说一声。” 现在洛华庄园的门岗,按道理还是只认冯君,不过冯君的三个徒弟和李晓滨,基本上也能让对方通融一下,当然,肯定是要打上“冯总已经知道了”的旗号。 这四个人里,说话最管用的可不是王海峰——哪怕他全面负责了前一段时间的工程。 李晓滨也差一点,虽然大家都知道,她是冯总的私人助理。 话语权最重的是嘎子,他是冯总的发小! 这就已经很厉害了,最关键的是,他待人没架子。 他对上门岗也是一口一个“哥”叫着,香烟散着,门岗心里能不舒坦吗? 不过今天,第五个说话顶用的人来了。 冯君正在山谷里忙着布阵呢,对讲机响了,“冯总,梅主任开车来了,要放进来吗?” 门岗知道他的对讲机频道,不过一般不会主动联系他,只会在庄园的频道里沟通,这也就是看到好风景驱车来了,主动联系老板。 “放进来吧,对了……她是一个人来的?” “不是,她还带了一个人来,也是个女的,放不放?” “放进来吧,”冯君已经猜到,跟好风景来的是谁了,于是直起身子,直接电射而去。 嘎子正好搬运完一个周天,睁开眼睛,看到远处一条白线,顿时就是一怔,“没搞错吧,君哥现在的速度,快成这样啦?” 山谷距离别墅的距离,不到一公里,冯君回去的时候,好风景的车居然还没到。 不过他也没等多长时间,在树荫下才点起一根烟,还没来得及抽两口,一辆大切诺基开了进来,好风景从驾驶座里走了下来,另一边跳下来的……可不就是李诗诗? 冯君从阴凉地走过来,笑着打着招呼,“来了?诗诗的离职手续,办妥了?” “办好了,”李诗诗冲着他一笑,然后一鞠躬,“冯总,以后请多关照……” “作怪,”冯君一翻白眼,也懒得理这家伙,“跟你说……走光了。” “啊,是吗?”李诗诗赶紧一捂领口,四下看一看,很紧张的样子。 “行了行了,”好风景笑着发话,“走,咱们上去挑房间。” “咱们?”冯君听得一愣,“你今天也住进来?” 在他的计划里,李诗诗是住前楼,好风景可是要跟他住后院的。 “我帮诗诗妹子把一把关,”好风景笑着发话,“挺能干的小姑娘,得有好的待遇。” 冯君看她一眼,邪魅地一笑,“挺能干?” “小流氓!”好风景轻哼一声,白他一眼,“别招惹我妹子。” “不招惹你妹子,那怎么办?”冯君一个劲儿地笑,“有种放开那个李诗诗……冲你来?” “明天周末,我来玩游艇,”好风景笑着回答,“还有,以后小李就是我徒弟了。” 三人一边说笑,一边就走进了前楼。 李晓滨也知道,冯君又招了一个助理,不过她对冯同学的节操还是比较放心的,并不担心自己会失去工作。 不过看到李诗诗,她还是忍不住心里的嫉妒,她觉得自己的相貌身材都不差于对方,可总是欠缺了一份青春和纯清。 当天晚上,李诗诗住进了前楼,甚至连行李都搬来了——好风景借了那么大一辆切诺基来,就是为了帮她搬家。 而好风景本人,则是在晚饭后进入了后楼。 一进房间,她就忍不住抱住了他,“教练,我要练瑜伽……” 于是冯大师化身为冯教练,认真地教了她一晚上瑜伽。 第二天,李诗诗在李晓滨的指引下,开始学习庄园里的各种业务。 李班长是有心人,很轻易地就探出了对方的底薪——原来是月薪三万的渣渣。 李诗诗这新人,确实有点萌萌哒,对她很恭敬,嘴巴也甜。 但是好风景……是十点钟才出的房门,这种事实,令李班长感觉心好累。 总算还好,冯君是八点半就出门了。 他骑了一辆摩托车,来到了一号泵旁边的亭子。 亭子不大,就是一个很平常的歇脚亭子,造价也就两万多,不过总算个景点不是? 他走上来的时候,徐雷刚已经到了,亭子里放着一张床,上面躺着一个老妇人,旁边还有一男一女,女人奔五张,男孩儿……也就二十岁的样子。 庄园的规矩严得很,一般人不能进来,但是显然,徐雷刚一个人可不能把病人弄进亭子。 陪姜老太来的,是她的二女儿和大外孙,在桃花谷的时候,两人都跟冯君照过面——这么高大帅气的年轻人,还是很容易被人记住的。 看着冯君走过来,两人心里同时生出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这本来是桃花谷的住客啊。 如果当初能帮着说话,挽留下对方,又何必驱车三十多公里过来…… (三更到,召唤月票。) 三更,母亲节快乐 正在手打中,稍后即将更新,更新后需再次刷新页面才能阅读! 第411章 信仰的力量 冯君没有理会其他人,直接上手把脉,又稍微检查了一下。 然后他为姜老太推拿了一番,又摸出四颗蜡封的丸药,递给了徐雷刚,“一早一晚,饭前半小时服用,后天来复查。” 姜老太这时才出声发话,“谢谢你啊,冯大师。” “不用谢我,谢雷刚吧,桃花谷的人,我本来是不想治的,”冯君一摆手,正色发话。 然后他一转身,向摩托车走去,“在这儿待半个小时,然后可以抬走。” 摩托车轰鸣而去,二女儿才看向徐雷刚,无奈地一摊双手,“大师这脾气……” “知足吧你,我可是厚着脸皮求他的,”徐雷刚把丸药放进她手里,“有本事的人,谁还能没点脾气?” 二女儿看一看丸药,迟疑地发话,“大师也没说……这药多少钱?” “多少钱也买不到,”徐雷刚正色发话,“大师没开口,那就是不要钱。” “这不好吧?”姜老太出声了,“受了这么大的恩惠,咱总得布施点吧?” 她没什么文化,措辞使用不当,但是既然都说出了“布施”二字,显然对冯君充满了敬畏,而且还认可了他的超然。 二女儿惊讶地看向她,“妈,有效果?” “怎么说话呢?”老太太不满意她的措辞,狠狠瞪了她一眼,“效果非常明显。” 她能感受到,对方揉捏她双腿的时候,有一种清凉舒爽的感觉,渗透进了身体,正是徐家别墅以前散发出的气息。 区别在于,别墅院外感受到的气息很微弱,若有若无,大师手上传出的气息,却非常清晰。 那一刻,她放弃了仅剩一丝丝的狐疑:徐家别墅的灵异,果然是这个人搞出来的! 那么,此刻在大师的地盘上,她又怎么敢让女儿胡说八道? 还好,徐雷刚接下了话,“姜阿姨你客气了,大师不用你布施,他看不上这点小钱。” “那可不行,”姜老太很干脆地摇摇头,“雷刚我跟你讲,他要不要是他的事儿,咱给不给是咱有没有心,我恩怨分明一辈子,现在黄土埋到脖颈了……你让我不懂事?” 对老太太的固执,徐雷刚也有点头疼,人家都上升到人品的高度了。 总算他脑子不慢,灵机一动,“姜阿姨,大师习惯了说一不二……你一定要惹他不高兴?” 老太太马上就闭嘴了。 徐雷刚从小到大,早就见惯了她的倔强,见状忍不住暗暗感慨:还是大师的威名好用啊。 姜老太还是有点不甘心,“雷刚,没准是大师忘了要钱呢,要不……你再问问?” 大师说了,你可以把钱给我!徐雷刚摇摇头,很干脆地拒绝,“阿姨,我比你了解他。” 这话一说,姜老太彻底放弃了尝试。 半个小时很快就到了,徐雷刚和姜老太的大外孙把她抬上车,送出了山门。 山门其实距离亭子不远,也就一里地出头。门岗这边想观察发生了什么,也能看个差不多。 “这老太是来求治病的,”门岗甲问同伴,“你说,冯总是不是真的有神异?” 他们跟冯君接触得很多,只觉得这是一个大老板,至于有没有神异,还真没有特别的感觉,正是所谓的“英雄见惯亦常人”。 不过大家都这么说,山门外也是香火不绝,要说他们绝对不信,那也是不可能的。 “神异啥的我不想,”门岗乙回答,“我就挺羡慕这老太太,居然能请动徐胖子出面……我哥腰椎还有问题呢,可惜我不敢跟冯总张嘴呀。” 别看他是庄园的门岗,能跟冯总直接对话,但是事实上,他知道自己跟冯总之间的差距有多大——八九条街总是有的。 当然,他硬要求情的话,也不是不可以,被拒绝也不是多大的事,但是因此丢掉工作的话,那就实在太划不来了。 在回桃花谷的路上,二女儿还是有点不放心,“妈,真的有效吗?” “都回答你几遍了,”姜老太有点不耐烦,“你ma我还没老糊涂……真的有效。” “那药您可收好了,”二女儿不放心地叮嘱,“别舍不得吃。” 她知道老妈是老辈人的习惯,特别好的东西,一般舍不得用,经常会放得过了期。 “你放心好了,我还想早点下地呢,”姜老太很确定地回答,迟疑了一下,才又低声嘟囔,“怎么也得等到基本好了,再考虑舍得舍不得的问题。” 好风景原本是想白天去河上玩的,只不过今天太热了,太阳也大,所以直到晚上七点,才跟冯君上了游艇,同行的还有一个电灯泡李诗诗。 大河的夜景其实也不错,不过这一段比较冷清,越靠近郑阳市区越热闹。 游艇的速度不慢,冯君驾驶着游艇,以四十公里左右的时速,向郑阳开去。 好风景和李诗诗居然都感到有点凉了。 不过她俩时走时停,拿着手机拍个不停,遇到非常好的景色,好风景还会端起相机来拍。 所以等他们回来,就接近十点了。 然后好风景拉着李诗诗,去教她乐理知识,并且表示,自己晚上要跟李诗诗一起睡。 冯君只当她是累了,也没多想,于是又去布了一个多小时的阵,然后回到后院,反锁了房门,一边充电一边睡去。 第二天他又去布阵,结果十点钟的时候,好风景打了电话过来,表示自己比较无聊,想要走了。 主要还是天热,日头太毒,山上虽然树木不少,但树龄都比较短,不合适乘凉游玩。 这里的树,都是从小树苗开始栽种的,跟城市里的行道树不能比——正经是这些小树苗长大以后,可以砍去枝杈,移植到城市做行道树。 冯君想了想,说你去找嘎子吧,让他送你来竹林,这里比较凉快。 李诗诗也想跟着来,不过不用嘎子拒绝,李晓滨就拦住了她——那里我都去不了,你去干啥? 大李助理对小李助理,总有那么一点不待见。 好风景却是被竹林迷住了,虽然那里有一百平米左右的空地,但是竹海里吹来阵阵凉风,她坐在阳伞下,一点都不觉得热。 徐雷刚在几株竹子下打坐,也不跟她打招呼。 好风景刷一阵手机,就拿起相机四处拍两张,又刷一阵手机,又拍几张。 中午的时候,冯君提来了饭菜,随口说一句,“照片别外流,这里栽竹子不合适。” 好风景答应得很痛快,“我留着自己欣赏好了……哎,本来还想发朋友圈的。” 她是真感觉不出灵气的好来——起码不是那么确定。 不过就算这样,她一个人也在竹林玩到了五点,才又回去教李诗诗乐器。 当天晚上,她也不跟李诗诗住前院了,吃完饭之后,很自觉地跟冯君进了后面一栋楼。 相互取悦,真的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昨天她矜持了一下,结果就没有练成瑜伽,今天当然要多练几次。 第二天是周日,冯君又给姜老太治疗了一次,再拿出四颗丸药,表示治疗就结束了,周三周四左右,你就能下地活动了。 老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姜老太八十岁了,骨折之后,不到一个月就能下地活动,这要传出去,得造成多大轰动? 不过姜老太及其家人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说这话的人更是说完之后,转身就走了。 这一天是周日,周三的上午,姜老太太去医院做了复查。 医生看了片子之后,相当地惊讶,“没搞错吧?吃什么药了,好得这么快?” 老太太笑着回答,“就是遵医嘱,对了,去庙里求了一碗符水喝了。” 医生听得翻个白眼,心里有点疑惑:信仰的力量……竟然这么恐怖吗? 然后他又听老太太发问,“石膏可以取了吧?” 一般而言,石膏要固定一个月左右——这玩意儿本身治不了骨折,就是不让患者胡乱用力。 医生迟疑一下,还是实话实说,“虽然恢复得不错,但是我个人不建议取掉,您老这年纪……骨头恢复得很慢的,别搞得前功尽弃。” 姜老太早就过了听“但是”的年纪,她点点头,“那就是可以?麻烦帮我去了石膏吧。” 去了石膏还不算完,她继续问,“我能下地活动了吧?” 医生觉得自己要崩溃了,“伤筋动骨一百天……老人家,符水不是万能的,那是心理作用。” 而姜老太的想法是:一碗符水解决不了的问题,可以再来一碗,总得把大师的事情办妥。 于是当天中午,她就下地行走了,不过因为年纪太大,二十多天没活动,肌肉萎缩得厉害,她没有走了几步。 但是这就够了,走了几步,她发现骨头没疼,就知道是好了。 老太太活了八十岁,经历的事情太多了,骨头也断过不止一次,这点常识还是有的。 所以她马上就安排女儿在小区放风,说我去找冯大师看伤,仅仅二十一天,就可以下地行走了。 她是真心感激冯大师,对前一阵没帮大师说话,也相当内疚,所以就宣传得格外用力。 她甚至拿出一颗蜡丸包裹的丸药,展示给两个老邻居:看,这就是大师给我的。 第412章 纷纷进阶 就在姜老太大力宣传的时候,她嘴里的大师,在费力地布置阵法。 他这次布置阵法的时间比较长,一个星期还多,为什么?因为他要布设二十七座聚灵阵。 没错,二十七座,当冯君解析出聚灵阵,并且布设成功之后,就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混元吞天功法实在太消耗灵石了,他手上的灵石虽然不算太少,可是想一股脑修到炼气九层,也是不可能的——想要修到练气三层,恐怕都要再挖掘一点凝练中的灵石。 止戈山中应该还有不少凝练中的灵石,但是很显然,资源是不能这么浪费的。 正经是地球界虽然灵气匮乏,但这是整整的一个星球,积攒起这点灵气应该问题不大。 所以他才收集了三十套聚灵阵的材料,为的就是布一个由二十七座聚灵阵组成的吞天大阵。 同样的二十七块凝练中的灵石,自身能提供的灵气就那么多,但是做为聚灵阵的驱动中心的话,能聚集到的灵气就太多了。 最妙的是,他这放大版的聚灵阵盘,因为是解析之后拼凑的缘故,个头实在太大,却正合适放置凝练中的灵石——要不然,他自己也凑不齐二十七颗正品灵石,做聚灵阵的驱动。 一直布置到周五,他还没有布置完——那可是二十七座聚灵阵。 周五晚上,李诗诗的音乐老师梅主任又来了。 小李助理在这一周里,上手业务还是很快的,虽然大李助理的业务比她熟,但是她有一点好处,是大李助理所没有的——她非常确定,冯君具备一般人不具备的能力。 心怀敬畏的人,学东西自然就会更快。 为了表示对老板的敬畏,小李助理学声乐,还格外地慢了一些。 好风景对她的学习进度,也不做要求——这本来就只是她来洛华庄园的借口。 她更在意的,是跟庄园主人在一起练瑜伽。 两天时间里,她又练了多次的瑜伽,然后她发现,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非常喜欢那个竹林,空闲的时候总喜欢过来,哪怕是在刷手机的时候,也愿意待在林子里刷。 好像冥冥中有什么东西,呼唤她来这里。 周末很快就过去了,冯君在第二周周一的时候,终于将大阵布置的七七八八了。 现在他还差十斤水晶火薯泥,就能完成这二十七座大阵了。 于是他歇一个晚上,第二天一大早,精神抖擞地来了手机位面。 水晶火薯泥,是虞家答应下来的材料。 火薯是一种食物,类似地球位面的番薯,只能生长在赤阳之地,火性极大,错非饿得急了,一般老百姓不爱吃——毕竟这个位面,是没有牛应龙的。 但是对火属性的修者来说,这就是很好的食材。 在北方苦寒之地,这东西也比较受欢迎,驱寒效果好。 所以有人在火山和温泉附近种植,不过北方的火薯,长得不是特别好,遇到寒气或者别的因素,火薯的根茎上会产生结晶,其中透明的结晶,就是水晶火薯泥。 以冯君的感觉,这玩意儿就像贝壳里的珍珠,是因为遇到了外部的泥沙生成的一般。 这个东西阴阳均衡,虽然不能吃,却属于阵法材料,因为产量有限,效用也高端,在市场上一般是见不到的。 冯君布阵的很多材料,都属于这种性质,数量稀少,应用面比较窄,一般人买不到。 虞家是做车马行的,消息比较灵通,听说前两年南方连续遭遇了寒气,也出现了一些火薯泥,于是自告奋勇去收购这东西。 不过火薯泥这东西实在太稀少了一点,上一批他们弄回来十来斤,承诺第二批再弄十斤来,目前应该是凑够数量了,正在路上。 既然是这样,冯君就只能在手机位面死等了,没办法,他回地球位面,这里不走字儿。 等待的时间,他又东游西逛地挖掘灵石。 对于止戈山中时不时传出的爆炸声,大家都已经习以为常了,虽然所有人都能确定,神医在做什么隐秘的事情,但是谁敢去打听?尤其是,现在神医手下,又多了一个先天高手。 云台陈家一门三先天,父子双上人,在武修的圈子里名气很大,而且也有人认出了陈钧伟——虽然他们把他当作了陈钧胜。 陈家来的当然不止这二人,虽然冯君不许他们来太多人,但也来了六名武师,二十名武者以及……十余名侍女。 陈钧伟做为一个先天高手,只看守门户,实在有点浪费,所以陈家派了三名武师带六名武者,轮流在小院外看守,他的大部分时间,则是帮冯君巡弋止戈山。 当然,冯神医咣咣炸山的时候,他是不敢凑近的。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冯君回来的第六天头上,后院传出个好消息——邓老二竟然破境了! 邓家兄弟和郎震三人,轮流在聚灵阵旁蹭灵气,破境倒是不奇怪,但是速度这么快,还是武者晋阶武师,就很令人惊讶了。 冯君都有些惊讶,邓家兄弟里,邓老大不但年长,基础也打得好,而邓老二的性子,明显比较跳脱,真想不到居然是他先破境。 一天之后,郎震晋阶,终于从初阶武师晋阶到了中阶。 他卡在这个坎儿上太久了,原本他也算得上武修里的佼佼者,只可惜年齿日长气血衰退,以为很可能终生无望中阶了。 但是跟随了冯君之后,因为物质极大丰富了,老伤也养好了,充足的丸药,将气血也补充了起来,再蹭一蹭聚灵阵的WIFI……啊呸灵气,不晋阶反而不正常了。 说实话,就连冯君都以为,独狼会是三人里最早晋阶的。 他俩在两天之内先后晋阶,对其他人肯定是有影响的。 陈钧胜一直没有进入蜕凡期,不过他终究是曾经的先天高手,心性非别人可比,虽然失去了内气之后,最初有点心灰意冷,可已经三年过去了,心态也调整得差不多了。 他不怎么受影响,反而是阵中的虞长卿,心里相当地不舒服。 啊喂,有没有搞错,我才是正牌的修仙者好不好? 我没晋阶,你们这些蹭灵气的武修,反而纷纷晋阶? 虞长卿原本心态不错,聚灵阵每次只用两天,就要停下来稳固一下境界。 看到别人纷纷晋阶,她不服气了,也不关闭聚灵阵了,继续修炼。 结果第四天头上,陈钧胜成功地捕捉到了第一丝灵气,晋阶蜕凡一层! 他能进入蜕凡境界,其实跟虞长卿延长聚灵阵的使用时间,有着必然的联系。 虽然陈钧胜是曾经的先天高手,对气感这些都很敏感,但是他终究年纪大了,想要从头修仙,真的很不容易。 前几次,聚灵阵都是开启两天时间,陈钧胜习惯了这种待遇,做为一个蹭灵气的小透明,他不能对此抱怨什么。 这次对方不关闭聚灵阵,他就抱着“胜固欣然败亦可喜”的心态,抓紧时间寻找气感。 就这么找着找着,他猛地发现……咦,居然成功了? 进入蜕凡一层,动静其实不大,不过很遗憾,他距离虞长卿实在太近了。 而且他蹭的是聚灵阵的灵气,而虞长卿就坐在聚灵阵里,外面灵气稍微有点变化,她就很容易能感受到。 终于蜕凡了吗?她的心里,忍不住生出一股挫败感。 其实当年她刚开始修炼的时候,进入蜕凡的时间,比陈钧胜短很多,不过当年她才多大?现在的陈钧胜,肯定过四十了吧? 当然,最令她沮丧的是——三个人晋阶了,里面没有我。 不过她还是比较有素质的,虽然心灰意冷之下,恨不得马上就收起来聚灵阵,但是她知道,刚进入蜕凡的陈钧胜,需要稳定的灵气,来稳固一下境界。 已经给冯前辈面子了,就给足了吧,也算跟云台陈家结一段善缘。 当然,既然不关闭聚灵阵,她也不能只看着他修炼,那不是浪费灵石吗? 所以虞长卿再次进入修炼状态。 这一次,她纯粹是为了成就对方,修炼得不急不缓不紧不慢,反而在无意中,进入了一种“无欲则刚”的状态。 不知道修炼了多久,她觉得灵气又有了细微变化,睁眼看去,却是陈钧胜已经站起身来,冲着自己遥遥地一拱手,并不说话。 显然,他已经稳固了境界,打算歇息一下了。 总算可以结束了,虞长卿也松了一口气,这次对聚灵阵的使用,真的有点奢侈了。 她打算做完这次灵气的搬运,就起身关掉聚灵阵。 就在此刻,一个声音蓦地响起,“继续搬运,我观道友在半个时辰内……有晋阶机缘。” 这里有资格说“道友”的,也只有冯神医了,而能被他称之为道友的,只有阵中人。 咦?虞长卿听到这话,精神顿时就是一振,冯前辈……应该不会说错的吧? 原本她都要心灰意懒了,得了这个提醒之后,精神再次抖擞了起来。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进退之处有大机缘。 下一刻,她发现自己的灵气运转,竟然空前地畅通了起来。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413章 轰动 冯君当然无法左右虞长卿的修炼,他只不过是有手机可以查“附近的人”。 在陈钧胜突破蜕凡的时候,他还抱着灵猬的刺挖灵石呢。 今天的灵石挖得比较顺手,事实上,他现在挖灵石已经越来越熟练了。 等他回来的时候,离天黑还早,郎震告诉他,好像陈钧胜突破了。 冯君于是在远处看了一下,发现他确实突破了。 蜕凡的突破,他还是要仔细观察一下,因为下一步,他打算在地球界传授修仙功法了。 他看的时间不是很长,陈钧胜就收功站了起来。 其实他是很自觉的,突破之后只花了三个小时,完成了最基本的境界稳固,就起身了。 虞长卿之所以会失去时间概念,是因为她修炼的时候,进入了一种玄奥状态。 陈钧胜也知道,自己是蹭灵气修炼的,突破之后赶紧起身,免得让对方觉得自己不知进退。 冯君见到他起身,猛然间就觉得,好像……有点对不住虞长卿诶。 蹭灵气的都晋阶了,正经修炼的反而没啥动静。 他能想得到,为啥这次虞长卿修炼了四天,所以马上就看一下“附近的人”。 还真不错,关于虞长卿,出现了一行备注小字,“二十三分钟后,可能晋阶蜕凡八层。” 这玩意儿就跟地球界的股市一样,是有可能受到现实影响的——冯君自己就影响过股市,虽然是个股上很小的波动,但确实偏离了预期。 再比如说,好风景的丈夫齐郑庭的“血光之灾”,冯君当时愿意出声示警的话,也有很大概率化解。 现在他担心虞长卿放弃继续修炼,于是马上出声鼓励——快呀,你就差一点点啦。 虞长卿当然会接受鼓励,事实上,就算不是冯前辈出声,而是随便一个人这么说,她也要继续尝试一下——不管怎么说,总也是个好口彩不是? 于是,十八分钟之后,聚灵阵中的灵气翻滚了起来,她终于晋阶蜕凡八层。 虞长卿没有起身,而是继续巩固了一夜,将基础打得牢牢的——聚灵阵是她的,她当然会尽量为自己着想,不存在不好意思的问题。 稳固了境界之后,她起身关掉聚灵阵,冯前辈已经不知了去向,天色都亮了。 她冲着前院一拱手,也不说话,收起阵盘离开了。 虽然后院的响动不大,但是止戈山下三千武修,谁不知道那里有了一个聚灵阵? 后院里的接连突破,也被不少人知道了——有人很擅长感受和观望灵气的波动,正是因为如此,冯君自己挖灵石都得清场。 这些眼力极好的人,不会考虑突破的人里,都是些什么样的基础和境况,他们就震惊于一点:这聚灵阵也太好用了一点吧? 聚灵阵的大名实在太盛了,凡俗界的普通人都知道,但是真正能说出其中好处的,并没有多少,至于能近距离蹭灵气的,就更是凤毛麟角了。 原因很简单,像虞长卿这种蜕凡境界的修仙者,能携带聚灵阵在凡尘游走的例子,本身就极为罕见,没有特殊情况,起码也是炼气中阶的修仙者,才有可能带着聚灵阵入世俗。 否则这聚灵阵阵盘的上限,为何是两个炼气中阶都能同时修炼? 可炼气中阶的修仙者,在世俗界属于什么地位?先天高手以武入道,也不过是炼气一层。 这样的修仙者,带着聚灵阵出来,又有几个人有胆子上前,商量蹭一下灵气的事儿? 总之这一切,都是如此地阴差阳错,一个菜鸟修仙者,为了跟一个疑似有大传承的前辈多接触,带了聚灵阵出来。 而这疑似有大传承的前辈,其实比菜鸟更菜鸟,根本没有阶级意识,直接把蹭灵气当作了一种福利。 更不讲理的是,这些接受福利的修者,居然一个接着一个突破了。 “原来聚灵阵真的有这么神奇”——这基本上是大家的共识了。 甚至连陈钧伟都来找哥哥了解情况,“聚灵阵真的那么好用吗?” 连陈家人现在都在考虑,要不要多付出点什么,增加一个蹭灵气的指标。 不过,陈钧胜对此太有发言权了,除了虞长卿这聚灵阵主人,从头到尾都在蹭灵气的,只有他一个人——哪怕是冯神医的三个手下,也都是轮换着来的。 所以他明确地表示,“聚灵阵是不错,但是……神医才是真的可怕。” 他是曾经的天才,虽然重重地摔了下来,可是眼力一点问题都没有,更别说阵中人的姿态已经表明,非常在意神医的说法。 所以他认为,相较蹭灵气,跟神医处好关系要更重要一些,不能本末倒置。 除了陈家,其他家也在考虑,怎么才能跟神医拉近关系——阵中那位,大家都不熟呀。 第二天,虞长卿在静修,就有不止一家找上小院来,问神医你还缺点什么? 冯君心里清楚,自己除了暂时不缺聚灵阵材料,其他的都缺呀。 于是他表示,我收各种天才地宝,或者修仙法门,涉及符箓的材料,我也要。 修仙法门是不得流传于凡俗的,不过这种事情从来都不可能杜绝,修仙者也是要在尘世行走的,随便发生点意外,功法可能就流传出去了。 所以修仙者对修仙功法,防得不是很严——只要严查灵石的使用,有功法又能怎么样? 正是因为如此,那些有灵石的世家,都不敢随便拿出来用,一旦被发现,那就是灭顶之灾。 修仙者也收缴流传出去的功法,并且有相应的奖励,也会惩罚那些不上缴功法的人,但终究是没那么酷烈。 没人敢主动跟冯君承认,自家有修仙功法,天才地宝之类的……各大家族也不富裕,所以大部分人表示,符箓材料倒是能想一想办法。 两天之后,虞长卿结束了调整,主动来谢冯君,“多谢前辈指点,我现在已然蜕凡八层,可以回师门一趟了,就算不回去,也要减少聚灵阵的使用了。” 她修的是正宗仙家法门,讲究的是修为到了哪一步,心性就要磨练到那一步,每一次晋阶之后,都要砥砺心神,不能一味追求勇猛精进。 冯君听得也明白,于是就笑,“看来这灵气,蹭起来会更难了。” 虞长卿也很坦然地表示,我不是舍不得灵石的消耗,而是……这么使用阵盘,实在不合适,毕竟修仙者在凡俗界,是有巡查者的。 冯君能理解她的顾忌,也认为不能随便惯出武修们毛病,但是很多人都表示,愿意提供一些好东西,换得近距离接触聚灵阵的机会。 他不可能拒绝这种要求,一边是蹭灵气的名额可能暴涨,另一边是虞长卿会减少聚灵阵的使用,这名额该如何分配,必须要拿出一个章法来了。 冯君就想起来了网络小说里“贡献点”的说法,看来有必要搞个贡献点系统了。 不过这系统真想搞起来,还不是一般的复杂,尤其是各种材料和功法,该以多少贡献点做基准,这就是个庞大的工程。 但是虞长卿一语道破了天机,“我觉得,可以参考一下灵石对它们的定价。” “我真是个二货,”冯君一抬手,狠狠地拍了自己额头一下,“有现成的货币体系,不知道借鉴一下……” 有了思路,就好办得多了,虞长卿弄明白他的想法之后,也是大加赞许。 不过很显然,为各种物资或者行为定义贡献点,这依旧是个庞大的工程。 而且,灵石的定价,合适修仙者,并不完全适用于止戈山的武修体系,必须做出适当的增加或减少,才更符合实情。 虞长卿这次倒是内举不避亲,主动建议由虞昶珠来协助神医,完成这个大工程。 冯君知道她的心意,是想让她的妹妹搭上自己这个“前辈”,也好获得更多的机缘。 这种心情他能理解,但是很显然,他不能太过倚仗单一势力,否则事态很容易超出他的控制范围,那样容易滋生出一些麻烦,也不符合他的长久发展。 所以他表示,珠儿倒是可以信赖,不过她的兴趣,似乎更多是在玩车上,而且性子也有点跳脱,最好还是给她找两个帮手。 虞长卿无法反驳,因为这确实是珠儿自身的问题,有生以来第一次,她在认真地思考,自己往日里,是不是太惯着妹妹了? 冯君将消息散布出去之后,其他两名帮忙的人,很快也找好了,其中一个是元广府米家的人,另一个竟然是陈钧胜本人。 陈钧胜向冯君表示:自己中了化气散之后,早就考虑过修炼仙家功法的可能,而且陈家的底蕴丰厚,对修仙者中的很多事情,并不陌生。 他也很感激冯君给自己提供了一个修仙机会,愿意帮忙做点什么。 冯君觉得他的措辞诚恳,就答应了他的要求——陈钧胜本人的身份就很敏感,在这一点上,跟虞长卿有异曲同工之妙,两人做事都不会太张扬。 就在筹备这件事的时候,虞家的人终于带来了水晶火薯泥,不止十斤,足足有二十二斤。 第414章 这边没炸过 虽然火薯泥到手了,冯君也没有着急回地球界,他要将贡献点系统搞出点眉目来,才会回去,因为他觉得,也许他需要开发一个关于贡献点系统的软件了。 这时他才意识到,不知不觉之间,自己已经生出了在止戈建立基业的念头,否则的话,实在解释不通,搞这个贡献点的动机何在——只是分配蹭灵气的人选,真用不着这么费劲。 他有身为仙人的超然,想要乾纲独断,谁又反对得了? 又过两天,陈钧胜、虞昶珠和米家的米士雄开始了庞大的换算工作。 冯君观察了两天工作,觉得已经走上了正轨,就考虑要回去了。 结果在这个时候,田家有人拿来了一封信,上面写着“冯神医亲启”。 信是一个小孩带过来的,田家留下了小孩,也没敢拆开信,直接拿过来给冯君。 冯君压根儿看都不看,一摆手,“烧了!” 信这东西,真的比较容易动手脚,冯君已经过了中二的年纪,不会好奇里面有什么内容。 哪怕田家人愿意冒险代他拆信,他都不稀罕。 他就一个态度:有事你当面找我来说,既然是这么鬼鬼祟祟,我没必要知道你想说什么。 田家人拿着信去烧了,结果不多时,又拿着一张薄绢回来了,“神医,里面是一张火蚕帛,上面有字。” 火蚕帛是很耐烧的,冯君听得微微一怔,“这样都毁不掉,那就看看吧。” 看完之后他才明白过来:怪不得这么鬼鬼祟祟,敢情是举报别人家有修仙功法。 有意思的是,送来火蚕帛的这位,举报的竟然是妙手阁东部分舵。 东部分舵不在浮山郡内,但离着也不远,妙手阁分东南西北中五大分舵,分舵下又有支舵,像袭击冯君的妙手阁武修,就多出自于浮山支舵,只有先天高手,才可能出自分舵。 举报的这位说了,妙手阁的分舵里,起码有十余部修仙功法,他甚至点出了两部基础功法,以及三部仙术法门,一部身法。 妙手阁的分舵是很隐秘的,这位却是提供了地址,还标出了库房的位置。 举报的人希望,如果神医真的有所获的话,能让他也得到在聚灵阵外修炼的机会。 冯君略略思索一下,决定还是先放一放此事,他现在要做的事有很多。 当然,最重要就是提升修为,下一刻,他带着火薯泥回到了地球。 十斤火薯泥,布设起来是很方便的,十分钟都没用到,这还是他担心出差错,做得格外细致。 布设完之后,冯君直接回了别墅,召来了王海峰三人,告诉他们自己要闭关修炼一段时间。 三个徒弟没觉得意外,他们看到大师最近一直在忙碌着什么,很显然会有大动作。 而且,他们三个轮流去竹林修炼,却很少见到大师在那里修炼。 这不科学,冯君的修为比他们三个高很多,怎么可能不修炼? 听说冯君要闭关修炼了,三人认为这才是正常的,至于说短期内不能去竹林了,这也不算什么,竹林里修炼,速度实在太快了,略略休整些时日,沉淀一下也是好的。 其实三人心态都差不多——竹林本来就是大师搞出来的,他要修炼,咱们当然得让。 冯君要求的可不止这一点,二十七座聚灵阵组成的吞天大阵,一旦发动了,效果有多么惊人,他都有点不敢想像。 所以他要求,三个徒弟放下手里所有的活儿,在山谷周边巡视,不得离开,直到他闭关结束——吃饭的时候都不能离开。 这个要求好像有点过分了,不过冯君也解释了一下,“我要防的是人,不是小动物,竹林的奇妙,你们心里也清楚,如果被人盯上了,再找这么一块地方真的不容易。” 三人点点头,都接受了这个理论,说实话,竹林虽然不大,但是想藏下这么一片竹林,让周边的人注意不到,还真得有块不小的地方。 这种规模的地块,市区里绝对找不到,但是太偏僻的话,又会给生活带来诸多不便,可以说冯君买下的这片地,是相当难得的了。 不过陆晓宁还是问了一句,“君哥,你修炼的响动,是不是会特别大?” 冯君沉吟一下,还是实话实说,“应该……稍微大一点。” 不承认也不行,他知道接下来的行动,瞒不过自己的徒弟——甚至都可能瞒不过普通人。 王海峰看看另外两人,“那就……这样吧,先把外面的事儿推一下?” “没问题,我跟家里说一声,”徐雷刚点点头,回答得异常痛快,自打姜老太能下地走路,他的妻子和女儿震惊之余,态度都有所转变,对他表示出了相当的理解。 小公主偶尔还闹一闹情绪,但是她的母亲会教育她的。 但是徐胖子还是有点放不开,“大师……大概得多长时间?我好安排。” 冯君想一想,我也没经验啊,“先定半个月吧,你们知道……我也是在摸索。” 三个人巡视,吃饭都不能离开,当然就要找送饭的人了,冯君直接敲定了,“就李诗诗吧,一会儿我跟她说一声。” 为什么不选李晓滨?因为李班长只是他的一种情怀,而小迎宾却是更懂得敬畏。 三个徒弟的日常事务不算少,尤其是王海峰和徐雷刚,林林总总交待下去,用了差不多两个小时。 而冯君已经开始在竹林周边测试各个聚灵阵了,以往竹林里总有人修炼,他不愿意打断他们,所以在打完招呼之后,搞集中测试。 三个徒弟赶过来,刚刚商量着分完大家的工作区域,就听到竹林附近传来一声巨响。 这种响动,在手机位面的止戈山都已经是常态了,很多修者甚至不会有任何的反应。 就像邻居装修家,冲击钻的声音时不时地响起,一开始大家还可能烦躁,后来就会习以为常,最多抱怨一下——玛德,你不能一次打完眼啊? 但是在地球位面,这样的响动,真的是第一次。 三人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冯君的声音就从对讲机里响起,“没事……一个小失误。” 他不是机器,虽然已经尽力地在精准布阵了,但是误差是不可避免的,尤其是这山谷不是平地,也有起起落落。 二十七座聚灵阵,有三个聚灵阵摆得有点问题,所以就炸了三次。 这是接近百分之九十的成功率,已经很不错了。 冯君在矫正过程中,又失误了一次,所以总共炸了四次。 他一共准备了三十套聚灵阵的材料,这就有点超支了,不过还好,聚灵阵不是设计上出了问题,而是在摆放过程中出现的差异,所以浪费的材料并不集中在某一款上。 所以,当二十七座大阵全部激活之后,他还富裕着一套聚灵阵的材料,加上第一次剩余的材料,理论上还能架设四座聚灵阵。 爆炸的动静不算太大,但也绝对不小,庄园里的工人们全部感受到了。 不过他们也能意识到,发出声响的地方,就是那片不许大家进入的山谷。 冯总的神异,这些当地人里传言最多,而且站在山头就能看到,那块谷地里,大片的竹林,以极为不正常的速度生长和蔓延着。 所以大家对那片地方,一般都是敬而远之,听到那里发出巨响,还有些微的震动,也仅仅是两个组长在对讲机频道里呼叫了一下,算是向上汇报,又算是了解情况。 徐雷刚处理这种情况最拿手,他直接对讲机里表示,“情况我们知道了,不该打听的事情,别乱打听了。” 聚灵阵已经全部激活,吸引灵气还需要一个过程,冯君来到一个山包上,召集起三个徒弟,“感觉到有什么变化没有?” 别说,三个徒弟里,还就嘎子的天分好一点,也许是因为他更年轻吧? 他感受一下,试探着发问,“有点像是……在距离竹林比较远的地方,但又不太远?” 冯君点点头,“没错,这种感受叫天地灵气……明天会更浓一些。” 随着大家修为的一步步提升,他也逐渐要把一些常识介绍出来了,每次也不需要太多,让他们慢慢地接受和消化就好。 徐雷刚和王海峰心里早有草测,听到这答案也不意外,只是心里暗暗高兴:大师终于开始一步步放开秘密了。 不过嘎子比他俩想的少,他兴奋地发问,“天地灵气……那咱们不是在修仙吗?” 前文说了,他看的网络小说,比冯君多得多。 冯君笑着摇摇头,“你们三个,只是在练武的阶段,我也只是在修习道术,至于说修仙……呵呵,有一句话说得好啊,何人可称仙?” 嘎子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很肯定地表示,“那君哥你现在,应该是在修真了。” 冯君笑一笑,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只能轻咳一声,“我布置个任务,你们今天晚上最好少休息,感受一下天地灵气的变化,以后我会根据你们的特点,设计修炼方向。” 这是第一次,他对徒弟们做出承诺……可能让你们也接触道术。 徐雷刚转身就走,“我去拿驱蚊油……”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415章 奇景 周三,经过一个晚上之后,谷地里的灵气已经上升不少。 不过冯君感受了一下,觉得还不合适修炼吞天功法,聚灵阵起码要吸收一天半的灵气,才能发挥出九成的功效。 而且二十七座聚灵阵吸收灵气的速度,并不是一座聚灵阵吸收速度的二十七倍。 这二十七座聚灵阵,离得实在太近了。 不过山谷中灵气发生的巨大变化,三个徒弟都感受到了。 还有一只乌鸦在山谷上空盘旋,不住地嘎嘎大叫,只从叫声中就能感受到,它兴奋异常。 周四,天蒙蒙亮的时候,三个徒弟已经被山谷里的景象惊呆了。 原本是晴好的天气,但是整个山谷,都被浓密的白雾笼罩着,恍若仙境一般。 对讲机的“徒弟专用”频道里,传来了徐雷刚激动的声音,“我打赌,这绝对不是雾气……这种天气里,桃花谷也不会有雾!” “肯定不是雾气啊,”王海峰在对讲机里打个哈欠,“惨了,我还说天刚刚亮,可以睡半个小时,现在完全无法入睡呀……” “你们可以休息一个小时,”冯君的声音传了出来,“到那时,我会进入山谷,正式开始闭关,你们就有得忙了。” 徐雷刚的声音又传来,“海峰开玩笑呢,我们三个已经商量好了怎么轮休……” 一个小时之后,冯君吃过早饭,正式进入了那片竹林里,最初的那个聚灵阵,已经暂时关闭了,要是算上这一座,此地一共二十八个聚灵阵。 他感受一下,这座二十七个聚灵阵组成的吞天大阵,提供的灵气,是他修炼所需灵气的四到五倍,就算晋阶需要的灵气多一些,应该也足够他使用了。 冯君走到石桌边上,先抽了一根烟,酝酿一下情绪,然后深吸一口气,屏气凝神,开始了冲击炼气二层的修炼。 王海峰是最先发现异常的,他看不清山谷里的情况,但是忽然间他发现,白雾的中央,出现了一个不起眼的漩涡,“快看中间,有个漩涡,就在竹林上方,很小……咦,开始变大了。” “我去,”徐雷刚也在对讲机里叫了起来,“大师这修炼的动静,也太大了吧?” 嘎子怯怯地表示,“难道,只有我一个人感受到了灵气的流动?” 那两位当然不甘示弱,说自己也感受到了。 王海峰很惊讶地表示,“我怎么感觉,这白雾就是灵气呢?不过……嘎子不是说了吗?地球是末法位面,天地灵气不是很多的。” 徐雷刚表示,“看一会儿太阳出来了吧,要是白雾不散,里面就有说道了。” 太阳很快就出来了,但是山谷里的白雾并未减少多少,反而中间那个白色的漩涡,在不住地扩大,现在看上去,直径已经超过了五米,还在持续扩大。 大量的白雾,被吸入了漩涡中,仿佛下方有个无底洞一般。 然而山谷里由下至上,还在不住地诞生出白雾,只有近距离观察才能发现,这白雾可以来自于地面,也可以来自树梢,更有不少白雾,仿佛就是凭空出现的一般。 漩涡扩大到直径七八米左右,终于不再扩大。 不过半个小时之后,漩涡猛地一震,再次急速地扩大,竟然达到了十余米。 “我去,”王海峰正在剥一个茶叶蛋,手一滑,鸡蛋直接掉到了地上的盆子里,他也顾不得捡鸡蛋,而是抓起了对讲机,“弟兄们,大师这修炼的动静,让我直接怀疑人生了。” 良久,对讲机里传来嘎子的声音,“峰哥镇定,咱能跟巴菲特比钱多吗?先定个小目标,比如说……内气外放。” 冯君别的水平,他们不好衡量,但是内气外放,大家是都知道的,最早只是徐雷刚见识过,后来在王海峰和嘎子的强烈要求下,冯君又展示了两次。 至于说隔空摄物,就只有张采歆见过。 超过十米的漩涡,就实在太大了,白雾的产生,根本供不上消耗,等到接近十一点的时候,山谷里的白雾,终于彻底消失不见,露出了青翠的竹林。 徐雷刚又开始迷惑了,“这到底是不是雾呀?最后……还是见不得太阳?” “刚哥你还是操心点正事吧,”嘎子粗声粗气地发话,“到底是不是雾,回头你可以问大师呀……好像有人冲你那个方向去了。” 其实这白雾,还真不是完全的灵气,就像上一次雨中的白雾一般,是灵气混进了细微的水滴中,产生出来的。 今天山谷里的灵气太浓密了,而清晨正是露珠初凝的时候,所以诞生了这奇景——关键是,范围还非常大。 所以,看起来白雾被冯君吞噬得很厉害,但那只是部分灵气,现在白雾没有了,他依旧还在修习混元吞天功,感觉灵气还算充沛。 在王海峰等人眼中,漩涡猛地扩大到十米的那一瞬,冯君晋阶炼气二层。 此刻的吞天大阵,完全供得起他的修炼,感觉练气三层也没有任何问题。 至于炼气中阶,那就不好说了,按说他这种放大版的聚灵阵,比虞长卿的聚灵阵盘,功效还要强差不多一倍,搁在手机位面,够四个炼气中阶的修仙者修炼。 二十七个类似的聚灵阵,供应得起百名炼气中阶的修仙者。 但是这些聚灵阵距离太近了,那就打个对折,姑且算能供应五十名炼气中阶需要的灵气。 再考虑一下地球界贫瘠的灵气供给——算三十名好了。 然后,问题最大的关键在于:混元吞天功法……特!别!耗!费!灵!气! 所以,就算有这么庞大的灵气支撑,冯君也没有信心在这里修到炼气六层。 事实上,他都有些担心,自己能不能一口气儿修到三层巅峰。 不过实际操作起来,直到现在,他终于确定了,三层巅峰没有问题。 至于说能不能突破四层,这就不好说了,大家都知道,破境时需要的灵气格外多。 正经是突破四层之后,这些灵气,基本上够他在炼气四层修炼的。 炼气五层?对不起,没想那么多……太烧脑了。 冯君在这次修炼的出气,想的是如果三层无望,那么在突破二层之后,修到二层巅峰就歇一歇,现在明显可以修到三层巅峰。 混元吞天功法,本来就可以从入门开始,一次性修到炼气三层再停歇,属于特别耗费灵气,但是修炼极为迅速的功法。 冯君心里觉得,自己应该用不了太长时间,就能修到炼气三层巅峰——估摸也就五六天的事,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定了半个月的期限,也是不想让徐雷刚他们被动。 其实徒弟三人组并不怎么被动,原本他们以为,要看护这么大一块地盘,三四百亩地,三个人肯定会捉襟见肘,但是事实上不然。 半山看守谷地,其实很简单的,找对合适的地方,一个点就足够监控了。 考虑到山里树木不少,观察起来会有死角,再加两个辅助观察点,就完美了。 辅助点上的人不必长期观察,偶尔看一看就好,甚至他们可以抽时间出来巡查。 徐雷刚学过这个,直接选了一个点做主观察点,这个点甚至还能观察到别墅。 小迎宾扭着小腰来送午餐,走到半路,就听到对讲机里传来一声冷哼,“站住!” 啪嗒一声响……完蛋,她一抹眼泪,扭头就走,“呜呜……还得重做。” “嘎子你过分了,”对讲机里的声音,还在源源不断传出,“跟海峰学一学怜香惜玉。” “我没说话啊,”嘎子的声音很疑惑,“海峰哥你学我的声音干啥?” “你别理徐胖子这个闷骚,”王海峰冷哼一声,然后对讲机里还传来啪嗒一声轻响,显然是点了一根烟,他深吸一口,才深沉地发话,“刚才是他在冒充你。” “只有他那个观察点,才能看到李诗诗。” “少扯淡,明明是你冒充,”徐雷刚冷哼一声,“你那个观察点也看得到的。” “你俩真的太过分了,”陆晓宁欲哭无泪,“玩我这个小男生有啥意思,去玩女生啊……” 女生……咳咳,下午就出现了,错了,是女王。 红姐带着两个人,来洛华庄园找冯君了。 王海峰接到消息之后,有点发蒙,赶紧跟徐雷刚和陆晓宁商量一下,最后决定,人还是得放进来,大师已经把大家的未来规划好了,这其中……少得了红姐吗? 更何况,王教练已经知道,这两位似乎……再续前缘了? 红姐是第一次来洛华庄园,那一堵大名鼎鼎的围墙,就让她看了好一阵,一路开车来到别墅,山里的风景也令她目不暇接,啧啧称赞。 来到别墅,新旧两个李助理,她倒是都认识,不过很显然,她跟李诗诗更熟悉一些,于是出声发问,“你们冯总呢?” 李晓滨正好省得回答了,而李诗诗犹豫一下,吞吞吐吐地发话,“您还是问一下王总吧,具体我也说不好。” 王海峰也有点头疼,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心里有点抱怨,大师你闭关之前,怎么就没跟她交代清楚呢? 犹豫一下,他还是回答,“冯总闭关呢。” 第416章 王见王 红姐得知冯君闭关,也不顾天气炎热,直接来闭关现场。 在进入山谷之前,她被徐雷刚拦住了,“红姐,不能再往里走了。” 红姐见到他也在,终于相信冯君是在下面的山谷了,于是好奇地发问,“他这闭关,是在干什么?” 得,徐雷刚也坐蜡了,不过最后他还是咬牙回答,“他在修炼啊,没跟你说过吗?” 红姐的脑中,马上出现了“练瑜伽”三个大字,她怔了一怔之后,若无其事地发话,“哦,除了他,还有些什么人?” “只有他一个人,”徐雷刚一摊双手,心说原来红姐也知道,可以多人一起修炼?“大师现在的境界太强了,他要闭关,怎么可能有别人在场?” 哦,原来此修炼非彼修炼!红姐松一口气,脸色也放松了一些,“啥时候能结束?” 徐雷刚心里苦笑,“今天才是第一天……他自己的估计是十五天左右。” 两人聊了一阵,红姐这才知道,合着冯君就在那片茂密的竹林里修炼,而且这十五天内,他会不吃不喝,直到出关为止。 这就是他被称为大师的缘故吗? 她还想知道更多,可惜徐胖子的口风也很紧,总是拿“回头你可以问他”来搪塞。 其实红姐的出现,是冯君的疏忽,前一段时间,他跟好风景练瑜伽练得比较多,而梅主任这人比较矜持,一般总是在他邀请之后,才会来洛华庄园。 冯君也邀请红姐来庄园了,但是好些天过去,红姐没啥反应,冯君就下意识地以为,下一次还得自己主动相请,她才会来庄园。 而这几天,他的心思都在晋阶上,还真就没在意这个小细节。 红姐是真的好奇了,修炼这种事,除非亲眼看到,一般人真的未必相信。 可冯君无声无息地闭关,还有徐雷刚和王海峰帮忙看守,这事儿看起来,怎么也不像是假的——别说堂堂的亿万富翁了,普通人也不会这么无聊啊。 所以她硬生生地等到太阳下山,又待到天黑,发现冯君确实没有出来吃饭的意思,才悻悻地离开,表示自己明天还要过来——她不在庄园里住,要回郑阳去住。 红姐一旦社会起来,也是很执着的。 王海峰终究跟她比较熟,就悄悄地提醒她一句:你明天要来的话,最好早一点,跟门岗说一声,天刚亮的时候就过来。 于是,红姐在第二天,也见识到了那恐怖的灵气漩涡。 这个现象,就彻底地刷新了她对世界的认知,忍不住反省一下,难道这家伙真是什么了不得的大师,我还是小看了他? 然后她就再次想起了那羞羞的瑜伽姿势,心中就有了明悟:莫非……那也是修炼? 怪不得修炼之后,有一种深入骨髓乃至于灵魂的愉悦。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她还是做出了一些改变,比如说……她觉得在庄园里住客房也不错。 当天晚上,她就打算请客,请两个助理和那三位吃饭,顺便自己就住下——他们三个走不开,可以把饭菜送过去。 然而非常不幸的是,这一天是周五,也就是周末。 红姐回到别墅的时候,猛地发现,别墅里多了一个女人,小李助理管她叫梅老师。 两个美艳成熟的女人一碰面,直觉地就能感到:对方跟他的关系……恐怕不一般。 这是女人的天性。 李诗诗也有点头大,这两个女人跟冯总在一起的时候,她都在套间的外间待过。 所以她只能硬着头皮,为对方引见一下。 她不引见还好,红姐一听,她介绍自己是“冯总的合作伙伴”,心中就明白了——我只是冯君的合作伙伴吗?那天你都恨不得爬到我俩*******啊。 那么,你现在这么说,是想掩饰什么? 同理,好风景一听,自己只是李诗诗的“音乐老师”,心里也有数了。 不过她是真的不在意,身为有夫之妇,她没资格对冯君做什么要求,只要对面的女人别给自己难堪,她就不会计较很多事。 她比较低调,红姐却也没有主动进攻的意思——对号称社会的她来说,这不太常见。 但是红姐还是问了一句,“你跟冯君……是怎么认识的?” 好风景回答得很有技巧,不愧是体制中人,“他喜欢旅游,我也喜欢,就这么认识了。” 红姐号称社会,一听对方说话的方式,就知道继续沟通也没啥用,所以看一眼李诗诗,“小李,给我开两间客房,今天我在这儿住下了。” 李诗诗眨巴一下眼睛,为难地表示,“我只能开前楼的房间,不过前后楼差不多。” “前楼就前楼吧,”红姐也不喜欢为难小服务员。 原本她觉得,这件事就该这么算了,不成想楼下的音乐停止之后,她不小心从窗户上看到,那个音乐老师,居然去了后楼住。 这下红姐又不爽了,直接下楼找到李诗诗,“怎么她就能住后楼?” 李诗诗这份工作就得自于好风景,在她的心里,梅老师的地位,可是比这个红姐还重要,所以她只能一摊双手,“住后楼……得冯总答应,梅老师有冯总给的钥匙。” 红姐愣了一愣,嘴角泛起一丝微笑,二话不说转身上楼了。 要是王海峰在场,就知道她这笑容,绝对不代表开心。 第二天一大早,红姐就起来了,再次去看竹林上空的奇景。 看到八点多的时候,她听到身后有人惊呼,“咦,这是怎么回事?” 来的正是好风景,她此来并不是得知了这里的奇观——事实上,就连李诗诗都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她这会儿过来,就是想去竹林享受一下清净。 她可是没有想到,此处会出现这样的奇景,“嘎子,这里怎么了?” 嘎子认为,君哥跟好风景的关系,应该比跟红姐还近,所以直接回答,“君哥在修炼。” 好风景眨巴一下眼睛,“那现在下面的竹林,我不方便进去了?” 红姐听得心里这个火:我都是才知道下面有竹林的,你居然也知道? 嘎子憨厚地笑一笑,“真不方便。” “那这里还真没啥可玩的了,”好风景失望地撇一撇嘴,“也就竹林有点意思。” 其实她很好奇,那么大一个白色的漩涡,到底是什么东西,不过她不想当着红姐的面儿问——将来等冯君修炼结束,问他也是一样的。 这里你都玩遍了吗?红姐心里越发地不舒服了,“庄园有一条游艇,也很不错,这么热的天气,大河上能凉快一些。” “玩过几次了,”好风景轻描淡写地回答,“白天还是太晒,夜里玩比较好一些。” 红姐暗暗地一咬牙,差点忍不住问一句:练过瑜伽吗? 昨天她才知道,冯君这里有一艘游艇,本来想卖弄一下,结果没想到,得到这么一个答案。 再想一想,他是来到洛华庄园之后,才买的游艇,她又有点释然了。 这段时间里,自己在跟冯君闹别扭,没想到被别人乘虚而入了。 趁虚而入,总好过背叛,而且以那家伙的年纪和相貌,再加上大把的金钱,对大多数女人而言,绝对值得飞蛾扑火一般地赌一把了。 就连自己的妹妹,不也是喜欢上他了吗? 想到采歆,红姐心里又是一阵腻歪,索性看好风景一眼,轻描淡写地发问,“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好风景用古怪的眼神看她一眼,面无表情地回答,“朋友。” 我就知道,你们这种人说话,从来就这么藏头藏脑,红姐心里有点烦躁,想说点什么,最后又强行忍住了。 好风景也不看他,而是对着嘎子说一句,“他出来了,让他给我打个电话。” “好的,”陆晓宁点点头,这可是君哥唯一带到后院里的女人,他当然敢替君哥答应下来。 红姐却是快要气炸了:小biao砸这么跩?居然让冯君主动打电话? 姑奶奶盼了他好几个月,那家伙也没给我主动打个电话! 然后,她冲着对方微微一笑,“梅老师能给张名片吗?我有几个朋友家的孩子,也在找音乐老师。” 好风景早就感觉到了她隐藏的恶意,因为家里有那么一个婆婆,她的警惕性很高,所以她歉然一笑,“我收费很高的,而且还挑学生。” 这个回答逼格比较高,但是红姐也不差,她很无所谓地表示,“钱不是问题,至于挑学生……你可以先见一见,试试手再说。” 好风景却是越发地警惕了,“你可以跟冯君说一下,让他联系我好了。” 说完之后,她就飘然离去了——这个女人有点危险,不过,冯君应该搞得定吧? 红姐在接下来的一整天里,都不是很开心,直到晚饭之后,她看着好风景驱车离去。 ——看来没有心思跟我争,要不她不会在夜里十点还要离开。 可是她住在后楼,还有钥匙,还很熟悉竹林……这显然是个问题。 五天之后,下一个周四,天色阴沉沉的,山谷上方,还有淡淡的白雾,而白雾上方那个漩涡,早在三天之前就变成十五六米大小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漩涡悄然无声地消失了。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417章 偷个懒先 冯君收功起身,心里非常满足,八天时间,他就修炼到了炼气三层巅峰,到了这个时候,他必须沉淀一下了,短期内不能再提升修为,这是混元吞天功修炼的要点。 这功法对资源的耗费极大,修炼的速度也极为惊人,简直可以说是BUG一般的存在。 但是每个小境界修炼到巅峰的时候,必须停一停,否则会出大问题。 再逆天的功法,也不可能彻底违背天道规律。 起身之后,他先关闭了二十七座聚灵阵,而且将二十七块凝练中的灵石全部收了起来,这些灵石上一次就用过,这次灵气消耗得不多,估计还够他再修炼完炼气四层。 不过加上破境所需的灵气的话,就未必够用了。 这二十七座聚灵阵,布设得都非常隐蔽,除了灵石,他不需要取走任何东西。 然后,趁着灵气还没有散去,他开启了中央的聚灵阵,接着拾阶而上,走出了山谷。 与此同时,徐雷刚在迷迷糊糊中,发现漩涡消失了,赶紧用对讲机呼叫,“喂喂,好像……好像结束了,大师没准快出来了。” “哎呀,快点出来吧,”王海峰打个哈欠,“都八天了,熬人啊,我觉得,该劝大师再收几个徒弟了,这么大一片地方,守起来真的辛苦啊……我只洗了两回澡。” “那你可想好了,”冯君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了出来,“徒弟一多,你们能得到的资源,可能就少了。” “大师,我……我开玩笑的,”王海峰吓了一大跳,“我都买上弩啦,这几天杀了十几条蛇呢,你看在我很辛苦的份儿上,别计较成不?” “回头附近多装点监控,”冯君当然不会计较,“不过你们放心,接下来一段很长时间,我是不会再这么闭关了,今天开始,你们可以过来修炼了……嘎子怎么不说话?” “我今天轮休,在别墅呢,”嘎子的声音响了起来,“君哥,要我过去吗?” 冯君出关,整个洛华庄园,瞬间就被刺激得鲜活了起来。 王海峰摸出手机,悄悄地发了一条消息出去。 李晓滨心里,还是相当在意这个同学的,她隐约也听明白了,冯君最近在竹林附近,搞什么工作,不过他既然不跟她说,她也就不去打听。 在她看来,这也是自己的本分,合格的员工就应该这么做。 知道冯君回来了,她马上就订了一桌酒菜,并且通知牟淼:冯总忙完了。 牟淼来郑阳,为的是商量锅驼机下一步的制造,短短三个多月,他已经生产出了六百多台锅驼机,最初版的五百台,改进版的一百多台。 接下来制造的重点,肯定是改进版,而牟淼已经在计划开发第三版了。 现在的问题是:因为产量逐渐增大,以往的加工方式,导致成本居高不下,如果能确定产品的规模,再去谈加工,能极大地降低生产成本。 同时,他要把第三版的一些构思,跟冯君讲一下。 冯君其实是不怎么在乎这东西的成本的,但是牟同学一门心思给自己省钱,他当然也要接受这个善意,省出来的钱再奖励给牟同学一些,这就是皆大欢喜的事了。 跟牟淼一起来庄园的,当然还有刘小萱。 这一对伴侣离开京城的时候,只是工作不如意,前来看看同学,顺便旅游一趟散散心,可没想到就这么待了下来,辛苦了半年之后,再猛地一看,咦,倒已经赚了这么多? 别的不提,只说每台锅驼机五千块的管理费,小两口就赚了三百多万,谁能想到,当初那么困窘的日子,就为这一趟郑阳之行,而彻底改变了呢? 刘小萱已经开始在网上筛选京城的房子了,京城买房,就是他俩最大的梦想。 今天冯君邀请他们来庄园做客,她的心情也不错,还特地花了一万多,买了一套根雕的茶桌茶椅,以及整套的茶具做贺礼。 不过见到冯君的时候,她发现他似乎不是特别开心,于是悄悄地提示牟淼一下。 冯君确实有点小小的不开心,因为出来之后他才知道,好风景和红姐撞车了。 听嘎子说,好风景让自己打个电话,他就马上打了过去。 梅老师倒是没怎么生气,就是大致问了一下,你到底在修炼什么?也不知道提前跟我说一声。 冯君知道红姐的脾气,生恐她受了委屈,解释了几句之后,邀请她晚上来庄园做客。 好风景的主意拿得很正,说我只会周五、周六去,这个时候去可不好。 冯君还要劝说她,结果五个九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屏幕上有两个大字在闪烁,“红姐”。 “有个业务电话,”冯总很机智地找了一个借口,“先挂了,一会儿我给你打过去。” 电话接通,红姐先恭喜他闭关结束,然后就好奇地问起来,“你这修炼是炼什么呢?” 冯君笑着回答,“什么也炼啊,武功、道术、修仙啥的。” “还修仙?”红姐轻笑一声,“你快拉倒吧,要不要我介绍几个道长给你认识?” “不到九十岁的,没兴趣认识,”冯君笑着回答,“道行都太浅,差我太多。” 他自认是地球界修仙第一人——起码他没遇到过同类,但是他绝对不会认为,所有的道长都是假修行,都不值得敬重。 玩空手变蛇的人固然有,但是泱泱华夏上下五千年,道家的不少典籍证明,他们中间,极有可能有人遇到过修仙者,甚至还可能留下了传承。 所以他不会对道长不敬,但是岁数太年轻的,就免了吧。 红姐又是一声轻笑,“你也年轻啊,练什么道术,还是练瑜伽吧。” 冯君知道她这话有所指,于是笑着回答,“你怎么知道我不炼道术?你当那些玉石是哪儿来的?” “呃……啊?”红姐正要继续挤兑他,听到这话顿时傻眼,“玉石,不是矿里开出来的吗?” 冯君笑着回答,“没听说过点石成金这个成语吗?有点石成金,为什么不能点石成玉?” 红姐愣了足足有五秒钟,才笑着发话,“小坏蛋越来越会忽悠人了……好不容易出关了,出来浪一浪?” “真没忽悠你,”冯君很无奈地回答,“今天接待客人呢,红姐你要是方便,来庄园玩吧,我真没想到,你会在我闭关的时候来。” 红姐很想说一句——我没心情去,反正我又没有后楼的钥匙。 但是上一次,就是因为她使性子,跟他打了半年冷战,导致了别人乘虚而入。 聪明人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她心里不开心,却很好地控制住了情绪,“我明天去吧,今天晚上有姐妹过生日。” 明天……不行呀,冯君看一下手机,发现明天是周五,如果操作得当的话,可以把好风景用“教音乐”的幌子强请过来,“明儿个我可能出差。” “那好吧,”红姐勉强地答应了,挂了电话之后,还是有点不开心,不过……今天晚上过生日的那位,走得不算太近,不去就不去了。 这次她是豁出去了,索性一个人开车来到了庄园,然后喝了一肚子酒,要离开的时候,才发现坏了:这地方叫代驾都叫不到啊。 牟淼两口子已经决定,晚上就在庄园的客房里住下了,冯君也盛情邀请红姐住下。 红姐终于逮住了机会,她低声表示,“住下可以,我要去后楼住。” “可以,”冯君点点头,压低声音笑着回答,“后楼才方便练瑜伽。” 他可不知道,红姐已经了解到了,好风景就在后楼住……而且还有钥匙。 这句话果然刺激到了红姐,当天晚上,她基本上就没怎么休息,缠着冯君,硬是练了六场的瑜伽。 她的感觉,是跟他练瑜伽,对身体很有好处,越练越精神,然而,啥东西也怕多不是? 所以她足足睡到了下午两点,醒来之后精神百倍,觉得真是个很好的运动方式。 然后,她才认真地考虑一个问题——他真的会道术吗? 昨天光顾吃醋了,就忘记问他,到底修炼的是什么了。 冯君只睡了一个小时,就起来招呼牟淼两口子吃早饭,然后又带着他们在庄园里走了走,昨天就阴着的天,没有下雨,反而出了一会儿太阳。 中午时分,这两口子吃过饭之后,离开了庄园。 冯君开始认真考虑,炼气初阶巅峰了,接下来的不应期……啊呸适应期,重点应该放在哪里?地球界还是手机位面? 正犹豫呢,手机响了,是好风景发来一条微信,“下午的工作,提前做完啦[开心]” 红姐还没醒呢!冯君的嘴巴撇了一下,打了一行字,“要不去喝下午茶?” 想一想之后,他又删除了。 都已经炼气初阶巅峰了,手里还没啥拿得出来的仙家术法呢。 地球界的这些事儿,先暂时放一放吧,练了一晚上瑜伽,他的身体虽然扛得住,但也有元气的流失。 下一刻,他的手指往手机的空白处一点,“走你~” 第418章 监察者来了 来到了手机,冯君发现麻烦事还是不少,想蹭聚灵阵灵气的人太多了。 看到虞昶珠和陈钧胜换算贡献点,他才又想起来:我好像要搞一个软件数据库来的? 两个位面穿梭,事情非常多,一不小心就会忘记一些。 除此之外,冯君还是打算多琢磨一下符箓,比如说他一直没有琢磨透的甘霖符。 他现在拥有一定的灵石,但是这并不能取代甘霖符的用途,哪怕两者都可以催生灵植。 大部分的凝练中的灵石,在交易中是拿不出手的,他若能制造甘霖符,就可以借此换来成品灵石,这是修仙者中的硬通货。 其次,甘霖符做为仙家符箓,是可以跟凡人交易的,仙人并不禁止凡人使用仙家的符箓,只要冯君愿意卖,就没人管。 还有就是,灵植虽然宝贵,但是用聚灵阵来催生的话,还是有点划不来。 这些都是远景规划了,冯君最先考虑摸索的,还是仙家版的甘霖符,这种符箓,比凡人版的甘霖符,似乎还容易画一些。 接下来的三天,就在他的摸索中度过了,至于各家搜集的符箓材料,还都在路上。 第四天,虞长卿感觉,自己停了这么久,似乎可以再尝试用聚灵阵修炼了。 结果就是……蹭灵气的人,达到了七名之多。 有些人看重灵气帮忙破境的功效,居然放弃了誊抄秘籍的请求,希望能得到一个机会。 就连陈钧胜和虞昶珠都放下了手里的工作,跑过来等着聚灵阵开启。 冯君并不喜欢这种无序的状态,什么事情都讲点规矩的好,但是虞长卿晋阶了,短期内聚灵阵的使用频率会明显减少,别人抓紧时间求名额,他也很无奈啊。 七人按照冯君的要求,做了简单的化装,依次坐在指定的位置,背向聚灵阵,只等着大阵开启。 这七人里,陈钧胜的待遇稍微好一点,占据的空间比较大,也没谁嫉妒他——大家都知道,这是一个修仙者,虽然是菜鸟级别的,但人家对灵气的需求,比大家都多。 众人就位了一阵之后,虞长卿才缓缓而来,取出聚灵阵盘,直接发动了起来。 天地灵气再次迅速地汇集了过来。 冯君已经看过多次这种景象了,但是再次目睹,他还是忍不住暗叹:这个位面的灵气,真的是太丰富了,哪怕是不合适修炼的凡俗界,灵气都是如此地充沛。 想一想地球界那感人的灵气密度,冯君有点想哭。 他正感慨呢,猛地一侧头,看向县城方向,觉得似乎要有什么事情发生。 接着,远处传来一个清亮的声音,“东华监察者接到举报,敢问何方道友在此处清修?” 冯君的身子蓦地腾空,虚虚地站在空中,冲着来人一拱手,沉声发话,“清修者为五台道友,道友若是不弃,可近前一叙。” 双方的距离有四里多,但是冯君已经看到了来人,是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还有一个年纪稍大的男子,站在两人身后。 三人虽然是修仙者,还是东华国的监察者,但是面对一众凡人,他们并没有强闯的意思,可见做事还是很有分寸的。 很久以后冯君才知道,这些分寸,都是被杀出来的,毕竟有些修仙者的脾气是很臭的。 如果监察者发现,此处的修炼者,是凡俗界的普通人的话,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展示一下,什么叫翻脸比翻书还快。 三名修仙者在距离小院一里多的地方,被冯君拦住了。 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男的英俊女的漂亮,符合大家对仙人的认知。 他俩都是炼气一层的修为,站得稍微靠后的男子,则是炼气三层,相貌也极为英挺。 年轻男子走上前,拿出一块令符晃一下,“甲乙监察府下监察者,见过道友。” “边走边说吧,”冯君沉声发话,“里面是无忧台备选弟子在修炼。” “备选弟子?”年轻男子微微一愣,“那岂不是杂役,怎么能使用聚灵阵?” “你可以问她,”冯君淡淡地回答,他本来是想跟这三人套一套近乎的,毕竟他现在一无所有,需要各种修炼术法和资源。 但是对方一开口,就是杂役什么的,让他感觉不是很好——你在踹开临门一脚之前,不也是个杂役?现在炼气一层,就很高贵啦? 其实这是他把情绪代入了,事实上在修仙者中,一道门槛就是天地之别,地球的网络小说里有描述,这里同样是如此,二十五岁不能炼气入门,就直接被扫地回家了。 蜕凡修为根本不能算修仙者,要不是虞长卿有“无忧台”的身份,她就算是蜕凡九层,敢使用聚灵阵,照样属于凡人修仙,依旧是要被族诛的。 年轻男子口气不算友善,年轻女子对冯君的态度倒是不错,她上下打量他一眼,“敢问这位师兄,又是哪一门派的?” 冯君冲她笑一笑,“冯君,落花时节又逢君。” “落花时节又逢君?”女子眼珠转一转,看向那炼气三层的修者,“郭师兄……这是?” 郭师兄摇摇头,侧头看一眼冯君,“郭某愚钝,未曾听闻过,还望道友解惑。” “没听说过就算了,”冯君不以为然地发话,“你就当我是散修好了。” 进了炼气阶段,那就不一样了,不管走到哪里,他都算是修仙者,凡人不得修仙的规矩,是无法约束他的,他不愿意报出门派,监察者不能勉强。 也就是说,如果有凡人悄悄修炼到了炼气期,只要他不愿意报出来历,监察者哪怕明知道,此人可能是凡人修仙来的,也无权调查。 要不然各个世家都藏得有违禁品?想的就是族里有人踹开炼气的大门,就不怕调查。 那名子弟若是够争气,在修仙界也闯出名堂的话,就可以带挈整个家族了。 像冯君现在自称是散修,只不过是表示自己没根脚而已。 表示没根脚,并不代表真的没根脚,而且散修也不是随便可以查的。 举个栗子:以武入道的修仙者,在没有被修仙门派招揽之前,统统都是散修——监察者还能阻止人家修仙不成? 不过郭师兄并不这么看,他沉声发话,“道友说笑了,我观道友的气象,不是散修可比。” 开什么玩笑呢?你这里又是发电机,又是照明灯具,还有监控阵法和自己行走的车辆,能拥有如此多罕见物品的人,可能没有传承吗? 随意聊天中,他们就走进了小院。 冯君走出去迎接监察者,一来是礼数,二来也是不想让他们直抵小院,万一影响了虞长卿的修炼,就可能造成不好的影响,居中稍微缓冲一下,好停了聚灵阵,大家都方便。 他们进了小院的时候,蹭灵气的人已经知道外面来了监察者,当然是纷纷起身躲避。 因为蹭灵气的现象实在太少见,监察者们没在意这些,而是直接上前,查验虞长卿的身份。 她的身份不是假的,聚灵阵盘上还有无忧台的暗记,一切都显得合情合理。 不过,炼气一层的年轻男子还是冷冷地发问,“你区区蜕凡八层,何德何能,可以持有聚灵阵盘,在红尘行走?” 这就是炼气期对蜕凡期的傲慢,而且说实话,他心里也嫉妒得很——我都没有聚灵阵盘。 他在踏入仙门之后,接了红尘监察者的任务,要知道这是苦差事,凡俗界的灵气太少了。 但是虞长卿不认为对方傲慢,她觉得这问题很正常,所以恭敬地回答,“师门知道冯前辈这里气象万千,着我前来看看,怕耽误我修行。” 你无忧台啥时候这么阔气了?炼气一层男子实在有点按捺不住,“不怕遗失吗?” 这话已经涉及师门,虞长卿就不能再忍了,她正色发话,“一旦遗失,无忧台自有主张……我在这里修炼,又有冯前辈护法,无须担心。” 炼气一层男子见她敢顶撞自己,脸一沉,“好胆,你敢跟我这么说话?” “咳,”冯君冷冷地咳嗽一声,“道友,这位小友已经说了,她有护法!” 年轻男子悻悻地看他一眼,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他可以欺虞长卿是蜕凡期,将来无忧台问起来,他也能用“不敬”的名义回答,不需要担心太多的后果。 但是人家有炼气三层的修者做护法,那他就没办法了,非要教训对方的话,很可能自取其辱,事后,他身后的人同样不能奈何冯君什么。 还是郭师兄出口,打破了尴尬的局面,“这院子周边,我看闲人甚多……都是什么人?” 这就涉及到另一个规则了,家族里出了修仙者,也不能公然为家族培养修仙者。 要不然的话,有人偷偷修炼到了炼气期,他整个家族岂不是都能开始修炼了? 够资格搬迁进修仙界的家族,才能随心所欲地培养家族里的修仙者。 这就是前面说的,家族里有了炼气修仙者之后,只能不让别人查那人的历史,等那人在修仙界闯出名堂,把整个家族搬迁进去,才算真正的惠及族人。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419章 法门的交易 郭师兄的问话,同样是在追查弊端。 虞长卿现在,别说是蜕凡八层,就算她是炼气八层,手里有了聚灵阵盘,也只能自己修炼——或者还可以跟别的修仙者分享,她敢跟家人分享的话,依旧是触犯了仙凡规则。 不过虞长卿对此,同样胸怀坦荡,“这是冯前辈的道场,凡俗人等偶尔路过好奇,我也不便苛责。” 要不说,蹭灵气的现象少见呢?里面的说法太多了,如果这满院子都是虞家人的话,只要监察者追究,虞长卿照旧要吃不了兜着走。 但是院子主人是炼气三层的“前辈”,那么,蹭灵气的人里有个把虞家人,就不是问题。 郭师兄对这样的回答,也是无可奈何,想要刁难对方吧,他也得考虑冯君的因素。 他看一眼冯君,若有所思地发话,“道友跟无忧台,莫非有什么关系,才为她护法?” 冯君笑一笑,“哪里需要什么关系?这整个止戈山都是我的,有小友想要修炼,我怎能不提供一些方便?” 郭师兄愣了一愣,然后笑了起来,“听闻道友有百里传声之术,不知可愿分享一二?” “分享?”冯君听得有点晕,啥也不说就要分享,你脸大是怎么的? 郭师兄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想歪了,于是干咳一声,“我自有心意。” 原来这个位面的人做事,耻于谈交易,总感觉那样太赤裸了,不够含蓄。 没错,这就是道德标准约束力较强的社会,才会出现的现象。 我跟你说分享,你若是分享给我,我自然也会把我的一些东西,分享给你。 其本质还是交易,但是人情味浓了很多。 至于说有人违约,懂装不懂?道德社会自然有道德社会的准则。 郭师兄在来之前,就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甚至他们现身,都是等虞长卿发动聚灵阵之后。 冯君的很多东西,在他眼里都算不错,但是他最在意的,还是对讲机。 此前隔着四五里地对话,炼气初期就能做到,就像刚才的对话一样。 但那是双方有意施为,若是换在战斗中,想要这么举重若轻地做到,根本是不可能的。 就算在战斗中能做到,隔着这么远一喊,不光自己人听到了,敌人也听到了啊。 当然,这是炼气期的苦恼,要是到了出尘期,三五十里的,就能点对点传音了。 等到了金丹期,三五百里的传音也没有问题。 不管怎么说,他知道对方有一种手段,可以远距离传音,就想拿到手。 冯君一听就笑了,“这个好说,有灵石就能购买。” “可能我说得不太清楚,”郭师兄沉声发话,“我是想要传音之术……传音法门。” 我其实听懂了!冯君心里有点无奈,那是工科僧的东西,我是文科僧呀。 他真的不懂对讲机的原理,法门无从谈起。 当然,不懂他可以学,冯某人虽然是文科僧,其实脑瓜不差,也有钻研精神。 但问题的关键是……体系!对讲机不是突然出现的,是在工业体系平台产生之后,才诞生出来的产品,没有成熟的工业体系,谈对讲机,那就是耍流氓。 冯君对此有明确的判断,但是……他不是还想得到其他的术法吗?说不得就试探一二,“那你能分享给我什么法门?” 郭师兄先讨价还价,“你这传音之术,也就是炼气期偶尔能用……” 我在天上扔俩卫星的话,元婴期你照样用得上!冯君干咳一声,“你不知道我法门为何。” 郭师兄其实早有准备,也不跟他计较,“我能分享给你的,是松柏峰牛家追踪之术,观泉谷方家雷霆之术和符家的精血符术……你只能选一样。” “我一样都不选!”冯君很干脆地摇摇头,劳资给你一个体系,你就给我那么一点点? 当然,他也承认,按对方的想法,这交换也不算差,不管是哪一门术法,都是他想学的。 追踪之术很好啊,谁敢找我的碴儿,我追到他老巢。 雷霆之术……他充电都充得有点想吐了,也就是现在被电习惯了,好像能刺激多巴胺的分泌,他有些享受其中的过程。 但是享受过程,不一定要靠绑着导线充电呀,直接一个雷劈下来多干脆? 符术……那就更好了,他现在正研究符箓呢。 而且凭良心说,这三个选择如果拓展开来,每一个都未必是单独的法门,也有可能是个体系——哪怕是非常细化的小体系。 而郭师兄的高明之处就在于,他并没有承诺给出一个体系,这是非常厉害的谈判技巧。 冯君当然会选择拒绝,他感觉不出,这三个细化的体系,能比工业体系强到哪里去。 而且……他对工业体系的了解,真的是非常糟糕! 郭师兄脸上的笑容凝结了,“为什么不选?” “不值,”冯君笑着摇摇头,并不做任何的解释——其实他还有更多的理由。 他没说的理由,被郭师兄猜到了,于是脸一沉,“我姓郭,来自松柏峰。” 松柏峰是两峰一谷中的一峰,主事者为颜家,下有多个附庸家族。 冯君摇摇头,很干脆地回答,“抱歉,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能说得明白些吗?” 郭师兄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头发,又侧头看一眼虞长卿,思索一下,还是摇摇头,“那就算了,道友在此清修,不知可有什么需求?” “我在收集各种功法的法门,”冯君一听对方还愿意交易,马上就做出了回答,“如果阁下有愿意出售的法门,我愿意买下。” 郭师兄看他一眼,表情有点怪异,“你不是看不上我刚才说的法门吗?” “道友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冯君正色发话,“我的法门涉及的内容太多,而且……来路清白!” 这也是他一口拒绝的原因——你只是姓郭,可给我的法门,却是牛家、方家、符家的。 那些有主儿的术法,修炼起来肯定会有麻烦,虽然修仙界巧取豪夺的事情很多,但是他不想在公开交易的时候,触犯这种规则。 郭师兄闻言,脸顿时黑了下来,“你是说,我的诸多法门得来不正?” 冯君哪里会怕他翻脸?不过他也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得罪监察者。 所以他正色回答,“那些法门对道友来说,或者是得之很正,但是我自家的法门分享出去,自然想得到阁下自身的法门,道友用他人的法门来回报……莫非是小看我?” 他这话听起来很有道理——我自己传承里的东西,你当然要用你的传承来换。 但是事实上,他还是不太相信对方——你小子的东西,真的未必来历清白。 郭师兄闻言有点无奈,他敢把这些法门分享出去,肯定是有相对把握不怕出事,但是要说这些东西全部来历清白,也不可能。 他沉吟一下发问,“也就是说,我说的这些法门,你愿意用灵石交易?” “当然可以,”冯君毫不犹豫地回答,“灵石涉及的因果少,只要你开价合理。” 这小子灵石很充裕吗?郭师兄看着他,心里有点犹豫,别看他是炼气三层,手中灵石也不是很宽裕——修仙者永远缺少灵石。 于是他沉声发问,“这三样法门,你想要哪一样?” “我都想要,”冯君笑着回答,他可不想让对方以为,自己是个穷逼,可以任人欺负。 有钱的人不一定有背景,没钱的一定没背景,这道理在哪个社会都适用。 当然,他也不会让自己显得像个冤大头,所以又补充一句,“只要价格合适。” 郭师兄怪怪地看着他,“你知道一样法门,得多少灵石吗?” “法门哪里是这么交易的?”冯君看他一眼,“具体情况,当然要具体说,只值一块灵石的法门也有,关键是你得有兴趣买不是?” 郭师兄沉吟一下,缓缓点头,“也有道理,这三样法门……道友最想得到哪个?” 冯君沉吟一下方始回答,“最想得到的……应该还是精血符术吧。” “好的,我知道了,”郭师兄闻言点点头,“这些法门,我都没带在身上,等最近事情忙完,我再来跟你谈交易。” “那再好不过了,”冯君笑着点点头,“符箓材料,或者珍稀丸药,我都收。” 郭师兄爽朗地一笑,“哈哈,丸药我还缺呢,不过符箓材料,我还是有一些的。” 冯君笑着回答,“那么,期待道友下次的到来。” 三人来得突然,走得却是有点拖拖拉拉。 郭师兄借用了虞长卿的阵盘,说是要恢复一下灵气,在聚灵阵里修炼了整整五天。 当然,说是借用,阵盘的驱动灵石,肯定是要他自己出的,还得让虞长卿进来分享灵气。 另外两个炼气一层的修仙者,就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了,心里也是各种羡慕嫉妒恨——在红尘行走,想要补充灵气真的很难啊。 他们在红尘中,倒也时常能遇到聚灵阵,但是能携带聚灵阵的修仙者,一般起码都是炼气中阶,他们哪儿来的胆子,敢跟对方借聚灵阵用? 第420章 爱飙车的家主 郭师兄三人在止戈山待了五天,然后飘然离去。 仙人的监察者来了又走了,这是彻彻底底地坐实冯君的身份——毫无疑问,神医是仙人。 有意思的是,随着身份的坐实,上门找冯君的人反而少了。 以前大家可以假装不知道,对神医略有不敬也无所谓,但是现在已经说破了,谁敢再冒犯仙人? 三人走的当天,虞长卿就来找冯君,感谢他在监察者面前维护自己——炼气期确实可以无视蜕凡期,她也能接受,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心里就没有点不舒服。 她知道冯君对此地的修仙界了解不多,所以就主动解释了起来,说你没有答应跟姓郭的交易,真的是少了麻烦。 松柏峰在修仙界势力不算最大,但是一向极为难缠,他们和铸剑峰并列双峰,都是修仙者家族组成的势力,但是大多修仙者宁可招惹铸剑峰,不愿意触犯松柏峰。 铸剑峰是八姓家族共有的,松柏峰就是一个颜家,因为不存在令出多门,松柏峰一直就很齐心。 松柏峰的附庸家族里有没有郭家,虞长卿不知道,但是她知道,此前松柏峰确实存在一个姓牛的家族,战力不差,也擅长追踪和偷袭。 但就是这个牛家,被松柏峰自己清洗掉了,小猫小狗逃出去一些,目前没成什么气候。 虞长卿知道此事,还是师兄们当一桩轶事讲出来的,有人说是牛家私藏了战利品,也有人说是牛家涉及到了颜家内宅的一些争斗。 有人掌握了牛家的追踪术,这不奇怪,不过这些家族秘术,多半会佐以血脉或者其他秘技,外人得了去,也未必就能学到精髓。 问题的关键在于,冯君若是得到此术,用处有多大不好说,但是跟牛家就有了因果。 好吧,就算牛家那些修仙者不成气候了,但是万一哪一天,颜家想起来这档子事,发现冯君会此术,起码还要有些麻烦不是? 用虞长卿的话来说就是,修仙的法门多了去啦,何必招惹这麻烦? 她倒是不知道另外两个法门的情况,但是既然跟牛家的追踪术并列,估计也差不多。 当时她就发现对方提供的法门可能有问题,但是炼气期的修者说话,她哪里有资格插嘴? 现在她讲给冯君听,也是告诉他,其实你做得没错。 反正经过这件事,两人的关系又深了一层,冯君就问她,说我确实想收集一些没有太大后果的法门运用,你有什么好的建议没有? 普通法门其实不难,虞长卿沉吟一下之后回答,像飞针、藤蔓、凝水、火球、土墙这些五行术法,各门派都大同小异,我要是学会了,告诉你都无妨,也不怕师门查。 藤蔓或者例外,因为她本身就是木属性,学的也是木属性功法,她的藤蔓术也许不同。 不过很遗憾,这些术法都得她踏进仙门之后,才能逐渐学到手。 接下来的几天,波澜不惊,找冯君说情的人少了,倒是不少人去找田家关说,大家都知道这才是跟随神医最久的家族。 至于说郎震和邓家兄弟?大家都没敢指望,人家不需要介意他们的讨好,只要紧跟神医就受用无穷。 冯君也懒得理会这些事,反正聚灵阵下一次开启,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总之就是七个人了,难道他还弄上七十个人过去蹭灵气? 正经是现在符箓材料逐渐到手了,他可以用心琢磨一下符箓。 这一天电闪雷鸣,他来到了止戈山里,想要通过观察雷电,寻找一下“惊雷符”的灵感。 雷电非五行所属,所以惊雷符是基础符箓里难度极高的,但是冯君对它有异乎寻常的兴趣,既然有这么一场大雷雨,为什么不前来观摩一番呢? 他没有傻到站在山顶观看雷电,就是在半山腰一块大石头上,呆呆地看着。 豆大的雨点落了下来,他甚至没有撑起灵气,任由雨点落在身上。 就在这时,他的身后响起了“突突”的马达声,回头一看,却是一辆全地形车歪歪扭扭地开了上来。 不得不承认,全地形车翻山越岭的能力,要远强于三轮车,不过这也是他选择的地方比较平坦,要是那些人都上不去的山,全地形车也照样得抓瞎。 一看这辆车,冯君就知道来的是什么人,他从地球界带来的全地形车,基本上都只是有个前挡风玻璃,最多有一个顶篷,四面还是走风漏气。 只有米家买了一辆全地形车之后,做了改装,在四周上了一种叫做麻石晶的东西,防风防雨不说,还能防撞击,却又不是很坚硬,就是软一点的防弹玻璃。 这辆全地形车,成为了米家家主米世杰的座驾,偶尔会拿出去用一下,但是大多时候,还是放在止戈山,主要是维护和补充柴油方便。 米世杰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最高修为是高阶武师,现在跌落到中阶了,老头子有个爱好,喜欢飙车,没事就喜欢跟其他人赛车,而且要下注,赌得还挺大。 总而言之,这是个“人老心不老”的老头,总共在止戈山露过三次面。 冯君看车一眼,又回过头来,等待观察雷电。 现在的他,有资格这么傲慢,而且此刻来的人,未必就是米世杰。 “神医好雅致,”一个浑厚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米世杰见过神医。” “米家主稍等,”冯君并不回头,只是出声解释了一句,“这难得的天地伟力,我要细细观摩一番……身后山洞里有水,自取就是。” 他在止戈山虽然待得时间不长,可是整天到处乱跑,乒乒乓乓地炸山,地形早就熟悉得七七八八了。 像身后这个山洞,其实就是他炸出来的,看到旁边有一汪清泉,顺手就在石头上凿了三十来米的水渠,引水过来。 他观察了一个多小时,直到大雨如注,几乎不见闪电的时候,才转身走进了山洞。 天色很暗,有若末日来临一般,山洞里按说就该更暗了,但是米世杰偏偏有本事,竟然从全地形车上引了一根线下来,在山洞里挂了一个灯泡,照得非常明亮。 除此之外,老头子还摆了两个马扎,一个小折叠桌子,上面放着一壶茶,两个茶杯。 这些不是他一个人完成的,旁边还站了一个米家子弟,不过见到冯君进来,那子弟鞠个躬,走出了洞外。 冯君也没有在意马扎矮小,走过去径直坐下,身上的衣服还在湿哒哒地滴水。 他没有去端茶,而是直接出声发问,“米家主冒雨前来,有何事情?” 米世杰在别人面前可以倚老卖老,对着他可是不敢,只是赔着笑脸发话,“听闻神医在收集仙术,不知……这奖励该如何计算?” 原来是这种事?冯君明白这家伙为啥追到这儿来了,这是第一次,有人跟他提及交易仙术,他也不想让对方失望,于是沉声发问,“你想要什么?” 米世杰笑着发话,“族中有小女米芸珊,颇有姿色,愿为神医铺床叠被……” “嗯?”冯君淡淡地看他一眼,送秘籍又送女人,天底下有这么便宜的事儿吗?“直说你的来意吧,我不缺女人。” 你身边哪里有女人?米世杰对此太清楚了,神医的这个答案,令他心中一喜。 原本他还担心,神医是练童子功之类的,听说他不缺女人,这就好办了啊。 于是他叹口气,幽幽地发话,“芸珊是有修仙资质的,怎奈那时米家跟人有了纷争,外有夺魂刺盯着,我们联系不上仙家,也不敢露出风去,生恐为米家惹来灭门之祸……” 这个担心很容易理解,虞长卿都已经是无忧台备选弟子了,虞家都没有多少人知道她的真实情况,这除了要避免无谓的纷扰,也是怕别人起了坏心思。 这才是的……冯君的眉头皱一皱,“你如何知道,她有修仙资质的?” “她在襁褓中的时候,曾有仙家断言过,是幽影之体,许了五年之后来接引她,”米世杰苦笑一声,“只可惜……好几个五年过去了。” “好几个五年?”冯君的眉头又皱一皱,“那她多大岁数了?” “二十……一了,”米世杰硬着头皮回答,“从未习练过任何功法。” 说起来也是米家有点对不起这孩子,年幼时不让她修习武修功法,硬生生等到了十八岁,死活没等来接引的人,这时候再改武修也晚了。 当然,二十一岁修仙也晚了,但是跟在神医身边,万一有机缘呢? 冯君沉吟一下,有点心动了,在他看来,二十一岁年纪并不大,不过他首先要搞清楚一点,“先说你有什么仙家法门吧。” “我有落雷术,”米世杰信心满满地回答,他一直在了解冯君,神医脾气不算太好,但是仙家对凡人能有这种态度,已经相当不错了。 还有就是,神医非常注重承诺,只要答应过的,就不会毁约。 当然,最关键的是,他知道神医对雷电非常感兴趣。 那些发电机什么的,证明神医跟雷修有渊源,而刚才那一幕,足以说明他本人的态度了。 (昨天发布章节之后,才想起来,是官仙十岁生日了,2008年5月17日,官仙上传第一章,可惜现在已经看不到了,不知不觉,十年了,有点怀念那2091天不断更的日子。) 第421章 异界版林黛玉 “落雷术?”冯君一听这个回答,就知道自己拒绝不了。 他想一想之后,才幽幽地叹口气,“我要考虑一下……幽影之体,合适修炼什么基础功法?” “当时那个仙家说,他有独门功法,”米世杰郁闷地叹口气,“此后我也请人了解过,似乎太阴一脉的功法,都算得上合适。” 顿了一顿之后,他才反应过来,“啊,我就随便一说,神医你愿意垂怜她,那是她的造化……不拘什么修仙功法。” “不拘功法……”冯君苦恼地皱一皱眉,泥煤,我就没啥功法啊。 蜕凡期的修仙功法,他只有五行蜕凡,就连他自己,都算是以武入道的。 炼气期的,他的功法是混元吞天,这种功法,他一个人练还将就,加上别人,那是绝对不行的——不说别人,就他父母亲想修炼,他估计都得泪奔。 真的太吃灵气了啊。 米世杰见状,也有点忐忑,“您莫非只有传承功法?” 传承功法是修仙者的基础功法,一般是严禁外传的,更别说传授给年过二十岁的外人——这叫糟蹋,是对自家的亵渎。 “是啊,”冯君苦恼地皱一皱眉,“我这次出来,任务就是多搜集些功法,你猜不到?” 实在不行……就只能找个王室子弟了,看看那木盒上是什么功法。 米世杰眨巴一下眼睛,“您不是……会玄元刀法吗?” 玄元刀法已经被陈钧伟叫出来了,大家都知道了,这可是妥妥的以武入道的刀法。 要是换个炼气期的修仙者,使出玄元刀法来,大家可能还不会多想,但是神医自证先天,还是百丈先天,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也就是说,神医可能有古怪的法门,可以仙武双修,而武修这边,也是以武入道了。 冯君翻个白眼,没好气地看着他,“二十一岁开始练武,你觉得她多少年能入先天?说句实话,还不如练五行蜕凡。” “五行蜕凡……那也可以呀,”米世杰的眼睛一亮,他当然听说过这个修仙功法,“蜕凡之后,再找太阴功法也可以。” 当然,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也不情愿自家的修仙苗子,去练这再普通不过的五行蜕凡,但是……他有得选择吗? 说句实在话,人家听说米芸珊二十一岁了,还想修仙,没有一脚踹他出去,已经算厚道了。 冯君可还是在皱着眉头思索……五行蜕凡之后,炼气期的修炼功法,他也只有一套呀。 反正只能走一步说一步了,他站起身来,“回头把米芸珊送来,我要检测一下她的资质……如果不妥当,你最好再考虑换个条件,当然,你不给我落雷术也行。” 开什么玩笑,我都告诉你了,能不给你吗?米世杰笑一笑,“好的。” 不管怎么说,对方答应资质不成还能换条件,这就是很不错的态度了。 冯君走出山洞,身子一晃,直接电射而去,由于速度奇快,划破了细密的雨幕,竟然带出长长的一道白色雾气。 米世杰跟着走出来,看到这一幕,微微摇头,“唉,希望他能看得上芸珊吧。” 他感觉冯君说的资质,很可能是对相貌的要求——修仙者身边带个凡俗女人,若是相貌还不过关,那岂不是太跌份儿了? 冯君回了小院不到一个小时,田家子弟来报:米世杰带了一名女子求见。 冯君在客厅接见了两人,他一眼就能确定,那个年轻女孩儿,就应该是米芸珊了。 女孩儿个子适中,一米六五左右,身材偏瘦。 至于说相貌……怎么说呢?米世杰肯定不敢随便糊弄仙人,确实够漂亮。 娥眉、杏眼、挺翘的小鼻子,樱桃小口、尖下巴,搁在地球界也是一等一的美女。 不过冯君对这种人打不了分,不是他喜欢的那一款。 若是用一个类似的明星形容她的话,就是陈晓旭的模板——上世纪的一款林黛玉。 关键她不但感觉像林黛玉,气质也像林黛玉,柔柔弱弱愁眉不展,没xiong没屁股…… 听米世杰的意思,米芸珊是可以侍寝的,但是冯君真的没感觉,他非常怀疑,跟她练一练瑜伽的话,她会不会呕血三升…… 得了,还是看一看“附近的人”,再说她合适不合适吧。 从手机里出来之后,冯君沉吟一下,正色发话,“气血不太足,需要补一补……嗯?这就是落雷术吗?” 他打量米芸珊的时候,米世杰已经摸出了一本老旧的册子,递了过来。 冯君一看落雷术,就沉浸了进去,这个法门,还真的是……强悍! 此术炼气期就可以习练,还有出尘期的法门,最重要的是……有金丹期的推演! 根据册子上的记载,得到此术的人,只得了炼气和出尘期的法门,是残缺的,后面肯定还有金丹甚至元婴期的法门,只不过……他也只能推算一下金丹期。 冯君从册子里收回心神的时候,米世杰已经站了起来,冲着他深施一礼,笑着发话,“既然神医还算满意,那……我就告退了?” 冯君眨巴一下眼睛,看一眼米芸珊,“五行蜕凡的话……有点可惜了。” “不可惜,”米世杰苦笑一声,“造化弄人,她没赶上时机……冒昧请求一下,您能不能跟别人说,是把她收房了?” “收房?”冯君的眉头一皱,不过看到米芸珊楚楚可怜的目光,心里又是一软,“先做个侍女吧,其他的再说。” 米世杰闻言,心里也松一口气,他不是一定要把侄女儿送到神医*******,关键是侄女跟了神医,要是没有收房之类的说法,万一别人猜到,这是米家有人可能修仙,麻烦就更大了。 不收房的话,侍女也是可以的,他笑着点点头,“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他离开了,冯君和米芸珊谁也没有说话,房间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中。 冯君在地球界的时候,并不是洁身自好的人,但是撩妹……也得有个感觉不是? 而且对方摆明了任他鱼肉,反而让他缺少了征服的兴趣。 不知道过了多久,米芸珊款款站起身子来,走到桌边,拿起茶杯,推开门将凉茶泼掉,从茶壶里倒出一杯热茶来,无声地放在他手边。 冯君这才从落雷术上收回注意力,看她一眼,微微颔首,“不错……我不喜欢多话的人。” 米芸珊螓首微垂,低声回答,“芸珊记住了。” 她的声音柔柔的、糯糯的,也是林黛玉那一款。 冯君的心一软,“过一阵吧,你身体稍微将养一下,我安排你在聚灵阵边,找一找感觉……目前我也只有五行蜕凡之术合适传授你。” “能开始修炼,小女子已经很知足了,”米芸珊低声发话,“既然跟随了神医,自当以神医为主……还请您给我赐名。” “赐名……”冯君沉吟一下,最终摇摇头,“算了,就叫这个名字吧,我不擅长起名字。” 赐名的说法,他还是懂的,这是仙家接引凡人的程序,不是一定要执行,主要是想让被接引的人明白,既然身入仙家,凡尘事就得放下了。 像虞长卿就没有被赐名,直接用了凡俗姓名,那是因为她很小的时候,就被接引走了,师门对她的影响力,比虞家对她的影响力大很多。 米芸珊这么说,起码是在心态上摆正了位置,表示她以后就跟着冯君的利益走了,家里人嘛……不是说完全不照顾,但是一旦有利益冲突,她会优先考虑冯君。 冯君没有再为她起名字,赐名只是一个仪式而已,起不到真正的约束,正经是对方能这么说,他心里还是很欣慰的。 ——他的秘密太大了,一旦泄露出去,后果会很严重,虽然他不会让她接触这些秘密,但是身边若总有一个让他不放心的人,日子会过得比较辛苦。 于是他一摆手,“好了,你去将陈钧胜喊来,就说我找他有事。” 他说的陈钧胜,其实是陈钧伟,除了陈家人,其他人都分不出来。 米芸珊当然知道陈钧胜是谁,她眨巴一下眼睛,长长的睫毛抖了一抖,“我……代表您?” 你这可不是废话?冯君看她一眼,淡淡地发话,“你不代表我,叫不动他。” 米芸珊推门出去了,不多时,她和陈钧伟一起进来了,同行的还有郎震。 独狼的目光,时不时地在她身上扫一下,当然不会是男女之情,而是浓浓的戒备之色。 “老郎,以后芸珊就是我的侍女了,”冯君淡淡地发话,“她有什么不懂的,你多教一教。” 郎震的眼中闪过一丝狐疑之色,然后很干脆地点点头,“好的。” 他一直不见冯君找女伴,心里其实是有点疑惑的,要知道,就算他这成了家的男人,长期在止戈山,也在女人身上花了点钱——年轻时在镖局,就养成习惯了。 一度他曾经以为,冯神医是不是有什么怪癖——他对菲菲这小姑娘,太好了一点。 现在,神医终于要找一个美女做侍女了,这很好。 冯君没有在意他,而是侧头看向陈钧伟,“我需要一个有王室血脉的人。” 第422章 落雷术 陈钧伟先是一愣,然后警惕地看向郎震和米芸珊。 “他俩什么都不会说,”冯君淡淡地发话,“我的人,我有信心。” 他也不是绝对有信心,对郎震,他是基本可以信赖的,但是米芸珊……真不好说。 然而,他既然已经决定,要在这个位面发展了,必须要有自己的班底。 一般人组建班底,要花一段时间观察心性,可是冯君没这时间呀。 他在两个位面都走字儿,注定会比其他人老得快一点,时间就是生命,浪费不起。 陈钧伟犹豫一下,还是谨慎地做出了提示,“覆灭百花楼的,是一名出尘期的上人。” 郎震和米芸珊听得一脸懵逼:你俩在说什么呢? “哦,出尘期,”冯君波澜不惊地点点头。 陈钧伟忍不住又问一声,“那……我还要去请人吗?” “去吧,”冯君一摆手,淡淡地发话,“出尘期又如何?” 其实他此刻已经有点后悔了,早知道麻烦这么大,应该……不让米芸珊旁听来的。 没错,他并不觉得,抓个王室子弟来有什么不妥,陈家都敢惦记的事,他有什么不敢的? 当然,这其中细微的差别还是有的。 陈家想的是抓来之后,破解了木盒上的功法,就直接将人杀了,死无对证。 而冯君想的是,弄点血,把功法破解了之后,将人放了也无妨——我是仙人我怕谁? 可是现在被米芸珊听去了这个秘密,万一守不住,可能会带来一点麻烦。 不管了,到时候再说吧,冯君这人做事,有时候也是挺随性的。 接下来的两天,他就专心地揣摩落雷术,同时还兼顾着琢磨符箓。 米芸珊在他的卧室旁边,选了一间小偏房,方便照顾他。 第一天还无所谓,到了第二天,连饭菜都是由她端进冯君房里。 刘菲菲就先不太舒服了,总觉得有人抢了她的大哥哥。 凭良心说,冯君这帮人里,对她最好的就是神医了,其次才数得上邓老二,邓老大和郎震,那就差了一些。 不过最先采取行动的,还是虞长卿,这一天,冯君去山里体会落雷术的灵诀法门,她就直接跟在后面。 冯君知道她在跟着,也没有在意,选了一处山洼,搬运一下灵气,掐出一个法诀,“咄!” 然而,什么事儿也没发生。 他也不气馁,又试验了三次,依旧不成功,才停下来,拿出“落雷术”翻一翻,琢磨自己哪里做得还不够精准。 看他停了下来,虞长卿才从远处走过来,隔着三丈远,就是一拱手,“见过前辈。” 偷窥他人练功,这是相当犯忌讳的,做为门派子弟,她很注意这一点。 “唔,”冯君点点头,将册子合起来,看她一眼,“小友有何事?” “这个……”虞长卿的神色有些慌乱,迟疑一下才发话,“我观那米芸珊,身上并无修为,年岁也偏大,远不如珠儿机灵……” 说到一半,她还是有点说不下去了,她是为妹妹打抱不平,但神医可是前辈,她又不敢冒犯,所以就成了这种尴尬局面。 冯君本来无须向她解释的,但是虞长卿是他唯一的修仙者朋友,也教授了他很多常识,不能当做一般朋友来看。 所以他只能笑着回答,“米芸珊跟你一样,也是有修仙体质,其时米家内外交困,她被活生生耽搁了,米世杰求到我,希望我能带挈她一下,看能不能有什么机缘。” 虞长卿一听这话,马上就明白了内中的逻辑,做为一个被接引的凡俗界弟子,听到过太多这种有资质却活生生被错过的例子了。 仙凡有别不是白说的,修仙界的家族子弟,资质一般的,也能享受到灵气的滋润,蜕凡是常态,随便用资源堆一堆,就能堆出一个炼气初阶。 当然,修仙家族的资源,也不是大白菜,不是能随便浪费的,但是相较世俗界,他们还是幸运太多太多了,多少资质惊人的天才,就因为接触不到修仙界,彻底绝了修仙的可能。 虞长卿是被接引了进去,但是她知道,世俗界很多修仙苗子就算是被发现了,也未必能成功接引回去。 所以她原本有些不忿的心情,顿时平息了,“原来是这样啊,她还真够可惜的……我感觉她已经过了二十岁了吧?” “二十一岁了,年纪大点就大点吧,”冯君随口回答,然后扬一扬手里的册子,“人家送我一道法门,我肯定是要回报的……还得多加一个人蹭聚灵阵。” 这也是他对虞长卿态度和蔼的原因之一,想蹭别人的灵气,不和蔼一点,合适吗? “法门?”虞长卿一听就懂了,合着米世杰是狠狠出了一把血,而神医还就在意这个。 不过她还是谨慎地提醒,“二十一岁,那可真有点晚了,二十五岁能到炼气期吗?” “二十五岁不能,那就三十岁吧,”冯君也有点无奈,他不能说自己不差灵石——事实上,他都搞不清自己算是阔的,还是穷的,“先拿灵石堆吧。” 拿灵石堆……虞长卿又无语了,跟氪金玩家在一起,真的经常感受到没钱的无奈。 下一刻,她眼珠一转,“她是什么体质?火凰、太阴之类的体质,这时候修炼就晚了。” “这个……”冯君犹豫一下叹口气,“幽影体质,也算是太阴吧。” “幽影……”虞长卿的嘴角抽动一下,很肯定地发话,“蜕凡入门都难,除非有特殊的幽影功法,太阴体质通常都是在第一次天癸之前,进入蜕凡境。” 太阴体质天生合适女性修仙,月经初潮之前,阴气积累到最重,开始修炼是最合适的。 “我哪儿有幽影功法?”冯君苦笑一声,“除了传承功法,也只有五行蜕凡。” “那我的聚灵阵,对她不起作用,”虞长卿摇摇头,“我不可能天天开着,她这个情况,就算天天蹭灵气……蜕凡也难。” “这才是的……”冯君郁闷地撇一撇嘴,“走一步看一步吧。” 虞长卿也苦恼地叹口气,这个米芸珊……还真是珠儿的大敌啊。 好的修仙体质,潜力其实是很惊人的,只要心性能跟得上,大器晚成的例子也很多,而冯君不愿意放弃,又何尝不是米芸珊的机缘? 说来说去,米家舍得拿修仙法门来敬奉神医,有这么大的投入,有回报也正常了。 想到此处,她忍不住出声发问,“米世杰给了前辈什么法门?哦……我就随便问一问。” 冯君倒不怕告诉她,正好了解一下,这法门会不会也是有主的,“落雷术。” “咦?”虞长卿听得轻咦一声,“他家居然会有这个?里面有出尘期的法门吗?” 冯君听得心里一动,然后眉头一扬,讶异地发问,“居然……还有出尘期的落雷术?” “这是上古无上雷法,九霄神雷的初级版本,”虞长卿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意外,“可惜失传了,目前只有炼气期流传,不过四大派里,据说有出尘期的法门。” 冯君侧头看她一眼,“就这炼气期的落雷术……值多少灵石?” “这我也说不准,但是一两百块灵石肯定卖得到,”虞长卿正色回答,“上古正宗雷法,出手迅捷无视距离,最关键的是……万一找到了出尘期的落雷术呢?” 这才是的……冯君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心里苦笑一声,这一番人情可大了。 不过,虞长卿给他的人情也不小,“我就听说过一点,落雷术入门时,一定要耗尽灵气,然后恢复满灵气之后,再行施展,才好成功。” 这就修仙路上有小伙伴的好处了,冯君听得呲牙一笑,“好的,我知道了。” 于是他也不歇着了,继续施展落雷术,虽然不成功,但是灵气在一点一点地减少。 虞长卿见状,主动站到了山腰的一块巨石上,四处看着,为他护法。 冯君的施展出去足有六百多个落雷术,虽然没有一个成功,但是终于还是耗尽了体内的灵气,压榨得点滴不剩。 看到他停下,虞长卿直接飞奔而来,取出了聚灵阵盘,就要驱动。 “用我的灵石,”冯君抖手丢出去一块灵石,“以后止戈山的修行,你用我的灵石就行了。” 他总共也就六块灵石,取出这块就剩下五块了,不过怎么说呢?他本身不是个吝啬的人,修炼的时候,身边有人护法和关照,这种感觉也相当地棒。 虞长卿只当他是土豪,也就没有推辞。 聚灵阵开启,足足一个昼夜,冯君体内的灵气才充盈了起来。 关闭聚灵阵之后,他也没有收回灵石,而是拿出落雷术,再次仔细琢磨了起来。 对讲机里,郎震已经呼叫过他了,不过虞长卿代他回复了——在修炼。 冯君又仔细揣摩了半个小时,一跃而起,又开始施展落雷术。 一百多个落雷术打出去之后,猛然间,一个落雷术下去,他身体里的灵气陡然下降,足足下降了有两成。 下一刻,地面剧烈地抖动了一下,隐约有什么声响,在地底传出。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423章 雷诀初成 咦?冯君发现了这种异常,愣了一愣,仔细回味一下刚才灵气的运行,以及掐诀的手法。 过了一阵,他又是连续使出四个落雷术。 第四个落雷术,又出现了这种情况,灵气又降了两成,远处一块门板大的山石,砰地一声炸裂开来。 “恭喜前辈!”虞长卿大声发话,“灵诀已现!记得要耗尽灵气。” 原来是这么耗尽灵气啊,冯君总算明白了:我说呢,每次都发六百多个落雷术,再恢复灵气的话,好像有点繁琐了。 事实上,像眼下这种情况,才比较正常,炼气期修炼的术法,虽然耗费的灵气少,但是炼气期的修仙者,自身灵气本来也就少。 几个灵诀下去,灵气消耗一空是很正常,而且落雷术比一般术法更消耗灵气,关于这一点,册子上早就标注了的。 冯君认为,五个不成熟的落雷术落下来,消耗完体内灵气,才是正经灵诀该有的反应。 趁着记忆还熟练,他又连续施展落雷术,只施展了三个,就成功了两个。 不过这俩也没控制好,一个在头顶百余丈响了一声,另一个……将虞长卿站立的山石,炸了一块下来,足有小轿车大小。 虞长卿吓得毛骨悚然,蹭地蹿出去足有四五十丈,“前辈……你看着点儿啊。” “我也很无奈啊,”冯君苦笑着一摊双手,“灵诀初成……控制不了啊。” 小院里的郎震听到这声响,终于松了一口气,“还好,果然是在修炼。” 米芸珊却是娥眉轻蹙,看着发出声响的地方发呆,“神医这是?” 欢欢蹦蹦跳跳地跑过来,“神医又双叒叕炸了……姐姐你不知道吗?” 米芸珊是前不久才来的,很不解地看着这小男孩,“又双叒叕……炸了?” “欢欢来跟姐姐玩,”虞昶珠站在后院门口一招手,“别烦阿姨……” “阿姨?”米芸珊看着比自己小不了一两岁的她,觉得这个称呼里,有着浓浓的恶意。 神医又连着炸了三天,终于跟着虞长卿回到了小院。 他现在是初步掌握了落雷术,百米之内能精准地控制落点,而且有雷电有响声,威力也大得惊人,可以将火车头大小的石块,劈为两半。 不过灵气消耗得也很大,他在灵气充盈的情况下,能发出三记落雷术,剩下一点灵气,不足以发出第四记。 冯君换算了一下,觉得单从能量上讲,使用落雷术是很不划算的,那火车头大小的石块,他若用灵兵去砍,砍开二十块也用不到一半的灵气,可是使用落雷术,就只能劈开三块。 当然,灵诀是不能这么换算的,落雷术出手迅速,无视距离无视身法,姿势帅气无须解锁,尽显一代高人的风范,拿着灵兵砍,那多LOW呀…… 虞长卿跟着冯君回来之后,第二天就在后院驱动了聚灵阵。 没办法,天天看着冯君灵气耗尽之后,马上用聚灵阵补充满,她就觉得,自己既然带聚灵阵出来一趟,不知道好好利用一下,感觉是有点亏了。 反正她现在有两块灵石了,属于妹妹的那块,她暂停使用,目前用的是冯君那块。 这一次蹭灵气的,就是八个人了,而且米芸珊跟陈钧胜一样,享受了较大的空间。 其余七个人心里的不爽,那也就不用说了,上一次是被监察者打断了,然后神医开始各种声响的爆炸,现在……居然又多了一个人? 然而,阵中人没有反应,大家的位置也早标好了,就只能这么认了。 新来的女人,最近就住在神医的院子里,至于关系……用得着说吗? 反正是很无奈的感觉,总算还好,在场的多是武修,需要的灵气也不多,再多几个人也无所谓,只是心里有点不痛快罢了。 当天晚上,冯君在屋里研究符箓,现在甘霖符已经排到第二了,他优先研究的是惊雷符,因为这符箓跟落雷术有很多相通之处。 研究到深夜,他颇有心得,甚至觉得又反向增加了对落雷术的了解,实在是太夜了,他不好尝试施展,走远了不合适,近处的话,不但扰民,关键是……万一落点又不准了呢? 他可是记得,前两天一记落雷术,差点劈得虞长卿香消玉殒。 他熄灯之后,沉沉睡去,半夜里却被一阵响动惊醒。 陈钧伟在小院里拿住一人,意图潜入冯君的卧室。 不过拿住人的时候,他就尴尬了,于是悄声通知冯君,“神医……这个,您来处理一下。” 被拿住的不是别人,是虞二少爷,不过今晚的她外面披着一件轻绒大氅,里面却只是薄薄的一袭轻纱,玉臂粉腿都暴露在外面。 她被罩在一张大网里,陈钧伟笔直地伸着胳膊,拎着那张大网,闭着眼睛,呲牙咧嘴地发话,“神医……我真的什么都没看到,就是觉得这个奸人似曾相识。” “你惨了,你死定了!”虞昶珠泪流满面,她一直是以男性形象出现在大家面前的,今天好不容易换了一身女装,打扮的漂漂亮亮,还喷了西域香,就是想潜入冯君的房间。 结果此刻竟然被人网住,拎在了手里,一时间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但是偏偏的,她的双生姐姐就在后院,距离这里五十米都不到,她却不敢大声说话。 她只能低声威胁,“陈钧胜,你是先天上人,你厉害,但是……你会后悔的!” 她可以通过影响自己的姐姐,让陈家蹭灵气的人,滚开那个地方。 其实陈钧伟心里也清楚,后院聚灵阵的主人,十有八九跟虞家有关,不过他真没胆子说破,只能硬着头皮发话,“让你潜入神医房中,那我才会真的后悔。” 有趣的是,他也不敢大声发话。 “好了,别闹了,”冯君没好气地发话,从陈钧伟手上接过大网,一抖手就放出了虞昶珠,“你知道我在做什么吗?中断了修炼,损失有多大……你知道吗?” 陈钧伟扭头就走,一个字都没有说。 虞昶珠扯一扯身上的大氅,努力地遮掩自己的身躯——她里面的那层轻纱,穿和没穿真的是区别不大。 她委屈地发话,“我就是想找你来……论道嘛。” 冯君感觉非常无语,拜托,大半夜的,你穿成这个样子,蹑手蹑脚地进来,是跟我论道? 这话……恐怕只有你自己会信吧? 他叹口气,无奈地一摆手,“去吧,我跟米芸珊,不是你想的那样,这要传出去,你将来还嫁不嫁人了?” “我不管她跟你怎么样,”虞昶珠轻声发话,“我这么尽心尽力地帮你,你就不能对我好点儿吗?” 我对你很差吗?冯君翻一翻眼皮,换个修仙者来,人家直接杀了你,虞家也无处喊冤吧? 他轻咳一声,威严地发话,“再不回去,我可就大声喊了啊。” 虞昶珠听到这话,身体微微一抖,悻悻地转身离开。 冯君的眼睛在院子里扫一圈,低声发话,“这消息要是被传出去,别怪我不客气。” 他的院子里住的人不少,虽然邓老大去蹭灵气了,邓老二和郎震可是都在的,就算此前没有发现虞昶珠,现在也不可能不知道。 以那俩的武师修为,没准早就发现她了,只是不便出面,正经是陈钧伟来自显赫的云台陈家,自身又是先天,没有这样的顾忌。 反正虞昶珠对蹭灵气的机缘不怎么珍惜,大家是都看在眼里的,经常就练到一半溜号,而阵中人对她的行为,没有半点的反应。 像今天晚上也是,她是八人之一,居然又悄悄溜出来了,真够任性的。 冯君却又被这桩意外,弄得虚火有点上升,前一段时间,他经常练瑜伽,阴阳调和得很是不错,不过最近十来天,一直在手机位面,就又积攒了点火气…… 除了冯君之外,也有人最近有点上火——比如说北园伯家的保哥儿。 现在的手机位面,也到了初夏,止戈山下比较清凉,面前又有大河,不过就算这样,中午的炎热,保哥儿也有点吃不消。 于是他壮着胆子找到神医,我记得您说过,有那个啥……空调来的? 冯君的仙人身份已经被坐实,但是就算仙人,也是需要黄金的。 于是保哥儿在止戈山下的房子,第一个装了空调,凭良心说,也就是他怕热,把空调装得这么早,不过正好为大家做个样板。 接下来,手机位面又出现了第一支安装空调的队伍。 虞长卿这一次开启聚灵阵,开了五天之久,冯君心里有数,这是她有意给自己一个交待:米芸珊……她不行的! 果不其然,米芸珊果然没有找到灵气。 在这五天里,她只用了很少的时间吃和睡,大部分的时间都在修炼,等聚灵阵关闭的时候,原本就相当柔弱的她,变得越发地孱弱了,仿佛生了一场大病一般。 没办法,她没有丝毫的武道修为,拼得还这么厉害,没有真正地病一场,已经算是体质不错了。 可冯君是个注重承诺的人,虽然知道,她没有成功,跟自己没啥关系,可他还是忍不住思考一下:要不,我在止戈山也搭个放大版的聚灵阵盘? 第424章 王室血脉 冯君还没来得及考虑,该不该搭建聚灵阵,陈钧伟又找了过来。 这次他没有多说什么,见到冯君之后,只是笑嘻嘻地一拱手,“幸不辱命!” 冯君马上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于是眼睛一亮,“成了?” “距此地一百里,”陈钧伟笑着回答,“神医现在可有时间?” 这种事,没时间也必须有时间! 冯君没有开车,也拒绝了骑马的建议,跟陈钧伟迈开双腿,一路狂奔而去。 陈钧伟也当真了得,不愧是天骄级别的先天,不但跟上了他的速度,到了地方之后,也仅仅是鼻息重了一点。 他们抵达的地方,是一片断崖,周围有两个村子,但是距离断崖有七八里地,而断崖前又有大片树林,算是人迹罕至。 断崖下有三人,一个肥硕的胖子被绑在一根木桩上,眼睛也被蒙着,旁边有两名精壮汉子,都是中阶武师修为。 胖子大约三十岁左右,高阶武者的修为,不过胆子真的不大,一直在苦苦哀求,“诸位大王,放了我吧,我愿奉上黄金百两……您杀了我,谁给您出钱呀?” 瓦特?冯君狐疑地看陈钧伟一眼:你确定你们捉的是王室子弟,不是市井商人? 陈钧伟也有点看不懂这路数,不过他相信,自家人是不会弄错的,于是抬手招过来一个武师,“怎么回事,没弄错吧?” 真没弄错,这胖子是某个亲王在外寻欢作乐的副产品,因为那女人是烟花女子,亲王怀疑这儿子不是自己的,就给了一笔钱,同时派了一名忠仆,关注这个孩子。 结果没过两年,亲王死了,又有地方强人打上了烟花女子的主意,忠仆试图阻拦,但是他只是比较忠心,修为却不行,就被人给杀了。 这一下,亲王府的人不干了,那些人不会接受一个野弟弟,但是亲王府的仆人,也是你们随便能杀的? 于是就是一番血腥报复,江湖上的人就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啊,这么大张旗鼓? 总而言之,这胖子就是个富家翁的感觉,知道他有王室血脉的人也不多——至于他自己知道不知道?肯定不知道啊。 就算他心知肚明,也不敢宣传,否则他那帮哥哥姐姐,绝对不介意顺手弄死他。 王室血脉听着很尊贵,但是流失在外的苗裔,也海了去啦。 不过,陈家能在短期内找到这么个人,也是相当不容易了。 世家豪强的影响力和执行力,真的很可怕。 尤其难得的是,据陈家的武师介绍,他们临时人为地制造了一起冲突,在光天化日之下,将“黄掌柜”抓走了。 说完经过之后,中阶武师小心地看一眼冯君,又对着陈钧伟解释两句,“我们不知道此人该死还是该活,只是想着……小心一点总是没错的。” 陈钧伟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这种行为,他的本意是,直接趁夜将人掳来,抽完血之后杀掉的好,不过族里这么安排,也不能说就错了。 于是他侧头看一眼冯君。 冯君微微颔首,经过灭绝顾家一事之后,他对杀人已经没什么抵触心理了,不过那些明显无冤无仇的人,他也不想滥开杀戒。 所以他轻描淡写地发话,“终究是条性命,慎重点也好。” 中阶武师松一口气,深施一礼退去,也不多说话。 事实上,他非常担心,没准不止是一条性命。 人家怎么也是仙人,能杀一名王室子弟,还不敢杀几个陈家的人灭口? 陈钧伟之类的先天,仙人未必会下手,但是具体经办的陈家子弟,杀了也就杀了。 冯君没管别人怎么想,而是轻声吩咐一句,“钧伟,你约束族人离开一会儿。” “好的,”陈钧伟点点头,他挺想看一看那传说中的木盒,以及王室功法,但是在此之前,神医就说得明白,只希望他帮着抓来一名王室子弟,没说其他的。 所以,他还是当不知道的好,反正这次帮了神医的忙,就算结了一段善缘,将来家族里万一有什么事,就好跟神医开口了。 等确定他们都离开之后,冯君走向了胖子,一指将他点得昏过去,然后就慢条斯理地取出了木盒,还有一排针头和针管,几个烧杯…… 他的准备很充分,所以只抽了胖子四百毫升的鲜血,涂到木盒上,就看到了完整的功法,基本上就是地球界普通人献血的标准。 功法书写得非常细小,亏得冯君准备的仪器比较多,将鲜血涂抹得较为均匀,否则真得考虑圈养一名王室子弟,时不时地弄点血出来,以便读取新一段功法了。 整篇功法超过了一万字,冯君在仓促之下,根本记不下来,而随着鲜血逐渐凝固,那字体也在逐渐地消失。 总算还好,他带了照相机,从上到下拍了一遍,然后又用摄像机仔细摄影了二十分钟。 前前后后,他一共花了一个小时,就完全搞定了。 然后他收拾东西离开,进入树林之后,招来了陈钧伟,“好了,事情办完了。” 两名陈家武师上前看一眼胖子,发现此人只是昏迷中,最诡异的是,浑身上下连个出血的地方都没有——不是好像说,是需要王室血脉的吗? 这个位面比较粗鲁,弄鲜血就是割开动脉啥的,砍掉一部分肢体也不是不可能。 终于,有一人注意到了胖子胳膊上的淤血处,默默地指了一下针眼,跟同伴交换个眼神。 仙人终究是仙人啊,手段真的是令人匪夷所思。 他俩带着人离开,陈钧伟和冯君也再次疾驰而去,静悄悄的断崖下,仿佛从没有人来过。 奔行了一段时间,陈钧伟还是有点按捺不住好奇心,“神医,那是什么功法?” 冯君的嘴角抽动一下,最终化为长长的一叹,“唉。” 陈钧伟马上就不出声了。 冯君的心里是纠结的,但是陈家帮的这个忙,他还是要认的,“回去以后,你拿一台发电机,灯具也拿一套,算是辛苦费。” 这个价格,他认为不算低了,左右不过是帮着绑架了一个人——好吧,这个人身份不算尊贵,但是血脉有点不凡,还是值两百两黄金的。 反正他就是抽了点血,然后就放人了,这一起绑架案,没有造成什么严重后果,价钱当然也就这样了。 “那倒不用,”陈钧伟闻言,吓了一大跳,他是真心不想要好处,陈家差那两百两黄金吗?能借此维系住跟神医的交情,才是正经啊。 跟仙人有了交情,好处实在太多了,比如说:家里有修仙苗子的话,能比较方便的接引。 看一看米芸珊就知道了——当初米家要是认识这么一个仙人,她还可能被耽误了吗? 所以他很认真地回答,“能帮神医处理点小事,是我陈家的荣幸。” 冯君默然,过了一阵之后发话,“我可以免费为你陈家鉴定一次修仙苗子,人数不拘,最好不要超过两百人……记得保密。” 陈钧伟闻言大喜,鉴定修仙苗子……而且人数不拘?这可是天上掉馅饼了。 仙家在凡俗界,偶尔会鉴定一些苗子,但那是可遇不可求的。 最常见的情况是,陈家认为,某个族人具备极大的修仙可能,会通过请托,麻烦仙人帮忙鉴定一下,这孩子是什么资质。 请托就要花人情,还得有对仙人的孝敬,而最终的结果……真的很难说。 至于为两百人做鉴定,这得多大面子? 紧接着,他又陷入了幸福的苦恼中:可是陈家现在……没有看起来很明显的修仙苗子啊。 两百人是不少了,而且有些孩子一看就知道不合适修仙,陈家的四百孩童里,筛选出两百人来待选,基本上就可以保证没有遗漏了。 但是,修仙苗子真的不是说有就有的,万一……一个都没有呢? 那就白白地浪费了甄别的机会。 陈钧伟最希望的是,陈家的二百族人里,出来十个修仙苗子,而且是各个资质的都有——咱也要求不高,十个就足够了。 但是……可能吗?倒是一个苗子都没有的可能性,更加大一点。 他沉吟一下发问,“这个,神医……有时间限制吗?” “最近比较方便,”冯君很干脆地回答,如果可以的话,他更愿意支付一台发电机以及相关配套产品,人情债是最难还的,“拖得太久的话,我都未必会在止戈山待了。” 陈钧伟沉吟一下回答,“此事我要考虑一下……还请神医谅解。” 此后两人不再说话,一路疾驰,来到了止戈山下。 回到小院之后,冯君有点心神不定,坐在房间里,翻看着照相机,看着看着就忍不住叹口气,“这尼玛……果然是王室秘籍。” 他正翻看相机,米芸珊推门进来了,悄无声息。 冯君抬眼一看,就看到两只肿胀得像桃子一般的双眼,顿时一怔,“你怎么了?” 米芸珊嘴巴一动,还没开始说话,眼泪就流了下来。 她哽咽了好一阵,才抽泣着发问,“神医……我是不是个废柴?” 冯君看她一眼,又看看手上照相机里的图片,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图片上赫然一行大字:《龙凤至尊无上心法》……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425章 总得扭捏一下 没错,木盒上的修仙功法,就是《龙凤至尊无上心法》。 这是一部彻底的修仙功法,从蜕凡到出尘期,三个阶段的功法都齐了。 当然,只看名字就猜得到,这又是一部又又修的功法。 不过王室功法嘛,也正常了,身为王室子弟,最不缺的资源就是人了。 身为帝王,一边爽歪歪,一边就修了仙,有这样的诉求很正常吧? 最令冯君哭笑不得的就是,《龙凤至尊无上心法》,是跟《翔龙御凤和合真解》配套的。 好吧,这也没毛病——都是王室里秘籍,不该有这样的包容性吗? 冯君心里其实挺腻歪的,这些王室子弟整天惦记的,都是裤裆里这点事儿吗? 我最喜欢练的是刀法,又不是棍法! 这个功法还有个特点,男人女人都能修炼,毕竟东华国以前是出过女帝的。 事实上,木盒最开始一段话,说的不是功法,而是这功法的由来。 因为东华出过女帝,这功法被王室列为了高度机密,只让男人修炼,不让女人接触。 但是这也不太现实,这种心法没有异性配合修炼的话,时间久了,阴阳二气会失衡,很可能不得不采阴补阳或者采阳补阴,再说了,哪个男人,还没有心仪的女人? 后来王室都换了功法,换为了《东华太极阴阳心法》,注重的是养生,此功法被束之高阁。 百花楼第一代楼主,是王室逐出的宫女,她带出了这个功法。 至于百花楼如何灭绝的,木盒上没有说明……这件事情,应该是在木盒出现之后了。 冯君看着米芸珊的桃子眼,再看看手里的《龙凤至尊无上心法》,心里这个纠结啊。 其实他一直都很想先培养米芸珊进入蜕凡,等她开始修仙了,他就好在地球界借鉴了,否则的话,他这次都未必待这么久。 米芸珊二十一岁,很老吗?红姐和好风景,年纪都妥妥地超过她了。 至于他的母亲张君懿,比米芸珊的年纪大一倍还不止! 冯君在地球界,带男徒弟已经有经验了,反正先从武修开始呗,这种苦对男人来说不算啥,等他们修炼到先天,他没准已经弄到其他炼气期的功法了。 实在不行,以武入道也不是不可以,他修炼猴版,也有经验可以传授。 但是教授女性修炼,这就令他头疼了,首先他要考虑一个问题,让她们修武还是修仙? 冯君有不少武修功法,带她们入门之后,就可以传授给她们了,除了母亲之外,他那些女性朋友,他还可以佐以《翔龙御凤和合真解》,那样能加快修炼进程。 然而,大多数女性,对修武是不感兴趣的,而且武修要过锻体关,不用锻体丹的话,速度太慢,用锻体丹却会有很强烈的痛感。 若是直接让她们修仙,那就又存在一个问题,如何让这些年纪明显偏大的人,踏入蜕凡期——毕竟修仙是非常讲资质的。 冯君现有的五行蜕凡功法,是大路货,但正是因为是大路货,入门的门槛反而要严格很多,就是虞长卿说的话——用五行蜕凡的话,以米芸珊的年纪,就不可能踏入蜕凡境。 五天下来,米芸珊没有进入蜕凡境,不光是她着急,冯君心里也急——你不能蜕凡,很多功法我就不能推演,对地球界的那几个女人,没法交代呀。 说实话,地球界唯一不需要他怎么操心的,就是张采歆,那是一个拿着五行蜕凡功法,都能随随便便修仙的主儿。 对于跟自己有肌肤之亲的红姐和好风景,冯君绝对不想冒险,所以他需要一些实验数据。 米芸珊前景不妙,这令他很郁闷,然而好死不死的是,他现在弄到了一部比较容易入门的功法——《龙凤至尊无上心法》。 现在的他,真的可以帮到她了,只要他愿意跟她又又修,带挈她进入蜕凡,真的不难。 可是这时候,冯君又犹豫了,这么简单粗暴地推dao……合适吗? 他对自己说,我这是帮好风景和红姐探路呢,在米芸珊身上试验成功之后,回去就更容易操作了,省得走弯路。 但是……真的有点不好下手啊,主要是没感觉,而且看她哭成这样,感觉就更弱了。 他问自己:为什么一定要在手机位面做试验呢?地球人是人,这里的土著就不是人吗? 此前在他心里,地球位面的优先级,一直远远高于这里,毕竟那边是家乡嘛。 而且说实话,手机位面的杀戮太多,他也逐渐习惯了,不把这边的人命当回事。 总而言之,他不想推dao米芸珊,就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都是人命,我要一视同仁。 见他不做声,米芸珊的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涌,却又不敢发出声音,红肿的眼中,是满满的绝望和死气,这一刻她的神情和气质,像极了焚稿断痴情的林黛玉。 冯君忍不住心又一软,轻哼一声,“好了,不就是蜕凡境吗?这点小事难不住我。” 米芸珊哭出惯性来了,眼泪根本刹不住,思维也凝滞得很,过得十来息,她才猛地抬眼看向他,眼中出现了一丝神采,颤抖着发问,“您真的可以帮我?” 问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眼泪还在哗哗地流着,声音也极其地细微。 冯君脸一沉,略带一点不满地发问,“你在置疑我吗?” “我,我不敢,”米芸珊闻言,身体都微微地颤抖了起来,也不知道是被吓得,还是激动所致,她抽抽搭搭地发话,“还望、还望……还望神医宽恕。” “好了,你可以下去了,”冯君不耐烦地一摆手,他挺见不得女人哭的,“记得专心休养两天,调整一下情绪,如果你一直是这个状态,我也帮不了你。” “我懂,”米芸珊的眼泪还在哗哗地流着,“我一定会尽快调整。” “那你还哭?”冯君有点恼火了,声音也严厉了一些。 “马上、马上就好,”米芸珊也不想这样,但就是止不住,听他这么一说,心里就越发地委屈,“我、我这是开心。” “走走走,”冯君一摆手,然后又叮嘱一遍,“别跟外人说啊……说了我就真不管你了。” 翔龙御凤也好,龙凤至尊也罢,两门又又修的功法,在这个位面都是相当罕见的,据说效果也不错,若是她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很容易让人想到,自己是得了王室的传承。 翔龙御凤的来历他不怕说,但是龙凤至尊心法,那就太敏感了。 米芸珊虽然哭得昏天黑地,这点神智还是有的,“您放心好了,我已经是族里的笑柄了,从天才到废柴,我不恨他们,可我也不会说出,我变强的秘密。” 看着她转身离去,冯君又皱一皱眉,心说幽影体质可是擅长刺杀一类的活,善于藏匿冷漠无情,我这是……遇到了一个假的幽影体质? 不过这样的弱女子,侵犯一下……好像也很有些感觉? 他觉得自己的状态有点不对,别是憋得太狠了吧? 下一刻,他退出了手机位面。 然后他要面对的,就是好风景的微信,“下午的工作,提前做完啦[开心]” 退出之前,他还在发愁,如何在她和红姐之间周旋,可是去了一趟手机位面,就觉得地球界实在太平和了一点。 所以他很干脆地回一条微信,“要我去接你吗?” 好风景回消息也很快,“接就不用了,今天可以给小湿湿上课……不知道你方便吗?” 小湿湿是他俩给李诗诗私下起的外号,也只有微信上才看得出同音不同字,可以说是属于闺房之乐那种,不足为外人道。 冯君直接回答,“红姐在,眼下在睡觉。” 他不想再虚与委蛇了,人生苦短,他的人生还要横跨两个位面,就更短了,遮遮掩掩的有意思吗?还是说……真以为对方是傻瓜? 没必要太小气,合则留不合则散,反正他也不认为,自己是个什么好人,他只需要做到问心无愧就好。 好风景明显地感受到了意外,过了一阵,才发过来一串标点,“。。。。。。。” 然后又是一句,“那我就玩去了,88。” 冯君的回复早就准备好了,“别啊,好久没有练瑜伽了,感觉身体都僵硬了,需要拉伸锻炼一下,很想你哦,这次有新的惊喜[呲牙]” 好风景看似矜持,实际上,对这种**没有多少免疫力,毕竟是已婚的女人,又是食髓知味,她顿了一顿之后,才问一句,“没有跟你的红姐练瑜伽?” 练是练了,但冯君是多聪明一个人?他很干脆地回答,“素了很久了……真的。” 好风景又沉默了,冯君以为她也许是生气了,因为他没有否认跟红姐“练瑜伽”的可能。 然而下一刻,她就回过来了消息,“你的话就不能信,你说的新的惊喜……不会是让我和你的红姐,跟你一起又又飞吧?” 我勒个去的,这结了婚的女人,还就是不一样!冯君的嘴角抽动一下,马上回复,“没有的事,是真的新的惊喜,当然,你要是坚持的话……我跟红姐商量一下,看她同意不。” 第426章 真真假假 好风景拥有强大的内心——当然,也可能是虚假的强大。 她直接无视了冯君的后半句话,而是抓住前半句话问,“真有惊喜吗?” 冯君感受到了她的心意,她是真的抗拒不了自己的魅力,只是想找一个必须来的理由。 所以他很干脆地回答,“当然有惊喜,非常大的惊喜……你不来会后悔的。” 然而,好风景又假巴意思地矜持了起来,“我很喜欢惊喜,不过……我更怕红姐打我。” 冯君很干脆地写了三个字,牛气冲天,“她不敢!” 好风景这次也很痛快,几乎是秒回,“那行,我信你,我先去吃点下午茶。” “来洛华吃吧,在竹林里吃下午茶,真的是再美妙不过的感觉了。” 好风景还是来得晚了,两个小时之后才抵达洛华庄园。 下午四点出头,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 红姐已经醒来了,洗漱完毕,穿着一件银灰色小吊带,下身是一条刚刚能遮住tun部的牛仔短裙,两条大长腿……别说没穿丝袜,连鞋都没穿。 她穿了一双白色的棉质浅口袜,在前楼大厅的沙发上坐着,抱着一块冰镇西瓜在啃。 见到好风景走进来,她先是一愣,脸上泛起一丝怪异的表情,然后才点点头,一指茶几上的西瓜,“来了?吃瓣西瓜……井水冰的,这儿的井水特好。” 好风景没有红姐那么强的侵略性,但是能在体制里当个主任,肯定也不缺手段,她笑一笑,“谢了,我没那么怕热,冯君呢?他答应我去竹林吃下午茶的。” “哦,在呢,”冯君从拐角走了出来,天气太热,后楼没有前楼大,位置又高,前楼相对更凉爽一些,现在没有开空调,也不觉得热,不像后楼,不开空调就有点热了。 所以这种天气,大家就都聚集在前楼里,后楼……那是晚上才会去,毕竟空调制冷,比不上自然的凉爽。 他冲着好风景呲牙一笑,“现在去竹林吗?要不……等太阳再落一落?” “走了,”好风景其实不怎么怕热,而且,她是真不喜欢直面红姐,冯君的态度让她很开心,但是……又何必面对一个自己不想看到的人呢? “红姐你在这儿待着,凉快,”冯君冲红姐一笑,转身带着好风景离开。 红姐看着他俩离开的背影,思索了半天,终究是没有追出去,心里却是忍不住骂一句:小biao砸。 听到“竹林”两字,她就忍不住想追上去,那是她未曾涉及的领域,对方却相当地熟悉,她对此一直愤愤不平,很希望前往那里,宣示一下主权。 然而,她真的太怕热了,也怕晒黑了自己的皮肤,而且她不认为,这俩能在竹林里做点什么,毕竟那里还有别人在,这炎热的天气,也不合适剧烈运动。 最关键的是,她在今天早晨,彻底地榨干了他。 你就算作战欲wang再强,有枪没子弹,那也只能徒呼奈何。 冯君没她想的那么低俗,他开了一辆带着顶篷全地形车,来到山谷边上,然后牵着好风景的手拾阶而下,“就这一小段很晒,下面很清凉……” 果不其然,竹林里真的很清凉,比别墅前楼的大厅,还要凉爽很多。 不过红姐想的也没错,现在的竹林里有人修炼,不是别人,正是三徒弟里最怕热的徐胖子。 他们三个在竹林修炼,是十二个小时轮换的,徐雷刚在社会上的事儿也多,格外珍惜这修炼的机会,不想浪费一分一秒。 所以他基本不会受到外界的影响——这大热天儿的,就算有事,我也不着急出竹林呀。 徐雷刚看到好风景和冯君来了,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应,这是冯君定下的规矩,修炼的时候,可以无视外界的大部分事情。 冯君的车上带着茶水和干果、水果,一并都拿了下来,两人就在竹林里乘凉。 因为他没有跟红姐纠缠,直接跟了过来,好风景的心情还是比较好的,她甚至摘了两片竹叶,吹了起来。 静坐一会儿,就在感觉有些无聊的时候,竹叶一响,却是乌鸦从上方冲了下来,抓向了一根竹枝——那是一条竹叶青蛇。 好风景见状,吓了一大跳,“竹林里还有这种东西?” 这条竹叶青蛇不算小,足有四十多厘米长,也很警觉,吐着信子迎了上去。 乌鸦不怕这么小的蛇,但是竹林严重地影响了它的灵活性,两个家伙斗得挺热闹。 徐雷刚依旧毫无反应,盘坐在那里修炼——这种事情,大家都见多了。 冯君笑一笑,无所谓地回答,“没事,它们不敢进这片水泥地。” 好风景倒是认出那只乌鸦来了,她投喂过它不止一次,多少也有点关心,“咦,乌鸦好像要吃亏了。” 乌大王好像听懂了她的意思,直接飞到一边,停在一根竹枝上,冲着冯君嘎嘎大叫。 我都快顶不住了,不知道帮忙吗? 冯君一抬手,一道指风打了出去,竹叶青蛇顿时一震,身子就耷拉了下来,卷在竹枝上的尾巴,开始慢慢地放松。 乌鸦对此早有准备,一振翅膀飞过去,抓住抓住了竹叶青的七寸,展翅飞走了。 冯君侧头对好风景笑一笑,“这条蛇也是这小生态圈的一部分,要是小乌不求助,我都懒得理它。” 这话真没错,现在的竹林,已经是一个微型生态圈了,有小虫子,有大一点的昆虫,有青蛙和小鸟,也有蛇,食物链的顶端是那只乌鸦。 蛇的存在,其实减轻了乌鸦的负担,尤其是竹叶青这种毒蛇,能毒死那些乌鸦都打不过的大一点的动物。 一开始的时候,冯君都很腻歪这些蛇,但是后来他发现了,这东西也能帮着维护秩序呀,反正只要聚灵阵开着,它们就进不了水泥地,所以不存在多大问题,最多是看着有点瘆人。 不过,既然乌鸦求援了,他不介意帮一下忙。 当然,最主要的是,他希望好风景能注意到,自己跟一般人不太一样。 好风景怕蛇,这是必然的,但是她比一般女人强一点——毕竟是敢单身旅行的女人,震惊之后,她看一眼冯君,伸手做一个弹指的动作,“你一直说的修炼,是……这个吗?” 她其实听说了,嘎子他们在跟他学习修炼。 “这只是一部分,”冯君笑着回答,“以前也没有隐瞒你的打算,只不过没有需要出手的时候,不想让你觉得我浅薄,所以就没卖弄。” 感谢这条竹叶青,让他有了名正言顺出手的机会。 令他感到意外的是,好风景很轻易地就接受了这件异常的事,她看着他,饶有兴致地发问,“你给我准备的惊喜,就是这个吗?” 冯君微微摇头,“不全是……我主要是想问你,有兴趣学这个吗?” “这样啊,”好风景拉长了声音,看得出来,她对这个有点兴趣。 但是她的兴趣,也只有那么一点点,“我看他们修炼,也很枯燥……艰苦吗?” “他们有点艰苦,你应该不至于,起码不会比他们苦。” “我早过了吃苦的年纪啦,”好风景有点倚老卖老,“修炼好了,除了打蛇,还能做什么?” “还可以打色狼,”冯君看着她就笑,“谁说你老了?一点都不老。” “我真的是很朴实的享乐主义,”好风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神色明显地暗淡了下来,“我的人生一眼看得到底,所以,在这有限的人生中,尽情地吃喝玩乐就好,何必吃苦?” 不到三十岁,就看到了人生的终结,对一个美女来说,确实有点索然无味。 当然,如果不是她糟糕的婚姻状况,起码她可以考虑生一个孩子,享受看着生命成长的快乐。 冯君本来没兴趣强求她修炼,听到这话,也忍不住生出些恻隐之心,于是笑一笑悄声发话,“可以减肥的哦。” “我对减肥没兴趣,”好风景的心情调整还是很快的,她淡淡地炫耀着,“吃什么都不胖。” “呃,好吧,”冯君发现自己说错了重点,“其实是……可以美容。” 好风景闻言,刷地就把头扭了过来,怔了一怔才发问,“你不会告诉我,练瑜伽……就是修炼吧?” “这个……也不全是,”冯君笑一笑,很诚恳地发话,“当然,你要是没兴趣,我也不勉强,这也就是对你,要是换个人来,没有三五个亿,我都没兴趣教他。” 好风景眨巴一下眼睛,沉思了起来,好久才问一句,“你那个红姐,在跟你修炼吗?” 冯君摇摇头,很干脆地发话,“没有,到现在为止……还没有。” “那我可以考虑修炼,”好风景做出了决定,不过,她真的是不习惯把话说满,“希望我吃得了苦……学会之后,我可以外传吗?” “外传?那当然不行,”冯君摇摇头,然后警惕地看她一眼,“你还打算跟别人练瑜伽?” “当然不是,”好风景捂嘴轻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线,“我就想,价值三五个亿的话,我可以教别人呀,你是土豪不缺钱,我可是不嫌钱多。” 冯君正色发话,“说正经的,你如果不能保证不外传,那就算了。”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427章 功法之别 好风景的话,听起来似乎不是很重视这份机缘,其实不然。 她是体制中人,习惯性地带了体制里的思维,遇到事情的时候,先要搞清楚分寸,什么可以做,什么不能做,什么是底线,这样能最大程度保证她不违规。 至于说她用了开玩笑的口气……这不是很正常吗? 对体制中人来说,很严肃地讨论分寸,反而更显得不和谐。 冯君的态度,让她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可能遇到大事了,天大的好事。 她的逻辑思维能力在及格线上——不是好事儿,他至于这么郑重其事地警告自己吗? 紧接着,好风景就得到了又一份打印出来的A4纸。 这是完全版的《翔龙御凤和合真解》,上面甚至有内气运行图。 她疑惑地看向冯君,“印度王室……还讲内气运行的吗?” “你不是早就猜到了吗?这是又又修功法,”冯君笑着回答,“其实不是什么瑜伽,没有这个运行图,只能适度地健身和美容,学了这个……你会永葆青春。” “哏儿”地一声,好风景笑出了声,眉开眼笑地发话,“切,还永葆青春?哄小姑娘去吧。” 她嘴上说不稀罕,身体却诚实得很,拿着那叠纸,就细细地看了起来。 不过对她来说,经脉图实在太难懂了,一边看,她就一边出声发问。 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七点,天色还很亮,徐雷刚却是收功起身了。 七点就该回去吃饭了,过一阵会是嘎子来修炼,也是十二个小时。 “雷刚,”冯君冲他喊一声,“告诉嘎子晚点来,最好等我俩回去。” 徐雷刚走了,好风景奇怪地看着他,“咱俩不回去吃饭吗?” 冯君看得出来,她的表情有几分做作,说不得走上前一把抱住她,****一声,“先练一次瑜伽吧,按最新的方式。” 好风景扭动几下,不过那力道……只能算半推半就,“这大白天的,还是在户外,不好吧?” “乖,听话,”冯君的鼻息,喷在她的耳边,让她的身子开始发软,“这里的环境最好,你没发现吗?竹林里有独特的气场。” 不知不觉间,她就被他剥掉了衣物,夏天嘛,本来穿得就不多。 然后,她怯生生地提议,“都快碰到泥土了,咱们往中间点吧,这么大一片水泥地呢。” 冯君轻啮着她的耳垂,低声发话,“这里最好,是监控死角……你总不希望被别人看到吧?” 这一场瑜伽,因为掺杂了一些别的因素,一练又练了两个多小时——磨合真的很重要。 等他俩结束,天是真的黑了,别墅方向有大号的氙气灯,不住地来回转动,哪怕竹林比较茂密,倒也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两人穿戴完毕,冯君一抬手,收起了地上的草垫和凉席。 男女之间这点事,成年人都能理解,但是留下战场让人观瞻,这可不是他的习惯。 好风景全身发软,精神头却是十足,她抚摸着小腹,一遍又一遍地发问,“这一点点的热气,就叫内气?” 没错,她第一次修炼完全版的翔龙御凤和合真解,就修出了内息。 事实上这很正常,此前她跟冯君练瑜伽,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而且还经常待在竹林里,无形中契合了修炼的各种姿态,而且体质也得到了增强,一次性成功不算意外。 冯君也没打算让她多接受挫败,心里想的就是最多两次,第三次肯定要让她生出内气——真不行的话,他就强行帮她催生内息了。 能一次就成功,他也开心,不过他还是要强调,“这事儿……他们三个问起你来,你别说。” “我有那么傻吗?”好风景听得有点不服气,“你又不可能教他们这种修炼。” 那三个徒弟,可都是男人。 “你跟他们修的不一样,”冯君想了想,决定不给她其他武修功法了。 要不然的话,那就是两套功法,估计她会学得崩溃的,女生在这方面,比男生真的差太多了,而且她并不是一个多么勤快的主儿,“相互不要打听。” 翔龙御凤本身也是武修功法,但只是修炼周天,可以视为辅助功法,但是专门修炼这个法门的话,内气也能增强。 然而好风景在意的不是这个,而是另一件事,“我不会打听,不过我想问一句……你教给我的,是不是可以把席子藏起来的这种?” 天地良心,她已经忍很久了,席子和草垫出现的时候,她正值意乱情迷之际,没有顾得上问,现在它们又都消失了,她才出声问一句。 “没错,”冯君笑了起来,他觉得她的思维能力确实不错,“这么说吧,他们是先修武,然后修道,你直接修道,美女嘛,没必要那么暴力……也没必要吃那么多苦。” “我可不怕吃苦,”好风景有点不服气,“我是当过兵的人!” 冯君斜睥她一眼,“你确定要吃苦吗?” 对她当兵的历史,他也略知一二,她只是被调去当了两年的文化教官而已,不是大头兵。 “我肯定不怕,”好风景回答得不太有底气,不过她的注意力,马上被另一件事转移了,“你的红姐,估计也是要学道术的吧?” 一直以来,好风景对他俩的关系,都表现得很淡然,对他的女人也不怎么过问,但是老话说得一点都没错……可能有不吃饭的女人,绝对没有不吃醋的女人。 “嗯,”冯君很坦然地点头,他现在所掌握的修炼知识,只说武修这一方面,三个徒弟如果愿意把功法泄露出去,肯定会获得官府方面的高度重视。 虽然没有锻体丹、培元丹和通脉丸的支持,修炼的效果不会特别好,但是单从武修的角度上讲,他拿出来的两套武修功法,不能说是“填补国内空白”,起码也是拥有完整的系统。 而且,具备相当强的可操作性。 武修功法已经是这样了,修仙的功法,只能说是更宝贵,一旦泄露出去,后果会更严重。 正是因为这样,他不想释放任何的错误信号,“我觉得男人修炼,应该先学武后学道,女人修炼,直接学道就行,但是我必须强调一点……没有我的同意,你不能把它传出去。” 好风景感受到了他的认真,难得地正面回答,“这些我都懂……还是担心你的红姐吧。” 冯君冲她微微一笑,“她到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好风景心里高兴,却偏假装生气,“原来你只警告我,我如果说我后悔了……来得及吗?” 冯君哪里看不出她的小心思?走上前一把搂住她,一边上下其手,一边不住地亲吻,“好了,你是第一个跟我修道的小姐姐……我这不是在意你吗?” “冯君!”好风景一把抱住了他,两条玉臂紧紧地钳住了他,声音有些微微的颤抖,“你会一直在意我吗?” “当然”冯君轻笑一声,亲吻着她的眼皮,“我希望你青春永驻,就是想一直要拥有你。” 好风景的身体热了起来,主动回吻着他,“冯君,我又想练瑜伽了……” 两人回去的时候,就是夜里十一点了,而嘎子在后院的亭子里修炼。 见到全地形车回来,嘎子也没有再去竹林的意思——竹林里修炼速度很快,但是他们三个也都意识到了,一味地求快不好,撇开境界稳不稳的问题,身体承受的负担也比较大。 好风景和冯君还是先来到了前楼,李诗诗接了他俩的电话,已经安排人,送了一大堆外卖过来,红姐却是已经去后楼休息了,仿佛有点眼不见为净的意思。 狼吞虎咽吃了一顿之后,好风景的精神很大,居然开始教授李诗诗音乐。 她俩都是夜猫子……事实上,就连李晓滨都是夜猫子,一折腾就折腾到了凌晨一点。 冯君也没闲着,他扯了李班长到一边,商量如何开发“贡献点系统”。 其实这就是个数据库,问题不是很大,正经是李晓滨心里很好奇,冯总弄这个做什么。 冯君很随意地编了一个理由,糊弄了过去——有个朋友想做游戏,我帮他弄点设定。 钱多到一定的地步,做事随便给个理由就行,不需要更多的解释,反正他是打算付费的。 李晓滨接受了这个解释,她能感觉得到,冯君说的未必是实话,但是她也想不出别的答案——没人会想到,某人拥有整整一个位面的资源,还能随意进出。 反正她对挣钱的事情来者不拒,现在的庄园里,事情真的不算多,虽然她代冯君在管理着二十多号工人,但是反过来说,她有什么事,也可以让工人们代办。 其实她还想跟冯君谈一谈,你最终对我的定位是什么,但是看一看容光焕发的好风景,再想一想已经去了后楼休息的红姐,一时也懒得再说什么了。 就安安静静地挣钱好了,还有就是……帮他把数据库做好…… 凌晨一点十来分的时候,冯君和好风景来到了后楼。 他想一想,拿出一颗锻体丹来,切了一半下来递给她,“如果你不怕疼的话,可以试一试这个……会持续半个小时,对修炼非常有好处。” 第428章 转化的捷径 好风景毫不犹豫地接过了丸药,很自信地表示,“开什么玩笑?我还真不怕疼。” 冯君笑着点点头,“那样最好,这是洗髓易筋的丸药,半个小时之后,你可能需要洗个澡……我建议你做好思想准备。” 好风景还是满不在乎,“我可以泡在浴缸里,再吃这个药,很久没泡澡了……我很机智吧?” 冯君翻个白眼,很无奈地提醒她一句,“很有想象力,但是……浴缸里的水一定不能多放。” 好风景已经跟他练了多次瑜伽,也不避讳他,就那么很自然地脱掉衣服,进入了卫生间,开始哗哗地放水。 不多时,浴室里就传来低微的*****声,延绵不绝…… 冯君迟疑一下,还是推开房间门走了出去——她是爱美的,估计不愿意自己看到她狼狈的样子吧? 当然,从另一个角度上讲,他也不愿意看到她不堪的样子,既然两情相悦,就要争取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对方,不好的一面,还是尽量掩盖吧。 他走出房门没多久,另一扇房门也推开了,红姐身穿睡袍,手里端着大半杯红酒,走了出来,“这隔音效果……小混蛋真是能折腾,嗯?” 她瞪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前方不远处的冯君,“你……没在房间里?” 她的眼神有点惺忪,也不知道是睡得不好,还是酒意上头,不过她的睡袍真的很短,下沿距离膝盖足有二十厘米,带子也松松地扎着,不光露出了大长腿,胸前也是一大片白花花。 “是呀,”冯君笑着点点头,摸出一根烟来点上,走到二楼客厅的沙发上坐下,一伸手,就从茶几下摸出了一罐啤酒,砰地一声打开。 客厅不是完全黑暗的,有廊灯,只是不那么明亮而已。 红姐跟着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了他的旁边,手里的高脚杯一碰他的啤酒灌,“干!” 轻啜一口红酒,她才出声发话,“听见有人嗯嗯啊啊的……你居然没在房间,是身子亏了?” 冯君灌一口啤酒,又抽一口烟,轻描淡写地发话,“身子没亏……她在修炼。” “她也能修炼了?”红姐的眼睛,顿时瞪得老大,她可是早就知道,他在教人修炼,哪曾想,她还没搞清楚他在传授什么,那女人竟然已经开始修炼了。 这让她的心里极不平衡。 事实上,她来到了后楼,也没有马上休息,而是不停地想着,冯君带了那女人去竹林,会做一些什么,怎么这么晚还没有回来。 她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甚至她的心里,都有点瞧不起自己:多大的人了,还不清这点事? 到最后,她灌了大半瓶红酒,才多少有了点睡意,迷迷糊糊中,又被隔壁的*****惊醒。 一出门,看到冯君没在房间,她很开心,可是马上又被“她在修炼”四个字打击到了。 我和那个狐狸精,已经有了这么大的差距了吗? “她最近跟我接触比较多,”冯君也不瞒着她,“而且她也答应,不把我的东西外传……所以我才教她道术。” “道术?”红姐笑了起来,笑得意味深长,“点石成金吗?” 冯君深深地看她一眼,“红姐你对我的帮助很大,比她大很多,所以我可以让你看一下……” 他的手一翻,手中就凭空多了一支巴雷te狙击枪,“看到了吗?” 红姐的脑子有点迷糊,但是这么大一支枪,她还是看得清楚的。 她伸出手来,仔细摸一摸,愕然地看向他,“不是仿zhen枪,你居然私藏枪支?” 冯君的手又是一翻,那支枪凭空就消失了,然后他笑着发问,“私藏枪支……有吗?” “我……”红姐顿时无话了,她愣了好一阵,又抬手咬了手臂一口,“咝~不是做梦?” 然后她把红酒杯往桌上一顿,很干脆地发话,“这个道术……我要学!” “你已经在学了,”冯君对着她笑,笑得异常邪恶,“练瑜伽……就是第一步呀。” 红姐闻言先是一喜,然后,瞬间脸就沉了下来,你果然跟那小biao砸练瑜伽了。 冯君却是不给她思考的机会,“想不想学?想学就别吃醋。” “切,”红姐的心里在滴血,还要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谁稀罕吃你的醋!” 没错,社会你红姐就有这狠劲儿,流血流汗不流泪! 冯君却是没体谅她的意思,而是穷追猛打,“吃不吃醋随便你……对了,不能外传!” 红姐狠狠地瞪他一眼,“我疯了,把这东西外传?你不想活,我还想活呢。” 社会人就是不一样,保护自己的意识很强烈,因为他们没有体系可依赖。 当然,这跟冯君选择的展示物,关系也很大……能藏一支巴雷te,就能藏一百支,一万支……这可是军火啊,在时下的华夏,谁沾谁死。 一万支巴雷te不可能?别逗了,在华夏,一支巴雷te都不可能,跟一万支有区别吗? “那就好,”冯君点点头,凭良心说,他真的不喜欢劝人修仙——我肯教,都是你祖坟上冒青烟了,还跟我挑三拣四的? 对他来说,红姐这种知道珍惜的人,就挺好,“还得再练几次瑜伽,再教你这个。” 红姐看着他,似笑非笑地发话,“我看你是便宜没占够吧?” 冯君看着她,一本正经地发话,“红姐你这人啥都好,就是一点……俗!” 他手腕一翻,巴雷te又出现在他手里,手腕一翻,枪又没了,“别的不说,就我这一手,卖给总装……好吧,这个词儿不能随便提,卖给军方,还会缺漂亮女人吗?” “当然,像红姐你这样的,那是不会有的,限量版啊……全华夏就这么一个。” 红姐本来还绷着脸呢,闻言扑哧就是一笑,“小混蛋越来越会说话了啊,红姐是老年版的啦,我要是年轻十岁,就算捆着你,也要跟你把证领了。” 冯君正色发话,“红姐,你正是女人一生里最美的时候,没老。” “没老吗?”红姐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要是选个结婚的对象……你选我还是选采歆?” 对于这种话题,冯君已经有了完美的应急预案,他笑着发话,“我是想说,练了道术之后,你会青春永驻,你的容颜,会永远停留在这人生最美好的时刻。” 瓦特?红姐本来正纠结自己妹子的事儿,听到这话眼睛顿时就是一亮,“你说什么?” “我说永葆青春,”冯君看着她笑,“要是这点都做不到……还练什么道术?” 红姐一拍大腿,很干脆地发话,“行,只要你能做到这一点,这辈子我讹上你了。” “红姐你轻点,”冯君一伸手,顺势就摸上了她光滑的大腿,笑着发话,“我家的宝贝,可不能让你打坏了。” 红姐轻蔑地看他一眼,不无鄙夷地发话,“你家的宝贝?不是笑话你……折腾了一晚上了,还行吗?” “必须行呀,男人怎么能说不行呢?” 冯君站起身,一弯腰,扛起她就向房间走去,“行不行,试试不就知道了?” 两人还没开始练瑜伽,猛然间,隔壁的声音低了下来,红姐此刻已经情热难耐,但还是推了他一把,“梅老师没声音了……快去看看,她别闲得没事,跑到门口听墙根儿。” 好风景此刻,只是熬过了药劲儿,她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全身,都分泌出了粘腻的不明物质,甚至连脸上都有——这个部位,她可是没有泡进水里。 所以她第一时间就反锁了房门,甚至没来得及穿衣服,听到冯君跑来敲门,她有气无力地哀求,“你别进来,我现在难看得很,真的不想让你看到。” 然而,她这个房间没有*****声了,不多时,隔壁房间又传来了*****——比她的声音还要大很多,仿佛是某人在宣示主权。 既然开启了修道的传授,冯君也不着急去手机位面了,他打算在短期内,尝试着把好风景推进蜕凡境。 本质上讲,修武和修道,两者不是绝对冲突的,只不过一般来说,灵气和内气两者不可兼得,灵气可以包容内气,内气却不能包容灵气。 如果在修仙的时候也修武,修武不会给修仙带来任何帮助,除非晋阶先天,可以直接以武入道,否则就是浪费时间。 但是龙凤至尊无上心法,却是能和翔龙御凤和合真解的武道修炼,相互补充。 前者可以直接修仙,从蜕凡一层开始修炼。 不过这也有个问题,万一修炼者的资质不行,迟迟无法蜕凡如何? 那就只能让他们先修炼翔龙御凤和合真解,修出内气之后,再修炼龙凤至尊无上心法,届时如果有外来灵气的点化,修炼者也能将内气转化为灵气。 没错,是将武者修为的内气,转化为蜕凡的灵气。 这跟以武入道有异曲同工之妙,以武入道之后,也是将内气转化为灵气,只不过两套王室的功法,将门槛拉低到了武者的境界。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429章 缓慢 冯君认为,像龙凤至尊和翔龙御凤这种配套功法,在修仙界应该也有类似法门。 只不过这种法门,实在没有多少现实意义。 对修仙者来说,无法蜕凡,或者说不能及早蜕凡的修者,是不值得重视的。 何必为了这种人,浪费修仙的资源呢? 正经是凡俗界的王室,为了统治的需要,需要有修仙者的存在,资质差一点无所谓,得保证王室在遇到麻烦的时候,能有人驱使那些需要灵气才能使用的东西。 所以,才会有这么两套功法,给了东华国王室。 不过对冯君来说,这恰恰是他最需要的,对目前的他来说,还体会不到资源瓶颈的苦恼,他苦恼的是,需要在地球界找一些一起修仙的小伙伴。 好风景和红姐这种资质——都不用说资质,只说年龄,她俩在手机位面就不可能修仙。 冯君是希望好风景快点修炼,要是能尽快达到武者中阶就好了,龙凤至尊心法上有说,最好是修武到了高阶武者,再转化灵气,至不济也要武者中阶。 因为初阶武者的那点内气,实在太可怜了,未必能实现转化灵气。 冯君着急让好风景提升修为,可好死不死的是,她的婆婆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折腾。 梅老师的性子,本来就比较偏恬淡,修炼的欲wang没有红姐强,遇到这闹心事之后,不但影响她的心情,甚至阻碍了她前往洛华庄园。 冯君本来跟她说好了的,除了周末两天,周一到周五,尽可能多地来洛华庄园——这可不是因为他想练瑜伽,想又又修,问题的关键在于,这里的灵气能提高修炼速度。 但是好风景被缠上之后,根本无法随意来洛华庄园,能保证周末两天来,已经很不易了。 所以,两周过去了,她依旧是初阶武者的修为,更令冯君哭笑不得的是,她觉得锻体丹有碍观瞻,短期内拒绝再服用。 用她的话来说就是,半个月服用半颗,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红姐这边的修炼速度,也不是特别快,她的态度倒是极为端正,对道术也很感兴趣,但是每到周末,她总是有这样那样的事,来不了洛华庄园。 也许是她不想撞到好风景吧。 可是在那些工作日里,她也有很多事,撇开玉石生意,撇开鸿捷会所不提,只说她被人称作“社会”,就不可能不忙——不忙的人,你好意思说自己是社会吗? 所以她平时来得也不多,不过来了之后,倒是很积极地练瑜伽。 冯君没有着急把完整版的翔龙御凤给她,好风景的经验表明:多练几次瑜伽,再运行内功心法的话,很可能一次性找到气感。 一次性找到气感,其实是很重要的,多次修炼才找到气感,就有些差了。 像王海峰那种,要靠冯君帮助才找到气感的,会更差一点。 冯君也希望红姐能走得更顺畅些,心说已经有好风景一个在做样板了,先看看她怎么发展,有什么需要完善和补充的,再在红姐身上改正。 反正两个星期过去了,好风景咬着牙又吃了半颗锻体丹,依旧卡在初阶武者的阶段。 倒是红姐有股子狠劲儿,听说锻体丹能帮助修炼,在尚未修出内气的时候,就跟冯君要了一颗锻体丹,主动分两次服用。 服用了锻体丹之后,她也是第一时间反锁了房门,不让他看到。 总之,好风景这里的不顺利,让冯君的整体规划都受到了一些影响,他暗暗下定了决心,要是第三个周末,她还不能突破中阶武者,他就要另想办法了。 事实上,他心里明白,短短一个月,就指望她晋阶中阶武者,其实是有点强人所难,在手机位面,这个过程甚至可能长达一两年。 然而,那都是小孩子修炼,真正大人修炼起来,能有锻体丹的支持,再克服锻体的痛苦的话,也不会太慢。 冯君的修炼是个BUG,不用说了,王海峰、徐雷刚和嘎子,突破中阶武者也都没用了多长时间,虽然他们能集中时间修炼,比好风景强很多,但是……她修炼的地方可是灵气充裕! 说来说去,也许是这个翔龙御凤的功法,见效比较慢? 这一天是周一,冯君接到了窦家辉的电话,他打算去南越省一行,那里有个养鸡的连锁企业,他有意加盟,但是要先考察一下。 事实上,他并不一定要养鸡,如果有好项目的话,做别的也行,窦家辉认为,自己一直呆在云园市,眼光受到了影响,目前是要全国各地走一走,先开阔一下眼界。 反正他有冯君做后盾,只要找到合适的项目,找他投资就行了。 窦家辉跟冯君借钱,比跟老爸要钱更好意思张嘴,一世人两兄弟,关系确实不一般。 他打这个电话的意思是,你要是有空的话,就陪我一起去走走。 冯君有空没有?这个……真不好简单地说。 要说紧迫感,没有谁比他更需要时间的,两个位面都走字儿呢。 按道理来说,修到炼气期,他的寿命已经有了一定的延长,比别人要多出二分之一的寿命,一百一十岁到一百四十岁的模样。 但是这也架不住在两个位面折腾不是? 可现在的他,正处在炼气初阶巅峰,需要一段时间的沉淀,也就是说,肯定是要杀时间的,区别只在于在哪个位面杀时间。 至于说其他因素?没太多其他因素,他基本上实现了财务自由,就算再有类似洛华庄园的大开支,他跨位面做的玉石和锅驼机生意,也足以支撑。 安定的问题?基本上也不存在,洛华庄园经历了一场冲击,目前看不到什么危机,止戈山倒不算特别安稳,不过也比往常好了许多。 当然,两边也都有点小小的烦恼,止戈山的风头很劲,盯着的人不少,周边已经有了万把人在讨生活,里面也是良莠不齐,甚至还有不少势力的探子。 洛华庄园也不是桃花源,山门口供奉乌大王的人不见减少,最近又多了一拨人,是来自桃花谷的一些老人,他们希望能面见冯君沟通一下。 这就是治好姜老太带来的反应,老太太骨折二十多天就开始下地行走,不到四十天就健步如飞,那矫健的劲儿,比受伤之前还要强。 姜老太感激冯君,就没命地宣传,很多在徐家别墅门口得到好处的人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不是别墅风水好,是屋子里的住客本事大! 要说起来,这是捕风捉影的无稽之谈,但是老太太活生生的例子在那里摆着。 有多少人心里在暗暗地懊恼,这就说不准了,可以确定的是,绝对不少! 最让他们感到无奈的是,冯君一搬家,就搬出老远去,桃花谷距离洛华山庄,足有三十多公里——这点距离,在京城不算个啥,也就是个四环刚刚好,五环看情况,六环远不止。 但是京城多大,郑阳才多大? 距离很远,但是挡不住大家的热情,住在桃花谷的,也没几个差钱的,时不时就有人开车载着老人,来洛华庄园求见冯君。 人一旦年纪大了,特别容易出现各种毛病,尤其是切身感受过好处的老人,真的是很想把冯君请回桃花谷。 所以来的人态度都还不错——倒是想态度不好呢,可能吗? 他们一来就是先道歉,说我们桃花谷真的对不起冯大师,希望面见大师表示歉意。 不过冯君绝对不给他们这个机会,就是通过监控,开心地看着他们的窘态。 但是这些人还真执着,有几个人挑头,组织了一帮人,蹭着桃花谷旅游公司的接送大巴,大家分摊费用,每天来山门口,就当是晨练了。 旅游公司的大巴,早晨去市里接客,晚上送客,跟他们的人流方向是反的,一点都不影响运营,无非多绕点路,才能有几个油钱? 总之这帮人的反应,冯君看着很开心,不过看得久了,也觉得挺无聊的。 简而言之,冯大师的时间不多,可是短期内去南方一行,也不是不行。 当天晚上,红姐又来到了洛华庄园,两人又练了瑜伽。 现在的红姐,也知道挑选地方了,两人开练,一般都是在竹林。 这里真的好,现在已经是盛夏,但是夜里的竹林,相当地凉爽,而且……没有蚊子! 这天晚上,两人练完瑜伽,惬意地躺在凉席上,分享着一张薄薄的毛巾被。 按照惯例,接下来就该一觉到天明了,红姐已经习惯了在这里睡觉。 就算是半夜下雨,她也毫不担心——让他用道术弄出个帐篷就是了。 冯君把玩着她的长腿,说起了窦家辉的电话,“……有点犹豫,你说我去不去呢?” “去吧,”红姐的长腿在他的胸腹蹭一蹭,“反正要考察,顺便去趟佛市吧……那里的照明灯具不错,正好我去开个玉石展示会。” 夜已深,竹林相当阴暗,她并没有看到冯君脸上的纠结,“呃,佛市……” 第430章 交给我好了 佛市,冯君一点都不陌生,张运珍……他初恋女友的家,就在佛市。 事实上,他大学毕业之后,推掉了一些大企业的邀请,直奔的就是佛市。 应届生分配,其实是有相当的优势的,以他的学历,甚至可以在一线城市的大公司找到工作岗位。 当然,起步的优势并不足以化为胜势,还要经过磨练才行,这些无需多言。 佛市的工作,却是冯君主动找上门的,他的两个专业,想找到逞心如意的工作并不容,只能算是将就,前景也有,但是需要时间和经验的积累。 他只干了半年,就辞职去了羊城,希望找到更多的机会。 他在本职工作的同时,还做着兼职,目的是尽快出人头地,却无形中冷落了张运珍。 现在冯君回想起来,觉得自己的人生规划,有点顾此失彼,贪图的太多,没有学会取舍。 红姐发现他不做声,敏感地发问,“怎么?” “没什么,”冯君很随意地回答,“不太想去佛市,我在羊城等你吧。” 事情已经过去了,佛市也不会再带给他任何感觉,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但是没有必要的话,何必去那里? “羊城……也行,”红姐犹豫一下就答应了下来,“那个会也就两天的时间,我过去凑个热闹,然后咱们玩几天。” 冯君表示自己无所谓,“只要你不怕晒就行。” 决定了之后,他打个电话给好风景,说我们打算去南方走一走,你去不去? 他这不算是诚心邀请,只是这一走估计要走个七八天,怎么也得跟她打个招呼不是? 冯君以为,深受纠缠的好风景,怕是没心思去旅游。 然而梅主任很干脆地表示,你们啥时候走?我马上就去找领导请假。 三人坐了第三天的飞机,直飞羊城,然后在这里跟窦家辉汇合。 窦家辉也带了一个人,是他的表哥,也是在朝阳没什么事做,兄弟俩打算一起做点什么。 表哥姓董,冯君也认识,他和窦家辉实在太熟了。 好风景的面子很大,竟然在羊城借到了一辆路虎车,借车的是她的“战友”,是当年她带过的兵。 红姐也不差,当地搞玉石生意的合作伙伴,开了一辆宝马X5来接她。 有了这两辆车,大家的行动就方便了很多,不过两拨人的目的不太一样,窦家辉是考察来的,而红姐和好风景是来游玩的。 不过在城市里,他们的行程也没有多大冲突,由于天气炎热,白天不能游玩自然景点,两位女士结伴去逛商场。 冯君就很明智地陪着窦家辉和董表哥,游走在各个物贸中心。 当天晚上,大家去欣赏羊城夜景,然后又去宵夜,回到宾馆就凌晨两点了。 窦家辉有心事,拉着冯君继续喝酒,酒桌上还提了提自己的想法,倒是董表哥在这俩小弟弟面前,摆不出当哥的样子,就为他俩斟茶倒酒。 三人回了房间,就是三点半了,冯君打了两个电话骚扰那二位,结果那俩都关机了。 第二天大家起得都比较晚,九点半才在酒店的餐厅里碰到,吃喝一阵之后,驱车出了羊城,直奔养鸡的那家企业而去。 反正就是窦家辉各种考察,红姐和好风景不是游山玩水,就是逛商场,相互之间竟然很合拍。 不过冯君没想到的是,窦家辉也要往佛市一行,因为他觉得,自己或许能代理个什么灯具品牌,毕竟这里的照明灯具全国有名。 最后,他还是跟着窦家辉、红姐等,一起去了佛市,二胖还是很需要他的建议的。 代理不是那么好谈的,大品牌都已经完成了全国的布局,听说窦家辉想在云园搞这个,人家直接让他去跟省代谈,小品牌也看不上云园,绝对不答应铺货,还要收保证金。 一天跑下来,窦家辉有点沮丧,没办法,他没做过灯具,在人家眼里,这就是最大的短板,资金之类的因素,反而在其次了。 晚上喝酒的时候,他跟冯君抱怨,“让我去省城做总代?有没有搞错,那些大装饰城入场就得多少钱,小牌子还要我五十万保证金……万一丫倒闭了怎么办?” 他在这里抱怨,好风景和红姐却是心情愉悦,两人在佛市玩得很是开心,各种的买买买和吃吃吃,晚上一点了,还过来跟他俩喝了几杯。 这俩住的都是豪华单人间,不过红姐说了,一会儿邀请好风景去她的房间,回味一下今天的经历,并且制定明天的“作战攻略”——购物真的重要到了这种程度? 冯君听她俩这么说,心里微微地一荡:要不……一会儿我也去作战一下?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佛市,他还真提不起来这样的兴趣。 第二天中午,三人来到了名叫白夜的灯饰公司,接待他们的,是一名能打八十五分的年轻女孩儿,脸上始终带着标准的、商业性的微笑。 她没有一口拒绝窦家辉,也没有问他有没有从事灯具销售的经验。 她只是明确地表示,“地市一级的代理,十万保证金,三十万的货,每年的销售额要达到一百万,否则我们保留取消代理的权力。” 别说冯君了,就连窦家辉,也觉得这女孩儿不是谈生意的样子,“只看销售额吗?广告投入,超额部分的折扣……得有个方案吧。” “没有,”女孩儿摇摇头,很干脆地回答,“只看销售额,公司不管你们怎么做市场,以业绩论英雄。” “你这是把公司往烂里做吧?”窦家辉气呼呼地发话,“只讲销售额的话,这么多地市自己发展,连公司品牌都无法精准定位,不能精准定位,我们怎么做公装市场?” 这些消息都是他昨天了解到的,现学现卖并不晚。 灯饰这一块,家装是很大的市场,但是能进入公装市场,参与招投标,对灯具品牌的影响力,有极大的提升,再将影响力反哺给家装市场,就可以实现良好的循环。 女孩儿还是微笑着回答,礼貌却又保持着相当的距离,“做市场是你们的事,如果有百万元以上的公装项目,公司会派出专业人员支持,总部也会配合协调。” “啧,”窦家辉遗憾地咂巴一下嘴巴,这一家做生意,实在有点简单粗暴,“十万保证金,加上三十万的货,还有房租、人员和宣传开支,前期最少得投入六十万。” 他知道冯君有钱,别说六十万,六百万、六千万估计也问题不大,以他俩的关系,这六十万赔了,应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事情不能这么做,钱是小事,他不能这么挥霍兄弟的信任,更不想让自己显得无能。 “客户的前期投入,不在我们的考虑范围,”女孩儿微笑着回答, “不过……为了保证你的投资不受到损害,我做主了,第一年你能完成六十万的销售,就可以获得下一年的代理权,以后每年最少要达到一百万。” 窦家辉闻言翻个白眼,“合着贵公司是把风险全压在我身上了,你们旱涝保收?” “不是这样的,”女孩儿微笑着回答,“如果你能卖到一百万,下一年的保证金会自动转为货款,如果你能卖到两百万,折扣的力度会更大……我们会上门去谈。” 渠道制胜终端为王,商业上就是这样。 窦家辉倒是点了点头,“我要是能卖到两百万,你们就得担心我换牌子了。” “是的,所以我们并不是旱涝保收,也许是在为对手培养人才,”女孩儿笑着回答,“如果你有足够的能力,就能获得我们最大的尊重。” “最大的尊重……”窦家辉的嘴角抽动一下,怔了一怔,最终发出一声若有若无的轻喟,“美女……很会说话啊。” 女孩儿笑一笑,“这社会讲的是实力为尊,我们也希望跟有实力的伙伴合作。” 说她做事简单粗暴,其实不完全是,有意无意地,她都在释放一种置疑,甚至不无挑衅的嫌疑——“你够不够强啊”? 窦家辉感受到了这种置疑,但是他并没有认为是挑衅——本来他就没实力,还说啥挑衅?只不过,心里肯定有点受伤的感觉。 迟疑一阵,他还是看向了冯君,“走吧,再去别的地方看看?” 冯君就受不了兄弟被人这么怠慢,关键是,二胖还打算就这么忍辱负重了。 所以他轻咳一声,“窦总,我觉得他们的条件……还算不错呀。” 这时候得叫窦总,必须的,叫二胖那成啥了? 窦家辉狐疑地看着他,“你确定,还算……不错?” 他觉得这小姑娘真的是啥也不懂,嘴皮子倒是还可以,但是……连自家产品的定位都搞不准,这尼玛也是做生意的? “我觉得条件挺好的,”冯君轻描淡写地发话,“窦总,以咱们的实力,一百万的灯饰真不算啥,你要忙不过来,交给我好了。” 交给你?窦家辉听到这话,哪里还想不到,这是兄弟在为自己捧场? 他沉吟一下,方始发话,“既然老冯你有这个信心,那咱们就定了吧。”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431章 冤家路窄 窦家辉管冯君叫老冯,那是因为……他对这个女孩儿有好感。 男人是视觉动物,二胖也不能免俗,他就是喜欢美色,从妖精到网友一直这样。 见到女孩儿的第一眼,他就有点心动,不过他就算没做过生意,也知道这时候要以大局为重,感情和生意,当然不能混为一谈。 决定离开的时候,要说他心里没有点遗憾,那是不可能的,只不过……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马内不负卿? 听到冯君决定支持自己,他马上就顺水推舟——这是兄弟要成全我呀。 他不会考虑,是冯君看上了女孩儿,在窦家辉看来,不管是好风景,还是红姐,都胜这女孩儿一筹——你都有俩了,不可能跟我抢这个吧? 当然,要是冯君真的看上这女孩儿了,他就选择退出,一世人两兄弟,为个女孩儿闹意见,实在没必要——反正他根本没有开始,只不过是一种初见的心动。 女孩儿眼中,也掠过了一丝惊讶,不过她还是保持着矜持的微笑,“这位先生说得不错,一百万真的只是一个门槛,那么……可以进入签约的程序吗?” “程序很重要?”窦家辉的眉头一扬,“有意向就够了,程序可以慢慢来,难道不是吗?” 不得不说,这边做生意,很多时候还真是这样,谈好意向就可以操作,至于说流程,想起来走就走一走,不走也无所谓。 靠着合同或者协议来约束合作双方,这是一种公平公正的行为。 但是必须指出的是,当商业合作沦落到只能靠合同和协议来保障双方利益的时候,大家在互信方面,就已经出现了问题。 口头承诺不受法律保护,但是只要合作的双方能量匹配合理,约束力未必比合同小。 窦家辉这么说,是想让冯君冷静一下,仔细想一想,这合同到底能不能签。 “我听窦总的,”年轻女孩儿也无所谓,说大话的人她见得多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这位也只是夸夸其谈,合作很快会凉,对公司来说,也不会受到什么影响。 “我也无所谓,”冯君笑一笑,神态相当地轻松。 “老冯你跟我来,”窦家辉拽着冯君走到了一边,他可不想因为一个看起来比较养眼的美女,搞得兄弟情分生分了。 来到旁边,他低声发话,“一百万的灯具……我知道你买得起,会不会耽误你的正事?” 冯君无奈地看他一眼,“我的庄园,随随便便也消化一百万了,而且……我还有个地方,每年一百万的灯饰,那真的是毛毛雨。” 他在手机位面主营什么?就是柴油发电机和锅驼发电机,灯具……那都是配套送的。 在哪里买灯具不是个买?能照顾自家兄弟的生意,为什么不呢? 当然,灯饰和灯具不是一回事,灯饰主要卖的是造型,讲的是艺术性,不是以满足照明为主要卖点,价格也相对昂贵。 但是手机位面,那是整整一个位面,缺土豪吗?正经是用得起发电机的,基本全是土豪。 “不会吧?”窦家辉愕然地看着他,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大胖,你那儿有这么大的需求,怎么不早跟我说?那我还养什么鸡呀。” “你也没问我不是?”冯君一摊双手,无奈地翻个白眼,“这不是想帮你泡妞吗?” 对自家兄弟,他一向愿意提携,二胖不愿意跟着他,他也能理解,所以一开始他真没想着包圆二胖的货物,希望兄弟能靠着自身的能力,闯出一片天地来。 但是窦家辉找代理,一直不怎么顺利,今天又在美女面前折了点面子,他当然要帮他找回来——不是为了给他撑腰,冯某人至于巴巴地跟到佛市来吗? 窦家辉一脸欲哭无泪的表情,“不是吧,冯总,合着你自己的需求,就撑得起一个地市级代理,我怎么感觉……我的努力根本是无用功呢?” “我只是帮你包圆了基准份额而已,”冯君很无所谓地回答,“帮你比较轻松地拿到一个代理权,真想把市场做起来,还得靠你自己努力……怎么会是无用功?” 窦家辉愣了一愣,才竖起一个大拇指来,“大胖,我必须得说,现在你装BI的功力,真的是炉火纯青了。” 他嘴上是这么说的,心里何尝不知道,这是兄弟在照顾自己的面子? 不过说句良心话,他心里的无力感真的挺强的,不是嫉妒冯君,而是……你努力的目标,人家随便就能帮你包圆了,这种现实,怎么能让人愉快得起来? 两人再走回去,美女脸上的笑容,就多了几分和气,“两位商量好了?” “嗯,差不多了,”窦家辉点点头,大喇喇地发话,“云园的代理权,你给我先留着,我们这次是来,是游玩加考察,等到回去了,租房装修,都需要个过程……美女给张名片?” 美女不但给了名片,一给还是两张,一张给了窦家辉,一张给了冯君。 冯君这人,只说相貌身材,就挺养眼的,更别说她也看到两人刚才对话时的姿态了,虽然听不到什么,她也能确定,这人绝对不是给窦总打工的。 “林小佳,果然这边林是大姓,”窦家辉笑着点点头,他自己没印名片,所以直接拿出了手机,“你加我个威信吧,联系起来也方便。” 林小佳倒不扭捏,直接加了他的威信,还又看向冯君,“这位先生……” 冯君犹豫一下,决定还是不说“没有威信”,没微信的话,把自己的手机号报出来,五条或者顺子的号码,岂不是更加喧宾夺主? 谈下这么一笔初步意向,林小佳也很开心,每人送了点小礼物,是带有公司LOGO的男士皮具一套,既实用也能宣传名声。 他们聊天,是在公司的会客室,会客室的门,此刻大开着,不禁外人观看。 时不时地,有三三两两的人路过门口,猛然间,一个路过的人又退了回来,瞪着冯君看了两眼,疑惑地发话,“冯君?” 冯君看他一眼,并不理会,他已经认出了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张运珍的小舅。 他不知道小舅叫什么,只知道他姓周,就是这厮,坚定地反对他跟张运珍在一起,认为他是“凤凰男”,根本配不上外甥女儿。 张运珍的母亲一开始对冯君,还不算太反感,小县城出来的,没钱没背景,这固然是他的短板,但是他能毅然跟着女儿来到佛市,起码态度端正。 就是在她弟弟的反对下,她也逐渐厌倦了冯君,学历不错,能当饭吃能当钱花吗? 然后冯君就悲剧了。 凭良心说,反对这门亲事的,其实不止张运珍的小舅,她母亲的所有亲戚,基本上都反对,持中立意见的,只是张运珍的姥姥,可是老太太又是个耳朵根儿软的。 对冯君来说,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但是对这位周先生,他实在客气不起来。 周先生狐疑地看了他两眼,嘴角露出一个冷笑,走人了。 不多时,他又跟着一名中年男人走了起来。 林小佳见到男人,主动站了起来,打一个招呼,“三叔。” “嗯,”三叔点点头,又看窦家辉三人一眼,微笑着发话,“在谈代理?” “嗯,基本上意向已经定了,”林小佳点点头,“云园市的,保底销售一百万。” “林总,”周先生跳了出来,他抬手一指冯君,“别人我不知道,这个人没钱,他连套房子的首付都交不起……倒是云园的。” 窦家辉看他一眼,表情有点怪异,“冯总,这是你仇家?” “仇家?谈不上吧,”冯君不以为意地笑一笑,“我大学时候……女朋友的小舅。” “不要乱讲!”周先生脸一沉,正色发话,“是你追求阿珍,死皮赖脸地追到佛市来!” 他的外甥女儿马上要有很好的归宿了,这时候何必要让别人知道,她还有过前男友? 窦家辉听说了,知道冯君有过一段不成功的感情经历,据嘎子说,对大胖的影响还不小。 他可真没想过,故事发生在佛市——不是在羊城吗? 他脸一沉,冷冷地看着林小佳,“林经理,这位先生……也是你们公司的?” “不是我们公司的,”林小佳的笑容也消失了,她狐疑地看一眼三叔,“三叔?” “不是贵公司的,那我就不理解了,”窦家辉沉着脸发话,“咱们在谈生意,外人多什么嘴,感觉贵公司的管理,不是特别完善。” 就在这时,三叔笑眯眯地出声了,“这位老板,周生是我朋友,他担心我们对合作方不是很了解,所以……如果有冒犯,非常抱歉。” “你当然对我们不了解,”窦家辉冷哼一声,毫不客气地回答,“如果了解的话,你不会任由他对我们无礼的。” “是吗?”三叔看他一眼,又将目光投向冯君,似笑非笑地发话,“误会只是源于不了解,我说了,如果冒犯的话,我愿意道歉。” 冯君奇怪地看他一眼,“我们也不是很了解……林生这算是接手林小佳的工作吗?” 第432章 前倨后恭 冯君的反问,相当有力道,而窦家辉也正色发话,“如果贵公司做事,都是这么没有章法的话,关于合作……我们就不得不再认真考虑一下了。” 林小佳也恼了,她正色发话,“三叔,我们谈得好好的,您这……让我很难做。” “有什么谈得好好的?”三叔正色发话,“付钱了吗?全款一百万?” “全款一百万……你想什么呢?”窦家辉冷冷一笑,“不是给不起,我不可能拿我的钱,给别人做周转,尤其还是这种态度。” 周先生冷笑一声,“本来就给不起……不是吗?” “周生!”林小佳气得脸都红了,“这是白夜,是林家的白夜,不姓周!” 周先生不说话,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三叔。 三叔脸上挂不住了,这个白夜是他和老大弄起来的,还有老二和大姐的一些股份。 而林小佳是老二的女儿,林老三和老大在经营上,已经有一些理念冲突了,而林小佳则是代表着老二和大姐一方的意志。 家族企业通常比较抱团,但是出现纷争的时候也不少,如果仅仅是利益纷争,都还可以坐下来商量,如果经营理念上出现分歧,很可能根本没耐心听对方把话讲完。 以窦家辉浅薄的商场知识,都能感觉这个白夜公司有点不正常,确实是有其原因的。 林小佳其实不想掺乎大伯和三叔的纷争,她就一门心思推销货物,品牌定位这些的,她根本不想去置喙,只是把自己当成一个促销员。 三叔也不想把二哥和大姐推到大哥那边,今天的事情,居然发展到这一步,有点出乎他的意外,但是他还是要维持一个长辈的尊严,“小佳,这是我朋友!” 林小佳沉着脸不说话,她可以顶撞姓周的,但不能顶撞三叔,起码在外人面前,绝对不可以,否则就算是她吵赢了,回家少不了一顿教训。 三叔就觉得,她这个态度,还可以挽救一下,“我只是担心你受骗……哦不,是担心你没经验,你跟他们怎么谈的?” “完全按照我的权力谈的,”林小佳语气里的悻悻,是个人就听得出来,“有十万保证金。” 她根本没有想过,对方可能是骗子,见款发货,还要缴纳保证金,如果这样的人也是骗子,她希望骗子越多越好。 至于落花时节没钱交房子的首付……那关她什么事?窦总有钱进货就行。 而且看窦总对他的态度,她甚至认为,他不可能没钱交首付。 没准人家只是以此为借口,甩掉那个周生的外甥女呢。 “你的权力?”三叔也愣了一下,自己这个侄女的权力不算小,但是底线也不低,“十万保证金,三十万现货,一百万的保底销售额?” “是,”林小佳点了点头,只吐出一个字来,这种态度,在林家已经算是对长辈不敬了。 三叔果断地打退堂鼓,“既然这样,那是三叔冒昧了,你们谈,你们谈……” 开什么玩笑?那种条件,只要对方能答应,他吃多了,管人家是不是骗子? “林生着急什么?”窦家辉不干了,冯君的小伙伴里,嘎子是比较直一点,但是比起轴劲儿来,嘎子都要逊二胖一筹,要不然,窦家历史上怎么会死那么多人? 窦家辉是受不得气的,所以才会明知道冯君混好了,也不跟着干,但是他也不能容忍别人诋毁了自家兄弟之后,还能全身而退。 所以他微笑着发话,“看起来,林经理的权力还不算最大,林生能给我什么条件?” 然而,林老三也不是笨人,刚才他是被朋友带了节奏,又想维护长辈的尊严,才言语失当,现在他反应过来了,怎么可能还会炸刺? 于是他轻咳一声,“窦生,小佳本身就是公司股东,她给你们的条件,已经是最好的了,当然,如果你们的销量能再上一步的话,进入大客户范畴,肯定还可以谈。” 他并不否认,确实有更好的条件,但是……你们得先有相应的业绩。 更好的条件,对应着更高的义务,甚至每次进货数量都要大增,款项也会增多。 不过他不想说得太明白,省得彻底激怒对方。 窦家辉听到这里,不屑地笑一笑,“贵司若是只有这样的诚意,那么,合作的事情,我们也会再考虑一下。” 说完之后,他转身就走,虽然这是自昨天以来,唯一一个他比较能接受的厂家,项目也差一点就能谈成,但是你找我兄弟碴,那这买卖不谈也罢。 他们三个走出去,林小佳幽幽地看了她三叔一眼,转身就追了出去,“窦总,你听我说……” 林老三和周先生也踱了出来,隔着落地玻璃窗,看着那三人坐着一辆车,扬长而去。 “路虎哦,”林老三低声嘀咕一句。 在佛市,买得起路虎的大有人在,但是不管怎么说,这是一款豪车。 “羊城的牌照,”周先生冷哼一声,他一直就看冯君不顺眼,凤凰男就是凤凰男,没钱的时候,他鄙视他,对方有钱了,他只会更鄙视——有钱就了不起吗? 尤其是他外甥女的好日子将近,他一点都不喜欢看到这厮重回佛市,你是想证明我们当初做错了? 所以他很不屑地表示,“谁知道这小子的车是从哪儿来的,路虎……都烂大街了。” 三叔侧头看他一眼,有心说点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窦家辉在上车之后,还有些愤愤不平,“这尼玛什么玩意儿啊,我还以为,佛市的商业环境很好呢,看来也就那么回事。” “前任的小舅,是个很现实的人,”冯君微笑着发话。 说实话,今天二胖的所作所为,让他很开心。 不管怎么说,他都想让她知道,自己已经是今非昔比了,要不然她不会知道错过了什么。 但是要让他自己说,他还不屑去说——那岂不是说明,我依旧在意你吗? 总之就是那种矛盾心理了,而窦家辉帮他证实了,这就很好。 想一想一年前的经历,他有点唏嘘,“这家伙说,想娶他外甥女……我得先有一百万。” 一百万多吗?也不算太多,但是他才毕业多久? “这是卖女儿呢?”董表哥义愤填膺地嚷嚷了起来,“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找男人,可不就是找未来吗?” “未来我还真有,”冯君听到这话,无奈地笑一笑,“他们家也知道,我肯定有未来,只不过……唉,只不过他们除了未来,还要求现在。” 董表哥冷哼一声,“其实就是找茬儿嘛,我就奇怪,你当初怎么找了这么一家人?” 这话有点冒犯冯总,不过小时候,董表哥还就是这么对待他和窦家辉,冯君也不会在意。 “哥你别说了,”窦家辉阻止了他的牢骚,“冯君,咱不做他家生意了,行不?” “我无所谓啊,”冯君笑着回答,“反正你做谁家的,我就买谁家的……我还以为,你对这个林小佳有想法,所以撑你一把,给你制造个机会。” “拉倒吧,她看上的是你,”窦家辉颓然地叹口气,“她恨不得眼睛长在你身上。” “有吗?”冯君有点懵,他仔细想一想,没感觉到这种印象,“我可是喊你窦总……你是我们领导。” 话音刚落,他的手机响了,是视频通话请求,“佳妮?我擦……我有主儿了呀。” “我就知道是这样,”窦家辉一脸的悲愤,“鸨儿爱钞,姐儿爱俏!” “这就没办法了,”冯君一本正经地发话,“我这种靠脸就能吃饭的人,偏偏要拼才华……其实我活得也很辛苦。” “你个凑表脸,”窦家辉快气死了,“我决定了,以后考察……我一个人行动!” “家辉,”董表哥幽幽地发话,“我得提醒你一下,其实就算比钞票……你也比不上他呀。” 窦家辉呲牙咧嘴地发话,“那我跳车,不活着丢人了……这总行吧?” 总算还好,下一刻,林小佳给窦家辉发来了视频请求。 林经理表示,刚才那就是个意外,而她三叔并不能左右她的业务,希望窦总能理解。 别看窦家辉和冯君斗嘴,对外绝对没有问题,他表示,刚才的经历令他很不愉快,你白夜牌子大,我惹不起还不行?我换个牌子经营。 林小佳希望,晚上能请窦总三人吃饭,并且着重强调,“……我希望能获得冯总的谅解,可惜他不接我的电话。” 窦家辉狠狠地瞪着冯君,“冯总是我的司机,开车呢,你有什么要转述的吗?” 他本来是问林小佳,结果冯君出声了,“问一问她,有关系好的合作公司吗?” 说到底,冯大师真的不是一个心胸开阔的主儿。 林小佳默然,半天之后才回答,“合作公司有,不过,晚饭的时候再聊好吗?” 当天晚上,林经理设宴款待窦家辉一行人。 可惜的是,冯君压根儿就没出面——还有两个美女等着他陪呢。 他只需要对二胖负责就好,林小佳……那是谁?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433章 主要是缺腿 冯君的建议,打了林小佳一个冷不防,白夜公司真的有合作公司。 前文说过,灯具和灯饰不完全相同。 灯具行业大致能包含灯饰,但是严格来讲,灯饰更注重装饰效果,照明并不是唯一作用,甚至可能算不上主要作用。 佛市的照明灯具行业很厉害,是整个行业厉害,有非常完整的产业链。 正是因为如此,每一个环节都有专业的厂家来做,这样能有效地降低成本,提振产业规模。 白夜只是做灯饰的,在整个产业链位居最下游,怎么少得了合作公司? 林小佳不但熟悉上游的供货商,也熟悉不少同样的灯饰公司。 因为存在市场竞争,她跟这些公司的关系不算和谐,但是也有个把公司,是竞争中存在合作的,她想将窦家辉介绍过去,是完全可以的。 窦家辉此前在佛市屡屡碰壁,固然跟他是新手有关,但主要还是大家认为,为这么小一个代理商,在公司里搞个特例出来,实在没什么必要。 可林小佳愿意推荐的话,别人接受起来就容易得多了。 当然,她不会承认这一点,所以跟窦家辉吃喝一阵,就说我们只跟上游供货商联系,你说的其他灯饰公司,我们还真不熟。 搁给窦家辉本人,他可能就接受了这个答案,但是冯君已经帮他分析过了,所以他笑眯眯地表示,林经理你介绍上游供货商给我,也是一样的。 上游供货商,可不仅仅是给白夜供货,甚至,白夜都未必是它们最重要的客户。 林小佳这下就不能忍了,她冷着脸表示,“窦总,您这要求,实在有点欺人太甚,就算不买我白夜的货,也不该逼着我把你介绍到对手那里吧?” “这怎么是我的问题?”窦家辉倒是心情不错,笑眯眯地跟她讲道理,“一开始,我是中意你家的,这点你不否认吧?但是,是贵司的人主动挑衅冯总的吧?” “冯总是我兄弟,从小一起长大的,我绝对不能容忍他受气……” “就算他不是我兄弟,也是我的人,贵司对他无礼,明显是没把我放在眼里,还没开始合作,你们就闹出这么一档子事,等到真的开始合作,指不定你们还能做出什么来呢。” 林小佳被这话说得有点无地自容,心里真是恨死了那个姓周的,“算了,买卖不成仁义在,你们可以不做我家的生意,让我介绍别人,那还是免了吧。” 二胖主要还是想泡妞,当然不是找一夜情,他没冯君那么花心,他是希望能娶她回家。 他笑眯眯地表示,“你如果愿意介绍,我可以给你提成,而且,只要能维持好关系,将来我在白夜下点单子,也不是不可能……你要是这么拒绝了,以后都不好合作了。” 林小佳气得肝儿疼,我的好三叔,看你给我弄的这点糊糊事儿! 她倒是不在意提成,为了那点钱,落个吃里扒外的名声,有意思吗? 她在意的是,真要拒绝的话,以后这个客户都要跟林家绝缘了。 林小佳其实也有点小脾气——美女一般都会有些脾气,如果白夜只是她一个人的产业,她着了急,还真敢一拍桌子:不合作就不合作,真当老娘稀罕? 但这是林家的产业,她老爸占的股份还不是很多,她真的无法由着性子来。 她黑着脸发话,“窦总,你这么一个大男人,为难我一个弱女子,很有成就感吗?” “我没有那个意思,”窦家辉笑着回答,然后一指身边的董表哥,“这么说吧,这是我表哥,你要是刁难了他,我不会太介意,但是让冯总不开心了……我不会答应。” “家辉你会不会说话啊,”董表哥有点不开心,不过还是做了个辅助证明,“他跟冯君的关系,确实比跟我的关系好……好很多。” 林小佳眼珠转一转,“窦哥,你这兄弟……到底多有钱?” “呵呵,”窦家辉笑一笑,有心替冯君吹一吹,也不知道合适不合适,“反正啊,他那个前女友,眼光真不怎么样,你可别学她啊。” “说什么呢你,”林小佳气得眼睛一瞪,“窦哥,我拿你当朋友,你就这么对我?” “我怎么对你了?”窦家辉愕然,“你不觉得,我也是支潜力股吗?” 你说的是你?林小佳愕然地看着他,心中顿时生出了“我才起来,还没刷牙”的感觉。 她真的没往他身上想,一门心思都在那个帅哥身上——窦哥也不算太丑,但真的不好看。 听他指的不是冯君,她心里居然……生出了些淡淡的遗憾。 不过这遗憾转瞬即逝,林经理美貌多金,身边也从不缺追求者,下一刻,她就调整一下心情,出声发问,“窦哥,能先说一说,你朋友到底有多少身家吗?” “喂喂,你有没有搞错呀?”窦家辉觉得自己不能忍了,“我是说我也是一支潜力股,你总问他做什么?” “我就是在了解你的潜力呀,”林小佳冲着他挤一挤眼,笑嘻嘻地回答,“跟你相关的板块,也能极大影响你的潜力值。” “那个板块,没必要提,”窦明辉笑着摇摇头,“我也不是很了解。” 林小佳眼珠转一转,“既然你俩是兄弟,我今天请你们吃饭,他居然不来,有点不讲义气。” 窦家辉看她一眼,笑着摇摇头,“我俩的交情,你不懂……” 想一想,他觉得还是彻底打消她的侥幸心理的好,“老冯是跟着两个美女来的,绝对的美女……他能陪着我到处考察,已经是非常非常给面子了。” “绝对的美女?”林小佳就不爱听这话,她在冯君眼里,都能打上八十五分,再加上富裕的家世,她基本上不怕跟任何同性相比,“能不能引见一下?” “这个……”窦家辉迟疑了起来,他倒不怕引见,但是,为什么不借机谋取点福利呢?“我帮你引见,你也帮我引见灯饰公司?” 林小佳倒是挺干脆,她点点头,“可以!” 冯君就在不远处吃饭,距离不到一公里,不过此刻他已经吃完饭了,正陪着两个美女,在江边观赏夜景。 这就令林小佳相当地尴尬了,要是在餐厅里相会,她未必就会觉得,自己输给了好风景和红姐——你俩漂亮,我也不难看,大家半斤八两而已。 可是江边一会,大家都是站着的,红姐和好风景的身材,直接将她秒杀了。 梅主任的身高接近一米七,又时常旅游,号称怎么吃都不胖,红姐比梅主任还高一点点,又是腿玩nian系列。 林小佳的身高,在佛市的女性中不算低了,一米六二,身材也不差,但是站在那里打个招呼,妥妥地完败——主要是缺腿呀。 这就像大众qing人志玲姐,大家说这好那好的,你让她矮上十公分试一试? 见了面之后,一男二女继续沿着江边溜达,林小佳站在那里,愣了好一阵——这个见面,实在太打击她了。 关键是那两位姐姐的做派,一看都是妥妥的成功人士,不是两筒的气质。 窦家辉偏偏要雪上加霜,“怎么样?林经理……明天该帮我介绍伙伴了吧?” “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家了,”林小佳一捂肚子,拦了辆车走了。 回到家里,她添油加醋地跟老爸说一遍,“……我就奇怪了,我的客户,三叔跑过来指手画脚,我客户交过什么样的女朋友,跟他有什么关系?” 林老二沉吟一下,“嗯,和为贵,林家走到这一步,你三叔也是出了大力气的……就是个一百万的单子嘛。” “老爸,那是地级市,是个地级市!”林小佳气得快跳起来了,“全国两百多个地级市,每个地级市一百万,那是多少钱?” 佛市的龙头企业佛市照明,每年销售额也不过就是三十个亿。 “是啊,”她的母亲幽幽地叹口气,送上一记神助攻,“人家本事这么大,吃下几个地级市应该没问题,没准拿下省代呢,那又是多少钱?” 林老二沉吟一下,他也知道,夫人有点看不惯大哥和三弟在公司里的作为,不过生意场上的事情,又哪里有那么简单? 最终,他还是叹口气,“这样,我明天跟老三说一声吧……一百万的单子,也不小了。” 林老三真没想到,居然把二哥还惹出来了,放下电话之后,他直接通知林小佳,“你发个邀请,就说我中午给窦生摆酒,向冯君道歉!” 南越这边,非常注重摆酒喝茶的礼数,他身为本地人又是长辈,冲外地的小辈摆酒,那也是给足了面子——你若是再不知道进退,整个行业的前辈都要对你有看法。 吩咐完之后,他少不得又打个电话给自己的朋友,“周生,晚上我要跟冯君喝酒,你也来一趟吧。” 周生叫周振东,他也听说了,自己对冯君的判断,似乎出现了一些问题,不过他的夫人在佛市工商系统,林三有事,还得经她的手,他也就没有多少畏惧。 听到这话,他冷哼一声,“给那小子摆酒?我没空!!” 第434章 随风而逝 林三得到这个回答,心里真的是相当憋气:尼玛,好像还是你替我得罪的人吧? 不过他也只能憋气,无法发泄。 然而更令他气苦的是,林小佳联系窦家辉之后,才知道冯君已经离开了佛市,去了鹏城。 林小佳也感觉到了,窦总对自己有点好感,就说鹏城距离佛市也不远,你跟他说一声,办完事回来就是了,再晚我们也等着。 窦家辉虽然对她有点迷恋,但是绝对不会让兄弟受委屈,“林经理你这话说得,实在没道理,约人有当天约的吗?太不把我们当回事了吧?” 所以当天晚上林三叔摆酒,去的就只是窦家辉和董表哥。 冯君不在,周先生也没来,倒也是半斤八两,最后林三叔做主,答应给他们介绍一家灯饰公司——错了就要认,现在丢掉一百万的单子,能获得对方的谅解,回头就还能合作。 而且,白夜还能借此送那家公司一个人情。 要不说真正能做大事的人,大都深谙取舍之道。 就连窦家辉都不得不佩服他的果决,“今年是不能照顾你家生意了,明年好商量。” 林三叔也很赏识他,“看重兄弟情义的人,我还认识几个,但是在买卖人里,很久没有见过了,窦生这么有主见,我虽然有些遗憾,却也很敬重你。” 得,他们的关系倒是拉近了不少。 冯君去鹏城,是临时有事,牟淼定的一些芯片,出了些问题,他去再开拓个供货渠道。 反正今天红姐去开会,好风景是跟她的战友见面,他留在佛市也没什么事情做。 冯君在鹏城也有同学,两男一女,女生是他们班的,两个男生都是同系的师兄,在学校的时候不熟,倒是他在羊城打工的时候,大家见过几次,关系处得不错,彼此可以提供借宿。 在鹏城办完事情之后,他打电话请这三位吃饭,结果只有一名师兄有空,不过这师兄又带了一名校友来,居然是张运珍隔壁班的。 三个都是男人,吃完饭之后,自然是有活动的,唱个歌啥的也很正常。 师兄还想矜持一下,说冯君你也不容易,省一省吧,冯君笑着回答,说我在郑阳站住脚了,跟人合作一些出口生意,要不也不会来鹏城订货不是? 师兄闻言也不见外,居然问他是做什么生意,需要帮忙不? 这就是有插手的兴趣,鹏城的人习惯了快节奏,他们这种关系,直来直去地说话很正常。 冯君笑着回答,是跟北新罗做生意,师兄马上就不问了。 反正大家活得都很勤奋,也都很努力。 另一位校友,跟冯君不熟,不过喝酒之后,KTV里大家再搂着小姐姐吼一吼,感情也促进得很快。 到了最后,这位忍不住出声问一句,“你跟张运珍,这是真的没事了?” 冯君和张运珍这一对,在学校里也算有名的,典型的郎才女貌。 “真没事了,”冯君坦坦荡荡地回答,“我就是从佛市过来的,去佛市也没跟她打招呼。” 这就是“再见都不是朋友”意思,彻底断绝关系了。 不过他也没有无聊到去说她小舅的事——耿耿于怀,可不就是不能释怀? “那就好,”这位迟疑一下,还是仗着酒劲儿说出一句话,“年初我在羊城见到她了,跟一个黑人在一起。” 瓦特?冯君的眉头一皱,“黑人?” “嗯,黑人,羊城的黑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位耸一耸肩膀,“他俩看起来还挺亲昵。” “握草,”冯君愣了一下,只是那么短短的一下,然后摸一摸额头,“这……我该说点啥?” 他在羊城呆的时间不短,那些黑人怎么回事,他也很清楚。 隔壁班的这位,也是很为系花的堕落而痛心疾首,“老冯,其实我说句操蛋点的话,你别打我……那种女人,你当初就不该跟着来佛市。” 冯君又愣了一愣,然后笑了起来,“老高你真是实在,还要妹纸不……再来个波斯猫?” 他是真的很感激这位,一直以来,他都有点跳不出初恋的阴影,曾经,他以为自己跳出去了,但是这两天的佛市之行,让他意识到,多少还是有点影响。 现在,他觉得自己彻底放下了,虽然……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儿,但终究是好事。 然后,他就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居然还是在KTV。 刚回到羊城,他就接到了牟淼的电话,说是朝歌那里,他的司机出了车祸,被当地人打伤,对方还堵门要赔偿。 朝歌是锅驼机的生产地,牟淼和刘小萱就在当地负责品质检验,本来两人开的是夫妻店,但是随着产量的提升,他俩也在当地雇了四个人帮忙。 这四个人里,一个是文员,剩下三个就是搬运工兼品质检测员。 反正朝歌是小地方,分工不是特别明确,其中一个搬运工做事机灵,兼职了司机。 牟淼大部分的心思,都用在三代机上了,这司机其实可以被视为公司的副总。 事实上,牟淼在朝歌,连公司都没有,就是以个人名义采购锅驼机——反正这锅驼机也没牌子,三无对三无,WHO怕WHO? 没有公司,做事会方便很多,牟淼雇佣的四个人,连用工合同都没有,更没有五险一金啥的,不过……也没有个人所得税。 他发的工资,超过了当地的平均水平,铁铁够得上纳税了,发现了不合格产品还有奖金。 反正他是不管税的,至于员工愿意不愿意交,是人家自己的选择。 这是非常不正规的聘用制,但是在小地方,还就好用,当地人也不愿意去纳税。 反正销售不发生在本地,工商税务想查他,都没啥手段。 现在的问题是,他新买的一辆汉兰达,跟别人撞了,错还不在他的司机身上,结果车就被扣了,对方还堵着门找他要钱——不管怎么说,行车证上是他的名字。 冯君挂了电话,直接点开手机订机票。 虽然牟淼的车已经被扣了,个人应该不会再受到什么威胁,但是牟淼是为他工作的,也是他从京城请到伏牛的,他有责任保证自己同学的安全。 事实上,朝歌那边的人很难缠,他也怕出现意外。 最快的一班飞机,也是两个小时后起飞,冯君直接给王海峰和徐雷刚打电话,要他们先赶往朝歌,发动关系保护好牟淼。 陆晓宁知道消息后,表示自己也想去——他跟冯君大部分的同学关系都不错。 冯君说嘎子你还是看家吧,家里得有男人坐镇。 然后他又打电话通知红姐和好风景,说我不能陪你们了,得先回郑阳。 可惜了,本来他还以为,这次出来,没准能找个机会,尝试一下又又飞啥的…… 非常意外的是,他在登机的时候,竟然发现了她俩的身影。 好风景昨天就是在羊城跟战友聚会,红姐倒是从佛市赶过来的,不过……也就二十来分钟的车程,两小时之后的航班,完全来得及。 在等待登机的时候,足够他把朝歌的情况简单介绍一遍了。 说起对伏牛省地方上的了解,好风景比红姐还要强一点——她在伏牛的战友最多。 梅主任分析,这一定是牟淼被人针对了,否则的话,一辆汉兰达扣在那里,当地人还急啥?正经应该是牟淼着急。 不过她建议,是花钱免灾——没办法,体制里的人就爱讲个稳定。 红姐可不答应这个处理方案,说这有点示弱了。 两个小时之后,飞机在郑阳落地,三人走出机场,张采歆已经带着两辆车等在了那里。 她戴着墨镜,看不出目光的焦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冯君总觉得她在看着自己——哥们儿最近,是不是自我感觉太好了点儿? 两辆车启动之后,直奔朝歌而去,好风景似乎有点意外,但最终也没说什么。 上路之后,消息源源不断地传来,王海峰家里的厂子,跟朝歌两个厂子有业务往来,最先打听到了消息。 那车祸根本就不是意外,而是朝歌一辆卡迪拉克,主动撞到了汉兰达上面。 按说卡迪拉克撞汉兰达,有点划不来,不过这辆卡迪拉克起码二十年的车龄了,基本上属于那种“除了轱辘不转,什么都转”的破车。 但是不管怎么说,人家是卡迪拉克,听起来就不像是碰瓷的。 事实上,王海峰打听到了更多的消息:最近一段时间,牟淼在朝歌一个劲儿地买买买,手笔之大,引起了相当人的眼红。 以前这种情况,已经让很多人不舒服了,不过当时的生产安排不规律,谁家都可能得到点活儿,这种情绪还不是很强烈。 最近牟淼规范了生产流程,还搞了招投标,中标的当然很高兴,但是那些没有中标的人,就是不尽的新仇旧恨涌上心头。 反正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的合作,朝歌人也都知道了,这牟总就是纯粹的外省人,误打误撞来到朝歌的,甚至在郑阳都没多大背景。 ——要是在郑阳有背景,肯定会有人跟朝歌打招呼的,这是伏牛省一向的办事风格。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435章 误会源于不了解 两辆车赶到朝歌的时候,是下午三点,正是热的时候。 想一想冯君也很不容易,十点钟的时候还在羊城,现在就到了朝歌,一路顶着大太阳。 牟淼选择的住处,是朝歌郊区的一家宾馆,住宿条件尚可,最关键的是,他包下了后院好大一块地方,放置锅驼机,不远处还有一块荒地,是用来试运行锅驼机的。 王海峰的Q7车,和徐雷刚的牧马人,都在宾馆门口停着,宾馆的大厅里,人头攒动。 冯君一行人走进来,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他高大英俊也就算了,关键是红姐、好风景和张采歆,都是一等一的美女,而且个头都相当高,这种组合,在朝歌真的太少见了。 就算那两个男性跟班,也是精壮汉子,一看就知道不好惹。 王海峰和徐雷刚也都在大厅,王海峰身边是两个年轻人,而徐雷刚身边则是四个军人,一个两毛二,一个一毛二,两个小兵。 冯君走上前,众目睽睽之下发问,“雷刚,处理得怎么样了?” “他们拦着牟总,不让走,”徐雷刚沉声回答,“还好我有几个军分区的朋友在,要不然真的不好说……这是姚参谋。” 两毛二的姚参谋,是姜老太的干儿子,跟徐雷刚也认识,但是这次出面,还是姜老太的面子,也算是冯君行善的回报。 然而,他也只能稍微阻拦一下,万一挑起军地矛盾,不是他能承担得起的责任。 王海峰身边两个年轻人,是王家当地合作伙伴派过来的,老人没出面不是怕事,派出自家人体现出来态度就够了,不过,老人不出面,说明事情也比较棘手。 红姐把王海峰扯到一边,沉声发问,“警方是什么态度?” 王海峰苦笑一声,“没态度。” “没态度?”红姐愕然,“这是什么意思,这么多人聚集闹事,警方没态度?” 王海峰又苦笑一声,低声回答,“红姐,牟总的买卖做得不算小,但是对地方没贡献啊……” 这还真是,牟淼在当地没有公司也就算了,销售也没有,甚至连个人所得税都没有。 要知道,这大半年下来,他在朝歌可是花了两千多万。 当地的工商税务肯定不平衡,两千多万的流水多吗?真不算多,搁在朝歌也不算多了不起,但是……你不该无视我们的存在吧? 红姐也是老江湖,直接发问,“那你有什么建议?” “关键是车,”王海峰沉着脸发话,“把违章处理了,牟淼没事了,其他就好办了。” “违章?”好风景拿出了手机,“这个我可以帮问一下,不过……车上保险了没?” “只有个交强险,”王海峰苦笑着回答,冯总这同学也真是的,二十几万的车买了,就只上了这么一个险,要说朝歌这里,虽然很多本地人也是这么上保险,但你是外地人啊。 “上去看一看吧,”冯君带了人往楼梯走去。 外面围着的人见状,就想冲过来,不过被其他人拦住了,尤其是红姐带来的两个小伙子,直接黑着脸用郑阳话发问,“想干什么?” “郑阳人就大?”对方骂骂咧咧的,但是省会来人,对当地人多少还是有点威慑,而且冯君这一行人的做派,一看就不简单。 牟淼和刘小萱在二楼的房间里,正跟两个当地人急促地说着什么,见到他们上来,终于松了一口气,“冯君你可算来了。” 牟淼讲述得更明白,当地有姓徐的四兄弟开了个小工厂,以前也是承接过一些锅驼机的活儿,但是质量差强人意不说,对牟淼的质检也是待理不理,就是那种“我做了你就得给钱”。 牟淼据理力争,不该给钱的时候绝对不给,经常就吵吵得快打起来了。 不过总算还好,有其他人居中说合,双方没有真的动过手,只是关系比较糟糕。 这一次招标,十来家供货商,砍得剩下了四家,牟淼将这一家直接排除掉了——活不行还毛病多,这种祖宗谁爱用谁用。 徐家四兄弟这次彻底不干了,托人警告牟淼,你要是敢砸我饭碗,我让你离不开朝歌! 牟淼当然不理他:光天化日之下,你能做出点什么? 这也是他托大了,以前他跟徐家兄弟没少吵过架,但也没发生什么激烈冲突。 后来有人提醒他,徐家在朝歌就是个大姓,以前出过一个行署专员,现在还有不少徐家族人,都在体制里讨生活,没什么特别出息的,但是也有一个市科技局局长,三个副处级干部。 这四兄弟算混得一般的,也开了一个小工厂。 前几天,一个区地税局的科长,就来找过牟淼,想要知道他每个月给人发多少工资。 这科长倒是不姓徐,但是他爱人姓徐。 牟淼一听就知道不对,我给四个人开工资,啥时候能引起税务局的关注了? 所以他根本没承认那是工资,只说是雇人帮忙,一个月一千。 反正他也知道,自己的员工,绝对不会去报税的。 科长有点生气,说你支付的这点钱,还不到朝歌的最低工资标准。 我支付的本来就不是工资!牟淼虽然是技术人员,这点轻重还是懂的,我是临时雇佣两个人,给人家一点劳务费! 那名科长拿他没办法,临走之前还威胁他:你最好搞一搞清楚,这里是朝歌。 然后就发生车祸,开卡迪拉克的就是徐家老三。 撞车之后,车上下来三个小伙子,二话不说就狠狠打了司机小孟一顿,直接将人打得鼻梁骨折,肋骨骨裂,头上开了好几个口子,还有轻微脑震荡。 小孟现在就在医院躺着。 对了,处理事故的不是交警,而是路过的巡警,巡警也姓徐。 最扎心的是,现在宾馆后院里,存着五台锅驼机,全部被徐家兄弟接管了,还有十台正在做老化测试的锅驼机,也被强行中止了测试。 牟淼不在乎那辆汉兰达——也不能说不在乎,但他最在乎的,是这十五台锅驼机。 汉兰达没了,是他个人的损失,但是锅驼机没了,影响的是冯君! 冯君看一眼跟他说话的那俩人,直接沉声发问,“那四个合作伙伴呢?是什么态度?” 一名中年男子站了起来,苦笑一声,“我们正在协调。” “协调?”冯君看一眼牟淼,又冷冷地看他一眼,“你确定……没有找错协调的对象?” 现在是徐家找牟淼的麻烦,你扯着牟淼一个劲儿地说什么? 中年人脸一黑,犹豫一下,还是耐着性子解释,“我的意思是,徐家在这里的势力很强,如果……如果牟总还想继续在这里做锅驼机的话,最好适当地跟他们服个软。” “我不可能跟他们服软,”牟淼很干脆地表示,“他们的制造工艺和工作态度,都不能让我满意,我不会砸自己的招牌的。” “他们可以转包给别人,”中年人沉声发话,“让他们做质量管理,没谁敢不听话。” “呵呵,”牟淼冷冷一笑,“我的人还在病床上躺着。” “只是一时的口角,”另一名中年人沉声发话,“误会源于不了解,小孟的事只是枝节末梢,咱们这边处理好了,他那边好处理。” 冯君看此人一眼,“你又是干什么的?” “我是区zheng府的小人物,”中年男人坦然地发话,“来这里,是为领导们分忧解难,毕竟现在是和谐社会。” 冯君挠一挠下巴,若有所思地发问,“你们觉得,牟淼在这件事里,做错了什么?” “他做得都没错,”区zheng府的人正色回答,“理论上讲,一点问题都没有……” 等了一阵,冯君忍不住了,“你可以说‘但是’了。” 中年人还真有“但是”,他语重心长地发话,“但是理论正确,不代表实践就正确,总设计师说过,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牟总的问题,就在于忽略了实践,一心想做好事情对不对?肯定对,但是要放在具体环境当中来考虑……这里是朝歌,要尊重朝歌的地方风土人情。” 冯君的脸上,泛起了浓浓的嘲讽之色,“放任别人以次充好,这就是朝歌的风土人情?” “年轻人,性子不要那么急嘛,”区zheng府这位有点不高兴,“我没说鼓励以次充好,我只是说,朝歌不是郑阳,更不是京城,地方宗族势力还是比较强大的。”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冯君一摆手,又看向另一名中年人,“你也可以出去了。” 这两位看冯君一眼,毫不犹豫地起身出门。 王海峰很有眼色地把门关住了。 冯君看一眼红姐,“地方土棍……道上人物镇得住不?” 在他的印象中,再刁蛮的村民,也是怕混混的。 不等红姐说话,好风景先出声了,“别的地方不好说,朝歌这里不行,这里的人心眼不大……很固执,你找混混来,能镇得住一次,但是用不了多久,又会在别的方面刁难你。” 他们不是不怕道上人物,但是给了对方面子之后,还会变着法儿地折腾你。 她的意思很明显,道上人物,请一次可以,请两次也可以,不停地请,这也是很大的费用啊。 第436章 小聪明 冯君好奇地看好风景一眼,“你还真知道不少,都是你战友教你的?” “我是他们的教官,”好风景傲然回答,“我带的班,是武jing的军官培训班。” “我擦,”王海峰吐一吐舌头,低声嘀咕一句,“他们也学音乐?” 号称社会的红姐被人抢了风头,不过她还是点点头,“小梅说的……大概就是这样。” 冯君沉吟一下,沉声发话,“牟淼,其他三家合作伙伴呢?” “都是这样啊,”牟淼气呼呼地回答,“反正他们得到单子了,只管生产就行了,挣钱的时候,跑得都可快了,谁会替我得罪人?” “不是吧?”冯君愕然地张大了嘴巴,“你要在这儿待不下去,另起炉灶的话……他们生产出来的东西,卖给谁呀?” 锅驼机这玩意儿,别的国家有没有需求,这不敢说,偌大华夏,肯定只有一个买家。 “问题是我单子都下了,”牟淼苦着脸回答,“供销合同也签了,虽然是自然人名义签的,可我也得认账啊。” 不能说他做事不成熟,既然是买卖,肯定要签合同,而他这么做,也是为了降低成本。 “那咱就不做了,”王海峰出声了,“打官司?切,慢慢打呗。” “没错,”红姐支持这个观点,“打官司咱不怕他,耗也耗死他们,咱还要反诉呢……你为了他们,得罪其他人,他们一点表示都没有,这都什么人呢?” “话是没错,问题是,我订单下了,他们也知道我要货急,”牟淼苦着脸回答,“重打锣鼓另开张,不是不可以,但是想要控制成本,起码要有三个月的磨合期。” 这才是朝歌那些合作伙伴有恃无恐的原因。 锅驼机从初代到二代,也花了大半年的时间,一开始生产出来的产品,他们自己都看不下去,好不容易到了现在,二代已经相对成熟了,工艺什么的也都稳定了。 在他们想来,朝歌的加工能力在全国不是很强,但是短期内,谁家也无法生产出严丝合缝、符合标准的锅驼机来。 华夏的山寨能力举世无双,但是产品从不成熟到成熟,那不是简单地山寨就能做到的。 那么,他们的想法就很好理解了,这么大的订单放在这里,三个月你供不上货试一试? 牟淼是搞技术的,但是做生产的四家,吃这一碗饭不是三年五年了,最长的一家,都有三十年的历史了,这点东西谁不清楚? 甚至他们能判断出来,此前没有锅驼机也就算了,经过这半年多的磨合,锅驼机的标准已经被提高了不少,牟淼再换个地方生产的话,一开始的粗糙产品,不会被甲方认可。 简而言之,他们认为牟淼再换个地方,前期的磨合试验品,根本无法投向市场,光是这一块的损耗,一般人就承受不起。 也就是说,与其冒险改弦更张,不如现在忍辱偷生,找个合适的时机再换场子。 牟总在这一块上,已经投入了两千多万,对产品质量把控很严,说明很在意这桩生意。 而他一旦违约,需求方肯定不会答应,还要面临打官司的问题。 聪明,真的都是一帮聪明人,他们觉得无须出面跟徐家硬扛,牟总自己面对现实就好。 王海峰和红姐都活得率性,着了急也豁得出去,不会委屈自己,刚才才会那么说。 但是听到牟淼的理由,两人也沉默了。 谁也不知道,冯君是把锅驼机卖给谁——甚至他们都不知道,那些东西是怎么消失的。 只有亲眼见过“空手变巴雷te”的红姐,隐约能猜到几分。 沉默一下,她出声发问,“冯君,供货日期有什么要求没有?” 冯君皱着眉头,好半天才问一句,“那这么说,其实就是那辆汉兰达,和司机被打伤的问题,你需要对方给个交待?” 牟淼小心地看他一眼,“现在不是我要他们给交待,是人家揪住我不放。” 冯君摆一下手,“这个不用担心,我就是想问,除了供货期限,他们还有什么可以制约你的?对了……官司问题你也不用考虑。” 牟淼想一想之后,摇摇头,“相关技术都没问题,生产方面,可能他们有些诀窍。” “冯总的意思,是要放弃这里的生产了,”红姐一听就明白了,“问你还有什么遗漏没有。” “没有了,”牟淼摇摇头,又歉意地看一眼冯君,“会让你被动的吧?” “无所谓,”冯君摇摇头,冷笑一声回答,“锅驼机这玩意儿,我想怎么卖就怎么卖。” “大师豪气!”徐雷刚笑着竖起一个大拇指,“我就喜欢你这么霸气。” 红姐摇摇头,“冯君,我觉得吧,你就没必要对这种小东西这么上心,总共才能挣几个钱?纯粹是耽误时间。” 他们不知道的是,此刻在宾馆的斜对面,树荫下停着一辆SUV,车窗紧闭,冷气却是开着的,里面有四个人,还有监听设备在工作。 “原来这就是正主,没人知道他把锅驼机卖到哪儿吗?” 问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名号称区zheng府小人物的中年男人。 另一名中年人也在场,他不屑地冷哼一声,“他们口风很紧,不过还是在内部提过……据说是卖给北新罗。” “北新罗?”区zheng府那位先是一愣,然后会心地一笑,“也是哦,这三无产品,也只能卖到那种地方。” 他真的是zheng府中人,而且是因为车祸,才猛地发现,治下居然有这么大的一桩生意,不过既然涉及到乡亲了,他肯定是帮亲不帮理。 现在听到对方想撤资,而且不怕打官司,他有点吃惊,但是听说了销售对象,他就无所谓了——北新罗,你们能卖过去,难道我们卖不过去? 一名正在监听的年轻人,忍不住冷笑一声,“呦,还嫌这买卖小?我就奇怪了,这冯总做多大买卖的?” “车牌号已经记下了,”区zheng府那位淡淡地发话,“不过,真要惹出什么大块头来,就得你们徐家自己扛了,我们不可能太明显地拉偏架。” 一名满脸横肉的男人出声了,“大块头?切,在朝歌,我徐家还真没怕过谁!” 这时,冯君跟牟淼的对话已经接近了尾声,“既然这样,咱们先走吧……把东西全部收拾起来,不在这儿住了。” 徐雷刚赶紧表功,“最重要的那些资料,我已经托人弄到军fen区招待所了。” 牟淼二话不说,开始收拾东西,刘小萱有点舍不得汉兰达,可又不敢主动说——冯君为此都要更换制造商了,他虽然嘴上说没事,但是可能不为此付出代价吗? 她不好提自家的财货,于是换一种方式,“冯总,还有十五台锅驼机……” “先放着,”冯君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回头我会让他们哭着喊着送到郑阳。” “切,”正在监听的徐家老三不屑地哼一声,“哭着喊着送过去?劳资砸了也不送!” 牟淼和刘小萱虽然长期呆在朝歌,但是还真没什么家当,前一阵他俩在郑阳买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换季衣物什么的,都放到了那里。 再加上图纸资料什么的,刚才都被徐雷刚送走了,现在两人收拾一下,半个小时不到,就拖着行李箱下楼了。 围堵的人不想让他们离开,王海峰冲在最前面,抬手就去推人,“一边儿去!车都扣了……你们还想咋着?” 这些人围堵宾馆,目标肯定不是那辆车,但是在那一起车祸里,牟淼也仅仅是车主人,并不是当事人,车都被扣了,他们也真不好发挥。 当然,要不是有这么多人来接牟淼,除了郑阳人还有军人,牟总想要离开,估计也不容易。 他们冲出重围,五辆车直奔着军fen区而去。 徐家人也没刻意阻止他们离开,一来是理由不够充分,二来就是……他们还真的不信,对方舍得下朝歌的局面——就算你们不担心供货期,这里可还是有一辆车和十五台锅驼机。 再说了,你说不怕打官司,就是真的不怕了? 进了部队的招待所,大家就轻松了很多,冯君告诉牟淼,“今天安排一下这边的事儿,明天一大早,咱们回郑阳。” 牟淼在朝歌奋斗了大半年,而且这里也成为了他人生中的一个转折点,要说他对这里没感情,那是不可能的,不过事已至此,他也拿出了男人的决断,“好!” 当天晚上,姚参谋设宴接待冯君,地方上那些事他不管,反正既然来了他的地盘,他一定要招呼好冯大师。 令他们感到意外的是,牟淼没吃多少,就站起身来,说要去看一看受伤的小孟,“既然明天要走了,走前怎么也要去一趟,顺便给他留点钱……他是替我挨的打。” 这个行为,让姚参谋好感大增,“还是个痛快人……我安排两个兵陪你去。” 冯君也摸出一扎钱来,递给了牟淼,“他也算是给我办事,这一万算是我的心意,告诉他,他的打不会白挨。”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437章 都是活该 冯君和那个司机之间,地位悬殊太大了,除非为了作秀,实在不可能亲自去探视。 就是红姐的那句话,做为上位者,要注意跟下面人接触的分寸,远之则怨近之则不逊。 不过他允诺复仇,也算是很对得起这个下属的下属了。 部队的招待所很简朴,毕竟只是一个军fen区,不过姚参谋还是给冯君弄了一个套间。 至于红姐他们,就没这么幸运了,她居然和好风景、张采歆住在一个三人间里。 梅主任对此并不抱怨,她是住过这种地方的,那二位在她面前,也不想表现得太娇气。 徐雷刚也没好多少,他和王海峰住着一个标间。 事实上,整个招待所就俩套间,一般是供shou长视察用的。 冯君知道那三位美女住在一起,也没了想法,他连想像中的又又飞,都没有成功操作过,想要叒飞,那真是难于上青天了。 在九点多的时候,门外有人敲门,想要知道谁住在套间里服务员说,是姚参谋的朋友,郑阳征兵办徐雷刚安排的,那边嘀咕两句离开了。 第二天早上六点,招待所的餐厅就营业了,这是部队的传统。 冯君他们也起了一个大早,都没吃早饭,就装了几暖水瓶豆浆,拿了些包子、油条和鸡蛋啥的,打算在路上吃。 事实上,徐家并没有放松对他们的监视,也很担心他们就这么跑了。 然而,他们住的是部队的招待所,徐家人本事再大,也插不进手来。 不过徐家也够绝的,居然在招待所的对面,停了一辆面包车,摆明要监督他们。 招待所的门口是有卫兵的,觉得这车挺不地道,居然敢停在马路对面,少不得上来问一问,这儿是军事重地,你们在附近逗留是打算干什么? 面包车开走了,却没远离,距离大门也就三四百米。 四辆郑阳牌子的车驶出大门,面包车里的人顿时慌了,他们真没想到,这些人一大早就要离开。 车里两个年轻人,一边手忙脚乱地打电话,一边驱车直追,反应很业余,但是摆明了不肯善罢甘休。 凌晨四点的洛杉矶,冯君没有见过,但是凌晨六点的朝歌,马路上真的是空荡荡,飞机都可以随意起降,堵车什么的根本不可能。 那四辆车,最差的一辆也是迈腾,跟踪的面包车有多苦,真是可想而知。 不过这面包车没牌子,敢肆无忌惮地闯红灯——本地人的优势真的是太大了。 车行十多分钟,快到高速口的时候,一辆巡警的摩托车冲了过来,打着手势让车队靠边。 打头的是徐雷刚的牧马人,毫不留情地呼啸而过,后面三辆车跟着他就冲了过去。 这个时候傻瓜才会停下来,巡警只要跟你纠缠几分钟,后面大部队就赶到了,鬼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麻烦,不如不理。 看着呼啸而过的车队,巡警气得脸都白了,但是没办法啊,他骑的这俩轱辘是肉包铁,真不敢跟四个轱辘的铁包肉硬扛,人家捎带一下,他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不过前方就是高速口了,小面包在后面,也是以八十迈的时速冲了过来,巡警见状一轰油门,“追!” 他骑的摩托是125CC的,路况极佳的情况下,可以达到一百五十迈——当然,那样有点不知死活,但是一百迈是轻轻松松的。 冯君坐在红姐的740车上,开车的是张采歆,副驾驶上是红姐,他和好风景在后排,看到面包车和摩托不要命一般地追着,他放下车窗,向后看去。 红姐很关注他的举动,见状轻哼一声,“冯君你干什么?” “呵呵,”冯君笑一笑,并不回答。 面包车追得很疯狂,巡警的摩托也很疯狂,摩托车虽然小了点,但是车后架上高高支起的警灯,不住地闪烁着,带给人强烈的压迫感,代表了国法的威严。 事实上,摩托车比面包车还要疯狂不少,它迅速地追上了面包车,并且试图从右边超车。 就在这时,车辆行驶到了一处高地,两边的菜地,比公路低了两米多将近三米。 冯君笑着伸出手,冲着面包车的右前轮一指。 “砰”地一声响,面包车的右前轮爆胎了,车辆猛地向右边栽去。 高速行驶的车辆猛地爆胎,有多可怕? ——其实没多可怕,无非方向会变重,再加上一点失控。 当然,若是轮毂飞出,砸向对面车道,那就是灾难了。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爆胎,面包车并没有完全失控,八十多迈也不是多么可怕的速度。 但是,这是八十多迈的面包车,不是八十多迈的小轿车,这个速度,已经让面包车开始打飘了,非常考验司机的反应和操作。 面包车一抖,直接向右边冲去。 车右的摩托车吓了一大跳,那一声闷响就很吓人了,再看到面包车向自己偏过来,想也不想就拐一下把,打算绕过去——这个时候肯定不能松离合踩刹车。 但是他就忘了,现在摩托的时速,超过了一百一,绕一下不是不行,真的不能幅度太大。 ——当然,他更没想到,就算他拐把的幅度不大,也会有人在远处凌空推一下车把。 反正冯君并没有补刀,那摩托车就直接摔倒了,滑出了很远。 因为摩托的速度太快,车上的巡警打着滚就翻下了路基,栽进了路边的菜地。 菜地是软软的泥土,两米多高也不算高,普通人从路边跳下去,要考虑的是会不会被灌木划伤,会不会崴脚之类的。 但是这位摔下去的时候,本身就有一百迈的初速,就算被公路摩擦和磕绊了两下,也具备了强大的动能。 他的结局暂时不提,那小面包车往右偏了一下之后,也意识到了不妥,然后又猛地一打左方向,狠狠踩一脚刹车。 读者都是老司机,高速行驶下,这么操作的后果,也就不用风笑再细细描述了…… 面包车猛地来了一个大转向,在公路上划出两道刹车痕,然后……侧翻,继续侧翻…… 总算还好,这是凌晨四点的洛杉……凌晨六点的朝歌,后面没车,没有引发系列交通事故。 前面四辆车的车队,目睹了这一场惊心动魄但不算惨烈的车祸。 不过车队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依次过了高速的收费站,疾驰而去。 上了高速之后,红姐才出声发问,“冯君……这车祸是怎么回事?” “他们不小心,自己摔倒了,”不等冯君说话,好风景先开口了。 当着自己人都要撇清,她这谨慎的态度,也真是…… “我不是问这个,”红姐很干脆地顶了她一句,然后才又发问,“没用那玩意儿吧?” “你是说枪?没有!”冯君倒是不遮着掩着,他笑着回答,“要是留下弹孔,我就只能亡命天涯了,为这种人……不值得。” 红姐有点不理解了,“那刚才是凑巧,还是……你说的那种道术?” 张采歆猜出来了,冯君是用的什么手段,听姐姐这么一问,心中忍不住生出一丝窃喜:原来你还不知道,他可以飞花摘叶伤人? 她知道红姐最近跟他和好了,而且关系……也跨越了一个门槛,每天脸上容光焕发,时不时还说什么“练瑜伽”,估计也不是啥好话。 她的心里,真的是百味杂陈,最起码,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时常忍不住假设一下:如果当初我填补了他的空窗期,姐姐会不会也像我现在一样这么失落? 总算还好,有一些我知道的秘密,他还没有跟姐姐说。 就在这时,好风景出声了,“不需要道术,凌空打穴就可以。” 她可是见过冯君对竹叶青出手的,而他也说了,那只是武修范畴。 反正既然张卫红敢提道术,她就敢说武修——不就是这点东西,真以为只有你知道? “凌空打穴?”红姐眨巴一下眼睛,狐疑地发话,“刚才那距离,怎么也有三四十米吧?” 好风景不解释,“我也没说,刚才是他干的,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做到。” 张采歆是彻底不能忍了,你不能这么糊弄我姐吧?“他做得到,我早就知道……” 好风景和红姐闻言,顿时不说话了:这俩……又是什么关系? 车中是一阵诡异的沉默,直到手台里,传出了王海峰的大笑,“哈哈,真是解气啊,让姓徐的再装bi,装成了傻bi了吧?你们说……那面包车,怎么就不炸了呢?” “该有这报应,”徐雷刚的声音,也从对讲机里传了出来,“虽然我也姓徐,但是他们这么做事,我也真的很惭愧。” “弱肉强食而已,”王教练表示,这种事我见多了,“不过牟总都要走人了,他们还不肯放过,这事儿做得就太过分了。” “是呀,”徐雷刚表示赞同,“尤其是敢得罪大师,真是罪该万死。” 他的牧马人,开车的是一个从郑阳跟来的士官,大家不好说得太过明白。 沉默一阵之后,王海峰出声了,“不知道那个骑摩托的……怎么样了。” “怎么样都是他活该!”牟淼忍不住了,从徐雷刚手里拿过了对讲机,“就是骑摩托的,扣了我的车……小孟当时是被追尾的!” 第438章 终于发生 四辆车在高速上开了才二十分钟,姚参谋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骑摩托的那位没死,但是全身多处骨折,还有大面积的擦伤。 现在是夏天,大家穿得都不多,摩托骑得那么快,会有多严重的擦伤,也就不用说了。 反正那位是被送进医院了,至于小面包车上的两个徐家人如何了,姚参谋也没听说。 警方认为,巡警是在执行公务的时候受伤的,于是通过人联系上了部队,想要知道那四辆车上到底都有什么人——是从你招待所里出来的嘛。 招待所所长报告给姚参谋,姚参谋直接顶了回去,“不告诉他们……除非他们先说,那四辆车有什么问题。” 其实这种事,根本瞒不住的,军地虽然互不干涉,但是地方上跟部队可以接触的范围太多了,警方不通过正规渠道,也能打听到住宿者的消息。 就算是任何消息都没有,通过那四辆车上挂着的郑阳车牌,还怕查不到人? 所以地方上的这个要求,主要还是想展现出程序正确,顺便也就试探一下部队的态度。 姚参谋对此门儿清,所以直接拒绝了——地方上的事,关我屁事,有种你告诉我他们犯了什么罪,然后……再给我们正式行文,请求配合。 这才是最正规的流程,毕竟,很多丑恶是不敢公然放在太阳下暴晒的。 不管怎么说,朝歌的态度摆出来了,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姚参谋打这个电话,也是为了提示大家,他甚至表示,“下高速的时候,你们小心了。” 徐雷刚在对讲机里复述一遍,不过大家都表示出了浓浓的不屑。 王海峰的反应最典型,“在朝歌嚣张,咱们没办法,敢来郑阳,那不是作死吗?” 红姐手上没有对讲机,但是她也表态了,“又没死人,不怕。” 事实上,他们到了郑阳之后,很干脆地下了高速,没有任何的异常。 毫不犹豫地,冯君就把牟淼两口子带到了洛华庄园,撇开同学关系不谈,他俩为他赚了不少钱——现在是换了不少黄金,他必须照顾他俩。 牟淼倒是说了,两人在市区买了房子,精装修的,没必要来这里。 但是冯君表示,先看一看朝歌那边的反应,在此之前,你俩住到我这儿更安全一些。 冯君别墅的前楼,就有十八套客房,虽然大部分的客房,装修都很简陋,但是起码够干净,配套的电视、网线和WIFI也都有。 大家回来的时候不到中午,不过天已经很热了,众人也没有出去,就坐在一楼的大厅聊天——这里是整个别墅最凉爽的地方,哪怕不开空调,也不会太热。 当然,坐了很多人之后,空调还是开了起来。 牟淼两口子把行李放进客房,也来到了大厅,说起朝歌人来,他俩忍不住大骂,说就朝歌那投资环境,你再招商引资也是白扯——好端端的客户,都能让你们撵走了。 嘎子没去朝歌,听明白过程之后,也是大怒,他看向冯君,“君哥……咱不能就这么算了。” “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牟淼挂了电话走过来,一脸的怒气,“他们又去找小孟了,说他涉嫌走私……还好他家在朝歌有个本家爷爷,也是有点办法。” “你别生气,”冯君对此事看得很淡,“先休息几天,然后咱们联系别的厂家,跟着你的那些人,愿意来郑阳的话,让他们过来上班好了。” 牟淼苦恼地摇摇头,“让他们来,估计是很难……唉,又得重新招人。” 哪里存在难不难的问题?无非是钱给得够不够多的问题,冯君心里有数,但是老牟聘用的那四个人,他俩一人出一半费用,他舍得,老牟未必能舍得。 牟淼这货对朋友不错,但是不愿意在手下身上花太多钱。 他并不认为自己吝啬,给的工资已经不低了,还有提成,远超朝歌的平均数,凭啥再多给呢? 事实上,他还惦记着替小孟报仇呢,如此说来,也不能说他对员工不好吧? 总之,冯君暗暗决定,得跟两个助理说一声,不能让她俩在牟淼面前谈薪水。 嘎子也很替牟淼抱不平,他俩可是十年前就认识的,“淼哥的车还在朝歌呢。” 刘小萱忙不迭地点头,“嗯嗯,没错,三十万的车,冯总的锅驼机,那里也还有十五台。” 她没考虑的是,朝歌当地那里,还有起码五十台锅驼机在制造中,那四家准备的锅驼机所需原材料,造三四百台机器也没问题。 “大师已经说了,早晚让他们哭着喊着送回来,”王海峰出声发话,他现在对冯君,简直是信心爆棚,“你们等着就行了。” 刘小萱笑着点点头,心里……总是有点忐忑。 红姐冷笑一声发话,“这事儿交给我了,让冯君出手,还真有点划不来。” 徐雷刚大感意外,“那你昨天怎么不说?没准咱们不用这么着急回来。” “我的主意上不了台面,”红姐很坦然地回答,“花点钱,找人去为难徐家而已。” 好风景一直在慢条斯理地吃冰激凌,一边吃,一边还跟李诗诗低声说着什么,听到这话,她才抬起头来,“那种人,你用一次,就花一次的钱……我昨天就说了。” 徐家不是不怕道上人物,但是想找道上人物帮忙,那得出钱,别说红姐了,就是道上的大哥,用自家的小弟也不能白用——没钱谁跟你混? 红姐看她一眼,淡淡地发话,“昨天说的情况,是牟总还在那里发展,这事儿就不好办,他遇到麻烦才要求助,那就是每一次都要算钱……” 合着她说的是,花钱找一帮混混,有事没事就去找徐家的麻烦,这跟遇到事儿找道上人物解决,有着本质的区别。 找事的时间和地点,随混混们的心意,而不是说你遇到事了,求人摆平——你求人的时候,别人也得有时间啊。 简而言之,就是谁来就谁的问题,说得更那啥一点——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 牟淼还在那里做事,求人就不能用这种方式,如今他不在那里了,反而好操作了。 混混们只要想起来,得空去骚扰一下徐家就行了,不但能落点实惠,下次还能继续骚扰,无须更多的理由——有人要对付你们啊。 这些主儿要是敢不听话,红姐就可以翻脸了——我花钱了,你们也有理由勒索人挣钱,玛德你现在跟我说,你不想继续了,信不信我送你进看守所啃窝头? 宗族势力的强大,体现在对地方事务潜在的影响上,其实是拿不出来说事的。 只要牟淼不在朝歌了,在红姐的眼里,宗族势力,那算什么玩意儿? 当然,徐家若是不堪其扰的话,可以通过官方手段,来解决这些有活力的社会团体。 但是,先别说他们能不能解决得了,只要他们敢这么做,红姐在官方的影响力,就有机会发挥了——你敢把矛盾上升到这个层面,那就不是你想停就停的了。 总之,只要牟淼不在朝歌,对付徐家的手段就太多了,尤其是,大家不指望挣钱,就为了出一口恶气。 她这么一分析,大家还真觉得,就是这么个理,就连好风景都暗暗吃惊:这女人号称社会,果然不是随便吹出来的。 红姐拿出了方案,就连一直心思重重的刘小萱,脸上也泛起了笑容。 从朝歌赶回郑阳,并没有用了多长时间,不过大家起得都比较早,所以吃过午饭之后,众人都选择了房间休息,红姐的两个人开着迈腾,把士官捎走了。 因为有张采歆在,红姐想在前楼找个客房睡,可是看了两间客房之后,她觉得还是有点简陋了,索性拽着妹妹,“走,到后面那个楼睡觉。” 一觉起来,发现天阴了下来,冯君索性带着牟淼两口子,在庄园里闲逛了起来,嘎子在一边作陪。 徐雷刚去了竹林,今天是轮到他修炼了,王海峰醒来之后,到后院的亭子里修炼。 好风景醒来的比较晚,下午三点才起床,发现冯君不在,她也不想一个人去竹林,思索一下,就冲了一壶茶,弄一点干果,来到了后面的亭子里。 她知道这里也能修炼,不过效果要差一点,反正才起来嘛,吃点下午茶先…… 王海峰在修炼中,看到她的做派,也是相当无语:女生们对修炼,都是这种态度吗? 与此同时,红姐带着张采歆,也在庄园里游玩。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想带妹妹去竹林,那不仅仅是因为,她和冯君时常在那里练瑜伽,更重要的是,冥冥中她有一种感觉,如果带了妹妹去竹林,可能会发生很严重的事情。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红姐已经在极力避免了,可严重的事情,最终还是发生了。 姐妹俩站在山包上四下看,张采歆一指下方的别墅院,“后院有个亭子,梅老师就在里面……咦,王海峰那样,是在修炼吗?” 红姐一摆手,“走,咱们下去,姐带你去看看。”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439章 反向展开 冯君的后院,一般人是不能进的,两个李助理都是这样。 不过红姐没有这样的顾忌,而且她也跟冯君来过后院,所以她带着妹妹就过来了。 她没注意到,走进后院没两步,张采歆的眼睛就亮了起来,又走几步,她的眼越发地亮了,而且有意无意地扫向亭子四周。 见到红姐来了后院,走的速度还不慢,好风景赶紧放下茶杯,食指放在嘴唇上,冲她做一个噤声的手势,又默默地指一指正在闭目打坐的王海峰。 “好像我不知道似的,”红姐低声嘀咕一句,她又不是没见过人修炼,其实……她都开始修炼了。 不过话是这么说,她还是放轻了脚步,并且还提示妹妹一声,不要发出声响。 张采歆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脸上却还要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然而来到亭子后,她觉得自己的伪装有点多余,王海峰和好风景所处的地方,正是灵气最浓郁的范围。 也就是说,这些奥秘,人家早就知道了吧? 红姐对灵气没有多敏感,她知道竹林是冯君改造的,目睹过那番奇景,也能感受到那里的神妙,但是对这个亭子,她可是一点都不了解,只是知道,这里会令她心情舒畅一些。 她带着妹妹在亭子里看了看,又走下假山,站在后院里,低声发话,“这个修炼,等一会儿王海峰练完了,我问问他。” 张采歆面无表情,一颗心却在砰砰乱跳,她强自镇定着发问,“王海峰修的是武修,还是你说的道术?” “武修,”红姐很干脆地回答,“冯君认为,男人必须先修武,女人就无所谓了。” 张采歆幽幽地看她一眼,低声发问,“你现在开始修炼了吗?” “那当然,”红姐点点头,心说一晚上我能修炼六场呢,“他还给了我一颗锻体丹,排毒效果特别好,我现在……就差生出气感了。” “排毒效果好?”张采歆的眼睛又是一亮,只要是个女人,就不可能无视这五个字,她皮肤不错,但她还有闺蜜不是?“那你给我也弄一颗吧?” “这个……回头再说吧,”红姐也知道,这东西让冯君宝贝得像什么似的,关键是他说了,在自己生出气感之前,是不可能再服用了。 她正推脱呢,冷不丁张采歆问了一句,“姐你的道术修炼方式,跟王海峰不一样吧?” 红姐的心忍不住跳了几下,然后她非常痛快地承认,“嗯,是不一样。” 张采歆沉默片刻,还是咬牙切齿地吐出三个字,“练瑜伽?” “嗯,”红姐点点头,然后眉头一扬,勃然大怒地发问,“这家伙跟你也练了?” 张采歆才要摇头,心中猛地冒起一团不甘来,于是轻描淡写地点点头,“唔。” “这个混蛋!”红姐一转身,就要向外走去,他居然把采歆也祸害了? 好吧,就算祸害了,你也总得让我知道吧? “姐,”张采歆伸手一拽她,轻咳一声,“这个……也不能全怪他。” “嗯?”红姐停下身子,扭头看她一眼,目光中闪过一丝狐疑。 她可太熟悉自己这个妹妹了,从小到大就是古怪精灵。 现在她就又感觉到一股熟悉的味道,这是熟悉的配方,“你居然……诈我?” 张采歆也没想到,卫红姐的反应这么快,不过听到“诈我”两字,她心中又升起了一些不甘,忍不住出口反驳,“他指风打人你看到了,见过凌空摄物吗?我早就见过!” “两位,”王海峰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我再搬运一个周天就走,行不?” 这姐妹俩开始还很注意控制声音,但是到了某一句,还是会忍不住提高。 “好啦好啦,”红姐拽起张采歆就往外走,“你继续,我俩出去说。” 不过这姐妹俩的沟通,最终不是很顺畅,张采歆再愿意尊重姐姐,想到这满是灵气的地方,自己不能随时来,也是怨气值爆表。 以前她只是认为,冯君有这样的本事,但是亲眼看到的效果,还是不一样,那种久违的、愉悦舒爽的感觉,真的让她流连忘返。 到晚上吃饭的时候,这姐俩相互都不说话。 不过冯君也顾不得安慰他俩,朝歌又传来了消息,面包车里的两名徐家子弟重伤,其中一人伤重不治,朝歌警方已经联系郑阳,要对牟淼等人展开调查。 好风景表示,这事没必要太悲观,车祸鉴定是要讲证据的,既然是死了人,徐家那种地方宗族势力,正经是施加不了多大的影响力。 徐雷刚回来吃饭的时候,听说了此事,又联系姚参谋。 不多时,他有了最新的答案,脸上很是有点哭笑不得,“徐家的面包车是买的二手货,他们找到了原车的车主,把人家打了一顿……现在要求警方来郑阳抓人,警方也头大。” 这两起车祸,其实纯粹就是因为爆胎引发的,而冯君之所以选择对轮胎动手,也是因为对方的轮胎实在破旧到极点了,否则的话,他收拾人的本事多了,何必选这个? 简而言之,用来执行监视任务的车,就不可能是什么好车。 至于车胎上出现的洞,不知道那边发现了异常没有,但是很显然,警方已经认定,这车是自己速度太快加爆胎,导致翻车的。 要说这徐家人也真是蛮横,一转身就把车主打了一顿,然后还要警方抓捕牟淼一行人,那分明是红眼了,见谁咬谁。 王海峰听他们说了半天,才顾得上插嘴,“那我去找人挑拨一下,徐家还真把自己当朝歌的无冕之王了?大家都这么说的话,警方也会生出逆反心理。” 王家在朝歌是有合作伙伴的,势力也不算差,为了冯君这个外人跟徐家杠,非常划不来,但是扇阴风点鬼火这种事,可以顺手为之。 就在这时,好风景猛地提出一条建议来,“既然是这样,那牟淼你现在报警,说徐家抢劫,让郑阳出警抓人,不是更好?” 红姐正跟妹妹生气呢,听到这话也禁不住眼睛一亮,“有道理,他说咱们是凶手,咱们还要跟他计较扣车扣机器的事呢……” 一边说,她一边看一眼好风景,心说这女人看着挺无害,没想到也能提出这种点子来,要不说混体制的人,就是不好惹呢,主意都比较阴损…… 说实话,她一直有些担心,冯君那一指,会不会有什么纰漏,现在梅主任提出了“把水搅浑”的建议,对他是极大的保护。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个建议,她心里对好风景生出了极大的忌惮。 王海峰闻言,狠狠一拍大腿,“对呀,死了人就不是抢劫了?天底下没这个道理。” “我报警没问题,”牟淼很干脆地表示,不过他考虑的是别的,“就是怕从朝歌抓人,有难度……他们在警方也有人。” “没事,这个时候抓人正好,”徐雷刚很肯定地表示,“他们以为,咱们应该正担心调查呢,想不到咱们敢杀回去,戒备都会放松很多,你放心好了。” “是这个道理,”连嘎子都出声发话了,他对此有发言权,“他们家死个人,又在当地胡来,警方也受不了……乡亲是好,你不能一个劲儿地折腾吧?” 说实话,牟淼这件事,让这个小团伙的人,都极为恼怒,虽然有人猜出来了,那一起车祸可能就是冯君制造的,但是大家一点都不觉得,再抓两个徐家人来郑阳,是多大的事。 正经是徐家没死人的话,阵脚不乱,郑阳这边还不好出手。 冯君点点头,他有很多后手准备,不过现在这么操作,显然是成本最低的,问题的关键是,“郑阳这边的警方,我不熟呀……谁能引见两个不?我出费用。” “我!”好风景、王海峰和红姐齐齐出声了。 最后还是好风景接下了这一单,她的理由很充足:家里最近破事太多,她想手上有点事情做,好有理由不回家。 她的要求不高:因为经常请假,领导可能会有点意见,最近单位有一系列的活动,冯君你赞助点就行了。 她要求赞助的资金也不多,活动的场地、横幅、桌椅、招待餐什么的,总共也就四五万——当然,你要是让他们把票开给单位,领导会更高兴。 好风景也知道,这家伙钱虽然多,但是基本上没有什么需要票据冲抵的费用,既然是这样,她张这个嘴也没啥压力。 “这也叫个赞助?”冯君笑一笑,他一点都不喜欢好风景没事泡在单位——虽然她代课的时候也不少,偶尔也会在琴行,但还是在单位浪费了太多时间。 既然你能搞到赞助,领导就开心的话,多一些赞助,换取一点自由时间多划算,“那再赞助点奖品吧,玉石、玉器啥的,票让李大福开……你跟红姐商量好了。” 让我帮她?红姐看一眼正跟自己生气的妹妹,又看一眼好风景,笑着点点头,“好。” 第440章 各玩各的 说起如何报复徐家,大家的谈兴都很浓,纷纷各抒己见。 这固然跟徐家做事艹旦有关,不过这年头,戾气重也已经是常态了——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都是混社会的,没谁有圣母情怀。 这一谈就谈到了夜里十一点,看看时间不早,红姐想带着张采歆走,结果做妹妹的说我累了,你想回一个人回好了,把后楼的房间钥匙给我。 红姐哪儿能让她一个人住在后楼?这绝对不行!那就只能跟着住下了。 对冯君而言,更糟糕的是,好风景就住在红姐的隔壁。 他略略算一下,就知道留出的三个星期的时间,其实早就过了,四个星期都超过了,而好风景还没有晋阶中阶武者。 当然,最近一段时间,梅老师都是在外面飘着,南方走了一趟,然后就直奔朝歌,因为有红姐在,她甚至没有跟他练瑜伽很久了。 所以这个进展缓慢,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过冯君有点强迫症,觉得不该随便推翻自己的规划——无法坚持的话,规划有意义吗? 想来想去,他最终还是决定,暂时不去手机位面——朝歌的事是突发事件,有必要处理一下,得到个大致的结果再离开。 否则的话,情节断断续续的,读者也不开森不是? 当天晚上,冯君就待在了自己的房间里,还反锁了门,在手上绑上了导线。 多久没有这么充电了?冯君躺到*******的时候,心里还忍不住生出一些感叹…… 好风景做事,效率还是相当高的——如果不说修炼的话。 第二天中午,郑阳警方就出动了两辆车,挂着普通的牌子,载着牟淼,前往朝阳。 警方的费用,都是由牟淼负担的,包括租车费、油费、差旅费、饭费以及辛苦费等…… 非常轻松的,徐老三就落入了警方的手里——他没有半点的提防。 跟他同行的,还有他的妻舅,也被警方顺势扣住,这位上车的时候,没有认出便衣来,嘴里还在大声嚷嚷,你们不想在朝歌混了? 车里备得有胶带,警察直接把他的嘴封住了,顺势还给了两拳,让他安静。 因为过于顺利了,四个警察商量一下,决定把另一个从犯徐老四也抓了,他们设下了行动结束时间——午夜之前抓不到人的话,直接回郑阳。 徐老四正指挥徐家人,堵着警察分局门口闹事呢,让他们交出凶手牟淼。 警方对着徐家,心里也很矛盾,虽然徐家在地方上势大,但是你说人家是凶手,人家就是啦? 拜托,我们也有一个同事,在医院里躺着呢。 去郑阳抓人?我们没证据呀,郑阳那是省会,是可以随便抓人的地方吗? 可是有心不理吧,也不行啊,徐家人在体制内的不少,亲族也多,三百多号人围着警察分局,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的…… 咦,居然有人拍视频?警方越发地炸毛了,这是……想让我们红吗? 就在这时候,徐老四觉得天气有点热,去马路对面买了一件冰冻的矿泉水,打算散给大家一些——总不能中暑了吧? 郑阳警方早就在外面埋伏好了,牟淼一指认,就是他!大家顿时一拥而上。 额……旁边还有一个?也制服带走! 抓人的响动不小,不过徐家人的目标都在分局,居然没发现屁股后面不远出事了。 等别人吵吵起来,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两辆车开出去差不多有一公里了。 这个时间,朝歌街上的车也不算多,两辆车亡命狂奔,不知道闯了多少红灯,来到了高速口。 高速口上已经有警察拦着了,按说是走不了啦。 但是两辆车摸出警灯,直接放到车顶,又有人出示了警官证,“我们来自郑阳,sheng委高度重视的案子……你让是不让?” 拦路的警察犹豫一下,还是让开了,sheng委高度重视?这不太好确认,但是他能肯定,只要自己拦住这车,等徐家人追上来,sheng委高度重视也没用了。 地方宗族势力真要猖獗起来,那真是什么都不讲的,到时候想要贯彻sheng委的指示,没准要出动特警甚至武jing了。 反正徐家最近弄得鸡犬不宁,很多警察对他们也挺讨厌的,这位就是其中之一,“那个啥,你们办什么案子?” “抢劫伤人案,”郑阳警方也很直接,“你们不容易,我们也不容易……都是同行,我就不多说了,要不你记下我警号?” 我肯定要记下你警号啊,这位微微一笑,拍了两张照,然后就让开了身子。 省城警方到下面地市办事,就是这点方便,随便报个省里领导重视啥的,对方未必会高度配合,但是错非不得已,也不愿意去阻拦。 更别说,徐家自己作死在先,当地人回护的心思都淡了。 上了高速之后,警方随便一问,才知道抓徐老四的时候,顺手抓的那位是徐家老大。 徐家老大在事业单位,还是个副科长,一个劲儿地表示,牟淼的案子跟自己无关,但是警方哪里会听他的? 车到郑阳,四个人直接被关了起来,调查他们抢劫及制造车祸以及伤人案。 徐老大的主管部门打过来电话,要求警方放人,说这是在编的干部,警方直接顶了回去,副科算个毛线,副省票chang被抓,也不是没有过。 直到这时候,徐家人才反应过来,合着那牟淼是当真了,要把事情搞大。 面包车里受重伤的那位,已经醒了过来。 他不能确定对方是否动了什么手脚,不过他非常肯定,一辆宝马车里有人探出头,对面包车指了一指——至于手上拿着什么没有,当时他没有看清楚。 徐家认为,牟淼的人有可能在这件事里,用了过分的手段,所以才执意要抓回牟淼。 现在牟淼的还击来了,本地警察又敷衍得很,该怎么办? 最坑的是,徐家四兄弟,被抓走了三个,没人主事了,一大家子就乱了起来。 于是,徐家出现了两种声音,一种是要继续把事情搞大,一种就是要跟牟淼缓和矛盾。 当天晚上,牟淼接到了一家供货商的电话,这位受徐家所托,陈述一下徐家的要求。 到了这时候,徐家的态度依旧很强硬,让牟淼马上无条件放人,交出制造车祸的凶手,至于说经济上的纠纷,咱们可以坐下来谈。 当然,这是开条件,那边也知道要求很过分,但是不这么要求,能吓住人吗? 供货商苦笑着表示,他们的底线,是把徐家三兄弟放出来。 牟淼当即表示,我只是报了案,又不是我抓的他,你当警察局是我家开的,说抓就抓,说放就放? 供货商最后表示,徐家人说了,如果他们的条件得不到满足,家里会组织会一千人,去郑阳shang访,要求省里严惩杀人凶手。 上fang?没错,他们还真就是这么打算的,反正这年头,大家都知道zheng府喜欢稳定,不管有理没理,先折腾起来,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吃。 牟淼气得笑了,觉得天底下滑稽之事,真的莫过于此,“一千人?那欢迎他们来呀,一个人花费两百,一天也是二十万的费用,倒看他家能折腾几天。” 冯君正好在旁边,听到这话也是一声冷笑,“来几十个我信,组织一千人……呵呵,这种数量级,就等着雷霆一样的zhen压吧。” 一千人的shang访,还是由一家人组织的,这才是真的不作死就不会死。 但是来几十个人的话,大家会有压力吗?冯君表示,我就送两个字——呵呵。 徐家接到这样的答复,可想而知有多么恼怒,不信咱们去上fang?那咱们走起! 就在这时,前往郑阳接徐老大的人,打回来了电话——他们是徐老大单位的,同行的还有一个人事局的干部,想通过体制来协调解决问题。 非常遗憾的是,郑阳那边根本不买帐,说问题调查清楚之前,留置四十八小时是必须的。 这还亏得是看在徐老大的身份上,剩下的三人没有官身,接下来估计就要进看守所了。 徐家人闻言,有些人越发地恼怒了,哭着喊着要去郑阳报仇。 但是也有不少人沉默了,宗族势力在地方上,可以为所欲为,但是到了别人的地盘,那就是没了牙的老虎,等着被别人吊打吧。 他们可以欺负外地人,到了郑阳,外地人是他们。 突然间,有人出声发问,“那四辆车的车主,查出来了吗?” 这一下,连义愤填膺的徐老二都沉默了,徐家虽然只是地方势力,但是找人查一查省城的车牌主人,还是不成问题的。 Q7是王家的,牧马人车主跟军方有关,这个大家都知道,宝马车是一家文化娱乐公司的——其实都不用细查,能买得起一百多万车的人,简单得了吗? 别说车主,只说这四辆车的价格,就足够让大家明白,对方是些什么人了。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去郑阳,”徐老二心一横,做出了决定,“年轻人尽量别去,主要是老人、女人和孩子……去问一问,警察为什么要抓人。” (一本小说而已,没有行业黑,也没有地域黑的意思,大家看个开心,过分解读就没意思了。) 第441章 心神不定 徐家一开始,还真是打算组织上百十号人去郑阳的。 不过,他们家终究是不缺乏体制里的干部,严厉地制止了这种行为。 去二三十个人就够了,再多的话,有理都可能变成没理——只冲这种大规模的组织能力,官府也不会放过你。 当然,这种体制内的思维方式,一般人不会理解,总要解释一番才行。 第二天,徐家人上路的时候,还是被人拦住了,出面的是副市长兼警察局长,他正告徐家人,我希望你们别去郑阳。 徐家群情激愤,就说我们不去郑阳可以呀,把我家人放回来! 说实话,他们家族在地方上蛮横习惯了,副市长……那又怎么样? 然而,副市长还真横下心了,他正色发话,这不是我个人的想法——我跟你徐家也没仇没怨,这是组织的决定,你们要是真不懂事,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还好,徐家也有明白人,马上上前保证,说我们只是去警察局探望,没有去别的地方的意思,毕竟我们徐家人被抓了不是? 副市长也不想激化事态,徐家在朝歌基层的影响力,真的很让人忌惮。 于是他表示,那行,我相信你们的保证,不过难听话我搁在这里,你们要是去了不该去的地方,那就等着市里秋后算账吧。 没错,就是“秋后算账”四个字,被他赤裸裸地说了出来。 可是副市长也没办法,他倒是想文绉绉地说话,但是对面就是一帮不开窍的生瓜蛋子,体制内那些微妙的措辞,他们听不懂啊。 最终,徐家的三辆车还是上了高速,一辆依维柯,两辆小车。 事实上,徐家的明白人也不少,上车之后,大家相互传一下就知道了,副市长是不希望咱们去sheng委或者省zheng府闹事,要不然他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车厢里的空气,多少就变得轻快了一些,有人更是表示,“他也有怕的?切,出了朝歌,他还管得着?警察局早先不理咱们,现在知道怕了?他不让去,咱们偏去。” 然后,说话的人胸口就吃了一记重拳,“玛德,你小子是牟淼派来的卧底吧……” 长话短说,受了这一系列的打击,徐家人的精气神也受到了不小的影响,来到关押着人的派出所的时候,都没了多少闹事的心思。 但是接下来,他们还在继续接受打击,警方拒绝了他们探视的请求,理由是担心串供——事实证明,发生在朝歌的抢劫案,不是一两个人能独立完成的,外面还有大量未归案的同伙。 紧接着,载人的依维柯,被查出了尾气超标,警方收取罚款两百元,要求他们立即把车停到三环之外,否则予以暂扣——做为伏牛的省会,必须维护青山绿水的环境。 尾气超标,还真没有冤枉这辆依维柯,这是跑客运的车辆,各种证照都齐全,两名交警没查出毛病,但是车实在太老了,检查尾气是一查一个准。 依维柯不想离开,车上拉的全是老弱妇孺,交警二话不说就招来了拖车,一个中年人想上前说情,直接被旁边派出所的同志制服,抓了进去。 有老人和女人坐在地上撒泼打滚,警方拎着执法记录仪在旁边冷冷地拍摄,也不理会——这大热天的,你想怎么折腾,随便你。 天实在太热了,连看热闹的人都不多,于是徐家人折腾出一身汗之后,跑到阴凉地歇息——大家是来闹事的,不是来自杀的。 午后,天色开始转阴,一个多小时后,地上的热气也散去不少,他们又出来撒泼打滚。 这下,围观的人就多了起来,但是派出所也毫不手软,接连抓了八个人,抓第九个的时候,徐家人发现,警方是真敢把人全抓完,顿时一哄而散。 在很多群体事件中,警方显得软弱可欺,但事实并不是那样,那是国家暴力机关——“暴力”可能跟“软弱”划等号吗? 说白了,就是有没有人愿意为此承担责任,遇上个不怕事的领导,肯为下属兜底,那就没什么可怕的。 有能力的苦主,只要兜得住底,警方同样没什么压力——阻碍执法你有理啦? 徐家人并没有完全散去,但是此后就老实多了。 到了天快黑的时候,一帮人簇拥着牟淼,来到派出所,看在场的徐家人里,有没有涉及打人或者扣押锅驼机事件的人。 别说,牟淼还真的又发现两人,一个老头一个中年妇女,这两人在扣押锅驼机的时候上蹿下跳,威逼恐吓宾馆的管理人员。 倒是殴打司机小孟的三人,都是小伙子,这次就没跟着来郑阳。 牟淼一指认,老头拔腿就跑,看上去也奔六张的主儿了,跑得一点都不比年轻人慢。 中年妇女没反应过来,被警察抓住了,没过多久,老头也被押了回来。 事情发展到眼下这一步,攻守之势彻底易位,现在不是徐家肯不肯善罢甘休的问题,而是牟淼打算穷追猛打到哪一步。 这时候,一桩戏剧性的事件发生了,有两名朝歌人赶来,向派出所状告徐家老四——他俩的独子被此人重伤致残。 这个案件,朝歌警方已经处理过了,徐老四赔偿伤者一万元,不过伤者的父母认为,这个价格太不公道,是警方逼着他们接受的——关键是徐老四还欠着三千没给! 这事儿不太好界定,郑阳警方不是法院,也不想得罪朝歌的同行,没必要揪着处理过的案子不放,不过托人辗转打个招呼,表示一下态度也是应该的。 紧接着,朝歌又传来消息,徐家的几个小伙子,得知家人在郑阳的处境,暴怒之下,不顾别人的阻拦,砸了两台锅驼机。 得,原本尚未坐实的抢劫案,在这一场冲动之后,起码一个“故意毁坏财物罪”打底,那是没有任何问题了。 冯君知道这一消息之后,觉得此事暂时可以告一段落了,于是毫不犹豫地进入手机位面。 第一眼入目的,就是林黛玉……哦不,米芸珊。 冯君目送着她离开,仔细回想了一下两人的对话——我确实说了,要帮她进入蜕凡境。 好风景修行的速度,实在太慢了一点,龙凤至尊的尝试,还是得着落在米芸珊身上啊。 第二天,冯君找了保哥儿的人,在客厅里安装空调,他已经是寒暑不侵了,但是抵御暑气和寒冷,终究是要耗费灵气,而且这是待客的地方,也要讲点逼格的不是? 见他开始在小院安装空调,虞昶珠也找过来,说她的房间也需要一个空调——“我自己出钱买,电费也出钱。” 冯君听得就笑,“你住在院子里,就是我的客人,空调我都要安的,以前不过是没人帮忙顾不上,电费什么的,你也不用再说了……我又没电表。” 虞昶珠的耳朵很尖,“电表……那是什么?” “什么也不是,”冯君很干脆地回答,目前他在东华国卖的发电机,都是各个势力自家用的,哪里用得着什么电表? 反正既然给虞昶珠安装空调了,其他房间也安装一下好了。 下午的时候,冯君的房间里就清净了一点,米芸珊走过来,犹豫一下,鼓足勇气发话,“神医,我……已经调整好了。” 冯君看她一眼,表情淡定地拿出了一本秘籍,“这个……你拿回去看一看,熟悉一下。” 米芸珊拿起秘籍来,《翔龙御凤和合真解》八个字映入眼帘,她的脸腾地就红了,忍不住轻呼一声,“啊?” “嗯?”冯君冷冷地看她一眼,“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有,”米芸珊强自镇定地回答,脸却是越发地红了,有若成熟的圣女果。 说完之后,她转身快步离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神不定的缘故,左脚绊住了右脚,踉跄两下,差点摔一个跟头。 当天晚上,冯君抱了一台笔记本,来到了虞昶珠的房间,“来,我弄了一个关于贡献点的数据库,现在教你使用一下……对,手指按这里……” 天公地道,他没有占她便宜的意思,电脑这东西,还是必须教一教的,他给她准备的是指纹识别开机的本子,手指怎么按,那都是有说法的。 虞昶珠感受到身后传来的男性的炽热气息,觉得头晕晕的,智商急速下降中,好半天都是教了后面忘记前面,只是觉得身子越来越软。 “你行不行啊?”冯君终于有点不高兴了,“这点东西都学不会。” “天热,感觉有点中暑了,”虞昶珠心不在焉地回答,“穿得太多了。” “有没有搞错,”冯君觉得这理由太扯了,“才装上的空调,已经打开了啊。” “我就是觉得热,”虞昶珠理直气壮地回答,“你身上很热,又靠我这么近,我脱件衣服先……” “等等,”冯君倒退两步,“你知道骚扰修仙者的罪……算了,我再帮你调低两度。” 反正这一晚上,他教得很用心,某人却学得极不用心,最后还好奇地问一句,“你跟米家那老女人说什么了?怎么看她一直心神不定的?” 冯君根本没理她,就当没听见了,快步走出房门,心说我要告诉你实情,就该你心神不定了。 第442章 心急了 第二天,冯君又给了陈钧胜一个笔记本,让他熟悉一下贡献点的系统。 陈钧胜真的是很稳重,年富力强见多识广,又经历了大起大落,再加上天资聪颖,学东西相当地快,感觉顶得上十个虞昶珠。 当天晚上,阳山顾家最后一个武师被擒获,人头被送了过来,出手的是地北郡荆家的人。 荆家是世家联盟的发起家族之一,五百多年前开始衰败,两百年前被世家联盟除名。 不过就算被联盟除名了,荆家的影响力也不容低估,不少家族是受过荆家恩惠的,而荆家子弟在朝堂里的人不少,据说还有子弟在修仙。 荆家人不求抄书,也不求发电机什么的,他们只是表示,荆家所在的地方,也有几座山是出产滑石的,希望神医方便的时候,去那里看一看。 不管怎么说,顾家最后一名武师被杀,整个阳山顾家就彻底地灰飞烟灭了,冯君可以不在乎,但是田家、米家包括虞家,都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咸鱼翻身这种事,在东华国极少出现,但是不管怎么说,顾家的底蕴也令他们相当忌惮,只有死掉的顾家人,才是好的顾家人。 不过冯君并不稀罕占荆家的便宜,他表示自己对玉石兴趣不是特别大,地北郡……未来可能会去,现在嘛,一个武师的脑袋——我送你一台锅驼机,外加配套的灯具和线材。 荆家带队的,是一名高阶武师,神医一定要赏赐,他也不敢拒绝。 但是他表示,希望自家的子弟,能在止戈山下多待些时日,熟悉一下锅驼机的安装和使用。 又是想借故留在此处的!冯君是这么认为的。 现在他的地盘上,已经有了六七千人,最热闹的时候超过两万人,基本上已经是一个小镇的规模了,他觉得再多一点人也无妨。 这些人里,他最信任的就是郎震和邓家兄弟,然后是田家,再然后是虞家…… 到现在为止,能在他小院周边大量驻扎的,也就只有田家人,虞家和陈家都要差些。 不过,就在当天晚上,郎震来见冯君,他希望能离开一段时间。 他不是有什么事要去办理,对现在的他来说,护卫好神医才是最要紧的事。 他只是觉得,现在算比较稳定了,想回小湖村把家人接来。 郎震一家在小湖村里,还有一些地,不过那些地虽然是他亲手开垦出来的,却没有得到官府的正式承认,郎家姐弟三人里,甚至只有郎大妹在官府落了籍。 郎震觉得,这里比小湖村强了不少,荒芜的土地也很多,哪怕将来神医离开了,他的家人在这里靠种田也不担心生活。 目前他刚刚晋阶中阶武师,境界稳固了,短期内也不可能再提升,正好走一趟小湖村。 “去吧,”冯君点点头,想一想又补充两句,“现在道路也不那么太平,你去跟虞昶珠商量一下,借两个人……再开两辆车去,家里不重要的东西,就不要带了。” “多谢神医,”郎震恭敬地一拱手,“丁家兄弟……是否也请他们前来?” 神医在小湖村待了一段时间,除了郎家,也就是跟丁家兄弟有点来往,还救过丁家孩子的性命。 “你看着办,”冯君很干脆地回答,“就算他们肯来,也是你延揽来的,是你的人,你负责关照……倒也能算你的部曲。” “我不需要部曲,”郎震的主意很正,那些事情会分他的神,影响他追随神医的脚步,“不过我的地,可以送给丁家。” 冯君点点头,又想起一件事情来,“那个贾村长……做事不够良善。” 郎震心领神会地点点头,“那贾兴旺行事太过卑劣,贾家管教不严,合该受惩治。” 贾兴旺已经被冯君炸上了天,不过那厮做事,也真的太差了,竟然不顾同村的面子,向阳山顾家举报自己和冯君——亏得我当时还想将大妹嫁给他,真是昏了头。 郎震离开之后,冯君又开始低头研究符箓,不知道过了多久,旁边一个低低的声音响起,“神医……主人~” 冯君侧头一看,忍不住微微一愣,不会吧?轻纱you惑之林黛玉? 米芸珊身着一袭轻纱,在明亮的灯光下,跟没穿也没有多大区别——事实上,这样的半遮半掩,反而更令人血脉fen张。 冯君定一定神,然后出声发话,“我给你的行功图,你了解清楚没有?” “了解了,”米芸珊低着头,脸红得像一颗圣女果,“已经完全熟悉了。” 冯君沉吟一下,再次出言,“那只是武修功法……真的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米芸珊鼓足勇气,抬起头来,但是实在不好意思跟他对视,只能耷拉着眼皮,“那个……我服用过锻体丹。” 她的话都说成这样了,冯君自然也不会再矫情,他在两个位面来回跑,也有十来天没有尝过肉味了。 事实上,对于男人来说,能让黛玉气质的美女自荐枕席并加以蹂躏,也是很棒的体验。 他一弯腰,抄起她的腿弯,就将她整个抱了起来,走向卧室。 一声娇呼响起,“还望上人垂怜……” 一夜之间,林黛玉就完成了从少女到女人的蜕变。 花蕊初绽,红丸轻摘,不堪鞭挞,便只是露滴牡丹开,初阶武者入手来。 一晚上就那么少少的一次,林……米芸珊便顺利地找到了气感,晋阶初阶武者。 想一想地球界的好风景,冯君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难道说,真是手机位面的人,才更合适修炼吗? 第二天,米芸珊还是不顾身子初创,一大早就起来服侍冯君。 她从头到尾都没有问,我本来是要修仙的,你为什么要让我修武,而且看得出来,她的心情相当不错,娥眉轻挑檀口微翘,那是发自内心的喜悦,看不到任何对于未来的彷徨。 冯君不得不感叹,男人生活在这个位面,真的很xing福啊。 米芸珊的变化,被不少人看在了眼里,陈钧胜、郎震之类的不用说,就连虞昶珠见了她,都是不住地上下打量,一脸的狐疑。 虞二少爷本来想跟着郎震,走一趟小湖村的,然后……她就变卦了。 冯君起来之后,吃过早饭又进山了,大家习以为常了,也没谁跟着。 他这次进山,除了修炼落雷术之外,是要布一个聚灵阵。 昨天在没有聚灵阵的情况下,米芸珊轻而易举地进入了初阶武者——当然,这里的灵气比地球界要充沛很多,没有什么可比性,但那也是第一次……练瑜伽呀。 而且,还见红了…… 在这种情况下,她竟然能买入武者的行列,冯君觉得自己必须做点什么了。 自打发现陈钧伟窥探聚灵阵之后,冯君早就打定主意,如非不得已,绝对不会在手机位面布设聚灵阵——他这个阵法,太容易被人发现,也太容易被偷师了。 可是米芸珊已经初阶武者了,晋级中阶应该也不会时间太久,等到她向蜕凡转化的时候,需要聚灵阵的辅助。 但是他手里没聚灵阵,虞长卿那里倒是有,但是他在人家面前装前辈,一次两次借来用一用,倒是无妨,不能回回都借不是? 冯君真的很想知道,这米芸珊成就中阶武者之后,能不能顺利转化为修仙者,如果这个测试成功,经验就可以推广,要是不能成功,那就要做一些别的尝试了。 所以就算冒险,他也要再摆一个聚灵阵了。 当然,在摆阵的时候,他也不忘记顺便施展一下落雷术,好告诉别人,神医又在炸。 一整天下来,他终于摆好了聚灵阵,看着时间还算富裕,就顺便挖了两块灵石——反正要炸,来点真格的也不错。 当天晚上,林黛玉又披着轻纱出现在他身边…… 米芸珊的气血比较虚,这不是她在族里受虐待,虽然她感觉自己有废柴的嫌疑,但是到了她这个年纪,族里既不让她修武,也没有着急把她嫁出去,说明对她还是没有死心。 她的气血虚弱,是幽影体质生来具备的特点,幽影……顾名思义,是合适在幽暗中行动,仿佛影子一般,想一想就可以知道,这种特质,怎么可能是气血强壮之辈? 事实证明,米芸珊的气血虽然差一点,但是耐久和韧性都非常强大,昨夜方才成为女人,今天就能持续作战。 而且,她居然练了两场瑜伽,第二场的时候,她竟然尝到了甜头,变得主动了许多。 第三天晚上,她基本上就是热情如火了…… 披着轻纱的林黛玉热情如火?这个场面不太好想像,其实她还是很羞涩的,但是她的身体很诚实,只是强行忍着,不让自己叫出声。 冯君对她强大的耐久,是很赞许的,但是同时,他心里也有一点不解,都三天了,她怎么还没进阶? 其实他也清楚,自己有点心急了,不过……这明明是个修仙的苗子,而且还是在灵气充沛的手机位面,多少……应该有点不一样吧? 第443章 林妹妹蜕凡 冯君暗暗决定,第四天还不行的话,他就要考虑,把林黛玉带进山,用聚灵阵推一把了。 米芸珊似乎也知道他的心意,第四天白天,竟然又服用了一颗锻体丹。 是夜,在翔龙御凤和合真解的作用下,她晋阶为中阶武者。 事毕,她躺在冯君的怀中,默默地流下了眼泪。 在冯君慵懒的追问中,她哽咽着回答,“四天晋级中阶,上人,我是开心……” “开心啊,那就好,”冯君点起一根烟来抽,抽完之后,才又拿出一叠纸来,“境界稳固了之后,看一看这个。” 米芸珊接过他的烟头,在床边的烟灰缸里拧熄,然后才拿过那一叠纸。 然后,她就又不做声了,冯君奇怪地侧头看一眼,发现她又在流泪。 果然是水做的林黛玉啊,冯君无声地笑一笑,“这是修仙功法。” 米芸珊的眼泪越发地汹涌,哭了起码有十分钟,才低低地回答,“我知道……” 她从小就是被当做修仙苗子培养的,对修仙功法的特点,还是很有些了解。 第五天,她还想继续修炼翔龙御凤,不料红信突至,也只能徒呼奈何了。 接下来的周期里,她也在努力地修炼,翔龙御凤原本只是武修的辅助功法,倒是让她当成了基础功法在修炼。 虞昶珠也发现了她的变化,主要是少女进化为女人,有些特征还是很明显的。 虞二少爷不敢跟神医使性子,却也是一脸的不高兴,见了他也是闷声闷气的。 又过两天,虞长卿又启动了聚灵阵,不过这一次,米芸珊没有去蹭灵气,因为冯君说了,你要从修武改修道了,就不要过去了,省得被别人发现异常。 不去蹭灵气,就不会被发现了吗?这是不可能的,哪里都不缺少明眼人,米芸珊只要在院子里走动,就逃不过别人的观察。 不过,不去蹭灵气,终究能避免被更多的人注意到。 天癸周期结束,她将《龙凤至尊无上心法》也吃透了。 当天傍晚,冯君携她出门,说是要夜观星象,禁止别人跟来。 这天晚上,他没有激发聚灵阵,只是跟她在野地里修炼了一下新的瑜伽……新的功法。 对冯君来说,这也是全新的体验,不得不说,修道的感觉,比修武要更令人痴迷。 当天他为了防止人生疑,没有激发聚灵阵。 第二天夜里,他拿出红外夜视镜四下搜索一下,果断地激发了大阵,天地灵气汹涌地奔涌过来,很短时间就填满了空间,如果有人在附近的话,能很轻易地感受到。 想一想地球界那感人的聚集灵气速度,冯君很有点无语,果然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不过纵然地球界有千万个不好,有一点好处,却是这个位面不具备的——安全。 虽然是山中的深夜,冯君也要略略分心,提防有人潜行过来。 米芸珊明显地感受到了聚灵阵,却没有说一个字。 是夜,两人龙凤至尊了两次,第二次之后,休息了约莫半个多小时,他起身关闭阵法。 很遗憾的是,居然……没什么收获。 不过这一次,冯君的心态就平和了很多。 蜕凡难入,这是大家公认的,他甚至都不给她限定时间了,什么时候蜕凡什么时候算。 说句实话,米芸珊给他的感觉很不一样,全方面的放开,予取予求,又偏偏像林黛玉一般,柔弱得令人忍不住就想去呵护。 然而同时,她的体质又远强于林妹妹,经受得住他的折腾和chong击。 此后连续数天,他都携着她夜宿山中,旁人心里有些生疑,也不好说什么。 不过那俩虞二少爷,都是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 第五天的夜里,冯君终于发现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于是轻轻地送了一点灵气进去。 光灵气还是不行,直到他点入灵液,林妹妹终于化茧成蝶。 她将内气转化为灵气,也用了差不多半个小时。 这半个小时里,冯君酸爽得……坚决不能描述。 总而言之,他终于知道,为何贪图享乐的王室,会选择这么一门功法来修炼。 只羡鸳鸯不羡仙,这话说得太对了,有些事情,会让你感觉比成仙还快乐。 酸爽之后,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的修为……也提升了一丝丝。 原本他就是炼气初阶巅峰了,现在又向前迈了一步,隐隐能感觉到第四层的门槛了。 不能小看这么一点点进步,使用地球界的吞天大阵修炼的话,起码也得花费两天时间。 最关键的是,他现在属于境界稳固期,不能强行提升修为,哪怕是一丝丝都不应该。 此功法能无视混元吞天的约束,顺利地帮他提升一丝,其中没有任何的勉强,水到渠成一般地自然,只说这一点,就弥足珍贵。 这是意外的惊喜,不过冯君直觉的感到,这是因为林妹妹先后修炼的两套功法相辅相成,不但红丸被他采撷,而且还只跟他一人修炼,所以才能起到这么明显的效果。 他在体会修为的变化,米芸珊却是一边流着眼泪,一边默默地行功。 半个时辰之后,她结束了行功,抱着他深情地吻一口,“多谢上人,小女子粉身碎骨,也无法报答您的恩情。” 冯君这才从沉思中醒来,轻笑一声,抬手一拍她光滑的背脊,“粉身碎骨,那可就不能报答我了……你必须得活着,才能更好地报答我。” 一直以来,他对这个位面的土著,总有一种若有若无的隔阂感,究其原因,他是戳了手机屏幕进来的,总觉得这里不够真实。 所以他在此处,一直没有谈情说爱的兴趣——连yue的兴趣都没有。 否则的话,只要他一张嘴,田家肯定愿意打包送上侍寝的。 他跟米芸珊没什么感情基础,只是跟米家的利益交换——甚至有借她试验功法的打算。 不过这么多天又又修下来,他已经逐渐能接受这个女孩儿了,所以也就可以调笑一下。 米芸珊可是不习惯这种疯话,羞得将脸埋在他的脖颈,双颊炙热无比。 良久,她才低声呢喃着回答,“幽影体质,最擅长可不是那啥……” 冯君低声调笑着她,“不是那啥?你说的那啥……到底是个啥?” 米芸珊越发地羞涩了,良久才轻声回答,却是避重就轻,“我最合适的,是做你的耳目。” 这倒不假,幽影体质修习的功法,更合适做刺客或者斥候,当然,也可以做暗中的护卫。 冯君眨巴一下眼睛,疑惑地发话,“我儿的母?那咱们得继续努力了,再来一次?” “是你的耳目……”米芸珊的身子在他怀里扭一扭,多少有些撒娇的意思,“上人您总是说这种事,很羞人的,对了,这是王室功法吗?” “嗯,”冯君沉声回答,事已至此无须隐瞒,“我主修的不是这个功法,只是想帮助你。” 这话说得……没毛病,虽然有占了便宜还卖乖的嫌疑,但事实确实如此。 米芸珊默然,良久才出声发话,“我以心魔发誓,绝不会把这个秘密泄露出去。” 此举是让冯君信任她,毕竟王室功法严禁外传,否则会遭到王室的追杀。 但是冯君并不在意,他主修的不是龙凤至尊功法,自然不怕王室追查,正经是林黛玉敢把这功法传回家的话,米家可能面临灭顶之灾。 所以他笑一笑,“谨言慎行是应该的,这聚灵阵的事儿,你最好也别提。” 第二天,米芸珊一直躲在她的房间里,连面都没有露。 第三天,虞长卿再次开启聚灵阵,米芸珊这次又来蹭灵气。 虞长卿很随意地感受一下她的修为,眼珠顿时瞪得老大——这就蜕凡一层了? 同为蜕凡一层的陈钧胜,也是惊骇不定地看着她:不会……这个样子吧? 虞长卿这次开启聚灵阵,是验证修行中的几个猜测,一天多时间就能完成,不过看到米芸珊之后,她改了主意,开启了两天多。 林妹妹看着柔弱,倒也坚持了下来,不过并没有再次晋阶。 为了防止别人生疑,米芸珊蹭灵气的时候,冯君晚上也没回小院,而是在止戈山中度过。 这是他自找的,要不是他推了米芸珊,也不至于弄到要夜宿野外。 但是他不介意,男人嘛,总是要有点责任心,人家取悦了你,你就要承担起保护的责任。 总算还好,米芸珊结束修炼之后,随便吃了点东西,就要出去找冯君。 身为女性,不管是中阶武者还是蜕凡一层,都算不上多强大,她孤身出来,腰里倒是挂着一柄短剑,但也是小心翼翼地一边走一边看。 走到人迹罕至之处,她发现身后有一辆农用车远远地跟着,又走了一段,发现这车还缀着自己,忍不住扭过身来,冷冷地看着对方。 农用车停了一阵,索性一轰油门,加快速度冲了过来。 然后,车在米芸珊的面前停下,虞昶珠探出头来,似笑非笑地打个招呼,“原来是你啊……你知道不,一个弱女子走在野外,很容易发生意外的。” 她的眼中,隐约有杀气一闪而过。 第444章 觊觎 米芸珊眨巴一下眼睛,娇柔地出声发问,“那么,你是来告诫我的,还是来威胁我的?” 虞昶珠冷冷地看着她,也不做声,似乎是在考虑,自己该如何选择。 米芸珊身材纤细,气质也比较娇弱,但是说话还真不客气。 虞昶珠怔了一阵,最终还是狞笑一声,“美人儿,你总跟着冯君那呆子,有什么意思?不如让哥哥我好好地疼一疼你。” 虞二少爷是女人,但是知道的人并不多,她认为对方也不知情。 米芸珊手一动,从腰里摸出一支烟花来,淡淡地发话,“你能再说一遍吗?” 虞昶珠面色一冷,一推车门走了下来,她的车里,还坐着一个武师,也跟了下来。 她向前走了两步,发现对方没有慌忙发射烟花,心里有点失望——她本来是想让对方出个丑,在冯君面前损害她的形象的。 失望过后,她心中竟然生出了点恶意,少不得左右看一看,“看来果然是四下无人。” 就在这时,一道灰色身影从远处电射而来。 冯君落下身子,一见这场面,他就把事情猜到了八九分——对于虞昶珠的顽劣,他有极深的体会,根本就是个大号熊孩子。 不过看在虞长卿和虞正清的面子上,他不会计较那么多,事实上,珠儿在有理智的时候,还是个不错的孩子。 所以他冲着她呲牙一笑,“你要是敢再半路拦截我的女人……想清楚后果!” 虞昶珠被“我的女人”四个字激怒了,她大声叫了起来,“她只是你的侍女,是侍女!” 冯君也不说话,就那么冷冷地看着她——有时候,不说话比说话的作用要好。 虞昶珠的胸脯急速地起伏了几下,又呆呆地站了几分钟,一转身向农用车走去。 “走吧,”冯君拦腰抱起了米芸珊,几个起落之间,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大山中。 第二天,冯君找到了虞长卿,把昨天的事情略略点了一下,他建议,要是珠儿觉得贡献点系统工作繁忙,可以回家休息一段时间,工作压力太大,对身体和精神都不好。 结果接下来的两天里,虞昶珠基本连门都不出,出门也只是低头看路,她姐姐很少说她,但是一旦开口,对她的影响力不是一般的大。 郎震将一家人接了过来,在距离小院六七百米的地方,靠近田家人的住宅,借到了三间房子,而且他开始在更远的一片地方,修建一个小院。 冯君想摆一下接风宴,但是郎震坚决推辞了,这不仅仅是主从关系的问题,而是仙人该有自己的尊严。 严格意义上讲,神医太过看重郎家的话,对郎家也未必是什么好事。 倒是郎家自己摆了酒,庆祝一家团圆,宴请了一些宾客,邓家兄弟的老爸、独狼昔日的上司邓一夫,都专程从息阴赶了过来。 冯君也前去,送了一份贺礼,并且见到了很久不见的郎家三姐弟。 郎大妹长得越发地成熟(粗壮)了,冯君总觉得,这就是三十岁版的小甜甜,腰粗腿粗胳膊粗。 当然,大妹没有布兰妮那么荡漾,她还没有成家,比较纯真,甚至不敢正眼看冯君。 郎大弟和郎小弟考虑的就比较少,见到冯君之后相当热情,不过很显然,郎震已经告诫过他们,神医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他们也不能像以前那样随意亲近这个“异乡人”。 虞正清和虞昶珠也来恭贺了,见到跟着冯君来的米芸珊,虞二少爷的眼皮耷拉着,尽量躲着走,一副“你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的表情。 冯君也发现了,因为自己在场,现场的气氛好像有点……放不开? 没想到自己也成了公司老总、班主任一般的存在,他心里有点说不出的滋味。 所以他没有久待,道贺之后略略坐一下,就转身离开了,一如那些公司老总、班主任…… 当天夜里,山中聚灵阵再起,米芸珊成功晋阶蜕凡二层。 要说起来,她这也算厚积薄发,等待被仙家接引太久了,做了太多准备,眼下有配套功法修炼,又有聚灵阵辅佐,晋阶快一点不算什么——修仙苗子终究是不一样的。 事实上,初次修炼时红丸初绽,在又又修的功法中,有不小的功效加成。 而且不管怎么说,跟她一起修炼龙凤至尊心法的,也是炼气初阶巅峰的存在。 然后……米芸珊就哭了整整后半夜,身下的席子都被打湿了一大片。 冯君心里忍不住暗暗吐槽,这种侍女以后我多收两个,煲汤都不用准备盐了,大家坐在一起,哭两下就好…… 第二天中午,开始下起了小雨,下午时候,又来了一支队伍,求见神医。 来的是铜城苏家,就是上次时峰山所在的苏家,属于世家联盟的家族,族里有两名先天。 这次来的,就是苏家另一名先天上人,还是女性。 此人名唤苏小花,五十岁开外,相貌普通,但是谁也不能因此小看一名先天。 苏家希望,能在此处盖几栋房子,没问买地的事儿——在这儿买地,是对神医的侮辱。 田乐文都不用请示,直接一摆手,你们盖吧。 他知道神医不会在意这些,只要不说买地,地上的房子,你们随便盖,服从规划就行。 东华国对房屋的产权,远没有对土地的产权重视。 因此,那些在别人土地上盖房子的,不是没有土地别无选择,就是不在乎这点房产。 苏家明显是属于不在乎的,他们想要将房子盖到小院旁边,被田乐文严词阻止了——喂喂,这附近可不允许你们盖房子。 苏小花有点不满意,还跟田乐文计较了一下,在她看来,自己怎么说也是先天,做事随心所欲一点是正常的。 但是田乐文哪儿吃她这一套?很明确地表示:不服从规划,你可以走人,我们又没有请你们苏家来——背靠仙人,就是这么有自信。 苏小花不敢发作,只能悻悻地在两里地外又选一块地方,然后……又被田乐文否决了。 她这下就恼了,“姓田的,你真当我苏家可欺吗?” “规划的图纸我都给你了!”田乐文也是气不打一处来,“这里是能盖房子的地方吗?” 苏小花一指正在给郎震盖房子的工人,不服气地发问,“那他们怎么能盖?” 他们当然能盖!田乐文简直要无语了,要说神医最强的地方在哪里,没有个统一的说法,但是要说神医最相信谁,九成九以上的人会说——是郎震。 你也没得比了,跟郎震比? 他觉得自己接触的这个先天,可能是个假的——有你这么弱智的先天吗? 所以他也懒得多解释,直接回了一句,“你最好问问那家人是谁”,然后转身就走。 这苏小花……还真就上前问去了,并且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好死不死的是,郎震还正好在场,见到一个先天高手,居然这么发问,他也有点懵,然后才答一句,“因为我是神医的追随者。” 得到了这样的答案,苏小花悻悻地转身离开,嘴里居然还会嘀咕一句,“追随神医就很了不起吗?真是的……” 郎震看着她的背影,也愣了一阵,这种人在进入先天之前,没有被人打死,也真是少见。 止戈山的细微变化很多,就不一一细说了,冯君在米芸珊晋阶蜕凡二层之后,第二天夜里,继续带她进山。 不过这一夜,他并没有激发聚灵阵,而是尝试一下,在灵气很普通的状态下,龙凤至尊心法对修炼的帮助。 一夜时间太短,测试不出结果,然后,两人又过了一个没有聚灵阵的夜晚。 冯君终于能确定,在灵气较为普通的情况下,龙凤至尊无上心法修炼的速度,也超过一般的修仙功法——虞长卿若是没有聚灵阵,就无法修炼,但是米芸珊的修为,能缓慢提升。 要不很多人认为,又又修功法是邪术呢?这玩意儿要真是用于采补,绝对比苦修强多了。 两天晚上下来,得出了这么个结果,冯君打算,在第三天晚上开启聚灵阵,对比一下在两种环境下,修炼效果的差别能有多大。 这天晚上有小雨,冯君是在入夜之后,抱着米芸珊进山的,因为经常来,他摸黑都知道怎么走,山路上小小的泥泞,完全影响不了他。 两人来到聚灵阵的中央,冯君有灵气护体,身上一点都没湿,米芸珊蜷在他的怀里,头上有斗笠护着,但是双膝之下,罗袜丝履已经湿透了。 冯君放出一把阳伞,以及桌几,帮她脱掉鞋袜,轻轻摩挲着那双细嫩的玉足,“好凉……冰肌玉骨不外如是。” 米芸珊虽然多次跟他又又修,彼此都很熟悉对方的身体了,但是被他如此把玩双足,还是有点害羞。 阴暗的雨夜里,看不到她的表情,只听得到她羞涩的声音,“上人,不要,待我换双鞋袜……” 冯君这次没有纠缠她,而是轻笑一声,将她放在一张藤椅上。 然后他走出阳伞遮蔽的范围,冲着某个方向冷笑一声,“道友这是……还没有看够吗?” “咦,”一声轻咦过后,一条人影凭空地虚悬在了冯君前方。 冯君的眼睛一眯:我擦,出尘期? 第445章 扛得住 一般来说,修仙者在蜕凡和炼气期,是不具备滞空能力的。 到了出尘期,才能短暂滞空,能较长时间飞行的,得是金丹期。 此人将气息隐藏得极好,按说冯君是发现不了他的。 奈何今天下雨,他忍不住就撑起了薄薄的灵气护罩——不是怕雨,只是不想弄湿自己。 冯君对灵气是相当敏感的,这块地方他也相当熟悉,因为下雨,他还要放大一点感知能力,而雨水打在树叶或者地面上,跟打在灵气护罩上,也有细微的差别。 所以他就感觉到,周遭哪里有什么不妥,于是在帮米芸珊脱鞋脱袜的时候,他不动声色地查看四周。 “附近的人”没有显示,应该是超过六十米了,不过换上夜视镜看,就很清楚了。 确定了方向之后,他基本也就能确定,对方应该是修仙者,所以出声喊破。 但是对方身子鬼魅一般飘了过来,还虚悬在空中,冯君顿时就是一愣,心里也一凉:我勒个去的,居然……居然是出尘期? 这是……换作者了吧?我才炼气初阶,让我对上出尘期的修者,是想“本书完”吗? 他非常确定,对方不是以武入道的炼气期修仙者。 他强自镇定,抬手一拱,沉声发话,“道友暗夜前来,不知意欲何为?” “呵呵,”黑影轻笑一声,缓缓落地,然后饶有兴致地发话,“称呼我道友……你家长辈没有告诉过你,应该如何称呼上位者吗?” 道友只是统称,炼气期对上出尘期,是应该称呼前辈的,虞长卿跟冯君的关系算不错了,大部分时间,她也称呼他为前辈。 冯君却是冷笑一声,“暗夜潜入,我肯称阁下一声道友,已经是主人好客了。” “小辈好生张狂,”黑影冷哼一声,蓦地释放出气势来。 一般而言,炼气初阶的修者,根本无法抵挡出尘期的威压。 不过冯君站在那里,硬生生地扛住了。 至于说原因,也很简单。 坚持一阵再退出,休息一会儿,然后点开手机进入;再坚持一阵后退出,再休息一会儿,然后再点开手机…… 到最后,他甚至一抬手,摸出一根烟来,抬手点燃,淡淡地发问,“完了没有?” “咦?”黑影真的吃惊了,手中蓦地多出了一个圆盘,戳点两下之后,若有所思地看向冯君,“炼气三层……应该没错,无忧台那里的消息不对。” 无忧台那边,一直是把冯君当作出尘期修者的,倒是监察者认为,他是炼气三层。 冯君笑一笑,“别说消息对不对,先说一说,道友是来做什么的。” 一边说,他一边摸出一个无源LED灯,往旁边一丢,山间顿时生出一片光明。 但是有了照明,依旧没什么用,来的出尘期修者面容古板,一看就不是真面目。 他并不在意这灯,而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冯君,“你似乎不怎么怕我?” “怕啊,怎么不怕,”冯君笑着回答,“堂堂出尘期的修者,谁不畏惧?” “我可看不出你畏惧的样子,”出尘期沉声发话,“倒是很好奇,什么人为你撑腰?” “没人撑腰,”冯君坦坦荡荡地回答,“阁下想做什么,只管自便。” 出尘期不怕眼前这个炼气三层的菜鸟,他怕的是对方身后的势力,听到这么不知道死活的回答,他心中暗喜:我这算给过你机会了,你不报出后台,将来也不能怪我。 他没想到,冯君是真的没有后台,倒是想报呢,胡乱报一家,后果没准更不妙。 出尘期微微一笑,“既然是这样,我就直说了……此来是为得到传音的法门。” 冯君顿时恍然大悟,“原来你是松柏峰的人。” 上一次监察者来,唯一一个炼气三层的修者,是来自松柏峰,那人似乎姓郭。 “我来自哪里,你无须多问,”出尘期傲然回答,“符家的精血符术,我已经带来了……你不是要交换这个吗?” 我这个炼气期……能跟你出尘期的交易吗?冯君脸一沉,“郭道友何在?” 出尘期狞笑一声,“你觉得,我不配跟你交易吗?” 随着一点一点地试探出对方的底牌,他也就越来越地肆无忌惮。 “这不是配不配的问题,”冯君倒也不惧怕对方,只是据理力争,“我说过了,精血符术不足以换我的法门,而且,这是我自家的法门,不要那些来路不清白的。” 细雨绵绵中,LED灯泡在泥泞里,顽强地放射着光芒,一如他的执着。 然而,在这茫茫雨夜中,无源LED灯的光,太微弱了,正如他此刻的处境。 在出尘期修者面前,炼气期真的不够看,炼气期高阶都不够看,就别说初阶了。 这位又是一声狞笑,“怕是由不得你,我还要换你聚灵阵的法门。” 要说他这次前来,还真是因为那姓郭的监察者。 郭家在松柏峰是个杂鱼家族,最辉煌的时候,也就是出现了三个出尘期修者,现在族里连一个出尘期都没有,家族都有被踢出修仙界的可能。 而此来的出尘期于梅仁,是观泉谷的家族,族中现在也只余他这一个出尘期修者,若是再没有出尘期修者出现,将来在观泉谷无法容身。 松柏峰是颜家说了算,就算是杂鱼家族,曾经有过贡献的,颜家不会轻易放弃,郭家现在连出尘期都没有了,还能在那里苟延残喘。 但是观泉谷不一样,没有出尘期修者的家族,趁早离开。 于梅仁和郭炼气一样,家族都是面对存续的大关口,两家早就抱团取暖了。 郭炼气凭着直觉,知道自己吃不下冯君,但是这么大一块肥肉,他也不想便宜了别人。 于是他告诉于家,这里好像能搞点事,所以,于家唯一的出尘期于梅仁,就出现在这里。 于梅仁做事还是相对谨慎的,现在的于家,真的损失不起了,来了止戈县之后,他没有仓促出面,而是先观察了一番。 所以他观察到了,前几天的止戈山里,每到夜晚,有聚灵阵出现。 凡俗界出现聚灵阵,不算多大的事,修真者少在尘世出现,不代表不出现,就连虞长卿这蜕凡境的修者,都可以拿着聚灵阵盘,而监察者调查清楚她的身份,就算完事了。 不过于梅仁通过观察发现,冯君居然是布设了聚灵阵法,而不是阵盘。 这让他怦然心动:可以在凡俗界使用的聚灵阵啊。 于家其实是有聚灵阵的,但是没有人熟悉这阵法,只是会用,时间长了还得找人来修缮。 因为现在家族条件不是很好,族里只剩下了三个聚灵阵,两个炼气期的,一个出尘期的。 于梅仁对聚灵阵有些了解,所以他才非常吃惊——这厮使用的材料,好像是凡俗界就能搞到的,没有那些必须在修真界才存在的材料。 当然,内里的灵石除外。 这是简易版的聚灵阵,他对此有所分析,不过再是简易版,那也是聚灵阵! 比如说他于家,对这种聚灵阵就有需求,如果能弄到这个法门,于家也可以对外贩卖。 修真界落魄的小家族多了去啦,于家不管怎么落魄,起码还有他这个出尘期的修者,跟他联系的郭家,修为最高的也才炼气高阶。 这个发现太令他惊喜了,所以在一开始,他并没有靠近那一男一女,以防对方发现。 在冯君离开之后,他悄无声息地来到现场,仔细探查起聚灵阵来。 必须指出的是,冯君布设这个聚灵阵,是充分地考虑了暴露的可能,所以有些材料,他伪装得非常好,而且每次离去的时候,都要带走一到两样材料。 就算有人偷,也不可能偷走完整的大阵,更别说这大阵稍有偏差,就不可能发动起来——至于说爆炸,那都是无限接近成功了,才可能出现爆炸。 所以于梅仁怎么看,都看不出这个聚灵阵的玄奥,他甚至发现,自己找不到阵法的阵纹! 一些阵法材料,他还是看到了,比如说玄铁啥的……不过,这样就能驱动阵法吗? 于梅仁认为,那厮可能带走了一些东西,然后他也拿出一块灵石来,尝试驱动一下阵法。 事实上,他并不担心对方发现,自己在驱动阵法,身为前辈修者,偶然在山间发现了一处疑似阵法的东西,还像是无主之物,测试一下不为过吧? 果不其然,他的测试没有成功。 这越发坚定了他得到阵法的决心,有了这种化腐朽为神奇的手段,于家的再次崛起,就有了坚实的基础。 滑稽的是,他并没有想到,其实这种阵法,是个人就能学走,根本不足以支持他“对外售卖”的假设,他还以为冯君带走了核心技术。 不过,能随身带走的东西,总不会高深到哪里去。 于梅仁这次前来,原本只是想得到远程通话的法门,他甚至做好了心理准备,对方若也是强大的修者,他可以公平交易。 如果对方弱小,又没啥背景的话,他略略强硬一点,占些便宜也是应该的。 然而,在发现聚灵阵的秘密之后,他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贪婪之心了。 第446章 恶向胆边生 于梅仁做事,其实还是相当谨慎的——做为于家唯一的出尘期修者,他没有权力犯错误。 他仔细观察了两天,而且距离很远,并不着急动手。 于梅仁已经猜到,这一男一女练的是什么功法了,不过他没有往王室功法方面去想,在修仙者的眼里,东华国王室算什么? 正经是在修仙界,又又修功法很常见,偏重采补才算走歪了路,又又修是正道——天地间的阴阳大道,谁敢说是邪术? 当然,这也是于梅仁从郭炼气那里得到消息赶来,已经有点晚了,没有看到林黛玉原本是中阶武者,刚刚转化为蜕凡一层。 他若是看到了那一幕,肯定还会有别的想法,不过既然没有发生,就不探讨了。 于梅仁对又又修功法没啥兴趣,不过既然对方是又又修,他就不能拿着女修才是蜕凡境界,来公然刁难冯君。 观察了两天之后,他才想抵近观察,猛地发现,咦?聚灵阵木有了? 一晚上不启动聚灵阵也就算了,第二夜照样没有启动,他心里就生出了狐疑之心,第三天夜里,他就靠近了许多。 于梅仁必须承认,他真的没有想到,居然被对方叫破了行藏。 不过,叫破就叫破了,他也假设过,万一被对方发现,该如何处理。 所以他直接掣出了检测盘,测试对方的真实修为。 一看到对方果然才是炼气三层,他心里大定,在强大的实力面前,其他的都是虚幻。 所以他直接提出,不但要得到远程通话的术法,还要知道聚灵阵的秘密。 “聚灵阵的法门?”冯君眉头一皱,眼睛也眯了起来,“你这是……欺我炼气期?” “我无意欺你,”于梅仁一抬手,一道索子钻出了他的袖子,瞬间就将冯君绑了一个结结实实。 冯君顿时吓了一跳,这出尘期的修者出手,也太让人绝望了吧?我根本来不及躲闪啊。 殊不知,这也是他想得左了,出尘期的高手确实很强,但是于梅仁的战力其实很一般。 他使出的缚仙索,是于家的镇宅法宝之一,号称是金丹之下无物不缚。 炼气期修者算啥?出尘期的照样能拿下! 这缚仙索,他一般不会随身携带,也就是这次来跟陌生人交易,他特意带了防身。 虽然他很确定,对方是炼气三层的修为,不过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他又不能确定对方的根脚,直接以碾压的手段拿下,省得再出什么意外。 拿下了对手,他才冷冷一笑,“米粒之珠,也敢称我为道友?真是不知死活。” 说完这话,他抬眼看一下阳伞下的米芸珊。 米芸珊人虽然柔弱,心性却是坚韧,她已经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但就算是这样,她也没有惊呼,只是怔在那里,默默地流泪。 于梅仁其实是有杀人灭口的心思,见到她不吵不闹呆在那里,一时间也就懒得理会——对出尘期的修者来说,蜕凡二层跟蝼蚁没什么区别。 冯君虽然被捆住了,但却没有慌张,怔了一怔之后,沉声发问,“前辈这是何意?” “终于知道叫前辈了?”于梅仁抬腿一脚,将他踹翻在泥水里,轻笑一声,“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帮你家长辈管教你一下。” “多谢管教,”冯君躺在泥泞中,竟然笑了起来,“敢问前辈,可否赐下字号?我也好知道……是谁代家里长辈管教我,这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这话显然都是反话,他这么说,就是一个意思:有种你报上字号来。 于梅仁是真不敢报字号,他知道眼前这人,拥有无忧台都很重视的潜力,更有传言说,此人身后有了不得的传承。 修仙界的秘术颇多,了不得的传承,自然也少不了更多的秘术,他已经准备强取豪夺了,分外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精血、怨咒甚至时光回溯,大家族的子弟遇害,经常会有这种信息残留下来,方便族人追凶,更是保障族人生存的手段。 就拿虞长卿做例子,她带了聚灵阵盘在红尘历练,不啻于三岁小儿闹市持金。 但是知情人没谁敢去抢她的阵盘,就连监察者,最多也就是借用一下阵盘,都不敢借的时间长了,原因无他,阵盘上有无忧台的印记。 谁敢抢了阵盘,无忧台马上就会派人追杀,后果不堪设想。 哪怕是地球界的绑匪勒索赎金,都是要不连号的旧钞,这道理是相通的。 于梅仁也担心对方的秘术,不敢报自家的字号,于是冷哼一声,“铸剑峰解超群!” 我知道了,这解超群是你惹不起的仇家!冯君心里明白了,于是又冷哼一声,“原来是解前辈,这教导之恩,没齿难忘,敢问解前辈有何指示?” “指示没有,”于梅仁轻描淡写地发话,“你这聚灵阵,有剽窃我解家大阵之嫌,你可有什么说辞?” 他已经决定了,要干掉这小子,不过既然能栽赃给解家,倒也不着急取其性命,问出聚灵阵的奥秘,以及远程传音的法门,才是正经。 要不是为了得到这两样,他吃撑着了,去对付一个无冤无仇的家伙? “呵呵,”冯君轻声一笑,从泥地上坐了起来,“无耻之辈见得多了,今日方知无耻之尤。” 被识破了!于梅仁也不以为意,他对自家的缚仙索信心十足,所以微微一笑,“我本有心来交易的,但是你拒不吐露根脚,得罪莫怪……要怪就怪你修为不高,却身怀宝物。” 冯君晃动一下身子,竟然从地上站了起来,他笑着发话,“我知道你不是解超群,不过顺着松柏峰姓郭的查下去,总找得到你……若是你不想祸及整个家族,最好识趣一点。” “哈哈,”于梅仁仰天大笑,“你的仗恃,不过如此,我出来的时候,没有任何人知晓,姓郭的也被我困在阴河中,生死掌握在我的手里。” “是吗?”冯君也笑了起来,“那就是说,你若回不去,他就死定了?” 于梅仁没有杀死郭炼气的想法,他只是想困住那厮,省得别人再来参与交易。 事实上,姓郭的都是心甘情愿被困——这厮来谈交易之前,想必在家里留了后手,我若是有危险,肯定是观泉谷于家干的。 于梅仁听到这话,也没有生气,反而是继续笑着,“谁能让我回不去……是你吗?” 冯君的身子,被缚仙索绑着,但是他有恃无恐地微笑着,“这是法器还是法宝,祭炼过吗?” “当然祭炼过,”于梅仁微微一怔,然后又笑了,饶有兴趣地发话,“我允许你求救,不过……可能吗?” 他不认为,仅仅是自己祭炼过的法宝,就能泄露自己的根脚。 这样的秘法……未必一定没有,但是他不可能那么倒霉。 但是下一刻,他还是探手向对方抓去,“看来得换个地方跟你聊天了……” 不过,他的手才伸出一半,一口鲜血顿时喷了出来,“噗”。 冯君问对方是否祭炼过,当然不是想借着法宝查到对方根脚——他就没这能力。 他只知道,祭炼过的法宝,一旦断绝了跟主人的联系,会有反噬。 有反噬就好,他就有了反击的机会。 于是他果断地默念,“退出!” 下一刻,他就退回了现代社会,他认为,身上的绳索会跟着自己回来,就像身上的衣服一样,不过到了这个位面,他相信对方不可能继续控制绳索——会脱落的吧? 非常遗憾的是,绳索……居然没有跟着过来。 冯君在瞬间就恢复了自由,他忍不住微微一愣:这样就挣脱了吗?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因为再次进入手机位面的话,他还是会被绑着的。 然后他开始抓狂:难道说,我只能在晋阶出尘期之后,再进入手机位面吗? 他定一定神,拿过一盘瓜子来,嗑了足足半盘,才又拿起一颗虞家秘制的毒丸,含在嘴里——一咬牙就能喷出毒液的那种。 至于说出尘期的修者,可能毒液倒射而回,他并不是很在意,大不了失败了,再回来嘛! 反正只要默念退出,他就可以回到现实。 他拿起手机一点,“走你~” 下一刻,他又回到了手机位面,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对方一口鲜血喷出。 “这……这是怎么回事?”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上紧缚的绳索,顿时就松动了。 视觉可以骗人,但是缚仙索这种法宝,是主动追踪型的,一旦失去了束缚的对象,还是跨越位面的失踪,反击直接就作用到了主人的身上。 于梅仁这一口鲜血,喷得不冤,缚仙索真的是遇到了克星。 冯君可是没想这么多,一旦发现身上的索子松动,对方又伸手向自己抓来,他使劲一挣动,左手就挣脱了出来。 这种紧要关头,容不得他多想,他左手一抬,就死死地攥住了对方伸出来的手。 出尘期的一抓,力道大得惊人,冯君只觉得胸口一闷,一口鲜血差点就喷出来,左手也感觉像是要炸裂一般。 他强忍着种种不适,硬生生地抓着对方的手,心里默念,“退出~!” (又到月底了,凌晨惯例有加更,预定下月保底月票。) 第447章 摸尸体(召唤六月保底月票) 米芸珊止戈山的雨夜里,亲眼目睹了神医和出尘期修者的搏杀。 她并不知道,冯君到底是什么修为,很多人说,他可能是出尘期甚至是金丹期的仙人,但是也有人说,他只是炼气三层的修仙者。 她心里其实也很好奇,不过大致来说,炼气三层对她而言,已经是遥不可及的存在了。 说句实话,当她听到对方确认神医是炼气三层,而这突然冒出来的前辈,竟然是出尘期,她甚至没觉得恐惧——出尘期的大修者啊,我居然有幸一见? 接下来情况的发展,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此人竟然是来强买强卖的! 不过再想一想,这似乎又是正常的,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堂堂的出尘期修者,怎么可能在这样的雨夜里,鬼鬼祟祟地躲在一边? 冯君的反应,也出乎了她的意料:他竟然不怕对方,敢公然嘲讽和叫板? 总而言之,在一段时间里,米芸珊是处于一种懵懂的状态中,她完全搞不清楚,事情怎么会按这种方式来发展。 当然,林妹妹只是有点懵,并不是真的傻,当冯君被缚仙索捆住的时候,她已经彻底反应了过来,原来两人遭遇到了传说中的杀人夺宝。 她相当地冷静,也分外地能克制冲动,所以只是默默地看着,不发出任何的声响。 事实上,她并没有彻底绝望,因为神医在被捆住之后,言辞中依然……相当有底气。 而对面的出尘期,明显对神医的背景相当忌惮,居然假冒了铸剑峰解超群的名头。 不过这人也不傻,在谈论完法宝和祭炼的关系之后,直接出手了。 这一刻,米芸珊的心脏差点跳出喉咙——真的完了吗?要结束了吗? 她非常清楚,神医一旦身陨,她也注定会陪葬。 然而紧接着,意外陡然发生,堂堂的出尘期修者,竟然一口血喷了出来。 然后,她就看到被捆得结结实实的神医,竟然抬起手来,迎上了对方的手掌。 这一切,发生得实在太快了,她再次陷入了呆滞中,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神医,我的男人,你一定要赢啊。 与此同时,冯君抓着于梅仁,出现在房间里,嘴里冷哼一声,“我让你作死!” 他手里的出尘期高手,已经没了气息,眼睛兀自瞪着,嘴角还有一丝尚未散去的冷笑。 “呼,”冯君长出一口气,却不小心引动了胸中的伤势,嗓子眼一甜。 一口血都到了嘴里,他硬生生又咽了回去,只觉得嘴里有一丝腥气。 然后他才发现,自己浑身酸软,这时再也站不住了,重重地坐到了椅子上。 他急促地呼吸几口,又摸出一根烟来点燃,吸了一口,觉得肺都是火辣辣的,紧接着,就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他的手往嘴上一捂,连咳几下之后,定睛一看,发现掌心居然出现了喷雾状的细小血点。 “肺部的毛细血管都破了啊,”他不由自主地苦笑一声。 这根烟,他是一边咳嗽,一边抽完的。 抽完烟之后,心神也定得差不多了,再俯身摸一下这个号称“解超群”的家伙,尸体尚温。 这个位面处理尸体,还是有不小难度的,冯君仔细琢磨了起来,弄到另一个位面吗? 好像弄到那边,也不是很妥当,毕竟是一个出尘期的修者失踪。 万一有什么追踪秘术的话,麻烦就大了。 想了半天,他决定还是先把尸体藏在地球界这边,不过别墅里肯定是不行的。 这时候,他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运一下体内的灵气,感觉虽然阻滞了很多,但是……将养几天,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然后他就摸出手机,打算看一看“附近的人”都是什么状态,也好方便他藏尸体。 然而,就在他伸出左手,打算点上手机的时候,眼睛猛地一眯,“我去……” 他左手手腕上的印痕,不再是红色,而是非常暗淡的青色,暗淡到不仔细去看,都辨识不出的程度。 不是吧?搬运一个出尘期的修者,居然耗费了如此多的能量点? 但是仔细想一想,他觉得出现这种情况,也不算奇怪,他积攒的那点能量点,用不了几块灵石,直接坑死一个出尘期的高手,性价比还是相当不错的。 不过,看着这若有若无的印痕,他有点不确定,这仅剩的能量点,能不能再次进入手机位面,毕竟那能量点匮乏的日子,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 然后他就想起另外一件事来,这些能量点杀死一名出尘期修者,确实很划得来,但是想要再补充满这些能量,压根儿不能指望充电——得充好几百天吧? 用灵石充能的话,还是亏了,哪怕是凝练中的灵石,对他来说也是有大用的。 下一刻,他就将目光再次投向地上的尸体:这厮……不可能两手空空地来吧? 摸尸体……打扫战利品这种事,一般来说是郎震的业务,不过很显然,他是不可能带着尸体再进入手机位面找郎震的。 所以,他也只能亲力亲为了。 冯君对于摸尸体,还是有一定抵触情绪的,可是这时候,他也顾不得许多了,于是直接将人剥了一个精光——尼玛,真让人不舒服呀,哪怕是个美女,也好过这糙汉子吧? 但是紧接着,他就发现……真的有惊喜,巨大的惊喜。 首先,这位的腰里别着一个储物袋,没错,真正的储物袋,颜色不是很好看,屎黄色,但是二十平米大小、三米高的储物空间,足以让人忽略它的颜色了。 这是一个足有六十立方米大小的储物袋。 关于手机位面储物袋的问题,冯君有过研究。 一般而言,能用十次的储物符,通常不会超过五个立方米,而炼气期弟子使用的储物袋,比储物符的空间,可能还要小一点——毕竟这玩意儿耐久高。 就算这样,也不是所有炼气期修者都能拥有储物袋的——从绝对值上来讲,没有储物袋的炼气期修者,比有储物袋的要多得多。 虞长卿曾经说过,大部分炼气期的修者,使用的也是储物符,只不过相较凡俗间使用的劣质储物符,修仙者手里的储物符,使用次数可以达到三十到五十次。 冯君听到这话,就很不厚道地想:这很正常啊,大家都用储物袋,许久不坏的话,会砸掉某些人的饭碗的。 就像传言里,地球界的灯泡一开始被发明出来,可以使用两千五百个小时,发明家们殚精竭虑,奋战无数个昼夜,终于成功地将使用寿命减少到了一千五百个小时。 灯泡使用太久的话,灯泡厂家该哭了,这不利于财富的流动。 这些就扯得远了,反正据虞长卿说,无忧台的炼气期弟子里,只有两人拥有储物空间高达二十立方米的储物袋。 所以这个六十立方米的储物袋,就是第一重惊喜。 第二重惊喜,则是对方的储物袋里,有不少东西——这是废话,不装东西能叫储物袋吗? 储物袋里,日常用品有不少,但也是出尘期修者的日常用品,搁在东华国世俗界,基本上都是难得一见的。 比如说冰蚕丝账,睡在里面极为凉爽,炎炎夏日里,也感觉不到丝毫的暑气。 又比如说灵兽肉,对武修来说是大补,等闲难得一见,但却是出尘期修者常备的食材。 最典型的是灵米、灵麦和灵谷,这玩意儿在世俗界就不出产,但是出尘期的修者,不可能吃世俗的主食,浊气太重了。 储物袋里,足有半吨多的灵兽肉,灵米和灵麦也各有半吨左右,灵谷少一点,两三百斤的样子。 除此之外,还有各种日常用品,秘籍有十来本,灵石也有一百多块。 赚了,赚大发了!冯君真的是开心极了,我就说嘛,出尘期的修者,不可能太穷。 他仔细数一数,灵石一共一百一十六块,只说零头,就足以弥补他能量点的损失。 秘籍一共十四本,关于符术的有九本,其中四本是精血符术,还有五本,都是其他方向的符箓研究。 冯君看了一遍就明白了,秘籍这么多,十有八九这厮原本是想跟自己做交易的。 再翻一翻,果然如此,其他几本秘籍也是类似的法门,其中松柏峰牛家的追踪之术赫然其上,可惜没有观泉谷方家的雷霆术法。 打劫的人,反倒成了被打劫的,冯君觉得有点可笑,不过,这也是正常的吧? 除此之外,还有几瓶丹药,一把法器级别的长刀,和一把法宝级别的紫金剑。 “没有符箓,”冯君低声嘀咕一句,“真是穷鬼!” 他希望能找到什么防御符箓,不是为了自己用,而是想拿给父母——他有石环就够了。 金甲符之类的,是主动激发的,他希望能有触发式的防御符箓,更好地保障父母的安全。 出尘期修者的身上,也没有什么好的防御物品,甚至连蛟绡软甲都没有。 不过冯君琢磨了大半夜,发现这厮胸口的红色吊坠,似乎有点说法,头顶的青木发髻,好像也不是凡品,还有就是……脚下那双云履。 但是最让他感兴趣的,还是对方手上一个古朴的银色戒指——储物戒! (六月第一更,召唤保底月票。) 第448章 动物实验(第二更) 一个人身上带两种储物装备,真的不多见。 冯君根本没有想到,除了储物袋之外,他还能得到一个储物戒。 储物戒的空间,比储物袋小很多,那些仙侠小说里,说储物戒空间比储物袋还大的,基本上都是在吹牛BI——谁家保险柜的空间,会比仓库还大? 于梅仁的储物戒空间算是不小了,足有两个立方米大小,里面整整齐齐地垛着两百块灵石,两本秘籍,一枚拳头大小的印章,以及丸药、符箓和灵米。 没错,这里都放得有灵米,也就是说,万一储物袋遗失的话,他短期内不用担心饿死。 凡人都懂得狡兔三窟,出尘期修者没道理不懂。 事实证明,这储物戒大概才是“解超群”的根本,那储物袋只是用来装幌子的。 一个储物袋加一个储物戒,所收藏的财富,超过十个阳山顾家的密库,出尘期修者不愧是人人景仰的存在。 冯君是真的搞明白了,为什么杀人夺宝才是邪修的最爱,这种诱惑……根本无法抵挡! 这些宝物,他暂时顾不上一一甄别,先把尸体藏起来才是真的。 仔细想了想,他也懒得再用“附近的人”了,趁着夜色,他推开窗户,拎着尸体电射而去,同时不忘记小心地避开监控。 身为洛华庄园的主人,安装监控的时候,他肯定会留下一条隐秘的线路,只要不调整摄像头云台的角度,线路就非常安全。 拎着尸体,他悄无声息地来到了竹林外围,今晚的竹林,轮到王海峰修炼了。 冯君悄悄地刨了一个坑,把那厮埋了进去,他手上是有化尸粉的,但是……既然在自家的地盘上,还是不要使用这玩意儿了,太不环保了。 然后,他也进入了竹林,开始打坐修复伤势。 王海峰感受到了灵气的变化,不过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这种响动,只可能是大师来了。 冯君整整打坐了一天两夜,才大致修复了伤势,至于说彻底恢复,大概还需要个五六天。 他收功起身,来到了别墅吃早饭,在大厅里居然看到了好风景。 梅主任托的人,办事能力还是不错的,而且红姐也找了人配合,现在徐家老大已经被放了出来,但是徐老三和徐老四……估计是要进看守所了,下一步会是送检。 知道她在此事中起了作用的人,并没有几个,她的婆婆昨天又去找碴,好风景一气之下,索性直接去找牟淼,开车拉着他和刘小萱,公然地四处活动。 昨天晚上,她把牟淼两口子送进庄园,索性自己也住下了——别人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听说冯君在竹林修炼,她昨晚就没去打扰他,正考虑今天白天要不要去看一下,却发现他已经回来了。 冯君跟她打个招呼,却是有点心不在焉,他还没有理顺思路,接下来在手机位面,该如何处理出尘期修者消失的问题。 听那解超群说,丫这次来止戈山,是没有别人知道,知情的只有姓郭的监察者,那厮还被困在了什么阴河里,想必命不久矣。 不过姓郭的离开郭家之前,应该是留下了什么话,冯君不确定的就是,那厮跟家里人留言,是只提到了“解超群”,还是包括了止戈山? 干掉了一个出尘期的修者,成就感是杠杠的,收获也是满满的,但是……接下来该怎么办?会不会引起其他势力的关注? 他心不在焉地吃完早饭,冲好风景歉然地点一下头,“牟淼的事情,真是辛苦你了,我最近在做一些测试,顾不上招呼你,见谅!” “没什么,”好风景笑着回答,“男人嘛,在事业上用心,是应该的。” 冯君离开了前楼,打算弄一块凝练中的灵石来充能,不过下一刻,他的眉头皱一皱——携带出尘期的修者过来,是需要大量的能量点,那么携带普通生命,也会消耗部分能量点吧? 以往他还真没注意到这个,上一次,他用这种手段结果了刘洪,但是那时,他已经不怎么缺能量点了,也没具体地观察,能量点出现了多大的变化。 现在他的能量点消耗到几近于无,正是做这种测试的好时候。 不过首先,他得先回去一趟,安顿好林黛玉。 米芸珊对这一时刻,印象极其清楚,多少年之后想起来,都要露出缅怀的神情:冯君和“解超群”对了一下掌,然后,解超群就消失了! 一个大活人,堂堂的出尘期的大修者,就这么活生生地消失不见了! 他消失的时候,冯君身上的缚仙索,甚至还没有完全掉落下来。 米芸珊完全无法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一个明明已经被捆住的炼气期修者,居然弄没了一个出尘期! 在这件事情之后,林黛玉同学就彻底地成为了神医的脑残粉,不管他说什么,她都坚信不疑,如果他说用鼻子吃饭会更好,她以后绝对不会再用嘴吃饭。 冯君是临时用灵石充了一点能量点,才回到了止戈山,此时天上正下着雨,他从泥水中捡起脱落的缚仙索,走到米芸珊面前,歉意地笑一笑,“真是扫兴。” “无……无妨的,”米芸珊硬着头皮回答,然后问一句,“不知那厮……是否还活着?” 冯君闻言,放声大笑了起来,“哈哈,他若是活着,死的就是我了。” 米芸珊听了之后,定一定神,才吞吞吐吐地发话,“那么,能否……能否等一等再修炼?我、我、我、我得先调整一下心情。” 你这心思还真是大啊,冯君听得有点瞠目结舌,一个大活人在你面前不见了,你居然还有考虑又又修的心情……而且只是需要“调整一下”? 这异界版的林黛玉,比原版的林黛玉,坚强得不是一点半点啊。 很久以后,他才意识到,这并不仅仅是因为林妹妹坚强,而是在手机位面,生生死死的事情太多了,习惯了,也就可以看淡生死了。 地球位面的华夏,相对比较和平,所以对意料之外的生死,大家会敏感很多。 “那换个地方调整吧,”冯君轻笑一声,一弯腰就抱起了她,直奔上次跟米世杰会面的山洞,同时不忘带上那个LEDD灯泡。 将她放下之后,他轻声发问,“一个人在这里……害怕吗?” 米芸珊低头想一想,咬着嘴唇发话,“能否……给我一把刀。” 冯君将腰中的灵刀解下,递给了她,轻笑一声,“放心,我去去就回。” 米芸珊轻声回答,“我只是不想成为上人的累赘,您只管放心,我不会让别人从我嘴里得到一个字,必要时我会自杀。” 她的声音虽然柔弱,语气却是异常坚定。 冯君再次笑一笑,抬手摸一下她冰凉的脸蛋儿,心中生出无限的怜惜,“有我在,没人杀得了你……” 地球位面。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洛华庄园的门岗,买来了不少活的鸡鸭猪羊,送到了别墅——冯总说了,他在做一个实验,需要这些活物。 通常来说,这些活物不久之后,都会变成死物,冯君原本是想留下,让大家吃肉的,结果庄园里跟他比较熟悉的电工说,这些动物没有放血,肉不会太好吃。 所以冯君就把这些动物尸体,转交给了工人和门岗——你们想怎么处理,是你们的事了。 怎么处理?白得的肉,难吃一点也是肉呀。 工人有食堂,这个好办,门岗的四个人里,有三个人家里条件不是很好,直接就把分到手的死鸡死鸭都卖了,还把四个人一起分到的两只死羊也卖了。 因为没有放血,所以他们卖得相对便宜一些,不成想,这一卖又卖出了毛病。 这些家禽家畜身上没有伤口,买的人心里难免忐忑:这玩意儿怎么死的? 有些人担心是鸡瘟羊瘟,这个还好说,瘟疫再狠,多炖一会儿就是了,实在不行高温油炸。 最坑的是,有人怀疑——你们别是拿毒yao,药死了别人的牲畜吧? 几个门岗急了,赌咒发誓说,我们自己还吃呢,这是大师买了不少活物做试验,只是觉得肉没放血不好吃,才让我们便宜处理的。 其实大师自己也吃,有两条死狗,就被大师炖了——狗这玩意儿不能放血,一旦放血,肉就不补了。 然后,白杏镇里,就诞生出了新的传说,洛华庄园的冯大师和乌大王,能吸人魂魄! 好吧,吸人魂魄是捕风捉影,但是吸收牲畜的魂魄,是绝对没问题的——那些死鸡死鸭可以作证。 冯君在多次充能,并且多次携带活物到手机位面之后,终于找到了规律:在能量点极其匮乏的时候,他可以勉强将活物带过去,活物不至于死亡。 见证这一奇迹的,是一只二十斤的小猪,冯君将它带过来,它居然仅仅是昏迷,心脏在有力地跳动着,口鼻间也有呼吸。 不过这个时候,冯君发现,自己默念“退出”,都无法退出手机位面了。 他又用灵石充了点能量点,带着小猪退出。 遗憾的是,充能的时候,能量点没控制好,到了地球界,小猪还是挂了。 第449章 脚踏实地吧(三更求月票) 冯君做动物实验,做了足足十天。 在此期间,他托人买了一个大缸,将“解超群”的尸体丢了进去,撒上化尸粉,将人整个化掉之后,又带着大缸来到止戈山,直接连缸带尸水,都丢进了大河里。 一周的动物实验下来,他基本上就掌握了带着活物横穿位面的技巧。 不过,那仅仅是限于带牲畜,带人的话,他还是没有试出来——试验品不好找。 最关键的是,带普通人和带出尘期修者,这里面的差别相当巨大,需要慢慢摸索规律。 但是冯君也不气馁,因为他掌握了一条规律:能量点不够的话,人就带不过去! 带不过去人的话,他自己也进不去! 然而非常不幸的是,这样的操作,能量点还是会清零,而且人进不去,似乎副作用会发生在他身上——会冲抵掉体内的灵气,并且有一定几率会伤害到肉体。 得到的测试结果,可以慢慢说,只说这十天的测试下来,洛华庄园四个字,在白杏镇里,简直成了“诡异”“邪恶”“恐惧”“神异”的代名词。 十天的测试,死掉的鸡鸭上百只,猪羊数十只,到了后期,别说门岗在往外卖,庄园里的工人食堂,也消耗不了这么多,于是李晓滨做主,把肉分给员工带回家。 ——这些牲畜,都是没放过血就死了的! 这恐怖的名声,甚至通过道上人物,传到了朝歌徐家的耳朵里。 徐老三徐老四已经被关押进了看守所,下一步面临的,就是正式被起诉了。 徐家人本来还是相当不服气,但是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是彻底没了信心——朝歌也在伏牛省内,他们比郑阳人更相信神异。 于是他们通过牟淼的合作伙伴,传来了和解的意思,不再扣押车和锅驼机,并且出十万元,赔偿那两台被砸的锅驼机。 牟淼觉得,这条件还算可以接受,但是红姐拒绝了,她很干脆地表示,“事儿是徐家挑起来的,他们决定了开始,什么时候结束,咱们说了算!” 不愧是号称社会人的红姐,哪怕她猜到了,导致徐家一死一重伤的车祸,可能是冯君所为,她依然表现出了“宜将剩勇追穷寇”的精神。 事实上,她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冷血,之所以不依不饶,只是不想对方再纠缠那场奇怪的车祸。 不过她这么一说,不明真相的牟淼马上就被带了节奏,“是啊,我的司机小孟还在病床上躺着呢,没有人给他一个说法。” 刘小萱则是明确地表示,“我们是逃离朝歌的,上高速之前,警车在后面追我们,我再也不想回到那个地方了……冯总也说了,让他们把欠我们的东西,送到郑阳来!” 她对朝歌的印象,真的是糟糕透了,虽然在那里,她赚到了以前不敢奢望的钱财,勉强也算进入小康了,但是对那里实在喜欢不起来。 然而,徐家可是不想送锅驼机过来,现在的徐家,已经成了惊弓之鸟,心里既不服气,又不敢跟洛华庄园接触——万一搬动锅驼机的时候,又被对方找碴了怎么办? 牟淼也不着急,他现在正在联系其他地方的生产厂家,协调继续生产锅驼机。 冯君做完携带活物的测试之后,去山洞里安抚了一下米芸珊,然后打开聚灵阵,跟蜕凡二层的她,还真的又龙凤至尊了一场。 他是经过了这十天的调整,心绪稳定了不少,倒是米芸珊的神经,才真正地粗大,出尘期修者只是消失了半个多小时,她就能毫无芥蒂地跟对方又又修。 这一次的效果格外好,而且柔弱的林妹妹在雨夜中,热情似火。 修炼完毕,冯君又趁着雨夜,将她送了回去,自己则是回到止戈山,将那个聚灵阵拆除了一部分,近期他都不打算用了。 然后他又回到了地球位面,正好赶上是周五。 晚上,梅老师又来教李诗诗弹琴,而嘎子在竹林修炼到下午,正式晋阶高阶武者。 陆晓宁的晋阶,令王海峰和徐雷刚颇为羡慕,他俩也是中阶武者巅峰了,却迟迟没有晋阶,没想到这个后来者居然居上了。 他俩找打冯君商量,那个竹林那里……我们能不能去得频繁一点? 冯君一想,干脆我在后院的亭子里,再布置一个聚灵阵。 以后有了红姐和好风景,又又修的时候会很多,再弄一个聚灵阵,大家都方便。 不过他还是强调一点,要劳逸结合,不能一味勇猛精进,嘎子比你们快一些,那是因为他年轻,你俩再羡慕也没用。 当天晚上是来不及摆聚灵阵了,冯君却是在晚饭后,携着好风景去了竹林。 王海峰和徐雷刚对视一眼:得,咱俩还是在后院修炼吧。 这一夜,好风景终于晋级中阶武者。 别看她这人比较慵懒,其实迟迟不晋阶,她也有点心急,晋阶之后她非常欢喜,又缠着他……稳固了两次境界。 天蒙蒙亮的时候,两人回到了别墅,好风景着急去休息,冯君却是又给了她一叠纸,正是《龙凤至尊无上心法》,并且明言:接下来就该修道了。 好风景休息去了,冯君可是休息不成,他来到后院,开始布设聚灵阵。 布阵的时候,他并没有瞒着正在打坐的王海峰和徐雷刚,那两位却也猜到,大师在调整附近的灵气环境,也没有去看,而是专心地修炼。 调整灵气的手段,他俩想不想学?当然想学! 但是时至今日,两人心里已经相当清楚,大师不教的话,咱就不问。 这种心态的变化,在王海峰身上体现得格外明显,当初他跟冯君学习修炼,一开始还觉得小冯有点成就,就端起了架子,不是朋友相处之道,他甚至因此负气离开。 但是现在,他哪里还敢这么想?冯君肯教授他这些,已经相当不错了! 其实冯君布阵的时候,也有一些保留,别墅的后院布局很简洁,他布放的不少东西,相当碍眼,一眼就能看出是不该出现的。 不过终究,还是有几种物品,被他很好地掩饰了起来。 天色大亮的时候,两人都去休息了,冯君抬手一掐法诀:“阵起!” 在地球界,聚灵阵启动之后,灵气的汇集非常缓慢,不过就算是这样,到了中午的时候,灵气的浓度,也已经不逊色于手机位面的凡俗界了。 陆晓宁在前院,都感觉到了后院的异常,走过来看一看,又感受一下,吃惊地发问,“君哥,这么下去的话,这儿跟竹林也差不多了吧?” “嗯,以后这里就是我修炼的地方了,”冯君笑着发话,“这几天灵气没起来,我弄点竹子过来,你们先在这里修炼,等到灵气起来,竹林我就不去了。” 这就是身为师父的便利了,这里离着他的住处近,所以他要占了去,不过聚灵阵没聚集够灵气之前,徒弟们先使用。 这种情况,在手机位面太常见了,那里甚至明确地区分了出尘期和炼气期的聚灵阵。 当天下午是多云,运送竹子的卡车一辆接一辆地开了进来,冯君指使着工人们,用了一个下午,就将竹子错落有致地栽种到了后院。 有些工人认为,坑挖得有点浅,不利于竹子存活,不过冯君很淡定地表示,这些是我要考虑的事,你们按我说的办就是了。 虽然天气炎热,太阳还时不时地冒一下头,但是冯总给钱痛快,到了下午六点的时候,竹子全部栽种完毕。 工人们才刚刚离开,红姐的宝马车就到了别墅,副驾驶上走出了张采歆。 这姐妹俩最近在闹意见,驾驶座上走出来的红姐绷着脸,不跟妹妹说话。 才一下车,张采歆的眼睛就是一亮,抬腿就向后院走去。 “美女!”李诗诗站在大厅里喊一声,“后院不能去,得冯总答应才行。” 张采歆扭头看一眼红姐,“姐?” “好了小李,”红姐冲李诗诗摆一下手,“我带她过去……梅老师来了吗?” “梅老师中午去市里了,有两节课,现在快回来了,”李诗诗笑着回答,“张总,你跟冯总说一声,你妹妹就能常在后面住,也省得我难做不是?” “唔,回头吧,”红姐含含糊糊地回答,心说住在后面的,就我和梅老师,采歆住进去,那算怎么回事? 两人走进后院的时候,陆晓宁正拖着胶皮水管给竹子浇水,冯君则是一手拿着铲子,一手拿着竹苗,看着哪里还能补种。 张采歆快步走向假山上的亭子,今天她穿的是一件蓝底白花小吊带,外面一件白纱短袖开衫,下面是浅蓝色牛仔热裤,脚上是水晶系带的银色坡跟凉鞋。 姐妹俩都是一双不穿丝袜的大bai腿,白生生晃得人眼花。 站在亭子里,张采歆闭上眼,陶醉地深呼吸一口,低声发话,“姐,我的直觉告诉我,这里……应该是我的。” 红姐没好气地哼一声,“梅老师也是这么想的,嗯……还有那只乌鸦。” 张采歆也不看她,姐妹俩正闹意见呢,“不管了,我要修炼……我觉得可以直接修炼道术。” 红姐冷笑一声,“你还能直接上天呢,脚踏实地一点吧。” (三更到,召唤六月保底月票。) 第450章 此为蜕凡 张采歆也不跟姐姐争辩,而是直接走到了冯君身边。 她一抬手,从他手里接过了竹苗,“君哥……我想修炼,可以吗?” 冯君看她一眼,又看一看红姐,笑着发话,“终于决定了?” “早就想好了,”张采歆也示威一般地看一看姐姐,“去年冬天,你就邀请我了。” 红姐的脸顿时黑了,“去年冬天……你俩就商量过了?” 冯君摸着下巴想一想,“没有太合适你的功法……等两年行不?” 他说的两年,可不是泛指,而是真的要两年,因为他已经决定了,没事尽量少去手机位面——要是能晋阶出尘期,去那里就相对保险了。 所以他认为,自己未必能在短期内,收集到合适她修炼的功法。 “咦?”张采歆侧头看他,长长的睫毛一抖一抖,“你不是已经开始教我姐修炼了吗?” “嗯哼!”红姐使劲咳嗽一声,从手包里摸出一包女士烟来,抽出一根点上,若无其事地东看西看,心里却是大恨:莫非你也想跟他练瑜伽? 冯君不想解释,跟一个小女孩儿解释细节,太像耍流氓了,关键是……红姐还在场呢。 他想一想之后发问,“你真的想修炼?” “想,”张采歆很干脆地点头,顿了一顿之后,又补充一句,“我觉得我比我姐强。” “咳咳,”红姐被烟呛到了,她勃然大怒,“你什么也不懂,就比我强?” 冯君看她一眼,手腕一翻,手上就多了一叠纸,“那你回去看一看这个。” 红姐抢前两步,探头一看,顿时愣住了,“《五行蜕凡》……这是什么?” 冯君看她一眼,直接回答,“修道功法,直接修道。” “可以直接修道?”红姐抬手指一指他,脸上泛起一团红晕来,“你个……你个小混蛋!” 原来有可以直接修道的功法!你骗我跟你……练瑜伽? 冯君脸上泛起一丝诡异的笑容,“采歆的资质真的好,可以直接修道,红姐你嘛……说实话,我得帮你调理一下。” “调理……”红姐暗暗一咬牙,勉力挤出一个笑容来,“红姐我也能帮你松松骨!” “你看,我就知道,我资质好,”张采歆高兴得跳了起来,“冯君,我资质有多好?” “这个……”冯君想一想,“跟那只乌鸦差不多。” 张采歆闻言,脸顿时一沉,“过分了啊,我怎么也叫你君哥呢。” “得,”冯君一摆手,也懒得计较,“当我没说,以后你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我现在就明白,”张采歆斜睥一眼自己的姐姐,“我姐还不如乌鸦……是这个意思吧?” 红姐的脸,黑得跟乌鸦也有一拼了:你这是花样作死? “那算了,”冯君一伸手,熊孩子是真不能惯,“功法还我。” 这姐俩谁也不会把这话当真,红姐翻了两页,“我也要练这个,修道。” 冯君瞥她一眼,淡淡地发话,“子曰,因材施教。” 张采歆听到这话,顿时笑了起来,笑得蹲到了地上,“子还曰:朽木不可雕。” “嘲笑我,你很有成就感?”红姐恶狠狠地盯着她,大喊一声,“采歆同学,你走光了!” 张采歆急忙一捂胸口,低头看一下,然后抬起头来,怒视着姐姐,“你骗人!” “没骗你,”红姐抬眼看天,“热裤那么短,小吊带那么低……早晚的事儿。” 反正这姐俩就是斗嘴了,陆晓宁低头浇水,就只当这三位是透明的。 当天晚上,红姐在竹林里晋阶初阶武者。 她的反应可是比好风景强烈得多,发现自己修出内息之后,她马上欣喜地问冯君:我晋阶中阶武者,还得多长时间? 要不说,人和人之间的差别,实在是太大了。 冯君在曾经的老板身上,终于找回了一点自信:我就说嘛,修仙这种事,怎么能求着别人修炼?得你们求着我才对! 到了第二天中午,后院的聚灵阵,灵气就多了不少。 说来也怪,冯君布设第一个聚灵阵的时候,吸引那些游离的灵气,真的相当不容易。 但是灵气聚集起来之后,散得就慢了很多,而接下来那些聚灵阵吸引灵气,都比第一次快不少,就连这一次也不例外。 冯君觉得,也许这一处产生出了什么吸附效应,导致灵气来得快了不少。 不管怎么说,这是好事,到了下午四点,张采歆抱着《五行蜕凡》功法,来找冯君,她觉得自己理解得差不多了,迫不及待地想去修炼。 冯君哪里容她如此冒失?少不得挑了几个难点,考校她一下。 别说,她还真是天生修炼的苗子,或者说因为喜欢这个,她将功法研究得相当到位,几个难点,居然理解得都没啥大问题。 冯君有点理解不能,“不是吧,你这种文学造诣,居然会去参加艺考?” 张采歆得意洋洋地回答,“我不喜欢死记硬背,也不喜欢数理化,艺考多轻松?” 好吧,必须承认,独生子女zheng策,实在是培养出了太多的熊孩子。 冯君也没有让她继续得意下去,还是纠正了一些她的偏颇之处——这不是说,他当初的理解就没有失误过,而是身为过来人,回想一下自己的修炼,能提出更合理的建议。 交流完毕,差不多就五点了,张采歆兴致勃勃地看着他,“可以修炼了吧?” “等天黑了吧,”冯君不想弄得动静太大,“到时候让你姐姐旁观一下就好。” 晚上的修炼,就直接在后院了,冯君告诉三个徒弟,以后除了我闭关的时候,竹林就是你们的了——不过,一定要控制修炼时间。 别墅后院是有灯带的,冯君打开灯带,让张采歆进入亭子,在石桌上打坐。 红姐和他都待在聚灵阵的边缘,默默地看着她。 看了没多久,身后走过来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好风景,“小张在做什么?” 她本来不想关注这姐妹俩,见到这一幕,实在有点好奇,才从房间里走出来。 冯君沉声回答,“她在修炼。” 好风景以为张采歆选了那三个男徒弟的路子,忍不住好奇地说一句,“她不觉得武修辛苦吗?” 红姐闻言看她一眼,她的妹妹,她可以说,别人却是不行,“她在修道,起步就是修道。” “咦?”好风景表示,她有点听不懂,“不是先修武,后修道吗?” 红姐不无得意地回答,“她的资质好,冯君说,她是天生的修道苗子。” 好风景却也没在意,而是点点头,“哦,那真不错。” 就在这时,冯君轻嘘一声,压低声音发话,“小心,注意看了。” 下一刻,空中的灵气似乎微微抖动了两下,瞬间就恢复了正常,仿佛刚才的抖动,只是一种错觉一般。 不过好风景和红姐得了他的提醒,都注意到了这个细节。 红姐抬手看一下手表,忍不住咋舌,“不是吧,才半个小时多……这就蜕凡一层了?” 冯君的嘴角也抽动一下,我勒个去的,这就是顶尖资质吗? 米芸珊也是有资格被仙家接引的资质,死活进不了蜕凡一层,虞长卿资质更好一点,小时候就被接引走了,现在也不过才蜕凡八层。 而这张采歆未曾修炼之时,就是半步蜕凡,半个来小时正式踏入蜕凡一层,用的还是烂大街的功法《五行蜕凡》。 这种人的存在,就是为了打击别人的修炼热情吧? 这一刻,冯君甚至有点后悔——是不是选错功法了? 如果一开始给她太极吐纳,让她从武修练起,会不会更好一点? 这属于典型的见猎心喜,见到她有可能跟上自己修行的脚步,就想让她按着自己走过的路来,那样的话,他能最大程度地保证她的成功。 不过转念一想,谁能保证他所修炼的途径,就是最合理的呢? 好风景闻言,嘴角也微微抽动一下,“真的是蜕凡一层了吗?” 按她以往的表现,仿佛不是个争强好胜的人,但是真这么认为的人,那就大错特错了。 她只是将好胜心掩藏了起来,在体制里待久了,也不愿意为一点小事斤斤计较——她的人生大框架已经注定了,及时享受生命才是真的,没必要自寻烦恼。 现在她的心里,就相当不甘心:我修炼了这么久,目前也不过才是中阶武者,想要转化为蜕凡一层,还要改修另外一种功法,至于多久成功,冯君也估计不出来。 这小姑娘只修炼了区区半个多小时,就直接蜕凡一层了,这让人情何以堪? 张采歆可没注意到她们的感受,当她的丹田里,生出第一缕内息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全身都开始变得暖洋洋,陷入了一种难以言表的状态中。 不是欢愉和舒爽,而是一种……很超然的感觉,又像是一种新生。 仿佛是蝴蝶在挣扎破茧,又仿佛坐在高台上,俯视着下方的芸芸众生。 这才是真正初入蜕凡的感受,冯君没有经历过蜕凡,米芸珊进入蜕凡的时候,是一种比较羞涩的方式和体位,也没有类似的感觉。 蜕却凡俗,自此不同——此为蜕凡! 第451章 送礼纳物符 张采歆打坐半个多小时,成功生出了内息,进入了蜕凡一层。 接着,她又修炼了三个小时,顺利地完成了小周天搬运。 她越修炼,就越想修炼,根本停不下来。 “好了!”就在这时,冯君沉声发话,“第一次修炼,时间不能太久,你可以歇一歇了,然后回去洗一个澡。” 张采歆缓缓起身,关于身体会分泌污垢的事情,红姐已经跟她说过了,有了心理准备,她倒也没有表现得多么羞涩,站起来走了两步,反倒惊喜地叫一声,“咦?身体好轻快。” “好了,知道你厉害,”红姐出声催她,“快去吧。” 张采歆快步走向了后楼,身体所过之处,竟然带起了一阵若有若无的香气。 哪怕冯君正在考虑该如何安排她的修炼,闻到这股味道,也忍不住抽动一下鼻子。 “咦,奇怪,这是什么香味?” “体香,”红姐得意洋洋地回答,“小家伙从小就这样,两天不洗澡,身上就有……” 她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很显然,她意识到这个话题不是很合适。 冯君眨巴一下眼睛,若有所思地发话,“那还是大汗腺分泌的味道,只知道伊万人狐臭的多,采歆这混血儿,居然是体香,倒也很难得。” 红姐不想跟他说话,并向他扔去了一个白眼。 好风景犹豫一下发问,“那她这……晋阶蜕凡二层,应该也很快吧?” 冯君沉吟一下,给出一个答案来,“保守点说,一周之内吧。” 米芸珊从蜕凡一层到蜕凡二层,也不过是一周时间,虽然是因为有他这个又又修对手的提携,但是林妹妹的资质,比张采歆可是差了一些的。 想起来米芸珊的楚楚动人,他觉得资质这玩意儿,还真是不讲道理。 别说冯君喜欢见异思迁,确实,他一开始对米芸珊没有太强的感觉,可是从本质上讲,他是个愿意负责任的男人,哪怕经历了张运珍之类的无情洗礼。 她是他的女人,气质和性格,也容易引发人呵护,他自然就要多想着她一点。 好风景闻言,苦笑一声,“这人和人,还真是不能比啊。” 红姐斜睥她一眼,“那你得抓紧时间,跟冯大师练瑜伽啊。” 好风景这次是不让她了,她已经有了一些危机感,“你总占着,让我怎么练?” 红姐似笑非笑地发话,“那……咱俩一起?” 她是有些女王范儿,但是比起说荤话,她也不怕任何人。 这一点,好风景完全不是对手,她就当没听见了,然后看一眼冯君,“直接修道,又不是武修……跟一般人相比,有什么不同吗?” 先修武的话,直接的体现就是,动手能力比较强,蜕凡境界……能干什么? 冯君直接回答,“蜕凡境界,就可以驱动一些符箓,普通人驱动不了。” 有些符箓,是普通人可以驱动的,比如说他给父母亲准备的金甲符,普通人撕开就能用。 像他正在学习的惊雷符,就分成了凡人版和仙人版。 凡人能驱动的惊雷符,威力比较小,仙人能驱动的,威力就比较大。 蜕凡一层,也算是有了灵力,有些耗费灵气比较小的符箓,也驱动得起来。 好风景眨巴一下眼睛,“比如说……什么符箓?” 冯君怔了一怔,才缓缓发话,“这个……你让我想一下。” 他击杀了出尘期的修者,倒是弄到了不少符箓,但是那些符箓——别说蜕凡期,炼气期的修者,也很少能驱动。 那是出尘期修者为自己准备的符箓,不可能有什么低端货。 不过冯君有自己的办法,蜕凡期的修者,他可不仅仅只认识米芸珊和张采歆。 虞长卿和陈钧胜,也都是蜕凡期,陈钧胜有云台陈家支持,虞长卿更是蜕凡期里的佼佼者,还背靠着无忧台这棵大树。 他现在手上不缺灵石,三百多块呢,买也能买点好东西回来。 事实上,冯君去虞长卿那里走了一趟,就把问题解决了。 在好风景和红姐看来,他只是愣了一愣,然后就呲牙一笑,“这个……确实有。” 两女异口同声地发问,“是什么?” “是……”冯君本来没打算保密,看到她俩脸上强烈的求知欲,于是微微一笑,“你猜?” 他被两个女人追打进了后楼里…… 然后呢,夏天,大家穿得都不多不是?玩闹之间,就摩擦出了真火。 冯君的力气很大,一手捉着一个,打算进入一间卧室,来一次史无前例的叒修。 红姐挣动得比较激烈,紫红色的超短一步裙上翻,露出了黑色的小那啥,跟雪白的双腿,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反差。 就在这时,冯君蓦地松手,将她俩扶着站好,轻声发话,“好了,喝点酒吧。” 三人来到二楼的客厅,才刚刚坐下,一间卧室门推开,张采歆笑吟吟地走了出来。 她穿得随意且慵懒,一条蓝白相映的格子网球裙,距离膝盖足有二十厘米,上面是一件白色的套头休闲衫,纯棉加厚的那种,衣衫的下摆,快追上网球裙的下沿了。 她长发披肩,略带一点卷曲,发梢还在滴水,显然是洗完澡连头发都没有吹,就出来了。 走出房间,看到小客厅里的三人,她顿时就是一愣,然后微微一笑,“你们都没睡?” 好风景闻言,忍不住翻个白眼:我俩都睡了……可不就由着你俩折腾了? 这种事,她不愿意去吃醋,但是不代表她想不到。 冯君微微一笑,正色发话,“你蜕凡一层了,我和你姐,还有梅老师,打算送你个礼物。” 张采歆若有所思地看他一眼,脸上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三个人,都是哥哥姐姐……只送我一件礼物?” “好吧,”冯君一举双手,一边笑一边发话,“她俩是凑数的,这礼物是我送你的。” 好风景坐着不吭声,红姐出声了,“宝马车给你了,这可以吧?” 张采歆眼珠一转,“我要你那块和田红玉!” “可以,”红姐回答得异常痛快,不过紧跟着,她就说一句,“我也马上蜕凡了哦……你最好想一想,送我点啥。” 张采歆不跟姐姐争,走到沙发前坐下,侧头看着冯君,饶有兴致地发问,“送我什么?” 冯君一抬手,手上是一张巴掌大小的浅灰色物事,有点像布帛,又有点像宣纸,“纳物符……总共可以收藏四平米大小,一米半高的东西,来,我教你怎么用。” 这就是他从虞长卿那里弄到的。 她携带的纳物符,是修仙者使用的那种,不是北园伯使用的、随便什么人都能用的纳物符,那种只能使用十次的东西,真的是垃圾货色。 ……好吧,修仙者使用的纳物符,也不过就是三到五十次,也强不到哪儿去。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是需要灵气才能驱使的,至于那种垃圾纳物符,冯君目前还真弄不到。 他能得到这张纳物符,是因为虞长卿随身带得有多的,她还以为他是为米芸珊谋取纳物符,所以将自己正在用的纳物符送了出来,自家换了一张新的用。 冯君表示,不会占她的便宜,送了一辆农用车给她,并且附带柴油若干。 张采歆接过纳物符,好奇地看了好一阵,然后一抬手,冲着沙发前的茶几晃一下。 下一刻,前方的茶几顿时消失了。 目睹这一幕,红姐顿时就是一愣,她觉得自己终于搞明白,巴雷特是怎么在冯君手中消失的,也知道他为什么会凭空变出东西了。 好风景的惊骇也不小,她也见过冯君凭空变出东西,但是……这种能力,这小女孩儿瞬间也能掌握了?“就这么简单?” “确实有点意思,”张采歆微微一笑,抬手将茶几放了出来,“原来你的玉石,是这么运输的,怪不得别人都不知道你从哪里弄到的货。” 一边说,她一抬手,又将茶几上的一罐啤酒收了进去。 “喂喂,”冯君见状连忙阻拦,“这东西有使用次数的,小心玩坏了。” “啊?”张采歆闻言大吃一惊,下意识地一抬手,又放出了啤酒,“你怎么不早说?” “我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吗?”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然后一摊双手,无奈地发话,“谁想得到你这么着急?” 张采歆一皱眉头,悻悻地回答,“我是第一次操作有误,本来就想收起来这罐啤酒的,没想到把整个茶几收起来了,所以想着再来一次……” 红姐和好风景闻言,齐齐一翻白眼,对她是彻底无语了,冯君却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张采歆着急了,侧过头来看他,“这个……还能使用几次?” 冯君沉吟一下回答,“十来次吧,拿进去加上取出来,这算是一次。” 张采歆闻言,顿时心疼了起来,“哎呀,总共十来次,就被我浪费了两次,这东西使用一次,怎么也得值几十万吧?” “几十万?”红姐对这话嗤之以鼻,“要是遇上心黑的,赚几千万也不成问题……我说的是美元!” (更新到,召唤六月保底月票。) 第452章 后知后觉的朝歌 冯君拿出的纳物符,极大地刺激了红姐和好风景。 可以储物的装备,谁也希望拥有,就是红姐的话,哪怕不图自己方便,只说拿这个东西赚钱,也赚得海了去啦。 心黑一点,几千万美元真不是问题——比如说,先去一趟缅甸,再去一趟迈瑞肯啥的…… 当然,冯君这么高调地拿出纳物符,目的也是为了让她俩知道,看到没?只要蜕凡了,就有这么多的好处。 至于说有的纳物符不需要灵气,他根本提都没提,也省得她俩丧失了修炼的动力。 反正一时半会儿他也搞不到那种纳物符,不如不说。 而事态发展也正如他所料,当天晚上,各人回房间之后,红姐在凌晨一点发过来了威信,“教练,后院亭子里,一点半,我要练瑜伽……” 不光是她急了,好风景也急了,她现在正在巩固中阶武者,倒是不着急修炼,但是她除了白天上班和代课,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了洛华庄园,至于说回家……家是什么? 而且在很多时候,她会拿着龙凤至尊无上心法,前来认真地跟冯君讨教。 庄园的发展,终于走上了正途,后院的聚灵阵很快就达到了巅峰,新栽的竹苗也开始了快速的生长。 两天之后,有人来到了庄园山门口,是朝歌的四个合作伙伴,求见牟淼。 牟淼见徐家不再硬气,本来都有搬出去的想法了,但是他没想到,随着时间的推移,朝歌那边出现了新的变数。 他在前几个月,跟冯君商量过规模化生产的模式,直接以订单的方式招标,选出了三个生产厂家,以及一家总成,淘汰了其他十几家。 牟淼跟徐家交恶,就是因为这件事,而这四个合作伙伴,都没有给他提供多大的支持。 做总成的这一家还好,起码是有人一直陪着他,也试图帮助双方调解。 另外三家基本上是连面都不露,就是专心地生产。 要说他们的态度,也不能认为就是错误的,在商言商,我专心做自己的产品,保证产品达标,需求方你按合同付钱,其他的事情,大家相互不要干涉。 成熟的商业模式,就应该是这样的。 然而,这真的是屁话,这种完美的合作方式,只存在于书本中,合作伙伴陷入困境,不伸出援手帮助,早晚会影响到自家的利益。 唇亡齿寒,小孩子都懂这个。 在一些商业环境比较好的地域,可能会出现局部类似的案例——每个环节的商家都是自行其是,不过问太多的外界因素,但那也只是个例。 具体到朝歌来说,那里的商业环境并不是很好,甚至可以说比较封闭,成熟的商家就不应该有这样的经营理念。 但是这四家还真就对牟淼的困境不闻不问,至于说真正的原因,前文也说过了,他们认为牟淼会受到交货期的限制,最终会向徐家服软。 既然是这样,他们何必去当面硬扛徐家?让姓牟的自己去处理就好。 反正他们生产出来的产品,只要质量没有问题,不怕牟淼不收——真当供销合同是假的? 然而,牟淼和刘小萱在朋友的接应下,逃离了朝歌,他们隐约感觉到,事情可能有变化。 接下来,就是牟淼强烈的反击,徐家三兄弟抓走三个,虽然老大最终交保释放了,但是老三老四,据说是要判了。 更为糟糕的是,牟淼拒绝了其他人的说合,一定要搞得徐家兄弟身败名裂。 这四个合作伙伴闻言就着急了,做总成的还好一点,那三家直接联系刘小萱,说刘总我们又一批货加工完了,你啥时候验货付款? 牟淼在招标之后,是规范过合同的,预付款百分之二十,不过很显然,想要赚钱,得拿到剩下的货款。 刘小萱正满肚子邪火呢,听到这话直接回答,我们最近忙着打官司,顾不上执行合同。 这三家一听就呛了,你们这么做不地道呀,那点预付款,连人工都不够,原材料和机械费用,都是我们垫着的。 你们现在想起来,自家是垫付资金的?刘小萱越发地恼了,我们当时被徐家刁难的时候,你们就没想到,我们是因为给了你们合同,才得罪了其他家吗? 所以她非常光棍地表示:那我们爱莫能助,对了,朝歌的商业环境实在太差,我们以后回去的可能性也不大。 这三家闻言,勃然大怒,刘总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咱们可是签着合同呢,实在不行,就只有法庭上见了。 那就法庭上见呗,刘小萱不屑地冷笑,有种的来郑阳抓我回去。 这三家一听这话,也没了脾气——去郑阳抓人,难度实在太大了,尤其是对方有了准备。 但是这钱不要也不行呀,大家终究是垫资了这么多。 于是他们托别人问,难道你们前期的预付款,就打算打水漂了? 牟淼这边的回答是,就是打算打水漂了,反正我们有钱,这点损失不算啥。 正经是你们这朝歌,根本就是个大坑,现在止损还来得及,省得将来赔更多。 遇上这种有钱又有脾气的主儿,谁都得头疼,人家有任性的资格啊。 而且这样的主儿,你跟他打官司,也不好打赢! 华夏跟迈瑞肯不同,不是资本主导的社会,而是官僚主导的社会,但就算是这种官僚社会,资本足够强大,而你身后的官僚不够强大的话,也只能徒呼奈何。 牟淼损失得起——其实是冯君损失得起,但是朝歌这四家损失不起。 于是他们派人前来协调,不过牟淼根本不买账:大家都损失了,就这么好合好散了吧。 哪里可能好合好散?牟淼的预付款是分批支付的,厂家生产可不是这样。 具体来说,牟淼的招投标,是一千台锅驼机,他可以分五个批次订货,每次两百台。 那么他每次需要支付的预付款,就是两百台零部件的五分之一。 但是生产厂家囤积原材料,不可能只囤积两百台的,一千台的单子,三四百台的原材料总要有——万一遇到材料紧缺呢? 而且,为了防止上游随便对原材料涨价,他们也要支付部分预付款,起码吃吃喝喝之类的人情,那是绝对不能少的。 这就又是一笔开销了。 所以说,牟淼一旦决定收手不干,朝歌人的损失,比他也不小——买来的原材料,倒是还能低价出手,但是中间的差价,已经让人无法直视了。 要说起来,这三个商家能中标,是因为在此之前,已经跟牟淼合作了不短的时间,也挣了不少钱,就算这次赔得比较惨,但是大致来说,也赔不了多少。 当然,这三家不会这么算账,此前我家赚了,这次就活该赔吗?天底下没这个道理! 商业上的事,一码归一码。 但是刘小萱的逻辑不是这样的,在她眼里:此前你们三家赚了不少,是吧?这次我们出于信任,也选择了你们三家,没错吧? 我和牟总遇到麻烦了,需要当地人居中交流说合,你们却无动于衷! 这就是你们对于我们的信任的回报吗? 所以她硬邦邦地撂下一句话:只要我没死,以后的合作不用指望了,你们该干啥就干啥去,就算牟淼答应了,我也不会答应! 前文就说过,牟淼是个活得很木然的主儿,对于很多事情,并不喜欢斤斤计较,生活中的很多算计,他两口子,刘小萱说了算。 刘小萱也发现了,牟淼的老板兼同学冯君,也是个重情义讲道理的,并不在意自己的小算盘,那她自然要有仇报仇快意人生——让你们再扣我的汉兰达! 这四家一听,对方连这话都说出来了,再没有侥幸的心思,于是赶紧往区里汇报,希望区里能出面帮着协调一下。 区里的个别人,一开始就知道此事了,但是大多数人对于牟淼的生意,了解得还不算多。 牟总在朝歌,根本就没有注册公司,生产的产品也没有牌子,甚至走账都都是个人账户,而当地的合作伙伴,也不愿意从公司账户上走账——至于原因,大家都懂的。 现在区里听说,牟淼在半年内,就下了两千多万的采购单子,大家都是目瞪口呆:握草,那个小小的宾馆里,居然还藏着这么大的一桩买卖? 光是买卖大也就算了,最关键的是:这也初步形成了一条产业链。 牟淼是选了四家企业合作,锅驼机的技术含量也不高,但是这终究是个系统,只凭这四家,绝对做不出来锅驼机——别的不说,这四家里起码没有钢铁厂。 牟淼的离开,自然也不止是影响了这四家,两千万的单子,对当地来说,涉及的金额绝对不止两千万,这就叫工业产品的拉动作用。 且不说这四家企业已经停工,还酝酿着裁员,只说工人们没了收入,饭店都得少去两次。 饭店老板有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我们招谁惹谁了? 这四家把消息捅出去,是想让区里做主,不管是严惩徐家,还是威胁起诉牟淼,总得做点什么——这会影响到咱们的经济。 然而令他们哭笑不得的是,区里的反应居然是:谁知道这锅驼机,是怎么卖给北新罗的? 第453章 不是很方便 朝歌的四个合作伙伴发现zheng府不太靠谱,只能一起南下郑阳,求牟淼给条生路。 当然,他们不是只带了一张嘴巴来的,他们说了,区里相当重视我们跟牟总的合作,如果可以继续合作的话,被扣的锅驼机可以送到郑阳来,车也可以开走了。 牟淼这人心比较软,觉得大家此前的合作,也还算不错——这四家都是他亲自拍板的,那些刺头厂家,都被他剔除了。 他想松口,但是刘小萱绝对不答应,先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你们真有心谈,把汉兰达送回来。 那边表示,我们做不到啊,交通肇事得当事人去处理。 好吧,牟总不是当事人,但是小孟还受着伤——关键是,徐家不答应交警的调解,要起诉小孟和车主。 这个理由太扯淡了,刘小萱又不是没在朝歌待过,以那种地方的习气,这种肇事,只要有人打个招呼,再花点钱,直接就能把车开出来。 说白了,这四位是担心把车弄回来,牟淼还不松口,那就是鸡飞蛋打。 这种时候还耍这样的心眼,刘小萱也比较失望,这样的人,有什么合作的必要? 其实这四家也看出来了,她在意的是车,而不是那十五台成品锅驼机——车是牟总两口子的,锅驼机可是冯总的。 冯总不差钱,牟总两口子还真是比较抠门。 就连区里的人都说,车不急着还,倒是锅驼机,可以让他们派车来拉走。 这四家人这次堵在洛华庄园门口,就是要告诉刘小萱:车辆的事,我们不是当事人,不过我们可以先把宾馆里那三台锅驼机运过来——那里原本有五台的,被徐家砸了两台。 刘小萱非常干脆地拒绝了:锅驼机不着急,那是我们起诉徐家兄弟的证据之一,你们急着送过来……是想救他们吗? 她这个逻辑……倒也没什么问题。 见到将他们驳得哑口无言,刘小萱才愤愤不平地表示:新的厂家,牟总已经找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谈生产的问题了,我认真地奉劝几位,别在这件事上浪费时间了。 一名合作者终于忍受不住了,“你别欺人太甚!” 刘小萱也勃然大怒,“我都从朝歌逃到郑阳了,是我欺人太甚?” 吵闹之中,门外又来了两辆车,一辆速腾一辆卡车。 开速腾的是一个略胖的年轻人,他在山门停下,摸出手机来打电话,“大胖,我到了,让你的人开门。” 门岗认识他,但是章法不能乱不是?打开对讲机说两句,然后笑着一摆手,“窦总请。” 刘小萱侧头看他一眼,“你是……窦家辉?” 窦家辉和牟淼也认识,她从牟淼嘴里,没少听说这个人。 二胖见她站在门里,知道不是外人,于是笑着点点头,“是我,请问你是?” “我是刘小萱,”刘小萱伸出手来,笑着发话,“现在跟牟淼在一起。” “哎呀,听说过,听说过,”窦家辉也笑着伸出手,跟她握一握,“牟淼那小子福气不小啊,找上这么一个大美女。” “窦哥你这不是开玩笑吗?”刘小萱捂着嘴笑,“听说你在南越,人财两得!” “老冯这货啥都好,就是嘴上没把门的,”窦家辉一本正经地发话,“你别信他的,牟淼就比他老实……好了,我今天是来送货的,等会儿再聊?” 他才说要离开,旁边走过来两人,笑嘻嘻地发问,“这位朋友,您认识冯总?” 窦家辉扫他俩两眼,然后看向刘小萱,他可是看到此前的吵闹了,“这俩是谁呀?” “牟淼在朝歌的合作伙伴,”刘小萱轻描淡写地发话,“现在那边,合作中止了。” “哦,”窦家辉点点头,然后侧过头发话,“你们找正主儿去,我现在也是跟着冯总混饭吃。” 说话的这位是搞总成的,名叫王超,他跟牟淼的关系,并不比其他人更好,只是做人圆滑一点罢了,他笑着发话,“问题是,我们就见不到正主儿呀,窦总您帮着……” “我啥也不帮,跟你没那交情,”窦家辉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让我兄弟不高兴了,那就是让我不高兴了,赶紧让开啊,再不让开,信不信我揍你?” “别找事儿啊!”王超旁边这位不干了,他正火大着呢,“揍我,就凭你?郑阳这两年是怎么啦,随便什么外地的阿猫阿狗,都敢来号两嗓子?” “握草,”窦家辉的眼睛顿时就红了,“孙子你说啥呢?” 窦家的血脉里,就有一种说不清的古怪基因,分外受不得气,经常上演“激qing杀人”。 刘小萱可是听牟淼说过窦家的怪异,见状大惊,“窦总,窦哥……给我个面子,别动手。” 那位却是还不知死活,他嘴角一撇,不屑地发话,“切,动手?就凭他?” 朝阳来了八男三女,对方一大一小两辆车上,总共不过四个男人。 窦家辉气得额头的青筋直蹦,好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孙子,你先狂着。” 他已经是在极力压制自己的怒火了。 就在这个时候,庄园里开来了一辆车,是冯君出来了。 他来门口,倒不是专程来接窦家辉的,两人实在太惯了,无须如此客气,他来接的是袁家人,袁有为放暑假了,一个劲儿地说要来玩,袁子豪正好休养得差不多了,也来看小友。 冯君是真不想让他们来,但是他跟袁有为说了,你考全班前三才能来,结果袁有为直接回了他一句——第二就算失败了,还前三? 事实上,袁有为今年小升初,全校第二,考虑到他所在的学校,这含金量,可以说不比冯君曾经的县一中状元差。 最关键的是,袁子豪跟着来了,老爷子一直想面谢救命恩人,人老了怕冷,也就是这盛夏的时候,愿意出门活动活动。 冯君救过袁老,但是他认为那是一场交易,他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谁也不欠谁的。 现在袁老来看他,他就要按华夏民族的传统来接待,尊老爱幼……对方可是老幼都有。 袁老一行人昨天就来了,虽然他只是一个退了休的中yang委员,也不缺人接待,住宿更是被安排在伏牛大酒店。 今天他要来洛华庄园,而且不想惊动地方,但是臧市长还是全程陪同。 对臧市长来说,这不止是个退休的省bu级领导,关键还是他党校同学的老泰山,而那党校同学刚升为正厅,这样的同学情谊应该珍惜。 有传言说,这同学的正厅好悬没升上去,当时他的老泰山快死了,没人买账了,后来……老泰山奇迹一般地起死回生,拎着拐杖去吵架——你们考核的是干部,还是干部的老丈人? 考核的当然是干部啦,老丈人折腾一番之后,那位就正厅了。 臧市长交往的是同学,但是同学的老丈人也不能忽视。 两辆车一前一后来到了山门口,都是七座的商务车,见到冯君在路边站着,袁子豪主动走下了车,“冯国手,好久不见。” 他是老态龙钟的,但是嗓门真的很大,动作也很矫健。 “国手不敢当,”冯君笑着回答,“老人家你在家歇着就好,跑我这儿来,白白浪费精力,万一有个伤风感冒的,我就成了国家的罪人了。” 袁子豪看他一眼,大声发话,“你架子大嘛,我请不动,所以来看你,不行吗?” “我可没觉得自己有架子,”冯君笑着回答,“请人的话,如果不拿着枪去请,请得到请不到,都是正常的……袁老你说呢?” 他不说不想去京城之类的话,就只揪着一个逻辑不放——你请不动我,就是我架子大,凭啥你请人,就一定要请得动呢?这不公平。 袁老是什么人?他知道有本事的人架子都大,更别说有本事的年轻人了。 所以他并不介意对方夹枪带棒地说话,只是哈哈一笑,“所以我来了啊。” 臧市长冷眼旁观,心里也明白了,这年轻人真不好打交道,他原本打算跟着进庄园的,见状就觉得还是离开的好,“袁老,你们聊着,我就走了。” “别走啊,”袁老在位的时候,眼里是没有副市长的,但是现在人退了,有个跑前跑后的副市长,也很难得了,尤其又有二女婿的一层关系,“一起进去看看吧,也是你的地盘呢。” 臧市长看向冯君,好死不死地,冯总也正好看向他。 袁老招招手,把两人拢到一起,低声发话,“大师,这是臧市长,你应该听说过,是你的父母官啊。” 冯君对臧市长的印象不错——起码蹭着坐了一次飞机,于是笑着点点头,“欢迎。” 他也想到了,估计臧市长不想声张,所以只是很正常地招呼一声。 臧市长笑着点点头,他也知道,眼前这货比较刺头,所以说一句,“打扰了,我的人一起进去,方便吧?” 一般而言,在郑阳市的副市长眼里,亿万富翁真不算啥,他就是随口一问,表示对对方的尊重——他随身跟着的,无非是司机和秘书,不该跟着领导进去吗? 然而偏偏地,冯君摇摇头,笑着回答,“不是很方便。” (更新到,召唤六月保底月票。) 第454章 育苗基地 臧市长愕然,真没见过这么不给领导面子的家伙,我特么可是你的父母官啊。 他的秘书小沈就不答应了,有些话领导不合适说,就得他来说,这叫主辱臣死。 他沉声发话,“冯总,我们是为领导服务的,领导又是为郑阳人民服务的。” 你丫身在郑阳,居然敢怠慢本市的副市长,信不信分分钟教你学做人? 冯君可不吃这一套,这人呐,本事大了,脾气就大了,而且他真不是有意刁难对方,庄园里见不得人的东西太多了,这个头可不能随便开。 所以他也不生气,而是正色回答,“这是私人地方,我也能保证了领导的安全,有些东西,确实不方便你们随便参观。” 其实他还有句话没说,我现在的局面,都是我自己打拼出来的,没沾过郑阳一丝一毫的便宜,那么这父母官在我眼里,也就那么回事了——还是那句话,帝力于我有何加焉? 臧市长确实是帮过他一些忙,不过这个人情,他要着落在袁家身上,正经是没有袁家的话,人家正眼看他一眼的工夫都没有,人要知道感恩,这个不假,但是首先要弄明白该谢谁。 不过,终究是有些情分的,过分的话就没必要说了。 沈秘书闻言也是一愣,人家明明白白说出拒绝的理由,他也不好再说那些夹枪带棒的话。 但是这个大门,他是一定要进的,哪怕是为了维护领导的面子。 所以他笑着发话,“冯总,年根儿去京城的两张机票,还是我给你找的。” “嗐,你早说呀,”冯君闻言笑了起来,“那是我怠慢了,您也请进。” 对方能说出进庄园的理由,他就不会再阻拦——本来嘛,他又不是为了阻拦而阻拦。 交流了几句,大门打开,多辆汽车进了庄园。 只剩下一帮朝歌人站在门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一个出声发话,“刚才那个眼镜,好像是个领导……什么官?” “不知道,”王超摇摇头,若有所思地发话,“估计不会很大吧……” 臧市长坐在车上,一路欣赏着沿途的风景,还频频点头,“不错,这个地方搞得真不错,再过几年,肯定漫山遍野的树林了。” 沈秘书不着痕迹地给冯君上眼药,“以前这山是伏牛人承包的,底子打得就不错,后来转让给冯总了,前后两个承包人,都是用心做事的人。” 臧市长哪里会听不出来这意思?于是侧头看他一眼,“为什么卖给冯君了,有什么说道?” 他今天对冯君的观感,怎么说呢?不是特别顺眼,有脾气的人他也见过,有本事的人,也确实有资格有脾气,不过你人在郑阳,居然轻慢我这个副市长,这就有点无脑了。 但是这个不顺眼,还在他的容忍范围之内,最多就是以后这小子遇到事情,他不管了——你不是能耐吗?自己折腾去好了。 臧市长就没想到,当初冯君被曹卫华变着法儿地刁难,他也没伸手去管,只是说了一句,我不方便跟他打交道。 反正他是把冯君当成路人了,所以也不介意听一听,这家伙是怎么转包下来的山地——别是还用了什么不干净的手段吧? 沈秘书倒也没敢添油加醋,“原主人是李宁,就是那个……涉嫌非法集资的。” “是他啊,”臧市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怎么听谁说起过,他要移民了?” “应该是吧,”沈秘书不敢把话说死,“估计就是因为想移民,所以把承包权转让了。” 说着话,车就来到了别墅,袁老下了车,四下看一看,“这地方青山绿水,不错,很不错……不愧是大国手,会找地方。” 冯君笑着回答,“袁老,国手之类的话,也就别说了,我是觉得现代人的生活压力太大,所以找个地方种种树,算是减压,也能回报社会……何乐而不为?” 今天老天爷挺给面子,又是多云,站在山上,小风吹起来,也还算凉爽。 袁有为也在到处看,这里的山水不错,但是树木还是偏少,树龄也不长,他到处跑一跑,发现了后院的小亭子,“哎呀,那儿有个亭子!” 他才想跑过去,一名高挑美女走了过来,抬手冲他一摆,“小有为是吧?别去那儿,阿姨带你去坐游艇好不好?”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红姐,袁家的人突然来到郑阳,搞得大家都有点措手不及。 商量一下,大家决定尽量保守两片竹林的秘密,起码不能让太多的人知晓。 袁有为虽然皮实,但是基本的家教还是有的,而且游艇这东西,也确实更能引起他的好奇,他扭头看一看,“游艇……在哪儿?” 因为天气多云,坐游艇也不是什么受罪的事,大家索性一起坐上去玩,就连臧市长也不例外。 午饭是在前楼的大厅吃的,吃完饭之后,臧市长有午休的习惯,找冯君开了一间客房。 小有为可是精力旺盛,总琢磨着去后院玩耍,红姐拦了两次,发现拦不住,问过冯君之后,将他带到了后院,结果他母亲李婷和徐若芳也跟着过来了。 张采歆本来正在后院修炼,见状也不得不停下来。 后院的竹子才栽下三天,虽然得了灵气的滋润,长势喜人,不过大体来说还是显得稀疏,也就只有亭子里,才能比较惬意地乘凉。 李婷和徐若芳终究是年纪大了,在亭子里待了一会儿,虽然感觉精神相当不错,但是按照经验,她俩还是起身,决定去睡午觉。 袁有为玩得很疯,他对那个衣架上的乌鸦巢相当感兴趣,数次想出手掀翻它。 乌大王气得在空中嘎嘎大叫,但是它知道,自己不能主动攻击人类,尤其是能够进入后院的人。 折腾到两点,袁有为有点犯困了,跑到亭子里想睡一会儿,张采歆直接拎起他,把他带到了前楼——要治熊孩子,最好是用另一个熊孩子。 臧市长小睡了半个小时就起来了,感觉精神非常好,然后跟着沈秘书出来,一眼就看到了大厅里的张采歆。 红姐本身极为美艳,气质又佳,平时颇能吸引人的眼球,但是身具异域风情的张采歆,在大多时候,才是第一吸睛的对象,青春美貌、活力四射。 臧市长是老头子了,就口味而言,他更喜欢红姐这一款,小女孩们太不懂事,麻烦也多。 但是沈秘书在看到张采歆的第一眼,就被她迷住了。 他的心里有些愤愤不平,冯君你这太花心了吧?庄园里个顶个都是美女,两个李助理就不说了,还有张卫红,现在又多出一个绝世美女来? 他知道冯总有钱,论势力的话,好像也不差——起码袁子豪都来上门看他。 但是……美女也是稀缺资源啊,你搜集这么多美女,太高调了吧? 凭良心说,沈秘书没想为难冯君,两人还算有点香火情,但是嫉妒这种东西,是不讲道理的,他也没想着一定能得到张采歆,但是她的出现,让他看冯君很不顺眼。 臧市长的车开出山门的时候,一帮朝歌人还在,见到这车出来,有人上前阻拦。 臧市长懒得理会,不过也不想直接冲过去,于是吩咐沈秘书一声,“看看怎么回事。” 不多时,沈秘书回来了,把朝歌的事情讲了一遍,当然,朝歌人嘴里的故事版本,肯定是偏向自家的。 臧市长没表态,只是不以为然地轻笑一声,“呵呵,朝歌?” 沈秘书壮起胆子说一句,“现在是诚信社会,冯总的同学公然违约,一旦传出去,恐怕对冯总不也好。” 要不说秘书之流不能招惹?那真是至理名言,随随便便就能上眼药水。 臧市长面无表情地说一句,“由他去好了,生意场上的事情,咱们zheng府不用管……大部分经济行为,交给市场来决定。” 他们这一行人的情况按下不表,袁子豪中午也是小睡了一会儿,两点多就起来了。 跟他一起来的,有儿子袁化鹏,媳妇徐若芳和李婷,孙子袁有为,袁化鹏的朋友高强,以及一个保健医生。 他想在庄园里走一走,结果只有保健医生在,李诗诗见状,自告奋勇当他俩的导游。 多云的天气,庄园里走一走也很不错,结果晃悠了一圈,袁子豪向下一指,“那儿是什么地方?好大一片竹林。” 李诗诗知道那里是禁地,赶忙发话,“那是冯总的育种基地,商业机密,不让别人进入。” 这话真不是她瞎掰的,冯君就是这么对外宣传的,不过他说的是“育苗基地”,不是育种。 “走,下去看看,”袁子豪一摆手,兴致盎然地发话,“商业机密一定要保护好,不过我这老朽,看一看也无所谓吧?” 他是一点都不拿自己当外人。 李诗诗也不能说不行,只能摸出一个对讲机,呼叫一下,“冯总,袁老想去竹林看一看,不过现在正是关键时候……您看?” 冯君在对讲机里笑一声,“哈哈,没事,来吧,二哥和高强也都在呢。” 李诗诗的嘴角抽动一下:冯总,咱不带这么卖人的…… 第455章 狂信徒 冯君是真不想让外人知道,洛华庄园里有什么样的秘密。 但是袁子豪和袁有为,是来郑阳避暑的。 没错,来中原大地避暑!不知道徐雷刚是如何吹嘘洛华庄园的,也不知道袁家人是不是脑子里进水了,反正……他们就是来这里避暑。 既然来避暑,那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冯君觉得,两处竹林的怪异,早晚是要被他们发现的,既然如此,倒不如大大方方地让他们接受这种现象。 没准他们会脑补成地球磁场啥的,也省得他费心费力地编织谎言。 没错,很多时候,与其用心去解释,不如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人性就是这么奇怪。 当然,无关人等,像臧市长之类的,能排除就排除掉了。 让冯君做出这个决定的,还有一个因素,就是高强。 他跟高强交过手,不过那是事出有因,对方道歉也很诚恳,没必要一直耿耿于怀。 正经是高强从事的“中医打假”,令他颇为欣赏,现在中医的没落,有这样那样的原因,但是跟骗子横行绝对脱不了干系。 中医是不是伪科学?冯君从来不认为那是伪科学,在列文虎克发明显微镜之前,西医……那是什么东西?西方根本没有这个概念,感觉向上帝祈祷会更靠谱一点。 而泱泱华夏,就是靠着中医,存活下了无数华夏子民,文化得以延续和发扬。 青蒿素之类的不说,只说一种神药:柴胡,既能成汤剂,现代医学中还能拿来注射,哪怕是儿童禁用了,大人依旧还在用。 正经是冯君认为,中医被某些人视为玄学,那是偏见,本质上来说,中医其实是一种经验学科,现在被认为是玄学,只不过在于大致的理论基础,缺少明确的数据化。 也就是说,如果有大量的应用来充实细节,纠正谬误,中医的前景可期。 他认为,在不久的将来,网上会出现大数据医疗诊断,那就是中医崛起的机会。 这些就扯得远了,反正冯君非常痛恨那些打着中医的幌子,肆无忌惮地行骗的家伙,中医已经沦落到这种地步了,你们还要再踩一脚? 更有那些无耻之徒,号称几副药下去,能包治晚期癌症——这些家伙真的该枪毙。 冯君非常痛恨这些家伙,却又抽不出手去专门怼这些人,所以他非常欣赏高强的行为。 他待见这家伙,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高强表现出了强烈的拜师***。 按道理说,他这种绝顶高手,而且还是修仙者,想要拜到他门下的人,应该可以从郑阳排到京城才对——或者连起来绕赤道几圈啥的。 然而非常不幸的是,他教授的三名男徒弟,都是他的朋友,稀里糊涂开始学的。 三个女徒弟里,张采歆算热情比较高的,也迟疑了将近半年——虽然她有自己的苦衷,但是毫无疑问,冯君的吸引力还是不够大。 至于说好风景,那就别提了,整天吊儿郎当的,要不是看到了纳物符的神奇,估计她还会继续吊儿郎当下去。 高强的表现,让冯君心里挺舒坦,终于有一个几近于狂信徒的存在了。 反正这厮态度端正,他就愿意给他一个机会。 吃完午饭之后,高强也没休息,直接缠上了他,说想要拜师学武。 冯君知道他小有身家,就笑着问他,说你打算出多少钱? 高强想都没想,就说只要你愿意收我做徒弟,全部家财我都可以送上,到时候您给口饭吃就行了。 没办法,他也知道冯君相当有钱,根本不是他开出一两百万就能打动的,再多他也给不起了,只能说我倾尽家财。 冯君觉得有点意思,就问他那你将来怎么办?算不算是卖身投靠我了? 高强倒是不藏着掖着,直接表示,我从您这儿学了真功夫,然后再去打假,会更有说服力,到时候影响有了,还愁挣钱吗? 冯君觉得更有意思了,说你觉得一定能从我这里,学到真功夫? 不是我不教你,而是……你确定自己有那个天分? 高强很肯定地回答,我觉得我的天分,不会比大多数人差,而且我非常确定,我努力的程度,绝对会超过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人。 冯君用附近的人看了一下,高强的资质真的不算差,比他三个男徒弟都要强一点,不过问题在于,他的年纪也不小了,修炼的速度,未必能超过嘎子。 然后他就说起了别的事情。 袁化鹏也有午休的习惯,不过他午休的时间非常短,睡十分钟就行,而且不需要什么床铺,趴在桌子上睡都行——毕竟还是年轻。 他在沙发上睡了十五分钟,精神抖擞地起来,“高强,走,咱们在庄园里转一转。” 一转两转,他们就看到了山谷里的竹林,这一片山谷,太生机勃勃了,两人就想下去看一看。 嘎子在竹林里看守着呢,拦住了他俩,两位,这里非请莫入。 如果这片竹林,是后院那种瘌痢头的样子,稀稀拉拉,袁化鹏估计笑一笑就转身走人了,但是这竹子长得太茂盛太喜人了,青翠欲滴啊。 于是袁化鹏给冯君打了一个电话,冯君听说他是跟高强在一起,想一想就答应了。 他不但答应了,而且自己也马上赶了过来。 高强和袁化鹏的感知能力都还不错,一进竹林就大呼小叫了起来,觉得这里就是人间仙境,空气清新不说,在炎炎夏日里也相当凉爽,真能让人生出乐不思蜀的感觉。 袁化鹏甚至表示,真想晚上睡在这里。 冯君听得就笑,“这儿不能睡,是我的徒弟们修炼的地方,白天你能待一会儿,已经不错了。” 袁化鹏愣住了,“徒弟……修炼……你这是要开宗立派?” “没想那么多,”冯君笑着摇摇头,“我总是觉得……人活一世,总得留下点什么。” 袁化鹏翻一个白眼,“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能装了……这里其实能搞个旅游景点赚钱。” 冯君深深地看他一眼,“你觉得我缺那点钱吗?” 袁化鹏的眼珠转一转,“也是哦,你不缺钱,对了,你缺人脉!” 他想起了冯君前一段时间的困窘,重重一拍大腿,“这儿可以搞个会所!” 冯君不以为然地摇摇头,“抱团取暖吗?没兴趣,我就图个清静。” 如果不是他想低调的话,现在能为难了他的人,真的没几个了。 当然,同样是因为低调,导致他现在根本没有狂信徒,浅信徒倒是不少,以至于他见到一个有狂信徒潜力的家伙,都有点难以拒绝…… 事实上,冯君曾经认真考虑过一个问题,那就是应该侧重在哪个位面发展。 要说资源的话,手机位面完爆地球,一个灵气充沛的地方,跟末法时代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他在地球位面,甚至找不到修炼的功法,更没有大量的修仙者做同伴。 不过这边也有好处,物质生活不错,繁华更是那边不能比的。 然而,既然走上了修行的道路,那些俗世间的繁华,大抵都是过眼云烟。 所以从本心上讲,他是想多去那个位面修行的,了不得修行得累了,回来歇一歇——反正这边不走字的。 还是那“解超群”的出现,惊醒了他:手机位面真的太不安全了,还是老老实实在地球修炼吧,在足够强大之前,这里就是他的桃花源。 既然决定扎根地球,经营好周围的环境,是很重要的,那他也只有继续低调——一旦高调起来,他不可能有这么多闲暇的时间了。 就在这时,李诗诗用对讲机呼叫,冯君觉得,让袁老进竹林舒爽一阵,也不算多大事,反正聚灵阵的核心技术掌握在他的手上。 袁子豪的感知能力,可是比高强和袁化鹏强多了,事实上,年纪大的人气血衰竭得厉害,比年轻人更能感觉出这里的好处。 “好地方!”袁老大声发话,左顾右盼,“这地方,合适盖一间茅草屋居住。” 没有人接他的话,袁化鹏和高强不出声,冯君更是懒得说话。 “咦?”袁子豪等了一等,奇怪地看冯君一眼,“这么不欢迎我?” 您老没必要这么自来熟吧?冯君笑一笑,下巴冲着一扬李诗诗扬一下,“你跟袁老说。” 李诗诗一摊双手,瞪大了眼睛,很无辜地看着袁老,“老爷子,我在庄园这么久了,都从来没有来过这里,这一次……还是托您的福,跟着沾光了。” 袁子豪的眼睛瞪得老大,“不会吧?” 李诗诗撇一下嘴,“另一个李助理,我晓滨姐,您也见了,她比我来得还早,至今为止,她也没有来过这里……您回去的时候,最好不要提这件事。” 袁子豪眨巴一下眼睛,狐疑地看着冯君,“这儿有什么说法吗?” “没什么说法,”冯君笑一笑,“老爷子你要是有兴趣,这个庄园我让给你……五十个亿,要吗?” 他对这些倚老卖老的主儿,实在是没什么办法,人家又是自来熟,自己叫真也不好,索性开一个天价,省得对方惦记在这里盖个茅草屋。 你觉得茅草屋是田园生活,可这里是我的根基! (更新到,召唤保底月票。) 第456章 不解释 面对冯君的开价,袁子豪先是怔了一怔,然后很干脆地一摇头,“买不起,我老头子正直了一辈子,没那么多钱。” 你正直不正直,跟我关系不大呀,冯君笑一笑,也不说话。 袁子豪的好奇心却是被勾了起来,“能跟我说一下,为什么这里值五十个亿?” 袁化鹏也有点不满意冯君乱开价,“好像你买这里,也就花了一个多亿,嗯,修围墙又用了一些钱……我没说错吧?” 冯君又笑一笑,“既然来避暑,多住几天,我的助理说了,她都没来过这里。” 他并不解释原因,不想编,也没必要。 袁子豪深深地看一眼,不再纠缠此事,所谓人老成精,能感受到其中有蹊跷,慢慢地琢磨就是了,当面叫真,智者所不为。 反正先享受了这份舒爽再说,倒着数日子的年纪了,舒服一天算一天。 一干人是在七点钟的时候,才离开竹林的。 当天晚上,庄园里依旧是两桌酒席,袁老在饭后,叫来了大儿媳妇,“你问问你家那个老小,国手这庄园里,到底有什么蹊跷。” “他……怎么说呢?”徐若芳揉一揉额头,“他现在跟着冯君修行,人家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只告诉我说,这里是风水宝地。” “这还真是……”袁子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过了一阵才又问,“人的问题,还是地方的问题?” “那我再问一问他好了,”徐若芳也不敢随便回答,“反正他现在家都不怎么回。” 他俩说话的时候,冯君在跟窦家辉聊天,“我看拉来的灯具里,很多白夜的产品,你还真是把林小佳拿下了?” “没有,”窦家辉苦恼地摇摇头,“她给我介绍了厂家,让我买她三十万的货,我想着你就能吃下一百万,要是一年下来,我连三十万也卖不了,这买卖做得就太丢人了……主要是想给增加自己一点压力。” “切,”冯君不屑地撇一撇嘴,又笑着指一指他,“明明是好色,说什么压力?” 窦家辉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我再好色,能比得上你?” “你肯定比不上我,”冯君得意洋洋地发话,“我靠脸就能吃饭的,你跟我比?” “切,”窦家辉哼一声,然后面容一整,“咱妈说啦,不想来郑阳,让我问你一下……在朝阳承包一片山,能不能也搞出点名堂来?” 他嘴里的“咱妈”,就是冯君的母亲张君懿。 “承包吧,”冯君毫不犹豫地回答,“越大越好,承包费不超过五个亿就行,关键有一点,手续要完善,别弄成什么夹生饭。” 他承包这片荒地,花了一亿五,四十多年的产权,四平方公里大小,合着一平方公里每年一百万。 朝阳那里,真要承包荒山,每年五十万都到不了,不过朝阳荒山比较少,就算比较贫瘠的山,也有些树木,所以跟郑阳的行情不会差很多,那五个亿铁铁就超过十平方公里了。 大一点好啊,大家修仙来的,在闹市区怎么修仙? 不过朝阳县总共不过九百多平方公里,他这一下就要了百分之一去。 “夹生饭?”窦家辉不屑地笑一笑,“谁敢?” 这倒是,窦家虽然没钱,但是在朝阳县,谁敢惹窦家? 冯君一听这话,心里也有点感慨,他在郑阳起了基业,但终究是外来户,手边可用的人太少了,要是搁在朝阳,遇到今天的情况,做为地头蛇,他敢直接把云园的市长挡在门外。 两人正说着呢,牟淼过来了,“家辉,下一步,我想在云园安排一些生产项目。” 朝歌的生产已经黄了,但是他掌握了大部分制造环节的技术,云园的工业是有点落后,但绝对不是没有,他现在是带着技术带着订单,想要回报一下乡梓。 当然,这也是因为,他感觉在外面,太容易被人坑了,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家乡可靠一点——谁要是敢坑我,我在家乡不是没有还手之力。 第二天一大早,天上下起了小雨,袁子豪起得比较早,才走出别墅前楼,他就愕然地看向后院,“这是什么?” 后院有聚灵阵,灵气遇到小雨滴,会生出白雾,所以现在的后院,就被白雾笼罩了起来,白雾的边缘,甚至遮盖了半栋后楼,连前楼都笼上了一层薄纱。 徐若芳和李婷也起得极早,走出来一看,顿时也呆住了,“好美。” 这只是美不美的问题吗?袁子豪心里暗叹,提醒她们一句,“你俩看看其他地方。” 这俩也不是傻瓜,事实上,只要一旦下雨,灵气产生出的反应,根本遮挡不住。 袁有为这熊孩子醒得比较晚,放大假了嘛,九点多才爬起来。 然而,他起来的时候,奇景已然存在,看到后院笼罩在浓浓的白雾里,拔脚就向后面跑去,“咦,真是好玩。” 这次张采歆没有露头,而是李诗诗拦住了他,死活不让他进入后院。 袁有为有点不高兴,他据理力争,说我昨天就进去过,今天怎么不能进去? 李诗诗脾气不错,耐心地跟他解释,说大师吩咐了,任何人不得入内。 要是拦住他的是红姐或者张采歆,袁有为可能就不折腾了,但是区区李助理,威慑力太小了,他虽然是个孩子,但是受到所在环境的影响,脑子里已经有了初步的阶层观念。 冯大师的朋友,他不敢招惹,但是……你只是给冯大师打工的! 他不依不饶,非要进去,结果他的母亲李婷也赶了过来。 李婷比袁有为懂事多了,知道宰相门子七品官的道理,但是看到儿子不高兴,心里也难免有点火气,“李助理,他只是个孩子,进去看看有什么?这里也不是军事重地。” 话音刚落,红姐从白雾里走了出来,脸色不是很好,“李姐,我妹妹在修炼,军事重地不能闯,但是做客人,也得有个客人的样子!” 李婷被这话说了一个大红脸,勉力挤出一个笑容来,“是我冒昧了……” 说完之后,她拽着儿子转身就走,再不走,脸上就挂不住了。 红姐看着他俩离开,摇摇头,轻哼一声,“这家人……” 她心情不好是有原因的,采歆在今天早晨,突破了蜕凡二层,冯君马上就通知李诗诗,阻挡住其他人来后院,不要让她在境界没有稳固的时候,受到惊吓。 张卫红对妹妹的修炼也很上心,虽然采歆突破蜕凡二层,比她突破中阶武者还来得快点,但她不是很嫉妒,反而开心更多一些。 让她有点受不了的是,冯君凌晨是跟好风景在一起的,还说感觉梅老师也快蜕凡了。 红姐心里有点堵得慌,熊孩子偏偏在不远处折腾,影响妹妹巩固境界,最后她终于忍不住了,走出来说句公道话——军事禁区禁止通行正常,主人家请你们止步就不应该? 李婷把儿子拽走,心里知道对方说得没错,但是她脸上还真有点挂不住,正好见老公也走出了前楼,忍不住上前低声抱怨几句——这些大师的朋友,真有点过分。 袁化鹏听完之后,苦笑着摇摇头,“你不懂,这些都是冯大师的追随者,大师的话,对他们来说就是圣旨,高强都哭着喊着要拜师呢。” 李婷闻言,愕然地张大了嘴巴,“小高这打假专家……都要拜师?” 袁化鹏无声地苦笑,“这地方很神秘的,你儿子……还真是选了一个好地方避暑。” 他知道妻子心里还有点不爽,索性拉上妻子和儿子,跟袁子豪打个招呼,“老爸,咱们再去昨天的竹林走一走?” “走!”袁子豪觉得自己精神挺好,“反正雨又不大。” 当他们走到竹林附近,脸色又是一变,这里……居然也是白雾弥漫。 袁有为是个没心没肺的,小男孩儿大多是这样,他拿出手机来拍了两张照片,“我果然发现了一个好地方……老妈,我想请同学们来玩儿。” 他的同学家境都不错,有个把稍差的,也不想被集体抛弃,坐个飞机去哪里玩一趟,基本上都负担得起。 “不行!”袁化鹏很干脆地出声,“咱家能来玩就不错了,回去以后别跟同学说。” 袁有为撅起了嘴巴,不敢再说什么,袁子豪侧过头,看一眼儿子,目光中大有深意。 这边竹林倒是没有人阻止他们入内,一行人摸索着走进来,因为雾太大,他们来到石桌边,才愕然地发现,那个叫做王海峰的,正盘腿坐在石桌上打坐,浑身已经被雨水打湿了。 王海峰见他们来了,微微点一下头,继续在那里打坐。 他和嘎子、徐雷刚已经发现,下雨的时候,打坐效果奇佳,而且最好让雨水直接打在身上,现在机会难得,他不想把精力浪费在应酬上。 但是看在袁家人眼里,这一幕就比较诡异了——雨地里打坐,而且心无旁骛? 见到他这副样子,袁家人也不好意思再打招呼,他们来到水泥地的边缘,欣赏着雨中的竹林。 袁子豪对着徐若芳低声嘀咕一句,“你家老幺在做什么,打个电话给他?” 徐若芳拿起手机拨一下,下一刻,他们身边五六米外,响起了清脆的铃声。 第457章 咸鱼的运气 这一场雨,将洛华庄园神秘的面纱,掀起了一个角。 袁家人完全不能再用原来的眼光看待冯君了,原本他们以为,这可能是一个不世出的国手,但是现在,显然已经跟玄学沾上边了。 徐雷刚也在竹林里打坐,不过令他们郁闷的是,做为徐若芳的亲弟弟,他竟然守口如瓶,对于他们的询问,张口一个“我不清楚”,闭口一个“不方便说”。 不过他最终还是泄露了一点口风,我们现在只是跟着大师修武,大师早就臻达了别的境界,什么?你问我别的境界是什么境界?那我还真不清楚。 但是华夏有个形容词,怎么说来的?一个人的技艺达到了顶峰,那叫“技进乎道”。 天可怜见,他实在不能说得更多了。 袁家能注意到的事情,也逃不脱窦家辉的眼睛。 窦家辉的心里是茫然的,他是真的不想给冯君打工,但是在山门口跟朝歌人的口角,让他意识到了一个现实,有些人为了见冯君一面,会主动上前跟他搭讪。 但是当他拒绝之后,人家也敢毫不留情地翻脸。 窦家辉不怕打架,窦家有这传统,当时他没有发作,是因为事情太小,不值得——说实话,窦家人因为逞气血之勇,死的人太多了,也适当地加强了这方面的控制。 那天的遭遇,他回想起来就很不舒服,不过更重要的是,他开始考虑一个问题,我跟冯君的差距,已经大到这种地步了吗? 接着,他就遇到了下雨天,看到了更多神奇的东西。 就连嘎子都偷偷劝他,你跟君哥混吧,比你自己辛苦会强很多。 窦家辉愣了好一阵,才支支吾吾地回答,“我就是在跟他混呀,做买卖的钱都是借他的。” 其实他心里清楚,自己还是打着有朝一日能自行发展的念头,要不然,他就跟牟淼一样,直接给冯君打工了。 现在看来,他要是再自行其是,跟冯君的差距会越来越大。 最终,窦家辉拿定了主意,回去之后,除了做好自己的灯具生意,还要尽可能地招呼好冯文晖和张君懿,承包荒山的时候也多帮忙。 到最后,实在不得以,他算是跟着“咱爸咱妈”混,见了兄弟,也能自然一些。 做出这个决定之后,第二天下午,他就带着两辆车离开了洛华庄园。 他才离开不久,山门口又来了一辆车,点名要见冯君。 门岗现在已经是见多识广了,虽然感觉对方身上有浓浓的官威,但是他们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想见冯总,你们自己联系,没有冯总的吩咐,这个大门不能给你们打开。 来人也不多说什么,直接亮出了证件,是郑阳海关的,并且要门岗转告冯君,“我们有些事情要找他了解一下,既然不让我们进去,那么,明天上午九点,请他按时到海关报到。” 对于郑阳这个内陆城市来说,海关的存在感实在弱得可以,两个门岗一点都不在意,嘻嘻哈哈地调戏对方。 “我们不一定能把话转告到哦。” “原来是海关,我就是不知道,冯总不去的话,你们会不会把他抓起来?” 海关来的两个小伙子,其中一个就恼了,“他要是不去,公司的日常经营,会受到很大影响……不排除吊销执照甚至追究法律责任的可能。” 两个门岗对视一眼,“我擦,海关权力很大诶……冯总的公司可能完蛋?” “听起来真的很可怕,不过我有一点不明白,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冯总有公司吗?” 两个门岗捧腹大笑,冯总就没公司,一个多亿修山墙,都是自己花钱,谁不知道这个? 海关的两个小伙子顿时傻眼了,海关有缉私的权力,他们也是接到举报,冯君可能在向外走私,所以才来调查的。 可是,对方要是没有公司,纯粹是自然人的话,人家不肯配合调查,他们还真没办法——除非能抓到走私的现行。 他们接到的举报比较详细,知道冯君卖的是锅驼机,走私对象是胖胖胖,不过具体环节,真的是两眼一抹黑。 “反正你们通知到他吧,”小伙子们也没了脾气,于是又尝试一下利诱,“出口多的话,可能返税呢。” 冯君第二天压根儿就没去海关——我是出口到手机位面了,你怎么给我返税,用灵石吗? 事实上,这点小事并没有影响到他,他开心的是,昨晚又有两人晋阶了。 一个是王海峰,终于晋阶高阶武者了,第二个就是好风景接受了他的灵液点化,终于从中阶武者,转化为蜕凡一层。 跟他俩的晋阶相比,世俗界的一些纠葛,就可以忽略不计了。 小伙伴们纷纷晋阶,徐雷刚和红姐在欣喜之余,也有点挂不住——就他俩没动静。 徐雷刚本来还想着,这几天抽点时间,带着姐姐和自家的小公主玩一玩,一看这情况,得了,我最先跟着大师修炼的,现在居然要老末了? 红姐其实才初阶武者没几天,但是她的态度比好风景端正很多,现在也摸到了中阶武者的门槛,总以为自己能尽快晋阶——我比不上采歆,总不能比你姓梅的差吧? 但是,采歆连晋两阶,好风景也顺利地开始修道了,她纹丝不动…… 这让人情何以堪? 红姐强烈要求,接下来的几天,要跟教练认真地练瑜伽——梅主任你应该认真地巩固境界。 好风景却是没心思跟她拈酸吃醋,她现在的追求是——教练,纳物符呢? 冯教练哪里还有纳物符?他倒是还有一个储物袋和一个储物戒。 储物袋和储物戒,都是来自“解超群”,冯教练在弄明白对方根脚之前,不会在手机位面随便使用,省得万一有什么印记,被对方顺藤摸瓜捉到。 所以这两样东西,可以算是他给自己的徒弟和女人们准备的,他没打算使用。 有石环在手,他觉得这些储物装置有点鸡肋,再大的储物空间,能比得上一个位面吗? 当然,有利必有弊,跨位面存取物品需要一定的手续费,存取出尘期的修仙者,差点导致他破产——没办法,贪图便利必然要付出代价。 好吧,这些都是假话,事实的真相是,他很想随身携带一个不花费能量点的储物袋,但是不敢在那边用,闲置在这边又有点浪费资源,那么,就配给徒弟或者女人使用。 然而,张采歆蜕凡二层了,才使用着一个别人用过的纳物符,好风景拖拖拉拉地挤进了蜕凡一层,让她使用储物戒——公平吗? 所以他直接想说没货了,不过到了最后,他还是找到了张采歆,说我这儿有个储物戒,换你的储物符,好做为奖励给梅老师。 张采歆听说储物戒没使用次数限制,马上就开心了,换就换呗。 然而她一试储物戒,失望了,她使出全部的灵气,也打不开储物戒,冯君这才想起来,似乎储物戒和储物袋,需要一定的境界才能使用。 他来到手机位面,问一下虞长卿,果然如此,蜕凡境界是不能使用储物袋的,少不得他又拿出二十块灵石,请虞长卿代为采购四十张纳物符——十张凡人版的,三十张仙人版的。 这笔买卖,虞长卿相当地重视,纳物符在凡俗界,根本就没有交易渠道,但是在无忧台内部,还真不算贵重东西,她这蜕凡期的备选弟子,都能有两张纳物符。 简而言之,冯君出金银的话,不好买到纳物符,但是使用灵石……真的非常方便。 虞长卿在这桩买卖里,起码能赚一块灵石,所以她当即表示,我会让师兄送来这些东西。 她在红尘行走,一块灵石都不敢随身携带,就别说十块了。 冯君一听,她师兄要来,心里又是没的一阵紧张,索性不在这个位面等着,直接退出了。 张采歆没有驱动储物戒,不过奇怪的是,她并不沮丧,反倒有点开心。 冯君转身去找好风景了,她高兴得在屋子里转圈:他有好东西先想着我,看来我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比梅老师重要…… 冯君找到好风景,故技重施,说我现在没有纳物符,倒是有个储物戒,你看看能不能用。 他的想是,如果梅老师打不开储物戒,想必会更用心修炼吧? 然后,好风景轻而易举地打开了储物戒…… 冯君直接傻眼了,我勒个去的,说好的设定呢? 他少不得又进入一下“附近的人”,仔细查找了一下,然后才惊讶地发现,梅瑾同学进入蜕凡一层之后,属性居然有了变化,增加了一个“空间”属性。 冯君彻底地无语了,好风景你总说自己运气不好,跨境之后增加属性这种事,在手机位面也是极其罕见的。 更坑的是,梅老师是个不怎么在意修炼的主儿,她的想法就是吃吃吃玩玩玩,游遍山山水水,典型的混吃等死,太浪费天赋了。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梅老师储物戒在手,似乎换了一个人似的,“看来真得努力修炼了。” 瓦特?冯君觉得不但设定崩了,自己好像还幻听了。 其实好风景的心情,跟张采歆一样:她是有夫之妇,年纪又大,跟那个小张相比,完全居于下风,更别说资质也远不如对方。 这种情况下,他能给她储物戒,而张采歆使用的只是纳物符,她心里被浓浓的幸福充盈着……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458章 摄魂事件(一更求月票) 好风景得到储物戒,并没有四下声张,体制内的人,最知道低调的重要性了。 她也是一个很善于独自享受幸福的人。 梅老师晋阶的次日,红姐也突破了关口,晋阶中阶武者。 徐雷刚表示,自己完全不能接受这个现实,他比红姐早修炼了半年,现在两人都是中阶武者——这让他情何以堪? 一转眼,袁老一家人就来了四天,庄园里差不多都玩遍了,也逐渐地接受了这里的规矩:后院不能随便去,山谷的竹林倒是没有这么多顾忌。 还有一个地方,他们也没去,那就是庄园里的三个库房。 站在山头上,能看到库房的一些情况,不过经过前期的磨合,大家都明白了彼此的态度:冯大师对袁家人有善意,但是前提是,袁家不要尝试挑衅主人。 甚至袁子豪和袁化鹏父子都注意到了,很多拒绝的话,都是别人说出来的,冯君很少直接表态。 这不是说冯君怕他们,也不代表他很圆滑,而是说,大师还算比较珍惜这份友情。 袁有为看到了库房里的全地形车,想下去玩的,但是袁化鹏直接镇压了儿子,“不许去,先问你冯叔,他让你去,你才能去!” 第五天,徐雷刚终于也晋阶高阶武者了。 正好袁有为在庄园里待得腻歪了,想出去游玩,郑阳这么大,他还没好好玩过呢。 袁有为要出去,李婷肯定会跟着,但是袁子豪舍不得离开竹林。 袁化鹏也舍不得,他对灵气不是特别敏感,但是他在竹林里,发现了此地的另一桩好处,这里那啥——有男人的福利! 他年轻时也是很爱玩的,要不然也不会跟冯君说了那么一句——我已经不玩戏子很多年。 爱玩,就玩得自己身体有点亏,但是他从来不认为自己亏,也拒绝吃补药——年纪轻轻的,吃那些玩意儿做什么?都是些虎狼之药,会伤元气的。 所以他的身体,是有隐患的,只不过他自己不肯承认,此番在竹林里,经过灵气的多次洗涤,慢慢地把身体补起来了。 昨天半夜,他居然按捺不住,悄悄把李婷叫进自己的房间,狠狠地摩擦了一番。 终于……重拾旧日雄风!老婆居然问他是不是吃药了。 所以他就觉得,这个竹林好啊,缺啥补啥,一定要多待两天——下一次人家未必让进来了。 李婷不想独自带着儿子出去,就拉上徐若芳,去找徐雷刚。 徐雷刚正好心情不错,但他做为冯大师的大弟子,刚挣脱了副班长的位置,也不好意思大肆庆祝,于是很痛快地答应了,“行,我带你们去玩!” 李婷还有意跟冯君套一套近乎,“要不……把大师也叫上?” 徐雷刚觉得这个建议不错,他自己跟着冯君沾了不少光,内心深处,也希望家人能沾一沾光,但是说实话,他欠大师太多,不立点功劳,实在不好意思张这嘴。 家人愿意主动巴结大师,是他求之不得的——你们学会自己把握机会呀。 不过非常遗憾的是,他去找冯君的时候,冯君正好挂了电话,急匆匆往外走,脸色极为难看,红姐、好风景和张采歆跟在他身后,都是一脸的肃穆。 徐雷刚直接改口了,“大师……这是出了什么事?” “小事,”冯君随口回答,然后看一眼他身后的人,笑着发话,“小有为不是说要出去吗?” 他对袁有为这熊孩子,没啥成见,男孩子嘛,谁小时候没熊过?知错能改就好。 “上午下雨来的,”袁有为笑着回答,他也是开朗的性子,“冯叔,下午跟我们一起去玩吧?” “冯叔有事,”冯君随口回答,“你们去玩吧,刚下过雨,别玩过山车那些东西。” 他们一行四人,开了王海峰的Q7走了,徐雷刚走进前楼问一句,“晓滨,出什么事儿了?” 李晓滨摇摇头,“不知道,红姐接的电话……好像是有人食物中毒。” “食物中毒?”徐雷刚眨巴一下眼睛,“有没有搞错,那不是该去医院吗,谁这么大面子,请大师出面?” 袁有为这熊孩子来了一句,“没准是很多人一起中毒,这时候就得冯叔出马了……” “这孩子,”李婷无奈地一捂额头,“你不会说话可以不说,瞎咧咧什么?” “好了,那就咱四个吧,”徐雷刚笑着发话,“这天保不定还要再下雨,也不用往远走,裕枫乡有一片湿地,保护得挺好……去那里看一看吧。” 事实上,袁有为这熊孩子还真说准了,冯君他们匆忙出去,还就是因为出现了一起群体性中毒事件。 按说这事儿跟冯君不搭界,谁那么大面子请他出面呢? 真没谁有那么大面子,问题在于,有人说,这是洛华庄园使出的摄魂手段。 今天白杏镇有人结婚,按地方上的习俗,大cao大办是免不了的,男方家摆了九十九桌,还真不算多的,菜品也相当丰盛。 酒席开始俩小时,很多人没吃完呢,有人闹肚子跑厕所,也有人上吐下泻,大家都说是吃坏了。 主家感觉很冤枉啊,我们的饭菜都是新鲜的,你们吃到哪个菜有馊味吗? 有人说,你家这条件,摆这么丰盛的酒宴,估计会很吃力,是不是买了瘟鸡瘟猪来糊弄? 然后就又有人想起来了:你家好像前两天,买过乌大王家的死鸡死羊? 现在的白杏镇,没人提洛华庄园,也没人提冯总,大家一说起来就是乌大王。 主家也不敢否认,可是……那只死鸡,我们在谈婚事的时候,就吃掉了呀。 死羊呢?死羊呢?众人马上化身福尔摩斯——就是那个布瑞藤版的狄仁杰。 主家心里发虚,两只死羊,甚至还有一些死物,确实都被他们买来,做成今天的菜肴——没办法,伏牛这边结一次婚成本太高,没法不抠。 但是天公地道,他们买来食材,都是洗剥干净之后,冷冻了起来,昨天才拿出来做,这大热天的,谁敢做成熟食冷藏? 反正现场就是个乱了,几个重症患者已经开始往区医院送,很多人也是瞅着越来越严重。 主家的辩解,别人也是信的,而且也有人猜测,这可能是主家买来的一些熟食,出现了问题,但是有人说了一句,“听说那些死鸡死羊,都是没了魂魄的……别是乌大王要招阴兵吧?” 完蛋,这一句话说出来,大家担心的就不止是那些中毒的人了,那些没灾没病的心里都在嘀咕:尼玛……招阴兵? 这时候,大家就不能再无视冯总了,乌大王再狠,也是冯总账下的小兵! 有人建议,这事儿咱得跟冯总说一声,洛华庄园好歹也是在白杏,这乡里乡亲的…… 但是没人知道冯总的电话,个别两个能打听到,但是不敢联系冯总。 倒是红姐,不愧“社会”二字,她进洛华庄园的时候,并没有大张旗鼓,但是……真的不止一个人认出她了。 于是这求助电话,就打到了红姐的手机上,说镇子上恐慌情绪很浓,都说乌大王要招阴兵了,不管跟洛华庄园有关没有,你们最好出个面。 冯君听到这个消息,就感觉自己的膝盖中了一箭,你们吃婚宴中毒,原来是我的责任? 但是这个事儿,不过问也不行,他要保持神秘感,但也得防止自己被别人妖魔化。 所以他只能硬着头皮往过赶——不管对方怎么妖魔化他,起码他人到了,这就是个态度:这事儿真尼玛不是我干的! 原本他是想跟红姐两人去的,但是张采歆一定要跟着去,说你去迪吧收拾刘洪的时候,我都跟你在一起,白杏镇会更危险吗? 冯君想起往日相处的点滴,也不好拒绝她——那时两人都已经勾肩搭背了。 好风景一见,那我也去吧……她在警察系统里,也有几个熟人。 洛华庄园到白杏镇,真的很快,Q7车也就是二十分钟的路程。 冯君抵达的现场,不是饭店,而是镇子边一个大院,以前是一个预制板加工厂,现在空荡荡的,院子里的野草,都有将近一米高了。 院子靠墙的地方,有几溜平房,也有平整出来的空地,差不多三四亩地,房间前面是茂盛的杨树,遮蔽着这几亩地。 空地上停着七八辆车,以面包车居多,还有两三百号人,有人躺着,有气无力的,还有人站着,吵吵嚷嚷的。 Q7车一停下来,就吸引了大多数人的目光,就算不认识车型的人,也看得出来这车不一般。 然后,车上走下来一男三女,男的极为帅气,女的个顶个地漂亮,尤其那六条明晃晃的大长腿,简直要晃瞎人的眼睛。 不过更令在场的人恐惧的是,他们的头上,有一只乌鸦在不住地盘旋。 冯君一呲牙,露出了白生生的牙齿,“我是洛华庄园的冯君,有人说我招阴兵?谁说的……能站出来给我看看吗?” 众皆无声,只有乌鸦在他的头顶盘旋,发出“嘎嘎”的叫声。 就在这时,好风景的电话响了,她接起电话来,“……什么,可能是沙门杆菌?” (第一更,召唤月票。) 第459章 要神秘,不要邪恶(第二更) 医院里已经做出了初步鉴定:极有可能是沙门杆菌中毒。 既然是细菌中毒,按说就算不到冯君的头上了,不过坑的是:这玩意儿是存在于肉类中。 洛华庄园……可是往外卖了不少肉,都是没放过血的。 更要命的是,沙门杆菌中毒,有相当的致死率。 好风景接到电话,参加婚宴的人也接到了,有人比较相信科学,觉得这不关冯总的事,但是……肯定也有一些不相信科学,或者说更相信神异的人。 几个老头老太太,直接就给冯君跪下了:大师发一发慈悲,救治一下这些中毒的人吧。 冯君摸一摸下巴,很是无语,“这真的跟我无关,你们看,乌大王也在……” 乌鸦是被他用一块浸泡过灵水的猪肝引来的。 老头老太太们也不跟他争辩,就是一个劲儿地磕头。 旁边有人怯怯地发话,“大师,今天的羊肉……他们从洛华庄园买了些死羊。” 冯君脸一沉,很不高兴地发话,“你这不是扯淡吗?打算给我扣帽子是不是?” “哎呀,大师恕罪,他不会说话,”旁边一个中年人一把将说话的人推开,赔着笑脸发话,“我们也是感觉,跟大师您无关,但是……这不是担心传出去,污了大师清名?” 要不说,会说话和不会说话,那真是不一样。 冯君还是有点耿耿于怀,他瞪那位一眼,“说实话,我现在脾气好多了,求人还敢乱说话……脑子里面不知道装的什么。” 不会说话这位,是儿子中毒了,有点着急,也就是头顶上有乌大王在盘旋,提醒他面前这位是有神异的,否则他真是打人的心都有——当然,现在他是不敢的。 “大师海涵,大师海涵,”旁人见他有出手的意思,马上赔着笑脸解释,“他儿子在那儿打摆子呢,昏头了。” 冯君有点意外,儿子中毒了,还能这么忍气吞声地说话——看来我这名声除了神秘,还有往邪恶方向发展的趋势了。 反正沾上这种事儿了,他也无法干脆地脱身,想一想之后,他从包里摸出一个白色的瓶子,倒出一颗桂圆大小的褐色药丸,放在一个碗里,“弄点凉开水来”。 旁边早有人将一瓶矿泉水递了过来,冯君将水倒进碗里,把药丸化开,“谁想试一试?” 马上就有个人走了过来,他面色苍白全身打颤,哆里哆嗦地发话,“大师,我来!” 冯君将碗递了过去,沉声发话,“先喝三分之一,喝太多小心副作用。” 这位端起碗,原本打算多喝一点的,听到最后一句话,终于小心谨慎地控制起来。 这药真的是立竿见影,喝下去才五分钟,这位的脸色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润了起来,也不打寒战了,他惬意地一伸身子,陶醉地****一声,“啊,好舒服。” 见到有效果,马上又有人凑了过来,“大师,我也难受……” 冯君却是已经判断出了应该的给药量,摇一摇头,“给药还是多了,一颗丸药可以供六个人使用……算了,还是拿十颗吧。” 他数出十颗丸药来,“谁给弄点水?我只能治六十个人,症状严重的来。” 中毒的已经有十几个严重的,送医治疗了,在场难受的还有七八十个,有十来个肠胃也不舒服,也说不好是吓的,还是症状轻微。 马上有人配合弄来了水,主家出面,组织人手来安排分药。 六十人份肯定不够,谁都觉得自己病情很重——大师没说费用,应该是不收费的吧? 主家第一时间选择扣下了二十份药,那些已经就医的人,病情肯定更严重,否则的话,谁吃饱了撑的去花钱看病? 这样的分法,导致了药水的高度紧俏,有些人都吵了起来,主家有点受不了,都是婚礼的宾客,他们也不好厚此薄彼。 所以他们找上了冯君,赔着笑脸发话,“大师,能不能再给几颗丸药?” 然后马上就有人跟着补充,“我们不是白要,花钱买,您开个价吧……” 冯君摇摇头,面无表情地发话,“这药,你们根本就买不起,说实话,要不是因为可能影响我的名声,我根本不会管这事儿。” 他这不是夸张,药丸是来自虞家的解毒丸,在手机位面,那也不是花钱能买来的,一直都是有价无市。 大致来说,在黑市上,一颗虞家的解毒丸,可以卖到一两黄金,关键是不一定有货。 问话的人也知道,冯总不是一般的有钱,但还是忍不住说一声,“您先开个价,我看能不能咬牙买两颗?” 冯君看他一眼,“那行,一颗两万,我也不赚你的钱。” 两万?问话的人顿时骇然,不可能这么贵吧?“那您拿出这十颗……十一颗丸药,就是价值二十二万了?” “你以为我想拿出来?”冯君没好气地看他一眼,“价钱都在其次,你们就买不到这种东西,要不是可能影响到我的名声,我绝对不会管。” 一边说,他一边抬手一指某人,“你……你不要吃药!” 被指着的一人,年纪四十出头,他脸色苍白脚步虚浮,听到这话,他侧过头,愕然地看着冯君,抬手指一下自己的鼻子,“大师,您是在说我?” “没错,”冯君点点头,很干脆地回答,“你不是中毒!” “大师你搞错了吧?”这位实在太不爽了,情急之下,根本顾不得对方是大师了,“一个小时,我已经跑了五次厕所!” “我没搞错,”冯君的语气,非常肯定,“再说一遍,刘子坚你不是中毒,只是跑肚!” 这位相当恼火,但是听到对方连自己的名字也叫了出来,一腔的怒火,顿时化作了满满的愕然,“您认识我?” “我不用认识你,也知道你的名字,”冯君冷冷一笑,然后又抬手指了几个人,“张二蛋、李爱军、王满仓,章哲……你们都没有中毒。” 被点到名的人正在惊讶之际,旁边已经有人将他们挤到了一边,“去去去,没中毒凑什么热闹?” 被挤出来的这几位,有人相当地不高兴,“大师,您没搞错吧?” “大师怎么会错?”旁边有人怒视着他,“你们的名字,大师都算了出来。” “就是,也不知道你们这是啥心态,大师亲口说你们没中毒……这不是该高兴的事吗?” “也是哦,”王满仓终于反应了过来,我光想着吃这免费的药了——没病不是更好? 刘子坚也反应了过来,一腔怒火顿时被抛到了爪哇国,他赔着笑脸发话,“大师恕罪,是我脑袋抽抽了……您看我该用点什么药?” 冯君看他一眼,冷冷地发话,“我不是医生,你身体有什么问题,自己去医院,中毒之外的事情,我不管!” 本来还有人打着小心思,想让大师帮忙做个免费的诊断,听到这话,心思全凉了。 喝下药水的人,病情很快就得到了好转,这时,送医的病人也知道了这里有药水发放,马上派人来取,更有病人举着输液瓶子,亲自前来的。 不过冯君强调了:这个药水可以缓解症状,不保证包好,如果确诊了是什么问题,最好用相应的医疗手段巩固一下。 此处的动静不小,很快就有医院也知道了这消息,他们对此的态度是:病患们相信符水,这是迷信是不科学的,服用了那个符水之后,一切后果自负! 没错,医院根本不相信解毒丸,他们认为这就跟喝符水一样。 总算是冯君没有收费,他们不能拿无证行医来指责他。 在医院的压力下,有两人还真就没有来喝这药水,不过相信科学的代价就是,他俩足足输了五天液,然后又口服药剂,用了一周多才痊愈。 其他服用了药水的人,最多五天就痊愈了。 值得庆幸的是,这俩没有喝药水的主儿,不是中毒最重的,倒是没有出现生命危险,要是换了那七八个重症患者,十有八九是要出人命的。 那几个重症患者,倒也不是说根本不信医院的话,实在是被折磨得太痛苦了,不管有用没用,既然多了一个选择,那就多加一层保险呗。 冯君全程看他们喝完药水,他听袁老说了,在京城的时候,培元丹曾经被人拿走了一些化验,而今天他又宣称,自己的丸药价值两万一颗,为了防止被人拿走化验,他要全程盯着。 看着大家喝完,他又拿矿泉水清洗一下两个小盆,直接将水泼洒到地面上。 之后,他又观察了好一阵,确定没有意外,才施施然回转。 回去的时候,电闪雷鸣,眼看着又要下雨了,能见度也不好。 车到山门口,冯君的眉头一皱,“怎么回事?” 门口停着两辆越野车,后面还有一辆大巴,伸缩门已经被打开,而徐雷刚的牧马人则是横在伸缩门前。 他再打一把方向,才看到两个门岗已经被人铐起来了,而有三个人正站在徐雷刚的车前,声色俱厉地大喊大叫。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来电话的是李婷,她小声地发话,声音听起来很紧张,“大师,你先别回来……” 第460章 袁老被保护(三更求月票) 徐雷刚一行四人,在裕枫乡玩得比较开心,六点钟开始往回返。 结果一到山门,就发现两个门岗被人按在地上,上了手铐,还有人正在打开大门。 很显然,两辆越野车和一辆大巴想要强行闯山。 徐雷刚自问,自己晋阶高阶武者之后,身手比以前强出不少,哪怕是年轻巅峰状态的自己,也远远不如,对上普通的小伙子,以一敌二甚至以一敌三都不成问题。 但是对方远远不止两三人,光是按住两个门岗的就有四个人,站着的还有三人,还有人在门房里控制自动伸缩门。 最关键的是:那个大巴上,还有很多很多人,起码四十人…… 徐雷刚想也不想,猛地一脚油门,然后一甩把,直接将牧马人横在了山门口——想进门?先把我的车弄走再说吧。 停下车之后,他放下手刹,直接拿出对讲机呼叫,通知庄园里,有人想强闯山门。 两个精悍的中年人走了过来,重重地用手拍击着车窗,“让开!” 因为天气热,车里开着空调,车窗是关着的,徐雷刚将车窗放下一条缝,沉声发话,“你们是干什么的?” “我们是省安quan厅的,”一个人拿出一张证件晃一下,沉声发话,“来这里办事,你是乖乖地让开,还是被我们抬开?” “省安quan厅?扯淡!”徐雷刚冷笑一声,他是干征兵工作的,跟这个部门还算熟悉,“你拿的那是什么狗屁证件……充大瓣蒜,装到我头上了?” 这位也愣了一下神,然后冷哼一声,“看来你门儿清啊,正好……” “这辆车当初也在军fen区,”有人高声叫着,“打开车门,否则我们不排除使用暴力。” “我擦,原来是朝歌的混蛋,”徐雷刚一听就明白了,他也高声大叫,“朱任侠是我老爸,车里还有袁子豪的媳妇和孙子,你们尽管使用暴力……艹,还真不信这个邪了!” 朱任侠的名气,在郑阳还行,也仅仅是还行,毕竟死了那么多年了,倒是袁子豪这个名字,还算响亮,毕竟也是中yang委员级别的存在。 几个朝歌人商量一下,还有人拿出手机直接搜索名字,大致看一眼,然后冷笑一声,“把车推开……” 一个已经死了,一个已经退了,扯淡得很,朱任侠在郑阳牛叉,那也是过去式了,不过朝歌人也不好做得太过分,尤其是车里还有女人和小孩。 所以,把车推开也就是了,否则他们会考虑直接暴力破开车窗,或者把车掀翻。 听到这话,徐雷刚又把车打着了火,发动机顿时一阵轰鸣。 几个朝歌人勃然大怒,“你是要暴力抗法吗?” 徐雷刚只是拖一下时间而已,他的手刹都没放,怎么可能撞人?不过他不会解释。 “撞他,”终于有人出声了——好像就你有车似的。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同意拿车去撞,一撞车就存在个费用问题…… 就在这闹哄哄的时候,一辆宝马车从山路上开了过来。 车刚停稳,一个中年人就跳了下来,然后打开车门,扶出一个老人来。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袁子豪,他在竹林里待了一下午,回到别墅正要吃晚饭,王海峰就接到了徐雷刚的呼叫。 “敢来郑阳撒野?”王教练勃然大怒,他可算得上本地的地头蛇了,于是一边打电话,一边就冲门外走去,“嘎子呢?哦,在这儿……跟我走。” 对于朝歌人,他心里也是颇多怨念的,上一次为了带走牟淼,所以没来得及跟对方计较,这次居然敢来郑阳堵门——老虎不发威,你当我病危? 袁子豪把这些话全听到了耳中,在洛华庄园这几天,也听说了他们跟朝歌的恩怨,做为曾经的一部之长,他对眼下的国情,有相当深刻的了解。 这种情况,怎么说呢?不吹不黑,在地方势力强大的地域,实在不稀罕——这就是经济挂帅的年代。 他觉得自己必须做点什么,于是也站起身来,“等一下,我跟你们一块去。” 袁化鹏早在他没说话的时候,就站起来了,听到这话还说一句,“爸,你歇着吧,我去。” “不用,”袁子豪冷哼一声,“现在这社会,越来越不成体统了,强取豪夺还有理了?” 洛华庄园说大也不大,三公里多的山路,也就是几脚油门的事情。 他们来到山门的时候,豆大的雨点开始砸落,狂风呼啸电闪雷鸣,很有些“哪位道友在渡劫”的既视感。 袁子豪在儿子的搀扶下走下车,大声发话,“我是袁子豪,你们谁是主事儿的?” 他真的很老了,但是嗓门偏偏异常洪亮。 朝歌人顿时就是一愣,我勒个去的,袁子豪就在洛华庄园? 经过网上的搜索,大家已经非常确定袁子豪是什么人,而且……相貌对比无误。 有此老在,就不能胡来了,外地的领导不算什么,但是外地的领导站在面前,那还是不一样。 于是有人走上前来,大声发话,“袁老,洛华庄园涉嫌走私,数额惊人,手段非常残暴,影响极其恶劣,我们也是受朝歌市wei市zheng府的指示,来请他配合调查的。” “好了,不用说了,”袁子豪一摆手,淡淡地发话,“你有朝歌的手续和文件没有?” “我们有市局的传唤证,”这位硬着头皮回答,“他有配合的义务。” “本市的呢?”袁子豪沉声发问,“你们跨地区zhi法,系统内应该有配合吧?” 这个……真没有,朝歌人来此,打的也是“短平快”的主意,直接把人带走了事,跟郑阳一打招呼,能带走人才叫怪事。 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是晚餐的时候才出动,务求一次性抓捕成功,冯君驾驶着Q7车离开,他们并没有在意——那个车牌的主人姓王。 庄园的门岗不配合,他们直接就把人铐上了,为的也是能尽快冲进去。 好死不死的,这个节骨眼上,徐雷刚回来了,这就耽误了时间。 带头的一看,袁子豪明显也要偏帮,这可是不能再拖下去了。 他心里一横,索性直接大喊一声,“来几个人,保护好袁老……把车给我推开!” 事情已经做下了,那就只能硬着头皮坚持了。 没错,利益当前,就算是对着袁子豪,也没必要太客气——要怪也只能怪你已经退了! 其他几个朝歌人,反而是吓得愣了一愣,真要“保护”这位吗? 袁子豪勃然大怒,“你们这是土匪!” “快动手,还等什么?”这位大喊一声,“不要让冯君跑了,他涉嫌杀人……你们不知道吗?” 他们这次跨市传唤,之所以能使用这么多的人力,还真有点借口。 最主要的凭据,就是那场车祸——没有人能证明,冯君跟那一起车祸有关,但是同时,也没人能证明他跟车祸无关! 既然是死了人的案子,重视一点无可厚非。 下一瞬间,就有五六个人围了上去,显然是要“保护”老领导了。 大巴车里也开始下人,一个接着一个,还都是穿着迷彩服的精壮小伙。 袁老差点没把鼻子气歪了,“小王小陆,给我动手,出了事儿算我的!” 王海峰和嘎子都带了家伙,王教练一手指虎一手持大扳手,嘎子直接带了一把大号螺丝刀——这玩意儿是能要人命的。 “电棍,电棍!”有人大叫,显然是呼叫自家人的支持。 就在这时,有人冷哼一声,“嘿,我就奇怪了,我做了多大的恶,这么多人来抓我?” 原来是冯君忍不下去了,推开车门走了出来。 他这辆车,朝歌人也看到了,知道也是跟上次事情有关的。 但是来人想得很明白,如果没必要的话,不要盲目扩大打击面——这车里可能是冯君的朋友,不过在这种雷霆打击下,对方未必会死挺冯君。 正经是他们一旦对这车动手,铁铁地就又多了一个仇家——真没必要。 冯君原本也是想着,袁子豪既然出面了,对方怎么也要卖个面子的吧? 好多官场小说里,不都是这样写的吗?那些不开眼的主儿,仗着权势为所欲为,正好碰上了大领导微服私访,然后不就跪了吗? 不过他还真没想到,袁子豪的名声都不顶用,对方愣了一愣之后,居然敢强行保护。 这个时候,他就不能再继续看下去了,一推车门就下车。 “是他?”朝歌人先是一愣,然后就是狂喜,“就是他,抓住他带走!” 话音没落,一个炸雷在他头顶响起,直接劈得他摔倒在地。 还有人没有反应过来,尤其是大巴车上下来的小伙子,有六七个人凶狠地扑了过来。 炸雷接二连三地响起,这六七个人顿时被劈做了滚地葫芦。 后面还有几个小伙子还想冲过来,见状顿时就是一怔,“握草……” 正要“保护”袁老的五六人,也是愕然地瞪大了眼睛。 冯君抬手一指这帮人,嘴里愤怒地大喊,“老天爷怎么不开眼,劈死这群混蛋?” 话音刚落,又接连两个雷,直接劈向了这群人。 当场就有俩被劈倒了,其他人见状,想也不想抱头就跑。 (三更到,召唤月票。) 第461章 银蛇狂舞(第一更) 现场发生的事情,已经超出了朝歌人的理解能力——啥时候雷电会这么密集地劈人? 所以他们连救护同伴都顾不上,直接先脱离开险地再说。 不光朝歌人傻了,冯君这边的人也傻眼了:我勒个去的,这是怎么回事? “上车!”一名年轻的迷彩服大喊一声,自己先蹿到了大巴上,“雷雨天气,车里更安全!” 要不说年轻人头脑就是快,竟然能在短时间里做出正确的选择。 有人下意识地跟随他的行动,也有人愤怒地一指冯君,睚眦欲裂地大喊,“是他作怪!” 朝歌人打听过洛华庄园的主人,知道此人是牟淼的同学,也是他的金主,朝歌生产的锅驼机,都送到了庄园这里,很可能此人就是往北新罗走私的关键人物。 所以他们这次的目标是冯君,而不是牟淼。 但是同时,他们也打听到了,此人是个有神异的人。 朝歌可是诞生了《封神演义》的地方,地方上的迷信风气,比其他地方更强。 此人看到一道道雷电劈下来,简直是肝胆俱裂——这是有大神通的人啊。 不过也有人害怕归害怕,还是敢勇于抗争的。 一名男子拉开了一辆越野车的车门,大喊一声,“撞他!” 话音没落,一道闪电就劈到了越野车上,真的是要多快有多快。 车里能防雷,这是法拉第笼的理论,至于说车门能防雷?法拉第表示,这话我没说过。 正经车门是金属制品,是电的良导体,那人大喊一声,直接仆街——没错,就是字面的意思。 他一倒地,再也没谁敢胡说八道了,对于超自然现象,大多数人还是心存敬畏的。 “离开车门,离开车门!”有人大喊,“车里的人也不要碰金属!” 冯君伸手进车里,拿出一把伞撑了起来,现在风已经停了,但是天空中的电闪雷鸣并未中止,时不时一个惊雷炸响,将周遭照得亮如白昼。 冯君摸出一根烟,点了起来,笑吟吟地发话,“袁老,上车吧,别淋坏了。” “你这、你这……”袁子豪也算是人老成精的主儿了,这种场面却是真没见过。 迷信,他也听说过,但就是一些障眼法之类的东西,至于果报之类的迷信,那都不是现场报,只能理解为机缘巧合——起码口头上,他不是特别信这个。 其实人老怕死,变得迷信起来,是很正常的。 但是他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能见到,雷电接连劈人。 在这种大马路上,绝对不合适表演魔术。 要说这事儿跟冯君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是不信的,雷电劈的全是对方的人。 可是要说冯君能掌控雷电,他也不会相信,这尼玛……也太扯了吧? 还好,老人家终究是见过不少大风大浪,愣了一阵之后,他笑着发问,“我开车门,不会被雷劈了吧?” “您老可是三品大员,”冯君听得就笑,“诸邪辟易,雷电怎么会劈您?” 还是袁化鹏胆气足,直接拉开了宝马车的车门,“老爸,您上车!” 袁老没办法客气,雨太大,他的老骨头承受不起,只能坐了进去。 别人没看到冯君的小动作,但是他车上的三女,可是看到了他背在身后的手在掐法诀。 “握草……”红姐看得脏话直接出口,“真的假的?” “这样的道术?”张采歆的一双眼睛奇亮,“如果电都能控制,将来是不是能控制时间?” 好风景本来是无可无不可的性子,听到她的话,也是一个激灵,“你是说……长、长生?” 她没敢说“不死”,但是能长生就足够了啊,这一刻,她甚至忽略了跟张家姐妹的纠葛。 就在这时,朝歌人也逐渐恢复了些理智,有人开始上前救护倒地的同伴。 然后有人摸出手机,开始拨打急救电话。 手机刚按了“发射”键,一个雷又砸了下来,打电话的人顿时惨叫一声。 “这得有多弱智?”嘎子出声嘲笑,其实不算袁老的话,他的学历最低,但是就连他也知道,“打雷的时候不能打手机,这都不知道?” 一个中年人恼了,他摇下车窗,冲着冯君怒吼,“你到底要怎么样?” 去尼玛的,冯君冷哼一声,又一个雷劈了下来。 法拉第笼得是封闭的才行,这中年人的行为,不能保证他的安全,不过总算还好,他没有把头探出去,所以这雷也只是在车上炸响。 男人吓得赶紧去关窗户,不过非常遗憾的是,电路已经被烧毁了。 众目睽睽之下,冯君撑着伞,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笑着发问,“贵姓?” 这位犹豫了一阵,才硬着头皮回答,“我姓……姓王。” “姓王,排行第八吗?”冯君笑眯眯地发话,“我就特别奇怪了,你们堵了我的门口,居然问我到底想干什么……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鳖,你还真是难得糊涂啊。” 中年男子受此奇耻大辱,却是连生气都不敢,一句话不对,雷就劈了下来,谁也受不了这么玩呀。 但是这么多人看着他,他也不能啥都不说,“你是冯君吧?据我们调查,上周朝歌一起一死一伤的车祸,你可能负有相当的责任,市局觉得有必要传唤你,了解一下具体情况。” “是吗?”冯君呲牙一笑,“传唤就是带上四五十号人来……你傻还是我傻?” 中年人翻一个白眼,“你这么有钱,人少的话,带得走你吗?” 这话真的很不要脸,但基本上也是实情,地方保护主义,不光朝歌有,郑阳也有。 “你得补一补基本常识了,”冯君身后又传来一个声音。 那是一个身高腿长的大美女,虽然在大雨中,也带着浓浓的女王气场。 她撑着一把伞,冷冷地看着中年人,“传唤不一定非要到朝歌,找个地方就行了,在洛华庄园内部都可以,你所要做的是了解,而不是定罪!” 这话……没毛病,但是中年人太明白这些猫腻了,他冷笑一声,“在洛华庄园了解情况,我不如打电话问,何必跑一趟?” 这是说,冯君在郑阳的势力太大,在他的地盘上,能问出什么结果来? 红姐还之以冷笑,“那你也只是传唤,你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冯总跟车祸有关吗?” 中年人面无表情,他要是有确凿的证据,带来的就不是传唤证了。 红姐却是不肯放过他,“既然你没有确凿的证据,为什么要带这么多人来,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哪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中年人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大声地喊了起来,“他走私锅驼机,偷税漏税……这总不是假的吧?” 他终究是心虚了,在重压之下,抛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好让自己拥有道义的制高点。 这话蠢不蠢?真的很蠢,底牌都露了,但是这种现象,真的不少见。 信仰缺失的人,不能指望他们都有**、王二小一般的信念,趋利避害才是正常的。 红姐冷笑一声,“到底是车祸还是偷税漏税?偷税漏税……轮得到市局开传唤证?” 已经明白对方来意,她也不再多说什么,而是看一眼冯君,“报警吧?” “稍等,”冯君笑一笑,又四下看一看,“谁把我的门岗铐起来的?站出来!” 他一个人出来,竟然压住了整整三辆车、四五十号人。 这样的气场,不是一般的强大,虽然站在风雨中,让他显得有点狼狈,但是同时,他粗犷的霸气,也淋漓尽致地宣泄了出来。 朝歌人竟然没有一个人做声,原因无他……胆寒了。 倒是两个门岗站了起来,指认出两人——对他俩动手的,起码有五个人,但是没办法,事发仓促,他俩没有认全人。 冯君直接把两人拽出来,狠狠地掼到了地上,“问问,还有谁动手了。” 王海峰和徐雷刚走上前,噼里啪啦就是一顿胖揍,其中一个高声喊了起来,“别打……我是警察!我是协警!” 王教练和徐胖子可都是二代,其他的不用说,相关的法律知识并不欠缺。 他们一边打,一边狞笑,“玛德,传唤而已,别人阻止你传唤,你就要上手铐……谁给你的这些权力?” 打了没几下,拿假国an局证件的人跳了出来,“别打了,是我安排的!” 不等他继续说,徐雷刚抬手一拳就打了出去,同时怒喝一声,“劳资早看你不顺眼了!” 这位才三十出头,看起来也是身手矫健之辈,但是徐胖子现在,可是高阶武者了。 徐雷刚一拳就把人打得飞出了老远,“假冒zheng府工作人员,你牛叉得很嘛。” 这下倒好,冯君不出手则已,一旦出手,顿时震慑住了场面,人数居于劣势的洛华庄园一方,竟然强势反击,颇有点生杀予夺的味道。 被打的这位在泥水中打了一个滚,嘴里大喊,“我不是假冒的!谁告诉你说,我不是zheng府官员?” “劳资还是zheng府官员呢,”徐雷刚走上前,又是重重地一脚,“玛德,还想掀翻我的车?” (第一更,召唤月票。) 第462章 大师请留步(第二更) 雷雨天气,朝歌人不敢用手机,真是求救信号都发不出去。 然而,他们眼睁睁地看到,那名撑着伞的女子,摸出手机打电话。 红姐已经知道,是冯君使出了道术,所以摸出手机报警——这件事终究还是要走官面。 王海峰等人则是按住几个铐了门岗的人,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朝歌人看得睚眦欲裂,但是真的没办法上前救人,只能大喊,“我们是走了程序的!” 徐雷刚的车门打开,小有为举着手里的手机,义愤填膺地大喊,“你们的手续,就是暴力破门吗?我都已经录下来了,回头就发到网上去!” 这个岁数的孩子,正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年纪,那些人刚才连他都威胁到了,还要“保护”他的爷爷,这口气,他怎么咽得下去? 最终还是袁老爷子托高强带话出来,“打得差不多就够了,看看被雷劈的人,有没有死了的,然后搞一搞清楚,到底是什么人指使的。” 老爷子真的是很生气,他还真没有遇到过要限制自己自由的主儿,但是对方明显也有官面上的人物,拳打脚踢一阵,出出气就够了。 被雷劈的人,还真没有死掉的,不过有两个伤势比较重,有截肢的可能。 朝歌人当然不会说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心说你们不是报警了吗?我们也等警察来。 郑阳警察肯定会向着郑阳人,但是真要来了,他们也不会再受苦了——起码表面的和气,还是要讲的,不像现在,纯粹是靠武力说话。 不过非常遗憾的是,等了十来分钟,警察也没到——天气不好,突发事件太多,这荒山野岭发生的小事,安排不过来。 但是朝歌人等不得了,有几个被雷劈的人,状况不是很好,需要尽快送医。 然而,冯君把他们的后路堵了,打急救电话的话,又怕自己也成为了急救对象。 他们希望庄园能让开一条路,让一辆车载着伤患去就医。 “想都不用想,”冯君一口拒绝,“可以背着人送医,车不许走!” 这荒山野岭的,大雨天背着人跑?没搞错吧? 终于有人走上前,壮着胆子问王海峰,“您是王海洋处长的弟弟吧?” 王家在朝歌有俩合作伙伴,上次王教练也去了朝歌,来的人里有人认出了他。 这位也没指望王海峰能放了大家,他上前套近乎,还是想为伤患求个情——越拖越不好治,一旦人有个三长两短的,你们洛华庄园也被动。 王海峰直接表示,先把你们的来路交待一下,我根据情况判断一下。 其实这帮人来,是朝歌一家国企的意思,那家企业也是搞机械加工的,早先还为牟淼加工过一些零部件,但是后来因为效率不高,要价又高,被牟淼排除掉了。 这家国企知道牟淼和朝歌人发生冲突之后,就一直想接手这一块市场。 对现在的朝歌人来说,生产锅驼机没有任何问题,关键是要知道,这东西能卖到哪儿去。 他们也找门路,问了问北新罗的情况,但是以他们的渠道和敬业程度,根本打听不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搞不到渠道?那就用牟淼的渠道呗,要不说国企就是国企,撬了对方的基业之后,还敢想着撬渠道——人家是真有这底气。 当然,他们跟市里汇报,主要说的还是这业务所涉及的GDP,牟淼能在半年内,就付出了两千多万的单子,朝歌人自己接手这一摊,也不会少吧? 这家国企是本地企业,有了业绩市里脸上好看,同时能有效地拉动地方经济,这也算是政绩,还有些不能说的是,企业发展好了,当地的官员也能有个开销的地方。 企业既然打了这主意,就说服市里领导去对付冯君。 市里领导一听说,有这么多好处,那咱也得抓一抓工业生产呀……工业强国嘛。 领导们没个笨的,未虑胜先虑败,提出了疑问,好歹是去郑阳抓人,这事该从哪儿下手? 这企业的人回答了,理由在那儿摆着呢,前不久的车祸呀。 所以市局开出了传唤证——没错,只是传唤证,够用就行了嘛,万一出事也好推卸责任。 不过就在同时,他们也跟海关打了招呼,这个冯君可能涉及走私,你们最好查一查。 冯君根本没在乎海关那一套,而伏牛又不靠海,海关想查走私,只能在机场查。 可是机场能查什么走私?无非黄金、毒pin、文物等小东西,锅驼机这么大的家伙……可能空运吗? 因为冯君不吃海关这一套,朝歌人终于打定主意,突袭洛华庄园实施抓捕。 这次来的人,主要力量是国企的,但是朝歌市的工作人员也来了几个。 比如说那个冒充有关部门的家伙,就是市wei宾馆的保卫科长,后来保卫科取缔,他又弄了一个协警的身份,一个自称副科的临时工。 还有拿着传唤证的家伙,也是一个协警,正是他下令铐的两个门岗。 这次主事的,就是国企的副总,不过此人要“保护”袁老,已经被雷劈了,至于那个一直躲在车里的中年人,是zheng府办公室的一个副主任。 来的人五花八门,冯君听得也是大开眼界,“我就得罪了这么多人?” 袁老则是气得直跺脚,“一群混蛋,真是无法无天了。” 不过这话怎么听,怎么都像是弱势群体说的。 警察们终于赶到了,正义可能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他们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允许伤者去接受救治。 这事儿好像不是很给红姐面子,但是,首先要讲程序正确不是? 所以那个主事儿家伙,就是要“保护”袁老的主儿,都被送医了。 冯君有点不开森,不过人家袁老都没说什么,他有再多的意见,也只能忍了。 接下来的人,警察抓都抓不完,最后不得不把其中十几个,关在了洛华庄园的平房里。 有一个警察,也留在了洛华庄园,看管这些嫌犯。 一个警察肯定不够用,不过庄园里有工人,他们对于上门冒犯的朝歌人,异常地痛恨,这不仅仅是因为,冯君是庄园的老板——尼玛,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来郑阳得瑟了? 关了一晚上,第二天中午,分局的人把这些人接走了。 当天晚上,回到别墅之后,大家商量这件事怎么妥善解决。 今天朝歌的人做事有失分寸,但是同时,那十几道雷,也给朝歌人造成了极大的杀伤。 像红姐就认为,得看一看那些人的伤势,咱们再决定下一步的方案。 袁子豪却是对朝歌人深恶痛绝,说这事儿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冯君也表态了,他只说了一句,“朝歌市不能给我个交待的话,我会离开郑阳,回朝阳。” 他这个威胁听起来软趴趴的,没啥用处,你连公司都没有,所得税也不纳,郑阳稀罕你? 但是真正明白的人,知道这个份量。 起码红姐和张采歆确定,只要他一走,刚刚兴起的郑阳玉石市场要崩——这个最大的、稳定的货源不存在的话,郑阳凭啥搞玉石市场? 这个市场一旦崩了,那可不仅仅是少了一些交易额的问题,围绕着这个市场吃饭的很多人,都要失业了——比如说玉雕师傅。 冯君卖玉石的收入,没有缴纳过个人所得税,但是他认为自己纳税了,原因就在这里——他硬生生地凭空制造出很多财富,而且提供了很多的工作岗位,解决了太多的就业问题。 他若是跟老爸冯文晖一样,老老实实地开个杂货铺,倒是会交税的,但是能创造出多少财富?提供多少工作岗位,解决多少就业问题? 税收只是其一,在场的人更关注的是:你回朝阳了,我们去哪儿? 跟着你朝阳吗?别逗了,不说徐雷刚这个女儿奴,王海峰这个气管炎,也不好跟夫人交待。 红姐、张采歆和好风景的事业,都在郑阳,跟他去了朝阳,大概全部都会成为他的附庸。 就连袁子豪,都不希望冯君回朝阳——你在郑阳,都已经得瑟成这样了,等你回了朝阳,有朝一日我去你家拜访,会不会吃闭门羹? 就连李晓滨,都不希望他回去,大胖,咱们好不容易才从那个穷山沟里走出来啊。 红姐的态度很有代表性,“不行,去京城去魔都,我不拦你,哪里有越发展越回去的?”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只有陆晓宁,表示出了谨慎的支持,“回去也行呀,离家近……在那儿,咱们说了算。” 冯君也不跟他们争辩,而是冲袁有为一伸手,“有为来,叔看一下,你拍了点什么。” 袁有为的手机,不但拍下了一开始那些人对徐雷刚的刁难,还拍了两段雷电劈人的视频。 袁子豪也看了看,然后将手机还给孙子,同时叮嘱一句,“别往网上发。” 叮嘱完之后,他又看了冯君一眼,眼光是说不出的怪异。 众人一直讨论到夜里十一点,才各自散去。 冯君今天连续使用落雷术,都是弱化版的,真正的落雷术,以他的灵气,只能使出五次。 但就算这样,他体内的灵气也消耗了一多半,需要去后院补充一下。 他才走出前楼的大门,高强追了过来,低声发话,“大师,请留步。” 第463章 术名落雷(三更求月票) 今天的一幕,落在了高强的眼里,搞得这个坚决反对将中医玄学化的主儿,彻底懵了。 他一定要问一问冯君,“大师,那雷电是你弄出来的吗?” 冯君看他一眼,微微一笑,转身离开了,并没有做出回答。 但是不回答,就已经是回答了——人家没有否认。 当然,面对三女的提问,冯君就不能不答了。 回到后院之后,冯君才走进亭子,好风景后脚就跟了过来,紧接着就是张家姐妹。 她们三人都是一肚子好奇,能忍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王海峰、徐雷刚和陆晓宁三人,则是站在远处张头张脑,他们心里很好奇,但是那三个女人跟大师的关系,跟他们三个徒弟不一样,得注意分寸。 冯君想一想,这男女有别也不能差别太大,于是一抬手,将他们三个也叫过来。 “趁着大家都在,我就直说了,今天我用的就是道术,名为落雷术,现在我的手上,没有男修直接修道的功法,你们三个先用心修武,等武道大成了,我再帮你们设计道术的功法。” 六人早想到了这个可能,但是听到他亲口直承,还是有点恍惚——还真是你做的? 沉默半晌,好风景率先打破了寂静,“雷电可以控制,那……时间呢?” 冯君深深地看她一眼,思索一下才摇摇头,“长生很不容易,延寿应该没问题。” 众人又是一阵默认,然后才是张采歆出声发问,“得多高的修为,才能学落雷术?” 冯君再次回答,“我拿给你的功法,学到头都不行,得下一个境界。” 两个女人问过,王海峰才出声发问,“大师,怎么才算武道大成?” “破先天,”冯君回答得很明白,“能短暂滞空……你们先用心修炼,能破先天最好,如果破不了,我看以后能不能想出一些法子。” “短暂滞空?”徐雷刚愕然,“那不是就可以飞啦?” “很奇怪吗?”冯君笑了起来,然后他的身子慢慢悠悠地离开了地面,一步一步向前走去,竟然越走越高,三十几步之后,离地超过了三米。 “我去,”王海峰见状,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我还以为自己修炼的速度不错了呢,原来差大师这么远……做到这一步都不算修道?” 冯君身子一晃,倒退了回来,笑着发话,“其实武修也有武修的好,以后你们就知道了。” 说完这话,他顿了一顿,才又出声,“不过我要提醒你们一点,修炼的资源是有限的……你们最好不要声张出去。” “那是肯定,”嘎子第一个表示支持,他是三个男人里最快达到高阶武者的,这让从小就经常受欺负的他,信心有些爆棚了。 他咬牙切齿地发话,“谁敢泄露出去,就算君哥你不计较,我也放不过他。” 这家伙……徐雷刚心说,怪不得别人叫你嘎子呢,还真是缺弦儿。 你不泄露——就不考虑让你父母多活几年吗? 当然,这是徐胖子的吐槽,他的父母早亡故了,跟哥哥姐姐的关系也就那么回事,肯定是一家人,血脉割舍不开,但是真要说亲近到什么程度,却也未必。 毕竟他是在伏牛长大的,哥哥姐姐们早就去了京城。 其实徐雷刚是有点心思,为小公主和爱妻谋些福利的,不过现在,也只能暂时作罢。 好风景却是脸一黑,她还真的想为母亲讨要点什么,现在却是不能了。 沉默一阵之后,王海峰再次出声发问,“大师,要破先天,得多少年?” 冯君深深地看他一眼,“这个不一定,不过以你的情况……二十年之内,破不了先天的话,你就不用勉强了。” “二十年……”王海峰低声重复一遍,默默地点头。 说了没多长时间,天上居然又淅淅沥沥下起雨来。 “我们去竹林修炼了,”三个男徒弟出声告辞,修道的前景,大大地刺激了他们。 哪怕是不修道,混个先天也是可以的,能飞来飞去,多么地拉轰? 冯君点点头,不忘叮嘱一声,“别太着急了,要慢慢来。” 他们三个走了,剩下三个女人面面相觑,良久,红姐不无遗憾地轻喟一声,“原来,我离道术还有那么远?” “已经很不错了吧?”冯君笑一笑,不以为然地发话,“整个华夏,又有几个人知道,道术是真正存在的?” 能够听闻这样的消息,你已经不亏了!冯君盘腿一坐,笑着发话,“今天耗费了不少灵气,让我回回红。” 红姐今天受了刺激,还想抓他去练瑜伽呢,见状也只能收起了心思。 第二天还是阴天,红姐、张采歆、徐雷刚和王海峰一大早就离开了,明显是要把昨天的事情敲定,不让大师离开郑阳。 在多方努力下——其实主要还是袁子豪的努力,他的人脉真不是白给的,昨天他若是吃了亏,没准事情就那么过去了,没吃亏,事态还在僵持中,他的态度就相当重要了。 在他的关注下,省警察厅一名副厅长亲自打电话问朝歌市局:你们发传唤证,到底是个什么程序?抢了别人的东西,还要用车祸栽赃? 你说你不是栽赃?那好得很,麻烦你告诉我,被你们传唤的那个人,跟车祸有什么关系,值得用几十号人去抓人? 这问题问得一针见血,不能说冯君跟车祸一点关系都没有,但以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最多只不过是当时他在场,可以问询,抓人就有点过分了。 尤其是动用几十号人,还是跨地区抓人——你们凭什么这么做? 朝歌这边也没什么可解释的,只是表示,可能是沟通上出了点问题,我们的人昨天损失惨重,也没有抓捕到对方。 既然省厅出面了,我们就暂时不抓捕了,至于我们的人,希望省厅快点放回来。 朝歌的态度很明确,这次偷袭不成,我们认栽了,但是这件事有没有结束……还是两说! 省厅副厅长非常不爽,不过没办法,他不是对方的直属领导,而且地方上有自己的利益诉求的时候,不卖别人的面子是很常见的。 不过副厅长也是个狠人,直接告诉托付自己的人:人家不卖袁老的面子,还说伏牛不是京城……反正郑阳这边可以多审几天,不着急放人,我帮他们打招呼。 朝歌一方固然死扛,副厅长的面子,又哪里是那么好驳的? 这天依旧是阴天,冯君在中午的时候,才打坐完毕,起身来到前楼,正好赶上吃午饭。 嘎子向他反应,说门口又多了几家烧香的,是昨天那些中毒者的家属,新郎家里抬了一个炉鼎过来,专门供大家烧高香用。 冯君一听,头就大了,“诗诗,安排人把那个炉鼎搬走……告诉他们,最近阴天,我懒得计较,我这儿是植树造林的地方,引起火灾的话,我跟他们没完。” 李诗诗眨巴一下眼睛,“要不这样,谁想感谢冯总,在山门附近栽一棵竹子,您看这样可好?” 李晓滨听到这话,忍不住一翻白眼:真是马屁精。 冯君觉得,小迎宾这建议很是在理,庄园里两片竹林有点碍眼,要是别人都知道,冯总喜欢竹子,也就解释得过去了。 正说着话,袁子豪气呼呼地走了过来,“都是什么一帮混蛋,老子要是没退,直接一个电话打给伏牛sheng长!” “要我说,直接弄残废两个,”袁化鹏杀气腾腾地发话,“这事儿雷刚就能办。” 自家的老爸差点被保护了,而且还找不回场子,这种耻辱,是个人就不能忍。 “没必要私下做小动作,”袁子豪摇摇头,“就直接说,我怀疑他们的动机,是不是冲我来的……一定要问出幕后主使。” 这是扣帽子,以他的身份,一旦被人算计,那是对整个体制的挑衅——就算他已经退了,也是曾经的中yang委员。 您已经退了好不好?袁化鹏感觉有点无奈,自己这老爸,有时候就是看不清形势,“老爸,您当年也是沙发果断的人,手下也几十条人命呢。” “这能一样吗?”袁子豪不满意地看他一眼,“现在是要建设法治社会。” 说句良心话,他那个年代过来的人,真的没有圣母情结,死人见得太多了,就像手机位面那些人一样,遇到该杀的人,下手绝对不会犹豫。 “切,”袁化鹏不屑地哼一声,“昨天您见到的,是法治社会该发生的事吗?” 袁子豪顿时无语了…… 与此同时,徐雷刚在跟人喝酒,觥筹交错之间,他出声发话了,“张所,您既然是我战友的兄弟,有个不情之请……还得请您关照一下。” “徐主任这么说,就太见外了,”瘦小的张所长干笑一声,“咱兄弟单位嘛,军民一家亲。” “我这人不空口白话,”徐胖子提起手边的公文包,刷地拉开拉链,里面是红彤彤的票子,“这是二十万,算兄弟送你的辛苦费。” 张所的眼睛一眯,狐疑地看着他,“徐主任,你这是什么意思?” 徐雷刚呲牙一笑,“没别的意思,有个人,得罪了我师父。” (又是三更,召唤月票。) 第464章 官方反应 你师父?张所长有点听不懂这话,不过他看得懂前面的红票子。 二十万是一笔钱了,但是他的眼里也不差这一点,于是他面无表情地发话,“你是老赵的兄弟,能帮的我肯定会帮,钱不钱的无所谓……先说说什么事。” 徐雷刚斜睥一眼身边的壮汉,“好像酒不够了。” 壮汉正是他的战友老赵,闻言站起身,笑着发话,“那我去看看,再整一瓶。” 张所长喊一声,“老赵,不用,下午我还上班呢。” 壮汉眼睛一瞪,“那我去上个厕所行不行?” 老赵离开了,张所也不说话,他等着对方说法。 “我师父是冯君,”徐雷刚笑眯眯地发话,“我想托你对付的,是朝歌一个刺头。” “我擦,”张所长闻言,就是一声苦笑,“那是我们教导员的活儿。” 案子是分局压下来的,教导员接手的,他不想掺乎进去——哪怕他才是一把手。 “没事,”徐雷刚呲牙一笑,“教导员肯定不会在意,都是一起的。” 张所长对这个案子有所耳闻,沉吟一下出声发问,“张卫红……你认识?” 徐雷刚轻描淡写地表示,“老交情了,她跟我师父关系也很好,我师父就是洛华庄园的主人,对我不薄。” 张所长又沉吟一阵才说话,“你那个师父……不是咱们本地人吧?” 徐雷刚见这话有点不对劲,于是沉声发话,“有事弟子服其劳,我是本地人。” 张所长笑一笑,不以为意地发话,“可能你不知道,有不止一个人跟我打招呼,让我关照一下朝歌人,我是给教导员面子,没管。” 徐雷刚眼睛一眯,面无表情地发话,“我是很有诚意的,二十万不算少了……用它可以对付任何人,看在老赵的面子上,我再问一遍,这事儿张所能不能帮上忙?” 张所长默然,他刚才说的话,大部分也属实,确实有人托过他,不过他不插手,肯定不仅仅是看教导员的面子——这案子可是上面压下来的。 而且说实话,张卫红那个女人,也是很让人忌惮的。 所以面对徐雷刚隐约的威胁,他竟然生不起气来——无非就是讨价还价没成功嘛。 张所长端起酒杯来,跟徐雷刚碰一下,笑着发话,“老赵是我兄弟,他的面子,我肯定是要卖的……来,干!” 两人清掉杯中酒,徐雷刚才笑着发话,“多谢张所了,以后多来往。” “等事情过了,咱哥俩再坐一坐,”张所长笑着回答,然后眼珠一转,“你那个师父……能引见一下吗?” 徐雷刚沉吟一下,才缓缓回答,“看情况吧,我那师父……特别牛BI。” 其实这就是婉拒了——老张,你这档次的,也就是跟我打一打交道。 张所长这就好奇了,能让朱任侠的儿子说出这话来,那人绝对不是个简单人,“那聊一聊你师父吧,我只知道他特别有钱。” “我可不敢嚼谷他,”徐雷刚笑着回答,“不过这年头,有钱就已经算牛BI了吧?” 就在这时,老赵推门进来了,两人的话算是告一段落。 当天下午,朝歌那个国企的副总,试图抢夺一个小警察的配枪,被对方扔到了地上,造成腿骨骨折。 副总直喊冤枉,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小警察的配枪上,有他的指纹。 而他当时在医院,病房里没有摄像头。 在其他警察前来调查的时候,小警察悄悄在对方耳边说一句,“你最好老实交代,等你第二次抢我配枪的时候,可能会被击毙。” 副总气得睚眦欲裂:这偌大的省城,你们竟然敢如此无法无天? 然后……他就交代了,包括跟牟淼的关系,包括公司联系不上锅驼机买家…… 他老实交代了,警方反而不好处理了——这种强取豪夺的事儿,不归咱们管吧? 关键是未遂,是未遂!要是既遂的话,倒也好说了。 当天晚上,郑阳也开出了传唤证,传唤对方公司的老总、法人代表。 袁子豪得到消息之后,思索了一阵,前去找冯君,“那锅驼机你卖哪儿了?” 对方副总的交待,固然是把朝歌的底细泄露了,但是同时,也暴露出一个隐秘来:冯君把大量的锅驼机卖到了北新罗,这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 冯君听说这事儿被捅了出来,心里也是有点无奈,他知道北新罗那里太敏感,所以一摊双手,笑着回答,“小小的锅驼机而已,又不是能源、军huo,这很重要吗?” 袁老的态度比较严肃,“倒也不算重要,这么说吧……你跟北新罗的哪一家打交道?” 冯君冷笑一声,“我可没说是卖给了北新罗,不信可以去北新罗查,看有我的货没有。” “北新罗不想让查到的话,咱们肯定查不到,”袁老正色发话,“人家是落后了一点,但是保密能力……比咱们国家还强。” 这个倒是,冯君必须得承认这一点,可以小看北新罗别的方面,但人家保密工作绝对一流,“那你就当我扔了,卖了废铁好了。” 袁老看了他一阵,叹一口气,“行,只要你有信心不被找到,我就好帮你说话了……运输也不会出事吧?” “运输,”冯君听得忍不住翻个白眼,“袁老你还好意思问我运输?” 袁老知道这话何指,不过他觉得自己有点冤枉,“那是炸药!你也不说你运到哪里。” “好了,无所谓了,”冯君笑着摆一摆手,“我就是随口一说。” 当天夜里,朝歌又有人联系牟淼,说市里决定把锅驼机送到郑阳——没错,市里派车送到郑阳,然后把牟淼的车也送来,希望事情就这么结束。 到了现在,事情都不是牟总能做主的了,于是他给冯君打电话,结果那边不接。 说不得,他只好找到袁老,商量这件事——我该不该答应呢? 袁化鹏给他出了一个馊点子,说你先答应下来,等东西送到了,再跟他们谈赔偿,要不然绝对不罢休——有种的,就让他们再翻一次脸试一试。 不得不说,官府做决定,比私人更懂得权衡利弊,也更果决,发现奈何不了冯君,就果断决定放手此事——好几个干部,总不能一直被扣着吧? 当然,还有一点因素也很关键,那就是车祸的小面包车被仔细检查了,车胎上的洞被发现了,最终的分析结果表示:这个洞不是子弹或者别的什么锐器戳穿的。 警察们更倾向于认为,高速行驶的面包车,不知道是压到了什么钝器,导致爆胎,而且他们非常厌恶地表示:这轮胎本来就该淘汰了,根本不该上路的。 这是省厅专家的鉴定,出具了鉴定书并且签名的,朝歌这边想要悄悄改动,也很难操作。 所以他们就果断地认栽,要不然,家属们闹得也受不了。 这种情况,再搞意气之争就是弱智了,尽快争取和解才是正确的。 第二天还是阴天,一大早,五辆卡车就出现在了洛华庄园门口。 门岗刚受过惊吓,虽然冯总帮大家把里子和面子都挣了回来,但是见到这种场面,他们第一时间通知庄园里。 很快地,庄园里就来了人,两男一女,牟淼、高强和刘小萱。 锅驼机带来十三台,两台被砸坏的还在朝歌,被交警扣下的汉兰达也开了过来。 朝歌一方的态度很明确,我们还你们东西,你们放人。 牟淼跟朝歌人打交道太多了,他很明确地表示:你们先把东西还了,咱们再说其他的,要不然不谈也罢。 朝歌人腻歪半天,最终还是高强说了一句,“袁老都说了,这事儿没完,给你们一个送还东西的机会……知足吧你们。” 事实上,高强这次跟着来,可并不仅仅代表袁老,冯君已经答应了:我可以考虑传授你一些东西,但是有三年的观察期,观察期内没有工资,而且不能随意请假。 你能做得到,三年之后再说拜师,做不到的话……呵呵。 高强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下来,他本来想捐献出全部家产的,人家只要他做三年免费的苦力,还是很划得来的。 朝歌人见对方态度坚决,假巴意思地给领导打了一个电话,还是乖乖地把锅驼机卸进了库房。 刘小萱对还回来的汉兰达异常不满意,“除了被追尾,还有这么多剐蹭,被扣的时候,里程表是八千,现在一万一,车里这么脏……这是我的车吗?” 你可以看发动机号呀,朝歌人也很无奈,“这个呢……我们愿意赔偿损失。” 被吊扣的车,被私下拿出去使用,实在太常见了,这几年管得严了点,但是牟淼这辆车是新车,虽然屁股上被追了一下尾,但是不影响使用,轮胎、制动什么的都不错。 所以他的车被人开出去,跑了几次长途。 按说一般车主提车,遇到这种情况,也只能认倒霉了,但是现在刘小萱底气十足,坚决不肯答应。 朝歌来人只能一边陪着笑脸,一边暗暗骂娘:这交警队……尼玛是该好好整治一下了。 第465章 念动天地 刘小萱跟朝歌人唇枪舌战吵了半天,最后悻悻地收了五千块,一脸的不高兴。 她有理由不高兴,新车买来,谁不知道爱护?哪怕趟了一趟污水,也要心疼一两天,但是开上三五年之后,划两道子都无所谓了。 朝歌人也知道她的心情,不跟她计较——买过新车的人,都理解这感受。 然后就是说释放那些朝歌人的事了,牟淼非常不要脸地表示,“这个不关我的事儿,他们袭击的是冯总,你们找冯总说去。” 刘小萱都有点接受不了:我家浓眉大眼的淼哥,咋就变成这样了呢? 其实牟淼从头到尾都是老实人,不过老实人不代表没有怨念,他知道自己心软,无法抗拒一些请求,所以就只能选择不要脸了——你们找别人说去。 然而,冯总又岂是他们能轻易联系上的? 最后,朝歌人联系上了红姐,讨价还价之后,他们又拿出了五十万,红姐才答应放人。 五十万多吗?真的不多,但是代表市zheng府来谈判,还花了五十万买平安,也很羞耻了。 所幸的是,这点钱随便什么地方都走得了账。 不过这些钱,买不到让那个副总出来——抢警察配枪,谁敢轻易放出来? 然而朝歌人也无所谓,他们把大部分人接回去就算成功了。 至于那个国企?让市里陷入这么大的被动——你们自求多福吧。 所以,悲剧依旧在继续,而且相较而言,徐家受到的刁难,比国企还多得多。 徐老三徐老四先后被起诉了,在起诉期间,他们花费无数,但是非常不幸,他们的对手也舍得花钱,而且钱比他们多得多。 所以最后,他们在赔偿了对方的部分损失,才终于得到了缓刑。 剩下的钱要不要赔,暂且不提,反正徐家各种赖皮习惯了,视情况而定就好。 但是这两兄弟坐在一起算一算,发现此前从牟淼身上赚到的钱,不但花光了,而且还倒欠了五十万——如果所有赔偿都执行完毕,欠的就是七十万。 徐家还损失了一条人命! 徐老三叹口气,咬牙切齿地说出了一句话,“如果可以再来一回,我宁可没有遇到过牟淼!” 是的,他从来都不会认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这些都是后话,对冯君而言,自打朝歌人把锅驼机送过来,事情就可以算告一段落了。 接下来,牟淼和刘小萱从庄园里搬走了——朝歌人已经承诺,事情到此为止,他们也不好一直待在庄园里。 事实上,他们出去的第二天,就去了云园,牟淼在那里又找了几个厂家,打算继续生产锅驼机,云园的工业水平不如朝歌,但是也不差多少,完成现在的订单应该没问题。 又过了一周,红姐也晋阶蜕凡一层,而张采歆现在已经是蜕凡三层巅峰了。 三层到四层,算是一个小境界,不可能一蹴而就。 不过就算是这样,她的修为增长,也足够吓人的了。 好风景家里的气氛有所缓和,她的婆婆出去旅游了,所以她也不能整天不回家,每周总要有有两天不在庄园里。 也正是因为她少露面,所以红姐才能比较快地进入蜕凡一层。 红姐进入蜕凡之后,冯君拿储物袋让她试了,这次可真没出现什么异常,她使用不了。 拿过张采歆的纳物符来,她操作一下,就完全没有问题。 张采歆心疼得直喊,说你浪费纳物符的耐久,冯君少不得出面调解一下,说回头我再弄几个来,别为了这点小事计较,正经是修炼要紧。 当天晚上,红姐跟他又又修的时候,忍不住又出声发问,还得等多久,才能弄到纳物符? 冯君连续跟人龙凤至尊,也得了不少好处,别的不说,他晋阶炼气四层的门槛已经松动了,如果不是混元吞天功法告诫,必须要暂缓三个月以上,他现在都有晋阶的打算了。 反正冯君想好了,炼气六层之前,他不打算回手机位面,不光是那个解超群的因果比较重,虞长卿的那个师兄,也让他觉得有点危险。 所以他对红姐的回答就是:起码得半年左右。 红姐难得地露出了小女儿姿态:你简直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盼着过年穿新衣服。 她的娇羞,让冯君忍不住再次食指大动…… 冯君现在的修为,已经不合适继续在聚灵阵里修炼了,否则一旦突破瓶颈,就触犯了混元吞天功法的禁忌。 不过这段时间,他也没有闲着,每天在房里琢磨符箓,闲暇时候,就去修炼储物戒里的一门功法,唤作《念动天地》。 这是一门修炼神念的功法,这神念本是神识在身外的运用,因为修仙者到了出尘期,才能修出身外神识,所以他一开始并没有在意。 但是后来他略略地翻看一下,才发现只要神识足够强大,可以在炼气期就修出体外。 而《念动天地》的序言,就是教人如何将神识修到体外。 冯君这下就不甘心了,他觉得自己的神识也足够强大——主角待遇嘛。 所以他就试了试,发现居然有门,于是开始尝试锤炼神识。 他没有反应过来的是,以武入道的修仙者,一般神识都相当强大,毕竟,没有坚定的信念,真的是很难跨过以武入道的门槛。 冯君只是惊喜地发现,时不时进入“附近的人”,或者进农场“握草”一下,能有效地增强神识。 然后他再一想就明白了,进入手机APP的时候,他在里面无法使用肉身,那么,增强的当然是神识——这理论没错啊。 不过修炼神识,还是相当痛苦的,而且神识使用过度的话,恢复起来也很慢,这可不是靠灵气能恢复的。 紧接着,他又惊喜地发现,龙凤至尊无上心法,能有效地恢复神识。 这个心法,真不是一般的神奇,又又修之后,不但能有效提升修为,振奋精神,还能全面地缓解身体的负面状态,连神识都恢复得很快。 七天之后,他的神识终于可以透体而出,虽然只能推动一尺之外的一个打火机,但是毫无疑问,他做到了。 这个发现令他兴奋异常:这个玩意儿很有趣嘛。 不过接下来的半天里,他是度日如年,头痛得都快炸了,直到晚上好风景从市里赶来,他二话不说就拽着她去了后楼,缓解自身负面状态。 这时候才晚上八点半,好风景是在市里有饭局,饭局之后才赶来。 红姐在后楼二楼看手机,见两人心急火燎地进了房间,然后还锁上了房门,她忍不住冷哼一声,心说你至于这么迫不及待吗? 要不是我昨夜来了天癸,哪里轮得到你增长修为? 其实现在的后楼,隐约已经纳入了聚灵阵的边缘,红姐和好风景有时候就在楼里,跟他龙凤至尊——反正跟在亭子里修炼相比,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她俩需要的灵气太少了。 倒是张采歆,只要修炼,必然是在亭子里,她蜕凡三层也需要不了多少灵气,但是她对灵气浓度太敏感了,知道这里灵气更大,肯定会选择这里。 事实上,这才该是一个修仙者的修炼态度,抓住最好的修炼条件,争分夺秒的修炼。 第二天早晨起来,冯君神清气爽地问好风景,“今晚回来不?” “晚上……再说吧,”好风景躺在那里,慵懒地回答,“下午有会,要是晚了的话,还得陪视察的领导们吃饭,十点以后,就不想开车过来了,正好回家让老妈放心。” 一听她晚上可能不过来,自己又又修不成,冯君就觉得有点没劲儿——今天不能再修炼《念动天地》了,否则万一又修炼到头疼,就只能硬挺着了。 不过不修炼这个,他还有别的选择,比如说精血符术。 目前他在钻研的,是三样符箓,一样是惊雷符,一样是甘霖符,还有一样是精血示警符。 甘霖符是他最早就开始琢磨的,但是后来偏重惊雷符了,尤其是修成落雷术之后,他觉得惊雷符也没那么难了,目前感觉只差那么临门一脚。 但是现在说的话,他感觉精血符箓更好掌握一点,毕竟这是家传符箓。 惊雷符和甘霖符是基础符箓,虽然基础符箓受众更广,但是精血符箓一般是家族内部使用,不需要太高深的符箓水准,所以掌握起来更容易一些。 他觉得精血示警符,几乎已经要被自己掌握了。 不过这玩意儿比较坑的是,画符的时候需要精血。 现在他修炼不需要灵气,所以很多时候,既不在竹林也不在后院,是在一号泵的小亭子里,就是那个救治姜老太的地方。 时值盛夏,虽然头上有些白云,但是依旧酷热难当,冯君虽然是在亭子里画符,周遭也是热气蒸腾,他倒是炼气三层了,可是不运气的话,也扛不住。 到中午的时候,他觉得有点不好受了,打算去门房那里坐一坐,吃两根雪糕啥的——前两天,他才给门房配了冰箱。 走了没几步,一辆豪华大巴从远处疾驰而来,停在了门房,车上跳下一个人来,“两位兄弟,拜托行个方便,家里有人中毒了……求见冯总。”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466章 慢慢地后悔 跳下来的年轻人个子不高,一米六八左右,微胖,长得倒是不算难看,细皮嫩肉的。 门房直接挡驾,自打冯总在白杏镇露了一手,天天有人过来求治病。 求治病也就算了,关键很多人希望给碗水就行,说自己会布施的。 布施是随心的,不是说治病要花多少钱,也就是说,来人基本上都存了占便宜的心理。 门岗对这种事情,一般都是直接挡驾,今天猛地听人说“中毒”,就愣了一下。 人都有善心,俩门岗也不例外,他俩不说什么要找冯总,直接眼睛一瞪,“中毒还不赶紧送医院?我们这儿不是医院,不想你家人出事,就赶紧走。” 年轻人苦着脸发话,“送过医院了,没治了……别人指点过,才来您这儿。” “他么的,医院治不了,你送这儿来?”高门岗苦笑着摇摇头,“什么毒?” 年轻人黑着脸,沮丧地回答,“百草枯。” “百草枯……”矮门岗重复一遍,然后就叫了起来,“百草枯?那玩意儿谁治得了?” “呵呵,百草枯,”高门岗也呵呵一声,“这个药必死的,神仙来了也没救。” 年轻人很干脆地表示,“我们出钱,要多少给多少……只要治得好,随便开口。” “哈,”高门岗不以为然地哼一声,“治不好就不给了嘛,对吧?” 年轻人看他一眼,“治不好、治不好……治不好总不能狮子大张嘴吧?” “所以啊,你还是快找名医去吧,”高门岗一摆手,“真的,别耽误了。” 就在这时候,冯君安步当车走了过来,“我记得买雪糕了吧?来根绿豆的,要冰大的。” 俩门岗早就看到他往这边走了,高个闻言,马上走到冰箱旁,取出三根冰棒来,给冯君一根,自己和矮门岗也分一根,然后才笑着发话,“原来您喜欢绿豆的?” “嗯,”冯君撕开包装,吭哧咬了一口,走到垃圾箱旁丢了包装,然后走进岗亭,随口发话,“其实咱自己熬点绿豆汤,把绿豆煮到刚刚开花,然后冻起来,才更下火。” “那我下午去买点绿豆,”矮个笑着发话,“搁冰糖好一点吧?” 三人聊着天,直接把矮胖青年撂到了一边,根本不管对方着急上火。 这不是两个门岗无情,而是他们身为曾经的农民,对百草枯这东西太明白了,喝了必死不说,还是慢慢地死,着急也没用。 聊了几句之后,冯君才看向那矮胖青年,“你是什么人,怎么堵着大门?” 矮胖青年抹一把额头上冒出的汗,恭恭敬敬地回答,“我妹妹中毒了,求见庄园冯大师,还请这位朋友帮忙引见一下……我必有报答。” 冯君其实刚才也听了个差不多,于是侧头看一眼高个门岗,“我听到是百草枯?” “是啊,”高个门岗摸出一包烟来,想要敬冯君一根,见他摆手,于是散给矮个子一根,一边发话,“我已经说了,这毒谁也救不了。” 冯君看一眼矮胖青年,又咬一口雪糕,含含糊糊地发话,“赶紧送医院吧,别瞎耽误功夫……要相信科学。” 矮胖重重地叹口气,“我们就是从医院出来的,医生说不行了,听说冯大师治疗中毒很有经验,才来试一试。” “这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了?”冯君不满意地看他一眼,“沙门杆菌跟百草枯能一样吗?” 他是小县城里出来的,对百草枯也很了解,这种农药可以起个名字,叫“有足够的时间后悔”。 百草枯不是服下马上就死,而是会导致肺部纤维化,这个过程是渐进的,而且是不可逆的,到最后整个肺都没法呼吸,一点一点地死去。 肺部逐渐纤维化的痛苦,整个过程异常残酷,可以持续十余天甚至月余。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可谓是最残忍的农药,没有之一,那些剧毒的农药,一口闷下去就挂了,让服用者连后悔的时间都没有,相对还比较仁慈一些。 百草枯服用到一定剂量的话,真的无药可解。 其实冯君很想试一试,自己解得了解不了这毒,这算是一种挑战。 对大多数人来说,能够治病救人,成就感其实还是很强的,尤其是这种不治之毒。 不过这年头的人,不能随便乱救,冯君倒是不怕扶起跌倒的老人,但是他不怕麻烦,不代表他喜欢麻烦。 他要看对方的态度,再决定出不出手,农夫和蛇的故事,他又不是没听说过。 矮门岗心里有点不忍,悄悄给矮胖青年使个眼色——这位就是正主儿。 矮胖青年却是心里着急,一时没注意到这个眼色,而是大声发话,“没错,我就是听说,大师的药水,能解沙门杆菌的毒,才特意赶来,求大师发个慈悲。” “咳咳,”矮门岗干咳两声,又使个眼色给他,“大师又不是医生,跟你非亲非故,你有啥自信,让大师出手?” 矮胖青年这次反应过来了,他又惊又喜地看着冯君,“您就是冯大师?” 冯君狠狠地瞪了矮门岗一眼,“我说……你是不想干了吧?” “哎呀,大师恕罪恕罪,”矮门岗赔着笑脸,抬手拱一拱,“终究是一条人命。” 冯君摸出一根烟来,抬手指一指他,“看在你是好心的份儿上,我这次不跟你计较,再有下一次,自己滚蛋……听明白没有?” “明白明白,”矮门岗赔着笑脸,双手捧着打火机,为对方点着烟,“我肯定不让他说出去。” 冯君哭笑不得地看他一眼,“你这口气……简直比我还大。” 然后他又看一眼矮胖青年,“你觉得……你够资格跟我对话吗?” “我这……”矮胖青年犹豫一下,硬着头皮发话,“请问大师,您这话……什么意思啊?” 他没觉得自己资格不够,他的家族势力不小,认识的人里,没谁敢这么跟他说话。 “就是字面的意思,”冯君的本意,也不是侮辱人,“你连直系亲属都不是,换个做得了主的人来。” 就在这时,车上又下来三人,打头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她的面容憔悴,但是依旧看得出,年轻时肯定是个大美女。 她走得很快,一脸的焦虑,“小天,怎么样,能见大师了吗?” 冯君不等矮胖青年出声,就出声发话了,“服用百草枯几天了?” 女人楞了一下,然后下意识地回答,“七天半了……还来得及吗?” 冯君并不回答,而是看一眼矮门岗。 矮门岗马上狐假虎威——刚才的小动作被大师看到了,他必须得挽回印象,“来得及来不及先别说……你凭啥以为,大师就该出手呢?” “啊?”女人先是一愣,然后马上发话,“我们给钱,要多少给多少……绝对不讨价还价。” 矮门岗冷冷一哼,“要是治不活呢?” “治不活……”女人眼睛一红,犹豫一下回答,“那个解毒丸有吧?我们先出十万,买五颗。” 我去,冯君听得哭笑不得,合着你连行情都摸过了? 两万一颗解毒丸,那是他在白杏镇上报出的价格,然而,当时他对的是一帮镇民。 对上有钱人,价钱就不能这么计算了,两万一颗解毒丸,那是平价啊。 要知道,他做的是跨位面的生意,还是垄断的,一台发电机能被他卖到两百两黄金,接近百倍的利润。 当然,最关键的是,当时的中毒事件涉及了他的名声,他不得不出手救治,虽然不舍得为那些症状轻的人花费丸药,但是对方肯平价买的话,他还是会卖的。 现在嘛,服用百草枯的人,跟他一点因果都没有,他凭什么两万一颗往外卖? 所以他很干脆地摇摇头,“两万一颗不卖,百草枯和沙门杆菌不是一回事,你们也没理由把我请到庄园外……知道白杏人为什么能请我出去吗?” 矮胖青年毫不犹豫地表示,“钱的事好说,你开个价。” 冯君沉吟一下回答,“两百万一颗。” 百倍的利润,他就是这么挣钱的,当然,其实钱是次要的,关键是看对方怎么说话。 “两百万?”矮胖青年听得就是一愣,“这个,大师,您这也……” 冯君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怎么,嫌贵?这可是一条人命啊。” 矮胖青年愣了一愣,还是反应过来了,“明白了,白杏镇的沙门杆菌,涉及到了大师的名声,我们现在只能纯粹花钱,买大师出手了……” 冯君点点头,心说你还不算太笨,“要不你给我一个出手的理由,也行。” 矮胖青年思索一下,摇摇头,“算了,两百万就两百万……能保证治好吗?” 冯君摇摇头,很干脆地回答,“那不可能,谁敢保证治好百草枯?两百万就是一颗丸药的价钱,其他的我还没说呢。” 矮胖青年眼睛一瞪,咬牙切齿地发话,“大师,您这就过分……” “行,就两百万,”女人出声了,“两百万我买大师出手,只要能救活人,条件随便你开!” “等等,”冯君看她一眼,淡淡地发话,“你能做主吗?” 第467章 先保不死 面对冯君的提问,女人很干脆地点点头,“我能做主,服毒的是我女儿。” 冯君看一眼矮胖青年,又看一眼女人,“他说伤患是他的妹妹……这是你儿子?” 女人提及题外话,情绪就稳定了一些,“这是我大姑子家的孩子,管我叫舅妈。” 表兄妹啊,冯君点点头,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卡来,递到矮胖青年手里,“先打两百万过来……款到给你们开门。” 矮胖青年看他一眼,想了一想之后出去了,躲在岗亭后面打电话。 女人却是看着他,眼神复杂,也不说话。 不多时,“叮”的一声轻响,冯君的手机网银提示,两百万到账。 他又去冰箱里拿了一根雪糕,一边吃着一边发话,“开门,你们的车只能停在门口两百米处,不许往前再走……听明白了吗?” 这时候,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矮胖青年和女人都是默默点头。 豪华大巴停到两百米处,冯君走上车一看,是改造过的大巴,前面十二个真皮沙发座位,中间是一圈真皮长沙发,可以开会,也可以吃饭,桌子居然是改装过的自动麻将机。 沙发放倒靠椅,也能睡觉。 再后面是一个小操作间,里面可以炒菜做饭,居然还有抽油烟机。 再往后是两个卫生间,其中一个卫生间还有整体浴室。 车的尾部,是休息室,宽度是整个车体宽,长度将近两米五,可以容纳七八个人在上面打滚。 这车不错!冯君心里生出一丝艳羡来,他不愿意把有限的生命,消耗在红尘中的享乐上,但是这种奢华的房车,还是让他忍不住感慨一下:真是会享受啊。 “大师喜欢这车?”矮胖青年很会察言观色,“朋友的车,你能治好我妹妹,这车送你。” 冯君也不想做那种“嘴上说不要,身体很诚实”的人,所以只是淡淡点一下头,“嗯。” 车上的人其实不少,有十来个,不过大多数都是医护人员。 喝了百草枯的女孩儿,就躺在那一圈沙发上,精瘦精瘦的,手脚和腰部都被固定着,长差不多有一米六五,但是重量看起来,不到九十斤。 她的口鼻上戴着呼吸罩,眼睛闭着,胸口的起伏极其微弱,事实上,她连不日啊都没戴,就穿了一个小小的吊带,起伏凹凸一目了然。 她的身上盖着一床薄薄的毛巾被,蓝白条纹的,毕竟车里开着空调,温度不高。 因为身体被固定了,所以她的身上还插着其他导线和管子,旁边还有示波器之类的东西。 冯君看了一阵,扭头看一下她的母亲,“挺漂亮的小姑娘……怎么就想不开呢?” 这话不算客套,事实上,女孩儿虽然已经奄奄一息了,但是看得出来,真的很漂亮。 女人闻言,泪珠又滚滚而落。 “十六七的小姑娘,”矮胖青年叹口气,“追剧呢,我舅妈不让她看,结果一转眼,她就喝了百草枯,想要回手机……” “啊?”冯君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不答应追剧,就喝了百草枯?“典型的熊孩子啊。” 女人的眼泪,越发地汹涌了,仿佛大坝决堤。 矮胖青年的嘴角抽动一下,“谁说不是呢?不过这个年纪……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女孩儿要富养,不是吗?” “富养?”冯君怪怪地看他一眼,“那也不能百草枯管够喝吧?” 女人哽咽着发话了,“大、大师,咱……先治孩子行不?” 冯君没好气地看她一眼,“别的不说,我得先了解一下她的求生欲望,她要是不想活,那怎么也白搭,治好了都要死……是不是这个道理?” “不会了不会了,”女人忙不迭地摇头,然后,眼泪就又下来了,“她拿回手机以后,挺高兴的,不过听说百草枯治不了,一个劲儿地说自己错了……” 这是一个典型的熊孩子的故事,女孩儿追剧,她的母亲不答应。 女孩儿学习成绩不错,今年十六岁,已经预定了贝达的保送,冯君跟她比,都算学渣。 她母亲不是担心影响学习,而是怕她看坏眼睛,屡次三番提醒,最后没收了。 女孩儿挣扎、愤懑,各种抗争,最后出去郊游的时候,拿到了一瓶农药。 她也很机智,回去才喝的——反正家里离医院不远。 但是她的母亲不在家,而且她母亲也不知道百草枯有多可怕,时间就耽误了。 她在接受救治的时候,还很开心地表示,我就是想看一看剧嘛,学习的话,老妈不用操心。 结果也不用说了,她躺在病床上看手机的时候,得到了通知——治不了,除非换肺! 她不想换肺,且不说能不能找到匹配的肺,只说很漂亮的女孩儿,被开了胸——以后的日子,根本就是无尽的灾难。 但是到了后来,她想换肺都难了。 服药四天之后,她流着眼泪,告诉自己的母亲:老妈,我不想死啊~ 如果有下辈子的话,再也不看猫腻的书了,再也不追《择天记》了。 唔……不是追韩剧的?冯君心里,对这个女孩儿有点了好感,要是追韩剧追成这样,他心里就要腻歪一阵。 听到最后,冯君出声发话了,“光是你们说了,孩子父亲是啥意思?” 女人的眼泪又下来了。 矮胖青年表示,孩子的父亲已经不在了,现在舅妈一个人带着孩子过,很不容易。 冯君这才明白,为啥一开始跟自己交涉的,不是孩子的直系亲属。 大致了解清楚之后,他下意识地又点一下“附近的人”——虽然他不愿意揽这种事情,但是既然揽上了,肯定要竭力治好。 一看“附近的人”,他的眼睛就又是一亮,姜桂体质? 别的不说,只冲这个体质,这个人他就救定了,又是一个修仙小伙伴。 所以他没着急动手,而是走下车来,冲着门岗招一招手,“来,把他们的车轮都卸了。” 豪华大巴的车轮,卸起来是相当费劲的,尤其是还有双轮的。 矮胖青年有点不摸头脑,“大师,这是……怎么个意思?” 矮门岗冲他一呲牙,“你只管高兴就行了,大师这是让你们在庄园里住下,不过……不许随便下车!” 冯君就是这个意思,这大巴的设施很齐全,可以在上面完成日常生活,不出车门就能解决吃喝拉撒睡的问题,那么,他完全可以就地治疗,不需要把人带到别墅。 但是任由大巴停在这里,也不是一回事,大巴可是有轮子有汽油,目前在山门里面,想怎么跑就怎么跑。 可是一直把大巴留在山门外,也不合适……别人看到会怎么想? 所以在一开始,他就让大巴开进来两百米,进可攻退可守。 现在他觉得,可以出一下手,那就要卸掉大巴的轮子——你们老实在这儿呆着。 对方的什么许可啦承诺啦,他都不会相信,信谁都不如信自己。 他看一眼矮门岗,“看住他们,不能随便下车,许出不许进。” 矮胖青年顿时傻眼,车上可是有十几个人呢,他相信大家都要下车的话,区区的两个门岗绝对拦不住。 但是他看一看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格局,又感受一下对方的气场,觉得还是听话的好——洛华庄园的主人不容易打交道,那是远近闻名的。 于是他冲着那些医务人员招一下手,“那就辛苦大家一下了,除了原来的费用,在这里……每人一小时一百,算我的心意。” 医护人员里没有刺头,很显然,他们原本就是被高薪聘请过来的,现在再接受一些约束,也没有问题。 高个门岗听到这话,有点眼红,“大巴要是缺油了,记得找我们啊。” 虽然大巴被限制移动了,但是天气这么热,车里空调得一直开着,也要费油。 矮胖青年二话不说,从手包里数出一千块钱,递向了矮个门岗,“一点心意,你们卸车轮……也要辛苦一下。” 矮门岗不接他的钱,而是拿眼去看冯君。 冯君一摆手,淡淡地发话,“收下吧,他们需要买什么,你俩帮忙跑腿,下车抽烟也行,盯住了,不要在庄园里乱走。” 两个门岗和车上的两个小伙下车去卸轮胎了,冯君则是来到女孩儿身边,蹲下身子,探手去把她的脉,眼睛也微眯着。 他把脉把了足足十分钟,才站起身来,看向女人,“一颗解毒丸不够,得两颗。” “没问题,”女人很干脆地点点头,眼中放射出希冀的光芒,“能治好吗?” “两颗解毒丸,再加上一些简单救治的话……”冯君沉吟一下,“我保证她死不了。” “死不了?”女人的眼睛越发地亮了,“你能保证?” “我保证,她在十年之内,不会因为百草枯的缘故而死,”冯君有板有眼地回答,措辞非常谨慎,“但是其他缘故,或者十年之后,我不保证她能活着。” 女人觉得有点懵,仔细想了一下,才又出声发问,“你只能保证她死不了,但是……不能彻底治愈,是吗?” “没错,”冯君点点头,“她的肺部已经有一多半纤维化了,这个过程是不可逆的。”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468章 先治吧 女人闻言,眼泪又下来了,“那就是说……小蕙以后只能这么躺着了?离不开呼吸机?” 冯君一摊双手,很坦然地发话,“但是起码,我能保证她不死,十年之内,你要是能找到合适的肺源……也可以考虑换肺,你要明白,我这个保证已经很不容易了。” “确实是这样,”旁边一个医护人员发话,这是个瘦小的中年女人,看起来是个比较权威的专家,“如果不是吹牛的话,整个华夏没谁敢做出这样的保证……全世界也没有。” 冯君不确定,她是不是在指责自己吹牛,不过他也没兴趣去计较。 等到治疗结果出来,事实会证明,他有没有吹牛。 女人默默地流泪,显然,她希望女儿能得到更好的结果。 “等等,”就在这时,矮胖青年出声了,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冯君,“大师你刚才说服药之后,做简单治疗……那就是说,还有复杂治疗的吧?” 女人的眼睛又亮了,心说幸亏带了外甥来,我现在真的是关心则乱。 冯君波澜不惊地点点头,淡淡地发话,“有复杂的,有九成概率,保证她恢复正常,但是需要时间,而且……我要付出很沉重的代价。” 很沉重的代价……女人和矮胖青年都陷入了沉默中。 良久,还是矮胖青年出声发话了,“大师能不能说一下,有多么沉重?” 冯君思索一下,“比如说,折寿……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矮胖青年和女人对视一眼,这才想起来,此人被当地人称为“有神异”。 有神异的话,做一些逆天的事情,会折损寿命,这个逻辑没错。 那些医护人员则是表现各异,有人耷拉着眼皮不以为然,也有人饶有兴趣地看着。 过了一阵,又是矮胖青年出声发话,“大师,那么……能不能治好之后结账?” 他还防着对方是骗子呢——总不能你说一个“折寿”,我们就又哗哗地花不少钱出去。 “可以,”冯君很干脆地点点头,“我就先只收你两百万,等她活蹦乱跳了,你把账结清就行,没有问题吧?” 矮胖青年一想,两百万早已经给了,刚才就是赌一把,这解毒丸能不能见效,那眼下对方又说了这么多,等人治好了,或者说死不了……再结剩下的钱也无所谓。 所以他点点头,然后看向女人,“小舅妈,我觉得可以……您说呢?” 女人默默地点头,“好的,我们答应。” 你俩别光说答应啊,冯君无奈地摸一摸额头,“我是说,咱们先小人后君子,我要是能把她完全治好,你们仅仅付出四百万,是远远不够的。” 女人很果断地出声发话,“那你要多少?只要能治好我女儿……你说个数。” 冯君听得笑了,他怪怪地看着面前的女人,“你觉得……我是差钱的人吗?” 女人呆呆地看着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目光中居然出现了一丝羞恼,“那你说吧,你想要什么?我们努力办到。” “我什么都不缺,”冯君下巴微扬,傲然地发话,“所以我也不知道,我想要什么……你们觉得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说来听一听?” 矮胖青年一翻白眼,低声嘟囔一句,“这叫什么条件?” 他觉得这条件,是在为难人——什么叫“我们拿得出手”? 女人也有点懵,“大师您的意思,我们不是很明白……能举个例子吗?” “举个例子?”冯君想一想,“比如说,你家有万年老山参没有?” 矮胖青年又是一翻白眼,心道别说万年老山参,就是千年老山参,这个世界也未必有。 女人也懵了,思索一下摇摇头,“这个……真的没有。” 冯君无奈地看她一眼,“我是打个比方,要不这样……你能买下周围十平方公里的地,送给我吗?” 女人一听这话,反应过来了,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那都不是问题,“周围十平方公里的地,我买不下,不过我可以折现。” 这是钱的问题吗?冯君哭笑不得地看她一眼,“我也不差买地的钱,麻烦的是手续和搬迁……我再说一遍,我只是打个比方!” 女人终于回过神来了,她侧着头想了一想,“要不……一个海外的铜矿?” 海外的铜矿?这次是冯君有点懵了,果然是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啊。 但是铜矿……我需要吗?冯君想一想,还是摇摇头,“太费事,没兴趣。” 女人又沉吟片刻,一咬牙,“送你一家上市公司,可以吗?” “上市公司……”冯君又翻个白眼,“算了,我嫌麻烦。” 就在这时,躺在那里的女孩儿身子一动,醒了过来,呼吸罩下,传出了微弱的声音,“妈,我难受……” 女人的泪腺顿时就崩了,眼泪哗哗地下来了,她两步就扑过去,“小蕙乖啊,妈在呢……妈给你找到医生了,马上就好。” 女孩儿的声音微弱且含糊,“妈,我错了,可我真的不想死呀……” “没事没事,你死不了,”女人抬手一抹,甩下了一连串的泪水,“就好了,就好了,小蕙你要坚强,要挺住啊……” “我知道我活不了啦,”女孩儿的眼泪也哗哗地下来了,“我就是后悔……后悔没有……” “好了好了,”冯君受不了啦,“先治病,条件……你们回头再想。” 一边说,他一边摸出一个白色的瓶子,倒出一颗桂圆大小的丸药,“喂她服下去。” 瘦小的中年女人戴上塑料手套,小心地接过丸药,仔细地上下打量,价值两百万的丸药啊,这辈子她都没见过,好一阵才出声发问,“有什么禁忌吗?” “没有,”冯君摇摇头,“直接吞服,或者温开水化服。” “这么大……”女人看着有点犹豫,又看一眼女儿,“小蕙,给你化成水?” 她的女儿最近几天各种药吃的……比饭都多了,见到药就恶心。 女孩儿的四肢被固定着,但她还是努力地点头,“唔,能……” 她的求生欲望真的很强烈,那么大一颗丸药,一伸脖子就咽了下去,然后又喝了两口水。 冯君一见这情况,也不着急离开了,索性打个电话,让李诗诗派人送辆车下来。 不多时,王海峰的Q7车下来了——这车的空间大,不过奇怪的是,开车的居然是红姐。 冯君走下大巴上了Q7,见到她也是一愣,“我就说嘛……王海峰怎么舍得离开竹林。” “反正钥匙都在桌上,”红姐将座椅往后一滑,放倒椅背,惬意地躺在上面,一双大长腿直接跷到了方向盘上,“我就是过来看一看,你又遇到什么事儿了。” 天气太热,Q7车停下了,空调却没关,为了防止憋闷,两人将车窗放下一些来。 冯君也放倒了副驾驶的座位,懒洋洋地跟她说起今天的事情。 听完之后,红姐出声发问,“真治得好吗?” “那是当然,你不看看我是谁,”冯君傲然回答,“我可是红姐的男人呀,怎么能说不行……那不是等着坐飞机吗?” “红姐可舍不得送你飞机票,”红姐很深(liu)情(mang)地摸了一下他的脸庞,懒洋洋地发话,“既然她有钱,又死了老公,独生女儿……要她二十个亿不行吗?” 这是搁在现在,要是再提前一年,估计她会惦记上市公司,不过她已经感受到修仙的好处了,连经营玉石买卖的兴趣都弱了很多,上市公司……那岂不是会更累? 冯君摇摇头,“算了,咱又不差那点儿……我说,座位靠后一点,摸不到腿!” 红姐再把座位往后划拉一下,嘴里嘟囔着,“摸着腿又怎么样?你也用不了……你敢说自己不差钱?现在你总共才几个钱?” 冯君一伸手,抚摸着光滑的玩年腿,干笑一声,“反正有来钱的路子,何必出那洋相呢?反而让人小看。” 不知不觉地,天上就多了几片云彩,又过一阵,红姐出声发话,“呦,车上下来个女人,冲咱们来了……这大妈年轻的时候应该不难看。” “人家现在也不是很老,”冯君弹起了座椅,直起腰板,“这不知道要说啥。” 女人来到车门口,敲一敲窗户,冯君推开了门,“有什么情况?” 车门一开,映入女人眼帘的,就是一双惊心动魄的大白腿,往上一看,她都看到了裙子里的蝴蝶翅膀。 与此同时,她看到了红姐的脸——那是一张风情万种的美艳成熟的脸。 她定一定神,然后出声发话,“那个……孩子觉得好一些了,谢谢啊。” “不用谢,”冯君懒洋洋地发话,“真想谢我,你就想一想,你能给我什么?” 红姐一伸手,狠狠地拧他胳膊一把——这么老的女人,你也看得上? 冯君侧过头来,狠狠地瞪她一眼:你有病吧,拧我干啥? 女人却是没在意他俩的小动作,“小蕙现在状态挺好的,我就是来问一下,什么时候吃第二颗?” 顿了一顿之后,她才又发话,“我能给您什么,我也不知道……只要我有,您只管开口。” 第469章 体质的变化 红姐听到这话,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她一伸手,又重重拧了冯君一把,然后狠狠地瞪他一眼。 冯君没理她,算了一下时间,六个时辰……十二个小时,“夜里十二点吧,吃第二颗。” 解毒丸是有时效的,六个时辰之后会大幅减弱。 他不可能提前把丸药给她,对方是很有能力的人,而他真的不喜欢别人化验自己的丸药。 还是那句话,他不怕麻烦,但是也不喜欢麻烦。 女人闻言,也是一怔,随后点点头,“好吧,就夜里十二点……是您到时候送来丸药,还是现在把丸药给我?” 她的情绪,明显地好了很多,看来解毒丸的药效,真的不凡。 冯君摇摇头,正色发话,“我现在不能给你,等晚上吧。” 女人扫了一眼那双大长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好的,我等您。” 她似乎……会错了意? 她离开了,红姐却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冯君,“这女人打扮一下的话……还行。” 冯君哭笑不得地看她一眼,“没毛病吧你?你都说了,这是大妈……她女儿不错。” “哦~~~”红姐拉长了声音,斜眼瞟着他,可以成为恍然大悟的表情包。 冯君脸一沉,不高兴地发话,“找事儿呢,是吧?” “你约人家十二点呀,”红姐用很暧mei的眼光看着他,“是你找事儿吧……爱做的事?” “我跟你这社会人就没话,”冯君很无奈地表示,“我眼光至于这么低俗吗?” “可我今天不能用呀,”红姐坦荡荡地看着他,非常光棍地表示,“也就让你摸一下,过一过手瘾,梅老师今天也未必回来,你这……空窗期呀。” “切,”冯君不屑地哼一声,“我想的话,不是还有采歆吗?喂喂……别掐,再掐真恼了。” 红姐恶狠狠地看着他,“不许拿采歆开玩笑。” “这不是话赶话吗?”冯君撇一撇嘴,改变了主意,“看这女人的样子,好像是比较顺利,我去看一看,真没事就回房间休息一下,晚上再来……” 女孩儿的状况,还真是好了很多,肺部纤维化相当痛苦,但是更令她痛苦的是,这个过程还在继续,那些尚未被纤维化的部分,感受到的苦痛尤其大。 解毒丸有效地延缓了这个过程,女孩儿就轻松了许多,看到冯君上车,居然露出了一个笑脸,“多谢叔叔。” 叔叔……冯君对这个称呼有点无语,不过他也懒得计较,走上前又把了十分钟的脉,起身点点头,“好了,就保持这个状态,病人需要安静……晚上我会再来的。” 当天夜里十二点,他再次来到大巴车上的时候,几乎所有的人都没有休息,看到他上来,目光都毫不掩饰地集中在他身上。 果不其然,在他拿出第二颗丸药的时候,那瘦小的中年女人颤抖着发话了,“这位大师……能给我们一些粉末吗?” “不能,”冯君很干脆地回答,心说还好当时我没把解毒丸留下。 女人出声发话了,“大师……能多卖一颗丸药给我吗?我担心两颗未必够。” 冯君看她一眼,摇摇头,轻描淡写地回答,“已经够了。” 一边说,他一边就将丸药塞进了女孩儿的嘴里,这次都没经过那瘦小女人的手。 看着女孩儿吞咽下去丹药,他一抬手,就在女孩儿身上拍打了起来。 在场的人都是一惊,不过只有那女人壮起胆子问了一句,“大师……您这是?” “帮助药力挥发,”冯君淡淡地回答,“彻底地清除掉余毒。” 听到这个答案,有人拿着手机拍了起来。 冯君不怕别人拍摄,没有灵气的支持,别人学会他的手法也是没用。 不过他并不喜欢麻烦,对方的拍摄也没有经过他允许,于是他沉声发话,“不要拍摄。” 拍摄的这位,不是医护人员,听到这话,忍不住出声解释一下,“事关蕙小姐的隐私,不会泄露出去的。” 冯君停下手来,侧头看此人一眼,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嗯?” 车厢里的温度,仿佛陡然间降低了七八度。 女人见状,忙不迭出声发话,“关了手机,删掉……把手机砸了。” 那位只能悻悻地关了手机,脸色也不是很好看,心说我这也是帮您记录一些资料,没准将来还有用呢,您就这么对我? 冯君扭过头,继续拍打女孩儿的身体,嘴里淡淡地发话,“在我的地方,就要守我的规矩……别自找没趣。” 他说得很轻松,但是所有人都不怀疑,他绝对说得出做得到。 女人再次道歉,冯君也没理会,让女孩儿翻个身,噼里啪啦又拍打了起来。 这次拍打一共用了二十多分钟,女孩儿的身体,竟然被他拍打出了些微的汗液。 他停下手,观察一下,满意地点点头,“明天中午,我会再来的,到时候你最好考虑好……能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说完之后,他走下大巴,推起来时骑的摩托,就要离开。 “大师稍等,”女人追下了车,走到他面前,“那个……您能说一说,您需要些什么吗?” 冯君默然,想一想之后说一句,“听说过谁有道术心法吗?” 这个位面有没有道术传承,他还真不确定,也就是随口一说,并不指望一定能有所获。 “这个……”女人犹豫一下,茫然地摇摇头,“没听说过,我可以帮您问一问。” “那你去问吧,”冯君跨上了摩托车,“能收集多少算多少,不过,没价值的我可不认。” 说完之后,他骑着摩托远去了。 女人茫然地站在夜色中,皱着眉头思索,“道术心法……那是什么?” 第二天中午,他按时前来,女孩儿的状态,比昨天又好了许多,居然笑着抬手打招呼。 冯君帮她号一号脉,发现大致跟自己想像的类似,少不得又用附近的人看一下。 果不其然,毒性是全部消除了,不过她的姜桂体质,居然变成了“乙木”体质。 冯君仔细思索了半天,隐约猜得到,这姜桂体质,可能跟百草枯有点关系,现在百草枯的毒性尽去,女孩儿就恢复了乙木体质。 姜桂体质原本就是木系的一个小分支,就像米芸珊的幽影体质,可以被划为太阴体质一般。 乙木体质好,还是姜桂体质好?没有绝对的好坏。 姜桂体质有些独特的属性,若是有合适的功法配合,能发挥一些特殊的作用。 乙木体质算是一个比较大的类别,功法比较好找,交流比较方便,道路比较宽。 女孩儿的乙木体质很强,跟虞长卿相差仿佛。 能观察到这一次的体质变化,对冯君来说,已经抵得上他出手了。 女人见他在那里发怔,又凑了过来,“大师……我已经托人去找您要的东西了。” 冯君回过神来,一摆手,“其他人都下车,回避一下,这个大姐……你留下就行了。” 女人愣一愣神,然后点点头,“哦,好的……我姓杨。” 时近中午,天上虽然有云彩,但正是一天里最热的时候,众人出了带空调的大巴,瞬间就觉得进入了蒸笼一般。 但是大家也不敢抱怨,只能躲到两棵较为粗壮的树下,有人急不可耐地发问,“天哥,这得待多久?热死个人啦。” 矮胖青年轻描淡写地回答,“我怎么知道?这两天你们空调吹了不少,正好出出汗,省得落下病根儿。” 杨大姐把人都撵下去,正琢磨对方想要做什么,就见冯大师摸出一颗丸药来,“吞下去。” 小蕙老实地张开嘴,根本不问是什么丸药,一口就吃了下去。 哎呀~杨女士的心猛地一颤,这又是什么丸药? 下一刻,就见冯君猛地出手,在女儿的身上快速地拍打了起来。 他的手速极快,在空中带起了一道道残影,拍打声也连成了一片,恍若雨打芭蕉。 杨女士看得目瞪口呆,心说只冲着这一手,小伙子就当得起大师二字。 怪不得他不让人看,有这种惊世骇俗的本事,谁愿意声张出去? 冯君拍打了五六分钟之后,一直咬牙忍受的小蕙忍不住出声了,“叔叔,能哼出声吗?” “随便你,”冯君继续快速地拍打着,“不过最好声音小点。” 下一刻,小蕙就哼出了声,不过不是痛苦的惨哼,反而像是在享受着什么。 她的轻哼,越来越有向*****转化的趋势,杨女士听着听着,脸有点泛红了。 冯君听得也有点不对劲,又快速拍打一两分钟,忍不住出声发话,“我说,你还不如惨叫。” “嗯哼~知道了……”小蕙低声回答,“嗯哼~” 冯君坚持拍打了十五分钟,然后停手了,“先到这里吧……你这哼哼跟谁学的!” 杨女士犹豫一下发话,“不能时间再长一点吗?” 要是你觉得这哼声有点不堪入耳,我也可以下车回避的。 冯君摇摇头,正色发话,“第一次,时间不能太长,以后习惯了,可以持久一点。”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470章 感受雷劈 “哦,”杨女士懵懂地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大师这些措辞,哪里有什么不对。 第一次……时间不能太长……习惯了……可以持久……? “好了,”冯君一拍手,正色发话,“下午你可以再观察一下,要是认为确实有效,医护就可以全部遣散了,设备也都拉走……下一步的治疗,我不希望有太多人看着。” 说完,他直接转身下车,杨女士眼尖,发现他的背心上,隐约看得到汗渍。 对冯君来说,别看他是炼气三层了,但是这样运起灵气快速拍打,并且让灵气渗透对方身体的操作,也相当费力,而且这是第一次,更是有垦荒的艰难。 杨女士并不知道这些,她只知道,大师是个异常英俊的帅小伙,现在闻到那带着一丝汗腥气的男性气味,想到刚才女儿的轻哼,一时间,竟然感觉有些肿胀了。 毕竟,她的老公因车祸去世,已经七年了。 不过,想一想车里那个美艳年轻的女人,她又有点自惭形秽。 若是年轻十岁,她不怕跟对方比个高低,但是现在……她确实不年轻了。 就在这时,女儿剧烈的咳嗽声,将她从恍惚中惊醒。 小蕙趴在沙发边上,对着一个脸盆没命地咳着,一块块米粒大小黑色的血块,从她嘴里喷出,掉落到脸盆里,竟然能发出“噗噗”的响声。 紧接着,一群人就呼啦啦上了车来,看到她在咳血,马上有医护人员赶过来,“快快,呼吸机,她不能剧烈运动,马上检查血氧浓度……” 一番折腾之后,小蕙表示,她觉得咳得很舒服,很久没有这么舒服过了。 她咳出的黑血块,医护人员也做了检查,惊讶地发现,“发现大量钙化细胞组织……” 简而言之,就是……被纤维化的肺部,竟然开始主动更新了! 杨女士懵了好一阵,才不可置信地发问,“也就是说……开始好转了?” “这个……”瘦小中年妇女犹豫一下,小心地回答,“目前还不能确定,这个现象是不是暂时,还需要观察。” 矮胖的天哥不听这个解释,“我小舅妈问了,是不是开始好转?” 中年妇女迟疑地点点头,“理论上说,这应该是个好的现象……但是原因待查。” “好了,”杨女士做出了决定,“再观察一下午,小天帮着联系一下车,天黑之前没有别的问题,你附近找个宾馆,请大家住下歇一歇……辛苦这么久了。” 她还是谨慎的,女儿的病没有明确好转之前,虽然她无限地相信那个年轻帅气的大师,但是她只有一个女儿,赌不起。 瘦小女士有些不甘心就这么离去,不过最后还是点点头,“也好,再观察一个下午。” 她终究是拿钱办事的,站在医生的角度上讲,她非常希望能搞清楚解决方案的原理,然而……已经涉及了一些超自然现象,她学到一部分,也难以进行实际操作。 “这个事情,是要保密的,”杨女士继续发话,“小天,多加一些费用……签保密协议,我不希望大师受到别人骚扰。” 矮胖青年迟疑地发问,“小舅妈,这个……他行不行呀?” 小舅妈看他一眼,“小蕙已经好多了,人家还没跟咱们开条件呢……这肯定不是骗子。” 当天下午,小蕙的状态明显地在好转,哪怕不用医疗器械,也看得出来。 矮胖的天哥又找了一辆中巴车来,在黑夜来临之际,把人全部都带走了,还带走了不少医疗器械——他们在七八公里外一家四星级酒店,订了房间。 偌大的大巴车上,就剩下了杨女士母女,以及她的一个侄女——她有大巴车执照。 冯君是晚上十二点来的,上了大巴车之后,他微微一愣,“怎么就你们三个女人……那个小天呢?” “他去安顿人了,”杨女士笑着回答,“他是我外甥,总不是特别方便,这个是我侄女儿,能开大巴的……她就不用下车了吧?” 冯君看她一眼,“这次,你最好也下车,会比中午更激烈一些……你这当妈的在,我不太好施展。” “没事,我不会在意,”杨女士很干脆地表示,“你只管放手去做,我不看总可以吧?” 事实证明,不看也不行,她耳中充斥着女儿的哀嚎和*****,足足响了半个小时,她觉得自己已经面临崩溃边缘,浑身上下都被汗水浸湿了。 紧接着,她听到女儿剧烈地咳嗽了起来,这让她的心里猛地一揪。 就连刚刚下车的冯君,听到这剧烈的咳嗽声,都再次上车——现在这里没有医护人员。 小蕙咳出的,依旧是血块,但这一次的血块,比中午的要大一点,很多都有黄豆大小,还有半个蚕豆大小的血块。 这些血块不仅仅是黑色的,而是黑色里带了丝丝的暗红。 冯君没有测试仪器,所以直接伸手去号脉。 号了十分钟的脉,他收回手,沉声发话,“还是在好转,今天晚上,嗯,那啥……有点用力过猛,但对她来说,只要扛得住,就不是坏事。” 说话的时候,车外已经是电闪雷鸣,只不过,冯君专心视为,一时没有注意到。 杨女士也没心思关心天气,她更关心自己的女儿,“小蕙,你感觉怎么样?” 女孩儿深吸一口气,费力地回答,“我……呼呼,感觉好多了。” 就在此时,猛地一个惊雷在车外炸响,照得一片惨白,目光都无法直视。 几乎可以说,看到闪光的同时,就听到了雷声,据此推算,这个雷距离大巴车也就一两百米。 杨女士吓得尖叫一声,身子猛地一蹿,就死死地抱住了冯君。 然后……这就尴尬了,大夏天的,大家穿得都不多。 冯君已经素了几天,杨女士虽然年纪略大一点,可终究算得上是风韵犹存,尤其是今天晚上,她还格外地打扮了一番。 更尴尬的是,大巴车里的灯是亮着的,她的侄女儿和女儿都在车上。 “咳,”冯君干咳一声,抬手拍一拍她的脊背,“没事,车里能防雷。” 杨女士羞得放开了他,但是身子还在微微地颤抖。 她的侄女和女儿,也没有比她好多少,根本没来得及笑话她,而是没命地尖叫着。 “好了,”冯君沉声发话,“你们在车里呆着,我要走了。” “叔叔,”小蕙战战兢兢地发话,惊骇之下,她说话都顺利了许多,“能不能别走?” 不走,这算怎么回事呀?冯君想一想,“那行,不过我要去车外感受一下。” 在她们反应过来之前,他打开车门,快速地下车了。 杨女士不解地嘀咕一句,“车外感受……感受什么?” 她的侄女儿发话了,“可惜咱们不能关闭电源……呀,下起雨来了,好大。” 一般来说,雷雨天气要尽可能关闭电源,不过车上还有呼吸机供小蕙使用,没办法熄火。 就在这时,又是一个炸雷,虽然离得远了一点,但是依旧照得窗外亮如白昼。 这道闪电里,她们看到了冯君。 只见大师站在雨中,抬头面向天穹,双手斜斜地向上方伸去,竟然是一个拥抱雷电的姿势。 事实上,冯君想要感受的,就是这雷霆,就是雷电中蕴藏的天地伟力。 他的惊雷符只差一点,却怎么也无法完善,他希望能从雷电中,得到一些灵感。 不过他的行为,看在三个女人眼里,真的是有点作死了。 小蕙都爬了起来,趴在车窗户上看他,“妈,咳咳,这个叔叔,咳咳,是在找雷劈?” “别乱说,”杨女士低声呵斥她一句,“大师不是常人,被他听到怎么办?” 雷电还在继续,窗外大雨如注,距离大巴二十余米的冯君,已经看得不甚分明了。 二十来分钟之后,又是一个距离极近的雷,一片亮白中,冯君的身体猛地一震,向地面倒去。 “啊~”三个女人没命地尖叫了起来,格外地响亮和悠长。 叫了好一阵,杨女士才战战兢兢地发话,“大师……不会有事吧?快,给我拿一把雨伞。” 她非常怕雷电,但是……大师不能出事,否则她女儿的性命不保。 母爱的伟大,就在这里了,明明怕得要死,但依旧要硬着头皮面对。 就在此刻,窗外传来了一阵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好雷,再来一个……” 侄女儿定一定神,“是大师的声音,听起来没事,姑姑你也别下去,雷雨天不能打伞。” 她说的没错,但是杨女士还是拿了一个手电,打开了车门,冲着冯君的方向照过去。 隔着瀑布一般的雨丝,她大声发问,“大师……要帮忙吗?” “没事!”冯君的声音异常响亮,听起来非常兴奋,“哈哈,这种雷,再来十七八个才好。” 真的很不错,一道雷下来,顶得上充电好久了,十七八个雷下来,顶得上一块灵石,他是猝不及防之下,被劈了一个屁股墩,身体还真没受到伤害。 第471章 晒不起的孩子 车里的女人们听冯君这么喊,顿时面面相觑。 良久,侄女儿低声嘀咕一句,“还十七八个雷?别是……把脑子劈坏了吧?” “闭嘴!”杨女士扭过头来,低声呵斥她,“这是大师的神异!” 这场雷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前后不到一个小时,雷声就远去了。 雨还在下,但是已经小了很多,冯君拍一拍车门,走上来打个招呼,“既然只有你们三个了,明天一早我安排人给你们上了轮胎,顺着山路一直开,开到别墅院子里等我。” 看到他转身离开,侄女儿喊一声,“大师,我们要是能安上轮胎,连夜上去行不?” “可以,”冯君踹一脚摩托车,打着火之后扬长而去。 这侄女儿拿了一千块钱,硬生生让两个门岗半夜起来,帮着安上了轮胎——严格来说,是刚才的雷电太大,俩门岗都被惊醒了。 半夜三点,豪华大巴硬是开进了别墅的小院门口。 没办法,大巴车里三个都是女人,侄女儿的胆子稍微大一点也有限,哪怕是身在洛华庄园里,这种天气也不想在荒郊野外过夜。 看到别墅里透出的灯火,以及周遭的路灯,三个女人长出一口气,“总算安全了。” 第二天依旧是阴天,冯君七点来吃早饭,看到大巴车也没说什么,只是笑了一笑。 八点半的时候,大巴车的车门才打开,昨天三女睡得太晚了,起床再梳洗一下,就这个点钟了。 李晓滨得了冯君的吩咐,不让大巴车进小院,只能停在门口,不过三女想进去吃饭、洗浴或者补充物资,都是可以的。 杨女士平时接触的人也不少,没谁敢这么对待她,倒是她经常这么对待别人。 不过正是因为如此,她反而能接受这样的摆谱,人家比她强,就有资格这么要求。 她走下车,在小院里活动活动——嗯,这种脚踏实地的感觉,真的不错。 正活动呢,她猛地看到一个熟人,“咦,这不是那是谁……李婷吗?” 出来的正是李婷,她还带着自家的小霸王袁有为,她看到对方,也是一怔,“杨玉欣,你怎么会在这儿?” 杨玉欣是她的初中同学,同级不同班,当时在学校里也相当扎眼,人长得漂亮,家境也好,李婷也算非常杰出的女孩儿,但是被她全方面碾压。 杨玉欣哪里好意思告诉她,说我女儿喝百草枯了?只能笑着回答,“来郑阳玩的。” “是吗?”李婷的感觉很敏锐,觉察到了对方的言不由衷,不过杨玉欣的婆家势力很大,这里又是大师的地盘,她何必去戳穿? 所以她只是微微一笑,“那就多玩一玩,洛华庄园不错,我公公也在。” 你公公?杨玉欣思索一下,然后点点头,“袁部长袁老也在?那回头得拜见一下。” “住不了几天了,”李婷微笑着发话,然后一指旁边的小家伙,“这是我家小为,我给他报着班,该回去了……我们一起走。” “哎呦,这么大孩子了,”杨玉欣回头看一眼侄女儿,“给我拿个新手机。” 侄女儿将手机拿了过来,是新款的肾机,杨玉欣将盒子递了过去,笑着发话,“初次见面,阿姨给小伙子的见面礼……不过不能多玩,要以学习为主。” 袁有为看老妈一眼,看她不反对,就收了下来,然后一鞠躬,笑着发话,“谢谢杨阿姨,我这次中考全校第二。” 我女儿保送贝达呢!杨阿姨笑着点点头,伸出一个大拇指来,“小伙子太棒了,再接再厉,可以骄傲一小点,不能太骄傲哦。” “你这么夸他,他会得意忘形的,小为的奥数,连全国集训队都没进,”李婷不动声色地晒着儿子,“对了,你家孩子怎么样?” 这纯粹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个……”杨玉欣犹豫一下,“她身体不太好,倒是保送贝达了,可她想去哈佛。” 李婷点点头,“啧,厉害,我儿子还得跟他学习啊。” 你跟她学啥……喝百草枯吗?杨玉欣勉力堆起一个笑容,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应对过去的。 然后,她见到冯君的第一句话就是,“大师,我的事儿……能别跟李婷说吗?” “李婷?”冯君愣了一下之后,才反应过来,“小有为他母亲?好的……你也别问我,他家是什么事就成。” 杨玉欣眨巴一下眼睛,心说李婷家还能有什么事,不就是袁子豪来避暑吗? 今天小蕙的病情,就更好了一些,不过考虑到别墅里有袁家人在,杨玉欣没有让她进别墅休息,三人依旧待在车上,倒是补充了一些食水。 中午的时候,冯君来到车上,又用灵气拍打了小蕙一阵,然后出声发话,“等晚上了,我带你进小院治疗一次,然后你们就可以走了。” “可以走了?”杨玉欣惊讶地发话,“这就好了?不可能吧?” 她承认,大师的手段相当逆天,女儿现在是在明显地好转,不过仅仅凭着这三天的治疗,就想获得一家上市公司,是不是有点……那啥? 关键是,对方似乎还看不起这个上市公司。 “哪里能好那么快?”冯君看她一眼,“她大半个肺都纤维化了,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两天以后再来,得来很多次。” 女孩儿的病,跟袁子豪曾经的植物人,没有什么可比性。 起码袁老没有受到什么器质性损伤,就算他的血管壁也是钙化了,但那是自然规律,冯君再努力,也不能让袁子豪的血管壁,恢复成二十岁的样子,而女孩儿能恢复成那样。 所以女孩儿想恢复,是个相对漫长的过程。 当天夜里十二点,冯君带着小蕙走进了后院。 亭子里,张采歆和红姐在修炼,见到他带人进来,也没理会。 冯君将小蕙放下,拍打了二十分钟,然后出声发话,“你在这儿待一会儿,这里的环境,对你的身体休养有好处,也有免费WIFI……声音小一点,别影响了这俩阿姨。” 张采歆正好刚搬运完一个周天,闻言大怒,“你才是阿姨,我是美少女!” “行,你是美少女,我是阿姨,”冯君一转身就走了,“人家管我叫叔叔的。” 他着急离开,是因为今天好风景来了,十点钟来了一场龙凤至尊,现在接近凌晨一点,可以来第二场了。 “美少女姐姐,”小蕙的嘴巴很甜,虽然她也熊孩子过,但是大致来说,她还是懂得眉高眼低的,眼前这位,可是敢怼冯大师的主儿,“你刚才是在干什么?” 当熊孩子遇到大号熊孩子,那就是杯具了,张采歆冷哼一声,“刚才我在……我不告诉你!” 小号熊孩子无可奈何,只能赔着笑脸找个话题,“我感觉这里,很舒服呀……比我去的任何地方都舒服。” “咦?”张采歆觉得很意外,她现在也知道了,自己对灵气的感应,比一般人强出很多,听到小女孩这么说,忍不住看她一眼。 然后,她又仔细看一眼,小女孩儿是个美人呀,“冯君带你来干什么?” “这个……”小蕙犹豫一下,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我不懂事,喝农药自杀,冯叔叔给我解毒。” “喝农药?”张采歆的眼睛顿时瞪得老大,听到对方将冯君称作“冯叔叔”,她心里就舒坦了很多,“可以啊,我都不敢做的事儿,你就做出来了!” “我说你俩有完没完?”红姐的眼睛也睁开了,“能让我安静地待会儿吗?” 小蕙在此处待了一晚上,到了后半夜,竟然睡着了。 一觉醒来,她觉得精神非常好,看一看时间,已经是早上六点,于是站起身去找母亲。 杨玉欣已经开始着手安排离开的事宜,她算是看清楚了,在这个庄园里,冯大师说什么,自己执行就好。 看到女儿精神十足地走过来,她难掩心里的欢喜,“怎么样,感觉好点了吗?” “非常棒!”小蕙抬起细长的胳膊,笑着一捏小拳头,“老妈你可不知道,冯叔叔的后院,特别舒服,感觉就像用了呼吸机一样。” “果然,”杨玉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昨天她就得到了李助理的告诫,前院可以自由活动,后院则是非请莫入。 那里肯定有一些神秘的事情,不过她也不想去刻意打听,只是随口问起女儿,才知道后院的小亭子里,还有两个美女,一晚上都坐在那里。 随意聊了两句,她就猜到,年纪大一点的美女,应该是自己看见的那个,年纪小一点的,“长得特别漂亮,特像外国人”的美女,她倒是有点好奇——能有多漂亮? 按说冯君让她们离开,现在她就可以走了,不过她肯定要道个别,要不然就失了礼数。 而且她还有些话,想跟冯大师说一下。 可是不知道怎么搞的,九点了,大师还没有出来,倒是小蕙的脸色,又有一点发白,“妈,这里真的不如后院舒服……”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472章 一棵小香草 冯君跟好风景修炼了半夜,睡了一个懒觉不说,起来之后还直接去了后院。 看到小姑娘主动离开了,他又略略修炼了一阵,十点多才走出来。 杨玉欣看到他出来,马上走过来表示,说这辆大巴是要送给您了,不过我们还得召一辆大巴来替换,多少总得改装一下,能让我们再待一周吗? 冯君对那辆大巴,确实挺动心的,真的太方便了。 以他现在的经济能力,改装这么一辆大巴毫无压力,但是这辆是现成的,拿来就能用。 他思索一下,笑着发问,“是不是小蕙跟你说了什么?” 杨玉欣怔了一怔,很老实地点点头,“没错,小蕙说,您的后院很神奇,怪不得非请莫入。” 冯君心里明白,那些体质上佳的人,对灵气肯定敏感。 他想一想之后,出声发问,“那行,你和小蕙可以住下来,你那个侄女儿不行。” “好的,谢谢您了,”杨玉欣深深地鞠一个躬,“您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 “你能帮我多搜集点道家资料,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了,”冯君一摆手,淡淡地发话,“千万记得,这件事别传出去,要不然我的麻烦可少不了。” 杨玉欣闻言,顿时为难了,“我让他们签了保密协议,但是……知道的人太多了啊。” 不光是她老公的外甥,她的侄女儿,关键是很多医护人员都知道这件事了,根本不可能做到严格意义上的保密。 冯君眉毛一扬,很不负责地来了一句,“那是你的事。” 他现在都没兴趣跟对方谈治疗条件了,要知道,此前他之所以狮子大张嘴,主要是为了提高门槛,不被凡尘俗事骚扰。 他从这个叫古佳蕙的小姑娘身上,观察到了姜桂体质和乙木体质的转化,就顶得上他出手了,虽然对方并不清楚这一点,他也没打算解释,但是他并没有打算不认账。 如果杨玉欣能很好地封锁消息,他不再提其他条件,都是可能的。 说完之后,他进前楼吃饭去了。 李婷一大早,带着孩子跟徐雷刚一家出去玩了,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她很惊讶地发现,杨玉欣身边,多了一个女孩儿,女孩儿很瘦,面色也有点不健康,但是很有点杨玉欣年轻时的样子,“玉欣,这是……你女儿?” “啊,是,”杨玉欣笑眯眯地介绍一下,“佳蕙,这是你李姨……古佳蕙,今天她表哥把她送过来的。” 李婷真没想到,杨玉欣的女儿一直在车上,因为她就没上对方的大巴车。 说实话,以两人的关系,在京城的大街上遇到,最多也就是点点头,这不光是以前没啥交情,关键是现在大家也是各玩各的圈子。 也就是在郑阳遇到了,而且跟同一个人有了交集,才会多沟通一下。 她没带啥见面礼,索性直接送包了一个一万的红包,送给了古佳蕙。 然后她神秘兮兮地暗示杨玉欣,小蕙身体不好,可以考虑在洛华庄园多住几天,这儿山清水秀,对身体很有好处。 杨玉欣当然知道这里不错,不过她更好奇的是,李婷一家人,是凭什么住进洛华庄园的——你家拿什么买通了大师? 李婷倒是没想那么多,袁子豪植物人之后被人救醒,在京城有太多人知道了,所以她解释一下,大师是她公公的救命恩人。 至于说她家一大家子怎么能住进洛华庄园,她却是轻描淡写地表示,“我公公醒来之后,也对大师表示了谢意,然后……就这么走动开了。” 杨玉欣非常想知道,袁子豪到底表示了些什么谢意——袁部长给得起的东西,古家也给得起,问题在于她根本不清楚,冯君在意什么。 结果她急于求成,反而露出了马脚,被李婷发现了异常。 袁家给的是炸yao,李婷本来就警惕着呢,发现情况不妙,含糊其辞了过去。 杨玉欣也不算傻,试探了两次未果之后,马上就放弃了。 但是李婷已经提高了警惕,并且暗示高强,说杨玉欣似乎在打听大师跟袁家有什么交情。 高强最近就是看守小院和竹林,对各种异常都相当地上心。 冯君说是要考验他三年,他倒不认为,自己过不了考察期,他要做的是争取立功,努力将考察期缩短。 所以他忠实地将消息传递到了大师耳中。 不过令他疑惑的是,大师就那么点点头,没做出任何的表态。 冯君能表什么态?人家杨玉欣是要找途径讨好自己呢。 当天晚些时候,杨玉欣的侄女儿离开了,她和女儿则是住进了别墅的前楼。 高强心里有点忐忑,他觉得自己可能做错了什么…… 第二天又有雨,杨玉欣和古佳蕙惊讶地发现,原来后院竟然是被一片白雾笼罩着的。 包括袁家人在内的其他人,对此都见怪不怪了,也就是她母女俩比较吃惊。 杨玉欣是比较要面子的,心里再奇怪,也不会去问李婷了——说实话,从小到大她就一直比李婷强,如果她的老公没死,也比李婷的老公强。 不过小有为比较缺心眼。 他知道家里人不让说后院和竹林的事,但是他认为,杨阿姨和佳蕙姐姐只要多住几天,就能看到该看的东西,所以他就说,每到下雨,后院就会出现出现类似的奇景。 然后他就被父母亲拎进了房间,体会了一次男女混合双打。 第二天,袁家人离开了,全都走了,连袁子豪也走了——他去参加一个同事的追悼会。 不过老爷子临走的时候说了,以后会常来这里。 冯君笑一笑,也没说什么,只是把他们送到小院门口。 两个月后,朝歌市分管工业的副shi长被有关部门叫去喝茶,大市长也被连累了…… 当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古佳蕙跟冯君加了微信好友。 吃完饭之后,她向冯君提出请求,“冯叔叔,我想去后院,在那里坐一坐,我就可以不用呼吸机。” 她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很快了,但是很显然,百草枯造成的恶果,不是那么容易被消除的。 冯君摇摇头,很干脆地拒绝,“你现在身体太虚,老实在前院呆着。” 正说着话,好风景开车进来了,下了车之后,直接往后院走去,手里还拎着便携餐盒。 她随口跟冯君打个招呼,“多上了节课……我先去后面了。” 冯君点点头,“今天新买了架钢琴,就在后面放着,还有瑜伽球……” 钢琴是好风景喜欢的,但是瑜伽球……她白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就走了。 冯君也离开了,继续修炼“念动天地”,现在他的神识蹭蹭见长——主要是熟练度高了。 今天他成功地托起了三米外的一盒香烟,成就感很强。 这种距离上,如果用凌空摄物,他摄取一个铅球也不成问题,但是摄取和用神识操控,差距可谓是天壤之别。 他感受一下神识,觉得还可以再操演两次,反正就算使用过度,晚上不是有风景在吗?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来了一条短信,是古佳蕙发来的。 一棵小香草:冯叔叔,为什么那些阿姨能去后面,我不能去呢?【委屈】 冯君微微一笑,不理她,抽出根烟来点上:缓一缓,再进行下一次修炼。 手机又响。 一棵小香草:她们做了什么?小蕙也做得到!【奋斗】【奋斗】【奋斗】 我去~冯君眯着眼睛嘬着香烟,想了一想,回了一条。 落花时节:你个熊孩子,别闹,明天中午吃完饭去。【敲打】 一棵小香草:那以后呢?我和妈妈是不是也可以住在后面?【愉快】 冯君不理她,结果没过多久,她居然发来了视频请求。 冯君直接拒绝了,然后,继续拒绝,再次拒绝…… 他真的很烦这种不停的视频请求,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他的手机不可能关机,于是索性直接将一棵小香草拉进了黑名单。 然后他愉快地托起了五米外的一盒香烟,感到头脑有点晕晕的,果断地决定:收功! 第二天中午,他在后院再次给了小佳蕙一颗培元丹,然后对她全身拍打,灵气淬体的同时,帮助药力行开。 淬体完毕,古佳蕙又剧烈咳嗽了一个来小时,咳出的血块居然有蚕豆大小,黑红相间。 张采歆看着有点不忍心,“君哥,要不让她在后院待着吧?” 冯君摇摇头,咱得里外有别呀,“没事,一会儿就不咳了。” 结果,古佳蕙咳了整整一个下午。 其实咳到后面,她都是在故意咳嗽了,冯君看得很明白。 不过,咳到没有什么东西能咳出来的时候,她居然咳出了些许鲜红的血丝。 不用这么卖力吧?冯君觉得自己无法直视,主动站起身来,“咳得这么厉害,下一次的治疗……看来得推后了。” 他离开之后,张采歆和古佳蕙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良久,古佳蕙苦笑一声,“我是不是弄巧成拙了?” “没事,你就挺可怜的,”张采歆硬着头皮发话,“君哥那人看起来严厉,心可软啦,你家要是有钱,给他拿上十来八个亿,他不要你就硬塞……没准就同意你待在后面了。” 古佳蕙的嘴角抽动一下,十来八个……亿? 第473章 小秘书使坏 古佳蕙在吃晚饭的时候,还是被张采歆拖到了前院。 她再次仔细地感受,却是真切地感觉到了:前院,真的不如后院舒服! 她身具高级的乙木属性,感知能力虽然比张采歆差一点,但是比大多数人强太多了。 然而很遗憾,感受到了也没用,晚饭过后,她无法再进入后院了,咳得再厉害也不行。 事实上,前院和后院中间,只有一个月亮门,没人在那里拦着,但是知道这个规矩的人,没谁敢违背。 于是杨玉欣和古佳蕙就这么住下了,日常三餐之类的东西,并不需要她们花钱,但是在庄园里,也不能随意走动,受到的制约比高强还多。 那辆豪华大巴车也留下了,这车是她的外甥秦天天从朋友处借来的,当然,这个问题花钱就能解决,正经是车上很多仪器,也是从别处借来的,这个得还。 秦天天对于小舅妈和表妹住进庄园,表示出了很大的震惊,不过在私下见过小蕙之后,他不得不承认,表妹看起来……确实是好了不少。 所以他听从舅妈的吩咐,将车上的仪器基本都拆走了,就留了一台便携式的呼吸机——这东西不值几个钱,关键是万一表妹的情况出现反复,能及时救命。 他将设备带走之后,也解散了那些临时聘请来的医护人员。 其中有人就问,古佳蕙中的毒,是不是好了。 因为得不到答案,有些人郑重地向秦天天建议:一定要小心观察,对方毕竟不是真正的医生,就算初期能做出有效的治疗,但是后期专业不专业,那也是两说。 这个建议,弄得秦天天挺心烦的,然而同时,他还不得不向这些人做出提示:记得保密! 他觉得自己说这种话的时候,对方看自己的眼光,似乎像是在看一个弱智。 接下来的几天,他时不时地给小舅妈和表妹打个电话,了解一下情况。 但是杨玉欣得了冯君的警告之后,都不敢跟外甥多说什么了,只是一个劲儿地说,小蕙不错,恢复得很快,你不用担心。 不担心也不行呀,秦天天很苦恼,他老妈可是说了,一定要他照顾好古佳蕙。 然而现在的他,连洛华庄园都进不去了,只能打电话。 这么过了七八天,秦天天在白杏镇的眼线汇报说,又有人开了大巴车,停在洛华庄园门口。 “这是剽窃我的创意呀,”他决定去看一看。 冯君听说门口又有了大巴车,心里也是一阵腻歪,这还没完了? 不同于上一次的是,他知道这次来求助的是什么人——此前臧市长特意打了电话过来。 来求救治的是外国人,来自南新罗,昏迷了八年的植物人。 南新罗人没有直接找冯君,而是通过一个投资商,向市里提出请求,希望市里能帮着联系洛华庄园的主人,让他出手救治植物人。 郑阳市zheng府听到这个请求之后,是懵圈的,他们完全不能明白,南新罗人为什么会跑到郑阳来治疗植物人,而且寻找的……竟然不是从事医疗行业的人。 不过这个投资商面子很大,在郑阳投资得有工业园区,国内外也很有影响力,这点小事主要是没必要跟省里领导打招呼,所以人家才跟郑阳市说一声。 他跟南新罗有业务往来,从中牵个线,大意就是你们如果能把人治好,人家也会来郑阳投资——我们一个圈子的,大家都是有实力的。 市里领导觉得有点不解,就说你们有没有搞错,应该是找一家医院来治疗吧? 结果那投资商说了,没搞错,那人就不是医生,但是治疗植物人很有一套,袁子豪知道吧?他年前植物人了,就是被这个人治好的。 正儿八经体制里的人,谁还能不知道袁子豪?每个省的sheng长,大家未必能全部背得出名字,但是袁子豪可是做过部长的人,下面哪个省能不跟部里打交道? 哪怕是英雄谱背得不好的主儿,网上搜一下,也知道此人有多牛了。 大家一打听,还真有这么回事,而且最关键的是,袁子豪前一阵还来郑阳了,就住在洛华庄园,前两天刚走。 那么这件事很可能就是真的了,不过冯君此人……该怎么联系呢? 然后就有人发现,臧市长跟袁老走得比较近,亲自陪袁老去过洛华庄园。 所以跟冯君沟通的重担,就交给臧市长了。 冯君接到臧市长的电话,真的是相当意外:我啥时候跟你关系这么好了? 他必须承认,老臧是帮过自己的,比如说帮自己和好风景买机票。 上次也是因为这个缘故,他放了臧市长的秘书小沈进庄园。 但是这件事,他领的是袁家的人情,这一点绝对不能搞错。 其实打心眼里讲,他对袁家这个二姐夫的同学,有一些淡淡的不满。 上一次曹卫华的事情,就不说了,臧市长表示,他不分管城建系统,对曹局长没太好的办法——这可能是实情,但是毫无疑问,他也没打算出多大力。 但是这一次跟朝歌人的冲突,臧市长也没怎么下功夫,要知道这可不光是冯君的事,袁子豪都差点被人保护了,袁老气急败坏地找人报复。 臧市长当然是帮袁老出头的,具体的情况,冯君不太清楚,但是他听袁老怒斥过——“这个小臧,根本就是个滑头,只会卖嘴!” 好吧,袁老年纪大了,可能是用他们那一代人的做事风格,来要求这一代人。 袁化鹏对臧市长的看法也类似——那成,这也不算意外,他看他二姐夫都不顺眼,就别说看二姐夫的同学了。 但是徐若芳都徐雷刚说了,以后少跟臧市长打交道,那个人不地道。 一个两个人说你不好,可能是那些人的问题,但是大家都说你,那就只可能是你的问题。 冯君是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这并不妨碍他降低对臧市长的评价。 更令他不满的,是那南新罗人:特么的,你有求与我,不先来找我,倒先去找zheng府? 平心而论,南新罗人就算先来找他,他也只会拒绝。 但是拒绝之后找官府,和二话不说先找官府,这两者……能一样吗? 一出手就是拿官府压我?冯君心里不爽极了,他非常干脆地表示,“我们洛华庄园是搞植树造林的,植树没有问题,物人……那怎么个植法?” 打电话来的还是沈秘书。 因为张采歆的缘故,他真的看冯君很不顺眼,没有人知道,在此前跟朝阳人的冲突中,他有意无意地释放了不少错误信号,搞得臧市长成了袁家人的眼中钉。 要不说,领导选秘书要慎重呢? 听冯君这么说,他淡淡地表示,“这是市里的意思,冯总你也治好了袁老,关于这一点,咱们没必要否认吧?” 正经是冯君对沈秘书的印象还不错,所以他笑着发话,“那是我跟袁家的交情,跟市里,我没那个交情,他们有什么资格跟我指手画脚?” 沈秘书悠悠地问一句,“你在郑阳发展,这机会不是市里提供给你的?” 这话口气不对啊,冯君一听,马上就反问一句,“你的意思是,不欢迎我在郑阳?” “冯总你这么说,就过分解读了,”沈秘书笑一笑,他可是不怕跟对方辩论。 他说这些套话,真的太熟练了,“不管你在哪个市哪个省,国家给大家提供了安居乐业的大环境,这个没错吧?有稳定才能有发展……国家都不稳定的话,哪儿来的发展?” 然而,冯君好歹也是号称学霸的主儿,哪儿会被这种小局面吓倒? “你的意思是说,我要是离了华夏,比如说……在迈瑞肯,就发展不起来?” 他一向认为,国家稳定,是执政者应该做到的,而不是说……国家稳定了,都是执政者的功劳,没有民众的支持,哪里来的国家稳定? 同理,迈瑞肯那边是白人至上,华夏人去了会遭遇天花板,但是冯君并不认为,自己去了就一定发展不起来。 别拿社会稳定为借口,提一些过分的要求——稳定,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 沈秘书听到这话之后,知道已经带了对方节奏,于是干咳一声,“臧市长很重视此事。” 冯君却是说顺嘴了,“我不是医生,你的要求过分了,臧市长来,我也这么说……” 然后,电话那边就响起了臧市长的声音,“小冯,这个事情呢……关系到市里的招商引资。” 这个沈秘书,真不是个东西!冯君反应过来了,自己被人卖了,我跟这货有仇吗? 不过这时候,说啥也都晚了,所以他只能笑着问一句,“臧市长,我没有行医资格证,万一把人治死了……算谁的?” 这就把天聊死了,臧市长默默地放下了电话。 冯君以为,事情到此就算完了,放下电话之后,他还想一想,这就是周小彤跟我说过的那个家伙吗?南新罗的植物人? 然而他真的没想到,两天之后,一辆大巴来到了庄园门口,大巴车上,就载着那个植物人。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474章 我是文盲 洛华庄园的门岗,也算见多识广了,不管什么人都敢拦在门口。 但是他俩听说,来的是外国友人,心里也忍不住一惊:南新罗人哎,要考虑国际影响的。 国家对外国友人的态度,大家都知道的,这个无须赘述。 俩门岗不敢做主,直接对讲机通知冯总。 冯君一听恼了,“只要他们没有搜查证、逮捕证,一律晾在外面,这儿是我家!” 门岗的声音有些颤抖,“来的是招商局的,说是人家仰慕华夏文化,想要跟您交流。” “我就是个文盲,没有跟别人交流的资格,就不给华夏人丢人了,”冯君把对讲机往沙发上一扔,“尼玛……什么玩意儿。” 今天来的,是招商局大局长,叫赵文章,见到山门迟迟不开,就恼了,“你俩不开门,承担得起后果吗?” 两个门岗有心维护冯总,奈何对方太强大了,只能硬着头皮回答,“领导,这儿是私人承包的地方,我俩也是打工的,你何必难为我们呢?” “不知道顾全大局是吧?”赵局长的脸色越发地黑了,但是还偏偏不敢大声说话,他身后还有外国友人呢,“欺负招商局庙小?信不信我一个电话……就把你们山门推了?” 矮个儿门岗不高兴了,“您要想砸我们饭碗,那我们也无力反抗……那您找人来推吧。” 说到底,跟着冯大师混,门岗的底气也足了一些。 赵局长闻言大怒,正要发作,猛地看到山路上来了一辆摩托,于是冷冷一笑,“还是有明白事儿的,你俩……学着点儿。” 俩门岗对视一眼,回头一看,齐齐愕然,哎呦握草……怎么来的是高强? 高强把摩托停在了三百多米外,从车上取下来三脚架,直接扛到了一号泵的亭子上,支起了三脚架,还放上了一台摄影机,镜头直对山门。 俩门岗眼睁睁地看他完成了所有操作,然后转过头来,一脸的如释重负,目光也变得颇有几分玩味——你不是要推山门吗?推吧。 赵局长见状,眉头微微一皱,沉吟一下,反而是调整了一下心态。 能坐到他这个位置的,没可能有笨蛋,他可以对两个门岗大呼小叫,但是当洛华庄园也表现出明显的敌意的时候,他就要掂量一下了。 洛华庄园的主人是亿万富翁,甚至可能身家过十亿——好吧,这个并不算特别重要,官本位的社会,钱再多,在权力面前也屁都不是。 问题的关键在于,洛华庄园跟袁子豪走得很近,那可是京官,退了也是在京城。 朝歌人可以不在乎袁子豪,但是因为他们追求的是利益,郑阳求的是政绩和zheng治正确,还真的是不想见到老头子歪嘴。 赵文章沉着脸想一想,抬起手来,冲着亭子里的人招一招。 高强也不含糊,见到他招手,又摆弄一下摄像机,然后走出亭子,骑着摩托过来了。 他将摩托停在门后,支好车走过来,看着赵局长冷冷发问,“什么事?” 赵局长还是想拿一拿架子,于是抬手一指亭子里的摄像机,黑着脸发问,“什么意思?” “你管我什么意思?”高强脸一黑,硬邦邦地回答,他本是复转军人,还是以中医打假为己任,脾气怎么可能太好?“这地是冯总承包的,我干什么,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赵局长装逼不成,反倒被噎了一个半死,不过他并没有生气,反而因为对方说话太多,发现了新的情况,“你这口音……京城的?” “是京城的,”高强也不隐瞒,他冷冷地看着对方,“就算我是郑阳人,你也没权力对我指手画脚,明白吗?” 你知道我是谁吗?赵文章有点生气,很想这么问一句。 不过,他也只是想一想罢了,这种局面,他不可能冲动,“你跟袁部长袁老怎么称呼?” “我跟老爷子一家一起来的,”高强下巴微扬,气场十足,“我喜欢这儿的风景,打算常住,顺便帮着种种树。” 赵局长愣了一下,脸上勉力挤出一个笑容来,“那欢迎啊,郑阳欢迎你们这些志愿者,不过你既然是来自京城,应该也知道,管理地方,有时候是要讲个大局感。” “讲大局感,没错呀,京城也讲这个,”高强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但是你跟我说这个……有用吗?我只是帮冯总干点活。” “唉,这位小兄弟,”赵局长叹口气,一指岗亭的背面,“咱去那里抽根烟,聊一聊成不?” 这有啥不成的?高强的脾气不算太好,但是他不可能替冯君得罪人,于是两人躲在阴凉地聊了起来。 赵局长把前因后果一讲,“……你既然认识袁老,肯定知道,冯总是有能力治好植物人的,而这位受伤的南新罗友人一旦痊愈,会在郑阳投资建厂,省里也高度关注此事。” 高强耐心地等他说完,才摇摇头,“首先,袁老怎么治好的,我并不知情;其次,冯总本人没有行医资格证……” “行医资格证这个好说,”赵局长直截了当地表示,“我们可以借一家诊所给他用,这算是中医护理,无证也不会有人追究。” “你这个人懂不懂礼貌?”高强的眉头一皱,“能听我把话说完,你再说吗?” 赵局长的嘴角扯动一下,他只当对方耐心听自己说话,是听进去了,合着人家是素质高。 高强接着说话,“第三就是,冯总就算治得好植物人,他也没有必须出手的义务。” “你这么说,我非常不认可,”赵局长正色发话,“招商引资不仅仅是郑阳的事,也是咱们的国策,这个大局是必须要讲的。” 高强报之以冷笑,“呵呵,南新罗的招商引资你也敢信?税收优惠政策结束之后,你确定他留得下来?” 这话其实有点咸吃萝卜淡操心,不过既然是京城口音,这么说话就很正常。 赵局长也颇为无语,南新罗在这方面的口碑,实在不怎么好,曾经有大批的南新罗企业,在税收优惠期结束的节骨眼,跑了一个精光。 这事儿别说内参,连社会上的报纸,都报道过。 他也不想跟对方讲眼界,所以只能说,“你也知道,跟市里打招呼的葛总,是郑阳举足轻重的投资者,这个面子,市里是要卖的。” 高强也听说过葛总其人,此人的投资并不仅仅限于郑阳,在多个省份都有大手笔的投资,劳动密集型的产业,虽然工资不高劳动强度不小,但是解决了太多的就业。 此人在华夏的影响力极大,就算是袁子豪没退的时候,见到这人也要客气几分。 不过高强对这人的印象并不好,他冷笑一声,“你们卖他面子,关冯总什么事?他投几十个亿建工厂是投资,冯总投几个亿植树造林,就不是投资吗?” 投资几个亿,和投资几十个亿,能是一回事吗?赵局长心里冷哼一声,这是数量级的差距。 不过这种话说出来,就没意思了,他也不想得罪人,“话我已经说明白了,我建议你跟冯总说一声,能做朋友的,何必推到对手那一边?” 高强也没想到,此事里还涉及了一个葛总。 要不说那沈秘书操蛋,他完全可以先点出此人,再跟冯君继续谈,但是他偏要先小小地刺激冯君一下,搞得事情没办法谈了,自然也就不用再提葛总了——再说也是白搭。 这种小伎俩,连臧市长都没意识到。 高强对葛总的印象不好,但是他不能保证冯君会是什么态度,所以他也只是无所谓地笑一笑,“南新罗不是有韩医的吗,找中医凑什么热闹?” 赵局长感觉到对方有点虚了,所以借机施加压力,“这样,咱们也不能让南新罗友人一直等着,先把车放进去怎么样?” 高强懒洋洋地回答,“只有冯总有权力放车进来,你跟我说这个没用。” 赵局长站起身来,“看来得跟袁老打个招呼了。” “那你去打招呼呗,”高强目送他离开,不以为然地发话——大师不想放人的话,袁老说了也不管用。 不过他的话是这么说,出现了新情况,他肯定是要给冯君打个电话汇报一声。 冯君一听是葛总跟市里打了招呼,冷笑了一声,“他姓葛我姓冯,凭什么我要听他的?” 别说高强,冯君对这个人的印象,也不是很好。 他对葛总并不陌生,毕竟此人在鹏城,也曾经有过巨大的投资,鹏城不缺乏他的传说。 撇开鹏城不说,只说葛总在此地的投资,固然可以说是他选择了郑阳,但是同时,又何尝不是郑阳成就了他? 他投资的劳动密集型产业,纯粹是以量取胜,利润低微,对工人的盘剥也格外地狠,工作强度大,工作时间长。 对葛总来说,生产成本必须严格控制,否则就赚不到钱了,但是对工人来说,如果有别的选择,绝对不会选择去他的工厂。 此人在海外投资的工厂,可以成为佐证。 第475章 四下请托 华夏民族的老百姓,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勤劳的群体。 黑叔叔啥的就不要说了,这不是种族歧视,而是他们真的没有“勤劳致富”的概念,而且黑人的天性就是热情奔放,赚到点钱,先花完再说,花得欠债了,再去赚钱。 三哥啥的,那也不用说了,非暴力不抵抗居然能享誉全球——其实他们就习惯啥也不做。 南方的很多小国,土地肥沃,撒一把种子下去,坐等收成就完了,甚至田里的活儿都是女人在干,男人们负责游手好闲侃大山。 葛总在国外也投资了工厂,但是完全不着调,除了因为zheng治原因被砸了,其实当地人的工作效率十分低下,光是人工费用低有个毛用?人家根本不干活。 还有……工会是什么鬼? 在华夏,国企的工会都是摆设,私企怎么可能有那玩意儿? 简而言之,经过九年义务教育之后,华夏出现了大批有一定知识的廉价劳动力,关键是还肯吃苦耐劳,在华夏的传统道德观里,上两天班就歇两天的,那是二流子。 葛总的投资,在国外就搞不起来,欧美那边人工太高,其他人工低的地方,人民的素质太低也太懒。 所以冯君对葛总的印象,就是那么回事,他可是在羊城干过的。 当时羊城有这么个说法,美资日资企业收入高,港资一般般,最吝啬的就是南新罗和台省的企业,给钱少不说,还把人当牲口用。 所以冯君在羊城的时候,那里基本上已经不见南新罗的企业,全部北上了——其实北上的都已经跑了不少。 不过更令他生气的是,你姓葛的怎么回事,就算你比我有钱,比我脸大,有什么话跟我说不行吗?直接找市里压我……我吃你家大米了吗? 所以他给高强的答案就是,“别理他们,拍好录像就行。” 高强得了这个答案,转身骑上摩托就走了,根本没跟赵局长打招呼。 不多时,袁化鹏的电话打了过来,“高强,怎么我听说,大师跟姓葛的掐起来了?” “姓葛的做事太不地道……”高强很不满意地回答,说实话,他都为冯君抱屈——求人你得有个求人的态度,没这么做事的。 听完他的话之后,袁化鹏马上开始解释,说葛总还真的托人跟袁子豪打招呼了,说有南新罗的朋友,也是得了跟袁老一样的病,希望能得到冯总的救治,已经在庄园外面等着了。 当然他也说了,此刻不在京城,回头进京的时候,会专程拜访袁老。 这话没毛病,袁老再牛也是退了,葛总虽然是商人,但是躲过了一些风波,依旧是风头正健,他肯上门拜访,袁老脸上也有面子。 要是别的事儿,袁子豪没准就答应了,但是事关冯君,他还真不敢随便答应,这小子是真又本事,但是头也特别难剃。 所以他就让袁化鹏问一声,冯君这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袁化鹏听完高强的话,对葛总的行为也相当不满意,“一个商人,也不知道得瑟个啥,他么早晚有倒霉的一天,你听大师的就行,别理丫挺的。” “知道了,”高强压了电话,心说这葛总气场还真不小。 他听得很明白,袁化鹏说了,看不起葛总,但是同时,袁化鹏没说,老爷子要怼那厮。 也就是说,袁老在道义上支持冯君,可是目前的情况下,不好直接跟葛总撕破脸。 能让袁老这么忍气吞声,可见此人的能量真的不小。 他正思考着呢,就见远处的赵局长,又冲他招一招手。 去尼玛的……高强心里也有气,根本都懒得理会此人了,就稳稳地坐在亭子里。 赵文章一看他这样,心说……这是话还没传到? 他不知道什么人传了什么话,但是他知道,洛华庄园得跪——必须的。 没传到,那就等一会儿呗,他也不愿意因为沉不住气,就火上浇油地得罪对方。 然而他一等等不来,又等还是等不来,眼瞅着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大巴车上外事办的人忍不住了,走下来发问,“赵局长,这怎么回事?” 赵文章一摊双手,很无奈地发话,“等着上面沟通呗。” “这等到什么时候去?”外事办的两人眉头一皱,一名年轻人愣头愣脑地发话,“不行就强行进入好了,要不然不但影响投资,在国际上,也影响咱郑阳的城市形象啊。” 江夏那边,可是半天时间就找回了泥轰友人丢失的自行车,看人家外事办宣传起来,脸上多有光?咱这儿倒好,南新罗的重症患者,被拒之门外俩小时? 赵局长看他一眼,没好气地发话,“强行进入?我没这个权力,要不你协调一下?” 劳资多大岁数了什么职位,你又才多大岁数,什么职位,竟然敢冲我指手画脚? 年轻人听到这话,气得眉头一挑,“这跟您招商局……” “行了,”另一个年纪大的拽他一把,笑着发话,“赵局长,要不这样,您让对方给个准话,成不?实在不行,就只能向市里求援了。” 赵文章其实也心急,他站起身,扫那年轻人一眼,才又抬手冲着高强招一招,“喂~” 高强抬头看他一眼,继续低头划手机,根本懒得理会。 赵局长想一想,绕过门岗,向亭子走去——山门是拦车的,拦不住人。 三百来米的距离,不算太远,但是天气实在太热了,哪怕有云彩遮着太阳,赵局长走到亭子的时候,前胸后背也都湿透了。 他走进亭子,老大不客气地发话了,“小伙子,你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冯总说了,他不会治疗,”高强懒洋洋地回答,眼睛不离手机,“趁着天气还早,你们找一家正规医院吧。” 赵文章看到对方的无礼,心里越发恼怒,脸上却不动声色,“没人跟你打招呼吗?问一问冯总吧,没准他改了主意。” “不用问,”高强终于抬起头来,看他一眼,“冯总是有主见的人,他决定的事情,找谁说情都没用,当然,主要他就不会治病,上次是碰巧了。” 赵局长的表情,变得怪异了起来,“年轻人,不要火气那么大嘛……市里真的很重视此事,我不会第三次劝你了。” “没事,不用劝,”高强一摆手,“想做什么,你请便。” 赵局长呆呆地看了他好一阵,转身向山门走去。 面对外事办的两人,他一摊双手,“我没辙了,人家就是不肯出手……你们向市里反应吧。” 年轻人明显有点缺弦儿,“那得找人把山门推开,把人抓起来再说。” 赵文章一翻白眼,心说我刚才那么说,只是威胁,你真想这么做,那就是傻逼。 年轻人也不是特别傻,“抓起来查他经济账,不信查不出一点问题来。” 赵局长终于忍不住了,“你是求人家治病,曹操都不敢得罪华佗,实在不敢开刀才杀了,你倒是能耐大……” 年轻人顿时语塞。 就在这时,大巴车上又走下一人来,大声叽里咕噜说着什么。 年轻人马上出声翻译,“朴先生说了,京城领事处已经打来了电话,对咱们的办事效率,表示非常的不解。” “不是不解,是愤怒!”下来的这位居然会说汉语,说得还相当流利,他一脸的愤懑,“我们实在想不清楚,为什么车会停在这里,这就是郑阳对一个重要合作伙伴表现出的诚意吗?” “我们正在沟通协商中,”赵局长笑得就像一朵花儿似的,“朴先生你应该清楚,你们求医的对象,并不是医生,他没有行医资格……” “我对这些不感兴趣!”朴先生很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不愧是一言不合就切手指的民族,性格真是急躁,“我只知道,郑阳zheng府保证过,尽快安排治疗……而不是在这里等待。” “我们华夏有句话,叫好事多磨,”赵局长笑吟吟地回答,“拖延未必就是坏事,事实上,我们在查证他的专业水平,中医的查证要麻烦一些。” “中医太落后了,而且愚昧,”朴先生毫不犹豫地发话,“相较而言,韩医就要科学得多,《东医宝鉴》……你们应该都知道。” 卧槽尼玛~赵局长虽然很想办好这件事情,听到这话也忍不住暗暗翻个白眼,韩医那么牛X的话,你跑到我们郑阳来做什么? 还有……东医宝鉴我还真不知道啊。 朴先生见大家都不说话,于是又大声发话,“领事处已经表示出了高度的重视,如果事情不能尽快解决的话,大使馆会直接过问……” “马上,马上解决,”赵局长呲牙一笑,摸出手机来拨号,“再给我十分钟。” 说是十分钟,等了二十分钟也没啥反应,朴先生气得大喊,必须承认,南新罗人的嗓门,那真不是一般地大。 就在此刻,远处驶来了一辆奔驰车,车上下来一人,直接走到赵局长面前,笑着打个招呼,“赵局长您好,我来晚了。” “梁生客气了,”赵局长笑着回答,这位可是富鸿集团在郑阳的第二人,地位仅次于刘总,更是跟葛总一起打天下的老人。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476章 女司机 梁生在葛总面前的得宠程度,还要甚于一把手刘总。 刘总负责生产管理等事项,是葛总的大将。 而梁生负责跟当地zheng府打交道,协调方方面面的关系,算是葛总的心腹。 就连赵局长见了梁总,也要客客气气的,毕竟葛总神龙见首不见尾,并不经常出现在郑阳,打着他旗号活动的,多是梁总。 梁总又跟南新罗人笑着说了两句,来到了门岗处。 这时,他就又换了一张面皮,不苟言笑地发话,“烦请通报冯生,富鸿集团梁金龙来拜访。” 门岗也知道富鸿集团,马上用对讲机呼叫冯君。 梁金龙等了一阵,发现门岗不开门,就有些疑惑了,“为什么不开门?” 门岗淡淡地看他一眼,“冯总没让开门,稍等一下。” 等了没几分钟,一辆牧马人从山路上开了过来,车里走下一个年轻女人来,“开一下门。” 山门开了一条小缝,门岗冲着梁金龙一摆手,“请进。” 梁总疑惑地看一看门缝,又看看自己的奔驰车,“车不能进吗?” 门岗皮笑肉不笑地发话,“冯总已经派车来接了,您的车就不用进了吧。” 梁金龙想一想,也是这个道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妥当。 女人为梁总打开了后门,见他上车,才坐进驾驶室里,开车进山。 梁总一边欣赏两边的风景,一边出声发问,“女士贵姓?” 女司机专心地开着车,听到这话之后,答一声,“免贵姓李。” 梁总皱一皱眉头,“你这学开车……没多久吧?” 开车的是李诗诗,她岂止是学车没多久?根本就没有驾照,庄园里车多,她每天拿着车练手,熟练程度……就是传说中的女司机那种,比红姐和好风景都要差一些,也不如张采歆。 不过,反正庄园里没交警,也不会有人查她。 她很紧张地开着车,嘴里不肯认输,“学了俩月了。” 牧马人拐弯的时候,油门减速小了点,梁总身子一侧,觉得……自己有点晕车。 纵然是面对美女,他也忍不住眉头一皱,“这样的车技,冯生派你来接我?” 李诗诗是什么人?老实人啊,她专心开车就很紧张了,听到这指责,马上回答,“我也不想啊,但是不能让你的车进来,所以只能接了。” 梁金龙的嘴角抽动一下,尼玛,我还以为派车来接是礼遇呢,原来……是不想让我的车进? 他心里不高兴,等看到别墅的时候,心中越发地鄙薄了:这是什么建筑?土财主而已! 正想着呢,车猛地一个急停,他的身子一栽,好悬撞上前方的座椅靠背。 这份乘坐体验,不说也罢,他心里有气,跟着李诗诗走进了别墅。 别墅前楼大厅,装修得还算过得去,但是看在他眼里,就太简陋了。 李姓美女带着他走到大厅沙发处,冲着一个年轻人一摆手,“这就是我们冯总。” 冯君站起身来,跟对方握一握手,笑着发话,“梁总是吧?请坐,晓滨……上茶。” 又一个美女走过来,为梁总奉上茶水。 梁总心里更不开心了,居然是绿茶?为什么不是功夫茶? 其实绿茶并不比功夫茶差,但是功夫茶工序多讲究多,绿茶就显得……不够郑重。 看到面前的年轻人,年轻得令人发指,他就越发地不平衡了,特么的就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让我主动上门,还坐了一路过山车? 他坐下来之后,也没有客气,直接发话了,“冯总知道我是为什么事而来吧?” 身为富鸿集团郑阳的二把手,他有这么说话的底气,别说对着冯君,就算对着市里领导,他照样敢这么说,不看僧面看佛面,他的面子或许就那么回事,但是他代表的葛总面子大。 冯君也知道,此人就是代表葛总来的,但是他依旧下巴一扬,“你说一说呗。” 梁金龙心里的火气越发地大了,不过他能跟葛总那么久,眼力价还是有的,不管对方有多么怠慢,不管是真狂还是假狂,他总要把事情经过再重复一遍。 当然,在这个过程里,他肯定要强调葛总的意愿。 说完之后,他盯着冯君,要看他怎么说。 冯君沉默了好一阵,才眉头皱一皱,“说完啦?” 梁金龙点点头,“完了。” “那我就奇怪了,”冯君慢吞吞的地发话,“葛总想帮朋友,这心情我能理解,谁没几个朋友呢?但是他为什么不找我说,而是要让市里跟我说呢?” 你算老几,让葛总跟你说?梁总的嘴角一撇,皮笑肉不笑地发话,“葛总最近不在郑阳,我们也不好贸然登门,就是想通过市里帮着协调一下,这不是想图个快吗?” 顿了一顿,他又正色发话,“如果这件事,给冯总带来了困扰,我可以代表富鸿集团,向您道个歉,我们真不是有心的。” 冯君冷冷一笑,“那我找几家媒体,连续报道一下你们富鸿集团十几连跳,也不是有心的,道个歉成不?” 梁金龙的脸刷地就拉了下来,这可是富鸿集团不愿意直视的伤疤。 他看着冯君,阴森森地发话,“这两者不能混为一谈……这种事情,不可能道歉解决。” “我知道,”冯君点点头,漫不经心地回答,“不就是高价赔偿吗?你们也不是第一次了。” 梁金龙眯着眼睛发话,“我们那些高额赔偿的诉求,对手都是有取死之道。” 冯君点起一根烟来,慢吞吞地发话,“这个我相信,但是……跳楼的都有取死之道吗?” 梁金龙的声音,越发地阴冷了,“看来,冯总对葛总的意见很大?” “我对他有毛线的意见,”冯君冷笑一声,“我倒是想问一句,我自家改造荒山,他推荐过来人,想要治疗植物人……我招他惹他了?” 咱俩说的是一回事吗?梁金龙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这个逻辑,“但是葛总也是一片好心,想帮朋友,冯总你治好了袁部长,这总不是假的吧?” “他的好心关我什么事?”冯君冷笑着回答,“我今天之所以见你,就是想让你带句话……他想怎么玩,自己玩去,我冯某人的人情,轮不到他替我送!” 梁金龙终于是彻底明白了,但正是因为如此,他是真的恼了,于是他沉着脸发问,“你觉得葛总不配送这个人情,是吧?” 冯君嘿然一笑,“你觉得他配?我吃他家大米了吗?” 梁金龙的脸,是彻底地黑了下来,“冯总,我最后问一句,你确定……要为难葛总?” “你能说点人话吗?”冯君的脸也是一黑,“你找到我门上来,说我为难他?” “那就这样吧,”梁金龙很干脆地站起身来,“我认为,咱们已经做了充分的交流,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要告辞了……对了,能换个司机吗?” “慢着,”就在此刻,不远处沙发上坐着的一个女人出声了。 这女人的年纪稍微大了一点,但是风韵犹存,她看着梁金龙,略带一点狐疑地发问,“你们说的葛总,是富鸿的那个?” 梁总看她一眼,心里暗叹,这冯总也真懂得享受,庄园里不但女人多,质量也高,就连这老女人,都是别有韵味。 不过这时候,他并没心思欣赏什么美女,而且他很快地意识到一件事,这个女人虽然说话不紧不慢,也非常坦荡,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偏偏带给他一种巨大的压力。 是什么原因呢?他略略想一下就知道了,是从容。 太从容了,她说起葛总来,就像是在说“隔壁家的铁蛋”,没有任何的感情,没有敬畏没有鄙视,非常非常地平淡。 此女是大人物!梁金龙下意识地做出了判断,对方没有什么气场,但是有那么一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唯大英雄能本色! 这句话不仅适合男人,也适合女人,所谓的“居移体养移气”,不需要刻意地去展示什么,人家自有一番气度。 具体到现在就是,提到富鸿葛总,能如此不卑不亢,自然到风轻云淡,有这样心态的人,怎么可能是小人物? 他愣了一愣,然后才点点头,也是很平淡地回答,“是的。” 梁某人这么多年打拼下来,已经熬出头了,目前也是在养自己的气度,他无意挑衅对方,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他很有兴趣借鉴一下对方的态度,也算是对自己的气场做些打磨。 所以他没有主动发问,你要做什么。 女人沉默一阵,还是很平淡地发话,“葛总专心做自己的实业就好,没必要分心太多。” 梁金龙默然,心说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这女人……居然敢这么跟葛总说话? 他迟疑一下,沉声发问,“还没有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我只是个小人物,没什么尊姓大名,”女人波澜不惊地回答,“只是在京城见过葛总两次,他卖给了我一套刀币,还想请我去巴黎玩,不过那时候我没时间。” 梁金龙皱着眉头想了一下,猛然间,脸刷地就白了。 第477章 自取其辱 梁金龙是跟着葛总多年的老人,对老板的大部分事情,还是相当清楚的。 葛总现在的买卖,做得相当大,基本上没什么人敢惹,但他真不是无敌的。 从他白手起家,一直到现在,打葛总主意的人,从来就没有少过。 小虾米的时候,有小鱼惦记着吃;成长为大鳄之后,照样有强龙在盯着。 葛总搞的是生产密集型企业,赚的是辛苦钱,而且他把握渠道的能力极强,同样的企业,别人拿到手,还真的未必玩得好。 所以相对来说,他遭遇的麻烦不算太多。 但是在几年前,富鸿遭遇了相当大的危机,葛总多次进京公关,最终涉险过关。 梁金龙甚至知道,那一次,葛总都有了拔脚走人的打算。 反正事态是化解了,这件事里,结下了仇家,也欠下了人情。 一套刀币……梁金龙依稀有这么个印象,葛总说是要送人的。 现在这女人说是买了,那就当是买了,但是……面对葛总送来的礼物,还要执意出钱买的人,能是一般人吗? 而且听起来,葛总还要请对方出国玩,那肯定是所有费用全包,但是对方拒绝了。 梁金龙脸色刷白,站了好一阵,才毕恭毕敬地发问,“请问,是三年前吗?” 这时候,他哪里还顾得上考虑什么气场? “我也记不得了,”女人轻描淡写地回答,“过去的事儿,说一说也就算了……你就替我转告他一声,安心做实业。” 梁金龙听到这话,一拱手,深深地弯一下腰,“好的,我一定转告到……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没了,”女人一摆手,随口又吩咐一声,“出去不要乱说。” 梁金龙点点头,又忌惮地看冯君一眼,转身向外走去。 冯君的下巴一扬,淡淡地发话,“诗诗,替我送一下梁总。” 梁金龙这次,是说成啥都不敢让李诗诗再开车了,走到车前,他勉力挤出一个笑脸来,“小李啊,这个……轮到我给你当一次司机了。” 李诗诗眨巴一下眼睛,很无辜地看着他,“冯总会说我怠慢客人的,怎么,我开得不好?” 以你们冯总那鸟样,会在乎怠慢了我没有吗?梁总摇摇头,“没有,你开得……其实我是比较晕车,自己开就好多了。” 车开了不到五百米,他选一片树荫处停了下来,“稍等啊小李,我打个电话。” 这个电话,他当然是打给葛总的。 葛总的事情很多,半天才接起电话来,“嗯,有什么事快说……三分钟后我要开会。” 听完梁金龙的话之后,他沉吟一下,“是有这么个事儿,那刀币我送谁了?让我想一想……哦,对了,是古家那个小寡妇。” 当时他求人求得太多,送礼也是不知道送出去多少,幸亏这刀币是比较罕见的,他还能有个印象。 梁金龙听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是……那个古家?” “除了那一家,谁还够资格称古家?”葛总的心情,听起来是变糟糕了,“我就奇怪了,这个医生……怎么跟古家挂上钩的?” 梁金龙沉默一阵,然后苦笑一声,“那这南新罗的事儿……不好办了哎,袁子豪也不肯帮咱们说话吧?” “袁子豪……他不插手就行,”葛总轻描淡写地回答,然后又叹口气,“倒是这个古家,是怎么回事?” “也许……是那女人私下的决定?”梁金龙放飞一下想象力,他谨慎地发话,“我看那冯君年少多金,长得高大帅气,屋里漂亮女人也很多。” “这个就不要乱猜了,”葛总沉声发话,“古家老三……好像是车祸死的,女人嘛,守不住很正常,她可是给古家生了孩子的,人不亲,血还亲。” 梁金龙迟疑一下发问,“那就……这么放弃了?” 他这其实是催促一下葛总,尽早做决定——毕竟南新罗的友人,还在门口的大巴车上。 “等一等,不忙,”葛总沉吟一下,“等我了解清楚了,没准能有别的什么机会。” 不忙?梁金龙快哭出声了,他小心地提示,“葛总,新罗人在车上等着呢。” 他心里清楚,其实葛总这次出面帮南新罗人说情,也涉及到了跟南新罗人的合作。 “我说不忙就不忙,”葛总没好气地哼一声,“我打听消息,还用得着你等多久?” 果不其然,五分钟之后,他的电话就打了过来,“那啥,放弃吧,南新罗的事儿,不用管了,跟那个冯总解释一下,咱们也只是想帮朋友……跟他说,回头有机会我上门拜访。” 梁金龙顿了一顿,小心地发问,“南新罗那边,会不会影响到咱们的布局?” “没有谁会那么重要,地球缺了谁都能转,”葛总淡淡地说一句,挂了电话。 然后他的脸上,泛起了一丝古怪的笑容,“古老三的女儿,不小心喝了农药……不会是自杀吧?这些人还真有意思,好好活着不好吗?” “据说是情况有了好转,”旁边一个瘦高男人出声发话,“百草枯……超过100西西,中者必死的,那个中医能不能行啊?” “这谁知道呢?”葛总悠悠地发话,“他救得了,咱们肯定不能惹,他救不了,就更不能惹了……万一那小寡妇迁怒于咱们,麻烦可就大了。” 梁金龙收起电话,来到车上,冲着李诗诗干笑一声,“这个……能掉头吗?有点事情,想跟冯总汇报一下。” 李诗诗眨巴一下眼睛,不解地发问,“梁总你不是已经和冯总……充分地交流过了吗?” 梁总也不想再送脸上门了,尤其是他有点怀疑,古家的小寡妇,跟冯君有些不清不白的关系,他已经撞破了一次,不能再撞破第二次了。 要不说葛总之类的人,有了消息不公开,喜欢故作高深莫测,下面的人也确实不好操作。 事实上,他觉得目前没办法公开,毕竟他并不知道,此刻古老三的女儿,是个什么状态。 梁总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小李,你用手机拨一下冯总的电话,我跟他讲两句,总可以的吧?” 李诗诗看他一眼,为难地表示,“那我得先问一下冯总,我找一份工作也不容易。” 她打了电话,冯君很快地表示:可以,你把手机给他。 梁总按照葛总的指示,打了电话之后,开车来到山门。 面对赵局长问询的眼光,他苦笑一声,无奈地一摊手,“冯总的行医资格,确实是个很大的问题,充分交流之后,葛总和我都认为……不要麻烦他了。” 赵文章盯着他看了半分钟,嘴角抽动一下,艰涩地发问,“那这……投资怎么办啊?” “南新罗人的话,呵呵,”梁总很无所谓地笑一笑,“可以努力争取,我们也会帮忙的,但是……也别指望他们就一定说话算话。” 赵局长顿时无语,合着好话坏话,都让你们说了。 梁总犹豫一下,还是点了一下对方,他虽然不怕赵局长,但总不能把关系搞得太僵,“赵局长,这洛华庄园的老板,根脚很深啊。” 赵文章本来正自怨自艾呢,听到这话,顿时吓了一大跳,“根脚……很深?” “嗯,”梁金龙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嘴唇微动轻声发话,“你心里清楚就行了。” 赵局长点点头,回了他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也轻声发问,“那这些南新罗人?” “没有行医资质嘛,”梁总笑着点点头,一转身就上了奔驰车,“具体的事情,市里跟他们解释一下吧……省得他们以为,是我们故意刁难他们。” 看着奔驰车一溜烟地走了,赵局长心潮澎湃:打台省,我捐一个月的工资……真捐! 就在这时,外事办的人走了过来,老一点的出声发问,“这富鸿的梁总……怎么啦?” 赵局长看他一眼,波澜不惊地发话,“梁总建议,冯总没有行医资格,还是算了。” “算了?”小年轻忍不住又出声了,“行医资质不是很好解决的吗?” 终究是年轻,他还没搞明白,资质这些东西不但是门槛,也是个筐,啥都能往里装。 赵局长一摊双手,“可能涉及国际影响,慎重一点的好,首先要避免犯错误。” 年纪大的这位有点恼了,“那咱们这一上午……白来了?” “做工作,哪里有白来一说?”赵局长眉头一皱,不怒而威地发话,“经过实地考察,咱们得出了结论……不亲自来一趟,能行吗?” 旁边的朴先生终于忍不住出声发问,“那么,这位冯君是不肯帮忙了?” “我们觉得他不太保险,”赵局长正色发话,“我个人认为,伏牛省人医比较可靠……” 朴先生闻言大怒,“我们来郑阳,就是为了找冯君看病,其他人我们都不认可。” “那就有点遗憾了,”赵局长硬着头皮回答,“冯君毕竟是中医,我刚才就说了,评审他的话,需要一定的时间,咱们可以坐下来慢慢谈。” 朴先生断然拒绝,“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来浪费。” “都植物人八年了,还说没时间?”不远处的高门岗冷笑一声,他把这些话都听到了耳中,“那你们回去用《东医宝鉴》治疗呗。” 洛华庄园的门岗,素质真的有点不高,想到啥说啥。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478章 奖罚分明 梁金龙离开之后,冯君侧头看一眼杨玉欣,若有所思。 杨玉欣冲他笑一笑,小心翼翼地解释,“以前姓葛的,托我说过情。” 若是梁金龙能看到,提起葛总都风轻云淡的古家小寡妇,对上冯君竟然是这种讨好的姿态,估计三观又得被刷新一下。 其实没必要胡思乱想,就是那七个字,可怜天下父母心。 “我听出来了,”冯君笑着点点头,“我就是有点好奇,你为什么买刀币,很贵重吗?” 杨玉欣摇摇头,“也不是很贵,他主要是想托我,在大伯子那里帮他说两句好的……” 古家三男一女,只有老三生的是女儿,其他都是儿子,古佳蕙相当受宠爱,最关键的是,她父亲车祸死了,所以对这母子俩,古家兄妹都愿意多照顾一点。 至于说钱,杨玉欣不缺,她家的条件也不简单,区区几百万的刀币,她说买也就买了。 当然,最关键的是,收集刀币是古家老三,她的老公的爱好,他生前有些刀币没有收集到,难免跟她说两句,她也希望他在九泉之下不留遗憾。 既然是帮老公完成心愿,她当然就是自己出钱,别人送的肯定不合适。 冯君笑着点点头,“是啊,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何必为这点钱坏了心情?” 杨玉欣小心地看他一眼,试探着发问,“所以我现在知道,你两颗丸药卖四百万,是设置个门槛,你又不差钱……主要是不喜欢麻烦,对吧?” 冯君深深地看她一眼,微微颔首之后,正色发话,“也对,也不对,真的值那么多,再翻十倍都正常。” “哦,那是我说错了,”杨玉欣的欠一欠身子,“对不起。” 正在此时,李诗诗打来了电话,然后是梁总,冯君说了一阵之后挂了电话,侧头看她一眼,微微一摆手,“你没必要这么客气。” 顿一顿之后,他好奇地发问,“你很怕我?” 以前他是不会跟这女人说这么多的,今天人家站出来仗义执言,省去他很多麻烦。 “也不是怕吧,”杨玉欣笑一笑,“就是感觉,你的脾气不是特别好,就比如说今天,有点……呵呵,年轻气盛。” “不气盛,还算年轻人吗?”冯君不以为然地回答。 顿了一顿之后,他才叹口气,“今天的事情,怎么说呢?我也不想招惹那姓葛的,但是到了现在的地步……太好说话是不行的,我其实是很讲理的。” 他真的不认为,自己脾气有多坏,就是普通人而已,不比别人强,也不比别人差。 有了眼下的成就,他还能客客气气地请李诗诗吃饭,能不动声色地陪着窦家辉谈代理——大概不能用得意忘形来形容自己吧? 关键是他自身发展到这个程度了,如果还是用以前的方式来做事,就太假了——居移体养移气,什么样的身份,就该是什么样的做事方式。 就连红姐也曾经感叹过,做为领导必须要把握好尺度——远之则怨近之则不逊。 具体到今天的事,富鸿无缘无故地惹上来,退一步就一定海阔天空吗?未必! 葛总这样安排事情,压根儿就没有把洛华庄园放在心上,不但过分而且欺人,冯君若是表现出软弱的话,指不定以后还会发生什么事。 “也是,”杨玉欣深有感触地点点头,她赞成他的观点,“到了你我这样的地位,学不会狠心说‘不’,会给自己带来太多麻烦。” 顿了一顿之后,她眼珠一转,“大师……你说你很讲理?” 冯君看她一眼,微微一笑,“我当然是讲理的,你想说什么?” 杨玉欣盯着他,缓缓发话,“我今天……我今天也算帮大师小小地出了点力吧?” “呵呵,”冯君听得就笑,然后微微颔首,“算,肯定算,帮我省了很多的麻烦,说吧,你想要点什么?” 杨玉欣早就想好了,她帮着大师怼人,可不就是等着这一刻?“我希望小蕙能快点康复……比如说住到后楼,我知道你有办法。” “可以,”冯君很干脆地点点头,他后楼的房间也多,不是只给自己的女人住的,还是那句话——想住进去?可以,给他一个理由。 杨玉欣大喜过望,“那小蕙多长时间能……完全康复?” 冯君盘算一下,“如果住到后楼,三到四个月吧……我说的是彻底康复,只会好不会坏。” 杨玉欣迟疑一下,再次发问,“那我能不能也住到后面?” “这个……不要了吧,”冯君微微摇头,正色回答。 “你知道的,袁子豪和袁化鹏也只能住前楼,我不欠他的,他不欠我的,肯让他住前楼,已经算看在老朋友的面子上了,我的房子,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住的。” 这话说得就太狂了,不过杨玉欣还真没觉得有什么不合理,有本事的人,狂点很正常,在京城里,她见过更狂的,而袁子豪住前楼,也是她亲眼所见。 她看着冯君,若有所思地发话,“我好像除了四百万,还欠着你一些条件?” “随便再帮我挡两次人就行了,”冯君不以为意地回答,“手头宽松的话,再随便给上几个亿,也就算了。” 以前是跟杨玉欣不熟,他不好随便提条件,现在让古佳蕙住到后面去,对方多少又欠了他一些,就随便开点条件好了。 杨玉欣点点头,她觉得条件很合理,女儿想早点康复,比什么都强,挡人算多大事? 不过转念一想,她又有点不服气,“那张家姐妹和梅老师,怎么就能住后面?” 冯君轻描淡写地回答,“她们是我的女人。” 这回答有点不要脸,不过,自己做过的事情,都不敢承认的话,才是真的不要脸吧? 杨玉欣微微一怔,其实她对这个答案早有猜测,只不过这样的话题,多少还是会让女性感到一些尴尬,哪怕她的女儿已经十六岁了。 然后,她很快地就调整好了心态,出声发问,“那张家姐妹俩……都是?” 在京城多年,荒唐事她听说过不少,那些能力强的人,总是有着更多的***,而且不容易被约束,姐妹啥的,真不算什么——娥皇女英那还是美谈呢。 事实上她想说的是,我看那异域风情的妹妹,好像……还没有成为女人。 当然,她做为一个丧偶的寡妇,说话得注意方式方法,省得别人以为,她是守不住了。 冯君摇摇头,“妹妹……应该算是我徒弟吧,跟我学本事的。” 在他心目中,张采歆也应该是他的,不过这种事,还是随缘的好,红姐现在对他百依百顺,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张嘴。 杨玉欣的眼睛一亮,“跟你学本事……什么本事?” “就是……你看到的这些本事,”冯君含含糊糊地回答。 他挺想把古佳蕙也拉入修仙小伙伴的行列,但是平心而论,他现在的女人和徒弟,数量已经不算太少,用心经营的话,基本可以保住地球位面的产业了。 再加上,他还准备给父母提供点福利,还有窦家辉之类的死党……各种名额留下来,他手上的资源,真的不算丰富。 他只是觉得,古佳蕙这么好的条件,年纪又不算大,不修仙有点可惜。 但是这母女俩一直还欠着他,他真的犯不着上杆子再去求别人修仙——想修炼可以,拿出你的诚意来再说话。 古家再是背景深,古佳蕙再是资质好,对他来说,还真不如高强这个狂信徒。 杨玉欣的眼珠转一转,“我看到的本事?包括……治病吗?” “治病?呵呵,”冯君轻笑一声,“包括吧,肯定还不止。” “还有些什么呢?”杨玉欣的眼睛亮了起来,“我也可以让小蕙拜你为师。” “可以让……她拜师?”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没事,不用那么委屈她,她还是安心上贝达吧,或者哈佛。” 杨玉欣又看他一眼,眨巴一下眼睛,心里有点纳闷:我是说错了什么吗? 她很尊重这个年轻的大师,来求医的时候,也听人说起过,此人是有“神异”的——科学一点的描述,就是有超能力。 超能力这个东西……怎么说呢?她倾向于不相信,但不敢说完全不信。 要说这个年轻的大师有超能力——她也希望他有,但是女儿为了学习超能力而拜师,这就有点……总感觉怪怪的。 以古家和杨家的传统,又或者说她老公的遗愿,肯定是希望女儿走正道。 女儿不争气也就算了,关键是小蕙还很争气,贝达的保送都不稀罕,一门心思要去哈佛。 这样孩子,让她浪费宝贵的青春,去拜师学习超能力,她觉得无法向死去的老公交待。 但是内心深处,她对大师的超能力,还相当地好奇。 她忍不住暗感叹,要是我能拜师就好了——只要不去雨地里挨雷劈,付出任何代价都可以商量。 她正心里盘算呢,古佳蕙从楼上走了下来,“诗诗姐,没有快递送过来吗?” 李诗诗还没来得及回话,高强从门外走了进来,“古佳蕙,你的快递!” 第479章 欲言又止 冯君见状,心里暗叹,杰克马真不愧“妇女之友”的称号。 小姑娘病成这样了,还是在别人家做客,居然不忘买买买…… 他看一眼高强,“南新罗人走了?” “走了,”高强笑着回答,“那富鸿姓梁的出去以后,说了几句就走了,他不作怪,其他人就只能走人了。” 他是真不把招商局外事办之类的放在眼里,在他的认知里,不具备执行能力的行局委办,都很扯淡。 冯君冷哼一声,“算他姓梁的识相,对了,跟门卫说一声,姓葛的以后可能会来上门拜访,告诉他们,该挡就挡了。” 就在这时,古佳蕙拿着一个盒子走了过来,往冯君面前一递,红着脸发话,“冯叔叔……我送你的。” 冯君一看,是国外产的电子烟,于是看她一眼,笑着发话,“这玩意儿抽起来不过瘾。” “没有焦油,”古佳蕙鼓足勇气看着他,“冯叔叔,焦油对身体有害,这电子烟很抢手的,我同学在国外都买不到,我还是通过海淘买到的。” 不管怎么说,这是小女孩儿的一片心意,冯君接过来,笑着发话,“行,冯叔叔接受你的贿赂,从今天起,你可以住在后楼了……这有利于你的治疗。” 他是开玩笑的,但是古佳蕙眨巴一下眼睛,“那我妈呢?” 冯君一摆手,轻描淡写地回答,“她又不需要治疗……好了,就这么说定了。” 他回答得举重若轻,但是小女孩儿在事后,又少不得跟老妈私下嘀嘀咕咕。 必须承认,杨玉欣是个非常称职的母亲——此次百草枯事件,责任也不在她,她很详细地跟女儿解释了一下,我帮冯总顶了富鸿的人,为你争取到了住进后楼的资格、 古佳蕙早就想住到后面了,开心之下也没想那么多,住进去两天之后,她愈发地感觉到,住在后面那栋楼,对身体真的很好,肺部的症状,明显地在一天天减轻。 她希望母亲也住到后面来,但是杨玉欣明确地告诉她,我住不进去——袁子豪都住不进去,你也只能住到身体康复。 至于说原因,她不想跟女儿解释,“冯大师的女人”这种话题,不利于孩子成长。 不过她没有想到的是,古佳蕙除了能跟她交流,在后楼,小蕙也有了朋友——张采歆。 本质上讲,古佳蕙是有“熊孩子”潜质的,要不然她不会去喝百草枯,而张采歆也有这个潜质,哪怕她已经过了这个年纪,但是她一直在反抗姐姐的强权。 在修炼上,张采歆彻底地碾压了姐姐,但是这并不能让她满足,她希望自己能全面地超越姐姐——除了出生年龄。 她对冯君抱有强烈的好感,无奈的是,他认识姐姐,比认识自己要早,这让她觉得,自己的好感有点不道德,虽然她时不时会生出践踏道德的冲动,但是抢姐姐的男人,这个不对。 但是梅老师……那是什么鬼? 有资格住在后楼的,就是她们三个人,姐姐和梅老师跟冯君是什么关系,也不可能瞒得住她,要说张采歆心里能舒坦了,那才是假的。 这次可好,终于又来了一个,还是比她小一点的妹纸,她总算是有了可以说话的人了——顺便还能感受一下做姐姐的滋味。 所以她对古佳蕙,没有太多的排斥,只用了两天,两人就成了很好的朋友。 杨玉欣总觉得女儿小,其实小蕙真的不小了,该发育的地方也开始发育了,女孩儿家原本成熟得就早,现在又是一个信息爆炸的社会…… 没用了几天,古佳蕙就发现了大师和那两个女人的秘密。 但是这事儿……她不合适跟老妈说呀,所以只能找张采歆了。 “采歆姐,你姐和梅老师,跟冯大师……好像很亲密对吧。” “……”张采歆看她一眼,专心擦拭头发,修仙好是好,就是一点不方便,总得洗澡。 古佳蕙小心地看着她,“她们不会……都是那种关系吧?” 张采歆狠狠地瞪她一眼,“小屁孩子家家的,关心这些干什么?有时间,不如好好学习。” “不用的呀,”古佳蕙无辜地看着她,“学习还不简单吗?哦,你是说哈佛全额奖学金?” 张采歆的手停在了空中,心里生出了撵她出去的冲动——我本来以为,你跟我一伙的。 算了,还是珍惜这个可以说话的朋友吧,“我是说,这不是你一个小孩子该考虑的。” “我已经不小了,”古佳蕙不服气地嘀咕一句,然后又兴致勃勃地说起另一个话题,“采歆姐,你天天打坐,这是修炼什么呢?” “已经告诉你了,不能跟你说,”张采歆正色发话,“你要是想问,就去问冯君。” 古佳蕙也不气馁,“我就是好奇嘛,不过我觉得……你比你姐和梅老师,都辛苦。” 这不是废话吗?张采歆有点想摔毛巾,明明可以靠脸修仙,现在只能靠资质! 顿了一顿,她冷笑一声,傲然回答,“这很正常,我资质好,她俩比不上我。” “哦,”古佳蕙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你说的这个资质……是什么资质?怎么检测?” 张采歆转过身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小丫头你可以啊,学会套话了?” “没有啊,”古佳蕙觉得自己有点冤枉,“我就是想问一问,怎么检测嘛……说不定我的资质也不错呢。” “那你找大师去检测呀,”张采歆笑吟吟地看着她,眼中满是期待——好想听到你资质不如我的消息,有点迫不及待了。 古佳蕙有点傻眼,“哦,采歆姐你不会检测?” “姐要是会的话,肯定帮你检测,真的,”张采歆很诚恳地看着她,“你要相信我。” 古佳蕙眨巴一下眼睛,“资质很不错的话,能怎么样?” 张采歆毫不犹豫地回答,“能跟我一样,修仙……修炼呀,如果大师肯收你为徒的话。” “修炼……修炼什么?”古佳蕙眨巴一下眼睛,“是治病,还是被雷劈那种?” “又来套话,你烦不烦啊?”张采歆无奈地撇一撇嘴,然后眼珠一转,决定使用个激将法,“君哥不会为你检测的,真的,想说动他出手,我不看好你,你只是他的病人。” 古佳蕙心里的傲气,可一点都不比张采歆少,她跑到前楼,跟妈妈私下商量,说我想让冯叔叔帮我检测一下资质。 杨玉欣听到这话,顿时吓了一跳,忙问这是谁跟你说的。 她听完女儿跟张采歆的对话,也陷入了沉默中——果然,冯大师没那么无聊,这是小女孩儿们私下的沟通。 但是女儿才刚刚喝过百草枯,她也不敢再强行打压她的念头,只能婉转地表示,这个……你也不知道他们要修炼什么,对吧? 古佳蕙左右看一看,压低了声音,神秘地发话,“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修仙。” 采歆姐改口改得快,但是她真的听到了。 修仙……杨玉欣苦恼地一抬手,狠狠拍一下自己的额头,只觉得身心疲惫。 她定一定神,才出声发话,“小蕙,妈是费了很大的劲儿,才让大师答应你住进后面。” “谢谢妈,”古佳蕙一伸手,双手握住了老妈的手,“我知道,您辛苦了。” “你是我女儿,说什么辛苦,”杨玉欣微微一笑,心里很舒坦,“但是,想请大师替你检测,那不是空口白话,请动他很难的……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古佳蕙侧着头想一想,很认真地回答,“意味着,他可能真的懂修仙。” 杨玉欣顿时就说不出话了。 良久,她才出声发话,“妈妈支持你,但是你现在的任务,是专心养病……我教你一招,养病的时候呢,多打听一下,他们到底在修炼什么,这叫谋定而后动。” 古佳蕙先点点头,又用狐疑的眼光看老妈一眼,“你不会又忽悠我吧?” “这孩子,”杨玉欣脸一沉,“怎么跟我说话呢?” 古佳蕙不敢过分相信老妈,但最终还是点点头,“也行,不过老妈你要想一想,咱们还能给冯叔叔点什么,想要跟他学修仙,估计会很不容易吧。” “你放心,”杨玉欣笑着点点头,“他要是真能教你修仙,老妈倾家荡产也支持你。” 看到女儿开心地离开,杨玉欣待了好一阵,才苦恼地一拍额头,“唉,我这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欠了这小祖宗多少?还修仙……” 是夜,后院的灵气一阵波动,张采歆迈入了蜕凡四层。 她巩固了一夜外加半个白天,下午三点的时候,她见到了古佳蕙,“小蕙,能喝酒不?晚上我请你喝酒。” “喝酒?”古佳蕙眨巴一下眼睛,“我能喝点果啤,不过……为什么要喝酒呢?” “因为我晋阶了,”张采歆笑着回答,“就是升级……加官进爵,这个听得懂吧?” 古佳蕙果然懂了,然后她提出一个问题,“为什么不请梅老师和你姐?” “请啊,为什么不请?”张采歆悠悠地回答,“我就是担心,她们没心情喝酒……”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480章 第一张符箓 事实证明,张采歆有点小看梅老师和红姐了。 当天下午,红姐就表示,自己出钱,为妹妹晋阶摆酒。 不过她建议,小范围摆酒就可以了,毕竟那啥……大师的三个徒儿,还在武修的道路上狂奔,咱们太高调的话,不合适。 于是机智的小蕙同学,又知道了一个词——武修。 而且她还知道了一件事,那个高强,跟袁老家很熟的高强,目前还不算大师的徒弟。 他需要经过三年的考察期……三年啊。 古佳蕙觉得心思又有点乱,就去跟母亲商量——想拜冯叔叔为师,真不是那么容易。 同一时刻,冯君在距离竹林不远处,发出了一声大喊,“啊~~~” 下一刻,嘎子和徐雷刚就从下面蹿了出来,“大师(君哥),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冯君一脸的笑容,那开心劲儿,是挡也挡不住,“我画出了一张符箓。” 其实不是一张符箓,是“第一张符箓”。 不是甘霖符,也不是惊雷符,而是精血符里的精血护符。 这个精血护符,防护的作用并不是很强,还赶不上金甲符,但好在是触发式的激活,一旦被攻击,可以主动护主。 在防御被攻破之前,再激发金甲符,那防护的效果就会好很多。 严格来说,这种符箓是最好画的,这是画符的人通过精血,将自身的灵气封禁在其中,而这些被封禁的灵气,是防御力量的来源。 所以这符是最简单的,不过不管怎么说,冯君终于成功地画出了符箓,这是值得庆祝的。 陆晓宁和徐雷刚最近也接触了不少修道知识,闻言也是大喜,大师终于开始画符了啊。 神异嘛,怎么能不会画符呢?谁见过不会炒菜的大厨? “什么符箓?”王海峰终于也冒头了,他捂着肚子,愁眉苦脸地发话,“大师,你这一嗓子,搞得我差点岔了气啊。” “护符,”冯君笑着回答,他的心情很好,所以愿意多解释一些,“属于被动激发的,不过防护效果一般,大概相当于……从五楼跳下来没事?” “哎呀,这个牛,”三个徒弟齐齐伸出的大拇指,陆晓宁更是给出了评判的标准,“这可就相当于初阶武师的水平了。” “不能混为一谈,”冯君笑着摇摇头,“这只是防一击,武师可以来好几次。” “也是啊,”嘎子愣头愣脑地点点头,“我都马上武师了,意思也不大。” “快拉倒吧你,舞狮?我还舞龙呢,”徐雷刚跟他开个玩笑,然后转头看向冯君,“大师,这个……能扛一刀,或者几刀吗?” 冯君听得直翻白眼,“我说,你这是什么计量标准?” 你这按楼层算,计量标准也不咋样吧?徐雷刚暗暗吐槽,不过他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疑惑,“我是想知道,防御是防点还是防面?” 冯君想一想才回答,“主要是防面,点的话,接触面太小,还是不好防。” 护符其实就是一个防御圈,某一点受到攻击的话,防御可以向这一点倾斜,也算是有些智能防御的意思,但是真的防不住尖锐利器的大力攻击。 “老徐你这挑三拣四的,有这么个护符已经很好了,”王海峰不耐烦地发话,“咱们用不着,我家里还有老人呢。” 徐雷刚家里二老已经过世多年,倒也无所谓他这么说。 “你快拉倒吧,”冯君一摆手,“我也有爹妈呢,我这就是给我爹妈准备的。” “师父你不能这样啊,”王海峰哀嚎一声,幽怨地看着他,“我老爸商海沉浮多年,得罪人无数……你得赐弟子几张宝符。” 这货也真是能屈能伸,见了真的好东西,师父都叫得出口,再也不拿兄弟情义说话了。 “你先等等,这是精血符箓,”冯君正色发话,“我得出血。” 一听精血符箓,三个徒弟都不说话了,这点常识他们已经了解了,是要用自身的精血来画符的。 老话说“全身是铁,能打几根钉”,用在精血符箓上,就是“全身是血,能画几张符”? 不过严格来说,精血护符用的血并不多,更主要的,是要封印灵气进去。 冯君看一眼陆晓宁,“嘎子准备一下,回家一趟,我打算画四张符,你带给我父母。” 嘎子犹豫一下,出声发话,“君哥,能多画两张不?” 他也希望,能让自己的父母接受符箓保护,这一世,他欠自己父母太多了。 冯君扫视一下三个徒儿,微微颔首,“行,我画八张,嘎子带走六张,海峰一张,雷刚一张……嘎子父母看着我长大的,谁有意见?” 徐雷刚和王海峰一挺胸脯,异口同声地发话,“没意见!” 开什么玩笑,那是大师的精血护符,有一张就不错了,至于嘎子比他俩多一张……出身这种事,羡慕不来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冯君盘算一下,“不过画八张符……起码得两天。” 他画符原本就不熟练,成功率肯定不会很高。 至于说使用精血,那倒是小事,普通的血液就行,无须那种凝练的心头精血。 最关键的是,封印灵气的话,他要消耗自身的灵气,而在这个转换的过程中,有部分会消散在空中,也就是说存在转换率的问题。 总之,以他炼气三层的修为,画这种低档次的精血护符,完全不是问题,但是画得多了,也要抽空弥补一下损失的灵气。 几人正说着呢,对讲机突然响了起来,“富鸿的葛总来拜访,要放人进来吗?” “不用,”冯君淡淡地发话,“高强去处理一下,就说我不在。” 葛总上门,按说他是该去迎一下的,毕竟人家生意做得那么大。 但是冯君认为,你既然上门拜访,就得有个拜访的样子,提前打招呼沟通啥的,都是有必要的,不能想起一出是一出,一时兴起就来了,这对主人不太尊重。 既然对方没礼貌,他就不想见,反正他也不靠对方吃饭,见是人情,不见是本分。 当然,他也没必要把人得罪得太狠,表示自己不在,给对方个软钉子就够了。 此刻高强正在别墅的前楼,听到这话就往外走,不成想杨玉欣喊一声,“小高等一下,我跟你一起去。” 高强狐疑地看她一眼,“你跟我去?这个……合适吗?” 我也不想啊,杨玉欣心里暗叹一声,这不是为了帮女儿刷庄园的荣誉值吗? 她一本正经地发话,“葛总那个人好强,我去的话,镇得住他。” 高强倒是很快地点了头,说句实话,怼梁金龙他有些底气,葛总亲自来了,那还真是件头疼事,“那就辛苦杨姐了。” 葛总今天上门,还真的是一时兴起,他的行程出现了变动,空出来一些时间,正好距离洛华庄园不远,他就吩咐人转过来看看。 他并不认为自己做得有什么不对,他已经提前让梁总打过招呼了,自己会回头拜访,那么眼下来拜访,岂不是很正常? 说到底,是葛某人的时间太宝贵了,只能抽时间来做这种不怎么重要的事情,至于说郑重其事地跟冯君约个时间见面?抱歉,葛总的最近的日程表很紧,顾不上安排。 今天葛总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还有刘总和梁总,加上随员,一共四辆车。 跟门岗打交道的还是梁总,听到对方说冯总不在,他不以为意地笑一笑,“那这样,我们求见京城来的杨女士。” 门岗怪怪地看他一眼,“兄弟,我重复一遍,该不该放你们进去,是冯总说了算,但是现在冯总不在……明白吗?” 别跟我扯什么杨女士,她给我发工资吗? 梁总已经知道,洛华庄园的人办事,都是什么尿性了,也不生气,而是塞过去一包软中华烟,低声发话,“那你问一下冯总,问一下总不打紧吧?” 但是门岗还真是牛气,推开了他的烟,正色发话,“抱歉了,真的不行。” 你要说张女士、梅女士之类的,我可能考虑一下,杨女士……那是什么鬼? 就在这时,一辆奥迪Q7从山里开了出来,车停下来,走出了高强和杨玉欣。 “杨姐来了?”梁总喜出望外,笑嘻嘻地打个招呼,他能屈能伸,丝毫不在意自己比对方还大个十来岁,“上次失礼了,还请海涵,葛总来看您了。” 见到她出现,葛总也不好再在车上坐着了,推开车门走了下来,笑着打个招呼,“杨主任你好,两年多不见,风采依旧啊。” “葛总也是越来越年轻了,”杨玉欣微笑着回答,然后侧头看一眼高强,“我出去跟他说两句。” 高强看一眼门卫,“开一下门。” 门卫倒是开门了,开了一个不到一米宽的缝儿,冯总卡的是进门,出门倒不是很在意。 杨玉欣走出山门,款款地走到葛总面前,伸手跟他握一握,微笑着发话,“主人不在,葛总有什么吩咐,可以先跟我说一说吗?” 葛总看看她,又看看跟出来的精壮汉子,一时有点傻眼:这是……不让我进门? 第481章 护符用掉了 葛总自问,这世界上有自己进不去的门,比如说军事禁区、科研重地啥的。 但是他还真的没想到,在郑阳的郊区,一个小小的私人庄园,居然拦住了自己。 他在大家面前的形象,一向是快言快语,这次也不例外。 他爽朗地一笑,“杨主任,听说孩子最近身体欠佳,不知道有什么我帮得上忙的?” 你能帮得上忙才怪!杨玉欣微微一笑,淡淡地发话,“还算好吧,郊游的时候不小心吃了打了农药的瓜果,现在正在恢复中,多谢葛总好意。” “那就好那就好,”葛总露出了欣喜的笑容,“是这里冯总的功劳吗?” 别看杨玉欣做事好像不太稳,那是在她牵挂女儿的时候,日常的应酬,她真的举重若轻,对于葛总的话,她轻描淡写地回答,“冯总邀请我们来静养。” 葛总一听就明白了,她不想谈冯君的医术,这大概还是因为上次的事情。 他也承认,那件事做得是有点莽撞了,不过,不从市里施压的话,南新罗人会领情吗? 介绍一个大夫,和逼迫一个大夫出手,这能一样吗? 所以他不以为意地笑一笑,“孩子……就在庄园里静养?” 杨玉欣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嗯,估计赶不上开学了。” “哎呀,那可真是可惜,”葛总叹口气,然后问一句,“方便让我看一看吗?” 杨玉欣怔了一怔,然后摇摇头,“不是很方便……孩子坐车出来,会难受的。” 葛总眨巴一下眼睛,他听出了画外音,但是有点不可置信,“我……可以进去看她吗?” “抱歉,不可以,”杨玉欣叹口气,然后手向后一摆,“葛总也看到了,我得自己出来,才能跟你谈话。” “这就有点过分了吧?”葛总脸一沉,很不高兴地发话,“华夏能不让我进的地方,真的不多……这位也太狂了。” “葛总慎言,”杨玉欣淡淡地发话,“反正我在这里,是要听冯先生安排的……你不想听也由你,但是不要跟我这么说。” 葛总闻言先是一愣,然后大笑了起来,“哈哈,我也是玩笑话,对于有本事的人,我一向非常尊重的。” “那就好,”杨玉欣微微颔首,不置可否地发话,“葛总还有什么事吗?” 此刻葛总的心里,是非常郁闷的,他觉得自己专程上门拜访,已经是很给对方面子了,没想到吃了一个闭门羹。 但是古家的媳妇,在洛华庄园里都要规规矩矩,可见这庄园的主人,底气不是一般的足。 他犹豫一下,还是出声发话,“我想问一下……杨主任怎么请动冯总出手的?” 杨玉欣愣了一愣,嘴角泛起一丝苦笑,“请他出手?侥幸吧……” 葛总顿时无语,这就把天聊死了。 他是要顾忌杨玉欣的,但是以他的身份,再说下去,也就跌份儿了,所以他很干脆地发话,“来得鲁莽了,杨主任海涵。” 杨玉欣也不说话,看着四辆车掉头离开,一直目送它们出了视线。 梁主任通过后视镜,将这一幕看在了眼里,忍不住一呲牙,“握草,看门狗吗?” “不要乱说,”葛总沉声发话,“光是古家也就算了,还有袁子豪呢……都是侥幸吗?” “这还真有可能,”梁金龙不是跟老大抬杠,而是他认为,自己有提醒老大的义务,“还有人能空盆变蛇,搭上领导人呢,还不是靠骗?” “你是不是傻?”葛总没好气地哼一声,“靠骗,能治好那么多沙门杆菌患者吗?” 杨玉欣亲自出面,在山门外顶走了葛总,她知道,这一切都被高强看在了眼里。 所以她回去之后,也没跟女儿叮嘱什么,以免显得刻意——大师应该收得到消息吧? 冯君当然收到了消息,高强现在正没命地表现,争取减刑——错了,是减少考察期限。 当天晚上,红姐在后楼摆酒,参与的就是后楼的四个女人和冯君。 这性别比例有点失调,不过没办法,修道和修武的,本来就不是一回事的。 红姐和好风景喝得都不多,张采歆喝了不少,追着冯君要礼物——我是第一个蜕凡中阶的,难道不该有点奖励吗? 我这里有灵液两袋,奈何无法给你!冯君想一想,“奖励早晚有,但是……目前保密。” 众女不依不饶,一定要让他说出奖励内容,但是他坚决不说。 其实,他是很想一碗水端平的,但是没办法,三个男徒弟全是武修,三个女人全是道修,水就无法端平。 按说相对武修而言,修仙者在初期,自身的防护能力更差,三个女人才更需要精血护符。 嘎子甚至表示,我马上初阶武师了,这护符对我来说不重要。 当然,事实上并不是这样,哪怕是高阶武师,在没有运气防身的时候,也比普通人强不到哪里去——就是那句话,武功再高也怕菜刀。 所以,就算是高阶武师,如果能得到精血护符,也不会推辞。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谁还没有个疏忽的时候? 不过大致来说,他们得到护符,还是考虑装备给家人。 嘎子打算送给父母,王海峰打算送给父亲,徐雷刚打算送给自家的小公举。 但是三个女人得到护符,应该是第一时间装备自己。 看看,这一碗水就根本无法端平的。 算了,别想那么多了,从明天起,开始认真地画符吧。 第二天,冯君画了四张符,当天晚上就龙凤至尊了好几场,要不然灵气……太亏。 而且这几场龙凤至尊,不是在后楼,而是在亭子里——张采歆才晋阶,短期内要沉淀一下,所以亭子就被他们三个包场了。 这里的灵气真的很浓,不过遗憾的是,没有实现叒修。 第二天中午,冯君又画好了两张,嘎子揣着六张灵符,开车回老家了。 等到下午,又画好两张,自然就交给了徐雷刚和王海峰。 连续画了八张之后,冯君觉得自己画符箓的水平,有了明显的提高,灵气的消耗,也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 不过他还是决定,暂时搁置几天对符箓的研究,因为他还有别的东西要修炼,比如说“念动天地”,使用神识操控物体,其实是很有用的。 当天晚上,嘎子就抵达了朝阳县,将护符送到了冯家。 老妈张君懿特地打电话问儿子,我怎么感觉,你现在有点像走江湖卖艺的? 听了儿子的解释之后,她哭笑不得地表示,你也不盼些好的,就盼着你爹妈出事。 这是妈方吐槽,冯大师也只能赔着笑脸表示:这不是儿子关心你们吗? 然后冯文晖表示说,因为有窦家相帮,他现在已经看中了几块山地,正在跟县里商量,如何承包的问题,不过他要的面积比较大,林业局做不了主,县里正在商谈中。 不过晁市长的妹妹晁颖,对这个项目比较感兴趣,曾经派人过来打问,看两家能不能合作,共同开发这个项目。 晁总就是做木材加工的,对承包林地感兴趣,实在太正常了,而她虽然是成功的企业家,但是让她一下拿出几个亿来承包山林,也是不可能的。 其实以她在朝阳的影响力,收购木材的价格绝对是偏低的,原本是没有必要为了喜欢吃鸡蛋,专门养几只老母鸡,之所以参与进来,估计还有些别的缘故。 晁颖没有跟冯文晖说,自己打算做什么,事实上她总共也就见了冯文晖夫妇一面,随意聊了几句,在她的眼里,冯家那个在外面的儿子,才是她交流的对象。 冯文晖跟儿子商量,让嘎子留下帮两天忙,别的不说,只说嘎子开的郑阳牌照的Q7车,看上去就容易让人生出些敬意。 冯君说那你先跟嘎子商量,他要愿意待几天,那就再好不过了。 陆晓宁倒是同意留下来,他离家时间不短了,想在家里待两天,而且窦家辉在云园的店面,也快装修完毕了,开业在即,需要人手帮忙。 嘎子还是以前那热心肠,不过冯君犹豫一下,最终向他指出,待一段时间就行了,毕竟修炼才是正经,你现在的修炼速度比他俩快,但是也别掺乎太多的闲事。 交流完毕,冯君算一下时间,觉得自己晋阶炼气三层,差不多也三个月了,似乎差不多……也可以考虑再次晋阶了? 所以接下来的两天,他除了偶尔锻炼一下神识,就没有更多的尝试了,大部分的时间,他是在调整自己的精气神,前一段时间画精血符箓,多少让他亏了点气血。 这天中午,他才吃完饭,说要去小憩片刻,猛地眉头一皱:精血护符……用掉一张? 他自己制作的护符,有微弱的感应。 没过多久,王海峰打来了电话,“大师,出了点小事,您的护符用掉了,有个孩子跳楼摔伤了。” 这些熊孩子,冯君真是彻底地无语了,他没好气地发问,“多高的楼跳下来的?” “六层,”王海峰顿了一顿,又叹口气,“用了护符的这个,是我大伯的孙子……倒是没事,他女朋友摔得重伤。”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482章 好心办错事 瓦特?冯君完全理解不了,自己到底听到了什么,“跳楼还带一起的?” 王海峰悠悠地叹口气,“是啊,这不是高考吗?两人考得都不好……” 高考……你容我抽一根烟,捋一捋思路!冯君点起烟来。 抽了两口之后他发问,“这样,你先告诉我,为什么我的护符,会给了你大伯的孩子?” 王海峰苦笑一声,“我想孝敬我爸,但是……我爸还想孝敬我奶奶……” 王教练的奶奶还活着,老太太奔九十了,耳不聋眼不花,最待见的就是大重孙子。 王海峰的老爸今年刚六十,他是自己打拼出来的富一代,这些人大都有一个共性,那就是心性坚毅不怎么怕事。 儿子给他求来一个护符,老王挺开心的,他也知道冯大师是真有道行的,于是就想给了自己的老婆——你戴上吧。 他老婆想一想,建议说,要不给了老太太吧,她年纪大了,还不服老,整天这儿走那儿走的,磕碰一下受不了。 本来是挺好的事儿,一家人相互谦让,都懂得尊重老人,挺温馨的。 就连冯君听到这里,都挺开心的,一点都没有生气护符被私相授受。 但是……万事就怕这个但是,但是老太太私下,又把护符给了重孙子。 这个重孙子今年高考,考得不好,非常地郁闷,老太太心疼他,就说我这儿有个符,是有大神异的,你装好了,能保佑你……回头事儿解决了,你得还给太奶奶。 老太太真没打算要回来,她郑重地叮嘱,是怕重孙子不信这个,把符随便丢了。 她的良苦用心还没用错,重孙子确实不信,但是没丢了符,就在钱包里放着。 他住的院子里,有个女孩儿,跟他是同班同学,两人相互挺欣赏的,私下老婆老公相称。 老婆跟老公一样,高考也发挥得不好,她的自尊心还格外强,约他一起自杀。 男孩儿心里还有点侥幸,想着再看一看,能不能走一走关系啥的。 结果今天中午,他家有客人来访,说起了今年的高考,形势不乐观之类的。 就算要花钱,也得狠狠地花一笔好钱。 男孩儿受不了啦,偷偷给女孩儿打个电话,“咱们……上六楼?” 那就上呗,女孩儿早就觉得生不如死了,只希望心爱的人能陪自己一起走。 俩人一个院子的,院里都是低层建筑,最高也就是六层。 两人各自站在自家的楼顶,深深地对望了一阵,纵身而下。 嗵地一声大响,男孩儿落地之后有点懵,哎呦,腿有点疼……不过,就这样吗? 那女孩儿身子朝前,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鲜血从身下洇了出来。 男孩儿站在那里,愣了足足五分钟,才没命地跑向女孩儿。 这是大中午,天气虽然炎热,但是进出的人还是有的,甚至有人亲眼看到,有两个铁球……两个孩子同时落地。 救护车很快就赶过来了,女孩儿家长在关心女儿的同时,黑着脸找上了男孩儿,“你俩怎么回事?” 男孩儿还处于一种懵逼状态,“我俩考得都不好,相约一起跳楼呀。” 女孩儿家长大怒,麻痹的,我家女儿那叫跳楼了,你特么从几楼跳下来的? 男孩儿家长不干了,喂喂,干啥呢,你再跟我儿子呲牙试一试? 这事儿肯定不能就这么算了,王海峰的大伯一家,比王海峰一家差多了,于是大伯马上给三弟打电话求助。 老王可是听王海峰说过,这个符有什么用,不过他没跟老妈具体说——反正以他的身份,只要给老太太的,绝对都是好东西,老太太肯定会信。 正好王海峰中午回家了,老王看一眼儿子,“这大师的符就是牛呀,别说五楼了,六楼跳下来都没事……大头躲过一劫。” 王教练听得也懵逼了,“握草,他躲过一劫,坑了那女孩儿呀……不行,我得跟大师汇报一声,别又有啥糊糊事儿。” 冯君听完这一系列的故事,他也懵了,“握草,海峰呐,我这本来是一片好心呀。” 他觉得自己冤枉透了,这尼玛……我是招谁惹谁了,怎么就来了这么一出? 他辛辛苦苦画出来的符箓,浪费了一张也就算了,问题是,事情肯定不可能这么结束。 接下来,警方介入调查,那是必然的,王海峰哥俩都赶了过去。 其实事情经过很好调查,有男孩儿主动打给女方的电话记录,也有微信的聊天记录,证明女孩儿也早有自杀的心。 两个孩子在跳楼的前一刻,还给家里人留言了,说儿子(女儿)不孝,就当我们没来过。 然而,说一千道一万,女孩儿家长不能容忍,为啥男孩儿就没事呢? 我家姑娘确实有自杀倾向,但是喊她出来上楼顶,负责具体操作的,是你这个小男孩儿。 没错,确实有人看到了,男孩儿也从楼上跳下来了,地面的红砖都被砸坏了,出现一个凹坑,但是——为什么你没事? 女孩儿的亲戚,大部分还是在医院,顾不上跟男孩儿计较,但是这件事……没完! 男孩儿一直处于懵逼状态,他也无法做出合理的解释。 至于他太奶奶给他的那张符箓,早就被他丢到了爪哇国。 王海峰和哥哥赶到了,王处长表示,人和人之间,是存在个体差异的,抵抗冲击力的能力,也是不一样的,不是还有跳伞没打开降落伞,掉到地面也没死的吗? 他的话,令女孩儿一方的人勃然大怒,有人甚至公开表示,“你不就是个处长吗?信不信我举报你贪污受贿?” 这些人是真的没办法沟通,王处长其实不怕这些体制外的土豆的威胁,但是任由这样的言论发展,也是不稳定、不和谐的。 所以他和大伯的家人,还是试图心平气和地跟对方沟通。 王海峰则是将小男孩儿拽到了一边,沉声发问,“你太奶奶给了你一张符?” 男孩儿的脑瓜,现在是木的,他愣了好一阵才回答,“啊,是啊,小叔你怎么知道?” 王海峰一伸手,沉着脸发话,“把符给我。” 男孩真的是丧失了思考能力,愣了好一阵,才摸出了钱包,嗫嚅着发话,“太奶奶说,要我还给她的……” 王海峰根本不理他,一把抢过了钱包,从里面翻出了那张符,直接拿走了。 然后他冷笑一声,低声发话,“记住了,以后多孝顺你太奶奶……” 男孩儿其实不笨——这世界上笨人本来就不多,他怔了一怔之后,才惊讶地发问,“小叔,我跳下来没事,是因为……” “那是因为你身体好,”王海峰黑着脸发话,“不要想那么多……你还小,不懂的事太多。” 说来也怪,他这个大侄儿天不怕地不怕,就连王教练的哥哥王处长,也不怎么放在他眼里,但是他就最服气这个小叔。 接下来的事情,主要就是救治女孩儿了。 女孩儿跳楼的地方,也是红砖铺地——这是一个老旧的小区,没有高层,都是六层楼。 值得一提的是,她落地的地方,红砖之下还铺了一层煤灰渣——这种东西吸水性比较好,几十年前,很多学校操场的跑道,就是用这玩意儿铺设的。 煤灰渣层除了有比较好的吸水性,也有相当的缓冲性,所以女孩儿落地之后,只是双腿骨折,没有出现腿骨插进盆腔的情况…… 具体的惨象就不用再提了,总之是很惨,比如说,因为她落地之后向前摔倒,颧骨差点被砸进了颅脑中,鼻梁啥的就不用说了…… 救治她的过程中,有一名小护士,曾经低声嘀咕了一句,“这些孩子也真是的,要跳楼就选个高楼,这四五层跳下来,万一没死,不光爹妈受罪,自己也受罪呀……” 王海峰拿到符箓之后,发现符箓上出现了裂纹,心里就明白,这道符是完了。 他心疼啊,真的心疼,但是真没地方讲理去……我要孝敬老爸,怎么就让这熊孩子拿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大伯家里没事,也算……老爸和奶奶应该会松了一口气。 他想烧掉这张符箓,但是转念一想,大师也才学会画这种符,不如让大师看一看,他的画的符箓在使用后,变成了什么样子,也许,会有助于大师的提高? 然而,这张残符继续留在他的手中,显然不是很保险,于是他拨通了徐雷刚的电话。 因为嘎子离开的缘故——确切地说,是三名武修中,修炼最快的家伙不但离开了,还要在老家待一段时间,王海峰和徐雷刚都忍不住放松了一些。 修炼是非常吸引人的,两人也喜欢,但是没日没夜一直练,不但弦绷得太紧,也很枯燥,两人又都是成了家的,总要积攒下一些应酬和事情。 所以徐雷刚现在桃花谷的家中,反正大师说了,一直修炼也不好。 接了王海峰的电话,徐胖子也吓了一跳,心说护符还有这种用法? 然后他马上叮嘱小公举,再三再四地叮嘱,这东西绝对不能给了外人,然后驱车前往事发地,从王海峰手上拿到了残符,又赶回了洛华庄园。 第483章 善后 冯君拿到用过的符箓,心态已经放得平和了,也接受了这个事实。 他给徒弟们谋点好处,这行为肯定不能说是错的,徒弟们对家里长辈有孝心,也不是错的,老太太心疼重孙子,依旧不能说是错的。 所以说,这桩事情的发生,完全可以说是无妄之灾。 做人嘛,谁还没有遇到过一些这样那样的意外?小概率事件而已。 但是很显然,出了这样的事情,他近期晋阶的打算,要暂时放一放了。 于是他给王海峰打个电话,如此这般地安排了一下。 经过两天两夜的抢救,女孩儿终于脱离了危险,接下来等待她的,是上百个手术。 她也清醒了过来,死过一次的人,再次寻死的可能性极低,但是对一个花季少女而言,她的人生也毁得差不多了,她不可能再恢复以前的容貌。 到了这个时候,女孩儿的家人终于腾出空来了,开始清算王海峰的堂侄。 王海峰的大伯一家同意出医药费,不过女方家的要求不止这个,他们要两人领结婚证,否则的话就送这男孩上法庭。 他该判个什么罪,那是法官的事,反正女孩家表示,这事儿没完! 男孩倒是很有担当,愿意跟女孩儿结婚,但是王家除了他之外,其他人坚决不干——我们肯出医疗费,已经是从人道主义上考虑了。 打官司就打,谁怕谁呀。 男孩儿最终还是找到了王海峰,悄悄跟他商量,“小叔,那个神异……能帮忙治好她吗?” 他本来是不信这个的,但是从六楼跳下来安然无恙,由不得他不信。 王教练心里也有哔了狗的感觉,“我跟你说,这原本是我给你三爷爷求来的符!” 男孩儿佝偻着身子,这两天的事情,仿佛抽光了他的精气神,整个人看起来像个小老头,“小叔,我已经知道错了,以后会好好报答你……和我太奶奶的。” “我还稀罕你报答?”王海峰没好气地哼一声,“你知道那张符的价值吗?” “无价,救了我一命,”男孩儿也嘴甜,不过下一刻他就暴露出了真实的想法,“起码也值一百万。” 王海峰的大伯家,确实只是普通人家,对他家而言,一百万不算少了,王海峰的老爸倒是有钱,但是亲兄弟也要明算账。 “一百万?”王海峰气得直翻白眼,“我给你两千万,这样的符给我来十张,行不行?” 男孩儿越发地沮丧了,“我怎么知道在哪儿卖。” 王海峰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这根本是花钱买不到的!” 男孩儿越发地郁闷了,腰也越发地佝偻。 王海峰见他已经这样了,也没办法再说什么了,“让你爸跟女孩儿家交涉一下,要是女孩儿能康复,是不是这件事就可以揭过了?” 男孩儿闻言,眼睛刷地就是一亮,“康复?是跟以前一样吗?” 要不说他还是个孩子,也真是敢想,居然能想到,女朋友可以和以前一样。 但是偏偏地,王海峰知道,这个可能性是极高的,他叹一口气,“算是吧。” 男孩儿得了这个承诺,根本没找老爸商量,直接跑去跟女孩儿家人说。 然后,他就挨了几拳…… 不过对方倒是说了,女儿能恢复以前的话,你家垫付的医药费,我们可以退还。 男孩儿又壮起胆子问一句,我认识神异的人,能带她去求医吗? 然后他就被活生生打了出来——你不是想把她带出去弄死吧? 女孩儿现在的情况,离开医院,也真的未必能坚持多久。 男孩儿很沮丧地来回复小叔,却发现小叔在笑,“他们答应了,人好了,事情就揭过?” “是,”男孩儿点点头,“但是……不能带她出去啊。” “好了,这事儿不用你管了,”王海峰悠悠地叹口气。 大师在此前就告诉过他,说这件事肯定得把手尾处理了,但是估计想把女孩儿带出来,也很不容易——冯君已经不止一次领教过医护人员的责任心了。 所以他只让王海峰得到对方的一个承诺。 当天夜里,一个戴着大口罩的医生,进入了女孩儿所在的ICU病房。 他走到病床前看一看,仿佛是发现自己走错了房间,只在病房里待了不到十秒钟就走了。 冯君是把人带到了手机位面,带过去的时候,女孩儿就只剩下一口气了。 看到这种情况,他就想把女孩儿治疗得七七八八了,再带回地球位面。 可是转念一想,这不合适啊,女孩儿能慢慢地恢复正常,已经会是奇迹了,要是眨眼间就治好——估计有关部门会顺藤摸瓜找过来吧? 奇迹是可以有的,但是太逆天的奇迹,还是不要发生的好。 所以他在手机位面,帮女孩儿治疗了三天。 其实也挺不容易的,女孩儿很多部位的骨头,都被撞成碎片了,这三维拼图游戏的难度,实在太高了一点。 总算还好,他身边还有一个蜕凡二层的米芸珊,在身边帮了他不少忙。 林妹妹对他很是死心塌地,发现房间里离奇地多出一个人来,而且衣着什么的都很古怪,却也没有说什么,反倒有点乐此不疲的感觉。 事实上,她在心里窃喜,因为大家都在说,神医可能来自一个不世出的修仙势力——从发型和服饰上就可以看得出来,现在她能接触到神医的秘密,这让她感觉与有荣焉。 她这么乖巧,冯君肯定要有所表示,忙碌之余,少不得又龙凤至尊几场。 不过冯君没有再开启止戈山的聚灵阵,就那么单纯地修炼。 他的运气还算不错,来了这里的第二天,虞长卿又开启了聚灵阵。 于是他和林妹妹在房间里蹭灵气,虽然效果不佳,但是对于蜕凡二层的修炼也够了。 第四天头上,他打算离开的时候,虞长卿找了过来,说自己的师兄已经带上了纳物符,在两三天之内会赶来。 冯君听到这话,真的很想等她的师兄过来,哪怕遭遇她的师兄,可能再发生些什么意外——红姐一直碎碎念,没有纳物符,他的耳根子都要起茧子了。 但是他不敢等,为什么呢?因为他现在对上高阶修仙者,最大的底气不是炸yao——那已经是过去时了,而是跨位面的搬运之力。 可是现在,他把女孩儿从地球位面搬运了过来,还是活的,怎么做到的?能量点为零! 他如果等虞长卿的师兄到来,为了保证交易,肯定要充很多的能量点——万一谈崩了,可以直接把那厮拽到地球去。 但是……万一没谈崩呢?他想再把女孩儿带回地球,还得大量消耗能量点,消耗到几近于无的时候,再进行操作。 所以他认为,死等虞长卿的师兄,不但危险,而且特别不经济,所以哪怕是只等两三天,就能得到纳物符,他还是充了点能量点之后,果断地回转。 回去之后,女孩儿就又只剩下一口气了,不过这个无所谓,ICU病房是干啥的?就是抢救急症患者的。 他离开不到十秒钟,警报就响了起来,医护们纷纷赶来,开始了新的一轮抢救。 第二天一大早,女孩儿的亲戚们就得知,女孩儿在昨天夜里,神奇一般地好转了,连塌下去的颧骨和鼻梁都隆起了,眼眶下巴啥的,也恢复了原样。 双腿……也开始愈合。 当然,骨头还都没长好,但是就目前来看,这情况已经……不能再好了。 医护人员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见过自我修复能力强的,真没见过这么强的,实在太不科学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挂逼吗? 大家来到监控室,逐帧查看,也没看出什么异样来,最多就是——有一个不知名的医生乱入。 因为王家老大的腰包比较干瘪,这家医院不是很强,在郑阳勉强排到前五,如果是省人医那种医院,这种异常现象绝对会被人拿去分析。 但是很遗憾,在这个医院,患者能离奇好转,并不是多么轰动的一件事情。 正经是她恢复得这么快,医院要少些收入。 不过花季少女能奇迹地康复,医护人员心里也开心,美好的事物总是不嫌多的,他们顺便也就宣传了一下自己的医院。 女孩儿家里封锁了消息,王家的男孩儿在两天之后,才从护士嘴里得到了这个喜讯。 然后他就跑到女方家人面前,说是自己请了神异的人做法,她才能出现这样的变化。 对方把他撵了出来——还好,这次没有动手打人。 其实这个话,他们也不敢完全不信,毕竟事情发生得太离奇了,所以他们的要求就是,你把那位高人请过来,让我们见一见。 男孩儿气不过,打通了小叔的电话告状,他觉得对方是不想退还自己家垫付的费用。 那可是好几万呢,对于他家来说,是个相当大的负担。 他觉得事情太不公平了,希望小叔能把人请来,帮自己把钱要回来。 “算啦,几万块钱而已,”王海峰现在越来越跟冯君的想法看齐——能低调,还是尽量低调一点的好,只要能省去麻烦,钱算什么? 所以他告诫侄儿,“人已经救过来了,这事儿你知我知就行,再胡乱折腾,小心我收拾你。”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484章 要修炼了 冯君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再应付一波置疑了,哪曾想女孩儿的家人们,竟然不怎么接受神异的说法。 他们这么做,可能是从经济角度上来考虑,也可能是因为别的缘故。 不过对冯君来说,还真是好事,他是迫不得已才出手的,对方为了区区的蝇头小利,放弃了跟自己接触的机会,他举双手欢迎。 解除了这个后顾之忧,他觉得自己终于可以再次修炼了。 正好嘎子回了朝阳,王海峰和徐雷刚也处于比较放松的状态,所以他跟两人招呼一声,过两天我要破境,山谷里的竹林,你们别用了,想修炼的话,去后院吧。 其实别墅的后院,才是他们最初修炼的地方,只不过后来被女人们占去了,男徒弟不得不转到了山谷,现在能重回此处,起码吃饭的时候,不用来回跑了。 对女人们而言,这样就有点不方便,起码修炼的时候,不能穿得太清凉了。 不过她们更关心的是,冯君这次的突破,是什么修为的破境? 冯君只笑不解释,然后发动起了山谷里的二十七座聚灵阵。 这个巨型的吞天大阵,是要经过一段时间预热的,按照经验,得花费两天左右。 等待的两天里,古佳蕙好奇地问张采歆:怎么徐叔叔和王叔叔,都跑到后院来修炼了,咱们后院,不是女生修炼的地方吗? “谁告诉你只能女生修炼?”张采歆看她一眼,“只要冯君同意,他们就可以来修炼。” “那咱们的隐私呢?”古佳蕙气呼呼地发话,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怎么保护?” 张采歆怪怪地看她一眼,“嫌不够隐秘?冯君可是没有跟你收房钱……你不能抱怨他的服务,也没地方可投诉。” “其实我不在意的,”古佳蕙笑了起来,“我就是想问一下,男生也有专门的修炼场地……就是山谷里那片竹林,没错吧?” 她在洛华庄园里,活动的地方并不大,但是四处走一走,还是能发现不少隐秘的。 “你问这么多干什么?”张采歆不以为意地回答,“这不是小孩子该操心的。” 古佳蕙嘴巴一撇,悻悻地嘀咕一句,“小孩子、小孩子……你也不比我大多少。” 张采歆听到这话,却是微微一愣,这样的抱怨,为什么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呢? 曾几何时,我也这样抱怨过姐姐的。 不过,她纠结了没有多久,冯君早上启动的聚灵阵,到了中午的时候,原本晴空万里的天气,已经阴云密布了,午后更是开始下起小雨来。 一下雨,二十七座聚灵阵所聚集的灵气,根本无法遮挡。 山谷里那座聚灵阵,一直是开着的,只有在吞天大阵开启时才会关闭,所以积攒了大量的灵气,而这些沉淀了一些日子的灵气,能帮助二十七座聚灵阵更快地吸收灵气。 三个小时之后,山谷里冒出的白雾,已经快溢出山谷了。 事实上,“溢出”是一种错觉,距离较远的地方没有足够的灵气,根本不可能出现白雾。 但是不管怎么说,白雾在一点一点升高,王海峰、徐雷刚和高强,也做好了为冯君护法的准备。 然而,对于没有见过这一幕的古佳蕙和杨玉欣,这种视觉效果还是相当地震撼。 “那儿……真的好美,”古佳蕙情不自禁地感叹。 在雨中,以往一座聚灵阵的美景,就已经令很多人惊叹了,更别说此刻二十七座齐开。 杨玉欣心里犹豫一下,看一眼李晓滨,“李助理,我们能凑近看一看吗?” 这段时间,她跟大李助理处得还算不错,相比小李助理,李晓滨相对稳重一些,也愿意跟她这来自京城的贵人多沟通,不像小李,每天除了必要的工作,就知道抱着电脑。 李晓滨摇摇头,露出一个很遗憾的表情,“这个是不行的,这种情况,那一片都是禁区。” 当然,禁区拦得住别人,拦不住冯大师的女人们。 原本他觉得,有两个人护法就够了,所以他安排的是王海峰和徐雷刚一个班,高强一个班,随时保证两个人在——高强一人一个班,有点辛苦,但谁让他处于考察期呢? 当然,在护法过程中,高强打个小盹啥的,也是正常的,自然有别人帮他看护。 不过冯君没想到的是,三个修道的女人听说此事,也要来护法。 张采歆是没见过冯君正儿八经地修炼,一定要开开眼,看看自己是不是比他差,差多少。 而红姐想的是,上一次你正式修炼,我没有参与,这次无论如何也要参与一下。 好风景则是典型的咸鱼思维:你俩都要在场?哦,那我也去吧。 她甚至在单位上了半天班,下午还去吃了下午茶,然后接到了自家学生李诗诗的电话,知道山谷里奇景再现,才驱车赶来。 所以严格地来说,为冯君护法的是六个人,三男三女。 白雾弥漫,冯君已经进入了白雾中央,虽然大家都知道,他打算明天晚上甚至后天才开始修炼,但是……他此刻在里面做什么呢? 张采歆就非常好奇,因为凭感觉她就知道,这一团白雾里所蕴含的灵气,远远超出后院和此前的竹林,她觉得自己要是能在这样浓度的灵气里修炼,一天晋一阶也是有可能的。 顺应着心里的那种感受,她抬脚向前走去。 走了一百来米,高强从旁边走出来拦住了她,“小张,麻烦你止步,大师只许走到这里。” 张采歆看他一眼,很不甘心地发话,“感觉再往前走一走,我还能晋阶。” 她现在已经是蜕凡四层了,再晋阶就是五层了,她姐姐和好风景,都还在蜕凡初阶呢,她是当之无愧的庄园里修道第二人。 在她眼里,高强还没有完全被庄园接纳,不该拦住她。 “这个真的抱歉了,”高强可是军人出身,接到命令就只知道服从和执行,哪怕对方可能跟大师关系……那啥,他也不能就这么放行。 他正色发话,“大师让我拦着的,你有什么异议,可以跟大师说。” 张采歆又斜睥他一眼,思索一下发话,“那我让我姐来。” “红姐来也是一样,”高强一本正经地回答,如果可以选择,他也不愿意得罪跟大师关系密切的女人,但是没办法,就是这性格,“除非大师让红姐全权负责。” 张采歆听到这答案,心情居然畅快了一些——如果姐姐也不行的话,她也就没什么抱怨了。 她打着小花伞往回走,正好看见姐姐和梅老师打着伞走过来。 两人看到她走过来,齐齐愣了一下,“怎么回来了?” 张采歆摇摇头,“高强拦着呢,不让再往里面走,让咱们做好护法。” 红姐想得比较少,她很干脆地表示,“护法就挺好啊,帮他拦住小人嘛。” 好风景若有所思地看着白雾深处,“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感觉里面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就在这时,前方不远处,高强手里的对讲机,传出了门卫的声音,“王总王总,你父亲和你哥哥来找,我们不好放进去呀,你来山门一趟吧……OVER” 对讲机里沉默半天,才传来一声轻叹,“这才是的……” 王海峰能想得到,老爹和哥哥,肯定是因为大伯家的事儿来的,一笔写不出两个“王”字来,堂侄儿嘴再严,还可能一点都不说? 他来到山门的时候,老爸和哥哥都已经在那里了,旁边停着一辆越野车。 老王见了儿子,先笑着说一声,“海峰,我和你哥路过,想见一下大师,这次你大伯的事儿,也多亏他帮忙,咱得有个礼数。” 王海峰听到这话,气儿不打一处来,“不用了,你谢人家啥?我好不容易弄张符箓,是孝敬你的,你看你办的事……” 老王翻个白眼,不满意地反问一句,“怎么,没你奶奶,能有你吗?” 王海峰摸一摸下巴,沉声发话,“我帮大头的事情算过去了,也不用再提,大师不是个喜欢高调的,你们只当不知道这回事,就算对得起他了。” 老王和大儿子交换个眼神,还是王处长出声了,“冯大师真的这么低调?” “我都不想高调,就别说他了,”王海峰叹口气,“这次事情,搞得大师相当恼火。” 老王默然,他现在彻底领教了冯君的神奇,也不知道自家这二小子怎么有这种运气,竟然能遇到这样一个人。 他有点后悔,此前儿子就说了大师的神奇,他没有上心,否则当时好好经营一下这层关系,总比现在才上门要强很多。 他是社会上闯荡出来的,对人心把握得很到位,“我这次来,也不是图他什么,就是想问问,咱们能做点什么。” 王海峰想一想,摇摇头,“他好像没什么要求人的,人家什么也不缺。” “话可不能这么说,”老王笑着摇摇头,“就他那同学搞的锅驼机,我派几个人去帮忙,效率肯定提高得不是一点半点……不知道大师愿意让咱们帮忙不?” 第485章 大公无私 姜是老的辣,老王一出手,就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切入点。 他本身就是做加工的,搞了二十多年,手上绝对不缺相关的人才。 牟淼的事情,他也早听说了,朝歌那边的合作伙伴,还曾经出面为王海峰站台。 说实话,此前老王没有在意锅驼机的市场,当他了解到,这玩意儿能挣多少钱的时候,他心里都有点冲动,想从冯君这里揽下代工。 不过随着事态的变化,他越来越发现,冯总真不是好惹的,朝歌人在他面前,碰得头破血流,他想揽下这个代工,还必须得好好谋划一番。 到了现在,他发现还是小看了对方,此刻的他,都不敢惦记揽代工的事情了——牟总想要回报乡梓,那就回报吧,牟总的乡亲,可不就是冯总的乡亲? 所以他说的就是——我派几个人帮忙,可以帮牟淼提高效率。 王海峰听得就笑了,“老爸你终于还是认可了锅驼机?” 老王闻言翻个白眼,“我现在都不知道,这玩意儿能卖到哪儿……不过那个牟总啊,搞生产还是年轻了点,所以才想帮一帮他,钱不钱的倒是无所谓。” 王海峰有点奇怪,“那你直接跟牟淼说就行了啊,他又不是不知道你。” “你这小子,”老王没好气地翻个白眼,“老爸都不赚钱了,卖个人情还不行?” 王处长在旁边笑着发话,“老爸的意思是说,现在卖人情都有点晚了,不知道大师还愿意不愿意接受?” “这个……”王海峰想一想,比较肯定地回答,“应该没问题,大师还是比较念旧情的,以前的发电机,后来的锅驼机,老爸你也算是帮过他的。” 老王笑一笑,“这事儿啊,你还是跟冯大师打个招呼的好,名正才能言顺。” 王海峰知道老爸要刷存在感,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于是点点头,“那行,等回头吧,大师马上要闭关了,等他出来了,我再跟他说。” 老王愣了一愣,然后指一指关着的山门,疑惑地发话,“这个……你不是想不让我进去吧?” 王海峰苦笑一声,“这庄园只有大师发话,才能放人进。” 老爷子这下还真的吃惊了,“不会吧,你跟他这么久,连放人的资格都没有?” 王海峰一翻白眼,“张卫红跟他关系更好呢,都没资格放人,搁在往常,我跟他打个招呼也行,现在他要闭关了,那就是禁止外人进了。” 老爷子跟王处长对视了一阵,最后还是王处长苦笑一声,“规矩真的好大。” “也不算大吧,”王海峰听得就笑,“我去省里办事,规矩比这儿大多了。” 王处长没好气地看自己的弟弟一眼,“省里?你还真没得比了。” “怎么就没得比了?”王海峰跟他叫板,“像冯大师这种人,别说一个省,十个省也未必出得了一个,这庄园也是人家买下的,想让谁进不想让谁进,还不是他说了算?” 这就是他被老王禁止进入企业的原因之一,口无遮拦,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就在王教练大公无私将父兄拒之门外的同时,冯君在吞天大阵里,在白雾的掩护下,再次进入了手机位面。 大阵的灵气那么浓,他是真的有心把米芸珊带过来,在阵里修炼一阵。 林妹妹自打开始修仙,就一直在蹭聚灵阵,好不容易野外搭了一个聚灵阵,也得半夜偷偷摸摸地用,要命的是,最终还是遭遇了出尘期的高手解超群。 出尘期的高手被冯君干掉了,但是为了安全起见,聚灵阵也不能再用了。 手机位面的灵气充沛,地球位面几近于无,然而可笑的是,在地球位面,他的女人们修炼,不用担心灵气不足,反而是米芸珊要蹭别人的灵气修炼。 他心里多少有点怜惜她——林妹妹嘛,本来就该怜惜的。 不过在手机位面待了一天,他仔细盘算一下,还是断了这个念头。 说到底人心隔肚皮,他对米芸珊的心性,不是特别确定,就算把她带过来之后,不让她见到其他人,但是一旦传出去,他也几乎等于有一个洞天,不知道会引来多少觊觎。 而且以米芸珊的修为,在聚灵阵多呆两天,也未必就能突破到蜕凡三层,区区的几天,并不能帮到她太多。 事实上,就算她突破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哪怕她会守口如瓶,但是看在别人眼里,也会生出很多联想——十八岁的咸鱼一朝翻身,竟然可以连升三级,里面肯定有问题。 而与之相反的是,在地球界,他的徒弟和女人们想怎么晋阶,都不会引来别人的好奇——根本就没人懂得其中的难易程度。 冯君跟米芸珊接触了一天,来回搬运了一些物资,最终还是决定:先努力提高修为吧,等我的修为提高了,布设聚灵阵什么的,都不是问题了。 等他回到地球位面,雨还在下着,说实话,聚灵阵这么大的反应,他也有点无奈,不过总算还好,庄园里也就那母女俩外人,比手机位面安全多了。 他信步走出来,正好看到红姐和好风景一人撑着一把小花伞,站在那里聊天。 两女看到他走出来,齐齐就是一愣,红姐更是走上前一抬手,肆无忌惮地勾一下他的下巴,笑着发话,“帅哥,下雨天也不打伞,居然身上没雨水……很牛掰嘛。” “那就让雨淋一下好了,”冯君笑着回答,然后收起了护体的灵气,任由雨水打在身上。 “别啊,”红姐见他这样,又有点心疼,马上把小花伞递了过去,又一抬手,很自然地挎住了他的胳膊,“不是要闭关了吗?淋bing了可怎么办?” 冯君侧过头来,两人身高相差十个厘米,倒也不多,看着那宜喜宜嗔的娇颜,他很无奈地发话,“红姐,淋bing……不可能的,我这人特别洁身自好。” 红姐先是一怔,然后反应了过来,狠狠地在他胳膊上拧一下,“你个混球,每天脑子里都想的是什么,不能想点正经的吗?” 冯君哈哈一笑,“如果我不愿意的话,别说下雨,下刀子也碰不到我身上。” 红姐愣了一愣,好奇地出声发问,“那我蜕凡几层,就可以这样了?” “蜕凡得高阶才行,”冯君笑着回答,“倒是他们武修,修到武师的话,就可以运气护体了,修道在这方面要差一点。” 好风景站在旁边,就看着他俩聊天,也不做声。 “要蜕凡高阶啊,”红姐郁闷地一撇嘴,然后抬起腿来,郁闷地发话,“看看,这腿上鞋上都湿透了,这大雨天的……” 夏天的红姐,是从来不穿袜子的,而她今天穿的是休闲的牛仔裙,裙摆距离膝盖足有二十厘米,脚上是一双白色的皮凉鞋,上面有些许的泥点,十个鲜红的脚趾甲十分耀眼。 冯君心里的邪火,腾地就上来了,“对了红姐,进来感受一下灵气吧。” 然后他看一眼好风景,“你也来。” 三人重新进入白雾中,不远处的高强眨巴几下眼睛,也没别的反应。 白雾很浓,两三米之外就看不到人影了,幸亏有冯君这老鸟带头,三人很轻易地来到了竹林中间的那片水泥地。 站在水泥地上,好风景先出声发问了,“冯君,你刚才是不是做什么了,我怎么感觉,这里面有点动静?” 冯君听到这话,相当地讶异,“你的感觉倒是敏锐,是点空间的波动……你感受到了?” “一点点吧,”梅老师其实不知道什么叫空间的波动,“就是觉得你在做什么。” 冯君轻笑一声,“是吗?那我现在在做什么?” 语音刚落,就听到红姐轻呼一声,“哎呀,不要。” 然后是冯君略带一点魔性的声音传来,“呵呵,在雨中回归自然,该是多么舒爽……红姐,我早就惦记这么一天了。” 茫茫的白雾里,传来了羞人的声音,好风景赶忙走了两步,心说这小混蛋也真敢折腾,我……我眼不见为净。 但是眼不见,不能耳不闻,声音持续了二十来分钟,梅老师觉得太煎熬人了,正说是不是该找一找回去的路,就听得红姐没命地低声长吟一声,然后……就寂静了。 她觉得身子越发地软了,调整了一阵之后,她正要迈步离开,就觉得身后一股热气袭来,紧接着,一双有力的臂膀箍住了她的腰肢。 “混蛋,不要啊,”她没命地挣动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力气越来越小,甚至无力推开那张凑过来的大嘴。 这一天,在雨中,冯君终于完成了人生中的第一次又又飞,遗憾的是……不是那么完美,浓浓的白雾遮掩住了太多的视觉感受。 至于说叒修?谈不上的,雨地里怎么可能讲究体位?大家都是站着的。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是一个突破,而所谓突破,那就是一旦实现了,以后很容易再现。 两女虽然都有一定的心理准备,但是……接受起来还是有点困难,还好,茫茫白雾遮住了一切。 雨在当天晚上停了,第二天中午,冯君进入竹林,正式开始闭关。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486章 破产的压力(第一更) 坑,实在太坑了,冯君闭关了整整三天,还没有突破炼气四层。 他一度以为,自己已经踏上了炼气四层的门槛,只差一脚就可以破门而入了。 但是真正操作起来,哪里是踏上了门槛?他连门把手都没有摸到,只是看到了那扇门。 换句话说,炼气四层不愧是炼气中阶,从初阶突破中阶,需要非常深厚的积累。 冯君还是小看了自己需要积累的厚度。 不过这也正常,他终究是在踏入修仙门槛之后,第一次提升小境界,没有相关的经验,以后这种错误应该不会再犯了。 而且因为混元吞天功的禁忌,他不敢在炼气三层的时候,肆无忌惮地积累——万一不小心晋阶了咋办?这也导致了他晋阶时的被动。 除了感觉积累得不够,冯君还有一个感触——没错,只是感触。 混元吞天功,真的是太吃灵石了。 他用的是二十七块“凝练中的灵石”,虽然都是使用过半的,但是这种灵石,一块基本上能顶七八块标准灵石。 冯君冲击了三天关口,二十七块灵石就被用得七七八八了,灵气最少的一块,已经几近于无。 他不得不暂时停止修炼,将所有的灵石都更换了一遍。 他的心在滴血啊,只打坐了三天,炼气四层尚未冲上去,已经消耗了近百标准单位的灵石,更坑的是,他还得继续使用灵石。 不过灵石一换,感觉人品也好了不少,第四天中午,他只觉得气机一动,头顶的灵气陡然增加不少,耳边响起了若有若无的咔嚓一声,终于晋阶成功! 下一刻,他吸收灵气的速度,疯狂地飙升。 此刻正是中午,这两天天又放晴了,红姐、好风景和张采歆坐在一张阳伞下,一边喝着冷饮,一边聊着新出的网剧。 猛然间,张采歆侧头看向山谷,抬手将墨镜推到了头顶,疑惑地嘀咕,“这是……成功了?” 虽然骄阳当头,没有白雾遮蔽,但是竹林长得太茂密了,那一百多平米的水泥地,被遮得严严实实,基本上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好风景也将太阳镜摘了下来,仔细看一看,“你感受到了什么?” “灵气剧烈降低,”张采歆轻吁一口气,很肯定地发话,“应该是晋阶了,否则没有办法解释。” 顿了一顿,她明显地变得沮丧了一些,“他吸收灵气的速度……也太可怕了吧?” 红姐侧头看她一眼,“很可怕吗?比你强多少倍?” “谁知道呢?”张采歆苦笑一声,一脸的无奈,“一千倍,或者……一万倍?反正我可以确定,绝对不止一两百倍。” “这不是正常吗?”好风景奇怪地看她一眼,心安理得地说一句,“难道你还想比他强?” 张采歆暗暗地撇一下嘴角,心说你这咸鱼的心态,也是没谁了…… 晋阶两个小时之后,冯君觉得境界多少稳固一点了,忙不迭地起身,又换回了那些已经几乎使用殆尽的灵石,过日子嘛,得学会节省。 接下来,就有灵石接连使用殆尽,冯君也不拿“凝练中的灵石”去更换了,就是使用标准灵石,一块一块地替换。 这样做,他不需要起身,用“念动天地”的法门,使用神识操控即可,不会影响修炼。 不过,过了这最初的两个小时,灵石的消耗也在大幅减少,可见破境果然会大量消耗资源。 冯君直接修炼到次日天亮,终于收功起身。 这一次的修炼,他也只是堪堪晋阶,将修为保持在了炼气四层的中段,距离巅峰还有不少的距离,不过已经耗费了五天时间,是该停一停了。 而且这混元吞天功法,也实在太浪费资源了,冯君直觉地感到,用这种功法修炼,消耗的灵石起码是大部分功法的十倍。 凭良心说,他还不如架设一个聚灵阵,找几个女修用龙凤至尊无上心法修炼,那样的话,虽然慢一点,但是省钱……省灵石啊。 正经是破境的时候,该用还得用,吞天功法在破境时,是相当霸道的,对瓶颈什么的基本上无视。 反正这一次进入炼气中阶,他又得等待半年时间,才能冲击炼气高阶,时间这么长,也就没必要急在这一时。 说白了,还是灵石花得他肉疼,本来还觉得自己不差小钱钱了呢,结果随便晋阶个炼气中阶,身家就少了将近十分之一,有钱也不能这么造不是? 然后,他就想到自己的徒儿和女人们——接下来,他们要是都修炼混元吞天功法,自己也就只有破产这一条路了。 所以他近期的目标,是要争取多找些功法。 关闭了吞天大阵所涉及的二十七个聚灵阵,开启了原本的聚灵阵,冯君走出了竹林。 一出竹林,他就看到了一个野营帐篷状的蚊帐,里面有人正在呼呼大睡。 不过这位的觉非常轻,听到他踩在草地上的声音,猛地就坐了起来。 不是别人,正是好风景梅主任。 她向别墅方向望一望,没发现什么,扭头看到他,揉一揉惺忪的睡眼,懒洋洋地打个招呼,“哦,出来了?” 那态度自然得,就像在问他——“你吃了没有”? 冯君看到她这模样,心里那份柔软就被拨动了,他印象中的好风景,可是贪图享乐一族的,虽然也四处游山玩水,但那是她的爱好,谈不上辛苦。 现在她居然为了替自己护法,露宿野外,实在太难得了。 他微微一笑,“你这话说得,‘出来了’?好像我才刑满释放了似的。” 好风景送他一个白眼,“憋了五天,那还不是受刑吗?” “咦,你这话说得,”冯君奸笑着走了过去,“小姑凉,我带你进去受刑吧?” “好了,别闹,”好风景笑了起来,“才醒来,还没刷牙呢……你出来了,大家就可以回归正常了,不过你这闭关,响动真大啊。” 冯君一纵身子,就蹿上了十米的高空,虚虚地悬浮在那里,四下看一看,然后一咧嘴,“好家伙,三顶蚊帐?” 合着好风景、红姐和张采歆都在这里,不过男徒弟抹的是驱蚊油,她们是自带蚊帐。 冯君出关,洛华庄园就恢复了正常,当天晚上,徐雷刚出面,庆贺大师晋阶。 冯君晋的是什么阶,大家都不清楚,不过这并不妨碍大家庆祝的热情。 此前在这个位面,他还真没有这样的经历,觉得初阶晋中阶,真的没啥可庆祝的,正经是以武入道这种大事件,才值得庆祝一下。 不过在最近,他的男女徒弟们晋阶,多半都要搞个仪式庆祝一下,哪怕是陆晓宁和张采歆这种风头比较劲的,也不怕师兄弟们嫉妒。 所以他觉得,适当庆祝一下,也是不错的,除了喜庆,还有利于形成良好的竞争机制,长此以往,能成为一种习惯的话,更能增强这个小集体的凝聚力。 没错,他现在还没有在手机位面站稳脚跟,却已经有了开宗立派的想法。 这不是好高骛远,人总是要有梦想的,万一实现了呢? 庆祝晚宴是在前楼举办的,除了六个护法,大小李助理和杨玉欣母女也参与了。 相对而言,后面这四者,相当于是“外人”,所以大家很默契地没有提晋阶的事,就是说恭喜大师出关。 不过古佳蕙母女看冯君的眼神,明显有一点……说不出的味道。 王海峰主动说起了老爸的事情,说锅驼机的事情,我老爸也能帮点忙。 冯君还真没想过,老王能在锅驼机的事情上出力,仔细一想,还真是这样。 事实上,他把具体事项全部交给了牟淼,根本没放太多心思在上面。 他对老王也确实没啥成见,哪怕对于目前的他来说,锅驼机已经不是发展的重点了。 一来这玩意儿在手机位面属于中高端产品,应用范围是有限的,其次就是,锅驼机只能换取黄金,而他现在更缺的是灵石。 然而,不管怎么说,他要在地球位面建立一个稳固的大后方,钱是不能缺的,将锅驼机的生产效率提高,能为他带来可观的收益。 所以他只犹豫了那么一小下,就很干脆地表示,“那你老爸去跟牟淼谈,我会跟牟淼打个招呼,不让他白忙……牟总那人,比较擅长控制成本。” 众人闻言,哄地笑了起来,你直接说他抠就行了,还说什么控制成本? 不过说实话,牟淼真的不大方——或者说刘小萱不大方。 就拿朝歌那个司机小孟来说,撞车之后被人打了,是事件的起因,后来牟淼两口子也管了他,各种费用都出了,但是牟总要另起炉灶,想要小孟跟着来,人家拒绝了。 小孟对牟总还是很认可的,起码该管的都管了,他的拒绝,可能跟舍不得离开家有关,但是毫无疑问,牟总给的钱,不足以让他抛弃一切背井离乡。 就在这时,杨玉欣出声发话了,“要论成本控制,富鸿的葛总更厉害。” 她这话一出口,场面顿时冷了下来,徐雷刚见状,赶忙出声发话,“再过四天,窦家辉的灯具店要开张了,嘎子问你回去不。” 第487章 还乡不只富贵(第二更) “要开张了吗?”冯君的眼睛微微一眯,“呵呵,时间过得还真快。” 上次去佛市的一幕一幕,好像还在眼前,没想到现在房子租下了,装修也好了。 杨玉欣却是觉得,自己的好心受到了误会,忍不住轻声嘀咕一句,“既然想多挣钱,那就得在商言商,难道不是吗?” 别人也不好接她这话,知道她是古家的媳妇之后,除了冯君还能保持超然的态度,其他人对她还真是有点忌惮。 最后还是李晓滨笑着发话,“杨姐你这话没错,不过冯总是快意恩仇的人,赚钱多少是次要的,主要是心气儿要顺。” “没错,”冯君笑着点点头,“葛总再会成本控制,我不想跟这个人打交道。” 杨玉欣闻言,也彻底没想法了,只能笑着一摊双手,心说我本来是想讨好你来的。 这顿饭吃到夜里十点才散去,第二天一大早,冯君收拾一下,打算赶往朝阳。 听说他要离开,高强表示我可以跟着你去,红姐和张采歆辛苦了几天,表示我们也想去散散心。 好风景都要回单位上班了,不过见到她俩都跟着去,心说反正请了十天的假,去就去呗。 李晓滨也表示,想回去看一看,她天天闷在庄园里,实在是太无聊了。 王海峰和徐雷刚在郑州都有牵挂,而且看眼下这情况,他俩也无法离开,于是两人表示……我们把家看好吧。 看家当然是很重要的,冯君表示支持,“后院和竹林,你们都看好了。” 徐雷刚犹豫一下,出声发话,“大师,要不你把后院的灵气,遮蔽一下吧,两边一起看守,我担心万一有什么意外……” 冯君想一想也对,说实话,这次他去给窦家辉捧场,自然是带的人越多越有面子,只要愿意去的,他绝对双手双脚欢迎,那么,庄园里两个聚灵阵,确实有点顾不过来。 关闭后院聚灵阵的后果就是,杨玉欣和古佳蕙表示,他们也跟着去朝阳好了——后院没灵气了,山谷的竹林又不欢迎她俩去,那就跟着走呗。 事实上,杨玉欣很想尽可能地讨好冯君,为了让他开心,她甚至为窦家辉准备了贺礼。 这次出发,就只有两辆车,一辆是冯君自己的辉腾,一辆是豪华大巴。 大巴车驾驶,需要有A1驾照,同去的人里,只有高强有资格开这个车。 检查完车况,做好所有的准备,车辆出发时,就到了十点。 冯君在发动之前,想起了一件事,于是走到好风景旁边,递给她一块灵石,低声发话,“上车以后拿出来,可以保持车里的灵气。” 梅老师第一眼就被这鲜红的宝石迷住了,“哎呀,这么漂亮,不用还你吧?” 冯君看她一眼,狠着心摇摇头,“等你蜕凡七层了,我送你一块做贺礼。” 梅老师顿时就没了精神,“蜕凡七层……感觉这辈子都未必能达到啊。” 冯君对她的心态,实在没有办法,“那你看着办吧。” “好啦,我认真修炼还不成吗?”梅老师见他意兴索然的样子,马上送上一个笑脸,“人家就是说说而已嘛。” 说实话,她这个人喜欢享受,惰性也比较大,这心态和习惯,不是一天两天能改过来的,不过她现在已经开始正视这个问题了。 她曾经问过自己,如果离开冯君,重新回到以前那种生活,好不好? 当然是不好,对她而言,以前的日子,其实过得是很灰暗的,现在跟冯君在一起,不但那啥生活和谐,还能修道,又能随心所欲地花钱,顺便就美容了。 就连自己接触的人,都不乏袁子豪和杨玉欣这种在体制里有相当影响力的人。 所以仔细思索起来,她觉得自己完全无法放弃现在的生活。 梅老师带着灵石上车,第一时间感受到的就是张采歆。 她狐疑地看一看梅主任的手包,“梅主任你的包里,装了什么东西?” 好风景轻描淡写地回答,“呵呵,赶长途……想修炼就修炼,想休息就休息。” 张采歆顿时反应过来了,嘴角扯动一下,心说这冯君还真是偏心。 紧接着,古佳蕙也坐了过来,还就坐在梅主任身边,“梅老师,跟你离得近了,有种很舒服的感觉,呼吸也不费力了。” 张采歆狐疑地看她一眼,心里莫名地生出一股警惕心来。 当天下午五点,大巴车抵达了朝阳,此刻的朝阳正是最热的时节,马路两边连人都看不到。 嘎子知道他们来,在林业宾馆定了房间,众人下了车之后,快步走进宾馆,但是仅仅中间这一百多米的路程,就让人大汗淋漓了。 冯君目送他们进入宾馆,自己一打方向,直奔家里的小卖部而去。 小卖部里新近安装了空调,这是为了吸引别人来购物。 不得不承认,冯文晖和张君懿这代人,节俭起来真的非常节俭,家里都舍不得安空调,用他俩的话说就是——以前从来没用过空调,不也活了这么大? 不过这两天实在太热了,两口子晚上都不回家住了,就在小卖部里打地铺。 冯君进小卖部的时候,都吓了一跳,二十平米大小的小卖部,里面挤了二三十号人,甚至有人坐在地上打扑克——幸亏安的是柜式空调,要不然制冷力度都不够。 冯文晖两口子也逍遥得很,一个在看电视,另一个居然看他们打扑克。 见到冯君走进来,看电视的张君懿马上转移了注意力,“好了好了,君儿回来啦,今天要打烊了。” “别啊,”一屋子的人都叫了起来,“再开俩小时吧,这鬼天气实在太热了。” 更有人半开玩笑半当真地发话,“我们买东西还不行吗?老冯,给我来袋儿瓜子,你总得让我们在店里吃完吧?” “去去去,”冯文晖笑着发话,“我这是柴油发电,卖你一袋瓜子才挣几个钱?你嗑瓜子的时间,我得花多少钱的柴油?” 这里是老城区,电线蛛网一般密布,在这酷热的天气里,在白天的用电高峰期电压大幅下降,根本无法带得起空调来,所以小卖部的空调,是发电机带着的。 这样使用空调,未必能挣回电费,但是冯文晖夫妇也不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都是街坊邻居,利用这个空调大家热闹一下,看着也舒心。 拌了两句嘴之后,冯文晖看向儿子,“我听嘎子说,你这是……不打算回家住?” 朝阳的风气还是比较传统,请客吃饭的话,来家里才是最郑重的,同理,外地来了朋友,不住在家里面,那就是主人不够热情。 冯君笑着回答,“来了不少朋友,都要给二胖捧场呢,家里住不下……这大热天的。” 冯文晖承认这话有道理,不过他还是抱着点希望,“晚饭来家吃吧?” “不可能啊,”冯君苦笑着一摊双手,“你二老估计能累得中暑,而且咱家那地方,连桌子都摆不下。” 冯文晖不高兴了,吹胡子瞪眼地发问,“那你回来干啥?” “我回家啊,”冯君笑着回答,“行了,你二老忙着,我回来应个卯,晚上七点半,林业宾馆紫竹厅,二胖他姐的饭店送菜,您二老记得来啊。” 林业宾馆有饭店,紫竹厅是唯一一个大型包间,而且是在平房里,里面摆得下三桌酒宴,最低消费1888,在朝阳这种小地方,一般人根本消费不起。 不过冯君是个例外,他这次回来,把宾馆里唯一的总统套都订下了。 这小破县城的宾馆,居然有总统套,也真是……没谁了,不过这总统套真的有模有样,会客室、随员室、商务室都齐全,甚至还有露台。 价格也不贵,3888元,不过在朝阳,就属于吓死人的级别了。 冯君只是包了紫竹厅,没有要林业宾馆的饭菜,1888的低消很好解决,随便来几瓶酒水就解决了,他点的饭菜,都是窦家辉堂姐开的饭店里的。 窦家在朝阳,肯定不止是凶名,凶名不能解决日常的生活问题,而窦家辉这个堂姐开的饭店,在朝阳也是相当有名的。 有名的原因有两点:其一,没人敢在那个饭店闹事,很多混混谈判,都要去那个饭店,没人敢炸刺;其二,就是饭店的饭菜,真的做得不错,很符合朝阳人的口味。 冯君回来请客,自然要让别人吃到真正的朝阳菜,至于林业宾馆的那些高档菜,还真没啥可圈可点的——你在内陆吃海鲜,有意思吗? 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三张桌子……居然有点不够用。 跟他一起来的人,基本上就可以坐一张桌子了,三个女人、杨玉欣母女、李晓滨再加上高强,这就是七个人。 而陪客也相当地多,冯文晖夫妇和冯文成一家三口,这就五个人了,还有嘎子和他老爸,以及林业局的几个领导,还有就是……冯君家的街坊,窦家的几个人。 晁颖晁总不在,但是她的老公来了。 冯君出息的消息,在朝阳已经不是新闻了,富在深山有远亲,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不过今天最令大家印象深刻的,还是跟冯君坐在一桌的女人们。 第488章 家乡的邀请(第三更) 张卫红、梅瑾和张采歆,不管走到什么地方,都是一等一的美女。 杨玉欣和古佳蕙,一个年纪略大,一个年纪略小,但也是毫无疑问的美女。 就连李晓滨,也是朝阳出产的、本地难得一见的美女。 冯君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这次带来观礼的人,好像有点问题。 来的时候,他一个人开着一辆车,倒没什么感觉,但是往桌子上一坐,就觉得不对劲了。 合着洛华庄园来了八个人,除了他和高强,剩下六个都是女人——最关键的是,这六个女人,就没个难看的。 就连张君懿都小声地问他,“儿子,你到底看上哪个了?你把看好的人带回来就行了嘛。” 酒宴到了高chao的时候,林业局一把手邓局长陪着大县长迟志杰来了。 迟县长是年初才调过来的,正正地错过了冯君的回家之旅,他也是想做一番事业的人,对于县里出现的几个能人,他还是有了解的。 冯君的事情他听到了一些,一开始的时候,并不很在意,哪个县没几个这样的人物呢? 时代不同了,不是所有人都那么在意衣锦还乡,越是发展得好的,回来的反而越少。 这倒不是说人心不古,而是大城市的平台优势太大,机会也太多。 哪怕是自己当老板,大城市也更容易招揽人才,种种资源的丰富,根本不是小县城能比的。 不过最近,冯君的名字,屡屡出现在迟县长耳中,其他事也就算了,这个家伙的父母想要承包山林,这可是真正的打算在当地发展。 但是朝阳这边……怎么说呢?气候较为适宜,没有什么荒山,就算有那些砍伐比较严重的,只要封山几年,元气就回来了,所以林业局有点不想往外承包。 这件事情现在办得就是拖拖拉拉,不过,这并不妨碍迟县长前来见冯君一面。 迟县长和邓局长敬了一圈酒,就转身走人了——现在这场合,也不可能谈正经事。 宴席没有持续多久,不到十点就散了,冯君也懒得回家了,开了一个房间住下。 他还想让父母亲也住在宾馆里,毕竟这里凉爽得很,但是冯文晖夫妇态度很坚决地离开了。 宴会结束之后,很多人也不着急离开,而是来找冯君聊天。 冯总在郑阳的时候,气场相当地足,不卖这个面子,不买那个账,但是回了朝阳,真是一点都硬气不起来,有资格教训他的人太多了。 他聊到了将近十二点,才打发走了所有访客。 这些人找他来的目的,并不单纯,有些人是想去郑阳发展,希望他照顾一二,还有人直接发问,冯君你那儿还需要人不。 借钱的也有那么两个,不过冯君推给了父母——这种事跟我家大人商量,我不管。 还有几个,跟窦家辉类似,心里有了自觉不错的项目,但是手上缺少资金,希望能得到她的扶持。 冯君睡得晚,起来的也就晚,七点半才出现在宾馆大厅吃早饭。 窦家辉的门店开业,是在明天,云园那边的酒店,也是预定的今晚,现在赶到云园,有点为时过早,冯君索性招呼了大家,去逛一逛朝阳的景点。 这次他也不开自己的车了,坐进了大巴里,一来省心,二来也好方便给大家讲解。 然而,朝阳也没有多少可看的景点,一些山水,几座庙宇,还有几处古迹。 临近中午的时候,他们来到了日月湖边,打算休息一下吃点东西。 这个湖其实是个半人工湖,是朝阳最大的水库,以其形状而得名。 不成想刚停下车,后面就来了两辆车,车里坐的不是别人,正是朝阳县长迟志杰。 见到冯君第一个下车抽烟,迟县长也走了下来,“呵呵,这么巧?” 冯君怪怪地看他一眼,“迟县长也是来野炊的?” “这个倒不是,”迟志杰笑眯眯地摇摇头,“我是来看一看,这里搞旅游的前景。” 冯君点点头,“迟县长不辞劳苦,积极地为县里发展寻找方向,令人敬佩。” 迟县长见对方不接招,也只能主动挑明了,“冯老板,单纯地承包山林,可操作性不高,我有一个建议,不如把旅游也做起来,县里近五年的计划,是大力发展旅游业。” “把承包山林和旅游项目结合起来,这件事就比较容易操作。” 冯君对这个建议不奇怪,窦家辉已经跟他说过了,说县里有让你搞旅游的意思。 他没有兴趣搞旅游,不过人家话已经说到这里了,他也不介意多问一问,“如果搞旅游,能有多大面积?需要多少资金,还有占股比例的问题,县里都是怎么考虑的?” 迟县长一听来了兴趣,将县里的一些想法说了出来。 首先说这个旅游区的面积,面积不会太小,差不多有十五平方公里左右。 这片区域有三处古迹和两个庙宇,还有日月湖水库,再打造一个游乐场所,两个度假村。 这还只是一期的目标,全力开发靠近水库的部分,二期、三期能跟上的话,将偏远处也开发出来,打造一个集旅游、娱乐、会议于一体的休闲度假中心。 至于花费……县里估算了一下,一期工程四到八个亿就够了,然后通过旅游收入,就可以实现滚动发展。 冯君面无表情地听着他讲述这些,心里有点纳闷:我看起来就那么好忽悠吗? 对于县里的规划,他不想表态,但迟志杰却偏偏要问他,“冯老板有什么建议吗?” 迟县长不到四十岁,就成为了一县的父母官,也算是春风得意。 他知道冯君号称亿万富翁,也真有那么多钱,但是对方的年龄,让他实在叫不出“冯总”二字,可是叫小冯吧,又有点托大了,所以他选一个不怎么正式的称呼——冯老板。 光从这称呼里,冯君感觉到了对方的心态,原本他不想发表什么意见,但是有点受不了别人的小看,所以他直接反问一句,“想搞旅游,咱们的特长在哪里,优势又在哪里?” 迟县长显然考虑过这个问题,他毫不犹豫地回答。 “特长就是我们保护得很好的自然风貌,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距离高速也不远,位于两省交界处,在开发的初期,起码能吸引两个省的游客。” 冯君的嘴角抽动一下,不知道该如何说这个话题——我问的是,咱们的优势在哪里? 绿水青山的地方多了去啦,凭啥人家就一定要来朝阳? 两省交界处就好?靠近大城市的旅游景点,更合适人们休闲度假吧? 这些算优势的话,云园市这几个县,哪个县没优势? 迟县长仿佛猜到了他心里在想什么,慢悠悠地发话。 “至于说特色呢,咱们县目前还没有开发出特色,但是现在旅游产业越来越大,有特色的景点能有多少?城市生活的节奏越来越快,给人们提供一个休闲放松的场所很有必要。” 这话也不能说就错了,就像一个大城市里,开五百家宾馆和五百零一家,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冯君想听的可不是这个。 说到底,旅游产业跟其他行业一样,也是烧钱的产业,附属设施的建设要烧钱,宣传也要烧钱,特色明显的景区,可能烧钱少一点,仅此而已。 不过真要让他来搞,也未必就搞不起来,冯君又问一句,“那这个占股比例呢?” “国资控股,这个是必须的,”迟县长很干脆地表示,“管理权可以交给民间资本,县里除了土地作价,还可以从银行贷款,保证出资比例,不能伤了冯老板回报乡梓的积极性。” “呵呵,”冯君干笑一声,“还是谈谈承包荒山吧,价格好商量,我要的就是一点:够大,五平方公里起,位置偏僻一点没有关系。” 迟县长默然,良久才叹口气,“国资就让你那么没信心吗?” 听到这个问题,冯君猛地想起一件事来,于是漫不经心地发话,“其实我一直没在家乡发展,对县里的情况也不是很了解,不过在我印象里,立足于本地发展的企业家也不少。” 迟县长的嘴角抽动一下,“这个嘛……县里跟民间资本,还是希望能有真金白银的投入,我也是听说冯老板现金流充沛,才有了这么个想法。” 两人都没有提晁颖,不过很显然,县里不是很想把这一块交给她,首先晁总没有冯君有钱——她的产业或者不小,但是现金流没有充沛到像冯君一样,一下承包数平方公里的荒山。 其次一点就是,晁总本人的主业之一是木材加工,让这种人去搞旅游,绿水青山怕是都未必了,哪怕晁总再怎么保证,估计别人也不敢信。 冯君也终于明白,晁总为什么要跟自家协商合作了。 其实跟晁颖合作,也有一点好处,只要晁市长不倒,就不用担心国资乱伸手。 不过最终,冯君还是微微一笑,“迟县长,如果让我承包荒山,我可以趸交承包费……有这么一大笔资金,县里就可以做些想做的事了。” (三更,召唤月票。) 第489章 贫穷的想象力(第一更) 迟志杰早就听说了,冯君表示可以趸交承包费。 要是没有这么个说法,县里根本不会考虑把山林承包出去。 那些林场里的木材,可以慢慢地间伐,每年细水长流,是县里财政收入的主力军。 县里想做事的领导不少,觉得光收承包费,不能解决可持续发展的问题,才会想到利用这个良机,把旅游产业也搞起来。 可是冯君摆明了不想掺乎旅游开发,这让迟县长有点头大。 他尝试再次劝说,“你如果怀疑县里的诚意,可以通过协议书,把权力和义务体现出来。” 冯君不以为然地一笑,“协议?呵呵……协议就是用来撕毁的。” “你这么我,我就不认同了,”迟县长正色发话,“我们正在大力建设法治社会,民告官告赢的事,也多了去啦,你在郑阳发展,肯定能体会到这种变化。” 冯君咧一咧嘴,无声地笑一笑,“就在前不久,朝歌的国企,试图抢我的产业,派了五十多号人去郑阳传唤我……五十多个人啊,只是为了传唤我,你信吗?” 握草,迟志杰听得嘴角也抽动一下,心说这得多大仇啊? 他忍不住出声发问,“那……后来呢?” 冯君轻描淡写地回答,“后来我把他们全部扭送派出所了。” 迟县长听得眼皮猛跳——卧了个槽,五十多个人强行传唤你,被你扭送派出所了? 这个冯老板,还是有点小生猛的嘛。 他非常清楚,冯君就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其父母叔婶都在朝歌,没有任何的背景。 迟县长一开始以为,这个冯君是机缘巧合之下,发了横财,听到这话才知道,此人除了有钱,肯定还有一些别人不知道的背景。 最关键的是,此人拿下了那些人之后,走的是官方渠道,证明他没有多少理亏的地方。 所以迟志杰忍不住又问一句,“最后怎么处理的?” 冯君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表情,“最后朝歌市出面,归还了扣押的设备,还赔了点钱。” 这时,只听得有人倒吸一口凉气,扭头一看,却是一个小年轻。 他是迟县长的秘书,被两人的对话硬生生地吓到了。 迟县长却是来了兴趣,“这件事的经过,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说说?” 冯君笑一笑,“没啥可说的,有人看我生意好,打着国企的旗号强取豪夺,这件事,郑阳知道的人也不少,迟县长可以去了解一下。” 迟县长一听,就知道人家不是考校自己打听消息的能力,而是自信己方在那件事里没什么差错,不怕人去了解。 想到这个,他心里忍不住暗骂朝歌人:为什么你们做的恶,要朝阳人承担后果呢? 然后他又眉头一扬,讶异地发问,“我记得你是做珠宝玉石的,能被扣押什么设备?” “我也做一些工业产品,”冯君沉声回答,“以前是在朝歌代加工,现在已经转回云园市了,也算是回报家乡。” 迟县长的眼睛又亮了,“什么工业产品?年产值多少?” 冯君想一想,觉得可以给他画个饼,“产品不是什么高科技,年产值……两三千万吧。” 迟县长的眼睛越发地亮了,“利润能有多少?” “利润没多少,”冯君轻描淡写地回答,“走的都是个人账户,也就是一点代工费。” 迟县长一听“个人账户”“代工费”之类的,就大致明白是什么意思了,不过他还是不想放弃这个机会,于是出声发话,“既然是冯老板你的业务,还说什么云园?放在朝阳吧。” 冯君笑着摇摇头,“这个项目的负责人是云园的,我高中同学,不大的单子,由他吧。” 不大的单子……迟县长的嘴角抽动一下,你还是真的眼高啊。 说实话,他是很想把这个单子争到朝阳的,不过想到这项目有偷税漏税的嫌疑,一时间又有点犹豫。 冯君却是眼珠一转,“当然,如果能承包到山地,再有别的产品,我也会优先考虑家乡。” 迟县长看着他就笑,笑得很酸涩,“承包不了,就不考虑了吗?” 冯君是很有主见的,坚决拒绝被带节奏,“回报家乡,也要考虑个人能力,双赢或者多赢才合理……太勉强的事,我是不做的。” 迟县长默然,过了一阵才发话,“我很好奇地问一句,你承包这么大的地方,打算通过什么渠道挣钱?” 冯君很痛快地回答,“承包山地,我没有挣钱的刚性需求,最主要的是想给父母亲买块地,安度晚年,他们住在那里,绿水青山肯定是要保障的。” 瓦特?迟县长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你没想着一定挣钱?” “没错,”冯君点点头,“林业局可以在我的山门外,设立木材检查站。” 果然是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迟县长暗叹一声,人家承包几平方公里的土地,只是为了让父母养老——这也太夸张了一点吧? 但是对方说得那么肯定,也由不得他不信,所以他忍不住暗暗琢磨,难道除了木材,山里还能大量产出别的东西? “好了,别想那么多,”冯君见他紧皱眉头,忍不住笑着发话,“朝阳承包不了山地,我还可以去别的县,我在郑阳还包了四平方公里的荒山呢。” “别啊,”迟县长哈哈大笑,“你怎么能拿咱朝阳的钱,去别的县买地呢?” 这是玩笑话,他的意思是,这笔钱县里不会放过,开什么玩笑,好几平方公里的山地,趸交承包费,这么一大笔钱谁能放过? 他这一次来是试探,打的主意就是,至不济也要留下趸交的承包费,多要到的就是赚到的。 他跟继任又没啥关系,留下再多的资源,也不会获得对方的好感——有好感也没用啊。 他现在考虑的,就是如何让这件事情利益最大化。 当然,这些都只是在计划中,这么大的事情,不是他一个县长能做主的,他就是打探清楚冯君的态度,跟市里争取条件。 冯君微微一笑,也没再说什么,这就是他现在的气场。 县长?我认你你才是县长,不认你,你就什么都不是啊,大不了你在任的时候我不回。 迟志杰总不可能当一辈子县长,而冯某人啥时候都是朝阳人。 “前面有个水库管理站,”迟县长笑着发话,“中午让他们弄两条鱼?” “算了,”冯君摇摇头,笑着拒绝,“我车上的人都比较娇气,随便弄点吃的就好。” “咦,这话说的,”迟县长不高兴了,“水库的鱼,纯天然无污染,大城市里吃不到的。” 冯君看着他就笑,“我在郑阳承包的荒山,门口就是大河,河鱼还不比湖鱼强?” “那可不见得,”迟县长跟他抬杠,“河鱼就怎么了,郑阳那里污染多严重呀。” 就在这时,冯君身后走过来一个人,“大城市现在治理排污,还是治的不错的。” 迟县长看到一个异域风情的大美女走过来,虽然是昨天见过,今天忍不住还是要惊艳一下,他笑着发话,“你说得没错,但是来朝阳一次,不尝一尝本地的鱼,真的可惜。” “我们还要赶路呢,”冯君正色发话,“休息一下就要去云园了。” “我知道,”迟县长笑着回答,“灯具店开张,是城关派出所老窦家儿子吧?” 合着他是真下了功夫的,连窦家辉开灯具店都知道。 冯君他们吃喝一阵,简单休息了一会儿,直接上车奔赴云园。 朝阳到云园没有多远,两个小时之后,车就到了市里,直接入住云园大酒店。 简单安顿了一下,冯君开着辉腾车,去灯具店看望窦家辉。 灯具店已经装修完毕,大概有五六十平米的样子,十几个工人正在紧张地安装灯饰,还有人在搬运货物,两台柜式空调大开着,冷气十足,但是大家都光着膀子,成串的汗珠往下滴落。 窦家辉戴着个安全帽,正在四处查看,见到冯君来了,走上前散根烟,笑着发话,“今天不用过来嘛,你看这乱的。” 冯君左右看一看,有点担心,“这明天……能开张吗?” “店子里的活儿,永远干不完,跟结婚一样,永远准备不够,”窦家辉笑着回答,“反正到时候办事就行了……” 然后他眼睛一亮,兴奋地发话,“就这十来天里,我已经卖了三万多啦,店子都没装好。” “咦?”冯君侧头看他一眼,“可以啊,这速度,完成任务不是轻轻松松?” 窦家辉的脸有点发苦,“都是一些同行调货,还有家里人介绍的一些关系。” 他一年才一百万的任务,要是这么卖,不算冯君的帮助,也轻松完成了,但是事实上,前面这些订单,捧场的意味很浓,不能说他真的具备了卖这么多的实力。 冯君也是跑过市场的,听到这话就明白了,他笑着点点头,“门店只是一方面,还是得出去拉大单子,不过慢慢来,也不用着急。” 他忍不住又想起了迟县长的旅游开发计划:你好像连出去接会的打算都没有,就坐在家里等着游客上门,这让我怎么看好你? (第一更,召唤月票。) 第490章 迷糊的老窦(第二更) 当天晚上,窦家辉撇下了正在收尾的店铺,跑到云园大酒店来,跟冯君喝酒。 跟冯君同行的人,他基本上也都认识,就是对杨玉欣母女比较陌生。 所以他不是特别见外,酒桌就说起来,“明天老衲他们也过来,要聊一聊吗?” 老衲也是他俩小学同学,跟冯君关系还可以,但是那会儿总喜欢欺负嘎子,两人为此还打过架,老衲想找人搞冯君,结果窦家辉出面,把他镇压了。 现在老衲在云园混得也还不错,他家有车管所的关系,开了一个驾校,也是号称身家百万,不过应该是算上那些教练车吧。 “见一见可以,多的就不用说了,道不同不相为谋,”冯君不以为然地回答,“正经是你跟嘎子说一声,嘎子现在……一个能打他三个。” “都是老朋友,谁还打架?”窦家辉笑一笑,“就是来凑个热闹。” “那随便你安排吧,”冯君也不想多说什么,二胖想经营好这个灯具店,肯定要跟社会上的各种人打交道,虽然他出了绝大部分资金,但这终究是兄弟的摊子。 当天晚上,冯君又带了大家去玩云园的夜景,这个城市不大,市区也就一百来万人口,大家开着两辆小车,随便走了几个景点。 第二天上午九点,窦家辉的灯具店正式宣布开张。 按云园的习惯,这种开业庆典应该放在十点以后,不过这些天的天气实在太热了,就定在了九点,今天倒是阴天,但也是闷热得很。 既然是开业庆典,锣鼓、鞭炮什么的都不能少,噼里啪啦热闹了半个小时,灯具店打出了“三天优惠”的活动招牌,开始放人进场。 优惠活动得到了厂家的赞助,不过并没有打折销售一说,而是“买就送”的活动,这是厂家对自身产品定位的问题,也就不用多说了。 由于时间早了点,没有多少顾客进场,正经是这灯具一条街上,其他店子的员工或者老板,都纷纷上门打探。 冯君来道贺,没准备别的,就是一个花篮,店里的资金全部是他垫付的,还提前送了大单,再上什么重礼的话,就有点见外了。 他是花篮,其他人也都是花篮,倒是徐雷刚和王海峰托嘎子各送了五千的红包。 其他来送花篮的也不少,因为开张比较早,接近十点的时候,还有人陆陆续续送来花篮。 其实开业这种事,中午之前把花篮送到就行,让外人看看,你有这么强的人气。 在道贺的人里,冯君也认出了不少的熟人,除了小学时候,他跟窦家辉共同的同学,窦家辉初中同学之类的,他也不陌生。 开驾校的老衲来得比较早,送了两盆巨大的金钱树,这都是事先打过招呼的。 在热闹的气氛中,时间过得很快,大概是十点多的时候,有十几个混混模样的家伙,拿着一个破锣敲着,挺胸叠肚地来到了商店门口。 他们身后还有俩人,一看就是农民工,抬着一盆不算太小的发财树。 混混们走进门来,把发财树往地上一放,大喇喇地发话,“给你们送财来了,老板呢?” “走走走,”嘎子上前撵人,“我们不需要这些……” “算了,图个好口彩,”冯君正好站在门口不远处,见状出声拦住了嘎子,“什么行情?” 一个混混斜眼去瞟冯君,“你是老板?” 冯君摇摇头,正色回答,“我不是。” “不是,尼玛你多什么嘴!”混混黑着脸骂他,然后又大声叫喊,“老板呢?” 窦家辉闻声赶了过来,一见这场面,顿时大怒,“特么的……敲诈到我头上来了?” “老板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混混们皮笑肉不笑地发话,“我们是专程赶来道贺的,以后您就在这儿扎根发财了,对不对?灯饰这些东西,也都挺娇贵的。” 这就是对方摆明道儿了:不管你有多牛,在这条街上做灯饰买卖,就得听我们的。 这种事其实挺无奈的,窦家肯定不怕这些混混,但是只有千日做贼的,哪儿有千日防贼的?他趁你不注意,给你使个坏,你就折腾不起。 所以一般正经做生意的,遇上这种情况,多半就花点小钱买个平安。 窦家辉的额头上,开始迸青筋,窦家狂暴的血脉,有开启的征兆。 “干什么呢?”一声冷哼传来,却是他的老爸,窦所长背着手走了过来。 他二话不说先呵斥儿子,“都说了和气生财,和气生财,你这什么脾气!” 窦家辉悻悻地一撇嘴,不再说话。 然后窦所长一侧头,看一下对面的混混,沉声发问,“这发财树,我们得多少钱请?” “本来想卖你们五千的,”打头的混混发话了,“既然这么不欢迎我们弟兄,那就五万吧。” 窦所长笑了,胖胖的脸,居然能笑得挺阴森,“这是看我们好欺负?” “那随便你们怎么想了,”混混们很无所谓地回答,他们听出了对方的口音,“在市里,还能让你们朝阳人翻天了?” 窦所长勃然大怒,前文说过,窦家辉这个老爸,其实有点迷糊,万事不操心的性子,干了这么多年派出所副所长,好像是有点心眼了,但是事实上,火气一上头,就什么都忘了。 刚才他还知道教育儿子呢,现在就发作了,“我姓窦!” “姓窦又怎么样?”混混们不以为然地哈哈大笑。 窦家在朝阳凶名极盛,但是窦家人里,还真没什么人去混社会,最多也就是在县里嚣张一点,没有人专门去市里混社会。 窦家曾经有人在云园杀过人,被杀的警察那一家,就是市里的人,但是市里不会宣传说,朝阳的窦家人极其凶残,案子破了,凶手伏法,这就完了。 所以云园的混混里,有知道朝阳窦家不好惹的——比如说从朝阳出来的混混,但是大部分混混,不会关注这么一个家族。 窦所长见状更怒了,他才要发作,就听得冯君出声了,“窦叔,我来!” 然后,冯君看向混混们,波澜不惊地发话,“五万贵了,便宜点。” 就在这时,又一个人走了过来,“五万是吧,我给!”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一门心思巴结冯君的杨玉欣,随着古佳蕙身体的好转,她的心情开朗了一些,起居也有了规律,不但气色大好,言谈举止也有了以往的气度。 她轻描淡写地一张嘴,平淡中就有几分不凡的气势。 混混们见状就是一愣,心说这位是谁? “别闹,”冯君看她一眼,又看向混混们,沉声发话,“这是我朋友大喜的日子,狮子大张嘴就没意思了,这样吧,五千……我们请了这棵树。” 混混们本来有点诧异,那个气度不凡的女人是谁,自家会不会撞了铁板,见到他又开始还价,心情顿时大定。 “五万,一分都不能少,”打头的混混傲然发话,然后走上前,狠狠地戳一戳冯君的胸脯,“已经有人要给了,谁特么的裤裆破了,露出你来了?” “大胖!”窦家辉看得睚眦欲裂,就要冲上来。 就在这时,窦所长也反应过来了,他刚才光顾暴怒和发作,忘了这个碴儿了。 他一伸手,死死地抱住了儿子,嘴里大喊,“别冲动,他们是地头蛇,咱们惹不起。” 冷静下来的窦所长,其实也知道怎么阴人。 杨玉欣摸出手机,看着混混们,波澜不惊地发话,“姓名、账号和开户行是多少。” “网银?”打头的混混愣了一愣,然后干笑一声,“美女,加个微信吧,你直接微信转账给我好了。” “麻痹你有病啊,”旁边一个小个子推他一把,“现金,只要现金。” 还尼玛加微信?那转账明细都是证据! 其实混社会的,真的都只喜欢现金,不管是哪个国家的。 杨玉欣淡淡地发话,“我没有带那么多现金,要收就只能转账。” 混混们侧头看向窦所长,“老头,开这么大的店,别说没现金。” 在他们的感觉里,这个胖老头似乎已经服软了。 窦所长不愧是个迷糊蛋,他点点头,“那行,我去……” “你去什么去?”冯君差点没气乐了,你怎么说也是派出所副所长啊,这么做,有钓鱼zhi法的嫌疑,知道不? 他看一眼陆晓宁,“嘎子,去拿五万块钱……打收条吗?” “打毛线的收条!”混混们对这话嗤之以鼻,“卖花的谁给你打收条?还指望售后?” 他们嚣张,是有底气的,要知道窦家辉开业,光请来的人就过两百了,现在店里还有五六十号人,其中一多半都是年轻人,而他们区区十几个人就敢来闹事,怎么可能没有仗恃? 不多时,嘎子拎了一个黑塑料袋过来,闷声闷气地发话,“要不……点点?” 混混们也知道,店里肯定有摄像头,一个混混一把抢过塑料袋,从袋口看一眼,冷笑一声,“如果数不对,我们会再来的。” 话音刚落,窦所长从口袋里掏出个证件,随手一晃,大声发话,“警察,别动!” 第491章 灯火蓝山 这事儿从一开始,窦所长的应对就不是很合适,他只是想亮出身份吓走对方。 冯君的应对比较阴险,要钱?可以啊,先给你,等你把钱拿到手,我再收拾你。 为了诱骗对方咬钩,他甚至通过讨价还价,来降低对方的疑心。 这时候,杨玉欣直接答应给钱,对方就觉得,事情似乎……不是想的那样? 冯君呵斥了她一句,才让事情继续下去。 不过因为中间有杨玉欣的出面,混混们反倒是一口咬定,五万块一分不能少,倒也是间接地推着他们走向深渊。 到了此时,热血上头的窦所长猜出冯君要干什么了,其实他不冲动的话,也能想得到——五万块钱给出去,对方铁铁的一个敲诈勒索罪跑不了。 否则的话,敲诈勒索未遂,那才多大一点事?既遂了,那就去唱铁窗泪吧。 但是此刻,迷糊的窦所长又出昏招,他着急把对方弄进去,竟然要自己出钱。 所以冯君一直就认为,窦爸是个迷糊人,事情都知道该怎么做,一冲动就不想那么多——你这么做,可能会被人扣上“钓鱼zhi法”的帽子。 窦所长又清醒过来了,耐心等到对方一拿到钱,他一亮身份——给我抓人! 今天他给儿子来捧场,是带了两个同事的,出于众所周知的原因,大家都没有穿警服。 现在他一亮身份,两个手下也怒吼一声,“警察”!冲上去就抓人。 然而他们气势再足,对方十几号人在场,这个推一把那个推一把,根本无法实施抓捕。 窦所长是带着枪的,但是……儿子的商店开张大吉,合适鸣枪示警吗? 就在这时候,三条人影冲了上去,一阵拳打脚踢,不是别人,正是冯君、嘎子和高强。 冯君就不必说了,一拳一个一脚一个,嘎子也是高阶武者了,出手又没有轻重,一拳就能把人打得吐血。 高强还在观察期,但他原本就是退伍军人、格斗高手,跟在袁化鹏身边,算半个保镖。 一个小混混拿出了短刀对付他,他身子一闪一抬手,直接拧折了对方的胳膊。 就那么三两下,兔起鹘落,一群混混都躺倒在地了。 有三个人见势不妙,拔脚就跑,冯君踹倒了一个,嘎子扑倒一个,窦所长带的一个警察眼疾手快,扔出半块地砖,又砸倒了一个,地砖断口的尖碴,甚至在对方背上划出一个血口。 然而,把人打躺下了,只是第一步,对方的威胁依旧客观存在:一时的优势不代表永远的优势,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 冯君注意到了,马路对面,有一辆车悄然地驶离。 随后,大家把这些家伙押到了后面的库房里。 窦所长打了一个电话,呼叫县里的支援,自己出去继续接待客人了,只留下两个警员和冯君等人讯问这些人。 这些家伙虽然被抓了,但是依旧肆无忌惮,有人冲着冯君狞笑,“今天你们狠,咱们走着瞧。” “瞧个毛线!”两名警员上去就是一阵拳打脚踢,“敲诈勒索五万,判你三年算我输!” 警察不是检察院,更不是法院,但都是一家的,这么说话不过分。 有人叫起来了,说我们就是卖棵树,价钱高了点,但也不是敲诈勒索。 警员们天天跟这些玩法之徒打交道,根本懒得理会,跟我们玩法,你们还嫩了点。 一个警员直接使出大招,他冷笑一声,“这是我们所长的儿子开的商店,你们牛逼大了。” 混混们听得就是脸色一变:这还真尼玛撞正大板了! 他们只以为是欺负一个朝阳人,哪里能想到,对方不是认识警察,而是老爸就是所长! 冯君冷笑一声,“说说吧,谁指使的?” 刚才别人各种欺负他,就像欺负孙子一样,他一直忍着,就是想要做出准确的判断。 “没人指使,”有人轻声回答,“就是上门讨个喜钱。” 冯君看一眼那俩警员,“只管下手,不用考虑我。” 正说着话呢,一个干瘦的年轻人走了进来,是冯君和窦家辉的小学同学麻杆,他轻声发话,“大胖,又来个人,说是要举报。” 来的是一个中年妇女,她见到冯君的第一眼,就咬牙切齿地发话,“我知道是谁指使他们的,你们千万别放过元凶。” 其实也没啥好说的,就是很常见的同行相妒。 窦家辉选择的店面,位于灯具一条街,这一条街是自发形成的,没有官府背景,占据了云园市灯具销售市场百分之六七十的份额。 卖灯具的都想来这里,规模效应,这个大家都懂,但是一条街上这么多商家,面对的是同样需求的客户人群,没有竞争才怪。 窦家辉在这里租店铺装修的时候,就被人盯上了,而且他的投资不算小,比这条街大多数的商铺要多,那就意味着,这个市场里,又冲进来一个大块头抢饭吃。 市场竞争永远都是残酷的,强大如董小姐,甚至敢在媒体面前直接承认,有竞争对手专门驻扎在湘山,来偷偷挖我的人,我就派人把他们打了一顿。 当然,董小姐身为公众人物能这么说,肯定有她的动机和理由,但是对于很多普通人来说,不需要太多的理由,“市场”两个字就足够了。 这条街上有几家做得不错,各有背景相互不干扰,但是打压其他同行都是不遗余力。 其中有一家特别不安分的,叫做“蓝山灯具”,这家商店原本叫“阑珊灯具”,意为灯火阑珊,灯火阑珊处嘛,诗情画意多有格调? 后来这家才知道,合着灯火阑珊是灯火稀疏的意思,这尼玛……改名! 其他都不用细说,只说这家老板起名字的水平,就知道是什么素质了。 做灯具的商家有细分市场,做品牌、做风格、做档次、做行业,其他几个大商家打压对手,都是有针对性的,蓝山灯具不一样,逮谁收拾谁。 来举报的这个女人,也是这条街做灯具的,被蓝山硬生生地针对了,像今天这种强送“发财”的事情,那都是小儿科,等你开始经营了,人家才慢慢地收拾你。 收拾的手段,除了保护费,还有各种找碴挑刺,就是一个宗旨:让你店子开不下去。 据女人说,被蓝山灯具收拾过的商家,足有七八家,大部分都干不下去,搬到别的地方了,其中有两家,更是被蓝山灯具收购了,连代理的牌子都归了蓝山。 蓝山灯具想要把这俩店开成二部三部,结果其他几大商家不干了,联手施压,才遏制了这股趋势。 所以现在蓝山虽然只有一家,但事实上,在这条街上,有三个店面。 来举报的女人,家里的店铺还在开着,但是生意惨淡,他家也想跟蓝山扳一扳腕子,但是没办法,真斗不过,现在只等着房租到期,就换个地方经营。 看到有人在出手收拾混混,老板还有警察背景,女人马上就跑过来告状。 这些混混真是混社会的,不是蓝山灯具豢养的马仔,但是蓝山的老板使唤得动他们。 女人非常肯定:这件事是蓝山灯具授意的,这些混混们搞发财树之类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通常是两三千卖出去,保你一个月平安,然后你家平安不平安,就看你自觉不自觉了。 自觉的主儿,每个月上供几条烟,起码没人给你捣乱,如果能处成朋友,遇到刺头顾客啥的,混混们还会帮腔一二。 今天他们敢开出五万的价格,没有人唆使,那根本不可能。 而且女人非常确定地表示,你们今天要是不动手,就算你给了五万出去,混混们早晚也要把你们清出这条街去。 要怪就怪你家规模不小,影响到别人挣钱了。 两个警员对这种事太清楚了,听个开头就猜到结果了,等她说完,其中一个感叹一声,“小窦也真是的,租房子的时候也不知道多打听一下。” 另一个警员嗤之以鼻,他冷笑一声,“打听有用吗?你还指望他把商店开到别的街上?反正认准这条街了,打听不打听,该有的麻烦都不会少……除非他不卖灯。” 冯君听到这里,出声发话,“要不这样,我有一辆大巴,你们先把人全带回朝阳?” “不用大巴,”女人在一边插嘴,她一脸的兴奋,“他们这两天,不知道从哪儿弄了辆簇新的中巴,跟他们拿上钥匙,直接开车走就行了……钥匙在那个龅牙小个子身上。” 中巴车距离这里也不远,在三百多米外的一个院子里,警员把车开过来,一个接着一个把人往里塞。 混混们不甘心这样被人弄走,有人大喊我受伤了,有人大喊绑架啦,还有人直接挑动地域矛盾:朝阳人来云园撒野,欺负人啦。 不过倒是没人说警察打人啦之类的话。 其实这地域矛盾挑拨得非常低级,朝阳也属于云园市,他们倒不如直接喊,乡下人欺负城里人啦。 看着混混们一个一个被捆住手脚,扔上中巴车,大多数围观群众表情兴奋——这帮祸害,总算被人收拾了。 但是也有人不开眼,两个中年人走过来,沉声发问,“你们这……怎么回事?” (三更到,召唤月票。) 第492章 窦家的威胁 窦所长知道对方捣乱的真相之后,决定亲自押送这一群混蛋回朝阳。 至于说儿子的开业庆典,错过就错过了,他这也是为儿子保驾护航。 如果他不跟着回去,没他在场,保不齐还真有人上蹿下跳。 见到有人上前发问,窦所长脸一沉,拿出了自己的证件,“警察办案!” 一名中年人沉声发话,“我听说了,但是市区的案子,轮得到你们朝阳的警察管吗?” 老窦微微一笑,阴森森地发话,“你是警察?” “不是,”这位摇摇头,“我就是普通市民。” “那关你屁事!”老窦脸一沉,“铐上!” “我犯了什么事儿!”中年男人叫了起来,不住地挣动着,嘴里还大声叫着,“警cha打人啦,警cha打人啦。” “妨碍执法,”老窦随口扣过去个帽子。 他又不是智障,当然知道这男人此刻出面,意味着什么。 然后,他眼神不善地看着另一名中年男子,“你又有什么事?” 这名男子下意识地胡乱摇头,“我没事,就是……好奇!” 老窦脸一黑,吐出一个字来,“滚!” 好不容易将人塞上车,正要发动,一辆警车拉着警笛呼啸而来,正正地挡在了中巴车前,然后两个警察走了下来。 “下车,”一个警察一边打电话,一边冲中巴车摆手,“干什么呢?” “你管老子干什么,”一个声音从车门处传来,然后就跳下一个中年的胖子来,恶狠狠地看着他,“老子在抓人,姓章的你不服气吗?” “咦,是老窦?”章姓警察一愣,然后勃然大怒,“他么的这是老子的地盘,你会不会好好说话?” 窦所长眼睛一眯,一指中巴车,阴森森地发问,“你是为车上那帮混蛋来的,老子说得没错吧?” 你特么给谁当老子呢?姓章的是分局刑警队的队副,跟派出所副所长同级,但是他年纪轻,根本不尿这个老东西——丫这辈子,顶到头也就是个所长了。 他眼睛一眯,才待发话,然后猛地想起,这尼玛是朝阳姓窦的呀。 也就是窦家这十来年安分了,窦所长又是个受了招安的,迷糊而且没啥城府,很少有发飙的时候,所以有时候,别人就会忘记窦家的赫赫威名。 章队长想到这一点,硬生生地按下了火气,笑嘻嘻地打个招呼,“老窦,有啥事你跟我说嘛,你跑过来抓人,一点招呼都不打。” 老窦想说点啥,可又怕说错话,一不小心看到了冯君,“大胖,过来……你跟他说。” 冯君走过来,一本正经地发问,“车上抓的人,你认识?” 章队长还真跟这帮小混混认识,要不然他不可能一来就这么强势。 不过这时候,他还不知道老窦为啥发飙,所以只是含糊其辞地回答,“这是我的管区。” 冯君的脸上,露出了古怪的微笑,“他们来我窦叔的店里敲诈勒索,你也是知情了?” “握草,”章队长闻言,顿时吓了一大跳,他来得匆忙,真没去了解店主的身份。 不过这帮小混混平时靠什么吃喝,他是知道的。 这帮王八蛋,真是越来越不着调了,作死也不知道先看看对象是谁。 他正色发话,“这个我还真不清楚,这是老窦……窦所长家的店?” 窦所长不动声色地回答,“这是我儿子开的店。” 窦家辉走了过来,眯着眼睛发问,“要不是我开的店,你打算怎么处理?” 他还年轻,有着年轻人的正义感——合着这帮混混没人敢惹,是有你撑腰? 章队长心里这个腻歪,尼玛,你管好自己就完了,怎么话那么多呢? 他决定不跟这个正义感爆棚的年轻人说话,而是看向老窦,低声发话,“窦所……里面有一个,是我战友的弟弟,给兄弟个面子,成不?” 窦所长这次不用问冯君了,他下巴一扬,“上车指给我看。” 章队长走上车一指,正是那个带头的混混,“呵呵,就是这个小屁孩儿……” 窦所长二话不说,从旁边抄起一把大扳手,狠狠一扳手,就砸到了对方的小腿上,只听得喀啦一声响,对方的小腿骨被他打折了。 “啊~”这人发出一声尖厉的大喊,痛得在地板上打滚。 章队长的脸,刷地就沉了下来,“老窦,你特么这是……” 老窦抬手又是一扳手,冲着他砸了过去,“给你面子……你特么算个什么玩意儿?” 云园市是偏远城市,人们做事不像大城市,花花肠子很少。 章队长身手敏捷,蹭地就蹿到了车下,绕着中巴跑。 窦所长兜屁股追着他,嘴里还大喊,“卧槽尼玛……老窦家不发威,你还以为我病危?欺负了我儿子,还让我给你面子?有种你站住!” “老爸,”窦家辉喊一声,“你歇一歇,事儿交给我……和大胖了。” 窦所长是真的体力不支,年纪大了又养尊处优,跑几下就跑不动了。 章队长也不敢乱跑,他想往警车上跑,但是路被很多人挡着,只能绕着中巴跑。 看到老窦不追了,他也停下来缓一缓,“老窦,我特么的就是求个人情,你至于这样吗……” “好了,不说了,”窦家辉走过来,沉声发问,“你知道我投资这个店子,花了多少钱吗?” 章队长的嘴角抽动一下,他知道这个店子不便宜,“你投资店子,可以跟我打招呼嘛。” 窦家辉眼睛一眯,“我特么怎么知道,你跟他们狼狈勾结?” 章队长一听,气儿又不打一处来,你老爸是警察,我认了,你个小屁孩儿,也敢跟我呲牙咧嘴?“我跟你讲,好好说话。” “我特么不是在跟你好好说话吗?”窦家辉黑着脸,呲牙咧嘴地发话,“一百多万……我投资了一百多万,有人想让我打水漂,特么换了你,你能忍吗?” 章队长平静了下来,他没法不平静,在这里投资失败的人多了,他已经习以为常了,搁在往常他会想——既然想挣钱,就要考虑赔钱的可能。 但是让朝阳窦家投资失败,还是人为因素的话,那后果就比较严重了。 然而就算这样,他心里也有些不以为然:你换个地方经营,最多也就赔点房租和装修费,哪里可能把一百万赔完?谁还能抢了你的货不成? 没错,人都习惯在别人身上找毛病,他就不考虑,如果不在这条街上经营,窦家每年营业额的损失,都有可能超过一百万。 反正以往他坐视别的商家被欺凌,也是这么个逻辑——不在这里卖灯具,也死不了人,高收入的地方,必然伴随着高风险。 不过对方义愤填膺,他也就木着脸站在那里听。 然后,窦家辉一指他,“你知道吗?今天送我一盆发财树,要我五万块……还收钱了!” 尼玛~章队长杀人的心都有了,不小心惹了窦家也就算了,对方是警察,那也不要紧,但是一棵发财树五万块……谁给你们的胆子啊? 他实在绷不住这张木脸了,“这个事儿我才听说,需要我怎么配合一下?” “很简单,”窦家辉呲牙一笑,“你包庇他们为非作歹,肯定也有收益的。” 章队长摇摇头,很干脆地否认,“没有,我多次劝他们改邪归正。” “少扯淡,”窦家辉根本不信这话,这帮混混在这里折腾,可不仅仅是每个月每家一两千块的吃喝,一旦欺行霸市,挣钱的门道多了去啦。 他左右看一看,发现没人,很干脆地快速发话,“他们要了我五万,我肯定告他们敲诈勒索……先告抢劫吧,你要是给我五十万,我不把你扯进来。” 章队长虽然很忌惮窦家,听到这话,也忍不住气得笑了,“你好大的胃口。” “我的胃口不算大,”窦家辉面无表情地发话,“你们狼狈勾结,害得多少人倾家荡产了?两个五十万也不止了,国法治不了你们……我治啊。” 章队长愣了好一阵,才摸出一根烟来点上,也没有敬对方烟,这就是撕破脸的前兆了。 他淡淡地发话,“你能告别人敲诈勒索,是不是以为……我就告不了你?” “我也没这么想,你只管告好了,”窦家辉轻描淡写地发话,“告得了我,算你本事!” 顿了一顿,他又微微一笑,“敲诈勒索这罪名,又死不了人的,我就问你一句……你做好死全家的准备了吗?” 你做好死全家的准备了吗?章队长闻言,脸色顿时一片煞白。 有多久了?他没有听到过如此张狂的威胁。 又有多久了,窦家没有发出过如此的声音? 窦家玩命是有传统的,而且从来都是先摆明了要玩命,才有后续的惨案。 就算最低调的两个杀人凶手,也是放出“这件事不算完”的口风,然后才失踪的,失踪没多久之后,血案就出现了。 大街上两个人吵架,说“整死你全家”之类的,这很正常,吵架嘛。 但是窦家人一旦说出这话来,那绝对不能当置气来看——说出来做不到,窦家都丢不起这人。 章队长听到别人这么说,他十有八九会大发雷霆——威胁国家zhi法人员,你特么是想尝专zheng的铁拳吧? 但是窦家辉如此说,在这炎热的天气里,他只感觉到了浑身冰冷。 第493章 迟到的捧场 面对窦家辉的威胁,章队长愣了好一阵,才干笑一声,“小窦,这玩笑不能随便开。” “跟你开玩笑,你特么谁啊,脸大?”窦家辉不屑地笑一声,“我就跟你说了,五十万!” 章队长又愣了一愣,也有点火了,“我真没有五十万,你杀了我算了,我跟你老爸同事一场……你放过我家人成不?” 云园是两省交界处,穷乡僻壤的,很多男人有些血性,不就是一条命吗? 窦家辉又是一声冷笑,“你把我老爸当成你同事了吗?欺负了我,还要给你面子?” 章队长再次语塞,这话……逻辑上没错,虽然他认为自己也没做错。 想一想之后,他转身就走,“这事儿我不管了,要钱没有,要命你来拿好了。” 说实话,他恨得牙根儿直痒,从小到大都没这么被人欺负过,张嘴就要五十万,你特么以为你是谁? 不过,真没办法啊,窦家人的威胁,可是比亡命徒的威胁严重多了,对上亡命徒,他可以先下手为强,可是对上窦家,根本没办法先下手。 就算他人品爆发,直接阴了窦所长和他儿子,但是……窦家还有其他人的! 他总不能把窦家整个家族的人全部抓起来。 既然惹不起,章队长就决定先躲,反正他这次赶来,也没对窦家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影响,正经是他想求个情,却被窦所长打脸,直接当着他的面,砸断了人的腿骨。 所以他认为,其实自己不欠窦家的,不过那愣小子开口,想讨还什么公道,那么他还是得找人,跟窦家说合一下,让对方给个面子,把矛盾低调处理了。 至于说五十万?他也不是没有,但是他绝对不会给的! 老话都说善财难舍,他挣点钱也不容易,章队长都想好了,对方若是继续不依不饶的话,惹得他火了,就直接干掉窦家父子——麻痹的,别以为只有你窦家人豁得出去。 反正他就只认为自己挣钱不容易,别人积攒起来做生意的钱,他却一点都不在意。 章队长带着人想走,窦家辉不肯答应,结果丫连警车都不要了,直接冲出人群扬长而去。 这时候,窦所长又恢复了些许精明,出声拦住了儿子,“我先带人回去审,审出主使者再说,放心,谁都跑不了,今天是你的好日子……别耽误了。” 老窦带着一中巴车人走了,小窦还得继续操持新店的开张。 此刻已经十一点过了,因为朝阳人很铁血地镇压了那帮混混,过来看热闹的人大增,很多都是这条街上的同行。 然而,来自同行的祝福,还是没几家,在大多数同行眼中,这家新开的店的危机,远远没有过去,以后怎么发展,那还两说呢。 而且,就算这家真的站稳了脚跟,对大家而言,有个极为强势的竞争对手,也不是什么好事——蓝山能做的事情,这家也一样能做。 只有那前来举报的女人,美滋滋地送了一个花篮过来——他家跟蓝山的矛盾,已经不可调和了,也就不怕让关系更恶劣一点。 然而她送花篮前来的时候,忽然发现,人们正围着另一个花篮在看,她走过去一看,忍不住嘴角抽动一下,“云园军fen区的花篮?” 除了军fen区,还有两个花篮,也很令人吃惊,一个是省移动的,一个是中建某局的,这些花篮的落款,让大家真的是非常疑惑——这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关系,不会是假冒的吧? 其实真不是假冒的,部队上的那个花篮,是徐雷刚找人关说了一下,反正送个花篮嘛,又不值几个钱,正好显示军地关系和谐。 中建某局,是袁化鹏打了招呼,他从高强处得知了消息,冯君的发小开店,就顺手送上一份人情——捧个场而已。 省移动公司的花篮,是云园市移动公司送来的,还附上了市移动的花篮,在围观的人眼里,这个花篮是最靠谱的。 但是窦家辉对这个花篮最懵逼,他完全不知道是谁的关系送来的。 没有人注意到,有个风韵犹存的女人,正站在角落里打电话,“怎么花篮还没到?” 她刚刚放下电话,门口又一阵轰动,一个中年人分开人群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小年轻,手里捧着一个一米多长的透明盒子,盒子里是一艘木质的工艺品帆船。 帆船不值几个钱,估计也就是千把块的水平,只是图个好口彩——“一帆风顺”。 大家注意到的是,送礼的人,是坐着云园的一号车来的。 事实上,有人认出了中年人——这位是云园市一把手的大秘。 大秘走上前,跟窦家辉聊了两句,大意是市里领导很看重市里经济的发展,也鼓励云园人多引进一些知名品牌,为实现云园的繁荣而努力。 最令人惊讶的是,大秘表示,下半年市里有一些集中采购项目,你这个店子虽然是新开的,但是代理的品牌不错,希望你们积极参与。 窦家辉更加懵逼了,心不在焉地应酬了两句,将这位扯到了一边,低声发问,“您这是……我跟市里领导不熟啊。” 大秘是个谨慎的人,吐露口风也很有技巧,“领导曾经去京城学习过,还有省里领导,也挺关心窦总的成长……大家共同努力吧。” “省里领导?”窦家辉眉头紧皱,又问一句,“谁啊?” “这个……”大秘犹豫一下,然后才发话,“总是要古老满意了才好。” “啧,她呀,”窦家辉明白了,有意无意地斜睥了杨玉欣一眼。 他第二次离开洛华庄园的时候,杨玉欣还没去,但是他跟冯君是什么关系?两个人没啥不能说的,二胖一问杨玉欣是什么人,大胖就告诉他了。 大秘是什么人?专门察言观色的,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记住了杨玉欣和古佳蕙。 他知道自家领导送这个花篮,是省里领导吩咐的,也知道是古家人跟省里领导打的招呼,但是更多的内情,他不方便问——总不能让人以为,他要短省里领导的路。 而杨玉欣则是完全不知道,婆家会派什么人来道贺,事实上,她原本就没想打出古家的招牌,直到开业庆典遇到了麻烦,连冯君都出手了,她才打个电话给大伯子。 平心而论,古家现在影响力最大的,不是她的公公,而是她的大伯子,她的公公弟兄三人,在不同的领域都颇有建树,那两位的名气更大一点,可惜都去世了。 大秘说什么“古老满意”,其实说的是让古老大满意。 不管怎么说,她临时给大伯子打电话,也是想帮着冯君震慑一下宵小。 她觉得,这市里一号的秘书来,应该是大哥的手笔,不过直到窦家辉一眼扫过来,她才真正地确定。 市里的一号车来道贺,顿时把这小小的灯具一条街燃爆了。 大秘是十一点到的,按说待十分钟左右就可以走了,他的到来只是一个姿态,表明市里的重视即可,窦家辉盛情留饭,请他参加中午的宴会,他表示说这个绝对不行,是违反规定。 窦家辉很想说一说这条街的乱象,但是最终,他还是先找冯君商量了一下。 冯君建议,他要是问经营环境,你就说,他不问的话,你先别提这个事。 不管怎么说,这里也是云园治下,跟一把手随便抱怨,这个不好。 不过很快地,窦家辉就不用纠结了,因为举报的那女人走上前,主动揭发。 这女人也懂得一些人情世故,她先不说自家的遭遇,就说今天大喜的日子,有人来捣乱,勒索了窦总五万块钱。 正如冯君所料,大秘的脸上有点难看,他是来送温暖,不是来当包青天的。 就算他想当包青天,也当不了,他不是主政官,只是一个秘书,主政官的助手而已。 但是当着这么多人,他还是表示,这个事情我知道了,市里不会不闻不问的,窦总这样杰出的青年企业家,我们要当好他的后盾,提供一个良好的经营环境。 得,他这么一表态,旁边马上有人跟进,尤其是有两家,已经被蓝山灯具挤走了,听说今天这里有猛龙过江,特地赶过来看热闹的,马上出声状告蓝山。 大秘的脸上就有点挂不住了,你们有点眼色行不?我是来送温暖的! 但是这个时候,他还不能一走了之,毕竟窦家今天也是受了骚扰,他要是一走,窦家跟古家一歪嘴,今天的人情白送了不说,没准还替领导结仇了。 他硬着头皮听了十来分钟,最后灵机一动,“这样……窦总,你把大家的情况汇总一下,写个文字性的材料,回头交给我。” 我真是机灵啊,他暗暗为自己点个赞,把决断权交给窦总,省了是非,要是窦总真把材料交上来的话,那么……领导没准就能跟古家联系一下了。 窦家辉其实不傻,不过他眨巴了半天眼睛,才反应了过来,合着真让冯君猜对了,人家对我的热情,是要视情况而定的。 就在这时,又有人敲锣打鼓送花篮来了,来的是这条街上的几个大商家。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494章 晁总驾到 窦家辉这个灯具店,从开始装修,动静就很大,这条街上的商家没可能不关注。 这一家的规模不小,来者不善!那几个大商家心里本能地排斥。 但是他们不着急出手打压,要看对方经营的情况而定,没有太触犯自己的细分领域,那自然有相关的人受不了,主动跳出来。 事实上,大家都想得到,蓝山会是第一个跳出来的。 所以今天新开的店子跟混混冲突,真的不稀罕,谁输谁赢也正常,关键要看谁撑得下来。 军分区、省移动和中建送来了花篮,他们也听说了,但是这并不足以让他们送出恭贺的花篮——场面上的事情而已,没必要太当真。 而且,军分区管不到地方,省移动中建啥的,离云园也太远了。 直到市里一号车到来,大家才真正地意识到,这是真的猛龙过江了。 然而,这依旧不算什么,一号车来,得看它停了多久。 大秘在店里待了二十多分钟,这几个大商家就知道,必须得送花篮过去了。 不过蓝山灯具没有送花篮过来。 大秘最终在十一点半走出了店子,就在他上车的时候,不远处有人敲锣打鼓,却是“蓝山灯具”来送花篮了。 他只是看了一眼,根本没有等到队伍走过来,坐上车就走人了。 蓝山灯具选的也就是这个时候,随大流送过来的话,一来未必显眼,二来担心窦家辉刁难,惹得大秘过问,所以就捡一号车要离开的时候送过来。 大秘也就看了一眼,上车就离开了,结果车一走,送花篮的人走到店门口,窦家辉一脚就踹向那个花篮,“给我滚!” 花篮顿时就被踹破了,送花篮的人见状,很无奈地发话,“这位老板,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啊。” 窦家辉闻言,更加地恼怒了,“尼玛,你们还知道今天是大喜的日子?” 他还要发作,被其他人拦住了,不管怎么说,今天确实是喜庆日子,前面出的事情也就算了,其他最好还是克制一下,等办完了喜事,咱们慢慢算账。 来的人看到花篮被踹破,送不成了,于是将花篮往地上一丢,转身走了。 窦家辉的朋友生恐他再次暴走,于是将花篮悄悄地扔到了垃圾箱。 中午惯例是要请客的,窦家辉在云园大酒店摆了二十桌,招待来的朋友。 冯君等来自洛华庄园的人,独自占了一桌,其他人见这一桌美女极多莺莺燕燕,频频投来目光,不过还好,窦家辉的朋友里,认识冯君的太多了。 大家很快就知道,原来这位就是灯具店真正的投资人——窦家辉从来不隐瞒资金的来源。 然而,老天仿佛觉得冯君不够高调一般,又一名美女走了过来,“冯总,这里能坐吗?” 来的不是别人,白夜公司的业务经理林小佳,她坐的航班遭遇了流量控制,一路猛赶,总算赶上了饭局。 冯君笑着点点头,稍微给大家介绍了一下,林经理倒是落落大方,她笑着发话,“哎呀,怎么不小心就坐这桌了呢?我本来以为,自己还算个美女呢,唉,被打击了啊。” 众女闻言纷纷笑了起来,最后还是红姐出声了,“林经理确实是美女啊,爱情事业双丰收,我们羡慕还来不及呢。” 冯君一想也是,自己这桌五个女人——李晓滨没来,还真没有谁是感情比较顺利的。 林经理当然不知道这些,听到这话,她的脸就是一红,然后强自镇定地回答,“我才懒得理他,我这次来,是为了敲定明年的合作,这家伙居然说要考虑考虑,真是气死人。” 冯君笑着发话,“他这是要挟你呢,你赶紧答应嫁他,明年的合作肯定水到渠成。” “切,想让我嫁他?”林小佳傲然地回答,“先让我看看他的业务能力,他要是能做到全国地级市里第一,我倒追他也没问题。” 冯君一抬手,笑着指一指她,“本来是感情的事儿,你这可是有点功利了哦。” 林小佳笑着摇摇头,“我可不认为我功利。” 说笑间,就有司仪走上去,巴拉巴拉说了一气,然后宣布开席。 冯君这一桌虽然在角落,但依旧相当红火,窦家辉的朋友里,认识他的人本来就多,更别说大家都知道,穷横穷横的窦家辉能开了这个店子,全是靠了他的资金支持。 富在深山都有远亲,区区的一个角落,怎么挡得住如火的热情? 小学同学那一桌过来敬酒,竟然公然指责,说大胖你不跟我们坐一桌,这是见色忘义! 冯君不得不笑着回答,“咱们是同学,但他们都是我的员工,这就非常抱歉了。” 这个回答,令他的小学同学们浮想联翩:你为什么要招这么多美女做员工?甚至其中还有……疑似未成年少女? 小学同学一共八个人,七个人离开之后,老衲扯了冯君到一边,低声嘀咕,“蓝山那边背景很深,他们也知道自己错了,你得跟二胖说一说,得饶人处且饶人。” “呵呵,”冯君不置可否地笑一笑,根本没有正面回答。 就在十二点半的时候,有新的客人登场了,晁颖带着一个跟班走了进来。 她微笑着跟窦家辉打个招呼,然后直接发问,“冯君冯老板坐在哪里?” “晁总你好,”老衲厚着脸皮凑了过来,“找冯君是吧?我带您过去。” 晁颖看他一眼,侧着头想了一想,“你是……朝阳的?” “是啊是啊,”老衲很狗腿地连连点头,“跟窦家辉和冯君……我们都是小学同学。” 晁颖跟着他走了过去,来到桌边,饶是晁总见多识广,也忍不住眼睛一花——从哪儿来的这么多美女? 冯君见到她走过来,赶忙站起了身子,笑着打个招呼,“晁总也来了?” “冯总好,”晁颖伸出手,笑着跟他握一握,然后上下打量他两眼,“啧啧,越来越帅气了,可惜啊,我没有第二个女儿了。” “晁总说笑了,”冯君轻笑一声,“帅气只是个小优点,我其实不怎么在意的。” 晁颖被他逗得又是一笑,“现在的年轻人,还真是幽默……我能坐这桌吃点吗?” 晁总进场的时候,一号的大秘正接起一个电话,“什么?那女人是冯君的员工?” 员工之说,是冯君应付小学同学的,主要是没必要多解释。 但是他的同学回了座位之后,肯定要感慨一下——这家伙不是看脸招聘的吧? 也有人说了,看脸招聘,你也得招聘得到呀,而且那些女人的工资,绝对低不了。 不过没人怀疑冯君说的是假话,那些女人都没有反驳,这就再明显不过了。 然后这话就传开了,很多宾客都知道,那些美女都是冯总的下属。 这些宾客里,有人能把话传到大秘的耳中,而大秘也确实是在找人打听此事。 当他听说,能让古家出面打招呼的人,居然是冯君的下属,他心里的震撼可想而知。 他想了又想,最终还是决定,“得找个时间,跟领导说一声。” 晁颖最终还是跟冯君坐到了一个桌子上,还要冯君帮着介绍在座的人。 冯君肯定不会介绍得很细,“这是红姐”,“这是采歆”,“这是梅老师”,“这是杨主任”。 晁颖很仔细地观察着众人,心里也在寻思:是谁把一号车请过去的? 不过众女都很沉得住气,对上晁总也举止得当,尤其是红姐和杨主任,她俩虽然是笑着点头,但是在表现上,甚至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疏离。 不是傲慢,只是疏离。 细心的晁总听出了杨玉欣的口音,事实上,“主任”这个称呼,已经很令人生疑了。 她忍不住出声发问,“杨主任是京城人?” “家在京城,”杨玉欣看她一眼,想到冯君刚才开的玩笑,又说一句,“目前给冯总跑腿。” 晁总看她不冷不热的样子,也就不问了,但是心里暗暗记住了。 酒足饭饱,晁颖看一眼冯君,“冯总,找个地方聊聊?” 冯君也懒得再找什么去处了,“正好开了个总统套,上去吧。” 云园大酒店的总统套,其实是住着五个女人,没办法,因为梅老师包里装着灵石,离她稍微远一点,古佳蕙就难受,张采歆心里也不舒服。 大名鼎鼎的古家三儿媳妇,请动了云园市一号的主儿,在总统套里,其实是睡沙发的。 冯君可以请晁总去他住的豪华商务套间,但是孤男寡女的不说,逼格也有点低,他的父母可还是在朝阳,他越展示出自己的气场,父母的日子就会越好。 来到总统套,其他五个女人也跟了进来,晁总有点傻眼:这个家伙……不会这么糜烂吧? 梅老师和杨主任去给大家冲茶,红姐、张采歆和古佳蕙就坐在那里,看着他俩。 “无所谓,都不是外人,”冯君笑着发话,然后抽出一根烟来,红姐一探身子,主动为他打着了火机。 冯君抽一口烟,出声发问,“请问晁总有什么指示?” 第495章 有钱人的任性 晁颖看着冯君的做派,心里有些感触,现在的年轻人,真了不得啊。 过年的时候,她见到这个小家伙的时候,还在矜持地考虑,要不要见他一面。 到了现在,她想跟他单独谈点事,都要容忍对方有其他人在场。 沉吟一下,她还是直截了当地发话,“迟志杰是不是找过你,说要搞旅游?” “是,”冯君点点头,既然对方直接,他也不想耽误时间,“但是我没有答应,我对跟国资合作,没有任何的兴趣,其实我只想买块地,让父母安度晚年。” “五平方公里安度晚年吗?”晁总笑了起来,在云园,她算是开过眼界的人,对方的答案令她震惊,但是并没有那种荒谬的感觉,“真的没有任何的产出?” “我不需要产出,”冯君一摊双手,很肯定地回答,“反正承包这块地,也花不了几个钱……只要我的父母开心就好。” 哥们儿这装逼的水平,也炉火纯青了吧? 晁颖的眉头皱一皱,似笑非笑地发话,“你确定你的父母会开心?” “他们当然会开心,”冯君毫不犹豫地回答,朝阳弄下地的话,他再弄个聚灵阵,老爸老妈身体康健,没准还能修修仙啥的,怎么可能不开心? “这你就想当然了,”晁颖的反击极为迅速,“最少五平方公里,住老两口两个人,你不常回来,就算加上你叔叔冯文成一家,也不过五个人……你认为他们不会寂寞吗?” 晁总虽然是女性,但是独立掌控一个商业王国,思维相当缜密,她看问题的眼光,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 冯君顿时语塞,因为他想起了一个人,李晓滨。 洛华庄园算是不错了,工人加上门房,有二十多人,算上他的徒弟和女人,超过了三十人,可是李晓滨在庄园里就待得不快乐,因为太冷清了,不够繁华,没有啥娱乐。 说到底是没人,四平方公里总共三十个人,根本就热闹不起来。 冯君对此感受不是特别深,因为他是有追求的人,李诗诗感受也不深——她就是个宅女。 但是其他人,都跟外界有联系,张采歆算是个修炼狂人了,但是她也时不时跟着红姐出去,谈一谈玉石生意,或者做一些别的应酬。 能否耐得住寂寞,这确实是个问题。 修仙肯定要耐得住寂寞的,比如说一闭关就要上百年之类的说法,但是问题的关键在于,冯君的父母已经过了最佳的修仙年纪,延寿、身体健康这都是可能的,然而不可能修仙。 而且冯文晖和张君懿,真的很享受跟别人打交道,人嘛,终究是社会动物,甚至,他俩因为舍不得一拨老街坊邻居,拒绝了去郑阳定居。 冯君想了想,尝试着发问,“那我可以招一些人进去,搞一些特色种植养殖什么的,不图挣钱,有点事情做,老两口就不寂寞了。” 晁总听到这话,也是有点无力,她准备了很多的说辞,但是对方的四个字,让她有力都无处使——人家“不图挣钱”。 搞特色养殖特色种植能不能挣钱?肯定能挣钱! 然而,这些产业里说法很多,有时候也就未必能挣了钱。 比如说窦家辉的灯具店,谈好了代理的牌子,还有冯君包了他的底线任务,怎么看都是能赚钱的,但是今天开业遇到的情况,足以说明一些问题了。 冯君的意思是,我雇人来,种这个养那个,卖得出去卖不出去无所谓,我高薪雇人。 你不是说,老两口没人陪吗?那我就弄一堆人陪着,还有事业可以琢磨。 至于说赚钱赔钱?老两口开心就好啊——起码不寂寞了。 要不说人民币玩家遭人恨呢?晁颖这一刻,深切地体会到了这一点,这些有钱人,跟普通人想的真不一样,根本无法正常沟通。 晁总也算有钱人,但是她自问,自己到不了这个境界。 她思忖了半天,还是想出了说辞,“你要雇人当然好,但总也是有限的,天天对着几张面孔,烦不烦啊?要是搞一些农家乐之类的,招揽一些游客,不是更好吗?” 冯君沉吟了起来,晁总说的,倒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是最后他还是摇摇头,“如果我的父母亲愿意,他们当然可以搞农家乐,但是跟国资合作,那还是免了。” 晁颖笑了,“不跟国资合作的话,你自己发展得起来农家乐吗?没有地方政府的支持,旅游项目是搞不起来的,官方宣传、公众设施建设等等,你能插手吗?” 这话当然是没错的,但是冯君眨巴一下眼睛,好奇地问了一句,“这个旅游项目,为什么要搞起来?” 为什么要搞起来?晁颖好悬被这个问题噎死——不搞起来怎么挣钱? 然而这个回答,对冯君是无用的,人家根本没想着挣钱。 她眨巴一下眼睛,终于决定放弃细节上的纠缠,而是直接针对他的基本论调,“你搞的项目一直赔钱,你的父母亲会开心吗?” “这并不是问题,”有钱人的想法,果然不一样,事实上,冯君有很多手段让父母开心,“有钱难买快乐,能用钱买到开心,不是很划算吗?” 他也不等对方继续发难了,而是主动发问,“晁总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请直说好了。” 晁颖迟疑一下回答,“我想把旅游业做起来,本来想在你这里入点股,我做的是木材加工,搞这个旅游业,其他人的顾虑太多。” 这是实情,她做旅游业,实在太容易被人歪嘴了,就连她的哥哥晁刚都不便支持她。 晁市长未必怕别人说啥利益输送,他担心的是,自己的妹妹扛不住里面的诱惑——原本是想做旅游业,但是做来做去,发现砍树来钱更快,这就不好把握分寸了。 “这个……抱歉了,”冯君想一想,还是决定拒绝,“我本来是打算花钱买快乐的,但是跟国资合作,实在快乐不起来,我何必给自己找罪受?” “唉,”晁颖叹口气,也是实在没办法跟他沟通下去了,“这样吧,冯总,你再考虑考虑,如果你有什么有实力的朋友,也欢迎他们来一起开发。” 冯君笑着点点头,“我会留意的,不过不敢保证啊。” 晁颖的话,也只能说到这一步了,然后她问起了另一件事,“刘二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 “刘二?”冯君的眉头一皱,“这是什么人?” “就是开了灯具店的那个,”晁颖平淡地发话,“他是胡长庆妻子的娘家侄儿,脑瓜不是很好用,所以随便给他一个小店干着。” 胡长庆?冯君听得就是一愣,这可是云园走出去的大人物,在省里做到副shu记,然后在zheng协一把手的位置上退休,至今退休七八年了,但是影响力还在。 大家都说,此人就是云园系干部的领头人。 冯君似笑非笑地看晁颖一眼,“这是他托谁找上你了?” 晁颖无可奈何地回答,“我哥就是胡长庆提拔起来的,你也知道,大部分的本地干部,都要卖胡老的面子。” 就在这时,古佳蕙猛地出声,“这个胡长庆,官很大吗?” 冯君想一想,回答了一句,“退休之前,去省zheng协做了一把手。” “已经退了啊,”张采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估计跟袁老差不多吧?” “袁老起码甩他两条街,”古佳蕙非常肯定地表示。 别看她年纪小,但是生活在那样的家庭中,这些东西根本不用学,自然而然就懂了,“他可是干过部长的,这个胡长庆二线才提成正省……呵呵,都未必是中yang委员吧?” 晁颖讶异地看一眼她,心说小姑娘二十岁不到,能有这番见解,绝对不是一般人家的啊。 冯君的眉头皱一皱,“那晁市长是否知道,这个刘二是怎么做事的?” “往常真不知道,”晁颖摇摇头,“说实话,连我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号人,不过可以肯定,胡老都不看好他……初中没上完就辍学了。” 冯君嘿然不语,半天才说一句,“素质低,不代表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欺负人。” “这个事儿,确实是他做得不对,”晁颖很干脆地表示,“你希望他怎么补偿?” “补偿?”冯君看她一眼,沉吟一下,抬手拿起手机,拨个号码,“二胖你上来一下,嗯,顶楼的总统套。” 放下电话之后,他看着晁颖正色发话,“补偿的事,还是听一听当事人的意见吧,不过说实话,他得庆幸,当事人不是我。” 晁颖的脸僵硬了一下,勉力笑着回答,“咱市里的一号,还是很尊重胡老的。” 一号不是云园本地人,在本地任职时间也不长,他想要在地方上有所作为,胡长庆是他绕不过去的人。 冯君很无所谓地笑一笑,“那得先搞明白一点,放任胡老的亲戚欺行霸市,算不算尊重胡老?现在的自媒体可是很发达的。” “万一老人家被本地乡亲指着脊梁骨骂,多年的清誉也毁于一旦……划得来划不来?”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496章 穷追猛打 晁颖闻言,顿时语塞——这冯君的嘴巴,还真是厉害。 胡长庆能成为云园系干部的领军人物,强调乡土属性是必然的,而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云园做为老区,在省内和京城,都有些老干部,虽然这些人大多作古,但是胡长庆照顾了不少人的后代,也接收了不少相关的zheng治遗产。 云园后起的干部里,晁刚都不算最强的,从这一点上讲,胡长庆提携后进的力度不小。 然而,做为云园本地人,晁颖相当清楚,胡长庆虽然乡土观念比较重,但并不是那种打算惠及家乡一草一木的主儿——有些人的不幸,他也会无视。 蓝山灯具的老板欺行霸市,胡长庆可能一点都不知情吗?未必! 正经是,他很清楚刘二是什么材料,所以没有破格照顾,只是让这家伙开了一个小商店。 局面不大,影响力就小,哪怕是祸害,也祸害不了几个人。 所以,冯君嘴里说的那些,对胡长庆还真能产生不小的杀伤力——别说什么云园系的领军人物了,你丫就是一个为非作歹的土皇帝。 晁颖不得不暗暗庆幸,还好冯君只是袖手旁观,要窦家辉来拿主意。 窦家辉正在楼下送人呢,接到电话之后上楼来。 听完大致情况之后,他也有点懵圈,“蓝山的背后,是胡长庆的老婆?” 冯君不知道胡长庆的势力有多大,那是因为他上大学以后,就没在家乡怎么待过,但是窦家辉这些年一直在朝阳,很清楚此人的能量。 不过,他还是不以为意地笑一笑,“听说胡长庆还是挺照顾老乡的,是吧?” “你不用考虑那么多,”冯君笑着发话,“晁总是问你,觉得最理想的处置方式是什么,你只管说就行!” “这个刘二坏了很多人的生意,”窦家辉正色回答,“本乡本土的,这个不好……把欠人的都还了吧,那俩店面也还给别人,我对他也没啥要求,反正他又没占了我便宜。” 晁颖表情古怪地看着他,这个要求……还真是让她感到意外。 然后她试探着发问,“你跟那些人非亲非故的,帮他们提要求?” “我们窦家人就是这脾气,”窦家辉坦荡地发话,“看不顺眼的就要说,非亲非故怎么了?路不平有人铲,事不平有人管……我就不能主持个公道?” 晁颖无语,半天才点点头,“不愧是朝阳窦家……” 他们这边在商量,朝阳城关派出所却是热闹非凡,窦所长扣回来十七个人,开始挨个儿审讯。 刘二的招呼已经打了过来,但是不客气地说,他的面子真不够——他姑姑出面还差不多。 这点小事,他搬不动自己的姑姑,所以只能央自己的老爸出面。 老爷子算是胡长庆的小舅子,说话倒是管点用,但是话传下来,窦所长直接就顶住了——别说你是老胡的小舅子,胡长庆亲自来,老子也不放人! 什么叫县官不如现管?他就是现管,可能以后会被人各种穿小鞋,但是现在他手上的案子,他可以不听任何人的。 当然,要是县局领导发话,他该移交还是得移交,但就是那句话了——得罪了窦家,你就得考虑一下,是想死一个,还是死全家? 而且现在,市里一号也关注上此事了,胡长庆的小舅子,份量还真不够。 朝阳是小地方,还是边远山区,人们做事远远没有大城市那么谨慎,老窦审了几句,发现大多数人嘴巴挺硬,于是就把人绑了,直接扔到太阳地里晒着。 今天是多云的天气,偶尔出一出太阳,日光也不是很强烈,但就算是这样,混混们也是汗流浃背,有若在蒸锅中。 这时候就没谁敢再嘴硬了,他们只是硬撑着不说话,等待救援。 “不说就完了?”窦所长狞笑一声,“趁早交待了,不耽误自个儿……不交待也无所谓,你们这帮孙子,多死几个对社会有好处。” 有个混混高声叫了起来,“我要叫我的律师来。” “我勒个去的……”窦所长捂着肚子,蹲在地上狂笑,“律师?来,先把他单独关起来。” 然而,单独并不是单独的,而是里面还有一个人,两个人,都是单独的。 里面关着的那位,也是朝阳一号狠人,云园业余散打冠军,因为喝酒之后发生冲突,把好几个人打伤了,估计马上要吃官司了。 大家都是本地人,消息不可能封锁得住,事实上,这位没打算跑,警察看他也松,而他本人跟窦家的关系尚可,刚才就知道所里抓来一帮什么人。 所以这个等律师的小混混进去不到半小时,就凄厉地叫了起来,“救命啊,我交待,我全都交待,来人啊,杀人啦……” 散打冠军下手也狠,混混被打得鼻青脸肿,据后来诊断,多根指骨骨裂,肋骨骨折。 不过在送医之前,窦所长让他先交代经过。 其实经过也没啥可说的,他们受刘二的指使,前来打压窦家辉,至于说窦家辉的根脚,他们根本没兴趣打听,反正就是朝阳的一个土包子。 被打断腿骨的那厮,算是混混里的二号人物,事实上,这帮混混认识的警察不少,章队长只是其中之一,不过他的职务算最高的。 有第一个人供述,就又有人开口了,但是也只多了两个,其他的混混普遍对刘二比较有信心——也不看看是谁家的亲戚。 然而,有三个人的口供,就已经足够了,窦所长坐镇所里,派了两个警员去传唤刘二。 这俩表示,这任务比较艰巨啊,“我们能去找家辉帮忙吗?” 老窦想一想,给儿子打了一个电话——他不是不敢去,而是这里没人坐镇的话,等他抓捕刘二回来,这些混混没准就被人放了。 某个退休的大佬,在自己老家的影响力,那是相当惊人。 窦家辉很干脆地表示,没问题,你派人来,我这边一定配合。 两名警员再次赶到云园,汇合了冯君等人之后,直接去蓝山灯具找人,结果对方的店员回答说,刘总今天就没来上班。 没上班?那才是扯犊子,今天见过刘二的人,都不止一两个。 两个警员交换一下眼神,“是强行进去看看,还是把传唤证留下?” “不用留,”冯君直截了当地发话,“刘二不在这里,你留下也没用。” 经过“附近的人”的查看,他已经确定,刘二确实不在蓝山灯具,强行闯进去,只会给对方提供发难的借口。 两个警员闻言,也有点吃惊,“不是吧,就这点胆量?” 刘二还真就是这点胆量,了解过自己招惹了什么人,他就果断地离开了商店,他不认为是自己胆小,而是他自认身娇肉贵,犯不着跟几个小人物赌命。 窦家辉提的条件,他也收到了,但是他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冷冷一笑——我就不理你了,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说实话,对方要提一点赔偿要求的话,没准他还会答应,不打不相识嘛,毕竟是朝阳窦家,他赔偿一点也不算丢人。 但是让他赔偿那些以前欺凌过的商户,那他就呵呵了——提这个要求,你是傻帽,我要是答应了你,那我就是傻帽了。 刘二自认,自己没把对方得罪死,我是幕后指使就怎么啦?不是没得手吗?以后也知道你的厉害了,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就好。 窦家虽然爱爆种,但是事实上,仇恨到不了一定程度的话,谁会去杀人? 反正刘二直接溜号了,他也没脸去找姑姑,就先回家躲着。 他在云园最高档的锦绣小区有一套房子。 不过外人不知道的是,他在小区里还有一套房子,正好能监视到自己的家——没办法,他二婚的老婆,是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儿,婚前也不是很检点,他实在放心不下。 然后他就躲在这套房子里,跟几个马仔聊天喝茶。 冷不丁,有马仔出声发话了,“咦,二哥快看,警察要进你们单元。” “握草,”刘二走到窗户前一看,狠狠一咬牙,“尼玛……姓窦的你还追到这儿了?” 他倒是没奇怪,为什么警察能找过来,他这个住处不是特别隐秘,而且,看他不顺眼的人实在太多了。 楼下,两个警察带着七八个年轻人,正指手画脚地跟物业两个保安说着什么,十有八九是要他们打开单元门。 保安本来摇头拒绝,但是警察拿出一张纸来,又冲着单元门做出一个“踹门”的姿势。 刘二冷冷一笑,“踹呗,这些账早晚都要找回来。” 俩保安无奈,拿起对讲机说着什么,就在这时,一个低头划着手机的年轻人抬起头来,冲着刘二所在的方向呲牙一笑。 “握草,是他?”刘二的嘴角抽动一下,他对这个英俊的年轻人印象极深——据说此人是姓窦的最好的朋友,非常有钱,而且……相当能打。 但是,他冲这个方向笑,是什么意思呢? 下一刻,年轻人抬手指一指这边的单元门,跟警察们说着什么,而两个警察也狐疑地抬头看。 “握草,赶紧走!”刘二直觉地感到了不妙,“走后门!” 第497章 摧枯拉朽 冯君此来,是协助两个警员办事的,对于人家该不该破门而入,他没有发言权。 不过,当他发现,刘二不在家里的时候,下意识地又把周边的人看了一看。 然后,他就发现了刘二真正的藏身之地。 然而非常遗憾的是,这个单元有后门,直通前面临街的门面房。 保安们磨磨蹭蹭地找钥匙,冯君却已经发现情况不对了,然后拿起手机假巴意思地打个电话,然后直接发话,“坏了,他们从前面临街的门面房跑了……这里有后门?” “这个……”一个保安犹豫一下,还是老实地发话,“安全通道一般是锁着的。” 俩警察没有丝毫的怀疑,马上就下定了决心,“追!” 他俩很相信冯君的消息,这不是说两人知道他的神异,而是……今天通风报信的人太多了,如果没有人悄悄告知,他们也找不到这个住处来。 可想而知,这个刘二做人有多差了。 然而他们出去得还是有点晚了,一辆车顶着放着警灯的小车,狂拉着警报,消失在了远方的车流中。 总算还好,朝阳来的警车也是警灯警笛齐全,呼啸着就追了过去。 然而一步迟步步迟,刘二的小车拉着警报,一头就冲进了市wei宿舍院里。 而宿舍大院的门岗,则是把朝阳警方的车拦在了门口,“没有通行证,不能进!” 一个警员尝试沟通一下,“我们想传唤一个人,他躲进院子里了。” 门卫一听,我擦,你们想传唤能躲进这个院子的人?这说成啥也不能让你们轻易进去呀,“你们想传唤谁?” 两个警员不敢说了,刘二本来就不住在这里的,而这个大院里,胡长庆有一个独栋别墅。 但是他俩不敢说,冯君敢说,“传唤刘二,刚才开车进去的那个。” “握草,”门卫也吓了一跳,他本来就想着,你们别是来找刘二的,哪曾想,人家还就要传唤此人。 于是他很干脆地拒绝,“我不认识你们说的这个人,反正没有通行证,是不准进来。” 他这么坚持,警员也没有办法,于是将情况汇报给窦所长。 窦所长也生气了,直接来到分局——城关派出所距离分局也就一里地,他强烈要求,借一辆有通行证的警车去抓人。 局长都快给他跪下了,老窦,窦大哥,窦大爷,你别闹了……通行证只是车能不能进的问题,车上的人没有足够的理由,还是不能进啊。 老窦黑着脸发话,“我开了传唤证了啊,咱国家也说了,要依法治国。” 大院门口发生的事情,传到了一号的耳朵里,他招来自己的秘书,“你是不是给窦家什么错误信号了,这么就折腾成这样?” “我正要跟您说呢,”大秘苦笑一声,“窦家辉的同学,也就是赞助他开店的那个冯君,他手下的员工,联系的古家。” 瓦特?一号正在点烟的手,直接停在了半空,“他的员工……就能让古家跟省里打招呼?” “还有呢,”大秘苦着脸回答,“晁颖中午去见了冯君,结果下午窦家还是没留手。” 晁颖……一号知道这个人,常务副晁刚的妹妹,生意做得不小。 对他来说,晁颖怎么回事,很无所谓,关键是晁刚——那可是云园系的人马。 晁刚的妹妹出面,都劝不住对方……这个味道就有点怪了。 一号沉吟一下,然后吩咐一声,“去跟机关事务管理局打个招呼,宿舍大院的门卫换了。” 他是绕不过胡长庆,但他也不是云园系的人,该有的姿态,还是要表示的。 这种小事,他不可能去主动联系胡老,至于对方能不能感受到,那就不是他的问题了。 事实证明,胡长庆的嗅觉很敏锐,很快地,胡老的妻子就打电话过来了,说老胡现在在省城,今天我在门口看到警车了,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吗? 反正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了,一号就说也没啥,有个疑似刑事犯的嫌疑人,进了大院,门卫阻挡警方办案,这个不好——咱华夏没有法外之地呀。 胡老的妻子,其实水平有限,听到这话就炸毛了:他们要抓的是我侄儿! 对于这种人,一号也无须掩饰,不阴不阳地回了一句:以我的身板,哪儿敢抓你的侄儿! 胡老的妻子确实护短,但是她活了这么大,不至于连这大白话都听不明白,于是马上打电话给省城的胡长庆。 胡长庆太明白这大白话了:这尼玛……他惹了不该惹的人,要不然谁敢在云园找我的事? 刘二那货……本来也上不了桌面的,没啥大事的话,快让他认怂吧。 于是,当天晚上,晁颖再次造访云园大酒店,但是这一次,她没有去找冯君,而是直接找上了窦家辉,“刘二表示,可以答应你提出的条件。” “那是我中午提的条件,”窦家辉一点都不给晁总面子,他跟冯君商量过了,觉得对这种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主儿,绝对不能客气,“现在……他退出灯饰市场。” 晁颖猛地睁大了眼睛,沉默片刻之后发话,“这话我会帮你传到,但是……不保证他同意。” 窦家辉想一想冯君的话,不以为意地笑一笑,“无所谓,他可以不同意。” 轻描淡写的回答中,透露出的,是满满的必得之心。 晁颖也只能暗暗地感叹,现在的年轻人,真的是不得了啊。 她将消息传了出去,不多时,她哥哥晁刚回话过来:这个条件可以答应,刘二表示会去省城发展,不过他要求确定一下,一旦他离开,这件事就算彻底揭过。 窦家辉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他只是不无遗憾地表示,便宜那小子了。 他答应放过了刘二,窦所长可是没有放过其他人的意思。 当天晚上,混混们又受到了惨无人道的折磨,不是警员动的手,把人往小黑屋里一关,窦所长稍微暗示一下,自然有那些被留置的本地人出手。 等到第二天,又有两个混混熬不住,招供了,不过更多的内情,他们还是不肯说。 有个警员假巴意思地叹口气,“不知道你们还在撑啥,刘二都跑路了,店子也转让了。” 这真是晴天一个霹雳,这些人之所以坚持,可不就是等着刘二来捞人吗? 当然,也有人是碍于刘二的淫威,不敢交待。 靠山最大的这位都跑路了,大家的坚持,还有意义吗? 有人觉得,这可能是警方虚张声势,然而没过多久,有混混的家属从云园来探视。 所里选了两个脸上比较完整的混混,出来见了家人,而家人确认了这个消息。 混混们的侥幸心理,彻底被击得粉碎。 如果不是眼下这种情况,就算靠山跑了,他们也未必认栽,身为社会人,遇到麻烦,该硬扛就得硬扛——没几分骨气,混啥的社会? 然而非常遗憾的是,他们对的是窦所长,不但没多少专业素质,还异常心狠手辣——敢亲自出手,打折人的腿骨。 很快他们就交代了多起敲诈勒索案,以及一些保护伞。 老窦去分局开传唤证,这次他要传唤章队长,就不能自己开传唤证了。 分局局长又坐蜡了,老窦啊,这个事儿,我得跟市局沟通一下,你见谅啊。 我都有不止一个人证了,还沟通个啥!窦所长拍案而起,你就只怕他们,不怕我吗? 怎么跟领导说话呢?局长心里暗恨这厮嚣张,但是也没有办法,其实老窦平日里还算老实,这次儿子被人敲诈勒索,暴走也是可以理解的。 他只能一边说“马上给你开”,一边使个眼色,让人赶紧把消息传出去。 窦所长刚拿上传唤证,章队长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老窦,你特么太不是玩意儿了吧?” “老子跟你不熟,”窦所长冷笑一声,“你等着,我现在就去请你来喝茶。” “你特么的,”章队长气得大骂,“不就是你儿子跟我勒索五十万,我没给吗?你放我一马……这五十万我马上给!” 这时候,他也不想什么干掉窦家父子的事儿了,人就是这样,发狠容易,真的进入实操,那就很考校自身的勇气了。 老窦虽然迷糊,但是应该有的警惕,他还是不缺的,所以他并没有在电话里说什么五十万,只是冷哼一声,“你说的我都不了解,你可以跑,只要你敢跑,我就敢发协查通报。” 我特么跟你有这么大仇吗?章队长都快哭出声了,然后他心一横,咬牙切齿地发话,“老窦,你这是非要断我前程了是吧?” “断你前程?”窦所长冷笑一声,“你特么包庇纵容黑社会,人证物证俱在,你要么跑路,要么等着吃窝头吧你。” 这句话有若重锤,彻底地粉碎了章队长刚刚积攒起来的一点勇气。 挂了电话之后,他二话不说,直奔窦家辉的灯具店,现在他只能自救了。 此刻的他分外后悔,早知道这父子俩能整出这么大的动静,我昨天何必省那五十万呢? 昨天他舍不得五十万,今天倒好,可能直接被移送检察机关了。 可惜的是,这世界上,真的没有后悔药卖。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498章 相见难欢 章队长再次求见窦家辉,先是很耻辱地接受了搜身。 二胖现在也有防人的觉悟了,不但派人搜身,而且在谈话的时候,开启了干扰器——这玩意儿在云园还是高科技,是冯君送给他的。 章队长顾不得计较那么多,他很干脆地表示,我给你五十万,这件事就算揭过,成不? 窦家辉报之以冷笑,这话你要是昨天说,我就答应你了,但是今天嘛……晚了! 章队长心一横,那我给你七十万,求放过,要不……一百万? 你不是昨天还说没钱吗?窦家辉不屑地冷笑,今天就有钱了?还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嘛。 章队长也不还嘴,就任由他耻笑了,甚至还赔着笑脸解释自己的不得已。 窦家辉心里有数,老爹说了,现在掌握的证据,并不足以将章队长送进监狱,不过努力一下,开除公职应该没啥问题。 反正窦家一向的做事方式,就是不出手则已,出手必然犁庭扫穴。 所以他很干脆地表示,你要是主动离职,我放你一马,钱也不要你的。 章队长正值壮年,还有向上爬的心思,现在已经是队副了,再往上走一步,那就能够大有作为了,为此他不惜拿出一百万来挽救自己的zheng治生命。 而且,他三十多岁了,也没啥别的本事,一旦辞职,都不知道自己合适干什么,以往积累下的那些社会关系,不过是因为别人看重他的身份,没了身份,还有几个人会再买他的账? 然而非常不幸的是,他有他的算盘,窦家辉有窦家辉的坚持。 章队长要是对上别人,这种毁人前途的事,他真的是不死不休,但是他不敢跟窦家炸刺——那是真会死人的! 简而言之,他这相当于是遭遇了不可抗力,撞正了大板,只能尽量弥补了。 连刘二都把商店盘给了别人,离开了云园,他还能反抗不成? 到最后,他终于是找到了一个关系,曾经关照过窦家的一个老警察,又出了五十万,总算保住了自己的这身制服,但是也被一撸到底。 这些就都是后话了,现在是窦家辉商店开业的第二天,按照计划,冯君会在云园待一个晚上,然后从这里直接回郑阳。 其实他原本不用这么赶时间,问题出在这次跟着他来捧场的人身上,众美环绕确实是赏心悦目的事,逼格也高,但是好风景和红姐在郑阳都有了点事情,希望早点走。 杨玉欣母女也存在点问题,梅老师虽然随身带着灵石,但是论起稳定性来,真是不如呆在洛华庄园里,所以她们也认为,早点回去的好。 如果不是因为这些,冯君还真打算陪着父母在家里住上一个星期。 出乎他意料的是,当天晚上,晁总伴着晁市长来云园大酒店见他。 在朝阳,关于晁刚的传说很多,大致来说,口碑还算是不错,乡亲们唯一不满意的一点就是,晁市长是从朝阳出去的,但是对家乡的回报不是很多。 晁市长非常具有亲和力,一点都不摆架子,比臧市长那种高高在上,强得不是一点半点,要知道,他可是云园的常务副。 不过话说回来,臧市长是省城的副市长……而且郑阳还是准副省级那种大城市。 随意聊了一阵之后,晁市长就单刀直入,“小冯你这请动了一号,走的是谁的门路?” 到了这个层面,遮着掩着也没啥意思,说到底还是要讲实力,冯君很干脆地回答,“跟我一起来的人里,有人觉得云园的治安不是特别好,就跟古老说了一声。” “古老?”晁刚的眼睛一眯,笑眯眯地发问,“哪个古老?” “呵呵,”冯君笑一笑不回答,我都已经说成这样了,总不能指望我把饭喂进你嘴里。 其实对晁刚来说,知道这俩字也够了,于是他不以为意地一笑,“这样,明天胡老回云园,你想承包山地的事儿,可以跟胡老说一说。” 我还是等他死了再承包山地吧,冯君笑一笑,“哎呀,实在不好意思,我明儿一大早就要走了,见不到胡老……还真是有点遗憾。” 小子你不能这么狂吧?晁市长真的是震惊了。 他仔细想一下,觉得可能是自己说话太隐晦了,于是直接点破,“胡老希望见你一面。” 晁刚的话真不是虚构的,胡老知道有人很强势地对付刘二,第一个反应,就是把这不争气的家伙抛弃了,然后就是想知道,到底是谁胆子这么大,在云园都敢出手。 一听说是朝阳窦家,胡长庆都对这个姓有印象,倒也没觉得意外——一个可以前仆后继赴死的家族,有炸刺的资格。 但是他更想知道的是,谁请动了云园市wei书记出面——窦家玩命没问题,但是显然不具备这样的能量。 事情不是很大,涉及的利益也不多,他退让一步无所谓的,只是想知道真相——没准这只是一场风暴的开端,他主要关心的是这个。 事实上,窦家辉身后绝对藏着一个大佬,胡长庆已经相当肯定了,这个大佬甚至可以让云园的一号无视胡某人在当地的影响,做出支持对方的行动。 正好他也想回云园歇一歇了,于是让同是朝阳出身的晁刚打个招呼,打算见一见对方。 晁市长肩负了这么个任务,但是他不认为,冯君可能拒绝,所以一开始,他说得比较隐晦,指望对方自己领悟。 但是人家明确表示,不想见胡老,在他点明了的情况下,都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有点遗憾”,晁市长听到这话,怎么能不骇然? 听到这话,他就侧头看一眼自己的妹妹,有点淡淡的不满:这种人才,一直就被你疏忽了? 晁颖听了这些对话,脑子早就僵了:胡老要见你……你居然要走? 她完全无法想象,这个年轻人,怎么能狂成这个样子? 过年时见他,她还高高在上,但是现在她的哥哥跟他说话,居然都带了点请求的意思。 冯君不知道她的心理变化,事实上,就算他知道了,也只会淡淡地来一句:我这人就是升级快,主角待遇吖。 他听到晁市长确认,胡老想见自己,忍不住又思索一下。 可是不管再怎么思索,他还是觉得,自己没必要卖这个人面子,所以假巴意思地苦笑一声,“真的抱歉了,郑阳那边已经催了好几次了。” 晁刚见他决心已下,也就不再勉强,只是心里难免有些感叹:这年轻人还是狂了一点。 第二天,胡长庆在上午九点就到了云园,晁市长陪他回了家。 闲聊一阵之后,胡老就问了起来,那年轻人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晁市长把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说了出来,而且表示,自己跟对方明说了,老领导想见他,但是……对方还是执意要离开。 “呵呵,古家?”胡长庆恍惚了一下,眯着眼睛抽烟。 抽了好几口之后,他才如梦方醒一般,侧头看一眼晁刚,“这个小家伙,是想在朝阳办什么事来的?” 晁市长这次是跟妹妹一起来的,他冲她扬一下下巴,“小颖比较清楚此事。” 晁颖倒是快言快语,把事情前后说了一遍,她并不掩饰自己想要搞旅游的意图,同时也指出,冯君对国资,是相当地排斥,他只想为父母买一大片地养老,并且不在乎成本。 听完之后,胡长庆又沉默一阵,然后猛地笑了起来,“小家伙看起来不缺钱嘛,不过要我看啊,他是没胆子再买地了。” 晁家兄妹不敢接这话茬,只是心里暗道:招惹了您,他有多大胆子,敢再买地? 胡长庆也没指望他俩敢接话,顿了一顿之后,他又出声发话,“晁刚你把这个事情推一下,不就是几平方公里的山地吗?只要他承诺不滥砍滥伐,完全可以承包给他。” 真不愧是一个山头的老大,果然拿得起放得下。 晁刚怔了一怔,才出声发问,“这个……用什么理由?” “这需要理由吗?”胡长庆抽一口烟,慢条斯理地发话,“家乡的游子出息了,想要支援家乡建设,无非批一块地给他住嘛,五十年七十年的……只要他不搞破坏,为什么不答应?” “好的,”晁刚点点头,心里也明白了,合着胡老是真的要帮他啊。 胡老当然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没好气地看他一眼,“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能看开了……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这个冯君能不能有发展,谁也说不准,但是他肯货真价实地出钱,咱们又何必把家乡的子弟,推到外人的怀抱里呢?” 晁刚重重地点点头,心悦诚服地发话,“胡老您这份胸襟和气度,真是值得我们学习。” 聊了一阵之后,兄妹俩起身告辞。 走出小院之后,晁颖才低声发问,“哥,真的要帮冯君办这个事儿吗?” “办肯定得办,但是要讲策略,”晁刚悠悠地回答,“你真以为胡长庆有那么大的度量?” 他不是胡长庆的嫡系,只不过算是云园系山头的,所以言谈中,对胡老也不是很恭敬。 第499章 黑脸冯总 晁颖对哥哥的答案,还真的早有准备,“胡老年轻的时候,就是恩怨分明快意恩仇。” “是呀,”晁刚点点头,“我也想不到,他这次这么好说话……你跟冯君关系怎么样?” “我跟他……还行吧,”晁颖看自己的哥哥一眼,有点摸不准他是什么意思,“要说起来,小博跟冯君聊得还可以,他也很欣赏冯君。” “他欣赏冯君?”晁市长的脸上,泛起了哭笑不得的表情,“现在他还真没资格‘欣赏’人家了,说冯君欣赏不欣赏他吧。” “哥,说正经的,让小博多接触他,对小博没坏处,”晁颖正色发话,“都是年轻人,万一能通过小博搭上古家的线儿,对你也有好处。” 晁刚默然,半天才出声发话,“看来这片地,还真得做一做文章了。” 冯君并没有想到,因为刘二的缘故,他对胡长庆不怎么恭敬,但是人家反而有成全他的打算。 现在的他,已经在回郑阳的路上了,他们六点多就起来了,想趁着天气还凉爽的时候,尽早赶路——车里虽然有空调,但是正午的阳光,也会让人不舒服的。 这一次,嘎子依旧没有跟回来,窦家辉那边的事情,还需要点手尾,他可以再帮点小忙。 两辆车没有进郑阳,直接赶到洛华庄园,这时才十一点多。 到了山门处,路边停着几辆车,冯君看一眼,发现不远处有人在烧香,也就懒得理会了。 但是门岗里的高个儿冲冯君摆一摆手,见他停下了,才低声说一句,“市林业局的人在。” 市林业局?冯君的眉头微微一皱,然后点点头,“嗯,知道了,你们看好门。” 洛华庄园的山门,能挡得住大多数人,连臧市长、葛总之类的都挡得住,但是毫无疑问,绝对挡不住林业局的人——毕竟承包这块地,就是要植树造林。 两辆车开进别墅,别墅里却是只有李诗诗一个人在。 冯君的眉头皱一皱,沉声发问,“林业局的人呢?” “雷刚哥陪着呢,”李诗诗赶紧回答,“王总的母亲突发胆囊炎,他去医院陪护。” 原来林业局的人来这里,已经是三天了,据说是国家测量森林覆盖率,卫星测绘加实地测量,简而言之就是不许反对只能配合。 其实这事儿,原本也就是走个过场,拍几张照片就行了,不可能一棵树一棵树地量。 林业局的同志们一般是选择上午干活,中午和下午就得歇着,他们有没有高温补助不好说,但是这天气实在太热了,有高温补助也扛不住。 徐雷刚和王海峰都不是含糊的主儿,但是林业局提的是正当要求,他们也就热情地招呼,相互关系处得还不错。 第一天下午,大家在别墅里坐着聊天的时候,有人说,你们后院那一片竹子长得不错,咱们过去看看吧? 冯君在的时候,后院是不能随便进的,但是他离开之前,担心两人看不住两处聚灵阵,特地将后院的聚灵阵撤了,灵气也就慢慢消散了。 王海峰和徐雷刚都知道这个情况,所以两人商量一下,答应让他们去后院转一转。 结果这一转,有人在后院的竹林里发现了比较罕见的蘑菇——竹荪。 竹荪是只长在竹林里的蘑菇,而在郑阳附近,上规模的竹林极其罕见。 林业局这帮主儿,说别的不擅长,辨认食材没问题,而且眼光特别高,什么纯天然无污染之类的,他们都不稀罕,野生保护动物之类的,也就那么回事——见天就钻山林呢。 后院的竹荪也不多,而且都是幼苗状态,总共采了两小把,被两个人分了。 结果第二天,两人来了之后,异口同声地表示,这竹荪太好吃了——你们这儿还有竹林吗? 王海峰和徐雷刚商量一下,觉得山谷里那一片竹林,不可能瞒得住,人家可是有卫星的。 两人也很光棍,索性直接领了林业局的四个同志,去了山谷竹林。 山谷里的竹林,不知道比后院竹林繁茂了多少倍,这四位同志就光顾着找竹荪了,根本顾不得去拍照。 也就是昨天傍晚,四人胡乱拍了一阵,算是完成任务了,只剩下一小片没拍。 所以他们打了一个招呼,说过几天路过的时候,会来补拍一下。 王海峰在送走他们之后,很不屑地表示,“他们指望过几天,竹荪又长一茬吧?” 其实他还是高估了这几位同志的觉悟,人家今天又来了——昨天四个人只翻了小半个竹林,还有半拉竹林比较完整。 最坑的是,今天来的不止是四个同志,这些同志还带了家属和孩子来——暑假期间嘛。 这些家属和孩子来,不仅是因为竹荪很美味,也是体验生活来了。 徐雷刚好悬宕机了——昨天深夜,王海峰接了电话,得知母亲急性胆囊炎,匆忙走人了,现在整个洛华庄园里,能做主的就只有他一个了。 但是这两天,双方关系处得还都不错,他也不好贸然翻脸,就说想去竹林可以,你们先把照片拍完。 现在的情况就是,照片已经拍完了,徐雷刚带着一干人,在竹林里采蘑菇呢。 冯君一听是这种情况,也没了脾气,他能不让林业局测量?还是不让王海峰陪护母亲? 于是他先让好风景她们休息一下,自己带着高强直奔山谷竹林。 去了竹林,他就有点炸了,十几个人在竹林里乱挖乱刨。 “都出来!”他大喊一声,黑着脸大骂徐雷刚,“我是要植树造林,这刨得东一块西一块的……你怎么给我看的家?” 徐雷刚也知道,山谷竹林是洛华庄园的重地,自己不该允许对方这么乱来,但是他混场面的,这不是没办法拒绝吗? 他也想限制对方的活动,但是王海峰不在啊,一个人怎么能拦得下这么多人? 他苦着脸回答,“冯总,我这……招呼不过来啊,好了好了,大家都别挖了!” 一个中年人大概是猜出了冯君的身份,直起身来发话,“竹子的根不是那么容易刨的,冯总不用太在意,我们是专家,就是带着孩子们来活动一下。” “活动一下我不反对,现在的孩子们也缺实践活动,”冯君正色发话,“但是我这竹林里,有蛇有蜈蚣……不但有竹叶青,还有银环蛇,咬一口算谁的责任?” 徐雷刚见他这么说,马上跟风,“好了,都停了吧,我刚才一个劲儿地说,竹林里有危险,现在我们老大来了,大家别不信。” 见冯君说得危险,众人终于停下了手,渐次走了出来。 其实大家都知道,冯君的话没错,但是很多孩子的脸上有些悻悻,舍不得离开,那家长对冯君的印象,也就大大地降低了。 见众人都走出来了,冯君一摆手,“雷刚带他们回去吃午饭。” 不管怎么说,来的都是客,他虽然恼怒这些人在自己的地盘乱折腾,但是来都来了,现在再撵人走,此前的示好岂不是都白做了? 可是他这态度,让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不满意了,“不用了,既然冯总不欢迎我们,那我们就告辞了。” 很明显,这是一名工作人员的家属,冯君一听这话也有点恼,合着你们来了我的地盘,连玩带糟蹋,最后还是我的不是了? 不过怎么说呢?他是出生在朝阳这个小县城,县里的林业资源也相对发达,吃林业饭的人比较多,所以他很清楚林业局这些人的感受。 他们见过的树林太多了,随便在哪个林子里采摘一些东西,不会觉得是冒犯了对方——只要目的是出于自用,而不是贩卖就好。 说实话,林子里的好东西太多,野果、松子、草药、蘑菇这些,大城市的孩子会觉得稀罕,常年钻林子的人,还真没觉得怎么样,就算你不去采摘,每年不知道有多少会烂在地里。 林子的主人要是斤斤计较,反而会给人一种“吝啬”的感觉。 想一想,这可是四平方公里的荒山,人家采点枸杞,弄两捧酸枣,摘一些毛桃和山楂,算多大点事儿? 大概也正是因为如此,王海峰和徐雷刚没有阻止对方采摘。 所以这个家属觉得,冯君的反应有点过度了——好像谁没见过个林子似的。 冯君也没办法指责对方,只能正色发话。 “这里是庄园的育苗基地,想必王总和雷刚也跟你们说过,他俩答应你们采摘,我也不说什么,但是谁要是认为,这是我们应尽的义务,那就大错特错了。” 他虽然年轻,但却是庄园的主人,而且这些天下来,也培养出了一定的气场,现在郑重其事地发话,旁人也只能硬着头皮听着。 别看林业局什么的,可以从权责上为难庄园,那只是理论上而已,冯君毕竟在洛华庄园投资了数亿元,又哪里是随便什么人就能欺负的? 这些大热天出来搞测量的主儿,在单位里也是跑腿的命,能有多大能量? 等他说完,居然有两个人不好意思地笑一笑,“冯总说得对,是我们没想那么多。”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500章 失窃 伸手不打笑脸人,对方既然认错了,冯君当然也就不为己甚。 不过他也没给出笑脸,只是轻描淡写地点点头,“没事,下不为例就是了。” 这些人离开了,冯君在竹林里走一遍,见到好几处都被挖得乱七八糟,好悬就影响了聚灵阵,心里越发地腻歪。 走出竹林,他吩咐高强一声,“回头弄几块牌子,竖在这里,‘育苗重地,非请莫入’。” 因为心里不爽,他也没去前楼吃饭,而是去了后院,重新架设拆掉的聚灵阵。 后院的情况,让他更恼火,一块布设聚灵阵的玄铁,被挪开了位置,看起来似乎是有人好奇,这玩意儿有多重,居然把它放到了石头路上。 还有两个木桩,也被从地里拔了出来,又重新栽了进去。 此前冯君将木桩栽进去,只是为了定位,不让它们被风吹走被雨冲走,埋得比较浅,拔起来确实轻松,但是……你们这是得有多闲得慌? 冯君将东西一一归位,心里下定了决心,以后就是天王老子来,不得我允许,也不得进后院和山谷竹林,这亏得是没把灵石搬走,要不他可是损失惨重了。 等这些人吃过饭,冯君安排高强,用豪华大巴把人送走。 这不是上杆子巴结对方的意思,而是通过炫富来暗示对方:这么奢华的车,我们就用来随便地接送你们,所以嘛……洛华庄园好惹不好惹,你们自己分析哈。 果不其然,林业局这帮人,还真的被震慑到了,一上车,就有人惊呼一声,“老天,这是……豪华商务房车?” 女人和孩子们也挺好奇,四下走动参观,不过还没等他们了解清楚,车就已经到了山门口。 一片啧啧称奇的声音中,众人下了大巴,大家都有点小兴奋,只有那个跟冯君抱怨的女人,一脸的不爽。 旁边一个女人好奇地问一句,“小雅,你这是怎么了?” “这庄园老板,也太小气了,”小雅黑着脸发话,“昨天弄回去的竹荪煲了汤,我妈挺喜欢喝的,说感觉胸闷都好多了,今天还让我来,多挖一些回去呢。” “也是啊,”这个女人闻言点点头,“无非是山里长的一些东西,这么小气。” 另一个男人出声打趣她俩,“竹荪很贵的,又叫竹参,那可是人参……没准人家要卖钱。” 小雅不屑地撇一撇嘴,“这么大的老板,差这点钱吗……” 冯君把后院的聚灵阵架设起来,重新启动之后,召了徐雷刚来,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雷刚自己还委屈呢,他和王海峰在此前,可是硬生生地把林业局的车拦在了山门外。 合着冯君在山门口看到的车,是林业局的人带来的,被禁止入山门。 林业局的人对此相当不爽,说你这山这么大,天气又这么热,没车怎么跑? 王海峰和徐雷刚说,我们可以开自己的车带你们走,林业局的人还是不高兴,说你们别是有什么不合规范的东西,不想让我们看到吧? 这俩徒弟也不是受气包,听到这话差点翻脸,最后还是王海峰给哥哥打了一个电话,王处长给林业局的朋友打了一个电话,才搞定了此事。 不过王处长也跟弟弟说了,这些人也都是职责所在,混口饭不容易,该照顾就照顾一下,把差事糊弄过去就算完事。 然后……事情就发展成眼下这个样子了。 最糟糕的是,王海峰的母亲昨夜得了急性胆囊炎,他不得不去陪护。 那么今天,偌大的庄园里,能做点主的就只剩下了李诗诗和徐雷刚。 李诗诗要看护别墅,徐雷刚一个人,根本招呼不过来那八九个人,他能大致将这些人盯住,没有顾此失彼,已经不错了。 冯君听了也没啥话可说,最后才问一句,“海峰他母亲那儿,怎么样了?” “在吊水,”徐雷刚皱着眉头回答,“医院的意思是想要手术,不过他家人都反对,觉得这么大年纪做手术,比较伤元气……” 冯君本来想打个电话,让王海峰的哥哥再跟林业局的人说一声,警告他们一下,以后来我这儿,别跟来自己家一样。 但是王海峰家遇到这事儿,他就不好再给人家添乱了,于是想一想之后,给红姐打个电话,“我记得,你在林业局有关系?” 上次庄园修围墙,他和红姐闹别扭,同时却彼此默默地关心着对方,后来红姐说,她帮他化解了来自林业局的发难。 红姐、张采歆和好风景在吃过午饭之后,就离开庄园办事去了,不过对于庄园里的情况,她也见到了一些,“有关系但不是直接关系,你想做什么?” “我希望他们下次来庄园检查的时候,能提前跟我联系,”冯君沉声发话,“他们是有检查的权力,但我这里不是林场,是承包的山林,定期检查就足够了。” “这个……我问一下吧,”红姐在那边笑一笑,“应该问题不大。” 当天晚上,红姐、张采歆和好风景也没有回来,庄园里就是两个李助理、徐雷刚和高强。 外人则是有杨玉欣和古佳蕙。 后院的聚灵阵还在恢复中,不过古佳蕙已经迫不及待地进了亭子,杨玉欣见其他三女都不在,有点担心女儿,看向冯君的眼里,也有一丝忐忑。 冯君自命讲究人,讲的就是恩怨分明,想到她为了窦家辉的商店,特地搬出了古家,心一软,“你也进亭子歇一歇吧,去除疲劳的效果很好,记住……就今天一晚上。” 事实上,他心里还有点说不出口的盘算:他不会轻易地收古佳蕙为徒,但是这么好的一个修仙苗子,放弃了也是很可惜的。 所以他让杨玉欣感受一下其中的好处,没准她就上杆子求上门了。 半夜的时候,雨下了下来,竹林里修炼的徐雷刚也回来休息了——这两天他也挺累的。 凌晨五点左右,冯君被电话惊醒,来电话的是高强,“有人偷了庄园里的东西,打伤了门岗,冲出山门跑了。” “什么?”冯君蹭地就坐了起来,“丢了什么?” “不知道,”高强回答得极为干脆,“一共是三个人,本来他们打算绕过门岗,被门岗发现,然后打伤了门岗,抢了一辆摩托车跑了。” 冯君二话不说,打开了对讲机,一边穿衣服一边发话,“门岗那儿,怎么回事?” 门岗在对讲机里哇哇地说话,冯君已经攥着对讲机冲出了房间,蹿出后楼之后,感受一下后院的灵气,腾空而起,直奔山谷的竹林。 对他而言,这两个地方不容有失,其他地方,那还真是无所谓了。 雨还在下着,他的身影在雨雾中划出一道白色的轨迹,在黎明的晨曦中,异常耀眼。 杨玉欣和古佳蕙母女,现在已经在亭子里睡着了。 这里十分神妙,居然没有蚊子,而且因为是在下雨,风也不大,两人就是裹了一床薄薄的毛巾被,沙沙的雨声不但不扰人,反而催人入眠,是以睡得十分香甜。 不过杨玉欣终究上了点年纪,又是在露宿,听到有了异声,顿时惊醒。 她睁开眼睛一看,在晨光中,看到一条身影腾空而起,掠空而去。 她吓得蹭地坐了起来,揉揉眼睛再看,人影已经不见了踪迹,但是人影破空带出的长长的白色轨迹,很久才逐渐消退。 她再揉一揉眼睛,确定了自己不是眼花,脸上顿时泛起极其怪异的表情,“这是……” 与此同时,冯君黑着脸,站在山谷入口,“这是……尼玛……” 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聚灵阵……被人破坏了。 地球位面的聚灵阵,灵气聚集得极其缓慢,消散的时候,也相当缓慢,现在大阵被破坏了,但是除了他,估计也就是张采歆前来,能感受到这里的聚灵阵已经不存在了。 搁给别人,就要马上暴走了,但是冯君较为冷静,他先摸出手机,直接点了进去,要看一看,聚灵阵的材料,被偷走了多少。 在他看来,自己把聚灵阵藏得还是非常隐蔽的,但就是这样,材料也少了七八样,由此可见,小偷惦记这个聚灵阵,不是一天两天了,而且可以肯定的是,庄园里出了内贼。 然后他退出手机,转身向山门电射而去,因为时间停滞的缘故,这时候,对讲机里才传来门卫的回答。 三个小偷都穿着雨衣,没有露出脸来,因为是雨天,他们打算绕过门岗,悄悄地出山门,结果走旁边陡坡的时候,有人不小心滑倒,发出一声尖叫。 高个门岗最近两天有点跑肚,睡得很轻,听到这一声,探起身子看一眼,因为五点钟天已经亮了,他就看到了雨中的三人,于是大喊一声,抄起一根橡胶棒,就冲了出去。 矮门岗睡得比较香,起来得晚一点,也有点懵懂,听到同伴在外面大喊,迷迷糊糊啥也没拿就冲了出去。 结果他冲过去的时候,高门岗已经被对方三人打倒,他没拿武器,也是属于送菜。 第501章 公平的设定 矮个儿虽然没拿武器,但是比较狠,死死抱住一个人不肯松手,被人打得鼻青脸肿。 到最后,他是活生生被人把胳膊砸得骨折,那三人才得以脱身。 三个小偷也恼了,原本他们是想着,拿着东西就溜号,见状索性走进山门,抢了门岗旁边的摩托车,然后慌忙跑路。 他们逃走之后,高门岗赶紧拿起对讲机报警,也就是说,此刻这三人并没有走远。 “不要报警,”冯君快速发话,然后人在岗亭背后绕一下,推了一辆摩托出来,“你的骨折先去医院,就说自己摔的,跟高强拿钱就行……那个老江,你把门看好。” 说完,他骑上摩托,蹭地就冲了出去,俩门岗对视一眼,眼中都有着浓浓的疑惑,“这摩托……他刚才出来,是骑着摩托的吗?” 冯君隐约能感受到前方的灵气,对方虽然跑得比较快,但是距离他应该也超不过五公里。 他运足灵气短期内冲刺的话,速度肯定比摩托车还快,可是……就算快,五公里也够他追一阵,所以他就是死死地锁定了泄露出的灵气,骑着摩托一路猛追。 没错,这些家伙太会偷了,竟然偷走了那块“凝练中的灵石”! 冯君追着追着,觉得灵石距离自己近了点——好像车停下了? 停了那么一小会儿,灵石又开始移动,好像移动速度还快了不少。 冯君大骇,停下来收起摩托,直接腾空追了过去。 其实在地上跑,比较省灵气,但是没办法,前方即将进入天网监控区域。 他追了差不多五分钟,终于追上了灵石,居高临下看去,忍不住眼一眯,“换汽车了?” 大早上五点,此刻还下着雨,路上的车少得可怜,这辆皮卡车一路狂奔,而冯君丢失的材料,都在后面的车厢里扔着。 不光是丢失的材料,还有一些古怪玩意儿,比如说竹根石块之类的——很显然,小偷只是偷取那些看起来比较异常的物品,并不明白到底什么东西有用。 冯君想一想,取出两颗拳大的鹅卵石,用神识包裹住,放在了前方的公路上。 皮卡车开得飞快,看到鹅卵石的时候,已经站不住了,因为下雨路滑,还不敢刹车,直接碾压了过去。 车身猛地弹了一下,然后又压上了第二块鹅卵石。 于是皮卡车直接冲到了路边,一头就栽下了路面。 这里的路面,也是比旁边的农田高出一米多,汽车直接翻了一个跟头。 车里的人被撞得头破血流,马槽里的物品也散落了一地。 冯君在不远处一幢房子后面落下,变化一下身形和面孔,取出一把雨伞,走了过去。 等他走过去的时候,车的后门被人踹开,一个人跌跌撞撞地从里面爬出来,一脸的鲜血,“老……老乡,救命。” 冯君看他一眼,疑惑地皱一皱眉头,“你们……干什么的?” “我们是林业局的……”这位有气无力地回答,嘴角的鲜血还在不住地流着,“执行公务回来,遇上车祸了。” 冯君呲牙一笑,“这大早晨五点多执行公务……开玩笑的吧?” 这位被撞得七荤八素,根本体会不到对方幸灾乐祸的心态,他只知道,对方可能是想看热闹,于是大声发话,“快救人……打开车门,我们会给你钱,很多的钱!” 冯君探头看一看车内,似笑非笑地发话,“哦,四个人?司机还清醒着呢,在打电话……是在打120吗?” 多出来了一个人,这让他感到有点意外——外面还有接应者吗? 这位火了,走上前一把拽住了他,大声嚷嚷,“快救人!我给你钱!” “我去尼玛的,”冯君抬手就是一拳,正中对方太阳穴,还微微送出了一股内气——此人就算不死,也是白痴了。 当然,这不算完,看到这位软绵绵地栽倒,冯君在他身上摸了一遍,搜走了两千多块钱,那部破手机他没要。 司机打完电话,正好看到这一幕,睚眦欲裂地大喊,“你干什么!” “干什么?劳资捡钱!”冯君慢悠悠地走到车边,从后座上拖出一人来。 见到此人的脸,他顿时就是一怔:这不是……老韩的堂弟吗? 老韩庄园里的泥瓦工,还会一点木工和电工,兼职食堂采购,话不多但是脑子够活,属于那种有内秀的,种树种得也不错。 不过前一段时间,老韩干活扭了脚,回家休息去了,介绍十八岁的堂弟来顶班。 看到小韩,冯君就已经猜到,庄园的内奸是何人了,这弟兄俩都是口拙但是心里有主意的人,生出点歪心思很正常。 他又用附近的人查看一下,发现副驾驶上那位,脖颈已经断了,距离死亡很近,小韩目前还在昏迷中——慢着,这是什么? 小韩竟然是……戊土体质,带路旁土命,这样的土属性,冯君都表示大开眼界,因为他从来没有遇到有年份加成的情况。 此人的资质虽然赶不上张采歆,但是极有可能比古佳蕙还要强那么一些。 怪不得有人能发现灵石的异常,绝对是这家伙注意到的。 这是冯君在地球位面,发现的第一个有修仙资质的男性,年纪也不大。 所以说,作者的设定还是公平的,有合适修仙的女性,就有合适修仙的男性。 然而非常遗憾的是,冯君不会考虑此人修仙的问题——既然是敌人,资质越高就越该抹杀。 冯君一抬手,就将此人送到了手机位面。 现在清醒的,就只是那个司机了。 在司机惊骇的眼神中,冯君拉开了车门,一拳将此人打得昏厥了过去,然后开始搜身。 他将三人搜了一遍,只取走了现金,以及两块手表和一枚戒指,至于说银行卡、手机之类的,全都没有动,反而是撒到了地上。 然后就是收取他被盗走的材料了,他只选了三样碍眼的,其中包括一截竹根——这不是聚灵阵的材料,但却可能把洛华庄园卷进来。 那块凝练中的灵石,他想了想,并没有着急收取,这件事情显然不会是临时起意,那么他需要知道,是谁藏在背后操作着这一切。 别的东西,他可能感受不到,但是灵石的话,只要对方没有刻意去遮蔽,二十公里之内,他是能产生出感应的——要不然,他在手机位面不敢随便架设聚灵阵,就是怕修仙者感应到。 还有,他在那个位面获得的第一块灵石,是藏在石头墩子里的,如果不是那么隐藏的话,早就被人拿走了。 做完这些,他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再仔细一想,庄园里被抢的那辆摩托哪儿去了? 一辆摩托不值几个钱,但问题是……玄铁也不见了。 也就是说,除了这四个人,还有人参与了这件事。 冯君有点头大,别的他可以不介意,但是玄铁被人带走,那绝对是件麻烦事——地球上根本就没有这种金属! 然而他现在想找,也不好找回来了,玄铁上可是没有灵气的。 不过……这也不算多大事,冯君马上就安慰自己一下,相较玄铁,灵石才是有如BUG一般的存在,能锁定灵石,其他都不是大事。 拿走玄铁的人,光是寻找类似的金属,就得累得半死了,冯君不认为,这些人会因为找不到矿石,而爆出这种金属得自于洛华庄园。 谁有胆子这么爆料的话,他绝对不介意顺手弄死对方——他现在如此低调,只是不想惹事。 修仙者的脸,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打的。 所以他消失在远处,来到一栋楼房的楼顶,取出望远镜,打量着这辆栽进沟里的皮卡。 雨不大,但也不算小,多少是有点影响视线。 半个多小时之后,一辆车出现在了车祸现场旁边。 这时,那被打晕的司机,已经再次醒来了,见到那车,马上摆一摆手。 车上下来两个人,跟司机说了一阵,将地上散落的材料,都搬进了后备箱里,然后一摆手,直接上车走人了,根本没救助现场的三人。 不过这车还没启动,一辆120的救护车就拉着警报来到了现场——这才是来救治的。 冯君锁定了灵石,倒是不着急离开,而那司机指了指两人,又四下东看西看,很显然,这厮有点奇怪——小韩去哪儿了? 120的车开始急救,医护们检查一下就知道,断了脖子的该最先救治,然后推着人上车了——其实大家都知道,这人基本上没必要救了,但是……万一呢? 不管怎么说,先挣一笔救治费是真的。 紧接着,第二辆急救车也来到了现场,带走了被冯君弄成白痴的那厮。 再然后,才是警方赶到,但是来的是交警,不是妖妖灵。 其实冯君弄出的这一起车祸,根本是死无对证的,没人觉得这车祸有多蹊跷。 甚至交警们都很不耐烦,这大雨天的,到处都是车祸,警力相当紧张,你们是自己翻的车,不存在责任划分的问题,应该找120才对。 受伤的司机被抢走了现金,按说可以报妖妖灵的,但是他自己都认为,没必要着急报妖妖灵——荒郊野外出了车祸,别人过来打劫,不是很正常的吗? 其实这么大的雨,妖妖灵也有的是事情做,忙不过来,而且司机心里清楚,这事儿最好低调处理。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502章 上岸很难 冯君冒着雨,站在不远的楼顶上,看着这一幕一幕。 他看了一阵之后,确定对方也想掩盖很多东西,终于懒得再看了, 冯君最担心的是对方无所顾忌,发现不对之后公然报警,导致警方介入。 所以他才选择了制造车祸,伪装抢劫现场,并且令小韩离奇失踪。 现在眼见对方也知道自己是小偷,不敢声张,那接下来他就不用那么束手束脚了。 现场四人里唯一不会死的司机,冯君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此人没有带身份证,但是驾驶证是真的,通过指纹解锁手机,他还看到了这人的朋友圈,里面满是某娱乐场所的招聘广告。 此人肋骨骨折,冯君不着急处理此人,而是下楼找块空地,放出了他的帕萨特车,不紧不慢地缀着那辆带了灵石走的汽车。 那辆车进入郑阳市区之后,开始在城里绕圈子,此刻是清晨六点,街上的车辆极为稀少,哪怕是在下雨,有人缀着这车,也会被发现。 不过冯君离着它起码三四公里,再好的眼睛也不可能看得到。 车在城里兜了十来公里圈子,确定无人跟踪之后,汽车驶进一个大院。 这大院是个研究院,占地面积不小,现在里面开发了不少商品楼盘,新旧建筑交错,很有点龙蛇混杂的味道。 冯君也不着急跟进去,慢慢地开着车,确定灵石不再移动之后,才拐进了一条小巷,在车里又换一身衣服,然后抖手收起了汽车。 他在附近找了一家早起的早点摊子,点了两碗粥两笼包子,不紧不慢地吃完,才走向了那个大院。 灵石被藏在一座写字楼的一层,不过这写字楼有门禁系统,刷卡才能进。 冯君曾经在南方做过业务,早就掌握了混进这种写字楼的技巧,他打着伞站在门口等,嘴里还叼着一根香烟,一副非常轻松的样子。 一根烟还没抽完,咔哒一声轻响,写字楼从里面打开了。 里面走出来两个眼睛通红的男人,看起来像是加了一晚上班的码农,两人根本无视冯君,直接扬长而去。 冯君在楼里转一转,很轻易地发现了灵石所在的位置,居然是在一间杂物间,房门是锁着的,房间里面没人。 他找到了两个可以照到杂物间的摄像头,然后发现摄像头的电源是独立的线路,索性找个死角,虚浮起来,扯断了电源线。 再然后,他走到杂物间门口,因为是木门,神识透门而入,拧动了门把手。 走进杂物间一看,里面零零碎碎的东西不少,墩布、吸尘器、灯泡、电线、清洗液甚至还有被褥、人字梯什么的,不过除了人字梯,其他都是新的。 这算是个准仓库,看到这一幕,不知道为啥,冯君居然想起了自己在鸿捷曾经拥有过的那个小办公室,哪怕他只拥有了一天。 从庄园里拿出的那些东西,这里放着两件,都藏在一个木制柜子的后面,一根两尺长碗口粗的木桩,一块凝练中的灵石。 冯君想了想,也懒得专门在此地等待,于是通过楼梯拾阶而上,去找监控中心,看看能不能有所发现。 大概十点钟的时候,十七楼的某一家投资公司,来了两个客人。 这家投资公司,其实是搞小额贷款的,说白了就是高利贷,因为要讲公司形象,所以也是在写字楼里办公。 这投资公司是唐姓三兄弟开的,三兄弟此前都不是什么好鸟,尤其是唐老二恶名昭彰,后来收了个小铁厂抵账,又吞并了两个铁厂,正好赶上钢铁行情大好,狠狠赚了一波钱。 有钱了,三兄弟就打算洗干净脚上岸了,这是明智的选择。 但是紧接着,他们很悲哀地发现,兄弟几个好像不会什么正经生意,思考了两年时间,他们认为不能坐吃山空,于是就办了这么一个投资公司。 他们并不频繁动用此前在道上的积累,但是一旦遇到态度不端正、不认真还钱的主儿,使用一些强迫手段也是必然的。 前两天,唐老二接了一个单子,有人出钱请他找人,去洛华庄园偷一些东西。 唐老二认为,自己已经脱离了低级趣味,现在扮演的是金融家的角色,玩的是资本运作,至于说偶尔动用一些非常规手段——切,华尔街的金融家也没几个善碴的好吧? 不过对方开价很高,直接抛出了一百万,还承诺一旦事成,可以给投资公司注资千万。 身为金融家,总不能拒绝利润不是?更不能不懂得融资,干了! 唐老大和唐老三并不是很看好此事,洛华庄园的主人能置办下这么大的家业,绝对不是好惹的主儿,咱们踏踏实实地搞金融就好,何必玩这些鸡鸣狗盗? 唐老二坚持,而且他认为,如果冯君真的能找上门来,那咱再倒向冯君也不迟,只要他能给得更多——毕竟资本是趋利的。 十点钟,来提货的人到了,唐老二带着他们去了一楼的杂物间,“这就是你们要的,还有一些东西,也在我们手中,不过结了之后尾款,再打一千万过来,才能拿到其他的。” 他此前已经收下了六十万定金,但是这一笔买卖,他也赔了不少进去,两个小弟一死一伤,一辆二手皮卡也撞得稀烂,所以他要扣下一点货。 来的两人一看,是一截木头和一块石头,顿时勃然大怒,“六十万,唐总你就弄了点这样的东西?” “不是六十万,是一百万……你得再给四十万,”唐老二正色发话,“尾款不结,这两样货你别想拿走,你知道吗?我们为了弄这点东西,已经死了两个人,重伤一个,毁了一辆车。” 其实死的另一个,是他小弟找的人,不过他肯定要算成自己的损失。 “我不听你说的这些,”来人摇摇头,冷笑着回答,“有没有死人,跟我无关,我只想知道,一块破石头,一根木桩子……你觉得合适吗?” 唐老二深吸一口气,耐心地解释,“这么说吧,这木头桩子我先不说,只说这块石头,绝对的无价之宝,我请人鉴定过的,洛华庄园里的仙雾,就是这块石头造成的……” “你们要是觉得不合适,那咱们就算谈不拢了,预付款我不退,生意到此为止。” 其实这石头到底怎么回事,他也不确定,不过那个小弟说了,洛华庄园的员工保证,这石头是奇珍,所以他也就当奇珍来夸。 反正已经收了六十万,他也派人去偷了,问心无愧,对方不识货,那就只能到此为止。 来人犹豫一下,“那我先把这块石头带走,成的话,那再付你四十万,拿走木桩子,你看怎么样?” “我看不怎么样,”唐老二坚决不答应,“这块石头,我五百万也卖得出去。” 两人讨价还价好一阵,来人又拿出二十万,带走了这块石头。 唐老二回到办公室,长出一口气,“尼玛,这么辛苦挣八十万……这年头生意真难做。” “是难做呀,”一个声音传来,“八千万都不止的石头,被你八十万就卖了。” “谁?”唐老二的头一侧,却发现休息间的门被人打开了,一个中等身材的墨镜男走了出来。 他是真的见过大世面,愣了一愣之后,就是微微一笑,“兄弟对石头也很了解?” “怎么能不了解呢?”墨镜男也微微一笑,“我就是洛华庄园的人啊……桌子下面的按钮别动了,我已经把咖啡倒上去了。” 唐老二怔了一怔,然后干笑一声,“这位兄弟,你好像对我有点误会?” “没啥误会,”墨镜男往沙发上大喇喇地一坐,抽出一根烟来,直接丢给了对方,“来,抽烟,慢慢说。” 那根烟就那么飞过去,虚悬在唐老二的眼前,一动不动……过滤嘴冲下。 唐老二看着这一幕,愣了足有半分钟,才伸出手指来,拨一下面前的烟。 烟随着他的手指拨弄,变换着方向,但就是不往下落。 唐老二又上下左右地看半天,面色怪异。 “这还等我点火吗?”墨镜男轻笑一声,紧接着,唐老二桌上的打火机也缓缓升了起来。 唐老二的额头,有豆大的汗珠滚落。 他定一定神,抓过烟来,又拿过打火机,点燃了烟,然后手一松,打火机掉落在桌面。 他猛猛地抽了一口烟,然后又抽一口,一抬手,狠狠推开面前的桌子。 桌上的的电脑什么的,稀里哗啦全落到了地毯上,但是他根本顾不得那么多,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哥,大爷,神仙……我错了,我特么不是人,您饶我这一次。” 我可能饶你吗?冯君心里冷笑,神识操控都让你看到了,你不死谁死? 他对高利贷这些人,本来就没什么好印象,对方还敢动他的禁脔,结局已经注定了。 他微微一笑,然后微微颔首,“说说看,是谁,通过什么渠道找到你的,真能说明白,我可以考虑放你一马……冤家宜解不宜结嘛。” 第503章 黑手 鑫潮投资公司的副总经理唐老二,在一个雨天,从十七楼楼顶跳下身亡。 在唐老二跳楼的那一瞬间,冯君也从窗口,跳到了三楼一个敞开的窗户——那里是厕所。 然后他从厕所走出来,整一整衣领,施施然离开了。 打开门禁走出来,他撑起了雨伞,然后听到了一片尖叫声。 做为一个合格的群众演员,他也扭过头,诧异地看了几眼,还向那边走了两步,然后抬起手看一下腕上的手表,好像想到了什么,转身离开了。 一切都显得那么正常,没有人能怀疑到他。 在往外走的时候,冯君心里也不是很平静:原来,我已经积攒了这么多的仇恨? 唐老二是从一个闽粤人手里接的单子,此人是以前他做铁厂时的一个大客户,多年没有联系了,这次来请他找人偷洛华庄园。 事实上,洛华庄园大部分的消息,都来自于那个闽粤人,唐老二了解得并不多。 闽粤人指出,洛华庄园里,有一个神奇的山谷,每逢下雨天,会有白雾缭绕恍若仙境。 他还指出,这个景象以前是没有的,自从李宁把庄园卖给冯君之后,才出现的。 他非常确定,冯君对一些东西做了改造,而且里面应该有帮助养生的效果。 闽粤人希望,从那个竹林里得到一些东西,他甚至拿出了一些照片。 照片是偷拍的,效果不太好,有些东西隐约可见,但是在白雾里看不分明。 唐老二就拿着这些资料,把任务交待给了小弟。 小弟在白杏镇有朋友,打听到了庄园的情况,甚至找到了内应。 其实小弟也跟唐老二提过一下,都说庄园主人有神异,唐老二只当这家伙是想提价,就说你没胆子的话,我派别人去干。 他显然小看了小弟对金钱的执念,只要有钱挣,别说神异了,佛像头他也敢割,千年古墓他也敢挖。 今天小弟偷出了东西,路上遭遇了车祸,唐老二也是不信邪的,让司机带着他亲自过去接应,于是才有了这么一出。 至于说玄铁,确实是被中途离开的家伙拿走了,那厮还骑走了摩托车,不过那人是小韩联系的,别人也不知道此人怎么找。 说到底,这些人一致认为,那块份量奇重的铁疙瘩,没准是什么中枢,是竹林最关键的奥秘,他们扣下这个东西,也是指望讨价还价。 冯君又问了一阵,发现对方确实没别的可说了,才将人扔下楼,自己也离开。 既然唐老二都没用了,那医院里那位,自然也没用了,冯君来到急救中心,发现这里人不少,根据“附近的人”找到了那厮,用手机简单地存取了一下,直接转身走人。 此人的家属还在旁边,愣是没有发现他的操作,他走出二十多米,才听到身后传来惊呼。 此刻,那取了灵石的人,已经来到了一栋别墅,如果洛华庄园的门岗在场的话,会发现别墅客厅里坐着的那位,正是那个推崇《东医宝鉴》的朴先生。 朴先生看到这么一块石头,也是相当不解,虽然他看得出来,这石头是经过雕琢的,顶部异常平滑,似乎也有些说法,但是……谁知道这是不是造假造出来的? 于是他抬手给一个同胞打个电话,那同胞在距离鑫源投资公司不远处,开了一家南新罗烤肉店。 巧的是,此人跟唐家三兄弟还认识,因为这三兄弟现在也自认是名流,去烤肉店吃了几次之后,听说老板是南新罗人,还专门去拜访了一下。 同胞接了他的电话,哇啦哇啦说了一顿,用的是新罗语。 朴先生转头看向来人,脸色就已经变得铁青了,“唐老二已经跳楼自杀了……我非常奇怪,你怎么能跟死人做生意?” “这不可能!”这位惊叫了起来,“刚才跟我交易的,绝对是唐老二……对了,你问一下,他自杀多久了,我来的路上,因为下雨堵车,走了差不多四十分钟。” 朴先生皱一皱眉,又拿起电话哇啦哇啦说了一通,然后脸色就缓和了不少,“哦,他刚刚自杀,也就十分钟,是我误会你了……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这位的脸色,已经不止是难看,他吓得都打起了哆嗦,良久,才失魂落魄地发话,“完蛋……这绝对是洛华庄园的人追来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们有神异。” 洛华庄园有神异的说法,他早就听说过,唐老二也跟他说过,想要提高佣金。 然而,一涉及到钱的问题,有神异那也变成没神异了,他就认为,对方是想借着神异的名头,多跟自己要钱,反倒是将他自己心里的敬畏也冲散不少。 直到现在,刚刚完成部分交易、还没有收到尾款的唐老二,居然莫名其妙地跳楼了,这特么的……是冯君出手了啊~ “神异?”朴先生不屑地看他一眼,然后摇摇头。 他也听过这种传言,但是他还真不相信这个说法,他冷笑着发话,“都说你们华夏人是无信者,还真是这样,随便都能冒出神异……我主在上,这世界只有唯一的神,其他退散吧。” 南新罗别看是地处传统的儒家文化圈,但是这些年,揶教或者东正之类的狂信徒也不少,甚至有人作死地主动去中东那里去传教,试图感化异教徒。 闽粤人看着他,深深地叹口气,声音低沉地发话,“如果我告诉你说,在今天凌晨,他们偷出了这些东西之后,发生了离奇的车祸,造成了两死一伤……不知道你会怎么想。” 瓦特?朴先生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两死一伤的车祸……不能是巧合?” “我也认为是巧合,”这位点起一根烟来,闷声闷气地发话,看起来非常地沮丧,“车祸可以是巧合,问题是……又有人跳楼了啊!” 朴先生的眉头皱一皱,终于重视起这件事情来。 他也不是揶教的狂信徒,只是有个信仰罢了,对于一些未知的神秘现象,他还是心存敬畏的,“那这样,你再回去看一看,了解一下……他是怎么跳楼的。” “我拒绝!”这位的态度非常明确,他用颤抖的声音大喊,“朴先生,我现在要回家了,马上……立刻!这已经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 “你无须这么慌乱,”朴先生神情肃穆,声音比他还要高一些,“你并不能确定,这些就是对方所为,难道不是这样吗?不要被心里的魔鬼吓坏了!” “这样,我有一个建议,你可以让你的手下,载着这块石头,在郑阳绕几圈,看一看还会不会有什么超自然的力量发生。” 这位再次拒绝,“那不是我的手下,是我的侄儿……既然朴先生你不相信,为什么要用我的侄儿来试呢?朴先生你的手下,也不是没有人!” 朴先生愣了一愣,然后点点头,大声回答,“好的,那我派人好了,可以麻烦你的人跟随着他吗?” 这位犹豫一下,才微微颔首,“好吧,不过我建议,你的人最好带着这块石头,找个地方停一下……如果你真的不怕的话。” “这当然没有问题,”朴先生很干脆地表示,“我认为,他应该停留在教堂附近。” “这是不错的建议,”这位也点点头,对他来说,能对付神异的,就只有神异,反正只要能对付得了就好,至于本土神和外国神,能有什么区别? 他俩不知道的是,就在两人争执的时候,冯君已经锁定了这里,打了一个车赶来。 郑阳的南新罗人不算太少,朴先生早就通过当地的商会,雇佣了两个熟悉本地的同胞,此刻开车出去,不会不认识路。 下雨天的郑阳,道路拥堵得很厉害,朴先生派人开车拉了石头出去,十五分钟之后,闽粤人的侄儿打来了电话,声音里有难以掩饰的惊恐,“死了……朴先生的助手死了!” 这助手死得非常离奇,本来是排着长队等红灯,绿灯亮起来的时候,别的车动了,但是这车就是不动,停在那里。 交警火了,走上前去敲窗户,结果从车窗外看到,司机已经趴到了方向盘上。 交警赶紧拉开车门,探手一试,发现对方呼吸都没了。 闽粤人的侄儿,就在这车之后跟着,听到警察说“呼吸都没了”的时候,吓得魂飞魄散,打一把方向,直接绕过前面的车走了。 朴先生听到这话,直接抢过了电话,“在红灯停车之后……发生了什么?” “没发生什么啊,”这位被吓坏了,情绪相当不稳定,“马路中间停车,能发生什么事呢?我特么现在都不知道,该开车还是该停车了……” “镇定,”朴先生大声喊道,“再仔细想一想,停车之后,什么事都没发生吗?” “确实没有啊,”这位叫了起来,“最多就是有人趁着堵车,过来发传单。” “在大雨中发传单吗?”朴先生觉得,自己似乎抓到了什么。 电话那边有点不解,“穿着雨衣发传单,这很正常吧?”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504章 灾祸之源 一名南新罗友人,在等红灯的时候猝死了,这消息瞬间就引来了多名警察。 “魔鬼!简直是魔鬼!”朴先生终于把手机一扔,他歇斯底里地大喊,“主会惩罚你的!我绝不饶恕,一个都不饶恕!” 倒是闽粤人很冷静,“你得关心一下自己的职员,去现场看看吧……我先去买包烟。” “我这里有烟,”朴先生不淡定了,“爱喜烟,非常好抽,南新罗最好的烟。” “我不习惯抽外烟,”这位冷冷地看他一眼,“不是我胆小,这种事,我胆大不起来。” “那我会戳穿你,”朴先生真的有点走火入魔了,他死死地盯着对方,“是你派人去偷窃的,我保证会让他知道!” “我特么就特烦你们这点,”这位火了,“比威胁,谁怕谁呀?你可以戳穿我,我当然也能举报你……是你让我去偷的,我怎么说也是华夏人来着!” 奇怪的是,听到他这话,朴先生反而镇定了下来,“好吧,刚才是我语气不好,事实是我很焦虑……不过他不敢对我怎么样的,我是南新罗人。” “切,”这位不屑地一哼,“车里死了的那个,也是南新罗人……好吧,我认为你要先搞清楚,那块石头是不是还在车上。” 石头还真不在车上了,支援而来的警察在马路中央拉起了隔离绳,并且打开了车厢,采集车里可能存在的任何证据。 装了硕大石头的后备箱,当然也被打开了,但是并没有刚刚装上去的灵石。 灵石的失踪,当然是冯君做的,然而,他想拿走灵石的话,此前有的是机会,包括在车祸现场,包括在杂物间,为什么到了这时候才出手? 必须指出的是,冯君从来就没想过,简单地收回灵石就算完事,他并不着急收回,反而是想借着这东西,将那些对洛华庄园不友善的势力,统统收拾一遍。 按说他这种想法,操作起来的难度很大,但是偷灵石的人不想声张,那就给了他执行的空间——你们不敢报警的话,我还怕个毛线! 不过当他乘坐的出租车,追上了朴先生助手所开的车的时候,他通过附近的人得知,对方是南新罗人,那就到了收网的时候了。 首先,他通过此人的身份,已经明白幕后的指使者是谁了——他这辈子跟南新罗人打交道,也就是那么一件事。 知道了幕后指使者,又想到对方“外国友人”的身份,他知道弄死这货之后,郑阳警方肯定会高度重视,就算对方想遮掩,都遮掩不下去了。 于是他穿件雨衣,假冒发传单的人,靠近了对方的车子,直接将那车子拉到了异位面。 然后的操作很简单,他打开车门,拿下车钥匙,打开后备箱,取走灵石…… 他将灵石放在手机位面的时候,已经打定了主意,这块灵石,绝对不会再出现在地球了——外貌特征啥的,没准都被拍下好几个G了吧? 所以等朴先生他们赶到的时候,惊骇地发现,那块石头……居然就那么没了! 朴先生的面色苍白,如果说,他此前不是很相信华夏的神异的话,这样的变动,由不得他不信,他只能低声地嗫嚅着,“我的人……不能就这么死了!” “那你能做些什么呢?”他的华夏朋友在一边冷笑,“是你让我们偷东西的……石头是灾祸之源,已经收回去了,你已经可以庆幸了。” 没错,在此人眼里,这石头忒可怕了,就跟那个带着红领带……领结的小学生一样,走到哪里,就把死亡带到哪里,所以还是收回去的好。 朴先生愣了好一阵,见到警察越来越多,才重新打起精神来,“除了我主,我拒绝相信任何超自然现象……也许那个散发广告的人,就是真凶。” 这话其实一点都没错,而郑阳的天网,也覆盖了城市绝大部分的区域。 别人想调看一下监控,可能要走很多程序,但是涉及了外国友人的死……这当然很快。 非常遗憾的是,郑阳的天网系统,辨识率不是很高,再加上天降大雨,实在不能看清楚散步传单那厮的面孔。 事实上,就连他的动作,都不是很清晰,警察们逐帧分析之后确定,此人没有骚扰过外国友人的车,甚至都没有正面面对那辆车子。 他确实有可能碰到了车子——有几帧显示,此人动作略大一点,雨衣可能扫到了车子。 当然,外国友人突然死亡,这性质很恶劣,所以大家也调查了,在这个时间段、这个位置,到底有多少人给汽车散过传单,此人又是帮哪个公司散发传单的。 是房地产公司,还是超市打折,抑或者……优惠安装宽带? 不过非常遗憾的是,下雨天里,愿意打开车窗收传单的人极少,从视频里就可以看到,此人应该没有散出一张传单。 警方根据可辨识的车牌号,又打了一些电话询问,事实证明,确实没人知道此人想宣传什么。 那么……常在这里散传单的,又有些什么人呢? 这个问题依旧没有答案,这里就不许人在机动车道上散传单。 当然,有些人打过招呼,可以拜托交警打个马虎眼啥的,适当地散一下。 然而散发广告的人里,流动作战的也很多,走到这里,看到无人监管,随手散一波广告就走人了。 没有人知道这个散广告的人的身份,也没人知道他在为谁家散广告,不过实事求是地说,也没谁觉得,他可能就是凶手——除了朴先生。 其实,警察们在观看过街口的录像之后,也没人觉得这个司机是非正常死亡——退一步讲,哪怕是非正常死亡,凶手也不是在这个环节出手的。 真想搞明白死因的话,恐怕就只能指望尸检了,但是对外国人尸检…… 朴先生表示,他希望尽快看到尸检,但是另一个在郑阳本地招聘的南新罗人,表示出了强烈的反对,“这件事必须得到镐和君家人的支持,阁下无权替他的家人做出决定!” “你在华夏待得太久,脑子傻掉了吧?”朴先生很不屑地看着他,“你知道我代表着谁的意愿,你不怕家里人被牵连吗?” 两人是用新罗语争吵的,但是好死不死的是,警方也调来了新罗语的翻译。 听到两人的争吵,警方决定,这种事情,还是让死者家属来做主吧。 他们若是不希望解剖,那是最好的…… 朴先生见到警方不肯支持自己,心里越发地没底气了,“我怀疑有人要对我不利,你们可以安排警察来保护我吗?” 这话一出口,警察们顿时紧张了起来,有人直接发问:什么人、为了什么事,会对你不利? 朴先生给不出理由,但是他坚持这么认为——自己的生命处在危险当中。 华夏的警察对国外友人还是很友好的,他既然这么要求,警方就派了两名便衣随身保护。 眼看就到下午两点了,有人给警察们买来了盒饭,朴先生不会吃这种劣质食物,他希望能去朋友的烤肉店,顺便可以暗示一下警察们,也许唐老二的跳楼,不像大家想的那么简单。 不过非常不幸的是,就在他刚走出楼门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一声大响,大家扭头一看,却是一辆停得好好的自行车,摔倒在泥水中。 也就在这个时候,朴先生的脚下踩到了一片水渍,身子一歪,就向楼梯下滚落。 他的身边有一名年轻的便衣,身手相当地矫健,但是非常遗憾的是,警察被那辆自行车分神了,没有及时作出反应。 朴先生被摔得晕了过去,两天之后醒来,却已经变成了白痴。 这是两天后的事情,姑且不论,朴先生的华夏朋友见他摔得晕了过去,却是吓了一个半死,赶紧躲到一边,拿起手机拨个号码。 他战战兢兢地发话,“大师,我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了,恳请大师出手,降妖伏魔。” 大师在那边轻哼一声,“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我给你的护符,可曾带在身上?” “带是带了,”他低声发话,“但对方是本地神异,有神通的人,一上午就有四个人死得不明不白……大师救我。” 大师顿时没了声音,良久才出声发问,“警察不管?” “有神通的人,警察那里感觉得到?”这位苦笑一声,“大师您不会也怕了吧?” 大师沉吟一下回答,“无妨,你只管去找他,手持护符,口诵我‘昙光’之号即可,保你诸邪不侵,只要虔心交流,别人还是要给我个面子的……当然,你不要一味强硬。” 这位犹豫一下,惶恐地发问,“真的会有效果吧?” 他可是有点担心,万一没效果的话,主动送到冯君门上,不是找死吗? “你若不信,又何必来问我?”大师不高兴地冷哼一声,直接挂断了电话。 这位皱着眉头想了好久,最终还是心一横,“那就去拜访一趟呗,大不了赔点钱。”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绝对会马上离开郑阳,但现在的问题是……他连火车都不敢坐。 第505章 百密一疏 冯君其实早就注意到了这个人,这位可是去唐老二那里取灵石的主儿。 不过他已经知道了此人的根脚,也不着急动手,但是他没想到的是,此人竟然神通广大到联系上了红姐。 张卫红并不知道,这个叫陈二南的家伙,到底是什么来路,只知道此人表示,洛华庄园的失窃案,他有重大情报,要面见冯总汇报。 冯君一听这个名字,就知道是怎么回事,直接让她转告对方,“告诉他,我回头会去南少林走一趟的,不需要他的任何情报。” 陈二南听到这话,腿都软了——合着人家已经知道我的根脚了? 所以他二话没说,带着侄儿,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洛华庄园——他不敢自己开车。 到了庄园门口,他也没说别的,双膝一跪,就直接跪在了泥水中。 他侄儿还想给他撑一把伞,他厉声呵斥一句,“还打什么伞?你也跪下!” 冯君是一个小时之后回来的,他又去了省人医一趟,在三十米外,给那个南新罗的植物人来了一个神识攻击。 那植物人身子微微一颤,看护他的护士喜出望外,“哎,好像要醒了。” 醒是不可能醒了,医生们检查之后,有点疑惑——“脑电波开始紊乱了”? 冯君是开着帕萨特回来的,到了山门口,矮个子门岗已经去了医院,高个子也被打得鼻青脸肿,现在是他和高强共同看门。 高强见到他,二话不说就打开了伸缩门,就在此刻,旁边有人大喊一声,“冯大师,还请看在昙光大师的面子上,饶我这一次。” 昙光大师……这是什么鬼?冯君的眉头微微一皱,然后在他身上扫了一眼,顿时想了起来,“原来是你,居然还敢来?呵呵,这是……买了多少钱的意外伤害险?” “冯大师,我是受昙光大师加持的,”陈二南跪在地上,大声发话,“我知道自己错了,有重要事情向您汇报,希望能将功折罪。” 冯君对这货真没好印象,当时他若不是想引出更多的人,他就把丫也留下了——这厮是真正穿针引线的主儿,穿起了南新罗人和唐老二的联系。 他现在也不着急对这厮下手,反正他知道根脚了,正经是南新罗人接连出事,他低调一点,等过年或者什么时候,直接杀奔此人老家即可。 不过既然说出什么昙光大师,他不介意听一听,对方打算说什么——其实他更想弄明白,昙光大师的加持是怎么回事,莫非地球界还有其他的修者? 于是他下巴一扬,“你……跪着爬进来,另一个继续跪着。” 也多亏是下雨天,周遭无人,否则只说有人跪着膝行进来,就足以吸引太多的眼球了。 车开进山门一百米,他停了下来,打开了干扰器,目视着对方一点一点膝行进来。 看着对方到了车门旁,他一伸手,淡淡地发话,“你那个大师的护持是什么?拿给我看看。” 陈二南一听,赶忙从口袋里取出钱夹,拿了一个黄色的锦囊出来。 冯君结果锦囊打开,取出一张护符,看了一眼之后,直接扔到了地上,然后连锦囊也丢掉,冷笑一声,“什么狗屁玩意儿,也敢跟我开口求情?” 这张护符,不能带给他哪怕一丝触动,很显然就是骗人的,这令他非常失望。 陈二南也猜测过,没准有这种情况——神异这东西,谁也说不准的。 所以他重重地磕头,“小人一时糊涂,冒犯了大师,还请大师饶命。” “我凭什么饶你呢,”冯君冷笑一声,“你偷我东西有理了?临走还把我的门岗打成重伤。” “我招你惹你了?无缘无故来找碴……你不死,别人不懂得敬畏我。” 陈二南继续磕头,抽泣着发话,“还望大师饶命,我愿意赔偿两位门卫大哥。” “赔偿有用的话,要警察干什么?”冯君不为所动,他抽出一根烟来点着,一边喷云吐雾,一边淡淡地发话,“我这人其实不算难说话,但是这一次勾结内贼,真的惹恼我了。” 这是他的心里话,聚灵阵被人偷了半个,已经令他极其恼火了,更让他不舒服的是,庄园里竟然出现了内贼——我对他们还不够厚道吗? 所谓厚道与否,每个人的标准不一样,牟淼做事厚道不?他能让刘小萱死心塌地跟着他走,司机小孟遇到了事情,医药费啦、报仇啦之类的事,他也都包了,不能说做事不厚道。 但是小孟不会陪着他去云园,为什么?因为他开出的工资,还没有高到让小孟心甘情愿背井离乡的地步。 冯君自问,自己比牟淼还要厚道很多,庄园里的活多,大部分是体力活,但是管吃管住——如果他们愿意住在庄园的话,再加上每个月七八千的薪水,真的不少了。 他招的这些人,不是要在郑阳买房子的郑漂,而是附近的居民,多半家里有宅基地,干上三四年,足够起一幢漂亮的小楼了。 严格说起来,门岗的工资都比他们低一些,一来门岗的活儿比较轻松,二来门岗是外地人,这些钱不在郑阳周边花,拿到下面地市去使用,会更值钱。 但是门岗多敬业啊,谁都敢拦不说,晚上值班也很警醒,这次为了阻拦小偷,更是连胳膊都被人打折了。 可庄园里的工人,竟然还惦记把东西偷出去卖。 冯君这次是真的火了,到现在为止,他手上已经七条人命了——姓朴的没死,但是跟死也差不多了,可是他的火气没发泄完,最起码还要弄死几个才行。 对着眼前的陈二南,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看在你跪了这么久的份上,我给你一个善意的建议……多买一些保险吧。” 陈二南不住地磕头,额头触在冰冷的泥水里,“啪啪”地作响,“我有重要事情汇报,希望能将功折罪。” 冯君笑了起来,“哦?那你说说看。” 话是这么说的,但是他真的没打算饶过对方,就像他问了唐老二那么多事情,到了最后,还是将那厮扔下了楼一样。 冯君自认讲究人,但是他并不认为承诺一定要兑现——对不讲究的人说讲究,那叫迂腐。 陈二南就当真了,他思索一下发问,“敢问大师,今天上午那些命案,您是否在场?” “嗯?”冯君眉头一皱,不满意地哼一声。 他没有说话,但是这一声已经表示了他的态度——你是闲得蛋疼呢,还是打算审判我? “对不起,是我错了,”陈二南一抬手,狠狠给了自己一记耳光,“我的意思是说,如果大师您当时在场的话,希望您当时没有带手机……” 瓦特?冯君的眉头微微一皱,但是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居然猜到了我的外挂吗? 然而事实并不是他想的那样,陈二南向他解释说,因为接连发生的命案,警方肯定会采取大规模排查的方式——其他命案也就算了,那个开车的南新罗人猝死,性质太恶劣了。 没错,国产货死就死了,外国友人可是不一样。 大规模地排查,手段有很多,天网啦群众路线啦啥的,都是手段之一,这种时候,没人会计较成本。 其中有一种科技手段,叫手机定位,不需要特地针对某个手机号,查询它的位置,只需要查明,当时有哪些手机号,挂在了附近的基站上。 简单地说,人们使用手机,不同的地方信号有强弱,这是指你跟附近基站的连接是否通畅。而调查附近的基站,就可以知道,当时哪些手机号在附近。 这个功能很早以前就能实现,但是现在才普及。 对一个基站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有手机挂网或者离网,现在的基站,也是太多了,这些数据,实时的话,很好调查,但是想查某一个历史时间,那需要有庞大的数据库来支持。 但是陈二南说的还不止这个,据他所知道的,别说手机挂网了,就是你手机关机,只要当时你在这个区域内,还带着手机,别人就会知道,你来过! 总算还好,因为数据容量的缘故,目前从运营商那里,只能查实时定位,无法查询历史时间的定位——这些消息只会存在于各人的手机里,或者某些APP软件的云数据中。 陈二南在警察旁边,听到了这样的操作建议,当时他还心里暗喜,认为这个手段,很可能会帮助警方锁定冯君——就算你是神异,也未必有能力远距离出手吧? 不过他现在打算求饶了,那就不能暗喜了,而是赶紧通知对方,你可能存在这样的漏洞。 “唔,”冯君点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还有话吗?” 别看他脸上波澜不惊,但是心里还是有点吃惊,做为文科僧,他对这些知识真的很懵懂,这也是他第一次听说——关了机的手机,居然也能暴露曾经的行踪? 这消息给他提了一个醒,毕竟他的奇遇,是必须要以手机为媒介,才能达到目的。 而“附近的人”之类的操作,更是能主动显示手机位置。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506章 人有点少 冯君想要得到更多的消息,但是陈二南还真没别的有用的东西了。 他想一想,终于心一横,“此事我只是穿针引线,没有过多地深入了解,大师……我愿意将全部身家献给您,只求您放过我这一次。” 冯君沉吟片刻,一抬手,冲着远方一指,一道雷电就劈了下来。 陈二南的脸,瞬间就变得刷白,然后就是不住地磕头,连话都不敢说了。 冯君侧头看一眼陈二南,“我就奇怪了,居然敢打我的主意……出手之前没了解过我?” 陈二南趴在泥水中,头都不敢抬,“我听说过您会引雷,但还是心存侥幸了,您也知道,我是个有眼无珠的瞎子……比如说,这昙光大师的护符。” 听到这个护符,冯君的嘴角微微一翘,心说这厮还真是有些黑色幽默。 他本来就在“要不要杀了这厮”的念头里犹豫,原本他想的是绝对不放过,但是人家……终究是提出了合理化建议。 好吧,对这样的人,没必要信守承诺,但是今天死的人已经有点多了,其中还有一个是南新罗人,他再把这厮干掉的话,那事情可就更大了。 当然,他若出手,陈二南必然是离奇死亡,但是离奇死亡这种事,也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要不然就太不给有关部门面子了。 正是因为如此,他今天才没去找此人的麻烦,不成想人家直接来山门跪着了。 他想了一阵,抬手冲着陈二南又是一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小小惩罚你一下……” “喀啦”一声大响,又是一道惊雷,直接劈到了对方身上,这个雷的力度,劈焦一些手指脚趾啥的,还是没有问题的,至于需要不需要截肢,他也不清楚。 陈二南一头栽倒在地,缓了四五秒钟,才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却依旧跪在那里,“多谢……多谢大师饶我的狗命。” 能引雷就已经很骇人了,能让闪电精准地劈中自己,那简直就是神仙一般的存在了,这个事实再次超出了他的想像,所以他主动承认,自己的命是狗命。 冯君的声音,仿佛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这是听觉神经被震荡和麻痹之后,产生的短期不适,“伤害我的两个门卫,赔偿五百万,有生之年……永远不许踏入伏牛,做得到吗?” 陈二南像小鸡啄米一样,不住地点头,“做得到,您放心好了。” 冯君一摆手,“好了,你可以走了。” 陈二南也不敢转身就走,而是膝行着一点一点后退,生恐有半分不敬,再次惹恼眼前的大师。 一百多米的道路,他足足跪着退了十来分钟,才出了山门,所幸的是今天下雨,要不然的话,他的膝盖起码得蜕两层皮,还得被烤个五分熟。 冯君没再理他,将车倒回门岗处,出声发问,“海峰回来没有?” “王总去找老韩,老韩跑了,”高强回答,“不过有人见过咱们的摩托,目前他和雷刚正在打听,是谁骑着咱们的车。” 这一次庄园失窃,所有人都被动员了起来。 王海峰母亲的病情已经稳定,匆忙赶回来,寻找可能的嫌疑人,红姐暂时脱不开身,但是张采歆已经回来了,连好风景都停止了授课,匆忙赶了回来。 现在的竹林那边,是好风景在看着——哪怕没有聚灵阵了,也不能任由人出入。 后院是张采歆在盯着,加上大李小李两个助理,倒也不担心别人敢擅闯。 冯君听完之后,轻声叹口气,驾车往别墅驶去。 陈家叔侄二人见他离开,对视一眼,才缓缓从泥水里站起身子来,冲着庄园拜了三拜,转身向来路走去。 侄儿还出声发问呢,“叔,我见您……好像被雷劈了?” 陈二南的耳朵,还有点嗡嗡作响,不过这话他听明白了,马上一摆手,“嘘,千万别说出去,能捡一条命,已经算造化了……祖宗积德啊。” 冯君回到别墅,正好看到杨玉欣正站在前楼的屋檐下,心不在焉地东张西望。 看到他的车回来,她匆忙走了出来,也不顾天上还在下着雨,“怎么样,那些小偷抓住了没有?” 冯君打开车门走下来,抬手一指后院,“小蕙在后面吗?” “在,”杨玉欣点点头,别的不说,这一点她很服气冯君,哪怕是遭遇了突发事件,但是庄园里并不混乱,最起码她女儿还可以继续呆在后院,不受干扰。 “梅老师来之前,徐总去了竹林,诗诗助理在帮着看后院,晓滨负责外联,秩序井然。” “秩序井然?”冯君无奈地摇摇头,心说趁手的人还是太少啊。 一直以来,他都在致力于打造一个稳固的后方,收徒也只讲远近,不怎么讲资质——对他来说稳定大于一切。 但是遇到这么一件事,除了陆晓宁还在云园,其他人基本上都是在郑阳,眼下他居然有点捉襟见肘,可见常用的人手,还是有点短缺。 从预防的角度上来说,也是如此,三女去了郑阳,王海峰母亲生病,偌大的庄园里,核心人物就只剩下了徐雷刚和冯君两人。 冯君出去追凶的时候,多亏还有一个见习期的高强,否则庄园里几近于转不动了。 所以说,这徒弟还得招几个,不过这事儿也不急在一时,留心就好了。 正经是庄园里的工人,该考虑怎么管理一下了,以前冯君觉得,强调一下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再给出高工资,就搞得定了,但是眼下看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看来是要引进一些外地人了!冯君认为,必须要在工人中间,也使用一些制衡手段——本地人占了绝大多数,真的不是什么好事。 既然要引进外地人,他当然会优先考虑家乡的人,于是马上给嘎子打个电话,让他来的时候,带上几个老实肯干的人。 出乎他意料的是,嘎子居然不赞成这么做,“老家的人,确实可靠,但是成了你的子弟兵,他们就会只认你,不认海峰和雷刚这些人……你还不能对他们不好!这就很难管理。” 冯君听得有点惭愧,我现在的思维模式,居然落后于嘎子? 他当然知道,嘎子的话出于公心,事实上他很清楚,嘎子父母的亲戚里,就很有几个家境不好的,他没必要反对自己的意见。 然后他就发现,事实上想引进点其他地方的人,也很不容易,起码张采歆和杨玉欣都表示,我们从父辈开始,就离开家乡了,想找点乡亲还真的很难。 倒是李诗诗表示了,她家是郑阳城郊的,从村里介绍点人过来不难。 冯君其实不想再引进郑阳的人了,这些人跟本地人可能不是很对付,但是毫无疑问,对他们而言,冯总自己才是正牌的外地人。 不过这个时候,他也顾不得很多了,“联系十个人来吧,工资待遇啥的,你都知道,不用我再说了。” 李诗诗小心地看杨玉欣一眼,“网络小说里,真有本事的人,不是可以调来特种兵啥的?” 你不是只喜欢看漫画吗?冯君没好气地看她一眼,“网络小说里还说,你可以穿越回去,迷倒宋徽宗、周邦彦、高俅、宋江啥的……嗯,还有燕青。” 李诗诗歪着脑袋,眨巴一下眼睛,“周邦彦……为啥不是柳永,奉旨填词柳三变?” 冯君无奈地一拍额头,“奉旨填词,是宋仁宗赵祯说的,他和宋徽宗之间,隔着宋英宗、宋神宗、宋哲宗……柳永死的时候,李师师应该还没有出生,你确定要跟我讨论这个?” 两人正在斗嘴,冯君的手机响了,来电话的是王海峰,“大师,我们找到摩托了,被人推进了水塘的泥里,嫌疑人我们也锁定了……” 王海峰和徐雷刚为了挖出偷车贼,真的是想尽了一切办法,他俩算是郑阳的坐地户,对白杏镇这种偏远的乡镇,影响力却是要小一点。 然而,他俩的影响小,冯大师和乌大王,基本上算是统治了白杏镇。 没错,别看老韩小韩之类的内贼,敢偷出东西去卖钱,可大多数白杏镇的村民,对洛华庄园的神异,是相当敬畏的。 王海峰和徐雷刚找了官面的人打招呼,要大家汇报情况,但是村民们对官面人物兴趣不大,他们更在意的是——有人招惹了洛华庄园的神异。 这种情况下,摩托车的丢弃地点,被人举报了出来,还有人指证,说把摩托车推进水塘的,是王癞痢。 王癞痢是个四十出头的汉子,一把好力气,却不好好地种地,也不找正经营生,整天偷鸡摸狗。 他个子矮小相貌平庸,还是一个瘌痢头,家里又没钱,所以至今单身。 大家对他的评价,就是二流子加滚刀肉。 王海峰和徐雷刚不会害怕这种人,乡镇的二流子,能比得上省城的黑社会? 所以他俩带着人,直接找上门去,二话不说,先是一顿胖揍,旁边有乡亲想出面,一听说是洛华庄园的人,顿时又退了回去。 然而王癞痢嘴也挺硬,他的牙都被打掉四五颗,可就是不松口,“今天早上,我就在家里睡觉,你们打死我……我也是这么说。” 第507章 不怕对质 王癞痢有恃无恐,今天早上可是下着雨呢,脚印气味啥的,早就被水冲走了。 做为常年偷鸡摸狗的二流子,他很清楚,老话说死了,“偷风不偷月,偷雨不偷雪”。 刮风的时候盗窃,有点声音,别人会以为是风吹;月明时分盗窃,大月亮顶在头上,比白天也差不了多少,危险就比较高。 偷雨不偷雪也是这样,下雨的时候偷东西,警犬来都闻不到味道,下雪的话,只说留下的脚印,就让人头大。 王癞痢一口咬定,摩托车不是他抢的,甚至叫嚣说要报警,王海峰和徐雷刚也有点头疼,于是两人商量一下,要不要把这厮弄回洛华庄园去。 这时,本地的一个朋友提醒他们,你们把人弄回去,小心当地村民们悄悄报警。 别看冯大师和乌大王在这里无人敢惹,但是你们肆无忌惮地抓走村子里的人,也不合适。 于是王海峰就给冯君打个电话,请示大师……我们该怎么办? 村子离庄园有七八公里,冯君很快来了,王癞痢还是坚不吐实。 他赶到的时候,周围围观的村民,足有三百多人,瘌痢头正躺在地上,口齿不清地怒骂。 他再三强调,说什么见证人都是假的——就算我是偷车贼,也是穿了雨披的,谁能确定雨披下面的人是我? 两个徒弟见到大师来了,也是有点讪讪,他们连对方偷摩托的事情都搞不定,就更别说质问对方从庄园里偷的其他东西了。 冯君无视了周边诸多好奇的眼神,直接走过去,面无表情地发问,“最后问你一遍,不要自误……你承不承认,从我庄园里偷了东西?” “呵呵,”王癞痢的脸都肿成猪头了,居然还笑得出来,“那你先说,我偷了什么啊。” 这话他刚才就问过王海峰和徐雷刚,那两位不能答——他俩只知道,山谷竹林里丢了东西,到底丢的是什么,还真不是很清楚。 但是王癞痢知道,自己拿的那块很重的铁块,是个非常要紧的东西,所以就以为,这俩不敢点明那物件是什么。 既然如此,他根本不怕跟对方对质,哪怕闹到警察局,他都未必输。 冯君却是根本懒得理他,一转身就走了出去,“机会我给过你了……是你不珍惜。” 就在王癞痢家门口,他踹一脚门口的石阶,“把上面的石阶抬起来。” 这么大一块条石,怎么也得两百多斤,王海峰走上前,一只手就将台阶推开了。 石阶下有一个空槽,里面有一块被麻布包裹着的、四四方方的东西。 围观的群众顿时惊呼了起来,王癞痢的门口,还有这种机关? “那是……那是我的东西!”王癞痢急眼了,大声地喊,“不是你们的!” 他必须保住这个玩意儿,此前大家都商量好了,他保护好此物,可以换一万块钱。 冯大师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弯下腰来,拨弄一下那块麻布,然后抬眼看一下瘌痢头,似笑非笑地发话,“你的东西?那你说一说是什么。” “一个很重的铁块,”王癞痢非常肯定地发话,“比一般的铁块重,是我家祖传的宝物。” 围观群众开始低声议论,谁都不相信,瘌痢头家里还能有什么祖传宝物。 但是王癞痢心里很得意,他早就打算好了,一旦被发现了,就不管不顾地喊一嗓子,到时候这东西是谁的,还有得争呢。 对方既然不愿意跟警察局打交道,这是非就更难辩了。 不管怎么说,对方居然先问他,里面放了什么,那真是脑子里进水了。 王海峰和徐雷刚却是对视了一眼,心里终于明白,麻布里包的是什么了。 他俩在后院和山谷都修炼过,对玄铁块并不陌生,而且也能猜到,这绝对是跟灵气有关的东西。 想到瘌痢头偷的竟然是此物,王海峰勃然大怒,他一弯腰,伸手去抓那麻布包裹的方块,嘴里还怒骂,“小贼你真是找死!” “抢劫……抢劫啦!”王癞痢没命地叫了起来,“报警,我要报警!乡亲们你们要做个见证!” 这一刻,他还真的希望警察能来。 徐雷刚火了,他真没见过敢如此颠倒是非的混蛋,“给我往死里打!” “慢着,”冯君出声发话,他冷冷地看着王癞痢,“你确定里面是铁块?” “反正就是个金属块,”王癞痢也豁出去了,他很光棍地表示,“祖上传下来的,到底是不是铁,我也不知道。” “海峰,把麻布打开,”冯君淡淡地发话,“给大家看一看,里面到底是什么。” 麻布其实是很结实的,尤其是浸了水的麻布,不过旁边马上有村民们递了一把刀过来——看热闹的从来不嫌事大。 王海峰用刀将麻布划开,露出了一个铁青色的长方体,村民递过来的刀,非常锋利,居然在物体上划出了刻痕。 马上就有人在旁边议论了,“这根本不是铁嘛,看起来更像木头。” 王海峰见状也是一愣,握草,居然不是那种黑乎乎的铁块? 不过下一刻,他就心领神会,直接抓起了铁青色的长方体。 这东西份量很沉,足有五十斤,倒是可以比拟铁块的重量了。 他拿起来一看才知道,原来是个盒子,于是灵机一动,直接将盒子盖掀开,“那大家就看一看吧,到底谁在说谎。” 盒盖被打开,露出了黄澄澄的条状物,那色泽,是世界上最诱人的。 “大黄鱼!”有人高声叫了起来,“金子,是金子啊。” “真是金子吗?我看看……” 二十多公斤的黄金,价值六七百万,不过现场围观的村民们,也没谁敢生出非分之想,只是这么多黄金垛在一起,只从视觉效果上来说,也是相当震撼的。 听到“金子”二字,王癞痢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蹭地就跳了起来,大声喊道,“那是我家祖传的,是我家的……谁也不许动!” 这话一出手,就算最偏心的村民,也受不了,“特么你家祖上能有这么多黄金?” “你家祖上还给你留下传国玉玺了呢,就在紫禁城存着……你有存折吗?” 毫无疑问,在大家的眼里,王癞痢就不可能拥有这么一笔财富,那么这些黄金来自于哪里,就很好解释了——肯定是他从洛华庄园偷来的。 至于说洛华庄园有没有资格拥有这么多的黄金,那还用问吗? 撇开冯大师和乌大王的神异不说,只说庄园修围墙就花了一亿多,这点黄金算什么? 有些村民实在看不过眼了,“报警!瘌痢头不是要报警吗?随了他的心意!” 王癞痢固然是村子里的人,但是平时偷鸡摸狗习惯了,大多数人家都被他糟害过,很多人心里对他都相当不爽,只不过都是邻里邻居的,不好太过计较,现在正好落井下石。 “这特么的,简直给村子丢人……这么多金子,够判死刑了吧?” 听到这话,王海峰心里都有点动摇,于是看一眼冯君,“大师,报警吗?” “他就算着咱们不方便报警,”冯君微笑着摇摇头,然后扫视四周一眼,“这黄金……是国家管控物资,是朋友寄放在我这儿的,大家明白就好了。” 明白,太明白了!白杏镇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周边不到一百公里的山里,就有人私采黄金,那些采出来的黄金,肯定是不合法的,但人家能采到,就是本事。 当然,这种情况不报警,大家也能理解。 只有王癞痢是有苦说不出,“根本不是金子,他们玩狸猫换太子!” “去尼玛的吧,”有人不屑地啐他一口,“你特么知道自己偷的是金子,不敢说实话……因为你家祖上留不下金子!” 这符合大家的认知,瘌痢头家祖上留个铁块下来,大家勉强还能接受,至于说留下这么多金子……这是在侮辱我们的智商吧? 在村民们的议论声中,洛华庄园的人离开了。 徐雷刚和王海峰找了五十多个人来帮忙,不过都是通过朋友联系的,随便出点钱就行了,那些需要亲自招呼的朋友,他俩解释一下:庄园最近事情多,等有时间了,一起坐一坐。 回了庄园之后,两人实在忍不住,就私下询问:大师,那个铁块,您是怎么变成黄金的? 冯君也不正面回答,就撂下一句话来,“你们好好修炼,早晚会知道的。” 他的心情实在不怎么好,虽然拿回了玄铁块和灵石,但是一时间,都没有兴趣去恢复山谷竹林的聚灵阵——庄园的内务,该好好地整顿一下了。 当天傍晚,红姐也回来了,一到别墅她就拽住了冯君,“你来,我跟你说点事。” 两人来到后院,她神色肃穆地发问,“鑫源投资的唐老二,还有那个南新罗的家伙……是不是你干掉的?” 冯君做的这些事,没有跟她们讲,但他也不会隐瞒,他点点头,“没错,是我干掉的,死的不止这俩,回头你会慢慢知道的。” “哎呀,”红姐气得一跺脚,“你怎么这么冲动呢?有啥事跟我说不行吗?”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508章 赫赫凶名 冯君没有理会红姐的抱怨,他只是正色反问,“跟你说了,你能杀掉他俩?” 红姐见他这副打算硬杠的模样,也只能叹口气,“杀人不行,但是我会帮你处理的。” 冯君不以为然地笑一笑,“这俩留不得,咱庄园的失窃,是南新罗的人指使,鑫源投资派人操作——欺负到咱们头上来了啊。” 红姐对此事早有猜测,陈二南也是通过她来联系洛华庄园的。 所以她没有感到意外,只是正色发话,“有什么事你跟我说,都是大老板了……还要打打杀杀的,你想过没有,你的安危,关系着我的幸福?” 冯君纵然是心情不爽,听到这话,也忍不住心里一荡,“xing福……哪个xing字?” 红姐瞪他一眼,很深(liu)情(mang)地发话,“脐下三寸的那个xing!” “咱以后考虑问题,能多用一用上半身吗?”冯君笑一笑,不再开玩笑,“因为有内贼,南新罗人已经惦记上了咱们的灵气,竹林的灵气,已经被他们破坏掉了。” “什么?”红姐闻言,顿时大惊失色,这可是她没想到的,“居然能破坏了灵气?” “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杀人?”冯君白她一眼,“不怕告诉你,今天我已经干掉了七个……你才知道两个而已。” “咝,”红姐闻言,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虽然她是号称社会,比较能接受打打杀杀,但是不管怎么说,她也是和平年代成长起来的,杀四五个人,就已经是她的上限了。 她送出去不少飞机票,很多人也就此销声匿迹,但那只是失去了联络,不代表死去,真的死了的人,也就那么五六个。 而冯君一天就杀了七个,别说杀戮手段,只是他的杀性,也真的令人惊骇。 她不说话了,但是冯君还要继续说下去,“还有一个家伙,也必须死。” 红姐怔了一怔,见他表情坚决,也只能叹口气,“反正注意一些吧,你不知道……已经有人开始跟我打听你了。” 能找她打听冯君的,并不是一般人,而之所以出面打听,就是陈二南说的那个原因——冯君的手机信号,曾经在某些场合出现过。 不过红姐也说了,那个南新罗人的死法比较古怪,一般人也不会认为,那人是死于谋杀,官方更是想极力撇清此事。 此事不会被调查,公开和私下都不可能,但是有个家伙闲得蛋疼,他发现了一个很扎眼的手机号,曾经出现在附近,于是顺便调查一下,得知机主叫冯君。 知道冯君和南新罗人不对付的人,不像大家想的那么少,事实上,那个植物人和朴先生入境的时候,就引起了一些人的关注——这两位的身份相当特殊。 可以这么说,冯君当时是没答应给南新罗人救治,一旦他出手救治,并且获得成功,此后他绝对还会源源不断地接到类似的活儿。 他拒绝救治了,当然也就有人知道,他跟南新罗人不对付。 所幸的是,中午死在车里的那位,大家打算把他当成个意外,也没谁会揪着此事不放——组织上都做出决定了,谁吃撑着了,去私下得罪人? 所以发现冯君手机信号的这位,善意地跟红姐提示一下:不管此事跟他有没有关系,让他以后注意,不要在这方面栽跟头。 冯君听到这话,也是有点震惊,心说看来以后搞事,还真得注意尽量不用手机了。 不过对他来说,这也不是多难的事情,此刻他在地球位面,基本上是不存在什么威胁了,不需要考虑使用手机逃命。 至于说杀人?他已经炼气中阶,让人非正常死亡的手段大增,也不用单纯依赖手机。 正经是陈二南和红姐的先后提醒,让他注意到了一个问题:以后想要再搞事,尽量不要带着手机去,信息社会的大城市,有的不仅仅是天眼。 不过,就算红姐再怎么强调,冯君都坚持一点:有个人是必须要杀的——王癞痢。 这人本身就是滚刀肉,对洛华庄园也熟悉,心性又恶,是一个极不稳定的因素。 最关键的是,附近的村民们都知道,此人在洛华庄园里偷了金子,如果没有必要的惩罚,洛华庄园的威严,都会受到极大的打击。 事实上,瘌痢头还真是作死的能手,冯君他们离开之后,他丝毫不把对方的威胁放在心上,居然没跑,在自家的院子里破口大骂,说这事儿没完。 不过附近的村民认为,也许是他不敢跑——毕竟那些城里人找来的帮手,还有四五个就等在院子外面,王癞痢敢离开院子逃跑,指不定就被人塞进车里,然后随便埋到哪里了。 当天晚上,王癞痢托人打了一斤散酒,在院子里喝得酩酊大醉。 大约是夜里十二点,监视他的人才撤走。 第二天一大早,王癞痢的尸体,在水塘里被人发现了,距离他推下摩托车的地方不远。 警察们来查看一下,判断是溺水而亡,其实这水塘的边儿上,水深也就一米二三,根本淹不死人,可谁也不知道,王癞痢怎么就跑到水塘中间去了。 警方判断,这家伙可能是喝多了,有点忘乎所以,于是就挂了。 王癞痢就是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主儿,没有老婆孩子,亲戚基本上被他得罪光了,有个姐姐稍微近一点,但是姐夫跟他的关系极为糟糕——主要是怕他把孩子带坏。 总而言之,没人替他叫屈,警方也不会多事,至于说这厮昨天激怒了洛华庄园,晚上就死于非命——谁要是认为,这事是洛华庄园干的,麻烦出来走两步说话? 其实警察们打心眼里认为,这厮死得挺好,这种人多死几个,警察的事都会少很多。 黄金什么的传言,警察们也听说了,但是谁会吃饱了撑的去查这个? 所以这件事就波澜不惊地过去了,冯君都没有继续操心,当天晚上他去收拾人,可是没有带手机。 不过事实上,这件事还是增加了洛华庄园的凶名。 基本上没人知道,这件事里,洛华庄园遭遇了怎样的危机,但是大家都猜到了,王癞痢没有死在别的地方,偏偏死在那个水塘里,这绝对是来自洛华庄园的报复。 你说你偷鸡摸狗也就算了,非要上杆子跟神异作对——这不是不作不死吗? 这消息也传到了陈二南的耳中——他只是中间人,但是前文说了,很多消息都是他打探出来的,唐老二在此事中,都仅仅是负责找人执行,而陈某人在当地,很是发展了几个眼线。 他原本是应冯君的要求,准备了五百万赔偿,听说这消息之后,考虑再三,硬生生凑了八百万,给洛华庄园里送了过去,还花了五十万,给自己买了意外伤害险。 冯君没有把钱全分给门岗,只是将两人的工资提升到每月一万五,然后各奖励了十万的现金——后门的门岗,工资也提升了,但只提到了一万。 矮门岗是在医院里得到这个消息的,他犹豫一下,壮起胆子求告,“大师……哦不冯总,这十万我不要成不?有件事情想劳烦一下您。” 冯君知道,矮门岗家里其实不宽裕,尤其是生了两个女儿和一个儿子,严重地违反了计划生育国策,丫甚至想变身少民,怎奈这一招已经被太多人用过了,没有如愿。 简而言之,此人家里可以算一贫如洗,自己又没啥太强的谋生手段,这十万块,对他来说应该是非常重要的一笔钱。 但是他居然不要,也想劳烦一件事,冯君有理由相信,这绝对是“劳烦”,但是此人……不奖励是不行的,于是他笑着点点头,“行啊,别太难为我就成。” 矮门岗想说什么呢?他有个哥哥,早年在工地上干活,扭伤了腰椎,现在根本干不了活,每年汤药费要花不少,而他的家里还有两个女儿。 矮门岗希望,大师能把哥哥治好,这样的话,他的父母就不用年过七十还那么劳累,他赚的钱也可以全部用在家里,不用再补贴哥哥了。 “可以,”冯君想了一秒钟,就点头答应了,兄友弟恭,这是值得提倡的美德,至于说治疗成本——冯某人愿意,就这么简单。 当然,有一个节点,他还是要强调一下,“我不能保证治好他,明白吗?” “明白,”矮门岗毫不犹豫地点头,却不小心扯到了脖子上的扭伤,疼得倒吸了一口气。 他一点都不担心,大师治不好哥哥——植物人也就算了,连百草枯都难不住你。 当然,真要治不好也就认了,但是毫无疑问,经过治疗的哥哥,肯定会比以前好很多。 冯君又点点头,轻描淡写地发问,“那你打算怎么跟你哥哥说呢?” 矮门岗在提出要求之前,就早想好了答案,“我就跟他说,过来帮我倒几天白班,说咱这儿山清水秀,比较养人……兄弟一场,我帮他也不图啥,就是委屈您了。” 他心里非常清楚,大师不喜欢张扬,否则的话,只凭大师的神异,若是愿意招揽些信徒,山门口都可以起一座庙了——没准是两座,袁子豪修一座,百草枯修一座。 那他当然要顺着大师的心思说。 第509章 鸡犬升天 矮门岗的哥哥身体不好,一路火车倒汽车过来,觉得身体好像要散架了。 最要命的是,公交车停下来之后,他还要坐三轮蹦子,才能抵达洛华庄园。 蹦子司机挺黑的,要他五块钱,不过弟弟说了,只要能尽快去庄园上班,一天一百。 距离山门还有很远,蹦子司机就停了下来,“那个啥……到了,前面就是。” “这就算到了?”门岗的哥哥有点不开森,不过这里是郑阳,不是老家,他只能小心地辩解一下,“大哥,这还有一里地呢……我的腰不好,走不了路啊。” “我倒想往前开呢,不敢啊,”蹦子司机没好气地回答,“洛华庄园有神异的,万一冒犯了乌大王……算你的,还是算我的?” “神异?”哥哥有点意外,没听弟弟说起这个呀,“那个……我弟弟是门岗,亲弟弟,应该不要紧吧?” “兄弟你别开玩笑,”蹦子司机干笑一声,“说好五块,那就是五块,别扯跟我这些……你看你腰也不好,拉扯一下,你也受不了不是?” “我弟真是门岗啊,”哥哥急眼了,“以前在建筑公司干,现在跟了冯老板嘛。” “是吗?”蹦子司机斜睥他一眼,“那兄弟你贵姓?不……你弟贵姓?” 我俩当然一个姓了!哥哥更加恼火了,“我姓白……你说我弟姓啥?” “呦,原来真是白哥的亲戚,”蹦子司机干笑一声,“早说嘛,那我把你送过去。” 哥哥觉得对话有点不真实……不是吧,我弟弟牛逼成这样了?郑阳人都管他叫白哥? 蹦子司机一边重新发动,一边唠叨,“老哥你来郑阳,有住处了没有……我给你介绍一家?” “来我弟这儿了,要找住处吗?”哥哥理所应当地回答,“一个床上挤一挤不就完了?” 小时候一直这么睡过来的嘛,睡外面,那不是得花钱吗? 蹦子司机深深地看他一眼,“你确定……能进得了山门?” 真不是开玩笑,洛华庄园的山门难进,那是出了名的,风能进雨能进……人不能进。 哥哥来到郑阳这种大地方,也比较没底气,“那……进不去再说呗。” 蹦子司机一加油,就开到了山门口,嘴里大喊,“白哥……你哥来了。” 矮门岗从岗亭里走出来,“哎呀,可算来了……腰撑得住吗?” “握草,你咋这样了?”做哥哥的一见弟弟吊着膀子,一颗心就揪了起来,“这怎么回事,要紧不?” “没事,想挣钱还能怕事?”矮门岗满不在乎地回答,然后抖一抖吊着的胳膊,卖弄地回答,“这是跟小偷搏斗弄伤的。” 哥哥想问的话很多,但是这个时候,他还是先问一句,“那个……我能进门不?” “进呀,当然能进,我跟冯总说过了,”矮门岗把门打开一条缝,走了出来,“我哥的行李呢?师傅你帮着拿一下……他腰不行,我胳膊不行。” 蹦子司机赔着笑脸,把行李拎了下来,“白哥你早说呀,接你哥,可不就是接我哥吗?” “别介,”矮门岗一摆手,淡淡地发话,“一码归一码……多少钱?” “这个……”蹦子司机犹豫一下,“三块。” 矮门岗只有一只手,在口袋里翻半天,递出一张钞票,“五块,不用找了。” 他哥哥看着心疼啊,“别介……两块钱呢,得捡四十个矿泉水瓶子。” 矮门岗看他一眼,觉得自家老哥落伍了,你从公交站过来,本地人是三块,外地人要你五块都不算离谱,人家跟你要的肯定不止三块,也就是知道你是我哥,他不敢瞎要价。 可是我现在跟冯总混,一个月一万五了啊,这点小钱不能太计较,要不然,今天倒是省了两块,但是咱逼格低了,以后亲戚朋友来,岂不是要被人小看? 不过,他是这么想的,却不能这么说,亲兄弟许久没见,不带这么扫兴的。 就在这时,远处又是一辆半新不旧的中巴开了过来,司机冲着大门按了一下喇叭。 三轮蹦子的司机还没离开,听到这一声喇叭响,忍不住愕然回头,“尼玛,谁这么大胆啊?” 哪曾想,矮个门岗看了一眼车窗,笑着抬手摆一摆,然后按下手里的遥控器,自动伸缩门缓缓打开。 “这还真是牛掰,”三轮蹦子司机摇摇头,又看一眼矮门岗,“白哥,这哪儿来的?” 矮个子看他一眼,“你学不来,这也是冯总打过招呼的。” 蹦子司机干笑一声走了,倒是才来的哥哥有点好奇,“不是说这门很难进吗?刚才那个司机,都不敢停在跟前,远远地就让我下车。” “这是我们要招的工人,”矮个儿门岗已经把庄园看成家了,用的居然是“我们”这个词,“最近庄园人手比较少,从西郊招了一批人。” 哥哥点点头,想起弟弟的笑脸,又随口问一句,“招的是新人……车上有领导?” “是我们老大的助理,”矮个门岗回答,然后压低了声音,“在庄园里,看好门就行了,其他的事儿少掺乎……这次招的人,全是老大这个助理的乡亲。” 哥哥闻言,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我的老天,这助理的权力很大嘛。” “她?”矮门岗不以为意地笑一笑,想一想又低声发话,“小李助理人不错,但是权力真的不大……看到那个招聘的了吗?叫高强,他负责选人。” 中巴车进了山门,也没开多远,就停在一号泵亭子的旁边。 高强坐在亭子里,手拿纸笔,正对一个人问着什么。 门岗的哥哥看到,一个漂亮时尚的女孩儿站在高强旁边,笑着说着什么,心里猜测这就是小李助理,就低声发问,“那这个高强,权力就算大了吧?” “他?”矮门岗笑一笑,又摇摇头,“他也不算什么,不过,那些正经有权力的,都不怎么管事,我们这儿啊……没权力的人才会管事。” 哥哥侧头看一眼弟弟,若有所思地发话,“你好像……也能管点事,也是没权力?” “我就一个门子,能有啥权力?”矮门岗一摊双手,“说实话,除了冯总,任何人想带人进来,我都不给面子……必须不给面子,哥你能进来,不是我本事大,而是老大点头了。” 哥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规矩挺大啊,那些有权力的不管事……是修神异吗?” “握草,”矮个子吓了一大跳,赶忙左右看一看,“你别乱说话,在这儿啊,你用眼睛看就是了……看好门,其他的你别管。” 高强审核着面前的人,本来种树这种事,看一看力气就行了,只要不是偷懒耍滑的,就能满足条件。 但是李诗诗回家走了一趟,一说这里招工,报名的人相当踊跃,上门说情的人很多。 没人知道李诗诗在这里挣多少钱,但是从她给家里带的那些东西,大家就知道,李家的姑娘是真的发达了——她甚至给奶奶家安了空调! 不过洛华庄园招工的待遇,大家都倒是都了解到了,试用期一到三个月,工资三千,管吃管住,转正以后工资六千,还管吃管住,逢年过节有福利,干得好了有奖金。 这待遇搁在郑阳,也不能算差了,而且最关键的是,人家不看学历,看力气。 而且李诗诗表示,你们去了那里,守规矩就行,要是有人无故欺负人,我去跟冯总说。 这就是……咱上面有人呐。 她所在的村子,距离郑阳并不远,不少人会在闲暇的时候,去郑阳打工,但是很多人并没有什么特长,又只是小学、初中之类的学历,找不到正经营生,只能卖苦力。 关键卖苦力这种活儿,一般也都是短期业务。 现在有了工资高、稳定的苦力活儿——其实种树不算多苦,管吃管住也能省很大一笔钱。 真正能干活的,都是大肚汉,油水匮乏的情况下,一天吃四五斤主食都不在话下。 而且,咱上面有人啊,不怕被人坑了。 冯君打算招十个人,结果李诗诗回家过了一个周末,报名的有二十七、八个,其中不少还能兼职一些技术工种——泥瓦、木工之类的,甚至还有电工。 她不好做选择,全是乡亲,得罪了谁都没意思,于是给老板打个电话。 冯君无所谓呀,说那就安排个甄选好了,有意报名的都来,咱们选十个人。 中巴车是李诗诗雇的——这个费用冯总能报。 这些人未经筛选,肯定不可能直接去别墅,去简易工房也不合适,于是初选就定在这亭子里。 高强选人有意思,除了聊天和观察,他还测试力量,也不用哑铃石锁什么的,就是把胳膊往桌上一杵——来,跟我扳一扳手腕。 大多数庄稼人不含糊这个,但是架不住——这货是特种兵出身! 聊一阵,就扳一下手腕,没有人能扳得过他。 他甚至不会扳倒对方,反正对方也扳不倒他,像拉锯一样来回两下,就知道对方的力量了。 测试了七八个人之后,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走了过来,“大叔,我要是能扳倒你的话,可以直接转正吗?”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510章 稳定为上 “扳倒我?”高强看少年一眼,微微一笑,心说少年你想多了,“转正可不光是扳倒我的事,比如说……你会用铁锹吗?” 种树是力气活,但不仅仅是力气活,里面也是有很多窍门的。 你让一个举重冠军去挖坑,他一不小心能把铁锹弄断,但是一锹一锹地挖坑,他的稳定性未必有多强,而且输出功率和效果相比,很可能不如大多数普通人。 很多老农,力气并不是特别大,但是人家懂得腰部、肩部一起用力,而且掌握了发力窍门,不紧不慢干上一上午,两个小伙子加起来,都未必比人家干得多。 小伙子对高强的回答不是很满意,不过还是大喇喇地坐下来,一伸胳膊,“我也就随便问一问,反正你肯定扳不过我。” 小伙子,是谁给了你这蜜汁自信?高强微微一笑,“扳过我也不算什么……” 一边说,他一边就猛地发力,想给这小伙子一个教训——这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年轻人,不是正该被社会磨去棱角吗? 某退役特种兵主动将自己代入了“社会”这个角色。 小伙子是真没想到人心如此险恶,抗争了一下,怎奈先手已失,还是被结结实实地扳倒了,他的脸色顿时涨得通红,不服气地大喊,“你偷袭……再来一次,我肯定赢你!” 再来一次,你真的可能赢我!高强心里很清楚这一点,这个小伙子的力气真大。 他也是三十岁的人了,目前保持在巅峰状态,加入特种兵之后,经过高强度的锻炼,又学习了很多发力方式,靠偷袭才勉强占了上风。 他在小伙子这个年纪的时候,还真不如对方,这是天赋上的差距——哪怕他的天赋比大多数人已经强很多了。 所以他微微一笑,“不服气?那回头再比,现在还有多少人等着,跟我扳手腕呢。” 他觉得此刻的自己,特别像当初的教官,老辣而狡猾——教官的力气,真的未必比他大,但是入伍的头一年里,他被教官操练得不要不要的。 不过这小伙子,确实是可造之材,高强决定,要是冯君无视这个好苗子,他就要接手过来,只要心性没问题,他可以把他推到自己都到达不了的高度。 军队出身的人,也很在意薪火相传的。 哦对了,这小伙子的名字比较娘,叫狄爱心。 冯君没有在意招工这种小事,他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聚灵阵失窃的事件上。 一周之后,朴先生傻了,植物人脑死亡了,其他该死的人也死得差不多了,陈二南也从郑阳消失了,目前就只剩下老韩还没有下落。 那个合适修仙的小韩,是顶替老韩的班来的,顶替了差不多一个月。 真要说起来,老韩在这件事里,可能没起太大的作用,但是毫无疑问,他是知情人——只凭着小韩一个人,不可能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了解到那么多东西。 而且,你如果真的无辜的话,跑什么呢? 不过据老韩的邻居说,老韩家里吓得也不轻,尤其是王癞痢溺死之后,老娘吓得天天在家里以泪洗面,而老韩的媳妇,每天早中晚三次,定时来山门口烧一柱高香。 反正过了一星期,没再有官面的消息传来,冯君紧绷的弦儿才松了下来——最艰苦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官方就算还有所怀疑,应该也不会太较真了。 所以他才有时间帮着矮门岗的哥哥调理身体,也让李诗诗带了人前来应聘。 不过山谷竹林的聚灵阵,他迟迟没有恢复,现在还是人手短缺,看顾两个聚灵阵,有点捉襟见肘——这时候,他终于明白了,为啥手机位面的凡俗界,聚灵阵那么少了。 这玩意儿真的是太勾人了,没有多少人能经得住诱惑。 想一想那个位面,很多家族里几十个武师,都只能冲着聚灵阵流口水,而自己在地球位面的势力,也就三个高阶武者和一个蜕凡四层,居然同时启用两个聚灵阵,也真是够作的。 所以他不打算马上恢复山谷里的聚灵阵,以后三个徒弟和三个女人……算上古佳蕙是四个,都在后院修炼吧,反正这里的灵气也够用了。 事实上,冯君心里,是有点抱怨王海峰和徐雷刚——林业局来了,你们那么放纵,真有点不合适,现在你们没有专属的修炼场地,也算小小的惩罚,希望你们能记得住吧。 林业局也真没起啥好作用,陈二南说了,他在调查期间,从林业局了解到了一些情况。 红姐固然跟林业局上层打了招呼,但是那几个负责核查的工作人员,对洛华庄园怨念颇深,说起庄园里的种种隐秘来,没有丝毫的顾忌。 其实,核查植树造林的结果,他们原本也没必要隐瞒。 王海峰两人的热情招待,基本上算是喂了狗——人家还觉得,这是替洛华庄园扬名呢。 当然,此后再有什么人去挖竹荪,那就不是他们要考虑的了。 就在这段时间里,嘎子回来了,他也没想那么多,直接表示,“后院修炼……挺好啊。” 好几双杏眼,狠狠地瞪着他。 半个月时间,波澜不惊地过去了,矮门岗的哥哥身体已经大好了。 当然,他并不知道,这是冯君在为他调理,倒是矮门岗几次想说,告诉哥哥,你腰椎好了,是我放弃了十万块,才请得大师出手救你的,但是最后,矮门岗还是没说。 李诗诗的一帮同乡,在洛华庄园里也逐渐站稳了脚跟,要知道,她的老家距离郑阳不算远,乡亲们的消息不算太闭塞,比下面地市里出来的人,还是多了一些眼光。 这种有点眼光的农民工,黑心老板不是很欢迎——不能使劲儿盘剥,但是同时,他们也能大致知道,自己的就业环境到底如何。 最为关键的是,他们知道做事的分寸,不会仗着亲戚或者乡亲的身份,向李诗诗提些过分的要求,在大城市里打拼不容易,最好还是有点眼力价。 而且冯君这里的活儿,也不像他们想的那么累,并不是单纯地种树,还有浇水、维护树苗之类的,以及盖房子、修整山地啥的。 至于食堂啥的,怎么说呢?就是那么回事,但是也不比在家吃的差,谁要是真的馋了,想吃点好的,可以点外卖,不过外卖只能送到山门,他们得去自己取。 自己去取,这就涉及到了另一项福利,在简易工房处,有两辆公用的电瓶车,还有辆摩托车,申请一下就能使用。 当然,冯君所期待的本地和外地人各自抱团,也出现了一些苗头,虽然谈不上对立,但是各自玩各自的圈子,也产生了一些不大不小的矛盾。 劳动中分配工作,就很容易出现纠纷,公用车辆的使用,也容易出现争吵。 初开始,是本地的老人压着外地人,李诗诗这点好,她不站出去撑腰,先找冯君汇报。 冯君就安排高强过去打个招呼,只说了一句话:你们是本地人?韩家兄弟还是本地人呢! 反正事态的发展,比较符合冯君的规划,工人们分成了两派,相互之间矛盾不是很深,能配合工作,但是玩不到一起,正好可以相互监视。 一转眼,整个暑假就过去了,快开学了,古佳蕙恢复得很好,不过就像冯君预料的那样,她起码还得再待两个月,才能彻底痊愈。 八月底的时候,冯君终于开始重新布设山谷里的聚灵阵。 严格来说,山谷里还有二十七座完整的聚灵阵,只是这些聚灵阵藏得比较好,使用得也比较少,没有被人发现,唯一被破坏的,就是中央那座聚灵阵。 其实韩家兄弟失踪,王癞痢溺水而亡,已经在工人心里形成极为恐怖的印象,比较靠近山谷的活儿,他们都纷纷推给新来的人去干。 新来的不怎么了解危险,但是李诗诗了解呀,她一遍又一遍地强调,千万不要靠近竹林,更不要窥探,否则你自己倒霉不说,还要连累大家。 连累大家,这就是个大杀器,以前的工人就不说了,现在这批可是同时进来的,在进入庄园之前,大家就都认识,你一个人干坏事,砸大家的饭碗,这谁也不能答应。 马上就有两个年纪大的人出来表态了:你放心好了,大家会相互看着的,主家待咱们不错,咱不能给家乡丢人。 正是因为如此,冯君觉得下面的工人也稳了,才开始重新架设聚灵阵。 他打算在九月初的时候,重新激活吞天大阵,把自己的修为提升到炼气五层,十月提升到六层,然后将发展重心向手机位面转移。 这两个月是必须等的,别的不说,只说锅驼机现在的生产还没有恢复,他就不能在手机位面迅速发展,这是他的拳头产品,也是支撑跨位面发展的主要经济支柱之一。 不过还好,他刚刚把聚灵阵恢复好,第二天,牟淼就从云园赶了回来。 他带来了三台锅驼机,同时带来了一个新的消息,“你们朝阳县的迟县长说了,承包土地的事情可以谈,希望你能尽快回去一趟。” 而冯君的第一个反应是:胡长庆不死,我绝对不承包山林! 第511章 杀意浮现 冯君的反应,不能说是小肚鸡肠,做为一个曾经是除了学历什么都没有的小年轻,前几年他在社会上碰的钉子够多了。 不在底层,不知道底层的无奈,在员工宿舍里,就连签字笔,都可能被人偷走——你说你用完了,还回来不行吗? 曾经的经历,让他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一些事情。 冯君对胡长庆这个人不太了解,但是他可以想像,能做到正sheng部级的领导,可能没有脾气吗?估计早就习惯了“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了”吧? 当然,姓胡的肯定也有妥协的时候,zheng治可不就是妥协的艺术?但是毫无疑问,他妥协的对象,绝对不是冯君这种咸鱼一般的人物。 要说冯总现在也是亿万富翁级别的人物了,手边划拉划拉,努力凑一凑,没准可能混进十亿的圈子里去,但是对于代表国家意志的体制来说,他还就是一条咸鱼,充其量比其他咸鱼的体量大一点而已。 区区一个朝歌市,就敢派五十多个人到郑阳,上门来传唤他。 要说灯具店开张的那件事,错的其实是刘二,但是冯君绝对没兴趣去赌胡长庆的人品。 屁股决定脑袋,人只要有了屁股,总会给自己的行为找出理由,刘二做得真的很过分吗?市场经济不就是该充分鼓励竞争的吗?一旦发生竞争,不应该各显神通吗? 刘二能在残酷的市场竞争中生存下来,你可以说他是会投胎,但投胎也是门技术不是?你要是有本事,能在这个核心技术上碾压他,市场可不就是你的啦? 冯君不知道,胡长庆会不会说出类似的话,但是仅仅从刘二在灯具一条街上肆虐多年,气焰极其嚣张,就可以想得到,胡长庆起码摆脱不了纵容的嫌疑。 冯某人做跨位面交易,初期是极其寂寞、辛苦和危险的,现在危险还有,不过赚钱算是相对容易一些了,也有点家底了。 按说他拿出几个亿来,赌一把胡长庆的人品,不至于伤筋动骨。 况且,真要把他惹急了,送几个“非正常死亡”的名额出去,操作难度也不是很大。 但是……何必呢?冯君不喜欢麻烦,而且到时候,他面对的很可能是组织决定,真想一个人跟整个体制对抗的话,麻烦也不是一点半点。 所以自打收拾了刘二,又拒绝了登门拜访胡长庆,他就已经下定决心了,老胡不死,我绝不承包山林。 当然,换句话说就是,如果真的有很好的承包契机,那么,他就可能先下手为强,要默默地对胡老说一声“抱歉”了。 ——你能不把别人的苦难放在眼里,我也会啊。 所以他对牟淼说的什么“允许承包”的话,就没兴趣接,反倒是对新装配好的三台锅驼机,是相当感兴趣。 这三台机器,是云园出品的,还得了王海峰老爸的帮助,几个技术大拿一起想办法,把噪音降低了差不多四分之一。 要知道,噪音并不仅仅是声音污染的问题。 噪音本身是一种能量转化——没有能量,怎么能发出噪音? 同时,噪音还代表了机器的损耗,没有摩擦、撞击和震颤,怎么能产生噪音? 简单来说,耐久提升了,噪音降低了,能量损失也减小了,甚至燃烧都更充分了——也就是说,连空气污染都少了。 牟淼很开心地解释着这一切,他觉得王海峰老爸派来的人,真的太管用了,他由衷地感叹,前辈就是前辈,不服不行。 冯君心里,其实有点不以为然,噪音啥的,那边就没这讲究,甚至有人买锅驼机,还就喜欢买声音大的——这说明我家有呀。 不过既然老牟拿它当作一项成果,还这么开心,冯君也跟着笑——老同学觉得做出成绩来了,心里这份舒畅,是有钱都买不到的。 最终,牟淼放出了大杀器,因为有老前辈们指点,品质提升了不说,成本也大幅降低了。 这可是正经的好事,冯君不是特别抠门的主儿,尤其是对上朋友,花钱非常痛快,但是成本降低这种事,真的值得好好庆祝一下。 别说跨位面交易是暴利之类的话,有谁会嫌钱多吗? 于是冯君直接启动了一台锅驼机试用。 这玩意儿的污染确实不小,但是四平方公里的荒山,这点污染也就是毛毛雨。 当天晚上,冯君在前楼摆酒宴请牟淼,一直喝到夜里十一点,牟淼两口子索性决定住下了。 不过最后休息的时候,牟淼旧话重提,“承包山林的事儿,冯君你考虑一下吧,这件事是市里推动的,好像胡长庆表态支持。” “胡长庆支持?”冯君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没有搞错吧?我早把他得罪死了……晁刚让我去见他,我都没去。” “好像晁刚也出力了,”牟淼走到沙发边上坐下,点起一根烟来。 他平常不抽烟,喝酒之后才抽,“我对这事儿不太了解,不过窦家辉说了,迟县长明确表示,胡老支持县里这么操作,要不然……哪儿能这么快就有结果?” “老胡的脑袋不是被驴踢了吧?”冯君喝得也不少,有点二麻二麻的,虽然他只要运气行功,很快就能把酒排出体外,但是他非常享受这种微醺的感觉。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所以他可以非常酣畅淋漓地表达观点,“我连着不给他面子好几次,他反而要帮我?” “这谁知道呢?”牟淼抽着烟,目光茫然地回答,“没准大人物跟咱们想的不一样,老胡这个人……其实还是很想把云园建设好的。” 胡长庆想把云园建设好——这话冯君真的信,云园山头的老大,经过了前辈的认可,接过了相关的zheng治遗产,退休还经常住在云园,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不想建设家乡? 但是建设家乡,不是一个过气的老头能做主的,更不可能违背全省甚至全国的意愿,云园在省里的开发序列,排得相当靠后。 所以,建设家乡很重要,但是也很遥远,正经是维护自家权威,打击各种挑衅才是正道。 冯君很无所谓地笑一笑,“这么说吧,我就担心他坑我一把,好几个亿撂那里,将来一旦不买帐,我可有得忙了。” 也就是他比较有底气,敢说“有得忙”,换个人说话,没准就是四个字——鸡飞蛋打。 牟淼其实也知道其中分寸,而且他是云园市区的人,不是朝阳人,所以也就不再劝他,“我就是带个话,迟志杰还跟我要了点加工的活儿,我也给他了……反正你看着办。” “看着办……”冯君摸一下下巴,因为酒意上头,心里没由来地有点烦躁,“哎呀,我就想啊,这老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死。” 他已经开始琢磨一些可以操作的方案了。 比如说,先积极地介入承包的事情里,借上胡长庆的面子,然后等尘埃落定的时候,直接搞死那厮——这就叫有了合适的发展契机,然后选择先下手为强。 他可以肯定一点,因为他是得到了老胡的支持,所以老胡的死,他的嫌疑会很小。 等胡长庆死了,不需要面对整个体制的压力,朝阳还真就没谁能压得住他了,就算县里换了领导他也不怕,冯某人左手拿钞票,右手搂着好兄弟窦家辉,倒要问一句——谁不服气? 当然,他也只是借用一下窦家的势,要是有那不开眼的人冒头,真当冯某人修的是假仙? 他想了一阵,觉得这件事情似乎也可以操作,“那行,我再考虑一下。” 牟淼的身子已经开始打晃了,刘小萱见状,赶忙扶他进房间,反正这两口子虽然没结婚,早就不加掩饰地双宿双飞了,她也没啥不好意思的。 他俩离开之后,客厅里就只剩下了杨玉欣和两个李助理,其他人都去后院了。 杨玉欣出声发话,“承包山地,我可以帮着想一想办法,京城附近也可以联系一下。” 冯君听到这话,狠狠地吓了一跳,“没搞错吧,我承包……都是以平方公里算的。” 这样的面积,你跟我说京城……附近? “那有什么?”杨玉欣不以为然地回答,“圆明园职业技术学校,可也有四平方公里呢。” “喂喂,你女儿保送上贝达,也不能这么糟蹋人家吧?”冯君哭笑不得地看着她,“怎么说也是华夏顶尖的大学,我能跟人家比吗?” “真的没问题,”杨玉欣正色发话,“你不搞房地产,只种树的话,京城附近的空地儿,多了去啦……房地产要的配套和政策太多,不好碰。” “京城……”冯君觉得,这诱惑实在太大了,哪怕不做房地产,只要在那里盖起房子来,能引来多少北漂的小姐姐? 不过略略思索一下,他还是摇摇头,“算了,我怕麻烦,而且……我不喜欢京城,也不需要它。” 他对京城不是很动心,“不需要”是个很重要的原因,他所有的业务,都跟京城没什么关系,只从这一点说,世界五百强都比不上他。 正经是,父母亲活得开心舒坦,才是他最想得到的。 第二天一大早,迟志杰把电话打到了他的手机上。 (更新到,又到月底了,凌晨惯例有加更,预定七月保底月票。) 第512章 组网方案 冯君甚至不知道,这货是怎么知道自己的手机号码的。 不过迟县长马上就掀开了底牌,“昨天牟淼去郑阳了吧?小冯啊,你说想承包林地,我可是没命给你活动了,总算有点结果……回来谈一谈?” 是你活动的结果?冯君有点想吐槽:你跟牟淼不是这么说的吧? 但是这种事,也没办法认真计较,迟县长能这么说,估计是参与进去,帮了些忙的——不管大忙小忙,抑或者倒忙…… 总之,既然迟志杰有意深度干涉此事,冯君倒也不介意把他当作负责人,当然,迟县长要是知道他心里的“负责人”代表的是什么的话,没准会立刻打消劝说的念头。 福祸无门,惟人自召。 冯君想了想,表示郑阳这边事情挺多,暂时抽不开身,要不……你们先操作着? 这么大的项目,一时半会儿不可能出来结果,只说论证和方案探讨,就要花费不少时间。 迟志杰是真的认真了,“冯总,你不回来,我们探讨再多也是无用功,这件事市里领导也很关注,要不……你方便的话,我去郑阳拜访您?” 你一定要上杆子介入,这是拦也拦不住啊。 冯君沉吟一下之后,笑着回答,“怎么好麻烦您这一县之长?这样吧,我有个同学,也是咱朝阳人,目前是我的助理,先派她回去沟通,咱们保持联系……你看怎么样?” 迟县长犹豫一下,助理……怎么能跟你本人比呢? 要说起来,跟冯君更近的冯文晖、张君懿甚至冯文成之类的,目前都在朝阳,不过要是单纯从商业经营的角度上讲,冯君的助理,才能更代表他的意志。 当然,迟县长也不会就这么放过他,反而又施加一些压力,要不我跟书记说一声,我们两个一把手,一起去郑阳拜访你? 冯君只能笑着求饶,这怎么敢?我先派李助理回去,等我一旦抽出来时间,就马上回去。 反正双方都是套话,表明对彼此的尊敬就行了,至于他说的有空马上回朝阳——听一听就好,真要当真,那可就是傻白甜了。 迟县长对这个结果不算满意,但也没有别的办法,不管怎么说,冯君能派一个助理回来,也算是体现出了一些诚意。 放下电话之后,县长的秘书都有点不平,“这是县里给他争取来的条件,他只派个助理来,也太目中无人了,咱们的林子放在那里,想怎么砍就怎么砍……真当离了他就不转了?” 迟县长怔了一怔,还是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还真是离不了他啊,那是趸交,这么一大笔费用,县里谁承担得起?” 冯君让李晓滨负责此事,也是看她在庄园里待着无聊,数据库什么的都搞好了,而目前庄园里跑前跑后的事情,主要是李诗诗在忙,初中的班长有点……熬时间的感觉了。 当然,两人沟通得还算通畅,冯君也知道,她是觉得庄园太冷清,索性借这个时机,派她去代表自己谈判——如此一来,你也算是衣锦还乡了吧? 李晓滨一听是这种事,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不过她吞吞吐吐地表示,庄园能不能派个车,再派个司机——我的面子无所谓,但是不能给冯总你跌份儿不是? 派车好说,不过冯君有点纳闷,“我看你不是会开车吗?还要司机?” 两个李助理的车技,都是在庄园里练出来的,这里车多地方大,很多车白天都不拔钥匙,为的就是在这个封闭的小环境里,大家用车方便。 李晓滨确实会开车,但是她和李诗诗的车技相差仿佛,最关键的是……没本! 但是冯君这儿,也确实派不出司机了,嘎子耽误了很长时间,得抓紧时间修炼,高强现在是庄园的万金油,哪里需要往哪里搬。 冯君想一想,打算等晚上红姐回来问一问,看她的公司里,能不能抽调个女司机来。 当消息传到杨玉欣的耳朵里,她主动找了过来,“听说你想找司机?我可以帮你调两个来,有什么特殊的要求没有?” 其实真要从外面找司机,王海峰、徐雷刚、红姐甚至好风景都做得到,实在不行,他给吴利民、李永锐之类的打个电话,也不愁借个司机。 不过杨玉欣最近,在没命地巴结他,她女儿的身体一天天地好转,而她前后一共也就付了四百万,外加一辆改造过豪华大巴,冯君都没再跟她提什么要求。 要知道,她当初可是打算付出一家上市公司的。 冯君越是不要,她就越是不安,且不说女儿还要在这里待俩月,只说古家人不喜欢占人便宜,她就无法坦然地待在这里。 冯君倒也不好推辞她的好意,于是回答,“要求倒是没有,女司机就行,关键是……你找人需要多长时间?” “郑阳本地,我就能找到人,”杨玉欣拿起手机来,“我让小天……算了,还是我自己找人吧,从移动公司借两个人。” 她本来是想让自己的外甥秦天天帮忙的,但是转念一想,大师不喜欢张扬,索性就通过自己的关系找人了。 冯君听得却是一愣,“原来窦家辉开张那天,移动公司的那个花篮,是你找人送的?” 那个云园市移动代表省移动送的花篮,他和窦家辉一直没弄清楚,是何人所为。 “捧个场而已,”杨玉欣一摊双手,不无遗憾地回答,“现在各方面抓得很紧,也就是企业还松一点,所以我送了一个花篮,没想到又遇到那些人……” 冯君眨巴一下眼睛,然后笑着点点头,“那还真是麻烦你了,对了,你跟移动公司的关系很好吗?” “关系还行,是我娘家这边的渠道,”杨玉欣说话有分寸,能说到这个地步,基本上就是打包票那种了,“你有什么需要办的吗?” 冯君沉吟一下,小心地发话,“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买了一座小岛什么的,想在岛上搞个机房,再弄一些基站,独立建网,能不能实现?” “非常简单,”杨玉欣回答得很干脆,“从选址、施工,到设备安装、调试,还有局数据制作,一整套组网方案,可以打包给你,工程也可以大包,其实麻烦的是对外组网……” 说到这里,她猛地停了下来,表情怪异地看着他,“你这是打算……移民了?” “移民……也不是不能考虑吧,”冯君笑着回答,“咱国家又不让买岛,要不然……钓鱼岛我也敢买。” 杨玉欣的表情越发地怪异了,“你真想买钓鱼岛?这个事情倒也……” “打住了,”冯君忙不迭地摆手,他倒是忘了,这位可是有能力在京畿附近买山的主儿,他正色发话,“为王前驱的事儿,我是不干的……我是独生子女。” 杨玉欣的脸上有点不解,“这跟独生子女有什么关系?” “独苗儿,你不能要求我去当烈士,迈瑞肯的《拯救大兵瑞恩》看过没有?”冯君振振有词地回答,“这不是我觉悟低,谁制定的独生子女国策……谁先去当烈士吧。” 杨玉欣又好气又好笑地白他一眼,“你不用这么紧张,钓鱼岛这事儿……我说了不算。” “我知道你说了不算,”冯君没好气地回答,“我买下了都不算,还得听国家的……所以说,有那钱,我不如去国外买一小岛,多轻松?” 杨玉欣本来是有点担心他移民,被他这来回插科打诨几句,心情就轻松了不少。 “要我说,大师你有这本事,真的没必要移民,这几平方公里,你说了算,再待个三年五载的,周边谁敢惹你?就算郑阳市领导,也得绕着你这儿走。” 身为局外人,她看得其实很明白,冯大师的神异名头,已经逐渐传出去了,目前差的就是一个发酵的过程,耐心等待三五年,郑阳附近,再没谁奈何得了他。 不畏神鬼的人肯定有,但是现在,就算是官府里面,这样的人也少得可怜。 “好了,”冯君笑着摆一摆手,“那就麻烦你问一下,组网……三千平方公里,三万用户独立组网,最基本配置是什么,有哪些组网方案,嗯,是山地。” 杨玉欣狐疑地看他一眼,“这些东西,你那点钱还真的未必够,光基站就得很多。” 冯君不以为意地笑一笑,“钱不够,可以慢慢来嘛,我就是想大致了解一下……这种方案应该也不难出,一个地级市的组网图而已,对吧?” “这我还真不清楚,”杨玉欣摇摇头,她对通讯这一块比较熟悉,但也只是比普通人强一点,“我先帮你问一问吧……司机还要我帮忙找吗?” 冯君微微一笑,露出了雪白的牙齿,“要,当然要。” 当天下午,就有两名女司机开着一辆奔驰车,来到了洛华庄园,杨玉欣的面子果然够大,人家不但派来了司机,连车都是自带的。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李晓滨就坐车直奔朝阳,洛华庄园再次回到了一个助理的时代。 (七月第一更,召唤保底月票。) 第513章 资质和机缘(第二更) 时间很快来到了九月上旬,秋高气爽,郑阳连着十来天,都是万里无云。 不过最近的洛华庄园,有点外松内紧的感觉,主要人物基本上都回到了庄园,而且轮流在山谷竹林边看守,就连几个大美女都是这样。 新来的工人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老工人都清楚,山谷那边应该又该有大动静了。 不过冯君这次闭关选的时间不错,连着闭关八天,连阴天都没有,就别说下雨了。 二十七座聚灵阵的吞天大阵一开,其实就算不下雨,早晨生露水的时候,也会升起浓浓的白雾,但是大致来说,这种程度的白雾,不会让人感觉太过妖异。 尤其是最近天气明显干燥了不少,哪怕是在大河边,水汽也不是特别大,山谷里的白雾,并不是特别地明显。 冯君闭关很顺利,一股脑冲到了炼气五层高阶,本来他还想尝试冲一下炼气六层,不过直觉告诉他,那起码还得五六天。 既然这样,就不要轻易地改变计划了,他本来想的就是,十月份再晋阶炼气六层。 关闭吞天大阵,开启聚灵阵之后,他走出竹林,拿着手机一刷才知道——明后天有雨! 果不其然,万事还是不要太勉强的好。 冯君一出关,大家就放松了,该干什么干什么。 李诗诗向他汇报一下庄园近期的情况,主要是几个方面。 林业局又派人来调查了——李助理认为,他们可能是想再来挖一拨竹荪。 这个问题,被红姐解决掉了,她直接把人挡在了庄园门口,“你们领导是谁?让他来跟我说……天天检查,这还没完没了啦?” 警察局也来人了,想要了解一些情况,据徐雷刚了解得知,还是跟南新罗人有关,案子已经完结,他们要搞个总结性的材料,想起洛华庄园也有点干系,过来问一问而已。 杨玉欣出面挡驾了,她很干脆地表示,冯大师在闭关,不见客。 什么,你说事情很重要,他有义务配合?我就问你……你知道我是谁吗? 两件事情被这么处理了,还有一件事,就是李晓滨跟朝阳的谈判,进展得也相当顺利。 要说朝阳在此之前,是个遮遮掩掩半开门的小寡妇,现在绝对是挂上了粉红色霓虹灯带的洗头房,而且还是“客官,不要咬了,对不起您的身份,还是来个套餐吧”的那种。 朝阳承包山地的行动,已经进入了实际操作的阶段,一共有三个选择,冯文晖和张君懿比较倾向于中间的选择。 地理环境一般,不是特别偏僻,面积也一般,差一点不到六平方公里——但是事实上,这三个选择的地块,有相当的部分是重叠的。 朝阳县能提供的最大地块,达到了二十七平方公里,而冯君最多可以选择十一平方公里。 反正冯文晖和张君懿认为,选这里合适,窦家辉和李晓滨也觉得不错,那就是这里了。 接下来是谈判细节,冯君也不着急,让他们慢慢谈就是了。 如果在此期间,胡长庆能够自然死亡,那是再好不过的事了,老头毕竟七十多岁了,冯君自认,自己是个和平主义者,能不沾血还是不沾血的好。 大致的情况就是这样,现在庄园里一团和气,工人们甚至开始又平整一块地,那块地还在后院的后面,接近山顶了,冯君打算在这里建造一栋玉石小楼。 当初他跟张家姐妹提起过,要修建玉石房子,现在反正闲着没事,各方面也理顺了,玉石开采得又多,足以支撑他的想法。 这里平整地基,给后院带去了一些影响,冯君索性表示,大家都去山谷竹林修炼好了。 前一阵还刻意低调,现在反而向杨玉欣母女暴露山谷竹林的秘密,冯总这一波操作,也是没几个人能看得懂。 不过事实上,冯君心里很清楚,人家杨玉欣母女真不知道山谷的秘密吗?那是不可能的,住了这么久,看也看出名堂了,她俩只是不敢提及,心里保持着一份默契就是了。 藏不住,那就没必要再藏,掩耳盗铃皇帝的新衣之类的,没啥意思。 再说了,杨玉欣最近做事也相当到位,主动帮他处理了不少小麻烦,冯君倒不是解决不了这些问题,不过有人帮忙,他也省不少心,善意应该是相互的。 当然,最关键的是,他这里起了昂贵的玉石房屋,就表明了长居此地的意思,朝阳那边万一有什么人发生了意外,他的嫌疑也能降低不少——我都打算在郑阳养老了啊。 不过这个心思,他就没必要跟别人解释了,难道他能说:我有干掉胡长庆的打算? 杨玉欣对冯君的安排,也是欣喜异常,山谷竹林那点事,她能不清楚吗?甚至她都猜出来了,南新罗人的离奇死亡,十有八九跟山谷的失窃案有关。 现在女儿被允许去山谷竹林,甚至她都可以用送饭的名义,在竹林里来去。 山谷的神奥,一点都不逊色于后院,杨玉欣有理由相信,这里的价值,还要高于后院,且不说此处的竹林远远比后院繁茂,只说冯大师闭关,都要选在这里,就足以说明问题了。 杨玉欣的脑瓜绝对够用,她非常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被冯君默许在此处出入,用官场的思维来解释就是——她的态度端正,做事积极,领导就不介意让她享受一些福利。 当然,想让冯大师公然许可她进入竹林,她还有太长的路要走。 在竹林里来回了几天,杨玉欣能明显地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在变好。 长期以来,她都处在一种亚健康的状态,包括神经衰弱、气血不调、暴躁易怒等,哪怕她有权有势,但这些不是能通过权势来解决的。 现在她的睡眠质量很高,皮肤也恢复了光泽和弹性,她相信长此下去,自己的发质都会有明显改善——起码现在很少掉头发了,而且她的心情,也因此好了很多。 她觉得就连自己的身体,也变得轻快了许多,就好像……把日历回翻了十来年。 杨玉欣很享受这种感觉,她希望能得到更多进入竹林的机会,当然,这并不容易,但是事在人为,不是吗? 至于像那几个女人一样,得到大师的指点而修炼,她暂时不会考虑那么远…… 九月中旬的时候,李诗诗的乡亲们领到了第一笔工资,并且被告知,大家的表现不错,下个月全部……不,是九个人转正。 那九个人一阵欢呼,这就意味着工资从三千涨到了六千。 唯一没转正的家伙哭丧着脸,却也无话可说,因为他触犯了庄园的禁条——赌博。 庄园内禁止赌博,这个规矩还是上一届主人李宁传下来的,冯君接手之后,觉得这规矩不错,就维持了下去。 其实冯君的要求很宽松,他允许工人们之间打赌,比如说,一个人认为自己能游过大河去,另一个认为他不行,两个人赌一包烟甚至赌一百块钱,冯君都不会管。 但是打麻将、斗地主之类的赌博,他是坚决不允许,牌九、骰子什么的,就更不用说了——你们在山门外面赌,我不管,进了山门得听我的。 这位就恰好触犯了禁忌,打算聚众赌博。 高强接到汇报杀过来,他很明确地表示,“要是庄园里没有给你们买电视,没有提供WIFI,你闲得无聊赌博,是我们的错……但是庄园里提供了这些,你怎么说?” 故念初犯,延长一个月的考察期。 冯君对这样的处罚很认可,他不反对小赌怡情,世界杯赌个十来八块……甚至百十来块,自己承担得起,那就无所谓。 但是输得眼红,偷窃工友财物甚至偷盗公司财产,这种人,还是提前清退掉的好。 这是高强汇报的一件事,他汇报的另一件事就是:我觉得狄爱心是个好苗子。 一个月前,他就注意到了这小家伙,经过一个月的观察,他发现小家伙心性也不错,才郑重向冯君推荐。 他的评价是:心性淳朴,身体协调性好,而且天生神力。 其实冯君已经听说过这家伙了,小家伙来了之后,就是不服这个不服那个,甚至因为食堂的伙食里全是菜帮子,还差点跟大师傅动手。 而且这货口出狂言,说谁比我劲儿大,我才服他。 总之就是一个很中二的少年,倒不能说是熊孩子,他有很强的正义感,很多时候是为别人出头。 后来他听说,冯大师的三个徒弟力气大,还主动去找他们比试。 王教练是个滑头,听说高强的力气都降不住对方,心知自己估计也不行,于是直接无视了——没办法,他天生力气不大,哪怕是高阶武者了,也就跟高强半斤八两。 嘎子倒是力气不小,跟这货比试了一下,谁也没赢。 徐雷刚看不过去了,别看他年纪大,在冯君的三个徒弟里,他的力气是最大的,于是走上前,直接碾压了狄爱心小朋友。 嘎子对狄爱心的印象不错,觉得这家伙是个可造之材,专门跟冯君提过一下。 冯君心里,也只能暗叹了:你们根本不知道我评判的标准啊。 第514章 法不轻传(三更求月票) 因为不止一个人推荐了狄爱心,冯君第二天就去工地上走一圈。 小伙子干活还是很卖力的,看着不算特别壮实,但是确实有劲儿。 因为大家说小家伙做事还不错,虽然有些年轻人的毛躁,但是本性还不坏,冯君就觉得,这样的小家伙,尽量往正道上引导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 这个阶段的年轻人没有定性,你推他一把,可能就走上正路了,但是你要坑他三千五千的,没准就成了反社会甚至反人类的典型。 他走了两圈,看到狄爱心坐下抽烟,于是背着手走过去,“听人说,你觉得自己劲儿不小?” 狄爱心还真没想着跟冯大师炸刺,因为力压了他的徐哥说啦——“你这点劲儿啊,经不住大师一根指头。” 但是大师既然发话了,他也不能含糊,“我估计比不过您,但是陪您过过手没问题。” 冯君挺欣赏小伙子的冲劲儿,但是也得让他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要不然这么跳腾,始终是个不安定的因素。 于是他伸出一根食指来,“来,给你个机会,就这一根指头,你能扳倒我,工资翻倍。” 狄爱心是真的不信,你就算劲儿再大,一根指头,我扳不倒也能撅折了。 不过他还是厚道,没有一开始就用上全力,而是缓缓发力,当然,到最后他是用上全力了。 但是没用,别说扳不倒那一根指头,连撅折都做不到,那指头就像一座大山,无法撼动。 这显然不仅仅是力气的问题了,人的肉体怎么可能那么坚硬? 狄爱心灵机一动,收了手之后,直接跪倒在地,“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你想得可美,”冯君笑了起来,“去找高经理拜师吧,他挺欣赏你的。” “高经理……”狄爱心的眼珠转一转,“拜了他为师,就不能再拜您了吧?” “没学会走,就想跑了?”冯君笑一笑,“别看你有点劲儿,你这样的,高经理一个打你俩,先好好跟他学一学招式吧。” 他确实是仔细考察了这个小伙子的,不过非常遗憾,合适修仙的人,真的太少了,狄爱心的体质没有什么出众的地方,金土两个属性稍微高一点,仅此而已。 小伙子的神力和协调性,是天生的,去玩格斗的话,没准能弄块金牌回来,但修仙很难。 严格来讲,在地球位面,冯君检测过的人里,只有张采歆是妥妥的修仙苗子,古佳蕙和小韩都要差一点,至于说好风景的空间属性——那只是个意外。 他考察过狄爱心之后,当天晚上,高强就找到了他,“大师,小狄这资质……还不行吗?” 冯君知道他想说什么,于是发问,“你是不是觉得,我能收海峰、雷刚和晓宁当徒弟,也可以收他?” 高强也是直来直去的性子,犹豫一下就回答,“是,我认为……他的资质应该更好一些。” “你根本不知道,什么叫资质啊,”冯君轻喟一声,“海峰他们走的是弯路,必须得先走武修……也就是先能打,再谈其他的。” 高强也不傻,毕竟是从事中医打假的主儿,他瞬间就反应了过来,莫非……那三个女人,走的就不是弯路? 不过在这种时候,智商是一种讨厌的存在,他摈弃了那些念头,“那大师你收他,也可以从武修开始呀。” “当然可以,”冯君看他一眼,然后笑一笑,“但是你还在排队,他的贡献远远不如你……我为什么要先收他?” 高强愣了一愣,几种说不出的情绪,在胸中交织着升起,顿了一顿之后,他还是微微叹口气,“但是他还年轻,可塑性……很高啊。” 冯君微微一笑,“那你就要好好努力了,你可是挡了他的路……其实我跟你说,武修的话,早一点晚一点不差多少……反正你们都已经晚了。” 这话有点刺耳,但是高强能想到,这应该是实情,他只能喟然长叹一声,“我就是有点可惜……他这个资质,做个兵王没问题啊。” “那你去训练他好了,”冯君笑着回答,“走兵的话,可以跟雷刚说。” “我也希望,庄园里多一个能打的,也很看好他拿个搏击冠军什么的……不过他想跟上我的脚步,只能说,他勉强有那个资格。” 其实凭良心说,他心里也很看好狄爱心,在他的感觉里,这孩子比较合适以武入道,而且前景也不会太差,应该比三个徒儿走得更远。 然而,他的草台班子已经搭了起来,也不着急收徒弟了,虽然数量上还有点捉襟见肘,不是特别够用,但是……已经到了强调传承的时候了。 法不轻传。 高强来得晚了,都要经历三年期的考验——也许用不了三年,然而,一个小孩子,对庄园没有做出任何贡献,凭什么排在他前面,只是因为力气大吗? 力气大可以去打职业比赛,也可以争取做兵王,洛华庄园在逐渐地完善中,冯君愿意帮他运作走兵什么的,已经算对得起这一场相逢了。 又过了两天,矮门岗的哥哥身体也大好了,冯君认为他可以回去了,当然,在三个月内,还是不要使用蛮力,注意锻炼和恢复,半年之后保证可以活蹦乱跳了。 然而,此人并不知道,自己能恢复,是冯大师出了力,他只是认为,洛华庄园不愧是钟灵毓秀之地,竟然将他的身体调养好了,于是他跟弟弟商量,希望也能在这里做个门岗。 做不成门岗,做别的也行,少要点工资也行。 矮门岗也愿意帮衬哥哥一把,于是去找高强说情。 然而,高强非常干脆地拒绝了他,“这不可能的,冯总曾经跟我说过,庄园里如果有人谈恋爱,都必须得走一个,否则不好管理。” 矮门岗这下听懂了,去撵哥哥回家,“领导说啦,我是门岗,位置比较敏感,再有亲戚在庄园里干,比较容易产生弊端……比如说里外勾结偷东西啥的。” 哥哥一听,顿时大怒,“咱白家怎么可能干这种事?哪个领导说的?我得去跟他讲讲理。” “人家也没说,咱们一定会这么做不是?”矮门岗宽慰哥哥,“制度,这就是制度……其实你回家也不错啊,可以帮我照顾一下爹妈,一共俩小子,还能都在外面打工?” 哥哥还是有点不甘心,关键是穷怕了啊,哥俩一共生了五个孩子,真的是家徒四壁,现在他身体好了,知道弟弟一个月挣一万五,他心里实在不平衡。 他倒也不嫉妒弟弟,那是弟弟拿命换来的待遇——现在膀子还吊着呢,他只是想,无非就是种种树,那些人都能月入六千,种树……我也行啊。 他都不需要六千,四千就够了,三千也行,只要管吃管住。 于是他捡个机会,跟冯君请求,希望能得到一个工作。 冯君肯定不会答应他在庄园里干,理由就是矮门岗想的那些。 不过白家兄弟的情况,他也知道一些,矮门岗能在这种一穷二白的生活压力下,坚守本心,做好本职工作,还能做到兄友弟恭,他也愿意出手帮一下忙。 他问了问对方的特长,意外地发现,此人竟然学过厨师,于是点头表示——回头我安排一下,在白杏镇上给你找个帮厨的工作。 当然,镇子上如果有对庄园的风言风语,你也记得传回来。 不能在庄园里工作,哥哥真的有点遗憾,但是机缘这种东西是不能强求的,而且,能在郑阳城郊找个工作,也是相当不容易了。 给他安排工作的事情,就又交给了高强,高经理目前代管着所有的工人,知道谁家在镇子上有关系,所以很轻易地给他找了一个缺人的饭店。 饭店收入不高,一个月两千五,但是管吃管住,还有酒水提成可拿。 矮门岗特意去送哥哥去上工,并且明确表示:这是我亲哥,大家多关照。 现在洛华庄园的白哥,在镇子上也小有名气了,没谁愿意得罪他——这可是能跟冯大师直接对话的主儿,而大家能不能把消息传到大师耳中,此人也是绕不过去的。 身为曾经的特种兵,高强看得很清楚,这是大师开始有意识地散布眼线了…… 接近九月下旬的时候,朝阳传来了消息,承包山林的事情,已经谈得差不多了,县里希望,冯君能尽快回去,把大致框架敲定下来。 到了这个时候,冯君是必须回去一趟了,否则的话,这件事无法再继续下去。 他决定孤身前往,因为上一次回朝阳的人多了一点,导致洛华庄园人手紧缺,从而才惹得某些人铤而走险。 就在他动身之前,张采歆成功晋阶蜕凡五层——不愧是修仙苗子,简直是开挂的人生。 张采歆决定,自己陪冯君走一趟,晋阶之后,她需要时间来沉淀一下。 这个理由很强大,不过因为受到了她的刺激,连红姐都在抓紧时间修炼,并且表示,庄园很多对外事情,还需要我去协调,这次我就不跟着去了。 其他人也纷纷表示,你俩去就行。 这时候,杨玉欣又站了出来,“正好我也有空,一起去看看吧。” (三更到,召唤七月保底月票。) 第515章 何谓专业 对于杨玉欣这个电灯泡,张采歆心里多少有点不满。 不过这份不满,她也只能放在心里,毕竟她跟冯君还没有发生什么,而她的姐姐跟他的关系,则是人所皆知。 事实上,杨玉欣的存在,对冯君来说,相当于是多了一个全能型的人才。 这一次,冯君是开着徐雷刚的牧马人直奔朝阳,这车的车身很宽大,两女都坐在后方。 车开之后不久,杨玉欣就出声发问,“大师,你这土地承包,相关手续都了解清楚了吗?” 冯君又不是第一次承包土地,对这一套并不陌生,他点点头,“洛华庄园的转让手续,就是我办的……大致还算清楚。” 其实严格来说,庄园的转让手续,还真不是他办下来的,基本上都是前主人李宁操办的,那位对这些事情都门儿清,地方上经营得也不错,所以办得非常轻松和快捷。 不过冯君觉得,自己是亲眼见识过了,一般情况也蒙不了他,所以对这些细节并不是很在意——事实上,他大部分的心思,都是在琢磨,怎么才能制造出一个无法阻挡的局面。 局面一旦形成,他就可以考虑,该以何种形式,让胡长庆波澜不惊地谢幕。 当然,就算他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他也做了相应的安排……好几个亿的投资呢,“梅老师跟我推荐了一个律师,是她的学生家长,目前正配合李晓滨工作。” “律师?”杨玉欣眨巴一下眼睛,“我觉得不是特别靠谱,要不,我帮你请一个法官?” 法官……冯君的嘴角抽动一下,心说这有资源的人,出手果然不凡,别人谈合同请律师把关,你请的却是法官,“这两者,有什么不同吗?” “律师负责解读法律,法官负责诠释法律,”杨玉欣轻描淡写地回答。 也许觉得这个回答有点不恭敬,顿了一顿,她又细细解释,“律师可以从条例里扣字眼,这一点法官不如他们,但是跟律师相比,法官更清楚,你可能遇到哪些条例里没有注明的麻烦。” 冯君愣了一愣,才反问一句,“你是说,法官更擅长考虑人为因素?” “没错,”杨玉欣点点头,“理论上讲,律师有偏向性,法官没有偏向性……而从实际操作上讲,法官比律师更懂得规避风险。” 冯君默然,好久才发问,“京城的法官吗?” “没有必要,”杨玉欣摇摇头,很干脆地回答,“其实很多人为因素,是地方的政策法规所致,从京城请法官,不但成本高,意义也不大,我可以在你们省请个法官做咨询。” 冯君听得心里暗暗佩服,别说什么肉食者鄙,其实身处高位的人,眼光确实不凡。 他并不认为,请个法官做顾问,能带给自己根本性的转折——毕竟功夫在棋外,但是有备无患这个道理,他是懂的,所以还是很感激她的提醒。 但是张采歆对这话,有一些抵触——或者是抵触杨玉欣这个人吧,她疑惑地发问,“杨姐你的意思是说,律师比法官更了解法律……这可能吗?” “这当然可能,”杨玉欣很干脆地回答,“你问冯总就知道了。” 冯君无声地笑一笑,心说这小菜心,还真是有点傻白甜,“律师懂得更多,但是判案的是法官。” 他也不想多解释,从后视镜里看一眼杨玉欣,“麻烦你了。” 杨玉欣冲他微微一笑,“不麻烦,既然跟你来了,肯定要把事情办漂亮了。” 冯君抵达朝阳是下午四点多,在自家小卖部坐了一个小时,就不得不离开,闻讯赶来的人太多了,很多不怎么惯熟的人,都摆出一副“当初我很看好你,你现在应该如何”的态度。 这些事情,冯君愿意交给父母决定——老爸老妈健在,家里的事儿轮不到我做主。 他的父母心地善良,但又不是滥好人,处理类似的事情,有着相当的智慧。 反正他父母表示要帮这人,他就肯定出力——这么做,才是给老爸老妈长脸。 父母不闻不问的人,他也没兴趣去了解。 而且他回来了,不但身边带着人,还有一帮人,要绕着他转。 所以他没有住在家里,而是继续选择了林业宾馆,包了唯一的总统套。 当天晚上,还是紫竹厅,冯君宴请了两桌人,一桌是李晓滨带领的初中同学,一桌是窦家辉带领的小学同学——他特地从云园市赶了回来。 不过这两桌,都是大致坐了坐,他还开了一个小包间,等待迟县长的到来。 这些同学也没什么不满意的,当初冯君就是班里的风云人物,此次回来也愿意跟大家聚一聚,把县长都放到了一边,已经是很讲同学情分了。 吃喝一阵,他就和李晓滨、窦家辉去小包了,杨玉欣和张采歆在那里坐着,稍微有点无聊,林业局邓局长倒是在作陪,但是面对两枚美女,他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换了别的美女来,邓局长倒也不怵,讲些荤段子,他还是比较拿手的。 但是这二位,他真的不敢,都是大城市里来的,而且这二位跟着的冯君,可是晁总都要哄着的主儿,他哪里敢造次? 这不是?迟县长招待客人,一般都在县zheng府招待所,但是现在也要来林业宾馆见人。 迟志杰来得比较晚,七点半才到,一到就笑眯眯地自罚一杯,“县里开会,冯总,我先喝一杯,表示歉意。” 邓局长看看迟县长,再看看冯君,心里有些唏嘘:冯文成的侄儿……就混成这样了? 朝阳县缺大学生,但也不是特别地缺,县中考状元虽然罕见,但是每年也有一个,出产的数量肯定比县长多。 其实就算加上云园市的高考状元,比迟县长年纪轻,还能让他这么客气的,也只此一位。 酒桌上,照例是不详谈公事的,反正大致意向已经定了,谈一会儿逸闻趣事,迟县长提了提牟淼委托的加工业,又把话题引到了朝阳的旅游产业上。 冯君则是再次表态,他对旅游业兴趣不大,虽然他现在也很想推动承包的事情,但是轻易改变主意的话,反而容易让人生出疑心来。 酒足饭饱,迟县长表示,最近抓作风抓得比较严,我就不继续招待你了,不过这也是你的老家,你肯定少不了吃喝玩乐的伴当。 离去的时候,他又特地说一句,“这件事,市里领导和一些老领导,都是很支持的,没有他们的关心,效率不会这么高……李助理也很清楚这一点。” 不过,当天晚上冯君并没有跟李晓滨讨论此事,送走迟县长之后,他跟着同学们去了KTV唱歌,而且还是分了两个包厢——初中同学一个,小学同学一个。 他算是衣锦还乡了,但是不想跟同学们闹得太生分,反正一年也回来不了几次,在一起只谈一谈昔日的同学情,也挺好的。 第二天上午,冯君去县zheng府走了一趟,这算是正式的拜访,关于承包的谈判,也正式展开了。 中午的时候,杨玉欣请的法官到了,老头以前是省城中法的,去年退休的,目前兼职做些法律顾问,在省城的圈子里,也颇有些威望。 老头对杨玉欣的态度很热情,但是对冯君就有些不冷不热,最后还是杨玉欣多次暗示,他才改变了一些态度。 他对土地承包这一块,相当熟悉,对于李晓滨前期的谈判,他指出了几处不足。 比如说承包土地需要有招挂拍的流程,县里就完全没有准备这一套程序。 李晓滨辩解说,因为就没有第二家,愿意来参与拍卖,趸交的费用,也不是谁都能出得起的,县里倒是建议,我们可以找人围标,但我觉得不合适。 围标肯定不合适!老法官赞成这个说法,他知道自己的责任,是要防止冯君被坑,所以他又表示,这种事情,一旦有人翻旧账,麻烦不会少。 不管是正方反方,他都批评一顿,李晓滨不得不解释,这份承包合同,会以集体通过的方式来敲定,也算是县里的背书了——这是组织决定。 老法官马上表示,县里的组织决定没用……在这个量级上,县里做主,很容易被人质疑——起码得市里的相关领导和主要领导背书。 当然,市里未必一定会推翻县里的决议,不过杨玉欣请他来,就是要把握好分寸,防患于未然,对于可能出现问题的地方,他会一一地点明, 事实上,他认为,这件事要是能经过省里特批,县里的班子集体通过,才能算没有后患。 老法官非常明确地指出,“你们可能觉得,承包费很高了,非常公道……但是地方上私下搞这种事,太容易出现利益输送了。” “现在来看,你们的承包费很高,十年之后再看呢?我认为咱们国家的土地,还会继续涨下去的……” “到时候,有人会觉得你们的钱出得少了,县里领导也换了好几碴了……后面领导推翻前面的决议,不需要有太大压力。” “我接触的这种案子太多了,有些是zheng府朝令夕改的问题,但是也有相当一部分案子,就是那些承包人钻空子、贪便宜,手续不全也敢承包……撑死胆大的嘛。” “真以为国家的便宜是那么好占的?切……” 第516章 算计落空 老法官对那些占国家便宜的主儿,没有什么好态度。 做为一个老的法律工作者,他比较相信“公道自在人心”。 他认为在承包土地这种事上,你如果没有天大的关系,最好不要尝试去占国家便宜。 只要你是以比较公道的价格承包,也没有什么违规操作,哪怕以后zheng策发生了变化,一般来说,国家不会让你吃太大的亏,甚至你可能只是少赚了点。 当然,你要是绞尽脑汁占便宜,那国家翻起脸来,可是比翻书还要快——财产损失不说,把你送进监狱也不是不可能。 杨玉欣听到这里,就有点忍不住了,“蒋庭长,冯总承包的价格,绝对是公道的,现在趸交,不是为了省钱,而是县里需要这笔钱,希望他趸交。” “这个我知道啊,”老法官真的是到处吹毛求疵,“但是这笔钱,现任领导就花了,他不可能留给后任不是?最关键的是……胡长庆可能盯着呢,没准他还能再活个十年二十年。” 冯君想一想,出声发问,“那么,通过招挂拍的流程,我围一下标,再以组织决定的形式通过,风险就小很多了?” 老法官沉吟一下,才谨慎地回答,“但是你也说了,除了你,就没人可能参与,那么这也是不合理的一点……将来也许有人会说,那些公司为什么会来投标?” 李晓滨有点沉不住气了,她不喜欢这个老男人把自己说得一无是处,“那照您这么说,我们做多少努力都是没用的?” 老法官眼里哪里有她这种小屁孩儿?也就是看在杨玉欣的面子上,他的话才客气一些。 “小姑娘你说得没错,咱国家就是这体制,只要上面想整你,你就跑不了,而我的任务,是指出来可能的风险……至于风险大小,需要你们自己评估。” 冯君看出来了,这老头子就是倔巴头,于是他笑着发话,“风险肯定是应该指出来,至于说风险的大小,老人家你也帮着把把关……尤其是一些关于地方政策法规的解读。” 老法官一个劲儿地挑毛拣刺,不但是要展现自己的专业知识和见多识广,也是想让杨玉欣感受到自己的价值。 所以他犹豫一下,还是点点头,“杨主任请我来,我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刚才说这么多,也只是想告诉你们,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这个没问题,”冯君笑着点点头。 这次聊天,足足聊了一个多小时,一直聊到午饭后,老法官精力有点不济,午休去了。 杨玉欣这时才低声跟冯君说,“省里领导的因素,不需要考虑,谁会盯着这么点小事?县里有了组织决定,市里再有领导批示一下,不会再有人在这个问题上找碴。” 老法官此前说得确实有道理,但是对于她来说,省里领导就是她能够得着打招呼的了。 而且对于这个层面的领导来说,几个亿的承包费,那算多大点事? 事实上她认为,不谈针对性的话,没有哪个省级领导会在意这点小事——冯君你是真金白银地花钱了,也没占公家便宜,谁吃撑着了去操这闲心? 冯君笑着点点头,“说实话,蒋庭长这番话,搞得我都有点想放弃这个项目了……怎么做都不合适,我何苦来哉?” “这个随便你,”杨玉欣轻描淡写地发话,“不管你放弃还是不放弃,我都会支持你。” 冯君感觉,她说起这些事来,很是轻描淡写,就像自己说修炼一样,给人一种“一切尽在掌握”的自信。 果然是术业有专攻啊。 因为冯君的到来,这件事的谈判再次提速,两天时间,县里给出了最新的答复。 这个答复涉及了很多方面,老法官终于开始展现他的专业水平。 他挑出了两个明显不合适的条件,同时又指出一点隐患,详情就不赘述了。 接着又是两天谈判,两个不合适的条件,县里同意加了标注,但是那点隐患,县里认为,这是地方性的政策法规,省里虽然有要求,可现在地方上没有明确负责的职能部门。 反正这不是国家层面的政策,是省里的土政策,目前云园也没有部门负责,先搁置再说,等有了这个部门,补个章就完了嘛。 为了打消冯君的顾虑,迟县长特地上门,为他解释这个情况。 这年头,先上车后补票的情况很常见,一个章卡着下不来,就什么事儿都别做了? 看一看那些房地产开发商就知道了,一个章都没有,人家就敢盖楼,还敢预售。 但是老法官很难得地坚持这一点,他建议,地方上没有的话,去省里盖章。 他咬住了这个环节,因为他认为,将来有人找碴的话,这是一个最大的隐患,必须处理。 冯君觉得,他说得有道理,而且杨玉欣也认为,省里已经出台了的政策,就算她找人帮忙打招呼,都会有点张不开嘴。 确实不是国家政策,也确实是地方执行不力——但是你想要解释,别人得愿意听啊。 就在这时,晁颖找上门来了,她已经搞清楚了冯君的选择方案,而她在距离那块地不远的地方,打算跟人合作,搞旅游开发。 她此来就是跟冯君互通一下有无,将来两家可是邻居呢。 冯君却是表示,这块地我未必买,因为有一个问题比较棘手,市里解决不了的话,我放弃的可能性比较大。 这个问题乍一看不算大,也就是老法官熟知相关的政策法规,知道能引申出多大的问题来,如果像冯君想的那样,请一个京城的法官来,估计都发现不了这个隐患。 要不说最优秀的,未必是最合用的,接地气很重要。 晁颖听完之后,脸色有点不好看,站起身匆匆告辞了。 冯君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感觉有点奇怪:她怎么不劝说我一下呢? 他没想到的是,晁颖才走出宾馆坐到车上,就直接拨了一个电话,她铁青着脸发话,“哥,那个承包管理办法的漏洞,被冯君发现了。” “什么?”晁刚的声音,显得异常惊讶,“你是说……资源自主调解的那个?” “是的,”晁颖非常苦恼地回答,“我不知道,他怎么会发现这个……他表示,这个问题不处理的话,他可能放弃承包的计划。” “啧,”晁刚苦恼地嘬一下牙花子,低声嘀咕一句,“怎么会这样呢?” 不多时,晁颖就赶到了哥哥的办公室,她的面色阴郁,“哥,该怎么办?” 晁刚在批示文件,他抬头看一眼妹妹,“你先坐,不是多大的问题。” 此刻,他的神态已经恢复了正常,两分钟后,他放下手里的笔,抬起头来,笑着发话,“这个漏洞,早晚是要被发现的,你何必这么生气?” “但是这不一样,”晁颖气呼呼地发话,“告诉他这个漏洞的,应该是我才对!” 这就是兄妹俩早先就商定的,当时胡长庆表示,愿意支持冯君承包荒山,这个表态令晁刚有点怀疑——他认为胡老可能没有这么大度。 但是胡老又把事情交给他办了,这该怎么处理呢? 晁刚想来想去,觉得胡老的话,咱得听呀,但是真的全心全意帮冯君把事办好,没准会惹得胡老生气——我特么的嘴上说一说而已,那是我的仇家,你这么做,是不是缺弦儿? 可是不办也不行呀,眼里还有没有老领导了? 晁刚想来想去,觉得这事儿还得办,不但要办,还要大张旗鼓地办,表示出胡老对家乡的关怀。 不过他必须得准备后手,就像给电子设备留个后门一样,在合同里面要留下陷阱,一旦胡老怪他“不懂事”,他就能把陷阱拿出来——我已经给他挖好坑了。 但是只挖坑,他还有点不甘心,不管怎么说,冯君愿意承包这么大一块地,而且不用于商业用途,不毁坏这绿水青山,对家乡父老来说,是大大的好事。 同时,他也不想过分激怒冯君,胡老很可怕,古家就不可怕了吗? 而且,冯君现在才多大?二十出头啊,已经发展成这个样子了,再过二十年,他又能走到哪一步?前途不可限量! 晁刚是云园山头的,但并不是胡老的嫡系,他在不得罪胡老的同时,也会为自己打算,所以他已经盘算好了,我要留个后门以防万一,不过同时呢,要把这个后门暗示给冯君。 留后门只是为了应付老领导,他真实的目的,是拿这个后门,来交好冯君。 胡老的地方影响力再大,即将日落西山,而冯君有贵人扶持,自身也是旭日初升,谁更值得投资,这个不言而喻——晁博跟冯君还谈得不错呢。 当然,这个暗示的过程,是要讲究一些方式方法的,矜持也是必须要有的,太容易得到的东西,人们不会珍惜。 所以他就吊了冯君几天,任由他跟迟志杰沟通。 但是现在,他猛地听说,冯君自己发现了这个陷阱,这让他有点意外。 不过他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情。 晁颖的心情,可就复杂多了——她本来想通过这个示好,获得冯君的好感,然后推动她在旅游业上的尝试。 现在可好,算盘都落空了。 (更新到,召唤七月保底月票。) 第517章 借鸡生蛋 晁刚看着妹妹气急败坏的样子,无奈地摇头笑一笑。 从接到消息到现在,他已经接受了现实,“本来就是要让他知道的,有什么差别吗?” “差别大啦,”晁颖没好气地回答,“他如果愿意配合,我搞旅游开发就容易多了……没有他的支持,我也没那么多钱呐。” “你的步子也不用卖得太大,”晁刚不以为然地发话,他是醉心仕途的人,虽然也愿意帮助妹妹挣钱,好给自己提供官场运作的弹药,但是他并不希望她在商业上走得太冒进。 钱挣多少才是个够?差不多就行了,攀比这东西,是没有尽头的。 所以他认真地建议,“不管是谁提醒的,他意识到这个漏洞了,那么只要解决了这个难题,他的钱就可以落地,基础设施建设这些,也可以开始投入了。” 基础设施建设,是很重要的环节,而且花费相当大。晁颖之所以想拉冯君合作,主要就是想借用他要建设的基础设施。 比如说公路,冯君承包了山地,是想让冯家老两口住进去享福,他当然不能让父母亲爬山进去,肯定是要修路的。 这条路还不可能太窄,窦家辉、冯文晖等人都说过,冯君在郑阳承包的山地,路就修得很宽,那还是自己庄园里的公路,容得下两辆大巴错车。 只说在山上修这么一条路,费用就会格外惊人,但是冯君肯定会修——人家不差钱。 晁颖想的就是,你修好路,我可以借用一段,甚至那些给冯家承包的山地,都是她跟邓局长商量过的,三个方案,不管冯君采用哪个,必然会有一大段道路经过未来的旅游区。 这算坑冯君吗?真不算坑,像日月湖水库那种地方,县里早就在纸面上规划好,要发展旅游了,那里离县城又近,原则上就不可能承包出去, 冯君想要承包,必须得选择相对偏远的地方——反正你们图安静不是? 所以承包区域会穿行旅游区,也是很正常的了。 其实就是那句话,“若想富,先修路”,只要路通了,晁颖想要搞的旅游业,基本上就可以从纸面上开始落地了。 事实上她最担心的是,冯君对那三个方案一个都看不上,执意在交通便利的地方承包。 甚至她都为此想好了说辞。 县里领导之所以同意这三个方案,主要也是因为三个地块都处于偏僻地区,没人承包的话,再过三五十年,那里依旧会很偏僻。 可是冯君哪里会嫌偏僻?他还巴不得更偏僻一点呢,所以他选中了一块有山有水的林地,而且里面有两个小谷地,一个小山头。 事情发展到眼下这步,就只需要晁颖对他示个好了,她暗示一下,你这承包合同有点隐患——你也别说是我告诉你的,心里有数就行了。 然后冯君据理力争,把这隐患消除了,当然要领她的人情。 人情落地,她再提借路啊,把路修得宽一点啊什么的,可不就顺理成章了? 最重要的是,只要她跟冯君把关系协调好,旅游开发这一块,谁都抢不走她的了——你们想撇开我?冯君也得认你们呢。 可惜的是,她和哥哥信心满满地准备了这一招,人家却自己发现问题了。 她遗憾,但是晁刚的眼界没那么小,变通能力也强很多,“你可以告诉他,这个问题,我去帮他协调……他不是还得领你的人情?” 晁颖苦恼地一皱眉,“但是这个人情,就要小很多了。” “所以说,世上事不如意者十之八九,”晁刚点起一根烟来,深深地吸一口,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但是你的合作者不是个蠢货……应该也是件好事吧?” “哥你说得不错,但是……”晁颖犹豫一下,说出了自己的担心,“他有点太强势了,将来我担心……压制不住这小家伙。” 她可是没想到,某人胆大到居然在考虑……安排某些老领导非正常死亡了。 “压制他?”晁刚哭笑不得地看她一眼,“人家背后有古家,在郑阳也闯出名堂来了,你担心他在朝阳跟你抢什么?” 晁颖被说服了,但是她还是低声嘟囔一句,“我不喜欢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 “我也不喜欢这种感觉,”晁刚无奈地笑一笑,“但是……得学会适应,对大多数人而言,一生中的大多数时间里,都是在随波逐流,包括我也一样。” 一边说着,他就一边站起身来,“我得再去看望胡老一趟了,你等我消息。” 他走出办公室的时候,门口已经等了几个人,见他出来,就要上前说话。 但是晁市长一摆手,很生硬地表示,“我要出去办事,你们重新预约时间。” 按说到了他这个位置,应该是体现亲民的时候了,不过晁刚是积年的副市长,现在是常务副,位置早就稳得不能再稳,对于这些人,他不需要客气。 不过胡长庆对他,也无须客气,“我老头子听不懂……地方自主调节,并报相关部门审批……是个什么意思?” 晁刚才不会认为他听不懂,只能干笑一声,“这个……我们也是担心他承包以后,不能实现承诺,万一滥砍滥伐呢?所以就想个限制的手段,想的是有备无患。” “你想的是,我可能说话不算数吧?”胡长庆是什么人?一只土狗活到他这岁数,也足以成精了,哪里看不出晁刚在忌惮什么? 而且以他的年纪,也不需要忌讳什么,“我在你眼里,就是这种人?” “胡老,我真不是这意思,”晁刚的汗都快下来了,“我就是想着,必须要给资本准备一个笼子……不是为了害人,是要约束资本,让它不要作恶。”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胡长庆没好气地看他一眼:作恶的资本多了去啦,也没见你怎么着。 所以他很直接地发问,“你有私心吧?” “没有,”晁刚摇摇头,很干脆地回答,“当时我请他来见您,他居然毫不顾忌地走了,我觉得他对老前辈不是很尊重……倒是也想让他吃点苦头,但是真没打算为难他。” 胡老抬手指一指他,欣慰地笑一笑,“看看,我就知道,你肯定是耍了花样了……还说不是怕我生气?” 晁刚见胡老终于进入了正常状态,于是干笑一声,“现在体制外的人,只说钱多钱少,不懂得敬畏……小家伙还年轻,我这也是帮助他成长。” 胡老抬手指一指他,无奈地发话,“我就知道,这个锅还得我来替你背。” 他无奈,晁刚也很无奈啊,您要知道适当约束一下刘二的话,我至于这样吗? 我特么堂堂的常务副,搁古代也是通判了,还得揣摩你的心思,不能由着自己的想法来。 是的,这真不关我事儿,他笑一笑,“云园的事情,当然要由老领导您来掌舵。” “过两天我去省城,把这件事说一下,”胡长庆叹口气,也是有点意兴索然,“肯定是不会卡他的,你告诉他,放心投资好了。” 这样的口吻说话,基本上就是大实话了,终究是一系的老大。 “好的,”晁刚也感觉到了胡老的决心,于是点点头,“那我去跟他说一下,您高度关注这个事……还需要说点什么吗?” “我还要什么?”胡老笑一笑,“都是退休的人啦,吃能吃多少?花能花多少?就是图乡亲们说个好,青史留名是不指望啦,但是也不能让人戳我脊梁骨。” 晁刚沉吟一下,笑着发话,“您肯定要上地方志的,怎么能说没留名呢?” “嗯,”胡老居然就这么点了点头,再不说话了。 晁刚等了半天,见他也没出声,刚要告辞,老头子又出声了,“他就是不肯来看我?” 晁市长的心顿时就是一揪,合着胡老一直等的是……冯君上门拜访? 这个可能性,一直是存在的,毕竟冯君只是个商海里打拼的小年轻,而胡老却是云园政界的定海神针,小冯上门拜望是很正常的——甚至,他有没有这个资格,都是个疑问。 只不过因为上一次灯具商店的事,两人起了龌龊,冯君也硬气,死活不肯来。 一个是旭日初升心高气傲,一个是老骥伏枥德高望重,这是新老势力交替,必然会产生的冲突——关键是,该怎么化解? 长江后浪拍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晁刚忍不住生出了这样的感想。 那么,我是前浪、后浪,还是……中浪? 他觉得自己有点老了——看到冯君业绩的人,没办法不这么想。 不过最终,晁市长还是抓住了胡老心里所想的,“您是想见一下古家的人吗?” 胡长庆会在意一个后辈有没有来拜望?那真是笑话。 后辈来拜望,他多不了什么;后辈不来,他也少不了什么。 那么,他所坚持的,要让冯君来拜望自己,是为了什么呢? 冯君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市民家庭出身。 胡老此前对他表示出了宽容,此后又表示出了亲近之意,难道只是因为乡亲情谊吗? 恐怕……还是为了冯君背后的资源吧? 第518章 人老成精 您想见一下古家的人吗?晁刚的问题有点无礼。 但是胡长庆没有生气,到了他这个岁数,值得他生气的事情已经不多了。 他只是顿了一顿,然后问了一句,“我想见古家的人……这很正常吧?” 当然很正常,古家那位在局里,属于是国jia领导人了呢。 胡长庆转不过弯来也就算了,专心当个土皇帝就好,否则真的不能忽视这个人。 但是晁刚依旧感到有点意外,胡老您都退了……没必要这么不矜持吧? 当然,老领导都说得这么明白了,晁市长自然也必须敞开说,“那我去点他一下,总得让他明白您的心意。” 不过说实话,他也不敢保证,一定能让冯君登门拜访——那家伙真的相当桀骜不驯。 然而他的心虚,又被胡老发现了,“是不是担心,年轻人不太好打交道?” 晁刚只能报之以苦笑了,跟这种人精说话,实在太煎熬人了,“我想的是,让县里的领导跟他一起来,就这个事情,请您给把一把关。” 你冯君不想见胡老?那总要跟县里商量承包的事儿吧?让县领导跟你一起来见老领导,为这事儿定一下调子,你还能拒绝不成? 不过这么一来,他和妹妹准备的人情,就淡化到几近于无了。 哪曾想,他这句话反而让胡长庆不舒服了,“呦呵,小家伙的架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啊……我就奇怪了,谁给他这么大的自信?” 晁市长无奈地笑一笑,一摊双手,这是无声的辩解——所以我才打算“磨练”他一下。 “他不来就我,那我去就他好了,”别说,胡长庆还真豁得出去,“我这老朽去见他一个小年轻,不算丢人。” 晁市长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能默然了,不过他心里倒是理解某些说法了:怪不得别人都说,胡老行事有如天马行空,不拘一格。 出了胡老家之后,他马上给冯君打个电话,“冯总忙什么呢?” “在灯具店呢,”冯君笑着回答,“晁市长有什么指示?” 灯具店……那可是不行,晁刚很清楚,胡老就算再没架子,也绝对不可能去灯具商店,他若是真去了那里,就不是折节下交,而是自抽耳光了。 他沉吟一下发话,“这样……你现在能回宾馆吗?” “我现在在云园啊,”冯君奇怪地发问,“您在朝阳?” 晁市长挠一下下巴,“那你在云园,住在什么地方?” 冯君觉得这问题有点奇怪,“我还没决定在不在市里住下,晁市长您有什么指示,只管说好了。” 晁市长心一横,“我不是说了吗?胡老很关心家乡的发展,你现在有出息了,也愿意回报家乡,胡老想去见你一下。” 冯君愣了差不多五秒钟——今天是愚人节吗? 他都考虑冲对方下狠手了,哪曾想堂堂的云园系领军人物,要主动来看自己? 然后他下意识地回答,“这怎么好意思,怎么说那也是长者……我去拜会胡老才对。” 这倒是好事!晁市长心里下意识地这么反应。 不过紧接着,他就苦笑一声,“算了,胡老说要看你,那是对你的爱护,还是不要逆他的心思了……你要真有心,就先去云园宾馆定个房间等着就好。” 说句实话,这一老一小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不希望这件事再有任何的波折。 冯君挂了电话之后,表情依旧相当怪异,老胡……要去宾馆看我? 对方这种神奇操作,非常出乎他的意料,不过,他不用处心积虑地去制造一起意外死亡,也是个不错的结果——还好我比较慎重,没有着急出手。 至于说他在宾馆里坐等,会不会有点失礼,其实冯君刚才都有点后悔——我上门拜访他做什么?老头子没准打算呵斥我两句呢。 所以说,晁市长最后的决定,一点都没错,他要是答应冯君去见胡老,没准冯君就又找借口走人了——我说会拜见胡老,可没说是今天呀。 窦家辉就在他身边,看他挂了电话,也是一脸的惊讶,“没搞错吧,老家伙要见你?” 窦家真的是恩怨分明,因为刘二的缘故,他居然把胡长庆叫做老家伙。 “那就定个房间好了,”冯君拿出手机来,然后看他一眼,笑着发问,“一起去?” “算了,我不去了,”窦家辉摇摇头,他不发作的时候,还是很理智的,“老头儿见了我,没准心气儿又不顺了呢。” 冯君也知道是这么个理儿,见他不愿意跟着走,定了房间之后,带着张采歆和杨玉欣离开。 因为是临时订房,他就只定了一个豪华商务套间,两女也不见外地跟他在房间里等。 难得的是,张采歆居然会冲功夫茶,正好房间里有茶具,冯君车上还带了点茶叶——袁家送的大红袍。 晁刚听说他进了房间,才给胡长庆打电话,他说冯君想上门拜访,自己劝住了,对方就乖乖地去云园宾馆订了一个房间等着。 胡长庆没有因为晁市长自作主张而生气——这也是尊重他的意志。 云园宾馆是市里的接待宾馆,安全能够得到充分的保障,而胡老来这里轻车熟路,才一进门,宾馆的老总已经迎了上来。 然而遗憾的是,他要见的人没有出迎,这胆子真不是一般的肥。 连胡长庆的心里都有点不喜,我老头子都这么给你面子了,你不知道迎一下? 他差一点就不想上去,想让冯君下来在茶社见面了。 不过,他终于还是按捺下了这一丝火气,行百里者半九十,都到眼下这一步了,何必搞得功亏一篑? 总算还好,他出电梯的时候,见到一个年轻人伴着两个女人,已经等在电梯口了。 年轻人身材高大面容英俊,气度相当不凡。 胡长庆听人说起过,冯君长得很帅气很有男人味儿,但是见了真人,心里也忍不住感慨:这小伙子……还真是样样出众。 “见过胡老,”冯君走上前,躬下身子,双手去握胡长庆的手。 晁市长在旁边介绍,“老领导,这就是咱云园的骄子,朝阳的中考状元冯君。” “一看长相就知道,大家都说了,才貌双全,”胡长庆笑着跟冯君握握手,空着的左手还拍一拍对方的手背,“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 然后他又看一眼张采歆和杨玉欣,笑眯眯地发话,“不光才貌双全,还有郎才女貌啊。” 这句玩笑话,充分体现了老领导的和蔼可亲。 “胡老屋里请,”冯君笑着一摆手。 进屋之后,看到几盏热气腾腾的功夫茶,胡长庆猜出来了,这三个人此前一直在喝茶,估计也是接到前台电话啥的,才会在电梯口等那么一阵。 不过怎么说呢?人家能在那里等着,起码也是有敬意的。 “这茶闻着不错,”胡老笑眯眯地发话,“大红袍?” “别人送的一些,”冯君笑着回答,然后看一眼张采歆,“采歆,重冲一壶新的。” 张采歆平日里跳脱得很,但是正经场合还是很懂配合的,低眉顺眼地开始收拾茶具。 冯君主动笑着发话,“胡老精神矍铄,是咱云园人的福气啊。” “早就癌症过了,老天爷不收,”胡长庆也笑着回答,“多活几年,也想看着你们这些年轻人,把云园建设得更好……承包的事儿谈好了吗?” 已经癌症过了?冯君忍不住走一下神,才苦笑一声,“承包的事儿,有点隐患……我没打算占公家便宜,但是省里有些政策,没有办法落地,我正考虑要不换个地方。” “你担心的事儿,写个文字性的材料给我,电子版也来一份,”胡长庆居然还懂得电子版,也算是活到老学到老了,“明后天我去省城,给你处理一下……小晁记得提醒我。” 这可未必是他担心自己老糊涂,这是要晁刚做见证。 “那可太谢谢胡老了,”冯君站起身来,很正式地鞠个躬,他不担心对方忽悠自己,以胡老的级别,主动上门看望之后,再忽悠……两人没那么大仇吧? 当然,胡长庆真敢这么忽悠的话,那也就不要怪他不讲究了。 “谢什么,”胡长庆一摆手,大喇喇地受了他这个鞠躬,“趁着我还没老糊涂,发挥一点余热……你支持家乡的建设,我当然要支持你。” “也不算支持家乡建设,”冯君笑着回答,他可是防着对方忽悠呢,“帮着家乡种种树而已,主要是想给父母亲找块山清水秀的地方,颐养天年。” “不是吧?”胡老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怎么光想着自己呢?把朝阳的旅游业也搞起来!” 最后一句话,他用的是祈使语气。 “这可真抱歉了,”冯君坚决不上套,他笑着发话,“我精力有限,实在顾不上,不过有我趸交的承包费,县里也可以放开手脚做些事了。” 胡长庆刚才的话,那纯粹就是搂草打兔子,顺手的事儿,不管有枣没枣,先来三杆子再说。 不过听到对方语气坚决,他还是有点失望,“搞旅游,还是得公私合营才行,你真没兴趣?” (更新到,召唤保底月票。) 第519章 精明和干脆 胡老说的其实没错,服务行业,纯粹的国资就搞不好。 但是冯君是铁了心,不跟国资合作,不过面对着和蔼可亲的云园柱石,他也不好说国资的坏话,所以他婉转地表示——我看不上这点小钱。 这个答案怎么说呢?其实是胡长庆想得到的,小伙子大学毕业三年多,身家十几个亿,眼光怎么可能局限在这小小的云园? 又聊了几句,张采歆那边冲好茶了,倒了一圈。 胡老看她一眼,微微颔首,老爷子七十多了,但是这种级别的美女,也没见过几个。 “这是采歆,”晁总笑着发话,她是跟着哥哥一块来的,而她的记性,相当不错。 张采歆微微一笑,放下茶壶,自己端起一盏茶来,一饮而尽。 ——这就是再明显不过的示意了:我是以朋友的身份冲茶的,不是茶艺师。 晁颖又看一眼杨玉欣,“这是杨主任,京城的……目前在给冯总帮忙。” 事实上,冯君上次带了那么多美女,她也就记住了异域风情的采歆,以及京城杨主任。 胡老微微点头,也没特别关注杨主任,而是好奇地发问,“小冯你发展得这么好……是在做什么买卖?” 冯君的起家,对大多数人来说是个谜,说什么的都有——信息社会了,随便一个人都知道,第一桶金里,往往是有原罪的。 问题在于,冯君现在的主业,都没几个人能说清楚的。 “玉石买卖,”冯君笑着回答,“不过不久的将来,也可能搞一些保健品之类的。” “保健品好,”胡长庆点点头,他这个岁数,正是需要保健品的年纪。 所以他对保健品行业,有相当的了解,“咱国家的保健品产业,还有很大的空白,不过嘛……别搞那些虚头巴脑的保健品,还是要搞一些货真价实的东西。” 晁刚听到这里,马上凑趣地发话,“胡老,小冯也做实业,最近就在云园制造一种机器,而且是对外出口。” 对外出口……冯君端起一盏热茶,一饮而尽,然后脸部抽搐两下,好像是被茶烫到了。 “是吗?”胡长庆听得大奇,“工业兴邦,这可是好事儿……出口到哪里?” 冯君无奈地看着晁刚,那眼神里分明写着“我怎么不知道”? “好像……”晁市长犹豫一下,他也只是听人说了一嘴,知道那是冯君的另一个产业,“好像是第三世界国家……小冯,出口到哪里?” “我也不知道,”冯君笑着回答,“别人帮我代卖,我只管生产,这个事儿不要再提了。” “只是第三世界国家啊,”胡长庆不无遗憾地咂巴一下嘴巴。 其实以云园的工业基础,能出口到第三世界国家就不错了,如果提前二十年,那是能亮瞎人眼的政绩,不像现在成了世界工厂,华夏的东西全世界随便卖,外汇多到去买外国国债。 不过胡老马上就生出了另一个想法——这是保密的订单? 然后他又想起一件事来,“听说你有古家的门路?” 冯君听得直翻白眼,好我的胡老,说好的矜持呢?这话就这么问出来啦? 不过凭良心说,他还是喜欢这种直接的交涉,当面锣对面鼓,不要绕那么多圈子。 所以他散一圈烟,借着点烟的功夫,有意无意地瞥杨玉欣一眼。 他最近是感觉到了,杨玉欣在人际交往方面,应对非常得体,他自愧不如。 殊不料,他这非常隐秘的一眼,结结实实地落进了胡老和晁市长眼里。 这俩眼里,怎么可能揉沙子? 杨玉欣倒是有担当——大不了不承包这里,去京城玩承包嘛。 所以她很坦然地发问,“胡老你找古家的门路,是有什么事?” 她是有这样的底气——你敢直接打听,我就敢直接问,找我家要做什么? 胡长庆刚才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但是他心里早就记住了两个关键词——京城,主任。 所以他也没表现出意外,只是笑着发问,“杨主任跟古家,是……” 杨玉欣回答得非常干脆,“我姓杨,我孩子姓古。” 古家的媳妇!胡老秒懂,然后微微一笑,“也没想做什么,上次杨主任来,我得到消息晚了,没有尽地主之谊,感觉有点失礼。” 他脸上带笑,心里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古家的媳妇,怎么会跟这小家伙走到一块? 身为活了七十多岁的老人,他根本不相信,成年男女之间会存在单纯的友谊,古家的媳妇风韵犹存,冯君年轻帅气,两人之间的关系可能那么单纯吗? 但是看到杨主任一副“唯冯君马首是瞻”的样子,明显处在下风,他心里忍不住暗暗揣测——这小子是怎么做到的? 杨玉欣的回答很得体,她微微一笑,“谈不上失礼,我也就是跟着过来玩一圈。” 玩一圈……你会请出云园现在的一号来撑场子吗?别是你被玩得神魂颠倒了吧? 胡老的心里好奇,索性又来一把神操作,“杨主任和小冯……是怎么认识的?” 说实话,这种问题,也就是他倚老卖老敢问出来,晁颖和晁刚都忍不住交换个眼神——胡老这操作,咱真的是学不来。 杨玉欣的回答更干脆,她冲胡老微微一笑,“呵呵……” 你不说,那我就不问了呗,胡老这年纪,差不多啥都看开了,他才不会在意对方的无视,而是饶有兴致地问出了另一个问题,“小冯承包了山地的话,杨主任会常来吗?” 这个问题,杨玉欣还真不敢乱说,她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冯君给父母准备的疗养地,绝对不会比洛华庄园差,洛华庄园有两块神奇的地方,朝阳不可能一块都没有吧? 她当然想常来了,但是没得冯君允许,她只能侧头看他一眼。 这一眼,逃不过三个老江湖的眼,胡老忍不住生出一种古怪的联想:嫪毐……再世? 冯君可是受不了他们三个的古怪眼神,他轻咳一声,“这个呢……杨主任的事儿也比较多,回头再说好了。” 杨玉欣不想挤兑冯大师,但是听他这么说,还是忍不住说一声,“我是配合冯总工作的,朝阳的事情如果能顺利一点,冯总也会经常回老家看看的。” 她没提自己,但又好像做出了什么暗示,反正虚虚实实说话的技巧,她从来不缺。 她也不怕冯君为此而恼怒,毕竟她是在帮他施加压力,不是吗? 胡老笑一笑,侧头看一眼晁刚,“看来还是要抓紧时间了,小晁你记得多催一催。” 晁市长笑着点点头,非常节俭地吐出两个字,“好的。” 接下来又是闲聊的时间,胡老很认真地跟冯君谈了一阵玉石,又谈了谈正在喝的大红袍,谈了半个小时之后,宾主尽欢,他起身告辞。 冯君三人也跟着离开了,说是送胡老,但是直接来到楼下,顺手退房了。 他可不想让老家人误会,觉得自己是靠着出卖色相,才搭上古家的线儿。 两拨人一下楼,宾馆老总就凑了过来——他可是正经靠体制吃饭的。 冯君将他们送到后院的停车场,自己就告辞了,他的车在前院停着。 胡老也不着急走,而是侧头看一眼晁刚,“小晁怎么看?” 晁市长想一想,最终摇摇头,“这个……感觉杨主任很迁就他。” 你这不是废话吗?胡老看他一眼,又看一眼宾馆老总,“他们什么时候订的房?” 老总马上赔着笑脸回答,“两个小时之前订的,现在退房了……是专门等您的吧?” 胡长庆闻言点点头,“小家伙也不算完全不懂事。” 他年轻的时候,真是有点锱铢必较的性子,现在年纪大了,收敛了不少,但还是忍不住会为这点小事斤斤计较。 起码冯君专门开房间等他,让他对围观的吃瓜群众有了交待——我虽然是上门看望,但小家伙也很尊重我。 “查到了,”晁颖一脸兴奋地走了过来,迫不及待地卖弄,“杨玉欣,那家的三儿媳妇……老三车祸死了。” 胡老和晁刚交换一下眼神,都是有些恍然:难怪! 但是晁颖有点看不起杨玉欣,老公死了就能胡来了吗?所以她忍不住又说一句,“她是她,未必能代表那位吧?” “你胡扯什么呢?”晁刚没好气地瞪她一眼,然后看向宾馆老总,“小张你这好奇心挺强啊。” 张总正竖着耳朵悄悄地偷听呢,见状只能干笑一声,“我去给领导们拿水。” 见他离开,晁市长才出声教育妹妹,“你以为光凭她,从市wei请得动那艘‘一帆风顺’吗?” 晁颖顿时反应过来了:古家老三的遗孀,可能在京城还有点影响力,想指挥下面的地方诸侯,十有八九得靠古老大的面子。 可是反应过来之后,她越发地不解了,“那这又是什么意思?难道冯君跟古家的关系,不在这个杨主任身上?” 就在这时,胡老哈哈一笑,“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不过,咱们先办好自己的事……云园的建设,也需要加把劲儿了。” 第520章 霸道的修炼 因为有了胡老的再次关注,承包山地的事情,进展极为顺利。 涉及了某些地方性法规隐患,胡老亲自去省城说项,省里也很快拿出了解决办法,让省里相关部门出具个针对性的文件,传达了下去。 对此事一直不怎么过问的市wei,也终于明确表态:支持朝阳县在这一方面的尝试。 市wei那边,一直没弄明白胡长庆的真实意图,所以对这件事,一直也是含含糊糊,不过胡老来云园宾馆见了冯君,这件事瞒不住别人。 这是市zheng府的接待宾馆,是云园官场小道消息汇集的地方,不缺乏各种八卦。 云园的一号听说了此事,哪怕冯君只订了两个来小时的房间,是专门在等胡老,但是他看的是大局:胡长庆放下身段,找上门去了。 这个时候,他就不会再担心胡老弄鬼了,也不担心无法跟古家交待,那么,就大力支持这件事情吧,顺便……云园这几年的财政也不景气啊。 冯君这一次,在朝阳待了九天,大致操作思路都捋顺了,才驾车离开了家乡。 回到郑阳之后,他接到了一个好消息,红姐参加了一个展销会,卖出了三个多亿的玉石。 这就极大地缓解了他在经济方面的压力,而且过不久,郑阳的玉石拍卖会也会如期举行。 后院的后院,那一处玉石房屋地基打好了,地下一层地上两层,框架也都起来了,现在就等着大块的玉石来砌墙。 冯君缺灵石,玉石可真的不缺,回到庄园之后,清空了现场,搬过来三百多吨玉石。 晚上红姐回来,听说此事之后,到后面看了一下,顿时吓得毛骨悚然,“冯君,就你这工地的照片露出去一张,全国玉石的价格都得跳水啊。” “咱是自用的,又不往外卖,”冯君听得就笑,“再说了,这年头的照片,可真不是有图有真相了,大理石磨个皮,也能当玉石呀。” 红姐当然知道这个,玉石房子就算建起来,也只有身临其境的几个人,知道这是真正的玉石,外面人看起来,能当成汉白玉,就算是对屋主极其膜拜了。 照片流传出去?没用的,视频都没用,所以,这注定是孤芳自赏的行为,自娱自乐罢了。 但问题是,她心疼钱啊,“这不规则的玉石,你把它当青石来砍凿,实在是太浪费了。” 总算还好,她没置疑,这些玉石是从哪儿运来的——连采歆都有纳物符呢。 这几百吨的玉石砍凿下来,浪费的玉料起码是以数十吨计,这得多少钱? 冯君想一想,直接又把玉石收起来了,“算了,我在那边加工好,再运回来吧。” 红姐急得都想跳脚了,猛然间又稳定了下来,嫣然一笑,“行,你高兴就好。” 冯君看一看时间,也九月底了,过几天就是十一黄金周,心说这小长假还指不定有没有人来骚扰呢,得了,我也不用等到十月再晋阶了,就这会儿吧。 于是当天晚上吃饭的时候,他跟大家说了一下,接下来几天,我打算再次晋阶。 现在洛华庄园里,后院因为施工的原因,聚灵阵拆了,所有人都是在山谷的竹林里修炼,哪怕是古佳蕙,也在那里休养。 他一修炼,别人就都不能修炼了,不过他表示,等后院的玉石房子盖起来,咱们就又能恢复正常了,我着急晋阶肯定是有原因的。 而且他也说了,我闭关的时候,你们在边上护法,稍微离得近一点,其实也能借用到一点灵气,效果不会太差。 嘎子第一个表示支持,“君哥你就修炼吧,这么浓的灵气,我们借用一点,效果应该会更好才对。” 别人也都是这么认为。 大家都知道,大师修炼的时候,灵气的浓度,比平常浓郁了不知道多少倍,当然,没人会觉得不公平——这原本就都是大师的资源,再说了,大师修炼的层面,能跟咱们一样吗? 可是张采歆不开森,离开的时候,她拽着冯君走到一边,低声发问,“你这连续晋阶……是担心输给我吗?” 她的手冰凉,她的个头比他低不了多少,低声发话间,鲜艳的红唇,在高耸的鼻梁下翕动,舌尖也在莹白齐整的齿间跳动,令人有些不克自持。 恍惚间,冯君甚至回想起了她带着幽香的汗味——同样的大汗腺,怎么能滋生出那种迷人的味道? 怔了一怔,他还是恢复了理智,这一刻的心动深入骨髓乃至灵魂,但是不远处有红姐在。 他倒是可以肆无忌惮地放飞自我,可是以后红姐还怎么做人? 所以他笑一笑,低声回答,“是啊,我很担心输给你,所以你要努力打败我。” “我靠!”张采歆很不文明地对他竖起了中指,修长白皙的手指,让不文明的动作也变得……别有风味,“你就是欺负我追不上你,有种你先让我修炼半个月。” “不跟你扯了,”冯君笑着摇摇头,然后走向了好风景,“梅老师最近没事,也多来庄园吧,我一旦闭关修炼,人手就短缺。” 梅主任犹豫一下回答,“可能……等十一长假好了,我抓紧时间多带几节课。” 别人看着她像咸鱼,但是她只是想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带班的收入,稳定性甚至超过她的琴行,她知道冯君的神奇,但是并不能确定,自己能真正地把握他。 所以一直以来,她才表现得如此不紧不慢。 冯君心里暗叹,但也没法说什么,紧接着,他就将注意力放到了再次的晋阶中。 吞天大阵一起,灵气之浓郁,令所有人为之迷醉。 嘎子直接就盘坐在山谷边缘,“如果一直这样的浓度,感觉很快就晋阶了。” 他再晋阶,可就是晋阶武师了,算是破境。 王海峰忍不住调侃他两句,“这种浓度的灵气,谁也能晋阶,关键是你得能完成沉淀。” 事实证明,他俩想多了,大阵刚升起一天之后,灵气确实是相当浓郁,但是又过半天,冯君踏进竹林后不久,周遭的灵气疯狂地向阵中心涌去。 “完蛋,不能修炼了,”张采歆对灵气最为敏感,悻悻地收功起身。 嘎子有点不甘心,坚持了半个小时,也颓然放弃了,“不行,感觉继续修炼下去,修为要往下掉。” 他这话还真的说准了,混元吞天功就是这么强横。 这功法能吸收的可不仅仅是灵气,食物里那点能量都能吸收,他在附近修炼,真的会受到很大印象,不能说修为被剥夺,但是时间长了,他的修为真的可能退步。 嘎子的说法,获得了张采歆的认可。 因为冯君的宣传,大家都知道,张采歆的资质是最高的,她的表现也最为惊艳,所以她的认可,吓得大家都不敢再蹭灵气了,只能老实地在旁边护法。 以往冯君闭关,众人也帮着护法,只有这一次,大家是近距离地感受他的修炼,吞天大阵的灵气,已经令他们极为惊讶了,但是冯君修炼所需要的灵气之多,才更让他们瞠目结舌。 王海峰的话,代表了所有人的心声,“咱们所有人加起来,再乘以十,也用不了这么多灵气,可我偏偏感觉,有点不够大师用……他到底是什么修为了啊?” 张采歆更是幽幽地叹口气,在对讲机里发话,“不止是乘以十,起码要乘以一百啊……” 这样的差距,并没有让她心生绝望,反而强化了她不服输的念头。 这是他们的反应,不过有意思的是,有个人不受影响冯君修炼的影响——古佳蕙。 严格来说,她在此只是疗养,不是修炼,但是别人都忍不住往外避让,她反而凑得很近去蹭灵气,而且她表示,感觉相当舒爽。 徐雷刚等人都有点不服气,不过冯君闭关之前,没有特意安排,只是说她也可以蹭灵气,不要中断治疗,所以大家也只能看着她在山谷边缘,优哉游哉地蹭灵气、玩手机…… 冯君紧赶慢赶,但是晋阶炼气六层的时候,还是到了九月底。 他索性心一横,又用了四天时间,将自己的修为推到了六层巅峰。 冯君再次出阵的时候,就是十月初了。 现在已经是国庆长假了,确实有不少人想进庄园来游玩,被门岗毫不犹豫地拦住了。 大多数人,都是开车路过此地,远远地发现了那“壮观而瑰丽”的山墙,觉得这里可能是个不错的景点,才过来碰碰运气。 但是也有人来头不小,算是硬往上撞,比如说林业局,想在这里组织个秋游,最好还有农家乐什么的,被红姐出面挡住了。 臧市长也派人来问,能不能荡舟河上,高强直接出面挡驾。 最难挡的,应该是晁颖了,晁总给冯君打不通电话,直接联系了嘎子,说我路过郑阳,想去洛华庄园认认门。 嘎子人比较轴,但是心善,他甚至还记得,因为晁总打了招呼,自己在林业宾馆那十天的工资,最后也补发了下来——那点钱,他现在也看不上了,但是人要知道感恩。 所以他不知道该如何拒绝对方——君哥承包山地的事儿,还得拜托晁家兄妹呢。 最后还是杨玉欣出面,“冯君闭关呢,你来得不巧。” (更新到,召唤保底月票。) 第521章 神奇乙木 冯君出关第一件事,就是告诉大家,这次不搞什么庆贺,我就是晋了一小阶,你们想修炼的,现在就可以进去修炼了。 没谁着急修炼,大家把这几天的事情说了一遍,又试探着打听一下,大师现在是什么修为。 冯君坚不吐实,倒不是说他觉得炼气六层拿不出手,主要是因为哪怕手机位面的炼气六层,修炼的时候,也没他这么大的动静——混元吞天功法,实在是太吃灵石了。 要知道,虞长卿随身携带的那个聚灵阵盘,一块灵石驱动,就足够两个炼气中阶的修仙者同时使用了。 冯君这次晋阶,又用了不少凝练中的灵石,他已经深切地感受到了资源的紧张——不用多,三个男徒儿跨入先天之后,要是都使用混元吞天的功法,他真的供不起。 寻找新的修仙功法,这是他必然要做的,所以他不想让大家生出什么误会,觉得炼气六层的修炼,反应会这么大。 紧接着,张采歆就进入竹林修炼了,自打她踏入蜕凡五层之后,就跟着冯君去了朝阳,回来之后又等着他晋阶,半个多月都没修炼,实在有点心痒难耐了。 王海峰三人,则是想从冯君这里打听一下,为什么你一修炼,我们就无法蹭灵气了? 还有这么一说?冯君有点纳闷,他回想一下,自己在手机位面,似乎也用聚灵阵修炼过混元吞天功法,米芸珊……好像也是能蹭灵气的吧? 可是转念一想,吞天大阵是配合混元吞天功法的标配,功法的效率也会提升到匪夷所思的程度,那么……他们蹭不上灵气,似乎也是应该的。 反正这种新的情况,冯君一向是很有兴趣了解的,于是他用灵气探查了一下三人,发现还真是这样,三人的气息都不是特别稳固。 在晋阶之前,他没了解过他们的情况,倒也不能确定,是三人的进境太快,积淀不够而导致气息虚浮,还是因为是受了混元吞天功法的影响。 那么,想要得出结果,只能等待下一次晋阶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气息虚浮就一定要稳一稳,于是他告诫三人,修炼不要过于求快,或者灵气不太浓密的地方,更合适修炼。 徐雷刚提出一个大胆的假设,我们在灵气浓密的地方修炼一阵,再在比较淡的地方修炼一阵,前者可以帮忙提速,后者是用来锤炼,这样修炼好不好? “可以尝试一下,”冯君赞许地点点头,“我的修炼方式,并不一定完全合适你们,你俩要学一学雷刚,修炼不是埋头苦练就行,也要懂得寻找方法。” 两人点头称是,然后嘎子出声了,“君哥,我们在山谷旁边,都受到你修炼的影响了,奇怪的是,那个小丫头反而是能适应,这又是为什么?” “她又不用修炼,”冯君下意识地回答,不过下一刻,他也愣住了,“啧,也不应该啊……嘎子你通知她过来一下。” 古佳蕙很快就过来了,气色相当不错。 冯君伸手去把她的脉,五六分钟之后,忍不住眉头皱一皱:这小丫头恢复的速度,比我想像得还要快? 其实古佳蕙此前就恢复得已经差不多了,她的健康状况,差不多到了喝百草枯之前的八成五,不过行百里者半九十,越是恢复到最后,需要用的时间越长。 除非她恢复到九成五、六,到了这个时候,她自身的青春活力占据了极大的上风,再配合上灵气的调理,会有一个快速康复的收尾。 但是就这区区的八天,她的身体就差不多康复到了九成出头,再有半个月到二十天,就完全好了,比他想像中的,还要快二十多天将近一个月。 这就肯定出了什么变故,冯君划开“附近的人”看一看,没发现什么异常,还是乙木体质,上限也没有增加。 我就说嘛,体质这东西,怎么可能胡乱改变?上一次是喝了百草枯,才变异成了姜桂体质——不过凭良心说,百草枯这玩意儿,真的挺邪性的,确实具备了改变体质的特质。 然后再一想,冯君似乎明白了:乙木体质最大的特点是什么?生机!有强烈的生存欲望。 混元吞天功是很霸道,核心就是掠夺,当掠夺者遇到乙木,会产生什么样的情况? 狂风遇到岩石,会风化掉石头,遇到水流,会掀起巨浪,常年的风吹日晒,甚至能钝化金属利器。 但是狂风奈何不了树木和小草,哪怕吹折了树木,树根照样能长出新苗来。 事实上,做为一个小县城里出来的学生,冯君非常清楚,风是植物的好朋友,太大的风会影响作物和果树的收成,但是没有风的温室里,农作物不会长得健壮,果树也容易掉果。 这就是所谓的“温室里长不出参天大树”。 这些都扯得远了,具体到古佳蕙这种情况,应该是混元吞天功法,激发了她的乙木属性,遇到了挫折,要苦苦地追求生机,反而让她恢复得更快了。 冯君推算了半天,觉得自己的猜测应该没有问题,心说这乙木属性也真邪性,张采歆倒是满点的水属性,但是就扛不住这混元吞天功的影响。 当然,水属性也有别的属性不及的一面,哪怕不算又又修,其他方面的特质也很杰出…… 说起又又修,就不得不说一下红姐和好风景了。 她俩落在众人的身后,想到妹妹进竹林修炼了,红姐看一眼好风景,低声发问,“梅老师你连着带了这么多天课,好不容易抽出时间来,怎么不抓紧时间修炼?” 梅老师对这个社会人有点发憷,不过她还是波澜不惊地回答,“你想去就去,我抽出时间来,是想多陪陪冯君……我是有公职、有家庭的人,比不上你们清闲。” “你就忽悠吧,”红姐对她的话嗤之以鼻,“冯君能吸收那么多灵气,体内灵气肯定更多……梅老师你很会划重点嘛。” 梅主任眨巴一下眼睛,瞬间消化掉了她的想法,樱唇轻启,淡淡地吐出两个字,“liu氓。” “你倒是不liu氓,”红姐用“我早就看穿了你”的眼神,不屑地看着她,“不流氓,你去竹林修炼啊,把机会让给我。” 好风景真没想这么多,她就是很珍惜跟他在一起的时间。 不过听到张卫红的话,她也承认对方说得有道理,于是低声发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红姐目视前方,嘴唇不动地发话,“前半夜是我的,后半夜归你。” “凭什么?”好风景不能答应这个条件,“你能熬夜,我不能熬,前半夜……归我!” 红姐用嘲讽的眼光看着她,“你不能熬夜,起得比较早……然后接着再来?想得倒美。” 好风景也不想跟她争,迟疑一下发话,“那让他选?” “他选肯定选你啊,”红姐冷哼一声,“你不常出现,我几乎把家安在这儿了。” “我大半时间也在这儿啊,”好风景觉得她在无理取闹,“要不一起呗。” 红姐怔了一怔,斜睥她一眼,“一起就一起……我还怕你?” 其实hao色是人的天性,男人如此,女人也是如此,一旦放开了,女人比男人走得更远。 好风景的反应,看似激于一时的气愤,但是事实上,上一次竹林里,那一场不是很成功的又又飞,让她体会到了别样的刺激,只不过,她需要一个理由放飞自我…… 第二天上午十点,冯君才出现在前楼,看起来精神有点委顿。 杨玉欣一直在等他,并没有发现这一点,“大师,小蕙说你昨天把脉了,情况怎么样?” “比想象中的好,”冯君坐了下来,有气无力地回答,“她的体质比较特殊。” 昨天辛苦了一晚上没睡,都快磨秃噜皮了,那俩倒也不是对手,但是架不住,红姐最后咬上了,还表示自己不介意天口,然后梅老师不甘被小看…… 我这是招谁惹谁了,长得帅是我的错吗? 杨玉欣凑了过来,眨巴着眼睛发问,“小蕙是什么体质?特殊在哪儿?” 随着对冯君了解的加深,她已经越来越想让女儿跟着修炼了,她相信就算亡夫还活着,估计也会赞成她——其实,修炼和上学也未必冲突的吧? 冯君已经被折腾了一晚上,对一切异性的接触都免疫,他迟疑一下发话,“反正体质不错。” 就在这时,李诗诗走了过来,看到杨玉欣几乎趴在了冯君的肩头,她轻咳一声,“冯总,刚才牟总来电话,下午能来五十台锅驼机。” “哦?这可太好了,”冯君笑了一笑,“给我弄点早饭,五斤油条,十个大碗烩面……” 按说才出了三台样机,然后就直接供应五十台成品,从应用层面上讲,有点不负责任,但是相对现代工业来说,锅驼机真的是很简单的。 而牟淼已经先后制造了近千台的锅驼机,看着它一步一步从无到有发展起来的,再加上王家支援的技术工人,要是这点自信都没有,还真是愧对冯君的托付了。 锅驼机即将到位,冯君就开始准备手机位面之旅了,首先要做的,就是给石环充能,还不能充得太少了。 毕竟接下来,他要面对虞长卿的师兄了…… 第522章 正式接触 冯君用了一下午的时间,将两块使用了大半的“凝练中的灵石”,吸收进石环里。 这次补充的能量点,相当于三块左右的标准灵石。 原本他是想充到二十块左右,目标是起码能坑死一个出尘期中阶的修仙者。 但是等到开始充能的时候,他想一想,还是改变了主意——如果真的遇到了那样的高手,退出手机位面,临时再充能也不晚,反正那边是不走字的。 说到底,他不想充那么多能量点,还是有点想法,想要跨位面倒腾一些活物。 目前他在两界做生意,已经很有些成就了,但是谁会嫌钱多? 就算是修仙者,也要讲“财侣法地”四要素的。 充能结束之后,他调整一下状态,再次进入了手机位面。 他来到手机位面的第一件事,就是招来了田阳猊,希望他将采来的玉石,切割成平整的石头——没办法,这种事地球人舍不得干,只能委托这边的人操作了。 田阳猊很高兴地接过了这个任务,同时不无狗腿地汇报,最近来历不明的人又多了起来,要不要联合虞家、陈家、米家等家族,再来一次大规模的摸底? “你和陈钧胜商量一下吧,”冯君很随意地交待一句。 他说的陈钧胜,其实是陈钧伟,陈钧胜的真实身份,别人并没有看穿。 不过不管怎么说,一个先天高手来处理这些小事,已经足够了。 交待完此事,冯君又带着米芸珊,去山里练习落雷术了。 其实他现在很想挖灵石,他在地球位面连续使用吞天大阵,用掉了六十多块“凝练中的灵石”,储备已经掉到了百块以下,补充库房的欲望十分强烈。 但还是那个原因,马上要有人来交易纳物符了,这止戈山下,有大量凝练中的灵石等待开挖,储量应该超过了千块,他一点都不想让对方发现。 同一个门派的弟子,应该是有一些香火情的,但是在海量的财富面前,骨肉亲情都未必可靠,就别说些许的香火情了。 那“解超群”不过是贪图他的聚灵阵,就不顾他可能具备的深厚背景,悍然出手,所以他对这个位面修仙者的操守,也没有太多期待。 用了两天时间,他把自己最近挖的坑都走了一遍,发现没啥残留的灵气,这才放下心来。 这天,神医正在山里“轰轰轰”,对讲机里传来了虞长卿的声音,她的师兄们到了。 师兄们?没错,来了三个无忧台的弟子,都是炼气期的,两男一女,修为最高的是炼气九层,名叫潘仁杰,炼气六层的弟子叫王博才,唯一的女弟子叫上官云锦,炼气五层。 看到这样的组合,冯君暗暗松了一口气,都是炼气期就好。 其实三个炼气期,还都是中高阶的修为,对冯君来说也很恐怖了,甚至会比一个出尘期的修者更难斗,“双拳难敌四手”这话不是白说的。 被围攻者没有碾压的实力,对方稍微有一点配合,就得抱头鼠窜。 不过对冯君来说,这种对手打不过,跑还是比较方便的,不管怎么说,他是以武入道,炼气期就能短暂滞空。 冯君对三人见了礼,将人请到了客厅,着米芸珊冲茶待客。 这算是比较正式的接待,潘仁杰是个稍显老成的青年人,真实岁数四十八——冯君想知道这些消息还是没问题的。 不过他不怎么说话,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坐在那里沉默寡言,存在感极差。 最活跃的是上官云锦,她冲着冯君一拱手,笑着发话,“道友见谅,我潘师兄红尘行走,正积累破境感悟,一般不怎么说话。” “嗯,理解,”冯君点点头,又看潘仁杰一眼,“不足五旬便要冲击出尘,无忧台弟子果然英才辈出,可喜可贺。” 潘师兄的嘴角扯动一下,差点被这句话坏了心性:握草,你这是蒙的,还是真的知道? 虞长卿只是备选弟子,炼气期的弟子说话,按说她是没资格插话的,不过她是中间的联系人,见状急忙出声,“潘师兄,冯道友对天机推算颇有心得。” “嗯,”潘仁杰点点头,勉力笑一笑,不再说话。 王博才看着米芸珊倒出的茶水,奇怪地咦了一声,“手法如此繁复,却是世俗间的茶水……这是有什么说法吗?” 米芸珊用的是功夫茶的冲法,手法是冯君教的,甚至茶叶都是来自地球界的铁观音——在地球界,冯大师没多少时间玩这个,来了手机位面,有专人伺候,他也乐得享受。 不过对于本位面的修仙者来说,没有丝毫灵气的茶水,意义真的不大,尤其是还如此郑重其事地冲泡,这令王博才有些不解。 冯君微微一笑,“所谓繁华落尽洗尽铅华,手法繁复,只因我还不能完全归真。” 潘师兄听到这话,眼睛微微一亮,然后冲他轻轻点一下头,心说此人谈吐果然不俗。 他是在红尘中行走,积累红尘感悟,以求有朝一日破境出尘。 这次前来,他算是护卫两个师弟师妹,而且师尊说了,此间主人别有意趣,没准也是你的一份机缘。 王博才却是眨巴一下眼睛,不解地发问,“若是按道友所说,一旦归真,岂不是要喝白水了?” 冯君看他一眼,“白水本来就很好喝啊,一花一世界,一叶一乾坤,丰俭由人苦辣自知,白水何曾真的白?只不过……只喝白水,这修真之路,又难免有些无趣……” 王博才摇摇头,“道友的意趣高深,我却是听不太明白。” 潘仁杰忍不住了,他是感悟红尘来的,并不是修闭口禅,“博才你听着便是,能领悟多少,是你的机缘。” 然后他看向冯君,“虞师妹道,道友是出尘前辈,又有监察者言,道友是炼气三层,我观阁下气象,是炼气期六层,可这些感悟,又是即将出尘的意境……道友何以教我?” 虞长卿只是备选弟子,他能将其称之为“师妹”,可见已经是很接地气了。 冯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自己去想,世间大道,没有人教得了你。” 潘师兄眨巴一下眼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再言语。 可是王博才又出声,“道友已知无忧台,可是‘落花时节又逢君’是何典故?”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典故,”冯君淡淡地看着他,“师尊这么教我的。” 王博才的眼睛又是一亮,“可否请教,道友师尊的尊号?” 冯君又笑一笑,“相逢何必曾相识?” 上官云锦出声了,“道友落足浊世红尘,却又有蜕凡俗人相侍……不知何故?” 你起码也是炼气期了,一直待在凡俗界,练小号也不是这么个练法吧? 冯君苦笑着一摊手,“我说三位道友,能选出个代表来说话吗?我还没有掌握‘分心他用’的神通。” 潘仁杰闭上了眼睛,表示自己不说话了,王博才也苦笑着一拱手,“冒昧了。” 其实这三人来,主要负责交流的是上官云锦,三十六岁的炼气五层,她跟虞长卿的私交不错,亦师亦友,也有几分姐妹情。 上官云锦也拱一拱手,“我们师兄妹只是好奇,难得遇到异域道友,并无得罪道友之意……如有冒犯还请海涵。” 要说起来,修仙者里,单纯的人也不少,大家追求的是天地之间的大道,资质特别高的,甚至不用花太多时间考虑资源的问题。 这有点类似于地球界的高校象牙塔,什么学生会、奖学金、论文署名、出国名额这些,肯定是有竞争的,竞争有时候还很激烈,阴暗手段也极为卑劣,甚至有人靠着家世和后台碾压。 但是从本质上讲,它有个衡量标准,那就是修为进境。 资质特别高,或者有大机缘的修仙者,考虑提升进境就行,一旦修为上去了,会成为门派的坚实后盾,这期间有些杂七杂八的事情,肯定有人帮着处理了。 这不是说修仙者里就没有阴损的人物了,但是很多人的心思,都用在修炼上了,遇到的事情不多,当然也就相对单纯。 所以上官云锦这么道歉,非常合乎情理。 “倒也无所谓冒犯,”冯君笑着回答,“上官道友只当我是炼气三层,能公平交易即可。” 谁能当他是炼气三层?潘仁杰可是炼气九层的高手,对方遮蔽气息,他可能感觉不出来,但是对方想夸大自己的修为,那是瞒不过他的。 所以他继续闭着眼睛,并不说话。 “这些监察者,总是敷衍差事,”上官云锦低声嘟囔一句,就像业主斥责小区保安不敬业,放进来贴小广告的一样,“这个……交易肯定要保证的,我带了纳物符来。” 一边说着,她就从肘部的挎篮里,取出了厚厚的一叠纳物符,笑着发话,“四十张纳物符,十张凡人版的,三十张修者版的,道友清点一下。” 冯君因为修炼念动天地,神识格外地凝练,随便神识一扫,就知道数量无误。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潘仁杰悄悄地睁开了眼睛,“嗯?”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523章 各有所求 对潘仁杰来说,这个冯神医的修为,真的很诡异。 此人的存在,他早有耳闻了,初时大家都以为,这是一个出尘期以上的高手。 他的师尊认为,此人是有大传承在身的,不过大传承往往意味着“超级难惹”。 正是因为如此,无忧台才有了蜕凡七层的备选弟子,手持聚灵阵在红尘行走的例子。 没有这个原因,备选弟子想要拿着聚灵阵入红尘,基本上是做梦——炼气初阶的弟子都不够格,起码要炼气中阶。 要不然,为啥聚灵阵盘是能容纳两个炼气中阶的弟子修炼呢?这是有说法的。 大约一个月前,有监察者来调查,无忧台在其中真的没有做什么,不过他们有备选弟子红尘行走,过问一下情况还是没有问题的。 得知对方只是一个炼气三层的修者,无忧台不是特别相信,不过他们也没有声张——目前自家弟子已经跟对方接触上了,这机缘又何必让别人分享? 当然,如果对方真的只是炼气初阶,自家闹出这个误会,也没必要给别人提供笑料。 潘仁杰对冯君的修为,也相当好奇,结果来了一看——我去,合着是炼气六层? 上一次监察者来,大约是两个月前,两个月的时间,能从炼气三层蹦到炼气六层吗? 修仙界无奇不有,这种可能是客观存在的,但是潘仁杰不认为自己能遇到。 所以这个冯君,必然是隐藏了修为的。 潘仁杰有手段测试对方的真实修为,死掉的出尘期高手于梅仁能做到的,他也能做到,但是那样做的话,不仅是失礼的问题,而是表现出了不信任甚至是敌意。 随意交谈了几句之后,潘师兄有理由相信,这位来历不明的道友,应该不只炼气六层——十有八九还隐藏着修为。 考虑到对方对于红尘行走的感悟,很可能是炼气九层。 潘仁杰有这种误判,其实很好理解,这个位面修仙者为尊,天然比凡人高了一等,不少修者红尘行走,也是为了获得感悟破境,目的性很强,并不是他们真的认为,仙凡是平等的。 而冯君来自人人平等的地球,起码在华夏的文化里,讲的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不存在什么人天生就高人一等,在这种文化背景下,属于凡人的感悟,会更接地气一些。 而且地球界,终究进入了信息爆炸的时代,千万不要小看这一点,哪怕是修仙者,没有冲破这种信息桎梏,没有可以随意接入、共享的信息平台,见识也会远逊于地球界的凡人。 ——那些活了千年以上的老怪物除外。 总之,潘仁杰不能了解冯君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精妙的认识,自然会猜测对方的修为。 紧接着,他见到了冯君神识离体清点纳物符,就更确定了这一点:这位姓冯的道友,恐怕都未必仅仅是炼气期吧? 当然,还是那句话,修仙界里什么可能都是存在的,炼气中阶能够神识离体——没准有人还真做得到。 然而,天底下哪里来的那么多奇遇?潘仁杰虽然年轻,也奔五张了,不是没见过世面。 不过他只睁开了一下眼睛,然后就又闭上了:我管他是什么修为呢,对方道友愿意用炼气中阶的修为打交道,那就当他是炼气中阶好了。 他在红尘行走炼心,也有四五年了,虽然不能彻底沉下心,做个真正的凡人,但是“随缘随性”的道理,还是懂的,很多东西不能强求。 王博才的感知能力,要差潘师兄不少,不过师兄一睁眼,他还是反应过来了:我勒个去的,这是……神识离体? 上官云锦手持纳物符,最能感受到神识的力量,忍不住眼睛一亮,“这是……” 冯君微微一笑,冲米芸珊微微一扬下巴。 林妹妹端着一个托盘,小心翼翼地走上前,躬着身子将托盘递出。 上官云锦将纳物符放入托盘,笑吟吟地看着冯君,“道友的灵石可曾准备好了?” 冯君冲着虞长卿一摆手,“灵石我已经交给了长卿道友。” 上官云锦其实知道这个,她无非就是借着“灵石”的话题,继续延伸下去,“道友若是还需要别的物事,无忧台也也是可以提供的。” “哦?”冯君好奇地看她一眼,“上官道友莫怪,我有一事不解,冒昧地问一句:三位道友里,是你做主的吗?” 你们师兄妹三人里,可是数你的修为低了。 上官云锦还真没生气,她笑着回答,“我们师兄妹三人各有所长,道友无须在意这些。” “好吧,”冯君点点头,“纳物符倒真不是大事,就是不知道你们还售卖什么?” “可以售卖的很多,”上官云锦倒是不耻于谈论交易,“关键是你想要什么,而且……主要是哪个修为阶段需要的?” “我收集功法,”冯君回答得很干脆,“武修功法也可,只要是我没有的,都可以卖给我。” “丸药、符箓、阵法、灵兵、法器呢?”上官云锦笑吟吟地看着他。 她听说了,这位道友在疯狂收集功法,她也想不出,为什么一名修仙者,会对武修功法那么感兴趣,不过她还想在别的方面试探他一下。 “这些当然也可以考虑,”冯君并不担心对方的试探,本来他表现出的,就是一个正常修仙者的反应,“但得是我需要的才行,你最好能拉出一个单子来。” “唔,这个……我得筹划一下,”上官云锦点点头,然后眨巴一下眼睛,“我们希望在此地借住几日,不妨事吧?” “随便住,”冯君笑着一摆手,“不过这华石小院小了点,几位意欲住在何处,跟我说一声,我去安排调整。” 他这个院子,摆明了是自己居住的,后院的停车场,也是算是他的私家场所,一里地之外,才是田家、虞家等人的住所。 不过就算那些住所,他想要调整也是一句话的事儿,仙凡本来有别,他又是此地的主人,他可以默许别人在自己的土地上盖房子,但是他借来用两天,却是谁也不能阻拦的。 上官云锦笑着回答,“住的话无所谓,哪里也可以,我们想先在此地走动一番。” “那随便你们了,”冯君笑着一摆手,“想要常住也无妨。” “常住怕是不行,”上官云锦笑着回答一句,却没有说为什么。 潘仁杰端起功夫茶,一饮而尽,闭着眼睛回味一阵,淡淡地吐出两个字,“好茶。” 他在无忧台,平日里引用的,多是灵茶,现在喝凡人的茶水,能说出好茶两个字,显然喝的不是灵气,而是茶中的韵味。 见到他出声了,王博才抬手一指角落的物事,“此物可出凉气,却又无玄冰的潮意,道友可否言说一二?” 就是个空调嘛,冯君笑着回答,“这也是凡物,冬天制热夏天制冷,仅此而已。” 上官云锦闻言,忍不住出声,“道友身为修者,缘何处身之地,多为凡物?” “好了,上官师妹,”王博才忍不住看她一眼,“咱们各有所长,现在轮到我说话了,不要让冯道友笑话无忧台没规矩。” 上官云锦不以为意地笑一笑,不再说话。 “这没什么不能说的,”冯君笑着回答,“仙凡虽然有别,但凡物之所以存在,自有其神奇,在凡物中用心雕琢,未尝不能得窥大道。” 潘仁杰闻言,忍不住点头发话,“此言甚是在理,尝闻世俗武者观螳螂争斗,悟得螳螂拳,挡者披靡,谁又能想到出处竟然是一只小虫?天地大道无处不在。” “师兄所言甚是,”王博才出声赞同,然后又看向冯君,眼中满是炽热,“夏季生冰,当有其故,咱们修者不惧炎热,也是因为体内灵气运转……不知道友可有教我?” 这还问个没完了?冯君忍不住暗暗吐槽:你们知道不知道,知识是无价的? 不过对方既然想知道,他又觉得没啥可保密的,于是就回答了,“夏季生冰,肯定是要有能量驱动的……就是我使用的电力。” “电力……雷霆之力?”王博才眼睛一眯,若有所思地发问,“就是那对讲机蕴藏的能量吗?” 虞长卿曾经带了对讲机回去试卖,一台都没有卖出去,被人笑话不实用,但是这些师兄师姐都帮她宣传过,对于对讲机的原理,多少也知道一些。 事实上,王博才喜好制器,最爱琢磨各种器械,他对对讲机的评价也不高——因为不是很实用,但是他觉得里面的原理,颇为深奥。 他此次前来,是硬要跟着来的,如果单纯为了一笔交易,上官云锦来就够了,无忧台的炼气中阶,携带四十张纳物符,没多少危险。 但是她交易的对象比较古怪,无忧台也觉得此处可能有什么机缘,所以才通知了潘仁杰护送——你既然在红尘中历练,跟着走一趟,或者会有所得。 本来是两名弟子相伴而来,但是王博才听说之后,也执意要跟来,他的目标可不是保证交易,而是传说中的发电机。 第524章 修仙者的观察 严格来说,王博才的目的不是发电机,而是师尊所说的:对方有一整套的体系。 这才是最吸引他的。 发电机、灯具、自走车之类的,他听说了不少,甚至还有监控和对讲机,他是技术宅的那种性子,仔细琢磨之后发现,这些动力都是基于阴阳相隔的雷霆之力。 雷霆之力,只是分了阴阳,就能衍生出这么多的应用? 王博才觉得自己必须走一趟,彻底了解一下对方的思路。 他从来不知道,雷霆还要分阴阳,中间还要阻隔一下,算是阴阳相隔,叫做绝缘。 阴阳相隔,无非是死者已矣,生者苟且,可以说是机缘断绝了。 然而,生死轮回能够解决这个问题,“绝缘”二字,是不是说得有点满了? 而且,是否绝缘,跟能量转化……能产生什么关联吗? 他是带着一腔疑问来的,好死不死的,听说夏季生冰也是发电机造成的,顿时,满满的疑惑,涌上了他的心头。 接下来的两天里,他仔细琢磨了发电机,也学会了驾驶三轮农用车,为了琢磨灯具发光的原理,他甚至毁坏了三十几个灯泡,烧了两台发电机,以及线材若干。 冯君一开始挺恼火这家伙的折腾劲儿,只是强忍着不说,但是到了后来,他发现这货的属性之后,心里忍不住大喜:发现一只野生的工科僧,还是异界版的,这必须保护啊。 别说,王博才不愧“博才”两字,他很快就发现了,这雷霆阴阳的玄奥,其要害就是两块磁铁和线圈。 然后他就陷进去了,怎么会这样呢?这么多神奇的物品,都是因此而产生的? 然后他又清醒了,说到底就是能量的问题,只要有能量在,什么事情做不到呢? 然后他就……魔怔了,柴油和木材能成为基础的能量,没道理灵石不行啊。 他开始琢磨,如果用灵石做能量的话,发电机是不是可以更稳定,自走车是不是可以跑得更远,甚至……灵石是不是也可以分出阴阳来? 不过,灵石想要转化为能量的话,需要阵法辅助,而王博才长于制器,却拙于阵法,毕竟不管哪个世界,全才都是很罕见的…… 冯君很惊讶他的悟性和琢磨劲儿,也很愿意支持他。 当然,他也不是特别担心被学走核心技术,这小子虽然很强,但是知识的积累,不过是工业革命初期的模样,想要发展到第三次浪潮,那可真不是个人能力能够解决的。 总要有无数的工科僧加盟,要有足够的工业基础,才推得上去的。 简而言之,王博才发现了很多东西,但是对冯君来说,总体还是可控的。 无忧台的三人,住在距离他两里地外的一个小山包上,他们没有征用任何的建筑物,而是直接拿出了自己携带的起居物品。 王博才在琢磨发电机和蒸汽机的时候,潘仁杰也没有闲着,他在观察这一处集镇的各种风物——没错,这里的人口和繁茂程度,已经算得上是城镇了。 这里城镇的形成,主要还是因为几个较大的家族,在此处驻扎了数量不少的子弟,凡俗间虽然物质相对匮乏,但是大家族的子弟,生产和消费的能力都不差。 以他们为基础,又有当地居民加入,再加上其他一些势力,比如说北园伯开矿的卫队和运输队,也时常来此处,所以集镇就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繁华。 当然,集镇夜里明亮的灯光,也是吸引人群的重要因素,老话说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那是因为没灯,不得不这样。 很多人农妇到了夜里,会来这里借光,一边聊天一边织补衣物什么的,还有人摆龙门阵,甚至还有杂耍艺人,晚上出来活动——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能赚几个是几个。 潘仁杰对此地的形成,很有兴趣了解一下,再加上他们三人来的时候,并没有明确地表明身份,所以他认为自己并不是很扎眼。 然而这纯粹是一厢情愿,他太小看凡俗人的智商了。 周边的人谁不知道冯神医是什么样的人? 他们三个初来乍到,就直接进入了小院不说,还得到了神医的接见,这能是一般人吗? 像陈钧胜之类开始修仙的,更是能直接感受到他们身体内隐约的灵气波动。 潘师兄觉得自己很亲民,其实还是想当然了,他忽然又想观察凡人对聚灵阵的反应,于是就问虞长卿——怎么不见你修炼呢? 虞长卿只当潘师兄想修炼,于是回答说,我是刚晋阶不久,师兄您要是想修炼,聚灵阵只管拿去用,我不着急的。 你那聚灵阵吃不住我用!潘仁杰表示,我就是想看你用,刚晋阶也不能放松对自己的要求呀,蜕凡七层晋八层,这才算多大的一个小坎?比平地也差不了多少,你还是要抓紧。 蜕凡八层被炼气九层的师兄逼着修炼,倒也真是不多见。 虞长卿犹豫一下,说我使用聚灵阵的时候,有人在旁边蹭灵气,这个……不要紧吧? 潘仁杰也是奔五张的主儿了,还是第一次听说,凡俗人会这样蹭灵气修仙,如果这里不是冯君的地盘,他第一个反应,多半就是:这些凡人好大的胆子! 但是听了冯道友对凡俗心态的理解之后,他换个角度看一下:我的红尘之旅,想要感悟的,可不就是这些心态吗? 所谓的“仙凡有别”,很多时候是一种心态,如果所有的修仙者都严格执行的话,陈钧胜又怎么可能从别的修仙者手中得到《五行蜕凡》功法? 而这种只有蜕凡功法的大路货,想要修炼有成,必须得去修仙者的地界,否则的话……就只有蹭灵气这一条路可走了。 于是潘仁杰表示,反正聚集的灵气,你一个人也用不了,带挈几人也是无妨,不过你一定要跟他们说明白,这是你不计较,而不是他们该得的。 不过虞长卿还是觉得,自己一个人使用聚灵阵有点亏,于是拉来了上官云锦,让师姐跟她一起修炼。 其实上官师姐也有要忙的事情,但是虞长卿表示,我一旦开始修炼,虞昶珠、陈钧胜和米芸珊都会来蹭灵气的,她想了一想,得了,那我也修炼几天吧。 潘仁杰一看蹭灵气的人,顿时又是一惊:阵中才两个人修炼,阵外有八个蹭灵气的? 不过他已经拿定主意要观察了,自然不会出尔反尔,事实上他已经看出来了,除了冯神医的侍女,也只有陈钧胜一人是蹭着灵气修仙,其他都是修武的。 潘师兄对陈钧胜这个名字无感,在修仙者的眼里,先天高手也就那么回事,一门两先天或者三先天,区别很大吗? 其实他更好奇的是,这人一看就三十多岁了,怎么才开始修仙? 他知道郎震和邓家兄弟是最早跟随冯君的,既然找不到郎震,他就找邓老二咨询一下。 邓老二也不瞒他,说我好像听人提过一下,此人是中了化气散,先天修为损失殆尽,也无法修炼武修了,才又开始修仙。 “化气散?”潘仁杰听到这个名词,脸顿时就沉了下来,“他在哪里中的?” “这我真不知道,”邓老二一摊双手,“他也不肯细说,已经有几年了。” “此物极为恶毒,”潘仁杰正色发话,“已经禁绝千年,近几十年却隐现踪迹,你若是能打探到确切的消息,可以获得意想不到的好处。” 要不说他就无法彻底沉下来红尘炼心,平时他能按凡人的要求来约束自己,但是遇到类似的事情,他就又忍不住关心一下。 两人才说到此处,就听到后院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 原来是邓老大,邓家老大比弟弟多蹭了几次灵气,也终于晋阶武师了。 武修蹭灵气晋阶,这才是潘仁杰比较熟悉的操作,很多修为低下的修仙者,会招揽一些武修做保镖,做为福利,允许武修适当地蹭灵气。 不过,潘仁杰也很多年没有关注过这种场景了,毕竟他晋阶炼气高阶超过了十年,到了这样的境界,他修炼所使用的聚灵阵,都不可能允许武修在旁边。 所以他还是过去观察了一下,感受一下武修晋阶的欣喜。 邓家老大的破境,也没有着急摆酒庆祝,毕竟后院的聚灵阵还开启着,有什么庆祝活动,也要等到聚灵阵关闭。 不过他还是向息阴城发出了邀请,他的父族母族都在那里,也有很多从小玩到大的玩伴,他和弟弟晋阶武师,有必要大大操办一下。 事实上,上一次邓老二破境,也就是请了附近的一些人。 邓老二说了,我想再等等老大,两人一起庆祝破境,老大从小到大都很照顾我,也一直比我强一些,我这次侥幸快了一点,不能让别人笑话老大。 而邓老大的基础,本来就比老二强一点,只是为人有点内秀,这次稍微慢了一点,但是弟弟这么支持他,他很快就赶了上来。 虽然只是两个蝼蚁一般的初阶武师,但是潘仁杰了解到之后,也忍不住感叹:这种至情至性,在修仙者中,真的是很少遇到,大家讲的都是勇猛精进一骑绝尘。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525章 修仙界铸币权 邓老大晋阶之后,虞长卿又修炼了两天,收起了聚灵阵。 邓家兄弟在四下通知,他俩的老爹邓一夫早早地来到了止戈山下。 邓总镖头目前在息阴城的业务很饱满,不过他也安排了人,在止戈山盖房子,摆出了一副可能移居到此的样子,而且邓家的两进宅院,就挨着郎震家的宅院。 郎震把家转移到这里之后,宅院起得很快,白天太热就休息,晚上挑灯夜战,现在已经彻底地完成了建设,甚至院子里还扯了一根线,装了一个灯泡。 至于家里装灯?郎家老小一致认为,院子里有个灯就足够用了,他们的窗户上,安装的是冯大师说的那种“玻璃”,透光性很好,而且把灯安在院子里,也能为路过的人照明。 邓一夫赶来的时候,自家的宅院还有点欠缺,他先跟郎震商量好,说我家院子放不下那么多客人,你家的院子得借给我用,然后到处通知朋友。 当然,宅院的建设也很重要,眼看各个方面还缺人手,他在附近到处乱走,招揽临时工。 在切割玉石的场地,他看到两个人修为不高,但是干得又快又好,手上的活儿相当到位,于是走上前商量,希望两人能帮着自家雕琢一些小东西,比如说挑檐或者廊柱上的花纹。 这两位很好说话,跟田家子弟打个招呼,站起来跟他走了,邓总镖头没注意到,身后田家的三个武师,诡异地交换了一下眼神。 今天邓老大晚上休息,他回了自家院子,看到挑灯夜战的人里,居然多出了两个石匠,先是一愣,然后大惊失色,直接将老爸拽到了一边,“你怎么把他俩弄过来了?” 有什么不对吗?邓一夫有点懵懂,“我看他俩活儿干得好啊,人又年轻,有精神,反正给神医干活的石匠那么多,不差这俩吧?如果是要紧的人,田家也不能让我把人带走。” 邓老大的嘴角抽动一下,“年轻……你看那个黑脸的是不是更年轻一点?他奔五十了。” “奔五十……”邓一夫回头看一看,感觉这俩年轻人都是三十左右啊,那黑脸的确实看着年轻一些,也就二十七八的模样。 他琢磨一下,终于回过味来了,愕然地瞪大了眼睛,“这是……那三位之一?” “可不是吗?”邓老大哭笑不得地一摊手,“你有胆子调他,田家肯定没胆子说话。” “这才是的,”邓一夫也是一副“膝盖中箭”的表情,“他跟咱们凡俗人搞这个……有意思吗?” “没准是遭遇瓶颈了,”邓老大低声回答,“神医说过,有个过程叫炼心” 邓一夫不屑地看他一眼,“咱武修照样讲炼心,但是这种炼心……不能暴露身份吧?” 别说,这事儿还就是潘仁杰做的,他觉得自己很接地气了,默默地去做一个石匠,并不用灵气砍凿石头,只是凭自身的力气和技巧——炼心是感悟红尘心性,就该有这样的觉悟。 他做石匠做得不错,别人来调他走,他还毫无怨言,但是这种红尘炼心……显然打开的方式有点问题。 潘仁杰在止戈山,是有失有得,不是特别成功,但也不算白来。 王博才也找到了自己的天地,也乐在其中。 好像……就是上官云锦,此次的话事人,没有什么收获? 错了,她觉得自己的收获,才是最大的。 因为她要给冯君提供交易清单,所以她要先了解一下,冯君到底需要什么。 然后非常不幸的是,冯君这一方中、出了一个小奸细——虞长卿跟上官师姐相处不错,虞昶珠就提供了一条重要线索:我们刚刚完善了一个贡献点系统。 虞昶珠没有觉得,自己是在出卖冯神医,她也不懂数据库的结构,但是她用指纹打开电脑,能调出每一小项的细节和汇总。 对于上官云锦来说,这是一种神奇的体验。 首先,她面对的是全中文的操作系统——冯君谨慎地安装了所有中文模块。 然而对于上官云锦来说,她依旧看不懂。 简体字对她而言,跟再学一门外语相差不太多。 点开相关的软件,就是已经汉化——错了,是已经篆化的文字,上官云锦就看得懂了。 但是这并不妨碍她先想像一下:那样的文字,才是冯神医的传承吗? 这就先给了她一种莫名的新奇感觉,然后她就发现,这个贡献点系统,真的很庞大啊。 严格来说,冯君他们整理出的贡献点系统,不是特别庞大,除了一些武修功法、天才地宝的兑换,就是一些任务发布,任务难度,对应着贡献点的多少。 无忧台是修仙的门派,内部自然也有相应的资源管理模式,类似的任务体系也有,但仅仅是类似而已。 他们的弟子是如何得到修炼资源的呢?每个月的月例是一部分,他们需要通过生产,来得到月例,比如说灵植、制器、符箓等手段。 超出月例的部分,就是各显神通了,符箓画得多的,可以卖符箓,灵植种得好的,可以多弄点田来种灵植,或者完成一些探险甚至战斗任务。 无忧台是有任务系统的,但是没有统一的发布平台,门派任务,当然是最高的层面发布,但是很多小的任务,都是需求方自己的发布平台。 比如说无忧台里分了内务堂、术法堂、藏书阁等职能机构,这些部门有需求的话,就自行发布任务了,付出的会是功法、符箓等,但是更多时候是灵石,毕竟这才是硬通货。 要是个人有需求,有时候是通过部门挂出去任务,但是更多时候,是通过一些公众平台发布任务——比如说小酒馆,又比如说集市的摊点。 不光无忧台是这样,其他修仙门派也是如此,没有统一的任务发布平台,更没有统一的结算方式。 一直以来,大家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好,因为很多很小的任务,也没必要找一个统一的发布平台——大事的话,门派来协调,小事就自己做主好了,修仙的人本来就该是随心随性的。 但是上官云锦惊讶地发现,冯君搞出来的这个贡献点系统,能极大地简化过程,并且可以充分地协调和调动资源。 事无巨细是一方面,同时也能方便兑换各种物资,对有效地管理一个团体,帮助极大。 还是拿无忧台来做例子,要是能有这么一个权威的发布平台,门派的管理效率,能获得极大的提高,同时省去很多的是非。 以前不是没有人这么想过,但是存在一个极大的问题,那就是:工作量太大了。 门派上下近万人,加上备选弟子、杂役等,有数万人之多,一个集中的管理平台,得有多少人来处理相关事务? 而且这种事务的处理,得有相当的专业性和延续性,不是随便一个新人调过来,就干得了的,而那些干了多年的老人,就算想离开,都不是一时半会走得了的。 说到底,上官云锦是看上这套系统的处理能力和效率上了。 有这么一套系统,管理起来就方便多了,也不会耽误管理者的修炼——能负责管理任务系统的,肯定不会是杂役之流,得是门派里的重要人物,那么,必须考虑他们的修炼需求。 上官云锦感觉任务点系统庞大,并不是说数据库庞大,严格来说,冯君这点需求少得可怜,主要就是收集一些武修功法、天才地宝,能兑换的不过是一些书籍、发电机、黄金等物。 无忧台的各种物资、需求都加起来,起码是冯君的几百倍,上千倍也不足为奇。 上官云锦吃惊的是,这套系统有庞大的数据处理能力,通过对虞昶珠的问询,她得知那个数据库的预留空间很大,还有起码万倍以上的储存空间。 上官云锦一下就激动了,这东西太棒了啊,有了它,无忧台处理事务的能力可以获得极大的提升,发布和查询都很方便,又占用不了多少人手。 而且她隐约觉得,如果把这个东西搞好,宗门相当于是拥有了一个巨大的门店,不光无忧台的弟子可以使用,没准还能吸引到外来的修仙者。 与此同时,无忧台的贡献点,也就成为了类似于灵石的硬通货。 她仔细琢磨了几天,认为自己的想法没太大问题,就找到了冯君,跟他咨询这套系统的细节。 你是想拥有修仙界的货币发行权?冯君瞬间就抓住了重点,不过……你想得有点多了。 无忧台还是小了点,须知五台之外,可还有四大派呢。 所以他很明确地告诉她:这套系统,你可以买,别人也可以买,凭什么别人会只认你无忧台的贡献点? 上官云锦被这个问题问懵了,好久才出声发问,“你不能只卖给无忧台吗?” 冯君顿时就无语了,他倒不是认为,对方在无理取闹,而是……你根本不懂金融啊! 他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如果我只卖给你一家,无忧台根本就买不起!” 那可是铸币权,得多少钱? 第526章 自由切换 上官云锦完全不能理解,就这么个小东西,还是凡物,无忧台怎么可能买不起? 她觉得冯君在小看自己,也小看了无忧台。 冯君不得不浪费大量的口舌,跟她讲述这个道理。 ——你看,我要是一千块灵石,卖给你们这个系统…… 打住了!上官云锦表示,这玩意儿绝对不值一千灵石,你想啥呢? 你听我说完!冯君很不开森地表示:我一千灵石卖给你们这个系统,大家都来你们这儿做任务,你说阴煞派会不会出两千灵石,也跟我买一套系统? 上官云锦顿时语塞,他们三个此来,她是最擅长交易的,虽然只是业余性质的商人,但是这个道理一听就明白。 她想了半天,吞吞吐吐地表示:那如果我们一万灵石买你的系统,阴煞派估计不会两万来买了——太不值得了。 他们可能直接干掉我!冯君没好气地回答:你知道铸币权意味着什么吗?你想过没有,发放贡献点,是要准备储备金的? 上官云锦愣了好一阵,隐约明白他的意思了,但还不是很清楚,于是她就又问:你在止戈山搞这个系统,准备了多少储备金? 她是想以此为例,了解一下贡献点系统的运作,但是她恰好又问到了一个特例。 冯君不得不告诉她,我就没准备储备金,因为我这里有数千本的书籍,很多人想要抄录,这是刚需,而刚需还会带动一些其他交易。 比如说,有人弄来了天才地宝,但是人家不想抄书籍,想要培元丹、虞家的解毒丸,甚或者是灵兵之类的东西,他来这儿把天才地宝换成贡献点,再用贡献点换取灵兵。 那个出售了灵兵,获得了贡献点的人,就可以抄录书籍了。 于是,可供抄录的数千本书籍,可以视作是我的部分储备金。 上官云锦听得越发迷糊,不过她大致能明白冯君的思路,而且这新奇的思路,带给了她无限的想象空间。 于是她又去找虞长卿,冯君要一千灵石卖我这个贡献点系统,你觉得值不值? 虞长卿是真的不敢回答,说你还是给师尊去信,问问他吧。 问题是,这个系统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现在都没弄明白啊,上官云锦很苦恼地表示:怎么我跟他一聊天,就感觉自己像个弱智呢? 此人是有大才的,她不得不承认这一点,起码这人的传承相当了得,而且就是师尊说的那样,人家是自成体系的。 于是她又找到冯君,说我想学习你这个贡献点体系的原理。 一直以来,冯君对他们师兄妹三人,是相当客气的,哪怕是王博才弄坏了两台发电机,冯君也没说什么,赔偿之类的话,根本提都没提。 要知道,他对上凡人,发电机二话不说先卖两百两黄金,对上修仙者,则是万事好商量。 上官云锦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认为这是应该的,仙凡本有别。 但是这一次冯君不答应了,整个金融原理和体系讲给你? 首先,这个讲述的过程会很漫长,冯君学这些东西,都学了好几年。 书面上的东西,讲起来很快,但是跟实际对照,理解以后吃透,这是个水磨工夫。 更坑的是,手机位面金融体系的发展,比地球位面差远了,也就是说……想跟实际对照,都找不到合适的目标,理论跟实践,根本是脱钩的。 就像跟石器时代的原始人,谈论统一度量衡的深远意义,他们完全不可能理解——撇开生产资料和生产力,想要谈生产关系,那不是扯淡吗? 所以冯君很干脆地表示,“知识是无价的,我支持你去摸索,但是你想学习……首先你得先支付报酬,不过算了,我不认为你能听得懂。” 上官云锦心中大怒,但是她还真不能发作,于是就表示,那你开个价嘛,你不说,怎么就知道我听不懂? 冯君笑一笑,“我倒是能开价,但是我都不知道你卖什么东西呀,灵石我又不缺。” 上官云锦一想,也是啊,我本来是想列个清单,卖给他点东西的,怎么现在成了我想买他的东西? 止戈山这个地方……还真有点邪性! 不过她也没着急卖东西,而是把自己的所见所闻,写了一封信,给师尊发了出去,想让师尊帮忙指点一下,自己该怎么处理。 三人此来,原本的计划是待三到五天,但是现在看来,待三五十天都是很有可能的。 王博才是硬蹭着来的,这个无所谓,琢磨制器本来就耗费时间,这家伙想待一年,也不会有人在意,不过潘仁杰也COSPLAY上瘾,这就让上官云锦有些头大了。 现在问题的关键是,上官云锦都不想走了。 三人驻扎的地方,在一个距离院子两里地的山包上,本来是架了三顶帐篷,现在上官云锦考虑:我们是不是该盖几间房子了? 修仙者适应环境的能力很强,而且他们三人携带的帐篷也不是俗物,防风防雨防虫啥的。 但是想常住,还是弄几间房子比较好。 上官云锦是个想到就做的女人,当天晚上,当“潘石匠”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帐篷的时候,她出声发问,“潘师兄,咱们在这儿盖几间房子好吗?” 潘仁杰表示,自己正在红尘炼心中,他有气无力地发话,“盖房子可以,但是宅基地呢……我是说,这里全是冯道友的土地,合适吗?” “随便住一段时间而已,”上官云锦不觉得这是什么事儿,修仙者盖房子的成本很低,他们只是住一阵,之后就算弃掉也不可惜,“他这儿住了这么多人,不差咱们三个吧?” 潘仁杰最终表示,“先等一等盖房子,问一下冯大师再说。” 事实证明,他的谨慎还真的对了,第二天上官云锦去找冯君问询,对方很干脆地表示,“要是盖房子的话,你们最好还是不要在我的土地上……附近找一块无主的土地吧。” 上官云锦实在不能理解他的想法,“盖房子和扎帐篷,区别很大吗?” 区别当然大了!冯君一直没有催对方再做其他交易,但是事实上,他真的有点头疼这三个人待在自己的地盘上,只要他们在,他就不能去采灵石,也不能搭设解析过的聚灵阵。 也就是他期望再买点别的什么东西,尤其是修仙功法,才不过问他们的行为。 当然,跟这个位面的修仙者打好交道,也是他需要做的,修仙嘛,本来就是要讲财侣法地的,他也不能缺少修仙小伙伴。 但是在他的地盘上修建房子,这就是他不能接受的了,万一不小心又发现了“凝练中的灵石”,那乐子就更大了。 所以他笑着回答,“你临时扎帐篷,当然可以借住在我的地盘上,但是你要搞清楚,你们是有门派的修仙者,固定建筑建设在别人的土地上,门派的形象还要不要了?” “我无忧台可不算门派,”上官云锦低声嘀咕一句,然后回答,“凡人都能在你的土地上盖房子啊。” “凡人当然可以,”冯君理所应当地回答,“修真者之间的相处,保持良好的关系,互相促进,这都是应该的,但是关系再好,哪怕是你师兄妹之间,也得有领地的意识吧?” 这个理由很强大,上官云锦都无话可说了,直接去找潘仁杰,转述了一遍。 潘师兄认为,冯道友说得很对,扎帐篷那属于江湖救急,盖房子确实是有不尊重主人的嫌疑,也影响无忧台的形象。 唯一遗憾的是,周边都是冯君的土地,他们若是想盖房子,最近的地方,距离院子也有十多里——而且是远离止戈山的方向。 对三人来说,这点距离不算什么,正经是潘仁杰表示,离开了那些俗人的视线,咱们可以使用一些修者的手段,更快地盖起房子。 好吧,就他这种心态,也想红尘炼心,真是有点不容易——这是在修仙者和凡人间自由切换啊。 地址肯定是很容易选的,房子也很容易盖,但是房子盖好,潘石匠有点傻眼——这么远的距离,我一个“凡人”,怎么去上工呢? 王博才建议他去买一匹马,潘师兄想了想,决定买一辆三轮农用车代步,于是,他就成了本位面第一个开三轮农用车的修仙者——如果不算冯君的话。 这个画风其实有点凛冽,尤其是农用车还要不间断地耗油,不过还好,他们购买此物,也只是装幌子用的,很多时候就是将农用车装进储物袋了。 而且,潘师兄一旦使用农用车,王博才和上官云锦就跟着沾光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潘师兄继续红尘炼心,上官云锦一边等着师尊的回信,一边跟虞昶珠继续学习笔记本电脑的知识。 冯君一看,这也不是个事儿呀,他琢磨一下,还是在某个傍晚,找到了潘石匠,“那啥,你跟我来一趟,有点事情商量。” 走到无人处,他低声发话,“我得到消息,妙手阁的东部分舵,可能有一些邪修功法,有没有兴趣走一趟?” 这个比较擅长“自由切换”的修仙者,会感兴趣的吧?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527章 有理由就行 冯君的消息不是假的,这还是很久以前,有人匿名送来的信件,他本来是想直接烧掉的,哪曾想这消息是写在一张火蚕帛上的,才显示了出来。 不过,消息也不完全是真的,起码“邪修功法”四个字,是他编出来的。 可是不编也不行啊,人家堂堂的无忧台弟子,凭啥给他当打手呢? 至于说能不能找到那“邪修功法”,其实并不重要,迈瑞肯打巴比伦,找到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了吗?并没有,但是那又如何? 潘仁杰不愧是擅长“自由切换”,听得眉头就是一扬,不过紧接着,他的眉头又是一皱,“妙手阁……这个机构有点麻烦,对付他们,最好能师出有名。” 果不其然!冯君听明白了,妙手阁能这么嚣张,果真是有些底气的,也不知道当初的百花楼,又有什么仗恃,竟然比妙手阁还猖狂许多。 他手里的《龙凤至尊无上心法》,据说就是剿灭百花楼之后,消失在众人视线里的战利品。 不过冯君想要对付妙手阁,还真不需要刻意找理由,“他们屡次三番找我麻烦,这理由还不够吗?” “那当然够了,”潘石匠马上就切换到了潘师兄的状态,事实上,他并不是害怕妙手阁,他在意的是,有没有合适的出手理由,“敢对冯道友动手,那就容他们不得。” 他甚至都没有细问冯君的意思——反正你这么说了,这就够了。 冯君对他的反应并不意外,然后问一句,“就咱俩去?” 潘师兄眨巴一下眼睛,疑惑地看着他,“咱俩还不够吗?你的意思是……” “我不知道,你们无忧台怎么分配战利品,”冯君一摊双手,“你们三个一起出来的,如果有战利品的话,该怎么算呢?” 有战利品,那当然是咱俩分,这是潘师兄的第一反应:你找我,还不是因为我战力高? 谁出力谁受益,整个修仙界都是这种逻辑。 不过很快地,他就反应了过来:冯君跟虞长卿结识在先,而备选弟子找人代买纳物符,走的是上官云锦的路子。 而他潘某人能来止戈山,护送上官师妹只是原因之一,更重要的是,师尊认为,他在这里没准可以得到一些机缘。 所以从某种角度上讲,他算是沾了上官师妹的光。 想到邓家兄弟的至情至性,潘仁杰决定活学活用,于是正色发话,“区区一个妙手阁而已,能有多少战利品?冯道友有何想法,直说便是。” “我觉得……潘道友应该是护卫上官和王道友的,”冯君笑着发话,“他俩修为略低,原本也该锻炼一番才对,不知潘道友意下如何?” 别说,冯君这话,是正儿八经的大道理,他们三人的师尊听到这话,也会赞成。 潘仁杰很干脆地点点头,“冯道友所言甚是,我觉得,再招呼上官师妹一起去就够了,至于博才师弟……他痴迷于制器,我担心他不肯跟着前去。” 他这话有没有私心不好说,但是王博才……真的就是技术宅那种。 “那就由他去吧,”冯君也很清楚这一点,说实话,无忧台三位高足里,他最不排斥的就是王博才,这人有望成为手机位面的牟淼,没准能带给他极大的帮助。 而且……技术宅,只要有技术可研究,恐怕不会有兴趣进入止戈山,到处刨来刨去。 上官云锦听说,他俩邀请她去找妙手阁东部分舵的麻烦,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她虽然是炼气五层了,但是这种明目张胆地去找碴的事情,还真没做过多少。 要是找普通俗人的碴儿,她的兴趣也不会很大,但是妙手阁……貌似还是个不错的对象。 当然,最关键的是,她目前在等师尊的回信,也做不了什么事情,正经是跟着冯道友出去办事,还能有机会多请教一些。 三人说走就走,冯君将家里的事情,全部交给了郎震和米芸珊,并且传授给他俩一个妙招:内部事情,你俩商量着办,外面压力太大的话,直接把王博才请出来做主。 其实相对于地球位面的洛华庄园,止戈山这个基地,对他来说真的无足轻重——郎震说了,很多地方都有玉石。 至于说这里蕴藏着凝练中的灵石,倒确实是宝贵的矿产,但是冯君认为,自己作为主人的时候,不敢公然开采,那么成为外人,也不妨碍他悄悄来开采。 所以他走的时候,没什么可担心的,其实他相对在意的是,跟随着自己的那些人的安危。 妙手阁的东部分舵不在浮山郡,而是在浮山以东的青岱郡,浮山这里只是一个支舵,甚至都没有常驻的先天高手。 止戈山距离青岱郡,差不多有两千里、 三人商量了一下,一致认为还是骑马赶路比较合适,事实上,沿着官道走的话,农用车会更方便一些,不过这东西不管到了哪里,都会成为别人注目的焦点,他们就很难隐藏行踪了。 夏天骑马赶路,其实是苦差事,最好的选择是昼伏夜行。 不过三人怎么说也都是修仙者,真想赶路的话,这点炎热算什么?他们甚至能保护着kua下的马匹不受到天气的影响。 有灵气支撑着马匹,两千里地,三人只用了三天,就进入了青岱郡内。 妙手阁东部分舵位于曹州府,但是具体的地方成谜,于是三人直奔府城郓州。 郓州城内,有一个姓胡的人家,家主叫做胡源道,高阶武师修为,此人得到过陈钧胜的帮助,冯君此次前来,陈家介绍了这么一个人,说是此人在当地颇有些面子。 陈家其实还认识其他人,不过怎么说呢?冯君想要对付的是妙手阁,找太大的家族帮忙,未必是最合适的——谁知道人家跟妙手阁有没有勾连? 所以找最合适的人,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事实上,要不是陈家跟冯君合作了一把,坑了一个王室血脉,陈钧胜又蹭灵气修仙,冯君都未必会去找他们打听妙手阁的事。 胡家很好打听,就位于郓州城主干道上,院子有近百亩,建筑也很气派,朱红大门紧闭。 冯君牵着马走上前,举手扣门。 大门旁的一扇小门打开,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探头出来。 他一脸的不高兴,胡家的大门,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叫的吗? 不过,待他见到三人的装束,马上分析出了对方的身份——铁铁的江湖中人。 他先是愣了一下,才闷声闷气地发话,“这里是胡宅,敢问三位找谁?” 冯君沉声回答,“敢问胡源道可在家里?” “什么?”门子眉头一皱,目光顿时变得锐利了起来,他上下打量一下冯君,“你是何人?” 冯君也不跟他一般见识,“你去跟他说,我带了函山故友的消息来。” 其实他若是亮出修仙者的身份,对方肯定直接跪了,但是这不是想保密吗? 门子见他说得有模有样,虽然不知道什么叫“函山故友”,但是也只能老实回答,“老家主已经故去了……贵客还要见谁?” 冯君愣了一愣,才又回答,“敢问三公子可在?” 据陈钧胜说,胡源道有七八个儿子,当时他见胡源道的时候,对方身边跟着第三子。 “三老爷也死了,”门子的眼中,露出了一丝哀伤,“现在是六老爷掌家。” 这才是的……冯君的眉头微微一皱,“胡家这是……怎么死了这么多人?” “这谁知道呢?”门子面无表情地发话,“要我向六老爷通报一下吗?” 冯君一摆手,“去吧。” 不多时,门子匆匆回转,沉声发话,“六老爷不曾听说过什么函山故友,敢问阁下可有名帖?” “那就算了,”冯君摇摇头,牵着马匹转身离开。 他已经感觉到了,胡家应该是遭遇了什么事情,不过这是陈钧胜的朋友,跟他没啥关系,他既没有替人强出头的心思,也没有多少好奇心。 上官云锦撇一撇嘴,“也就是神医好说话,搁给我,直接就闯进去了。” “乱闯不合适,要低调……”潘师兄教育她一句,转头看向冯君,“冯道友,时间不早了,咱们是城里住下,还是去城外?” 想要在城里住,那就只能找客栈了,但是那样,是需要登记身份的。 冯君想一想,“城外吧,使用手段也方便些。” 他观察过了,郓州城外,也有部分棚户区,虽然没有息阴城那么大,但是住在那里的人,起码也有两三万。 他们三个边走边说,城里是不让骑马的,虽然他们都是修仙者,但是红尘行走,基本的规则还是要讲的。 胡家的宅院里,一处小楼上,有人静静地看着他们。 不过此人的目光没有什么恶意,没有惊起三名修仙者的感知。 上官云锦也希望出城,因为到了城外,她可以毫无顾忌地下手了。 潘仁杰不表态,他发现自己在一边跟着,观看师妹的反应,也挺不错 出城之后,大约也就是下午五点多的模样,三人走到一片小树林边上,那里有一个小草棚,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茶”字。 第528章 横行无忌 三名修仙者都不怎么渴,但是人受得了,马受不了,于是走过去,招呼小二给马喂些水。 冯君在茶棚里,抽了一根烟,才出声发问,“小二,你们郓州城的胡源道死了?” “嗯,”小二点点头,“听说是在城外遇到了杀手,回家之后,没撑多久就死了……可惜了,也是郓州城一条好汉子。” “哪里是什么杀手?”旁边一个汉子出声了,他身高体胖,一脸虬髯,因为天气太热,精赤着上身,靠着一根木桩打盹。 听到小二的话,他缓缓睁开眼,端起手边的茶碗猛喝几口,懒洋洋地看冯君一眼,“你若是给我一支卷烟,我便跟你说道说道。” 止戈山的卷烟,目前包给了虞家和米家销售,因为华夏的烟草施行专营,是暴利中的暴利,冯君贩卖到这个位面,就是属于典型的奢侈品。 一根卷烟,能换半斤多烟草,简直可以说是抢钱。 但是还真就有人喜欢这个调调儿,所以冯君的烟草买卖,做得虽然不大,但是也影响到了周边,连两千里外的青岱郡,居然都有人识得。 冯君就递了一根烟过去,“说说呗。” “胡源道是得罪了府里的大人物,”胖大汉子点起烟来,懒洋洋地发话,“做了二十年的好汉,该见好就收才对,他不懂得收敛,影响越来越大,自然会挡别人的路。” 冯君想听的可不是这个,他对胡源道因何而死,一点都不感兴趣,“总得有人下手吧,是什么人干的?” 他希望是妙手阁的人所为,然后就好借此调查下去。 “你听我慢慢说,”胖大汉子老大不满意地看他一眼,“说来还是胡源道不懂事,江湖上的名声再大,你还斗得过官家?这下可好……他死了不说,几个儿子也是死的死疯的疯。” 潘仁杰的眉头一扬,饶有兴致地发问,“他死了,还会祸及子孙?” “胡源道的朋友很多啊,”大汉又抽一口烟,懒洋洋地发话,“没准还认识先天高手呢,斩草不除根……等着胡家请来高手报复吗?” 潘仁杰完全被这个故事吸引住了,“可是现在……六老爷不是还活着吗?” “胡老六……呵呵,”大汉不以为意地笑一笑,“他娶了一个好婆娘,看在钱氏的份儿上,府里没人再难为胡家了,但是胡家这些基业,早晚也要姓钱了。” “原来是夺产,”上官云锦也听明白了,不过她对这些事也不感兴趣,“我们是胡源道的朋友……冤有头债有主,就想知道是谁杀的他。” “想知道?呵呵,”大汉冲一个方向努一努嘴,“喏,你问他们。” 城门口烟尘飞扬,七八匹马疾驰而来,还没有到茶棚,马上的骑士就跳了下来,急匆匆地冲了过来,身手异常矫健,“是谁,谁在找胡源道?” 一名小厮打扮的人一指冯君,大声喊道,“就是他们三个……” 冯君三人见状,彼此交换一个眼神,直接蹿出茶棚,飞身上马疾驰而去。 得得的马蹄声中,甚至还传来了他们放声大笑的声音。 “捕房办事,”有人高声大喊,又有人怒骂,“喊个屁啊,快上马……追!” 三人疾驰出去十余里,拐了两个弯,后面的烟尘都看不到了,才勒住马。 “要不是不想惊动妙手阁,我今天杀他们一个落花流水!”上官云锦悻悻地表示,“真是活得腻歪了。” 她不是很生气,就是觉得有点念头不通达,没人以为,修仙者会害怕捕房的人。 然后她眼珠一转,“要不咱们抓几个捕房的人?他们没准知道妙手阁分舵在哪里。” 妙手阁远没有百花楼嚣张,山门都是不对外的,而且他们的主营业务,并不是刺杀,而是收集各种宝物,他们最臭名昭著的是对宝物的贪婪,以及各种盗窃手法。 当然,妙手阁也不缺暗杀之类的手段,不过大致来说,他们强调隐秘,这里又是他们的五大分舵之一,东方分舵的所在,想要随便打听出他们的驻地,并不容易。 倒是上官云锦的话,具备一些可操作性——捕房是鱼龙混杂的地方,也是信息汇集之所。 当地的捕房,真的很可能知道妙手阁分舵在哪里。 潘仁杰也这么看,他思索一下发话,“要不咱们跑得慢一点,看哪几个捕快跑得快,抓走找个地方审问?” 冯君摇摇头,他不赞成这种手段,“劫走捕快不是问题,但那样还是有点高调了……” 他正琢磨着,该怎么解释自己的想法,上官云锦又开口了,“也好,那咱们动静小一点……我有个建议。” 她想做的事情,其实动静一点都不小,就是看哪里有大型的庭院,直接冲进去抓人。 这种手段很是有点不着调,但是她说了,以往的师兄师姐们,遇到比较棘手的事情,经常这么干——反正大家也不暴露身份,任由对方胡乱猜,不会堕了修仙者的名头。 冯君想一想,不得不承认,这还真是个好办法,冲进民宅抓人的,可能是山贼,可能是仇家,也可能是哪一股势力,也可能……是修仙者。 反正抓了人就走,至于说元凶……你猜会是谁? 不过那个啥……为什么要我出面抓人? 上官云锦给出了解释,“冯道友,只有你兼修了武修,还是先天……” 冯君只有捏着鼻子认了,连续冲破了四处豪宅,拎回来八个看起来像大人物的肉票。 潘师兄又进入了红尘炼心状态,他负责接应,在各大庄园外,他用一口青岱话报出了黑道切口,“粮山泊好汉办事,小心刀剑无眼啊……” 有人不信这个邪,比如说庄里护院啥的,直接追过来,想要解救。 然而,潘仁杰和上官云锦真不是随便喊一喊的,堂堂的修仙者,冒充贼人已经很给凡人面子了,只要谁敢追出来,毫不犹豫就是当面一刀斩去。 真敢杀人的……粮山泊好汉敢杀人,修仙者更敢杀人。 反正你护院就是挣这个钱的,选择这个职业的时候,你就应该想到有这么一天。 冲了四处豪宅,潘仁杰和上官云锦杀了三个人。 第五处豪宅不算太豪华,但是……面积很大,建筑很雄伟,居然还有碉堡和箭楼。 这家的护卫也不一般,远远地就发出了警告,还发出了鸣镝。 但是三个修仙者哪里会在意这些?砍瓜切菜一般杀了过去。 潘仁杰和上官云锦不是武修,但是炼气中阶了,一般的武修怎么可能伤得到他俩? 冯君更是冲在最前面,手执灵刀,三刀就斩开了防护阵法。 他站在箭楼上大喊一声,“主事的出来,粮山泊好汉要俩肉票,份量不够的别来……撕票之后还得再来抓人,你们辛苦,我们也辛苦!” 瞬间,许多人就从房间冲到了院子里,各执兵刃,恶狠狠地瞪着他。 紧接着,在三四人的簇拥之下,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走了出来,不紧不慢地发话、 “粮山泊好汉?真没听说过,不过我钱家也不是没有根脚的,好汉若是囊中羞涩,不妨直说,我们自有一番心意,若是觉得钱家可欺,那就大错特错了。” 这个钱家还真是不俗,冯君一眼扫过去,就发现了四五个武师。 下一刻,他飞到了院子上空,冷笑一声,“钱家是吧?胡家的事发了!” 在场的人见状,无不大骇,“居然……是先天高手?” 老头也是一愣,然后脸色发白,颤巍巍地发话,“胡家……我钱家对胡家没做什么呀。” “聒噪,”冯君随手一刀,直接将偌大的箭楼斩塌——毕竟主要是木制的,然后他刀尖向前一指,“老头你跟我走,再来一个能主事的,好好谈一谈。” 这一刀充分地展现出了他的实力,毕竟先天高手也有强弱之分。 老头的脸越发地白了,“这位上人,我钱家是……铜城苏家的儿女亲家,那是世家联盟里的家族,您有什么吩咐,可以好好商量。” “苏家……我好怕,”冯君一呲牙,冷笑一声,“我数三个数,主事人不出来,我屠了你整个院子,当然,你可以不信。” “一、二……” “上人且慢,”有人高叫一声,一名中年人带着一名少年,从后院冲了过来,少年也就十四五岁,中年人四十出头,中阶武师修为。 中年人走上前,恭敬地一拱手,“在下钱……” “闭嘴,我没兴趣知道龙套的姓名,”冯君抬手一指,冷冷地发话,“那就你了,还有这个老头,你俩跟我走。” 少年大喊了起来,“放过我爷爷,我跟你……” “聒噪,”冯君一抬手,就是一刀斩了过去,“去死!” 中年人见状,想也不想就挡在了少年人面前,瞬间掣出一面盾牌,挡在了前方,嘴里大喊,“上人手下留情……” 很显然,他的身上是有纳物符的,否则这硕大的盾牌不会凭空出现。 紧接着,他身上黄色的光芒一闪,竟然是激发了一张金甲符。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529章 互制 然而,就算中年人有盾牌和金甲符,也吃不住冯君这随手一刀。 盾牌瞬间破裂,中年人的身子倒飞了出去,还没有落地,他的口中就鲜血狂喷,金色的光芒瞬间消失。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此人这一刀,是真的打算杀人的,那少年吓得腿一软,直接就坐到了地上,身子不住地抖动着。 “都不要乱动!”老者大喊一声,冲着冯君一拱手,脸色发白地发话,“上人,小儿伤重,可否稍等片刻?” “他的伤不算重,”冯君冷冷地发话,“我给你二十息时间。” 二十息之后,中年人吞服了丸药,神情虽然极为委顿,但是很显然,一时半会儿是死不了的。 两人骑了两匹马,跟着冯君出了院子——对方是一言不合就敢杀人的主儿,他俩实在生不出任何侥幸的心理。 直到他们离开,院子里的少年才恶狠狠地发话,“如此草菅人命……真是欺人太甚。” 其他人交换一下眼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人家是先天高手,自然可以随心所欲。 钱家对付胡家的手段,也没光彩到哪里。 冯君三人一共捉了十个人质,大家商量一下,决定先问钱家这两人。 面对着这二人,上官云锦抬手一指,一道水箭射向一棵大树,碗口粗的树被拦腰打断。 她冷冷地发话,“我问什么,你们答什么,明白吗?” 老头和中年人噗通一声就跪下了,不住地磕头,颤抖着回答,“谨遵上仙谕旨。” 他们原本想着,先天高手固然可怕,但是自家真要豁出去,通过苏家大撒金银,也不是招不来先天高手,关键是要看值得不值得。 但是这女子一出手,两人心中再无侥幸的心理:这可是仙人啊。 也不知道这胡家何德何能,居然能跟仙人搭上线儿。 上官云锦淡淡地发话,“妙手阁东部分舵在什么位置?想好了再回答!” 妙手阁?两人闻言,齐齐就是一愣,老头犹豫一下,迟疑地发话,“敢问上仙……” “轮得到你发问?”冯君眉头一皱,抬手捏个法诀。 只见空中电光一闪,劈到了老头的脑门上。 老头一声闷哼,栽倒在地。 “你也是仙人?”中年人骇然地看向冯君,然后马上不住地磕头,“妙手阁分舵的具体所在,我还真的不知道,只知道在廪丘县……不过家父知道。” 这时候,他已经反应过来,对方为什么不让自己的儿子,来代替自家老爸了——妙手阁分舵到底在哪儿,对当地人来说,是一个不许随意谈及的话题。 上官云锦看一眼倒在地上的老头,淡淡地发话,“他没死。” 对于冯君的这一记落雷术,她的评价很高,雷法从来都不是那么容易掌握的,但是她能看出,冯君的力道非常精妙,既是惩罚了对方,但又没有造成太过严重的伤害。 对于冯君没有下狠手,她也猜出了原因——老年人肯定比中年人知道得多。 中年人闻言,忍不住长出一口气,然后又不住地磕头,“多谢上仙手下留情。” 这点道理,他还是懂的——不劈死人,比劈死人要更难做到。 “醒神丸可以帮他醒转,”冯君淡淡地发话,“我们还有别人可以问,希望他醒得不要太晚。” “我带了醒神丸,”中年男子马上发话,一脸的如释重负——多亏随身有纳物符。 醒神丸是武者经常随身携带的药物,可以提振心神,帮助识别幻术,甚至还可以防止蚊虫叮咬——有点类似于地球界的风油精或者清凉油。 一般的低级武者,携带的是醒神散,醒神丸的效果更好,只是有点贵,穷人用不起。 用了醒神丸之后,老头很快清醒了过来,也不敢再多说什么话,老实说出了妙手阁分舵的地址。 仅靠着钱家的一面之词,肯定是不可能的,于是那四家也被挨个问询,问话的时候都是分开的,以保证相互不干扰。 这四家里,有两家人只知道分舵在廪丘县,剩下的两家,一家说的地址跟老头说的一样,另一家则是说,分舵在郓州城内。 五家人里,有四家说是在廪丘,唯一例外的这一家,让冯君生出了一些好奇。 不过很快地,他就从“附近的人”里发现了真相,这家的两个男人,说是兄弟,其实连姓都不一样——这肯定有问题。 于是他让另一家人在远处辨认,才愕然发现:合着这家人,就是妙手阁的暗桩。 暗桩当然杀无赦,然后,冯君安排钱家父子看守其他六个人,“我们去妙手阁办事,如果走漏了风声,你钱家会是什么下场,不用我说了吧?” 如果他仅仅是一个先天高手的话,钱家父子没准还琢磨着赌一把,让妙手阁给对方制造点麻烦,但是面对传说中的仙人,钱家真的不敢赌——人家一旦说杀全家,就真会杀全家。 不但不敢赌,他们还得祈祷对方成功——好吧,两个仙人出手,貌似没可能不成功。 不过最终,老头还是壮起胆子问一句,“上仙,那我们对胡家,该如何表示?” 他一直放不下心的,就是钱家跟胡家的纠葛。 要说胡源道的死,真的跟钱家没关系,是新来的知府要收拾胡家,打掉了胡家主心骨,顺便又弄死了胡家最能干的老大和老三。 胡家的势力一落千丈,府尊就不好再穷追猛打了,否则会激起郓州城其他家族的强烈不满。 就在这个时候,钱家出手了。 钱家的家族就不小,有四千多的族人,在郓州城外住着的,不过是一部分族人——真要全族都在这里的话,凑出三十个武师也没问题。 钱家在地方上的影响力,比人丁单薄的胡家高了不少,也就是胡源道交游广阔,闯下了不小的名头,还攒了一份家业。 趁着胡家人心不稳,钱家将家中女儿,许配给了胡家老六,而且明确表明,愿为胡家的后盾——若是有外人敢对胡家不利,钱家绝不答应。 其实钱家跟新来的府尊,有一些其他交情,府尊也认为,打压胡家的目的,已经实现了——胡家不可能再对他的管理,构成威胁。 钱家出面,府尊收手,胡家就得到了苟延残喘的机会,但是钱家的女儿,又怎么可能是白嫁的?钱家的目的是胡家的产业。 所以胡家又有人陆续惨遭不幸,目前说是六爷掌家,其实是六奶奶掌家。 如果没有今天的意外事件,胡家早晚要被钱家囫囵吞下。 但是现在,有修仙者打着为胡家出头的幌子过来,真是吓死个人。 虽然钱家现在也知道,人家的真正目的是妙手阁,但是他们也做了不少见不得光的事,真的……怕人追究啊。 所以钱家一定要问清楚,我们该如何面对胡家? 吞并产业的事情,那是再也不敢想了——你就说一声,我们该吐出多少吧。 说到这个,上官云锦也不能替冯君做主,只能看他一眼。 冯君点起一根烟来,一边喷云吐雾,一边不以为意地发话,“你们对胡家怎么表示,跟我无关,我不是胡家的朋友,只是胡家朋友的朋友,当然,能做我的朋友的人……你懂的。” 上官云锦可是知道,冯君是找谁打问的消息——事实上,修仙者之间的共同语言,比修仙者和凡人之间多得多。 她冷笑一声,“铜城苏家……这就是你的后台,是吧?呵呵。” 苏家是世家联盟的,陈家也是,但是云台陈家,那是世家联盟里都没人愿意招惹的。 说完这番话,三人转身就走了。 钱家父子面面相觑,良久,老头一拍大腿,“坏了,咱们还得帮他们看守这六个人……” “这不是正常吗?”中年男人奇怪地看他一眼,“您高阶武师,我是中阶,看六个人没问题呀……不看住他们,万一上仙在妙手阁遇到点麻烦,咱几家都得灭门啊。” 别看冯君三人一直是藏头藏脑的,那是因为想在妙手阁有所收获,否则的话,只要上官云锦亮出无忧台的身份,杀光这几家人,不需要任何的理由。 冒犯上仙——族诛! “看守不是问题,”老头愁眉苦脸地发话,“但问题的关键是,咱们这么做,就铁铁得罪了妙手阁……你说冤不冤?这俩上仙,也太阴了一点。” 没错,这才是冯君要钱家帮忙看着其他几家的原因,他也不怕钱家玩什么幺蛾子——只要出了问题,我就真的杀你全家。 若是不出问题,妙手阁会考虑杀你全家! 是的,他从来都不是个宽宏大量的人,陈钧胜的朋友,确实不是他的朋友,但是他赶过来之后,看到胡家陷入危机中,他也很不爽——你们倾轧无所谓,耽误我的事儿呀。 所以,他不介意顺手摆钱家一道,帮我看守肉票吧。 看得不好,我正好顺手杀你全家——就算我不出手,无忧台那两位,也饶不过你们。 看得好?呵呵……那你们最好指望,妙手阁不知道我今天四处掳人。 就在钱家父子暗叹的时候,冯君三人已经赶到了廪丘县。 第530章 貔貅异禀 廪丘是个不大的县,县城尤其小,大约也就是三万人的模样,跟郓州城外的棚户区相当。 但是这个县的商业特别繁华,因为离浮山郡不远,算是两郡的交界处,交易很火爆。 在商业不是很发达的社会里,这种现象并不罕见。 浮山和青岱两个郡,有各自的管理方式,而且地方主义保护色彩很浓厚,再加上宗族势力的影响,浮山商人在青岱做生意,总要比青岱人付出更多的努力,品尝更多的艰辛。 物离乡贵,人离乡贱。 对大商人来说,这不是不可以克服的困难,但是对中小商户而言,这会增加太多成本。 在这种大环境下,很多人把商品运进青岱之后,选择就地销售——青岱的套路太深了。 我们就在边上蹭一蹭,不进去。 在很多人眼里,这就是廪丘县商业发达的缘故。 但是事实上,妙手阁对各种珍稀物品的贪婪,可能才是廪丘真正繁华的原因,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廪丘的繁华,导致东部分舵选择了这里。 这是个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不太好说得清楚。 三人来到廪丘,差不多就已经是晚上七点半,天擦擦黑了。 令他们感到惊讶的是,县城的门虽然关了,但是距离城门不远处,居然有一辆硕大的登城车,有人三三两两地从这里上下。 潘仁杰都忍不住表示:果然是活久见啊。 三人牵着马,在距离登城车不远处站了一阵,就有一男一女走了过来,女人先出声招呼,“三位可是想进城?每人五十铜板,一匹马一百铜板……城内客栈,我们也能帮着联系。” 潘仁杰讶异地发问,“没有身份铭牌也可以吗?” “您这就是开玩笑了,”女人笑一笑,“我们是给大家提供一个方便,可不是让不明不白的人进去,周边还是有几股大贼的。” 冯君闻言摇摇头,“那我们就不进去了。” 他在止戈县落了籍,是有正规身份的,但是怎么可能在此地留下痕迹? 就在这时,男人闷声闷气地出声了,“不查身份也可以,价钱要翻倍。” “还是不进去了,”冯君打定了主意,“城外露宿一晚上,也不是多大事。” “露宿哪里比得上城里快活?”男人勉力挤出一个笑容,“三位大人是第一次来廪丘吧?夜里的廪丘,才真正地好玩,您三位又不差钱。” 冯君摇摇头,很干脆地回答,“有钱也不能乱花,不过这廪丘城……还真是让人开眼。” 一边说,他一边作势要离开。 但是事实上,他已经给对方下了套儿,就等着对方上钩。 果不其然,一听说他不差钱,又隐约对廪丘有些看法,男人的脸刷地就拉了下来,“这位朋友,你问东问西这么半天,居然不肯进城……逗我玩呢?” 他的话才一出口,周围就围过来七八条汉子,“呦呵,撒野撒到廪丘来了?” 冯君三人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鲜衣怒马不说,也都是一脸的精悍,分明是江湖上闯荡的。 但是这帮人还就是不怕,有恃无恐地围了过来。 “走!”冯君三人转身就走。 汉子们直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有人从腰里拔出刀来,有人从肩头取下了短弓。 “想走?哪儿有那么容易的,外地人来撒野,真当我们廪丘没好汉?” 冯君脸一沉,出声发话,“谁是主事的?出来说话,要不然,后悔可就晚了。” 这些人也是见风使舵的,见对方沉得住气,语气还很强硬,一个壮硕汉子走了出来,冷冷地发话,“我主事,你想干什么……求饶吗?” 冯君呲牙一笑,“我啊……先教你说话!” 他身子一晃,就蹿到了对方面前,一抬手就是十几个阴阳耳光,一连串的脆响传来。 汉子直接就被抽得懵了,但是周边围观的人见状,就不答应了。 一个汉子一抬手,对着上官云锦打出一支袖箭,“找死!” 他所处的位置,对不准冯君,于是就冲一个女人下手。 上官云锦虽然不是武修出身,但怎么也是炼气中阶,她身子一晃,闪过了近在咫尺的袖箭,然后身子也是一闪,直接将对方拦腰斩成了两段。 “啊,杀人了,”有人叫了起来,然后咬牙切齿地大喊,“干掉这些家伙!” 廪丘虽然繁华,但终究是两郡交界处,相当地混乱,死人是很常见的。 此时城门已关,此处又是城外,死个把人算什么?反倒是激起了当地人的怒火。 上官云锦的身子又是一闪,从两人中间硬生生挤过去,抖手一剑,又将喊话的那厮斩为了两段,“蝼蚁一般的玩意儿,也敢张狂?” 人群外,手执短弓的汉子抬手拉弓。 弓弦尚未拉开,一道白光闪过,却是潘仁杰抖手打出了一记飞刀,正中他的额头。 转瞬之间,围攻的人就死了三个,这些人见状大骇,纷纷向后退去,“杀人啦,城外有贼寇行凶!” 大家都见过死人,斗殴而死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但是对方连杀三人,而且是轻描淡写,明显是杀人不眨眼的凶徒。 这些人聚集在一起,为的不过是求财,死一个两个,可以算是“富贵险中求”,但是不住地死人,那就失了求财的本意。 冯君见他俩杀得高兴,忍不住见猎心喜,抬手一指最初发出威胁的汉子,“死吧!” “噗”地一声轻响,那人的头颅像熟透的西瓜一般,炸裂了开来,红色和白色的浆汁,溅得到处都是。 “啊~”他身边的女人吓得没命地尖叫一声,直接瘫软在地上,屎尿齐出。 然后,冯君才扭过头来,看着面前的矮壮汉子,轻笑一声发话,“是啊,我真的很想求饶,这位好汉,能不能给我面子?” 壮硕汉子也早就吓得两股战战了,他也是杀过人的,杀人之际也能谈笑风生,但是眼下,他是待宰羔羊。 他定一定神,战战兢兢地表示,“好吧,是我的人有眼无珠,冒犯了大人,不如就此揭过此事,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就此揭过?”冯君的脸上,泛起了怪异的笑容,“我是不是还得多谢你不杀之恩?” “我承认你比我强,但那又如何?”壮硕汉子心一横,抬手一指,“我家老大来了,你对他说。” 十几个人骑着马,从远处疾驰而来,打头的是一个独眼的中年人,中阶武师的修为。 独眼中年人来到近处,轻轻一纵,就跳到了地上。 他仔细看一看冯君三人,又看看地上的四具尸体,沉声发问,“是哪一路的好汉到了?” 冯君的眉头一扬,似笑非笑地发问,“独眼貔貅?” 独眼汉子看他一眼,微微颔首,“不错,就是我,阁下怎么称呼?” 冯君早就打听好了,这独眼貔貅是廪丘县的三大地头蛇之一,而且是土生土长的地头蛇,不像另外两家,背后都有别的势力支持。 钱家的老头说得很明白,独眼貔貅的战力一般,但是天赋异禀,他那一杆毒龙枪远近闻名,不少女人慕名前来。 甚至据说,还有女性先天高手被他征服,甘心充当他的打手。 不过冯君最在意的是,独眼貔貅不是妙手阁的人,他甚至跟妙手阁的关系不太好——他的哥哥,很可能就是被妙手阁害死的。 钱家老头拍着胸脯保证,如果独眼貔貅跟妙手阁有勾连的话,你可以杀我全家。 冯君前来廪丘县,是要端掉妙手阁的东部分舵,他已经知道了分舵的位置,但是整个分舵内部的布局,没有几个人清楚,钱老头也不例外。 但是可以肯定,独眼貔貅一定清楚,因为他在廪丘县的人脉太强大了。 唯一可虑的是,此人身为廪丘县的地下老大,虽然眼线众多潜势力惊人,但是仇家也不少,很多外来势力想要控制住他,以求更好地掌握廪丘县,所以他的行踪飘忽,不好找到。 冯君三人肯定是想找知情人的,但是主动寻找独眼貔貅的难度太高,只能在县城周边晃一晃,看能有什么收获。 没想到,还真的撞上了这家伙。 冯君冲着他呲牙一笑,“你也不用问我称呼,跟我走吧。” 独眼貔貅的独眼一眯,向后退了两步。 他是听说,有人在城外闹事,连着杀了几个乡亲,才匆忙赶过来处理,但是眼下看来……自己似乎落入了陷阱里? 他迟疑一下,还是郑重地发出了警告,“你既然知道独眼貔貅,应该也知道,你想带走我不难,但问题是……阁下承担得起后果吗?” 冯君呲牙一笑,“哦?什么后果……能说来听一听吗?” 独眼貔貅沉吟一下,很干脆地回答,“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找我,但是我必须告诉你,你杀了这么多人……我很不开心。” “很不开心,那又如何呢?”冯君反手一刀,就将身后的壮硕汉子斩为了两段,又轻笑一声,“你看,我又杀人了……然后呢?” 独眼貔貅的脸顿时一黑,就像锅底一般,哪怕是天色即将大黑,都看得出他脸色的变化。 (主角在不同位面的行事差异,风笑早就在书里写了,手机位面是“有规则总比没规则好”的状态,这是设定,所以大开杀戒也正常。) 第531章 隐于市 冯君随手杀人,多少是受了潘仁杰和上官云锦的影响——那俩就不把凡人当人看。 但必须指出的是,息阴城外曾经的遭遇,对他的影响也是深远的。 这些仗着地利优势,随意欺压外乡人的地头蛇,真的是相当可恶。 如果他们仅仅是索取一些钱财,也就算了,问题在于,他们会一步一步地进行试探,一旦确认你不能有效保护自己的财产,最终会将你榨得一干二净——甚至拿走你的性命。 当时在息阴城外,冯君的实力还很弱小,又有诸多不便,只能在郎震的掩护下悻悻离开。 现在他有能力了,又碰上这种人了,说实话,想杀就杀了。 今天他一共杀了两个人,一个是“我跟你说话了,你就得出钱”的汉子,另一个就是要为那人张目的壮硕汉子。 其他起哄架秧子的,上官云锦和潘仁杰杀了三个。 独眼貔貅见冯君当着自己的面,又杀了一个,心情真的太糟糕了,“阁下就不怕王法?” 冯君笑着一指登城车,“说王法的话……这玩意儿算什么罪?” 独眼貔貅不能答,廪丘城目前兴旺得很,甚至有一个大商家,弄了一台锅驼机,将县城里好大一片地方,照得有若白昼一般,当得起“不夜城”的称呼。 既然是这样,每天城门开锁落锁,就太影响大家的买卖了,但是城门还不能不关,在城墙上开个洞也不现实——县令要掉脑袋的。 所以大家在跨越城墙上想办法,一旦有人来查,把登城车拆了就是,不影响大局。 这是变通之术,但是不管怎么说,绝对是藐视王法的。 冯君也不理他,抬手一招,“跟我们走吧,你骑着马来,不需要我把你打昏带走吧?” 独眼貔貅左右看一看,发现己方还有三十多号人,对方再强,也不过才三人,于是出声发问,“你确信带得走我吗?” 上官云锦早就不耐烦了,闻言她出声发话,“那……先把他们杀完,再带你走?” 独眼貔貅愣了一愣,最后还是苦笑一声,“好吧,我跟你们走。” 他是混社会的,从对方的语气里,他就判断得出来——人家是真有这个能力,而且是真敢下手,并不是随便说说。 他不是一个人跟着对方走的,还有一个中年女人跟在他身边,也是中阶武师。 女人的相貌一般,身材却是不错,一直有意无意地挡在他和上官云锦中间。 三人也不计较,飞身上马,裹胁着二人扬长而去。 天眼看就要大黑了,冯君拿出一个应急灯来,照着道路疾驰一阵,然后一拐,进入了一片树木稀疏的荒原中。 后面本来还吊着两人,但是他们没有灯光照明,很快就失去了对方的踪迹。 五人来到一片小洼地,冯君一抬手,放出一张桌子,以及几把椅子来,“坐下说话。” 独眼貔貅见状就是一愣,“纳……纳物符?” 在一般地方,纳物符很少见,但廪丘是商业繁茂之地,这东西不算太罕见。 不过他的心里,也是有些苦涩:你们好歹是拥有纳物符的大人物,何必跟我们这种小人物一般计较呢? “蠢货,”上官云锦冷笑一声,“连储物袋和纳物符都分不出来吗?” “储……储物袋?”独眼貔貅吓得直接出溜到了地上,“仙、仙……上仙?” “你不用装,”冯君冷笑一声,“在廪丘没见过修仙者吗?” “这个……真是没有,”独眼貔貅哆里哆嗦地回答,想一想又补充一句,“也许有吧,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谁是上仙。” 冯君能理解他的话,其实红尘里修仙者不是特别稀少,但是人家刻意收敛气息的话,一般俗人哪里发现得了?所以他也没再计较,而是直奔主题,“妙手阁里也没有修仙者吗?” 独眼貔貅怔一怔,然后苦笑一声,“妙手阁……要是有上仙,早就把我干掉了吧?” 下一刻,他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骇然地看向冯君,“你们……要找妙手阁的麻烦?” “我只警告你一次,”上官云锦冷冷地发话,“你没有发问的资格,再有下一次,死!” 独眼貔貅愣了一愣之后,不住地点头,“好的,我记住了。” 上官云锦一指他身边的女人,“这女人做什么的,有没有可能是妙手阁的?” 独眼貔貅还没来得及说话,女人噗通一声跪下了,“上仙饶命,我不是妙手阁的,打妙手阁,我愿为前驱。” 刚才她还有点吃醋呢,听说对方是仙人,又非常肯定他们杀人不眨眼,直接就跪了。 独眼貔貅也赶紧出声,“我用性命担保,她跟妙手阁无关。” 上官云锦不屑地冷笑一声,“你的性命……能值几个钱?” 对快意恩仇的江湖汉子来说,这话是很重的侮辱,但是独眼貔貅哪里敢计较?只能赔着笑脸,“是、是,上仙教训得是。” “好了,闲话少说,”冯君摸出一根烟来点着,顺手还丢给对方一根,“灰石岭下的东部分舵,里面的情况你清楚吗?” 独眼貔貅非常明白,自己若是搪塞的话,会遭遇怎样的结果,于是很干脆地点头,“大部分都清楚,只有暗堂和内堂……不是很确定。” 说完之后,他捡起那根烟来,放在鼻子下轻嗅,手却还在不住地颤抖。 “我们这次要端掉东部分舵,”冯君淡淡地发话,“顺便取走所有财货,你若能提供一些线索,饶过你这一次也是无妨。” 独眼貔貅的身子继续颤抖,他这时才反应过来,那些被杀的乡亲,是想敲诈勒索仙人! 那些乡亲不规矩,他早就知道了,事实上他手下龙蛇混杂,做什么的都有,而且他并不认为,手下不规矩,是多么大的罪过,这世道,强权就是真理。 嫌廪丘人欺负外地人,那你们别来啊,而且那些外来人里,又有几个好东西? 要说起来,廪丘的风气,还是被这些外来人带坏的呢。 不过,这些人居然眼瞎到招惹仙人,那也真是自找死路了。 他正想着呢,就见面前的男人沉声发话,“你这是拒绝回答吗?” “不敢!”独眼貔貅吓得就是一哆嗦,“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还望上仙饶我一条小命……” 第二天破晓时分,五人骑着马,直奔灰石岭而去。 灰石岭是个不大的镇子,距离县城不过五十里,镇子旁有一座灰色石头形成的山岭。 镇子上的人不多,也就两三百户,两千余人,紧靠着山岭的地方,有一个大庄园,占地有五六百亩,墙高院深,一看就是大户人家。 庄园的主人姓董,除了种地,也做一些贸易,连族人带伙计,一共有千余人,庄园门口,是一溜店铺,也有买卖人来往。 一般人不会想到,此处就是妙手阁的东部分舵。 天色才大亮,五人已经攀上了灰石岭,藏在一块大石头后,居高临下地看着山下的院子。 独眼貔貅显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他冲着院子指指点点,小声地解释,这里是做什么的,那里又是做什么的。 “咦?”潘仁杰轻咦了一声,“这山头的位置,没人来看守?” “此前有过看守,”独眼貔貅对此还是很清楚的,“但是这里常设看守,容易引发冲突,也不便于他们掩饰行踪,所以……只有发生重大事情的时候,才会有人来巡查。” “好了,”冯君轻咳一声,“两位……谁有大面积杀伤的术法吗?” 独眼貔貅顿时闭嘴,眼中放射出希冀的光芒,仙人出手……这可是难得一见的。 潘仁杰摇摇头,“这么大面积……不好办。” 大部分的修仙者,都有群攻手段,区别只是多和少而已,但是直接毁灭五六百亩地和上千人,一般炼气期的弟子,是做不到的。 换句话说,就算能做得到,这么一招,得花费多少灵气? “你不是想毁灭整个庄园吧?”上官云锦讶异地看冯君一眼。 “为什么不呢?”冯君也很奇怪地看她一眼,“难道你还想宽恕谁?” “我没想宽恕谁,错了,我是说……”上官云锦侧头想了一想,“其实咱们走下去,亮明身份直接杀人不就行了?谁敢跑不成?” 她这话说得很是理直气壮,在她看来,仙人杀凡人,就应该是这样。 “这话可不对,”冯君摇摇头,“妙手阁里,可不是没见过世面的普通人,只要有跑掉的可能,他们绝对不会放弃,而且……他们可能带着财物偷跑掉。” “财物……”听到这两个字,上官云锦的眼睛顿时红了,大多数女性都是属巨龙的,爱财是天性,这个位面的女性也不例外。 所以她扭头看向潘仁杰,“师兄……是这样的吗?” 师兄……听到这两个字,独眼貔貅的身子,忍不住又哆嗦一下,合着这位不怎么说话的年轻人,修为更高一些? 潘仁杰无奈地看师妹一眼,“确实是这样的,妙手阁里多是鸡鸣狗盗之徒,你指望他们老实等死,真的不太可能……冯道友,你可有大面积杀伤的手段?” 第532章 说好天亮就动手 独眼貔貅第一次知道,原来裹胁自己的三人里,最年轻的男人姓冯。 原本他以为,只有此人是修仙者,后来他知道,那女人也是上仙,再后来……合着三人都是仙人? 不过到现在为止,他也只听到了一个仙人名字——严格来说,只是一个姓。 当然,他更渴望知道的是:都说仙人有翻江倒海的能力,也不知能不能信手毁灭了这妙手阁东部分舵? 这个庄园说大不大,但也有五六百亩地,他相信,一个仙人若是用上几天时间,肯定能将此地扫荡一空——换个先天高手来,都差不多能做到。 但是瞬间平灭这么大的地方,他还真是有点怀疑。 肯定有仙人做得到这一点,譬如说金丹老祖啥的,可眼前这三位……估计都是炼气期吧? “大面积杀伤的手段……我有,”冯君很干脆地点点头,“不过现在不好施展,等入夜吧。” 上官云锦有点不开心,“你有这术法还问我们,冯道友你也真是……” “我没有这术法,”冯君很认真地解释,“我是说我有手段……是手段,是要花钱的。” 上官云锦听懂了,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是符箓吗?” 符箓的威力可大可小,能一击就毁坏这一大片庄园的符箓,肯定不会便宜了。 冯君笑一笑,含含糊糊地回答,“这个……差不多吧,反正费了我一些钱财。” 听说冯道友有如此手段,大家也都静下心来,等待夜晚的到来,哪怕现在只是黎明。 对于独眼貔貅来说,这一天过得格外漫长,有人想要对付妙手阁,这是他乐见其成的,但是同时,他又担心手下为了寻找自己,做出什么愚蠢的事情。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一天,如此地渴望夜晚降临。 五人是躲在一片小树林里,离村庄并不遥远,时不时有人路过林外,还有孩童进入林子,捡拾树枝回家生火。 总算还好,阴霾的天空在午后,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来,树林周边终于安静了下来。 到得傍晚,雨下得稍微大了一点,眼见道路开始变得泥泞,天色又暗了下来,三名修仙者商量一下,开始再次向灰色的山岭进发。 到了山上之后,天色越发地暗了,山风吹来,也有了几分凉意。 五个人都是不怕风雨的,不过冯君还是选了一处避风的地方,取出了两把硕大的阳伞,又拿出燃气炉,烧了两壶水冲茶喝。 直到天色完全黑下来,冯君站起身来,整个人像一支箭一般,射入了茫茫的雨夜中。 上官云锦坐在椅子里,懒洋洋地发话,“奇怪了,冯道友还真就喜欢这种口舌之欲……凡人的欲望,是修仙者的大敌啊。” 独眼貔貅和女人只能竖着耳朵听,不敢发出半点的声响。 “修仙者本来也是人,”潘仁杰很随意地回答,“红尘炼心,炼的可不就是一颗凡人心?你的境界稍稍不够……回头自然会理解的。” 两人就这么交谈,浑然没把另外两名凡人放在眼里。 冯君离开之后,山下没有传来任何反应,潘仁杰实在闲得无聊,摸出一壶酒来,“师妹,喝酒不?山顶听风赏雨,怎么少得了酒?” “不喝,”上官云锦很干脆地拒绝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动手呢,我可不想喝多了眼花,让人带着我的财物跑了。” 她已经把东部分舵的各种宝物,视作自己的东西了。 眼里只有财货的女人啊,潘仁杰暗哼一声,嘴上却是说道,“师妹这赤子心肠,来红尘炼心,再合适不过了。” 独眼貔貅也好酒,尤其是这山间雨夜,喝几口酒,是再舒爽不过了。 他很想说一句,我陪你喝吧,奈何……真的是不敢说啊。 到了后半夜,潘仁杰正在独酌,猛地人影一闪,却是冯君回来了。 他的鼻子抽动一下,轻笑一声,“道友好雅兴,给我也来一杯,成不?” “当然可以,”潘仁杰借着冷光棒微弱的光芒,给他倒了一杯酒,略带一点醉意地发话,“一人独酌,正是无趣的时候,可惜了这大好的雨夜……你什么时候发动?” “发动?”冯君怔了一怔,然后抹一把脸上的雨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轻笑一声,“等天亮吧,还得请两位道友相助,不要有漏网之鱼。” 对方可以称他为冯道友,因为他跟妙手阁纠缠极多,再加上要师出有名,名字注定无法保密,但是他却不好直呼这两位的名字,连姓也不便直说。 潘仁杰一举杯子,陪他喝了一杯。 “天亮吗?”上官云锦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很期待冯道友的手段。” “期待之前,我得先声明,”冯君笑着发话,“两位道友得撑起防护来。” “撑起防护?”上官云锦有点不能理解,“咱们距离这庄园,有一里多吧?” “师妹你不要说了,”潘仁杰听不下去了,“冯道友提醒咱们撑起防护,那就撑起来。” 他可是知道,修仙者一旦使出超常的手段来,会有多么可怕,五六百亩地算什么?曾经有出尘期的修仙者,祭出了一张金丹修者的符箓,百里之内尽皆糜烂。 这种传言,他做为炼气巅峰的修仙者,也只是有资格听说,无法去考证,不过上官云锦这个层面的,真的是连听说的资格都没有。 天很快就微微亮了起来,冯君站起身,收起了阳伞。 潘仁杰和上官云锦见状,也撑起了防护。 冯君才要动手,扭头看一眼独眼貔貅和女人,沉声发话,“站到我身后。” 两人不敢言语,齐齐地躲到了他的身后,相互还交换一个眼光。 下一刻,一大团白光蓦地亮起,紧接着,就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大响,那响声如此之大,仿佛直刺人的灵魂,一时间,众人眼不能见耳不能闻。 响声尚未停止歇息,地面蓦地抖动一下,接着又是一阵剧烈抖动,震得几人几乎无法立足。 几乎在同时,劈天盖地的砖瓦碎石飞来,力道迅猛无比。 潘仁杰和上官云锦已经撑起了灵气防护,但是这番响动,也让两人下意识地又掣出了物器,挡在自己的身前。 一块人头大的碎石,重重地击在上官云锦手中的玉色莲花上,她忍不住倒退了两步。 碎石飞过之后,众人再次看去,那偌大的庄园已经笼罩在一大片烟尘中。 潘仁杰也吃了几块碎石,不过他掣出的是一块黑色铁盾,稳稳地挡在前方。 他长出一口气,脸色有点发白,然后侧头看冯君一眼,“冯道友……果然好手段,出尘期之下,怕是无人挡得住这一击。” 上官云锦也赶紧检查一下自己的盾牌,发现无恙,才低头看一看脚下的土地,一阵后怕,“还好道友提前要我们防护,否则难免吃点小亏。” 冯君不以为意地笑一笑,“一些外力而已,只能趁人不备使用。” 他辛苦了半晚上,在庄园里安置了近八十吨zha药,平摊下来,一亩地都不止一百公斤,足够摧毁整个庄园。 不过他说的“趁人不备”,也是大实话,在这个普遍性高敏的手机位面,zha药的威力再大,也不容易对付这些来去如风的修者。 说话间,烟尘开始弥漫,也开始消散,里面的惨象,逐渐进入了众人的视野。 昨天整齐的庄园已经不见了去向,到处是残垣断壁,所有的树木都已经消失,倒是有几棵树桩,还立在地上。 独眼貔貅和女人两腿直颤,相互交换个眼神,都看得到对方眼中浓浓的惊骇。 仙人手段,竟然恐怖若斯? 上官云锦眨巴一下眼睛,侧头看一眼冯君,惊讶地发问,“这手段,所需银钱几何?” 冯君微笑着回答,“倒没有多少钱财,只是不便外泄。” “那你……”上官云锦的话说到一半,然后就看一眼独眼貔貅二人,黑着脸发话,“还不速速下去打扫战场?” 这两人相互看一眼,齐齐点头,也不敢多说什么,直接纵身向山下扑去。 冯君三人也跟着冲了下去。 这一阵巨响,镇子上的居民也都被惊动了,甚至有七八家的房子,都被震塌了半边。 亏得东部分舵的庄园,距离镇子还有些距离,否则真不知道要殃及多少无辜。 惊讶过后,就有人冲着庄园奔了过来,一来是看发生了什么事情,二来也是想为自家的损失索赔。 然而,昨日的高墙,已经不见了踪迹,到处都是残砖断瓦,来兴师问罪的众人见状,忍不住放慢了脚步,心中忐忑不已——此处到底发生了什么? 观望了一阵,有那胆子大的,又开始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一边走,一边四下乱看,摆明了就是万一事机不妙,会转身飞遁。 就在此刻,一声冷哼传来,接着一个女声发话,“仙家办事,不怕死的只管过来。” 那俩胆大的闻言,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逃,嘴里还大喊,“上仙恕罪!”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533章 地下囚牢 引爆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打扫战场,却是花了整整两天时间, 事实上,灰石岭这里一炸,连廪丘县城都感觉到了。 紧接着,此处有仙家出没的事情,也被传了出去。 其实董家庄园的根脚,很有一些人清楚,众人忍不住胡思乱想:妙手阁怎么得罪了仙家? 不管怎么说,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不少势力都派人前来,探听情况。 偌大的董家庄园,打扫战场的只有区区两人。 只说搜死人的身子,就能把他俩累趴下,更别说爆炸还产生了大量的建筑垃圾。 冯君三人不会出手做这种小事,他们负责保护这两位干活的——这一场爆炸威力惊人,但肯定还有漏网之鱼。 上官云锦兼了对外交涉和示警,潘仁杰的任务是保护好两个凡人,同时注意接应师妹。 冯君则是在庄园里四处游走,时不时地东砍一刀西砍一刀。 一开始,大家认为他的动作是无心的,但是很快的,无忧台的两名修仙者就发现,其实他对着残砖断瓦砍一刀,要不多久,多半都会有殷红的鲜血流出。 两人看得啧啧称奇,心说此人还有探查存活者的手段? 其实偌大的庄园里,也没剩几个人活着了,绝大多数人不是被炸死的,而是被活活震死的——没良心pao的威力,大家都清楚的。 这么大的东部分舵,肯定是有密室之类的地方,然而,事发的时候是在天刚放晓,又没有什么示警,很多人在睡梦中就死去了。 不过,还是有一个凶悍的家伙,差点就逃离了,冯君冲着残垣一刀斩下,下面的砖石猛地炸开,一个人影迅疾蹿了出来,一抖手就是大片的白雾,向冯君打了过去。 打出白雾之后,他根本不看结果,转身就逃,速度奇快无比。 这人才是真正的果决之辈,只求迟滞冯君一瞬,好方便自己逃跑。 尤其他还是先天高手,却不跟敌人纠缠。 不过冯君又哪里是那么好相与的,他身子一闪,抖手就是一道落雷术。 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全力一击,他也没想着留活口。 那人的身子才刚刚腾空,吃了这一击,就像中了箭的大雁一般,向地面掉了下去。 令冯君感到惊讶的是,这家伙身上有防御性的器具,吃了一击之后,竟然没死。 看到他冲过来,这位居然喊一声,“我是总阁……” 冯君想也不想,一刀斩下去,直接砍掉了此人的脑袋。 上官云锦从不远处飘了过来,用的是某种漂浮术,“是先天高手?” 对修仙者来说,先天高手是有可能对他们造成威胁的。 “呵呵,”冯君不以为然地笑一笑,“管他呢,反正现在是死人了。” 上官云锦其实有一事不明,此刻正好问出来,“冯道友,你那手段耗费不多,威力如此惊人,好像你一人前来,就能解决了这个东部分舵吧?” 我总得扯面大旗吧?冯君笑一笑,“我在来之前,不知道这个东部分舵,是如此巨大的庄园,还以为是一个要塞一般的场所。” 这也是实话,此前他只知道,东部分舵是位于青岱郡曹州府,具体位置和规模都不清楚。 上官云锦眨巴一下眼睛,“这手段不能对付要塞吗?” 冯君沉吟一下之后,缓缓回答,“其实这种手段有伤天和,错非不得已,我是不愿意用的,要不一开始,我还问你俩有什么手段没有。” 上官云锦不以为然地扬一扬娥眉,心说从贼的凡人,杀也就杀了。 修仙者的眼中,凡人本就低了一等,更别说是从贼的凡人。 不过就在这时,潘仁杰凑了过来,“冯道友此言大善,做人当有怜悯之心,不过东部分舵修得这么大,周边也没有人家,虽然是霹雳手段,也算是造福本地乡亲。” 顿了一顿,他又好奇地发问,“云锦师妹,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就是想……”上官云锦犹豫一下,吞吞吐吐地发话,“咱们没有帮到冯道友什么忙,这个战利品,好像也拿不了多少。” “呵呵,”冯君笑了起来,“我本来以为,是要厮杀一番,才邀请二位前来,这个心意我是要领的,而且你们是无忧台弟子,也算是为我这山野闲人做个见证。” 他这话说得非常坦诚,我就是没啥根脚,你俩帮着证明一下——毕竟是上千人的死伤。 上官云锦听得眉开眼笑,重重地点点头,“见证是一定的,若是没有你,我们也没有这外财。” 潘仁杰一抬手,重重地拍一下自己的额头,“师妹……矜持!” 上官云锦白他一眼,小声地嘀咕一句,“好像你不想要似的……” 做师兄的也只能当没听到了,其实……他的初衷是凭本事自取,就没想着让师妹来分润。 随着时间的推移,县城里有人赶了过来,初时大家也不敢冒犯仙人,但是来的人越来越多,终于公选了一名八十多的乡老,前来问个究竟。 仙凡有别这话不是假的,但是八十多岁的老头出面,仙家一点面子都不给,也不合适。 只要是文明进步到了一定程度,尊老爱幼都是必然的。 最关键的是:人家都老朽成这样了,只凭这体格,也不可能对仙人造成威胁吧? 老头颤巍巍地独自走过来,拱手沉声发话,“老朽忝为廪丘三老,敢问上仙一句……这董家因何得咎?” 上官云锦手按腰间短剑,冷笑一声,“我且问你一句,你莫要自误……这董家真的姓董?” 这里是妙手阁的五大分舵之一,什么董家庄园之类的,不过是个幌子。 别人说董家什么的,也就算了,本地人要是也这么说,那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了。 上官云锦愿意尊老,但是对方不知自爱,就不能怪她出手无情了。 “上仙慈悲!”有人高叫一声,却是独眼貔貅冲了过来,“青山老你何至于此?” 原来这老头进来发问,半是惊讶仙家在这里动手,另一半却是想探听一下独眼的下落。 这独眼貔貅是廪丘的地下势力,但是在乡亲中的口碑,一向不错,前天晚上被人强行带走,昨天一整天,一直有人在打听他的消息。 而独眼貔貅则是表示,受三位上仙指派,我俩是来带路的。 他不欲多说此事,反而是有些别的请求,他俩在打扫战场,不敢偷懒,真的很辛苦。 他希望能请青山老能传个话,召来些兄弟帮着打扫战场,要不“恐怕耽误了上仙的事情”。 上官云锦想一想,点点头,“准了,这些事情,我们也不想耽搁太多时间。” 但是青山老还有话说,“上仙以雷霆手段对付这妙手阁,不知是何故?” 这一下,上官云锦是真的不干了,她的脸一沉,“我自有缘由,何须向你解释?妙手阁本来就恶名在外,往日不见你做些什么,现在却为他们叫屈……莫非也是妙手阁的眼线?” 乡老被她说得掩面而走——再不走,他自己都得交待在这里。 就在此刻,冯君在远处大喊一声,“此处有蹊跷!” 果然是有蹊跷,这地下三十多米处,竟然有个密室,这密室里赫然还有七八人生存。 以仙家的手段,掘地是相当快捷的,总共也就十来分钟,就挖开了密室。 原来这里竟然是妙手阁囚禁人的地方,里面一共囚禁十二人,四人死在了爆炸中,刚才还有一人又撑不住了,目前活着的,只有七人。 这七人无一不是小有名气的人物,身份最显赫的有两人,一人是浮山郡上一任郡守的妻弟,另一人则是世家联盟的子弟。 浮山郡上一任太守,是被朝廷赐死的,但是家属并未受到牵连,妙手阁区区一个分舵,竟然敢囚禁前太守的妻弟,谋取其家中的宝物,真可谓是胆大妄为至极。 世家联盟的子弟就更不消说了,要说联盟里的那些家族,子弟有不肖的,被妙手阁延揽,这是正常的,但是偷偷扣下他们的子弟,想要谋取这些家族的宝物,哪个家族肯善罢甘休? 以独眼貔貅混社会的性子,见状都大骇,“妙手阁竟然敢如此无法无天?” 七人神情委顿,还有几人身上带伤,不过得知是仙人救了自己,大家还是齐齐上前道谢。 冯君本不想多理他们,见他们可怜,于是找一堵没有完全倒塌的墙壁,又掣出把大阳伞,为他们挡风遮雨,又拿出一些丸药,让这七人相互救助。 不过他也讲得明白,“你们可以给家里报信,暂时是不能离开的。” 都已经被他救出来了,谁能计较这点小事?谁又敢跟仙家计较?感激还来不及。 青山老大约是担心上官云锦找麻烦,飞快地通知了独眼貔貅的手下。 半个小时左右,十几条汉子就赶了过来,这些混混,倒也有几分章法,离着庄园很远,就大声喊话,“我等是跟随貔貅大哥的,求见各位上仙。” 上官云锦浮空掠过来,眉头先是一皱,“你等……好生无礼!” 第534章 人无外财不富 上官云锦为什么说无礼呢?因为这些汉子都是赤着身子来的。 他们除了手里拿着的铁锹、撬杠等,全身上下就只有一条四角短裤,有人连鞋子都没穿。 上官云锦觉得有点辣眼睛——你们特么好大的胆子。 “上仙且听我一言,”独眼貔貅忙不迭地高叫了起来,“打扫战场,便是该如此,藏私与否一目了然,非是有意对上仙不敬。” 上官云锦一听,觉得也是这个道理,于是冷哼一声,“我也不会让你们白忙,不过谁若真的中饱私囊……可知欺瞒仙家是什么罪过吗?” 众人齐声道不敢,然后就开始着手打扫战场。 独眼貔貅做事,还相当有章法,他将众人编组,四人一组,如此一来,既能保证彼此间的配合,也能相互监督。 这十几人分成了四组,很快地又有人赶了过来,还没到中午,就来了两百多人。 要不说这家伙有点影响力,还真是这样,所有人都是全身精赤,只穿着四角短裤,在大雨天里,四下查找着尸骸和藏物之处。 来的人里有女流,光膀子太不雅观,她们负责照看那七个幸存者,同时做一些烧水做饭的差事,算是保障了后勤。 其实还有不少十四五岁的孩子,他们负责跑腿送信,同时维护四周的秩序,不许别人踏入此处。 孩子的威慑力肯定不够,他们的老大独眼貔貅,也不被某些人放在眼里,但是他们身后站着仙家,自然没谁来不开眼地找死。 接近傍晚的时候,廪丘的县令来了,求见三位仙家。 上官云锦直接发话了,“不见!什么时候芝麻绿豆的官……也能见仙家了?” 廪丘县令不敢计较,只能大声解释,“我已经将事情上报,只是想让上仙得知,明天府尊就会来了,还望上仙拨冗一见。” 这里的规矩,县令真没资格跟修仙者对话,一县之长,都不够资格跟先天高手平等对话。 知府倒是差不多够资格跟先天高手对话,不过跟修仙者对话,知府……只能说是勉强够资格,修仙者跟官府打交道的下限而已。 所以上官云锦的答复,就是非常随意的那种,“他来不来,干我何事?来得晚了,我是没兴趣等他的。” 当天晚上,冯君拿出一台发电机来,又扯了线,弄个十来个大号灯泡,将整个庄园照得亮堂堂的,大家连夜干活。 这时雨已经停了,他也找到了藏宝室,一共三间,都在地下二十余米处。 不过他并没有着急开挖,而是招来了上官云锦和潘仁杰,向地下指一指,“藏宝库在此。” 上官云锦马上跳了起来,欣喜地发话,“那就动手吧,还等什么?” 冯君看一眼四周,无奈地笑一笑,“这个……不需要避讳这些人吗?” “无妨,”上官云锦很干脆地表示,“大不了我们亮出无忧台的招牌,左右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妙手阁分舵,谁还会计较不成?” 无忧台并不是修仙界的顶尖大势力,只是五台之一罢了,比不上四大派。 不过她的想法也没有错,区区妙手阁的分舵,能有多少好东西? 无忧台既然已经插手了,别说四大派的弟子,就是五台中的其他台,也懒得争这点东西。 潘仁杰很稳重,他一翻手,露出了一个阵盘来,“我倒是带了障目阵,不让他们看到就是。” 障目阵能遮挡外界视线,覆盖范围是可以调节的,一丈方圆到十丈方圆。 此阵遮蔽的面积越大,效果也就越差,不过对上这一干凡人,当然可以调到最大。 打开障目阵,三人随便挖一挖,就挖出了藏宝室,至于说机关什么的,对于仙人来说,基本上没多少意义。 三个藏宝室,分别藏着的是金银财宝各种珍玩、兵器盔甲和符箓书籍、天才地宝和丸药。 潘仁杰和上官云锦对前两个藏宝室兴趣不大,对修仙者来说,凡俗间的财物够用就行了,顺手的话,再帮家人争取一些,仅此而已。 这俩藏宝室,他俩的要求就是,冯道友你只管拿去,随便给我们留点就行。 冯君对这些东西,兴趣也不大,不过他有一点要求——书籍我要全部带走,你们想要哪一本,可以带走原本,但是必须得让我抄录。 对于他的藏书癖,潘仁杰二人也早有耳闻,并没有觉得多么奇怪,所以上官云锦很干脆地表示,“你先都收起来,等回了止戈,我们慢慢挑……原本给你留下,我们抄录即可。” 他俩肯定不会亲自抄,止戈山下多少闲人呢。 冯君的嘴角抽动一下,慢慢挑……你们还要在我那里待多久? 潘仁杰想的是别的,“区区一个分舵,就藏了这么多的兵器……妙手阁这是想造反吗?” 此处光是灵兵就有二十余把,比阳山顾家那个千年世家的储藏还要丰富。 到了第三个藏宝库,潘仁杰二人也不能无动于衷了,天才地宝和丸药,即便都是武修使用的,但是这些……都是市面上买不到的。 事实上,两人都有亲友无法修仙,这些东西带回去,都是不错的礼物。 甚至很多天才地宝不仅是武修需要,修仙者也用得到,即便是他俩不需要,但是搁在需要的修仙者眼里,很可能愿意拿灵石来购买。 说到底,书籍功法这些,他俩背靠宗门,不缺少这玩意儿,所以不会很在意,但是天才地宝和丸药,都是一次性的消耗品,用一点就少一点,肯定要多加积累的。 上官云锦掣出一张纳物符来,“这个藏宝室的东西,咱们回去慢慢分,如何?” “可以,”冯君笑着点点头,这些天才地宝令他很眼红,而且也比顾家的库藏更多更好,不过对他来说,这些东西起码还能想办法在市面上购买——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事实上,他在意的是,这三个藏宝库旁边,同样有一个小小的隔间。 小隔间里才是真的好东西,潘仁杰和上官云锦异口同声地表示,“冯道友,这些物事该怎么分,咱们得好好商议一下。” 简而言之一句话:小隔间里,才是修仙者使用的东西。 冯君拿出一张纳物符来,这时候他不能使用储物袋,纳物符的存取是看得出来的,存取过多次,就不太好判定了,但是第一次存取,绝对瞒不过有心人。 他当仁不让地表示,“那我先收起来,没意见吧?” 两个无忧台的弟子,其实是有点不甘心,不过凭良心说,此次平灭妙手阁分舵,起因是冯君,出力最大的也是他,两人也不好说什么。 当然,他俩可以选择翻脸,但是……有那个必要吗? 搜罗完这些秘藏,三人再出来的时候,天就有些蒙蒙亮了。 收起障目阵,他们又四下巡查一番,发现大家都在努力打扫战场。 上官云锦又出声了,“冯道友,潘师兄,藏宝库都被咱们端了,还继续等下去吗?” 相较藏宝库里的收获,那些从死人身上搜集到的财货,已经不被她看在眼里了——世俗武修的身上,能有多少好东西? 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回到止戈,瓜分藏宝室里的收获了。 “呵呵,”冯君不以为然地笑一笑,侧头看一眼潘仁杰,“我建议再等一等,潘道友呢?” 潘师兄轻咳一声,“云锦师妹,此时咱们离开,旁人一定会猜,咱们得到了什么,不如今天完成手尾,堂堂正正地走人。” 藏宝室里确实得到了些好东西,但也不是什么金丹传承之类的罕见机缘——这破地方就没那些东西,万一被人误会了,反而是没意思。 在第二天下午的时候,战场终于大致打扫完毕,还有些边边角角地段,三人也就懒得再等了,于是将东西清点了一下。 事实上,死尸身上以及残垣断壁中,也有不少好东西,甚至还有四块灵石,其中两块使用了一部分,另两块就是完好的。 至于其他的功法、秘籍、灵兵、丸药之类的也不少,可见这妙手阁的人在日常里,也拥有不菲的身家。 三人将大部分修炼的物品收了起来,又收取了不少财货,剩下一些看不上的,则是大手一摆,“你们分了吧。” 独眼貔貅忙不迭地上前道谢,仙家看不上的东西,对他们来说可是好东西。 打个比方说,培元丹和通脉丸,是武修眼中一等一的宝贝丸药——当初郎震因为得不到通脉丸,不得不黯然离开镖局,回到山间养老。 而这三位仙家,只看得上包装完整的通脉丸,有些通脉丸的瓷瓶破了,还有些瓷瓶上沾了血的,他们是不要的。 独眼貔貅等人不知道,藏宝库还有数量不少的通脉丸,被仙人直接连锅端走了。 简而言之,上官云锦虽然比较财迷,但是终究不负仙家的形象,给出的报酬相当丰厚。 她甚至留下了七十两黄金,让他们照顾好七个被救出的囚犯。 做完这些之后,三人正要上马走人,猛地听到远处传来一声长啸,“青罡弟子带剑行走,敢问是何方道友驾临?”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535章 仙人护法 “青罡弟子?”上官云锦的脸色微微一变,“怎么是这帮自大狂?” 潘仁杰却是不屑地哼一声,“青罡派又如何?师妹莫慌,咱们师出有名,若是他们敢胡来……哼,师尊命我跟来,可不是让我看着你受欺负的。” 他已经是炼气九层的修为,只要对方不是出尘期高手,他根本不惧。 得了他的安慰,上官云锦心里微微踏实了一点,再看一眼冯君,心里就更踏实了。 她不能确定,冯道友到底是什么修为,但是最起码是炼气六层,这是可以肯定的。 而且冯道友在毁灭东部分舵时,使出的那种手段,同时灭杀几个炼气期修仙者,真的是异常轻松。 所以她也高声回答,“恭候青罡道友前来,红尘相逢,也是有缘。” 那个声音渐行渐近,“我本红尘行走,有缘无缘却也难说……不过这位炼气中阶的师妹,你可是尚未报出名号。” 上官云锦听得脸色又是一变,低声发话,“这就听出修为了?” “青罡派的听辨法门而已,”潘仁杰不屑地哼一声,“唬人用的,想要蒙骗过去很简单。” 然后他看一眼冯君,“对方不报姓名,却要咱们报出名号,似乎有些过分。” 冯君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高声回答,“道友名号,不是也不便明说吗?” 对方这次轻咦了一声,竟然没有再说什么。 不多时,四匹快马迅疾地奔来,一前一后是两名武师,中间两人,竟然都是修仙者。 两名修仙者中,一名是中年男人,高冠白衫器宇轩昂,炼气五层的修为,另一人一身褐色麻衣,头上戴着一个斗笠,像一个农夫一般,腰间挎着一柄长剑,却赫然是炼气八层。 见到冯君三人,麻衣人怔了一怔,飞身下马,然后沉声发话,“无关人等都退下。” 冯君这边除了他们三人,还有被救出的七人,以及独眼貔貅带领的数十名混混。 被救的七个囚犯,正想打听三名救命恩人的来历,所以没有离开,而廪丘县的这些混混,正等着冯君三人离开,好搬战利品。 但是眼下又有仙人莅临,并且令他们退下,他们也只能退向远处。 麻衣人看到他们退下,才看向冯君,“这下你可以报出名号了吧?” 此人的面容看起来像个中年人,但是细细一看,能感觉到他的年纪并不大,让他显得苍老的,好像是一种意境。 他还能确定,刚才表示“不方便”的,正是这名短发修仙者。 冯君看他一眼,又看向两名武师,沉声发话,“这二位……不是无关人等吗?” 麻衣人并没有表现出刚才那样的气势,而是面无表情地发话,“此二人是曹州知府派来,了解情况的……伤亡的人太多,这是官府的职责。” 冯君抬手一抱拳,“见过道友,落花时节又逢君,便是本人了。” “落花时节……”麻衣人的眼睛眨巴一下,疑惑地发问,“散修?” 冯君笑一笑,也不做解释,“算是吧。” 高冠白衫的男子一指不远处的战利品,高声发话,“蒙师兄……这是杀人夺宝啊。” 麻衣人蒙师兄侧头看他一眼,又四下看一看,眼中透射出一股寒光,看向冯君,“这些……都是你所为?” “道友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上官云锦出声了,她也面无表情地发话,“青罡派带剑行走,不过也是红尘炼心……谁许了你调查的权力?” 蒙师兄看她一眼,淡淡地回答,“带剑行走和红尘行走是不同的……道友又是什么来历?” 上官云锦一抬手,一朵玉色的莲花遮挡在了她的身前,“无忧台上官云锦见过道友。” “倒是无忧台玉莲功,”蒙师兄微微颔首,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本人青罡派蒙战波,带剑行走红尘,兼巡查之责。” 就在这时,潘仁杰出声了,“你兼巡查之责,是查你青罡派的事务……至于此间事,等监察者来了再说吧。” 蒙战波其实是最看重此人的,毕竟是炼气九层,比他还高一层。 不过他心中也没什么畏惧,所以淡淡地发话,“我虽然只是巡查,但是身为四大派弟子,维护法理规则责无旁贷。” “呵呵,”潘仁杰轻笑一声,脸上却是毫无笑意,“我五台弟子,维护法理规则也责无旁贷。” 蒙战波看着他,面无表情地发问,“阁下也是五台弟子?” 潘仁杰微微颔首,却并不说话。 蒙战波迅速盘算一下,他自认以自己的战力,解决这个炼气九层问题不大——甚至还能捎带缠住那个炼气六层的散修。 不过自己身边的这位,恐怕未必是对方那个炼气五层女修的对手,同为炼气五层,五台弟子的战力,肯定要胜过普通的修仙者,而自己的同伴,战力非常……不堪。 这么想着,他又看向冯君,“道友似乎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冯君很干脆地点点头,“没错,都是我所为……这里的狼藉,都是我造成的。” 蒙战波的眼睛又眯了起来,在斗笠的遮蔽下,眼神显得异常地深邃和……阴森,“好大的手笔,看来是有所仗恃了?” “你这话才奇怪,”冯君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而已。” 他不愿意跟修仙者为敌,但是对方一定要找事,他也不会退让。 “呵呵,是吗?”蒙战波看一眼他身后的两名五台弟子,嘴角泛起一丝嘲讽的微笑,“很少有散修,有你这么大的胆子……我有点佩服你。” “你不用这么阴阳怪气,”冯君面无表情地回答,“其实你应该庆幸。” “我……庆幸?”蒙战波哭笑不得地看他一眼,“你确定自己没有说反?” “那可以做一场,”冯君看向对方的眼中,带着一股不明的味道,“能先签了生死文书吗?” 蒙战波顿时就是一怔,你一个炼气六层的散修,要跟炼气八层的我做一场? 四大派的传承,在修仙者里是最顶尖的,你确定自己没有失心疯? 就在这时,上官云锦出声了,“好了蒙师兄,先说你的来意吧……是觉得我们做错了什么?” 她确实是相对比较擅长做生意,如非不得已,不愿意轻易跟人翻脸。 蒙战波此刻也回过神来,心说我只是受人之托,前来调查一下,跟人玩什么私斗? 于是他笑一笑,一指身边的中年男子,“这位是叶天南叶道友,妙手阁的护法……” 妙手阁的供奉,多是先天高手,但是护法里,基本上都是修仙者。 护法这个称号,其实不合用于妙手阁,一般涉及传承断续的大事,才会有护法,而且护法代表的不是个人,起码是一股势力。 但是妙手阁做为凡俗的组织,是请不起仙人供奉的,规则也不允许这么做,所以他们请来落魄的修仙者,做为护法——没错,落魄的修仙者,只能代表他们本人,而不是任何势力。 叶天南是护法,还是总部的护法——分舵就不允许请修仙者做护法,就算能笼络到修仙者,也要介绍到总部去。 这些规则就不多说了,简而言之,妙手阁在生死存亡之际,是请得出修仙者的,正是因为如此,潘仁杰听说要对付妙手阁,都希望冯君能先占住理。 当然,冯君真的有理的话,潘仁杰也不需要有太翔实的证据,由此可见,妙手阁这种凡人组织,还是不能轻易使用修仙者这个大杀器的。 然而好死不死的是,叶天南这几年主要是在东部分舵。 他跟妙手阁的其他修仙者护法一样,基本上都是没了修仙的前程,索性自暴自弃回到了红尘,只求后半生的快活。 对于这种修仙者,修仙界对他们的约束其实不少,禁止传授仙法之类的,更要提防他们自暴自弃,生出报复修仙界的心思。 一旦发现有这种人,就直接抹杀了,比对待凡人还要冷酷无情。 但是同时,这种不成功的修仙者实在太多了,所以修仙界默许,只要他们不在红尘惹是生非,那就不予理会。 叶天南原本是在总部的,但是他仪表堂堂风度翩翩,很是勾引了一些凡俗女子,只不过前两年他勾引了不该勾引的人,于是离开总部避祸。 对方也不想多追究,毕竟是仙人来的,只要不在自己面前碍眼,就当家中女眷被狗咬了。 叶天南就来到了东部分舵,这边招呼得他也十分到位,要啥有啥,他嫌廪丘县不够热闹,甚至就住在府城郓州城里。 听说东部分舵被修仙者毁了,他相当惊恐,又十分地愤怒,然后就想起,自己遭遇过一个四大派的弟子。 他和蒙战波的结识,其实相当偶然,只是当时的他,发现了熟悉的灵气波动。 什么样的人,就有什么样的交际圈子,这话一点都不错。 当时的蒙战波,也是遇到了些小麻烦,又不好意思为了这点小事,跟凡人动粗,叶天南出面解围,他很是承对方的情,所以就有了一些交往。 第536章 人为财死 叶天南当初为蒙战波解围的时候,并没有太多的功利心。 他认为,两人都是不该属于红尘中的存在,有一点惺惺相惜,或者是物伤其类罢了。 但是当他知道,对方是四大派弟子的时候,当然就热情地贴了上去。 蒙战波落脚之地就在青岱郡西南,每年有半年时间在东部几个郡行走。 青罡派所谓的巡查,其实主要是为门派里搜集一些情报,着急了也可以动手。 正是因为如此,无忧台的潘仁杰觉得,他这个巡查,有点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叶天南在昨天上午就接到了东部分舵被屠杀的消息,他虽然是修仙者,但是对方一夜之间屠灭整个分舵,这种战力也太恐怖了,而且声震百里——估计也是修仙者吧? 等到了中午,他知道了详情,动手的起码有两名修仙者。 叶天南是总部的护法,不是分舵的,所以这种事情,他出面可以,不出面也可以。 不过东部分舵待他一向恭敬,他身为护法,也得有个护法的样子。 修仙者对凡人动手,虽然不存在“杀人者死”的说法,但一般也要有个由头。 于是叶天南去找蒙战波,希望他能以青罡派弟子的身份,做个见证。 没错,他一个人是不敢找过来的,且不说对方的战力有多恐怖,只说他是看得到尽头的修仙者,而对方的根脚他还不知道,就足以令他三思了。 蒙战波正好在,于是就跟着他过来看一看,这种主持正义的事情,他一般兴趣不大,也就是跟叶天南关系不错,而且叶天南也说了,东部分舵里,还是有些好东西的。 说得更明白一点,如果冯君三人在杀人之后,简单打扫一下战场就离开,不动藏宝室的话,叶天南都未必有兴趣跟他们对上——能打听清楚来历就不错了。 总得总部出面,许了他出头的代价,他才会去跟对方交涉。 说到底,他能赶来,主要冲的也是藏宝室。 再说那俩武师,确实是府尊的人,知府原本打算今天过来的,但是府中出现多起强行入户掳人的案子,动手者都是两男一女,其中一个男人疑似先天高手。 再有人辨识一下,发现这三人跟前去接触胡家的三人极为相像。 知府可是知道,胡家是自己一手打压下去的,胡源道也是他指使人重伤的。 冯君三人气势不凡,还公然到胡宅打听胡源道的消息,所以他们离开郓州城不久,就有捕房的人尾随抓捕。 听说这三人里,有先天高手,府尊哪里敢随便出门? 等到了昨天晚上,更有从廪丘赶回的人辨识出,这三人——似乎就是覆灭了妙手阁的仙家? 知府好悬没吓破胆,直接上门求见叶天南。 叶天南在郓州城很低调,大家都知道叶老爷,也知道他很有钱,生活奢靡,但是基本上没人知道他是修仙者。 知府也是在管理曹州府的时候,手段比较极端,影响到了妙手阁的利益,叶天南上门找知府“谈了谈”,平息了事端。 但是直到现在,知府也不知道,叶天南就是妙手阁的护法,他只是知道,自己的辖区里,有这么一个低调的仙家。 所以他上门找到叶老爷,请求他出面,去了解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按官府的规矩,他们不管仙家对凡人出手,但是一定要了解清楚,为什么动手。 如果连原因都打听不到,当地主官十有八九要被罢官——朝廷不要求你抵挡仙人,但是你连由头都不清楚的话,要你作甚? 府尊是这么跟叶天南解释的,他实在不敢说——我弄死的胡源道,可能是仙人的朋友。 叶天南心说,我反正是要跟对方对一下了,知府求上门,正好两件事当一件事办了,顺便还能给对方施加一点压力。 如此这般种种,导致他们四人一起出现在了冯君三人面前。 看到对方在第二天下午还没离开,叶天南难掩急躁的心情,心说也不知道他们发现了藏宝室没有,所以一上来,就指责冯君是杀人夺宝。 冯君不明白这些缘由,但是听到“妙手阁护法”五个字,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他冷笑一声,斜睥叶天南一眼,然后上下打量蒙战波几眼。 蒙战波被他这几眼看得莫名其妙,有心发作吧,觉得事情可能不是自己想的那样——而且这位不惧跟自己定下生死斗,没准有些难以明言的手段。 所以他面无表情地发问,“阁下可有话说?” “我当然有话可说了,”冯君又是冷笑一声,看一眼叶天南,“妙手阁护法?来得正好,正要领教道友手段!” 叶天南疑惑地眨巴一下眼睛,不过当着青罡弟子的面,他也不会灭了自家威风,于是沉声回答,“做一场没有问题,但是你要先告诉我:因何无故屠戮凡人?” “无故?”上官云锦冷笑一声,“叶道友说笑了吧,冯道友屡屡被妙手阁挑衅,泥人还有几分土性,何况你我修仙之辈?” 叶天南愕然,“冯道友?阁下……姓冯?” 冯君面无表情地回答,“落花时节又逢君……我已经报过名了,冯君!” “冯君?”叶天南皱着眉头思索一下,“我当你姓尤,唤作尤逢君呢。” 然后他又愕然地看向上官云锦,“这位道友……被妙手阁挑衅?我怎么不知道?” 上官云锦也说不出究竟来——事实上,无忧台弟子并不明白其中经过,只是人云亦云。 所以她看一眼冯君,希望他能做出解释。 冯君冷笑一声,“不记得了吗?我提醒你一下,浮山郡……止戈山!” “止戈山……止戈山,”叶天南思索一下,然后眉头一扬,“你伤了妙手阁好几个先天?还毁了阵法?” “没错,”冯君淡淡地看着他,“你们能找到我止戈山,我为什么不能找过来?” 叶天南听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低声嘀咕一句,“但是……他们不知道你是修仙者。” “呵呵,”冯君冷笑着反问,“不知道,就可以杀人越货,就可以暗中行刺吗?” 叶天南不能回答这个问题,他必须承认,不知道对方是修仙者,稍微失了恭敬,这个并不要紧,但现在的问题是,妙手阁肆无忌惮欺负人,撞正了大板。 从这个逻辑上讲,冯君以牙还牙,一点错都没有——仙人不容轻侮! 潘仁杰更是冷笑一声,“既是如此,叶道友难得送上门来……还是留下吧。” 有人侮辱了修仙者,你反而替这些凡人张目,留下你来也正常。 叶天南顿时大惊失色,他下意识地倒退两步,“这位道友,我事先也不知情。” “不知情?”潘仁杰冷笑一声,向前迈了一步,“我无忧台会给你解释的机会!” “这位道友也是无忧台的?”蒙战波身子一闪,挡在了叶天南身前,不动声色地发话,“敢问道友如何称呼?” 潘师兄面无表情地回答,“我姓潘,潘仁杰,无忧台红尘行走。” 蒙战波只知道,这两位都是五台弟子,以为未必能勠力同心,待听说两人都是无忧台的,只能硬着头皮发话,“两位道友,可否给我一分薄面,这次就算了?” “给你面子?”潘仁杰冷笑一声,“凭什么?青罡派就能不讲理吗?” 蒙战波脸一沉,“你这是……辱我青罡派?” “人必自侮,然后人侮之,”潘仁杰不紧不慢地回答,“你若想回去诬我,也由得你。” 蒙战波呆呆地看着他,愣了好一阵,又上下打量了几番,才出声发话,“观泉谷潘金祥潘上人,跟道友怎么称呼?” 炼气期修仙者口中的上人,只可能是出尘期修者,一般凡人可以称先天高手为上人,称炼气期修者为上仙,但是事实上,在低阶的修仙者口中,上人是特指出尘期修者。 ——超脱尘俗,是为出尘,当然就是上人。 至于说金丹期的修者,那就是真人了。 潘仁杰听得大奇,“咦,你认识我父?” “你早说你是潘上人之子啊,”蒙战波只能苦笑了。 潘金祥是观泉谷里出了名的出尘期高阶修者,战力不俗,不过他更有名的是财富惊人交游广阔,观泉谷两大金丹之下,他是一等一的难以招惹的人物。 蒙战波是青罡派弟子,但是绝大多数四大派弟子,也招惹不起潘金祥。 门派强大不是万能的,有些人的影响力,已经超越了门派——还是拿潘金祥做例子,潘家在观泉谷是一大势力,但是潘仁杰居然是无忧台弟子。 但是潘仁杰没领对方的情,他只是面无表情地表示,“我父有一百多个子女,你不用这么忌惮……我也不像你,要仗着身后的人来生存。” 这话里虽然带着点无奈,但是嘲讽意味也极浓,倒也符合他“自由切换”的人设。 但是蒙战波又怎么能信了这话?没错,潘上人风流花心布zhong天下,子女确实多了点,但是他亲眼见过此人,知道其人以豪爽仗义著称。 对外人尚且如此,何况是对家中子女? 所以他苦笑一声,“方才种种,是我冒犯了……我曾有幸见过潘上人一面,心中甚是景仰。”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537章 宝物没了 蒙战波固然是四大派弟子,但是五台和两峰一谷能独立于四大派之外,自有其道理。 四大派的地位,略略高于这八大势力,但也仅仅是略高,并不能一桶浆糊。 蒙战波的前倨后恭,让潘仁杰没了脾气——青罡派不是四大派里最难缠的,但是对散修和小势力,他们是最傲慢的,也就是上官云锦说的“自大狂”。 青罡派以剑修为主,强调的是勇猛精进,“对待敌人,要像罡风一样凛冽无情”。 能让这样的对手服软,潘仁杰已经足以自傲。 更何况,人家提到了他老爸。 潘仁杰确实有一百多个兄弟姐妹,对他而言,这是……非常无奈的事情,事实上他老爸很是为此自豪,觉得自己对潘家的延续,做出了极大的贡献。 潘仁杰的老妈是正妻的侍女,也算是正宫嫡系,不过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出观泉谷,入无忧台。 他的资质没有地球界张采歆那么惊才绝艳,但是在一百多个兄弟姐妹里也能排名前三,而且很符合无忧台的要求,再加上家里资助的一些资源,进境相当惊人。 他对老爸的心情也很矛盾,既佩服也抱怨。 随着他修为的提高,老妈在家里的地位也水涨船高,但是……终究只是个侍女出身。 关键是,他在成长过程中,老爸的名声,还是带给了他不少便利。 听到蒙战波如此说,他犹豫半天,才冷哼一声,“无忧台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但是……何必经过无忧台呢?”蒙战波苦着脸发话,“仙凡有别,冯道友的所作所为,我已经认可了,可是叶道友和冯道友之间,没有什么解不开的梁子。” 严格来说,确实是这么回事,叶天南甚至都不知道冯君是修仙者,他这个护法高高在上,根本不管那些琐碎事情的。 所以潘仁杰也只能扭头看向冯君,“冯道友,蒙道友愿为你作证,你看如何?” 凭良心说,冯君今天没有找叶天南麻烦的想法,他甚至没有做出相关的预案,想把叶天南带走询问的,是潘仁杰和上官云锦。 他俩的想法,冯君完全能接受,甚至他能感受到,这可能涉及到四大派和其他势力之间的一些纠葛——修仙界又不是只有四大派,凭啥你们这么活跃? 对方就此放弃,他也是能理解的,冯君的骨子里,是个非常骄傲的人,并不喜欢倚仗外力,所以他认为:我本来没打算争取到这个,也没有这能力。 虽然我很不喜欢这厮,但是错过今天……我会自己找他说话的,不需要你们帮忙。 看到潘仁杰有退缩的意思,他微微一笑,“叶道友此前说我杀人夺宝,说句实话,我现在真有这个心思,不过看在蒙道友的面子上,暂时这样吧……今天之后,哪里碰上哪里算。” 这么说话,稍显狂妄了一点,但是不能直抒胸臆的话,还修的什么仙? 蒙战波看他一眼,并不说话,心里也没什么感觉:反正潘金祥的儿子在场,你随便说好了。 叶天南也不做声,虽然他是修仙者,但是前途已断,早没有了那份傲气,也就是对上普通人,还能摆一摆谱,心说今天且由你张狂。 冯君见两人不说话,微微颔首,“那你们走吧,此处的战利品,是我留给凡人的,你们有什么不满……冲我来就是。” “不错,”潘仁杰点点头,他又自动切换到“红尘炼心”状态了,因为他觉得,冯君居然能为凡人考虑这么多,显然是在身体践行凡尘之道,他自己也觉得获益匪浅。 所以他要跟上冯君的思路,借鉴一些心性和感悟,“仙凡固然有别,但是现在,他们是在为冯道友做事,不要难为这些俗人。” 叶天南还是不说话,心里却是暗哼,用妙手阁的私人物品来收买人,还不许我干涉,真真欺人太甚。 蒙战波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这个自然,那点东西……我们还放不在眼里。” 顿了一顿之后,他又出声发话,“不过叶道友身为妙手阁护法,人员损失多少要了解一下,明日上午我们再来好了。” 潘仁杰看他一眼,微微颔首,“也罢,你能如此忠人之事,也算难得。” 说到这里,他侧头看冯君一眼,“冯道友……我做得如何?” 他是借此请教炼心之道的,冯君点点头,“潘道友所言甚是。” 但是这个现象,看到蒙战波眼里,就相当骇然了,他冲叶天南使个眼色,转身离开。 就在这时,知府衙门的两名武师交换一下眼神,一名中阶武师走了上来,直接单腿点地跪下,“见过三位上仙。” 冯君下巴一扬,冷冷地吐出一个字,“说!” “小人在府尊衙门公干,”这位哆里哆嗦地发话,“敢问冯上仙,跟胡源道是否有渊源?” 这问题几近于找死,但是没办法,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没有血性的武者,会被人瞧不起。 正要上马离开的蒙战波和叶天南闻言,放慢了脚步。 “我跟他没有什么渊源,无非是想找人打听一下妙手阁分舵的消息,”冯君并不掩饰自己的意图,事情已经办完了,他当然就可以明说了。 然后,他就又想起来一件别扭事,“倒是你们捕房,真的很嚣张……我了解一下胡源道,居然就要派出人来抓我,呵呵。” 这位吓得另一条腿也跪下了,另一名武师见状,也双膝跪倒,“上仙饶命,府尊已经后悔自己的冒犯了,愿赔偿上仙。” “赔偿?”冯君听得就是一声冷笑,“我若不是上仙,恐怕性命就不保了吧?” 倒也未必不保,不过吃点苦是在所难免,这位心里很清楚这一点,也不敢否认,只能辩解一句,“胡家鱼肉百姓,乡里苦其已久,府尊……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你跟我说这个没用,”冯君冷哼一声,“我没兴趣再去找他,只是提醒你一句,我去找胡源道,中间肯定有撮合的人,让你家府尊想一想……这个中间人会是什么样的人物?” 中阶武师其实知道这中间人物,他顿了一顿,颤抖着发问,“不敢请问上仙……是函山故友吗?” 冯君眉头一皱,不耐烦地发话,“你这是在审问我吗?” “不敢!”那武师顿时在地上磕起头来,另一名武师见状,也有样学样。 “不敢就退下吧,”冯君一摆手,又冲着远处的独眼貔貅招一招手,“过来分战利品!” 他没想到的是,独眼貔貅的一行人里,居然有人擅长读唇,可见这世间从来不会少了奇人异士,一帮混混走过来之后,二话不说,抱起战利品就走。 只有独眼貔貅走到冯君面前,深深地鞠一个躬,“多谢上仙救命之恩,我们兄弟当外出游历两月……以报答上仙爱护之情。” 冯君见他们忽地散去,还带着那七名囚犯,少不得交换一个眼神。 潘仁杰迟疑一下,出声发话,“咱们还是护送一下吧,这七人能活着离开,才不枉咱们一番忙碌……妙手阁也会更被动。” 咦?冯君惊讶地看他一眼,心说你啥时候有这种觉悟了? 其实对一般人而言,有这种反应是正常的,但是站在修仙者的角度,通常不会这么考虑——妙手阁被动不被动,关我鸟事,敢跟我呲牙的话,我就灭了它! 然后,冯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潘道友红尘炼心……看来颇有所得啊。” 潘仁杰的嘴巴一翘,脸上的笑容是挡也挡不住,“一点愚见,倒是让冯道友笑话了。” 三人商量妥当,骑上马追那些人去了,不多时,董家庄园的废墟上,又出现了两条黑影,正是去而复返的蒙战波和叶天南。 什么明日上午来之类的,那是虚指,两人确定冯君等人离开了,就直接转身回来——不要小看一个晚上,指不定有多少盗贼光顾呢。 叶天南手里拎着一个大号的应急灯——这也是来自止戈山的货物,妙手阁盯了那里那么久,虽然没有得手,相应的货物却是买了不少。 两人一边检查庄园的惨象,一边信口闲聊。 “这厮真真是欺人太甚,”叶天南叹气发话,“杀了这么多人,连衣物都剥光了……妙手阁就算得罪他,至于下手如此狠辣吗?” 蒙战波倒是看得开,“谁让他们得罪修仙者呢?没有雷霆手段,无法震慑宵小……我说叶道友,你不会是同情他们吧?” 在他眼里,叶天南虽然是妙手阁的护法,但终究是修仙者,不可能跟妙手阁的凡人相提并论——修仙者的优越感是全方位的。 又走了一阵,叶天南猛地怒吼一声,“混蛋……果然发现藏宝室了!” 他伸出手,虚虚地连抓几把,就出现了一个凹坑,里面都是临时填充进去的石块,甚至还有瓦砾树枝。 叶天南又连抓了几把,然后挖掘的动作越来越快。 等到空荡荡的藏宝室出现在两人面前,他忍不住跳脚大喊,“你辱我也就算了,竟然敢挖了分舵的藏宝室……这事儿不算完!” 第538章 宝物难分 冯君护送七名获救者,一直送到府城郓州城之外,大家才分道扬镳。 到了这时候,妙手阁再有什么应对方案,都不可能把这些人一网打尽。 可以说,这七人里只要能逃出一两人,那就跟逃出七个人没什么区别。 然后他又跟着无忧台两位高徒,来到了让钱家人看守人质的地方。 钱家父子各执一把单刀,很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看得出来,他们一点都不想让那三位胡家的朋友误会。 见到他俩,冯君就知道,在青岱的最后一点手尾也完成了,他很干脆地表示,“好了,事情已经结束了,你们各自回去……希望以后不再见的好。” 三人才说可以走了,结果钱家父子直接跪倒在地,“三位上仙,此前多有冒犯……但是胡源道的事情,我们真的不知道跟上仙有关系,也没有妙手阁那般悖逆,还望饶我们这一遭。” 冯君看他俩一眼,没有说话,倒是潘仁杰十分好奇,“廪丘的事,你们知道了?” 这钱家父子看起来严守岗位,此地也是荒郊野外,竟然就能知道廪丘的事情? 钱家父子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我们跟族人通了消息,却没敢泄露出去半分。” 两人看守着六个人质,不敢说出去,但是忐忑之余分一个人出去,把自家人引过来沟通消息,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了——没错,钱家的知情人,其实不止这俩。 于是他们就知道,昨天凌晨,妙手阁东部分舵毁于一旦。 冯君可没有说这种事的心情,于是撂下一句话,“胡家的事情,自有人跟你说。” 他们这一次的青岱之行,让妙手阁的名声,彻底臭了大街。 妙手阁失了藏宝库,这委屈没办法跟外面人说,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但是七个被救出来的囚犯,四处宣扬他们的劣迹——妙手阁不光是偷东西,还绑架人! 其中圩水邹家子弟的证言,最为管用。 邹家是世家联盟里的老牌家族,但是人丁不旺,主支加旁支也不过三四千人,跟阳山顾家有点类似,但是他们家里出先天的几率,比顾家还稳定。 有人说这是邹家的血脉好,但也有人说,邹家有独门功法。 这次被救出的囚犯里,就有邹家的嫡系长房长孙——没错,长房长孙。 此人失踪三年,大家都以为他死了,当时邹家曾经发出悬赏,能找回活人来,黄金万两,死人也值黄金千两——后来涨到两千两。 谁也想不到,三年之后,长房长孙回来了,说妙手阁如何想要套取家中秘籍。 还有传言说,妙手阁还想借用邹家精血,按血脉的路子培养先天,所以被抓的那位,在囚牢里夜夜做新郎——不答应都不行。 长房长孙回家的三天内,邹家就连杀数十名下人,罪名是“诋毁嫡系”。 有几名下人跑了出去,说被抓的那位,可不是只跟美女gou合,丑女也多了,甚至还有跟男人在一起的时候——有传言说,男男在一起,肋下可以生子。 反正手机位面……不是科技位面,出现一些古怪的传言很正常。 这些逃出去的下人,也陆续地死于非命。 不管怎么说,整个东华国内,掀起了一场汹涌的舆论风暴,风头直指妙手阁。 而始作俑者,此刻已经回到了止戈山,跟无忧台两位高徒斤斤计较这一番收获。 他们计较的,并不是三个藏宝库那点收获——其实三个藏宝库里,也就第三个藏宝室有点看头,里面的天才地宝太多,都是市面上不好买到的。 这些宝物虽然大多是试用于武者的,但是谁还没俩穷亲戚? 皇帝身上还有俩御虱呢。 然而,第三个藏宝库,都不是大家着眼的焦点,三人看重的是——藏宝库旁边的小隔间。 小隔间里真的好东西太多了,都是修仙者使用的。 首先是修仙功法,十余部功法,基础修炼功法九部,可以直指出尘期的有五部,一时间,冯君的眼睛都要红了:这必须得归我啊,地球那边等这些东西已经很久了。 然而,原本对功法没啥大兴趣的无忧台弟子,发现了两本门中没有的功法,其中一本还是列在门派任务里。 上官云锦表示,这两本功法到手,她和潘仁杰不但会有所得,还能减少很多日常任务,能让他们抽出更多的时间来修炼。 好吧,这不算什么,功法这种玩意儿,抄录一份就行,也不算什么。 那本列为门派任务的技法,是玄冰针,不算特别高端,但是别出蹊径,据说这本功法到手,无忧台可以对一些技法做出针对性的改良。 所以上官云锦希望,自己能把原本带走,给冯君留下抄录的版本。 这依旧不算多大的事,商量一阵就能敲定了。 接下来灵石的分配,也不算多大事,藏宝库外他们获得了四块灵石,小隔间里有十二块,除开两块用过的,还有十四块完整的,双方边七块就好。 小隔间里灵石比较少,因为这玩意儿是硬通货,而廪丘那里只是分舵,有几块应急就足够了,而冯君虽然缺乏灵石,但是这点数量,他还看不到眼里,所以也没什么太大争议。 阵法、丸药、符箓和原材料,就比较让人难以抉择了。 冯君缺的东西太多了,尤其是符箓,他手上有几张符箓,但是都得自于“解超群”,全是出尘期修者才能使用的,而隔间里得到的符箓,都是炼气期就能使用的。 可无忧台这三位,也都是炼气期弟子…… 还有就是原材料,冯君手头基本上就没什么原材料,比如说画符用的笔墨和纸,又比如说架设阵法用的标准阵基,还有制器用的相关材料。 ——除了世俗界能买到的材料,他都缺,甚至世俗界可以买到的材料,他也不多。 但是他缺原材料,那俩也缺,潘仁杰好歹还矜持一点,上官云锦就差抱着冯君撒娇了,“冯道友,冯师兄……再多给人家一点嘛。” 这些倒都还好说,最大的分歧是在法器上,想不到区区的东部分舵里,居然有两件法器。 一件法器是摄魂铃,一件法器是登云绣鞋。 冯君肯定是想要摄魂铃,此物能干扰人的心神,不管是对战还是群攻,都是极好的手段。 登云绣鞋能让人在低空中,快速地掠空飞行,按说也是件不错的法器,但是冯君以武入道,哪怕是猴版的,他也是修为臻达了先天,掠空对他来说,没有太大的意义。 当然,更关键的是,这是一双女鞋! 然而非常不幸的是,潘仁杰和上官云锦异口同声地表示:希望得到摄魂铃,因为他俩怀疑……此物是无忧台的某个制器高手制作的。 这个高手是谁,他俩都不肯直说,只是表示,此人后来叛出了无忧台,入了铸剑峰,然后又成了散修,最后被阴煞派击杀。 冯君这个为难,也就不用说了,好端端的摄魂铃不让我用,反而让我选一双女鞋? 当然,这女鞋他不能用,还可以给了他的女人,不过此物虽然精美,但是审美观点跟地球界有异,起码鞋面上那朵大绣球,怎么看怎么别扭。 如果张采歆穿上的话,感觉更像是年轻女孩儿在玩COSPLAY。 要是红姐或者好风景这种成熟的女人穿上的话,那就是怪异了。 唯一用得上它的,大约也就是米芸珊了。 最终,冯君还是答应了对方的要求,而且还很无所谓地笑一笑,“也好,正合我意。” 上官云锦看他一眼,诡异地笑一笑,“打算拿来讨好心上人吗?” “咳咳,”冯君干咳两声,正色发话,“你这个道友……思想有点复杂啊。” “呵呵,”上官云锦不以为意地笑一笑,“是打算送给长卿的吧?” “看你这话说得,”冯君一摊双手,“莫非你觉得,我就没有师兄妹了吗?” 上官云锦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她并不认为他是散修,哪怕他前两天才承认过,所以,人家有师妹也正常呀。 然而令上官云锦纠结的是,这双登云绣鞋,她十分喜爱。 法器这东西,一般是帮助战斗或者修炼的,衣物类的法器本来就少,大多还是防御类型的。 鞋子类的就更少了,加的还是“浮空”,这样的法器,大多数女修都无法抗拒。 上官云锦真的非常眼馋,如果不是那摄魂铃意义重大,她才不会做出那种选择——搞得人家冯君还有点不开心。 冯君确实是比较失落,不过当他发现,上官云锦似乎比自己更郁闷的时候,心里就舒服多了——是你们执意这么选的,可怨不得我。 其实他再努一努力,等到出尘期的时候,就可以使用“解超群”的缚仙索了。 三人分赃完毕,潘仁杰和上官也没有着急回无忧台——此处聚集了四名修仙者,大家手上稍微有点财货,也不怕别人惦记。 又过几天,上官云锦再次找到了冯君,她正色发话,“妙手阁的暴行已经传开了,咱们是不是应该再去其他分舵救人?身为修仙者,应该勇于维护人间正道……” 第539章 灵石发电机 冯君对于维护人间正道没兴趣,他对付妙手阁东部分舵,理由充足得很,但是对其他分舵,就有把矛盾扩大化的嫌疑了。 当然,他也不介意把矛盾扩大,但是他认为,没有规划的盲目出击,并不可取。 如果实力足够的话,他会选择直接攻击妙手阁总部,一劳永逸地铲除这个组织。 而上官云锦的计划,就过于随心所欲了一点,纯粹是抢了一次之后,觉得没过瘾,所以想再抢一次。 所以冯君摇摇头,“东部分舵出事,你以为其他分舵知道之后,还会把囚犯留下来?” 上官云锦非常直白地表示,“没有囚犯也无妨,我只想再弄一件法器。” “那你跟潘道友去商量吧,”冯君很干脆地拒绝了,“你们是名门正派,我这孤魂野鬼就不参与了。” “那怎么可以呢?”上官云锦略带一点恼怒地看着他,“我们需要你的群杀手段……这次还是你一半,我俩一半,可好?” 这个条件确实不错了,无忧台负责扛雷,冯君负责爆破,收获双方对半分。 从上次的经历来看,扛雷其实是很关键的,没有他俩扛着,冯君很难通过蒙战波那一关。 当然,冯君可以选择干掉蒙战波……以及叶天南,这个操作难度大了一点,却并非完全不可能,然而,如果因此被青罡派盯上的话,他只能永远躲在地球位面了。 所以这一次上官云锦主动来邀约,她师兄妹占一半,自己占一半,也算很有诚意——严格来说,他付出的大部分成本,只是一些相对廉价的zha药而已。 不过他还是拒绝了,“呵呵,我认为法器也会被送走,你觉得他们不会加强提防吗?” “其实你选错了时机……如果当咱们摧毁东部分舵之后,直接去其他分舵打个时间差,也许还能有些不错的收获,但是现在太晚了一点。” 上官云锦闻言,却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冯君心里正纳闷,就听她说,“其实这些分舵,我也没有多大兴趣,就是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些法器,换了你那双绣鞋……你对绣鞋不感兴趣,我看得出来。” “你还真是执着,”冯君无奈地笑一笑,“我是不感兴趣,但是有人用得到。” 上官云锦眼珠转一转,“那双绣鞋,能为我保留半年吗?也许我能找到好东西跟你换。” 冯君有点哭笑不得,女人真是奇怪啊,总会为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耿耿于怀。 不过,怎么说呢?地球界的女人能晒包包,修仙界的女人就不能晒绣鞋? 所以他也没回绝对方,只是表示,“最多半年……三个月内没问题。” 他的话音刚落,门外猛地冲进来一个人,嘴里大喊,“哈哈,冯道友……我搞出了灵石发电机,快来恭喜我吧。” 瓦特?冯君目瞪口呆地看着王博才,这货衣冠不整浑身污秽,身上都有浓郁的汗臭了。 不过更令他震撼的,是对方话里的内容,“灵石……发电机?” “没错啊,”王博才喜气洋洋地回答,然后拽起他就走,“快来看一看……” 冯君坐上农用车,走出十多里,来到了无忧台弟子住宿的地方。 这里是块无主荒地,三人盖了一个小院子,还分了前后进,前进是上官云锦居住的地方,后进住的是王博才和潘仁杰。 别说什么女士优先之类的话,潘师兄是炼气九层,自该住后进,那么同性的王师兄也住后进,前进就让给了异性的上官师妹。 这房子三天就盖起来了,甚至还引了一股山泉水进来,虽然是荒地,但是环境之美,一点不亚于地球界的园林。 这些扯远了,王博才在后院墙外,布设了一个阵法,还有一个拆得七零八落的锅驼机。 冯君也无心去琢磨,这锅驼机是朝阳版还是云园版,无非就是两块磁铁被对方拿走了。 至于这阵法嘛……他是完全看不懂了。 王博才却是美不滋滋地介绍,“这是我以前得到的一个困阵,罡风困阵。” 罡风困阵……怎么说呢?就是一个循环困阵,类似于一个上下倒置的龙卷风,引九天罡风下来,吹入阵中,阵中的人寸步难行,甚至要不由自主地被风吹来吹去。 吹来吹去,就有性命的危险,一般修者都会选择定住身形,然后……这就成为困阵了,有人觉得可以顶着风走出去,就又会遇到死循环,白白浪费力气。 很多时候,困阵都会变为杀阵,罡风困阵也不例外,在阵里呆得久了,被风吹也能吹死。 当然,九天罡风是很难引下来的,用这玩意儿困杀几个炼气期弟子,也非常不经济,所以一般人所能知道的罡风困阵,都是简化版的,就是用风来耗费你的体力。 真正的九天罡风引下来,那是能秒杀金丹修者的。 总而言之,罡风困阵主要还是用来困人,实施原理是阵法的循环——在阵里死活走不出去,还要顶着很大的风。 这样的功用,就有点鸡肋了,所以后来这阵法,大多被门派用来磨练弟子,或者是成为锤炼修炼者身心的一种选择,成了一种辅助阵法。 这个阵法,有钱的修仙者看不上,没钱的用不起,是以了解的人不多,王博才也是机缘巧合,得了这么一套阵法,就用在了这里。 他用几片风扇,做了一个螺旋桨,通过罡风困阵的风力,发出了电。 冯君看过之后,有点骇然,我去,这就把风力发电机搞出来了? 见他目瞪口呆的样子,王博才煞是得意,“怎么样,我是把灵石转化成电能了吧?” 冯君嘴角抽动一下,缓缓点头,“确实是转化了,但是转化的效率……看起来不怎么样。” 他很想告诉对方,其实找个风大的地方,根本无须灵石,也能发电。 然而王博才并不这么看,他笑嘻嘻地点点头,不以为然地回答,“现在不怎么样无所谓,我会努力改造,提高它的效率。” 上官云锦皱一皱眉头,忍不住发话,“可是,烧木柴就能发电,王师兄你用灵石发电,是不是、是不是有点……” 王博才不满意地看她一眼,“上官师妹,这只是第一步,灵石的电量和稳定性,不是木柴能比的……这个电力一旦普及,能有很多东西用到它,甚至可以改变我们的生活!” “彻底改变生活?”上官云锦狐疑地看冯君一眼——他说得对吗? 但是王博才根本不等冯君回答,就直接抢答,“别的我就不说了,长卿师妹曾经展示的对讲机……虽然有点不实用,但那是距离太近,如果电力够强,是不是能让距离变远?” 上官云锦听得也是眼睛一亮,然后若有所思地发话,“也是哦,那个门派任务的数据库,也可以再大一点。” “好了两位道友,打住了,”冯君笑着一摊手,“你们想的都不错,但这是我的秘术,想跟我学到这些……我也得愿意教你们才对吧?” 这个位面没有什么版权法一说,但是“法不轻传”四个字,足以说明问题了。 王博才愕然地看向他,“我自己研究……也不行吗?” “你研究当然可以,”冯君笑着发话,“不过,不是我小看你……算了,你想研究随你,不过以后再用我的东西,你得花钱买了。” 其实花钱买东西,是个次要问题,王博才拆卸冯君的发电机等物,并没有给钱,不是说他不打算认账,而是……左右不过是花费些金银,数量到了一定程度,一起算就完了。 修仙者想要弄到点世俗的金银,真的不用太轻松,几百两黄金就结算一次,累不累呀? 王博才生气不是要花金银了,而是他恼火对方对自己能力的怀疑,“你觉得我吃不透电力?这才几天,我已经弄出了灵石发电机。” 冯君也懒得多做那些口舌之辩,“我都跟你说了,这是一套体系……王道友固然是大才,但是想摸索明白这套体系,一千个你怕是也不够。” “体系”两字入耳,王博才顿时就不言语了,是啊,师尊都说了,人家的强,是强在一整套体系上,我怎么就忘了这事儿了呢? 他颓然地叹口气,“冯道友所言甚是,不知我如何做,道友才会传授此术给我?” “你还是自己研究吧,”冯君呵呵一笑,“能研究到什么程度,看你自己的造化。” 王博才不做声了,但是上官云锦想起了一件事,“冯道友,你那个贡献点系统,到底多少钱能卖给我一套?不会真的是一千灵石吧?” “一千灵石?”王博才闻言,吓了一大跳,“什么东西这么贵?” 冯君笑眯眯地看着他俩,“一百灵石的系统,我也有啊,还有十灵石的系统呢,你想要便宜的,我就给你便宜的呗。” 上官云锦闻言,悻悻地吐出两个字来,“奸商!” 她也是做惯了交易的,一听这种说辞,就知道人家已经磨好刀子,准备宰人了。 第540章 交易 上官云锦虽然看出了冯君的心思,但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她还是不得不详细了解一下,这三个档次的贡献点系统,有什么区别。 冯君没有详细解释,他就给出了两个差异:单机版和联网版,有备份和没备份。 不过这不是不能商量的,他认为这种东西只谈灵石,也没啥意思,要不你们拿些东西交换吧,我也不是很稀罕灵石。 他开出的条件是,希望能得到一个出尘高阶都可以修炼的聚灵阵——阵盘和阵法都可以。 “出尘高阶……呵呵,”上官云锦不知道该怎么评说这个要求,只能苦笑一声,“这种阵法,整个无忧台也才十来个,严禁出售给散修,毕竟出尘高阶之后,就是金丹真人了。” 这不是对散修的歧视,而是说,这玩意儿已经上升到战略物资的层面了,老牌势力之间,还可以互通有无,新晋势力的话,基本上是不用想了。 冯君想一想,然后发问,“出尘中阶呢?这种聚灵阵难不难?” “中阶倒是容易点,”上官云锦点点头,“不过怎么说呢?这么一个聚灵阵,就可以奠定一个修仙界小家族的根基了。” “根基在于人,不在这点外物,”冯君毫不犹豫地反驳她,“真要有出尘中阶的修者创立家族,搞到这么个聚灵阵,也不成问题……算了,你既然为难,能否帮我转告一下十方台?” 十方台也是五台之一,跟其他四台相比,他们最出名的就是:擅长做生意! 东南西北以及东南、东北、西南、西北,再加上天上地下,此之为十方。 也就是说,十方台欢迎所有的修仙者去他们那里,消闲玩耍也好,摆摊叫卖也行。 据说起初十方台的初衷,并不是要做生意,他们是想多吸引一些修仙者来论道,把自己的地盘,经营成一个“论道圣地”之类的中心。 然而,他们想要垄断论道,别家也得答应才行——在你们那里能论道,在我家就不行? 这个定位有点误差,但是随着客流量大增,参与买卖的人越来越多,反而成了交易中心。 后来,这个现象又引起了别的势力的不满——大部分的价格标准都出于十方台。 这个位面的金融不是特别发达,但是定价权有多敏感,大家还是感受得到的。 我家出产的东西,凭什么让你来定价呢? 到了现在,每个势力都有自己的交易市场,除了门派内部的交易市场,还有对外交易。 但是十方台做这种事情太久了,积累得足够多,所以现在修仙界几个大的商家,不是十方台出来的,就是跟十方台有联系的。 冯君的意思是:你们没兴趣,我可以卖给十方台。 十方台虽然是修仙组织,但是经商的人太多,而商人的运作模式,导致了一种普遍现象:只要灵石足够,没啥不能卖的。 而且他们的手里,好东西还真不少,时不时地会搞个拍卖会啥的。 上官云锦顿时沉吟了起来,以她对十方台的了解,出尘中阶的聚灵阵……那些家伙真的敢卖,没准高阶的都敢卖——毕竟两者没啥大区别。 片刻之后,她点点头,“这个话,我能帮你传一下,但是他们卖不卖,我就不敢保证了。” “能传过去就好,”冯君笑一笑,“不卖也不是我的损失。” 上官云锦点点头,聚灵阵这种东西,很少见强买强卖的,不过想到此处,她心里又生出一丝好奇来,“好像来这里之后,没有见过冯道友使用聚灵阵。” 这个问题不是那么简单,她其实是想借这个机会,旁敲侧击地了解一下对方的真实修为。 冯道友的真实修为,她是可以测出来,准确率高达九成,但是测试的时候,很容易被人感受到,这就是惹人了。 她不会故意招惹对方,所以就问这么个问题,要看他如何回答。 “我的聚灵阵,跟你们的不一样,”冯君的回答,没有解答了她的疑惑,反而是令她增加了新的疑惑,“原理可能相通,但是……不能让你们看到。” 上官云锦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的王博才不答应了,“聚灵阵还有其他原理?冯道友,我师妹愚昧,你也不能这么忽悠她呀。” 这些天,他倒是从冯道友这里学了些古怪的词,不过“忽悠”两字,却也贴切。 不等冯君说话,上官云锦就大怒,“我愚昧?博才师兄,你可知同门相轻是什么罪名?” 王博才忙不迭一指冯君,干笑一声,“我说的是他愚昧,上官师妹你想多了。” 冯君微微一笑,“我随随便便就能给你摆个聚灵阵出来,只不过……法不可轻传。” “你、你、你摆出来,”王博才受不了啦,“你要是能摆出一个前所未见的聚灵阵,我随便你怎么处置。” 冯君淡淡地看他一眼,“奇怪,我处置你做什么?你也别诓我使出来。” 王博才是真的认真了,“你要是真能摆出来,我帮你借一个出尘中阶的聚灵阵来……买不敢说,借给你用三五年没有问题。” 冯君怔怔地看了他半天,然后微微一笑,“好吧,我信你有这个能力,是我吹牛还不行吗?” 这话说得实在太没有诚意了,王博才越发地恼怒了,“你信不过我,那我去请潘师兄来做个见证,潘师兄为人简朴,但是身家丰厚……” 不多时,潘石匠被找了过来,他的手里甚至还拿着一个錾子,浑身上下灰扑扑的,正是处于“红尘炼心”的状态,他一脸的茫然,“你们找我来什么事?” 听说冯君能摆出来新式的聚灵阵,他心里也颇为好奇,不过沉吟片刻,他还是表示,“聚灵阵这东西我会用,但真不是很熟,没法给你们做见证。” “师兄……”王博才没命地冲他挤眼睛,“我可以帮着鉴定。” “你帮着鉴定有什么用?”潘仁杰没好气地看他一眼,“就算是新的聚灵阵,多花了很多钱,不经济……这有意思吗?” “这个……”王博才的嘴角抽动一下,心说我只是想看一下他聚灵阵的思路,真是全新的思路的话,咱们能借鉴很多东西的。 他只是长于制器,并不擅长阵法,只能说是略通而已,但是他非常清楚,一个新的思路,能带来什么样的变革。 所以他犹豫一下,看一眼冯君,“你的聚灵阵,比我们的贵,还是便宜?” 贵的话,他要考虑,如果比现有聚灵阵便宜,那就不用说了。 冯君微微一笑,“如果便宜的话,给我一个出尘中阶的聚灵阵吗?” “给是不可能的,”王博才摇摇头,很干脆地表示,“只是借用。” 冯君也很干脆地回答,“借用的话,我布阵你们莫要观看。” 王博才很干脆地点点头,“没问题,你只管布好了。” “说那么多,你又做不了主,”冯君很不客气地刺他一句,然后看向潘仁杰,“我只问潘师兄,愿意不愿意作保?” 潘仁杰思索一下发话,“冯道友打算布什么层面的聚灵阵?” “太高的我也不懂,”冯君笑一笑,然后发话,“我看虞道友拿着的阵盘,是能容纳两名炼气中阶修者修炼的……要不,就布个差不多的?” “这不公平,”王博才叫了起来,“我帮你借出尘中阶的聚灵阵,你才布炼气中阶的?冯道友你觉得合适吗?” 潘仁杰想一想点点头,“确实是有点不合适呀。” “王师兄!”上官云锦是真的有点受不了啦,“我不是胳膊肘往外拐,人家冯道友要布一个全新的聚灵阵,还要经济实惠……你赌不起,也别给咱无忧台丢人成不?” 说实话,修仙者之间交谈,还是比较直接的,没那么多云山雾罩。 她做生意比较多,但也不是坑蒙拐骗地做,还是比较注重信誉的。 冯君眨巴一下眼睛,“既然谈不成……那就算了?” 他的解析版聚灵阵,到现在基本上就完成历史使命了,他已经炼气六层接近巅峰了。 虽然吞天大阵聚集灵气的效果极佳,可能让他突破炼气七层,甚至臻达九层,但是毫无疑问……聚灵阵该升级了。 既然要升级,此前解析出来的聚灵阵,让对方看走了也无所谓,正经是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没有足够的筹码,别人凭什么跟你交易? “别啊,”上官云锦忙不迭出声,然后看向两位师兄,“若是能弄到便宜的聚灵阵……咱们可以制作出来卖呀,这可是一笔大买卖。” “若是大买卖,冯道友不会自己卖?”潘仁杰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师妹你想多了。” “冯道友对咱们这里不熟,就可能不太方便,”上官云锦振振有词地回答,“就像咱们做生意,一般做不过十方台一样……大家各有所长的嘛。” 然后她看向冯君,“冯道友的聚灵阵,肯定便宜……对吧?” 冯君笑着点点头,“肯定是便宜,但是你们能不能卖得了,这就不关我的事儿了。” 王博才信心满满地回答,“只要便宜,怎么可能卖不掉?”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541章 颠覆认知 王博才对自己有信心,但是上官云锦反而小心了起来,“冯道友,我们为什么可能卖不掉?” 冯君并不正面回答,而是笑着发话,“我已经说过了,我能摆出这个阵法,你们学得到学不到,那是你们的事……但是潘道友说,出尘中阶聚灵阵,借我三年?” 潘仁杰点点头,“没错,你能实现这些,我就借你……嗯,要明显便宜,不能有争议。” “这个是必须的,保证毫无争议,”冯君笑着回答,“不过我不负责传授,你们就在聚灵阵外看,能看明白多少算多少……没问题吧?” 潘师兄还犹豫呢,王博才已经快速地点头了,“没问题。” “那几位稍等,”冯君笑着一拱手,身子腾空而起,直接飞出了三里地左右,才落了下去,然后快速在地上摆放着什么。 “那是……他的地盘,”上官云锦的眉头微皱,“果然是……提防咱们?” “不至于吧?”王博才不以为意地回答。 别看他跟对方打赌,但是他对冯道友的观感还是相当不错,人家提供了很多新的理论,也不介意他随便做试验,对于一个痴迷于制器的人来说,这是非常友好的态度,可称为知己。 所以他认为,“这是刚才的约定,他不会当着咱们的面摆设阵法……双方在履约而已。” 上官云锦认可这话,她点点头,然后又皱一皱眉头,轻声嘀咕一句,“怎么总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感觉……王师兄要输?” 王博才哈哈大笑,“我输了,你才能赚钱嘛……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上官师妹!” 三人说了没两句话,就看见冯君站在那里招手。 “这么快就好了?”三名无忧台弟子对视一眼,也不骑马,直接电射而去。 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冯君已经往阵中丢了一块灵石,开始启动聚灵阵了。 他强调一句,“诸位道友,只许外围观看,不得动手啊。” 三名无忧台弟子,最低也是炼气中阶,围着聚灵阵转了一圈,不得不承认,真是炼气中阶的聚灵阵,要是连这都识别不出来,那就有故意耍赖的嫌疑了。 不过看到地面上那些聚灵阵的材质,三人的表情,是相当地怪异。 好半天,上官云锦才表情怪异地发问,“好像最贵的……是水晶火薯泥?” 王博才失魂落魄地点点头,“这个……果真是便宜,用金银就能买到的聚灵阵啊。” 他所能辨识出的材料,全部是在凡俗界能买得到的,也就是说,除了阵眼,不用灵石购买材料,就能搭建起一个聚灵阵。 对他而言,这简直是颠覆了认知,还能这样搭建聚灵阵? 这根本不是便宜不便宜的问题,而是太太太便宜了! 只有“红尘炼心”的潘师兄,保持着一颗平常心,他看一眼冯君,若有所思地发话,“不是所有材料都摆出来了吧?” “潘道友果然慧眼如炬,”冯君笑着点点头,他一点也不隐瞒自己的想法,“大部分材料都亮出来了,有意遮蔽了一两处……思路摆在这里,你们可以通过推演,来完善这个阵法。” “这可怎么推演才好?”王博才苦恼地叹口气,“我擅长的是制器,不是阵法啊。” “推演不出来,那就不能怪我了,”冯君笑着一摊双手,“我都说了,我不负责教,你得承认,这是新的聚灵阵吧?” 王博才倒是想不承认呢,可能吗?他就没听说过,谁家的聚灵阵是这么布的。 上官云锦的眼珠一转,“你遮蔽起来的地方,也是普通的材料?” “没错,普通材料,”冯君笑着回答,“你说得一点都没错,最贵的就是水晶火薯泥。” 上官云锦的嘴角抽动一下,如果她记性不差的话,在无忧台里,水晶火薯泥只是灵植弟子经常使用的一种肥料…… “潘道友,”冯君看向潘仁杰,兴致勃勃地发话,“出尘中阶的聚灵阵……何时能送来?” “这个……”潘仁杰郁闷了,然后他果断地自由切换一下,看着上官云锦,沉声发话,“上官师妹,这聚灵阵有没有市场?” “这能有什么市场?”上官云锦苦笑着摇头,“布阵材料都很平常,真是太便宜了,但问题的关键是……这阵法一目了然,只要卖出去一套阵法,别人就都学会了啊。” 潘仁杰又看向王博才,微微一笑,“王师弟,我的聚灵阵的租金,可是要着落在你身上了……冯道友可是实践了他的话,现在轮到你结账了。” “别啊,”王博才的脸色有点微微发白,“这聚灵阵还真可以售卖,咱们把关键部位封闭起来,让别人猜不出里面是啥,不就能卖了吗?” 冯君听到这里,暗暗点个赞,你居然有加密意识,果然是有工科男的潜质。 然而事实证明,不管在哪个位面,总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有加密意识很好,但是这建议尚未开始执行,就要面临被破解的威胁了。 潘仁杰冷笑一声,“简直是笑话,就这点普通东西,随便天机推演一下不就什么都有了?” 王博才的脸色,越发地白了,他才炼气中阶,就要承担出尘中阶聚灵阵的租金,还是三年,这让他感到前途一片灰暗——真的不能随便赌博,要不要天台上见呢? 就在这时,上官云锦出声了,她眼睛发亮,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潘师兄,天机推演固然是可能的,但咱们售卖的不过是炼气中阶的聚灵阵,那些大修者……也要讲身份的吧?” 这倒也是,天天开着奔驰宝马上班的老板们,不能跟卖米粉的抢饭吃吧? “对啊,”王博才马上出声附和,“潘师兄,伯父那里,可以售卖一些,咱们也是无忧弟子……谁想动手,也要考虑一下后果吧?” ——虽然咱只是卖米粉的,掌握了独特配方的米粉,但是咱后面有人啊,谁敢插一杠子,咱们村会一起上的,更别说你还有个黑社会老爹。 “咦?”潘仁杰听得眼睛也是一亮,良久才点点头,“这话……也有理。” “有理就好,”冯君可算等到他们商量完了,“那个啥,潘道友,你看这聚灵阵……” 潘仁杰平时寡言少语,但是决断能力一点都不差,“冯道友只管放心,五天之内,就给你送过来,潘某一向言出必行。” “且慢,”上官云锦出声了,她的眼珠一转,“冯道友,我们想看到完整的聚灵阵……需要再付出什么?” 冯君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咱们一样谈完谈一样,成吗?” 地球界有“百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的说法,他不是这种说法的忠实拥趸,但是在手机位面,他还是一个修仙界的小萌新,只是跨进了门槛,小心一点不为过。 而且对他来说,现在的结果已经不错了,出尘中阶使用的聚灵阵,他不是一定要拥有,到最后还是要解析的,所以借来用上三年,基本上可以达到目的了。 可上官云锦是生意人——修仙者中的生意人,在商业上,她比两个师兄都要深谋远虑。 她笑着发话,“冯道友,你也听到了,这个聚灵阵,我们是打算卖的。” 冯君摸出一根烟来点燃,深吸了两口之后,才笑着发话,“我对商业不熟,反正按照咱们的约定执行,就很好了。” 上官云锦的眼珠转一转,“既然这样,你也没说只让我们看一次聚灵阵,等师门长辈来了,再让我们看一次,成吗?” 你挺擅长寻找合同的漏洞的嘛,冯君饶有兴致地看她一眼,点点头,“那行,这是我没想到,就再让你们看一次……不过,没有第三次了啊。” 咦?上官云锦有点奇怪他的反应,小心地看他一眼:你真的不担心,聚灵阵被破解吗? 没被破解之前,你能提一些条件,不用等我们破解,你直接给出答案就行。 但是一旦破解了,你什么都得不到了啊,而且……你还答应,让我们第二次观察。 她哪里想得到?冯君就没打算保住解析出来的聚灵阵的秘密,能换一个出尘中阶的聚灵阵来研究,就已经可以满足了。 其实冯君也想过,不等对方研究,自己将聚灵阵和盘托出,但是……那样他又能得到什么?了不得是将借来的出尘中阶聚灵阵,变成了永久拥有,区别很大吗? 对其他人来说,也许区别很大,但是对他来说,不能对这个聚灵阵做出完全解析的话,手上有一个聚灵阵,和有十个聚灵阵,没太大的本质区别——反正凑不齐吞天大阵。 如果可以解析的话,一个借来的聚灵阵,就足够用了。 什么叫无欲则刚?这就是了。 看着他慢悠悠地抽烟,不知道为什么,上官云锦心里,陡然升起一团怒火来,“那我们就要召唤师叔来了……你真的不想再谈一谈?什么都可以商量的。” 冯君笑一笑,“那就叫你师叔来吧,对了……出尘期修者,别进入我的地盘。” 第542章 上人驾到 上官云锦的师叔,来得比想象中还要快一点,三天之后就来到了止戈。 师叔姓严,出尘期二层,一个看起来非常古板的中年男人,事实上他也非常古板。 当天晚上,他就住在无忧台弟子的院子里,并没有踏入冯君的地盘一步。 第二天,他让潘仁杰通知冯君:无忧台来人了,要再看一遍聚灵阵。 冯君布设聚灵阵是很快的,因为他并不是布设一个完整的阵法,而是将地球界的聚灵阵搬来一部分。 组成吞天大阵的那二十七座聚灵阵里,他选择一座,搬来一部分,那些布阵材料之间的距离,不会发生改变——因为他是使用神识搬运的。 没错,这是他又开发的一项技能,不仅仅是靠手的接触,跨位面搬运东西,使用神识,也能达到相同的效果。 现在他的神识,能同时操控三件不同的物品,再加上手的接触,这就是四件了,在地球位面这么一操作,搬过来的部分聚灵阵,位置不会发生任何变化。 几个不好掌控的难点跨位面搬迁一下,其他的材料就很好布设了。 冯君将聚灵阵布设在自家地盘边缘,邀请严上人前来一观。 严上人其实早就在注意他了,甚至对方布设聚灵阵的过程,也在他的感知范围内。 他最先要搞清楚的,也是这冯君的修为,但是感知了一下,好像还真是炼气六层…… 然而他也感受到对方用神识布阵了,他倒是没以为这是从异位面搬运过来的,只当是从储物袋里取出来的,不过这强大的神识,令他也吃了一惊——不可能是炼气六层吧? 当初的于梅仁也是出尘期修者,对付冯君前,还特意检测了一下对手的修为,也就是说,有些敛气的法门,是出尘期修者看不出的——甚至金丹期真人看不穿的情况,也是有的。 简而言之,严上人也不太相信,冯君是炼气六层,但是派中几个弟子,跟对方处得不错,不但坐而论道,还可能谈成一些合作,他虽然是出尘期修者,也不好用手段去探测对方的修为。 不过下一刻,他就被对方摆出的阵法迷住了,“这个……居然是分解的聚灵阵?” 严上人可是专攻阵法的,也正是因为如此,这次才被潘仁杰三人请来,为他们做鉴定,顺便破解对方在阵法中遮蔽的材料。 他第一眼就看出了阵法的来路,这种将聚灵阵分解开来,用普通材料搭设的做法,他听说过一些,但是以他的阵法造诣,目前还接触不到这个层面。 这种手段并不算传说,确实有人掌握着,但起码得是阵法宗师级别的修仙者。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有人能借助山川平原之类的地形,摆出威力惊天的大阵——这其中借助地形地貌,本身就是对普通材料的一种合理利用,非常考校阵法师的功底。 严上人盯着这个阵法,一看就是一天时间,身子连动都没有动,只是十根手指不住地在掐算着什么。 一开始,上官云锦还以为他在推演那两种材料,但是看他推演了多半天,还没推演出来,忍不住低声问旁边的潘仁杰,“不是推演普通材料吗?” 潘仁杰没好气地给她一眼白眼,“上人是在计算……推演这么久,会死人的!” 上官云锦这才醒悟过来,推演这种事,是非常耗费心血的,她讪讪地笑一笑,“我这不是不懂吗?还请师兄多多指教……原来阵法也需要计算?” “多稀罕呐,”王博才忍不住低声嘀咕一句,“制器、阵法、符箓、炼丹……这些哪个不需要计算?你只看到符箓一画就好,这符箓会是天生出来的吗?” 三名炼气期弟子的低声嘀咕,丝毫没有影响到严上人的计算。 冯君一直站在旁边看着,眼瞅着天要黑了,他实在忍不住,轻咳了一声,“严上人……要吃点东西不?” 严上人又掐算了将近两分钟,才回过神来,看他一眼,“不用,再有最多三天就好了。” 出尘期的修仙者,基本上可以辟谷了,十来八天不吃东西,一点问题都没有,如果有辟谷丹的话,三五年不吃东西也无所谓。 冯君的本意可不是请吃饭,他想说的是——我让你们看阵法,你也得有个时间概念吧? 确实,他跟上官云锦约定的时候,没有说第二次能看多久,可是你这都看了一天了。 他迟疑一下发话,“要不……我把那两种材料告诉您?” 既然三天能推算出来,他直接告诉对方也无妨了……早晚的事儿嘛。 “不用!”严上人很干脆地拒绝了,并且看了他一眼,声音里有些严肃,“这是我提高阵法造诣的机缘,道友莫要管了。” “那你随便吧,”冯君无奈地摇摇头,既然对方拒绝知道最后两种材料,他连继续盯下去的兴趣都没有了,了不得就是随便动我的聚灵阵。 于是他走到一边,摸出对讲机来呼叫。 不多时,雪亮的车灯由远及近,却是郎震开着农用车,带着邓家兄弟和米芸珊来了。 农用车上装满了做饭用的锅灶碗筷,还有一小袋灵米,两大块灵兽肉。 灵米和灵兽肉,都是冯君从“解超群”那里得到的,平常也极少吃,今天冯君打算招待严上人一顿,才让他们拉过来一些。 原本他是打算让郎震送过来,米芸珊帮着做饭,哪曾想邓家兄弟脸皮厚,听说有灵米和灵兽肉,跟着过来蹭饭。 邓老二生怕神医呵斥自己,才一下车就表示,“院子有陈钧胜看着呢,没事。” 冯君也懒得理他,让他们进入无忧台的院子里做饭。 潘仁杰三人都是炼气期弟子,但灵米也不是能随时吃到的,就更别说是灵兽肉了,这一次来止戈山也有些时日,简直可以说是“口里淡出鸟”了。 一顿灵米、灵兽肉的饭菜,显然还是很吸引人的,上官云锦不甘被对方压了风头,取出了一坛灵米酒。 这酒的度数不高,但是味道极佳,尤其是里面蕴含着淡淡的灵气。 酒菜一上,然后就是人影一晃,严上人居然回来了,他板着脸发话,“开饭也不叫我。” 三名无忧台弟子齐齐翻个白眼:若是我们吃饭,没通知您这出尘期前辈,您会这么客气? 事实上,严上人虽然古板,却是贪好杯中之物,闻到酒香就坐不住了。 他对灵兽肉也赞不绝口,“这观泉谷的穿山鲵,也好久没有吃到了。” 一边说,他一边拿眼去看潘仁杰。 “此物在观泉谷,也几乎绝迹了,”潘仁杰只能苦笑了,他老爸潘金祥在观泉谷算是两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是穿山鲵这玩意儿,真的太难得了,“我这还是沾了冯道友的光。” 冯君听到这话,却是想起了自己杀死的铸剑峰解超群。 王博才有心讨严上人的欢心,“潘师兄,难得有机会讨好师叔,你得珍惜机会。” 确实是这样,无忧台炼气弟子近万人,出尘期修者才几百人,其中专攻阵法的更是少之又少,多少弟子想要孝敬严师叔,还愁找不到合适的礼物呢。 潘仁杰无奈地撇一撇嘴,心说我老爸自身有应酬,还有一百多个子女,就算家里有点存货,也轮不到我啊。 所以他侧头看一眼冯君,“冯道友倒是神通广大,居然能弄到这种好东西。” 冯君的表情比较怪异,“此物……只有观泉谷有吗?铸剑峰之类的,不会有?” “铸剑峰和观泉谷的关系,可算不上好,”上官云锦笑着回答,她知道他不是本地修仙界的,倒也不怕说,“穿山鲵是观泉谷的特产,别的地方没有。” 冯君笑了起来,“上官道友这话,说得有点满了,我不就拿出来了吗?” 众人闻言笑一笑,心里越发地确定,此人是来自一个大家都不知道的地方。 不过冯君心里也确认了,自己杀死的那厮,是来自观泉谷的。 严上人好酒,但是酒量一般,喝了两杯之后,他也不再寡言少语,而是看着冯君发问,“冯道友,你这阵法解析之术,不知可否外传?” “呵呵,”冯君笑一笑,含含糊糊地回答,“阵法解析?我不太清楚严上人你所指。” 严上人还真以为他不知道——不是阵法师,不会清楚内中缘由,于是他解释一下,“其实就是阵法最初的灵感来源,可以反推阵法……” 顿了一顿之后,他又继续解释,“解析阵法,效力多半不及改良后的阵法,但是直指本源,你这个阵法的功效,已经超过了相对应的阵盘。” “对应的阵盘我知道,”冯君点点头,很坦荡地发话,“虞长卿道友手里就有阵盘,我的阵法,是要比她强一点。” 严上人觉得自己有点内伤,你称我是“道友”,称蜕凡期的小家伙也是道友? 不过他最终还是说一句,“严格来说,有阵盘的话,解析阵法会方便一些,毕竟阵盘是阵法的浓缩……但是计算量会很大。” 冯君不敢再说话了,再说话有露馅儿的嫌疑。 但是上官云锦高声发话,“冯道友不会在乎大量计算吧?” 第543章 出尘聚灵阵(第一更) 上官云锦非常确定,冯君不会被计算这种“小事”困住。 因为她见过他的贡献点系统,那里面涉及的计算,真的是太庞大了。 她甚至认为,无忧台或者别的什么门派,之所以搞不出这个系统,计算量是瓶颈之一。 而大家将严师叔请来,为的可不仅仅是鉴定阵法,她还想让师叔帮着鉴定那个系统。 所以她并不介意在此刻点一下:冯道友在计算上,是很强大的! 但是冯君恨不得狠狠揍她一顿:这话你啥时候说不好,偏偏这时候说? 万一严上人以为,我是靠着“强大的计算能力”,解析出了虞长卿的阵盘,那不糟糕透顶? 不过还好,严上人没考虑这种匪夷所思的可能,他已经喝得有点二麻了,大着舌头发话,“那……冯道友的计算之术,可否交流一下?” 冯君只能干笑着回答,“这个……看情况吧,应该会有机会的。” 严上人的酒意,来得快去得也快,喝了酒之后,他在屋里小憩了差不多一个半小时,又生龙活虎地走了出来。 冯君刚刚喝完酒,正要跟大家上车离开呢,见到他出来,就是一愣。 严上人却是不管不顾,又去看聚灵阵了。 总算还好,无忧台弟子们所在的院子里,也买了一台发电机——事实上,习惯了夜晚明亮的灯光,大多数人就再回不到以前了,要不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呢? 院子就在冯君地盘的边上,距离聚灵阵也不远,接个氙气灯,光线就足够了。 第二天,冯君懒得再去陪那出尘期的上人了,那位还要计算三天,他可等不起——两个位面都走字儿,他的时间金贵着呢。 大不了,就是聚灵阵被人拿走呗,他觉得自己最大的损失,也就是这样了。 趁这难得的空闲机会,再找几块凝练中的灵石才是真的。 说到底,灵石太缺了,已经快成了制约他发展的瓶颈。 中午的时候,他正带着米芸珊在山里勘察灵石,对讲机里传来了陈钧伟的声音,“神医、神医,潘上仙来了……他说东西到了。” 这应该是潘仁杰答应的出尘中阶聚灵阵,本来嘛,今天就是最后一天。 冯君赶回来之后,才知道来的只有潘仁杰和上官云锦。 送聚灵阵的人,也是个出尘期修仙者,不过人家听说,冯君不许出尘期修者进入自家地盘,直接把聚灵阵交给了潘仁杰,直接转身走人了——你不想我来?我还不稀罕进去呢。 出尘期的修者,真的不是大白菜,也就是潘仁杰老爸的面子大,聚灵阵太贵重,给个炼气期的弟子来送,不太保险。 结果来了地方,不让出尘期修者进——给谁使脸色呢?老子还真不稀罕进! 这些因果,冯君并不知道,他来到住处之后,感觉有点意外,“这是聚灵阵盘?” 对修仙者来说,一般而言,聚灵阵指的就是阵法,阵盘才是比较少见的。 哪怕是虞长卿携带的炼气期使用的阵盘,在无忧台其实也不多,也就是这阵盘比较低级,她又是要在红尘常驻,还肩负了任务,所以才能得到这么一个阵盘临时使用。 看一看修仙监察者就可以知道,比如说上一次的郭炼气,在凡俗界有监察任务,但是随身也没有阵盘,走到哪里一旦需要修炼了,还得临时借用。 冯君就以为,自己借来的,会是一个聚灵阵法,解析起来可能难度很大,所以定了三年之期。 潘仁杰听到这话,以为他在抱怨,感觉有点无奈,“你也没说,不能用阵盘吧?” 阵盘的效果,肯定比布设的阵法要差一点,但是档次还是那个水准,你不能说我坑人。 冯君还巴不得他用阵盘呢,只不过这话不能明说,万一被人窥破秘密,就不好了。 于是他笑一笑,“就是感到有点意外。” “聚灵阵布置起来太麻烦,”潘仁杰正色发话,“而且,在凡俗界布置一个固定的聚灵阵,还是出尘中期的……麻烦会很多。” 这话是真的一点不假,仙凡有别是铁律,凡俗间出现聚灵阵,一般都会引起修仙者高度关注——虞长卿的聚灵阵盘,都引来了监察者过问。 如果公然布设聚灵阵,还是出尘中阶这个级别的,再次引来监察者,简直是必然的,而且真的就不那么好糊弄了——固定下来的大阵,你必须得给出个说法。 冯君闻言笑一笑,“这还真是多谢潘道友了。” 潘仁杰一本正经地解释,“布设聚灵大阵比较费时间,但是聚灵阵盘更罕见,也就是我和王师弟一个师父,要不然他的事情,我才懒得多管。” “好了,我明白了,”冯君笑着点点头,“几位道友都是守信之人。” 聚灵阵盘到手,他并没有着急发动,而是先感受和琢磨一番,甚至没有使用手机来观察。 不过他观察了不到一个小时,虞长卿登门求见——她也是听说冯道友借来了更高级的聚灵阵盘,所以过来开开眼,同时还旁敲侧击地打听:阵盘开启的时候,我能不能去蹭一蹭? 说良心话,以她的修为,使用炼气中阶的阵盘都是牛刀杀鸡了,实在没必要来掺乎。 但是她仗着跟冯君熟惯,还真的这么提要求了,理由也很简单——我就是想开开眼。 这个要求,冯君没可能不满足她,不过这一次聚灵阵开启,肯定是不能在小院里了,这么小的地方,根本就施展不开出尘中阶的聚灵阵。 所以第二天一大早,冯君就来到了止戈山里,乒乓乓乓一阵乱响之后,削出了一个十来亩大小的空地,然后在空地中央,激发了聚灵阵。 周边的灵气有若风卷残云一般,滚滚而来,甚至带给人一种汹涌澎湃的感觉,同是聚灵阵盘,虞长卿使用的那个,给这个阵盘提鞋都不配。 不过这一次,冯君再次遭遇到了地球界曾经遇到的问题——灵气聚集太慢。 出尘期修者修炼,为何要选在灵气充沛的地方?那是他们对灵气的需求极大,同样的,他们使用的聚灵阵,对使用环境要求也很高。 在修仙界,普通地方都不合适出尘期修仙者修炼,就更别说在凡俗界了。 冯君一定要在此处激发这个聚灵阵,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最少会面临两个问题:时间成本和灵石成本。 时间成本很简单,跟地球界一样,想要达到正常的标准,灵气积累会耗费不少时间。 灵石成本指的是,做为驱动阵法运转的灵石,会增加很多耗费,本来能使用一个月的灵石,在这种情况下,可能只能使用十五天,甚至更少。 这个聚灵阵盘,里面的灵石正常使用,能用起码二十天,但是按照眼下这消耗速度,冯君觉得,能用七八天就很了不得啦——这还是不使用混元吞天那种变态功法的前提下。 最坑的是,这块聚灵阵盘上,有九个灵石孔——没错,需要九块灵石才能驱动! 换句话说,出尘中阶之下的修者,在凡俗修炼,每天起码有一块多的灵石,是喂了聚灵阵——这还是在普通修炼状态下,勇猛精进的话,消耗灵石会更快。 但是在修仙界修炼,使用同样的阵盘,就算是普通一点的地方,两天也到不了一块灵石,换做灵气充沛的地方,灵石消耗会更少。 虞长卿表示这很正常,出尘期初阶的大佬,使用的聚灵阵盘,据说就是三块灵石的,中阶使用九块灵石算奢侈吗? 其实冯君对此也有了解,出尘中阶使用的阵盘,有六块灵石的,也有九块的。 不管怎么说,到了出尘期,想要更好地修炼,就要四下寻找灵气充沛的地方了,否则的话,你的储物袋里必须有足够多的灵石。 你说什么?两者都没有怎么办?那还修毛线的仙,去杀人越货吧。 对修仙者来说,资源一直是个问题。 不过出尘期的修者,选择还是比较多的,随便找一个大势力投靠过去,不管是做客卿还是做供奉,蹭着人家的灵地修炼,不算太大的问题。 这些就扯得远了,简而言之,这个聚灵阵盘的消耗是惊人的,哪怕是在手机位面。 出尘期修者和炼气期修者的差距,也是巨大的。 冯君正琢磨呢,就听到身后传来得得的响声,回头一看,却是虞长卿和米芸珊躲在他的背后,身子不住地颤抖着,脸色也不好看。 她俩甚至都不需要进聚灵阵,只是那些汹涌而来的灵气,就冲击得她们快要无法忍受了。 冯君张开双臂,一手拎着一个,直接退出了半里地,才将人放下来,“你俩……还是别靠得太近。” 两人也知道他是好意,只能弱弱地答应下来。 “你俩替我护法,”冯君吩咐一声,走向了聚灵阵,他倒要看看,能消耗多少灵石…… 他在聚灵阵的边上,站了差不多四个小时,感觉灵气聚集得差不多了,才迈步进去。 冯君才进入聚灵阵不久,两条人影从远方电射而来。 (第一更,召唤月票。) 第544章 商机(第二更) 米芸珊和虞长卿见状,毫不犹豫地迎了上去。 虞长卿师出名门,修为也较高,毫不犹豫地大声发话,“来人止步……呃,师兄?”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潘仁杰和上官云锦。 两人是发现,止戈山里有庞大到不正常的灵气团出现,又找一下虞长卿,发现她不在院子里,猜测必然是冯君启动了聚灵阵。 等了一阵之后,发现灵气团越来越大,上官云锦想来见识一下,何谓出尘中阶的聚灵阵。 潘仁杰觉得这是在冯君的地盘上,这么做不是很合适,而且他以前就见过类似的动静。 可是他还是架不住师妹的恳求,最终决定带她来看看。 见到两只蜕凡期的小蝼蚁拦上来,两人就放慢了速度,停在她俩面前。 “这就是那个聚灵阵?”上官云锦看着半里地外的聚灵阵,由衷地感慨,“好厉害!” “只是阵盘而已,”潘仁杰轻描淡写地发话,“真正的聚灵阵效力更大,而且会增加防护阵法……现在没有防护阵法,咱们离得远一点看,顺便为冯道友护法。” 上官云锦则是一脸的羡慕,“这么浓密的灵气,要是能进去修炼一会儿就好了,冯道友怎么说的来着?对了……蹭灵气!” “这灵气可不是好蹭的,”潘仁杰哭笑不得地摇摇头,“这种层面的阵法,很费灵石的,冯道友让不让你蹭,你得跟他先商量。” 他直接让人送聚灵阵盘过来,倒是没怀疑冯君的财力,但他知道自己的师妹不但是个小财迷,而且也真没有多少灵石。 米芸珊闻言,也是长出一口气,这两位执意上前的话,她的压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因为止戈山临着一条河,水汽较为充沛,这个聚灵阵也是被淡淡白雾笼罩着,冯君在阵中的修炼,大家也看不太清楚。 两个小时之后,冯君皱着眉头,从阵里走了出来,看得出来,他刚才的修炼,似乎是在试验着什么。 潘仁杰两人见状,也走了过去。 冯君对着聚灵阵发呆,见他俩过来,也就是点点头,看着阵盘上的灵石。 潘仁杰对这一套,懂得实在太多了,他一看灵石,就倒吸一口凉气,“用掉了两成?” “嗯,”冯君郁闷地摸一摸下巴,“简直是在吃灵石啊。” “我找的聚灵阵,不可能这么坑,”潘仁杰受不了啦,就算你是出尘中阶,半天时间里也用不掉两成的灵石——这样算下来,九块灵石岂不是只够你用两天多? 他狐疑地看一眼冯君,“你用的是什么功法?不会是气修吧?” 冯君用的当然是混元吞天功,这功法无物不吞,就算没有吞天大阵,只要灵气充足,吸纳灵气的速度也是极快的。 所以他对灵石的快速消耗,还真没什么意外,就是心里有点暗暗叫苦:这么搞下去,我的灵石真的不够用呀。 不过这些事情,他自己知道就行了,所以他轻描淡写地回答,“我在里面做了一些测试,比较耗费灵气,但是也有所得。” 上官云锦蹭地蹿了过来,眼睛发亮,“你还要做什么测试,需要我配合吗?” 冯君眼珠一转,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于是微微一笑,“上官道友想进去修炼,那就进去呗……这点灵石我还是出得起的。” 说到这里,他又看一眼潘仁杰,“潘道友也去恢复一下吧,你要觉得不好意思,可以给我几块灵石做补偿。” 潘师兄本来是这么想的,听到他这么说,就有点不开心了,他面无表情地答话,“你邀请我,我没啥不好意思的……要不然,不是不给道友面子吗?” 浓眉大眼的潘仁杰,你也学坏了……炼气高阶的骨气呢?仙二代的做派呢? 冯君心里吐槽两句,脸上倒是不动声色,“那你俩进去修炼吧,我让她俩护法。” 上官云锦美不滋滋地往阵里走去,“多谢冯道友,我也就是感受一下。” 潘仁杰却是看一眼冯君,“能修炼多久?这地方真的耗费灵石。” 耗费灵石我知道呀,冯君看他一眼,笑眯眯地发话,“你俩修炼着,我在四周看一看,有没有灵气更充裕的地方。” 其实他已经忍不住要在四周大肆挖掘灵石,现在他说勘测地形,算是有了一个官方说法。 潘仁杰二人进入聚灵阵,上官云锦深吸一口气,“啊,好幸福,能被这样的灵气包围,感觉此生……什么声音?” 她的话没说完,远处就响起了“轰隆隆”的声响。 “你收收心,”潘仁杰没好气地说一句,“这个地方灵气有点匮乏,他要找个新的地方,勘测是难免的……你还是专心修炼吧,他也不会给咱们太长的修炼时间。” 事实上,潘师兄也很珍惜这样的修炼机会,出尘期使用的聚灵阵……或者阵盘,他见了不是一次两次,但是亲身进去修炼,这也仅仅是第二次——上一次只是体验了一下。 他俩没想到,这乒乒乓乓的响声,足足折腾了两天两夜。 冯君还是有点不甘心,只挖出了不到五十块凝练中的灵石。 但是他必须停下来了,因为严上人已经破解开了他的解析版聚灵阵。 破解开之后,严上人非常高兴,因为冯道友不许出尘期进入他的地盘,所以严上人令一直在旁边观看的王博才,向此间主人汇报情况。 冯君挖灵石,是避着所有修仙者的,听到王博才在对讲机里呼叫,马上就停了下来。 他赶到无忧台院子的时候,见到王博才站在聚灵阵边,跃跃欲试地想要解开被遮蔽的两处材料——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些修仙大势力出来的弟子,还是挺注意规矩的。 起码对上修仙的同道,他们能有一个相对公平的态度,要等到主人来了才动手。 冯君笑着一摆手,“那你看吧,到底计算得准不准。” 严上人也不愧被称为上人,两处材料的名称和份量,计算得丝毫不差。 冯君笑着一拱手,“佩服,上人的计算,果然精妙无比。” 严上人手里拿着对讲机,心不在焉地玩耍着,看起来有点意兴索然,“这算什么?你摆出了九成多,我只是补足而已……这样还算不出来,我以后都不用提阵法两字了。” 他说得轻松,但是别说冯君了,王博才心里都在嘀咕:不管怎么说,您也是算了三天三夜,没有说的那么容易吧? 严上人把玩了一阵对讲机,见他俩不说话,只能再说一句,“你这对讲机,感觉也还不错,可惜还是近了一点。” “我打算上个中继台,”冯君笑着回答一句,“能加大不少距离。” “那可再好不过了,”王博才笑着发话,然后看向严上人,可怜巴巴地发话,“严师叔,这种聚灵阵……可以推广吗?” “当然可以,”严上人毫不犹豫地回答,然后沉着脸发话,“不过你所说的封装,恐怕你们独立解决不了……” 王博才师兄妹三人已经沟通过这个问题了,他们大致的设想,是把聚灵阵分成四块,每一块都是以石板做基础,将材料固定在石板上,并且封装。 封装是很讲究的,一旦封印被破开,石板以及材料会自动化为齑粉。 这样的聚灵阵可以量产,安装的时候,四块石板一拼接就好了。 居然连自毁装置都准备好了?冯君不得不感叹,这三位还真是想得周全。 但是严上人不看好这个,他认为封装这种事,属于是防君子不防小人,你们三个炼气期搞出来的封装,要是一个出尘期想要琢磨清楚,多试验几次,也就差不多了。 他的建议是,找个出尘期的师叔合作——当然,肯定不是他自己,得找擅长炼器的。 严上人认为,你们想要售卖聚灵阵,反正是要打起无忧台旗号的,索性不如把这生意上交,你们负责生产占大头,台里为你们站台,再出个出尘期师叔封装,肯定也有收益要求。 出尘期师叔负责封装的话,哪家势力想要破解,十有八九就得是金丹大修出手了。 然而,金丹期怎么说也是真人了,为这点小事出手,丢不起这个人,而且真要强行出手,也有惹恼无忧台的可能。 严上人认为,这个买卖可以做,但是也好不到哪里去,这种用凡俗材料打造的聚灵阵,损耗是很快的,而且一旦出了故障就无法修复,只能丢弃。 一般的修仙者,落魄到使用这种聚灵阵,前景也就堪忧了。 这就像地球界开公司的老板,如果条件允许,穿名牌开好车都是必要的,那是对你自己的一种宣传,同时也是人际交往中的互相尊重。 严上人对这聚灵阵的定义就是,会有市场,但不会很大,除非你能把它卖给凡俗界,但是很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居然还有公私合营的手段?冯君觉得这手机位面,也挺开明的,不过他还是忍不住出声发话,“我说,不用当着我的面谈生意吧?逼着我后悔吗?” “你不用后悔,”王博才笑吟吟地回答,然后有意无意地扫一眼严上人,“云锦师妹说了,可以算你一成份子。” 第545章 索要功法(三更求月票) 给我一成份子?冯君愣了一愣,然后笑着摇摇头,“不用,你们能计算出来,算自己的本事,我已经得到了出尘中阶的聚灵阵,不想再得到更多。” 他并不相信,这会是上官云锦的意思,这两天,她一直在聚灵阵里修炼,根本没提过此事。 冯君感觉,十有八九是这个严上人,想弄点什么事情。 果不其然,下一刻,严上人就出声了,他一拱手,正色发话,“冯道友的解析之术,令我大开眼界,深有所得,道友若是还有其他类似的阵法……区区一成的份子,我做主了。” 他的话说得客气,但是出尘期修者对炼气中阶修者这么说,那就不仅仅是客气了——我给你面子了,你给不给我面子? 冯君只能苦笑了,“看来我若是说没有……道友大约是不信的?” 严上人沉吟一下,谨慎地回答,“我观道友所擅长的,应该不止于此。” “这个还真遗憾了,”冯君正色回答,“我真的没有。” 严上人淡淡地看着他,他也淡淡地直视着对方,并不退缩半步。 王博才见状着急了,忙不迭出声,“冯道友,你自己说的,见我无忧弟子带了一个炼气中阶的聚灵阵盘,才摆了一个相应的解析聚灵阵……证明你其实不止这么一个解析阵。” “就算我有,那也是我的,”冯君面无表情地回答,“我没有拿出来的义务。” 严上人差一点就想生气了,你一个区区的炼气六层,敢这么跟我说话? 对方可能隐藏了真实修为,但这并不是问题,修仙者里相当看重等级尊卑——你不以真实修为示人,那就别怪别人产生误会。 这就像华夏古代,皇帝可以白龙鱼服微服私访,但是县令要其下跪磕头,他不能拿这个治对方的罪,最多解释一下我有功名见官不拜啥的——因为人家的要求是正当的。 所以对现在的严上人来说,考虑对方的修为并没有多大意义。 正经他要考虑的是,对方的真实战力如何? 其实冯君的真实战力,连潘仁杰都不敢随便评估,妙手阁东部分舵那惊天一炸,导致别人完全无法看清他的实力。 数百亩的庄园被彻底摧毁,千人丧生,虽然还有些残垣断壁,好像爆炸的威力一般,但是换个出尘期的修者,想发出这么一击也很难。 当然,修仙者的手段众多,拿一张金丹真人制作的符箓,也能达到这种效果,但是冯君说了:这么一击的成本并不高。 威力大不是最可怕的,更可怕的是成本还低! 严上人虽然是出尘期修者,但是只听弟子们的形容,就知道自己也发不出那样一击。 所以当冯君表明,就算有阵法,也没兴趣拿出来的时候,他虽然生气,却居然生不出用强的心思。 顿了一顿,他沉声发话,“此事……对我意义极大,冯道友有什么想法,只管说便是。” 冯君想一想之后回答,“实不相瞒,这是师门不传之秘,我若传出去,怕是要生事端。” 严上人点点头,这个理由他还真的相信。 不过他也有一点不解,“那这一套本源阵法,你为何能拿出来?” “一套两套的,倒也无所谓,”冯君微微一笑,“严上人你也知道,其实阵法大成的话,反推出这么一套阵法并不难。” 严上人就只有苦笑了,“确实不是太难,但是这一线之隔,不啻于天堑。” “其实我长于反推之术,”冯君还是掀开了部分底牌——没办法,不掀也不行,对方早晚会知道,他试验搭建聚灵阵时,买了很多材料,还整天炸个不停,当时虞长卿就在场。 严上人顿时恍然大悟,“既然如此,确实不能轻传。” 他可以要两套解析出来的阵法,但是想得到对方的解析之术——那不是抢夺传承吗? 只要有能力维护自己传承的势力,绝对不会答应这要求。 ——你跟我要两条鱼,这个好商量,想抢我的渔网?那就只能不死不休了。 可是他看一看冯君的年纪,心里又有点怀疑,“道友真懂此术?那能不能帮我解析一套阵法?代价嘛……你只管说就是了。” “我现在修为不够,”冯君很直接地表示,“太复杂的阵法无法解析,最好能是阵盘……至于代价,我还没想好。” 严上人的眼珠一转,“听说道友新得了一个聚灵阵盘,那个阵盘好解析吗?” “不好解析,”冯君摇摇头,但也没否认自己尝试解析,他还打算未来在止戈山里搭建吞天大阵呢,提前吹吹风也很有必要,“修炼之余,我打算尝试一下,可惜材料不易买到。” 这两天,他大致解析了一下那个聚灵阵盘,不过……计算量真的太大了,手机电池哗哗掉电,反应也很迟钝。 总而言之,是一个非常复杂的工程,比前一个聚灵阵的难度,高出十倍还不止,搞得他都有点没勇气尝试——这是一个漫长而枯燥的工作,考虑到爆炸因素的话,还有点不安全。 当然,最关键的是,很多材料在凡俗界没有卖的,只能在修仙界买。 严上人眉头一扬,很干脆地表示,“缺什么材料,交给我了,我希望……能跟你一块解析这个阵盘。” 冯君下意识地就想拒绝——你跟我一块儿解析,还想啥呢? 但是他转念一想:很多重复而枯燥的工作,这不就有人做了吗? 当然,就这么答应,那也是不可能的,他索性谈起了其他的,“这个阵法的难度太大,你给我一个其他阵盘吧……解析出来之日,拿三套基础功法来换,要能直达出尘期的。” 严上人眉头一皱,表情很怪异,“三套基础功法……还要直达出尘期?冯道友你开玩笑吗?” “没开玩笑,”冯君正色回答,而且还提高了要求,“得是我没有的功法。” 他这样不退反进,反而是弄得严上人有点不懂——你拿直达出尘期的功法当什么了? 然而,考虑到对方“外地人”的身份,他觉得也许是认知不同的问题,“这……不值。” 冯君一本正经地回答,“我觉得很值,你若是不认可,咱们就作罢。” 跟这外地人,就没道理可讲啊,严上人也跟外域的修仙者接触过,知道认知理念不同,说再多也没用,于是退而求其次,开始讨价还价,“两套……最多了。” 其实……没这么还价的,冯君总不能降价到两套半吧? 说到底,无忧台是真的不缺基础功法,直指金丹、元婴的功法少一点,直指出尘期的功法,还真的不少,所以他的还价不算狠。 但这也就是他的底线了,超过两套就不谈了,不存在二点一、二点二套的功法。 可冯君还是要还价,信息爆炸社会里出来的人,怎么能不懂这个呢?“两套功法,加一千灵石……或者一件攻击性的水属性法器。” “怎么可能?”严上人坚决不同意,“换两套功法就是最高了。” 冯君毫不犹豫地戳穿他,“我解析完之后……你又可以卖阵法了,不是吗?” 严上人的“如意算盘”被识破,难免有点尴尬,但是此前他没有选择动粗,这时候自然更不会了,“水属性的法器,我们也缺。” 冯君一摊双手,“但是你们更缺阵法。” 这是实话,别看法器被人争抢得很厉害,但是事实上,一个炼气中阶的修者,很大可能拥有不止一件法器,但是……能拥有一套阵法的人很少。 阵法师比炼器师也要少很多。 严上人无言以对,所以他打算拿另一件事来做文章,“既然你阵法娴熟,为什么不去修仙界,而是在凡俗界厮混……有什么说法吗?” 凭良心说,冯君是相当忌惮这个话题的。 不过,也正是因为忌惮,所以他精心准备了一些答案。 此刻,他提供答案一,“去修仙界的话,要登记身份,我这人散漫惯了,不喜欢被人管。” 严上人对这话嗤之以鼻,“不登记身份的修仙者,不受任何的保护……连散修都不算,只能算野修。” 在修仙者里,无门无派的散修是被看轻的,但是野修更惨。 什么叫野修呢?这个很难解释,就是……放弃在修仙界混日子的,那叫野修。 比如说妙手阁的护法叶天南,此前是在修仙界讨生活,但是发现突破无望之后,索性混迹红尘,都不怎么在修仙界待着了,这基本上就属于野修了。 还有,比如说有人以武入道了,在入道之前,武修是没门没派的,入道之后,会有人来拉拢进门派,或者也可以在修仙界独行,成为散修。 以武入道之后,不入修仙界,继续在凡俗界厮混的,这就是野修。 严格来说,冯君是正儿八经的野修。 野修是很难得到传承的,只能自己摸索,在这一点上,冯君比大多数野修要强一点,不管是坑蒙拐骗还是什么,他起码有修仙的功法,还收集到了不少功法。 不过,他对这个说法很不以为然,“那就当我是野修好了,反正没谁能不让我修仙。” 严上人为之语塞。 (三更到,召唤月票。) 第546章 忽悠(一更召唤月票) 冯君的说法,其实一点都没错,野修什么的,只是修仙者里,人为划出的一些阶层。 野修不受主流社会待见,但只要是达到炼气期了,那就是修仙者,之所以底气不足,只不过是没有归附了什么势力,本身传承也不够。 真有传承的话,其实算是散修。 冯君自认是野修,但是在严上人眼里,起码算是散修——什么都假得了,传承假不了。 不管怎么说,冯君现在炼气中阶的修为,不想受到管理,修仙界也无法干涉他——除非他做出了什么明显不合适的举动。 严上人一直很好奇,此人为何就住在止戈山不走了,身为修仙者,你不该在红尘待这么久,别的不说,只说修炼时使用的灵石,都要多花费一些。 若是说红尘炼心什么的,好像也不是很像——这跟修为无关,关键是你在此地也很高调。 他觉得此人留在此处,当有什么说法,哪曾想问出来之后,对方竟然满不在乎地直承野修。 这种活得很随心的修仙者,严上人也不是没有见过,就连四大派里的弟子,也有不少我行我素的家伙——太清派里尤其多。 所以他忍不住眉头一皱,“莫非此地有什么宝物,引得道友恋栈?” ——其实他最想问的是这一句,刚才的话,都不过是铺垫。 说实话,这才是他心里真正的猜测,才能最好地解释,为何对方待在此地不走。 “宝物当然有了,”冯君听得就笑,他早就想到了,有朝一日自己会面对这样的问题,这是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的。 总算还好,对方是当面发问,而不是像“解超群”一般,一开始就鬼鬼祟祟地下黑手,行事还算光明磊落。 既然是这样,他就不会计较对方的冒失,而是笑着解释,“这里的玉石……你们叫华石的,对我来说很有用。” 严上人对此早有了解,事实上无忧台从上到下,对这一现象都很奇怪,此人大规模收购华石,是为了什么? 潘仁杰切换到潘石匠,也并不仅仅因为是要红尘炼心,他也想知道,切凿华石有何用? 此前有人问过冯君这种问题,但是他笑一笑不肯回答。 严上人来之前,特意了解了一下,华石对修仙究竟有什么帮助?但是没有找到任何答案。 不管怎么说,往昔的记录证明,自打冯君来了止戈山,就一直在持之以恒地收购华石。 严上人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于是一拱手,“还望道友告知,这华石……玉石对于修仙,究竟能起到何等功效?本座愿以双倍止戈山的产量为报。” 这要求他提的十分自然,所仗恃的就是有无忧台做后盾——我也不抢你的产业,你得告诉我原因,否则你经营止戈山容易,下一处玉石矿,你就不要想了。 你如果肯告诉我,我再送你两座止戈山的玉石。 对上外域的修仙者,这么沟通没毛病——你不是本域的修者,在此地收集材料,还这么藏着掖着,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冯君无奈地笑一笑,“我说了你可能不信,玉石和修炼真的无关。” 严上人很漠然地看着对方:敬酒不吃吃罚酒? “只是因为这石头好看,”冯君一摊双手,轻叹一声,“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严上人的目光,瞬间就变得柔和了许多,忍不住点点头,“明白了。” 不开玩笑,他是真的明白了,修仙者花大力气收集的材料,未必就用于修炼。 无忧台里就有很明显的例子,数百年前,有金丹真人酷好斗狗。 真人斗狗,要的是没有经过任何仙家改造的狗——必须得是凡俗界自然长大。 至于说可以翻江倒海的金丹大修,为何会喜欢斗狗——喜欢,需要理由吗? 地球界的皇帝,还有喜欢斗蟋蟀的呢——那也是一根指头就能碾死的。 那个时候,无忧台可是不止一名出尘期修者浪迹红尘,想的就是找到一条好狗。 找狗只是行为,目的是交好金丹大修,为的是自家能更好的修炼。 反正那会儿金丹真人的喜好,搞得无忧台有些弟子的行为,很是受到了外面一些人的耻笑,但是谁又有资格说,人家做得不对呢? 严上人对此,有很深的感触,所以真的接受了这个听起来很荒唐的解释:这玉石看起来,确实比一般的石头漂亮不少。 如若不然,东华国内也不会有出售玉石的商店——价钱倒是不高,但是总比普通石头高。 冯君并不能确定,对方是否真的接受了这个解释,反正他说的也是实话——起码是部分实话。 他也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等到我修炼资源匮乏了,自然会去仙市。” “其实偶尔去一去仙市,还是无妨的,”严上人有点同情这家伙了,“道友一直窝在凡俗界,对自身的发展很不利。” 冯君笑一笑,信口胡说八道,“我们完成任务,是很讲过程的……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严上人也不想再追究这个问题了,“那么……解析一个阵盘,换两套功法?” 冯君沉吟一下回答,“再加五百灵石,不能再少了……解析了阵法,你能卖钱的。” 严上人也退一步,“那道友得承诺,肯定能够解析。” “这个我不能承诺,”冯君哪里会上这样的当?“甚至我不排除加价的可能,须知不同的阵盘,也是有区别的……如果上人不能答应,那么此时作罢,咱们就当随便聊天了。” 严上人还能说什么?人家动不动就摆出“不玩了”的态度,他没得选择。 商量定了之后,冯君用对讲机通知米芸珊,要她找机会通知那两位,该结束修炼了。 严上人若有所思地看着止戈山深处,“他俩在阵中?这聚灵阵……所费不菲啊。” 出尘中阶的聚灵阵,实在是太扎眼了,他距离聚灵阵有二十多里地,中间还隔着几个小山包,也能感受得到那庞大的灵气团。 这么说吧,这个聚灵阵的效果,跟冯君在地球界的吞天大阵相差无几,他全力修炼的话,用不了九个小时,就能将九块灵石消耗完——吞天大阵要更消耗灵石一些,但那是功法契合。 严上人也才出尘初阶,有些感慨这阵法的奢华,不过有意无意间,他也在暗示,这个地方摆设聚灵阵,太不经济了呀。 冯君没有在意他的暗示,反倒是暗暗叫苦:响动这么大,在地球界想用这种聚灵阵摆个吞天大阵的话,那个小小的洛华庄园,恐怕是够呛了。 不多时,米芸珊回过来消息,说是两名仙家已经出了聚灵阵,问要不要把阵盘收起来——她和虞长卿根本都不能靠近阵盘,想要收取,得委托两名无忧台的上仙。 按说修炼完了,收取阵盘是正常的,不过潘仁杰和上官云锦一致认为,这种灵气贫瘠之地,聚集起这样的灵气很不容易,随便收取,也要浪费不少的灵气。 “不用收取,我去修炼一阵,”冯君回答一句,然后冲着严上人和王博才一抱拳,“两位道友,就不打扰你俩了。” 他转身离开,严上人侧头看一眼王博才,“两位道友……你小子算是占我便宜了。” 冯君去修炼,也是舍不得那九块灵石,聚集灵气的过程中,灵石真的损耗了不少,下一次开启聚灵阵,又得损失这么多——地主家也没余粮呀。 其次,他是想让别人知道,自己也是“有阵一族”了,那么,我随便在止戈山里聚集一下灵气,修炼一下,你们不该吃惊。 所以这又有吹风的意思,以后他在山里面做手脚,大家也不会随便起疑心。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甚至让米芸珊去通知那些蹭灵气的人——冯神医在山里开了大阵,你们有兴趣的话,过去感受一下吧。 其实有心人已经发现了山里的异常——相较严上人,这里距离聚灵阵又要近很多,只不过没有得了神医的准许,米芸珊也不在,甚至连郎震都不敢轻易靠近。 听说神医允许大家近距离感受,所有有资格蹭灵气的人都去了。 神医的华石小院,就只剩下陈钧伟一个先天在看守门户。 然而,可以想像得到,连虞长卿都不能近距离接触聚灵阵,那些人最多也只能远远止步,距离阵盘有两百余米。 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陈钧胜,他此刻只是区区的蜕凡一层,但是身为曾经的先天高手,他的心性、意志和躯体,都比旁人强大很多。 他顶着汹涌澎湃的灵气,硬生生走到聚灵阵百米处,才坐下修炼。 一个小时之后,他的身躯剧烈抖动一下……蜕凡二层了! 又过四个小时,他的身躯再次抖动一下……蜕凡三层了! 这时他的身上一片通红,毛细血管不知道炸裂了多少,甚至还有无数个小口在往外流血,整个人看起来,是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这就是连续晋阶的后果了,勇猛精进,不可能不付出代价。 又过八个小时,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站起身来迈动脚步,蹒跚地再向前走了二十余米。 他觉得自己还能晋阶,这也是曾经先天高手的骄傲——我可以死,但是不能输! (第一更,召唤月票。) 第547章 哪儿都有狠人(第二更) 正在阵里修炼的冯君,都被陈钧胜的行为惊动了。 他全力运转混元吞天功的话,六七个小时就能把九块灵石消耗完,不过现在周围的修仙者太多了,他不想表现得跳过扎眼,所以是放慢了修炼的速度。 而且他还打算给灵石留下十分之一的灵气,方便以后对聚灵阵的解析。 现在他储物袋里的灵石不少,有接近五百块,但那是得自于“解超群”,目前没有更多的获取灵石的渠道——偷袭了妙手阁东部分舵,也不过才获得了七块灵石,都是什么事儿嘛。 因为不需要全身心投入修炼,所以他有闲暇去观察一下,然后就发现了陈钧胜的异样。 一直以来,他都忽略了这个人,或者说不怎么重视——你固然是曾经的先天高手,但是……废了啊,转过来修仙,也没体现出有多么强大的潜质。 他更看重的,是陈钧胜的弟弟陈钧伟——怎么说这也是个先天来的。 但是此人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接连晋阶了,哪怕鲜血淋漓,也丝毫不退缩。 这种人,冯君是打心眼里赏识,所以他索性不修炼了,默默地关注陈钧胜。 陈钧胜之所以站起身又前行二十多米,是因为他感觉,自己在原来的位置,是不可能再晋阶了,蜕凡三层进入蜕凡四层,那是要突破一个小境界的。 别人都只看到,他是今天连续晋阶两层,好像是了不得的成就,但是他心里很清楚,他已经耽误了太久的时间,再不拼命,就要遗憾终生了。 冯君猜到了他的想法,但是并不阻拦,自助者天助之,想要得到什么,不付出怎么可以? 他甚至想起了地球界的好风景,两人简直是两个极端,一个是没有梦想的咸鱼一般,能偷懒就偷懒,一个是粉身碎骨也要晋阶。 还是手机位面的人,更知道修行的不易,更懂得珍惜啊。 陈钧胜的毅力不是一般地强,又过十二个小时,他噗地喷出一口鲜血来,竟然是再次晋阶了——蜕凡四层! 看着他身子摇摇晃晃,还在那里打坐,冯君身形一闪走出聚灵阵,来到对方的身前,抬手连拍几下,然后摸出一颗药丸,塞进了他的嘴里,“慢慢收功……再下去要损根基了。” 其实陈钧胜这么不要命地修炼,已经对根基造成损失了,不过他心性坚毅,问题不是很大,至于说肉体上根基的损伤,服用丸药就可以休养好。 陈钧胜睁眼看他一眼,勉力点点头,再次闭上眼,慢慢地收功。 过了十来分钟,冯君一抬手,收起了聚灵阵。 聚灵阵上的灵石,已经消耗了九成,剩下的一点灵气,他打算在解析的时候,慢慢地用掉。 此刻的止戈山,几乎所有人都已经知道,冯神医得到了新的聚灵阵,而且灵气异常澎湃,至于说品阶——还真没几个人清楚。 冯君收起阵盘,不忘记跟邓老大吩咐一句,“你帮着照看一下此人。” 陈钧胜的坚毅和狠辣,让他十分欣赏,此刻正在慢慢地调养,暂时不宜搬动。 事实上,神医的聚灵阵是今天最热门的话题的话,陈钧胜就是第二热点了,就连虞长卿都忍不住感慨,“此人的向道之心,是我生平仅见!” 当然,她只是个十八岁的蜕凡八层,见到的修仙者并不多,可这也是极高的赞扬了。 三十岁之后再修仙,本身就难有成就,她也知道此人资质一般,蜕凡一层都用了不短的时间,今天居然连晋三阶,真的远远超过了她的想像。 两个小时之后,陈钧伟从山里接回了兄长。 陈钧胜的身体已经涂上了药膏,看上去有点虚弱,但是他的精神极好,走到冯君的房间门口,冲着房里深深地作个揖,“多谢上仙赐药。” 冯君也没有喂服多好的丸药,就是一颗通脉丸而已,陈家不是没有这丸药,只是陈钧胜前去蹭灵气的时候,做梦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机缘,根本就没带丸药。 “顺手之劳而已,”冯君笑一笑,坐在房里一摆手,“去歇息吧,以后别这么冒失。” “多谢上仙,”陈钧胜又是一拱手,犹豫一下,又出声解释,“不敢隐瞒上仙,其实我有私心,后院的聚灵阵不常开放,一旦有机缘,也只有铤而走险。” 冯君愣了一愣,然后笑着发话,“这是你运气好,换个运气不好的……算了,退下吧。” 陈钧胜离开了,坐在冯君旁边的上官云锦不高兴了,“这个家伙,虞师妹能让他蹭灵气已经不错了,他居然敢抱怨?” 她是听说冯君出关之后,才赶过来的,也听说了陈钧胜的事情,对于此人,她的印象还是不错的——那个贡献点系统,本来就是陈钧胜和虞昶珠负责的。 但是听到对方的抱怨,她就有点不开心了:让你蹭灵气还错了? 冯君不以为然地笑一笑,其实他能猜到,陈钧胜为什么这么说。 首先他说的确实是事实——虞长卿手上的聚灵阵,并不经常启用。 其次,这曾经的先天高手,八成是在表明立场。 只要有脑子的人就能意识到:冯神医跟后面接连到来的修仙者,不是同一个势力的。 可能有合作关系,但绝对不会是师兄妹这种。 陈钧胜刚才那么说,可能会得罪无忧台,但是同时,也表现出了“我只认你冯神医”的意思。 要不说这年头领情,得领对人情,这跟冯君不在意臧市长,只领袁家的情,是一个道理——冯君难道不明白,机票是臧市长搞到的?但是他只谢袁家。 对于上官云锦的抱怨,他只是笑了笑,压根儿没往心里去,“这套贡献点系统……也需要交给严上人鉴定?” “是呀,”上官云锦很肯定地点点头,“上人此来,就是这两个目的,事实上,严师叔的眼光很好,能看出很多东西。” 冯君的眉头微微一皱,“但是我不能让你把笔记本带走。” 上官云锦笑着发话,“那你可以让严师叔进来呀……是你说不许出尘期修者进入的。” “我是为你师叔好,”冯君面无表情地发话。 上官云锦的嘴巴张成一个“O”型,一脸的惊讶,“为我师叔好?” 冯君笑一笑,也懒得解释,反正他是不许对方拿了笔记本电脑离开的,“那就让他进来吧,千万不要尝试出手。” 上官云锦眨巴一下好看的眼睛,长长的睫毛抖一抖,“为什么?” 冯君抽出一根烟来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吐了两个烟圈出去,才幽幽地回答,“为他好。” 上官云锦好悬没被这句话憋死,心说你翻过来倒过去地说这车轱辘话,有意思吗? 她回了派里的小院之后,将这话转述给了严上人。 王博才在鼓捣发电机,不在屋子里,严上人听了这话之后,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侧头看一眼潘仁杰,“仁杰你怎么看?” 潘仁杰跟他一样,也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主儿,不过眉头还是微微皱了一下,“这个……上官师妹你跟虞师妹交好,她可曾见过有出尘期上人来此的?” “出尘期上人来这里?”上官云锦眨巴一下眼睛,“不太可能吧?” 别看严上人来这里了,那是因为他们三人的强烈要求,而且师父跟师叔关系好得很。 一般出尘期的修者,在红尘很少现身,要知道,声名狼藉的百花楼,也就是栽在一个出尘期修者手里的。 “我感觉可能性很大,”潘仁杰侧头看一眼严上人,“师叔,此人颇有点太清弟子的做派。” 太清弟子是什么做派?随心、散漫,冯君有这种特质。 他能称呼蜕凡的虞长卿为道友,也能称严上人为道友——要知道,这中间还差着个炼气期。 严上人微微颔首,“我也这么感觉,他对上人似乎没多少敬畏。” 上官云锦听到这话有点傻眼,“潘师兄,你觉得他害过上人的性命?” “能来这里的上人,有几个正经人?”严上人看她一眼,“这里是凡俗界,来这里的上人,十有八九会以为,止戈山有什么宝物……你若是冯道友,会如何对待?” 不得不承认,人活得久了,很多事情就看得明白了。 上官云锦想了想,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那严师叔您别进去了。” “笑话,”严上人面无表情地发话,“我帮你鉴定物品而已,为什么不能进去?只要我不主动挑衅,倒要看一看,谁敢对无忧台不敬!” 第二天一大早,无忧台出尘期修者,来到了冯君的小院。 严上人果然没有主动挑衅,他四下看了看,只对冯君说了一句,“冯道友距离凡俗太近了,哪怕是住进止戈山也好,把这里当个别院就是了。” 冯君笑着点点头,“上人所言极是,我来的时候,不知道自己能采多久玉石,所以临时将就了一下,此后可能会有所改变。” 严上人对这个回答不意外,然后他就开始查看贡献点系统。 他琢磨了差不多整整一个白天,侧头看向潘仁杰,“我觉得,这个系统……你家最合用。” 第548章 筛选(第三更) 潘仁杰做梦也没想到,严师叔鉴定了一番之后,居然给出这么一个结论来。 我家合用?潘仁杰黑着脸表示,多谢师叔,但我是无忧台弟子,家里……我斩尘缘了。 凡俗中人才说斩尘缘,潘金祥是观泉谷大佬,跟尘缘不搭界的。 不过这也算他的一种态度:那是上官师妹的事儿,我没问你,潘家需要不需要。 严上人没生气,而是耐心地解释,“这个系统,我觉得是个好东西,但是也不知道该花多少灵石来买,无法提出合适的建议……你潘家子嗣众多管理混乱,正合适此物。” 这样的话,搁给潘家别的子弟,十有八九要翻脸——我潘家乱不乱,关你鸟事! 但是潘仁杰例外,他其实已经脱离了潘家,最多是能享受到家里的一些关照而已。 他对潘家的现状,也相当不满,所以只是翻了翻眼皮,“我也不知道家里的状况,不想操那么多心。” 一向古板的严上人,难得地笑了笑,还是很神秘的样子,他压低声音发话,“此物真的是个好东西,明察秋毫不说,关键是……计算量大,而且很可靠。” 顿了一顿,他又发话,“咱无忧台的事务,一向是求稳,未见之物,不便贸然采纳,最好有个样例在先,衡量利弊之后,就可以商榷了。” 潘仁杰就算是红尘炼心的状态,听到这话也不能忍,“想要找个样例,那随便选一家就是了,为什么要拿我潘家来试手?买这东西,是要花灵石的。” 你潘家不但人多,买卖也大啊,严上人觉得,潘家是最合适的试验品,不过这话不能明说,所以他说一句,“你可以买最便宜的版本嘛,反正是占先手……好不好,你最清楚。” 潘仁杰听到这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师叔说得倒也对。” 然后他看向冯君,“此物……最便宜的系统,据说是十块灵石?” 这个穷鬼!冯君心里暗暗骂一句,此刻的他,不再是那会儿抄了顾家九块灵石,就喜不自胜的主儿了,十块灵石,已经不太放在他眼里了。 灵石没有贬值,但是使用过出尘中阶聚灵阵的他,深切地感受了修炼对资源的要求。 而且他的混元吞天功,可是吃灵石的大户。 他心里有些抱怨,表面上还是笑着点点头,“是,十块灵石是最低版本的。” “那就来一套,”潘仁杰做出了决定,“待我家里来人,便可以教授他们了。” 冯君点点头,“不着急,这样的定制,我也需要一段时间。” 十块灵石换一台笔记本电脑,怎么都是赚痛了,但他还是觉得,不值得为此事跑一趟地球位面,那就攒着等一起解决好了。 商定了此事,第二天,潘仁杰和上官云锦就离开了止戈山,两人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这次回去主要是准备展开解析版聚灵阵的销售工作。 冯君也让他们捎了一批材料,这种炼气中阶的聚灵阵,他还打算储备一些,反正使用银元和黄金就能结账,无忧台弟子去收购,比他又方便了很多。 也是在这一天,他来到了无忧台的小院,观看严上人随身携带的阵盘。 严上人长于阵法,但是这次出来,只带了三个阵盘,一个是隐匿阵,一个是回灵阵,还有一个……居然是资质测试阵。 资质测试的阵法,能够顺便观察对方的修为,严上人拿出这个阵盘的时候,表情有点怪异,有意无意地打量了冯君两眼,对于从来一脸古板的他来说,这是很罕见的。 冯君对这个阵法没兴趣——主要是学到手之后,他自己没多大用。 此前他遭遇“解超群”的时候,就见过这个阵盘,不过在后来的战斗中,阵盘被毁掉了。 隐匿阵顾名思义,就是隐匿身形的阵法,通过巧妙地将光线扭曲,达到隐藏的目的。 严上人对解析这个阵盘的兴趣稍微小一点,在他看来,隐匿身形主要是图个快速,弄出一大堆材料来摆放,这不是瞎耽误工夫吗? 当然,对于解析出阵法的原理,他还是比较感兴趣的,不过既然是要用两套基础功法来换,他希望能有比较高的性价比。 回灵阵是回复灵气的阵盘,跟聚灵阵不太一样的是,这阵法灵气的来源是灵石。 灵石不容易被人直接吸取,所以要经过阵法转换一下,让修者快速补充体内的灵气。 这种阵盘,一般用在灵气匮乏的地方,探寻凶险之地时,很容易用到。 严上人比较重视的是回灵阵,倒不是说回灵阵容易售卖,主要是涉及了灵气的运作,他希望能借此提升自己的阵法造诣。 在面对出尘期修者的时候,冯君还是相当谨慎的,他不会随便拿出手机来划,所以观察阵盘,也就是真的观察,除了用肉眼,还用神识。 严上人也听说过,冯君的神识极为强悍,不过当他亲眼见到的时候,还是有些震撼——居然比我的神识还要强大几分,这可能是散修吗?别逗了。 冯君将三个阵盘挨个看完,又取出一台显微镜来。 显微镜的倍数不高,在华夏国普通科教仪器商店就能买得到。 他买了此物也有不短的时间,主要是想用来观察手机位面的微生物,不过也就是一开始用过两次,后来就忙着修炼和挖灵石,将此事丢在了脑后。 现在他通过此物来观察阵盘,其实是聊胜于无的意思。 但是严上人却再次被这东西震惊了,“此物……好生古怪,估计堪比金丹真人的观察力了。” 这个位面对凸透镜有一定的研究,知道可以放大东西来观察,不过大抵来说,修仙者是靠壮大自身,来增强观察力的。 严上人也用凸透镜观察过物品,可是显微镜的放大倍数,让他明显地心动了。 上手操作了两次,他若有所思地看向冯君,“怪不得道友解析能力如此之强,原来是有这样的利器相佐,此物……不知道道友是否可以割爱?” 冯君一摆手,毫不在意地发话,“上人喜欢,只管拿去就是,不过,千万别说得自于我。” 一台显微镜,他送得起,但是别人有样学样,那就没意思了。 “我怎么能占道友便宜?”严上人真是个古板的,“道友只管开价便是。” 冯君才又要解释,猛地眼珠一亮,“这东西也能卖灵石吗?” “这个……”严上人想一想,还是老实地摇头,“终究是凡物,你若是想批量卖,就不值钱了,若是只有少数几台,换些灵石也是无妨。” “那就这么一台好了,”冯君也不想把自己搞成百货商店,什么都卖的话,难免会降低自己的逼格,“此物我送给上人了。” 严上人哪里肯占他的便宜?最后还是答应他,回头送上一套上古武修功法。 两人推来让去,并不是毫无意义,起码能知道,对方不是小气的人,做事比较讲究。 最后严上人表示,自己希望能得到回灵阵的解析阵法。 不过他不愿意付出太多,表示在两套基础功法之外,最多再支付五十块灵石。 他很明确地表示,这种阵法解析出来,也不可能售卖——大家带着这阵盘,是图了补充灵气方便,可不是灵气枯竭的时候,再来摆放大阵。 冯君对这个说辞嗤之以鼻,心说你照样可以把大阵材料镶到石板上,分成四五块,到时候一拼接就行了。 不过这种事,说穿了也没啥意思,不管怎么说,这回灵阵的用处不是很大,使用范围也有限得很,相较聚灵阵差了很多——有天地间的灵气可用,谁吃撑着了,没事用灵石修炼? 所以他表示,这个阵盘好不好解析,得让他仔细琢磨一下——我能把阵盘带回去吗? 这时候,两人此前的推让就起了作用,严上人表示,你带回去便是,需要几天时间? “最多五天!”冯君如是回答。 不过第二天一大早,他就把阵盘还了回来,说解析这个阵盘太麻烦,五十灵石当不起我的辛苦费,给我五千灵石还差不多。 严上人表示,自己没有五千灵石给对方,所以又看着他带走了隐匿阵。 次日,冯君再次回来,说这个隐匿阵我能帮你解析,不过丑话说在前面,你得额外给我两百灵石才行。 严上人一点都不觉得,隐匿阵值这个价码,所以拒绝了,于是又让他带走了资质阵。 冯君对资质阵的报价,是一百灵石,再次被拒绝了。 严上人也不气馁,他已经让潘仁杰帮忙捎来几个阵盘,打算全部让对方估一估价,最后选一个性价比比较好的,让对方帮忙解析。 他压根儿没想到,冯君已经完成了对这三个阵势的解析,就只差动手验证了。 退一步讲,就算他想到了,可对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完成解析,他也只有佩服的份儿。 说到底,这种阵盘就算不是大路货,在仙市也是买得到的,冯君如果能这么短时间解析阵盘,那么就算不经过他,照样做得到。 (三更到,召唤月票。) 第549章 解析阵法走红 严上人在等潘仁杰拿来其他阵盘,而潘仁杰二人回了无忧台之后,也是相当忙碌。 首先,两人一起向师尊汇报,说我们得到了一种简易版的聚灵阵阵图。 他俩的师尊在闭关,只是让童儿出来转述了一声,说此事我已经知道了,去找制器和阵法两堂商议吧,无忧台要占大头。 上官云锦和潘仁杰能接受这样的划分方式,台里占大头,不是说只想占他们的便宜,其实更是对他们利益的一种保护。 ——说到底,还是你们要生产的玩意儿,太容易被山寨了,台里想保护你们,也不可能一点代价都不付出,如果你们有独得之秘,利益划分还可以再谈。 阵法堂其实只有三百余人,大多还是炼气期的见习阵法师,平日里的主要任务,是维护无忧台的各种阵法,出尘期的修者满打满算都不到十个。 不是所有的阵法师都是出尘期修者,但是出尘期修者一定是阵法师。 两名炼气期弟子想要见上人,难度比较大,一名炼气期的阵法师接待了他们。 见到他俩拿来的阵法图,此人一开始还有点不以为然,只是因为有严上人的点评,才耐心地看图——严上人并不是阵法堂的人,只不过阵法造诣较强。 但是看了没多久,此人的脸色就变了,站起身表示,这图我看不太懂,但是……很有点意思,需要拿去给上人们看。 “此阵法我们已经验证过了,”上官云锦正色发话,“我们的师尊也很清楚,不需要拿给上人们裁定,就是跟你们商量一下加工的事情……看是挂在制器堂,还是阵法堂。” 凡人有山寨和盗版现象,修仙界同样有,修仙者并不比凡人高尚多少,虽然同门之内,相互算计的情况很少,但是也不得不防。 就算他们身后有师尊做主,但传出去也是丑闻,更别说师尊还在闭关中,打扰了师尊,罪莫大焉。 这名弟子的脸色有点不太好,阵法师何时被人这么小看过?不过此物真的很有意思,不但非常便宜,还隐含了阵法大道在其中。 于是,一名上人被邀请出来观看,上人看了之后,马上着手试验。 因为冯君给出了最精确的数据,所以试验根本就是一次性通过,这上人大喜,表示说这个阵法我们要了,免你们十年的日常任务。 潘仁杰和上官云锦马上表示,说我们不干,此物是打算跟制器和阵法合作的,门里可以占大头,但是销售要由我们做主,反正师尊和严师叔都是同意了的。 有两名上人撑腰,他们又是合理的诉求,阵法堂也只能认了——反正他们的估计跟严上人类似,这东西有市场,但也就是那么回事。 不过……制器堂是什么鬼?这玩意儿我阵法堂单独就做出来了,何必跟他们合作? 然而非常不幸的是,这个解析阵法的神奇,在很短的时间就传开了,很多阵法师纷纷前来围观,更有人信誓旦旦地表示,这是阵法大宗师的手笔。 阵法是很简单,但是越简单的东西,越不容易掌握精髓,所谓大道至简,不外如是。 然后……消息就传到了制器堂,制器堂有上人听说,直接跑到阵法堂来围观。 围观之后他表示,这东西我制器堂完全做得了,阵法堂瞎掺乎个什么? 阵法堂不甘示弱——你特么搞一搞清楚,这本来就是阵法哎! 再然后,符箓堂的人也跑了过来,说这阵法需要封装,肯定该是我们做符箓的出手嘛。 其实不是个多大的市场,但是蚊子也肉啊,都是修仙者,谁不缺资源? 潘仁杰和上官云锦早理清了头绪,对于多出一个符箓堂来分润,两人并没有太大意见,门中参与的部门越多,他们的生意就越保险。 反正他们不要求控股,两人想的也是跟宗门四六分,无忧台拿六成利润,至于说台里具体再怎么分,他俩就不管了。 然后,潘仁杰就回观泉谷一趟,告诉老爸说,我买了一套贡献点管理软件,那个……族里最好派几个人,跟我去学一学。 潘上人以豪爽风流著称,但是本身也是个精明人物,一开始他还有点奇怪,心说这“软件”是个什么东西,有资格替我管理家族? 可是细细一听,他马上就明白了里面的精髓,大呼值得。 清官难断家务事,修仙者也是如此,最为难的是,潘上人自己有一百多个子女,数百名孙子孙女,这碗水无论如何都不太容易端得平。 他肯定觉得自己是端平了,但是别人未必这么认为。 潘上人表明,这是个好事,有了这个东西,家里起码纠纷会少很多——别说我偏心谁,也别说我没照顾你,贡献点就在那里摆着的。 唯一可虑的是,“小杰呀,这修炼的进度,能不能也折算一部分贡献点啊?” 对于一个家族来说,公平固然很重要,但是对个别天才做出一些资源倾斜,也是必须的——家族传承真的很重要,如果传承都不能保证延续,公平不公平的,有意思吗? 潘仁杰仔细地回忆一下,比较肯定地回答,“应该没问题,大不了加个子项就是了……具体怎么定义相关贡献点,咱们自家商议一下就是了。” “那后天晚上开个族老会吧,”潘金祥不是独cai的人,起码在表面上,他还是相当注意口碑的,“有些族老不在……得把他们喊回来。” 会议按时召开了,族老们一听,还有这种好手段,大家纷纷表示赞成,就算心里有鬼的,都得赞成——否则别人就得琢磨了,如此公平公正的事情,只有你不支持,这是为何啊? 对家族有怨气的族老,还是有的——毕竟家族处事,不可能实现真正的公平,或者说,就算真的公平,也会有人觉得不公平。 所以就有人提议,“十块灵石的系统……太廉价了吧?也体现不出潘家的尊严,咱堂堂的观泉谷潘家,就算不买千块灵石的系统,百块灵石的总是不难。” 反正这灵石是要走公中的,又不是他自己出钱。 然后就有人附和,“确实是这样呀,百块灵石的,能有多个终端以供查询,也会方便族中子弟。” 冯君已经将大致思路告诉潘仁杰等人了,除了组网,还有数据备份呢。 公议一番之后,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其实此事跟潘仁杰的关系不大,他都已经算是独立门户了——要不当初他就没兴趣接呢? 不过他真的卡在出尘的瓶颈上的话,家里给他出点资源,也是必然的,毕竟一笔写不出两个潘字来,所以他也是有赚贡献点需求的。 但是偏偏地,有人跟他说起了别的事,“仁杰,听说你还搞出了一个解析版的聚灵阵?” 我擦,潘仁杰的嘴角微微抽动一下,“消息传得就这么快吗?” 消息传得还就是这么快,因为无忧台已经开始往外售卖了——毕竟这玩意儿太好做了。 简易版的聚灵阵,二十块灵石一个,一般人家搭一个炼气中阶的聚灵阵,怎么也得一百灵石上下,便携式的聚灵阵阵盘,也得五十块灵石左右。 一般聚灵阵,可以使用百年左右,其间还得维护啥的,也就不用说了。 便携式的聚灵阵阵盘,能用三十年到五十年,当然,能用到五十年的很少,而且聚集灵气的效果,赶不上固定的聚灵阵,但是……方便啊。 这简易版的聚灵阵,只能使用十年左右,块头还大,二十灵石貌似有点贵了。 但是这么想的人,还真没考虑到具体的需求情况。 简易版的聚灵阵,是可以移动的,怎么说呢?就是解决“不时之需”的时候才会用到。 有固定的聚灵阵,平常时候,何必用这解析版的呢? 它的使用寿命说是十年,其实可能使用一百年,不用的时候,收起来就行了嘛。 至于严上人想的“不便搭建”,那纯粹是玩笑,无非是四块封装的大石头。 放在储物袋或者纳物符里,算多大点事?四块石板临时拼凑一下,就能解决问题——真当手机位面的人不会玩拼图游戏? 至于上官云锦想像的那种情况,山穷水尽的修仙者,才会买简易版聚灵阵,这个可能性肯定是存在的,而且还是刚需,但是这种情况,反而是不多见。 大多还是我家比较穷,但是子弟在外行走,需要聚灵阵来修炼,所以就买了吧——哪怕买来不用,放在那里,早晚也会有用的。 无忧台有自己的商店,据说昨天就卖出了十来套简易版聚灵阵,这还是第一天,绝大部分的修者在观望中。 但就算这样,这也是好几百灵石,抛开成本不提,起码能赚近百灵石的吧? 修仙者的社会里,商品的利润都不会太低,除开灵谷灵米这种大宗商品,阵法、符箓之类的,都是纯手工制作的,没有工业化生产,起码能有三成的毛利。 这还是这位潘家的族老不知道,那石匣里封装的,都是简单的世俗材料,否则他绝对会大吃一惊——十倍以上的利润?掉脑袋都可以干了。 潘仁杰闻言,也吓了一跳,第一个反应居然是:我这算是打劫了冯道友吗? 第550章 天通商盟 潘仁杰想得有点多,冯君还真没想过,这解析版的聚灵阵能买出多少,又能赚多少。 原因在那里摆着的:不是大势力的修仙者,根本玩不转这桩买卖。 说起那些山寨版的可怕,所有手机位面的修仙者,也不如冯君感受得深。 反正他是拿定主意了,我制定的目标,就是要用这个解析阵,租另一个聚灵阵三年时间。 你无忧台卖得好,那是你的本事,卖得不好,也别来找我麻烦——买定离手愿赌服输。 但是潘仁杰有压力——这么占冯道友便宜,似乎不太好吧? 他觉得回了无忧台之后,得跟上官师妹商量一下。 这桩生意里,无忧台占据六成,剩下四成才是他们师兄妹的。 潘仁杰因为搞到了聚灵阵,算是有前期投资,所以占两成,上官云锦负责具体的销售事宜,占一成五,还有半成……王博才是一起去的,大家同一个师父,一点不给也不合适。 他正盘算呢,那位族老又出声了,“仁杰,既然是你搞出来的阵法,咱潘家也有销售渠道,能否搭一下便车?” “对了,我回来也是为了说这个事儿的,”潘仁杰思索着回答,“本来我是为你们争取到了三成的销售配额,不过现在这阵法卖得这么好……没准要出现什么变故。” “这个你无须考虑,”潘金祥一摆手,大喇喇地发话,“既然是你寻来的法子,已经上交给无忧台,这就算对得起宗门了,若是答应好的销售配额都要翻悔,我自去找他们说话。” 巅峰的出尘期修者,就有这样的自信,而且潘某人可是交游广阔,说得上话的朋友很多。 两天之后,观泉谷潘家的商店,开始销售简易版聚灵阵,打的旗号是——无忧台之外,唯一有权销售的商家。 观泉谷这里售卖聚灵阵,比无忧台还卖得好,这里的修者更接近散修,落魄之人不少,起码跟无忧台这种大势力没法比。 一开始发来的五套阵法,当天就销售完毕,还有二十多人预付了定金。 接下来的几天,销售得也极好,五天就卖出了小两百套。 这下有人受不了啦,十方台在此处的弟子,忍不住商议一下,“以往这聚灵阵盘,卖得也不怎么样,可十来八天也能卖一套,现在潘家才用了五天,把咱们七八年的份额吃掉了。” “全吃掉倒是不至于,但是……大幅缩水是肯定的。” “我就奇怪了,聚灵阵卖得这么便宜,他们打算怎么赚钱?” 确实,有不少人以为,无忧台是在赔本赚吆喝。 不过很快地,又有传言说,有金丹大修观察过这个阵法,最后冷哼了一声,“无忧台的弟子,心很黑啊,敢卖这么贵。” 金丹真人并没有说这阵法的成本到底有多少,只说了一句——这套阵法最贵的部分,就是那四张封装的符箓了。 其实这阵法的横空出世,让很多靠这个吃饭的人心生不满,聚灵阵这种活儿,本来就不多,你把我们未来几年的活儿都抢了,这日子还能过吗? 这呼声甚至传到了无忧台,有人找上门来,说你们使用的全是凡俗材料,这么搞的话,这阵法传到凡俗界怎么办? 其实阵法销售到第五天的时候,已经有人破解了阵法,而且还不是金丹真人出手,只是一个出尘期的修者——修仙界别的不多,各种辛秘手段绝对不少。 这名修者毁了三套阵法,就得出了破解版,不过最后,他还是长叹一声,“虽然这是暴利,但是这样的灵石……赚不了啊。” 反正消息灵通的人都知道了,无忧台不是低价倾销,而是卖出了丧心病狂的高价。 所以大家就更不爽了,你要是赔本推销,我们还勉强能接受,现在居然大赚特赚? 对于“可能流落到凡俗界”的说法,无忧台嗤之以鼻,“保证仙凡有别铁律的,从来不是阵盘,而是规则本身……你当现在凡俗界就没有阵盘,没有灵石了?” “最大的区别,不在于阵盘是否流落出去了,而是他们得到之后,敢不敢修炼?” 真要说起来,冯君全部用凡俗材料搭建聚灵阵,还真是值得诟病,不过好在负责制作和销售的是无忧台,大名鼎鼎的五台之一,人家很轻松地就做出了解释。 换给冯君来解释试试?道理是没错,但是你说了不算! 当这些流言四起的时候,潘仁杰已经依着严师叔的吩咐,拿到了八个阵盘,潘家打算去学习软件的五个子弟,也已经做好了出发的准备。 但是上官云锦希望他稍微晚一点走,因为她也要前往止戈山,现在正忙着找人交接聚灵阵的事宜。 两人这一来回,就是一个月,抵达止戈山之后,却在无忧台小院的不远处,发现了一座正在新建的院子。 这院子的规模,比无忧台的小院大了起码十倍,修建院子的都是些石匠之类的,但是院子门口,却站了两名炼气初阶的修仙者。 潘仁杰一眼就认出了那两名弟子的服饰,于是皱一皱眉,“天通商盟?” 天通商盟是修仙界很有名的大商家,最早是在十方台起家,后来又引入了一些别的股东,就他所知道的,松柏峰颜家就是其中之一。 简而言之,这是一个股份制的公司,大股东是十方台,还有小股东若干,因为他们懂得分享利润,所以现在几乎算是修仙界风头最劲的商家。 他们的物品多而全,虽然底蕴还有所欠缺,但是他们的销售对象是所有修仙者,不像四大派之类的内部商店,只在自家销售——东西再好,普通修仙者买不到,也是白搭。 不过这个天通商盟对于竞争者,一向不是很友好,潘家有自己的销售店面,虽然跟天通商盟也有合作,但是总体来说,关系不是特别好。 上官云锦出身小家族,平日里多在台里的商店购物,现在负责售卖聚灵阵,对的也是无忧台的外卖商店,对天通商盟也没有什么好感。 两人来到无忧台院子里,看到王博才和严师叔正拿着一个绿色的小片,争执着什么。 上官云锦有点沉不住气,出声发问,“王师兄,怎么让那帮家伙在咱们旁边起院子?” 关键是院子还那么大,比咱的院子大出好多倍! “拦不住啊,”王博才只能苦笑了,“无主之地,人家想盖多大,还不就是盖多大?” 潘仁杰看严上人一眼,“师叔,这会不会有损咱无忧台的形象?” 严上人摇摇头,古板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凡俗界而已……对了,阵盘拿来了?” “拿来了,”潘仁杰一拍自己的储物袋,取出了八个阵盘。 严上人看一下天色,“时日尚早,你俩谁去通知一下冯道友?” 上官云锦想得少,手一指不远处的桌子,“那里不是有对讲机吗?” 严上人的脸顿时就是一黑,倒是王博才讪讪地一笑,不好意思地发话,“这个……不小心给拆啦。” 一边说,他一边小心地看严上人一眼,心说不是我要拆的,是师叔要拆! 上官云锦眨巴一下眼睛,“那装回去呀,反正是凡物,又不需要灵纹什么的。” 王博才又干笑一声,晃一晃手里的绿色薄片,“这个……这不是装不回去了吗?” 其实他也很郁闷,严师叔最近十分无聊,拿着一个显微镜东看西看,后来有一段时间,甚至跟冯君借来了那个出尘中阶的聚灵阵,想要修炼——他自己出灵石。 修炼了五六天,师叔又停了下来,觉得实在是太费灵石了,于是又拿着显微镜,跟他商量,看能不能识别出雷霆阴阳的本质。 像这个对讲机,王博才不知道打开多少回了,但是看到里面的各种细小线路,根本不敢再下手了,但是严师叔喜出望外,说这些东西都逃不过显微镜的观察。 然后……就是潘仁杰眼下看到的样子了。 显微镜确实有用,能看到一些不好辨识的物体,然而非常糟糕的是,尽管看清楚了这些东西的模样,可严师叔和王博才依旧不知道,这是些什么东西。 大家正说着话,就听到远处隐约传来轰轰的两声。 潘仁杰眨巴一下眼睛,“这是……冯道友又炸了?” 虽然他在止戈山待得时间不多,但是也听说过冯神医又双叒叕炸了的传言。 “他在做一些实验,还有一些雷法的演练,”严上人一本正经地回答,“这个……阵法解析不好,是会爆炸的。” 这不是他随口说的,冯君跟他解释过此事,而他也确实尝试了一下,果不其然,那个解析的聚灵阵,如果摆得有些失误的话,是会炸的。 上官云锦是个急性子,转身就往外走,“那我去通知冯道友。” 因为这一次聚灵阵卖得不错,附近又多了一个天通商盟的院子,上官师妹还是比较注重规矩,没有直奔响声的地方,而是先去冯君的小院。 同为修仙者,在对方的道场,还是注意一点自己行为的好。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551章 灵石太少 上官云锦在去小院的路上,遇到了米家的车队,正拖了五台锅驼机往外走。 米家认识这位仙人,于是主动停下避让,正好队里有人有对讲机,就通知了郎震。 上官云锦来到冯君的小院,第一个反应就是:凿石头的人少了一些。 在这段时间里,凿出的玉石,已经足够冯君盖一所玉石小楼了,所以他减少了对玉石的加工,毕竟除了盖房子,玉石想往外卖的话,还是有各自的造型才好。 如果都是一块一块整齐的玉砖,冯君相信,这不仅仅是会降低玉石逼格的问题,估计很多人脑子里会生出一些猜测:玉石也可以工业化生产了吗? 所幸的是,这段时间里,因为不能提供新的阵盘,严上人基本不进入他的地盘,所以他有很多的时间,去山里挖掘灵石。 挖掘灵石的同时,他也削出了几处石台,打算万一不方便,就直接选择在止戈山晋阶。 狡兔三窟的道理,他早就懂了,不需要别人提醒。 这一个月的时间没有白费,他挖出了将近三百块凝练中的灵石。 然而,如果使用出尘中阶聚灵阵的话,他的灵石还是太少。 如果他可以解析出这个聚灵阵,那么,先不要说阵法材料会花费多少,只说驱动的灵石,就需要九块。 如果想用这个聚灵阵,组成吞天大阵的话,那就是二十七乘以九,二百四十三块。 而冯君所拥有的凝练中的灵石,总共才三百四十八块,也就只够浪一波。 这个鸭梨真的很大,他心里的危机感真的很强。 至于说把聚灵阵盘借给严上人,同时泄露解析聚灵阵时的危险,不过是他为严上人找点事情做,好让自己能腾出来点时间挖灵石。 事实上,这一个月他过得挺辛苦的,除了昼夜不停挖灵石,同时还在解析两个阵盘——出尘中阶的聚灵阵和回灵阵。 按说解析阵盘是很简单的事情,实则不然,出尘中阶的聚灵阵本身的解析难度就很高,特别费电不说,观察起来也很辛苦,真的是相当复杂。 如果说冯君此前解析那个阵盘的难度是十的话,他现在解析这个阵盘,难度大概有一百二三十的模样,他给手机充了五次电,才算解析成功并且记住了图案。 解析难、观察难、搭建也难,此物的材料种类倒没有多出多少来,但是数量增加得很多,像需要的玄铁,就增加了八倍。 最难的是,这一次终于出现了凡俗界无法买到的材料——墨金精和玄鸟尾羽。 墨金在凡俗界偶尔还能见到,不过比玄铁罕见得多得多,墨金精是实实在在的管制物品。 不过还好,此物在阵法里,数量不算太大,一两左右,是一片薄薄的金箔。 墨金在修仙界也不算便宜,零买的话,一两差不多要一块灵石。 玄鸟只是灵兽,但是它的尾羽是公认的修仙界炼器和阵法的材料,一只玄鸟九根尾羽,修仙界从凡俗界收这尾羽,大约是给出价值五六块灵石的悬赏。 冯君初步估算了一下,如果想摆好这个阵法,没有一个月的时间,大概是不行的。 正经是那个隐匿阵,相当简单,使用的材料种类不少,有三十一种,而且每一种的量都不大,摆放起来也相当有序。 他已经委托虞家和米家,帮自己收购需要的材料了,这几天已经凑齐了十来份隐匿阵的材料,出尘中阶聚灵阵的材料,也收购了相当一部分。 墨金精和玄鸟尾羽,他打算请无忧台代购。 他正在山里练习落雷术,听说上官云锦和潘仁杰会来了,于是直奔无忧台的小院而去。 他不刻意隐藏自己“先天高手”身份的话,赶路还是很快的。 来到小院之后,他先是收到了上官云锦捎来的阵法材料,然后就要面对新的阵盘了。 严上人拿出了五个阵盘,让他观察——剩下的三个,他不着急拿出来。 冯君一看就开心了,这五个阵盘里,有三个阵盘都是他想要的。 一个阵盘是灵植阵,还有两个幻阵,他最想要的防御阵没有,不过……幻阵也不错啊。 他正琢磨着,怎么再把阵法骗回去,好解析一番,就听到外面有人高喊,“敢问可是此地主人冯道友当面?” 冯君闻言走了出来,他还没来得及说话,身后的潘仁杰就是眉头一皱,不耐烦地发话,“这位道友,在别人家门口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出声的正是刚才天通商盟的两名修仙者之一,炼气三层的一名小伙子。 小伙子笑着一拱手,“还望师兄海涵,我也是等了多日,眼见冯道友难得地出来了,就忍不住打个招呼。” 冯君闻言,脸上泛起了一丝奇怪的表情,不过王博才轻咳一声,“冯道友在闭关中,我们也是劝阁下莫去打扰……你不见我师叔也在宅院里?” 合着天通商盟的人前来寻找冯君,见了无忧台的修仙者,就上前打问,结果严师叔一见是天通的人,直接告诉他们冯道友在闭关中,不见客。 没错,天通的人之所以在外面盖房子,纯粹是被无忧台挡驾了,这两名弟子也不敢跟上人计较,听说冯道友不喜欢别人在自家道场里盖房子,只能顺水推舟地把放在盖到旁边。 一般的修仙者,都有比较强的领地意识,这个不奇怪,不过这俩弟子心恨无忧台多事,就故意把房子盖得大一点——倒不信你无忧台会为这个发作。 由此可见,上人的威严固然很重要,但是人家背靠天通商盟,也是有点有恃无恐。 冯君这才反应过来,怪不得严上人对那片大院子没兴趣,合着是一开始就阻止了对方——大事上已经得手,小事上当然就不会计较了。 这才是真正高阶修者的底气,院子小就怎么了?有个出尘期修者在,住个茅草屋,照样冷眼旁观你深宅大院。 冯君比较感激严上人阻拦外人打扰自己,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有了大把的时间挖掘灵石,不用担心有人骚扰,不过他也很清楚,严上人的做法有其目的。 所以他也不会跟着严上人的指挥棒,去刻意招惹这两位——老严你想做什么,只管去做,我不会稀里糊涂被你绑架的。 于是他微微颔首,“嗯,我就是冯君,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见过冯道友,”对面的两名炼气期弟子一拱手,正色发话,“我二人是天通商盟的护卫,此番奉了我家掌柜之命,前来拜会上人。” “哦,天通商盟,”冯君点点头,他大致听上官云锦提过一嘴,是个不小的商号。 对方的护卫都是炼气弟子,这令他感觉有点意外,不过也仅仅是一点,所以他轻描淡写地回答,“只是拜会,没有别的事吗?” “我家掌柜不日就要前来,”炼气三层正色发话,“我们是想跟道友商量一下,到时道友可否出来接待?” 这也太莫名其妙了吧?冯君奇怪地看他一眼,“你家掌柜来访,不该是他登门吗?我这个主人,跟他素不相识,为什么要出来呢?” 炼气三层指一指前方的界石,面无表情地发话,“您的道场,不欢迎别的修仙者擅入。” 冯君有意无意地看严上人一眼,才摇摇头,“不是什么道场,就是随便找了一个居所而已……此前我在闭关,现在你们按规矩进去拜访就是了。” 他在这里虽然有了点势力,但也不比孤家寡人强多少,说什么按规矩拜访,其实是田家人为主,加上虞家、米家之类的,按本地习惯,定了些规矩。 毕竟是神医,大家也都知道他是修仙者了,这个位面等级不算太森严,但是仙凡之别,那是天地之间的差距,没点章法是不可能的。 冯君这是明显的表示,自己拒绝被带节奏——我并不阻止别的修仙者的拜访。 不过还好,他多少帮着严上人遮掩了一下:此前我确实在闭关。 严上人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心里却是越发相信自己的判断了——小小年纪就这么有主见,行事如此沉稳,怎么可能是小门小户培养出来的? 下一刻,冯君又想起了一个因素,“对了,你家掌柜是什么修为?” 炼气三层明显愣了一下,“这个……什么修为,很重要吗?” “出尘期修者,非请莫入,”冯君笑着回答,“这是我的地盘,大人物来了,接待不了。” 这话纯粹是扯淡,是个人就能想到,“非请莫入”的下一句,不应该是“接待不了大人物”。 这是告诫的语气——要是真的害怕出尘期上人,敢这么说话吗? 炼气三层眼珠一转,“那我们现在能进入吗?” 冯君点点头,“进是可以进,不过……既然不是你们要拜访,何不等你家掌柜一起进?” “我就是想看一看此间风物,”炼气三层笑着一拱手,“今天我们要监工,明天一定要好好看一看冯道友的道场。” 冯君斜睥上官云锦一眼,“你俩可以请无忧台的师兄师姐们带路。” 老严啊,我不想被你带节奏,不过我也给你两家接触的机会。 第552章 潘仁杰的远见 天通商盟的人的出现,对冯君来说并不是坏事,这俩人吸引了无忧台四人的关注。 冯君拿起对讲机走向远处,好像是要指挥什么事情,但是同时,他悄悄地摸出了手机。 这么多阵法,肯定要好好解析一下的。 他最为关注的,是两个幻阵,尤其其中一个,还是氤氲困阵,除了能让人产生幻觉,还能让人在阵里转圈,要不然说是困阵呢? 先把这个幻阵解析了,他就赚大了…… 几分钟之后,他走了回来,也不看那俩天通的护卫,而是看向严上人,“接着聊?” 两人走进房间之后,不等冯君发话,严上人先发问,“这几个阵盘的解析,你如何估值?” 冯君故技重施,“我得拿回去分析一下,明天来告诉你。” 潘仁杰闻言,吓了一大跳,“师叔稍等……什么叫估值?” 严师叔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表示每天让冯君拿个阵盘过去测算,看对方的开价做决定。 严上人虽然是一脸的古板,还是出尘期修者,但是事实上他做事一点都不古板,只看他把八个阵盘拿出五个,藏起来三个,就可以知道他是很讲变通的。 这五个阵盘里,有一个是他希望被解析的,剩下的三个里,还有一个备选阵盘。 用地球界的话来说就是,都是套路,他希望付出最少而得到最多。 结果潘仁杰听完解释之后,正色发问,“那让冯道友把五个阵盘全拿走不就好了?” 听到他这话,不止是严上人有点失神,冯君也感觉意外——我说,我已经偷偷解析了一个,不带这么糟蹋别人心血的。 然而,严上人只是愣了一愣,然后就点点头,“也是这个理,冯道友全拿去吧。” 冯君肯定不会说不,于是拿起阵盘离开了。 等他离去,严上人又走出门看了看,才回到屋子里疑惑地发问,“仁杰,为何让他拿走五个阵盘?倒不是说他会舍弃这里的基业,但是……总是不妥啊。” 他是性格谨慎之人,此前冯君一天看一个阵盘,他知道风险不大,也明白对方不想让自己感受到风险,所以……就这么心照不宣下去了。 今天潘仁杰的话,他本来是不想听的,但是考虑到对方家学渊源,修为也将臻达出尘,所以才应了下来。 凭良心讲,他也不认为冯君会黑了自己的五块阵盘,但是潘仁杰你是炼气弟子,跟师叔这么建议,总该有点依据吧? 潘仁杰眨巴两下眼睛,压低声音发话,“师叔,那个解析出来的聚灵阵,卖得很好啊。” “卖得很好?”严上人听得一愣。 当他听完两名师侄的话之后,才轻哼一声,“我当挣了多少钱呢,就是卖了几百套阵法而已……真是没见过大钱。” 几百套……还而已?两名师侄心里都有点不服气,心说您在炼气期赚到这么一笔灵石的话,也得喜出望外。 王博才在旁边听得有点眼红,“喂喂,就没我啥事吗?” 潘仁杰白他一眼,“有你半成,本来都不想给你的。” 王博才听得就笑,忙不迭地拱手,“多谢潘师兄、上官师妹,我本来是随口问问,实在感激不尽。” 修仙者之间,也是也要讲人情世故的,他们比一般人活得更久,有些友情更该珍惜。 就在这时,严上人又出声了,“对了,仁杰,你们赚了不少灵石……凭啥把师叔的阵盘借出去那么多,你是打算帮着他兜底?” “怎么是帮他兜底?”潘仁杰很怪异地看着师叔,“我是说,解析的阵盘可能有市场,您如果一直这么不相信他……不利于将来的合作。” 严上人怔了足足四五秒,才回过神来,“我……用解析的阵盘赚钱?倒也是哦。” 其实此前他就想过这个可能,毕竟他是考虑了综合收益的,但是在他的计划里,销售阵盘不过是“聊胜于无”的选项,大头是在解析阵法所能得到的感悟上。 但是按照潘仁杰说的,他们在聚灵阵上赚取了那么多灵石,那么他也要考虑,自己是不是太小看了解析阵盘之后的市场。 他忍不住暗暗点头:看来……真是要考虑销售的问题了。 冯君回了小院之后,拿着各种阵盘,以及阵法材料,直接退出了手机位面。 回了现实之后,其他人还都在竹林修炼,后院的小楼也在修建中,冯君又选了一个地方,开始尝试搭建隐匿阵。 隐匿阵的材料,他已经准备了十余份,不过这个阵法的搭建,也不是很轻松,他接连试了两天,也没有搭建成功。 这一天,他正在思索,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杨玉欣找了过来。 十月份天气已经凉了下来,不过这几天天气晴好,白天的温度挺高,她居然穿着一条短短的牛仔热裤,上身倒是长袖的白色休闲衫。 这种装束,让她看上去起码年轻了七八岁。 冯君是在一处相对平整的山地上做试验的,试验用的材料,大部分都被草丛和树木遮掩住了,但还是有几样材料清晰可见。 杨玉欣从山道上小心翼翼地走上来,她也看到了那些古怪的材料,但是并没有在意,只是小心地不去触碰——大师的灵异,已经是众所周知,再多些古怪,也不会令她吃惊。 走到距离他两三米的地方,她出声发话,“大师……组网方案,我给你弄了一套。” 冯君有点意外,“哦,这么快……带来了没有?” “在电脑里呢,”杨玉欣答道,“倒是可以传到手机上,但是看起来不方便。” 冯君一抬手,将周围的材料收进了储物袋里,“那走,下去看一看。” 这个动作,让杨玉欣狠狠地吃了一惊:我看到了什么? 她看到了十余件不明来历的物体,齐齐地从草丛里飞了起来,到了冯君身边之后,簌地消失不见了。 随着修为的提高,神异的名声越来越响,冯君也不是很在意一些小事了,看到杨玉欣发呆,他居然还笑着说了一句,“这些东西不能乱丢,被人捡走就不好了。” 杨玉欣定一定神,勉力挤出一个笑脸来,转身向山道走去,心里却是一团乱麻。 难道说,此人真的是会修仙的?不可能吧,秦始皇都没找到仙人哎…… 冯君看了看组网方案,凭良心说不是很懂——甚至可以说是很不懂。 思索一阵之后,他出声发问,“能不能把数据做好,我接起来就能用?” “可以,”杨玉欣点点头,“不过机房设施要求很多的,比如说防雷防静电防尘什么的……你打算在哪里买小岛?” “这个嘛……”冯君沉吟了起来,其实他并不是特别想买国外的小岛,以前之所以有那种念头,实在是他修炼的时候响动越来越大,洛华庄园都快不够用了。 不过这一次,他获得了隐匿阵、氤氲困阵等阵法,他就觉得,这个地方似乎还能将就一下。 他皱着眉头回答,“不说买岛的话,还觉得自己不差钱了……现在才知道,还是穷啊。” 杨玉欣忍不住说一句,“买了小岛,你还得考虑du立,要不然,通讯设施不好使用……就是个大号的局域网。” “大号局域网好呀,”冯君笑着点点头,“这样吧,让他们在仓库帮着组装一下,把设备也都调好了,中间的线缆要留得足够长……这事儿就麻烦你了。” “对了,负责调试的人员,要那种好奇心不太强的。” 杨玉欣看着他,眨巴一下眼睛,最终还是点点头,“好吧。” 说完这件事,就要准备潘仁杰要买的系统了,虽然只是一百灵石,但是拿计算机换灵石的买卖,还是相当划算的。 正好,当天下午李晓滨回来了,朝阳县那里进展得十分顺利,她回来汇报一下工作,顺便就接了这个工作。 又过两天,经过多次失败,冯君终于将隐匿阵搭建成了。 可惜的是,这玩意儿能隐匿的面积不是很大,也就十来平米,他又用了两天时间,扩大一下阵法,然而到了最终还是有点遗憾,覆盖面积也就是九十多平米的模样,不到一百平米。 冯君非常确定,不改变阵法结构的话,面积不可能增加了。 这令他有点郁闷,不过还好,他还有别的阵法可以解析。 氤氲困阵的阵法也相当简单,而且这困阵使用的材料,跟隐匿阵有相当大一部分的重合。 相较而言,冯君看重的另一种灵植阵,布设起来要麻烦很多。 阵法解析好了,但是他没有搭建的材料,说不得再次进入了手机位面。 第二天一大早,冯君去找严上人还阵盘,两人又说起了解析这些阵盘的代价。 五个阵盘一一报价之后,最后严上人决定,“那就是灵植阵好了,两套功法加三百灵石。” 天地良心,他原本准备解析的阵法,并不是灵植阵,但是经过潘仁杰提醒之后,他仔细筛选一下,发现灵植阵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553章 位面穿梭 灵植阵的应用对象不是人,而是用来培植灵谷、灵米甚至灵药等。 这种阵法在修仙界,有广泛的需求。 严上人认为,如果能把这个阵法解析出来,他能赚到一笔不菲的灵石,尤其是,当他认真地考虑这个选项的时候,才发现,其实这个阵法也涉及到了灵气的转化。 严格来说,修仙者使用的大多数阵法,都或多或少地跟灵气转化有关,但是毫无疑问,灵植阵跟灵气转化的关系更大一些——倒是隐匿阵幻阵之类的,对六识的影响较大。 严上人选定了灵植阵,因为对这个阵法的未来比较看好,他甚至做好了准备,如果冯君不卖断这个阵法的解析的话,他也可以考虑分成给对方——嗯,最多两成,不能再多了。 但是冯君似乎并不考虑这些,就是两套功法加三百灵石。 当严上人做出选择之后,冯君马上就开出了材料单子——所有的材料都是他来买单,如果有开错的材料,算在他的账上,开对的材料,对方全部买单,而且必须赠送他六成。 这么操作,看起来像个对赌协议,赌的是他对阵法解析的掌握程度。 事实上,冯君把自己需要的一些材料,也夹杂了进去,比如说墨金精,又比如说玄鸟尾羽。 还有一些凡俗材料,他打算让虞家、米家或者陈家帮着购买,总而言之,他不可能让别人猜到,他买了这些材料,是打算解析哪些阵盘。 严上人对这些材料,表示出了谨慎的怀疑,“墨金精和玄鸟尾羽?这玩意儿要用在灵植阵上,恐怕成本……会有些高。” 这不是吹毛求疵,事实上,灵植阵的销售价格并不高,比聚灵阵差远了,这玩意儿是走量的,需求极大,但是聚集灵气的效果一般。 说到底,为灵植服务的阵法,怎么可能比得上为修者服务的阵法? 但是话又说回来,走量的……利润才是最值得期待的。 一般而言,灵植阵是不会有阵盘的,在灵田旁边假设阵法就好了,何须阵盘? 但是修仙者可能遇到的情况太多了,比如说你租种了一块灵田,期限为五年,专门架设灵植阵不值得,那么买个阵盘就比较划得来了。 再比如说,修仙者去某个地方探险,被困住了,短期内可以使用回灵阵和辟谷丹,时间久了的话,或许种田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冯君在拿出清单之前,就考虑到了对方可能发出的质疑,他笑着回答,“我还有一些别的猜测,会需要一些材料来验证,这算是让严上人你捎的好了……你没有防御阵的阵盘啊?” 防御阵的阵盘,严上人还真的有——是没拿出来的三个阵盘之一。 而且他都想好了,如果这五个阵盘谈不拢,剩下三个阵盘里,防御阵就是他心中的备选。 为什么?因为防御阵也涉及灵气转化,而且也容易卖掉。 但是要讲制式阵法销售,防御阵差了灵植阵不止两条街。 诚然,很多修仙势力都有各种防御阵,但那都是实地架设的,而且多是定制的——大家防御阵都一样的话,那不是太容易被人针对着下手了? 所以在严上人心里,这是第二的备选阵法,眼下既然已经选中了灵植阵,剩下的三个阵盘,自然也就没必要拿出来了。 这不是他不想交好冯君,恰恰相反,因为他想交好对方,才不合适往外拿,否则他拿出来之后,对方难免要想:为啥你此前不拿出来呢? 于是他微微颔首,“防御阵啊,这个我想一想办法吧。” 嘴上这么说,他心里却是在暗暗琢磨,这墨金精和玄鸟尾羽,可以拿来布设防御阵? 冯君之所以问防御阵盘,就是要他生出这种无关的联想。 他跟严上人商定要解析的阵法,就还了其他四个阵盘,拿着灵植阵走了,“我去解析一下,待你得到材料再联系我,咱们可以共同商讨。” 通过严上人,他又购到了不少材料,心情也不错,回去之后将剩余的材料需求,交待给虞家、米家和陈家,自己打着解析阵盘的幌子,又进山了。 这次进山就不是为了挖灵石了,因为除了无忧台,又来了一股修仙的势力,他甚至看到了昨天那名炼气三层,在自己的地盘上闲逛。 关注的人越来越多,他在山里采灵石,就要注意分寸了——起码要有个足够的理由,还得让人不前来围观,才合适再次出手。 所以这一次他进山,就是再次启动了聚灵阵,专心修炼。 聚灵阵一启动,很多人就注意到了,不过上次启动聚灵阵之后,蹭灵气的效果不佳,唯一一个连升三级的陈钧胜,目前也才刚刚调理好。 冯君建议他,还是先蹭虞长卿的聚灵阵,再调理一个月,再来我这里蹭好了。 反正自己没有聚灵阵,就只能蹭别人的修炼,而陈钧胜连抱怨的心思都不敢有——凡人修仙本来就是被严禁的,人家肯让你蹭灵气,都是天大的造化了。 所以在冯君的阵外蹭灵气的,就只有一个人——米芸珊。 对于这一点,郎震都没办法抱怨,林妹妹原本就是修仙苗子,又是冯大师的女人,他倒是想不服呢,敢吗? 而且出尘中阶的聚灵阵,对一般人来说,也确实霸道了一点,米芸珊蹭灵气,都得躲在二百米开外。 冯君选择在此刻修炼,也是磨刀不误砍柴工,他要等各种材料到来,而且修炼混元吞天功法需要的灵气,实实在在是海量的。 此前他在地球界修炼到了炼气六层,但是距离六层巅峰,还有很大的距离。 在炼气三层突破四层的时候,他已经吃过这个亏了,自己觉得只差临门一脚了,其实只是远远地看到了门槛,突破的时候还是平添了些障碍。 所以他现在要抓紧时间积累一下,至于说普通的聚灵阵,不如吞天大阵的效果好,那真的无所谓,除了突破的时候,平常修炼也差不了太多。 正经是手机位面的灵气比地球界充沛多了,富集的灵气会让灵石的消耗减慢很多。 不过他修炼了三天,聚灵阵里的灵石也换了四茬,整整三十六块,亏得是周围只有米芸珊这个小萌新在,否则他这样的消耗速度,别人看到不起疑心才怪。 严上人买东西的速度真的很快,三天时间,他居然就把冯君开出的材料全部弄过来了。 既然有了材料,冯君就带了灵植阵的阵盘,和解析出来的阵图,来到了无忧台的小院。 院子的空间有点小,两人出了院子,进入冯君的地盘,选了一块空地,打算做实验。 天通商盟的一名炼气期修者跟了过来,被上官云锦直接撵走了,“止步,这里是我们做实验的地方,有点眼色行不?” 这修者不敢说什么,他本来就不占理,修为也不行,人家粗暴地撵人,他只能乖乖离开。 严上人看了看解析的阵图,深感有理,以他的阵法造诣,基本上能判断出来,这是真的解析了灵植阵,至于说仔细的计算,他是真没那个能力。 上一次,冯君只遮蔽了两处原材料,他都算了足足三天三夜,虽然最后算对了,不过据此可以判断出来,他想算明白这个阵法,没有一年半载是不可能的。 虽然非常肯定这个这个解析阵图,但是他还是有点好奇,“这三天,你不是都在修炼吗?就解析出来了?” “是啊,”冯君点点头,一本正经地回答,“我在解析阵图的时候,必须处在修炼状态,解析是很费灵气的……上人你懂的。” “倒也是哦,”严上人点点头,心中的疑惑也消失不见,“那咱们现在开始?” 这一开始就是好几天,冯君跟严上人只配合了一天,然后就将接下来的工作转交给了对方——对于有钻研精神的人,就应该充分发挥他们的主观能动性。 当然,他不是又去修炼了——没有解析阵盘的幌子,他觉得只顾自己修炼不太合适。 于是他回了地球界一趟,又买来了对讲机中继台,开始在止戈山上安装。 还好,止戈山没有绿化指标,他选择最合适的点就行。 中继台建立起来之后,对讲机的通话距离大大地延伸了。 然后……不止是虞长卿,连潘仁杰都有点心动了,“这玩意儿好像,也可以拿回去用?” 上官云锦眼中满是看到灵石的光芒,不过最后还是叹口气,“可惜啊……只是凡物。” 两人无比地痛恨冯君:你就不能弄出点不是凡物的东西来吗? 冯君对他俩的想法嗤之以鼻,“贡献点系统还是凡物呢,你们不是照样需要?” 说到这个,潘仁杰终于忍不住,开始催促了,“系统也该差不多了吧?我的族人还等着试用呢。” 这几天,潘家的五个族人等得也十分无聊,虽然止戈山里能看到一些有意思的东西,但还是那句话:终究是凡物。 “嗯嗯,”冯君含糊地回答,“今天晚了,明天给你们拿过来。” 两个位面来回跑……可怜我的能量点啊。 第554章 穿针引线晋阶 冯君再次回到地球界,开始了新的一轮尝试,这一次,他要搭建的是氤氲困阵——多亏严上人的帮忙,幻阵的材料凑齐了。 这个困阵搭建得极为困难,他用了整整十一天,失败了将近二十次,才成功地激活了困阵。 至于说效果,倒是真的不错,消耗灵石的速度很慢——困阵想起作用,当然要有能量支持,消耗灵石是必须的,反正冯君想不出怎么用电力来取代灵石。 观察了一天一夜之后,他发现阵里的灵石也吸引来了一点灵气,而且因为增加了这点灵气,氤氲困阵的功能也变得强了一些。 接下来,他的任务还很重,那就是考虑如何把困阵放大——最好能遮蔽住整个山谷竹林。 他对这个前景,非常地没有信心,毕竟此前的隐匿阵也只能放大到不足一百平米,不过试验总还是要做的,否则的话有点不甘心。 不过他的压力并不算太大,哪怕是结果不怎么令人满意,他也能接受——因为地形的原因,能通往山谷竹林的道路只有四条。 除了正路,那三条根本就算不得路,只算是可能进入山谷的途径而已。 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他可以布设三个氤氲阵,封锁进出方向——希望闯进去的人不会摔得太重吧? 然而,这些计划他还得再往后推一推,因为别的事情接踵而来。 首先是小别墅的骨架完工了,需要他的玉石来填充。 其次是他为潘家定制的系统也完工了,明天会有人送过来。 再次就是……杨玉欣定的组网的设备也到了,目前正在仓库紧张地调试中。 当然,还有其他的,那就是他最近一直忙于布设阵法,很久没跟自己的女人们亲近了。 好风景甚至已经连着在洛华庄园里住了一个星期。 当然,她并没有明说,自己想要得到什么或者缺少了什么,但是三天前,她在单位应酬完之后,晚上十点还要来洛华庄园住下,第二天一大早又离开,这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冯君觉得,若是再不适当关怀她一下,梅老师没准脸上要下不来了。 所以当天晚上,他打算宴请大家一顿,庆祝自己在“某些领域”获得了突破。 不过临近傍晚的时候,事情又有点变化,冯君不用为自己的改变而找理由了,正儿八经的理由出现了——张采歆又晋阶了! 蜕凡五层晋阶到蜕凡六层了! 又双叒叕晋阶了?冯君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了。 但是仔细算一算,她上一次晋阶距离现在,也差不多一个月了,玉石别墅都建的差不多了,他在架设阵法上,花去了太多的时间,而在另一个位面,他其实也消耗了不短的时间。 想一想陈钧胜都能连续晋阶三次,以小菜心的资质,这样晋阶也是正常的。 不过下一次是六晋七,要提升一个小境界,想必要经过一段时间了。 张采歆也没对外声张,说自己又晋阶了,虽然大家都注意到了她晋阶的异象,但是她就当没发生这件事一样——她心里也清楚,不好再刺激别人了。 所以她单独邀请冯君,大致意思是,想感谢一下大师的栽培。 冯君不能确定,小美女这么做,有没有炫耀的因素,不过对他来说,这也不是很重要,他是正好约一下好风景和红姐,大家晚上一起庆祝。 好风景和红姐当然会捧场的,而且还都是喜气洋洋的样子,一点失落的感觉都没有。 不过,慢着……为啥她俩不住地给张采歆敬酒呢? 接下来的事也就不用说了,两个美女把张采歆灌醉之后,扯着冯君进了房间,直斥他偏心——要是采歆没晋阶,你还顾不上理我俩的吧? 然后她俩联手,开始折腾他,人就是这样,有些事情一旦放开了,也就无所谓了,一般人体验不到这种感受,大抵还是卡在第一个环节。 有趣的是,红姐和梅老师在两番折腾之后,居然也先后晋阶了。 于是冯君就惨了,一晚上都没有睡觉,用她俩的话说就是,我们也想连续晋阶…… 女生们尤其擅长穿针引线,缝过扣子的都知道,线头穿不进针孔的时候怎么办?用唾液嘬两下线头,线头硬了,就能穿进针孔了。 当然,她俩的资质,真的不太可能连续晋阶…… 第二天,冯君睡到中午才起来,接下来也没有出别墅,而是在前楼见到了来送系统的电脑公司职员。 价钱之类的,没什么可说的,这公司配置了一台服务器,六个联网的终端,还有各种权限设定啥的,跟冯君解释了差不多两个多小时。 还好,这是上一次系统的升级版本,冯君学起来也轻松得很。 学个差不多之后,他又提出了要求,希望能开发可以接驳上百终端的系统。 对方应承了下来,但是婉转地表示,这需要支付一些定金。 冯君直接将事情推给了李晓滨,“你们跟李经理联系就好,这种事我不关心。” 然后他直接携带这些东西,进入了手机位面,为了让自己多恢复一点元气,他招来了虞昶珠和陈钧胜,开始手把手地传授这一套系统。 虞昶珠对学习有点抵触情绪,她似乎一直在暗暗地跟米芸珊叫劲。 冯君不得不稍微点她一下,“这套系统,是要卖给观泉谷某个家族的,到时候会由你俩教授他们……你看起来没啥兴趣?” 虞昶珠的态度马上就大变,连陈钧胜的脸色都越发凝重了几分。 凡俗界的一般人,不明白观泉谷的含义,但是虞昶珠有个修仙的姐姐,陈钧胜则是自己都在修仙,怎么会不清楚修仙界的“两峰一谷”? 跟修仙家族接触,不一定能得到好处,但是不接触的话,绝对得不到好处。 两人的态度端正到无以复加,不过他俩的“基础”还是比较差,教了他俩整整一天,让他俩轮流上手操作,第二天又考校了一番,才通知潘家派人来学习。 潘家人的“基础”就更差了,学习了一天,基本跟没学没啥两样。 但是冯君的小院是不留客的,于是让他们把硬件带走,说我的人明早再去传授。 潘家人的心里,其实是有点看不上这种“荒凉贫瘠”的地方,自然会下意识地小看冯君——要知道,潘家在观泉谷,也算数得上号的家族了。 不过还好,潘仁杰再三地叮嘱了家人,而且大家也知道,目前潘家卖得比较火的聚灵阵盘,就是得自于冯君之手。 当然,更现实的例子是,无忧台的出尘期修者,就乖乖地停在冯君的道场边缘,每天还在验证冯君提供的解析阵法。 所以潘家人展示出了修仙家族的良好修养,小心地收起了所有的硬件,并且跟两名老师道别——哪怕其中一名老师,是半点灵气都没有的凡人。 然后,冯君去了一趟无忧台的小院,看一看严上人解析灵植阵的工作做到了哪一步。 于是他惊讶地发现:自己还是高估了对方的效率! 严上人的效率之低……那根本不是低的问题,他发现阵法有误之后,竟然想通过计算,来推算出整个解析阵法。 但是很显然,这是短期内不可能做到的,他也知道这样做不可取,所以每天上班打卡一般,微调一下材料配比,发现失败之后,就心安理得地把剩下的时间用在计算上。 冯君想纠正他的行为,但是话到嘴边,硬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可以通过手机的观察和对照,做出微量且全面的调整,可严上人并没有这样的手段。 所以看了半天之后,他只能问一句,“你那个灵植阵,能借我再用一用吗?” 严上人巴不得他开口相借,马上就拿出了阵盘,“我正推演到节骨眼上,道友若想推演,只管请便,若是能先我推演出来,就再好不过了。” 说实话,他已经一脑门子浆糊了,心里有无数的猜测,恨只恨……自己的推演速度实在太慢,水平也太低了。 冯君也不跟他客气,收了阵盘之后,四下看了看,“咦,这王博才哪儿去了?” 王博才比冯君想像得还要走得远,他已经鼓捣出了蒸汽机,而且这蒸汽机能一边发电,一边带动轮毂前进。 当然,这并不是说,他是个可以媲美卡特的发明家,他身边可以借鉴的东西太多了。 可以肯定的是,他若是生在地球上,绝对是一个动手能力极强的优秀攻城狮。 现在的他,正在河边上安装木制的轮桨,他认为这样发电惠而不费,能得到稳定的电力。 冯君有心指点他两句,发现自己依旧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虽然高一的时候,他的物理和化学学得都还算不错,但是文科僧对这些东西,了解得实在太少了。 他默默地转身离去。 见到他离开,潘仁杰拿着一个比巴掌大一点的小方片,来到了严上人身边,“师叔,这个东西用来计算,是很方便的。” 严上人侧头看一看,古板的面孔上,露出一丝诧异,“此物……何名?” “此物唤作计算器,”潘仁杰不无得意地回答,“是我家买贡献点系统的时候,冯道友赠送的。”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555章 玉砖现世 严上人并不认识“1234”之类的数字,但是这数字旁边贴有小条。 小条上的“一二三四”,他却是识得的,“加减乘除”也不陌生。 这个计算器之所以是赠品,因为这个位面并没有阿拉伯数字,冯君可以“篆化”所有的文字项目,但是并不能把所有的数字也篆化了。 所以他赠送给潘家十台计算器,这样的小礼物惠而不费,不但能帮助对方快速理解阿拉伯数字,也有利于他跟客户保持良好的关系。 严上人测试了一下,发现此物真的十分好用,他本来是以计算见长的,心算能力极其强大,但是这计算器在较大数值计算的时候,并不比他弱多少。 这个就很有用了,严上人身为出尘期修者,固然心算能力强大,但是心算极其耗费精力和脑力,必须全神贯注,不能有半点走神,坚持时间太久的话,会对修者的精气神造成损伤。 如果使用计算器的话,单位时间里的计算效率要差一点,但是对身体没损伤,关键是……它能长时间计算,不会感到疲倦,也不会影响效率。 “此物不错,”严上人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丝笑容,“仁杰有心了。” “师叔,这个我只能借给你用,”潘仁杰正色发话,“毕竟是族里的东西,若是我的,倒是好说了……冯道友言道,此物为赠品,师叔你跟他要一片,想必不难。” 严上人愣了一愣,很干脆地点头,“好吧。” 冯君拿了灵植阵走,也不过是想让对方以为,自己还要借着这个阵盘来推演解析。 事实上,他回了院子之后,感受到这两天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于是用储物袋装了玉石,直接退出了手机位面。 如是者四,他将切割好的玉石,全部运到了别墅的工地上。 此刻天还没黑,不过因为工程告一段落,施工的工人全部休息去了,连个看守工地的人都没有——在洛华庄园内,其实也不需要有人看守,山门口那里查得才叫个严。 放下玉石之后,冯君左右看一看,煞是满意,想要去找红姐来卖弄一下,却发现她还在房间里呼呼大睡。 她一晚上没休息,因为晋阶的缘故,她很兴奋,还去竹林里“巩固”了一番,上午十点回来,大吃了一顿才睡去。 好风景则是小憩到九点,打着哈欠去单位上班了,说打算去办公室里再睡会儿。 没人可卖弄,冯君正东张西望地找人,就见到张采歆从院门口走了进来,于是一招手,“采歆,来带你看个好玩的。” 张采歆白他一眼,径直向后楼走去,嘴里还轻声嘀咕,“臭liu氓,把我灌多了……好帮她俩晋阶,太偏心了吧?” 她一觉醒来,因为宿醉而头痛欲裂,然后发现那俩居然齐齐晋阶蜕凡三层,而且一脸的容光焕发,哪里还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她的修炼速度远超两个姐姐,但是她心里,依旧觉得不公平——开小灶开得这么丧心病狂? “来,”冯君也不管那么多,拉着她往工地走,“跟我来。” “不要,”张采歆奋力反抗,怎奈不及对方力气大,被拽得踉踉跄跄地前行。 来到工地,四下无人,她一颗心忍不住砰砰乱跳,脸也有些发热,嘴里却是毫不示弱,“臭liu氓,你想啥呢?折腾了一晚上,不是我笑话你……还能行吗?” 其实她昨晚睡得很沉,虽然蜕凡六层已经可以逼出体内的部分酒气了,不过她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而且也很享受那份微醺的感觉——晋阶了,心里高兴嘛。 不成想推杯换盏之间,她不知不觉就喝多了——当然,这也是跟自己人在一块,比较放松,跟外人在一起,她肯定不会这么做。 然而,虽然她一晚上睡得很沉,但是她知道,姐姐和梅老师,跟冯君修炼的是什么功法。 要不说姐妹俩没有隔夜的仇,她和卫红姐前一阵搞得特别不愉快,但是事情过了之后,就什么都说了,两姐妹还前所未有地私下讨论了彼此修炼的功法。 张采歆对自己能修炼《五行蜕凡》功法相当自豪,因为这证明,她的资质确实很高,而姐姐和梅老师就只能修炼羞xiu的《龙凤至尊无上心法》。 可是她心里除了自豪,也很有点吃味儿:为啥我要凭资质苦苦修炼,她们只靠着又又修,就能很舒服地躺着修仙? 总之,她猜到了,他昨天辛苦了一晚上,所以那俩也晋阶了——在她刚刚晋阶之后。 要说她心里没点怨气……可能吗? 冯君诧异地看她一眼,“你想啥呢?我堂堂男子汉,怎么可能不行……我是说,你看一看这些玉石砖头和玉石墙砖呀。” 张采歆这才把注意力转移了过来,看到那一摞摞码放整齐的玉石,她忍不住嘴巴微张,愕然地发问,“这就……这就加工好了?” 她是见过此前堆放的玉石的,那数量也不少,不过玉石卖得久了,也就习惯了——英雄见惯亦常人,不外如是。 但是切割得整整齐齐,垛在一起的玉石,她还真的没见过,而且这些玉石的量,看起来并不比以前那些玉石少。 ——事实也是如此,冯君上次带来的玉石,指望工地上的工人加工,想的是不够了我再去拿就是了。 但是这一次,他直接让人加工了大量的玉石,求的是一次性到位,只有多没有少。 张采歆走上前,仔细看一看,摇一摇头,“只是简单的抛光,手法很差啊。” 肯定是简单的抛光,其实在手机位面,给玉石抛光的人不少,好几百人呢,这个工作,甚至引起了大家强烈的不解——犯得着这么精细吗? 不过也有人表示理解,比如说严上人——他深明“上有所好下必甚焉”的感触,心说这区区华石,冯道友竟然如此精细地对待,可见真的是有大修喜欢这个。 冯君也知道,抛光的水平很一般,不过他认为这样已经够了,“这玉石我是用来盖房子的,又不是拿在手里把玩的,搞那么光有什么意思?房子住得久了,早晚要旧的。” 张采歆眉头微微一竖,好看的杏核眼瞪得老大,“但是……你现在盖的是新房子!” “也就是刚买的新车,稀罕半年的意思嘛,”冯君悻悻地嘀咕一句,“然后就无所谓了。” 不过这种事,怎么说呢?人之常情吧。 张采歆轻笑一声,斜睥着他,娇滴滴地发话,“大师,你可是说了,要玉屋藏娇的哦……也不知道,你打算把谁藏进来?” 冯君呲牙一笑,“那还能有谁?当然是我家小菜心啦。” 那张充满了异域风情的面孔,瞬间就绽放了开来,那份发自内心的喜悦,是挡也挡不住。 不过紧接着,冯君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但是只有你住的话,太冷清了,我估计你会寂寞,所以你姐和梅老师……也都住进来比较好。” 张采歆的笑容瞬间消失,她冷冷地发话,“这栋小楼,十几个房间的吧?” 冯君要建的这第三栋楼确实不算小,虽然只有两层,阳台上有个阁楼,但是他那个超大的储物袋,都运了四回玉石,那可是六十多立方的储物袋。 小楼的占地,就接近了两百平米,而且这楼他没打算对外接待,客厅什么的也有,但并不是非常庞大的那种,所以单独的房间有十一二间。 这些房间未必都会做为卧室,但是冯君搞这么多房间,心里也有些无法宣之于口的念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原本就是男人的天性。 冯君见她生气,反而笑了起来,“算了,你如果是没兴趣,不住也行。” “哼,”张采歆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冯君抚摸一下下巴,脸上泛起一丝苦笑,他对张采歆肯定是有感觉的,不过现在这事儿……也由不得他,已经跟红姐和好风景好上了,难道提起ku子不认账吗? 在他心目中,实在不得已,可以将小菜心收为徒弟,以她的资质,应该能跟他同行相当长一段时间,修仙途中的小伙伴,还是要珍惜的。 当然,收为徒弟,他心里也有点不甘心,不过这事儿……回头慢慢考虑不迟。 当天晚些时候,红姐和好风景也看到了玉砖,红姐很兴奋地表示,这些东西,一定要好好地打磨一番——玉石打造的房屋,想一想都让人心动不已啊。 第二天工人们一上工,这消息就传开了,这些搞土建的工人,对石材的辨识不是特别擅长,有人就猜测——这是大理石? 然而,还真有个别见过些世面的,认为这可能是玉石……大理石和玉石的硬度是不同的。 不过这个猜测,并不能被大家广泛地接受——冯老板就算是做玉石买卖的,也不可能造得起玉石房屋吧? 几种说法各有道理,到最后,另一种说法成为了主流:冯老板是做玉石的,这些石头很可能是玉石的伴生矿,所以看起来跟玉石差不多。 至于说价格……肯定不会便宜了。 第556章 你开心就好 冯君并不关心工人们的猜测,搞定玉石之后,他又开始琢磨改良氤氲困阵。 这次的改动相当顺利,困阵可以涵盖的范围,有两万多平方米,虽然不能完全涵盖竹林,但是一旦发动,可以堵死三个方向,通往竹林的路,也就只剩下了大路。 有这样的效果,其实就很不错了,氤氲困阵若是真的涵盖了整个竹林的话,大家的日常修炼也会受到影响。 搞定了这个阵法,冯君迫不及待地将它布设在了山谷,尝试着激活一下,然后又拿走了灵石,现在庄园里人手众多,不着急马上使用。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主要是在推演灵植阵,同时帮助红姐和好风景提升修为。 这样的日子也没持续了多久,五天之后,他终于推演出了灵植阵,而就在当天,他接到了李晓滨的电话,说承包合同基本谈妥,朝阳县希望能跟他草签了协议。 冯君也就等她的口信儿呢,说实话,他已经做好了回去的准备,而且不仅仅是为了买地。 这次离开,他是执意一个人走了,甚至拒绝了嘎子的跟随。 走之前,他激发了氤氲困阵,并且将大家从竹林里招呼出来,冲着困阵的方向指一指,“以后那种生出白雾的地方,你们不要进去,里面相当危险。” “白雾……哪儿呢?”大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却惊讶地发现,一大片白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形成了,没用多久,就变得相当地浓郁。 众人错愕了好一阵,好风景轻声发问,“那里面……是有害气体?” 这就是她的章法,保证不进白雾,那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她希望能得知原因。 “气体没有害,”冯君正色回答,“但是进去之后会迷失方向,开导航也没用。” 开着导航确实没用,他做过测试的,人在困阵里哪怕一动不动,身体都是在随机挪移着,连给自身定位都做不到。 这就是为什么小小的困阵,能将人困住的真实原因,有人曾经说,闭上眼睛照直走不就能出去了?但是事实上,你自身是在不住地变动位置,哪里会有什么照直走? 基于这个原因,冯君不怕实话实说。 嘎子若有所思地发话,“原来……这就是迷魂阵?” 倒是红姐羡慕地看一眼张采歆,心说你身上有纳物符,万一不小心误入其中,只要是带够了食水,也能撑得到冯君回来救你。 冯君说完这话,就在仔细观察大家,一不小心看到她的眼神,虽然没猜出她在想什么,但是猛然之间他就想起:我好像买了不少纳物符来的。 最近他一直在没头没脑乱忙,倒是把这件事忘记了。 于是他不动声色地发话,“红姐你们三个跟我来,雷刚你们接着修炼吧。” 其实除了他们六个人,还有一个人在场,那就是备选徒弟高强。 高强见他要走,迟疑一下发问,“大师,要不你把狄爱心带上?小家伙还是有点眼色的。” 他是真的喜欢那小伙子,最近开始传授“扎马步”等基本功。 “你先带着他吧,”冯君一摆手,淡淡地发话,现在他手头还是人少,不过大致也将就够用了,而修炼对资源的依赖性,已经逐渐体现了出来,他不会再随意地收徒弟了。 要知道,他还要为老爸老妈、窦家辉等人预留一些资源,此刻不斤斤计较,事到临头再后悔可就晚了。 他带着三女来到一处树林里,摸出三张纳物符来,“好了,你们三个……每人一张。” 红姐反应最快,看到令她眼红不已的纳物符,先是一愣,直接上前抽走一张。 她也不顾旁边有两人在场,伸手抱着冯君,就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然后才笑嘻嘻地发话,“MUA……难得你这小坏蛋有良心。” 张采歆犹豫一下,也拿了一张,她虽然有一张半旧的纳物符,但是一直不舍得使用,除了测试时用过两次,也就使用过一次,这次有一张全新的,她终于可以放下那些忌讳了。 好风景可是半天都没反应过来,她眨巴一下眼睛,“还有我的?” 她很清楚,纳物符虽然好,但是有使用次数,自己手上的储物戒可没有这种限制。 冯君冲她笑一笑,“这纳物符能装二十个立方的东西,每人都有份。” 好风景听明白了,默默地上前取走最后一张:储物戒虽然好,但只有两个立方的空间。 说起来,三女里还是她最占便宜,日常用的东西放在储物戒里就行,一些不经常使用的大件,则是可以放在纳物符里。 反正他想显得公平,再给自己一张纳物符,这也能理解。 红姐没想那么多,她一直羡慕妹妹有纳物符,此刻自己也有了,心情异常地愉悦,至于说妹妹比自己多了一张,她也不会计较——那一张快报废了,反正三人大致公平就好。 张采歆却是古怪精灵得很,她已经有了一张纳物符,再得一张新的,倒也不能说不开心,只是情绪要稳定得多。 所以她注意到了冯君最后一句话,忍不住心里琢磨一下,难道好风景此前也有储物装备,只是空间比较小? 既然有了这个猜测,她的心忍不住有点下沉,再想到姐姐当着自己,肆无忌惮地亲wen他,她心里越发地不是滋味了。 于是她走上前,一把抱住冯君,也在他的脸上吻了一口,“MUA……好开心,谢谢大师。” 红姐的脸一沉,重重地咳嗽一声,“咳……采歆你干什么呢?” “我开心呀,”张采歆扭头看一眼姐姐,笑靥如花,“既然开心,不应该表示一下?” 红姐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良久才微微一叹,“好吧,你开心就好。” 此刻她的心里是纠结的,采歆对冯君的好感,瞎子也能看得出来,可现在的问题是,两姐妹间想要协商解决,都不太可能了——旁边可是有个梅主任呢。 别看梅老师人前端庄稳重,红姐可是知道,这女人疯起来也很放得开——两人跟冯君又又飞也不是一次了,相互都非常了解了。 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冯君就可以离开了,不过他在别墅院子里打算上车的时候,杨玉欣匆匆走了过来。 她对着他微微鞠了一躬,歉然地发话,“实在不好意思,冯大师,小蕙这两天……可能就大好了,所以我没有主动要求陪您去朝阳。” 其实按冯君的说法,古佳蕙两天前就痊愈了,可以离开了,不过他操心的事多,随口提了一句,也没着急撵人,而小姑娘的反应则是:我需要时间再巩固几天。 不知不觉之间,“巩固”这个词,已经越来越多地出现在洛华庄园内。 杨玉欣心里也清楚,自己跟着冯君再次去朝阳的话,他的事情会办得更顺利,上次那个老头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愿意跟古家多接触。 然而,上一次就是她自告奋勇去的,这一次冯君依旧没有邀请她,她要是再跟着去,实在是有上杆子巴结的嫌疑——人都有个尊严的不是? 而且她女儿的身体,也彻底地康复了,现在也该考虑回学校上学了。 不过她心里很清楚,之所以不想跟着他再去,是因为某些人在恶意揣测他俩的关系。 其实有些误会,她是不怕的,别说古家了,杨家人做事,何须考虑别人的观感? 如果她真要做了些什么,那也是无所谓的,她老公死了,对方又年轻英俊,相互慰藉一下,并不算过分——如果不是为了孩子,她公然改嫁都无所谓,毕竟她还年轻不是? 然而,她什么都没做,担这样的名声,就有些划不来了。 最大的问题在于,她心里很清楚,自己跟这小伙子独处的时间越长,就越可能控制不住自己,冯大师年轻英俊,极有男人味,更别说他还可能真的在修仙。 杨玉欣守寡不是一年两年了,几乎每天都能遇到献殷勤的男人,条件也还都不错。 大多时候她心如止水,偶尔也会为某个杰出的男人动一下心,但身处她这个位置,最多也就是泛一丝涟漪而已——有太多人接近她的目的,并不是那么单纯。 只有在跟冯君在一起的时候,她才能感受到,自己不仅仅是无法心如止水了,心里更是酝酿着惊涛骇浪,她生怕在某一个时刻,无法压制自己内心的感情,做出什么丢人的事来。 以她的骄傲,丢不起这个人,老杨家也丢不起这个人。 所以她不能跟着他走,除非……他强烈要求。 杨玉欣心里很清楚,自己……大约不能拒绝他的强烈要求。 不过还好,冯君只是笑了一笑,“杨主任你客气了,小蕙前两天就可以走了,你们随时离开都可以,对了……我这儿的事,你别跟别人说,我不喜欢麻烦。” “大师你只管放心,”杨玉欣很干脆地表态,“你这儿的事,小蕙她大伯问我,我也不会说。” 这个表态就相当有力度了,古家现在发展得最好的,可就是古老大。 冯君却是没有在意,发动辉腾车离开。 这一次,他可是给老爸老妈带了大礼的。 第557章 小城传说 冯君是在当天下午五点到家的。 时间已经进入了十一月,郑阳天气晴好,温度不是太低,但是云园这里就不行了。 连阴雨,已经下两天了,虽然还更靠南一些,但是有些刺骨的凉意了。 李晓滨本来是要给冯君订林业宾馆的总统套的,不过冯君说了,今天我回家住。 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穷,前两次回家,没有在家好好地住两天,已经很不合适了。 冯君回来没有通知任何人,通过嘎子在林业宾馆找了一个相熟的保安,悄没声把车停在宾馆的停车场,打着雨伞走回了家里。 进了家之后,他才给小卖部打个电话,说是自己到家了。 连上上大学,他已经离家七年了,那个逼仄的、七平米大小的隔断里,大致还是七年前他离家时的样子。 只是那张宽度一米三的手工床上,摞着几个布做的包裹,对角打结的那种。 在大城市里,已经看不到这么落后的打包方式了,多数人用的是衣物收纳袋,也有使用真空压缩袋的,但是冯君看到这种包裹,心里却蓦地涌上了一丝亲切。 打记事的时候起,家里差不多就是这样的布局,那时候还有爷爷奶奶,临街的房子也没拆,二叔也还在附近住着。 不多时,得了消息的张君懿就回来了,手里拎着一条鱼和一只宰杀好的鸡,笑着发话,“可算知道回家住了,你爸正对账呢,一会儿就回来……我去给你做饭。” “我来吧,”冯君走上前,笑着发话,老妈待儿子肯定不错,但是她做菜的水平……不提也罢,书香门第出来的张家大小姐,也就腌咸菜和蒸水蛋的水平拿得出手,其他都是渣渣。 所以大多时候,她要做的是择菜、洗菜和切菜,正经的煎炒烹炸,还得冯文晖出马。 老院子用的是公用水龙头,娘儿俩就在水龙头下忙乎开了,院子里的邻居出出进进,瞬间就发现了他,“呦,小君回来了?” 现在邻居们都已经知道,冯家的孩子出息了,甚至还有人说,他好像要花几十个亿,在县里承包山林——朝阳就这么屁大点地方,有点风吹草动,基本上全县就都知道了。 大家分析,这话应该是真的,别的不说,迟县长可是亲自来过小院的,还有人见到过,晁颖进了冯家的小卖部。 可是别人问起冯文晖夫妇,这夫妻俩就笑眯眯地表示,事情都是小君在办,我们也不清楚。 至于说承包山林会花多少钱,他俩回答得更干脆了,那都是孩子搞的——我俩就那么一个小卖部,能赚几个钱? 所以邻居们都知道,冯家能让县里高看,原因是在冯君身上——这孩子小时候就不凡啊。 这院子里一共六户人家,有三户老邻居搬进了楼房,其中两家把房子让给了自家亲戚住,另外一户则是把房子租出去了。 所以冯君在院子里,也就是仅存的两户老邻居惯熟一点,另外两户老邻居的亲戚,多少打过一些交道。 正说着呢,冯文晖回来了,手里也是拎着一塑料袋的菜,兴冲冲地发话,“我跟你二叔说了,他一会儿也过来喝酒,还说从宾馆带一条烤羊腿过来。” 冯家夫妇配合做饭,速度还是相当快的,张君懿炒菜的水平不行,刀工还是满不错的——可惜就是经常切到手指,在冯君的印象里,老妈起码切到过三四次手指。 也就是一个小时,一桌热腾腾的饭菜就做好了,然后二叔冯文成也来了,他身后还跟着二婶和二婶的弟弟泽平。 两兄弟家人吃饭,那是没问题,二婶的弟弟过来,多少是有点扎眼。 不过在朝阳这种小地方,大多数人还是比较好客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再说来的也是亲戚,左右不过是多一双筷子而已。 大家才刚刚坐好,老邻居艮叔回来了,他家里的条件不太好,为人倒是不错,也喜欢喝两口劣质酒,于是张君懿站起身招呼他一句,“小艮过来一起喝点儿。” 艮叔犹豫一下,扬一下手里的塑料袋,“我买了烧饼回来。” 他家里老婆孩子都在,熬了一锅紫菜蛋花汤,等着他的烧饼呢,他不好一个人过来吃。 “哎呀,拨点菜给你,你从家自己拿盘子啊,”冯文晖大声发话,“你过来喝酒……椅子也少一个,自己拿。” 老街坊邻居就是这样,家里吃什么好的,拨一点给邻居很正常,甚至会因为洗碗麻烦,而要求对方自带饭盆。 反正今天这顿足够丰盛,在场的人肯定吃不完,多分一点给邻居,一点都不影响。 不过这么自然地让人自带碗筷椅子,得冯文晖出面——冯君也行,他老妈就做不到。 书香门第出来的,就是学不会市井一样的接地气,久而久之,大家知道她只是不擅长这么套近乎,她的心里不会介意,也就无所谓了。 然而张君懿今天有点小算计,她主动招呼邻居喝酒,也并非嫌喝酒的人少,只是她不想听张泽平这不速之客念叨一些事。 菜是自家炒的菜,酒是冯君带来的汾酒,三十年陈的,朝阳人更习惯喝曲酒,不过这酒很好喝,价位不算便宜,又没有茅台或者洋酒那么扎眼。 一开始,大家还是关心冯君的生意,冯君也不想多说,含含糊糊地回答,买卖还行吧。 然后话题就逐渐转向了现实,聊起了拆迁的事情。 冯君他家所在的街道,终于也要拓宽了,这事儿念叨了七八年,两届班子都没搞定,主要原因就是这曾经是县城的主要街道,老街改造成本太高。 艮叔甚至笑着表示,“大家都说,这亏得是小君要承包山地,要不然还是搞不起来。” “我那点钱够干啥?”冯君笑着发话,“我听说是省里的意思,要大力扶持旅游业了,咱这条街,有点影响县里的形象。” “哎,你那也能说是一点儿钱?”二叔冯文成看他一眼,“趸交承包费,也亏你能想得出来,有这钱做点啥不好?” “人民币越来越不值钱了,还不如趸交了,”冯君听得就笑,“种树的话,树天天会长,钱放在那儿,天天是贬值的。” “哎对了,你到底打算花多少钱啊?”艮叔喝得有点开心,话也就多了,“有人说十五亿,也有人说二十个亿,你跟叔交个底成不?” “我哪儿有那么多钱?以讹传讹而已,”冯君笑着回答,“就几个亿,具体多少待定。” 其实数字已经定下来了,他回来就是为了签约,不过……这个场合合适这么说吗? “几个亿也不少了,”艮叔大着舌头发话,“你是发达了,连嘎子都帮衬上了,啥时候帮衬艮叔一把,成不?” 冯君笑着回答,“嘎子在我那儿,也就挣个死工资,主要是人在外地,用家乡的人,比较放心可靠。” “嘎子倒是挺不错的,”冯文成出声插话,“要不然我也不会把他弄进宾馆,可惜就是他那个羊癫疯,找不到更合适的活计了……听说现在好了?” “很久没犯病了,”冯君斟酌着回答,“至于说会不会复发……这谁说得准?” “哎呀,那可是别让他开车了,”二婶出声发话了,“他开着你的车,一旦发病,不说车碰坏了算谁的,只说他撞了人或者伤到自个儿,那可都是你的麻烦。” 二婶的话还算中规中矩,但是她弟弟张泽平酒意也微微上头,说话就有点冒失了,“小君,说正经的,你当初带嘎子出去,还不如带我出去。” 冯君笑一笑,端起酒杯来,跟他碰一下,也不说话,仰头一饮而尽。 我带嘎子出去,是我指挥他,我带你出去,听你一口一个“小君”叫我? 知道的,说我是你的老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的老大。 冯君对张泽平也有了解,人不是坏人,就是有点浪荡没个长性,偶尔能吃点小苦,但是大多时候游手好闲。 他身为家里的老小,还是唯一的男孩,做过很多生意,但都是浅尝辄止,那些辛苦的买卖,他又看不上眼——别的不说,就是冯文晖张君懿这种夫妻店,他都做不下来。 张泽平今年三十六、七,五年前跟妻子离婚了,日子就过得越发神仙了,很多时候,他女儿的赡养费,都是老爸老妈出的——反正他三个姐姐,老两口手头也宽松。 “我就不知道,你看上他啥了,”张泽平见他不说话,一口饮尽杯中酒,长出一口酒气,才待继续说话,院子里传来一片闹哄哄的声音,有人大喊,“刘老根呢?滚出来!” 艮叔大名刘艮,自从十来年前一部电视连续剧走红,就被叫成刘老根了。 冯君家吃饭,是虚掩着屋门的,不知道谁冲着他家指了指,“在那儿呢。” 然后,房门猛地被拽开,三个汉子走了进来。 这阴雨连绵的天气,他们居然是穿着单衬衣,还挽着袖子。 打头的汉子狞笑着发话,“麻痹的,老子们跑来跑去,苕货你在这儿喝酒?” 第558章 我是真的不含糊 来人要是直接找艮叔,也就算了,不过他一句“苕货”,却是把在场的人都骂了。 冯文晖做小本买卖的,讲究和气生财,倒没说什么,冯文成在宾馆工程部做经理,马上又要高升了,就有点脾气了,他冷哼一声,“鸭脖,谁让你们进来的?” “你认识我?”打头的汉子黑瘦黑瘦,还真有点鸭脖的样子,他狐疑地看一眼冯文成,发现自己不认识,于是冷哼一声,“冤有头债有主,我只找刘老根……不关你们的事儿。” 他是本地的混混,在乡里横行霸道很很正常,但是也不会有意去多得罪人,他觉得自己这话说得还算客气。 “不关我们的事儿?”张泽平狠狠一拍桌子,他已经处于亢奋状态了,身边又有姐夫和冯君在,直接就怼了过去,“特么的,我们在喝酒,你闯进来了……知道啥叫私闯民宅不?” 鸭脖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来,“张老幺?特么谁的裤裆破了,露出你个糯米鸡来了?” 小县城,是真的小啊,鸭脖混得还算不错,所以冯文成认识他,而张泽平整天游手好闲在街上混,所以鸭脖认识他。 鸭脖也知道,张泽平爱玩怕事没啥担当,所以有个“糯米鸡”的外号,基本上算是败家子,有两个姐夫混得还将就,但那也只是姐夫,丫现在敢炸刺,他就敢糊丫一脸。 “有啥事,咱出去说成不?”艮叔终于出声了,然后求助一般地看一眼冯君。 他知道冯君跟老窦家的小子关系好,其实他也认识窦家辉,他连窦所长都认识,但是人家肯不肯买他的账,那是另一回事——小县城里,谁不认识谁?关键还是说交情吧。 冯君伸手敲两下桌子,“艮叔,酒没喝完呢……有啥事喝完酒再说。” 鸭脖讶异地看这年轻人一眼,他混社会的,要讲眼力价。 可是他使劲儿想一想,怎么也想不起来,朝阳啥时候又多了这么一条好汉,那么,冯君这么轻描淡写地说话,给他的感觉就是zhuang逼。 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在自己面前装bi。 总而言之,既然不知道这厮是谁,哪怕知道可能是个雷,他也只能硬顶着上了——身为社会人,讲的就是输人不输阵。 于是他狞笑一声,“小子,你一定要揽事?觉得自己不含糊?” “我不是觉得自己不含糊,而是……我真的不含糊,”冯君抬起头来,看他一眼,然后抬手一指自己,“我叫冯君,一天之内给我个交待,现在你可以滚了,记得带上门。” “冯……君?”鸭脖皱着眉头想一想,脸色瞬间大变,“要买山的冯老板?窦家辉的老大?” “你闯入的是我家,”冯君面无表情地指一指桌面,慢条斯理地发话,“我其实挺好奇的,谁给的你这么大的胆子?” 鸭脖怔了一怔,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那行,既然是冯老板当面,那错过今天,回头再说好了,窦所对弟兄们也都不错。” 他之所以退让,并不是因为窦家辉,他也认识窦家辉父子,而且跟窦所长还很是打过一些交道——派出所副所长和混混们,可能不打交道吗? 他真正忌惮的,还是冯君的财大气粗。 真要说起来,朝阳的民风自古以来就很彪悍,在好汉们眼里,有钱人不算个啥,不过现在世道变了,有钱的就是大爷,而且这股子风气,居然都传到了相当封闭的朝阳。 一般的有钱人,鸭脖还是不怕,甚至他的主业就是为这些人服务,但是面对传说中要买山的主儿,身家数十亿的冯老板,他真的硬气不起来。 然而,他也仅仅是忌惮而已,有钱又怎么样?你是在外面发展的,如果是本地起家的富豪,鸭脖肯定不敢惹,但是……你不是呀。 所以他退让了,给对方一个面子,但也就那么回事。 冯君低头端起酒杯,然后一饮而尽,嘴角浮现出一丝嘲讽的笑容,“你是不是觉得,我离了窦家辉,就治不了你?” 鸭脖当然是这么认为的。 然而,这年头讨生活不易,还是和气生财的好,他也笑一笑,“我知道冯老板财大气粗,肯定不敢招惹,不过我兄弟无非是闯错了门,冯老板你又何必这么不依不饶?” “只是闯错了门?”冯君眯着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这人不喜欢不教而诛,让你明白一点……艮叔是我家老邻居,你说裤裆破了的这位,是我二婶的弟弟。” 糯米鸡也跟你沾亲带故?鸭脖有点傻眼。 他是真的看不起张泽平,平日里也没少占了此人的便宜——糯米鸡年初刚买的四星手机,就被他借走玩了,随手给了一个发廊妹。 在张泽平孜孜不倦的纠缠下,十天后他才将手机要回来,但是新手机上已经有了不少划痕。 不过,人他已经欺负过了,现在再说那些也没用了,所以他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再嘴硬的话,他可就是把这位亿万富翁得罪死了。 然而冯君并不想这么放过他,他沉声发话,“记住了,我给了你期限,你要是不知道珍惜,窦所长也护不住你!” 鸭脖三人匆匆离开,走出院子之后,他才狠狠地吐口唾沫,“玛德,真是晦气,怎么就闯进冯君家了,裤衩你小子怎么打听事的?” 被叫做裤衩的,是一个肤色白皙的小伙子,还有点小帅,他小心翼翼地回答,“老大,谁能想到,这么破的地方,能是冯君的家?” 县里这条老街上,还是出了不少人物的,但是大多数混出点名堂后,一般都会搬离老街,四五十年前最流行的街区,搁在现在根本无法忍受。 私搭乱建电压不稳之类的就不用说了,只说水龙头和厕所都是公用的,一般人就接受不了。 冯君家院里搬走了三家老住户,就是因为这个,而冯文晖一家此前是没条件搬,也舍不得街上的小卖部,哪曾想短短几年间就暴富成了亿万富翁? “还敢还嘴!”鸭脖一抬腿,冲着他的腿弯就是一脚,“麻痹你还有理了!” 裤衩也不生气,而是赔着笑脸发话,“老大,事情已经发生了,咱得想善后啊。” “善后?善毛线的后,”鸭脖冷笑一声,“大不了咱不再进那个院子,我倒不信,刘老根还能不出来了。” “老大,”裤衩急了,声音反而是压低了,“你没听冯君说吗?窦所也护不住你。” “我知道老窦跟他关系好,”鸭脖不以为然地发话,然后就是一怔,“嗯?窦所护不住我……这是说?” “他是说,就算你跟窦所关系更好,他要动你,窦所也护不住,”裤衩低声解释,“人家早就说了,不是靠窦家辉玩的。” “握草,”鸭脖闻言,顿时就愣住了,“他的意思是说,敢跟窦所对着干?” 另一个混混出声了,“我听着……也是这么个意思。” “不能吧?”鸭脖摸着下巴,思索了起来,“他不就是有点钱吗?不行,咱们得去找人问一问,这家伙的口气,可是对老窦不敬……” 他们离开了院子,冯君家的酒桌上,气氛也有点尴尬,艮叔对着冯文晖苦笑一声,“文晖哥,真是不好意思……扫大家的兴了。” 冯文晖不动声色地摇摇头,“没事……倒是他们总这么找你,也不是个事儿。” 张泽平一拍桌子,狠狠地骂一句,“这鸭脖就不是个玩意儿……艮叔,他找你什么事儿?” “唉,别提了,”艮叔长叹一声,“造孽啊……” 事情是他儿子引起的,艮叔两个孩子,大的是个男孩儿,亲生的,比冯君小三岁,后来抱养了一个女孩儿,今年也十四岁了。 大的这个男孩儿不学好,沾染上了赌博,把家里的房子输出去了。 他不是屋主,其实没资格输房子,但是欠了十五万,也只能写下欠条,拿家里房子抵债。 艮叔把儿子打了个半死,但是没办法,欠债得还,他在城里还有一套楼房,不过那套楼房位置好,目前对外出租着。 要卖房子,肯定是卖院子里这套,不过现在这里要拆迁了,房价猛涨,鸭脖天天催着他们搬家,还拿出了字据。 艮叔希望能缓一缓日子,但是缓日子就要付利息,利息还不低。 鸭脖说了,你真要这么拖着,小心你儿子哪天就找不着了。 冯文成听到这里,惊讶地发话,“小凯那孩子……看不出来啊,小时候不这样。” “他也不想玩这么大,”艮叔愁眉苦脸地发话,“被人逼住了,一定要他玩。” 张泽平深有同感地点点头,“鸭脖那帮人确实艹旦。” 艮叔侧头看一眼冯文晖,“文晖,你……能让小君帮着说合一下吗?” 老邻居了,家里有大人在,他不会先跟冯君商量,这是章法。 冯文晖跟冯文成不一样,他是看着小凯一步一步学坏的,当然,这孩子在老院子里不折腾,所以他叹口气,“只有强女干的,没听说过逼赌的……小艮你还是太惯着他了。”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559章 未雨绸缪 冯文晖这么说,其实就有点不想管的意思,但是老邻居了,他没办法明说。 艮叔也明白他的心思,但是你现在跟我说这个……太晚了啊。 他是着急处理这件事情,原本这房子就能卖个十七八万,一旦拆迁,价格蹭蹭上涨,就算翻不了倍,涨个十万总不成问题。 说实话,拆迁方案最终没有敲定,谁也不知道能涨到什么样的程度,正是因为如此,鸭脖着急拿到这套房子,而艮叔不能卖出合适的价位去。 艮叔见冯文晖不表态,又侧头看向冯君,“小君,能帮着说合一下吗?” “说合?这可没办法说合,”张泽平出声发话了,他整天游手好闲,对这些门道很清楚,“那是赌债,人家就靠这个吃饭,找警察都没用……那是夺人饭碗,断人财路。” 然后他眼珠一转,“我说老艮,你倒不如把房子卖给冯君。” 冯家兄弟认这个刘老根,他可是没交情,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讨好一下冯君。 冯君哪里做得出这种事?他沉吟一下发话,“行,他们不开眼闯进我家,扫了我父母的兴,我就帮你处理了……艮叔我说句难听的,没有下一次了。” 张泽平闻言,讶异地看他一眼:心说你这是吃多了撑的,还真的管? 艮叔却是大喜过望,不住地点头,“小君你放心,艮叔不是那没皮没脸的人……要是有下一次,你一口唾沫吐我脸上。” 冯君的下巴冲着艮叔家方向一扬,面无表情地发话,“小凯呢?把他给我叫过来。” “他哪儿敢在家?”艮叔苦笑一声,“在他三姨家藏着呢。” “那就算了,”冯君淡淡地发话,“再不听话,我送他去缅甸的水牢……那儿全是赌鬼。” 冯文晖是不想管这事儿,不过儿子要管,他也没意见——终究是老邻居了。 张君懿倒还是有点担心儿子,“你小心点儿,那帮小子手很黑。” “手越黑越好,”冯君不以为然地笑一笑,“正想收拾几个不开眼的呢。” 其实他跟艮叔一家的关系,并不比别的老邻居更好,以他的性格,也不是愿意多事的。 但是他要考虑一些别的因素,比如说,他马上要承包山地了,据李晓滨说,在一些传言中,冯家已经是朝阳县的首富了,甚至可以说是云园市的首富。 首富这个词相当美妙,但是也会引来种种觊觎的目光,华人首富的家人尚且遭遇过绑架,一个县的首富算啥? 冯君跟窦家辉的关系极好,但是自身强大才是真正的强大,适当地展示出一些铁血,有利于震慑各种宵小。 所以他才这么强硬地表态,倒不是跟艮叔家关系好到了什么程度。 冯君这么一说,别人也不好说什么了——人家不怕事儿大,你还劝啥? 在艮叔的道谢声中,张泽平很快就把话题转了回来,“小君你现在出息了,嘎子你都能关照,也关照我一下呗,咱们是正经的自己人。” 咱俩的关系其实有点远!冯君略带一点无奈地看他一眼,“他就挣工资的,给我开车。” “我也能给你开车呀,”张泽平着急表态,并不觉得给小辈开车丢人。 前些日子,他听李晓滨说过,她这个助理都是一个月五万——李助理本来未必愿意这么招摇,但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猛然间有了那么多钱,不能让别人往歪处想不是? 所以张泽平并不介意做个司机,尤其还是豪车司机。 事实上他更在意的是,冯君从朝阳带走的人,比他差远了,“嘎子还是羊癫疯呢,我姐夫已经给他找了活儿,在家里安安生生的,他老爸老妈也放心不是?” 冯君默然,摸起一根烟来点着,才不紧不慢地发话,“我俩关系好。” 张泽平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这理由太强大了,没法辩驳。 “臭小子,放不下你了?”张君懿眼睛一瞪,“吃饭的时候抽烟?” 一边说,她一边给儿子送过去一个赞赏的眼神。 二婶见弟弟不说话了,只能自己出面,“小君,你马上要包山了,我听你二叔说,还要修路……总得在咱朝阳找几个得力的人吧?” “得力的人?”冯君眨巴一下眼睛,然后点点头,“是啊,我找了几个。” 二婶这个人怎么说呢?人也不坏,但是比较强势,冯文成一家是她做主,她从来不让冯文成跟别人打麻将啥的,如果下了班不回家,必须给出足够的理由。 他加班没问题,去哥哥家喝酒也没问题,但是跟别人打扑克忘了回家,这就不行。 冯文成的口袋里,从来没有超过一百块钱的时候。 事实上,冯文成的家庭条件,一直比冯文晖要好一点,主要是冯文晖要承担老房子的官司问题,二叔也出钱,但是没花多少精力。 简而言之,二婶在张君懿面前,如果不提冯君这个学霸的话,还是有点自信的。 而一直以来,张君懿也不跟她一般见识,反正她也不是特别咄咄逼人。 这一次,二婶是有点憋不住了,她带着弟弟来,就是要为弟弟谋点事情做。 大伯子的儿子马上要包山了,起码几个亿的买卖,手指头缝里随便漏一漏,那就足够别人吃得脑满肠肥了,搁给谁也是做,为啥不给自家人做? 其实最让她不满的,就是冯君带着陆晓宁去了郑阳,冯文成也是这条街上长大的,嘎子是什么人?要啥没啥,而且还是冯文成看着他癫痫可怜,帮他找了一个工作。 她也知道自己的弟弟好逸恶劳眼高手低,但是怎么也比那个半残废强吧? 冯君一开始带人走的时候,大家没觉得怎么样——你愿意养个癫痫,那是你自己的选择。 可是随着冯君的产业越来越被大家了解,都要来县里包山了,而且他初中的同学,做为他的助理,居然是一个月五万的工资,这就不能不让很多人生出想法。 嘎子能挣多少?没人知道,反正陆晓宁自己不说,只说君哥对我不薄。 但是前一段时间,他开着冯君的车,一直帮窦家辉办事,很多人都看到了眼里。 张泽平就觉得,这事儿我也做得了啊,凭啥就轮到这货了? 当然,开车只是一个说辞,他身为长辈,也没有认真伺候小辈的打算。 不过,司机一般都是老板的心腹,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 张泽平想的是,如果可以的话,给冯君开一段时间车,然后他就能接手包山的工作了,这么大的项目,需要管理的地方多了去啦。 在张泽平看来,就连李晓滨,都不合适在这个项目做管理,年轻女娃娃家的,懂个什么?而且她也只是冯君的同学,自己的姐姐是冯君的二婶,有资格取而代之。 年轻漂亮的女娃娃,就应该安心地去给冯君当小秘! 不过这个目标就有点远了,目前来说,他需要先成为冯君的司机。 这个事情,冯文成去小卖部提起过两次,但他没有强烈的劝说,因为他有比较朴实的家族观念——包山终究是冯家自己的事情,张泽平你姓张! 事实上,冯文成比大哥大嫂更清楚,这是个什么货色。 事情是在小卖部说的,张君懿也听到了,表面上给冯文晖留面子,不做什么表示,但是今天看到艮叔回来,马上就招呼他过来喝酒。 她想的是,有外人在,没准能堵住对方的嘴,但是很显然,她小看了这个项目带给人的诱惑。 冯君表示自己已经有得力的人了,这话说得,就太不给二婶姐弟面子了。 二婶这个人还真的强势,她也没发火,而是据理力争,“小君啊,得力的人和自己人,你得分清楚,得力的未必可靠,自己人,那多半都是得力的。” 冯君微微一笑,“二婶说的对,不过这种事我会处理,要不然,我也不会独自在外面,打拼出这么个小场面。” 这就是用事实打脸了,自己人得力?切,没有自己人,我照样闯出了现在的局面;得力的人未必可靠?呵呵,不可靠的话,我这些钱早被别人算计不少了吧? 他的话针对性很强,但是措辞相对委婉,二婶也不能说他什么。 但是她依旧不甘心,于是看向冯文晖,“大哥,还是自己人信得过啊,你说是不是这个理?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亲兄弟?冯文晖笑一笑,心说文成跟我说这个话可以,你儿子也能这么跟我说,但是你嘛……呵呵,你是姓张啊。 不过对付弟妹,也不用他出面,张君懿笑着出声了,“弟妹,小君搞的是大公司,有他的规矩和想法,你看,就连我和他爹……也没进他的公司呀。” 我俩这做爹妈的,都没想插手儿子的事儿,你们凭啥惦记? 二婶气得好悬没背过气去:你俩想进他的公司,还不是一句话的事?进去就是太上皇。 要是说你俩打工……小君也得敢要啊,谁敢让自家的爹妈给自己打工? 第560章 贵族功法 二婶被张君懿噎得够呛,但她是愈挫愈勇的性子,见大嫂给大哥挡驾,于是看向自己的老公,“文成,你帮着说两句呀。” 冯文成本来就有点不待见张泽平,老婆当着大哥跟他这么说话,更让他觉得脸上下不来。 在家里你指手画脚也就算了,你面前坐的是我大哥大嫂,不知道“长兄为父长嫂为母”? 冯文成也是有点小脾气的,刚才就敢直斥鸭脖,他在家里让着老婆,只是图个耳根清净。 所以他含含糊糊地发话,“这个……今天小君刚回来,不着急,有话回头慢慢说。” 二婶气得够呛,但是现在冯君真的不同以往了,她还可以把他当小辈看,但是内心深处,她何尝不知道,这孩子已经是她必须仰视的目标了? 就拿她老公冯文成即将的升职来说,从工程部经理到林业宾馆的副总经理……这何止是升职?根本是打破了一层天花板! 宾馆里六个经理,其中不乏有背景的,冯文成何德何能,能打破这一层天花板? 林业局老大邓局长专门把他叫了去,点明是晁颖的意思,而且邓局长表示,我本人也非常欣赏你的刻苦耐劳。 晁颖怎么可能会关注一个小小的冯文成?而邓局长也不乏示好的意思。 说来说去,人家俩都是看在冯君的面子上。 好吧,小辈们有了本事,长辈受益是正常的,冯文成夫妇无须专门感谢他,但是心里不能没数不是? 之后,这顿饭也没再出什么幺蛾子,不过非常明显,张泽平的兴致不高。 大约九点半的时候,大家散去了,冯文晖拿起一把雨伞,要去小卖部守夜。 “老爸,你等一下,”冯君喊住了他,“守夜的事儿交给我好了,我这次来,是给你们带了些好东西,你和我妈都看一下。” 他这次带来的,是养生吐纳功法,这本武修功法得自于妙手阁的藏宝室。 此功法在手机位面不常见到,因为它最合适中年开始修炼的人,对筋骨的要求极低,修炼时承受的痛苦也是循序渐进,不会一下让人承受不住。 但是同时,这套功法修炼起来,进境不会太慢,只是需要大量的天才地宝相辅佐。 正是因为如此,养生吐纳法不合适年轻人修炼——年轻人正处于朝气蓬勃的时期,精血旺盛,天才地宝补得太多,过犹不及。 简而言之,这是一套相当不错的功法,就是有点费钱,导致普及率比较差,再加上只合适中老年人修炼,导致了这功法是一种“贵族功法”。 尤其有意思的是,这武修功法修到武师的时候,可以跟东华王室的养生修仙功法无缝对接,从武师直接进入蜕凡,而且短期内就能修到蜕凡四层。 也就是说,这相当于东华王室养生修仙功法的配套武修版本。 而且这养生吐纳功法,并不仅仅配套东华王室的修仙功法,事实上,修仙界也有一些配套功法,而且还不是很贵。 说到底,这一套功法体系,就是修仙界的一个小分支,求的也不是勇猛精进,而是养生延寿,一般人是不会选择这种功法修炼的。 但是东华王室有这个需求,王室子弟修仙,主要是为了拥有一些灵气,在王室遇到麻烦的时候,可以驱动一些需要灵气才能使用的大杀器。 冯君也有这种需求,他的父母都已经奔五张了——冯文晖甚至已经五张了,这个岁数开始修炼,选择这种功法,能少受一点痛苦,至不济也可以延寿。 冯君手上的天才地宝不算多,但是专供二老绝对富富有余,他俩如果修炼顺利的话,三五年内修炼成武师,就可以转修仙法。 反正这种情况,在手机位面很少见,导致类似的仙法比较廉价。 但是类似的武修功法却不便宜,虽然这功法非常浪费资源,但修到武师的阶段,可以对接不少的修仙功法,若是能修到先天,找到合适的修仙功法的话,直接蜕凡七层起步。 冯君现在没有相应的修仙功法,但是他相信,自己早晚会找得到,而等自己找到的时候,再让父母亲开始修炼,就有点晚了。 冯文晖晚上喝了不少,听得有点迷糊,“修炼……还要吃药……你确定你老爸这个岁数还行?不会是水银之类炼制的丹药吧?” “不是水银,我救了都不止一个人了,”冯君笑着回答,“能练好固然好,哪怕是效果一般呢,延年益寿是没问题的。” 张君懿却是脑瓜灵活,“儿子,你这个功法……比《易筋经》怎么样?” 冯君笑一笑,“易筋经?呵呵……我这个功法,是不该存留在这个世界的,两者没有可比性。” 冯文晖打一个酒嗝,“不能比……那到底哪个更强一点。” 冯君想一想,拿起了一把伞,“您二老跟我出来一下。” 三人出了院门,走到街边,张君懿披了一件夹衣,觉得身上有点凉,忍不住哆嗦一下,“儿子,时间长不长?时间长的话,妈去换羽绒衣。” “很快,”冯君呲牙一笑,然后指一指阴霾的天空,“您二老说,这种天气会不会打雷?” “不会,”冯文晖摇一下头,很肯定地发话,虽然他喝了不少,意识还是清醒的,“都要冬天了,又是连阴雨,不是强对流天气,怎么会打雷?” 他的话刚说完,冯君正好捏完一个法诀,向前一指,一道惊雷落下,“喀啦啦”一声大响。 冯文晖的酒意,瞬间就消失了不少。 张君懿比较清醒,所以还算镇定,她见过儿子弄的金甲符,后来嘎子还送来了护符,所以她心里很清楚,儿子现在,有点神神道道的能力,她不能说全信,但也不能说不信。 冯君看老爸一眼,笑着发问,“您说……易筋经能练出这个来吗?” 再次回到屋里,老爸老妈就比较激动了,冯文晖直接发问,“练这个……能练出雷来?” “这个……”冯君沉吟一下,“雷只是术,你们要练的是基础,慢慢来呗。” “这个也是,”冯文晖点点头,“就算练不出雷来,你不是说了吗?能延年益寿。” 他已经五张了,到了这个岁数,身体上各种小毛病都体现出来了,追求健康和长寿已经是当务之急了。 张君懿则是眼珠一转,“儿子,我们练习这个术的话,会不会像年轻时候干活,用力过大容易闪了腰?要是专心修炼基础,就能活个大岁数?” 说实话,冯君的父母,真的都是非常开明的,而且也都智商在线,目前只是经营一个小卖部,纯粹是时运不济,两人做人做事,基本上都没啥大问题。 张君懿这一问,就很有代表性。 她觉得扎牢基础最管用,做些其他的,反而容易伤害到自己——那就相当于修仙界有人问,我们只提升修为,不提升战斗能力,不学习其他的技能,可以不可以? 冯君认为,这个真的……可以有! 所谓修仙,最终修的是修为、境界和寿命,很多修仙者学习战斗能力和辅助技能,不过是为了争夺更多的资源,更好地修仙。 然而那些事情,完全可以交给他这个儿子代劳。 等到父母亲的修为到了一定的程度,无论如何都不能只靠打坐修炼,就能提升的时候,再学一点其他东西,也来得及——譬如说红尘炼心。 别人都说“仙二代”“仙三代”啥的,凭啥就不能有“仙上代”呢? 他笑着点点头,“嗯,你们现在,专心修炼就好,老妈,不但可以延年益寿,还能养颜美容,你得多监督我老爸。” “没啥,老妈以后使劲儿修炼,”张君懿笑得很开心,然后抬了一下手,“你爸要是不听话,我一个雷劈下去……我让你再跳!” 老妈很久没有这么活跃了,可见“养颜美容”四个字,对女人来说真是大杀器。 “哎呀,看把你厉害的,”冯文晖看她一眼,笑着发问,“那咱俩是不是还得去趟临安,断桥上偶遇一下,你身边……再带上一个叫小青的助理?” 冯君其实很享受家里的这种轻松环境,但正是因为这样,他没有在外面混出名堂的时候,反而不好意思回家——父母亲都不会说他,但是他曾经拒绝了父母亲在县里给他安排工作。 然后他拍一下手,“老爸老妈,看一下我给你们准备的第二件礼物。” 一边说,他一边就摆出了十几个瓶子和盒子,瓶子里面是“锻体丹”“培元丹”和“通脉丸”,盒子里面是各种天才地宝。 怎么服用,注意事项啥的,他都已经写在纸上了,不过肯定还是要讲解一遍。 冯文晖的酒意,早已经去得七七八八,他耐心听儿子讲解完,然后拿起了那三张纸,扫一眼之后,“你自己的够用吗?” “我已经用不到这些了,”冯君笑着回答,不过再一想,这话对老爸老妈不够恭敬——合着我此前就忘了二老?于是忙不迭地补充,“我的情况比较特殊,也没法细说。” 但是冯文晖夫妇哪里又会在意这个?儿子好,才是真的好! 张君懿笑着点点头,“那好,你的第二件礼物,我们也收到了。” “别啊,”冯君连忙摆手,“第二件礼物,我还没往外拿呢。”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561章 签约仪式 冯君准备的第二件礼物,是两张纳物符,凡人就可以使用的那种。 他在手机位面买了十张凡人版的纳物符,一直没送过人,前两张送给父母亲。 嗯,他还多拿了一张出来,让二老学习操作——反正以后送人,也少不了练习的场景。 冯文晖夫妇再次被刷新了认知,两人操作了一遍,相互看看,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良久,冯文晖冲着妻子点点头,“咱俩……果然是天作之合。” “去去去,那是儿子的本事,”张君懿跟老公斗起嘴来,马上就恢复了正常,“再说了,我肚子里掉下来的肉,跟你有什么关系?” 冯文晖一翻白眼,“没有我,你一个人生得出来吗?真还以为自己是圣母玛利亚了。” 张君懿也不理他,而是笑眯眯地看着儿子,“那个,小君啊,我俩修炼,是不是也需要像你那儿那么一片竹林?” 老妈真能抓重点!冯君心里暗暗点个赞,然后正色回答,“这个早晚是要有的,目前你们修炼,对这个需求不大,等需要的时候,山地应该已经改造好了。” 武修修炼,确实也需要灵气,但是差别不是那么大,尤其是有足够的天才地宝的辅助下,等到他俩修炼仙家功法,两三年时间,足够把承包的山林收拾出来了。 当然,实在等不及的话,老爸老妈也可以去洛华庄园修炼,这些都不是问题。 主要是冯文晖夫妇恋栈这一片的环境,要不然现在搬走都行,冯君都省下承包山地了。 不过故土难离,这也是难免的事,院子里的三家老住户搬走了,搬之前也挺舍不得,其中两家也是留给了自己的亲戚,他们还时不时地回来看看。 这里面的种种应对,冯君自己心里清楚就行,没必要跟老爸老妈解释,他俩只管修炼就是了——要不然还标榜什么“仙上代”? 然后他就去小卖部守夜了,其实到了现在,这个小卖部要不要都无所谓了,直接送给别人都行——比如说嘎子的父母亲。 他相信,自己的父母亲也明白这一点。 但是只要他二老不做决定,他绝对不会去劝说——你俩由着性子,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吧。 第二天,他去县zheng府走了一趟。 迟县长因为最近的连阴雨,去下面视察去了,他在电话里表示,可以下午赶回来签约。 这个签约仪式,县电视台要来现场拍摄的,毕竟是这么大一笔资金,是朝阳县在建国以后,得到的最大的单项资金投入,值得大力宣传,县里领导也需要给自己脸上镀金。 不过冯君表示,你拍是可以拍,播也可以播,但是我不希望在电视上露脸。 县里表示,这个好商量——其实领导们更在意自己的出镜率。 当天下午的签约仪式,是在县zheng府的会议室进行的,整个朝阳县,也就这么一个会议室比较拿得出手。 冯君这边来的人,就只有李晓滨和窦家辉——窦家辉还是友情出场。 县里来的人就多了,除了县长和分管副县长,还有zheng协和人大的领导,以及财zheng局长、林业局长、交通局长、旅游局长等。 晁颖也来了,她是以市zheng协委员的身份来的。 有意思的是,胡长庆都有点心动,不知道该不该来,直到他听说,这次冯君是一个人回来的,并没有跟杨玉欣在一起,才放弃了来朝阳一趟的打算。 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曾经的正sheng部级首长,若是真的要来,哪怕可以适当忽略接待等级,但是市里起码要有相关的领导陪同。 胡老不来,大家就都省事。 因为冯君是本地人,所以这个签约仪式虽然隆重,但并没有特别强调仪式。 签约完毕之后,迟县长还召集相关的行局领导,开了一个现场会,要求大家全力以赴地支持这个项目,不得有任何的懈怠。 他杀气腾腾地表示,“谁阻碍了县里的发展,就不要怪我阻碍他的发展!” 晁颖列席了会议,静悄悄地看着大家发言,没有做出任何的表态。 然而,她的列席,本身就是一种表态了,无须多说。 现场会的时间不长,也就一个小时,会议结束的时候,迟志杰希望大家不要离开——晁总说啦,为大家准备了庆祝晚宴。 这种宴会,按说应该是县zheng府来安排的,不过……目前相关的规定比较多,县里虽然是事出有因,但是何必让人嚼谷呢? 反正晁总出面买单,谁也不能说什么。 除了zheng协的一位领导,因为老妈病危而离开,其他人都没有走。 有人想借机会凑近冯君,这个年轻人有若彗星一般忽然崛起,光芒绚烂,耀眼得令人无法直视,又是本地人,是真正值得投资的对象。 不过非常遗憾,晁总直接将人霸占住了,而冯君的另一侧,则是迟县长,谁能从这两位的手里把人抢出来? 所以他们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去找窦家辉和李晓滨聊天。 看着饭点快到了,大家驱车前往林业宾馆。 不过上车之前,晁颖找到冯君,悄悄嘀咕一句,“你的车……在县wei大院门口停一下,等个三五分钟,能不能见到人无所谓,起码是礼数尽到了,你看呢?” 这次签约,县里的一把手没来,这是正常的,毕竟负责zheng府事务的是县长迟志杰。 但是一把手楼书记一直也很关注这件事,还亲自出面过,今天签约,他是不便在场,冯君若是无视了此人,那就相当地失礼了。 从县zheng府去林业宾馆,是不路过县wei的,这就意味着,他需要特地绕个圈子。 不过晁颖也表示了,你无须进入那里,在门口站一站就是了,现在的冯君,具备这样的资格——心意尽到就是了,对方若是还要计较,那就是不识趣了。 果不其然,冯君在xian委门口下车,点了一根烟抽起来,烟才抽到一半,一辆车从大门里开了出来,吱地停在了他身边。 县里一把手楼书记放下车窗,笑着冲他打个招呼,“是小冯啊,怎么站在这儿?” “楼书记好,”冯君笑吟吟地打个招呼,“刚跟县zheng府签了约,晁总请我去林业宾馆吃饭,路过这儿,抽根烟,正琢磨着要不要去打扰楼书记一下。” 从县zheng府去林业宾馆,路过这儿?楼书记心里明白得很,他笑着一摆手,“以后想来直接进去,不要那么见外,县wei也有责任为你们服务……怎么样,签约还顺利吧?” “很顺利,”冯君笑着回答,“遗憾的是,楼书记没时间去。” 这话说得很是外行,但是……真的外行吗? 楼书记笑一笑,很和蔼地指出对方的思维误区,“呵呵,这是zheng府事务,我不方便去,不过,投资过程中遇到问题了,你可以来找我。” “好的,”冯君笑着点点头,“到时候楼书记不要嫌我麻烦就好。” “有什么麻烦的?为你们保驾护航,是我应该做的,”楼书记微笑着发话,“今天你要赶饭局,不耽误你时间了,回头有机会坐一坐。” 冯君笑着点点头,“好的,有时间一起坐一坐。” 楼书记摆一摆手,车离开了,冯君上了车,李晓滨很不屑地说了一句,“这些人……天天这样,不累吗?” “累什么?”冯君笑着反问一句,“这是他们的工作啊。” 李晓滨摇摇头,不以为然地回答,“你要是真遇到事了,找他也没用。” “你长进了不少啊,”冯君笑着看她一眼,然后正色发话,“小事的话,没准还是有用的。” 接下来的庆祝晚宴,不提也罢,左右不过是那些事,而且因为最近确实管得比较严,大家也没有折腾到太晚,也就一个半小时左右,就散了。 冯君想要安步当车走回家,才走出林业宾馆,就接到了牟淼的电话,“冯君,你上咱们云园市的新闻了,好几个同学打电话过来问我,那个帅哥是不是你。” 牟总不光是打了电话过来,还用球球发了几张截图过来。 要说起来,冯君的变化并不是很大,不过确实变得帅气了一些,他的很多高中同学,都不太敢认了,因为冯君最近又换了电话号码,他们联系不上,只能找牟淼了。 传来的截图很清晰,冯君气得笑了:这根本不是露不露正面的问题了,如果他当时牙上有一片菜叶的话,观众细心一点都看得到。 他拿出手机,没好气地给迟志杰拨个电话,“迟县长,你这么搞,有点不合适吧?我要求县电视台不播正面,合着市电视台就能播正面……还是特写?” “什么?不可能吧?”迟志杰的惊讶,隔着电话都听得出来,“怎么回事,你跟我说一说?” 冯君也不管他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哇啦哇啦把情况说一遍,然后又转发了几张截图过去。 迟志杰急了,不能才签约就出幺蛾子呀,且不说这事儿可能黄了,别人会怎么看他? 不过此刻他首先要做的,是安慰住对方,“你让我了解一下情况,县电视台的解说词我都看过,我们甚至连你的名字都没提……这市电视台搞什么鬼?” 第562章 知名企业家 迟县长真没说错,县电视台播放新闻就是,“我县举行了承包大片山林的签约仪式,共计山林XXXXX亩,协议金额X点X亿元,协议资金包括但不限于植树造林、公路修建……” “xian委县zheng府认为,这个项目的签约,有利于我县在产业转型、旅游开发上……”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真的是连冯君的名字都没有提,就是县里在自我宣传。 搁给一个想法多的人,看了这没头没脑的新闻,没准会认为是在洗钱。 迟志杰不明白的一点也就在这里了——他知道冯君没有公司,起码冯君自己说了,没有公司,所以签的是个人承包山林的合同。 市电视台播放新闻,还给了冯君正面特写,那该怎么解释这承包协议?说个人承包吗? 而且,这里要普及一个常识:这是朝阳县的新闻,能不能上市电视台的新闻,还是两说,而市电视台得到的图像资料,都是来自县电视台。 迟志杰已经安排了,让电视台送市里的,直接就是剪辑好的视频——那视频里,冯君连个正面都没有,哪里来的特写? 他一个电话打到市电视台,然后才知道,台里出现了一些变故。 本来呢,这个新闻今天都未必排得上号——市电视台,本来是播报市里的新闻,除了有市领导参加的活动,就是市里行局委办的各类事宜,县里的新闻真的……只能看运气了。 但是朝阳这一条新闻,被市wei宣教部知道了,部里领导发话了——这么大的承包协议,是重磅新闻,图像的素材太少,朝阳宣教部干什么吃的? 宣教部是归xian委管的,所以相关指示,是从另一条线上下来的。 然而悲催的是,电视台是接受两条线领导的,属于zheng府的广电能管,属于dang委的宣教部也能管。 迟志杰一听就明白了,合着是楼书记那边出了幺蛾子。 但是他还有点奇怪——不行,我得看看新闻,看你们怎么介绍冯君。 市电视台的新闻,还真是滴水不漏,“今天下午,我市知名企业家冯君,与朝阳县zheng府签订了承包荒山的一揽子协议……” 知名企业家……迟志杰一拍额头,无奈地笑一笑,没错,没有公司名称也可以是企业家啊。 然后他眉头一皱:居然先点名冯君,然后才说朝阳县zheng府,先后次序……有问题。 所以他不着急回复冯君,先给楼书记打个电话,问问怎么回事。 冯君还没走到家,才要拐到老街上,身边窦家辉的电话就响了。 窦家辉嗯嗯啊啊两声,侧头看一眼冯君,眼中满是同情,“你还是别回了,你家门口……人挺多的,听说咱们小学康老师都在。” 冯君怔住了,然后抽出一根烟来,慢吞吞地点燃,“音乐老师?” “别管她是什么老师了,”窦家辉扯着他,直接转头走向了对面的街道,“现在你不能回家了,先避过这阵风头再说。”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上又下起了细碎的小雨,冯君三人走在阴冷的街头。 窦家辉自己撑着一把伞,李晓滨打着一把伞,她想给冯君遮雨,不过冯君把伞推了回去,“我不需要打伞。” 于是,就是一个不打伞的人,在雨中漫步,而他身边,是一男一女两个打着伞的人。 冯君其实很喜欢这样的散漫和……空灵,他信口发话,“二胖,我今天下午电视台的人听说,妖精的关系没调走?” “姚晶啊,”窦家辉只能苦笑了,那是他少年时的梦中情人,县电视台的主播。 她嫁给了声国资委一个处长的公子,早就说要把关系调到省城去。 但是他知道她的真实近况,“好像婚后的生活,不太和谐,两人可能离婚。” 冯君停下脚步来,看他一眼,饶有兴致地发问,“你现在事业有成,有没有想从头来过?” 他其实不需要答案,因为他自己在这方面都做得很糟糕。 “别介,”窦家辉闻言吓了一大跳,“我现在跟林小佳进展不错,那些过去的事儿,就过去了……你不也一样吗?” 两人没注意到,他俩身后的李晓滨,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呵呵,男人啊…… 正随口聊着呢,冯君的手机响了,是个不认识的号码,云园本地的,应该不是骚扰电话。 他接起电话,那边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冯总你好,我是老楼。” “哎呀,楼书记您好,”冯君笑着发话,“您这么自称,我可是承受不起。” “哈哈,只是个称呼而已,”楼书记也笑了起来,“这么晚了,给你打电话,是想解释一下,今天市里那个电视新闻,是市wei关注的,我和迟县长也是被蒙在鼓里……” 他确实是挺郁闷的,市里的宣教部,直接联系了县里的宣教部,根本就没经过他这个朝阳县一把手。 而县里宣教部的人,也是有点糊涂,听说市里要大力宣传今天的签约仪式,想多要一些图像资料,觉得这是好事,于是根本就没请示xian委主要领导,就自作主张联系了电视台。 没有谁能想到,冯君这么介意身份曝光——你要是中了五百万彩票,大家都会考虑该不该曝光,但是你堂堂的朝阳首富,在自己的老家整出这么大的动静,瞒得住吗? 楼书记也是没办法了,接了迟县长的电话之后,主动打电话解释一下。 冯君当然会表示理解,事情已经发生了,县里一把手专门打过来电话解释,他能不理解吗?敢不理解吗? 很默契地,两人都没有提,市wei那里会是谁这么关注此事。 以冯君的猜测,估计是市里那位一号吧? 窦家辉对他的影响力表示震惊,“大胖你越来越厉害了,楼书记专门打电话过来给你解释,那可是县里的老大啊。” 不在县城,不知道县里一把手的可怕,搁在古代,那是堂堂的百里侯! 以窦家在朝阳的凶名,也要对楼书记保持足够的敬意。 李晓滨的感受就要差一些,她很小就转学了,又是在魔都、郑阳之类的大城市生活,不太把小小的百里侯看在眼里,“这算什么?省bu级领导见了冯君,也要客客气气。” 与此同时,也有人在用类似的口气说话。 冯君家的院门口,鸭脖正带着五个兄弟蹲在街对面。 旁边停了一辆越野车,是他们开来的,但是他们不进车里,就在街上蹲着淋雨。 院子门口站着好几拨人,都在等着别人谈完之后,自己进去跟冯君家人说话。 蹲着的混混里,一个光头汉子有点不耐烦了,“勃哥,这还没完没了?要不咱们拦住他们,先进去跟冯君家人说一说?” 皮肤白皙、有点小帅的裤衩看他一眼,“二强你别找事啊。” “我找什么事?”光头很不满意地看他一眼,“要是排队的话,早就轮到咱们了,他们……特么的插队!劳资长这么大,还没遇到过有人敢插我的队!” 鸭脖听到这里,侧头看他一眼,冷冷地发话,“咱们等的是冯君,那位连胡长庆都不放在眼里,你觉得自己比胡长庆还强吗?” 他们今天仔细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这个冯老板,混得不是一般的强,窦家辉在云园市撵走的刘二,竟然是胡长庆的亲戚! 其实刘二有背景,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但是鸭脖一直以为,是窦家的赫赫凶名,镇住了刘二身后的人。 但是这次细细一打听,他才知道,合着是冯君帮着窦家辉站台,甚至请来了市wei老大的秘书来捧场。 鸭脖跟窦所长的关系尚可,警察里更有处得不错的,结果那些人告诉他,冯君不是狂妄,而是相当地狂妄,胡长庆召见,人家都敢不去! 最后,两人终于还是见面了,不过是约在云园宾馆。 不要问这些小警察为啥知道这么多,事实上,那些追求上进的人,只要愿意用心去打听,想要得到类似的消息,并不是那么难。 云园宾馆,本身就是云园官场八卦的集散地。 鸭脖听到这些消息之后,好悬没吓傻了,胡长庆是什么人,云园的老百姓能不清楚吗? 虽然此刻的胡长庆,已经下台七八年了,但是依旧在云园呼风唤雨。 这样的主儿,云园现在的一把手都要忌惮,想要为难鸭脖这样的小混混,上嘴皮随便碰一碰下嘴皮,就能整得他生不如死。 鸭脖清楚地认识到了他和冯君的差距,想到对方给出了一天的时限,要自己给个交待,他哪里还敢怠慢?专程跑过来等人。 可是他没想到,进出冯家的人居然这么多,更要命的是,冯君居然不在。 那他那只能耐心地在门口等了,因为担心惹恼对方,他连院门都不敢进。 然而,他左等冯君不来,右等冯君不来,看看马上就到二十四小时的最后期限了,一时间心如乱麻。 想来想去,他终于一咬牙,起身来到车边,拿出手机拨个号码,“你好,请问是窦家辉窦总吗?我鸭脖啊。” 第563章 一笔勾销(一更贺盟主枫庐) 如果可以有别的选择,鸭脖不会给窦家辉打电话——万一人家此前还不知道,他不是主动送上门去了? 窦家辉还确实不知道昨天的事儿,而且本质上讲,他就不是混混,所以他就以一副商人的口吻,客客气气地跟对方交谈。 十来分钟之后,鸭脖坐着越野车,找到了冯君三人。 他也很敞亮,送了冯君一部最新的肾机做赔礼,说我昨晚做事欠考虑,惊动了两位老人家,这是一点小心意,冯哥你大人有大量。 “别跟我搞这个,”冯君抬手推开了肾机,这种玩意儿,还指不定这厮是从哪里盘剥来的,他冷笑一声,“你觉得我差这点东西?” “终究是小弟的一番心意,”鸭脖赔着笑脸发话,“您看不上,可以给了张泽平……我昨天也不是故意要冒犯他,其实我俩关系不错。” 在别人的提醒下,他想起来了,过年前后,自己曾经强行借过张泽平的四星手机。 其实他真不差一部手机的钱,就是欺负人欺负习惯了,像张泽平这种懦夫,他不顺手欺负一下,简直对不起自己这“社会人”的形象。 大家乡里乡亲的,鸭脖也没想着真的抢对方,不过张泽平如果不追着要的话,那也就是刘备借荆州——有借无还了。 所以他选一部肾机做赔礼,其实是有一些针对性的。 可是冯君不想那么多,他不知道张泽平和鸭脖的恩怨,也无意帮张泽平出头,昨天那么说,无非是找个发作的借口罢了。 他冷冷地发话,“你别跟我扯这些虚的,我艮叔的事儿怎么处理?” “刘老根?”鸭脖怔了一怔,不过他这个发怔,其实是刻意的——他早想过这种可能。 所以他愣了一愣之后,很干脆地表示,“刘老根……艮叔既然是你的老街坊,那啥也不说了,半年内还清就行,我给冯老板这个面子。” 冯君眉头一皱,表情怪异地看着他,“半年内……还清?” “半年时间已经不短了,”鸭脖看着他,一本正经地发话,“十五万,光是利钱就不少呢……我只要本金,这个必须还,走到哪儿都是这规矩。” 这是他的底线,做为这个行业的从业者,他必须维护行业规则。 “呵呵,”冯君轻蔑地一笑,有些规则他愿意遵守,但是赌博……他具备践踏规则的实力,“我听说……你的场子不是很规矩?” “冯老板,咱不能这么开玩笑,”鸭脖急眼了,脸色也沉了下来,根本顾不得考虑对方有多可怕了——社会上混的,不能让人这么砸牌子,传出去还怎么做生意? “呵呵,”冯君冷笑一声,他才不会接受这种说辞,别说昨天艮叔已经解释了,小凯是被逼的,就算小凯不是被逼的,开赌场的人,见不得光的手段也太多了。 他曾经在鹏城打拼过,隔壁就是濠江,就算没见识过,听说过的也太多了。 鸭脖的心凉了下来,他今天来,心里的底线就是收回本金——半年不行,一年也成,他已经放弃了弄那套房子的打算,可以说是损失不小。 但是对方居然说自己的场子不规矩,明显是不打算讲道理了。 他清楚,自己的场子里有猫腻,尤其收拾那刘老根的儿子,就是听说县里要拆迁老街了,然后不小心又听说,小凯家就是那里的,所以才做了一个局坑人。 他做这些事没有压力,十赌九骗嘛,事实上,他认为自己吃的是信息饭。 不过不管怎么样,事情还是要面对,“那冯老板打算怎么办?给个章程?” 冯君摸出一根烟来,旁边的李晓滨马上摸出个打火机,凑过来给他点上。 他吸一口烟,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我是让你给我一个交待,不是我给你什么章程。” “我的交待已经说了,半年还我本金,”鸭脖这时候也豁出去了,扬头看着对方,“冯老板你不满意,可以把你的想法说一说……我也就是不小心闯进你家了,没有更过分的事了吧?” “你让我提要求?可以,”冯君点点头,“但是我这人提了要求,不接受任何的讨价还价。” 顿了一顿之后,他继续发话,“这账一笔勾销,咱们恩怨也一笔勾销。” 他明白,这个要求对于对方有点过分,但他就是要过分——不过分,何以震慑宵小? 鸭脖怔了一怔——这次是真的怔了,“冯老板,这个不太好吧?” 他开赌场有成本,多少小弟要张嘴吃饭呢,设局坑小凯,那也有成本——一晚上进进出出的,有人就顺便挣了便宜钱了。 你特么一下把欠账都销了,我还得亏一些呢! 冯君看他一眼,似笑非笑地发话,“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我只是告诉你,得这么做。” 鸭脖再次怔一怔,真正是无限的屈辱涌上心头。 他看一眼旁边的窦家辉,发现窦家辉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一副看热闹的表情,于是忍不住出声,“家辉,这可是坏规矩的!” “呵呵,”窦家辉冷笑一声,“规矩,啥是规矩?你的规矩是规矩,大胖的话,也是规矩!” 鸭脖的脸色越发地难看了,“你是一定要帮冯老板了?” “我懒得掺乎这种事,”窦家辉看着他笑,他老爸是副所长,他对这些规矩也很了解,窦家又不是混社会的,他何必掺乎? 不过更重要的原因是,他知道自己根本无须多事,“冯老板也用不着我帮啊。” 鸭脖默然,他终于明白了,自己是遇到过不去的坎了。 但是……你何至于此?他心里是真的不舒服,这一单要是栽了,他在朝阳的基业都得动摇。 见过欺负人的,没见过这么欺负人的。 他就没想过,自己设局算计小凯,逼着人家借钱,也欺负人到家了。 他沉默一阵,深吸一口气,“这样,冯老板,我回去考虑一下成吗?我需要冷静一下。” 冯君看他一眼,怪怪地点点头,“行啊,我看你也需要凉快一下。” 凉快一下?鸭脖直觉地感到,这不是什么好话:我只是想冷静一下。 既然感觉不对,他上车之后,直接吩咐车上的小弟,“找个小卖部,多买点啤酒、花生米、方便面、火腿肠……再弄点矿泉水。” 他打算找个地方先躲起来,因为冯君给他的感觉,实在太不妙了。 鸭脖选择了县城边上的一处小院子,这里是他一个相好的家。 女人原本是个失足妇女,被他关照以后,赚了些钱,正好这里的院子便宜卖,她凑了点钱买了下来,本来是想着自己住着方便,没想到买下的房子居然赚钱了。 院子不算大,总共也就两百平米,平房占了一百多平米,有六十平米左右的空地。 鸭脖带了六个小弟,换了一辆车,开到院子旁边,钻进房间里喝酒。 女人还给弄了一个砂锅,这样的阴冷天气,吃点热乎的还是很舒坦的。 鸭脖他们也是一晚上没吃饭了,先喝点白酒,然后说起了冯君。 冯君的要求,大家已经知道了,无人不破口大骂,说此人破坏规矩,实在欺人太甚。 但是除了骂人,还能怎么样呢?鸭脖倒是问了,我出五十万,谁能帮我干掉他? 其实若是运作得好,光是刘老根那套房子,没准就能卖五十万,艮叔想的是争取卖三十多万,但是这种事……也得看是谁来卖,鸭脖能卖出高价。 但是没人敢接他的话茬,大家壮一壮胆子,打冯君一顿没有问题,打残也不算太为难,但是杀人就过了,为了五十万,真的是不值。 然而他们更清楚,这种有钱人……你打残他没用,人家遍撒金钱,能要你的命! 有钱人里也有怕事的,但是很显然,冯君不是。 他们吃饭吃得晚,喝完酒差不多就十二点半了,有人开始闹哄哄地打麻将,鸭脖则是搂着女人去旁边房间里来了一发。 完事后,他还是不瞌睡,拎了啤酒和花生米,坐在屋檐下,一边喝酒,一边看着漆黑的夜空,脑子里则是在不住地盘算:该怎么办呢? 这年头经济不景气,混混挣点钱也不容易,他只求半年内收回本金,其实已经是很耻辱了,不过他遇到的是冯君,相信别人不会说什么。 但是本金都收不回来,他会成为一个笑话,毕竟他设局坑人的事情,已经不止一个人知道了,到最后搞得自家赔钱,他还怎么做人? 他就这么一边琢磨,一边喝酒,顺便还刷一刷小视频啥的,不知不觉,时间过得飞快。 五点钟的时候,麻将摊子散了,裤衩和光头也走了出来,拎着啤酒陪他喝。 然后三人就又说起来昨天的事,商量该给冯君一个什么样的答复。 “实在不行,也就只能认了,”裤衩比较看得开,“就当十五万买个平安了,老大你也知道,有些平安,是花钱都买不到的。” 这话不是无的放矢,混混们在平日里看着风光,可上面真的打算收拾他们的话,想逃都逃不了,能花钱脱罪就不错了。 不信的话,随便揪住一个混混问一问,问他怕不怕严打? 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对混混来说尤其如此。 (第一更,贺盟主枫庐主人。) 第564章 好凉快(第二更) 鸭脖听了裤衩的话,觉得确实如此,花钱消灾也是他一直在做的。 能出钱孝敬那些小警员,对上冯君这朝阳首富,破点财算什么?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有点不甘心。 就在这时,光头冷哼一声,“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愣的,愣的怕横的,横的还怕不要命的呢,有钱又怎么样?你们不看一看,窦家为什么没人敢惹?” 鸭脖和裤衩顿时无语了,心说你也没得比了,跟窦家相比? 偌大的云园市,总共也就一个窦家,别人学都学不来……那可不是一个人不要命,而是一家子人都不要命,而且这一家人里,男人的数量还不能少了。 光头却是兀自不觉,他自顾自地发话,“这货都已经是首富了,也不知道收敛一点……要我说呀,直接绑了他的老爸老妈,勒索几个亿以后,直接跑路。” “二强你傻了吧?”裤衩毫不客气地耻笑他,“人家冯君可是开矿起家的,手下少得了好汉?人家没把人带到朝阳来,不代表人家手上没人!” “有人就怎么了?”光头不以为然地哼一声,“他再狠,咱不要命,倒要看到底谁怕谁。” “小子你挺牛的,”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声轻笑,一个人影走了出来,不是别人,正是他们正在嚼谷的人。 冯君冲着光头呲牙一笑,“来,你再重说一遍……打算绑架谁来着?” “我去尼玛的!”光头抡起酒瓶子,直接冲了上去,狠狠一瓶子砸了下去。 然而,他在距离冯君还有三米远的时候,一个跟头就栽进了泥水里,再也不动了。 鸭脖已经摸出了一把匕首,但是无论如何都不敢冲上去。 他脑子里不停地在考虑,这货是怎么找过来的?又是怎么悄无声息进来的? 最重要的是……这厮在旁边到底埋伏了多少人? 裤衩比他更不堪,吓得瑟瑟发抖,能清楚地听到,他的牙关在得得地作响。 冯君冲着他俩呲牙一笑,“挺识趣的嘛,怎么不喊救命呢?” 这俩刚才没大声喊,一来是喝多了酒,反应有点缓慢,二来也确实是被吓到了。 听到他这话,两人更不敢喊了。 鸭脖定一定神,艰涩地出声发话,“冯老板,这天还没亮呢,我打算天亮就给您个答复。” “我都说了,你需要凉快一会儿,”冯君微微一笑,身形一晃,就来到了二人身边。 也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酒的缘故,鸭脖和裤衩没来得及做出任何的反应,觉得眼前一黑,然后就失去了知觉。 等他俩再次醒来,只觉得浑身冰凉,仔细看一看,才发现自己身在半空中,被头上脚下地倒吊着,而天空中还在下着蒙蒙细雨。 十一月的雨,已经很有几分凉意了,更别说这雨断断续续下了好几天,此刻是刺骨的冰凉。 两人为了表现出气血刚强,穿得本来就不多,现在真是透心的凉。 “得得得,”鸭脖的牙关,不由自主地哆嗦着,“这这这……这尼玛还真是凉快。” 裤衩的牙关也不住地抖动着,“我、我……我感觉快要冻死了,这是在哪儿?” 鸭脖四下看一看,因为是被倒吊着的,反应了好一阵,才意识自己在哪儿,“这好像是在……县电视台的发射塔上?” “哎呀,快喊救命吧,”裤衩有气无力地发话,“我觉得我最多还能坚持十分钟。” 他的脸色原本就很白皙,此刻在黎明晨曦的照射下,可以看得出简直是苍白了,连嘴唇都没有了血色。 “老、老子连五分钟都坚持不了啦,得得得,”鸭脖呲牙咧嘴地大喊,“快来人啊,救命啊。” 他的喊声惊动了晨练的人,这几天的雨都不大,对晨练的影响也不大。 不过救下来他俩,也是两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了。 县电视台的发射塔,架在一个小山包上,救援比较困难,而朝阳县也没有多少大型机械,最后还是从云园市政公司那里,调了一辆吊车过来,才把两人救下来。 救下来的时候,两人已经因为低温而休克了,鸭脖是真正地陷入昏迷中了,而裤衩虽然连话都说不出来,但是神智还是清醒的。 两人被送进了医院急救,低温导致了肌体各个指标的下降,免疫力自然也会下降。 这不是大问题,但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 鸭脖是在下午两点恢复知觉的,他一睁眼,旁边床上的裤衩就告诉他一件事,“二强死了,凌晨五点多横穿马路的时候,被一辆大卡车撞死了。” 二强就是那光头,说要绑架冯君父母的那位。 “握草……”鸭脖先是一愣,然后脸上泛起一丝阴毒的表情,他咬牙切齿地发话,“怎么可能?那会儿……那会儿他横穿什么马路?” “我算想明白了,”裤衩眼里,没有任何的表情,“有些人咱们是斗不过的。” 鸭脖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但是他还是有点不能接受,身边朝夕相处的兄弟,猛然间就天人永隔——哪怕那厮有点二笔,“二强就这么死了?” 裤衩有气无力地哼一声,用一种看破红尘的语气发话,“他的死肯定不正常,但是愿赌服输……咱俩说了有用吗?” 赌场上说的就是这个,愿赌服输,你别管自己是怎么输的,输了就是输了。 鸭脖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他纯粹是刚刚醒来,没搞清楚状况,仔细想一想之后,他再次出声发话,“主要是……他想要威胁冯君的父母?” “那肯定啊,”裤衩叹口气,“搁给我,谁想这么威胁我的父母……也不能让他活着。” 鸭脖又努力地想了想,出声发问,“我脑子冻得有点糊涂了,裤衩,你觉得咱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怎么做,还用问吗?”裤衩哼一声,“当然是听冯老板的,一笔勾销……老大你搞清楚,他跟咱们说话之后,把咱们挂到电视塔上,用了不到半个小时。” 说到这里,他有点激动,“但是咱们被救下来,用了多长时间?两个小时!整整两个小时!我就想知道一点……他是怎么在半个小时内,把咱俩挂上去的?” “这个……我当时昏迷中,”鸭脖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没想到这一点。” “你不用想到这一点,”裤衩的情绪,明显有点亢奋,也许是因为被吓到了的缘故,“我觉得,他想让咱俩车祸身亡,应该比这容易得多……他挂咱俩的时候,还得防别人看到!” 鸭脖这时候,也顾不得考虑二强的死了,严格来说,这种事不算多稀罕,本来嘛,在社会上讨生活,就要有路死沟埋的觉悟。 怪不得说让咱们凉快一下,这尼玛……还真凉快!劳资都快被冻死了! 事实上,他是有点不确定,冯君会不会就这么放过自己。 说实话,他是真的被吓坏了,而且是越想越后怕,“照裤衩你说的,事情就这样了吧?” “最多……也就这样了吧?”裤衩的回答,十分不确定,不过下一刻,他猛地反应过来一件事,“对了,咱们为啥上了电视塔……得想个托词,不能涉及到冯君,这个你知道吧?” 这还有没有天理了?一时间,鸭脖的悲伤逆流成河,我们被挂上去了,还不能说? 不过他当然知道,裤衩的提醒是正确的,所幸的是,警察们也并不关注类似的事情,倒是有人好奇地问了一句,“你们这是招惹到谁了?” 鸭脖和裤衩早就统一了口径,说大清早路过此处的时候,有一辆路过的车溅起了泥水,他俩骂了对方两句,结果那边有四五个人下来,把他俩打晕,不知道用什么手段挂了上去。 这种突发事件,别说警察们没兴趣管,想管都不好抓到人。 其实警方最在意的是——这个救援费用,你们得出了,我们自己解决不了。 费用不高,两千多块而已,对鸭脖这种混混来说不算啥——起码还活着不是? 那个叫二强的光头,死得虽然有些离奇,但是在大多数人眼里,也就是一场车祸而已,大清早下着雨,视线本来就不好,再加上地面积水,卡车开得比较快,很容易站不住。 卡车车主有点小来头,是市交通局一个领导的亲戚,而二强跟家人的关系极为紧张,赔偿善后事宜也很好商量,基本上算得上波澜不惊。 不过,除了鸭脖这一帮人,还有人注意到了二强的死,那就是张泽平。 其实第一天鸭脖去堵刘艮的时候,二强并没有在其中,第二天晚上在冯君家门口等人,他才参与了进来。 但是张泽平做为一个闲人,很清楚二强和鸭脖的关系,听到二强被车撞死,他心里就是“咯噔”一下:这起车祸……好巧! 等他听说,同样在这天早晨,鸭脖和裤衩被人倒吊在电视塔上的时候,他的心猛地一凉。 张泽平百分之百地确定,这一定是冯君干的——二强也是死在冯君手里的!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565章 余波(三更召唤月票) 此前张泽平对冯君的印象,还停留在四五年前。 那时的冯君,也算是别人家的孩子,学习好,孝顺家长团结同学,工作之后也是很努力地去打拼,除了偶尔有点小脾气,基本上就没毛病了。 所以张泽平才会觉得,自己可以加入冯君的项目,自家人相互帮忙的同时,他也能获得不菲的收入。 他还真没想到,不知不觉之间,冯君居然变得如此强势,倒吊起来鸭脖和裤衩也就算了,竟然还制造车祸杀人 但是再想一想,他又有了点明悟:不够心狠手辣的话,冯君怎么可能赚到那么多钱? 就算有命挣到,也未必保得住! 不过,在心惊之余,他还是有点不敢相信:那看起来很孝顺的小家伙,做得出这种事? 于是他悄悄地去医院里打听一下,想知道鸭脖和裤衩是怎么说的。 然而,他在医院才冒头,就被一个小混混发现了,马上过来告诉他:勃哥请你去看他。 鸭脖在病床上看到张泽平,态度非常亲热,还示意人送了他一台肾机——这是去年出的机子,勃哥我换今年的新款了,这台机子就送你了。 张泽平从来就没什么大钱,过年的时候花两千买了一台四星手机,那都是咬牙凑出来的,虽然鸭脖送他的是老款肾机,他也是喜出望外,“多谢勃哥。” “都是熟惯的乡亲,客气个啥?”鸭脖的态度不是一般的好,“反正你心里有数就行……对了,我还要在医院住两天,你要是见了刘老根,让他来医院一趟。” 鸭脖被冻了两个多小时,真的是吃尽了苦头,医院担心他着凉之后,因为免疫力低下,出现一些并发症,建议他住院观察两天——起码是一天。 他自己感觉倒是不错,已经缓过劲儿来了,毕竟年轻精壮,要是搁在平时,没准这会儿就要出院了,他可不想被人看成是病秧子。 但是这一次,他是被冯君吊上去的,要是当天就出院,没准……会惹得对方不高兴。 ——我辛辛苦苦把你吊上去,你就这么出院了,太不尊重我的劳动成果了吧? 反正他认为,多住两天院,不但对自己的身体好,也能有效地向对方示弱。 张泽平本来还想打听,到底是不是冯君把人吊上去的,见到鸭脖对待自己的态度,他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按说他心里明白也就够了,但是这厮不知道怎么想的,出了病房之后,还是跟那个混混打听,“鸭脖这是……怎么弄的啊?” 那混混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大家都知道,冯君不好招惹,但是你个糯米鸡也敢得瑟? 糯米鸡是冯君的亲戚,这个情况也有不少人听说了,但是在这种小县城里,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能跟冯君攀上亲戚的人多了去啦。 不过最终,混混还是不想再生事端,于是冷着脸表示,“是外地路过的一帮人,老大和裤衩喝多了,发生了争执。” 这是公开版本的解释,喝多了打不过对手也不丢人,但是张泽平听到耳中,忍不住又是一惊:鸭脖连说实话的胆子都没有? 他终于开始考虑:我合适不合适再去给冯君跑腿呢? 要说张泽平有坑冯君的心,那并不正确,两人是亲戚是自家人,做事情还是要抱成团的,但是毫无疑问,他也是要借这个项目赚钱的。 现在他发现,姐夫的这个侄儿,居然还有这样的狠辣手段,心里真的有点犯嘀咕。 事实上,这也是冯君对鸭脖穷追猛打的原因之一,他除了要给外人警告,也要让张泽平之类的人明白:我不但是你们的亲戚(朋友),也是一个做事狠辣的人。 张泽平一时半会儿也做不出决定,不过他还是去找刘艮,说鸭脖住院了,希望他能过去看一看。 刘艮一听“鸭脖”两字,就有点头大,“小张,他找我什么事?” 张泽平把玩着刚得手的肾机,笑着回答,“你放心,肯定是好事。” 刘艮其实也不傻,隐约能猜到,八成是冯君出头之后,鸭脖要服软了,不过既然张泽平不说,他也就不多问,只是表示自己知道了。 晚饭的时候,他去了趟医院,正好鸭脖在跟裤衩喝酒,还敬了他一杯。 鸭脖喊他过来,就是把借据还给他,不过鸭脖也表示了:这一次,是我给冯老板面子,下一次的话,谁的面子都不好使! 此后他是不会再引诱刘老根的儿子赌博了,但是那小子真的要玩,他也不会有钱不挣,到时候再有欠债的话,只要避着冯君,不给那家伙发作的借口就好。 刘艮拿着那张借条,心里真的是唏嘘不已:就这么一张小小的纸条,让他在最近的日子里,仿佛生活在地狱一般,家庭不和噩梦连连。 他给妻子打了一个电话,说明了这个情况,还希望她能帮着借五万块钱,来感谢冯家——他儿子学会赌博之后,家里的存款已经被败光了。 他老婆很感谢冯家,但还是有点不乐意:能借的人都借遍了,再说了,大家老街坊邻居了,冯文晖两口子恐怕也不能收这钱…… 那个年代过来的老街坊,相互关系真的很和谐,不像现在的邻里关系那么淡漠,但是也有不好的一点——错非不得已,很少谈钱。 刘艮的妻子一来有这种思维,二来也是有点舍不得钱:家里已经被那败家子糟蹋干净了,给文晖家五万?理论上是该有个谢意,但是借了这五万,咱们还得慢慢还呀。 她认为,给上个一两万意思一下就行了,反正人家也不差这点钱不是? “你个不开窍的,”刘艮在电话里呵斥她,“人家不差钱,咱才得给五万……只要关系走动近了,这点钱算啥?信不信有人愿意花五十万,买下来咱家和文晖家的关系?” 刘艮的妻子有点明白了,“那行,我去找我哥。” 她哥也在县城里住,不过平时是个妻管严——起码钱财都是归老婆管的。 她嫂子一听说是来借钱的,脸色就变了:不是我这做嫂子的小气,不肯借给你钱,就你家小凯那败家玩意儿,我借给你多少钱,那也是肉包子打狗——你家房子都快不是你的了吧? 刘妻也觉得脸上有点挂不住,于是把事情缘由说了一遍,还把老公的分析也说了一遍。 但是她嫂子还是摇头:不行,怕了,真的怕了……你为了你儿子,啥话也敢跟我许。 这时候,一直坐在旁边抽烟的她哥出声了,“你说冯君让王勃还回借条了?拿来给我看。” 他老婆一听这话,就着急了,眼睛一瞪,“你看了要干什么?” 他白自家老婆一眼,不紧不慢地发话,“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我妹妹家跟冯文晖家的关系……真值五十万!” “那我也不答应!”他老婆态度很坚决,嗓门特别高,“百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人家再有钱是人家的,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这事儿我做主了!”刘妻的哥哥态度更坚决,“老婆,钱的事儿我从来不吱声,但是今天你得听我的……老三,去跟你男人拿借条!没借条就啥也不说了。” 不多时,刘艮亲自跑了过来,一脸的庆幸,“哎呀,幸亏只撕成了两半!” 他把借条拿在手,走出病房之后,第一个念头就是撕碎烧掉,但是才撕了一下,觉得这借条得暂时保留,给妻子看,给儿子看,还要给冯文晖看…… 但是他真没想到,还得给大兄哥看。 大兄哥一看,心说妹妹和妹夫就算糊弄我,也不能拿一张撕成两半的借条给我看不是? 于是他当即就拍板了,“五万是吧?行!” 他老婆依旧舍不得,“现在银行都下班了……要不明天吧?” “哎呀,”刘艮苦笑一声,“我拿到这个借条,连家都不敢回,就怕撞到冯文晖两口子,还是打电话联系的我婆娘……这种事,肯定要第一时间表示谢意的嘛。” 大兄哥不满意地看自己老婆一眼,“手机上不是有银行吗?” 他老婆也火了,“手机银行能转账,取不出来现金呀!” 大兄哥有点迟疑了,他平时确实是不管钱的,对这些也不太了解,“不能想一想办法?” 他老婆摇摇头,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大兄哥火了,“那行,我去借钱,你明天帮我把我借的钱还了!” 男人不发威就算了,一旦把什么事当作是必须办的,效率非常快。 他找的是交通局的一个同学,是个科长——其实是个股长,家里养了一台推机一辆中巴,手上不缺钱。 这位一听说,是要还冯文晖家的人情,马上拍胸脯了,“五万好说,啥时候还都行,就是……能不能给帮着引见一下冯君?” 县里耳目灵通一点的都知道,朝阳首富冯君包了山,马上要修路铺线路,还要盖房子买林木,只要能赶上这一波,随便接点啥活,还差得了这五万块? 刘艮的妻子在旁边听着,就有点傻眼——我家跟冯家的关系,还真的这么值钱? (三更到,召唤月票。) 第566章 取舍 面对科长的要求,刘艮憨憨地笑一笑,“我只能帮你引见冯文晖,冯君虽然是我的小辈,但是太有主见了……不过还好,他特别孝顺,只要是他爹妈吩咐的事儿,他绝对会办。” 科长笑一笑,他虽然是体制内的干部,但是股长……也算干部? 反正身为小县城的股长,他说话非常直截了当,并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那也行,咱也不是一定要求人家办事……起码混个脸熟,也算个排场不是?” 他的痛快,令刘艮的大兄哥都有点意外,“那个啥,包子,算我借你的钱,明天银行开门,我让我老婆取了钱还你。” “着什么急,你这不是见外吗?”包子股长看他一眼,依旧是实话实说,“不就是五万块钱吗?认识了小刘,不亏!” 刘艮夫妇拿着钱走出来,都觉得有点昏昏然,“咋就觉得,咱们马上要发达了呢?” 两人回到大院,进了冯文晖家,发现有个已经搬走的老邻居在屋里。 刘艮冲他打了一个招呼,坐在那里看他们聊天。 他总不能当着老邻居的面给钱——要不然,冯文晖怎么有脸收这个钱? 但是老邻居还相当不见外,聊了两句之后看向他,“老根儿咋不说话,这不是撵我走吗?太见外了吧?” 刘艮一想,冯家的小子帮我处理了事情,我说出来,冯文晖在老邻居面前也有光彩不是? 于是他笑着发话,“文晖哥,小君帮我把事儿抹平了,鸭脖那边把欠条都给我了,我一分钱都不用还了……小君这孩子,做人真的实诚啊。” “鸭脖?”老邻居看他一眼,不屑地发话,“切,小屁孩儿一个,今天他被人吊在电视塔上了,县里比他狠的人多啦……老根儿你跟他有啥事,我可以帮你说合一下,他得认我!” 这话其实是在吹牛逼,老邻居搬走了,发展得确实还行,场面上也有点关系,但是鸭脖欺压的还就是这种人——穷人身上榨不出油水啊。 不过街坊邻居之间,日常对话也就是这样——有谁欺负咱们院儿的了?大家一起上,干他! 至于说行动不行动?一般都会行动,但是行动效果……未知! 刘艮也不会跟他叫真,老邻居总是一番好意,而且表态了——哪怕能力有限,声援也是支援不是? 所以他笑一笑,“多谢了,这次小君已经帮我办好了,十五万的欠债……清了。” 老邻居闻言就是一愣,“十五……万?鸭脖销账了?” 刘艮冲他笑一笑,想一想,话已经说成这样了,也没必要再遮着掩着,他也想让自己有个“知恩图报”的形象。 于是他拿出了一个厚厚的报纸包着的纸包,“文晖……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纸包四四方方,一眼就能看出里面包裹着的是什么,老邻居甚至猜到了数量:五万块! 毕竟以朝阳人的习惯,不会用四万或者六万表示谢意。 冯文晖的脸瞬间就变了,话也说得很重,“小艮……咱两家还能不能来往了?” 冯君的父母虽然从没有过大钱,但两口子都是有内秀的人,做人也有底线,这种钱他们真的不可能收,更别说他俩看刘艮的儿子,还很有点不顺眼。 刘艮考虑到了他俩的反应,也准备好了说辞,“文晖哥,你这么搞,别人都得说我不懂事,那我以后万一再有事,还怎么有脸再找你帮忙?” 那你就别找我嘛!冯文晖很想还这么一句,但是老街坊邻居做事,不能这么说啊。 他黑着脸发话,“小艮,你家是怎么回事,我还不清楚?这钱你肯定是借的,小君有能力,就帮你了,也不会让你借钱表示谢意。” “我马上也要有钱了啊,”刘艮是真想把这钱送出去,“县里不是要拆迁了吗?” 刘艮的妻子本来是舍不得送出钱的,但是见冯文晖黑着脸的样子,忍不住就看向老邻居,“大军,你帮评个理……老刘是不是该感谢一下文晖哥?” 老邻居也有点发愁——这让我怎么说? 不过最终,他还是做出了选择,而且是刘艮婆娘期待的那种。 于是他看向张君懿,“君懿,按说邻里邻居帮忙,是应该的,不过小君解决了这么大的事儿,肯定也要求人的,对不对?咱不能让他贴钱办事……就算用不了五万,两三万总得有。” 在他的印象中,张君懿是手比较紧的,持家非常有规划,不说是财迷吧,反正也比较抠。 搁在一年前,张君懿肯定是略略推搪一下,然后半推半地收下了——这是儿子的辛苦费嘛。 没办法,人穷就硬气不起来。 但是到了现在,她已经彻底明白,儿子到底多有钱了,几万块钱……那也叫个钱? 最为关键的是,儿子现在已经不在凡人的眼界看问题了,求的是修炼甚至长生! 有这样的儿子,任何一个母亲都会感到骄傲和自豪。 所以张君懿摇摇头,“大军你也别说了,小君处理这种事情,不需要落人情。” 然后她又侧头看向刘艮,正色发话,“小艮,这件事没得商量,你要是真的希望,小君没有白忙的话……把你家小凯好好管一下,我就这么一个条件。” 刘艮借了半天钱,到最后还是没把钱送出去。 夫妻俩回到房间,无声地对视着,到最后,刘艮幽幽地叹口气,“你还舍不得送……人家根本就不要啊,这才是的……” 贫穷的家庭借钱送人,对方不要,自己还纠结郁闷……这种情况,也算得上是怪异了。 事实上,冯君彗星一般地崛起,让大多数人都跌破了眼镜,尤其是云阳新闻播报了之后,这消息在他认识的人里,一夜走红。 必须指出的是,冯君上学的时候,在班里的人缘还是不错的,不少人就拿起手机拨打他的号码,听到是空号之后,又去联系窦家辉、李晓滨或者牟淼。 甚至连冯君的大学同学都知道了,毕业才三年多,班里居然出了一个亿万富翁! 冯君跟大学同学的关系,其实一般,不是说大学同学不好,而是到了那个年纪,大家都开始为自己的人生做规划,在行动上也各有取舍了。 拿冯君做例子,他上大学的目的很明确——认真学习多挣奖学金,锻炼好身体,认认真真地谈一次恋爱,毕业之后要找个好工作。 除了找个好工作的目标没实现,他基本上就完成了自己的规划。 他又要学习,又要锻炼,还要陪女朋友,真的是没太多精力放在同学身上了。 不过要说大家的关系糟糕,那也不对,严格来讲,更像是“君子之交淡如水”那种感觉,都是天之骄子,有同窗情分,只是没有那么亲热罢了。 隔壁的石南市里,就有冯君的大学同学,这人叫岳鹏飞,之所以来到地级市,是因为这里的工作不错——运输银行的正式职工。 这位听说了冯君的消息之后,主动跑过来拜访,两人在大学里的关系真的非常普通,一年到头也就那么几句话,但是这并不妨碍冯君在云园市设宴款待他。 大学不仅仅是一个学历,还代表了一段经历,一个人脉交际圈子。 现在的冯君,其实已经不是很在意圈子能带来的帮助了,他自己就能解决遇到的问题,之所以顾念同学情分,是不想让自己成为曾经讨厌的那种人。 不管发达与否,同学就是同学,不要让社会上的那些习气,玷污了纯洁的同学情谊。 冯君也知道,自己这么想是有点矫情了,走上社会之后,随着环境的变化,同学们在身份上的差距越来越大,再想保留昔日的情谊,也会越来越难。 那么,就趁着还没有拉开很大差距的时候,好好珍惜吧。 不过岳鹏飞来云园,还真是给冯君带来了一些好消息。 岳鹏飞目前在运输银行做个小职员,但是他家里有点名堂,支行的领导也比较赏识他,目前是负责办公室事务,存贷款之类的业务,也都能过问一下。 他这次来云园,就是想知道冯君现在到底多少身家了,需要不需要贷款。 大多数银行都是属于晴天送伞雨天收伞的,这一点,岳鹏飞并不怕直说,当然,他也指出,冯君你要是真的财务状况良好的话,为什么不用借来的钱的赚钱呢? 冯君则是非常干脆地拒绝对方的建议,说我的财务状况你也不用了解,不管我是赚钱还是赔钱,都没有兴趣贷款。 事实上,他想要趸交承包费,资金上还有两个多亿的缺口——卖玉石确实能赚钱,但是出货量太大的话,那就是砸盘了,而他现在手上虽然积累的一定的黄金,但也不能大把放出。 不过冯君也不担心缺钱,因为杨玉欣说了,只要他需要,她可以负责筹措不少于五个亿的资金,而且不需要任何的担保。 ——毕竟当初她请求冯君出手,开出的价格甚至是一个上市公司。 现在古佳蕙已经大好了,虽然此刻的杨主任已经放下心来,没那么大压力,也不会再开出什么天价了,但是她已经知道冯君的赚钱速度了,借四五个亿出来,毫无压力。 第567章 仙上代的修炼 冯君拒绝贷款,并不仅仅是因为,有杨玉欣在打包票。 他最在意的是,在贷款过程中,要向银行提供很多信息和资料——他的隐私太多了。 然而,他不提供这些东西的话,人家凭啥贷款给你? 所以就不如拒绝了,正好也不需要向对方解释,自己有多少身家。 岳鹏飞对此并不感到奇怪,他参加工作三年多,又是跟钱打交道的行业,各种怪事也见得多了——冯君赤手空拳创下这么大的身家,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是有原罪的。 所以他向冯君提出另一个建议:我是运输银行的,这个行业里认识不少人,别看我还年轻,但是很多行业大佬都要给我点面子。 他认为冯君要修路什么的,自己可以介绍一些业务过来——帮助客户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我也能让他们帮你把关,少花钱,多办事,办实事。 这个建议,就是冯君的意外收获了,他并不介意多花点钱,关键是得把工程做实在了,实在的同时,如果还能既有效率又漂亮,那就更好了。 所以他觉得,岳鹏飞这提议不错,岳同学本身并不是运输行业的从业人员,不存在什么利益输送——就算有,也是不多的一点。 跟那点可怜的利益相比,交好自己这个大学同学,似乎更划得来一些——对银行从业者来说,高端客户才是他们的根本。 而且岳同学本身,也能对运输行业施加一些影响力——他倒不是行业内的人,年纪也轻,但是他手握钱袋子,别人多少要顾忌一二。 所以想来想去,冯君觉得,岳鹏飞这个提议,非常适合自己。 原本他就担心,承包下荒山之后,修建道路和开发,会非常耗费精力。 本县的人他肯定要用,否则的话,从胡老到迟县长到县里的乡亲,都会戳他脊梁骨。 但是乡亲……未必可靠,说得俗气一点就是,大多数人可能是好的,但是利益所在,总不乏敢于铤而走险的人,而且没准有些人会认为,都是乡亲你不能对我要求太苛刻。 反正你已经那么有钱了,我多挣你一点,很过分吗? 冯君最近就一直在考虑,朝阳该是个怎样的运作模式,而且本地也有相当的人,通过各种渠道和关系跟他打招呼,想要获得一些关照。 虽然迟志杰已经在会上杀气腾腾地表态了,谁敢胡来就别怪我出刀,但是威胁顶用的话,早就天下太平了,死刑都挡不住贪婪的心。 再说了,他只是一个区区的县长,能拦得住市交通局局长,还是能拦得住是国土资源局的局长?市林业局他都拦不住。 而且这些人打招呼,也不是要高价揽活,甚至出面的都不会是一把手。 因为有冯君跟胡长庆闹别扭的传说,他们的态度也很端正,没谁不开眼到以势压人,只是说,我们的能力不比外面的人差,能用家乡的人,你不能胳膊肘向外拐吧? 当然,一旦合同到手,出现一些试探和变故,也是很正常的。 要说起来,冯君是有监理队伍的,起码在郑阳修路和修山墙,就让他有了几个不错的合作伙伴,但是华夏是人情社会,光有监理合适吗? 他觉得在云园市外找个大包,是个不错的选择,然后让市里和县里的人二包三包,大包本身就对二包三包有极大的威慑力——没那能力,你也做不了大包不是? 他的监理队伍,对大包进行监管即可,可以不直接面对二包三包,实现层层监管。 要是大包对二包三包压榨得太狠,下面的乡亲也能反应到他这里。 如此一来,他也有制约大包的能力——他没时间跟那么多人打交道,但是只针对一家,还是很容易的。 不管怎么说,看起来这都是一个相对完善的操作方式。 所以说,这一次请岳鹏飞吃饭,还真的是有意外之喜。 要知道,这几天他留在朝阳不走,主要就是在协调这些方面的事情,正经是他最短板的资金方面,反而没有多少人在意——李晓滨还在完善手续,一时半会儿不用出钱。 要说李晓滨号称他的助理,也有资格协调这些事,不过事实上……大家都懂的。 虽然你也是朝阳人,是冯君指定的负责人,但是,打工的和老板能比吗? 冯君这次回来,打算的就是要逗留一个星期,其中留给签约的时间就是两天,其他五天,他都打算用在父母的修炼、各方关系协调的上面。 有人说了,既然这么在意父母的修炼,为啥不全家搬到郑阳呢? 冯君倒是想搬,但是父母亲受各种社会关系的制约,能搬到郑阳去吗? 父母愿意搬,他当然要支持,不愿意搬,他也会支持——这点随心所欲都做不到,还说什么仙上代的待遇? 到现在,已经过了五天半,各种关系还没有理得特别顺,有岳鹏飞出面,他就又省很多事。 要不说,同学关系是一笔宝贵的财富?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冯君就是在指点父母的修炼了,因为过来谈业务的人太多,他不得不带着父母去日月湖水库修炼。 第八天的头上,岳鹏飞介绍的一家建筑公司来了,是省城江夏的,公司规模不小。 尤为难得的是,这家公司居然打听到了,冯君在郑阳曾经花了上亿元修建山墙。 双方的沟通很愉快,然后冯君就将具体事情交代给了李晓滨,说以后她负责双方对接,没必要事事联系我。 十天头上,冯君终于替老妈催生出了第一缕内气,一天之后,老爸也晋阶初阶武者。 他对自己的老爸老妈,比对待那些徒弟尽心多了,每天都是用灵气按摩,锻体丹也是一点一点地喂,至于说什么根基不稳之类的顾虑,他根本不予考虑。 老爸老妈这个岁数再修炼,已经晚了,这时候还说什么前途?能够延寿,能没灾没病地生活,这是首要目的,其他的就是随缘了。 不过说实话,论起吃苦来,两老一点都不比别人差,甚至可以说是冯君见过的最努力的修炼者了,似乎比手机位面的修炼狂人都要强一些。 这除了他们能吃苦之外,跟岁数也很有关系,到了这个年纪,每天都在走下坡路,一般人都会有些时不我待的感觉。 甚至张君懿比冯文晖还更早一点生出了内息——她也想再变得年轻一些,漂亮一点。 等到两人都修出了内息,能感受到热气在身体内蹿来蹿去的时候,真正走上了修炼之路,冯君就可以离开了。 二老也大致明白了修炼的相关境界,他们对儿子的修炼进度颇为惊讶,冯文晖甚至很好奇地发问,“小君,你修炼的到底是什么功法?” “我这个功法……”冯君也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自己修炼的功法,说实话,他对自己最初修炼的《太极吐纳》一直有疑惑,想知道这是个什么档次的功法。 但是非常遗憾,他也接触了不少相关书籍,甚至搬空了顾家的藏书,还从北园伯和勇毅公世子处得到了大量书籍,但是所有书籍里都没有出现过这种功法。 然而,他还不能找无忧台的人咨询——你说你堂堂的修仙者,心血来潮想要COSPLAY一下武修,这个可以理解,但是追着一门武修功法问个不停,是个什么意思? 而且他也非常担心,那些人可能据此挖出他的根脚,不管怎么说,对上修仙者再小心也不为过。 所以他只能自我安慰一下:这肯定是了不得的功法,要不然别人怎么会讳莫如深? 对于父亲的问题,他肯定不能回避,但是真的不好解释,而且他也不想让父母亲担心——总不能说,我当时只有这么一种功法,别无选择吧? 所以他只能含糊地回答,“我这个功法比较特殊,不能给你们练。” 冯文晖还想再问,张君懿冲他使个眼色。 不过第二天,冯君在离开之前,老妈还是把他叫到旁边,低声发话,“儿子,你都二十六了……个人问题,也得解决一下了吧?” 冯君挠一挠头,“那是虚岁,我二十五岁的生日还没过,老妈你不用那么着急吧?” “我倒也不着急,”张君懿真没催儿子结婚的打算,但是她还是忍不住低声问一句,“你修炼的别是……童子功之类的吧?” 冯君无奈地拍一下额头,嘬一下牙花子,“老妈,你真的是想多了。” 我主要是对这功法的后续,没啥了解,也不知道我的成功,能不能在您二老身上复制,所以才选了一条比较保险的途径,让您二老修炼。 怎么在您眼里,就成了这样?您这脑洞也真是的…… “不是就好,”张君懿点点头,正色发话,“我觉得啊,张采歆那姑娘不错,就算不说结婚,你也到了谈个女朋友的年纪了,可以先交往一段时间……反正她也没有男朋友。” 冯君看老妈一眼,狐疑地发问,“你居然知道她没有男朋友?” 我这老妈,背着我到底琢磨了些什么? 第568章 嘎子晋阶 冯君这次回家,花了整整十五天,最后是押着五十台锅驼机,回了郑阳。 才到洛华庄园,他就收到一个好消息,陆晓宁晋阶了! 洛华庄园……哦不,是除了冯君之外,整个地球位面终于有了武师修者。 王海峰和徐雷刚早就听说了,武师修为是跨境界的提升,忍不住要跟嘎子较量一下。 王教练就不用说了,他天生各种数值偏低,后天虽然很努力地锻炼,可战斗力也只能说高于一般人,倒是徐雷刚打小就是大力士,高阶武者的他,甚至压得住狄爱心。 嘎子在没有晋阶武师之前,跟狄爱心扳手腕,也就是个相持的水平。 可是在晋阶之后,他一只手就扛得住徐雷刚两只手。 没错,从武者到武师,那是质的飞跃,不可以用常情来推断。 徐雷刚是各种不服气,连着试了好几回,又拉着他去测试杠铃和出拳力度。 非常遗憾的是,事实证明,武者和武师真的有天壤之别。 这件事也传到了红姐等三个女人的耳朵里。 这件事在六人里的反响——算上高强是七个人,还大于张采歆晋阶蜕凡六层。 毕竟到了武师修为,就可以内气外放了,这才是武修真正有别于普通人的地方。 不过遗憾的是,嘎子暂时还做不到这一点。 原本他是想向君哥报喜的,但是大家都建议,最好等冯大师回来,给他一个意外的惊喜。 于是陆晓宁最近,在疯狂地练习内气外放。 以手机位面武修的认知,高阶武师比较容易达到内气外放,初阶武师……真的不容易。 这些异常现象,引起了古佳蕙的注意,毕竟她是竹林第七人——除了那六位,也只有她有资格理直气壮地进入竹林,杨玉欣和高强都要差一点。 她偶尔会是个熊孩子,但是大多时候,她还是相当聪慧的,毕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被保送贝达的。 她发现了陆晓宁的异常,并且得到了一鳞半爪的消息——他似乎取得了什么阶段性成果。 按照她和母亲的规划来说,两人已经可以离开洛华庄园了,但是母亲弄了一些设备过来,并且找了人来调试,是关于通讯设备组网的。 杨玉欣在这一点上,考虑有点不足,比如说光缆传输熔接之类的技术,也要留下图像的培训资料,这导致耽误了一些时间。 在此期间,她必须在场镇着这些人,毕竟洛华庄园里的忌讳太多,不能让这些人随意走动。 等技术人员彻底将工作做完的时候,古佳蕙表示,老妈,我不想回去了,我要留在郑阳。 杨玉欣真的是不开心,然而,考虑到女儿前不久的百草枯服用史,她只能强压怒火。 孩子……啥事我都能答应你,这个估计不行,要不你跟老妈说一下,为啥? 古佳蕙也说不出为啥来,她就表示,我不是不上学,只是想呆在郑阳——要不转学? 杨玉欣好悬喷出一口老血来:转学到郑阳……你知道伏牛省的高考有多么可怕吗? 没错,你是提前预定保送贝达了,但那也是京城的指标,带不到郑阳来的! 当然,你既然姓古,从郑阳上贝达也没啥问题,反正学习成绩本来也就很好,凭真才实学都有六七成把握,随便再推一把,肯定就稳了。 但是……既然可以不求人,为啥要求人呢? 最关键的是,杨玉欣有点担心,冯大师长得……实在是太帅了一点。 其实她的底线,也是在一点一点降低。 两个月之前,她还觉得,女儿如果不能上名校,就无法向死去的老公交待,到了现在她就觉得,在上名校之余,跟着冯大师稍微修炼一下,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至于是不是仙术,她并不能确定,不过……起码能强身健体,养颜美容,这也是好事。 可是女儿要转学,就又突破她的底线了,你是一定要天天住在洛华庄园吗? 她心里清楚,换给自己,也想天天住在洛华庄园,但问题的关键是——冯君真的太帅气了。 如果男人光有帅气,杨玉欣是不怕的,门不当户不对,你就啥也别想,想多了分分钟碾压你! 哪怕冯君是小有背景,她依旧不怕——你还要跟我古家比背景? 但问题是,这位不但帅,本事还大,人家是修仙的,有资格不把古家放在眼里。 杨玉欣也是这个年纪过来的,深知强大又帅气的男人,对小女孩儿有多么大的杀伤力。 她表示了,我可以容忍你每个周末飞来郑阳,但是不许转学。 “你看,咱们来一趟郑阳,也就是从市区到通城嘛,这还得是不堵车的情况下,一点都不远,你要是转学,妈还得找人……找人也不是问题,但是,咱们何必欠他们人情?” 她清楚,女儿肯定知道,古家的人情是很值钱的。 当初冯君面对一家上市公司,都不肯松口救治,但是到了后来,他都不开口谈钱了。 为什么?因为她出面帮他挡了几次人。 单纯挡人,不是多大的人情,但是她挡了人之后,他省了太多的麻烦,这个价值无可估量。 很显然,冯君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起码知道她在努力发挥作用,才没有再提治疗费用。 然而,古佳蕙不甘心,她也知道,自己上次熊了一下,吓坏了母亲,于是她讨价还价,“那我不转学,周末回京城上课,周一再来郑阳行不行?反正也不远。” “周末你回京城上课?”杨玉欣觉得自己要疯了,“你跟我说周末上课?” 这一刻,古佳蕙终于表示出了自己的真实态度,“周末的话,梅老师和张卫红都在,我看她俩烦……君哥应该是我的!” 真是怕啥来啥,杨玉欣表示自己无法忍受这个,还还还……君哥?“你是想气死我吗?就算她俩不在,你觉得自己抢得过张采歆?” 古佳蕙凝视着自己的老妈,“所以……老妈,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现在就去找根绳子,”杨玉欣觉得自己要气死了,“我去跟你爹告状。” 母女俩折腾得不亦乐乎,总算还好,冯君回来了。 冯君先看了一看别墅的土木工程,觉得挺满意的,十来天时间,房屋已经起来了,庄园里的其他情况,也都不错。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组网的设备,占据了太多的地方,他觉得这么下去的话,放锅驼机的空间,可能会有点不太够——这是他目前在手机位面赚钱的主要方式。 不过他也不打算改变,四平方公里的地面,可供他折腾的地方实在太少了,等他再次进入手机位面,完全可以先把相关的组网设备带过去,这边就腾出来空间了。 把这件事想清楚之后,他想一想,自己临走之前,想做什么来的? 嗯,是灵植阵已经解析出来了……好吧,先问一问这放大版的氤氲困阵使用效果如何。 然后他就得到了陆晓宁晋阶的好消息,那么,所有的事情先都放到一边吧。 冯君先是了解了一下,嘎子晋阶的经过,然后又测试一下,他在各个方面的数据。 大致来说,嘎子的战斗力达到了邓家兄弟的标准,不过发力技巧等都要差很多,就别说跟郎震比了。 这是修炼时间太短的缘故,邓家兄弟从小开始修炼,到现在也不过才初阶武师,嘎子呢?修炼了还不到一年,严格来说才九个月,这种日积月累的磨练,不是境界提升就能弥补的。 事实上,冯君觉得,自己单讲肉身战斗技巧的话,也未必能强过郎震。 所以他拿出了十几本拳法、脚法和棍法,让嘎子挑选。 嘎子倒也实在,直接选最简单的,分别是《崩山拳》、《风影脚》和《袖中棍》。 冯君手上其实还有刀法、枪法和剑法之类的,不过这玩意儿在现代社会,一般不太用得上,他拿给嘎子这些武技,其实是想让他琢磨各种发力方式。 陆晓宁拿了三套武技之后,马上去找两个师兄显摆去了。 王海峰和徐雷刚可是都练过拳脚的,虽然都是二把刀,但是翻看一下嘎子那三本武技,也能感受到里面的精妙。 尤其王教练是属于闷骚型的,看到那本《袖中棍》,眼珠子都要红了,这可是短棍的用法,一尺左右的短棍,平时可以藏在袖子里,打架的时候取出,那得多么拉风? 于是他叫上徐雷刚,一起找到冯君,大师,我们能不能跟嘎子一起练?商量着来的话,也容易共同提高。 冯君跟他俩,都是朋友转化成师徒的,所以规矩没有那么多,正经是这俩眼睁睁看着冯君一天比一天强,心中的敬畏日益加深。 这次他俩来请求跟着学习武技,也是鼓足了勇气。 “你俩也想练?”冯君思索一下,“也行,我给嘎子这些武技,不是让他专门用来打架的,主要还是让他掌握发力方式,能更好地控制力道,他现在的力气,一不小心会打死人。” 他觉得自己此前有点疏忽了,没有在这方面对三人加以培养,“你俩练当然也可以……不过我还是要强调一点,招数这些,不是不重要,但是修为才是王道。” 第569章 曾记否,无人喝彩 王海峰和徐雷刚齐齐点头,表明我们知道了。 王教练比较活跃,还出声问了一句,“大师你的意思,是不是一力降十会?” “没错,”冯君点点头,然后笑着回答,“不过以前光想着境界,就没有考虑到,不教你们学会收发由心,可能会打死人。” 徐雷刚笑着发话,“那崩山拳,嘎子要是能练到十二崩的话,估计能打死狮子吧?” 冯君嘴上说得好听,那些武技只是为了帮助掌握力道,但是事实上,所有的武技都是为了提高战斗力,这一点毋庸置疑。 冯君听到这话,仔细想一想,“打死狮子的话,九崩或者十崩就够了,倒是你俩,十二崩也估计够呛能打死狮子。” 这个拳法他没练过,但是在手机位面,崩山拳是相当有名的,普及性也极高,几乎有点类似于《基础拳法》了,大众版是《崩山七拳》,北园伯给的是《崩山九拳》。 《崩山十二拳》是阳山顾家藏书阁里的拳法,抄了顾家藏书阁之后,很多武修都盯上这个拳法抄录,认为这是崩山拳的最终版本。 冯君沉吟一下,再次出声发话,“这个拳法,你们可以跟高强探讨一下。” 王海峰和徐雷刚闻言,对视了一眼,心情瞬间低落不少——这可是我们努力争取到的东西,听你这意思,马上要烂大街了? 冯君一眼就看出了他俩的情绪,于是笑着发话,“他对这些东西,比你们要熟悉一些……放心好了,他没有内息,也就能学个皮毛。” 两人闻言,不好意思地笑了,徐雷刚更是发话,“我们也有点自私了,其实小高这家伙,维护洛华庄园还是很上心的,早晚还是要成为师兄弟的。” “我也是担心你俩,迟迟进不了武师境界,”冯君摸出一根烟来,自顾自地点着,“现在被嘎子反超了,倒还无所谓,再被高强反超,你俩脸上还能挂住吗?” 要知道,高强的战斗力对上他俩,可以越级取胜的,甚至现在的王海峰,都未必打得过他。 这也不是王教练的战力太渣,当初在鸿捷会所,王海峰就能吊打刘树明之类的健身教练,只是稍微比冯君差一点。 说到底,还是高强的战斗力太强,由此可见,扳手腕能赢了高强的狄爱心,有多么强悍。 然而,狄爱心虽然年轻,虽然天赋强,怎奈他出现的时间晚了点,要不说,修炼真是要讲机缘的。 简而言之,冯君是有点担心,高强会打击到这二位的信心。 然后他又想起一件事情来,“算了,既然你们都在学这三套武技……我还得再奖励嘎子一点什么,毕竟他是庄园第一个武师,你俩把他叫来。” 然后,当着王海峰和徐雷刚的面,冯君给了嘎子一张纳物符——凡人版的,并且拿出那张专门用来试验的纳物符,让嘎子现场操演了一遍。 陆晓宁当然是喜不自胜,美滋滋地收下了,可王海峰和徐雷刚的眼里,都快冒出火花了。 冯君偏要火上浇油,他笑吟吟地发话,“我决定了,谁晋阶武师,我就送他一张纳物符……不过,我的纳物符不是很多哦。” 王海峰和徐雷刚又对视一眼——虽然是只能使用十次的纳物符,那也是纳物符啊。 这玩意儿也不需要经常使用,关键时候有一次就够了啊。 当天晚上,嘎子订了专程请了一个厨师团队,来庄园里做饭,庆贺他晋阶武师,甚至连庄园里的工人,都加了大餐。 冯君心里忍不住有点泛酸,他晋阶武师的时候,可是独自一人过的,连炫耀的电话,都不知道该打给谁,最多也就是收获了一些来自郎震的惊讶。 他突破先天的时候,倒是搞了一个庆典,但也是在手机位面,地球这边依旧悄然无声——他的亲朋好友都不在场,最多是有几个追随者。 还是在那天晚上,他带人奔袭了阳山顾家,中间因为中了化气散,差一点就修为全失。 别人只看得到他的风光、他的强大、他的神秘,却没人想到,在这些背后,他默默地承受了多少孤寂,冒了多大的风险…… 不过,怎么说呢?他的发小、好友和亲人,能因为他的强大而受益,并且能堂而皇之地庆祝,这就很好,起码这个条件,是他创造出来的。 当然,嘎子的晋阶庆典,只有几个人知道内情,庄园里的那些工人,也只是获得一顿丰盛的晚餐——他们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喜事。 然而,就算是这样,也总好过无人喝彩吧? 事实上,参加庆典的人也不全是傻子,除了没心没肺的李诗诗,比如说高强,就隐约感觉到嘎子突破了,他有一种直觉,自己现在估计不是嘎子的对手了。 他真的非常迫不及待想拜师了,不过很遗憾,他的考察期还有两年半。 事实上,他还在犹豫另一个问题:如果我得到了拜师机会,是自己先拜师呢,还是先推荐狄爱心代替我? 跟其他人不同的是,高强是退伍的特种兵,虽然他也有私心,但是很多时候还有军人特有的耿直,看到好苗子,真的是舍不得埋没。 古佳蕙则是完完全全的眼红了,“晓宁哥你到底突破了什么?” 陆晓宁笑着回答,“大概就是……相当于你考上大学了吧,嗯,上了哈弗,不是贝达。” “我不想上哈弗了,贝达就不错,”古佳蕙侧头看向冯君,“君哥,我想转学到郑阳,能经常来你这儿玩吗?” “想来就来呗,”冯君很随意地回答,“不过身体好了,竹林就不能随便进了,那里是我们修炼的地方。” 古佳蕙眨巴一下眼睛,“君哥,我也想修炼,你看我的资质怎么样?” 你的资质……冯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到十七岁的乙木体质,正是修炼的好时机。 但是……法不轻传,他已经治好了她的绝症,不可能再随便开口子了。 就在这时,徐雷刚出声了,“小蕙啊,称呼不合适,要不你喊大师,要不喊君叔。” 红姐看她也有点不顺眼——就算惦记冯君,也轮不到你这小屁孩儿啊,她笑一声,“学生还是上学为主,大师把你治好,可不是为了让你翘课哟。” 杨玉欣本来是反对女儿转学的,但是看到这些人阻挠自己的女儿,心中反倒是生出了些不忿——合着你们都可以修仙,我女儿就不行? 没办法,上位者做久了,这种思维方式并不少见:我可以不要,但是你们拦着我就不对了。 要不古佳蕙会闲得没事喝百草枯呢?她老妈的骨子里,也是有点任性的。 所以杨主任轻咳一声,“小蕙还小,诸位别在意,她想转学,我本来也不是很赞成。” 她开口了,别人就只能闭嘴了,说句实话,在场的人里,能不把她当回事的也只有冯君,就连红姐都扛不住她。 不过,红姐总算还有反抗的能力,她很干脆地点头,“不赞成就对了……学生嘛。” “可是我也很欣赏‘快乐教育’的理念,”杨玉欣不愧是待人接物的高手,不软不硬地顶了回去,“张总你还是不太了解现在的孩子。” 我能不懂她吗?红姐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她都要跟我们抢男人了!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张采歆出声了,“转学好啊,来庄园可以跟我住一个屋。” 她是最见不得古佳蕙显摆保送贝达啥的——最好是跟我一样,上个艺校。 至于说古佳蕙想要修炼?她才不会担心,你的资质能跟我比吗? ——是时候让你知道,你采歆姐的厉害了! 红姐闻言,顿时大怒,心说你还嫌他身边狐媚子少吗?于是不动声色地发话,“采歆,你住的也是大师的房子,不是你的。” 总算她还是有点忌惮杨玉欣,要不然话会说得更直白。 古佳蕙却是得意洋洋地看着自己的老妈——这就是你说的,张采歆会是我的威胁? 老妈你看着点,她跟我一个战壕的。 杨玉欣端起面前的红酒,狠狠地喝了一大口:现在年轻人的世界,我真有点不懂了! 总算还好,好风景适时地出言解围,“今天九月九,有灯会,咱们上游艇玩吧?” 冯君买来的游艇,使用率非常低,今天是个好日子,那就一起游河好了。 大家出去的时候,就晚上八点了,总算还好,现在郑阳查酒驾,查的是驾车,不是驾船。 冯君躲在游艇的一角,算是避开了那群麻烦的女人,身边是几个男人。 他终于有机会发问了,“我布设的那个困阵,怎么样了?” “好东西!”徐雷刚一竖大拇指,那个氤氲困阵,真是所有人都佩服,“自打那个阵法激活之后,一天二十四小时白雾缭绕,大晴天都不散……前两天的太阳可是很毒的。” 郑阳秋天的太阳还是相当毒的。 嘎子也跟着点点头,“杨主任找的那些工程人员见到之后,都说是人间仙境,拍了不少照片和视频……还传到了网上。” (最近有事,欠盟主一更,过两天补上。) 第570章 诡异气息 冯君一时倒是没想起来,前一阵的庄园里,除了自己人和工人,还有杨玉欣带来的四五个人,这些人在庄园里,是相对不受约束的——当然,有些地方依旧会被禁止入内。 他沉吟一下发问,“没人打算进去吧?” “谁都想进去看一看,就是没那胆子,”王海峰笑着回答,然后一指身边的数人,“不信问一问他们,谁不想进去?” “好奇不代表一定要失去理智,”徐雷刚跟他斗了一句嘴,不过也侧面证实他的说法。 然后胖子看向冯君,“工人们都比较听话,那几个通信公司的,胆子比较大一点,不过有杨主任在,他们倒也听话。” 冯君思索一下发话,“工人们没有任何不正常的反应?” 他的神异名声,算是传出去了,工人们普遍学历不高,对这些东西肯定是有敬畏的,然而,王癞痢这样的另类也不是没有,而且绝对不会是个例。 “老人们都没那胆子,新来的……李助理跟他们说过了,”嘎子对这些,还是比较清楚的,他在晋阶武师之后,减少了去竹林的次数,除了练习内气外放,就是整天在庄园巡逻。 迟疑一下,他又出声发话,“不过张采歆说……感觉白雾里有灵气。” 冯君笑一笑,然后摇摇头,“这丫头的感知能力,也真是厉害。” 徐雷刚眨巴一下眼睛,出声发问,“大师,这个阵法里,真的有灵气?” “有啊,”冯君笑着点点头,很随意地反问一句,“没有灵气,怎么支持阵法,用电吗?” 徐雷刚的嘴角抽动一下,他不是想不到能量驱动的问题,而是在心疼——这灵气,最初可是在我桃花谷的别墅里的! 他治好姜老太的消息,最终还是传了出去,不少老人上门求助,都是这里那里不舒服的。 不过徐雷刚心硬,而且当年他老爸在世,基本上没欠过外人的人情,都是别人欠徐家,除了姜老太这个拒绝不了的,其他人全部一口回绝。 甚至连姜老太的弟弟,都被他拒绝了——当年冯大师,可是我请到桃花谷的,你们为难他的时候,想到过我的面子没有? 现在身体不舒服了,又想找冯大师?说句实话,我徐某人的脸皮,没有厚到这种程度! 徐雷刚自觉站在理上,不怕这么做的,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心里真的没点别的想法——如果此刻还在桃花谷,这些灵气都能造福邻居呀。 还有就是……真在桃花谷的话,他招呼家里,是要多方便有多方便,基本上不会耽误修炼,哪儿像现在,三十多公里来回跑? 徐雷刚只是心里觉得可惜,嘎子却是直接说了出来,“君哥,这灵气这么宝贵,耗费在阵法上合适吗?” 聚灵阵耗费灵石,这个不用说,大家都能理解,但是以灵气做驱动的能源,只是为了维持这么一大片白雾的存在,搁给谁也得心疼。 冯君讶异地看了他一眼,“你不会不知道,被灵气保护的竹林……有多么重要吧?” “我是说……”嘎子挠一挠头,不好意思地发话,“我是说君哥你回来了,大家有了主心骨,秩序也恢复正常了,这个阵法,可以停了吧?” 终究还是穷人家出来的孩子,有点好东西,就想着精打细算量入为出。 冯君倒是不反对这种消费习惯,他本身也是这么个人,但是一想到自己修炼所需要的海量资源,就觉得在这点小事上斤斤计较,很没有必要。 他还没来得及表态,一直不出声的高强发话了。 “嘎子这建议,我觉得可以考虑一下,咱已经有监控了,再加上些红外告警装置,能保证有效地发现入侵者……灵气,应该比红外报警装置更贵吧?” 不等冯君回答,王海峰先出声了,“红外报警装置是买得到的,灵气怎么能买得到?” “对啊,”高强点点头,他也认为,红外报警装置有价,灵气无价,最令他郁闷的是,他现在都没资格进竹林修炼,“实在不行,多弄几套红外报警装置就行了,这个钱我可以出。” 他其实想说的是——省下的那点灵气,能折算给我吗? “报警器要有,阵法也要有,”冯君摇摇头,很干脆地表态,“竹林里的东西,已经丢过一次了,监控和报警器不是万能的……竹林不容有失。” 高强不无遗憾地咂巴一下嘴巴,眼神里分明写着:太浪费了。 冯君若有所思地看他一眼,“如果再丢一次的话,死的人数可能是三位数。” 上一次聚灵阵丢失,死的是八个还是九个,他已经记不得了,但是毫无疑问,再发生失窃事件的话,九成九的可能会更严重,对方会有充足的准备。 这样的情况下,如果冯君想要保守秘密,死伤情况估计不是加倍的算法,上百人很正常。 他这话一出口,别人也不好说什么了,上一次洛华庄园失窃,有传言说,冯大师杀了不止一个人,其中除了庄园小韩,还有放高利贷的,甚至还有韩国人。 当然,这只是传言,没有任何的真凭实据,不过白杏镇纷纷传说,这是大师的神异所为。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镇子上的王癞痢,此人偷了冯大师的黄金,被抓了一个正着,众目睽睽之下,大师只是取了黄金,然后就离开了,甚至没有报警。 然而,神异的东西哪里是那么好偷的?撇开别的不说,神异也是要面子的。 于是当天夜里,王癞痢溺死在了水塘里。 没有证据表明,这是冯君干的,但是大家心里都认定,就是他干的——或者是乌大王。 当然,庄园里知道冯君本事的人,并不认为那是神异——人家有足够的实力。 高强也见到了冯君腾空而起,凌空追了出去,他相信冯君手上肯定是有人命的。 然而对不少特种兵来说,杀人并不是什么无法容忍的罪行,别看现在是和平年代,边境上照样少不了各种碰撞,只是不会加以宣传就是了。 经历过类似事件的军人,不会把杀人当成什么了不得的事。 高强也是一样,只要是该杀的人,杀了以后没有留下证据,这就算完事。 他甚至认为,冯君上一次起码杀了四个人,但是……警察都不管,关他什么事? 不过现在,他亲口听到冯君说,下一次失窃,死亡人数会上百,心里震撼之余,还是忍不住暗暗吐槽——你这不是亲口承认,自己其实是杀过人的吗? 然而下一刻,他就又反应过来了……亲口承认了又怎么样,谁能拿这含糊其辞的话当证据? 正经是再想一想,不惜死亡百人也要保守的秘密,他忍不住冒出了冷汗……那片竹林真的那么值钱吗? 当天晚上,好风景和红姐又去找冯君提升境界,不过遗憾的是,她俩并没有晋阶——其实这才是比较正常的修炼过程。 当晚有冷空气南下,第二天一大早,天上阴云密布,庄园里的风也很大。 冯君去视察了一下聚灵阵和氤氲困阵,发现没什么问题,于是找了一个地方,开始继续解析灵植阵。 解析到中午的时候,天上开始下起雨来,冯君正好完成了布阵。 大阵一起,有异常的惊喜,原本一亩地大小的灵植阵,竟然稳稳地扩大到了两亩地。 一次成功,今天的人品不错啊!冯君伸个懒腰站起身来:那么……下午是不是再扩大一点? 就在这时,他眉头一皱,看向了山门,有一种直觉告诉他:那里出现了一股极其诡异的气息,令他非常不舒服。 于是他收起灵植阵,走到不远处一辆全地形车旁,启动了车,直奔山门而去。 雨下得不是很大,他一路来到了门口,发现门外停着两辆车,其中有一辆三晋牌照的车,一对中年夫妇,正站在门口,跟门岗争执着什么。 这种情况,在冯君的山门已经出现过不少了,有人想求冯大师办事,但山门是难以逾越的一关,有太多本地居民,都不指望能闯过山门了,就是在旁边摆起香案来烧香。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这些人嫌冯君见死不救,大多数拜的是乌大王——或者是来自动植物的神异,比来自人类的神异,更容易能被人接受? 其实很多来求的人,并不是遇到了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头疼脑热啦,吵架怄气啦,都会来求一下,这是非常朴素的实用主义——我们未必求您显灵,但是,我们没少了供奉。 这跟干部选拔时候的心态有点类似,我不指望你帮忙,求你别歪嘴。 两个门岗早就习惯了这样,所以对于那些想要贸然进入山门的人,都相当不客气——咱这是私人地方,非请莫入,您要烧香?可以,麻烦走远点儿! 这并不是说,他俩心有多硬,主要是天天见这种情况,来的人不烦,他俩也烦了! 不过当冯君把他俩的月薪涨到一万五的时候,两人的态度又有了变化,虽然依旧强硬,但在劝说来人的时候,又多出了足够的耐心。 咱得对得起这份儿工资不是? 第571章 蒙地庄家 冯君赶到的时候,目睹的正是这个场景,高矮两个门岗,正在耐心跟对方解释。 这原本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过见到他到来,两个门岗的态度,越发和气了。 那对中年夫妇也没在意冯君。在他们看来,雨中开着一辆敞篷车过来,还是一个年轻人,实在没可能是什么大人物。 不过,小伙子长得……是真帅啊。 冯君站在那里,听他们说了一阵,就有点明白了——又是一个来求医的。 这对夫妇是三晋人,另一辆郑阳牌照的车,是他们的朋友。 听他们的意思,是家里孩子重病了,全国各地都跑遍了,在京城听人说,这里有个医生,有治疗偏方,效果奇佳。 这种山野中的“名医”,他们不知道拜访了多少,每一次都是失望而归,现在耐心也消磨得差不多了,只是为了孩子,不能放弃。 此处的灵异,两人听说过了,原本是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态来的,到了此地之后,猛地发现这个大师竟然住在这么一大片山里,心里才生出了点希冀。 大师不见客,这让他们的心情有点烦躁,不过同时,侥幸心理就更强了,所以才会耐心地跟两个门岗讲道理。 俩门岗对这种情况轻车熟路,很有礼貌地表示抱歉——大师就不是医生,你们那些都是道听途说,而且这地方是私人地盘,除了有数的几个部门,不欢迎任何人进入。 我们也是挣工资的,您二位真有办法,找人联系冯大师好了,何必为难我们呢? 中年男人表示,“那这样,麻烦兄弟你跟冯大师通报一下,见不见我们,是他的事儿了……这是我一点小心意。” 一边说,他就一边塞过一个红包去。 高门岗见状,吓了一大跳,一摆手厉声发话,“这位大哥,别害我们成不?再这么搞,真翻脸了啊。” 冯大师就在旁边,你这么明目张胆地塞红包,不是要砸我们饭碗吗? 男人愣了一下,迟疑地收回了红包,“那这样,麻烦你跟大师说一声,钱不是问题,要是小儿能有所好转,我对二位也自有心意。” 矮门岗冷笑一声,“大哥,你觉得大师住这么大地方,像是缺钱的吗?” 高门岗也沉声发话,“我们门卫工资不高,保底也就是一个月一万多,但如果你害得我们丢了工作,再找这么一份可就难多了。” 门岗都月薪一万多?男人愕然地左右看一看,确定自己真的身处一片荒郊野岭中,而不是什么京城的豪华场所。 终于,女人有点忍无可忍了,“既然大师不擅长医术,你们为什么称他为大师?” 高门岗很干脆地回答,“大师没有行医许可证。” “你脑子有包!”矮门岗狠狠地瞪他一眼,然后看向女人,一本正经地发话,“冯总是格斗大师,一个人能打七八个。” 女人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格斗大师?不知道他接受挑战不?” 高门岗也反应过来了,刚才自己的回答有问题,其实这是标准答案,但是看对方的做派,明显来头也不算小,这种搪塞的话,就有点不合适了。 所以他马上将功补过,“冯大师接受不接受挑战,那是他的事儿,你们先得能联系上他。” “挑战是吧?”男人侧头,看向了冯君,“这位小兄弟,麻烦你转告冯大师一声,格斗大师这些称号,对我来说很好操作,让他天下扬名,也不是什么问题。” 终于看到我了?冯君坐在全地形车上,也不下车,就那么看着他发问,“钱不是问题……你有多少钱?” 男人奇怪地看他一眼,还是耐心回答,“多不敢说,三五个亿随手拿得出来。” “呵呵,”冯君不以为然地笑一笑,又沉声发问,“孩子什么病?” 男人又看他一眼,心里越发觉得奇怪了,问这么多,难道你做得了主? 倒是女人想的不多,直截了当地回答,“瘫痪,类似于运动神经元病。” 冯君不是学医的,但是这个病他还是知道的,“冰桶挑战”嘛,谁还没听说过?这是国际公认的难以治愈的病症,“确定……不是渐冻症?” “不是,”女人很干脆地摇摇头,“国内渐冻症的两个权威专家,我们都找过了,肯定不是渐冻症,但是症状类似……发病原因也没搞清楚。” 冯君沉吟一下发问,“谁让你们来这儿的?” 女人还没来得及说话,男人出声了,“还没请教,朋友你怎么称呼?” 他们在交谈的时候,旁边凑过来两人看热闹,听到这话,其中一个人就笑了起来,“你来找冯大师,见了真人反而认不出来?” 这俩是附近的村民,闲的时候,在山门口撑起一把阳伞,卖一卖高香、矿泉水什么的。 今天是阴雨天,按说不会有什么香火,不过这个节令,在家也是闲着,倒不如过来走一走,万一能有点收获呢? 男人闻言吃了一惊,他听说了冯大师极为年轻,但是真没想到,竟然是如此的年轻,少不得又侧头看一眼两个门岗,“这是冯大师?” “当然,”高门岗回答,“我俩在呢,谁敢冒充?” 男子大喜,冲着冯君一抱拳,“见过大师……我们,现在能进去吗?” 冯君一抬手,指一下不远处的小车,“你那车上吊着的小石头,给我拿过来看一下。” 男人的眉头皱一皱,“小石头……哦,大师是说那块招财进宝石?” 车上的后视镜上,确实吊着一块石头,本身是个元宝模样,不过男人奇怪的是,那石头只有乒乓球大小,不但隔着车窗户,现在还下着雨,对方怎么看清楚的? 既然大师发话了,男人毫不犹豫转身跑向汽车,转眼之间就取下了石头,然后又跑过来,递给面前的年轻人。 冯君接过石头,那种令他不舒服的气息,就来自于这块石头。 他细细地感受一下,那是异常阴冷肃杀的感觉,对人的身体会造成一定的影响,同时上面还有些微的凶气和怨气,无论如何跟金钱扯不上关系的。 冯君掂了掂这石块,然后看向男人,沉声发问,“这东西,你哪儿来的?” “祖传的,”男人毫不犹豫地回答,“大师喜欢,就只管拿去。” “这块石头,稍微有点意思,”冯君皱着眉头说,“麻烦告诉我,你家祖上做什么的……除了这块石头,还有什么?” 男人抬头看看天,讪笑一声,“大师,咱能进去谈吗?” “你可能想多了,”冯君面无表情地发话,“这块石头,不足以让我出手,我只是想了解一下,这石头出自于哪里。” 女人有点受不了啦,“大师,石头可以慢慢说,但是站在这里……合适吗?” “你可以回去,”冯君一抬手,将石头丢给男人,转身就走,“我只是好奇,问一声。” “你给我闭嘴!”男人冲女人厉喝一声,然后大喊,“大师留步,我有其他的消息。” 冯君停下来,回头看他一眼,“多了我也不问,除了这块石头,还有吗?” “有,还有,”男人很干脆地点点头,然后发问,“再加上其他的,能请您出手吗?” 冯君微微颔首,看一眼门岗,“把这辆三晋的车放进来,我在一号泵等着。” 其实这里距离一号泵,也就几百米,他开着全地形车,自顾自地走了。 不多时,三晋车牌的车也到了,夫妻俩走下车进入了亭子。 冯君已经插上了电热水器,等着水开,同时取出了茶叶和茶杯,“只有绿茶,将就一下。” 男人笑一笑,“这个无所谓,客随主便。” 电热水器烧水的时候,冯君并不说话,放好茶叶,又摸出一根烟来点燃,方始缓缓发问,“这石头真是你家祖传?” 女人实在有点忍不住了,“大师,这石头可能有用,但早晚能说清楚,咱们能不能先谈一谈孩子的治疗……人命关天啊。” 这话对大师有点不敬,但是真的没毛病,撇开时下流行的圣母biao不提,这种认知符合华夏的传统道德观——人命大过天,相对而言,财富不算什么。 冯君不喜欢圣母biao,但是也生不起气来,所以只能看她一眼,淡淡地发问,“你觉得我问石头就不是治疗?你知道吗,这石头可能跟你儿子的病有关!” “这怎么可能?”女人坚决不相信,她不无鄙夷地表示,“这是我爱人祖传的招财进宝石。” “祖传?”冯君冷笑一声,“死人墓地里的东西,你管这个叫祖传?” “什么?”女人惊叫了起来,骇然地看着男人。 男人苦恼地挠一挠头,“大师……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个事儿说来话长,但绝对是我家祖上的东西,平阳庄家,您听说过吗?” “没有,”冯君摇摇头,“我听说过的家族里,没有你家。” 真不是胡说,他听说过的家族,都是在手机位面,地球位面还真没有。 男子深深地看他一眼,沉默片刻,直到沸水注入茶杯,才轻喟一声,“我庄家来自蒙地。”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572章 大佬之后 蒙地庄家?冯君一听,心里就明白了。 姓庄,还来自蒙地的,能有谁?只有写《逍遥游》的那位大佬了。 不过他很怀疑,这样古老的传承,能不能持续到现在。 总之,这块石头是出自坟墓的,上面的怨气,不可能是凭空出现的。 于是他不再追究这石头的出处,“把你家类似的石头都拿过来,顺便把儿子带过来……我看一看。” 女人一听说儿子,态度立马大变,“大师,您治得好他吧?” 别看她出言莽撞,那是涉及了儿子,她心里也相当清楚,这个大师虽然年轻,但是绝对比他俩以前找的那些乡间野医强得多。 “这我不能保证,”冯君面无表情地发话,“实话实说,你家拿来的石头够多的话,能让我出手,治不好,石头不退,治得好了……费用再说。” 有人觉得条件有点过分?他认为不过分,说实话,没这石头,他连出手的兴趣都没有。 男人愣了一下,表情古怪地看着他,“你知道我儿子不在车里?” 冯君冷笑一声,“我还知道你们的司机姓葛。” 这句话说出来,女人二话不说,就上车打电话去了,只留下了男人跟冯君聊天。 男人叫庄昊云,确实是庄周的后代,有家谱为证。 不过数千年来,华夏发生了大小战争无数,也有多次大规模的居民迁移,他这一支,早就跟庄子没啥联系了,也就是有个庄姓,甚至一度连家谱都遗失了。 上世纪四十年代,外敌入寇中原板荡,他的太爷爷救了一名垂死的道士,不成想也是庄家的子孙。 老道没撑了多久,还是撒手尘寰了,却给他们留下一份地图,说那是庄家祖上开辟的山洞,万一遇到麻烦,可以躲避到那里。 后来华夏越发地动荡,因为山洞就在平阳的山里,庄昊云的太爷爷带了三个儿子去探索,意外地发现,山洞不但隐秘,里面还藏了大量的金银财宝,而且还有暗河。 太爷爷是抵抗军,拿了大部分的金银珠宝资助部队,剩下的才给家人买了粮食等物资。 这种情况,引起了庄家个别人的不满——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们也不是不爱国,但是谁知道这仗能打多久呢? 于是这个山洞所在,就没有告诉抵抗军,庄家老小五十多口,曾经在危急的时候,三次躲进山洞避难,最长的一次长达四个月。 那里有暗河,通风也好,如果有足够的粮食,躲三五年都不是问题。 山洞里除了金银珠宝,还有道经之类的东西,不过后来都被各家分了。 建国之后,庄家老太爷没过几年就逝去了,没来得及把山洞的秘密告诉官府,否则到了后来破四旧的时候,山洞怕也不能幸免。 老太爷一去世,其他庄家人商量一下,这是咱家族的秘密,大家都要保护好,谁想大公无私,也得考虑清楚了,这是所有人庄家人的公产,不是你个人的私产。 此后,庄家顺风顺水,一直发展得还都不错,不过到了后来,华夏又遇到了战争的威胁,全国各地都在挖防空洞,甚至准备迎接核战争。 庄家人私下商量一下,觉得那个山洞……估计核武器来了也扛得住。 所以他们重新整修了一下,整修过程中,发现个石室,石室里有八具骸骨,还有就是满地的石头。 庄昊云的老爸发现了这块酷似元宝的石头,觉得有点好玩,就带回去了,传给了他。 庄家现在平阳,也是很显赫的家庭,毕竟当年建国的时候,老太爷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庄家子弟有从政的,有经商的,也有修道的——没错,修道,毕竟老祖宗就是干这个的。 庄昊云是经商的,做得相当成功,有几次也遭遇了难缠的竞争对手,但最终化险为夷,有些人说他身上带着煞气。 庄昊云也没觉得意外,他身上带着很多符箓,有辟邪的,有祈运的,甚至还有防时疫的——家里有人修道,各种符箓是不缺的。 冯君听他说到这里,直接发问,“谁说你身上带着煞气?” “这个就多啦,有佛门有道家,”庄昊云叹口气,“比如说昙光大师,又比如说茅山小天师……去年有个黄衣喇嘛,还说想化走这块石头,帮我消一消煞气。” “昙光大师?”冯君听到这个人,有点想笑,如果不是重名的话,他可是见过昙光大师给陈二南画的符,那叫个什么玩意儿? 庄昊云看出来他的不以为然了,自己也笑一笑,“这昙光大师据说是开了天眼的,我也是有点奇怪……我身上要有也是财气,不该有煞气吧?” 冯君眨巴一下眼睛,掂一掂手上的元宝石头,“这就是你的财气吗?” “不完全是,”庄昊云摇摇头,“只能说是先人的一点庇护……如果我做生意全靠它,也不可能送给大师你。” “事实上,这东西上确实有煞气,而且有怨气,”冯君正色发话,“这种东西可以帮你辟邪,你事业顺利,它可能是有功劳的,但是没有大气运的人,可能压制不住。” 他的话九真一假,基本上都属实,除了没有说此物对于自己的用处,并没有刻意隐瞒什么,更没有加以扭曲。 他也不会在意对方改变主意——都已经是修仙的人了,至于斤斤计较对方这点小便宜吗?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庄昊云点点头,正色发话,“不瞒大师,这块石头陪我经历了一些事,我也有点类似的感觉,能压制对手的野心,所以才管它叫招财进宝石。” 冯君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那黄衣喇嘛说的,倒是有几分意思……你也信了?” “我自己就有感觉,怎么会在意他怎么说?”庄昊云理直气壮地回答,“我也不会让他化走,我堂堂的道门庄家后代,让佛家化走祖上物件……真丢不起那人。” 冯君听得就笑,这种门户之见,也挺有意思,“你家的道经,能拿过来一些吗?我是说我如果能治好贵公子的话。” 庄昊云想了一想,为难地回答,“这个……我可以付治疗费。” “那些石头,别人不知道有什么用,我能给你拿过来做定金,道经的话,几家已经分了,其中大部分都遗失了,剩下的一些,被族里几个修道的人看得死死的。” “那就到时候再说吧,”冯君撇一撇嘴,也是有点郁闷。 这时,女人已经打完了电话,再次走进了亭子,“已经跟小风说了,可以随时安排生生过来……一个小时就能到。” 他们的儿子庄泽生,目前在伏牛省中医院住院,过来得一段时间。 冯君想一想,这小孩子不知道身体状况如何,“要房车吗?我这儿有一辆,要算费用的。” 其实他不差这点钱,甚至愿意主动提一供些便利,但是必须养成一码归一码的习惯。 庄昊云看着他就笑,“是古老三女儿用的那辆吗?” “咦?”冯君奇怪地看他一眼,“你倒是消息灵通……对了,还没问是谁告诉你,我会治病的消息呢。” “你帮袁老治病,不是秘密呀,”庄昊云本来想打马虎眼,沉吟一下,还是老实发话,“是叶老说的,他说你有一种药,能促进康复……” 叶老就是那个负责袁老病情的老专家,曾经刮下了一点培元丹粉末,结果搞得自己的盆栽蹭蹭地蹿。 庄昊云打听消息,打听到叶老这里,叶老一想,要是论促进生长发育,我是没见过比那个药更强劲的——至于说这药可能只作用在植物上?别扯淡了,袁老吃了不止一颗呢。 庄昊云了解了这个药之后,就又托人找袁老打听,袁老那边口风倒是死,但是架不住,他的行程很清晰——夏天来过郑阳。 老庄家论背景影响力啥的,比袁老是远远不如,但是在某些消息层面上,不会太落后。 在了解袁老郑阳之行具体经过的时候,他就发现,原来去了洛华庄园的,不仅仅是袁老一家,还有古家老三的媳妇和女儿。 这些事,不去打听的人不知道,但是有谁真正关注了的话,根本不算秘密。 庄昊云甚至找到了秦天天曾经雇佣过的医护人员。 这些医护人员签了保密协议,不能乱说相关情况,但是他们起码能形容一下,自己坐的是什么样的大巴,上面是如何的奢华。 正是因为如此,他夫妇俩才专程来一趟郑阳,把儿子也带来了。 冯君并不知道,叶老还偷偷地刮过一点培元丹,不过听到“叶老”二字,他已经明白了——对方愿意顺藤摸瓜的话,可以了解到他不少情况。 他跟那个叶老没有打过什么交道,也没有权力要求对方保密,因此无法发作。 他沉吟一下发话,“这样,你们不着急把病人送过来,我希望你能先拿来足够的石头,如果数量不足以打动我,我是不会出手的。” 庄昊云是什么人?庄家难得的经商人才,一听这话就明白了……冯大师好像有点不高兴。 第573章 阴煞之气 冯君没有要求,跟对方一起去那个山洞——人家看得那么紧,估计不会答应的。 他倒是可以考虑强迫对方,但是他又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何必去强取豪夺? 仓廪实而知礼节,以他现在的条件,要抢也是去手机位面抢,这儿都没谁值得他不讲究。 果不其然,庄昊云也没有邀请他一起前往平阳的意思,和夫人一起离开了。 古佳蕙原本是下午的飞机,听说庄园里又有可能来新的患者,真是舍不得走。 她想再见识一下冯大师神奇的医术,还想知道更多的辛秘——对方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 杨玉欣不让女儿改签,不过见识到众女防贼一般防着自己的女儿,她心里也不舒坦,“先回去补课,等赶上了课程进度……周六允许你来。” 古佳蕙很不开心地表示,“妈,我高三的课程都自学完了,不用赶进度。” 然而,这话并没有什么用,她还是悻悻地上了飞机。 接下来的几天里,冯君还是在琢磨灵植阵,同时学习一下通讯组网的相关知识。 三天后的清晨,庄昊云终于赶来了,这次他换了一辆SUV,身后还跟着一辆轻卡。 他带来了百余块石头碎片,总重量达到了一吨半。 冯君让他们把货卸在仓库里,略略辨识一下,就点点头,“好了,把你儿子送来吧。” 对方带来的石头,一多半是普通的,但是带了煞气的,也有十几块。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庄家的全部存货,不过这对他来说并不算重要——这是法宝的碎片,集齐了也不可能拼凑出完整的法宝,计较那么多干啥呢? 没错,这是法宝碎片,出尘期修者才能使用的,而且这破碎的石头法宝,应该是非常强悍的那种,杀过不少人,要不然不会有那么多的煞气。 冯君更想搞明白的是:地球界也曾经有出尘期修者活动吗? 好吧,考虑到他得到的那个石环,这个位面大概是有修仙者曾经来过。 然而,再仔细想想,这么强悍的法宝都被打碎了——金丹期的修者也会有吧?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种情况出现在庄姓人家身上,还是能让人勉强接受的——毕竟人家的老祖宗庄周,是那么大名鼎鼎。 他不着急考虑这些因果,十几块法宝的碎片,还是来自同一件法宝,足够让他出手了。 一个小时之后,庄昊云的儿子被一辆商务车送来了,没有使用洛华庄园的豪华大巴。 但是,不想使用豪华大巴也不可能——洛华庄园里,拒绝陌生人入住! 所以,庄昊云的儿子,享受的也是古佳蕙的待遇——直接被安顿在了大巴上,以车为家。 说实话,这也是冯君心里的一点怨念:你不让我去你家的山洞,那就是信不过我。 既然你信不过我,我何必信得过你? 他认为,如果自己去了那个山洞的话,很有可能发现更多的东西——他的手机,有很强大的探索功能。 反正他就把对方安顿在车上了,车还是停在一号泵亭子的对面,距离别墅很有一截。 庄泽生是个十八岁的年轻人,个子差不多有一米八,但是奇瘦无比,连八十斤都不到,跟非洲难民相差无几,一阵风就能吹倒。 自腹部以下,他已经丧失了活动的能力,两条腿瘦得像麻杆,两条胳膊多少还有点肉。 小家伙的精神状态也不好,两眼发直,一副了无生趣的模样,见了冯君,甚至连招呼都不打,就是木然地看着对方。 他母亲倒是很注意这一点,“生生,还不跟冯大师打个招呼?做人要有礼貌!” 庄泽生发了一阵呆,然后才回过神,冲着冯君微微点头,面无表情地发话,“大师好。” 庄昊云担心冯君生气,马上出声解释,“大师,孩子以前是很活泼,也很懂礼貌的,这个病拖了快四年……他情绪有点低落,实在是抱歉。” 冯君也确实有点恼火对方的无礼,熊孩子他见过不止一个两个,但是对治病的医生都这种态度的话,那活得也太任性了一点——你当我真的稀罕给你治病? 庄昊云的解释很及时,冯君想一想,倒也是,小家伙生病的时候,正是最叛逆的青春期,遇到这种情况,性情大变也正常。 他伸出手来,在对方左手腕上把一把脉,然后又换到右手腕。 不等他说话,生生就把嘴巴张开,吐出了舌头,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目光茫然。 冯君一摆手,淡淡地发话,“我不是医生,不看舌苔。” 生生将嘴巴合上,脸上平静得像是一尊蜡像。 冯君皱一皱眉头,对方的病情,他大概已经清楚了,说句良心话,业务对口——这种病大约也只有修仙者能治。 见他皱着眉头不说话,庄泽生的母亲脸色也是一黯,等了半天,见对方不肯开口,她鼓起勇气小声发问,“大师……这个病?” “能治,”冯君面无表情地点头,“不过……有点为难。” 听到“能治”二字的时候,庄泽生的眉头微微动了一下,但是紧接着,他的嘴角又微微向下一垂——唉,又是这种情况。 这些年到处求医问药,他见识过了太多的骗子——开始吹得天花乱坠,花了不少钱,最后还是治不好,只能不了了之。 其实被骗点钱,还不是最可恨,最可恨的是各种稀奇古怪的药吃下去,他现在有了不轻的胃病,而他的身体,恢复能力很差。 可是听到冯君说能治,庄昊云夫妻的眼睛,齐齐就是一亮——他俩知道,这位不是野郎中,而是有真本事的。 庄昊云一拍胸脯,用一种几近于夸张的语气表示,“有什么为难的,您只管开口!” 冯君摸出一包烟来,递给庄昊云一枝。 庄昊云苦笑着摆一摆手,他不是不抽烟,而是夫人管得紧——在儿子面前,坚决不能抽。 然而,他夫人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抽烟,不敢说半个字——哪怕这是在车上。 冯君自顾自点起烟来,抽了两口才发话,“病人的毛病,是娘胎里带出来的……先天不足,所以在他发育最快的时候犯病了。” 庄昊云的夫人闻言着急了,她可不想背这个锅,“大师,他生出来的时候八斤半,怎么可能先天不足?” “体重和先天足不足,不是必然的关系,”冯君非常肯定地表态,沉吟一下,他看向庄昊云,意味深长地发话,“而且,这个先天不足,跟煞气有关。” 庄泽生的眉头又是微微一抖——这个骗子更低级,竟然说什么煞气? 然而庄昊云夫妇闻言,略略思索一番,脸色齐齐就是一变——他俩想到了那块招财进宝石。 这块石头,两人都认为有辟邪的功能,所以庄妻知道自己怀孕之后,出门的时候,经常把石头戴在身上。 没想到,这原本是想保护未出生宝宝的举动,反而是害得儿子现在瘫痪了。 冯君也猜到了是这种可能,那石头的煞气,气血旺一点的人能扛住,但是对没出娘胎的婴儿,伤害不是一般的大。 庄泽生心里正说,爹妈总不至于被这么低级的骗术骗了吧?不成想就见他老爸一抬手,狠狠地抽了自己一记耳光,“我真是个混蛋!” “别啊,这不关你的事儿,”他的妻子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要怪也只能怪公公。” 瓦特?始终没啥表情的庄泽生,嘴角终于抽动了一下,我还没出娘胎的时候……我爷爷做什么了? 庄昊云当然能理解夫人的意思,这块石头是他老爸拿回来的,觉得有辟邪的功效,特意给了他,他又给了媳妇,才导致了生生的先天不足。 “现在追查责任,一点意义也没有,”他又看向冯君,正色发话,“大师,你说得再对不过了,我非常认可,那么……我们能做点什么呢?” “跟你们无关,”冯君又抽两口烟,不耐烦地一摆手,“你儿子这病要治愈,起码得三个月!” 他腻歪是腻歪在这点上了,把小家伙治好很容易,但是想把先天的缺失补回来,那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还得像古佳蕙一样,在聚灵阵里休养。 三个月,他都是往少里说了,当然,其实治好之后,他就可以不管了,等对方过个几十年,再犯病的时候再治。 然而这有悖于他的行事准则:做人怎么能有始无终呢? “三个月?”庄昊云的妻子转一转眼珠,试探着发问,“有什么不方便吗?” 她问得比较婉转,其实她想问——是不是费用问题? “我庄园里不喜欢留人,”冯君很干脆地回答,“不方便。” 庄昊云夫妻齐齐默然,心说这大师的脾气,还真不是一般的臭。 你要说费用问题,咱们好商量,你说自己不方便,那我们能说啥呢? 就在两人默然的时候,庄泽生突然出声了,“大师,我这双腿能活动,得多长时间?” “多长时间?”冯君看他一眼,扭头将烟头丢下车,“分分钟我就能让你活动。” “是吗?”庄家三人闻言,眼睛齐齐就是一亮,“还请大师出手。”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574章 哭声连天 冯君发现了,庄昊云夫妻眼里满是期待,但是小家伙有狐疑的神情。 不过他也懒得说话,抬手按住对方的一条腿,一股灵气送了进去。 “啊……好疼,”庄泽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然后欣喜地叫了起来,“妈,我有感觉了,有点疼,有点热……” 一边喊,他的眼角就流出了眼泪,下一刻,他忍不住放声嚎啕大哭了起来,“呜呜……我的腿……又是我的了。” 他的下半截身子,不仅仅是失去了运动能力,痛觉神经也没有了,唯一保留着一点点触觉神经,受到大力按压的时候,他能感觉到,有人在触碰自己。 “疼很正常,”冯君直起身来,“给他脱了衣服。” 近几天,郑阳是比较阴冷的,不过他的话说出来,竟然没人质疑。 很快地,庄泽生就被脱得只剩下一件裤头,他虽然是皮包骨头了,但是身上十分干净,可见父母亲还是非常注意帮他清洁身体的。 冯君稍微有点意外,不过这是好事,他不用忍着恶心帮对方按摩了。 他的手温暖而有力,按摩了不多时,庄泽生居然舒服得哼哼了起来。 正面和背面各按了十来分钟,冯君取出一颗丸药来,“张嘴!” 庄昊云见到这颗墨绿色的丸药,忍不住和妻子对视一眼——就是这药。 将培元丹喂服下去,冯君大手在对方身上连拍百余下,翻过身,又拍了百余下。 总共也就是五分钟时间,然后他直起身来,“好了,别在车上的厕所里大小便……有需要了,去山坡上,记得挖个坑埋了。” 豪华大巴里有厕所,但是很容易影响车上的气味,尤其对方不是“自己人”,冯君觉得能提供给他们地方歇息,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当然,当初的古佳蕙和杨玉欣也算外人,但是……这车本来就是人家的! 庄家的人怎么会在意这点小要求?见到冯君下车,庄昊云跟着就下来了。 他低声发问,“大师……我儿子几天能恢复正常?嗯,我不是问痊愈。” “六天,”冯君非常肯定回答,“我每天给他按摩一次,隔一天吃一颗药,第六天应该可以自己行走了……营养你们只管跟上,他想吃多少,你就让他吃多少。” 他没有控制对方暴饮暴食的意思,因为庄泽生的胃也受到了煞气影响,而且还有些糜烂,尽情地吃也吃不了多少,和身体的恢复是同步的。 庄昊云犹豫一下发问,“这个药……吃完之后,应该按摩十来分钟的吧?” “看来你跟叶老关系不错啊,”冯君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然后出声解释,“那是袁老吃药,他身体的机能在萎缩中,需要按摩来催化药力,你儿子不需要。” “倒也是,”庄昊云点点头,想一想之后又发问,“那这六天的治疗费,怎么算?” 冯君想一想之后回答,“一天一千万吧,六天保证你儿子能下地行走。” 其实他根本没想过怎么收费,随心所欲得很。 这个位面根本没有培元丹可买,价钱当然随他开——反正对方不差钱。 庄昊云一听也有点头大,六千万对谁来说也是笔不小的钱,当然,给儿子治病的话,这就不算啥了,他也承担得起。 然而,他本来想的是,你觉得我们在这里住三个月,有点不方便,那我天天都按今天的标准付费——你挣钱了,总不能再说不方便了吧? 可是每天一千万的话,这样付三个月,要九个亿!!! 庄昊云一直认为,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但是这一刻,他还真不敢这么说了,因为九个亿,他还真拿不出来。 倾家荡产变卖产业的话,九个亿他凑得出来,但是现金也就勉强能凑两个亿,加上借贷,他敢说三五个亿不成问题,但是九个亿真的要命。 事实上,就算他出这六千万,现金流都得少好大一块,纵然不影响生意,但也得考虑一下合理分配其他现金的问题。 庄昊云考虑一下,苦笑着发问,“那这六天和三个月,有什么区别?” “六天治标,三个月治本,”冯君又摸出烟来,敬对方一根,自己点上一根,“只治标的话,将来可能再犯……当然,也可能不再犯,那就是他赚了。” 那只治标也可以嘛,庄昊云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不过紧接着,他眉头一皱,“我怎么觉得,不治本就不好呢?治了本的话,只是保证不再犯吗?” “肯定不是这样的,”冯君摇摇头,他巴不得对方只治标,但是具体的情况,他必须说清楚才行,“正常情况下,治本就补足了先天的缺失,按理说能多活个二三十年。” 庄昊云听得就又纠结了,他不是不信对方——大师说的确实有道理,补不足先天的缺失,短寿还不是正常的吗? 花六千万就能走人了,但是会少活很多年,没准还会再犯。 花三个月时间彻底治愈,就不存在这问题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多活一天是一天呀。 反正是很纠结的选项,他忍不住出声发问,“那大师你的建议呢?” “治愈肯定好,”冯君也是实话实说,“但是你们在这里的话,非常影响我。” 庄昊云心一横,索性开口发问,“六天之后,每天大概多少钱就够了?” “不是钱的问题,”冯君摇摇头,很干脆地回答,“是给我带来了不方便,这么说吧……老庄你也勉强算是个大人物,别人让你感觉不方便了,他赔你多少钱合适?” “这个问题……”庄昊云有点哭笑不得,谁敢让他不方便,他能让对方一辈子不方便。 他思索一阵,“这个事情,我一时半会儿想不明白……让我多想几天?” “可以,”冯君点点头,“还有五天时间,慢慢想……对了,你儿子的精神状态不太好,我看他对我挺排斥的,这样可是不好。” 他转身走了,庄昊云抽完烟走上车,才愕然发现,儿子哪里是精神状态不好? 庄泽生的状态好得要爆炸了,他不停地大喊大叫着,眼泪也是不花钱一般地喷涌着。 至于说对冯君印象不好?他恨不得把冯大师捧到天上去,“太神奇了,老爸老妈……你们怎么能找到这么一个人?” 老妈看着他微笑,也抬手抹一把眼泪,才柔声发话,“老爸老妈只是没有放弃,只要努力去做,只要有这个可能,当然就找得到。” “这种人,咱们国家肯定没几个,”庄泽生若有所思地发话,其实遇到这种病,他们可能的选择并不多,全国知名的专家就那么几个,挨个找一遍之后,就是到处寻找奇人异士了。 庄昊云为什么跟佛家和道家有过接触?那是他甚至把儿子病当作“中邪”来治。 感觉有点可笑,是吧?但是没办法,他们已经尝试了所有的手段,真的是没招了。 所以,当冯君的出手有效果的时候,庄泽生不会认为,自己运气好,遇到了一个不世出的高人——这样的高人没准还有很多。 他非常确定,“没准整个华夏,就他一个人能治得了我。” “好了,不说这个了,”庄昊云见他对冯大师没成见,反而是顶礼膜拜的那种,于是就放下心来,问起了他关心的问题,“感觉效果怎么样?” 效果非常好,庄泽生已经感觉到了,腿部在发胀,胃也暖烘烘的,而且浑身上下感觉精力十足——其实不用说别的,只说冯君一伸手,能让他的腿感到疼痛,就说明人家有真本事。 “那就好,”庄昊云见到儿子这么开心,忍不住又剧透一下,“大师说了,六天……只要六天,你就能下地走路了。” “六天……真的吗?”庄泽生还没来得及说话,他的老妈先叫了起来,眼泪越发地止不住了,到了后来,她索性放声嚎啕大哭,“儿子,是老爸老妈对不起你呀。” 反正就是喜极而泣了,大家懂的。 庄泽生对这件事的因果迷迷糊糊的,他大概猜到了,自己是被什么“煞气”伤到了,父母亲可能在这个过程中,有点失误。 反正他不会认为,老爸老妈会故意害自己,见她哭得伤心,连忙伸手去拽她的手,“老妈,没啥……现在不是马上要好了吗?” 他的老妈依旧放声大哭,根本拦都拦不住,仿佛要把这四年里经受的煎熬,一朝都发泄出来。 庄泽生等了一等,眼珠一转,“哎呦,肚子疼,想上厕所……” 这手段再管用不过了,他老妈闻言,哭声戛然而止,虽然她的眼泪一时半会儿止不住,但是她很关心地发问,“是解大手吗?” 庄泽生本来是随便喊一喊,然而下一刻,他就觉得腹痛如绞,“哎呀老天,怎么会这么疼?” 大巴车里,除了庄家三口,就是一个姓葛的司机。 司机和庄昊云把庄泽生抬下车,同时还带着一个挖空了中央的木制椅子——庄泽生这么多年,就是坐在这个椅子上大小便的。 下一刻,一股奇臭传来,葛司机忍不住一侧头,“pua~pua~生生你吃什么啦……” 第575章 强闯山门 庄泽生自己都差点被自己的排泄物呛晕。 不过他真的很开心,因为他认为,这可能是传说中的排毒……甚至是洗髓。 方便完毕,回到车里,他的精神越发地好了,“怪不得冯大师不让在车上方便,原来是这样。” “生生你要不要吃点东西?”庄昊云出声发话,“大师说了,想吃什么都可以,敞开吃。” 庄泽生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正好我也觉得饿了,什么都可以吃……不忌嘴吗?” 自打他得了这个病,遵从医嘱,可能对身体不好的食物——仅仅是“可能”,都不能吃。 庄昊云迟疑一下,还是点点头,“嗯……应该是什么都可以吃,今天你随意。” 他夫人立刻就拿出了手机,这时候的她,哪里还顾得上哭?“儿子你说,妈给你点外卖。” “哎……别,”庄昊云拦住了她,“要不我去问问那俩门岗,外卖能不能送进来。” 不多时,他笑着回来了,“外卖也只能到山门口,不过我给他俩放了一万,让他俩帮忙跑腿送一下。” 那俩门岗不敢收红包,但是赚这种辛苦费,可是一点压力都没有。 一家人开心一阵,庄泽生终于问起了他不得其解的问题,“煞气是什么?” 庄昊云跟儿子大致解释一下,不光庄泽生在听,就连前面司机座上的小葛,也竖起了耳朵。 听完之后,庄泽生愣了好一阵,才无奈地叹口气,“这个,咱庄家……祖上还真是厉害。” 这病因……他想抱怨都不知道该找谁,那块招财进宝石,他也是知道的,还说将来会传到自己手里,成为传家宝呢。 愣了好一阵,他才又想起一件事情来,“老爸,大师说,我这病得三个月才能好,怎么你又说六天就能下地了?” 庄昊云少不得又得讲一讲“治标”和“治本”的区别,而且把这两者的后果也讲了。 “当然要治本!”他的夫人毫不犹豫地表态,“这个没有商量!儿子,你告诉你爸……是不是愿意少活二三十年?” “谁愿意少活?”庄泽生很干脆地回答,“不过,要是花费太多的话……” “肯定要治本,”他的母亲再次表态,“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花费多少都认了!” 庄昊云苦笑一声,“这不是钱的问题,大师说了,是他这里不方便……” 他又将相关的话重复一遍,“……人家肯定不差钱,可现在我不知道什么能打动他。” 车内一片寂静,良久,司机小葛轻咳一声,“庄总,我下车抽根烟。” 他前脚下去,庄昊云后脚就下去了。 两人一边抽烟,葛司机就发话了,“庄总,就我个人的理解啊,这个冯大师是个异人……我估摸着,他对《道经》啊,这些神异道儿的东西,比较感兴趣。” “这个我也知道,”庄昊云皱着眉头回答,“但是我手上没这些东西了啊,家里倒是有些道经,可是当初分家的时候都分掉了。” 小葛跟了他十来年,知道很多辛秘,他也不会瞒着。 司机闷着头抽两口烟,才又出声,“反正我觉得,冲着这方面考虑吧……” 第二天一大早,庄泽生就被疼醒了,他胸腹以下疼痛无比,用他的话说就是宁可切掉这些部位,他也不想忍受这种疼痛了。 不过他的父母亲认为,这不是坏事——四年没知觉了,疼一点不是正常的吗? 接近中午的时候,冯君又来了一趟,为庄泽生做了按摩,同时也解答了这个问题——没错,你不但疼,还要肿两天,要不……让你恢复得慢一点? 相较站起来走路的诱惑,疼一点就不算什么了,庄泽生表示自己扛得住。 当天下午,他的腿开始肿胀,肉眼只能看出来一点点,但是他觉得肿成皮球了。 再一天,冯君给庄泽生喂服了第二颗培元丹,再次进行了按摩。 下午的时候,庄泽生的腿,居然能微微地摆动了,他再一次泪流满面。 庄昊云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儿子恢复的速度是惊人的,但是他不认为,再有三天治疗,儿子就能成为正常人。 他必须做点什么了,于是他跟妻子打个招呼,离开了豪华大巴,离开了洛华庄园。 同一时刻,冯君在琢磨庄昊云带来的那些碎石头。 这十几块石头,被他从上百块石头中筛选了出来,然后他试图把它们拼凑起来。 不过非常遗憾,他的努力失败了,起码少了两块石头,他不能拼凑出完整的法宝原型。 但是大致形状是出来了,那是一个石锁,上面有提手,下面是个四方石头。 虽然缺了两块碎片,但是这些碎片拼凑在一起的时候,煞气根本不是以加法的形式叠加,感觉更像是乘法。 当石锁成型的时候,十几块石头根本就无法堆叠在一起,相互排斥得极为厉害。 冯君怎么说也是炼气六层的修仙者了,使出体内的灵气,全力以赴,也不过才能堪堪地将它们捏合在一起。 然而,他刚将这残破的石锁硬生生捏合在一起,那肃杀的杀气瞬间就汹涌地爆发了出来,让他的身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紧接着,原本阴霾的天空,变得越发地阴暗了,明显地能感觉到,自九天之上,一种威压在酝酿着,马上要有天威降下。 冯君愣了一下,马上就松开了灵气,石锁顿时四散崩开。 他眨巴一下眼睛,也许……是我想错了,这并不止是法宝? 碎成一堆了,还缺少着零件,竟然还能有如此的威力,冯君不得不思索一下,这是出尘期的修者能控制的法宝吗? 手机位面的各种法器法宝,称呼其实是比较乱的,大家一致认为,炼气期能操控的,那叫法器,出尘期和金丹期能操控的,叫法宝。 像冯君手里,还有一根石中锏,是出尘期修者才能使用的兵器,那叫宝兵。 他得自“解超群”的缚仙索,就是普通意义上的法宝。 这两样东西的来历都不是很清白,尤其是前者,他估计会尽量避免使用。 这是题外话,说起来金丹期的修者,使用的也是法宝,终究没有到了炼神的大境界。 不过金丹期的修者,已经被称为了真人,所以他们使用的法宝,又叫真宝。 至于说修到炼神期,那就是生出了元婴,彻底超脱凡俗,在金丹期修者的眼里,也都是实实在在的仙人了,所以他们使用的叫做仙器。 冯君现在考虑的就是,这个石锁,感觉像是……真宝? 反正里面的煞气极为明显,合起来是他也扛不住的。 他琢磨了两天,发现琢磨不出名堂来,不过可以肯定,这绝对是个好东西。 他预计的六天时间到了,果不其然,庄泽生可以下地走动了。 不过这种走动,是象征意义上的,那两根干柴棍,根本支撑不起他的身体来,他只是能迈步了,卧床四年,肌体还能保持这样的活力,也多亏了是他年轻。 冯君本来想请他们走人的,但是庄昊云不在,庄泽生这身体,看起来还得恢复几天。 既然结不了账,冯君表示,你们可以在大巴车上再待几天——我也不多收你们的钱,你们记得别乱走就好。 又过两天,牟淼又送了一批锅驼机过来,而冯君解析的灵植阵,现在已经扩大到了十亩的范围……继续解析的话,估计成功概率会极大地降低。 冯君现在积攒的锅驼机,已经有两百台了,他打算等下一批的两百台到位,一共四百台,直接转移到手机位面。 他在公园的别墅,进入了室内装修的阶段,这件事有红姐盯着,他不用多操心。 庄园里的玉石别墅,土建工程也已经完工,从外面看上去,真的是美轮美奂,晚上灯光一照,晶莹剔透恍若仙境。 玉石的就是玉石的,大理石之类的,真的没办法比。 当然,如果拍成视频的话,外人未必能辨识得出,这是汉白玉还是真的玉石,但是身临其境的时候,能深切地感受到,这就是玉石砌成的房屋。 到了这个时候,那些建筑工人也反应过来了——莫非这真的是玉石? 于是就有人开始动歪脑筋,小碎块的玉石搞出去,那也是钱啊。 不过非常遗憾,现在庄园里布满了监控,而且各处的红外报警还在源源不断地安装着,任何微小的动作,都逃不过监视器。 张采歆非常关心这房子的建设,发现了一个手脚不干净的,狄爱心做为高强的爱徒,也负责了监工,同样抓住一个。 这些都不是什么大问题,抓住了,处理就是了,正经是玉石房屋也马上要到室内装修的时候了。 冯君正琢磨着,该把活儿交给谁,猛然间,对讲机里传来叫喊声,“冯总冯总,三晋平阳的那个庄总强闯山门,后面有辆车在追他。” 紧接着,好风景的声音也从对讲机里传了出来,“拦住后面的车,拦住!关门!不要让那辆车闯进来!”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576章 胆大妄为 冯君必须承认,听到这些对话的时候,他处于懵逼状态——庄昊云强闯山门?这是为啥? 好风景为什么又会出现在那里? 不过还好,他所处的地方,距离山门不到一公里,手边还有一辆摩托车。 他不知道现场发生了什么事,好风景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下午单位里有事情,她掐着点钟出发,车开出山门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中年男人在门外下车,匆匆向山门里跑来。 洛华庄园的山门是自动门,也就半人多高,平日里主要是防车进,不太容易防得住人,不管是翻越自动门,还是从旁边绕行,都不是很难。 中年男人下车往门里跑,肯定是也知道,自己的车不太好进山门。 好风景却是认出来了,这个男人前几天在庄园里来着的,她不知道此人叫什么,但似乎是带着儿子来求医,冯君出手了,并且把大巴车借出去让他们住。 男人没命地往山门里跑,正好她刚出门,山门还没彻底关上。 但是下一刻,她看到一辆小车,呼啸着从远处驶来,迅疾无比地向山门冲去,看那架势,是想要撞开山门。 大部分的自动伸缩门,都是样子货,洛华庄园也不例外,一辆汽车绝对撞得开——只要司机不心疼车,舍得往上撞就行。 好风景看到这一幕,顿时大怒,手冲着对方的车一指,直接放出去一件物事。 要不说她贪图享受,确实是这么回事,她那个小小的储物戒里,塞满了各种吃食、衣服、化妆品……连天然气和锅灶都有。 甚至还有藤椅、阳伞和睡袋,将两个多立方米的空间,都快塞满了。 看到对方的车要冲撞山门,她也顾不得惊世骇俗,直接将一只铁锅丢了出去——如果她不出手,山门被撞坏是一方面,关键是那个男人可能有生命危险。 冲过来的是一辆宝马车,日耳曼血统的车型,还是比较结实耐撞的。 开车的司机根本就没把一道山门放在眼里,正要毫不犹豫地撞过去,猛地就觉得眼前一花,对面的小车里,不知道扔出个什么东西来。 司机下意识地点一下刹车,然后打一把方向,结果车轮正正地压上了铁锅。 好风景也真是的,扔什么不好,扔个铁锅出去,宝马车的一侧顿时弹了起来,再加上司机点了刹车,车身一打横,直接就侧翻了。 因为动能过大,侧翻的汽车甚至还在地上转了一圈。 好风景也不急着走了——一人做事一人当嘛,她索性停下车来,冷冷地看着那辆宝马。 宝马的车门打开,四个人陆续地从里面翻出来,三男一女。 令人惊讶的是,这四人全部是身着道袍,头顶道冠。 好风景愕然地看着这一幕,樱唇微张——开宝马车的道士? 这时山门已经被彻底关上,地上的钉板也翻了起来,两个门岗拿出了橡胶棒,站在那里虎视眈眈。 四名道士还是懵圈了一阵,有人去看车子的状况,有人看一阵山门,又看一看地上的钉板,知道无法强闯了,于是侧头狠狠地看向好风景。 梅老师已经将车窗升了起来,拦住对方,她的责任就算尽到了,打打杀杀不是她的事。 总算还好,这个时候,冯君也赶到了,他停下摩托车,看一眼现场,又看一看对面的四个道人,眉头皱一皱,沉声发话,“怎么回事?” 最先汇报的是两个门岗,他们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没有任何的添油加醋。 冯君听完之后,让他们把山门打开半米,自己走了出去,上下打量一下四个道人,沉声发话,“为什么要撞我的门?” 宝马车没有撞到门,但是冯君不怕他们抵赖——山门口的摄像头,足有六个。 而且他不需要去调取录像验证,好好的一辆车,能侧翻成这样,动能小一点都做不到。 一个年级最小的道士,大约二十岁出头的模样,冲着冯君大喊,“为什么?你不知道吗?你的人偷了我们的东西!” “什么?”冯君的眉头微微一皱,他设想过多种可能的答案,但是还真没想到,对方竟然给出了这么一个回答。 “先别说这个了!”又有人出声发话了,这次是一个矮胖的道士,他怒气冲冲地瞪着好风景的车,“你们把我们的车弄坏了,怎么赔?” 然后他一抹嘴巴,一手的殷红,“还把我弄伤了!” 这是典型智商不在线,冯君冷笑一声,“怎么赔?怎么都不赔!谁让你们想撞我的大门?死了都活该!” 这种答案,他真的张嘴就来,现在的地球界,冯大师需要忌惮的已经不多了,他不好随便欺负人,但是谁敢跟他不讲理,他绝对会更加不讲理。 年轻道士闻言也恼了,“就算我们冲撞了你的山门,就需要命来赔吗?山门是死的,人可是活的……两者可以划等号吗?” “拉倒吧,”就在这时,高个门岗出声了,他可是见证了整件事情的经过,“如果不是逼着你们停下车来,庄总也可能被你们撞死了!” 矮胖道士破口大骂,“他死了才好,偷东西的贼!” “呵呵,”冯君听得笑了起来,“你这双标玩得挺溜啊,别人偷了东西就该死,你打算撞我的大门,就是人命更宝贵,你这么跩,你师娘知道吗?” 年轻道士再次大喊,“我们还没撞你的大门,他可是已经偷了我们的宝物!” 比口舌,冯君哪里会怕他们?他才要发话,四人里年长的道士开口了。 此人看上去奔四张了,虽然刚遭遇了车祸,也是气定神凝,很有些得道高人的样子,遗憾的是,他的额头重重地撞了一下,在用手不住地揉动,多少有点影响形象。 他冷冷地发话,“那这么说,这位小友也承认,偷东西的是你的人?” 冯君眉头一皱,他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乱哄哄的场面,一个人要跟很多人争辩,实在太麻烦了,他微微放出一股气势来,“你们……能选个做主的说话吗?” 话音刚落,女道姑就惊叫一声,“你不许走!是你制造的车祸!” 原来好风景见冯君已经来了,后面的山路上又出现两辆车,她放下车窗户,冲冯君摆了摆手,就打着了车——毕竟单位有事。 “闭嘴!”冯君对着她轻叱一声,却是使用上了一些内气——他最讨厌的,就是自己的女人被人威胁,“有什么事,冲我来!” 道姑年约三十许,长得也算富态,被他这么一吼,只觉得脑子猛地一震,身子也微微地晃动了两下。 “好了!”中年道士见状,冷着脸发话,声音异常尖细,居然也有点使出了内气的感觉,“这位施主,此间事……贫道做主。” 说话间,高强带着狄爱心赶了过来,嘎子的车紧随其后——陆晓宁刚晋阶了武师,不能再埋头修炼,只是在工地和竹林外游荡,所以赶来得很快。 然后,中年道士就说起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他们是茅山一脉的人,两天前庄昊云上门拜访小天师。 说是小天师,其实是茅山派的掌门,两人此前接触过,庄昊云为了给儿子看病,还奉上了不少香火钱。 庄总这次去,是想借茅山派祖牌一观,上一次为庄泽生治病,他就看到了这块牌子,感觉上面有密密麻麻的花纹,异常地庄严肃穆。 知道茅山祖牌的人不多,小天师将其看得十分宝贝,庄总上次去,一定要最好的治疗方式,花了五十万香油钱,小天师连着沐浴三日,焚香三柱之后,才郑重其事地请出祖牌来。 然而,祖牌并没有治好庄泽生的病。 这一次庄昊云前去,又要请祖牌一观。 茅山派本来就是一个比较世俗的道家分支,祖牌虽然尊贵,给够香油钱就好说。 不过庄昊云这次的要求有点过分,他居然想带着祖牌离开几天。 当然,他也说了,价钱好商量,随便你开,如果不放心的话,还可以派个大师跟着。 小天师坚决不能答应这个请求,把祖牌带离茅山?这是我们的传承和根基,懂不? 我茅山派虽然入世,但终究是修道的,你这个要求,是对我们极大的侮辱! 要不是看在以往香油钱的面子上,这次我就让你来得去不得! 庄昊云碰了个大钉子,只能悻悻地离开。 小天师也没在意,这年头很多人有钱之后,不知道天高地厚,总想为所欲为,他们就搞不明白,很多事情不是有钱就能解决的。 他没想着提防对方,这年头天道崩坏了,人心也不古了,但正是因为如此,就算是再肆无忌惮的人,对佛家和道家的名门大派,也要心存敬畏。 茅山派在道家不算顶尖的分支,但是他们修入世,在红尘中名头极大。 小天师做梦也没想到,就在当天晚上,有贼人潜入,打晕了两个守夜的道士,抢走了祖牌。 天亮之后,大家发现有弟子被袭击,一开始还以为是丢了香火钱,然后才惊讶地发现,是祖牌被人抢走了。 于是茅山弟子顿时被撒了出去,务求抓住庄昊云,请回祖牌。 第577章 不择手段 中年道士讲完这些因果,怒视着不远处的庄昊云,“我说的这些,可有冤枉你?” “没有冤枉我,”庄昊云很光棍,坦然承认了。 但是他也有话说,“马道长,庄某人也是不得已,我跟你家天师再三强调,只是借走看一看,价钱好说,奈何他不答应我,我只能出此下策。” 马道长越发地恼火了,“他不答应你,你就该偷吗?我茅山派的东西,肯借给你,那是人情,不借给你,也是本分……天底下有你这么强买强卖的吗?” 说到这里,他看向冯君,“这位施主,你觉得他这么做,对吗?” 冯君还没来得及说话,庄昊云出声了。 他冷着脸发话,“这关系到我儿子的性命,你借也得借,不借也得借……好言相求你们不答应,价钱随你们开也不行,那我只有强借了。” 马道长其实知道里面的因果,闻言他冷笑一声,“你儿子就没人治得了,祖牌都治不好……庄施主,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还是要说一句,别被人骗了。” “被人骗了?”庄昊云冷笑一声,然后摸出手机打个电话,“儿子,下车走两步!” 这些天他虽然不在洛华庄园,但是每天好几个电话,庄泽生的情况,他再清楚不过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横下一条心,去茅山派借那个祖牌。 严格来说,他有这个心的话,在族里也能借到几本道经。 但是他已经想明白了,族里那些道经……估计没用! 他不看网络小说,倒是不知道“末法时代”之类的说法,他只知道,儿子生病之后,让族里那些修道的人看过,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 再想一想,他儿子致病的原因,就是族里人没有分辨出“煞气”——事实上,那些石头碎片,族里都没有人发现异常,任由它们散落在那里。 这种情况,他又怎么敢指望,好不容易借来的道经,能入得了冯君的法眼呢? 庄昊云想来想去,觉得茅山派的祖牌,或者会有点名堂——祖牌也没有治好儿子的病,但是看小天师他们那么恭敬的样子,或许祖牌没问题,出问题的是茅山弟子。 其实真要说道家里的名头,茅山不算什么,武当、全真、正一的名头都要超过茅山不少。 佛家分支里,能超过茅山的也不少。 然而,这些分支或许很厉害,可是庄昊云为儿子的病跑遍了大半个华夏,在这些可能拥有超自然能力的势力中,也就是在茅山,他看到了点真东西。 那祖牌不管有用没用,是被郑重其事地请出来了,他也觉得那东西……挺古朴厚重。 至于说五百罗汉祈福,北斗七星阵啥的,感觉就是个仪式。 简而言之,他看到茅山的好东西了,其他家可能有更好的,但是他连接触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他去茅山请这个祖牌,结果人家不借。 不借……那就想办法呗,庄昊云生意做到这么大,族里还有做官和修道的——其实还有混社会的,他不可能是一只傻白甜。 东西到手,他转身直奔洛华庄园而来,因为此前他打算借祖牌——毕竟先礼后兵嘛,所以他就上了重点嫌疑人的名单,被人衔尾直追。 幸运的是,他终于在被人追上之前,进入了洛华庄园。 反正他认为自己做得没错——起码站在一个父亲的角度上讲,为了儿子的健康,他有不择手段的权力。 庄昊云还没有来得及解释这些,两百多米远处的大巴车车门打开了,庄泽生走了下来。 他不是单独走下来的,而是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搭在葛司机的肩头,下车也十分勉强——在床上躺了四年,光是肉体的恢复也得三四个月。 但是不管怎么说,他的两条腿触地了,而且还能交替迈动,足以说明他在好转。 马道长直接就看傻眼了。 当初庄昊云带着儿子去求助的时候,他和现在身边的曾师妹,都是亲身经历过的,对茅山来说,一笔香油钱五十万的情况,并不是特别多见,那么做法事的时候,肯定要隆重很多。 当然,五十万也不算特别多,有的居士在修庙的时候,出手都是一两百万,眼睛都不眨一下,还有那些还愿来的信众,也不乏大手笔的。 但是庄昊云不是修庙,也不是还愿,花五十万只是请求做法事,而且结果不是很好,人家也没折腾,直接干脆利索地转身走人。 所以马道长对他的印象非常深,对那个只能躺在床上的少年,也记忆深刻。 现在眼见对方居然可以下地行走了,他的惊讶可想而知,“这个……还真是好了?” 他旁边的曾道长,也是异常地惊骇,“这这这……不说是绝症吗?” “是不是绝症,咱们说了不算,”庄昊云见到儿子行动越发地利索,心里非常舒坦,觉得自己没有白白冒险,他感触颇深地叹口气,“总算是我没有白坚持,苦心人……天不负啊。” 他的语气相对比较婉转,这其实不符合他的性格,尤其在对方差一点开车撞伤他之后。 但是他已经将祖牌弄到手,又来到了洛华庄园,目的就算达到了,心情也算不错。 原本他可以嘲讽茅山两句,现在也懒得计较了——何必往死里得罪人呢? 但是茅山的人可不这么想,马道长在惊讶过后,一指庄泽生,黑着脸发话,“这种病秧子,你管这叫……治好了?” 庄昊云并不介意对方说什么病秧子之类的难听话,要是搁在十天前,谁敢这么说生生,他绝对不肯善罢甘休,但是现在儿子的痊愈指日可待,他对这些也就无所谓了。 所以他笑着回答,“我儿子才治了九天,恢复总需要一个过程。” 马道长见对方足有七名壮汉,己方却只有三男一女,也不敢再使用什么强硬手段。 但是他的心里,还是相当地恼火,“你儿子都要好了,又何必来祸害我茅山?” 庄昊云终于是不高兴了,他一指冯君,“我儿子能好,是因为这名大师道行深!” “大师?”马道长又侧头打量两眼冯君,嘴角泛起一丝不屑的笑容,“道行深?” 冯君连猜带蒙,已经将经过猜得七七八八了,更猜得出庄昊云为啥抢人家祖牌,一时间也是暗暗苦笑:这家伙还真是……有性格。 这事儿让他感觉有点头大,然而,既然涉及了他冯某人的因果,茅山也没有多少实质性的损失,他觉得不宜大动干戈——天下道友本一家嘛。 所以他没有计较马道长的无礼,而是四下看一眼。 山门口有两个摆摊的闲人,今天只来了一个,因为天气阴冷,周遭也没有来烧香的。 但就算只有这一个,也是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 然而,现在没人,不代表一会儿没人,冯君也不想被人围观,于是沉声发话,“四位道友,这样吧……咱们去那个亭子,坐下来谈?” 马道长也觉得,在大门口吵来吵去的,很不像个样子,反正他已经追上了庄昊云,那块祖牌,应该就在他手提的公文包里。 就在这时,矮胖道士叫了起来,“想得倒美,我们的车怎么办?” 冯君看一眼陆晓宁,下巴微微一抬,“嘎子?” 嘎子抬脚就向那辆宝马车走去,看起来走得不快,但是几步就到了车前,他练习《风影脚》总共也才十来天,不过进步非常明显。 走到车前,他一弯腰,也不见怎么发力,直接就将宝马车翻了过来。 “怎么不等交警……”矮胖道士大声喊话,显得非常不满意,不过入目这一幕,他的叫喊声硬生生地被打断了,直接卡在了嗓子眼里。 嘎子有意无意地看他一眼,也不说话,不过眼神里表现出了明显的威胁之意:小子你要搞事的话,最好掂量一下。 大家都在惊叹陆晓宁的神力,只有那曾道姑一直盯着好风景的车,指着她的车大喊,“她不能走!” 梅主任下午单位有活动,她本来就是卡着点出来的,万一有个堵车都得耽误,今天遇到了这事,又因为好奇,多停了一会儿听结果,现在才想发动离开。 听到女道姑不许她离开,她索性打一把方向,转头开了回来,“不走就不走,你好好说话,有点修身养性的样子!” 大家来到了一号泵的亭子,坐在石桌旁,马道长也不客气,直接开怼庄昊云,“我也不说你知道不知道什么叫道行深……我就问一句,贵公子既然要康复了,你抢我茅山祖牌干啥?” “首先我纠正你一个观点,”庄昊云伸出一根食指来,“我不是要抢你茅山祖牌,只是借……我花钱你不肯借,那我只能托人强行借。” 马道长冷笑一声,“强行借?上一个这么胆大妄为的……” “咳咳,”冯君轻咳两声,声音真的很轻,但是在马道长的耳中,却是不啻响起了两声闷雷,“咱们都有点素质,一个说完,一个再说。” 他真的很讨厌那些不讲秩序的家伙。 (更新到,月底了,凌晨惯例有加更,预定八月保底月票。) 第578章 祖牌(一更求八月保底月票) 见马道长不做声了,庄昊云又伸出一根中指来,“第二,你茅山的祖牌,对于我儿子没什么帮助,上次我花了小六十万,得出了这个结论。” 马道长也知道,法事是五十万的,但是还有一些其他费用,说是小六十万并不为过。 他很想问一句,既然祖牌没用,为啥你还强借? 不过想到刚才耳中的两声闷雷,他决定暂时不开口。 庄昊云又伸出了无名指,“第三呢,我孩子的康复,需要一个过程,我很想让孩子留在洛华庄园,所以借你家祖牌几天,让冯大师参详一下……他开心了,我儿子的事情就好说了。” 这话就太侮辱人了,堂堂茅山的祖牌,只能供人参详? 马道长的脸色越发地黑了,等了一等,见他不再说话,才狞笑一声,“这祖牌是我茅山的道统,涉及祖师爷的不传之秘……你可知罪?” 庄昊云冷笑一声,“不传之秘?别开玩笑……有专利没?” 有专利没……马道长被这四个字噎得死死的,目瞪口呆半天,才冷哼一声,“庄施主好胆量!” “我真不跟你开玩笑,”庄昊云一本正经地发话,“我花了小六十万,连个响儿都没听到,我当时没说啥吧?认了!现在想跟你计较一下,告你个诈骗可以不?” “现在我想花钱借来,给冯大师看一看……这也不算多大事吧?不是花钱就可以的吗?” 马道长年纪比较大,行事也比较稳重,不是个逞口舌之利的。 但是这末法时代,完全没有口才,忽悠不了人,也做不好道士。 所以他不跟庄昊云叫真了,而是侧头看向冯君,“你刚才唤我道友,也是修行中人?你是不是认为……自己比茅山强很多?” 说实话,自家的法事没治好人,别人出手治好了,他的心里分外不是滋味。 一旦传出去,茅山一脉成什么啦? 冯君不想贬低茅山,都是修道之人嘛——哪怕对方可能已经沦落成装神弄鬼之辈了。 不过,这货问得有点太过分了!你自家是什么样子,心里没点碧数吗? 正好,高强从大巴车上端下来冲好的茶水,冯君端起茶杯轻啜一口,然后淡淡地发话,“我治好了庄总的公子。” 这话就更让人生气了,矮胖道士高声叫了起来,“你认为,你一个人就胜过了茅山?” “闭嘴!”冯君厉喝一声,有若晴空响起了一个霹雳,“轮到你说话了吗?” 矮胖道士顿时身子一颤,紧接着,眼耳口鼻中冒出了鲜血。 现场沉寂了好一阵,马道长才沉声发话,“张师弟性情急躁,多谢道友替我茅山管教。” 这话听起来,好像是很客气,但是事实上,距离翻脸也只有一步之遥——我茅山弟子做得对不对,自有我茅山的人管教,轮得到你一个外人多事? 冯君一摆手,大喇喇地发话,“无所谓,我只是说,我把人治好了。” 马道长的脸黑了下来,“道友是真的小看我茅山一脉?” 冯君又轻啜一口茶水,还是那句话,“我把人治好了。” 你敢换一句台词吗?马道长快被气疯了,“道友既然看不起茅山,何必惦记我们的道统呢?” 这一次,冯君连固定台词都懒得说了,抬手指一指庄昊云——你来说吧。 庄昊云正色发话,“马道长,事情是我干的,我就是单纯地想讨好冯大师,你也别跟我说道统不道统什么的,我不懂……五十万一场法事,借祖牌十天算五百万,怎么样?” 这个价钱,很令马道长心动,这年头,想要遇个家底殷实又虔诚的居士,真的不容易。 说到底,茅山派入世太深了,不过这末法时代,不积极入世的话,没准道统都要断绝。 所以马道长的语气就有所松动,“你想借来给冯道友参详,可以直接跟小天师说嘛,对于你们这些虔诚信徒,茅山也愿意支持。” “我该怎么说?”庄昊云苦笑一声,“我跟小天师说,茅山治不好我儿子,别人治好了……我借你家祖牌讨好他?” 这是真实存在的问题,他也不想得罪小天师,但是这话……有可能直说吗? 马道长想了想,换位思考一下,庄总的选择也是被逼无奈,不过,“那你拿走祖牌,留下支票也行呀……我茅山弟子也不至于这么生气。” “拜托,我也想留下支票,”庄昊云苦恼地一呲牙,“然而,你茅山虽然没有申请专利,但是我如果留下支票,那就是罪证了……犯罪证据。” 马道长再次默然: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 沉默好一阵,他再次抬起头来,却不是看向庄昊云,而是面对冯君,他非常明白,再跟庄昊云纠缠,也是车轱辘话,各说各有理,想要干脆地扳回这一局,得从此人身上破局。 只要从冯君身上扳回这一局,其他输的,就都赢回来了。 所以他很干脆地发问,“庄居士说道友的道行精深,可否令我等一开眼界?此前你治好了庄公子,我们未曾目睹,就不要再说了。” 拿点干货出来吧,别总是那句话——我把人治好了,你说得不烦,我听得都快疯了。 冯君不屑地笑一笑,“我的道行,哪里是你看得懂的?” 他已经观察过此人了,尚未步入武者的境界——半步武者,这是什么鬼? 这里距离山门不远,此刻身边的人也不少,虽然多半是熟人,他不介意施展出一些说得过去的道术,但是最后,他还是觉得低调一点的好。 不过……我好像还不知道,茅山的祖牌是个什么鬼,这么硬怼,有意义吗? 他冲庄昊云扬一下下巴,“庄总,你把那个什么祖牌,拿出来我看一下。” 庄昊云四下看看,发现己方除了他自己,冯君旁边就站了三个男人,不远处还有小葛站着,两百米远的地方,还有两个门岗在虎视眈眈。 这么多人,他是无论如何不怕对方折腾的,于是他将手里提着的公文包放在石桌上打开。 矮胖道士见状,下意识地就想凑过来,高强身子一侧,挡在了他的前方。 真要说精悍之气的话,他的气势还要胜于嘎子和狄爱心。 然而,矮胖道士不肯干休,硬要挤过去,高强的腰部扭一下,只靠着背部,就将人拱了出去。 马道长脸色一沉,才要发话,就见冯君抬手一招,褐色的光芒一闪,公文包里那块褐色的牌子,从一米远外,飞到了他的手中。 牌子不大,宽有十二三个厘米,高二十五六厘米,厚度大概一厘米半,上面雕满了花纹,下面还有个底座,不仔细看的话,有点像宗祠里供奉的灵牌。 这牌子非金非石,份量倒是不轻,足有十多斤。 冯君拿到手里,先掂一掂份量,然后又伸手轻叩,牌子发出“笃笃”的闷响。 他取牌子时使用的凌空摄物,已经震慑住了茅山的四人,他们当然看得出来,冯君一直都没有跟庄昊云接触,所以这肯定不是魔术。 不过,看到他伸手去叩祖牌,马道长还是出声了,“冯道友,这是我茅山祖牌,掌脉天师都要沐浴之后才能触碰,你这么做就太过分了。” 冯君眼都不抬一下,仿佛没听见他说话一般,翻来覆去地观看着牌子。 倒是嘎子闻言忍不住了,低声嘀咕一句,“说得好听,擦拭的时候还不得用抹布?” 他不是要跟对方叫真,按冯君的规矩,没有经过允许,这里就没他说话的份儿。 嘎子只是心有所感,因为每年的中元节,他的父母总会把爷爷奶奶的牌位拿出来,供奉香火,那东西平时放在箱子里,拿出来的时候都是一层灰,还得擦拭一下。 但是他这么自言自语,马道长正好借机发作。 他冷笑一声,不无自傲地发话,“我茅山祖牌从不用擦拭,放置一千年也不会有灰尘。” 洛华庄园的人听到这话,都是微微一怔:千年不落灰——这是祖牌的神异吗? 佛家道家经常有些超自然现象的传言,就算那些不信鬼神的人,也难免会忌惮一二。 嘎子的自言自语被人怼了,吃惊之余,心里有点不服气,“庄园里正好有施工现场……能让我们开一开眼吗?” 马道长恶狠狠地瞪他一眼,特么的这是我茅山祖牌,你要拿到施工现场吃灰? 说实话,这个要求本身,就是对茅山的大不敬,不过马道长对祖牌非常有信心。 所以他并没有发作,只是冷冷地看着这个力大无比的小伙,“你想开眼?可以!不过若是祖牌真的灵验的话,你对我茅山的冒犯……又该怎么算?” 嘎子胸脯一挺,他是一根筋认死理的,“如果确实灵验,我可以赔礼道歉,你若是不满意,也可以提要求。” 马道长才待说话,冯君开口了,他头也不抬地发话,“嘎子不用见识了,这东西确实有辟邪祛尘的功效,阵法几近失效了,但确实还能维持相当一段时间。” 嘎子闻言,顿时闭嘴了,马道长则是狐疑地看一眼冯君,“阵法?” 冯君还是没理他,继续翻看祖牌。 马道长悻悻地闭嘴了,但心里竟生出些莫名的期盼来。 (八月第一更,召唤保底月票。) 第579章 祖牌有玄奥(第二更) 冯君拿着祖牌看了一个多小时,才将此物放在石桌上,端起茶杯来喝水。 然后他点起一根烟,一边吸着,一边魂游天际,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场的人都知道,他肯定有了些想法,但是竟然没有人敢出声发问。 茅山的四名道士有很多话要说,然而,也没谁主动开口。 一根烟抽完,冯君又喝了两口茶水,才轻喟一声,“茅山还是出过人物的啊。” 矮胖道士闻言,眉头一扬才要发话,猛地想起自己被呵斥得七窍流血,又活生生忍住了。 马道长轻咳一声,“这是自然,我茅山的道统久远,杰出人物层出不穷。” “呵呵,”冯君不以为然地笑一笑,一指那祖牌,“如果这祖牌就是你茅山祖物的话,你家的道统也就是那么回事。” 除马道长之外,其他三名道士的面孔,齐齐就是一变——可以说,这是对茅山极大的侮辱。 倒是马道长的眉头微微一扬,迟疑一下,还是出声发话,“道友所说的,也不无道理,我茅山道统久远,但是中间多次面临存断危机,这是四百年前,中兴道统的祖师所留。” 冯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才像话……我就说嘛,开派祖师不该只有这点水平。” 这话听得茅山四人直翻白眼——你这是夸人呢,还是骂人呢? 马道长的脸色有点微微发黑,“冯道友的话,有点过了吧?我中兴祖师也是高功大德,威名赫赫,咱们做后辈的,当心存景仰才对。” 在传说中,这名中兴的祖师整理发掘了前人的典籍,本身也修为高深,挽回了茅山的颓势,他认为这名祖师,纵然不能跟开派祖师相比,但相差也不会太大。 冯君不以为然地回答,“那是你茅山的祖师,我能当他是前辈,景仰什么的,就不用说了。” 说到这里,他抬手指一指庄昊云,“别的不说,庄总的先人,就比你这位中兴祖师强。” “呵呵,庄周吗?”马道长不以为然地笑一笑,“我茅山是上清嫡传……” 他无意对庄周不敬,但是旁人一说,就是“老庄”,老子总是在庄子前面的。 冯君一摆手,打断了他的话,“我不说那么久远的事情,只说庄家能接触到的高功大德……比制作这个祖牌的人强。” 马道长看他一眼,大有深意地发问,“冯道友此话何解?” “呵呵,”冯君又是两声轻笑,“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如果你家掌脉天师在,倒是可能交流一二。” 这话说得有点狂妄,但是四名道士此刻已经感觉出来了,人家不是假狂,而是有真才实学的。 对方对中兴祖师的评价,他们不敢置喙,更不知道庄家接触过何等层面的修道者——反正人家说得振振有词,看起来有所凭仗。 关键的是人家只凭着观察,就看出祖牌上有辟邪祛尘的阵法,就这一手,目下茅山无人能及。 马道长沉吟一下,出声发问,“敢问冯道友刚才伸手一招……是什么法门?” “武修法门而已,”冯君淡淡地回答,“并非道术……勤修苦练即可。” 凌空摄物确实是武修法门,不过……得先天高手才做得到。 众人闻言,尽皆默然,又过一阵,那曾道姑冲着好风景一拱手,“敢问道友,刚才的铁锅……可是用了储物法器?” 她一直盯着好风景不放,就是因为那铁锅出现得太过突兀了,其他三个道士也就罢了,她是正好看到那铁锅凭空飞过来的。 此前她认为,这可能是什么邪术,但是听到对方向马师兄的解释,很有条理,也不失章法,十有八九也是修道之人,“道友”两字不是随便说说,于是她就想到了储物法器的可能。 因此,好风景在她的嘴里,也成了“道友”。 梅主任却是很有体制中人的做派,一点都不怕空口说白话,她摇摇头,很干脆地表示,“你想多了,那是我放在副驾驶座位上的,连包装都没拆。” 扔出去的铁锅,确实是没有拆包装的,她也是小资消费习惯——用过的铁锅,怎么合适放进储物戒里? “是吗?”曾道姑看她一眼,遗憾地撇一撇嘴——人家打死不认账,她能怎么办? 马道长听到这样的对话,刚才的记忆也苏醒了一些,少不得看好风景两眼。 严格来说,他在茅山派里,也算是持身谨慎一意修行的典范,甚至在修身方面,都严格要求自己,体格也比别人健壮一些、 今天他先看到了一个大力士,又发现冯君可以“虚空摄物”,那么,再多加一个有储物法器的女人,似乎也不是很奇怪了。 当然,对于现在的茅山派来说,甚至对整个华夏的修道人来说,储物法器也是传说。 然而,虚空摄物也早绝迹了,只存在于典册,现在还不是也出现了? 总之,他心里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决意在回去之后,好好了解一下这个大师。 下了决心,正事还要办,他不能坏了茅山的名头,于是冲着冯君一拱手,“冯道友若是参详完毕,可否让我请回祖牌?” “这个却是不方便,”冯君摇摇头,一本正经地回答,“庄总不辞辛苦,为我借到了此物,我总不好辜负他的苦心,要多参详几日才好。” 他的话里有话,听起来的意思是——这玩意儿对我用处有限,但是我不想现在还。 庄昊云心里甚至都在犯嘀咕:冯大师这意思是啥,千金买马骨吗? 马道长的脸色又不好看了,你还真觉得,吃定我们茅山了? 所以他很不高兴地发问,“那还需参详几日?” 茅山一脉在伏牛的影响不大,主要集中在伏牛南部,西北也有一些,但对方若是认为,茅山在郑阳一点能力都没有,那他也不介意让对方认清一下,什么叫上千年的传承。 然而,冯君还真是一点都不买帐,他摇摇头,“要参详几天,这很难说……让你们掌脉天师过来跟我商量吧。” 马道长的脸,越发地黑了,“若是我们掌脉天师不来呢?” 莫非你还打算不还祖牌了? 冯君呲牙一笑,“他不来,那我就一直等着他来好了……反正我也不着急。” 特么的你是打算赖了我茅山的祖牌?马道长冷冷一哼,“那天师此生都不来呢?” 其实他对外人说话,一般不会这么呛,和气才能生财……做法事嘛。 然而,同行却不在其中——老话说死了,同行是冤家。 “那就三个月为限吧,”冯君有意无意地看了庄昊云一眼。 没错,就是三个月,现在他在意的真不是钱财什么的,对方有心、而且也有胆子去做一些高难度的事情,来刻意逢迎他,那么,他当然不会让支持自己的人失望。 千金买马骨?也许吧,不过这样的马骨,有多少他收多少。 当然,他也必须正告茅山派一点,“马道友,说句实在话……贵脉天师不来,后悔的不会是我,言尽于此,道友好自为之。” 就在这时,远处的门口,又传来了一阵喧闹声。 紧接着,好几台对讲机同时响起,“冯总,冯总,杨主任又带着女儿来了,让进不?” 大家都不说话,齐齐看向冯君——这种决定,也只有他能做。 “这才是的,”冯君轻声嘟囔一句,然后提高了声音,“那……放人呗。” 这次载杨玉欣母女来的,是一辆保时捷卡宴,郑阳牌照,反正古家不差巴结的人。 保时捷把车开到一号泵旁,然后就停了下来,古佳蕙和杨玉欣从车里走了出来。 十天没见,古佳蕙仿佛长高了一些,又像是清减了一点。 她连蹦带跳地走过来,笑着冲大家点点头,却是没有开口,这古家的小公主,也算是越来越懂事了——这种场合,不合适她这个小女孩主动出声。 冯君却是有点头大,小丫头你还真把这里当成周末度假场所了? 不过既然他答应过对方,就不会失言,于是下巴微微一扬,“送你们的车,可以离开了。” “哎呀,我车上还有行李呢,”古佳蕙四下一扫,看到了陆晓宁,“嘎子哥,你能帮我拿一下吗?” 嘎子跟她处得一直不错,因为他也被癫痫折腾得死去活来过,看到这患病的小丫头,心里本能地就有些同情。 所以他走过去,三两下就拎出了四个大行李箱。 冯君看得眉头一皱,“你们这是……搬家?” 他问话的时候,保时捷车启动,悄然转头离开,非常有眼色。 “住两天就离开,”杨玉欣轻声回答,“冯大师你有事,就先忙你的。” 她说话的时候低眉顺眼,刻意保持了低调,但是那股久居上位的气势,真的是遮也遮不住——其实只看送她来的那车,就知道她不简单。 更别说,她还操着一口京腔。 庄昊云看着她,皱着眉头想一下,猛地发问,“请问是杨主任吗?” 杨玉欣闻言侧过头来,略带一点诧异地看他一眼,“是我,你哪位?” 庄昊云讪讪地一笑,“无名小卒而已。” 第580章 谁来保管(三更召唤保底月票) 无名小卒——庄昊云说的这四个字,让四个道士齐齐就是一愣。 虽然茅山上下对此人极为不满,但是他们心里也很清楚,这种主儿在社会上,已经算是雕炸天的存在了——家里有钱算是巨富,族里还有人当官,其祖父更是开国将军。 哪怕就算说修炼呢,人家祖上也出过牛掰人物。 他们从没想过,庄昊云也会对人如此谦恭。 四个道士仔细看一看杨玉欣,心里忍不住暗暗揣测,这女人到底是何许人物? 杨主任却是没有出风头的意思,她默默退后两步,“冯大师您先忙。” “没事,差不多也忙完了,”冯君站起身,将祖牌放回去,伸手合住了公文包。 然后他看一眼庄昊云,“这个祖牌,你暂且保管着。” “咳咳,”马道长重重咳嗽两声,“冯道友,若是你拿着祖牌,我们也不说什么了,但是让庄总这方外人保管……合适吗?” 冯君微微摇头,“我只是不方便保管,至于原因……以后你会知道的。” 马道长思索一下,估计对方不是无的放矢。 不过这世间事,很多时候都是明知不可为,也不得不去尝试,“那我们从他手里夺取祖牌,也是必然的选择……还请冯道友理解。” 现在的洛华庄园,只有他们四个人,但是只要他们放出风声,一夜的时间,不愁调来几百名师兄弟,人不够的话,他们还可以召集信徒和护法前来。 如果茅山不怕丢人,甚至可以召集武当、终南、王屋、青城等地的同道来声援。 “我当然也可以保管,”冯君也不生气,而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过,我确认一下……你觉得我保管更合适吗?” 说句实话,马道长心里认为,冯君保管此物,起码能让他更服气,而且看起来,对方也没有贪昧此物的意思。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把冯君摆到一个相当高的位置了,而且心里隐隐还有些期待。 但是对方说话的语气和表情,让马道长生出了一种不妙的感觉——如果答应此人来保存祖牌,没准要发生什么事情。 反正此刻,他是不用考虑强抢了,于是眼珠一转,看向了杨玉欣——这人应该是有大来历的。 他冲着她一拱手,“敢问这位女施主,尊姓大名。” 杨主任本来是不信这些的,也就是夫君亡故之后,她为了寄托思念,做过一些法事,道家佛家都有,甚至还去过教堂。 然而,在接触冯君之后,她的心态大变,哪怕她并不认为,其他道士能具备冯大师一般的法力,但是也不会因为自矜身份,而对他们有所失礼。 所以她对马道长轻点一下头,吐出三个字来,“杨玉欣。” 马道长心中暗喜,能沟通就好,于是他又沉声发问,“不知杨施主跟冯道友的关系是……” 杨玉欣不动声色地回答,“在道长眼里,他是冯道友,在我眼里,他是冯大师。” 这回答相当到位,既表明了态度,又没有说出任何实质性的东西。 然而对马道长而言,有这个态度就足够了,然后他又一拱手,“那我现在有一件事,想麻烦杨施主一二,也是一场功德……” 他竟然突发奇想,想让杨玉欣帮着保管一下祖牌——东西已经找到了,冯君不愿意保管,茅山的人不想让庄昊云保管,想来想去,也就这杨主任比较合适。 然而,杨主任对道士有敬畏是一回事,愿意不愿意出手,那是另一回事。 虽然她听明白了,对方是茅山派的人——算是名门大派,而且那牌子也是派里的宝物,但是对她来说,你就算是龙凤山张天师当面,我也要看冯大师是啥意思。 所以她只是疑惑地看了冯君一眼。 “你随意,”冯君一摆手,他是真无所谓这个,茅山的祖牌确实有点名堂,但也就是那么回事,还是那句话,与其丢人败兴地琢磨这点东西,不如在手机位面努努力。 杨玉欣眨巴一下眼睛,出声发问,“让茅山的人自己保管这个……祖牌,有什么不妥吗?” 马道长听得有点无趣,玛德,这怎么说也是我茅山一脉的宝物,居然被人如此看轻,这两位都不想保管? 不过事实上,这才是属于常情,这是末法位面的地球,不是说随便什么门派的宝物,别人就能看在眼里的——你家宝物牛逼的话,你的门派早就更牛逼了。 对杨玉欣的问题,冯君笑一笑,“他们保管也无所谓,主要是这个东西有点说法,我得让他们掌脉天师来一趟,交给他们保管,人跑了就没意思了……我不可能让他们住进庄园。” 马道长闻言,马上出声发话,“我来保管,保证不跑,三清在上,如有半句虚言……” 他确实不想跑,事实上,他更感兴趣的是,冯道友打算跟天师说点啥? 他有一种直觉,或许自己在见证一段历史,见证一段传说。 冯君一摆手,打断了他的话,“这种事,你没必要这么赌咒发誓……也许你确实是这么想的,但那是茅山的祖牌,不是你马道长家的祖牌。” 他认为,这样的赌咒发誓毫无意义,那么,又何必等到对方说完呢? 马道长再次被噎住了: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想得有点少了,有点过于一厢情愿了。 同时,他又有点震惊于对方思维的成熟,如果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人这么说,他不觉得奇怪,但是这个冯道友,看起来是如此地年轻——这家伙的大脑,是怎么长的? 杨玉欣轻哼一声,“茅山吗?跑得了和尚……错了,跑得了道士,还跑得了庙?” 她说这个话很有底气,无论任何宗门教派,离开了官府的支持,那就什么都不是了——除非你打算马上造反。 她这话,其实有鼓励马道长接手的意思,但是马道长反而是默不作声了。 见他不吭气,杨玉欣又出声发问,“那这个茅山天师不肯来的话……又怎么处理?” 不用冯君说话,庄昊云就抢着回答了,“等他九十天,他不来,就让茅山的道士把祖牌带回去,冯大师又不稀罕他这点东西。” 杨玉欣听得还是有点好奇,心说怎么定下这么一个天数……不是八十天,也不是一百天? 不过此前她已经发挥了不少,再唧唧歪歪,难免惹得大师不喜,于是很干脆地点头,“既然茅山的道长相信我,那这个东西,我来保管好了。” 冯君看她一眼,“小蕙身体还虚,离那东西远点,你正是生机最旺盛的时候,不用怕。” 其实古佳蕙也扛得住祖牌上那点若有若无的煞气,不过,好好的乙木体质,尚未开始修炼……又何必让她经受如此摧残呢?万一影响了体质就不好了。 我的生机……旺盛?杨玉欣听到这话,忍不住又走一下神,没有吧?我上环了啊…… 下一刻,她就觉得一股热流,从肾里刷地涌了出来,身子也有点发软。 不过她把情绪控制得非常好,只是微微颔首,“知道了。” 事情商定,祖牌也有了管理员,四名茅山来的道长,被“送”出了洛华庄园。 看到一侧全是碰伤的宝马车,矮胖道士忍不住破口大骂,“特么的,这是咱们的庙产……弄成这个样子,怎么交代?” 这辆车很多时候是他来开的,所以对他而言,这不止是茅山的公产。 马道长一直就很看不惯他的暴躁,虽然那个二十出头的朱师弟,也是年轻气盛,但是做事还算有章法,这货就根本没个章法。 所以他冷冷地发话,“那如果是你开车撞了山门,咱们的车就会完好无损?” 矮胖道士闻言不干了,“马师兄你这是啥意思?我想追凶……就错了?” 你特么能不能听懂人话啊?马道长对这货,是彻底无语了,心说要不是我不会开车,劳资打死也不会让你这么个夯货跟着。 这年头会开车的道士其实不少,不过终究比例还不算高。 倒是曾师妹出声安抚这暴走的师弟,“蒋师弟,咱先去看看你的耳朵……鼓膜别出事。” 蒋师弟被冯君一声,吼得七窍流血,检查一下耳鼓膜,也是应有之意。 但是他冷笑一声,“这车还不一定能不能动弹得了。” 事实证明,日耳曼血统的车,还是比较牛叉的,除了外表惨了一点,居然还能驾驶。 马道长上车之后,就是忙着联系唐天师了,天师不接电话,于是他又在微信上打字。 蒋师弟开着车,嘴角泛起一丝狞笑:今天的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茅山派的表现姑且不提,嘎子将古佳蕙的四个大行李箱放到Q7上,大家一路回到了别墅。 才下了车,杨玉欣就找到了冯君,她指一指手里的公文包,“我……需要看它九十天吗?” 这是你自己选的吧?冯君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那个啥……也许不需要。” 他感觉,对方的天师不是弱智的话,会来得很快的。 然后他又想起个问题,“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小蕙的功课赶上进度了吗?” “她早就自学完高中的课程了,”杨玉欣随口回答一句,然后眉头一皱,“不过最近她的身体状况……不太好!” (三更到,召唤八月保底月票。) 三更,召唤八月保底月票 正在手打中,稍后即将更新,更新后需再次刷新页面才能阅读! 第581章 天师很忙 身体状况不太好?冯君仔细想一想,他今天下午的第一印象,古佳蕙确实是清减了点。 但是……怎么可能身体没好呢?他有点不高兴,“你是不是说……我没有治好她?” 后续的治疗费用,他都没计较,他感觉洛华庄园就像华夏的大学,严进宽出——进来接受治疗不容易,但是只要你能展现出诚意,后续的治疗费,他看得不是很重。 原本他就没打算靠这个来挣钱,之所以选择严进,只是想省去一些麻烦。 洛华庄园如果成为一个医疗圣地的话,他还有空修仙吗? 但是对古佳蕙,他是很上心的,哪怕她将来未必会修仙,但是他也是将她彻底治好了。 甚至痊愈之后,古佳蕙还在庄园里活蹦乱跳地生活了半个月,天天蹭聚灵阵。 冯君倒是不在意这点灵气,但是杨玉欣说小蕙状态不对,他真是心里不舒坦。 杨玉欣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想歪了,于是马上出声解释,“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她在竹林里待了四五个月,然后回到京城……你也知道,京城的空气不怎么样。” 冯君听到这话,瞬间就反应过来了:在山清水秀的地方生活上四五个月,猛地回到PM2.5爆表的城市,谁也受不了啊,更别说他这里还有聚灵阵。 他只能苦笑一声,“倒也是,不过这个我也没有办法,总不能把竹林搬到京城。” 杨玉欣闻言马上表态,“如果你想搬的话,我全力支持,在京城附近就行,不用进市里。” 京城的空气,她估计搬去上百个竹林恐怕也未必顶用,倒不如在郊区了。 “没兴趣,”冯君摇摇头,“说实话,我觉得你们从京城到郑阳,比去郊区还要更快点。” 这说辞多少有点夸张,但上次杨玉欣就是这么劝女儿的,他用同样的理由拒绝。 杨玉欣也没想着能说服他,所以并没有纠结这个话题,而是又说起了女儿,“这个空气,我感觉她还容易适应一些,家里也有条件做一些净化,关键是……她胃口变小了。” 原本她真没想让女儿这么快回来,哪怕在将来,女儿有可能跟随冯大师修仙,也不能才离开十来天,就再回去吧? 但是古佳蕙的表现就摆在那里,她不是故意不吃饭,而是很努力地在吃饭了,但是胃口死活打不开,稍微吃多一点就吐。 十天时间还没调整过来,杨玉欣一想,那啥也别说了,带着女儿再去郑阳吧。 冯君提出了建议,“那这两天,也不要让她进竹林,在竹林边走一走就好,总得让她适应,逐渐离开竹林。” 杨玉欣心里也是这个打算,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大师主动这么说,心里总是有点怅然若失,她勉力笑一笑,“那就打扰了大师了……对了,朝阳的事情进展怎么样了?” “就那么回事吧,”冯君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有点无所谓,然后眉头又微微一皱,“想快也快不起来……主要是缺人,缺放心的人。” 其实他还是想快一点的,毕竟他已经把功法给了老爸老妈,更好的环境,能加快他们的修炼速度——哪怕快不了很多,但是能快一点就是一点。 “缺人?”杨玉欣的眉头一扬,“设计、施工还是监理?我可以帮你想一想办法。” “都缺,”冯君很干脆地回答,既然古佳蕙还会时不时来庄园,他就没必要跟她客套了,“你能帮上忙,那就最好了,不过有问题的话,我也是直接找你。” 杨玉欣很无所谓地笑一笑,轻描淡写地发话,“不会有问题的。” 这才是真正的牛叉,她根本不说,出了问题会怎么严惩之类的话,轻松的语气下,是掩盖不住的自信——来,谁有本事出个问题,给我看一看? 冯君听到这话,是彻底地放心了,他笑着点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杨玉欣笑着摇摇头,“不算什么,大师你太见外了。” 跟有些人相处,真的是如沐春风非常舒服的,杨主任就具备这样的素质,当然,这也是冯君本人就达到了一定的高度。 像庄昊云见到杨玉欣,就有点不自然。 刚才他本来要上大巴的,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合适不合适去别墅,正琢磨着,要不别掺乎了?冯君招呼他一声,要他骑着摩托跟过来。 杨玉欣若无其事地收下了茅山派的祖牌,不过她心里非常好奇: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所以她就找到庄昊云,了解一下情况。 庄昊云其实也算红色后代,聊了一阵之后,他把自己太爷爷的名字报一下,杨主任虽然没听说过这个人,但是知道是开国将军,态度就又好了一点。 然后他就说起来,儿子的病情是怎么回事,谢了谢杨主任送给庄园的豪华大巴,又解释一下,为何冯君要扣下祖牌九十天。 杨玉欣这才知道,合着这九十天,是这么一个来历,她大有深意地看他一眼,“你儿子能在大师这里休养身体……真是很大的福气。” “我也这么认为,”庄昊云点点头,他有心说一句,看到你和你女儿又来,就更确定这福气了,然而话到嘴边,他还是没勇气跟对方说。 杨玉欣看着和气,给他的压力还是相当大的,这女人不但身份高贵,还相当地美艳,再加上又是丧偶了,他忍不住要胡思乱想一下。 他知道自己不该瞎惦记,但是这个念头冒出来,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住,因为心虚,所以反而更不敢胡乱开玩笑。 杨玉欣没在意他的反应,很多一时的俊杰,在她面前说话都结结巴巴的,她饶有兴致地发问,“那么,大师说的煞气……真的存在吗?” “确实存在,”庄昊云很肯定地点点头,“虽然我是生意人,但是我庄家的祖先是庄周,祖上出过很多修行人,现在也有人修行。” “现在也有人修行?”杨玉欣越发地好奇了,“那么,他们跟大师相比怎么样?” 庄昊云很想吹嘘一下,但是……真的没法吹,只能苦笑一声,“我家那几个,现在就是样子货,他们真要靠谱,我何至于求到冯大师这里?” “你也不容易了,”杨玉欣点点头,一本正经地发话,“为了儿子能留在这里,居然去抢茅山的东西,很有些魄力,难怪生意做得这么大。” “跟您比,那也叫生意?”庄昊云讪笑一声,“不过冯大师说了,我家祖上,比茅山那个中兴祖师,还是要强一些的。” 杨玉欣默然,好半天才出声发问,“那你觉得……大师跟庄周比呢?” 你敢脑洞更大一点吗?庄昊云也是相当地无语了,他沉吟一下方始回答,“这个嘛,我很想说,我家老祖宗更厉害一些,毕竟那么有名不是?但是这个……没法比的。” 杨玉欣也没指望得到答案,她又出声发问,“那在你看来,冯大师是在修行,还是在修仙?” “这俩有区别吗?”庄昊云奇怪地看着她,“修行到了最后,就是修仙呀,还有传言说,我老祖宗庄周是飞升了呢……你是没看到,大师手下的那个寸头小伙,单手能掀翻汽车。” “那是嘎子,”杨玉欣对嘎子还是很熟悉的,“大师的三个徒弟之一,也是他的发小,不过他跟大师差得还远。” “差得……还远?”庄昊云想了一想,想到某个艳丽妇人可能有储物法器,忍不住扬一下眉头,“没准他是真的要修仙啊。” 当天夜里十点,马道长终于联系上了执掌茅山一脉的天师唐王孙。 不过非常不幸的是,唐王孙明天在省里要开一个会,明天晚上飞京城,后天一大早要参加一个很重要的商业庆典,那是来自京城权贵的邀请,不能推脱…… 简而言之,唐天师近五天的日程,安排得满满的,五天之后,京城有个宗jiao人士高级研修班,需要学习半个月,无故不得请假。 简而言之,未来二十多天里,唐天师是没有时间来郑阳的,祖牌固然很重要,但是那些活动也不是他能推辞的——只说那半个月的研修班,会有多名副guo级首长莅临指导。 诸如zheng协副主席、宣教部长、统战bu长…… 要不说茅山派入世深呢?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事实上,唐王孙也很重视马道长的汇报,嘎子的神力和好风景可能拥有储物法器,也就罢了,但是冯君能发现祖牌上的阵法,激起了他极大的兴趣。 然而,他还是没有办法赶来——推掉其他的任何活动,他都可能得罪相关的大佬。 冯大师算不算大佬?对唐天师而言,这可能是最大的大佬——人家没准是高阶的修行者。 然而,道友之间有什么纠葛,可以协商解决,唐天师跟那些方外的势力,根本没办法协商——你不来,就是不给我面子! 唐天师沉吟了一阵,“要不,我让文姬去吧,她代我做主。” “文姬小天师?”马道长想了一想,“也好,她是茅山三代之内,天分最高的修行者了。” 第582章 非主流小天师 文姬小天师姓唐,是茅山掌脉唐王孙的小女儿。 别人一说起来,是茅山派什么的,但是茅山正支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什么门派。 茅山不是派,是上清嫡脉,其他教派也可以说我是上清分支,但茅山认为自己是正宗。 所以他们自称是茅山一脉,最高的领军人物,就被称为掌脉,尊称是掌脉天师。 旁人说起来茅山小天师,指的就是掌脉天师。 谁是大天师?这个真没有,不过去掉大字的话,天师倒是有,龙凤山的张天师。 说起龙凤山的道统,茅山是很看不起他们的,但是人家受过朝廷册封,这个就没法比了,而且不是只册封了一个,代代天师都姓张。 龙凤山的道统,其实算是子孙庙,茅山一脉,可以归入十方丛林——当然,茅山也有师徒相传,但是大致来说,茅山掌脉天师,不是固定一个姓。 废话说得有点多了,简而言之,冯君和庄昊云说的茅山小天师,指的是唐王孙,至于说为什么加个“小”字——茅山你不服气,可以去怼龙凤山张天师啊。 反正大家就都这么认为了,你茅山再是上清嫡脉,再历史久远,人家龙凤山更吃得开。 至于唐王孙的小女儿唐文姬,茅山称她是小天师,事实上,外面人见了她,也就称呼一声唐道长——外界说的茅山小天师不是她。 这些话就扯得远了,第二天下午,唐文姬就赶到了郑阳。 她先汇合了此前来郑阳的四名师兄弟,与此同时,又有十余名茅山弟子,也赶到了白杏镇。 当冯君听说,茅山派的唐天师到了山门口,他召集齐了六名弟子,又带上了杨玉欣、庄昊云等人,来到山门口相迎。 车不算多,也有四辆,足以表示他对茅山大掌柜的尊重了。 对面也来了十多人,一色的道袍道冠,不过十余名道人的前方,却是一个将头发染得五颜六色、一身皮衣的小太妹。 小太妹骑在一辆哈雷摩托上,嘴里叼着一根烟卷,斜眼看着山门。 他们的周围,有几十个村民在围观——十几个道人围在洛华庄园门口,大家都有点好奇,这是道士要跟乌大王斗法吗? 冯君带着一众人来到门口,左右看一看,有点奇怪,“茅山的唐天师……在哪儿呢?” 小太妹骑在摩托车上,抬手冲着他一摆,嘴里还叼着烟卷,“HI,是冯道友吗?” 冯君看她一眼,愣了足有五秒钟,总算是看到她身边站着马道长,终于犹豫着发话,“你不会就是唐天师吧?” 教练,我要换天师~~~ 令他崩溃的是,小太妹点点头,“没错,我就是受你召唤而来。” 她一抬腿,下了摩托车,走到山门处,隔着自动门,抬手微微一拱,“认识一下,我姓唐,唐文姬……大家都管我叫小天师。” “那个啥,”冯君觉得自己的脑瓜有点乱,“你让我冷静一下,茅山天师是唐王孙吧?” “那是我老爸,”唐文姬的双手虚悬在空中,侧头看着他,“我已经说了,别人叫我小天师,而不是唐天师……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是有点问题,”冯君的脸色不太好看,他这次聚齐了自己人,前来迎接对方,是看在对方是一脉执掌的份上,洛华庄园初次接触地球界的道友,该有这么个礼数。 说句实话,如果不是有这么个原因,他一点都不觉得,茅山天师值得自己亲迎。 可对方只是派来了这么一个小丫头,看起来还是非主流的样子,让他心里极为恼火,“我倒不知道,茅山什么时候成了子孙庙!” 马道长见他脸色难看,马上出声发话,“冯道友,你切莫误会,天师有红尘纠葛,暂时不克分身,文姬小天师也不是她自封的……实在是我茅山近三代弟子中的第一人。” 这话多少让冯君释怀了一点,不过不管对方是不是有意捉弄他,他都不打算给对方相应的待遇了。 所以他随意地一拱手,淡淡地发话,“那行吧,你俩可以进来,其他人不得不入内。” “这有些欺人太甚了吧?”有道士不服气地大声嚷嚷,“到门口了都不让进?” “你抢了我茅山一脉的宝物,还敢如此放肆,真当我茅山无人吗?” 这些弟子里,有些是真的不知道内情,只是听说祖牌被抢到了这里,紧急赶来声援。 但也有的弟子,多少听说了,此间主人也是道法高深之辈,居然还要吵吵。 昨天那矮胖的蒋师弟,就是其中之一。 冯君的脸微微一沉,才要发话,只见小太妹一转身,用脆亮的声音发话,“都别吵,别让人家笑话咱茅山没规矩……现在是我负责此事,有谁认为我没这个资格?” 她这话一出口,现场诸多茅山弟子齐齐闭嘴。 旁观的村民忍不住出声议论,“好家伙,茅山小天师果然名不虚传,言出法随。” “毛线的言出法随,这叫公信力,证明人家确实道行精深。” “你们听的都是什么,耳朵里塞鸡毛了吗?这是茅山小小天师,不是小天师。” “怎么感觉这小小天师……有点不务正业呢?根本不像得道高人,有点发廊妹的感觉。” 冯君却是提高了一点对此女的认识:能如此有效地震慑众多道士,说明她还是很有些威望,或者说很有些实力。 唐文姬清亮的声音继续响起,“既然你们都认为,我有资格负责此事,那大家上车歇息吧,马师兄和我进去就好。” 还有些弟子很是不甘,一脸的愤懑,不过茅山如果连这点规矩都没有,哪里还传承得了千年?刚才还可以说是出于义愤,现在小天师发话了,谁敢不听? 唐文姬是骑着哈雷摩托进来的,马道长则是上了王海峰的车。 车到别墅院里,他们还没下车,骑着摩托的唐文姬眼一花,好悬没摔倒在地。 她看着远处正在施工的小楼,目光呆滞,“这是……玉石房屋?” 马道长下车之后,看到小天师神情古怪,顺着她的眼光看去,身子也是一个栽歪,“我去,这是真的假的?” 冯君走下车来,心里原本还是有点不爽,不过看到这俩一副土鳖的样子,也就懒得计较了,“我这玉石房屋,还堪入目否?” “真是玉石吗?”唐文姬看他一眼,狐疑地发话,“可否带我前去一观?” 其实她已经能断定,那是玉石了,可是不去看看,总是难免遗憾。 冯君自然不会拒绝,他建这玉石房屋,只是一时的心血来潮,有点“玉屋藏娇”的打算,眼下能用来炫耀实力震慑对手,也算是意外之喜。 唐文姬穿过后院的时候,下意识地扫了一眼后院的竹子,深吸一口气,“好精粹的天地之气!” 我勒个去的!冯君闻言,心里也微微吃了一惊:果然有两下子。 后院曾经是有聚灵阵的,但是自打开始建造玉石小楼,这里的聚灵阵就撤了,那些竹子的生长,也缓慢了许多,现在居然有人能发现它们的异样,他能不吃惊吗? 这家伙对灵气的感应,没准比得上张采歆了。 唐文姬来到玉石小楼外,因为还没有安装房门,所以她一眼就能看出来,内装修还没有开始。 所以她只是走上前,轻抚了两下墙体,扭头看向冯君,“冯道友,何时可以开始正题?” 这女孩儿果真不简单,冯君有点开始正视她了,一般来说,猛地看到这么大的玉石建筑,一般人都会问几个问题,搁给沉不住气的,没准还要问一问“多少钱”之类的。 但是这小太妹天师,见到欢喜就上前看一看,看完之后直接言归正传——这种牢记初衷并且能跳跃性思维的人,确实不多见。 “随时都可以,”冯君又将大家带回了前院,并且进入了前楼,“首先呢,你先和庄总协商一下,把误会揭过。” “这个误会最后再谈,”唐文姬很干脆地表示,“如果冯道友有以教我,自是一切好商量,否则……我茅山不是随便可以轻侮的。” 实说了吧,我就是要看在你这儿有什么收获,姓庄的那厮,只是个搭头而已。 但是庄昊云听到这话,相当地不高兴,他眼睛一瞪,“你茅山不是可以轻侮的,我庄家就能随便被人糟蹋?我可是做了五十万一场的法事!” 唐文姬似乎也知道,在这件事上叫真没啥意思——毕竟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所以她索性很干脆地发话,“我茅山一脉了结事情,分两种情况,一种是表面上了结,一种是真正地了结……庄总你希望是哪一种?” 真不愧是小天师,处理事情干脆果断,威胁起人来也很有一套——我现在就可以宣布,咱们双方的因果已经了结,你再遇到别的什么事情,肯定也不是我茅山干的。 但是事实上,茅山的符箓相当有名,历史上也留下了不少暗地里阴人的传说,不管她有没有能力做到,但是毫无疑问,茅山拥有这样的口碑。 (更新到,继续召唤保底月票。) 第583章 女汉子天师(一更贺梁瑛) 你怎么能如此厚颜无耻?庄昊云看着面前的年轻女子,鼻子差点气歪了、 我跟你讲道理,你却肆无忌惮地威胁我? 他却没想到,如果他没有遇到冯君,茅山也可能跟他讲道理——用拳头讲。 冯君看得越发感兴趣了,这唐文姬还真是一个妙人儿。 他有点相信,她果然是茅山近三代弟子中,天分最高的说法了。 别的不说,小天师的统帅能力一流,相当有主见,而且敢于决断。 当然,他也不能让她在自己面前随便折腾,要不然冯大师的颜面何在? 于是他看一眼庄昊云,淡淡地发话,“这样吧,最多也就是庄总租借你茅山祖牌做法事……这样算账,文姬道友可还满意?” 唐文姬愣了一下,笑着点点头,“可以,冯道友难得开口,这个面子我是要卖的。” 居然有点男儿气概,冯君暗暗点头,出声发话,“那么接下来,道友觉得该些谈什么?” 他行事有自己的章法,不过对方敞亮,他也不能太过小气——议程你来定。 唐文姬也不推辞,快言快语,“听说道友门下有人天生神力,文姬不才,想领教一二。” 瓦特?其他人闻言,就是齐齐一愣。 唐文姬也就二十四五岁,个头差不多有一米六五,体重……怕是到不了一百斤,尤其她那胳膊,非常地纤细,而且看不到明显的肌肉。 就这小身板,居然敢跟人扳手腕?而且是“天生神力”的男人? 王海峰、徐雷刚和嘎子交换一个眼神,都当没听到——没办法,丢不起这人啊。 唐文姬侧头看他们三个一眼,最后目光却是落在了高强身上,“老哥看起来很有实力。” 说句良心话,要讲气质,还就是退役特种兵最为彪悍。 高强挠一挠头,苦笑一声,“道友,我实力最差了。” 他也不想去扳赢一个女孩,那么只能死道友不死贫道了。 唐文姬又侧过头来,上下打量王海峰——不得不承认,王教练的卖相很好,看着就有肌肉。 王海峰抬着头,聚精会神地盯着天花板,仿佛上面有美女走光一般。 “好了,别闹了,”冯君出声了,“雷刚你上……小心点,别输了。” 其他人闻言,齐齐地看向唐文姬——不会吧,这么个小姑娘,需要徐雷刚出马? 要论力气大,洛华庄园里除了冯君,首推嘎子,第二就是高阶武者的徐雷刚,狄爱心稍逊于他,高强又比狄爱心差一点。 但是冯君既然这么说了,大家就没办法不当真,徐雷刚纵然是心里不满,也不得不认真地去对待。 两只手臂落在桌子上,只看胳膊粗细,那就是十足的……美女与野兽。 比赛的还是扳手腕,双方甫一发力,徐雷刚的脸色就是一变,下意识吐出两个字,“武师?” 他跟嘎子较量好几回了,一用力就感受到了对方身体内,有古怪的内息。 这内息跟他们三人有所不同,但是小女孩儿给他的感觉——跟嘎子极其相似。 唐文姬的眉头也是一扬,“咦,有意思,也是内家的路数?” 他俩在扳手腕,冯君终于有时间拿出手机,在上面划啊划的。 事实证明,冯君的警告还真的没错,两人扳了足足有半分钟,谁也压不倒谁。 “不扳了,”徐雷刚果断地放弃,“你这内息发力很古怪,一波一波的……如果我修成武师,你不是对手。” 对方终究是女士,单拼蛮力的话,哪怕她是武师修为,徐雷刚也不惧,但是武师运用内息收发由心,他想以力取胜,但是对方却仿佛拿着一把锥子一般,一下一下地扎他。 这种类似于脉冲攻击的方式,让他极为难受。 唐文姬应付得也很吃力,她真不是天生神力,只是修为到了,但是对方修的也是内家,虽然境界比她差,可终究是男人——而且还是男人里力气很大的那种。 她收回手臂,侧头看一眼马道长,“是他?” “武师吗?”嘎子的眼睛一亮,走了过来,“比划一下?” 马道长的嘴角抽动一下,“是这个人。” “要我说,还是算了吧,”冯君似笑非笑地看着唐文姬,“你比不过嘎子。” 他本来是激将的意思,要看这女孩能做出什么反应。 事实证明,唐文姬非常明白见好就收的道理,“好吧,我不知道你们说的武师是什么境界,不过相同境界下,我肯定赢不了男人。” 冯君一脸的不怀好意,“也许你能赢呢,真不试一试?” 这女孩儿今天表现太耀眼了,他忍不住想设个套,坑她一下。 唐文姬却是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这个嘎子的劲儿大,还是你的劲儿大?” 冯君若有所思地摸一摸下巴,“哎呀,差不多吧……你跟他比就行了,我不能欺负你。” 他已经开始考虑,如何花式气哭小女孩了。 “你在骗人,”唐文姬白他一眼,没好气地发话,“我估计,两个我也扳不赢你。” 嘎子就是沉不住气,“十个你也扳不赢君哥!” “咳咳,”红姐轻咳两声,沉声发话,“文姬道友,接下来想做什么?” 唐文姬看她一眼,心里有了数,这女人应该是三个女人里,最能做主的,“接下来,我就想听一听,冯道友对我茅山祖牌,有什么样的说辞……无关人等,就退了吧。” 这话一出,庄昊云、李诗诗都退下了,出乎她意料的是:高强都退下了。 杨玉欣去取了公文包来,放在沙发上,也转身离开。 唐文姬看一看冯君身边的三男三女,沉声发问,“他们都是冯道友的道统传承?” 那六人都不做声,冯君点点头,却也没有回答。 红姐一抬手,打开了公文包,露出了里面的祖牌。 唐文姬将这个场景暗暗地记在心里——这女人不简单,以后一定不能轻慢了。 冯君一抬手,就将祖牌摄入了手中,马道长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场景了,还是忍不住心惊肉跳。 “啪啪”两声响起,却是唐文姬抬起双手鼓掌,她笑吟吟地发话,“果然是虚空摄物。” “是凌空摄物,”张采歆忍不住出声了,她已经不爽这小婊砸很久了,要长相没长相,要身高没身高的主儿,一身的装扮像个马路天使,你得瑟什么? 你说你资质强?来来来……跟我比一比? 唐文姬其实也在重点关注她,原因很简单,这个女孩儿年轻貌美,更难得的是一股异域风情,没准是……冯大师的心头好儿? 见到她说话,唐文姬也不辩驳,只是看冯君一眼——这是你家的规矩? 她听马师兄说了,冯道友是一个很注重规矩的人。 冯君也觉得,张采歆贸然说话有点冒失,虚空摄物和凌空摄物,表述的是同一个意思,只是名词不同而已——你没有独到的见解,这么插嘴不太合适。 但是……她本来就有点熊孩子属性的嘛。 冯君的胳膊肘,从来都是往里拐的,于是他的手一松,那祖牌就虚虚地浮在空中,紧接着,众目睽睽之下,祖牌慢吞吞地飘到了唐文姬的面前,距离她的面孔,也就是尺半的距离。 然后,他悠悠地发问,“唐道友可曾识得此术?” 要知道,冯君和唐文姬,是隔着一张大茶几在说事,两人之间的直线距离,超过了一米五,就这么凌空将祖牌送到了对方面前。 唐文姬的脸色顿时一变,她并没有回答,而是伸出手去,去拿那空中的祖牌。 讲装神弄鬼,茅山可是强项,也有上千年的传承,那些炼丹画符时发现的东西,可以用来敛财,也合适借机扩大影响力。 所以可以说,魔术的雏形最早出现在华夏,唐文姬身为小天师,不会不防着这一手。 然而她伸手出去,拿到祖牌后,就发现祖牌轻若无物,然后逐渐有了份量,大约十来秒之后,终于恢复了应有的重量——十余斤。 唐文姬下意识地掂一下祖牌,神情却是越发惊讶,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冯君,“冯道友居然……修出了六识?” 所谓六识,是眼识,耳识,鼻识,舌识,身识,意识。 她已经初步判断出来了,对方是用意念控制这块祖牌的,这由不得她大惊失色。 茅山的记载中,有前辈高人是修出了六识的,而且不止一人,所以这不是传言,但是……这么强悍的六识,记载中也没有提及。 轻飘飘摄起一张符箓,是没问题的,但是十几斤的重物,那真是没有。 事实上,近三百年中,茅山再没有修出六识的人修行者——如果不算魔术的话。 冯君冲着她微微一笑,“我的道统里,管这个叫神识或者灵识,在我看来,意识外放并且控物,这已经不是意识那么简单了。” 其实他并不想这么早就开始卖弄,实在是张采歆随便插话,被对方鄙视了,而他既不愿意斥责小菜心,也不想让对方认为己方没规矩。 所以他只能露一小手,震慑对方的同时,把话题也引开,省得尴尬。 (第一更,贺盟主梁瑛,标题只能打二十个字,写不下了,大声召唤月票。) 第584章 炼气期大修者?(第二更) 唐文姬既然见到了意识外放,哪里还顾得上跟张采歆叫劲? 她双目迷茫,脑袋不由自主地连连轻点,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她的眼睛一亮,冲冯君拱一拱手,“多谢冯道友指教,灵识一词,再合适不过了。” 但是很容易搞混啊,冯君心里暗暗吐槽,然后正色发话,“我觉得神识更为妥当。” 灵识和灵石,真的不是一回事,但他还没办法明说,否则对方难免又要问——灵石是什么?能否拿出来看看? 他不认为,现在的茅山派会有灵石,所以这个话题,还是避开的好。 看到他非要定义这个“神识”,唐文姬也无意争辩——无非就是个名词而已,不管是谁起的,大家还不是一样地称呼? 所以她继续发问,“冯道友修为精湛,不愧是一代高人,是不是要跟我茅山探讨一下,神识如何修炼?” 你卖弄也卖弄过了,我也很配合地表示出了震惊,接下来,你说重点吧。 冯君看着她就笑,“探讨也该有个探讨的态度,唐道友这么说话,有点咄咄逼人。” “好吧,我道歉,”唐文姬是要多痛快有多痛快,“我现在想知道,这祖牌有什么奥秘,还望道友不吝指教,茅山上下必有以报。” 见她这么快言快语,冯君也不好表现得太过小气,于是微微一笑,“其实我的暗示已经很明显了,难道你想不到吗?” “神识……这是什么暗示?”唐文姬皱着眉头,轻声嘟囔一句,然后猛地眼睛一亮,若有所思地看向手里的祖牌,“难道是……” “没错,”冯君笑着点点头,“你们的中兴祖师,还是很牵挂传承的。” 唐文姬这一次,是彻底愣在了那里,久久不做声。 等了好一阵,嘎子有点忍不住了,低声问王海峰,“他俩在说什么?” “我哪儿知道,”王教练耸一耸肩膀,也是轻声回答,“估计是在打机锋。” 我当然知道他们在打机锋,嘎子白他一眼,“我是想问,你听得懂不?” “没啥不好懂的,”有人蓦地出声了,大家侧头看去,发现说话的竟然是……梅主任? 好风景一向比较低调,但是她也不是没有卖弄的欲望——否则的话,她又何必在朋友圈里,发那么多旅游的照片呢? 看到大家都不明白,她忍不住出声了,“昨天还有人怀疑,说我有储物的法器,原来茅山自家才有啊。” “储物法器?”王海峰和徐雷刚的眼,刷地就亮了,现在也就他俩没有储物符了。 “储物法器?”马道长的眼睛也是一亮,一眨不眨地盯着祖牌,声音也在微微地颤抖着,“这祖牌居然是……储物法器?” 张采歆的眉头,却是微微地皱了一下,心里有点纳闷:梅主任怎么会这么确定? 好风景当然可以确定,她的修为虽然不高,但却是冯君的女人里,唯一能使用储物戒的——因为她蜕凡之后,多了一个“空间”属性。 哪怕惊才绝艳如张采歆,在未迈入炼气期门槛之前,都无法使用储物袋。 好风景身具这个属性,对空间器皿就十分敏感,冯君已经点出了一部分,她微微感受一下,自然就能发现,那块祖牌上面,确实存在空间的感觉。 事实上,就连唐文姬都不能确定,冯君说的,跟自己想的,到底是不是一回事。 听到好风景的话,她先看一眼冯君,发现他没什么反应,才又看了好风景几眼,心说冯君身边这三个女人,真的是各有千秋。 一个类似大姐大,能够替冯君做主,一个长得漂亮性格刁蛮,却自我感觉极好,估计是有不凡之处,第三个看着不做声,居然能在别人都茫然的时候,确认祖牌是储物法器? 她正沉思着,马道长忍不住又出声了,“小天师……真的是储物法器?” “我也不确定,”唐文姬无奈地一摊双手,她说话非常实在,“我倾向于认为,它是储物法器,但是你也知道,只有炼气期的大修者,才有这个鉴别能力。” 炼气期的……大修者?冯君实在有点按捺不住,嘴角微微上翘——这俩词连在一起,你真的觉得合适吗? 看到他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唐文姬觉得有点受伤,少不得看好风景一眼,“美女道友,请问你到了炼气期没有?” 好风景看上去就要比她大一点,不过两人相差也不算太多,她也很爱听“美女”这称呼,所以她微微一笑,“这事儿你得问大师。” 回答倒是很客气,但是怎么感觉……有点像个软钉子? 唐文姬是个非常果决的女人,她索性看向冯君,“敢问冯道友,是否可以确定,茅山祖牌是储物法器?” “我非常确定,”冯君很干脆地回答,“也正是因为如此,我不想保管你们的祖牌,才让庄昊云代为保管……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冯道友高义!”唐文姬站起身来,隆重地作揖三次,“我代表茅山一脉,谢过道友。” “不用谢,”冯君稳稳地坐在那里,只是摆了一下手,架子实在有点大。 不过,就连马道长都没认为,对方有冒犯小天师之嫌——谁让人家有实力呢? 但是他还是觉得,此事有点匪夷所思,你面对我茅山的储物法器,一点都不动心? 好吧,也许你有储物法器,不稀罕这个,但是茅山储物法器里的资源,你也不动心吗? 他只敢这么想一想,但是唐文姬就敢直接问出来,“冯道友克己持身,我是非常地佩服,冒昧地问一句,您是法度森严呢,还是看不上我茅山这点家当?” 冯君微微一笑,“都有吧。” 这是大实话,他不是个迂腐的人,有仇隙的对手,他做得出杀人夺宝的事情,但是同时,他自问还算讲究,不想去无缘无故占人便宜。 当然,另外一点,也是茅山实在太弱了一些,如果是很强大的门派,他占点便宜,给对方造不成太严重的后果,那就占了,欺负弱小的话……他实在提不起兴趣来。 但是这三个字听到唐文姬耳中,实在有点不好受,她讪讪地一笑,“冯道友果然心性率真,实为我辈修行中人的楷模……不知道是否方便请教一下,冯道友的道统?” 你看不起我茅山?来来来,亮出你的来历,让我们好好瞻仰一下。 冯君哪里有兴趣跟她争辩这个?他正色发话,“唐道友,你说的两点,其实不重要……” “对我而言,最主要的是,贵脉中兴祖师也算是我的前辈,他身为前人,为后人和道统着想,留下了一些东西,我怎么好去觊觎?” 这样的解释,应该算是非常正能量的吧? “再谢道友高义,”唐文姬听到这话,不得不再次起身,恭恭敬敬地作三个揖。 她再坐下之后,就长出一口气,苦笑一声发话,“可惜的是,我茅山一脉的储物法器,自家不但发现不了,也打不开……我等后人,真的是愧对先人。” 冯君笑一笑,也不接话,而是伸手拿起一根烟来,随手点燃。 唐文姬见他不说话,于是又出声发问,“未知冯道友,可曾臻达炼气期?” 冯君深吸一口烟,任由烟雾在口鼻间弥漫,淡淡地发话,“马道友应该跟你说了吧?贵脉中兴祖师是前辈,用心也良苦,但是不怕说一句冒昧的话,他的修为……我是看不上的。” 明白了!唐文姬身为天师之女,资质又是出类拔萃,很多别人接触不到的辛秘,她是知道的——中兴祖师是大修者,但也只是炼气期。 再想一想,她就更明白了,对方觉得中兴祖师都寻常,那么,祖师留下的东西,人家看不上眼,还不是正常吗? 然而,对方看不上,她却知道,自己距离中兴祖师有多远,想到这些,她心里难免酸涩。 她整理一下心情,正色发话,“冯道友……不,冯前辈,我家祖师留下的储物法器,我们这些后辈修为不够,打不开,实在是惭愧得很,还请前辈有以教我。” “这个,我实在是不好教的,”冯君很干脆地摇头,“那是你茅山的东西,也许你家祖师想的是,再出一个炼气期的弟子,茅山就有望重兴。” 再出一个炼气期……弟子?唐文姬苦恼地一咂嘴巴,这种大修者,哪儿是那么容易出的? 当然,她承认,冯君说的也有道理,祖师爷不知道把什么好东西放进了储物法器里,要是后辈不争气,留下再多的好东西,也没用不是? 她其实是想央求对方帮忙取出储物法器里的东西,但是目前有两个障碍。 其一就是,她不知道,祖师爷到底放了些什么在里面,有什么深意没有。 第二则是,这种事情,居然要请求茅山之外的修道者来帮忙,真的是耻辱得很。 然而,小天师终究是小天师,她盯着冯君看了半天,微微一笑,“我冒昧问一句,冯前辈你邀请我茅山天师前来协商,想必有自己的诉求?” 第585章 出尘期?(三更求保底月票) 果然,能被称之为天师的,就没一个好相与的。 冯君见到唐文姬这么说,也不想再打什么马虎眼——身为男人,总不能比女人更扭捏。 所以他很干脆地发话,“我其实对茅山的某些符箓,很有一些兴趣……是为了研究。” 这个回答,在唐文姬的设想之内,她点点头,“嗯,然后呢?” 冯君又拿起一根烟来点燃,“你可能怀疑,这个祖牌不是储物法器,但是我可以证明它是,然后帮你们取出一些东西……也可以再存进去一些,但是我不能白帮。” 唐文姬听到这里,终于能长出一口气了——你总算把你的要求提出来了。 说实话,她一直担心的,是对方看不上茅山这点东西,只要对方有所求,那么这个事情就有得商量。 这么说起来,似乎茅山有点灭自家威风,好歹也是上清嫡脉,居然会担心对方瞧不起? 但事实上还真是这样,茅山确实有自己的骄傲,不会接受别人的冒犯,然而,做为入世的道家,他们要考虑的不止是骄傲,他们还要考虑生存和发展。 如果茅山坚决不容许别人冒犯自家骄傲的话,龙凤山的子孙庙被称为天师,他们只能被人称为小天师,这口气怎么可能咽得下去? 不考虑世俗因素,他们直接就打上龙凤山去了,其后道统的存续,估计也就只能GG了…… 而眼下,茅山小天师面对的冯君,毫无疑问也不是个善碴,那么这上清嫡脉的话,也就不用再提了,求人帮忙,总不能自己一直端着。 对方肯出手,她已经相当满足了,提要求更是在情理之中。 唐文姬很明显地思索了一下,然后点点头,“道友之间互通有无,是应有之意,这个我能应允下来,不过有一事要说在前面……若是我茅山的根本法门,却是不能任由前辈观看。” 冯君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要求还算合理,不过你茅山根本法门……有哪几样?” 唐文姬顿时语塞,良久才叹口气,“我茅山一脉发展到今天……法门,缺失甚多。” 冯君闻言,也郁闷地叹口气,这是完全能想像得到的。 虽然末法时代灵气凋敝,天才地宝也匮乏了,但是茅山终究是出现过炼气修士,传承完整的话,不会数百年出不来一个炼气期修者——天才虽然少见,但不可能断绝。 所以可能性最大的是:茅山的传承不完整了。 至于说毁于哪里?这个可能性就太多了,或者是刀兵战火,或者是道佛之争,甚或者毁于天灾……他也没兴趣去了解。 所以他退而求其次,“这样吧,取出东西之后,咱们凭心而论,可以给我观看和抄录的,你不要阻拦就是。” 他这要求已经很大度了,以唐文姬的决断能力,很干脆地点头,“好的,不过此事我需要先向父亲汇报一声,还望前辈海涵。” “哼,”冯君没好气地一摆手,也懒得说话——本来就该你父亲亲自来的,结果他派了你过来,这不是耽误时间吗? 总算是这个美女道士能做了相当的主,他才没有发作,否则的话,他真是有翻脸的心思。 唐文姬给她父亲打电话,结果对方不接电话,发微信也没反应——唐天师有微信,但一般不怎么使用,就连他的威信公众号,也是小徒弟在打理。 不过还好,老唐居然回了一条短信,“开会呢,有要紧事?” 他知道小女儿去郑阳,是替自己谈判去了,也明白事情不会小,但是……真那么重要吗? 唐文姬输了一行字回复,“冯前辈断定,祖牌为储物法器,我想让他帮着取出其中资源。” 某省zheng府的会场内,前排一名高冠道人猛地站了起来,“咣当”一声,差点掀翻了桌子,桌子上的茶杯却是被打翻了。 这道人须发皆白,但是皮肤色泽极好,面如冠玉,本上描述的那种有道高人,很容易让人心生信赖。 唐王孙歉意地冲主席台笑一笑,手捂着肚子,快步走出了会场——这次会议不得无故缺席,但是上厕所还是没人管的。 唐天师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这一刻他心潮澎湃,不是吧,祖牌竟然会是储物法器? 身为一脉的执掌,他知道的消息,比唐文姬还要多,那位中兴祖师是什么性情,做过些什么事,最后又是怎么陨落的,他都相当清楚。 甚至前几任掌脉里,就有人提出了猜测,祖牌上很多花纹,会不会死祖师留下的藏宝图呢?中兴祖师真的很在意茅山的传承,以其修为,也有能力为茅山留下后手。 所以这个祖牌是储物法器,也符合唐王孙对中兴祖师的定义。 站在会场门口,唐王孙压低了声音打电话,再三交代唐文姬,一定要等到他到场,才能请对方开启储物法器。 唐天师今年六十九了,年轻时也是风流倜傥的小道士一枚,修为高深,所以娶过六个老婆,亲生子女十一个,这个小女儿是他最宠爱的。 但是这一次,他难得地声色俱厉地发话,“中午我赶不过去,国家宗jiao局的领导在,下午会议一结束我就走,去了郑阳可以待两个小时,然后连夜上京城……必须得等到我去!” 身为茅山掌脉,如此大事,他怎么能不在场呢? 唐文姬无奈地发话,“老爸,不是我不给你面子,问题是,冯前辈他们都已经把摄像机架好了……你能保证他不恼火吗?那可是大修士!” 唐王孙顿时就像是被浇了一盆凉水,是啊,那可是不把中兴祖师放在眼里的大修士。 他很清楚,中兴祖师是正儿八经的炼气修士,具体是什么境界……起码炼气初阶的巅峰,有极大的可能是炼气中阶。 反正在那个时代,他是道家诸脉之中,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子。 洛华庄园主人能使用储物法器,起码也是炼气期修为,人家还敢不把中兴祖师放在眼里,证明有可能是出尘期。 至于说传说中的金丹期?唐王孙认为这不可能,一千多年前,道佛两家诸多支脉,就一致断言:世上再无金丹期。 然而,就算人家不是金丹期,只要是出尘期,也有资格横扫整个华夏的修行界了。 ——事实上,炼气初阶巅峰就基本够用了,如若不然,当初的中兴祖师又怎么可能凭借个人之力,重振茅山的辉煌? 想明白这个因果,他也只能颓然地叹口气,“文姬,你可以跟他好好商量一下嘛。” “没法好好商量,”唐文姬也叹口气,“老爸你知道不?人家是等你来的,见到来的是我,黑着脸差点没让我进门,你可把我害苦了,我还得陪着笑脸——关键是人家有那实力。” 你还真好意思抱怨!唐王孙也有点生气,“我让你穿得正式一点再去,你说你穿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唐天师知道,自己的女儿是那种惊才绝艳类型的,小小年纪已经达到了“内视”修为,但正是因为走得太顺了,又是天师的女儿,她在茅山几乎看不起任何人。 至于说不穿道袍,还把头发染得乱七八糟,又骑着摩托飙车,也是她叛逆心理的一种表现,同时不无炫耀之意——修道这点事,我随随便便就做了,还有时间玩别的。 别看我打扮成这样,茅山有需要了,还得我来办事。 唐文姬之所以这副打扮出现在洛华庄园,那也是因为她觉得,自己能轻轻松松地解决了洛华的事——她也知道冯君是亿万富翁,但是她认为,自己没有必要穿上道袍去见此人。 听到老爸的呵斥,唐文姬也有点不好意思,这一点上,她确实是失策了,但是她并不认为,自己穿一身道袍,就能让冯君另眼相看——山门外等着十几个穿道袍的呢。 其实,因为长期处在这种状态中,她觉得自己更擅长类似的错位处理。 所以她还是回答,“老爸,你才是掌脉天师,我只是你的女儿,这是最根本的问题,是对人家的不尊重……这跟我身上是什么装束无关。” 唐王孙被顶得哑口无言,心说我也是有正经事,能去的话,我怎么会不去? 然而,他被这个小女儿顶,也早就习惯了,所以他只能退而求其次,“那你们商量着来吧,不过……什么东西能让他看,什么东西不能让他看,这个一定要我来拍板。” 这个要求其实也不地道,合着你不来,从储物法器里取出来的东西就不能动? 但是唐文姬处理这种场面,就轻车熟路了,她含含糊糊地回答,“这是当然的,您记得快点赶来就是了。” 其实她早就想好了,只要她能做主的,马上就可以处理,才不会等老爸的吩咐。 这也是她的惯例了,凡是她负责的事情,先斩后奏是常态,哪怕有少许的不合适,大不了挨老爸一顿骂而已——反正我已经做了。 也正是因为她有这种担当,她才会以非主流的形象,在茅山弟子中拥有这么高的威望。 没错,小天师可不只是靠修为服人的! 放下电话之后,她有点期待:祖牌里面会有些什么东西呢? (三更到,求保底月票) 三更到,郁闷地召唤月票 刚还完盟主的债,接到电话,老爸住院了,得去陪视。 还好在同一座城市,虽然是一南一北,总不是太远。 糟糕的是,万里无云,天气燥热不说,大太阳叫个毒辣。 更糟糕的是,风笑去年去西北浪了一圈,在青藏高原上患上了日光性皮炎,也就是紫外线过敏。 这病可是很讨厌,很容易复发,回了太原之后就复发过。 于是,今天的午后,一个小男生,撑着一把小花伞,在炎炎的烈日下,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形单影只踽踽独行…… 这画风……老板,换一张画行不? 陪视就不能码字了,还好有存稿,加更已经加了,起点不提供“撤回”功能——都是疼讯的公司,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我可怜的不多的存稿……不过话说回来,存稿不就是用在这种情况下的吗? 画风清奇,存稿已出,风笑都这么惨了,大家来几张月票安慰一下吧。 第586章 天线宝宝小师妹 祖牌的开启,是在别墅的前院里操作的。 郑阳晴了七八天,又开始阴了,前两天北风凛冽,今天风停了,但是天更阴了。 冯君没想着现场拍摄,但是唐文姬再三要求,一定要拍摄。 “冯大师,对于你而言,可能这只是一件区区小事,但是对我们小小的茅山来说,我是在见证一件影响深远的历史事件……马师兄你说是吧?” 这也是我想说的啊!马道长连连点头,“正是如此,再隆重也不为过……当拍摄留念。” 是怕我玩魔术吧?冯君哪可能连这点事都猜不到? 毕竟从储物法器里取东西的是他,里面有多少东西,取出了多少东西,这个操作不透明。 既然不透明,当然就有必要加强监督了,更别说华夏的修道者,不管有没有真本事,那些障眼法儿,基本上都会来两下。 不过同时呢,这个要求也具备一定的合理性,几百年前老祖宗留下的储物法器,今天就要开宝箱了,换个别的地方,沐浴焚香十天半个月都是正常的,就别说多加几架摄影机了。 冯君这边拿出了四台摄影机,都是带支架的——其中一台来自于杨玉欣。 没错,杨主任也参与了这一盛事,冯君他们在屋里谈话,大家不好凑过去,但是出了屋子来了院子,总不能把其他人撵到一里地外。 杨玉欣带着的这台摄像机,隔着一里地都能拍出高清效果,这是小蕙的一点小心思,她想拍一拍竹林,拍一拍那漫天的白雾,甚至拍一拍大河上游艇。 庄昊云也带了摄像机,奈何是在大巴上放着,只能站在远处,看着他们拍。 冯君这边四台摄像机,处在不同的角度,而马道长就只能拿着一部手机,站在不远处拍。 唐文姬也拿出了一部手机,又从摩托上拿出个自拍杆来,“你们稍等一下,我搞个直播。” “神马?”王海峰叫了起来,“你……直播?” “规矩,记得规矩,”这一次,是唐文姬主动提醒他了,不得不说,长得好看的男人,在女人面前真的是有优势,王教练不是小鲜肉,但是特有男人味儿。 王教练无语了,因为此前冯君和唐文姬的交谈,都是修道者之间的沟通,非常讲究礼仪,那样的气场不是吹出来的,是真的有。 于是他看一眼冯君,叫了起来,“大师,小天师要直播。” 冯君闻言,也颇为惊异,他不解地看着唐文姬,“你觉得……合适直播?” “我的‘茅山法事直播间’,有三十万粉丝,”唐文姬看他一眼,不无得意地发话,“今天揭秘储物法器,怎么也得开个直播吧?” 这货是不是有双重人格啊?冯君狐疑地看她一眼,“你不怕泄密?” “酒香也怕巷子深,”唐文姬不以为然地回答,“相较泄密,我更在意的是道统传承。” “姑娘你真是一条汉子,”冯君竖起一个大拇指来,“那啥,我有个要求,不许拍周围环境……你不怕曝光,但是我很在意麻烦。” 他无意强求对方同意自己的观点,在他看来,每个人的选择,都有自己的道理,旁人没必要去干涉——你不能认为,这世界只有你是正确的。 而且茅山现在名头不算太响,追求曝光率也不算错——毕竟是眼球经济的时代了不是? 然而唐文姬闻言,眼睛却是一亮,她的很多不解,在这句话里找到了答案:原来这个人,真的只是讨厌麻烦,而不是不够强大! 冯君头上戴了一个天线宝宝的头套,拍一拍手,沉声发话,“拍摄之前,先约法三章……今天呢,有几位朋友,是第一次见这种场面……” 第一次见识储物法器存取物品的,有高强、庄昊云、唐文姬、马道长、杨玉欣和古佳蕙六人,李诗诗被调开了,狄爱心更是没喊到小院来。 这六个人里,前四位平时就听说过储物法器,不会感到太惊讶,也没必要遮掩,杨玉欣母女是彻底的凡俗中人,按说不该接触这些。 但是这两人也猜到了洛华庄园里的一些情况,杨主任报答冯君也不遗余力,这一次,更是表示要帮助他处理朝阳的事情。 而且她也知道,冯君跟茅山出了一些状况。 冯君如果继续隐瞒,不是不可以,但是一直这么遮遮掩掩的,难免有点见外——他跟茅山这一面之交,都能出手相助,何况这些老关系呢? 要不说人和人的交情,都是走动出来的。 更别说茅山小天师还打算直播,一旦传出去,杨玉欣他们也会知情,这就更没有意思了。 不过约法三章还是有必要的。 首先,他要求不得拍摄洛华庄园的环境,也不得泄露出去,拍人也只能拍他——反正他戴着天线宝宝的头套,也不担心被人认出。 第二,拍摄完之后,他要检查,过不了关的摄像,他会连设备一起没收。 第三就是,永远不得向外界提起视频来源,否则的话——“勿谓言之不预”。 其实仔细想一想,六个拍摄点都挺稳的,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乱子。 这其中三个是庄园自己的,纯粹是为了作证在拍的,不需要有任何担心,而杨玉欣拍下来,估计也不会外泄,这是一个非常明白事理的女人。 茅山这两个点,基本上也不会出什么问题,马道长非常明确地表示,我就是想拍给唐天师看一看,顺便记录一下,我参与了如此大事。 最可能有问题的,其实是唐文姬,她居然要直播。 徐雷刚就觉得这事有点不妥,还特意找到冯君说一声,“这茅山为了圈粉,也是蛮拼的。” “生存不易啊,”冯君笑着回答,他知道徐胖子在担心什么,所以出声安慰他,“这个唐文姬做事,看起来可能不着调,其实她是很靠谱的。” 众人挑选好了角度,退出场去,只留下天线宝宝一个人站在场里,面前的桌子上,放着那面祖牌。 “各位宝宝们,直播马上要开始了,”唐文姬手持话筒,直接面对镜头,笑吟吟地发话,“今天的‘茅山小师妹’,邀请大家见证一段历史,开启四百年前的一扇门……” “这里是茅山的一处隐藏道场,什么道场?哦,这个不能说,这是我们茅山的核心机密哦,那个……再泄露个小秘密,距离这里不远的地方,就是我们茅山更秘密的道场。” “至于那个道场是什么?抱歉,暂时不能说哦……什么,养鬼?我们茅山是上清嫡传,哪里会做那种事情呢?上面也有指示,建国之后都不许成精,更别提养鬼了,大家说是吧?” 忽悠,纯粹就是个忽悠!徐雷刚在不远处听得都暗暗摇头:怪不得大师放心呢,这种事情,明说了大家都未必相信,就别说这唐文姬还在里面掺杂了很多似是而非的东西。 不过,怎么说呢?唐文姬本身就是一个五官端正的秀气女孩儿,有点邻家女孩的气质,张采歆觉得她相貌一般,但是事实上,她基本上能打七十五分,跟李诗诗是一个档次的美女。 反正有信心直播,还聚拢了三十万粉丝,她不可能难看到什么程度。 美女讲解道术,可能有人信,但是大多数人,还不就是看个热闹? 众目睽睽之下,天线宝宝开始从祖牌里取东西了。 冯君准备了两张直径两米的大圆桌,不过,随着一件件东西被他取出,两张大圆桌居然不够,到了后来,他不得不将东西放到了地面上。 这些东西,实在让大家大开眼界,里面有不少的书籍,差不多……有一个立方那么多,还有兵器——没错,真正的兵器,刀枪棍棒斧钺钩叉。 “咦,储物法器里放这些东西,是什么意思呢?”唐文姬惊呼一声,眼珠不住地转动,“难道说,我们茅山祖上,也是造过反的?” 再然后的东西,就更古怪了,居然是好几个一米多高的大缸,天线宝宝探头进去看一下,“这是……大米?” 冯君确定,这是大米,而且是很普通的大米,不是灵米——茅山这位中兴祖师的食品安全意识,真的很强啊。 除了米饭之外,祖牌里还有大量的金银财宝,古董字画…… 然后,就出现了天才地宝,一个一个玉盒封存着的,第一个玉盒的封条上写的就是“八百年年老山参”。 唐文姬的声音开始颤抖,“天哪,这是四百年前的八百年老山参……距今一千两百年了。” “仔细算一算,这老山参的年纪,应该比宋太祖赵匡胤的年纪要大一点。” 当然,老山参一直在储物法器里放着,隔绝了时空,所以还是八百年的功效。 当冯君拿出一个硕大的木制八卦盘的时候,唐文姬是再也无法淡定了,一转身就冲了过去,嘴里高声叫着,“聚灵阵,这是传说中的聚灵阵盘!” 天线宝宝挠了挠头,看起来很疑惑的样子。 “不行,这次直播必须暂停了,”唐文姬一转身,又蹿回了手机旁,抬手去关手机,“宝宝们,真的不好意思,我需要休息一下,刚才出现幻觉了……” 第587章 无微不至的祖师 唐文姬关掉手机之后,她冲四周拱一下手,“诸位,请不要拍了……算我欠大家个人情。” 没人听她的,别说那四位,就连马道长都没关闭手机,他想的是——那四个是外人,我不是啊,而且我现在做的,是帮唐天师拍监督整个过程。 其实唐文姬针对的是杨玉欣,其他三人都是洛华庄园的人,她说的话未必有用。 但是杨主任是什么人,怎么会听她的? 她的眼里除了冯君就没有别人——茅山派,那是什么? 洛华庄园的人更不要说了:你玩直播可以,我们在自己的地方拍点东西,你要拦着? 唐文姬见状,是真的急了,她大声喊道,“我那是录播……是录播啊。” 古佳蕙忍不住出声,“妈,那个姐姐,好像确实是录播。” 她正经是玩直播的年纪,不图挣钱只是为了好玩,班里有四分之一的同学开了直播,相互串房间捧场,也经常相互打赏,并不介意平台收取的手续费。 ——她就读的学校,大多数同学不会在意这点小钱。 但是杨玉欣不听她的,还是自顾自地拍摄,“她是不是录播,关咱们什么事?” 古佳蕙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唐文姬尖叫一声,“啊,那是什么?” 她抬眼看去,发现冯君拿出一块粉红色的……宝石? 这是什么东西,能让唐文姬这么失态?古佳蕙表示不解。 唐文姬不管别人怎么看,直接扑了过去,“这么……这么强大的灵气!冯大师,冯前辈,这是我茅山的东西,您要帮着证明啊。” “矜持,矜持!”冯君轻咳一声,无奈地看着她,“这个……我还能不能再取东西了?” 唐文姬当然还想让他帮忙继续取东西,但是看着那块粉色的宝石,她感觉自己的身体都有点不受控制,就仿佛是黑夜中看到了一团篝火的飞蛾。 她浑身上下都情不自禁地颤抖着,仿佛灵魂都在战栗着。 强自克制着那种欲望,她闭着眼睛缓缓地发话,“前辈请继续,我控制得住。” 冯君无声地笑一笑,在地球位面,这种粉色的宝石,是任何修者都无法抵挡的诱惑。 关键时刻,有人出来唱黑脸了,张采歆冷哼一声,“灵石而已,还是用过的。” “灵石?”唐文姬一捂嘴巴,重重地倒吸一口凉气,差点把不大的手掌吸进嘴巴里。 她固然对灵气敏感,所以能对灵石生出反应,但是真没想到,那就是传说中的灵石。 关于灵石,茅山其实也有记载,不过没有说粉色的宝石是灵石。 然而,让她倒吸凉气的事情,还在继续发生,大头娃娃手腕一翻,又是一块粉色的宝石,颜色略微淡一点,但是感觉相同。 冯君从祖牌里,竟然取出了四块灵石,都是用过的,不过有一块颜色极为红艳,基本上保持了八成的灵气。 看着这四块色泽深浅不一的灵石,不仅其他人傻眼了,连冯君都傻眼了。 他低声嘟囔一句,“你茅山的中兴祖师,到底抢了多少人啊?” 一般来说,留给后辈的资源,是越完整越好,中兴祖师留下了四块使用过的灵石,显然这不是他自己积攒起来的,而是从外面掠夺回来的。 灵石非常珍贵,他也舍不得用,所以把还剩下一点灵气的灵石,也放进了祖牌里。 唐文姬眼珠转一转,最终还是没有说话,只是斜睥了马师兄一眼。 马道长早就憋得受不了啦,见状连忙出声发话,“冯前辈,这灵石该当是我茅山私产。” 冯君看他一眼,又看向唐文姬,发现她没有阻拦的意思。 所以他也不拿规矩说话了,只是很随意地开个玩笑,“那可不行,我这番力气白费了?” “冯前辈,我敬你是前辈,”马道长脸一黑,这个时候,不争是不可能的,“但我也有鱼死网破的决心,您这个要求……真的过分了。” 冯君饶有兴趣地看一眼唐文姬,“这也是你的意思吗?” 唐文姬沉吟一下,一本正经地回答,“前辈你的心思只是在典册上,不是吗?” 冯君的恶趣味越发地上升,“那我不是不知道……你们有灵石吗?” 唐文姬想了一想,一指那块颜色最淡的灵石,“只能拿走那一块,这是我的底线。” 她对灵石了解得真的不多,不过她能感受到,那块的价值,应该是最低的。 冯君笑了起来,“还真是会讨价还价,你其实能接受我拿走两块灵石……对吧?” 他看得很清楚,当唐文姬点出,他的心思应该只是在典册上的时候,就已经是开始就地还钱了——否则她的措辞会更强硬。 他也无意占小盆友的便宜,但是既然心血来潮了,略略戏弄一下对方也很正常。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徐雷刚也开始调戏女主播,“江湖上的老规矩,可是见面分一半。” 王教练看得心痒痒,少不得也来撩一下,“不答应的话,大师再给你放回去!” 唐文姬的反应,并没有超出冯君的预料,她先是一怔,然后居然笑了起来,“两块的话,这么大的事,我就做不了主了……晚上我父亲会过来,让他来做决定好吗?” 天线宝宝点点头,“也行。” 说完他就走进了别墅。 大家见状,心里有点疑惑,大师这是……不打算继续了吗? 唐文姬终于不淡定了,脸色有点发白,她轻咬着嘴巴,犹豫着自己是不是要跟进去。 不过下一刻,冯君就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玉盒,笑着发话,“灵石要保存起来,否则灵气很容易消散。” 话音未落,空中就传来几声大叫,“嘎、嘎嘎~” 众人抬头一看,却是一只黑色的乌鸦在上空不住地盘旋。 它的羽毛看起来油光水滑,双眼灵动,煞是神异,盯着四块灵石看个不停。 “乌大王?”庄昊云忍不住轻声嘀咕一句,他对洛华庄园的相关传说都比较了解,但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这只被神化了的乌鸦。 唐文姬古怪地看了乌鸦一眼,马上走上前,将玉盒打开,然后把灵石放了进去。 乌大王的叫声越发地大了,“嘎嘎~”很明显,它是在表现自己的愤怒。 唐文姬的心思却不在它身上,起码目前不在,她低头看看玉盒,又看一看不远处的玉石房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些玉石看起来,还真是出自同一个地方啊。 冯君并没有中止从祖牌里取物,他再次拿出来的,是几大摞古旧的信封——如果那玩意儿可以被称之为信封的话。 唐文姬的眼睛又是一亮,她对这种东西并不陌生,“封装符箓!” 除了封装符箓,还有几十个符袋装着的符箓。 还有就是上百坛的老酒,上百床的……棉被? 冯君对这位中兴祖师,心里也佩服到家了,你怎么能塞了这么多东西进去? 你塞着不累,我取着都累啊。 他实在弄不明白,这位茅山祖师怎么会有这么严重的危机感,怎么什么东西都往里面塞? 所幸的是,祖牌的储物空间,只有三十立方米大小,否则真不知道他还要塞多少东西进去。 最后拿出来的,是两个玉盒,里面放着一柄拂尘,一块褐色的石头。 张采歆长出一口气,“终于取完了吗?” “完了,”冯君也长出一口气,然后看向唐文姬,“我说,你们这个祖师留下的东西……都够你们茅山重建一次山门了吧?” 唐文姬毫不掩饰地点点头,“祖师爷在世的时候,就特别喜欢提拔后辈,今天取出来的这些东西,也……符合祖师爷的人设。” 庄昊云忍不住轻声嘀咕一句,“你家祖师的危机感,得有多么强烈啊。” “嗯?”唐文姬闻言眉头一皱,冷冷地看着他,“虽说我已经答应,茅山跟你恩怨了结,不过你再无礼的话,信不信我揍你?” 冯君看得暗暗点头,对嘛,以你的画风,这么说话才是你该有的人设。 庄昊云的鼻子差点没被气歪了,他虽然是俗人,但也是亿万富翁,有几个人敢跟他这么说话? 你茅山有祖师爷修道,我庄家也有啊,真是不知道得瑟什么。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是真的打不过这个小姑娘,虽然他不清楚徐雷刚的力气有多大,但是他见识过陆晓宁的力气。 能引得陆晓宁都忍不住想出手的主儿,他不认为自己能比对方强——哪怕是个女孩。 可是这口气,他又不想咽下去,于是眼珠一转,向冯君走了过去。 冯君没关心他俩的斗嘴,而是看向唐文姬,“这些典册,我可以随便看了?” 唐文姬在最初始,没觉得中兴祖师会留下多少东西——祖师爷的人设没问题,不过能传下一些秘籍、几张符箓,保证茅山传承就很好了。 所以她才会将典册看得很重,但是到现在,她已经懵圈了……东西真的好多啊。 尤其是,还有传说中的灵石、阵盘和法器。 一时间,她都顾不得考虑冯君的问题了。 庄昊云走到冯君身边,轻声发话,“大师,我庄家也有些老物件儿呢。” (更新到,这么辛苦的加更,为啥月票不见涨呢?) 第588章 不白帮忙 在冯君的强烈要求下,唐文姬不得不答应,让洛华庄园里的人先翻看典籍。 反正这典籍,有一个立方那么多,虽然这体积,只相当于三个高三学生一年就做得完的试卷,但是毫无疑问,洛华庄园里的人想短期内看完,也是不现实的。 然而,洛华庄园的人也有办法,三台摄像机直接开始拍摄,一页一页地翻就是了。 倒是有三本典籍,保存在金丝楠木的木盒里,唐文姬非常明确地表示,这三本一定要等唐天师来决定,不过……她不太看好老爸会答应。 冯君最感兴趣的,其实是那块褐色的石头,那是一块阴魂石,在手机位面都是极为罕见之物,而且是典型的高端商品,金丹期勉强能用,元婴期才会趋之若鹜。 不过很显然,这块石头跟那柄拂尘一样,都是宝物中的宝物,在储物法器里,还要用玉盒装着,证明中兴老祖也是个识货的。 也就是说,冯君不太可能捡漏,甚至对方都未必愿意卖。 说实话,看到这块石头的时候,他有过那么短暂一瞬间的后悔——做人何必那么耿直? 接下来的时间,大家都有各自的工作,冯君也拿了那个阵盘来琢磨。 他推敲了一下这阵盘的原理,愕然地发现:这居然真的有可能是聚灵阵盘。 只不过这个阵盘,跟他在手机位面看到的阵盘,结构大相径庭。 遗憾的是,他还没办法拿来做试验,因为聚灵阵盘,是要用灵石的,他不想借用对方的灵石,也不想暴露自己拥有灵石,所以只能暂时搁置了。 其实今天灵石的出现,对很多人都是一个强烈的冲击,唐文姬和马道长自不用说,杨玉欣和庄昊云的眼中,都快冒出火了。 他俩不是修道中人,但是“灵石”这俩字太好懂了,顾名思义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尤其是杨玉欣,她不知道灵石,但是“灵气”一词,她不知道听过多少遍了,女儿在竹林里静养,就是因为那里灵气浓郁。 她没资格进竹林,后来也偶尔能进去看一看女儿,大多时候是在竹林的边上待着,待得久了,也能体会到灵气的好处。 所以她一个劲儿地盯着唐文姬,脑子里想的是:我怎么才能从她手里搞两块灵石? 她自认不是个仗势欺人的人,但是为了女儿的幸福,她顾不了那么多。 洛华庄园这里,有足够的灵气供女儿调理,将来朝阳那里建设好之后,十有八九也会有灵气,但是不管怎么说,这都太不方便了,万一女儿有事,一时半会儿去不了呢? 更别说,女儿还可能出国,去哈弗之类的地方上学,那回家一趟可就费劲儿了。 所以,她的女儿需要这种可以随身携带的灵石。 更别说,杨主任自己,也想享受灵气的滋润。 只不过她现在要考虑的,不止是怎么说服唐文姬,她最大的问题是,我去找茅山道士弄灵石的话,冯大师会不会因此而不高兴?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间就到了晚上。 唐王孙是晚上九点半赶到洛华庄园的,很不容易了,下午五点十来分开完会,他直奔机场,亏得是舍得花钱,买了个头等舱,走的是快速通道,才赶上了六点半起飞的飞机。 别人看到道士坐头等舱,少不得又拍几张照片,估计又要去朋友圈或者围脖吸粉了。 唐天师很无所谓地笑一笑,充分展示出了仙风道骨的高人形象,当然,他心里在狂骂MMP,别人也是看不出来的。 唐王孙预计,要在冯君这里待两个小时,但是事实证明……两个小时完全不够用。 今天宝箱……祖牌里开出的东西,也把他吓坏了,祖师留了这么多好东西? 一开始,他还在仔细地看录像,想要分辨一下,冯前辈在这个过程里,有没有可能贪昧了茅山什么宝物——这个心情真的可以理解。 但是到了后来,他真的懒得琢磨了,甚至偶尔还会快进一下——该有的宝物出现了,不该有的也出现了,人家还能贪昧什么? 光是这个过程,基本上就用了一个小时,而他还有很多事情要谈。 所以他果断地改变了行程,买了明天一大早飞京城的机票,而不是夜间赶路。 然后他冲着冯君深施一礼,“冯前辈大恩大德,我茅山没齿难忘,还望以后多多联系。” 前文说了,唐王孙的形象非常好,随便去个电视剧组扮演前辈高人,那都不用化妆的,绝对的仙风道骨。 他这么客气,被称为“前辈”的冯君,也就不能再计较对方没有第一时间赶来,他笑一笑,“唐天师这么说就见外了……我不是白帮忙的。” “呵呵,明白,”唐王孙点点头,他太清楚了,请这么一个大修者出手,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甚至在很多时候,并不是你付得起付不起代价的问题——先说能不能请动人吧。 所以他非常明确地表示,“我建议,咱俩找个地方单独谈一谈。” “嘎子和高强,你俩帮着把东西看好了,”冯君喊一声,然后看红姐等人一眼,“一起跟着来吧。” 他决定了,六大弟子只派出一个去看守东西,其他五个,都要参与这个“单独谈一谈”。 为什么?不为什么,他只是觉得,茅山这个天师,没有资格把他的弟子排斥在一边。 他们来到后楼的小客厅,冯君一方六个人,而茅山一方是三个人,两个天师加马道长。 坐下来之后,唐王孙没有先跟冯君说话,而是直斥女儿,“你那录播……删了!” “凭啥?”唐文姬不敢怼冯前辈,怼老爹还是没问题的,“我可以P的。” “你懂什么?”唐王孙这次是真不客气,“有些人的联想力很丰富……等你到了老爹这个位置,就知道光会骑摩托,是管理不好茅山的。” 唐文姬不说话了,估计心里在画小圈圈诅咒老爹。 唐王孙不理她,冲着冯君笑一笑,“此次仰仗冯前辈良多,您说一说,想要什么?” 冯君直指要点,“我要抄录那三个木盒子里的典籍。” “没问题,”唐王孙答应得很痛快,令冯君有点意外。 不过下一刻,他的脸上就泛起了一丝笑意,“但这是我茅山不传之秘……前辈得体谅一下。” “嗯,”冯君不动声色地点点头,然后很随意地发话,“该怎么体谅呢?” “这个简单,”唐王孙笑着发话,“我茅山尚缺供奉一名,不……太上供奉一名。” “这个再说吧,”冯君对于做茅山的太上供奉兴趣不大,不是看不起茅山,而是享受利益的时候,必须要承担相应的责任。 以他的能力,承担一些责任没有问题,但是他不喜欢麻烦,更不想因此影响了自己的修炼。 唐王孙也不着恼,而是笑着发话,“那您继续说。” 冯君又想一想,“这次拿出了不少符箓,每样符箓给我一张,我想研究一下。” 此次的符箓极多,里面有很多是重复的,也就是说,中兴祖师留下这些符箓,不仅仅是想要留下传承,还希望为后辈提供一些助力,抵御可能遇到的麻烦。 要说茅山的这位祖师,真的是太注重道统的传承了,简直有点贴身保姆的感觉。 这个要求,令唐王孙有点犹豫,他思索一下发话,“有些符箓的数量极少,譬如说金乌烈焰符,只有两张,紫幽罡风更只有一张。” 冯君是个很好说话的人,于是点点头,“那么这样……符箓数低于三张的,我只借看一下,这个总没有问题吧?” “当然没有问题,”唐王孙回答得异常痛快,然后他叹口气,不无遗憾地表示,“那些多于三张的符箓,级别都比较低,我估计前辈你一眼就看明白了……最多两眼。” 冯君听得就笑,“你倒是对我很有信心。” “您都修出六识……神识了,”唐王孙用艳羡的眼光看着他,“这点东西对您来说算什么?” 不得不说,这个马屁拍得很到位,冯君纵然知道他的小心思,也没办法计较——地球界的修道者就是这水平,他总不能欺负小盆友呀。 所以这一块就算谈妥了,然后继续下一块,冯君希望能得到一半的陈年老酒,唐王孙再次苦恼了,他表示——这不是单纯的酒,而是练功用的灵酒。 好吧,说灵酒有点过分了,但是绝对属于补酒。 这个好商量,冯君表示,不就是需要点补药吗?我找一些跟你换——我就是把它当酒看的。 最后,还是不可避免地提到了大头:灵石怎么分? 冯君表示:我提了半天要求了,这次唐天师你说吧。 仙风道骨的唐天师,脸都皱成苦瓜了,最后他呲牙咧嘴地试探:只给您一块成不? 冯君是真不想让自己表现得好说话,但是地球界的道友们,日子过得也太惨了一点,他有点于心不忍,“算了,我一块也不要了,你茅山上下,记得欠我个人情。” 第589章 阴魂石 唐天师一点都不怕欠冯君人情,这样的强者,对他们的需求,肯定是处理琐碎小事。 就算大事,茅山也不怕——还能有比灵石更大的事吗? 商量完这些,唐天师又提出一个不情之请,他希望冯君把大部分物资,再放回祖牌。 当然,那些大米、棉被和冷兵器啥的,就不要说了,一百二十坛补酒,给了冯君六十坛,他又留出十坛,剩下的五十坛,重新放进了祖牌。 用唐王孙的话来说就是:老祖宗给我们留下了好东西,我唐某人不能涸泽而渔,我没有中兴祖师的能力,创造不了更多的财富,但是也不能把好东西祸祸完了。 四块灵石,也放回祖牌三块,只留下一块灵气最少的灵石。 符箓、天才地宝之类的,都是这么处理的。 不得不说,唐王孙虽然不是打天下的主儿,但是守基业的谨慎心态,还是有的。 那柄拂尘倒是留下来了,唐天师很欣喜地表示,茅山终于又有强大的法器了。 然而对冯君来说,此物还真算不上法器,但是好的一点是,修为差一些的人也能使用它。 只不过,修为不够强行使用的话,之后要找个钟灵毓秀的地方,将拂尘温养些时日。 最后就是那块阴魂石了,冯君毫不犹豫地表示,“这块石头我要了,你开价。” 唐王孙迟疑一下,苦笑着回答,“这个价钱……我真开不出来。” “你这么做就没意思了,”冯君不高兴了,“我帮你茅山这么多,什么都不跟你斤斤计较……就算是现在,我也是要买你的东西,开个价很难吗?” 唐王孙继续苦笑,“不瞒前辈说,我中兴祖师,就是为了争夺这块命石,才陨落的。” 冯君的眉头一皱,“命石……这是个什么称呼?” “不知道,”唐王孙茫然地摇摇头,“关于此石的奥秘,大约只有前辈和我家祖师才清楚,他说此石干碍天机,不能明言,后来有人上门讨要,他……与敌偕亡。” 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问题是……这东西你们根本用不上。” 唐王孙心里也明白,这绝对是个高端货色,没准出尘期才能用得上。 他很为难地表示,“若是其他的物品,都可以商量交易,但是……祖师因此而亡故。” 冯君笑一笑,“这只是一方面吧?你是不是以为……早晚茅山会出一个惊才绝艳的人物?” 唐王孙尴尬地笑一笑,“前辈所说的……也是原因之一,茅山弱小,不代表不会重兴。” 小门派也该有大志向,眼下祖师遗物已经被发掘了出来,下一步,茅山的兴旺蓬勃可期,这个时候,他怎么愿意把门中的重宝交易出去? 冯君有点不耐烦了,“你茅山没可能用得上这东西的,这么说吧……你家中兴祖师再世,他也用不了,甚至他都不知道该怎么使用。” 唐王孙眼珠一转,抬手一拱,“还请冯前辈有以教我。” “我不可能告诉你,”冯君摇摇头,“你既然不肯交易,那我退而求其次,此物得自于何地,这总没啥不能说的吧?” 唐王孙怔了一怔,嗫嚅着发话,“此物……此物得自于祖师的仇人。” 冯君闻言,意味深长地笑一笑,想他也是曾经的学霸,做阅读理解题,真是没有问题。 仇人什么的,听一听就是了,没必要当真——退一步讲,就算是真的,又怎么样? 他微微地释放出一股气势,“那就是抢来的……然后你告诉我,这是门中重宝……我是不是太好说话了?” 唐王孙身为茅山掌脉,修为不算太高,也比一般人强,对气机尤其敏感。 感受到对方释放出的气息,他的额头冒出了冷汗,在惊骇对方的修为之余,他心里也在暗暗叫苦:您一个劲儿地逼着我这小人物,有意思吗? 不过他也没办法了,人家说了,可以不要命石——你把地方告诉我,我自己去找。 但是他不敢胡乱指个地方,也不敢编造故事,否则万一被对方察觉,那就是天大的麻烦。 可是说了实话,人家就抓住了把柄。 他犹豫半天,只能苦笑一声,“您开个价吧。” “我不开价,”冯君一摆手,淡淡地发话,“今晚一直是我在开价,这次你来!” 事实上,他没办法开价,这么一块阴魂石,放在手机位面,他根本买不起——估计甚至连问价的勇气都没有。 地球位面的话,他倒是可以压低价钱,跨位面赚取暴利,对他来说是正常的。 但是看到这些修道者混成这个样子,他实在是不忍心下手,而且将来万一被人发现,他也会觉得颜面扫地,这实在不是高人该做的事情。 所以他打定主意,不但自己要定了这块石头,而且他还要对方开价——你自己开得低,总不能怪我。 唐王孙听到这话,也是没辙了,此前的谈判,他为了己方主动,总是要对方开价——你条件开得高,我们可以要求降低,你条件开低了,我们就赚了。 这是谈判手段里的小聪明,也确实管用。 但是他没有意识到,冯君一直主动开价,并不是不懂这些,而是懒得计较。 现在冯君轻轻巧巧地来一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唐王孙顿时就傻眼了,这是最关键的时候,谈的是最大的一笔买卖,你怎么就让我开价了呢? 他很想拒绝,但是……没办法拒绝。 人家身为大修者,跟他讲客气,那是人情,他要是想蹬鼻子上脸,后果不问可知。 真当大修者不会翻脸?当初中兴祖师的行事,现在也有不少人知道——大修者不可侮! 唐王孙犹豫一下,硬着头皮发话,“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开价。” 冯君摸出一根烟来点燃,也不说话,就那么平静地看着他。 就在这时,唐文姬突然出声了,“像冯前辈这种大修者,想必是不缺灵石的吧?” 冯君心里暗叹一声:我就知道,没强行跟你茅山要灵石,你就会生出别的想法。 这是他一直试图避免的,就像很多有钱人会装穷一样——你不装穷,别人就会猜你有钱。 但是最终,还是怜悯心发作,结果人家就想到,估计冯前辈的灵石不少。 就在这时,红姐出声了,她是生意场上的人,“大师有没有灵石,是他的事情,你该怎么开价,是你的事情。” 唐文姬就当没听到她的话一般,依旧盯着冯君不放,“这块命石,可以用灵石交易吗?前辈你也知道,这种东西只可能用灵石交易。” 冯君一抬手,冲着她一摆,“你不用想那么多,只管开价就是。” 唐文姬的眼珠转一下,“那我们要三十……五十块灵石!没用过的!” 冯君还没说话呢,张采歆忍不住出声了,“你们中兴祖师总共才留下四块用过的灵石,你现在跟冯大师要五十块灵石?有点太过分了吧?” 唐文姬的嘴皮子可是溜得很,“我一点都不觉得过分,在冯前辈眼里……我茅山的中兴祖师也很一般,那么,冯前辈看好的东西,肯定会更值钱。” 张采歆知道冯君有灵石,还给过梅主任一块,但是今天这场景,让她深切地明白了,一块灵石会引起怎样的疯狂。 此前她一直在冯君的庇护下修炼,对很多修炼资源,没有直观的认识,尤其是有相当的资源,在地球上找不出参照物来,想要判断价格,自然也无从谈起。 可是看到今天的情况,她对灵石的价值,已经有了大致的认识。 所以她很干脆地回答,“大师看好的东西,当然更值钱,而且我们也不缺灵石,但是……不缺灵石是一回事,是否接受讹诈,那是另一回事!” 得,她直接将对方的报价,定义为讹诈了。 唐文姬可是不怵她,恰恰相反,看到比自己还美艳了些许的女孩儿,她的心里充满了斗志,“是不是讹诈,你说了不算……妹子,我不是小看你,你知道命石的珍贵之处吗?” “我当然知道,”张采歆捂嘴轻笑,“我还知道……这个命石,称呼不对。” 她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她很清楚,对方想用激将法来激她说出真相,所以她相当地不忿——我看起来很像弱智吗? 既然不忿了,她就要给对方设套——冯君刚才的表情说明,命石的称呼肯定不对。 但是唐文姬号称小天师,身为女孩子,在茅山内部吊打各种不服,又哪里是那么好相与的?她轻笑一声,“原来你也不知道叫什么。” 张采歆的杏眼圆睁,“我如果知道命石叫什么,五块灵石你卖我吗?” “五块灵石,怎么可能?”唐文姬又轻笑一声,“五十块灵石,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张采歆忍不住看冯君一眼。 待看到他好整以暇地抽着烟,她心里就生出了些猜测,“你确定是,五十块灵石?” 我擦,唐文姬又傻眼了,我这价钱……是开低了吗? 说实话,她的价钱开得不算低了——数遍整个地球位面,也没谁敢开出更高的价格了。 当然,这价格跟阴魂石的实际价值,并不匹配。 她看冯君一眼,小心地强调一句,“一手钱一手货哦。” (又有新盟主了?会准备加更的,大家多投些月票,风笑的动力会更足。) 第590章 能人太多 冯君一直坐在那里不动,当然是觉得张采歆所作所为,颇为符合他的心意。 他不好跟小丫头讨价还价,有人冲锋在前,当然是最好不过的。 其实五十灵石,已经让他快笑歪嘴了,为了防止笑出声,他绷着脸不说话。 但是他不说话,有人说话,红姐轻笑一声,“呵呵,五十块灵石?” 她和张采歆共同给冯君经营玉石买卖,姐妹俩在讨价还价方面,早培养出了相当的默契。 采歆负责冲锋陷阵,她就负责出尔反尔,“这命石你要多少?你买多少,我就卖多少!” 我勒个去的……冯君的嘴角忍不住抽动一下,不愧是社会你红姐,真是敢胡说八道。 五万灵石一块阴魂石,我也不敢应承。 在他的印象里,这石头起码是十万灵石起步,还未必买得到。 然而,唐文姬可不知道她俩的关系,更不会往姐妹身上去想,她只知道这个被大家称作红姐的女人,能代冯大师拿主意。 听到她这么说话,小天师皱皱眉,心说我的价钱真开得高了吗? 她是非常果决的人,略一思索就发话,“那这样,三十灵石,不可能再少了,不瞒道友说,若不是我茅山灵石匮乏,断不会卖出这命石的。” “二十灵石,”张卫红讨价还价,坚决不肯罢休。 但是唐文姬也不是个喜欢改主意的人,一口咬定就是三十灵石。 她甚至表示,我们急需灵石,所以才会跟你交易,你若是觉得太亏了,我可以允许你洛华庄园一人,在我们的聚灵阵里修炼。 说到底,茅山是得了聚灵阵,实在是想激发这个阵盘,帮助大家修炼,而他们获得的灵石,虽然有四块之多,但都不是饱满的。 哪怕是一块饱满的灵石,也不过支持聚灵阵十年到二十年,现在灵气凋敝,甚至可能时间更短。 以前没有聚灵阵,也就不说了,现在有了聚灵阵,不能持续使用的话,就太煎熬人了。 冯君听她说得可怜,索性直接发话,“红姐,算了,三十块就三十块吧。” 红姐一扭头,很不甘心地看他一眼,这个表情有点做作,但她的心里也确实有点抱怨——我们姐妹俩没命地帮你砍价,你却来做滥好人? 事实上,唐家父女也猜到了,己方肯定是把命石卖低了,但是他们别无选择。 因为数遍华夏,他们也想不到,哪一股势力,可能拿得出三十块灵石。 别说三十块了,就是十块,也没听说谁家有。 以他们的了解,目前确定拥有灵石的,只有一家,那就是王屋一脉。 王屋并不承认自家有灵石,但是不止一家表示,曾经偶入王屋深处,遇到过阵法。 除了王屋一脉,疑似还有灵石的,就是终南山和龙凤山了,不过他们那里,连阵法都没有。 茅山在修道者中,也算是相当有名的一脉,现在竟然混到连灵石都快认不出的地步了。 所以他们想卖掉命石,或者想获得大量的灵石,只能选择跟冯君交易。 退一万步讲,哪怕王屋、终南之类的同道,拿得出这么多灵石,十有八九,他们也不会来买这块命石——大家都是道友,这个不假,但是支脉不同,就存在道统之争。 甚至不排除其他道友使用手段,强夺茅山的命石。 也只有洛华庄园这里,明知此物极为珍贵,却并没有出手抢夺,而是商量着购买。 对茅山的两个天师来说,命石虽然珍贵,但是不能给茅山带来发展机会,便宜卖掉命石,能获得三十块灵石的话,本脉就实实在在地迎来了发展良机。 如果用这些灵石,能堆出几个大修者,茅山就能持续兴旺下去,甚或者,万一再出个妖孽,能达到出尘期的话…… 所以对他们来说,现在拿着命石不放,等于是端着祖传的金饭碗讨饭,那么,为什么不把金饭碗卖掉,找个赚钱的营生来做呢? 万一买卖做得非常大,将来把金饭碗买回来,也不是不可能的。 而目前买得起金饭碗,也愿意交易的,就只有洛华庄园。 事实上,父女俩的内心深处,还有一点淡淡的担忧:不交易命石的话,可能惹恼冯前辈。 冯前辈一发火,别说使用强夺命石这种极端手段,只说人家不帮着从祖牌里存取物品,茅山就会相当地被动。 所以到最后,就谈妥了三十块灵石交易命石。 话已经说到这一步了,冯君一抬手,摄取过来那块装着阴魂石的玉盒,然后又是一摆手,桌面上已经多出了三个玉盒。 盒子打开,每个玉盒里,都是排放着十块灵石,如血一般嫣红,艳丽无比。 茅山派三人看得目瞪口呆,久久不能转移开视线。 这不是他们眼小,实在是……当一个彩民以中五百万为毕生目标的时候,他面前猛地出现了一亿五千万的现钞,他会是什么感觉? 真的太震撼了,哪怕是谈成了这么大的生意,三十块品相完美的灵石出现在眼前,依旧令人心神激荡不克自持。 “好了,”冯君拿出一张纳物符,递给身边的张采歆,“买卖既然谈成,送你们一张纳物符,凡人也可以使用。” 茅山的三人,又是一阵风中凌乱,“纳物符”三个字,他们一入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但是“凡人也可以使用”——这是什么鬼? 徐雷刚和王海峰齐齐叹口气——唉,又少了一张…… 张采歆拿过纳物符,跟他们三人讲解一番,该如何操作,又强调了一下,这个纳物符,就是十次的使用寿命。 为了让解说更形象,她直接拿出自己的纳物符,来演练了一遍——反正她两张纳物符,有一张已经接近报废了。 唐文姬特别机智,看着她的纳物符,“我能用你的符练练手吗?” 张采歆很随意地回答,“我的符不是给凡人用的,你使用不了。” 茅山三人闻言,身子顿时就是一僵,心里有数不清的羊驼呼啸而过——合着这个异常漂亮的女孩儿,也已经超脱了凡人的范畴? 见到他们有置疑的意思,张采歆很随意地把自己的纳物符递了过去,“不信你可以试试。” 说句实话,这种不经意间淡淡的装逼,不光是冯君喜欢,她也很享受。 都是年轻人,谁不喜欢卖弄呢? 唐文姬当然要试一试,结果不成功,她拿起那张自家的纳物符,才要试验,又活生生忍住了——只有十次机会,一定要珍惜呀。 她的眼珠转一转,指一指祖牌,笑着发问,“美女道友,你能在此物里存取物品吗?” “明年估计就可以了,”张采歆也不遮掩,大大方方地表示,“现在我还没到炼气期。” “我还想劳烦你,帮我存取物品呢,”唐文姬笑着发话,心里却是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原来你只是养气期,并不比我强太多。 不过说句实话,养气期也是很可怕了,体内不再是内气,而是已经修出了灵气,本质上讲,确实跟凡人不一样了。 她的父亲唐王孙,身为茅山天师,也曾经到达了养气期,但是后来遇到事情,境界跌落。 唐文姬现在最担心的,是茅山的祖牌,除了冯君还有别人能开启,这样的话,万一祖牌被抢,里面的资源可就全没了。 总而言之,茅山现在贸然得到了大笔的资源,唐家父女加上马道长,高兴之余都是心惊肉跳,生怕一不小心遗失了,那就是茅山不可饶恕的罪人了。 说句良心话,唐王孙要不是阻止了女儿的直播,他都未必有胆子带着祖牌离开。 而这新收到的三十块灵石该怎么处置,他也是相当头大。 反正是不能放在新得到的纳物符里,否则纳物符一旦被抢,一个凡人都能轻松地取出来这些东西。 三人商量半天才决定,空间的相关配置要调整一下,三十块灵石必然要放进祖牌——这个东西存取不易,虽然自己会麻烦很多,但是别人抢了,想找个人拿出东西来,也很不容易。 四块使用过的灵石、二十坛补酒、聚灵阵以及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可以转移到纳物符里去——反正纳物符的存在,茅山目前只有三人知道,看好这么一张小小的符箓并不难。 他们又想对祖牌里的物资存取,冯君却是懒得再陪了,于是抬手一指好风景,“你们祖牌存取的事,找梅老师吧,她能帮忙。” “什么?”在场的人齐齐就是一愣,其中张采歆的目光尤为复杂——为什么她能操控祖牌,而我却不行? 唐王孙不好问什么,但是唐文姬无所谓,撇开别的不说,她的年纪就偏小,大概只比张采歆大一点,甚至还没有嘎子年纪大,“梅老师你是炼气期?” 好风景不是擅长熬夜的人,此刻已经哈欠连天了,“这个无可奉告……要不你们先商量着,我去睡一会儿?” 唐王孙和唐文姬又交换一个眼神:这洛华庄园里的能人,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怎么感觉这个庄园的底蕴,完全碾压了咱们茅山? 第591章 可有可无 唐王孙和女儿以及马道长,一直忙到了后半夜。 没办法,祖师爷留下的东西太多,分门别类很麻烦,关键是他们又多拥有了一件可以储物的宝贝,那么,合理分配资源就相当重要。 唐王孙忙到凌晨四点,一看时间,长叹一声,“算啦,直接去机场吧。” 唐文姬表示不解,“老爸,打个电话推了呗,现在咱们忙的,才是茅山的根基。” 唐王孙叹口气,脚步蹒跚地向门外走去,“唉,你真的不懂,我要忙的,也是茅山的根基……” 第二天大家不约而同地睡了一个懒觉,毕竟是周六。 醒来之后,该去竹林修炼的,就都去了竹林,连古佳蕙都去了。 别墅里剩下寥寥几个人,倒是好风景留下了,帮着唐文姬整理茅山的各项资源。 冯君和红姐起得比较晚,今天凌晨,他身为一根软趴趴的棉线,最后穿的是红姐家的针。 他起来的时候,古佳蕙和杨玉欣已经等他很久了,而庄泽生也已经被他父亲带了来,在前院的楼里等着。 古佳蕙已经被告知,这次来洛华庄园,大多数时间她不能进入竹林,只能在竹林周边活动,所以她看着庄泽生的眼光,有些不友善——我不能进,你反而能进。 当然,她也知道,对方是有病在身,甚至一眼都看得出来,所以她没办法计较。 事实上,冯君还给她分派了一个任务,要她照看着点庄泽生,毕竟竹林里的人都要修炼,也就她稍微清闲一点。 换个人这么要求,古佳蕙还真的未必愿意,她在学校里,也是众多男生献殷勤的对象,平阳庄家虽然也算有点名气,但还不够资格被她看在眼里。 看过昨天储物法器的存取之后,古佳蕙同学已经下定了决心,今后真的要修仙了。 说实话,自打她出生下来,就已经注定,这个世界上她得不到的东西,真的不是太多。 她需要的东西,家庭都已经为她准备好了,而她想要超越父母亲,也不是很现实。 正是因为如此,人人都羡慕的贝达保送名额,引不起她任何的兴趣,哈弗的保送名额,才能让她生出一些挑战的欲望。 现在,终于出现了让她更感兴趣的事情,而且那神奇的一幕,就活生生地出现在她眼前。 这一次,杨玉欣也不打算阻拦她了,因为杨主任自己也被震撼到了。 当母亲的只有一个条件:无论如何,你得把大学给我上完。 这不仅是她的要求,也是小蕙死去父亲的执念——一定要把孩子培养成才。 杨玉欣的意思就是:只要你功课跟得上,我不介意你隔三差五往郑阳飞。 事实上,这母女俩现在更在意的是:怎么才能让大师同意收徒? 杨玉欣此前担心的是,女儿因分心而不认真学习,而现在她更担心的是:无法打动冯君怎么办? 所以,冯君要求古佳蕙顺便照看一下庄泽生,她就算有点不开心,但也不会反对。 而庄泽生的感觉,则是完全不同了,昨天晚上他的父亲回到大巴车上,脸上满是兴奋,再三地感慨,这次选择洛华庄园,是无比正确的决定,这个庄园真的太神奇了。 庄昊云没告诉妻子和儿子,他白天里看到了什么,因为冯君明确表示了,不希望在场的人把消息传出去, 现场观摩的人其实不少,给人一种人多嘴杂的感觉,但是仔细想一想,逐个人分析一下,就会发现,消息传出去的可能性真的不大。 庄昊云当然也就不会把消息说出去,不说别人了,他知道自家夫人就是个管不住嘴巴的。 他对儿子的告诫是:老实听话,别人怎么说,你就怎么做,不要跟任何人发生矛盾。 别看庄泽生在病榻上躺了四年,其实他待人接物,还是相当傲气的——家里条件太好了,从小就习惯了高人一等。 父亲的话,他当然听得进去,但是当他知道,古家的小美女负责照看自己的时候,他忍不住怦然心动。 此前他从来没有看得上眼的女孩儿,而病榻上躺了四年之后,他已经到了慕少艾的年纪。 关于古家,庄泽生当然是知道的,他这次能来洛华庄园治病,就是因为他老爸打听到了,不止袁家,古家人也来这里治疗看病。 他也知道,跟古家相比,庄家有点不够看,在平阳,庄家可以称为当之无愧的地头蛇,无人敢惹,甚至在三晋,庄家的名头也不小,然而……比古家还是差远了。 不过这明显的差距,不能打消他的胡思乱想,因为这并非完全不可能。 两人年纪相当,她是难得一见的美女,而他也算帅哥——如果完全康复的话。 两人家世虽然相差不小,但是不管怎么说,庄家也比大多数人家强出太多。 要去竹林的,除了洛华庄园的人和两家病人以及家属,唐文姬表示:我也想去看看。 冯君现在跟茅山的瓜葛,已经相当深了,不是说想摆脱就能摆脱的,而且在那块阴魂石上,他真的占了太多的便宜。 那就一起去看看好了,冯君低声笑着跟她商量,“那是我自己设计的聚灵阵,你要是想看的话,得让我也琢磨两天你的阵盘。” 小天师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她尝试抓住一切机会,积极地跟对方互通有无——她并不认为,茅山的聚灵阵,会比冯前辈的聚灵阵更高明。 事实也证明,她想的确实没错,来到竹林外围的时候,她陶醉地深吸一口气,忍不住出声发话,“你这里的灵气……真是赶得上洞天福地了。” “哪儿有你说的这么夸张?”冯君笑着回答,“也就是努力经营了一阵,以茅山的根基,假以时日,超过洛华并不难。” 当然,这话也是他随便说说,谁要信了,那才是真的傻叉。 该进竹林的人都进去了,庄昊云把儿子送进去,自己又退了出来。 然后冯君又带着唐文姬进去走了一圈,感受一下里面的灵气。 走出来之后,小天师兀自舍不得离开,站在竹林外左右看一看,一指那一大团白色的氤氲云雾,“冯前辈,那里是什么?” “一点小技巧而已,”冯君笑着回答,他当然不会告诉对方,这是氤氲困阵。 但是唐文姬从小修道,见识不凡兼且聪慧过人,她看着周边的地形,在发问的时候,心里就有了猜测,“这是阻止别人接近聚灵阵的迷阵吧?” “呵呵,”冯君笑一笑,并不回答。 他跟对方交流一下聚灵阵,这个无所谓,只是互通有无罢了,当他在地球界发现第二个聚灵阵的时候,他就没有必要太多隐藏自己了,更别说两个聚灵阵还是不一样的。 但是氤氲困阵当然不行,聚灵阵是为了提高和加快修炼的修炼,而这种阵法是防守用的,是为了保护自己的财产和秘密,怎么可能轻易示人? 唐文姬并没有在意,而是表示理解,她颇有点感触地发话,“几百年前,我们茅山也是有防守阵法的,甚至有护山大阵,没有人能直接找到茅山的位置。” “这很正常,”冯君点点头,很随意地回答,“法不轻传,修道之人还是要讲机缘的,只可惜现在是末法时代了。” 唐文姬眼珠一转,斜睥着他,“我有点好奇,末法时代灵气凋敝,冯前辈这高深的修为,又是什么样的机缘?” 她其实是想问,你从哪儿弄到的灵石,我茅山也很想学一学啊。 冯君看她一眼,淡淡一笑,“打听我的机缘……你承担得起这份因果吗?” “得,当我没问,”非主流小天师也是浅尝辄止,发现他可能有点不高兴,马上就转移话题,“你不是想试一试我茅山的聚灵阵吗?你选个安静的地方好了。” 冯君很随意地回答,“不用选,我的地盘上,哪儿都一样,在这里就好。” “这里?”唐文姬左右看一看,犹豫着发话,“在你的聚灵阵旁边……以我茅山的记载,这么做会相互影响的。” “那就稍微远一点好了,”冯君倒是从善如流,这个说法他在手机位面也听说过,不过他之所以选择相距聚灵阵不远,主要是要考虑聚灵的效果,“再远的话,灵气聚集起来很难。” 他接过唐文姬递来的阵盘,随手摸了一块灵石出来,放在了阵盘上,然后开始解析。 看到他拿出一块灵石,像拿出一枚一元硬币一般自然,唐文姬的嘴角忍不住又抽动一下,心里在隐隐地作痛:明明这么多灵石,只肯花三十块买命石,真是过分…… 然而,还有人比她更不平衡,看着在摆弄新聚灵阵的两人,庄昊云叹口气,“我忽然觉得,赚那么多钱,没有什么意义。” 他身边不远处是杨玉欣,杨主任闻言,很平淡地发话,“赚钱还是有用的,否则的话,你的孩子不可能请得动冯大师出手。” “呵呵,”庄昊云苦笑一声,“杨主任你觉得,大师是能用钱打动的吗?” “钱不能打动,但没钱是不行的,”杨玉欣终于侧过头来,看了他一眼,“你用的什么方法?” 她的声音很平静,但是毫无疑问,她能这么直接发问,那么在她眼里,对方也仅仅是个可有可无的人物。 (老爸脑梗,定时更新,风笑也不想卖惨,此前一直没说,反正保证更新就是了,唯一的希望,是书友们多多砸点月票,好让我感觉到,所有的坚持都是值得的,有人在陪伴着我一起前行,我不是孤单的。) 第592章 各有诉求 庄昊云真的挺不喜欢杨玉欣问话的语气。 她并没有冒犯他,只是有些无视,但是庄总已经很久没有受到过类似的待遇了。 以庄家的地位,他接触到的各种合作对象中,大致大家都能保持表面上的客气。 就算有人心里不满,甚至冷嘲热讽,但基本上很少能见到,有人会彻底无视他。 庄昊云本来就不想说出自己的底牌,闻言只能讪讪地一笑,“一些因缘巧合吧。” 杨玉欣却没有怀疑这话,而是很干脆地点点头,“也是,他肯治疗我女儿,也是我女儿的运气,当初只花了一百万,就请动了他……他有心软的弱点。” 她记得很清楚,当初是女儿的*****,令冯君看不下去了,才直接出手的。 “一百万……还真是不多,”庄昊云点点头,他的儿子可是一天一千万,这还亏得是,他手上有大师需要的东西,否则人家好像还不想出手。 不过要说大师心软,他觉得未必——我若是没带那块招财进宝石,人家说不治就不治了。 说到底,他的位置还是比杨玉欣低了些,倒不是说杨主任不懂什么叫心软,而是到了她这个眼界之后,非常明白身怀强大的能力,而又事必躬亲的后果。 然而,他并不觉得,自己和杨主任之间,差距大到了不可想象,甚至他有跟自己儿子类似的想法——两个小家伙,没准能擦出什么火花来。 所以他笑着发话,“我儿子还要在这里待三个月,不懂的地方,还请杨主任的女儿多多指教。” 杨玉欣也不看他,很随意地回答,“指教谈不上,其实这里的规矩也不算多,充其量比较严而已,冯大师世外高人,不喜欢别人违反他的话。” 庄昊云还是想多跟古家套一套近乎,所以他不无羡慕地发话,“倒是茅山派运气不错,都是修道的人,跟冯大师的共同语言很多,还得到了先辈流传下来的宝藏。” 杨玉欣深深地看他一眼,心里生出一些警惕——这话啥意思?茅山的灵石可是我看上的。 这种事情面前,她不会有任何的退让,所以她只是礼貌性地笑一笑,“茅山的这个小天师……看起来也挺懂事的。” 庄昊云也是社会上打滚的人,发现了她眼中若有若无的疏离,于是笑着点头,“是啊。” 他脸上笑着,心里却是冷哼:我庄家也有过修道的人,原本是想带挈你一二,你既然这么不识趣,那我何必热脸去贴你的冷屁股? 接下来,两人就没什么话了。 一转眼,两天时间就过去了,这几天郑阳的天气不错,艳阳高照,气温明显回升。 哪怕已经入冬了,但是竹林里的竹叶,仿佛又青翠了些许。 庄泽生在竹林里待了两天,气血有极为明显的好转,别的不说,只说吃饭,他一顿饭能吃两斤多面条、一斤肉,以及跟面条等量的蔬菜。 在他这个年纪,饭量大原本就是正常的,他吃得格外多一点,能让他的气血恢复得更快。 而冯君琢磨的茅山的聚灵阵,也有了初步的眉目。 这聚灵阵跟手机位面的聚灵阵,有非常大的差距,原理不同,表现方式也不同。 茅山的聚灵阵,是以同心圆的方式,灵气向外递减,笼罩范围大约有一亩地左右。 而手机位面的聚灵阵,笼罩范围大约只有一百多平米不到两百平米,聚灵阵内的灵气,几乎是平均的,虽然也有灵气递减的现象,但是递减得极快。 聚灵阵的外围,基本上就是属于蹭灵气的那种,而不是说可以比较稳定地修炼。 再有就是,茅山的聚灵阵消耗很小,因为灵气是阶梯性递减的,灵气浓郁的地方并不是很大,所以面积虽然大,灵石的消耗反而是很小。 冯君认为,这是地球位面的修道者,面临灵气凋敝的情况,不得已改造了聚灵阵,使用更少的资源,让更多的人修炼。 其实对于去过手机位面的他而言,茅山的聚灵阵虽然能笼罩六百平米大小,但是除了最中间一百平米的区域,剩下的五百平米,基本上就不合适蜕凡期修者修炼了。 而在手机位面,聚灵阵的外围周边,都可以让蜕凡初阶甚至中阶的修者修炼——陈钧胜就是靠着蹭灵气,进入蜕凡一层的。 尤其是,茅山聚灵阵核心区两百平米之外,灵气甚至低于手机位面的平均灵气。 也就是说,这个聚灵阵有六百平米,但是在最靠外的四百平米的范围里修炼,不如在手机位面随便找个地方修炼。 末法时代,就是这么悲哀,你高价买聚灵阵,忍痛消耗灵石,但是还不如手机位面的土著。 就是那句话了:条条大路通罗马,但是架不住……有人就生在罗马。 当然,虽然有这诸多种种不便,但是毫无疑问,这个玩意儿真的能聚集灵气。 那么茅山聚灵阵最核心的地方,灵气有多浓密呢? 最靠近核心的十来平米,能供炼气初阶者修炼,但绝对无法供炼气中阶修炼。 也就是说,靠着这个阵盘修炼,上限就是炼气初阶,当然,对于某些天才,或许例外。 冯君尝试着在核心地区修炼了一下——其实就是想看一看,聚灵阵灵气的恢复速度,是否能够支持炼气初阶冲击炼气中阶。 分析了一下,他感觉非常勉强,或者使用水磨工夫,通过大量时间的堆积,能勉强破境。 也许,这就是那位中兴祖师的悲哀了。 冯君原本还有点好奇,在有聚灵阵的情况下,中兴祖师为什么不用掉那四块灵石,提升自身境界——尤其是其中两块灵石的能量,已经几近于无了,留给后人也没有太大的意思。 但是现在他明白了,那位倒是想使用聚灵阵呢,但是那些灵气,对他已经毫无意义了。 或许,自身灵气损耗特别严重的时候,可以通过聚灵阵补充一下灵气,如果不着急的话,通过打坐和修炼,慢慢地补偿回来就是。 简而言之,茅山的这个聚灵阵,对冯君来说不具备多少现实使用意义。 灵石的消耗固然很小,但是这阵里最多只能容纳一名炼气初阶的修者修炼。 尤其是核心区的两百平米之外,对只能帮助武者的修炼,而且效果还不明显。 冯君也知道,自家的聚灵阵消耗大,不过现在他的修炼,差的不是这一点半点的灵石,这样的节省,对他的意义不是很大。 当然,他还是把解析阵法记了下来,起码这是一个思路,将来没准什么时候能借鉴一下——他也到了为自家积攒底蕴的时候。 冯君是这样的态度,但是唐文姬就完全不一样了,见到自家的聚灵阵果然有效,原本她还喜眉笑眼的,但是两天之后,走进阵法中央,感受一下灵气,她的心情有了一些变化。 唐文姬叹口气,难掩心中的失落,“我茅山这个聚灵阵,比竹林那个……差了不少啊。” 她的境界虽然低,但是对灵气的感知能力,还是没有问题的。 冯君也不奇怪她发现了这个,所以笑着回答,“我的聚灵阵灵气稍多一点,但是灵石消耗巨大,跟你茅山的聚灵阵相比,算是各有所长吧。” 唐文姬实在有点忍不住了,“你这么富有,还要跟我们讨价还价!” 事实上,她也不是特别擅长掩饰自己的脾气,修道之人,除了那些只会坑蒙拐骗之辈,也是要讲赤子之心的。 冯君也没生气,只是白了她一眼,“我是否富有,是我的事,莫不成我把家产全部投献给你茅山,才是正确的?” 唐文姬也知道自己的话说得不太合适,但还是要忍不住辩解一下,“你我是同道中人,朋友尚且有通财之谊,何况是道友?” 冯君没理她——你要是觉得这种强词夺理的话没问题,那我以后都省得跟你打交道了。 事实上,在半个小时之后,唐文姬就后悔自己这么说话了,因为她遇到了类似的事情。 两人琢磨完了阵盘,看看天色也不早,就收了起来,紧接着,在远处张头张脑的庄昊云快步走来,“冯大师,我有点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 他俩离开了,杨玉欣在远处招一招手,“文姬,有个事情,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这呼来喝去的做派,可是有点不尊重人,唐文姬却不敢说什么,她本来就比对方年轻不少,而且杨玉欣来头太大,她老爸在,也得乖乖听话。 她走过去,笑着发话,“请问杨主任有什么指示?” 杨玉欣沉吟一阵,直到冯君消失在眼角的余光中,才沉声发话,“你茅山那四块灵石,我想买两块……你开个价吧。” 唐文姬闻言微微一愣,心里的火腾地就冒了起来——你要买我的灵石,还是两块? 要是搁给冯君,听到这话估计就跳起来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唐文姬的心情也是一样的,但是茅山……是入世的道家支脉! 其实她和她的老爸,早就猜到了可能出现这种情况,并且还商议过,该怎么应对。 第593章 贪心难遏 面对杨玉欣的要求,唐文姬先是一愣,然后苦笑一声,“这个……真的抱歉了,有三块灵石,都被放进了祖牌里,我手上现在只有一块。” 茅山得到三十块灵石和纳物符的消息,并没有传开,当时在场的,就只有茅山三人,以及冯君的五个徒弟,甚至嘎子都不在场。 所以唐家父女商量之后,决定若是有人问起灵石来,他们就说手上只有一块,剩下的三块都在祖牌里——事实上,若不是后来出现了命石的交易,他们原本也就是这么打算的。 而想要从祖牌拿灵石,就得通过冯君来操作。 这是唐家父女琢磨出来的自保法门,谁想从茅山拿走灵石,还得面对冯大师。 没办法,茅山一脉目前没有高手,所以只能合理地分配资源、利用各种臂助。 唐文姬原本想的是,茅山最可能面对的,是来自王屋、终南等地道友的压力,却没想到,最先开口的,是世俗界的杨主任。 杨玉欣闻言,微微愣了一下,然后笑着发话,“只要你答应卖就好说,只管开价好了……你祖牌里的灵石,我会去找冯大师帮忙。” 唐文姬一听,气儿就不打一处来了,你这是吃柿子捡软的捏吧?冯君的灵石更多,你怎么不去跟他商量呢? 所以她摇摇头,微笑着发话,“很抱歉,我们目前……暂时没有交易的打算。” 杨玉欣当然知道善财难舍的道理,也没有发作,而是开始加码,“这样吧,我只要灵气最少的那两块,除了你们提出的条件,我还保证,没有人会再强行跟你们交易灵石。” 唐文姬听到这话,也忍不住微微一动心——对茅山而言,灵石蕴含的能量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到底是几块灵石,真没有多少实际意义。 杨主任的条件,确实很有诚意了,也有帮茅山解决后顾之忧的意向,不过下一刻,她还是将这个承诺抛在了脑后——你古家再厉害,也不可能面面俱到。 比如说,我们省里的老大开口,说要交易灵石,你挡得住吗?我们能不给吗? 所以唐文姬还是很干脆拒绝,“杨主任,真的不好意思,灵石的使用,我们早就规划好了,您对灵石的需求,我们也知道了……如果有机会获得更多的灵石,我们会考虑的。” 杨玉欣的脸色有点不好了,“我是很诚心交茅山这个朋友的。” 唐文姬也生气了,“杨主任,要说灵石的话,冯大师也有灵石……这两天我们测试阵法,用的就是他的灵石,何必为难我们小小的茅山?” 杨玉欣倒是很光棍,“我不便跟冯大师开口,他救过我的女儿不说,自身也很强大,你茅山的话,两者都不具备,我跟你公平交易,也保证不再有人纠缠你,这还不够吗?” 唐文姬淡淡地看着她,“如果是冯大师的意思,我们肯定要听,不是的话,就别再说这个话题了,白白伤了和气,何必呢?” 你敢这么跟我说话?杨玉欣气得柳眉倒竖,但是偏偏地,她还没法发作,只能退而求其次,“那我只买你一块灵石,总可以吧?” 唐文姬讶异地看着她,“我就奇怪了,你要灵石做什么?你又不是修行中人,想必也是要把灵石当作养生的饰物……何必呢?我们拿上它,比你有用得多。” 杨玉欣面无表情地发话,“我是为我女儿求的。” “你女儿?”唐文姬越发地惊讶了,“你女儿能在洛华庄园出入,已经是莫大的福气了,还要灵石做什么?” 在她看来,洛华庄园的聚灵阵,比茅山将要启动的聚灵阵还要高端许多,如果能在洛华庄园修炼,她宁可放弃回茅山——你女儿已经有了如此运数,难道还不知足? 杨玉欣将自己的想法解释一遍——洛华庄园的机缘有多么难得,我比你更清楚,只是女儿功课比较重,我想为她加个保险。 “这就抱歉了,”唐文姬努力克制,不让自己的情绪外泄,“你是一个伟大的母亲,但是灵石涉及了我们道统的延续,所以……不可能的。” “哦,那就算了,”杨玉欣淡淡地发话,她是一个注意形象的人,不会死缠烂打。 不过对方如此不识趣,她也深深地记在了心里——小丫头你先狂着,咱们来日方长。 就在天色大黑的时候,唐王孙再次来到了洛华庄园。 今天晚上,京城的高级研修班报到,明天开学,按说这为期半个月的培训,他是绝对不能错过的,他也早就推掉了各种应酬,腾出了时间。 但是这一次,他请假了,申请晚一天报到,说是有揶教的朋友自布瑞藤而来,他必须参加欢迎仪式并且陪同一天——这可是跨了国的zong教交流。 事实上,没有什么培训是不可以请假的,看理由够不够充足吧。 得了批准之后,他连夜赶到洛华庄园来,就是想知道一应的情况。 第二天一大早,唐王孙携带着祖牌,在几十名茅山弟子的簇拥下,离开了郑阳。 这一段时间里,在洛华庄园的外围,很是来了几个茅山的重磅人物,也就只比唐天师差一点,有他们的陪同,茅山的宝物应该能保得住。 不过唐文姬留了下来,她想在洛华庄园里再看一看,琢磨着再学点什么东西。 除了马道长,没人知道,在小天师手里,还有一张纳物符,里面也藏了不少茅山的财富。 按理说马道长也该回的,他是茅山这一代弟子的中坚力量,而且此事最开始,也是由他来交涉的,现在茅山满载而归,他正该回去享受荣誉。 但是仗着跟冯君交流得比较多,他决定再在洛华庄园待一些时日。 没有进入过庄园的茅山弟子,想像不到这个庄园有多么神妙。 冯君是真不希望马道长在洛华庄园逗留,心说我才把庄园的秩序理顺了,你们在这里转来转去,又有个三长两短的,那就实在没意思了。 不过茅山小天师为他作保,说马师兄为人老实可信,如果出了什么意外,都算在我头上。 马道长也自觉,说我晚上会出庄园,白天除了修炼,还能跟大家交流一下修道的心得。 冯君也只能认了,阴魂石上他狠赚了一笔,多少是欠着茅山一点,而且他周边的这些人,虽然修炼的速度不算慢,但是理论基础还是有点欠缺。 这段时间,洛华庄园又在整理得自茅山的典籍,正好借机跟对方多交流一些。 不过这么一来,就又有一个人不高兴了。 庄昊云基本上已经说动了冯君,跟他去平阳一趟,到他太爷爷发现的山洞走一趟。 要说这个山洞,是平阳庄家四五百口人心里,最大的秘密,而且有严格的规定,庄家出嫁的女儿,都不得跟夫家提及此事,更不得随意入山。 庄昊云虽然早就跟冯君提及了这个山洞,但是也没有带大师前去的意思。 但是看到冯大师帮茅山开宝箱,而且物产丰富,他心里终于不能淡定了。 我庄家祖上,也是修道的,而这个山洞的位置,也是一个老道提供的。 那个山洞是经过了四代人的整理,按说不会残留下什么,但是事实上,那是老祖宗留下的山洞,他们又刻意隐瞒,所以真没毁坏多少东西,也没带出多少东西来。 甚至山洞里还残留有老旧的石斧、铜锣、油灯什么的。 这些玩意儿按说是没啥琢磨头,但是茅山自家祖牌的奥秘,都没道士们发现,谁又能保证,庄家这些俗物里,没有隐藏着的好东西呢? 其实庄昊云做出这个决定,也是煎熬了很久,他何尝不清楚?这个念头,跟撞大运没啥区别。 但是看到茅山的收获,他心里真的不平衡,你们祖牌还没有暴露的时候,我庄家就有破碎的石锁,被冯大师发现了,我庄家凭啥就不能有点运气呢? 最为关键的是,冯君在帮着茅山取出物品的时候,表现得相当大气,先是不保管祖牌,然后又大大方方取出那些物资,不但邀请第三方旁观见证,甚至还允许拍摄。 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宝藏常有,敞亮人不常有。 庄昊云就觉得,那个山洞里真有什么好东西的话,冯大师应该是唯一值得信赖的高人——以前没有,以后估计更不会有。 所以他最后心一横,邀请冯君跟自己去一趟山洞。 当然,他能做出这个决定,杨玉欣对他的无视,也是起了相当的作用。 你杨家、古家是高门大户,我庄家就是小门小户? 冯君对他这个决定,其实是有些奇怪的,“那可是你庄家最大的秘密……我合适去吗?” 他对庄家的山洞真的有点兴趣,但是上一次拿石锁碎片,庄昊云是独自回去的,所以他就明白了,庄家把那个地方视作了禁脔。 现在对方居然主动邀请,还是令他相当吃惊的。 庄昊云犹豫一下,还是咬牙回答,“咱们可以悄悄地进去,不让别人知道,我对那里很熟。” (感谢大家的支持,有月票支持,也有热心的问候,风笑已经找好了护工,轻松了不少,码字速度不会慢太多。) 第594章 句曲洞府重开 冯君被庄昊云的回答震惊到了,“我不是担心你对那里熟不熟,而是你这么偷偷摸摸,带着外人进入你家族的禁地……真的好吗?” “我也是为他们好,”庄昊云已经想了很多,他很干脆地表示,“如果有好东西,那么,我的选择就是正确的,如果没有,别人也不知情……大师的人品,我是信得过的。” 冯君听得就是一笑,心说公正地处理了茅山一事,没想到还有广告联动效应。 他一向标榜自己是讲究人,哪怕是阴魂石上,他确实占便宜了,但那是信息不对称导致的,最关键的是,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阴魂石对茅山没用——甚至有很大可能,是永远没用。 相较而言,三十块货真价实的灵石,才是茅山最需要的。 不过对于偷偷摸摸地进对方家族的禁区,冯君还是有些抗拒,“我觉得,你还是先回家商量一下的好……你可能无所谓,但是我不习惯。” 庄昊云愁眉苦脸地回答,“如果可以商量,我也想啊,但是我家人什么样,我比你清楚,而且最怕的就是万一商量不通,其他人提高了警惕,咱们想悄悄地进去,都不容易了。” 为了证明他的观点,他还举出了一个例子,“上一次我带来的那些碎石头,也是我偷偷拿出来的,要不然可有得等了……家族大了,这种破事特别多。” 冯君原本是比较抗拒这种行径的,但是想到凑起石锁的那些石头,来路不是很正,他觉得自己的坚持,也没啥必要——做都做了,也不差再多来一次了。 事实上,他对那个山洞,心里也相当地好奇——不但是庄家的祖地,关键是还发生过一场局面不小的战斗,竟然能将石锁打碎。 庄昊云好不容易说动冯君,“纡尊降贵”地走一趟平阳,结果……茅山的人在洛华庄园扎根了,冯君自然也不好离开了。 可想而知,庄总是多么地失落了。 又过了两天,古佳蕙稍微调整得好了点,于是又回京城上课去了。 而杨玉欣把她送回去之后,又带了一拨人,直奔朝阳而去。 这一次,她要高调插手冯君在朝阳的工程,不为别的,只为能让女儿有一个修炼的机会。 与此同时,冯君的玉石别墅,也轰轰烈烈地开始了内装修。 要说搞工程,现在洛华庄园里,王海峰比较内行,不过他现在又派了监理去朝阳,自己还要修炼,也是忙得不可开交——他还想尽快拿到纳物符呢。 冯君最终决定,还是把活儿交给吴利民,这倒不是因为两人关系好,关键是吴利民怕他,知道惹恼他的话,承受不起那个代价。 室内装修,比较折腾人的是开管线槽,虽然冯君带来的玉料,很多都是开好管线槽的,对接一下就完事,但那只是大线,细小的线槽还得开不少。 这就又涉及了玉石碎料的问题,而且这一次是在室内,监督起来更不方便。 以冯君的身家,肯定看不上这点碎料,他在手机位面砍凿掉的碎料,是这点碎料的千倍以上,但这个问题其实跟价钱无关。 小时偷针,长大偷金,不好的开始,必须要扼杀,否则事情会逐渐发展到不可控。 再然后,冯君在公园里买的那块地,主体也彻底完工,开始了内装修。 这栋别墅,原本是张卫红姐妹帮着冯君盖的,现在她俩除了还关心一下玉石的销售,根本顾不得管这里了,于是她索性将这里的事情,转交给了王海峰的老爷子负责。 老王自打“精血护符”一事之后,真的是上杆子巴结冯君,积极参与锅驼机的制造就不说了,他还想面见冯君表示谢意。 但是冯君不给他这个机会,而且很明确地向王海峰表示:海峰你也知道我有多忙,咱们做的是些什么事情,我能关照你,是咱们俩的交情,老爷子那边,我真的顾不上。 因为人情这个东西,是无止境的,我能关照你家老头子,将来该不该关照你大哥,关照你嫂子,甚至关照你嫂子的家人? 修仙为什么说斩情断性?这是必须的,做不到这些,红尘琐事会给你带来无尽的纷扰。 关照你家老爷子,是你的事,不是我的事。 王海峰太明白这个道理了,以冯君跟嘎子的交情,都不会去管嘎子的父母,所以他表示,我明白,我自己修炼好了才是正道。 王家老爷子也懂这个道理,但是不管怎么说,只要有机会为冯君做点事,他是毫不犹豫的——小小的人情不算什么,可是有人情总比没人情要强。 日子过得飞快,在十天之后,唐文姬和马道长终于向冯君告辞,他俩要回茅山了。 同时他们向冯君发出了请柬,十天之后,茅山重开“金坛华阳之天”,邀请他去观礼。 金坛华阳之天,又称作句曲洞天,大名鼎鼎的十大洞天三十六小洞天七十二福地中,十大洞天之一,茅山一脉一向以传承久远而自豪,那真不是吹出来的。 这一次,是茅山找回了聚灵阵,又有灵石在手,于是遍告天下道友:我句曲洞天重开了! 此刻唐王孙还在研修班里上课,但是班里有根脚的道友就不少,他通知起来很方便。 而茅山那边,也开始修缮曾经的句曲洞天——洞天都是现成的,只不过现在有点残败,稍微打扫一下就是了。 最关键的,是把聚灵阵先启动了,多积攒几天的灵气——没有灵气,还说什么十大洞天? 事实上,就这个聚灵阵聚拢的灵气,称为洞天实在有点勉强,若是这里也算洞天,洛华庄园就可以自称仙宫了。 然而在末法时代,你不能要求太多,有灵气聚集的地方就不错了,谁还敢论多寡? 不过在冯君看来,这很可能是个噱头,因为他接到请帖的这一天,杨玉欣恰好来郑阳——这一次只有她一个人来,是为了朝阳的事情,而古佳蕙明天才能到。 杨主任身为方外人,居然也接到了请柬。 所以冯君感觉是炒作,当然,这不是什么错——眼球经济的时代,修道者也该与时俱进。 他并不知道,杨主任还想跟茅山强行交易灵石。 他只是很好奇地发问,“现在推出聚灵阵,会不会有点高调?王屋都不承认有阵法存在。” 唐文姬只能苦笑了,“现在否认也没啥意思……茅山道长聚集在郑阳,不少人都知道了。” 她除了苦笑,还真没别的选择,从一开始的四个道长来找冯君,到最后几十名道长在洛华庄园周边游荡,持续了好多天。 真要说,这不是什么大事,并没有造成什么恶劣影响,只有附近白杏镇的村民们在议论,说什么茅山道士跟乌大王对上了,也不知是魔高一尺,还是道高一丈。 但是……郑阳本地,是有道士的! 而且此地距离十大洞天里的第一洞天,王屋山的“小有清虚之天”,灰常灰常的近。 身为道士,肯定对相关信息极为重视——大批茅山道士跨界而来,想要做什么? 既然关注了,相关消息肯定就少不了,虽然无法将内情了解得特别清楚,但是大家多半都听说了,洛华庄园和茅山达成了合作,而且茅山有了重大收获。 毕竟茅山天师两次驾临——茅山再衰落,也是道家数得着的支脉。 而且后面那一次,茅山的天师唐王孙,是被茅山诸多道士众星捧月一般拱卫着离开的,只要是个人就猜得到,茅山有极其重大的事情发生了。 那么,其他支脉门派的道士,当然要打听一下发生了什么事。 面对这种情况,茅山可以选择三缄其口,矢口否认自己的收获。 但是这并不是最好的选择,小有清虚之天的王屋山,一直否认自家有阵法,搞得堂堂十大洞天的老大,被诸多道友瞧不起,影响力也大不如前。 茅山弟子们商量一下,觉得咱不能学王屋山,这种事情,瞒是瞒不住的。 下一步,茅山的兴盛是可以预期的,没有谁是傻瓜,连这点事情都看不穿。 事实上,茅山弟子也憋屈得太久了,本来是堂堂的上清嫡脉,却因为道法不兴,被人以讹传讹地传成了抓鬼专家,这简直是耻辱啊。 他们强烈希望,能有一个正名的机会——我们不止能抓鬼,还是真正的修道圣地。 这个呼声,就反应到了正在京城上课的唐王孙那里。 唐天师一想,这是好事啊,能增强我茅山一脉的凝聚力,还能顺势打响名头,有利于我上清一脉的复兴。 当然,他这么想,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茅山的这一番机缘,是瞒不住有心人的,肯定也会有利欲熏心之辈,明里暗里琢磨着强取豪夺。 像杨玉欣这种摆明车马,想要强行交易的,都算是讲究的,很多人会直接下阴手,甚至这些人里,还是以修者居多——其中修佛的也不会少了。 唐王孙认为,茅山正走在复兴的道路上,不该为这种琐碎事情所困,而且这些琐碎事情,很可能带给茅山极大的困惑和损失。 如此一来,搞一个盛大的仪式就很有必要,有什么事情,当面锣对面鼓摊开了说! 第595章 种田的道具 冯君听完唐文姬的话,若有所思地发问,“我怎么觉得……我可能会被利用呢?” 茅山担心别人觊觎自己的财富,在摊开了说的同时,肯定要宣扬一下自家弘道的实力。 不是冯某人小看茅山,那些道士真的比较弱鸡,通俗点说,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别说冯君这先天高手了,只说力量,估计没人比得过嘎子。 至于说道术?茅山真要有那个实力,也不用求着洛华庄园从储物法器里取东西了。 唐文姬听到这话,也没啥不好意思,反而笑嘻嘻地点头,“我们确实有这方面的考虑,但是这对前辈也有好处……您喜欢收集各种道门典籍,这何尝不是个机会呢?” 这话没毛病,冯君忍不住就想起了庄昊云——这家伙看到茅山开了宝箱,就忍不住心红眼热,甚至邀请自己悄悄地去他家祖地。 这种触犯祖宗忌讳的事,都有人愿意做,何况那些有意振兴本门派的修者? 末法时代,天道残破道法不显,这是大家都面临的问题——当然,某个开了挂的人例外。 冯君点点头,“好吧,你说服我了,不过我要强调一点,不要搞得众所周知……我不怕那些麻烦,但是没谁会喜欢麻烦,毕竟我也要修炼的。” “这是当然,”唐文姬笑着点头,然后又傲然发话,“我茅山也不怕麻烦,愿意好好跟我们商量的,茅山不介意为他们指点一下迷津,否则……真当我茅山数千年传承是假的吗?” 冯君闻言微微颔首,“你能这样想就很好。” 前脚送走了唐文姬和马道长,后脚庄昊云就回来了。 因为冯君不克分身,没有往平阳走一趟,庄昊云却是等不得了,一周以前回了老家。 他儿子庄泽生的治疗费用,前期的六千万已经支付了,后面在洛华庄园休养三个月的费用,也因为他胆大包天去茅山盗走了祖牌,算是两清了。 按说他没必要这么着急的,但是庄昊云不这么看,哪怕从山洞里找不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但是只要能让冯君开心,他是不是……也能去竹林里待两天? 因为遇到了杨玉欣,又见证了茅山的事情,他已经非常明白,洛华庄园的竹林,是何等逆天的存在。 儿子有幸进去休养身体,这是天大的好事,但是庄昊云琢磨着:这么大的机缘,我可以尝试争取得更多啊。 不知足是人类进步的原动力之一,庄总身为成功的生意人,在这一点上表现得尤为明显。 事实上他也有刚需,他已经人到中年,各方面都在下降,尤其是他的夫人,身体本来就不怎么好,近年来又因为儿子的病情,身体情况变得格外糟糕……他俩也需要休养。 因为夫人的嘴巴大,这事儿他自己拿主意就好,男人嘛,奋斗的过程没必要跟家人说,有结果了,让家人跟着享受就好了。 这次他带来的东西不少,还都是老旧的东西,石斧、笸箩、麻绳、油灯、生锈的箭头,甚至还有一个打水的木桶。 不过很遗憾,冯君没有看上眼的东西,这些里面,也就是那个油灯……勉强算个古董。 有一卷皮革,冯君从上面感觉到了一丝沧桑的气息,展开也没多大,就是一个平方大小。 然后非常悲催的事情发生了,因为时间太过久远,那块皮革碎裂了…… 冯君摇摇头,哭笑不得地发话,“庄总,你这不能什么东西都往我这儿拿呀……正经是那个石锁还缺两块,你哪怕找回来那两块石头,都比这些东西强。” “我也想找到那两块石头,”庄昊云一脸的郁闷,“但是真的找不到啊,那个石室打开,都已经四十多年了,那些石头……谁知道去哪儿了。” 冯君本来有点怀疑,这家伙手里没准攥着那两块石头,想要钓自己的胃口,不过听到这话,他也只能苦笑一声——也是哦,在大山里,谁会在意两块石头? 庄昊云却是猜到了他的狐疑,在社会上打滚这么多年,要是连这点思维逻辑都没有,早就被人连骨头带肉吞了——搁给他是冯君,都必然会这么想。 不过这话也无法明说,所以他只能表示,“我想的是,那两块石头应该也没遗落得太远,大概就在周边,大师能感受到阴煞之气,您去一趟,说不定能轻而易举地找到。” 冯君的心里微微一动,然后又颓然摇头,“算了,这个石锁我也纯粹是好奇,凑齐又能怎么样?正经是你家的祖洞,我去实在不方便。” 庄昊云的眼珠一转,试探着发话,“其实山洞里还有些东西,不过目标太大,我实在不好拿出来……大师您别笑啊,真的是不敢拿。” 见到冯君还在笑,笑得很有点高深莫测,庄昊云索性心一横,“这么说吧,里面还有大鼎……这是供奉先人的礼器,我怎么敢拿出来?” “大鼎?”冯君眉头一扬,别说,这种东西不但久远,而且很有可能有名堂。 当然,庄总不敢把这东西拿出来,也是很正常的。 冯君最后还是摇摇头,“算了,你不想冒犯你家先人,我也不想对逝者无礼。” “别啊,”庄昊云着急了,“如果那个大鼎真的有名堂,我打造个银鼎甚至金鼎替换下来都行,祖上留下来的东西,可不就是让后辈用的吗?我是担心……那鼎没名堂。” 他真的不是不敢偷出来,他担心的是,偷出来之后,这东西不能有助于庄家,那他真的就是枉做小人了。 冯君虽然很好奇那个鼎,但是目前他真的是没时间去平阳——关键是他不喜欢偷偷摸摸去的那种感觉,所以只能故作无所谓,“拿不拿来,那是你的事。” 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从茅山那里得到的典籍,尤其是关于符箓的典籍,对他还是有相当的启发作用,起码迟迟没有突破的甘霖符,已经有了眉目。 又过三天,郑阳开始下雨,这个时节,其实下雪才是正常的,不过此前十来天都是艳阳高照,地表温度极高,哪怕现在下雨,气温也没低多少。 就在这绵绵的冬雨中,一株松树下,冯君长笑一声,站起身来,抖手打出一张符箓,手里捏个法诀,“去!” 随着这一声,那符箓顿时化作了一团百丈大小的云朵,距离地面约有百米,紧接着,更加细密的雨丝自天而降。 雨丝落地,原本已经枯黄的青草,像吃了激素一样,疯一般地长了起来。 在这百丈方圆的范围内,还有数十棵树木,本来已经是经冬凋零了,但是枝条上一阵抖动,隐约可以看到青苞在鼓起,仿佛要迎接春天一般。 这甘霖符果然是够逆天,可以用来种植反季节蔬菜…… 不过,还是不太完美,冯君又开始琢磨,“只能下雨天使用……这不能算真的甘霖符吧?” 又过三天,他终于制出不受天气影响的甘霖符,忍不住一蹦老高,“成功啦。” 不怪他这么高兴,甘霖符的成功,相当于是他在手机位面开辟了一条新的财源。 其实他在手机位面,一开始琢磨的就是甘霖符,后来实在是画不出来,所以才转向了别的,比如说精血护符什么的。 严格来说,甘霖符的使用效果,不如灵植阵稳定,不过灵植阵笼罩的范围较小,而甘霖符能大范围使用,虽然使用的时间不太长,但是单位时间的效果比灵植阵还要强。 简单来说,灵植阵是懒人种田时候用的,不过能培养出高品质的灵药——稳定嘛。 甘霖符也是懒人用的,种不出太好的东西,但是种植面积大,尤其是灵谷之类的东西,抽穗分蘖的时候用一下,效果杠杠的。 相较灵植阵,甘霖符要便宜很多,不过这玩意儿是一次性的用品,一茬收成可能要用好几张,不过……便宜嘛,最大了。 真正的种田高手,应该是使用“小云雨术”、“大云雨术”、“除虫术”等术法,来种植灵田,比不上灵植阵稳定,但是比甘霖符要强不少。 不过在止戈山这一片,灵植阵是不用考虑了——这阵法需要灵石驱动。 冯君可以搞一个灵植阵,种点天才地宝啥的,供他自己一个人使用,不会有人说什么闲话,但是他想推广的话,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普通人就没有资格接触灵石。 用术法种田,那也是不可能的,都是些凡人,谁会这个? 若是用甘霖符,那就不一样了,仙凡固然有别,但是没谁规定,凡人不能使用仙人符箓的。 说白了,这就是打一个擦边球,冯君卖出去一些仙家符箓,让当地的村民种植出些灵植。 不是什么高级灵植,就是灵米灵谷之类的,甚至大多数只是亚灵谷亚灵米,但是能保证这些村民们回本——这是以量取胜的操作方式。 至于说这些灵植是不是卖给他,那真的无所谓,他卖出符箓,本来就可以赚钱了。 当然,若是他能回收这些灵植,就更好了,能赚两遍的钱,为什么赚一遍呢? 简而言之,搞定了甘霖符,他可以在止戈山专心埋头种田了。 (更新到,今天又多了个萌主,风笑记下了,会尽快补上加更的,另外……召唤月票。) 第596章 金坛华阳之天 冯君搞定甘霖符之后,就开始准备前往茅山。 这一次他是打算多带点人过去,毕竟以后跟道门接触会比较多,他不可能事必躬亲,而他的这些弟子,也到了可以出头露面的时候。 事实上,一门心思修炼也不好,多出来走动一下,也有利于他们的成长。 当然,出动的人多的话,庄园的安全就又是一个问题,而且庄园里还有庄泽生这个病号。 不过冯君处理庄泽生是很简单的,他直接告诉庄昊云,说我要去参加重开“金坛华阳之天”的庆典,你儿子一直在竹林里待着,并不是最好的休养方式。 偶尔出去走一走,劳逸结合才是王道,同时也能开阔一下眼界。 庄昊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表示自己一家三口会一起去看一看,而且要先走一步。 事实上,他心里有点担心,冯大师对自己有成见——毕竟自己不但偷了茅山,还偷了自家祖洞里的东西出来,这个形象……其实已经没啥形象可言了。 他很想解释一句,说我哪里敢偷你洛华庄园?但是想了想,算了,还是别说了。 谈话完毕的第二天,庄昊云一大早就弄来了一辆房车,带着老婆孩子和司机匆忙离去,就像一只中了箭的兔子。 这个变数离开,冯君觉得,自己留下高强看门就行了,六大弟子可以全部带走。 不过非常遗憾,王海峰和徐雷刚表示,我们要修炼,这次就不去了。 看得出来,嘎子晋阶武师,以及得到纳物符,对他俩的刺激还是非常大的。 而张采歆也表示,我要继续修炼,顺便看着玉石房子的装修。 冯君觉得她这是托词,估计好风景从茅山祖牌里存取物品的操作,刺激到了她。 还好,红姐表示,装修是我负责的,你跟着冯君走,我留下就行——而且这几天,又有些玉石生意要谈。 到最后,还是张卫红留下了,正经是冯君以为,有公职在身的梅主任,也许去不了茅山,不成想她答应得很痛快。 然后冯君才反应过来——估计她的旅游癖又发作了。 所以跟冯君一起前往茅山的,一共就三个徒弟:陆晓宁、梅瑾和张采歆。 跟随的人也有三个:高强、狄爱心和李诗诗。 没错,连小李助理都跟着出来了,她在洛华庄园待了半年多,除了回了一趟家,基本上都在庄园里待着,这一次她表示,自己想出来散散心,冯君当然会答应——宅女也不能太宅。 不过他心里猜测,小李估计也是从茅山道士身上,感受到了异常,不敢主动说修炼,先跟着看一看情况。 所以冯君这次出行,还是带了三男三女,只是跟他最初设想的名单,并不一样。 既然有高强随行,冯君就直接选择了豪华大巴,老高一个人开就行,车上宽宽松松的,还可以随意走动,比开个小车舒坦多了。 这些人里面,李诗诗和狄爱心都是第一次坐这辆车,豪华大巴他俩都坐过,但是大巴可以豪华到这样的程度,却是他俩根本没想到的。 从郑阳到茅山,距离其实不算太远,高强把车开得稳稳的,九个小时轻松赶到。 郑阳出发的时候八点半,到了江宁府是下午五点出头。 大巴车没有进江宁,直接驶向茅山所在的勾容市。 勾容是个不大的城市,此刻天色未黑,放眼望去,随处都可以看到,有身着道袍的人三五成群,走来走去。 “这么多道士,算是……道法昌盛?”张采歆难得地开一次口,更难得的是,她居然文绉绉地说话,用的是道家的常用词。 “我看不是,”高强一边开车,一边随口发话,“还有和尚呢,要我说啊,都是茅山这个盛典勾来的……很多人的行为,就不像本地人。” 不愧是曾经的特种兵,不愧曾经从事中医打假,这观察力真是没的说。 李诗诗则是拿着手机打电话,“嗯嗯,我们已经上了茅山大道……然后该怎么走?” 茅山这边是准备了接待的人,不过冯君不想高调,茅山也巴不得他们低调,所以只是派了一个道士,骑了一辆摩托车在路边等着。 远远地看到那个道士,好风景忍不住笑着发话,“这茅山的道士,还真是喜欢骑摩托啊。” 大家闻言也是会心一笑,茅山那个骑着哈雷摩托的小天师,给大家的印象太深了。 不过车开得近了,大家才发现,原来这个骑摩托的也是熟人,正是马道长。 马道长冲着大巴车一摆手,然后骑着摩托带路,拐了几拐,穿过一片茂密的树林,也没走多远,带着他们来到了一片建筑区。 建筑区里有停车场,有人过来指示车辆停靠,不过马道长说了两句,拦车的人悻悻地转身走了。 这片建筑区不小,马道长将他们带到一片青色的小楼前,才指示他们停车。 这里是茅山一脉招待客人的地方,简约却不失古朴,院子中间也有停车场。 见他们打开车门下来,马道长走上前笑着打招呼,“这里的条件简陋了一点,不过从后门出去走不多远,就能直达洞天,也有不少道友选择在这里挂单,一般来说不怎么对外的。” 然后他一抬手,招过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道姑,“这是参加庆典的贵客,潇潇你把他们招呼好,怠慢了贵客,我可不饶你。” 潇潇的身体略显丰腴,五官端正兼之年轻,也算是中上之姿,她笑着发话,“马师叔,这两天来的都是贵客,你上下嘴皮动一动容易,我的腿都要跑细了。” “正好减肥!”马道长哼一声,“这些贵客定了两个套房两个标间,天字七号的预定。” 茅山这边早就问好了冯君来人的数量,知道他们来七个人,想着不管男女的比例是多少,两个套房两个标间都能住得下。 事实上,这两个套房,一个是为冯君留的,一个是为好风景留的——在茅山的眼里,洛华庄园里除了冯前辈,梅主任绝对是第二个值得巴结的人。 大家去房间看了看,真的很一般,标间就是乡镇招待所的标准,连卫生间都没有,就是脸盆架上搁了一个脸盆,上厕所得去公共卫生间,打水则是去水房,有开水也有凉水。 那个套房,也不过是多了一个十平米的小隔间,依旧是没有卫生间,不过好的是,隔间里有水龙头和下水,洗漱的话,起码不用出去打水。 好风景也是号称走南闯北的主儿,见状忍不住一呲牙,“这也号称是十大洞天?对游客也太不友好了吧?” 旁边的潇潇闻言,出声解释,“女施主,道家讲究的是清静无为,奢侈的生活,不利于道家的修行,您现在住的是我们茅山的十方堂,平常时候都是修行的人来挂单。” “眼下大典在即,所以这里也安排了一些贵客,但这里的住宿条件真的不算好,包括伙食都非常清淡,是素斋,您若是不习惯,晚饭可以去外面吃。” 小道姑不愧是负责接待的,伶牙俐齿态度也好。 好风景和李诗诗对视一眼,齐齐一皱眉,“素斋?” 这俩师徒相称,平日里关系也好得很,彼此的饮食习惯都知道。 好风景好美食,好甜食,但是每顿饭都要吃那么一点点肉——可以少,但不能没有。 李诗诗则是大胃王,别看她宅,但是吃得很多,还偏偏不胖,更重要的是:她无肉不欢。 其他的四人里,三个男人吃肉都是好手,也就是张采歆稍微例外,她不排斥吃素斋,常吃都无所谓——只要蔬菜多一点就行。 高强出声了,“我看车上有烧烤架子,要不咱们……烧烤?” “可以啊,”不等冯君说话,潇潇先点头了,“往常是不允许的,烧烤的烟雾有碍清净,但是大典期间例外……我们茅山对施主的约束不多。” 倒是高强有点犹豫,“这山……不禁烟火吗?” “施主是北方人吧?”潇潇笑一笑,“南方雨水多,潮湿,烟火随便点。” 冯君闻言,也忍不住笑一笑,这话茅山人敢说,但是洛华庄园的人还真不敢说。 来到大巴车前,大家拿出了烤炉、木炭、烧烤架之类的东西,好风景还弄出一口锅来,“诗诗,去厨房要点米粉或者面条,一会儿没准还要吃点主食。” “不用了吧,”李诗诗愁眉苦脸地发话,“咱不是可以点外卖吗?” “点外卖和自己做不一样,”好风景很无语地看着她,“要不你去买些方便面也行。” 她俩在商量,高强和嘎子已经开始在生火了,张采歆和狄爱心则是在放置坐垫、准备碗筷——这样野炊的机会,真的不多。 冯君想了想,拿出一小块灵兽肉来,正是观泉谷的穿山鲵,此兽肉质鲜嫩美味无比,在手机位面的修仙界里,也是难得的珍馐。 他将灵兽肉切成小块,用签子穿起来,只穿了七串,“今天你们有口福,我请你们吃一种从来没有吃过的肉。” 金坛华阳之天重开,他拿出点灵兽肉来,也算是锦上添花吧。 第597章 试探 别说,灵兽肉就是灵兽肉,在手机位面,可能感受还不是很深,但是在灵气凋敝的地球界,肉才一拿出来,灵气就四散飘逸。 冯君将肉切成小块,穿在钎子上,原本就有人觉得,这帮人在茅山玩烧烤,是有点个性,等这灵气蔓延开来,关注的人就越发地多了。 冯君没有觉得奇怪,事实上他这么做,除了是想趁个热闹,也不无试探的意思——怎么也是第八洞天重开,有没有一些高人来参与庆贺? 切开灵兽肉的时候,没有高人。 灵兽肉穿钎子的时候,也没有高人。 穿了灵兽肉的钎子架到火上去烤了,依旧没有高人现身…… 冯君也就歇了这个心,这世间事大抵如此,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张采歆能感受到灵兽肉里的异常,在冯君拿出肉的时候,她的眉头就是微微一扬,眼睛也是一亮,心里微微纳闷:这是什么肉? 再等一等,冯君在钎子上穿肉的时候,连好风景和嘎子也关注到了,终究是修炼了这么久,要是这点感应都没有,冯君估计得气吐血了。 开始烧烤的时候,灵气逐渐逸散了开来,嘎子有点忍不住了,“君哥,你这是啥肉?” “老实吃就行了,问那么多做啥?”冯君笑着回答,“也就是这种场合,否则我可是舍不得拿出来。” 张采歆眨巴一下眼睛,不解地发问,“不是说现在是灵气匮乏的时代吗?我感觉把小乌做成肉串,也不会有这么强的灵气。” 洛华庄园里,乌大王正躲在亭子里歇息,猛地身体打个寒战,羽毛刷地竖了起来,它左右警惕地看一看,才又慢慢平静了下来:我怎么感觉……冥冥中有什么危险呢? “确实是这样,”冯君点点头,却依旧不正面回答,“所以,你们要珍惜我手上的肉串。” 嘎子闻言,居然幸灾乐祸地笑一笑,“海峰和雷刚知道了,估计会痛哭流涕吧?” 说话间,烧烤的香味就逐渐散发了出去,还有穿山鲵散发出的灵气。 这一片十方堂,住的客人大约有七八百人,还有人在源源不断地赶来。 冯君他们公然在院子里烧烤,其实还是有点扎眼的,不过他们一行七人,男的都是精壮汉子,女的个个年轻漂亮,一看就不是好惹的,所以也没人来多事。 不过随着灵气散发出去,还是有人对他们生出了浓厚的兴趣。 这些人里,修行的人不少,不管他们修行的是什么内容,总有人是能发现灵气的神妙——二十来岁的唐文姬能感受到灵气的玄奥,其他门派也不可能全是庸才。 两名劲装打扮的中年男人从小楼里走出来,本来是有说有笑地聊着,但是瞬间就被远处的灵气吸引住了。 两人停下脚步看了一阵,然后相互交换个眼神,抬腿向冯君一行人走来。 他俩身后,紧紧地跟着四个年轻人,也都是一身劲装,一看就知道是他俩的徒弟。 六人走到冯君等人面前,其中一名长着络腮胡的中年男人,冲着冯君一拱手,“这位小友,敢问你烤的这……是什么肉?” 这是个识货的,大家都在烧烤,但是只有冯君面前,烤着的是灵兽肉。 冯君抬起头来,冲他笑一笑,也是一拱手,“这位道友请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肉,是一名女道长送我的,说是很美味。” 女道长送你的?络腮胡看一看对方的面孔,心里不由自主地信了几分,世间都道男人hao色,殊不知女人hao色起来,一点不输于男人。 有一句老话是怎么说的?“鸨儿爱钞,姐儿爱俏”——挣钱的时候都不忘挑客人。 另一名中等身材的中年人见状,轻哼一声,“现在的年轻人,还真是不懂礼数……就这么坐着回答前辈的问题?” 两人在世俗修行的圈子里,都有不小的名气,而这个圈子格外在意长幼尊卑。 其实在华夏很多传统行业的圈子里,都是非常讲究长幼尊卑的,往坏里说,是注重排资论辈,往好里说,是比较有人情味儿。 而修者的圈子里,也非常讲尊师重道,此人就认为,对方年纪轻轻,如此不敬长者,实在有点过分。 冯君听了笑一笑,也懒得跟对方计较,如果不过分冒犯到自己,他并不介意某些人自己定义的道德标准——事实上,尊老爱幼本身也该是传统美德,难道不是吗? 络腮胡看了同伴一眼,递过去一个眼神,何必为这点小事上纲上线呢? 然后他又笑着发问,“敢问小友,那女道长是茅山的道友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冯君摇摇头,沉声回答,“我不太清楚分得清楚其中的区别。” 络腮胡说了两句话,判断出了那烤肉里蕴含的灵气,于是再次出声发问,“小友,我俩晚餐只吃了一点,你手中的肉串,可否让给我两串?” 冯君摇摇头,很干脆地回答,“我们七个人,一人一串,刚刚好。” 络腮胡愣了一愣,然后又是一笑,“这样吧,我出高价买,谁愿意卖我?” 冯君一方没人吭声,哪怕李诗诗都明白,冯大师拿出来的东西,怎么可能差了? 不过等了一等,还是有人发话,出声的是狄爱心,“你出多少钱买?” 这家伙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愣头愣脑不说,因为家穷,也格外看重钱财。 想当初他跟高强扳手腕的时候,就曾经问,我要是能扳赢了你,是不是能免去试用期。 络腮胡也没想到,还真有人考虑卖,他想一想之后回答,“一百……不,两百。” 他知道这串肉的价值,但是他刚才是想讨要两串吃的,现在要开出高价,那就是自打嘴巴了,而且价钱开得越高,对方恐怕……越不会卖吧? 一两百买一串烤肉,可以说是任性,一两万买一串烤肉,傻瓜都知道有问题了。 然而,狄爱心只是看了他一眼,嘴角泛起一丝嘲讽的笑容,“这么贵?有这钱你去点外卖好了……何必跟我们抢吃的?” 他只是好奇,想知道自己即将吃掉的肉串,到底值多少钱——毕竟这是大师隆重推荐的。 他在洛华庄园的时间也不短了,当然知道自家的老板牛叉到了什么程度。 而且嘎子还说了,错过这一串烤肉,王海峰和徐雷刚都会后悔。 能让那两位后悔的事情,基本上不是能拿钱衡量的。 如果对方开价个三五千万的,狄爱心可能要挣扎一下,该吃掉还是卖掉,毕竟他穷怕了。 但是一百两百……你特么逗我吧?一百后面加个“万”字,我也不会卖啊。 络腮胡看着他,感觉挺有意思,“那你开个价?” 狄爱心思索一下,想开个一千万的价格,不过看一眼冯君,还是老实地回答,“算了,我也饿。” 就在这时,一阵沙沙的脚步声传来,众人眼前,蓦地冒出了一个光头。 来的是一个胖大魁梧的和尚,五十岁开外,长得倒是慈眉善目的。 ——胖大魁梧又慈眉善目,这个模板,其实可以参看一下弥勒佛。 他冲冯君等人打个稽首,“南无阿弥陀佛,如此灵山胜境,几位施主烟火蒸腾,烹烤的还是荤腥俗物,实在是扰人清修,也是对三清的大不敬……还请熄了火吧。” 冯君一行七人里,除了他自己不提,对佛家最不感兴趣的,就数嘎子了。 嘎子癫痫之后,没有少求神拜佛,家里也花了不少钱,而且他受冯君的熏陶比较严重,对佛家真的没什么敬意。 他冷笑一声,“我就很奇怪,茅山是道家的十大洞天,道士没说话,佛爷倒是很着急?” 和尚对他的话无动于衷,不得不说,这是佛门的无上神通——你只管说你的,我说我的就好。 反正你的是错的,我的才是对的,所以你说啥,真的无所谓。 和尚慈眉善目地发话,“施主此言却是着相了,红莲白藕青荷叶,三教原本一家人,佛家道家儒家,不同的修行,修的却是同样一颗琉璃清净心。” “啧,”冯君听到这里,忍不住咂巴一下嘴巴,“佛爷,你管的好像多了点,这么耐不住寂寞,也好意思说清净心?” “两位施主所言有谬误,我不是佛爷,只是礼佛之人,”和尚正色回答,“我心求清净,而不管求佛还是问道,总要有一颗虔诚的心……诸位施主在灵山胜境如此喧嚣……” 不等他说完,嘎子直接抢答了,“这是茅山的灵山胜境,跟佛爷你无关,你就不要喧宾夺主了吧?” 说到这里,他侧头看冯君一眼,“我去过好多地方,发现就是和尚的规矩多,你不听他的,就是不虔诚,就是罪该万死,该下十八层地狱……还是道家好,他不约束你的行为。” “你净瞎说什么大实话?”冯君没好气地哼一声,“不对你要求严一点,你懂得敬畏吗?” 说实话,他也有跟嘎子类似的感觉,佛家为了彰显庄严肃穆,规矩真的很多,倒不是说规矩多了不好,但是很多规矩有些莫名其妙。 而道家在这一方面,就宽松了许多。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598章 诱惑 道家的宽松,可以体现在多个方面,像茅山今天的态度就不错——我们的素斋,是为挂单的道友准备的,你们觉得不好,可以自己去找吃的。 往日里,十方堂不能烧烤,但是今天……例外! 但是冯君这阴阳怪气的话,惹得和尚不高兴了,于是慈眉善目在瞬间就变成了怒目金刚,“这位施主,你的三观有很大的问题,没有敬畏……你何必来茅山礼神拜佛?” 冯君气得笑了,不过不等他发话,嘎子先出声了,“我说佛爷,你管的真的多了一点,我们来茅山观礼,那是我们跟茅山的事,该不该来,跟你有什么关系?” 佛爷也有点生气了,高声发话,“茅山道友何在?这种污浊之人,也能观礼吗?” 这一嗓子声音极大,比不上佛门狮子吼,也赶得上连长喊齐步走。 然而尴尬的是……没人理他! 茅山也不希望看到别人在自家的十方堂烧烤,只要有点追求的,谁不希望自家道场规矩井然仪仗森严? 但那是不可能的,眼下的社会,佛门明显比道门要吃香一点。 香火旺盛了,自然就有资格讲规矩了。 不过话说回来,道家对人的约束,也确实从来没有佛家那么多。 佛家修来生,你来生想要活得很嗨,今生就得如何如何克制,才能求得解脱——你不守规矩不听话,还想求来生? 道家修自身,我把自己管理好了,就能活出新境界,就能飞升,就能鸡犬升天,就能又双叒叕地——想几修就几修。 和尚化缘常见,有几个人见过道士化缘?修自身的人,不求人。 不求人的道士,并不约束他人;反而是求人的和尚,还要定下很多规矩约束信徒——这么做真的好吗?真当全天下都欠你们的? 三哥的非暴力不合作,本质就是这么个玩意儿。 闲话扯多了,道门的修自身其实也讲克制,但那是自我克制,并不强求别人。 这是佛家和道家的根本区别之一。 喊了一阵没人,和尚有点尴尬,“那个啥,认识一下,我南少林觉慧……几位怎么称呼?” 高强看他一眼,呲牙一笑,“我嵩山觉远……咱都是觉字辈啊。” 相较嘎子对佛门毫不掩饰的排斥,高强的态度要和蔼很多,但是这种和蔼,是掩藏在深深的恶意之下的——要知道,他可是从事过中医打假的人,对骗子有本能的厌恶。 高僧大德有没有?也许有,但是他所接触过的和尚……不提也罢,尤其是那些名山古刹香火兴旺的地方,种种丑恶不堪入目。 觉慧闻言大怒,嵩山觉远……那是影视作品里的人物好不好?你是说我在演戏吗? 然而,当着诸多人,他还是和颜悦色地发话,“施主莫要开玩笑。” 他的态度之和蔼,连好风景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她是旅游狂人,走过的名山大川不知凡几,对红尘中的僧人,有她自己的见解。 “大师你何以前倨后恭?方才还一脸肃穆地呵斥,现在倒是可以随便开玩笑了?” 然而,觉慧的面皮,又哪里是别人随便说说,就能攻得破的? 他和蔼地笑一笑,很不以为意的样子,“刚才我出声,是出于公义,我现在依旧认为,诸位在此灵山胜境喧闹,实在有碍他人清净,也欠缺虔诚敬畏之心……” “然而,”下一刻,他口风一转,“既然茅山弟子都不予理会,我这做客人的,又何必喧宾夺主?至于贫僧现下的态度,是我个人的修行,无关公义。” “既然是个人的事情,些许的毁誉,又何必放在心上?” 他说得大义凛然,搞得好风景都有点无言以对,就在这个时候,冯君冷笑一声,“原来大和尚也知道扰人清净不好,那还不赶紧离开?” 觉慧的脸皮再厚,面对这种公然撵人,也不好再待下去了,于是诵一声佛号,转身离开。 “呵呵,”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高强不屑地笑一笑,“前倨后恭,不过是为了打探咱们底细,这和尚也太没有担当了。” 觉慧和尚的身形不引人注目地顿了一顿,接着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前行。 “好了强哥,”李诗诗出声阻止了他,她对僧道之类的,还有一些敬畏之心,“他都走了,不用理他了,这些方外之人,能不招惹,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其实大多数人,都是她这种心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连到处旅游的好风景都点点头,“是啊,何必跟他们叫这个真?” “你俩哪儿知道这些和尚的恶行?”高强冷笑一声,“封神演义总看过的吧?一旦看上好东西了,就来那么一句……阿弥陀佛,此物与我有缘。” 听他说得有趣,三女直笑得花枝乱颤。 嘎子随手递给冯君一罐啤酒,然后出声附和,“你们别笑,刚才真是这样……如果咱们被他吓住,或者给他一点好脸色,指不定他还能做出什么来,在我们那儿,这叫踩盘子。” 就在此刻,远处又走过三个人来,“那里在烤什么,怎么这么香?” 络腮胡子中年人回头看一眼,轻哼一声,“嗯?” 来的三人,也都是世俗中人,见到络腮胡,顿时就是一愣,中间的那人一抬手,恭恭敬敬地发话,“原来是熊大师,不知大师在此,实在是冒昧了。” “小友客气了,”络腮胡子一摆手,淡淡地发话,“我在此地还有些事情,小友你……” “我们打扰了,”三人一转身,很果决地走了。 此刻冯君他们的烤串已经烤好了不少,七个人开始大快朵颐,十一月底的茅山,还是相当阴冷的,不过在炭火跟前,大家吃得还是很舒爽。 冯君手里的烤串,也快烤好了。 络腮胡子的喉头动一下,再次看向狄爱心,“小友,你的烤串……我出十万买了。” 刚才他想花一两百块买烤串,只是因为下不了台,所幸的是有个和尚过来搅了一搅,现在他再改口,显得是“深思熟虑”过的,倒也不怕别人再嚼舌头了。 狄爱心很干脆地摇摇头,“不卖!” 这跟他预料的数字相差甚远,不过想到这一串烤肉,竟然有人愿意出十万来买,他的心也忍不住砰砰乱跳——我该不该吃掉它呢? 吃肯定是要吃掉的,否则以冯总的脾气,既然能大方地送出去,估计也能翻脸收回去。 但是这么吃掉的话,真的也太让人心疼了,那是整整十万啊。 当然,对方为这烤串开价十万,他肯定也是看不上的,一时间他暗暗祈祷:你快涨价,快涨价呀。 络腮胡没涨价,倒是另一个中年人开口了,“老熊你也太小气了,这烤串精血气十足,咱们武人吃了,有莫大的好处,三十万,我要了……一手钱一手货。” 他的眼光很毒辣,居然看出了狄爱心的气血有些失常——很显然,小家伙心里并不平静。 反正他认为,这一串烤串所蕴含的精华,三十万还是值的,当然,这主要是配合老熊,给其一个改价格的机会,不过若是老熊不加价的话,一旦他拿下了,他也不会客气。 但是他身后一个年轻人闻言,有点忍不住了,“老爸!” 三十万买一串小小的烤肉……您觉得合适吗?咱家虽然不是特别缺钱,也不能这么花呀。 中年人扭头过来,狠狠地瞪他一眼,都恨不得瞪出些杀气来:小兔崽子,我如果能买到这串烤串,也是要给你吃的! 狄爱心的心脏,跳得越发地快了——三十万了……还会涨吗? 关键时刻,络腮胡还真是跟上了兄弟的配合,他哈哈一笑,“我说,咱不带这么抢生意的……我出五十万,不过小伙子,这就是最终的价格了,你说你卖不卖吧。” 卖,还是不卖?狄爱心拿不定主意,于是侧头看冯君一眼。 冯君耷拉着眼皮,一手拿着啤酒喝,一手拿着烤串翻,仿佛没有注意到这一幕一般。 狄爱心定一定神,出声发问,“大叔,刚才别人叫你熊大师……请问你是什么大师?” “耍把式的,”络腮胡微微一笑,“学了些庄稼把式,混口饭吃。” 我估计你也是这种人!狄爱心暗暗点头,他虽然年轻,但是并不傻。 所以他微微一笑,好奇地发问,“那大叔你的劲儿……一定很大啦?” 冯君放下手里的啤酒,摸出一根烟来,抿着嘴巴,心里却是在发笑:这小子愣头愣脑的……居然也会玩这么一手? “这个……”络腮胡思索一下,他确实力气不小,不过他修的是内家拳法,也到了一个很高明的程度,但是比蛮力并不是他所长。 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不能说自己不行不是? 于是他笑着发话,“庄稼把式,力气也不是很大,比我力气大的人多了去啦……不过像你这样的,应该比不过我。” 他这话说得已经是很收敛了。 狄爱心听到他的前半句,心里就是一沉,好悬没控制住心情,露出失望的表情。 不过后半句峰回路转,他听得顿时心花怒放,于是笑一声,“要不这样吧,大叔,咱俩打个赌好不好?” “扳手腕……你要是赢了,我的烤串归你,你要是输了,你的五十万归我,行不行?” 第599章 人外有人 络腮胡听到狄爱心这么一说,心里顿时就是咯噔一下:估计要坏事! 他对自己的力气很有信心,敢说是千里挑一,但就算是这样,他也不会跟陌生人下五十万的赌注,赌扳手腕。 而对方居然敢开出这么个条件来,可想而知,人家信心十足。 当然,真要比,他也未必就会输,不过只从对方的信心来看,他输的概率要大一些。 然而,面对这种挑衅,他也不能退缩。 “大叔都奔五张了,”络腮胡哈哈一笑,“跟你们年轻人比力气,实在不是我所长……” 他打算换个别的项目,比如说空手切磋什么的,他绝对不相信自己会输。 “不比,那就算了,”狄爱心也不傻,他直接打断了对方,脸上满是鄙夷,“我们吃饭呢,大师您该去哪儿,就去哪儿吧。” 他知道自己力气大,但是人家是练武的,真要打架,估计自己不是个儿。 别的不说,他是拜了高强为师的,高强的力气不如他大,但是真要打起来,妥妥完虐他。 咦,被一个小家伙鄙视了?熊大师觉得,是可忍孰不可忍,“这样吧,咱俩搭搭手,推一推手……你看怎么样?” 推手就很考验对力道的掌握了,不是蛮力能玩得了的,但是修炼到了一定的水平,大家失误都不多的情况下,没有力气也不行。 狄爱心继续摇头,“不怎么样,你都是大师了,我要是能跟你推手,那我不也是大师了?” 络腮胡还没说话,他身后的一名年轻人忍不住了,“扳手腕是吧?想赢我师父,先过我这一关。” 狄爱心看他一眼,眼中满是不屑,“我赢了你,又能怎么样,你能给我五十万吗?” “我跟你赌一万!”年轻人气呼呼地发话,“我要是赢了,也不要你的钱,你老老实实地给我师父磕头道歉!” 狄爱心才待答应下来,就听得冯君轻咳一声,“好了,肉烤好了,一人一串,趁热吃啊。” 都炒到了五十万一串的肉串,大家一人一串,谁还顾得上再说话? 就连很讲究形象的好风景,也是甩开腮帮子,直接开撸。 只有张采歆吃得慢,咬一口就要嚼半天,看起来不紧不慢。 络腮胡本来以为,小丫头是在故作文雅,心说你就是一外国花瓶,吃这真的是牛嚼牡丹。 不过小姑娘还真的是漂亮,可惜是除了漂亮……一无所有。 等等……慢着,我看到了什么? 张采歆吃灵兽肉,跟别人可不一样,她咬一口肉咀嚼半天,等吞咽下去的时候,直接就搬运气血,消化掉了里面的灵气。 这原本是手机位面吃灵兽肉的方法,甚至手机位面的很多武修,也做不到这一点,只有修仙的人,能不动声色地享受这灵兽肉。 洛华庄园的一行人里,也只有冯君和张采歆,能在吃的同时,彻底消化掉这些灵气,其他人包括好风景在内,都不能完全吸收了这些灵气。 当然,高强等三个没拜师的,哪怕浪费得很多,灵气最终都要透体而出,但是在这期间,对肉身的改造效果,也相当地惊人。 冯君吃灵兽肉,那就不用说了,但是张采歆一边吃,一边搬运气血消化,身体难免有隐晦的灵气波动。 熊大师不愧是大师,身为武人,能来参加金坛华阳之天的大典,本身就是对他能力的一种肯定,更别说他的名声,可以让其他武人闻风而退。 他本以为张采歆不过是仗着美貌,攀附上了什么人,才能来凑个热闹,但是当他发现,对方身上有晦涩的气血波动时,心中的惊骇可想而知。 到了这个时候,他哪里还敢琢磨对方的烤串?一个小女孩儿都有这么厉害的修为,其他人简单得了吗? 说来也有意思,因为好风景等人没有尽力搬运气血消化灵气,身上没有灵气波动,反而更显得高深莫测一些。 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把烤串吃完,跟他同来的中年人,也转身离开了,但是络腮胡没有走。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狄爱心,“扳手腕不?” 狄爱心摇摇头,嘴唇紧闭并不回答。 他虽然只是跟着高强练一练马步和格斗术,没有修炼,但是灵兽肉入腹,那强悍的灵气,也在撼动着他的气血,同时改造着肉身。 下意识地,他就闭紧了嘴巴,要好好地消化掉这份机缘——五十万一串的肉,怎么能浪费? 络腮胡怔怔地看了他一阵,又看看其他人,轻叹一声,拱一拱手,转身离开。 这个小插曲,到此就为止了,虽然找上冯君一干人的,只有两拨人,但是关注到他们的,却远远不止两拨。 冯君这一番试探,有很多人在身边几十米外路过,也让他发现了几个有点威胁的家伙。 他心里也不禁暗暗感叹,大千世界,藏龙卧虎之辈还真是不少,别的不说,只说刚才那个熊大师和中年人,居然都已经是武师的境界。 不过这俩的武师有点虚,气血不够强大,这还是因为现在是末法时代,天才地宝太少了。 但是冯君可以断定,这俩武师一旦战力全开,嘎子未必是对方的对手。 不过战力全开的话,对方的气血消耗过大,一场战斗之后,得花费不少的精力和物力,才能把损失的气血补回来。 大概正是因为气血的影响,所以那二人虽然境界较高,但是卡在初阶武师的坎儿上,也很难冲到中阶武师去。 这种情况别说在地球界,在手机位面也不少见,郎震是积年的初阶武师了,但是体内有暗伤,保持境界都很难,冯君再晚出现两年,他估计要掉境界了。 但是冯君出现之后,资源有了保证,他很快就治好了伤,前一阵还晋阶成功。 跟这俩中年人不同的是,茅山小天师唐文姬,也是初阶武师,但是她的气血明显是要稍强一些,也不知道是基础打得好,还是茅山心法确实有独特之处。 所以唐文姬不怕跟徐雷刚扳手腕,但是熊大师就不想跟狄爱心扳手腕。 冯君刚才看得很清楚,觉得对方一旦爆发气血的话,狄爱心十有八九不是对手。 然而他并没有出声阻拦,也是想看一看对方爆发气血的手段,以及之后会陷入什么状态。 至于说狄爱心极有可能是自己作死,他才懒得管——吃点亏,对你的成长有好处。 省得你天天自诩神力惊人,没头没脑地四处找事。 当然,若是熊大师赢了烤串,也未必就能带得走,冯君给嘎子使个眼神就够了。 到时候嘎子再出来,以他的烤串,一串博一串——相信对方不能拒绝这种诱惑吧? 冯君对陆晓宁是真有信心,他或者实战能力不行,但是气血这么旺盛,扳手腕肯定不怵。 后来事情又发生了变化,他也没有去过问,反正事态是在控制中。 正经是除了那两位,他还发现了两名武师,以及……一名蜕凡初期的道士。 蜕凡初期的道士在不远处晃了一下,就离开了,冯君想要通过手机观察信息,却已经来不及了,只是隐约注意到,是一名肤色黝黑的中年人,面目普通甚至有点丑陋。 总之,这些发现让冯君大开了眼界,心说不来茅山走一趟,倒不知道还有这么多奇人异士。 当天晚上,隐约有人觊觎冯君一行人,李诗诗和张采歆住了一个套间,半夜窗外竟然有轻微的响动。 李诗诗原本就是个夜猫子,本来想早点睡,但是灵兽肉大补,吃得她浑身热血沸腾,死活睡不着,听到窗外的响动,出声问一句,“谁在外面?” 然后张采歆就被惊醒了,她胆子极大,从床上蹦起来,只穿着一身紧身内衣,刷地就拉开了窗帘。 她的动作还是有点慢了,一条黑影在窗外一闪而过,瞬间消失不见。 十方堂是有守夜的道士的,听到声响赶了过来,有点疑惑,“这下雨天,大半夜的,谁会在外面活动……不是听错了吧?” 真是下雨天,冯君他们烧烤完不久,天上就开始下雨,雨下得不算小,而茅山的植被相当浓密,窸窸窣窣的声音很大,所以道士觉得也许是误会。 不过冯君已经赶了过来,他站在窗口,探手向外虚虚抓了一把,然后缩回手来,放在鼻尖嗅了一下,眉头微微一皱,“还真是有人来过……是个老头,凡俗中人。” 修炼到炼气中阶,他的感知能力有了极大的提高,对方曾经在屋檐下停留了一段时间,虽然这屋檐只有十来个厘米宽,气息很容易被雨丝打散,但是对他来说,有残存的一丝就够了。 “不是吧?”茅山守夜的道士一脸的不可置信。 他得了上面师叔私下的交待,知道这一行人不是平常意义的贵客,而是真的贵不可言,不可以常人视之,一定不能失了恭敬。 事实上,他都有点怀疑,这些人是不是来自郑阳某个神秘的地方。 但是他依旧不能相信,你伸手随便在雨里抓一把,就能闻出对方的年纪和身份?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600章 山不在高(一更贺盟主油浓缩) 冯君懒得跟值守的道士解释,手一按窗台,整个人就蹿了出去,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雨夜。 不过一分钟之后,他就回来了,沉声发话,“那人的气味没有了……啧,雨还是大了点。” 在窗口,虽然只有十来厘米的房檐,但是足以保障一些气息能短暂地残留。 但是在雨地里,所有的气味,都会被雨水很快地冲刷干净。 值守的道士不想相信他的话,但是看到此人出去时动作迅疾,回来也是轻飘飘的毫无声息,最关键的是——此人身上看不到一滴水珠。 所以,也由不得他不信,他轻声发问,“那这个人的气息,你能形容一下吗?” “这个无法形容,”冯君摇摇头,气息这东西,每个人都不一样,细微之处的异同,真是不能用语言来形容。 他只能尽量解释,“此人的气息沉重,有老年人特有的那种腐浊之气……打个比方说,年轻人起床之后不刷牙,也许不会有口气,但是老年人的话,肯定有,而且特别冲。” 老年人的气息,和年轻人的气息,真的是不同的,大家一说上好的古巴雪茄,都是少女的腿上搓出来的,没谁说老大爷腿上搓出来的雪茄好抽。 撇开心理因素不谈,年轻人和老年人的体味原本就不同。 至于他能判断出对方是世俗人,也很简单,“他所过之处,没有香火的气息……如果是佛门或者道门的修者,这气息就算不多,总要有一点。” 和尚和道士天天烧香,就算洗了澡换了衣服,身上的香火气也是遮不住的——当然,这气息会很细微,也许还会被洗发水或沐浴露之类的香气遮蔽,一般鲜有人能跟感应到。 但是这气味,瞒不过冯君。 守夜的道士听得一脸的懵圈,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用敬佩的目光看着对方——大哥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冯君皱着眉头想一想,抬手一指嘎子、高强和狄爱心,“后半夜,你们三个一个房间……嘎子不要一个人睡标间了。” 这个安排有点奇怪,不过三个男人都无所谓,无非就是凑活一晚上,哪儿不能睡? 雨在拂晓的时候停了,冯君他们醒来之后,去食堂吃了早饭。 茅山的早饭还是相当丰盛,虽然是素斋,但是有煎饺、煮鸡蛋、白米粥、土豆丝、咸菜、发糕和油条,甚至还有老豆腐——甜咸自便。 吃过早饭也不过才七点半,众人开始陆陆续续向山上走去。 身为道门第八洞天,茅山并不高,也就三百多米,不过……山不在高,有仙则灵。 冯君他们一行人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就来到了祭天大典的现场。 十方堂距离茅山道观,真的是很近,从其他方向进入茅山的人,走的路起码是他们的两倍,还有不少电瓶车在来来往往接送人。 天上又下起了小雨,有一阵没一阵的。 九点半,茅山的祭天大典正式开始,现场围观的群众超过了万人,距离两万……估计差点。 但是这已经很不错了,大冬天的,又下着雨,而且这个活动的筹备时间也很短,甚至不到一个月,能有这么多人来,该知足了。 不过这其中,起码有一千多人,是身着道袍的。 大典正式开始,唐王孙走上台,首先邀请民终委的领导讲话。 大领导巴拉巴拉讲了半天,然后中领导上台又讲了一阵,最后是若干中小型领导,纷纷上台发言。 眼瞅着雨又有下大的趋势,大领导终于开始催促唐天师举办典礼仪式。 其实还是法事的那一套。 不过唐王孙做事到位,先把邀请到的道门高功大德跟大家简单介绍一下。 这些高功大德里,有修为精湛的,也有滥竽充数的,冯君甚至看到了昨天那个接近己方的黝黑中年人,蜕凡初期那位,此人来自王屋山的小有清虚之天,姓郑。 王屋一脉本是子孙庙,道场开得也小气,不过这郑道长竟然是经主,令冯君颇为奇怪——经主是三都五主十八头里的五主之一,但是这个体系,是十方丛林的体系,不是子孙庙的。 冯君奇怪的就在这里了,你是子孙庙,用十方丛林的体系,已经是很怪异了,居然这个人还顶着经主的旗号,四处乱走? 在十方丛林里,经主虽然只是五主之一,比三都要差一些,但是地位却相当地崇高,单从身份上讲,比五主的老大堂主还要尊崇一些。 堂主领十方堂,结交天下道友,是一等一的实权人物,但是经主负责的是礼仪和解经。 那是解经啊,属于掌握了话语权,传道受业解惑啥的,都归他管。 通俗一点的说法来说就是:在国际关系里,由他来定义普世价值。 谁min主,谁独cai,谁文明谁野蛮,都是他说了算。 可是冯君觉得可笑的地方,也就在这里了。 子孙庙是师徒相传,最重自家道统延续,有点好东西都藏着掖着,并不像十方丛林一般,愿意对外讲经,化育众生。 小有清虚之天套用十方丛林体系也就罢了,还弄出一个经主来,这是什么鬼? 因为心存疑惑,冯君在打量郑经主的时候,就多看了几眼,结果那位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侧头向冯君的方向看来,还呲牙微微一笑,露出了黄色的大板牙。 这个人……有点意思,冯君心里微微一动,低声对张采歆和嘎子发话,“我离开一会儿,你们俩待着,不用管我。” 不多时,一名脸色蜡黄的年轻道士走了过来,站在他们身边。 嘎子和高强都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却听到这道士低声发话,“看什么看,专心看大典。” 做法事其实没啥看头,嘎子和高强正闲得无聊呢,听到他说话,眼睛顿时就是一亮。 嘎子左右看看,若无其事地靠了过来,嘴巴不动低声发话,“君哥你这一手,很厉害啊,能不能教一教我?” 年轻道士双手往胸前一抱,专心地看着前方,嘴里却发话,“你学得过来吗?先把功夫练好,其他的再说。” 高强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他几眼,也是有点狐疑,“大师,这不是简单的化妆术吧?” 简单的化妆术,怎么可能让身体都变瘦呢? 冯君也不回答,反正大家知道他是谁就行了,至于其他的教授学习,那都是回头再说了。 法事做了差不多一个半小时,然后众人来到了一个亭子。 亭子依山而建,其实是半开放的,除了一面靠着山壁,另外三面都是廊柱结构,亭盖的面积超过了两百平米。 山璧一侧的正中,有个小小的、浅浅的山洞,洞高两米多,宽一米多,深不到三米。 然而就这么个小小的山洞,外面却是有石门封闭的,现在石门被推开,露出了一只石制的gui头,gui头大概有篮球大小,嘴巴张着,一股绿豆粗细的水流,从gui头的喙中流出。 没错,这个山洞,就是“金坛华阳之天”——当然,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而不是全部,据说三茅真君曾经在此修行,后来陶祖师受传上清无上妙法,也是在这里修炼的。 这gui头也有几百年的历史,据说是“华阳之天”重开的时候,会有灵泉流出,普通人喝了灵泉水,可以强身健体百病不生。 然而这道石门,已经有几十年没有打开过了,上一次打开,还是因为上世纪要大炼钢铁,有人听说这里的gui头是铁的,专门跑过来看一看。 茅山的道士们吓坏了,后来就用碎石堵住了石门,上面又栽种了些野草和灌木,破四旧的时候,又有人来找这个石门,不过根本没找到。 严格来说,这个石质的gui头,已经有近百年没有流出过泉水了,以至于连茅山的不少道士,都以为只是传说。 但是唐王孙等高层,心里非常明白,出水很简单,上面的池子里加上水就行。 不过这年头不比百年前,人造景观太多了,你人造个景观不要紧,但是还要打上灵泉的名头,一旦被捅出去,真的是太损坏茅山的名头了。 当然,只要道统能延续,名头受损一点也无所谓。 大家所在的这个大亭子,其实都是这几年才建起来的,茅山内部也在讨论,要不要重开灵泉,好把名声宣扬出去。 但是灵泉,真的只是一个噱头,所以此事一直是在搁置中。 然而现在有了聚灵阵,想做的事就都可以做了,灵泉也不在话下。 事实上这个石龟,流出来的虽然是人造灵泉,但这原本就是金坛华阳之天的一个小福利。 第八洞天本位并不在这里,而在后面的山中,那是清修之处,并不接受游客游览参观。 茅山道人通过引水槽,将灵泉水引出去一些,给信众一些恩惠,同时顺便收集一些香火。 必须指出的是,光大茅山的陶祖师,本身就是个名医,遇到时疫之类的情况,他还可以把药物撒进水里,后来的道长,也经常效仿,行此善事。 茅山此次重开金坛华阳之天,也不会把洞天暴露给普通人,所以石门重开,灵泉重流,对外宣传,就是第八洞天重开了。 (第一更,贺盟主油浓缩,顺便召唤月票。) 第601章 有仙则灵(第二更) 冯君感受了一下,别说,那灵泉水里,居然真的多少含有一丝灵气。 毫无疑问,茅山是真的下了狠心,居然舍得将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灵气,分润出一点来。 水不大,就是绿豆粗细,但是一直在流,这就很可怕了。 尤其现在是阴天,小雨还时不时地下一阵,空气异常潮湿。 因为水里含着灵气,所以石龟的前方,居然有一层淡淡的白雾,看上去仙气缭绕煞是不凡。 不明白的人,会以为这是水汽,但是现场的人里,明眼人真的太多了。 一名道士站在距离石龟不远处,深深地吸一口气,陶醉地大喊一声,“如此轻灵逸动的气息,不愧是大德高功清修之地,今日方知十大洞天的妙处。” 称赞的人很多,其中不乏识货的,但是也有那明白人,心里冷笑。 这可是货真价实的灵气啊,茅山这是疯了吧,以后日子不过了? 但是事实上,茅山的人怎么可能那么蠢? 唐王孙对着上万人,当场表示,金坛华阳之天只会在每月的初一和十五两天开放,而且只是在上午,“……想取灵泉的,要提早算好时间。” 得,这一下,围观的吃瓜群众不干了,说你们茅山这么做,是自绝于人民啊。 大家对灵泉都是半信半疑——其实是一信九疑,但是不管比例有多少,这不能随时取的灵泉,你好意思拿出来宣传? 这时候,唐王孙仙风道骨的形象,就起了决定性的作用,他声音洪亮地宣布,“重启十大洞天,是我茅山道人前仆后继,在十余代人的努力下,才取得了一点小小的进展……” “我们的努力,得到了回报,但是我们做得还远远不够,所以这个洞天能维持的时间很短,不足以支持7乘24小时开放,毕竟是十大洞天,大家不能用便利店的标准来要求它……” 唐天师的讲话幽默风趣,措辞也相当接地气,大家听到这里,轰然大笑,心里多少也接受了这个设定。 堂堂的道家十大洞天之一,牛掰一点不是应该的吗? 至于灵泉水的作用,没人体会过,这个不太好说。 不过灵泉没用的话,你啥时候开,啥时候关,基本不会有人在意。 要是真有用的话,这样限制也是合理的,有限的资源,必须合理地分配。 吃瓜群众认可了这一点,但是真正明白的人,心里都暗骂,茅山这帮牛鼻子实在太狡猾了。 到了这时候,就是十一点半了,天上的雨有一阵没一阵地下着,群众们也渐次散去,还有人在gui头前排起了长队,接那流出来的灵泉。 茅山请那些远来的贵客午餐,不过跟早餐相比,午餐就差远了,西红柿鸡蛋面和家常豆腐盖浇饭,菜是油炸花生米和清炒包菜。 这些远途而来的贵客们,也不是专门来吃饭的,没有谁抱怨,吃过午饭之后,歇息了一个多小时,众人启程,直奔真正的金坛华阳之天。 跟着来的道士有四五百,俗家人也有四五百,穿过几片山林,前方竟然有道士查验身份。 这也在大家的意料之中,大名鼎鼎的十大洞天,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吗? 小道士们检查得非常严,甚至连冯君一行人都被拦住了。 他们手里拿着一个册子,看着面前七个人,死活不肯放人——应该还有个年轻的帅小伙吧? 怎么帅小伙不见了,多了一个道士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又走过两个女人来,不是别人,正是杨玉欣和古佳蕙。 杨玉欣和古佳蕙没有住进十方堂,十方堂实在太抢手了,而且……良莠不齐,不够安全。 所以在唐文姬的建议下,她俩和两个随行人员住进了一户本地的村民家,这户人家是唐文姬介绍的,肯定不存在什么问题,离着茅山也近。 今天上午现场的人太多了,杨玉欣母女一直在找冯君他们,但一开始死活找不到。 到最后,她俩终于找到人了,但是只找到了六个,最关键的那位……没在! 只是六人旁边,多了一个形容有些病态的年轻道士。 因为相隔比较远,人又多,在做法事的时候走来走去,也有点不合适,她俩就没过去。 刚才吃饭的时候,她俩又遇到了庄昊云一家三口,庄家人对她俩十分热情。 虽然杨玉欣母女都猜得到,对方在想些什么——这种事情她们遇到得多了,但是双方产生交集是在洛华庄园,看在这个面子上,也不能太过怠慢。 好不容易,借着午餐后休息的时间,摆脱了他们,却也没有时间再去找冯君了。 现在,双方又在洞天门口碰上了。 杨玉欣母女的身份很好查证,只要她俩不带保镖进入,通行是很轻松的。 这时,好风景出声发话了,“杨姐,麻烦你做个见证,我们七个就是一起来的。” 杨玉欣的眉头一扬,看一眼她,又深深地看一眼年轻的道士,眼里有隐藏得极深的疑惑。 不过她的脸上,倒是没有表现出什么,只是面无表情复述了一遍,“哦,你们一起来的。” 看守的道士并不明白她这话的意思,不过下一刻,他看到那名脸色蜡黄的年轻道士,将手搭在了那位女施主的肩头,重复了一遍,“是啊,一起来的。” 杨玉欣一听那声音,就知道那年轻道士是怎么回事了,再说了,除了他,谁又有胆子当着嘎子和高强的面,把手搭在梅主任肩头? 真是能作怪!杨玉欣翻个白眼,扭头看向把关的小道士,“我作证,他们确实是一起的。” 小道士犹豫一下,他手中的册子里,其实记录着宾客们的大致来历,洛华庄园也好,杨玉欣也罢,其实都是不宜招惹的。 这两家加在一起,他就压力更大了,“这个……我去请示一下师兄。” “这个真没有必要,”杨玉欣对着小道士,和颜悦色地发话,“我们的本意是想低调,你这么一搞,大家都知道了,又何必呢?” 小道士犹豫了一下,人家说得也有道理啊。 就在这时,庄昊云搀扶着儿子,从山路上走了过来。 庄泽生现在能架着双拐走路了,关键是下肢力量严重不足,想走得快点,最好是有人搀扶着。 小道士一见庄昊云,眼睛顿时就红了,咬牙切齿地发话,“你……你还有胆子来?” 这厮可是上了茅山的悬赏榜单的,虽然前不久被撤下了,但是几乎所有的道士都知道,这厮曾经派人夜入茅山,盗走了茅山的祖牌。 小道士认出了他,能有好态度才怪了。 “我为什么没胆子来?”庄昊云看他一眼,不以为然地回答,他着了急,连自家祖地也敢下手,何况是对外人? 不过他也懒得跟这些小道士解释太多,只是正色发话,“是文姬小天师安排我的。” 看守的道士跟他纠缠上了,冯君和杨玉欣等人正好借机离开。 金坛华阳之天,其实跟山下那个山洞极为相似,也是在山岩上开辟了若干个洞穴。 不过在距离山璧很远的地方,就出现了大片的竹林,而且靠近山璧之处,有白色的烟雾流动着,越靠近山璧,白雾就越浓密。 因为白雾缭绕,山璧上的洞穴看得都不是很分明,但是粗粗一看,就能感觉到一种古怪——很多名胜古迹的石窟里,佛像都是这么雕刻的,一排排的,每个人占据个小洞。 冯君看到这一幕,却是有一种明悟:原来这才是聚灵阵的正确使用方式。 这倒不是说,洛华庄园的聚灵阵,使用的方式就不对,说到底还是茅山修炼的人太多,上下左右这样分布着,能最大限度地提升聚灵阵的使用效率。 当然,这也是指以前鼎盛时期的茅山,现在的茅山还是要差一点。 不过冯君终究还是有所得,起码他知道了,原来很多石窟里,那些雕像造型非出无因。 他一直以为,那样的雕刻,主要是要展示,佛门在听经的时候,每个人都做好了打长久战的准备——传说中的讲经,一讲就是好几十年,大家得有个洞穴挡风遮雨。 不成想,这种布局,本身就是为了修炼,在公共资源匮乏的情况下,这是最好的布局方式。 在距离山璧约莫百米之处,有一道长廊,将众人和山璧隔离开来。 长廊内部,还有竹林,蔓延至白雾深处,长廊之外,有三座亭子。 唐王孙在十余名道士的簇拥之下,进入了一座亭子,然后转身面向跟来的千余人。 “诸位道友和施主,”他的声音异常地洪亮,“这便是我茅山的金坛华阳之天,第八洞天,第一福地,山下那个洞天,是对凡俗人的,当然那个也不假,但只是洞天的延伸……” “毕竟我辈修道之人,要有个清净的场所修行,要远离红尘。” 这讲话依旧很接地气,不少人鼓起掌来。 唐王孙等了一等,继续发话,“大家可以四下走动,感受一下,不过我必须声明一点,长廊内部,非请莫入……毕竟你家的洞天,也不会让我茅山随便参观!” 第602章 群情鼎沸(三更求月票) 一排长廊,圈住的是大名鼎鼎的金坛华阳之天,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不寻常的地方。 事实上,第八洞天从来也就不是一个险峻的场所,整个茅山的高度,也才海拔三百多米。 举个栗子,上世纪外敌入寇,就曾经来过这里,四下看了看,最后不屑地表示:什么狗屁洞天,其实就是一群野人住的地方。 然而就是那句话,山河之固,在德不在险,而洞天也是如此,有仙有灵气,才是洞天。 洞天之中,还有比茅山更低的山,比如说“大有空明之天”所在的委羽山,海拔还不足百米,但人家是排名第二的委羽洞府。 简而言之,茅山重开了句曲洞府,众人也感受到了其中的灵气,但是区区一道长廊,想要隔离开洞天和凡俗,恐怕还是不太够。 不过怎么说呢?十大洞天终究是名声在外,茅山也是从来没有中断过的上古传承,谁也不知道,他们手上还有什么强大的底牌没有。 所以来的这一千多名贵宾,也就是在长廊之外游弋,有人聚集在一起聊天,也有人打坐感受灵气的变化,更有不少人拿出相机来拍摄。 茅山是禁止别人拍摄的,也准备了一些干扰摄影的设备,为了防止大家太过抵触,于是又有弟子走上前,组织大家结队进入长廊内部参观。 不过就算进入长廊内部,也不可能太深入,差不多让来人知道,这洞天里确实有玄奥,不是我们自吹自赞的就够了。 这些人里,能感受到灵气的,可不止三五个人,怕不有三五十人,甚至有人当场就想打坐修炼,却被茅山弟子制止了。 当大家确定,句曲洞府果然是重开了,而不是宣传的噱头之后,很多人再次围到了唐王孙旁边,问茅山到底是得了什么机缘——毕竟大家都知道,此刻是末法时代了。 唐天师当然会说,这是我茅山的祖师爷遗泽,眼下升平日久,国泰民安,我们觉得,重开洞天的条件成熟了。 这种扯淡的话,肯定不能让大家满意,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王屋小有清虚之天的郑经主直接表示,“这是聚灵阵,没问题吧?我只想问一句,唐天师的灵石从何而来?” 唐王孙欺负王屋洞府的名声不好,索性直接顶了回去,“是不是用到灵石,那是我茅山的秘密,你王屋数百年来阵法一直在维系,我茅山问过你灵石来自哪里吗?” “唐天师你这是哪里话,”郑经主黑着脸发话,“我王屋阵法失传已经近千年,你纯粹是以讹传讹!” 当然,他的话也没什么人信,毕竟王屋哭穷都几百年了,但是时不时就能蹦出一个水准之上的修者来。 然后又有一个白眉道长发话了,“唐天师,据说茅山是打开了先人的储物法宝,才得了聚灵阵,又有灵石无数……所以你们才重启了洞天?” 泥煤的灵石无数!唐王孙很想狠狠地给这货一耳光,你丫实在是用心恶毒。 政府都说了,信谣传谣要负法律责任,你凭什么就敢来这么信口开河? 不过看清楚对方面容之后,他只能将动手的心思压下,因为……这是终南山的秋道长,好像跟太白山的玄德洞天还有些关碍。 玄德洞天只是三十六小洞天之一,按说比不上十大洞天,但是终南一系的修道者太多了,影响力巨大,相互之间关联也很多。 虽然这些支派,未必会同心协力,也有可能是“异端比异教徒更可恶”,但是不可否认,终南山在修道者中的名气实在太大了。 所以唐天师强压怒火,冷冷一笑,“哪里来的灵石无数?你重阳宫子孙众多,桃李满天下,不知有多少灵石?” “贫道可不是全真门下,”秋道长笑嘻嘻地回答,“全真重师徒,我这孤魂野鬼,他们不收,我就是想知道,从哪里能获得灵石。” 唐天师冲他微微一笑,“我们这个聚灵阵啊,是使用核动力的……西屋公司,你知道不?” “唐天师你这么说话就没意思了,”一个中年道士出声了,“谁不知道,你们重开了储物法宝,得了最少四块灵石?” 唐王孙一看这货,心里就是一凉,这是龙凤山的传人啊。 龙凤山的张天师这次没有来,人家虽然道统时间不算长,但终究是多次被朝廷册封的天师,逼格比较高,笑傲这些孤魂野鬼。 不过,只要张天师没来,唐王孙就不惧,但现在的问题是,人家知道了,他得了最少四块灵石——我们中出了一个叛徒! 其实吧,这种事也是难免的,茅山虽然落魄,依旧称得上是家大业大,弟子里出现一些不肖之徒,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所幸的是,还没有人说“三十块灵石”的事情,要不然,唐王孙就真的想杀人了。 反正这个时候,否认是很没有必要的,他可以想像得到,只要自己否认,对方就能拿出证据——因为天师的称号,茅山和龙凤山不对眼,已经很多年了。 才一否认,就被对方打脸,唐王孙不喜欢这样的待遇——茅山不愿像王屋一样,自绝于大众。 事实上,他这一次高调重开句曲洞府,也是有自己的想法的——在重塑茅山形象的同时,要通过坦诚的交流,解决茅山可能面临的后患。 所以他淡淡地表示,“茅山是否重开了储物法宝或者法器,是否有灵石,有多少块灵石,都是我茅山自己的事,你既然说了重开,那自是我茅山祖师的遗泽,与你并无关系。” 龙凤山的道士却是冷冷一笑,“末法时代,灵气凋敝道法不兴,你茅山的机缘,却也是普天下修道者的喜事,唐掌脉如此敝帚自珍,只知道向道友们炫耀,岂不是令同道齿冷?” 这一次,他连“天师”都不叫了,直接称呼对方为“掌脉”。 “呵呵,”旁边传来一声冷笑,却是一名年轻的道姑,原来是一向非主流的小天师唐文姬,在这种重大庆典上,居然穿上了道袍。 她看着对方,不以为意地发话,“我茅山祖师为后人留下的馈赠,茅山弟子知道即可,张天师留下遗泽无数,龙凤山向其他道友通报了吗?” 这话差点没把中年道士噎死,龙凤山的道统现在确实牛叉,但那是无形资产上比较牛,好吧,历代祖师也确实留下了不少好东西,但那都是量入为出精打细算积攒下的。 像茅山这样,猛地得到了一大笔财富,却是没有的。 甚至在上世纪“破四旧”的过程中,龙凤山损失惨重,差点断绝了道统,现在能接续上道统,也耗费了不少资源。 这是事实真相,但是要让龙凤山的人承认,历代祖师没有留下多少东西,他们也丢不起这人——尤其是在茅山道士的面前。 要不说唐文姬在茅山,能肆无忌惮地标新立异,还被人称为小天师,那真是有原因的,各项战斗指标都很高。 中年道士怔了好半天,才恼怒地一甩袖子,“我只是看茅山重开金坛华阳之天,才替其他洞天的道友问一声,龙凤山不靠洞天,道统也一样延续,你既然这么说,倒是我多事了。” 他原本也没指望,能用话激住茅山的家伙,两家关系原本就不和谐,他只是冲出来打个头阵,现在对方小女娃娃的话说得不好听,他就顺势退出。 ——我已经成功地引出了话题,你们要是没人跟上,我龙凤山恕不奉陪! 唐文姬见他缩得快,正要猛打落水狗,不成想又有人出声了,“唐天师,请恕我冒昧,茅山此次开启祖师传承,真的有众多灵石吗?” 问话的这位,身份也不简单,赫然是武当的一名长老。 相较龙凤山天师一脉,武当才是时下道家的大热门,不过他们的口碑更多是在武术上,道术上面没有太多说法,反而是跟茅山的关系还不错。 不过武当掌教跟茅山天师有点类似,业务非常繁忙,两人还是前一阵研修班的同学。 只可惜掌教甚至没有上完研修班,就被一个国际间的文化合作项目叫走了,研修班的老师对此也无可奈何。 所以这一次来参加句曲洞府重开大典的,是武当的一个姓郭的长老。 “众多那是谈不上,”唐王孙见是他发话,终于不再打马虎眼,正色回答,“总共只有四块灵石,而且灵气也都所剩无几。” 这个消息,符合大家的情报,郭长老也不再说话,只是微微颔首。 他问灵石,肯定是有想法的,只不过现在人多眼杂,不能表示出什么,只能等到没人的时候,双方私下沟通。 王屋洞府的郑经主轻笑一声,“只有四块灵石吗?我看未必,茅山舍得重开灵泉,泽及众生……这手笔不是一般的大呢。” 王屋的名声已经不行了,他们拉别人下水,自然也会不遗余力——在这个比烂的世界里,王屋烂一点无所谓,只要有人比我们更烂,那就OK了。 唐王孙不以为意地笑一笑,“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三更到,召唤月票。) 忙里偷闲三更 不知不觉,本书已经六百章了,感觉时间过得真是快,光阴如梭,有若白驹过隙。 多谢诸多朋友的关怀,风笑的父亲身体状况还算好。 因为很多人关心,风笑简单说两句,算是统一回答,不喜的朋友无视好了。 老父亲周岁都过八十了,身体一直健康,但是饮食方面有点任性,喝水不多,血小板偏高,一般人是100到300,他900。 脑梗是前段时间发生的,压迫神经导致右臂麻木无力,一直在市中心医院保守治疗。 这次是右眼接近失明了,去山大二院询问手术事宜,做了检查之后,医院说你这情况随时可能二次脑梗,必须住院治疗,降血小板的同时,查明原因,比如说是不是原发性的。 所以这次住院,其实就是三个目的,降血小板,查明病因,对右臂进行理疗。 至于眼睛的问题,是白内障,等天气凉了,就可以手术了。 因为老父亲年纪大,又是有过脑梗的,所以院方要求病人全程24小时有人陪护。 风笑兄弟姐妹三人,都有点忙不过来,忙碌之余,真的有点同情那些人到中年的独生子女们。 后来请到了护工,还是有人不太开心,大约是认为不能亲自陪护,不够孝顺。 无奈……没有人能让所有人都满意。 忙里偷闲,赶出半章稿子,先加更一章,欠两个盟主也有点久了。 还欠一章加更,风笑会尽快还清。 最后,还是要召唤月票,看着月票蹭蹭地涨,也是风笑不多的乐趣之一了。 第603章 戏精唐天师 王屋郑经主所问的问题,其实是茅山上下仔细考虑过的。 是否放出灵泉惠及众生,在茅山内部,都存在极大的争议。 舍不得这点灵气,只是一个方面,最关键的是,大家也想到了,我们这么放出去灵泉,别人肯定要想:只有四块灵石的话,你们不可能这么浪费啊。 这是非常现实的问题,世俗界里,做慈善的人被别人盯上钱包,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反而是有成为常态的趋势。 但是唐天师有自己的考量,他认为对于茅山而言,这是一个难得的发展机遇。 天下太平百姓富足,向道之人肯定会越来越多——起码在免税政策结束之前,应该是这样。 而且从战略的延续性上讲,也是这样,他不敢保证自己还能活多久,但是在他之后,肯定是唐文姬执掌茅山,所以眼下定下调子,起码未来五六十年内不会动摇。 尤其还有一个不好公然张扬的理由,那就是:茅山一旦恢复了洞天,再提供灵泉,在道家的各大分支里,能一骑绝尘,远远领先于其他人。 在种种考虑下,茅山才做出了这个决定。 不就是担心别人觊觎咱们的灵石吗?好像咱们不放灵泉水,别人就不觊觎灵石了? 这道坎,总归是要过的,那么,坎高一点或者低一点,差别很大吗? 大家都说要复兴茅山,要是连这点困难都没有勇气面对,也别说啥复兴了,洗洗回家睡吧。 还有一条更不好说出来的理由就是:茅山现在有潜在的盟友,洛华庄园庄主冯君! 这么现成的一个大修士,反正是要消费一下了,为啥不能稍微消费得……过度一点点? 唐王孙已经做好了迎难而上的准备,不过既然发话的是王屋道士,他不怕说得尖酸些。 要是换个同道发问,他起码不会硬邦邦地来一句“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郑经主却也没有生气,这些年来,王屋听到的风凉话太多了,早就习以为常了。 他不以为意地笑一笑,“鸿鹄之志当然好了,不过那得有灵石支持呀,若是茅山能借我王屋两块灵石,王屋洞府愿倾力相助,助茅山扶摇直上九重天。” 唐王孙嘴巴一咧,好悬没笑出声,“借你两块灵石?” “又不是论道,没必要追究措辞的严谨嘛,”郑经主不以为然地回答。 他既是经主,嘴皮子肯定差不了,“你茅山愿意卖的话,我王屋肯定不吝重金,只是事关灵石,若是贸然说重金相求,未免有点唐突不敬……这种困惑,我王屋也经常遇到。” 看看,这就是经主的嘴皮子,轻描淡写地化解了对方的置疑,同时还不忘为自家开脱。 “好了,不说那么多虚的了,”一名女道姑沉声发话,她年约五旬体态丰腴,看上去像一个邻家大妈,“我麻姑丹霞天想请回一块灵石,唐天师只管开价便是。” 麻姑丹霞天是三十六小洞天之一,但是同时,又是七十二福地排名第十。 丹霞天是丹道一系,跟茅山的关系很普通,虽然是十方丛林,但一般是关起门来自娱自乐,跟其他道家的瓜葛较少。 女道姑想的也比较少,直接表示要灵石,不过总算还好,她起码说是“请灵石”。 相较前几位,她的措辞已经算是相当客气了。 这位道友……脑子里是不是全是浆糊?武当郭长老的嘴角抽动一下。 有什么需求,你可以私下里说嘛,这么公开地说出来,得……完蛋求的了。 郭长老原本还想私下操作一把呢,这下彻底没戏了,他恨得直咬牙。 然而唐王孙心里暗笑,他一直在等待的,就是这么一个机会。 茅山需要一个冒失鬼,来挑起这个话头。 所以他看一眼对方,微微一笑,并不回答。 这一笑,就是明显的纵容了,马上就有人跟进,“鬼谷一脉,愿花重金求灵石两块。” 有人奇怪地发话了,“贵玄司真天,也来人了?” 贵玄司真天是三十六小洞天之一,又称鬼谷山洞,近些年式微得很,据说道统已失。 鬼谷一脉的这位,并没有穿着道袍,就是一身世俗装扮,他闻言面无表情地发话,“我是鬼谷一脉真传,跟鬼谷山洞无关,祖师是老君座下玄微真人。” 玄微真人是鬼谷子王禅的尊称,就是弟子一个比一个牛逼的那位,不过这位的道统,据说千年之前就断绝了。 但是现在有人冒出来,说是他的传人,只能说这位的来头……好吧,就算是来头成谜,起码听起来是很有底气的样子。 唐王孙听到这个名号,也是有点头大,心说怎么什么妖魔鬼怪都冒出来了? 鬼谷子王禅哎,比三茅真君还要早的大能,估计也就只有传说中的展上公能压他一头了,但是……那不是信史,那个时候,茅山这里没准还是一片沼泽呢。 不过到了这个时候,他也就可以破局了,于是他微微一笑,“真是抱歉,我茅山现在,就只有一块灵石,剩下三块灵石,都在储物法器里,取不出来。” 麻姑丹霞天的女道姑最为急躁,“那你取出来不就完了,这也是个事儿?” 旁人闻言,都齐齐侧过头来看她,心说丹霞天果然是自娱自乐的典范。 女道姑见到他们的反应,却是恼了,“你们都是什么表情,怎么,我说得不对?” “你说得何止不对,”终南山的秋道长出声了,“丹霞天没有储物法器吗?” 女道姑闻言,狠狠地瞪他一眼。 你这是什么表情?秋道长正在疑惑,只听对方说道,“我家最后一件储物法器,早在八百年前,就被人掳走了,就是你终南道士干的!” 这尼玛才叫冤枉!秋道长苦恼地一摸额头,“道友,终南的道友很多……现在是信息时代了,你这么随便开地图炮,很容易招黑的。” “我微博五十万粉丝!”女道姑白他一眼,很不屑地发话,“都是铁粉,不是买来的粉,转发破十万轻轻松松,你信不信?” 秋道长眉毛都白了,也是奔六张的主儿了,时髦的词儿会一点,但是说圈粉啥的,纯粹懵得一逼,转发量之类的就更不用说了。 他想了想,决定不跟对方一般见识,而是在自己熟悉的领域作战,“招黑什么的,就不说了,从储物法器里存取物品,需要有大fa力的大修士才可以……道友可是明白了?” “大修士?”邻家大妈的道姑一脸错愕,怔了半天,才一拍额头,“这末法时代,还会有炼气大修士?不可能吧?” “呵呵,”秋道长笑一笑,脸上一副“你真是少见多怪”的表情。 王屋的郑经主却是波澜不惊地发话,“这种大修士,有若神龙见首不见尾,谁又敢说就没有了呢?” 武当山郭长老见自家的算盘落空,索性再次出声了,“不知唐天师如何联系到这位大修士的,还请方便的时候引见一下,我武当定有重谢。” “同是修道人,说重谢什么的就见外了,”唐王孙微笑着发话。 他原本就是仙风道骨形象极佳,再配上这笑容,真的是异常和蔼可亲,十足的得道高人范儿,“只是那位前辈一心向道,心无杂念,这引见之事,我却也不好打包票。” 他刚说完,王屋山的郑经主就冷哼一声,“切,不好打包票……就这还说什么不用重谢?唐天师,我记得你以前不这样的。” 王屋跟茅山的矛盾,其实没有那么大,但是王屋执意要拉着茅山比烂了,所以他就一个劲儿地说大实话。 “郑道友你这话,真的不合适,”唐王孙收起笑容,正色发话。 他的眉间,隐隐带着一丝忧虑,“你如此攻讦茅山,我是无所谓的,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罢了,但是你若是认为,那位前辈是随随便便就可以见到的……你确定,自己是在代表王屋说话?” 郑经主顿时语塞,心里禁不住暗骂唐王孙无耻——你不扯虎皮做大旗会死吗? 他怎么敢对一个大修士不敬?甚至连这个念头都不敢有,大修士必然是有大神通的。 旁边的众人听到这话,暗骂唐王孙无耻之余,心里也生出了警惕:看来那位大修士,还是不要随便接触的好。 其实在此之前,就有一些人知道,茅山的机缘,可能跟郑阳的洛华庄园有关,茅山弟子在洛华庄园门口,很是纠缠了一些时日,然后不久,就有了金坛华阳之天重开。 要说这两者没有丝毫的关系,估计没有人相信。 甚至还有人已经打算好了,此间事了,就要往郑阳一行,去洛华庄园走一遭。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唐天师提醒大家:大修者,不一定像我这么好说话。 那么,大家找上门去,万一真的惹恼了对方,那可就没意思了。 冯君听到这里,也禁不住暗暗点头:这唐王孙的难缠程度,真的丝毫不逊色于他女儿。 茅山连着出两位这样的天师,也是合该兴旺。 第604章 搅局者 冯君对唐王孙的狐假虎威,没有丝毫的不爽,反而是暗叹,此人懂得分寸。 为什么?因为冯君的真正目标,还是修仙,不想跟这个位面的修道者产生太多瓜葛。 当然,他也要接触一些修道者,万一能再弄到阴魂石之类的宝物,就太好了。 茅山自告奋勇地帮他筛选接触对象,这个可以有,而且非常棒。 至于茅山会从中获得一些好处,他是不会介意的——皇帝不差饿兵,如果没好处,别人凭什么替你挡枪? 就在此刻,又有人出声发问了,是龙凤山的人,“唐掌脉,那么茅山剩下的三块灵石,就不打算取用了吗?” 张天师一脉,跟茅山一直就不怎么对付,这个问题倒也不算意外。 唐王孙闻言微微一笑,“我们跟那位前辈有些交情,那位前辈对我茅山,也多有赏识,呵呵,道友你多虑了。” 这回答避重就轻,甚至还有些矜夸的意思,不过龙凤山出来的也不含糊,“茅山能攀附上这位前辈,不知道花费了些什么代价?” 唐王孙的脸忍不住就是一黑:尼玛,老话说的不会聊天,指的就是你这种人! 关键时刻,唐文姬出声了,“道友想多了,茅山当年若肯攀附权贵,也未必轮得到你龙凤山被朝廷册封为天师。” 就在此刻,灵气一阵波动,一条灰色的身影,箭一般地蹿入了句曲洞府的白雾之中。 紧接着,白雾中传来两声闷响,声音不是很大,但是带来一阵强烈的震动,整个白雾都因此而翻滚了起来。 唐王孙大呼一声,“师叔小心!” 几乎在同时,有人长笑一声,“此聚灵阵与我普陀山有缘,牛鼻子们,辛苦你们啦……” “混蛋!”一名光头僧人睚眦欲裂,也是一声大喊,“竟敢冒充我普陀山……” 他的喊声还没有完,那条灰影再次电射而出,直奔洞天之后的山璧。 句曲洞天不在山顶上,也是靠着山璧的,不过山头方向,其实是茅山防范最严的地方,他们要防止有人自上而下,破坏句曲洞天。 但是现在的情况,还真是这里最好逃脱,因为这个方向只有茅山弟子。 其他的方向上,来观礼的宾客人山人海,万一被人阻得一阻,根本逃不脱。 “贼子找死!”一条人影电射一般追了过去,不是别人,正是茅山小天师唐文姬。 她的速度已经相当快了,但是那灰影的速度,明显还要比她快几分。 两名身着道袍的茅山弟子冲过来,挡在了灰影的前方。 灰影长笑一声,双手一拂,两名茅山弟子有若被重锤一击,身形顿时矮了几分,“噗”地一口鲜血喷出。 灰影却是借着这一击,身形再次腾空,逃逸的速度又快了一分。 就在这时,空中一道闪电亮起,紧接着就是“喀啦啦”一声大响,一道惊雷正正地劈在他的头上,真是要多快有多快。 灰影吃了这么一击,一个跟头就栽了下来,跌到地面的时候,因为速度太快,以至于重重地弹了两弹,才瘫倒在地。 唐文姬的速度也很快,几个起落之后,来到了此人身边,一弯腰,就探手向地面抓去。 “小心!”身后有人大喊,却是一名武当的道士在大喊。 今天在场的人里,很有几个武师,这名道士也是武师,不过这些武师多半年事已高,气血也不够旺盛,速度反而不如唐文姬这个女孩子。 当然,唐文姬做为茅山弟子,见到事情不妙,拔脚就可以追凶,别人却是没有这份底气,起码要考虑一下,我们在茅山的重地追人,这个……合适不合适呀? 总之,她是冲在最前面的,探手去抓人,也没有任何的犹豫。 唐文姬是茅山近三代弟子中,最出类拔萃的,智商和反应都超群,杀伐也果断,然而,她终究是生长在和平年代,江湖经验也少,没多少防人的意识。 在她想来,小偷被雷劈了,我伸手去抓你,你还敢反抗不成? 当她听到这一声“小心”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 地上的灰衣人动了,刚才那一道雷,将他劈得浑身毛发直立,通体焦黑,灰色劲装都被劈成了一条一条的,看上去能不能活着,都是一个问题,但是他偏偏地动了。 他的身子向旁边一滚,身子像弹簧一般弹起,探出黝黑的手臂,抓向唐文姬头上的道髻。 他的动作虽然迅猛,但是毫无疑问,刚才他受伤不轻,否则的话,他会选择正面解决唐文姬——任何人都看得出来,唐文姬绝对不会是他的对手。 但是他偏偏选择了避过锋芒,探手去抓对方的头发。 在现代格斗术中,抓头发的情况很少出现,而且这也不是一击毙敌的手段。 然而,只有参加过某些维持稳定活动的人才知道,抓头发不是毙敌的手段,但是用来制敌,却是再好不过了。 头发受控,就相当于头部受到控制……这个问题不好细讲,反正若是有人把你的头发踩在地上,你别说起身还击了,翻身都难,只能在地上躺着。 灰衣人已经失手了,跑也跑不了,那他现在的打算,就是拿下唐文姬做人质。 否则的话,他想干掉她,比捉住她还要更轻松一点。 唐文姬还真没料到,对方被劈成一团焦炭了,居然还能反应这么敏捷,一探手抓空之后,就发出了一声尖叫,“啊~!~” 然后,她的身子下意识地一闪,就想要躲过对方后续的袭击——她虽然经验不够丰富,但是反应真的是远超常人。 然而江湖经验欠缺,这并不是反应快就能弥补的。 灰衣汉子一探手,焦黑的手掌,还是稳稳地抓住了对方的发髻,然后手上一发力。 他的嘴角甚至露出了一丝微笑……小女人,你给我乖乖过来吧。 下一刻,一声怒吼从他的嘴里传出,“握草!” 他把头发拽过来了,但是……人呢? 人没过来,这尼玛……是假发! 唐文姬顶着一头五颜六色的头发,BIU地蹿了出去,伸手就去解裤带……哦不,腰带。 “啊~”她尖叫一声,没命地扑了过来,半是吓的,半是愤怒。 多亏今天是大典,她不但换上了道袍,还带上了假发——这种场合,不合适非主流的装束。 眼下骤然受到了这种袭击,她真的是羞愤莫名,想也不想就抽出了束在腰间的九节鞭,劈头盖脸地向对方攻了过去。 茅山虽然重道术,但是也有武术的,九节鞭脱胎于鞭术,但是攻击力远胜于长鞭。 事实上,她还是没有意识到,此刻的争斗,已经脱离了传统的胜负之争,是死活之争。 区区的九节鞭,最多是能重伤致残对方,很难一击之下,令对方丧失战斗力。 她拿出了九节鞭,灰衣人却是身子一团,双手向腰间一抹,合身向她扑了过去。 他的手里,赫然是两把短匕,色泽黝黑,一看就是杀人的利器。 他豁出去了,宁可硬捱两鞭,也要在别的援手到来之前,拿下这个小女娃娃。 至于有可能重伤对手,他是顾不了许多了,凭良心说,这小女孩儿也不好斗,不下重手还真难快速解决战斗。 就在此刻,只听到一声身后传来一声怒吼,“贼子看棍!” 却是嘎子紧追了过来,他的《风影脚》才刚刚入门,但是用来赶路,已经能将他的修为发挥出相当一部分。 就算是这样,他起步较晚,距离灰衣人也还有七八米远,眼见对方困兽犹斗,他从纳物符里取出练习《袖中棍》的短棍,抬手掷了过去。 这短棍是内有钢条的橡胶棍,极为沉重,初阶武师全力一掷,带着风声飞了过去。 灰衣人一听风声就知道不好,这一下被砸中了,起码是骨断筋折。 他听风变位,身子一闪,唐文姬的九节鞭已经跟着转向追了过来,啪地一鞭,狠狠地砸到了他的后背上,顿时把他打个踉跄。 这也多亏是小天师的九节鞭是用来切磋的,换一条刚猛一点的鞭子,也能砸他个骨裂。 有了这一下迟滞,嘎子已经追了过来,想也不想,风影脚顺势抬起,直接一脚踹了过去。 这脚法其实是步法,攻击力度不算太大,但是嘎子本身的速度已经起来了,一脚直接就将人踹得跌出去四五米。 紧接着,又有两人赶到,其中一人就是那名喊“小心”的武当道士。另一名却是个中年俗家男人。 到了这一步,灰衣人再难逃脱,甚至后来的武当道士自矜身份,都不肯再出手,只是站在旁边压阵,防止此人逃走。 然后,人就被抓了起来,而此人并没有抢走聚灵阵,只是将阵眼里的灵石抢走了。 这也是多亏了聚灵阵里,有唐王孙的师叔坐镇。 此人是真正的清修之辈,年幼体弱多病,就被送到了茅山,修成了内家功夫,终生未娶,现今已经八十开外,随手一击,连唐文姬都不敢硬接。 他跟灰衣人连对了两掌,吃亏不小,不过灰衣人也不敢再取阵盘,抢了灵石就走。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605章 神雷根脚(一更贺盟主hop) 由于灰衣人的被抓,有十余人见到了被抢走的灵石。 灵石马上就被送进了聚灵阵里,这里的聚灵阵跟洛华庄园的聚灵阵类似,灵气都是难聚不易散,这短暂的时间里,重开的金坛华阳之天倒是没有受到多大影响。 有人低声嘀咕,“还真的是用过的灵石,看起来不够红。” 当然就有人低声驳斥他,“有就不错了,你还挑三拣四的。” 只有王屋的郑经主嘴角撇一下,这灵石连二成灵气都不到了,岂止是用过的? 有他这种眼力的人,就实在不多了,大家都知道灵石是红的,但是红到什么程度才算完整灵石,什么样的粉色代表几成灵气,不但得有相关的知识,最好还能亲眼目睹并比较过。 王屋弟子对这种不同,有过系统的描述——毕竟使用阵法的时候,需要关注灵石的消耗。 不过关于茅山灵石的状况,他自己知道就行了,一旦说出来,反而是帮茅山证明清白。 经历了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唐王孙的脸色真的不好看,得道高人的风范减了不少,他指着灰衣人沉声发问,“敢问哪位道友识得此人?” 众人面面相觑,沉默了大约两三分钟,没有人说话。 这么高的功夫,现场居然没有人识得,此事就有些诡异了。 不过唐王孙也没在意,很随意地挥一下手,“将此人带下去,先用咱茅山的术法好好招待一下,千万别让他自杀。” 这就有点江湖事江湖了的意思了,他没有说要报警什么的,也没人去提醒他。 其实茅山的邪术还是不少的,比如说催眠,又比如说,不知不觉地将人整成白痴。 灰衣人被捆得结结实实,四马攒蹄的方式,是被两名茅山道士用棍子抬下去的。 至于说他身受重伤,多处骨折什么的,没有人会在意——你自己寻死,怪得谁来? 事实上,这种非常强悍的内家高手,真的是不能小看,哪怕是只有一口气,也能透支气血暴起杀人,或者逃之夭夭。 两名弟子将人带下去的时候,一名脸色蜡黄的年轻道士,从他们身后不远处路过,对着空气虚虚地抓了一下,像是要驱赶什么蚊虫一般。 没有人在意这么个小场景,现在大家谈论得最多的是——那道雷法,到底是谁发出的? 没谁会蠢到以为,这是自然界产生出的闪电,有些道士甚至感受到了一些这雷法的根脚——“隐约有点九霄神雷的味道?” 有人若有所思地看向龙凤山的道士,道士摇摇头,意思很明确——不是我龙凤山的五雷天心正法。 终南山的秋道人年纪比较大,笑着发话,“哪位道友做好事不出声?若是再没人认的话,老道就认了这功劳啦。” 这下倒是有人出声了,“秋前辈莫要开玩笑,九霄神雷是大道雷法,根脚非同一般。” 其实在场的人里,有人听说过洛华庄园门口,雷劈数十人的传言,但是今天能来参加大典的道士,谁身上还能没有些传说? 像远程发功,灭掉大兴安岭的山火就别说了,还有人能改变日月星辰的走向。 跟这些传说相比,雷劈了几个人,又算得了什么? 没有人能想到冯君身上——除了茅山的数人、杨玉欣母女和庄家三人。 唐文姬就非常怀疑,此事是冯君所为,不过她没有直接去找他,而是先找上了陆晓宁。 其实上次没有跟陆晓宁扳手腕,她心里有点些许的不甘心,所以她走过去,笑着发话,“嘎子你果然修为高深,对了,你的警棍呢?” 嘎子右手一扬,袖口露出一截棍头来,笑着发话,“这不是警棍,是短棍。” 唐文姬眨巴一下眼睛,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刚才这棍子,也是在袖子里?” 她高度怀疑,他也有纳物符,但是嘎子笑着回答,“是啊,我练的棍法,就叫袖中棍。” 唐文姬眨巴一下眼睛,狐疑地看着他,“真有这种棍法?我怎么没听说过?” 不等嘎子出声,旁边有人接话了,“这位小友的棍法,我不敢说,毕竟没见他用过,但是他的步法相当高明。”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名武当道士,他正值壮年修为高强,刚才嘎子凭借着步法,硬生生抢到了他前面去,他一眼就看出了步法的精妙。 他是习武之人,看到这步法的精妙,无论如何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别人在猜灰衣人的身份,在谈九霄神雷,他却是盯着嘎子,现在终于有机会接话了。 嘎子本来不想多谈自己的功夫,但是见对方看出来,自己强的是步法,于是笑一笑发话,“这步法我也才练不久,不是很熟练,等到大成的时候,其实是一种脚法。” 脚法的话,就带了一定的攻击性。 武当道士笑着发问,“不知道这步法是什么名字?可否见告?” 冯君曾经专门说过,他们现在修炼的武技,都是相对基础的,所以别人问起来,没必要遮遮掩掩,正经是吐纳的功法,不能随便泄露。 嘎子笑着回答,“这叫风影脚,算不上多高明。” 武当的道士暗暗一咬牙,心说你说得还真是轻巧,“不知尊师如何称呼?” “呵呵,”嘎子笑着看他一眼,然后摇摇头,“这个可是不方便说。” 这位才一愣,唐文姬一伸手,拽着嘎子离开了,“这位师兄,我找他有点事商量。” 她将人拽到一边,才低声发问,“刚才那雷法,是不是冯前辈所为?” “这还用问吗?”嘎子直接回答了一个反问句,“君哥的雷法造诣,没谁比得上。” 唐文姬的眼珠转一转,忍不住又继续问,“可是我刚才,没有看到他呀。” 这其实就暴露了她一直在关注某人的心态,不过嘎子的性情比较粗疏,也没想那么多,只是下巴微微一抬,不动声色地发话,“就那个……蜡黄脸道士,不是说好要低调的吗?” 他俩正说着话,冯君感受到有人看自己,扭头一看,发现是他俩,然后就快步走了过来,低声发话,“那个灰衣人,就是昨晚在采歆和小李窗外那个。” 他通过气味,已经辨识出了此人,此刻小雨依旧是有一阵没一阵,对方也被劈得外焦里嫩,身上还有一大股蛋白质烧焦的糊味,但他还是辨认了出来。 “昨天在采歆窗外?”唐文姬听得也是一愣,“怎么回事?” 茅山这次举办庆典,不但略微仓促,而且也太忙了一点,唐文姬身为茅山小天师,更是如此,所以并不掌握洛华庄园一行人昨天的情况。 她听明白经过之后,脸色微微一变,拿出手机走到一边…… 简而言之,茅山这次的庆典,虽然有一些小小的不如意,但是大致来说,效果还是很好的,聚灵阵和灵石的出现,不但坐实金坛华阳之天确实重开洞天,更是引起了很多人的艳羡。 倒是灵泉水的福利,还没有形成口碑,不过只要这么持续下去,相信要不了多久,排队的人都会打破头。 庆典原本计划的,就是一天结束,不过那些被邀请来的贵宾,尤其是修道或者修武的,很多人都留到了第二天。 这些人希望,明天能近距离好好地感受一下聚灵阵——今天其实不少人就已经穿过长廊去体会了,只可惜人数太多,感受得也比较仓促。 提出这个要求的人,绝对数量也不少,唐王孙有意交好这些道友,借机树立起茅山的形象,从而逐步确立茅山在道家中的领导地位。 这要求其实有点过分,但他还是答应了这个要求,因为几乎所有的人,都已经很多年没有接触过聚灵阵了,既然这种传说中的东西出现,大家想一探究竟的心情,真的可以理解。 而且这种事,一旦弄大了,虽然会面临一些小麻烦,但本身也是对茅山的一种保护。 提出这个要求的人不少,足有小两百人,王屋的郑经主原本都打算回山了,听到这消息,也留了下来——至于说是不是想继续诋毁茅山,那就很难讲了。 当天晚些时候,因为走了不少人,十方堂空了不少,茅山天师唐王孙索性在这里设宴,招待留下来的各路大神。 这次依旧是素斋,几乎可以说是全豆制品宴,不过有的豆制品做得真不错,嚼起来的口感以及味道,真的跟荤菜相差无几。 冯君这群人是食肉动物,连吃了两顿素斋,晚上肯定是要吃肉的,但是今天晚上不吃烧烤,他们吃火锅。 十方堂的人有心阻止他们——昨天是庆典前夜,没办法控制,今天再这么搞,算怎么回事? 但是过来一打听冯君他们的身份,转身就离开了:洛华庄园的人谁敢管? 就算以前没听说过洛华的人,今天唐天师也多次提到了。 倒是昨天晚上那两拨人,也都没走,见到他们在这里吃得香,索性过来搭伙。 很多武者是非常能吃肉的,这不光是饮食习惯问题,只有肉食才能催生出更多的气血,帮助武者滋补肉身,打磨技艺。 冯君也不拦着他们——搭伙吃饭而已,反正人家交钱的。 (第一更,贺盟主hoplee,ID有点长,标题最多二十个字,大家见谅,还账完毕,大声召唤月票。) 第606章 都是戏精(第二更) 这三拨人坐在一起吃火锅,响动不算小,不过他们是露天的,唐天师请客在大食堂里,相互不怎么影响。 大家坐在一起,随便聊几句,就说起了昨天没有来得及打的赌。 熊大师的那名弟子,还是想跟狄爱心扳一扳手腕,“如果你有陆师傅的修为,那我就不敢跟你打赌了,但是你现在还没开始打熬气血。” 狄爱心不服气,说你要打赌,就还是昨天的条件,我要赢了,你给我一万,我要是输了,磕头道歉。 其实他要是磕头道歉的话,不光自己没面子,洛华庄园的面子都不会好看。 不过冯君没在意,一个小人物,能影响洛华庄园多少面子? 正经是通过狄爱心,他恍惚看到了以前的自己,什么钱都想挣——我那时得有多缺钱? 熊大师的弟子也不差钱,说那我就花一万块钱见识一下,这位兄弟的神力有多么惊人。 然后,他就被狄爱心一点一点扳倒了,实力相差并不悬殊。 他这下不干了,“来来来,三局两胜,咱们再来一局。” 狄爱心看他一眼,轻蔑地发话,“不比了,你事先没说三局两胜,那就是一局定输赢,虽然对我来说,多加十局也肯定赢你,但是……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这名弟子笑一笑,很肯定地发话,“你还是怕了……我还有绝招。” “随便你怎么说,”狄爱心漫不经心地回答,“反正我赢了你。” “切,”这名弟子的嘴巴一撇,“出其不意地赢了我,所以就不敢再比了。” “反正你得输给我一万,你要不给……”狄爱心抬手一指不远处的嘎子,“嘎子哥可是都看在眼里了。” 大家今天都见到了嘎子的实力,神力啥的没有太大体会,但是动作敏捷身形飘忽,出手也干脆利落,给大家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我至于差你这点儿钱吗?”这位哭笑不得地摇摇头,“钱在车里放着呢,没必要让我现在去拿吧。” 狄爱心摇摇头,“拿来给我,我才会跟你比第二场。” 这位气不过,还真的去拿钱了,然后伸出右手曲张两下,“再来,三局两胜。” 狄爱心喜眉笑眼地收了钱,却是摇头,“再来就是两万一场,不搞三局两胜。” 这位不干了,黑着脸发话,“你这人怎么这样,是没见过钱还是怎么的?” 狄爱心不以为然地回答,“就这条件,我输了可是要磕头的,男儿膝下有黄金……你不是有信心吗?来不来?” 这位不服气,又扳了一场腕子,结果又输了——在很有希望的情况,被翻盘成功。 这次他也没钱了,微信转了两万过去,不服气地又一伸胳膊,“再来!” “别来了你!”熊大师看不下去了,瞪着眼睛呵斥他,“人家那是钓鱼呢,看不出来?” 高强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了声,他知道狄爱心这混小子的路数,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很有点社会上的套路,坑人也有点水平。 狄爱心被戳穿了小伎俩,呲牙一笑,“其实我俩……差距不大。” 这位被阴了三万,脑门子直冒火星子,“你这人……真是有点猥琐。” 狄爱心对此不以为然,“是你非要跟我扳手腕,不是我强迫你的。” 这位看一眼熊大师,“师父,他的实力,值得您出手了。” 其实他这也算试探出来了,对方的实力,十有八九撼不动师父,不过怎么说呢……谁知道这小屁孩隐藏了多少实力? 反正跟他扳手腕,居然还敢钓鱼,实力真的不容低估,值得师父出一次手。 熊大师也有点心动,他是看上狄爱心这个苗子了……没打熬过气血,真的是天生神力。 他看着小家伙,笑吟吟地发话,“咱俩来一场?” 狄爱心看他一眼,犹豫一下点点头,“四万一场,输了的话,我给你磕头道歉。” 其实他心里也有点虚了,不过赢了就是四万,输了才磕个头,算多大点事? “我不用你磕头道歉,”熊大师摇摇头,笑着发话,“你要拜我为师。” 狄爱心思索一下,侧头看高强,想要得到他的暗示。 高强缓缓摇头,沉声发话,“算了,小赌怡情,搞得太大就没意思了。” “小赌?”输了三万的那位嘴角抽动一下,心说你家的小赌这么大啊? 他虽然不差钱,但是贸然输这么多,也很不开心,更糟糕的是,他不但实力不如对方,还被对手算计了,这让他有一种智商欠费的羞耻感。 所以他很有点不服气地看着高强。 高强却是没有在意,这年头不少人都变得很现实,对天才的出现也是见怪不怪,不过他不一样,对狄爱心这个好苗子,他是真的不想放过,更不能容忍被人挖墙脚。 熊大师却是不想就此罢手,于是出声发话,“小狄到现在也没有开始锤炼气血,再不教他,好好的苗子就要废掉了,陆师傅虽然修为不俗,可是教徒弟……未必及得上我。” 高强也是有点无语,他当然知道,洛华庄园的底蕴比对方强出很多——根本是天壤之别,但是传承牛的地方,眼界必然高。 连他自己都还在考察期,狄爱心是否能入冯君的法眼,真的很难说。 最后,还是狄爱心摇头拒绝了,“多谢熊大师,不过我在洛华庄园待得很开心。” 他又不傻,洛华庄园在金坛华阳之天重启的过程中,做出了怎样的贡献,他看得一清二楚,而洛华庄园的神异,他在往昔也多有耳闻。 如果说,以前只是一个大致印象的话,这一次大典,他终于能明确感受到洛华庄园的实力了——庄园只是随手帮了茅山一把,就在全国引起了这么大的轰动。 无数人冲着茅山流口水,那一手打造出茅山胜景的洛华庄园,实力还用得着问吗? 狄爱心也很清楚,自己在庄园里排不上号,就连很喜欢他的高强,也算不上庄园的核心人物,只能说是比较重要的人物。 不过这个不要紧,他可以等,高强的年纪都能等,他为什么不能呢?反正庄园的工资给得很高,挣钱的同时,慢慢等待机会,这不是很好吗? 好不容易都混进洛华庄园了,他觉得这是别人梦寐以求的机缘,又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熊大师还待继续劝说,结果他那位被骗的徒弟,给师父使个眼色:这种心机深沉的人,您何必那么给他面子,再三的招揽? 与此同时,唐王孙也在跟一个心机极重的人聊天。 麻姑丹霞天的邻家大妈,将他堵在了卫生间门口,神秘兮兮地发话,“唐天师,今天白天,贫道配合得不错吧?” “今天白天……配合?”唐天师想了一想,微微一笑,“白天道友多有疑惑,我也做出了回答,不知这配合二字,从何说起?” “天师这么说就没意思了,”邻家大妈道姑用鄙视的眼神看着他,“我怎么说也是个大V,这点套路,就不用我多说了吧?我问你的……本来就是你想说的。” “我装疯卖傻地配合你,也没在意被人笑话,天师你要是不认账,就让人瞧不起了。” 唐王孙愣了一愣,才轻笑一声,“道友这机锋……我还是不懂。” 老道姑冷冷一笑,“那我就去找洛华庄园的人去问,就说你私下里说,洛华庄园灵石多多,茅山远远不如。” 唐王孙的脸,顿时就黑了下来,“关道友你是在威胁我吗?” 他知道对方是在信口开河,但是这个谣传,真特么的太恶毒了。 “我哪里敢威胁你?”关姓道姑轻笑一声,“我只是想知道,洛华庄园的人该怎么接触……你可以不说实话,不过那个后果,是大家都不愿意的见到的。” 顿了一顿,她又补充一句,“数百年前,麻姑山和茅山关系还算不错,只是近百年才少了走动,也是大气候使然。” 唐王孙迟疑一阵,最终长叹一声,“我还是小看了你,也罢,此事咱们回头细谈……不过这话,你就不要跟别人说了,否则休怪我唐某人不认账。” 关道姑得意地一笑,“你当我傻吗?天下道门这么多,你我想要不堕先人威名,自家努力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要警惕同道的竞争。” “那个啥,你的话说完了吧?”唐王孙有点不耐烦了,他哭笑不得地发话,“我就上个厕所,你把我堵太久,别人怎么想?” 关道姑白他一眼,转身就走,嘴里还嘀咕一句,“中老年人前列腺出问题,不是很正常吗?我麻姑山早就开发出了相应的保健产品……” 唐王孙走回食堂的时候,唐文姬正走向冯君他们聚餐的地方。 天上还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冯君他们撑起了一个活动雨棚,面积有三十平米,一点都不显得拥挤,虽然时下茅山的温度不算高,但他们吃的是火锅,一点都不冷。 倒是唐文姬只穿着一身单衣,雨水打在身上,有些凉意。 走到近前,她沉声发话,“中午的贼子已经查出来了,是血蛟王。” 熊大师闻言,倒吸一口凉气,“是他?” 第607章 地脉?(三更求月票) 冯君不清楚血蛟王,但是此人在修者圈子里,拥有极为恐怖的名声。 不管对修道之人,还是对修武之人,血蛟王都是一个挥之不去的梦魇。 熊大师见他不清楚,少不得解说一二。 此人已经年近七十,原本是瀛洲一名武者,天份极高,后来据说是得了一部修道秘籍,性情大变,以杀人吸血为乐。 再后来,陆续有幸存者说,此人是修道之后,体内产生了异变,必须吸食人血,才能压制住体内气血的失衡。 这些能幸存下来的人,是因为此人吸足血之后就会把人放了,若是他一次掳掠了多人,就可能有人幸存。 过了十余年,此人不掳掠常人了,而是专捡武者和修道者掳掠,据说是修者的血液,对他来说是大补,有益于提高修为。 这个情况听起来有点匪夷所思,但却是真实存在的,于是大家给他起了多个绰号,比如说“血蚊”、“吸血鬼”、“蚂蟥王”之类的。 不过血蛟王对这些外号很不以为然,说我怎么会是蚂蟥?怎么也是一条真龙才对。 所以对外公然宣称,自己是血龙王。 他行踪成谜下手狠辣,一般人很少能逃过他的魔掌,就算有人幸免,也无法形容出他的长相——知情的肯定会被他灭口。 但是没人会承认他是龙,所以称他是血蛟王——一条大号的蚂蟥。 不过此人也真的是行踪隐秘,在修者中肆虐了四五十年,硬是安全无恙。 近十年来,他销声匿迹,大家都以为此人可能已经死了,不成想这次再次出现,别说是没死,就连身手都矫健依旧。 冯君听得脸色微微一变,“这个家伙,你们打算怎么处置?” 知道此人的行事风格,他就想到了这厮在张采歆和李诗诗的窗外逗留——昨天的灵兽肉,灵气十足,那么,喜欢吸血的他想做什么,这需要动脑子吗? 唐文姬迟疑一下发话,“他在官方的案底极多,审讯之后……我们倾向于交给警方。” 严格来说,在交给警方之前刑讯逼供,已经是犯法的行为了。 茅山可以用修者圈子的规矩来审问此人,不过审讯之后,私刑处置还是不太合适。 冯君沉思一下,然后摇摇头,“我觉得,还是让他自杀了吧。” 唐文姬抬眼左右看一看,也不说话,就那么转身走了。 但是来搭伙的两拨人,心里却是在暗暗打鼓:我们这是……听到了些什么啊。 事实上,对于生生死死的事情,修者圈子里看得还是比较开的,更令他们心惊的,是冯君对唐文姬的态度。 ——洛华庄园的人,真的不愧是鼻孔朝天,居然可以直接唆使茅山的小天师出手杀人。 而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轻描淡写地动了动嘴皮子。 从法律上讲,杀人可是要偿命的,他还真就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 第二天依旧是阴雨,留下来两百多名贵宾,继续参观茅山的聚灵阵。 冯君一行人也假巴意思地跟着进去,看了一阵。 不过这一看,还真的有收获,冯君愕然地发现:茅山的聚灵阵,发挥的效果,比他想像的要大不少,灵石消耗却相差无几。 当然,效果大一点,也不过是炼气初阶巅峰的水准,比洛华庄园的聚灵阵,还是颇有不如。 但是冯君有点强迫症,就想找出,这变故到底是出在哪里。 观察了半天,他发现了一些眉目——茅山的聚灵阵盘,是放在一个有些怪异的石坑里。 他用手机探查了一下,没有发现异常,于是又用神识探查一番。 神识一旦离体,他就感受到了明显的压制,压制从何而来,他并不清楚,只是觉得神识异常凝滞阻塞,不复往日的灵动。 真的不愧是十大洞天,哪怕是末法时代,哪怕是残破到不得了,居然还能有未知的手段,来压制神识。 不过……真的是末法时代了,冯君的神识虽然使用不灵活,他也因此吓了一跳,但是小心试探了一阵,他发现对神识的压制,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并没有出现更大的伤害。 然后他就开始四下探查,反正时间有的是,无非是探查的速度慢一点,因为担心对方的压制之后,还有什么杀手锏,他还是格外地谨慎。 探查了约莫一个小时左右,神识都快耗尽了,他终于发现了点不一样的地方。 那个放置聚灵阵的石坑,是一块很大很大的石头,起码上万平米,而石头的下方,隐约有晦涩的气机涌动。 仿佛是无师自通一般,冯君就猜到了这些气机是什么——大约是传说中的地脉吧? 大名鼎鼎的十大洞天,要是只凭着一个聚灵阵支撑,那就太搞笑了,有地脉才是正常的。 不过,这些地脉以前的效果不知道如何,现在嘛……真是有点不起眼。 连百试百灵的“附近的矿产”,都查探不到,只能赤膊上阵用神识。 当然,地脉这东西的构成,冯君起码还没有搞清楚原理,没准就只能用神识探查呢。 就像经脉一样,中医言之凿凿,但是西医表示它们不存在——因为用仪器检测不出来。 可是真正因中医受益的人,谁又能否认经脉的存在? 总而言之,冯君认为自己有了新的收获,原来地脉的存在,可以对聚灵阵加持效果。 当天晚上,武当郭长老求见洛华庄园的一行人,只是礼节性的拜访,他们的理由是,对陆晓宁的步法非常感兴趣,并且也比较好奇没有见识到的《袖中棍》。 武当希望,能跟洛华庄园建立起长效沟通机制,在武术方面,积极地互通有无。 这也是冯君等人此次茅山之行,唯一一家主动找上门来的合作单位。 不过凭良心说,武当是真有这个底气,虽然在道家洞天福地的排名中,只占了一个七十二福地第九的位置,但是只论社会影响力的话,现下的武当,是当之无愧的道家第一分支。 而且武当找上门来,打的是武术交流的旗号,这个……也真的可以有。 事实上,搁给一般不明就里的人看,武当长老肯上门拜访你,主动提起武术交流,那真不是一般地给面子。 不过,茅山的心里,大约是不喜的——不经我们允许,就去拜访洛华庄园,胆儿够肥! 冯君也不喜欢这种贸然的拜访,你武当觉得是有底气?我们还没兴趣招呼呢。 洛华庄园名气虽然不大,却也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上门拜访的,大家都学你的话,我们还用不用修炼了? 所以冯君压根儿没出面,就是让嘎子、高强和张采歆接待了。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开着车就回了郑阳。 此刻已经进入了寒冬,洛华庄园里,大部分的落叶乔木都已经变得光秃秃的,还好山里有不少松柏,才让整个庄园看起来没有那么萧索。 山谷和后院里的两片竹林,青翠欲滴,尤其是山谷那片竹林,因为有聚灵阵的滋润,居然在这大冬天里,显得生机勃勃。 因为有七个人去了茅山,红姐又帮着售卖玉石,庄园里人手有点紧张,甚至徐雷刚和王海峰都不能专心修炼,只能轮流着来。 他们回来之后,庄园再次回复了往日的秩序,不过经历了茅山一行之后,冯君的六大弟子算是彻底明白了庄园的份量,连好风景都减少了代课的次数,大多数时间都泡在庄园里。 十二月中的时候,玉石小楼的内装修结束,接着就是配置家具、电器和灯饰了。 也就在这时,杨玉欣带着古佳蕙,再次来到了洛华庄园,现在的京城已经相当寒冷,郑阳多少要好一点,更重要的是,冬天京城的空气,实在不合适普通人居住。 杨玉欣希望,女儿能在这里待到期末考试的时候。 当然,她心里非常希望,女儿能拜入冯君门下,但是空口白话总是不好,她想在朝阳做出点亮丽的成绩,或者是能收集到一些合适的道门典籍之后,再提此事。 这些日子里,冯君已经将从茅山得到的典籍消化得七七八八了,这是多亏了他的神识大涨,阅读和理解的能力也随之提高了不少。 朝阳的工程,进展得也十分顺利,杨玉欣从京城也找了一支精干的队伍,其中甚至有多个“墨子奖”的评审专家,再加上岳鹏飞介绍的工程总包,那边甚至比洛华庄园的还顺。 所以冯君一点都不介意古佳蕙进入竹林休养。 又过两天,即将进入十二月下旬的时候,郑阳下了今冬的第一场雪。 说是雪,其实是雨夹雪,还没有落到地面,就化为了水,但是不管怎么说,空中看得到雪花。 牟淼也知道近几日有雪,所以在这一天,紧赶紧送来了一百台锅驼机。 就在当天晚上,有人趁着雨雪之夜闯进了山谷。 这样的天气里,报警设备会受到一定的影响,但是冯君在山谷周边,加装的报警器实在太多了,总有能起效果的。 而且大家的警惕性也很高,哪怕知道可能是误报,也会仔细观察。 (三更到,大声召唤月票。) 洗了一个很贵的澡之后,三更求月票 最近太原很热,每天都得在家洗个澡。 三伏天的中伏,又是桑拿天,小区用水量很大,水龙头的压力经常不太够。 水少当然也能凑活,不过今天比较悲催的是,全身打满肥皂的时候,停水了…… 居然停水了…… 等一等也许会来,但是打开面池的水龙头之后,发现龙头在往里面吸气…… 风笑曾经思考过,水龙头吸气的话,水表会不会倒着走字? 不过,不管它怎么走字,很显然,短期内是来不了水的。 思索再三,确定家里除了瓶装矿泉水之外,就只有暖壶里的开水了。 那么,就只能临时点一桶桶装水了,手机直接下单,让人送水上门,不但能洗,还能喝。 天气很热,外卖小哥很忙,当我收到纯净水的时候,身上已经干了不少,局部开始结痂……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人呐,有的时候不能图便宜。 事实证明,纯净水是洗不掉身上的肥皂的,越洗越滑…… 还是得点矿泉水…… 这个澡洗得比较贵,必须三更,把损失弥补回来。 当然,月票也是必须要求的,对风笑来说,真的非常非常重要。 第608章 不速之客 夜入洛华庄园的有二人,都是一身的黑衣。 报警器响起的时候,他俩并不知情,熬夜追剧的李诗诗被惊动,赶忙在对讲机里呼叫一下,而且明确表示,“……好像有两个人影。” 反应最快的是高强,在霏霏的雨雪中,直接打开了周边架设的十几盏射灯。 雨雪天气,还是给视线带来了一些影响,两条人影看起来有点飘忽。 两个人影大惊,转头就跑。 正好简易工房那里,有人起夜,见到山谷方向灯光大亮,又有人影仓皇逃窜,随手拎了一把铁锹,就迎了上去,嘴里还大喊,“小贼哪里跑!” 一般而言,出门打工的人,是不会勇斗歹徒的——偷的是老板的东西,跟我有什么关系? 保留下有用之身,老实赚钱养家糊口才是正道。 但是高矮两个门岗,已经用实际遭遇告诉了大家,冯总是个什么样的人。 只要帮着冯总保护财产,哪怕是没有成功,也会收到优厚的回报。 两名黑衣人,原本是没打算对付他的,但是这厮不但冲上来了,而且嘴里还在大喊大叫。 这会惊醒更多的人。 于是一名黑衣人冲向了他。 工人害怕铁锹伤到人,没有使用砍劈,用的是平拍,但是干体力活的人,这一下平拍,使用的力气也不小。 但是黑衣人用手臂直接架开了铁锹柄,抬手轻飘飘一掌,直接将人打得飞了出去。 就在这时,一声轻哼传来,漆黑的夜空,一道闪电亮起,正正劈中了出手的黑衣人。 “果然是你!”另一名黑衣人吓得魂飞魄散,一转身又向山谷冲去。 这个时候,两人分开走,比较好一点。 冯君没有在意那个冲向山谷的家伙,那个方向有氤氲困阵。 自打困阵建好之后,还没有困过人,有人愿意做试验品,也满不错的。 这个被雷劈的家伙,也是十分结实,踉跄了一下,继续拔脚飞奔。 冯君也没有再来一下,就是在空中盯住了他,默默地跟随着。 刚才他的出手,目的是为工人撑腰——为庄园出力的人,我不会让你们白受欺负。 但是把人当场抓起或者击杀,就可能面临警方的调查了。 要说洛华庄园的神异,还在茅山之上,但茅山经营了多少年?数千年! 跟茅山相比,洛华庄园的根基实在太浅了,茅山可以肆无忌惮地把人抓起来刑讯逼供,甚至可以让血蛟王“被自杀”,但是洛华庄园的资历和影响力,无法这么做。 冯君尾随着这厮,一直追到此人跑出洛华庄园为止。 这也是个武师,虽然吃了一记落雷术,几公里跑下来,竟然没有减慢多少速度。 他不是从山门走的,而是来到了一处山墙,纵身跳了下去,落地之后继续拔脚狂奔。 冯君在他头顶五六十米处,继续跟着,这里还是离庄园太近,有些摄像头拍得到。 此人在田野里又奔出去将近一公里,蹿进一片小树林,才从怀里摸出一个手机。 然而,他按了半天的按钮,手机屏幕死活不亮,他忍不住低声骂一句,“艹的,一个雷就劈坏了?” 就在这时,他的头顶传来一声轻笑,“下辈子,记得买防雷手机。” “谁?”黑衣人忍不住大喊一声,愕然地抬头,向上看去。 然后,他就看到了极为骇人的一幕,一个人影,就虚虚地漂浮在他的头顶,离地三米多高。 雨雪夜是没有天光的,不过这里终究是郑阳的郊区,远处路灯的灯光,在雨雪天气里漫射着,哪怕是在小树林里,也不算太黑。 他甚至能认出来,悬浮在空中的,就是洛华庄园的老板冯君。 他更能确定,冯君的脚下,没有踩着树枝什么的,就是那样虚悬着。 他很想转身继续跑,但是脚下软得厉害,实在提不起劲儿来,一个声音在心里不住地回响:跑不过的,跑不过的…… 然后,他又想到了某句可怕的话,忍不住双腿一软,一屁股坐进了泥水里,高声哀嚎着,“冯前辈,我知道错了,不该鬼迷心窍去夜探贵地……可是,这也罪不至死吧?” 对方让他“下辈子”买个防雷手机,这话的潜台词,还用得着重复吗? “呵呵,”冯君依旧虚浮在空中,不以为意地笑一笑,“我在庄园里不动你,是因为我那里摄像头太多了,还有工人……其实你要是能顺着大路冲进村子里,我会比较头疼。” 黑衣人听得心里就是一凉,他已经意识到对方杀自己的决心了。 别的不说,只说这虚悬在空中的惊人手段,如果不是人家已经把自己看成了死人,会这么展现出来吗? 不过,会不会是对方想要敲诈什么呢? 不管怎么说,没有从大路逃跑,或者是个错误,但是他今天做的事情,就注定不能从大路跑,现在他只恨,没有在洛华庄园附近安排几个人接应。 可是这种事,合适声张吗?可能就近安排接应吗? “冯前辈且慢,”他的心一横,沉声发话,“我不光是修者,还有特殊身份,是为国家办事的……我的体内有芯片。” “我管你为谁办事,”冯君一抬手,一道指风定住了对方的身形,然后换一个对方看不到的角度,摸出手机,划拉了两下。 然后他收起手机,走到对方面前,抬手如刀,直接划开了对方的衣襟和皮肤,从右胸下方的肌肉里,取出了一个小小的芯片,然后微微一笑,“你说的是这个玩意儿吗?” 黑衣人的脸色大变,“你……你怎么知道的?” “进了储物袋,还能定位吗?”冯君轻笑一声,手腕一翻,那小小的芯片就消失不见了。 他不会把芯片乱扔,不管对方是不是国家的人,遗弃的芯片一旦被发现,那就说明黑衣人已经暴露身份,相关的手段也被自己发现了。 所以倒不如来个永久的失踪,等去了手机位面再彻底地销毁,让今晚的事情,彻底成为一桩无头案。 事实上,他并不认为这位是正式工,估计就是个线人而已,充其量是个临时工。 黑衣人脸上蒙着面巾,但是见到对方的手段,眼中是满满的绝望之色,“冯前辈,你还有大好前途,父母健在,又有古老板做你的后盾,何必为了我这个小人物,搞得不自在呢?” “我是否自在,不是你能决定的,”冯君轻笑一声,然后脸蓦地一沉,声音也变得冷厉了起来,“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擅闯我家就不说了,还出手伤人,我怎么可能放过你?” 黑衣人也笑一笑,是那种无奈的笑,“好吧,我们自以为是太久了,有这个结果,我也不意外……能给个痛快不?” “恐怕不行,”冯君缓缓摇头,又摸出一根烟来点上,“你还得把你的来意之类的,说一说清楚,不偷奸耍滑的话,我可以考虑给你一个痛快。” 这位冷冷一笑,然后脖子一扬,可惜的是,他被点穴定住了身形,脖子的活动范围有限,这让他的动作显得有些滑稽,“你觉得我会说吗?” “嗯,我觉得你会说,”冯君点点头,一本正经地发话,然后又抽一口烟。 这样雨雪交加的夜晚,在野外抽烟,也感觉不出多少享受,不过是聊胜于无。 他一边喷云吐雾,一边发话,“老钱你出生在蜀地绵州,家里一定还有父母妻儿啥的……你总不希望,连累到他们吧?” “你……真是个魔鬼!”黑衣人大声喊了起来。 他不知道对方是如何知晓自己的真实身份的,但是这充满威胁的话,令他睚眦欲裂,“你我之间的事情,牵扯其他人,有意思吗?自古以来……祸不及妻儿!” “我呸,你还真有脸说!”冯君啐了一口,冷笑着发话,“刚才谁拿我父母说事来着的?特么的……只许你姓钱的放火,不许我冯某人点灯?” “怎么说也是个大男人,要点脸很难吗?” 黑衣人顿时语塞,良久才出声发话,“那行,能说的,我都跟你说了,你要是个爷们儿的话,别为难我家人。” 从表面上说,他是青城的道士,青城山有十大洞天里的青城洞府,是“宝仙九室之天”,不过在青城修道的,并不仅仅是青城派的人。 老钱是按着青城体系修炼的,但是他本身跟青城派无关,在青城山一带也很有名气。 这次茅山重开句曲洞府,青城没怎么在意,派了一个执事过来观礼,结果观礼的结果,让青城上下掉落了一地的眼镜。 青城很震惊,附近的修炼者也有不少听说了,大家就觉得,你茅山凭啥能这么得瑟呢? 最关键的是,青城派和龙凤山张天师一脉,渊源很深的。 青城上下仔细研究了一番,发现茅山的复兴,跟郑阳的洛华庄园关系很大。 老钱得过青城派的好处,修为也高,是青城派的供奉,这一次,他和青城派邀请来的另一名好手,一起潜入洛华庄园,打算一探究竟。 他俩都没有去参与句曲洞府的重开大典,对洛华庄园的的难惹,没有直观的印象,只是觉得,一个小小的世俗庄园,能有多大的本事? 茅山拿这么个庄园来吓人,真不知道他们怎么有脸重开金坛华阳之天? 第609章 又见张弘飞 老钱两人并不把洛华庄园放在眼里,但是“战略上忽视,战术上重视”,他们还是懂的。 所以在进入庄园之前,他们先仔细打探了洛华庄园的情况。 两人打听的渠道不少,除了修者里的好友,还跟一些参加过大典的人旁敲侧击地了解了很多,又在郑阳市打探了一阵,前后花了七八天时间。 说实话,他们是越打听越心惊,合着洛华庄园在世俗界的势力也不容小觑。 当然,这并没有影响他们出手的决心,只不过,原本他们还想去冯君的老家了解一下情况,直到郑阳下了这场雨夹雪。 雨夹雪的天气,有利于夜间潜入,如果他们放弃这一次机会,随着天气日渐寒冷,下一次估计就是纯粹的降雪了,反而会影响行动。 当然,他们这一次行动,也谈不上仓促,只是没有完全、彻底地了解对手。 但是洛华庄园里的情况,他们也摸得七七八八了,事实上,他们已经弄到了精确的卫星图——做到这一点并不难。 别的不说,去找林业局的人,就完全搞得出来,当然,农业局、水利局之类的也可以,而且很多地图的现场勘测,是外包给了劳务公司,想要得到相关资料,就更简单了。 通过对地图的分析,他们发现了山谷里那片青翠的竹林,认为那里一定有异常。 不过,他们终究还是小看了庄园的安保力量。 他们选择的进入点,是一段陡峭的岩石,在此处,洛华庄园也装有摄像头,但是没有报警器,而且老钱第一个上来之后,就剪断了摄像头的线。 但是在进入山谷之前,甚至是在进入那团白雾之前,他们被发现了。 两人虽然说是战略上鄙视洛华庄园,但是也非常清楚,这个庄园的力量有多么恐怖,绝对是他俩强攻不下来的,所以二话不说转身就跑。 至于说对拦路的人略施薄惩,那只是不想让后来者肆无忌惮地追击——如果不出手的话,别人就不会忌惮他俩,会增加他俩离开的难度。 冯君对这种无耻的逻辑,是相当地无语——合着我们追你,还是错了? 但是他也懒得跟对方争辩,都是要死的人了,还叫什么真? 于是他沉声发话,“最后一个问题,谁是指使者?” 最后一个问题?老钱虽然心里有了准备,但是真正面对生死之间的大恐怖时,还是忍不住软了,“冯前辈,你听我说,我是接受了双重指示,一重是国家,一重是青城……” “你少跟我扯这个淡,”冯君一摆手,不怒而威地发话,“无非就是被收编了的,张口闭口跟我谈国家?你猜一猜,我要认真的话,国家保得住你一家老小不?” 他最近跟杨玉欣接触很多,对于很多事情也有了认知,那些动不动就打着国家旗号的主儿……算了,这些细节还是略过好了。 反正很多部门认为,部门利益就代表国家利益,其实这真的是很扯淡。 老钱见这货油盐不进,该明白的也都明白,无法忽悠,只能慢吞吞地交待,说我们原本是想搞明白,为什么会忽然冒出来一个大修者,跟洛华庄园有什么关系…… 说着说着,他猛地发现,有车辆在公路上经过,忍不住出声大喊,“救……” 不等他喊完,冯君一伸手,直接将人送进了手机空间里。 不管是不是无关部门的人,只要是把主意打到了他父母身上的,就该死! 然后冯君一发力,直接蹿上了近百米的高空,冲着洛华庄园电射而去,瞬间就消失在了茫茫的夜空。 等他回来之后,知道另一个家伙果然是进了氤氲困阵,于是吩咐一声,“好了,关灯吧,继续睡觉。” 这时候,两个门卫也醒了,在对讲机里使劲儿辩解,“冯总,我们真没见人进来,有录像可以作证……您可以来检查。” “行了,”冯君不以为然地发话,“你俩就是看门的,只要人不是从你们责任范围内进出的,就没必要担心那么多……好了,我还要看看谁受伤了。” 受伤的工人,是庄园里老一批的工人,还是前任主人李宁留下来的,姓钱的那厮一掌,将他的肋骨打折了六七根,肺部也出血了,咳血不止。 冯君为他做了简单的处理,表示这种跌打损伤,你不用去医院,我就治得了。 而且正像大家想的那样,冯总表示,要奖励你五万,月薪也提高到一万。 后半夜,雨雪停了,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漫山遍野都是湿润的土地,空气也湿漉漉的。 庄园里昨天进贼了,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不过那俩贼最后到底怎么了,没有人关心。 敢来洛华庄园偷东西的,估计就不会有好下场。 不过张采歆对于进入氤氲困阵的盗贼,相当地感兴趣,她甚至放弃了在竹林的修炼,来找冯君,“这人在困阵里能坚持多久?” 冯君其实很愿意跟别人讨论阵法,他的阵法知识全是靠自己一步一步摸索出来的,不管是跟别人沟通交流,还是炫耀卖弄,他都有很强的欲wang。 不过看到来问的是张采歆,他还是有一点点奇怪,“坚持多久不好说,不过他再这么折腾下去,饿也饿死他了……你怎么没去修炼?” 张采歆的下巴微微一扬,神气地回答,“庄园里的事,你懂的我都要懂……你当初也说过,我是你见过的人里,最合适修仙的。” “这话我说过,”冯君笑着点点头,心里默默地补充一句——我是说,除了我之外。 然后,他就意识到一件事情,“我说,你不会把庄园看成是你自己的了吧?” 张采歆先是一怔,然后很干脆地点头,“你不在的时候,庄园里肯定是该我做主。” 冯君忍不住笑了起来,“听起来有点像女主人的意思,不过呢,这个不行的……你姐和梅老师,她俩才是女主人呀。” “她俩能做到的,我都能做,”张采歆快速地回答,她的眼皮下垂,不敢看他,但是她还是勇敢地发话,“我比她俩强,不管从哪一方面讲。” “哈哈,”冯君笑了起来,看到她欲语还休的样子,他觉得十分可爱,“万事都强过别人,这是强迫症,也是不可能的……起码人家好风景能从储物法器里存取东西,你行吗?” “我很快就炼气期了,”张采歆抬起头,鼓足勇气看着他,但是一抹红晕自她脖颈处升起,很快就弥漫到了脸颊。 然而,看得出来,她是很认真的,“梅老师的特长,很快就不会是她独有的了,我才是最合适你的……为什么不试一试呢?” 冯君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索性撩一下,“试一试……包括床上吗?” “你本来不就是想把我骗到床上吗?”张采歆的脸越发地红了,往日里她说些荤话,倒也不至于这么局促,现在之所以表现成这样,是因为她认真了,“我会比别人都好。” 冯君无奈地一摸额头,“好吧,我这人思想确实不是很健康,但还是那个问题,你如果跟我好,你姐姐怎么办?” 张采歆所有的勇气,瞬间泄掉了,脸色也在极短的时间里,恢复了正常,她勉力笑一笑,“好吧,我……其实是跟你开玩笑的。” “但是我当真了,”冯君邪魅一笑,“你说的,你比别人都好……听得我心里痒痒的。” “吹牛而已,”张采歆耷拉着眼皮,不去看他,“反正你没胆子试的。” “我对你的将来,有安排的,”冯君终于正色发话,然后轻咳一声,“说点别的好了……你一大早过来,不是为了跟我说这个吧?” 有安排就好!张采歆听得心里又是一喜,说实话,她觉得自己已经很忍让姐姐和梅主任了——我的男人,借给你们用了这么久,你们该知足了! 开心了一阵,她才想起来他的问题,“我是想问你一下,困在阵里的人,电子设备真的就完全屏蔽了吗?咱们该不该拿个干扰器过来?” 冯君思索一下,如果对方真的是国家力量的外围,没准还真有传递出消息的途径。 但是最终,他还是缓缓摇头,“应该是完全屏蔽了,不过,屏蔽不了也无所谓,咱们现在是在试验阵法,能找出阵法的缺陷,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吗?” 张采歆就最喜欢看他这种成竹在胸的样子——天大的事情,在他的眼里也是平常。 每一个怀春少女,总少不了英雄情怀,就像每一个英豪少年,都怀有一颗拯救世界的心。 所以她微笑着点头,“我就是提醒你一下,你能想到,这就很好。” 她没有注意到,在不远处的一棵松树后,杨玉欣正默默地看着他俩,脸色有点微微发白。 不过冯君的牛皮,似乎也稍微吹得大了一点。 在两个小时之后,一辆警车来到了洛华庄园门口。 来的是白杏镇派chu所的副所长张弘飞,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绝对不愿意来这里。 但是他不得不硬着头皮跟门岗打个招呼,“我们接到报案,昨晚附近有网上通缉犯出现。” (老父亲今天手术,定时更新,风笑陪护去了,月票的事情,就交给大家了。) 第610章 进退有据 洛华庄园的门岗,现在是久经考验,区区的派chu所副所长,已经吓不到他们了。 高门岗笑嘻嘻地答话,“网上通缉犯?这个好啊……可以挣悬赏了吧?” 张所长恨不得将这俩惫懒家伙拿下来,带回派chu所慢慢整治,区区的两个保安,什么时候也能在我面前这么得瑟了? 当然,他也只能想一想而已,跟洛华庄园沾边的,他都不想招惹,也没胆子招惹——庄园的神异越传越甚,除了乌大王之外,新近还增加了茅山道士铩羽而归的传说。 这或者有以讹传讹的可能,但是张所长的亲身经历告诉他:任何匪夷所思的事情,搁在洛华庄园这里,都是有可能的。 所以他笑着发话,“不开玩笑,真的有人举报了,我们在四处抓捕,麻烦你二位跟冯总说一声,看能不能进入洛华庄园看一看?” 跟着张所长来的这位,是今年新分配来的小警察,还是见习期呢,他也听说了,洛华庄园的神异很灵验,但是看到副所长这么低声下气的说话,心里还真是有点不服气。 年轻人嘛,谁还能没点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儿? 高门岗正色拒绝了,“这个……我们真不好跟冯总说,张所长您也不是没有他的电话,直接联系就好了,何必让我们为难?” 张所长哪里有胆子联系冯君?再给他一个胆子也不够用。 所以他只能苦笑着,继续苦苦哀求,“真的,通缉犯……杀了好几个人,我们也是不想让洛华庄园陷入麻烦中,兄弟你帮忙通报一声。” 矮门岗忍不住了,他是洛华庄园的有功之臣,深得冯总赏识,自家哥哥的卧床多年,都是冯总出手治好的,他的眼里根本没有什么副所长,所长来了也车几把淡。 他大声发话,“少来了,你敢说,你不是想进庄园吗?” 这话还真的说对了,张所长最为难的就是,上面领导要求,要在附近仔细排查,不放过任何可能藏人的地方,洛华庄园这么大,可以藏人的地方数不胜数,当然也是排查的对象。 但是当地派出所的人都知道,这个庄园里的人有多难惹,然后就有人想起,副所长张弘飞此前跟洛华庄园接触过,所以要他来打个招呼。 张所长心里有无数MMP要讲,但是一级一级压下来,他不来也不行,总算是他给自己争取了些条件——我可以负责试探一下口风,但是不保证成功。 事实上,做为一个积年的老干警,他心里有点怀疑,看这次的架势,未必就是单纯地查找通缉犯——很可能还会有些别的说法。 至于说他为什么会这么想?没有为什么,只有两个字:直觉! 当然,他也不会因为有了这种感觉,就好奇地去打探究竟——在这个体制里,好奇心太强,并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也是因为有了这种感觉,他打算努力去完成上面交待的任务。 这种事情里,如果立下功劳,很可能得到极为丰厚的回报。 不成想这番心思,被矮门岗直接喊破了。 张所长正在羞愧中,跟他来的小警察生气了,“就算我们进你们庄园,也是想抓捕通缉犯,你一个小小的门岗,别不知道好歹成不?” “呦呵,”矮门岗还真的意外了,他似笑非笑地打量对方两眼,“你新来的吧?” “新来的就怎么了?”小警察越发地呛了,“新来的我也是警察,不是保安!” “我懒得理你,”矮门岗一摆手,大喇喇地发话,“我们庄园里的监控,比你们想像的要多得多,抓通缉犯啥的我们不懂,但是我敢保证,他不可能藏进洛华庄园。” “嗤,还真敢说,”小警察不屑地冷哼一声,“你知道洛华庄园有多大吗?有六千多亩地!” “好了小刘,”张所长打断了下属的话,又出声发问,“老白,你们庄园,昨晚有什么事儿发生没有?” “没有,”矮门岗直接摇头否认,“昨晚天气不好,大家睡得都很舒服。” 冯总没说,昨晚的事情不得宣扬,但是身为一个高薪打工者,要是连这点维护的意识都没有,那还真对不起冯总开出的一万五的月薪了。 ——你们能查到昨晚的事,那是你们的本事,反正这话不会从我嘴里说出来。 他否认得很干脆,但张弘飞是从基层干起来的警察,经验十分丰富,下意识地就感觉出了异常——这厮没有说实话! 然而,就算有这种直觉,他依旧不能把对方怎么样,因为他现在,走的就不是办案程序。 如果遇上的是普通老百姓,他可能会威吓两句,比如“你知道欺骗警察的后果吗”之类的话,来诈出实情,但是,他怎么有胆子去诈洛华庄园的人? 所以他只能深深地看一眼矮门岗,“老白,无非是让你呼叫一下冯总,你真不给个面子?” “你这话说的,”矮门岗看他一眼,“你肯定知道你们市局局长的电话,来,你拨一个给我看?” “你还真没得比了,”小警察又不干了,市局老大的电话,那是能随便拨的吗? 不过不等他继续说话,张所长冷哼一声,“小刘你闭嘴,冯总也是大人物,比起咱们老大……也一点不差。” 两人死活没有说动门岗,却又不能这么离开——如果冯君不答应也就算了,如果连人都没见到,算怎么回事? 张所长想出一个磨人的法子,你不帮着通知是吧?那我们在门口等! 刚下过雨夹雪,天气不是很冷,不过站得久了,还真是有点冻人,两人回到警车里,一边打开热风取暖,一边点起烟来抽。 小警察兀自愤愤不平,“一个破保安,也不知道得瑟什么,张所你还是太好说话了。” “你懂什么?”张所长知道小刘跟所长走得近,一般懒得指点丫,但是这时候不点拨不行啊,总不能让这个愣头青把自己也带进去,“我知道冯总的电话,都不敢给他打。” 小警察顿时就无语了——在你眼里,这还真是跟市局老大一个待遇了? 抽了一根烟,张弘飞摸出一个保温杯来,打开车门倒掉里面的隔夜茶水,又打开茶叶桶,捻了两撮茶叶进去,端着杯子走向山门,“老白,麻烦打点开水。” 只要他不进山门,矮门岗还是很好说话的,他提出一个暖壶来,甚至让张所长先洗一洗茶,“我看他们喝茶,都会洗茶,说是茶叶晾晒的时候,可能有些灰尘。” 不过张所长没想到的是,他端着热乎乎的茶水喝的时候,矮门岗偷偷将情况汇报给了冯君,“……嗯,没错,他俩现在还在门口等着。” “那就让他们等着好了,”冯君压了电话,眉头又是微微一皱。 附近出现了通缉犯?他觉得这件事,似乎有点巧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对方既然不进庄园,显然还是有所忌惮的。 于是他在对讲机里呼叫一下,说明门口的情况,“……如果没有必要的话,就暂时不用出去了,省得被他们纠缠上。” 接下来的一整天时间,洛华庄园里没有一个要紧的人物出门,就连好风景都打电话给单位请假了——路况不好,我的车被撞了,要去修理。 事实上,不止是路况不太好,天气也不太好,虽然没有继续下雨或者下雪,天却一直在阴着,仿佛在憋着什么大招。 张弘飞倒是等到了几辆出门的车,但都是工人们进出,采买食物之类的,也有几辆车是从外面来的,然后又离开了——比如说盛唐建筑的少东家吴利民。 张所长也不着急,等不到人就一直耗着呗,正好不用回所里,面对那些琐碎的事情。 要是谁觉得,他有怠工嫌疑的话,可以来接替他的任务嘛。 一直等到晚上五点五十,他才驱车离开洛华庄园——回了单位就可以下班了。 不过当天夜里,杨玉欣又来找冯君,脸色有点凝重,“昨天你出去追人,那人最后怎样了?” 冯君摇摇头,“没追上,怎么了?” 杨玉欣却是没想到,他会连自己也骗——她是很少骗人的,总觉得到了他们这个层面,有啥说啥就好,就算有不方便之处,大不了含糊其辞就是,没必要信口开河。 就算冯君说把对方杀了,她也不会觉得有多么意外,只要处理好手续手尾,不算多大事。 听他这么说,她就微微点头,“哦,那就好,听说昨天晚上来的两人,是受了招安的。” 冯君看她一眼,讶异地发问,“你听谁说的?” “家里有人给我打电话问了,”杨玉欣不会胡说,最多就是含糊其辞,“这两人在来了洛华之后失踪了,虽然他们是受青城委派,但同时还会传递一些消息。” 冯君点点头,心说怪不得张弘飞在庄园门口守了一天,但又没胆子进来——这种事情,根本无法宣之于口。 想来那姓钱的二人,是拿了青城的钱,顺便跟官府通气,果然是踩得一脚好钢丝。 念及此处,他有个问题脱口而出,“这些鸡鸣狗盗的家伙……zheng府也信得过?” 杨玉欣怔一怔,然后微微一笑,“总比没有强吧?” 第611章 简单粗暴 不管怎么说,冯君确定了一件事:被困在氤氲困阵里的家伙,没有被官府的力量发现。 否则的话,人家估计就拿着定位直接上门找人了,何必让张所长在门外苦苦久等? 不过红姐在伏牛,也是有些面子的,在相关部门也有关系,上一次南新罗事件还曾示警。 她这次居然没有收到类似的消息,可见涉及比较严重的事情,某些原则还是会起作用。 也就是古家和杨家根脚深,所以杨玉欣能得到这样的消息,并且不怕传出来。 要把氤氲困阵里的那厮干掉吗?冯君忍不住要考虑一下。 毕竟这个困阵是没有经过检验的,万一那厮跑出来,且不说胸口的芯片,只要那厮的手机挂上网,洛华庄园少不了又是一场麻烦。 但是他再转念一想,不过就是一个二五仔,真跑出来又怎么样?无论如何,是你偷偷潜入了我家,而不是我进了你家。 所以他就将这件事情暂时搁置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反而生出了一些期待感。 第二天依旧是阴天,而且阴得越发地厉害了,给人感觉老天似乎在酝酿玩一场大的。 庄泽生一大早赶到了别墅,他的身体好了不少,单拐也可以勉强走路了,而且因为冯君的建议,他并不是每天都待在竹林里,而是时不时地出来活动一下。 他感觉今天要下雪,想要借用冯君的游艇,在大河里游玩一番,最好能拍一些“独钓寒江雪”之类的照片,这个年纪的孩子,真的很喜欢玩些个性化的东西。 甚至,他想邀请古佳蕙跟他一起畅游大河。 古佳蕙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我要去复习,马上要考试了,我不想被人笑话。” 庄泽生眨巴一下眼睛,“游艇上也可以复习的,还有暖风,竹林多冷啊。” 古佳蕙很干脆地摇摇头,“我对暖风不感兴趣,而且……竹林不冷。” 她真没说错,时下山谷的竹林,不但青翠异常,而且身处其中,也不会觉得太过寒冷,这一片小小的竹林,竟然有了改善气候的功效。 冯君曾经对这个现象,做过一些认真的分析,终究是不得其所,不过他也有了初步猜测,是聚灵阵束缚住了灵气外散,所以适度地留下了些能量。 这两天的天气阴寒,古佳蕙穿着羽绒服四下走动,但是进了竹林,穿一件羊绒衫即可。 两人正在说话,猛地听到外面有轰鸣声响起。 冯君已经第一时间走了出来,他抬头看着天空,眉头紧皱,“无人机?” 这是一架民用的航拍无人机,距离地面有两百多米。 无人机的噪音很大,庄园里大部分人都被惊动了,冯君甚至能想像得到,估计竹林那边修炼的弟子们,也会停下修炼走出竹林。 杨玉欣也走了出来,看着天上的无人机,一脸的不高兴。 “杨主任,”冯君指一指头上的无人机,面无表情地发话,“这个……有点过分了吧?” 他承包的是洛华庄园,签订的也是土地承包合同,似乎是不包含领空……哦不,天空的。 但这里终究是他的地盘,要是民航机从几千米高空飞过,他不能说什么,但是这两百米的高空,这么肆无忌惮地飞来飞去,这个真不合适。 最关键的是,对方摆明是在探查洛华庄园,如果是普通的航拍,不可能进入庄园这么深。 这种恶意满满的行为,他若是接受了,岂不是证明他软弱可欺? 杨玉欣当然也能明白这个逻辑,她皱着眉头看着天空,“这是……有点不给面子啊。” 事实上,她比冯君更清楚这件事的逻辑,站在某些角度上看,关注宗教势力和修行者,这是很有必要的,也是有些人一直在做的,具体的操作数不胜数,其中包括分化瓦解掺沙子。 但是洛华庄园被关注,只是一部分人在博政绩。 博政绩求上进,这个心情容易理解,但是这并不代表相应的作为,就一定是正确的。 杨玉欣恼火,也就恼火在这一点了,都知道我在洛华庄园了,还玩这一套? 冯君没有处理类似事情的经验,只能出声请教她,“这种情况,一般来说该怎么处理?” 杨玉欣听到这话,脸色越发地难看了,她摸出手机,看他一眼转身离开,“你稍等……” 不多时,她又回来了,歉然地发话,“这个……我暂时联系不上人,先忍一忍吧。” 冯君侧头看她一眼,好奇地发话,“如果能联系上人,会是什么结果?” 杨玉欣缓缓摇头,“大概,会是沟通一下,需要个过程。” 无人机的声音越发地大了,在冯君和杨玉欣的头顶盘旋了两圈,再次飞走。 不过就算飞出很远,那嗡嗡的声音,也很是令人心烦意乱。 冯君的下巴微微一抬,冲着无人机的方向,“如果把它打下来,会有什么麻烦?” “打下来,肯定不太合适,”杨玉欣思索着回答,“哪怕他们没有显示身份,可终究大家心里有数……” 冯君却是听明白了,“你是说,其实也可以装聋作哑?” “装聋作哑,当然也可以,可是这么远的距离,肯定是要用枪,”杨玉欣皱着眉头发话,无人机非常灵活,而且还是在一两百米的高空,“就算用步枪,也不好打中。” 然后她又叹口气,低声嘀咕一句,“看来……还得去申请带枪警卫了,确实够烦人的。” “谁说一定要用枪?”冯君掐个法诀,然后打个响指,“去~” “喀啦啦”一声响,一道闪电正正地劈在无人机上。 那无人机在空中微微一顿,打着旋儿掉了下来。 洛华庄园外三百米处的公路边,停着一辆白色的商用车,车顶有雷达和天线,车身上写着六个大字——“移动应急抢险”。 这种车在郑阳不算少见,大型活动转播,或者临时增加通信密度,甚至遭遇灾害,移动基站损毁,这样的车都能派上用场。 “卧槽……”车里传出一声惊呼,“刚才那是什么?什么击落了咱们的无人机?” “回放一下,回放一下,”另一个声音高声叫着,“怎么感觉是高频电磁脉冲干扰?” “真他么好大的胆子,”前一个声音怒不可遏,“居然敢击落咱们的无人机,是不是想死?” “少扯吧,”后一个声音冷哼一声,“你亮明身份了吗?没亮明身份,人家就算击落你,了不得赔你一台无人机……你还真以为,在茅山得不到的东西,能从这儿得到?” “报告,发现新情况,”一个女声响起,“无人机、无人机……无人机好像是被闪电击中的。” 那两个声音顿时停止了争执,片刻之后,齐齐怒骂一声,“卧槽!” 杨玉欣这一次,是从头到尾,完整地看到冯君施展落雷术。 她愣了一阵,才轻笑一声,“你不再隐藏了吗?” 冯大师会雷法的事情,早就被传了很久了,他既不承认也不否认,不过还是有意低调,就算在茅山出手,也是相当隐蔽。 此刻他在她的面前,竟然公然使用,杨主任的心里,隐隐地生出一些期待来。 冯君却是微微一笑,“以前……那也不算隐藏吧,我这人只是比较讨厌麻烦而已。” 杨主任眨巴一下眼睛,好奇地看着他,“那现在不讨厌了吗?” 冯君沉吟一下,才不确定地回答,“也许是……躁动了?” 这是他的自我剖析,在初得奇遇的时候,他真是小心谨慎地藏着掖着,生怕被别人盯上。 但是他现在发展得越来越好,钱越来越多,人脉越来越广,修为也越来越高,也就越来越不愿意委屈自己了。 他还没有膨胀到目空一切的地步,自省还是会的,正是因为如此,他意识到了自己的浮躁。 不过这事儿,怎么说呢?仗着重开金坛华阳之天,而轰动全华夏道门的茅山,都将他视为大修者,对他毕恭毕敬。 这种情况下,有人私下进入他的道场,还尝试威胁他的父母,现在更是操纵着无人机,肆无忌惮地在他的道场航拍,他有点过度的反应,不可以吗? 但是膨胀……终究不是好事,尤其是对修道者来说。 所以他又冲着杨玉欣微微一笑,“这不是杨主任你在吗?所以有点小膨胀了。” 他的意思是说,有你在,我膨胀一点,也有人帮我善后。 但是杨玉欣见到他施展雷法,本来就有点心旌摇曳,等听到他说因为自己在,所以有点躁动和膨胀,她就觉得,自己的某些部位,也开始变得躁动、膨胀和……湿润了起来…… 她用力咬了一下下唇,然后微微颔首,“这个……倒也是,我来帮你对付他们,反正你没用枪……” 话说到这里,戛然而止,她猛地发现,自己似乎又说得有歧义了。 冯君这次却是没有在意,他点点头,“我倒是很好奇,他们会以什么样的理由,来找我要无人机。” 杨玉欣微微一笑,“我也很好奇。”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612章 找上门来 无人机被闪电击落,是在上午九点多,冯君和杨玉欣坐等对方找上门。 这无人机可不止他俩看到了,这么大的噪音,几乎所有人都看到了。 当然,能猜到这无人机来头的,还真没有,大家只是觉得腻歪,那种感觉,就像自家的家门被贴满了小广告一般——你心里挺恶心,但是还不好去专门计较。 等看到闪电将无人机击落,不少人心里恍然:果然应该是这样啊。 只有张采歆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快速提升实力,这雷法……我也要学! 遗憾是的,到目前为止她还不知道,她这样的体质,是不合适修炼雷法的。 冯君和杨玉欣一直等到中午十二点开饭,也没等来讨要无人机的人。 “也许不会来了,”杨玉欣猜测着回答,“终究是见不得光的事。” 她越发地相信,这是个别人的私下行动了。 操控无人机的人,肯定就在附近,如果是正儿八经的大行动,各种手段早就使出来了——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人家做不到的,面对那些行为,你只能感叹自己想象力的贫瘠。 然而她还是猜错了一些,对方确实是私下行动,但并不是不会来。 这种事情既然能捅到京城,然后传到她耳朵里,肯定还是有一定级别的人在关注。 不过灵石、道家之类的传言,在现下的社会里,基本上还是属于非主流的存在,这种事情没有拿出货真价实的成就,是无法作为政绩的。 也就是说,如果不能落实了此次的调查,此前做的很多事情,就是白费功夫,甚至连很多已经产生的费用,都得重新再做明细了。 移动应急抢险车里的人,正在向上面请示,眼前的局面,我们该如何处理。 那两名潜入的武者,确实是他们发展的线人,两人进入洛华庄园调查,他们也是知道的。 但是进入洛华庄园之后不久,两人在很短的时间里相继失联,最糟糕的是,这两人甚至没有发出紧急呼叫,说明自己遭遇了什么事情。 其实这怪不得两名线人。 他俩中的老钱被冯君一道闪电,击毁了身上的所有电子设备,想紧急呼叫都不可能。 而另一名线人仓皇逃窜,想着稍微安稳一点了,再呼叫官方,哪曾想直接进了氤氲困阵,这时候想要呼叫都晚了。 老钱要幸运一点,但也只是一点,他身上的定位芯片,表示出他逃出了庄园,最后消失在一片小树林里,不过那时候他已经无法对外呼叫,也只是提供了一个自己消失时的坐标。 然而,因为冯君要避开摄像头,所以这个坐标是在洛华庄园外,这真是件悲催的事情。 移动应急抢险的人想来想去,认为要解开谜团,还是要到洛华庄园一探究竟才行。 遗憾的是,他们想出的“抓捕通缉犯”的幌子,作用并不是很大。 他们可以通过相关的渠道,强行给警方施加压力,但是庄园那边却不认账。 而白杏镇的警察,对那个庄园也是忌惮万分,只肯在权力范围内做些配合,没有足够的理由和完善的程序,根本不愿意出面采取什么强制措施。 今天好不容易又想出个点子,通过无人机航拍,来查找可能的线索,哪曾想无人机损毁了。 所以他们只能上报——对方确实有超自然能力,引来闪电击毁了无人机,一如茅山重开洞天的大典上,曾经出现过的那一幕。 那么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呢? 上级领导也很为难,“这样……拍摄的画面能够证明,闪电确实是人为的吗?” “这怎么可能证明?”这边都不知道该说啥好了,就那么一道闪电而已。 而且,闪电本身就带着强烈的电磁干扰,无人机最后传回来的图像,是一片雪花点,在此之前,只能说有一道疑似闪电的玩意儿出现。 就像用手机拍摄空中疑似UFO的物体一般,大致是要靠猜的。 “不过,大冬天打雷,而且好死不死地击中无人机……这可能是巧合吗?” 上级领导沉吟半天,才给出一句话,“你们的逻辑没有问题,但是……逻辑不能取代证据,我还需要再跟别人沟通一下。” 他也有苦衷——古家老大的弟媳妇,现在就在那个庄园里,你们想要出政绩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不能因为政绩,贸然得罪这种庞然大物吧?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拼死吃河豚很正常,但是拼死你都吃不上河豚,这不就太亏了? 庄园外的人不是不想动作,只是在等指示,真的很煎熬。 但是下午两点,天上开始飘飘洒洒地落下了雪花。 庄园外的人这下是真急了,只要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雨夹雪之后气温会降低,如果再下雪,基本上就不用指望雪会融化了。 那么,此前两个线人在庄园可能留下的蛛丝马迹,都会被掩盖在厚厚的积雪中,想要再挖掘出来,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而没有了这两个线人的痕迹做由头,他们甚至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去调查洛华庄园! 换个普通的农家小院,他们不需要理由,就可以强行调查,但是洛华庄园……那是想都不用想了,别的不说,只冲“杨玉欣”三个字,他们就不敢这么做。 然而上面的指示,还是没有下来。 车里的人急了,商量一下之后决定——再放一架无人机出去,毕竟时间不等人。 这次的效果更差,看到无人机再次出现,马上有人火速通报冯君——那玩意儿又来了。 冯君二话不说,又是一道落雷术,这次的雷电格外地大,直接将无人机劈成了零件,散落了一地。 这时,门岗也注意到了三百米外的移动应急抢险车,打电话汇报说,无人机可能是这个车里的人放出来的。 冯君一看门岗传回来的图片,就能判断出,这幺蛾子,十有八九是这家伙搞的。 我看你们是连这辆车也不想要了!他心里一横。 他对这种车不熟,但是哪怕用屁股想,也知道这样的车,价格肯定不会低了。 车或者不贵,但是里面的设备绝对不便宜——起码要值一百多万吧? 也不知道一道落雷术下去,对方得心疼成啥样。 当然,这种车十有八九会有防雷装置,但是防雷这个概念,本来就是相对的, 只要雷足够大,避雷针照样也能给你劈成两半。 不过冯君终究自命讲究人,这么贵重的设备,他不想造成任何的误伤——哪怕这个可能性几近于无,“老白你去那辆车那儿看一看,问问他们为啥停在那里。” 对方停靠的地方,根本不在洛华庄园的范围内,门岗可以去问询,但不能干预。 门岗很快就传来了消息,不过这个消息有点意外——有两男一女找到了山门口,说是航拍爱好者,他们的无人机堕毁在了洛华庄园里。 他们希望能进庄园寻找一下,也希望庄园能提供必要的帮助。 “居然找上门来了?”冯君听得大怒,这也太不把洛华庄园当回事了吧?“雷刚……你跟我去门口处理一下,他们要装的话,不用对他们太客气。” 徐雷刚是午饭之后眯了一小觉,看到开始下雪,正在院里打拳,打算活动开了,再去竹林。 听到冯君说话,他二话不说就上了自己的牧马人。 就在这时,杨玉欣也跟着坐上了车,“我跟你俩一起去看看吧,该怎么对付他们,我多少知道一点。” 冯君也没有拒绝,他和杨玉欣两人坐在后座上,到了山门他俩也没下车,就坐在车里看。 徐雷刚走下车,到门口去交涉,对方两男一女,都是三十岁出头,站在伸缩门外。 雪花飘飘洒洒地落下,四个人隔着一道半人多高的自动伸缩门聊天,给人的画面感极强。 不过就像冯君想像中的一样,徐雷刚也不是个善碴。 他一开始就坚决拒绝承认,庄园里出现过什么无人机——“开什么玩笑,我们没见过这些东西,你们如果是打算讹诈的话,最好能了解一下,洛华庄园是不是好惹的。” “我们是看着它飞进去的,”女人高声发话,“我们有录像可以证明,上午失踪了一架,下午又失踪一架……无人机的声音很大,你们怎么可能不知道?” “合着你也知道,无人机的噪音大?”徐雷刚的眼睛一瞪,往日里不无和蔼的大脸盘子,居然有几分不怒而威,“那你知道不知道?洛华庄园是私人领地,你们是在扰民?” “这里还真不是私人领地,”一名男人冷冷地发话,“土地只能是国家或者集体的,你们只拥有使用权,至于天空……就更跟你们无关了,只要不是禁飞区,我们就有权力航拍。” “如果你们认为我们扰民,可以举报或者报警,但是你们自己,没有处置权,”另一名男子也悠悠地发话,“你们之所以不报警……不会是想黑了我们两架无人机吧?” 这些人还真不含糊,三绕两绕,竟然把自己说成了受害者,反而要倒打一耙。 说到底能引得警察介入此事,他们就有了可操作的空间。 第613章 神医出手 来的三人胡搅蛮缠,但是徐雷刚也不是善碴,打嘴皮子官司,他何曾怕过谁? 就在这样的争吵中,双方摸清了彼此的思路。 外面来的三个人,坚持他们是航拍爱好者,可以在任何非禁飞区拍摄,而且他们的无人机距离地面超过了一百米,本质上不可能对无人机下方造成任何影响——除了噪音大一点。 但是噪音大,你可以报警呀,我们也没拦着不让你报警。 无人机在洛华庄园里失联,他们强烈要求对方交出飞机,据说两架无人机的价格很昂贵,不是那种四五千的便宜货——一架就两万多。 从头到尾,三人都没有亮明身份,这说明他们也有顾忌。 他们最终的条件是,如果洛华庄园不交出飞机,他们希望进入庄园自己找。 如果庄园不让他们寻找,那么抱歉了,他们会请警方来主持公道。 很显然,在上面领导做出决定之前,请警察介入,不失为一种比较好的选择。 否则这场雪一旦下得厚了,想要继续采取行动,没准要等到明年开春了。 徐雷刚并不清楚对方是什么人,在他看来,惊动警察也不算多么糟糕的事情——白杏镇的警察,有胆子在庄园里撒野吗? 不过,对方想要叫警察,他也不会轻松地让他们如愿——你们会恶心人,好像我不会? 所以他先退而求其次,说你们想进庄园来找无人机,总得说明身份才行,我们这庄园里秘密很多,比如说一些经过改良的植株,其价值不是能用金钱衡量的。 三人里,一男一女带了身份证,还有一个男人,则是拿出了驾驶证。 证件到手,徐雷刚翻看了两下,让矮门岗前来帮忙,“老白,这三张证件,你拍摄一下。” “等等,”就在这时,他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却是冯君从车里走了下来。 他和杨玉欣一直在车上,倒不是嫌外面下雪了,而是他俩一致认为,外面那三位,明显是小办事员,不值得两人去直接面对。 车子距离自动门,也不过五六米远,双方的话,他俩都听到了,杨玉欣眉头轻蹙,似乎在想着什么,冯君则是一边听,一边拿着手机,有意无意间,就划拉两下。 等到对方拿出了身份证和驾驶证,冯君坐不住了,推开车门走下了车。 外面的三位知道车里还有人,见一男一女走下车,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冯君的身份。 个头一米八,身材匀称相貌英俊,单靠颜值都可以去演电影——这就是洛华庄园的老板。 冯君拿过三张证件来一看,嘴角泛起一次冷笑,果不其然,三张证件都是假的。 严格来说,也不能算是假的,都是颁证的单位制造的,跟街边“办证”那种粗制滥造,还是有很大的区别,他们假的只是名字和相关信息——也可以说是官假。 “王超?”冯君拿起那张驾驶证晃一晃,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我不想问,为什么姓兰的人,会改姓了王,兰卫你今年应该是三十二了,而不是二十七。” 对面一个男子的嘴角抽动一下,“这位朋友,你的话,我听的不是很懂,你是认为,我在使用假证吗?” 话是这么说的,但是他的脸色有点发白,二十七当然是假年龄,但是哪怕在单位里,他的“真实年龄”,也就是三十岁。 至于为什么改年龄,那肯定是有原因的,后来进了单位里,他发现年纪小的优势更大一些,尤其是还有“年龄是个宝”的说法,所以他就没把年龄再改回来。 在体制里,经常会碰到年龄红线,一刀切的情况真不罕见,比如说“七上八下”啥的。 这时候,年轻一岁的优势,几乎是天堂和地狱之别,就更别说年轻两岁了。 他深藏在心底、连同事都不知道的秘密,居然被一个外人揭开了,他心中的惊骇可想而知。 冯君没理会他,又看向另一个男人,“我不管你姓张还是姓李,给你一个友善的建议……你最好现在就申请休假,你的肝硬化再不治疗,后悔都来不及了。” 男人闻言,脸上顿时就是满满的震惊,“肝硬化……你是在说我吗?” 冯君并不看他,也没有再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将头转向了女人,轻笑一声,“你知道自己不孕的原因吗?” 女人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我知道,宫寒……你不觉得这么说出别人的隐私,很过分吗?” 她结婚至今没有孩子,是做过相关的检查的,她也知道自己是宫寒,这病不是不能治。 但是一开始,她是工作繁忙,怀孩子的事情要往后推一推,正好那时年轻,觉得不穿雨衣做那些羞羞的事情,感觉会更舒爽一些。 等到她觉得可以怀孩子,需要吃中药调理一下了,却又逐渐地发现——所嫁非人。 于是这件事,就这么耽误了,她不想让自己的孩子,活在一个单亲家庭里。 这是她个人的私事,现在被人戳穿,她没有感激的心思,只是觉得非常愤怒。 面对她的愤怒,冯君微微一笑,“我只是想告诉你们三个,你们所有自以为是的秘密,包括你们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在我眼里……都不是秘密。” 三人顿时默然了,良久,才由女人出声发话,“那你说出这些来,是什么意思?” 冯君笑了起来,“没什么意思,我只是告诉你们……我知道你们的真实身份。” “知道了,那又怎么样?”女人越发地恼怒了,“既然知道,你不该配合吗?” 冯君冷冷一笑,脸刷地就拉了下来,“因为知道,所以我更清楚……本来是可有可无的事情,你们一定要在我身上找政绩,卧槽,我就问一句,你们特么的想过我的感受吗?” 徐雷刚听得有点似懂非懂,但是大师都忍不住开口骂脏话了,这个时候,他必须发问了,“大师……师父,他们到底啥意思?” “能有啥意思?”冯君冷笑一声,“拿着我的东西,踩着我上位呗。” “冯先生你这话就不对了,”女人还真的跟冯君叫上板了,“不管我们的真实身份是什么,我们的无人机,确实是在你的地盘上失踪了,那是国家财产,我们不该追查吗?” “追查?欢迎啊,”冯君大笑了起来,“你们只管追查好了,但是我认准了,这本来可有可无的事,是你们一定要刁难我……那你们三个,就要小心了。” 兰卫对这话最敏感,他改年龄的事是有私心,但是严格来说,搁在其他部门,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然而,他所处的单位不一样——这个单位是有严格的zheng审的。 有什么隐衷,都可以跟单位沟通,但是欺瞒组织,那就是挑战底线。 所以,他分外不想让冯君捅破此事,哪怕他的事情,已经被两位同事知道了。 被他俩知道,并不要紧,大家都有被揭开的秘密,而且,总还有个同事情分的不是? 问题的关键是,不能让冯君捅到上面去。 于是他沉声发话,“我们三个也不想为难冯总,但是这件事……有上级关注,停不下来。” “你这么想的话,那也随便你,”冯君冷冷一笑,“反正我就认定了,谁把事情搞大,那就别怪我对他不客气。” 肝硬化的那位受不了啦,“冯总,我们都是小兵,上面交待的事情,总得有人办不是?” 其实他挺感激冯君的提醒,并且已经想好了,回头就去做个肝功检查——茅山都说了,这是大修者,咱得学会听人劝。 冯君对这话嗤之以鼻,“说实话,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些说自己没有决断能力的执行人……要是没有你们,那些荒唐的命令谁来执行?你请个假,会死人吗?” 在他的认知里,主谋肯定是可恨的,但是帮凶同样可恨,两者排名不分先后。 没有帮凶……或者帮凶正义感比较强的话,主谋的阴毒点子再多,没人帮他付诸行动,那也是枉然。 他从来不认为,帮凶是无辜的,那些只诛首恶余者不究的说法,要放到具体情况里看。 他这话,说得两个男人无语了——是呀,要是没私心的话,请个假又死不了人。 但是那女人今天却是盯紧了冯君,或许是她认为,“宫寒”的秘密被人捅穿,脸上有点挂不住吧,她冷哼一声,“我已经宫寒了,倒是想听一听,你还能对我怎么不客气?” “想要不客气,很简单啊,”冯君一摊双手,淡淡地发话,“我都说了,知道你们的真实身份,顺藤摸瓜,找到你们的家人也不难。” 女人的脸色顿时大变,“你混蛋!” “啪”地一声脆响,冯君想也不想,抬手就给了对方一个耳光,“嘴欠是吧?” 他不喜欢对女人动手,但也不会说什么不打女人。 他怒目圆睁,冷冷地发话,“只许你们私下调查我父母,拿我的亲人做文章,我随口威胁一下,就成混蛋了?我呸,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术后高危期护理,昨晚七点半去的医院,今天早上七点半离开,时刻看护着,零零星星总共睡了不到俩小时,回来还要码字……召唤一下月票,必须的。) 第614章 实话最伤人 女人挨了打,愣了好一阵,才没命地大叫一声,“你敢打我?” 她才要扑上前去,隔着自动门跟对方撕打,那被称作兰卫的男人,一把就抱住了她,“你冷静,冷静啊。” 女人不住地挣动着,嘴里大喊,“他是在咱们出任务的时候,动手打人啊……你放开我!” 兰卫不理她,死死地抱着她,肝硬化的男人走上前,看着冯君淡淡地发话,“冯总,我必须要解释一下,我们没有惊动阁下亲人的意思,不知道你这消息……是从何而来?” 冯君冷冷一笑,他的消息得自于那个被送到异位面的老钱。 那位不但是对方线人,也是拿了青城的悬赏,前来对洛华庄园下手的。 不过,他肯定不可能解释,而且他并不认为,只有青城会做这种事。 他冷笑着回答,“我刚才已经说了,你们不知道的,我也一样清楚。” 肝硬化愣了一愣,才缓缓摇头,“可能……会有什么误会吧。” “未必是误会,”这时候,杨玉欣出声发话了,“你敢说你们不会做?” 她所处的地位比较高,对很多事情的运作,是再清楚不过了。 站在法律的角度上讲,现代文明社会,一般国家都不会有“株连”或者“祸及全家”的规定,因为这是原始而野蛮的行为。 但是事实上,这种情况在任何国家都不可能避免,号称民主典范的迈瑞肯也不例外。 譬如说某个华裔被间谍罪之类的罪名起诉,他的配偶和孩子十有八九也会殃及——配偶可能被开除,孩子也无法再上精英贵族学校。 华夏也同样如此,要知道,官府非常擅长走群众路线。 啥叫群众路线?比如说拆迁的时候,你是钉子户,想要多补偿,那么,你在体制里的亲戚或者,就会被约谈,让他们给你做工作,否则他们可能会受到影响——这就叫发动群众。 什么,亲戚里没有体制内的?这个无所谓,有开店的没有?有跑运输的没有? 杨玉欣太清楚这些了,她甚至非常确定,对方如果在冯君这里打不开局面,没准真的会把脑筋动在冯君的父母身上,让那两个群众,来给他做工作。 这话一说出口,别说肝硬化无语了,就连疯狂挣动的女人,都停了下来。 良久,她才说了一句,“我们是为了国家利益,而你是挟私报复……这能一样吗?” 冯君的眉头一皱,抬手一指她,厉声发话,“你的无耻,真的超出了我的想像,什么时候一己的私欲,能堂而皇之地披上国家利益的外衣?你是你,国家是国家……你代表不了国家!” 女人被他这么一训,顿时就愣住了,不过紧接着,她又是一声冷笑,“你是在威胁国家工作人员!” 冯君也冷冷一笑,才要出声发话,杨玉欣轻咳一声,“好了大师,交给我吧。” 她也不看那女人,而是看向肝硬化,“你是主事的?” 肝硬化微微一愣,然后点点头,“主任科员而已,我这个同事年轻,有时候难免冲动,爱叫个真,但是她人不错。” 杨玉欣微微颔首,又问了一句,“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这个……”肝硬化的眼珠转一转,又干笑一声,“这个还真是抱歉,请问您是?” “我叫杨玉欣,”杨主任直接报出了自己的名字,“我来自京城,你们影响到了我孩子的学习,我希望这件事到此为止……无人机你们也不用找了,我个人给你们支付十万块做赔偿。” “我的条件是,你们现在就离开,永远都不要回来……我说的是现在、立刻、马上!” 果然是杨玉欣……肝硬化心里暗叹一声,他们盯着洛华庄园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古老三的媳妇也是出于豪门,消息很好打听的。 这位现在直接跳了出来,他们也很难做……您这么大的人物,就不能再矜持点? 就在这时,兰卫出声发话了,“这位姐姐,来这儿真不是我们的意思,要不这样,我们去请示一下领导,您看可好?” 杨玉欣点点头,轻描淡写地发话,“你们领导要是不同意,告诉我他是谁。” “这个……”肝硬化也只能苦笑了,“我们争取把事情说清楚,您是什么身份,我们只是下面跑腿办事的,何必为难我们呢?” “为难你们?”杨玉欣冷冷地看他一眼,“蠢货……我是在救你们,在救你们家人!” 三人被杨玉欣训斥了,却是连一个字都不敢说,冯君给他们的压力再大,那也是普通人,而体制中人最敬畏的,是体制的力量。 他们回到车上,不多时,肝硬化走了回来,非常客气地发话,“杨主任,一场误会,就此揭过,我们来得……有点冒失和失礼了。” 杨玉欣也不说话,而是冲着冯君努一努嘴——正主儿在那儿呢,你跟我说什么? 肝硬化冲着冯君一拱手,非常恭敬地发话,“此前有些失礼,还请海涵,大师能看出我体内隐患,并且不吝点拨……不愧是一代高人。” “高人什么的,就免了吧,”冯君摆一摆手,不以为意地发话,“我指出你的隐患,也不是治病救人的意思,只是想告诉你,我的神通有多广大……你不用谢我。” 您这大实话说得,我根本没法接口啊,肝硬化苦笑一声,“不管您的本意如何,但终究是提醒了,我是受益者……这个情我必须领。” 冯君看他一眼,淡淡地发话,“你比那个女人懂事多了,希望以后不要再做蠢事。” 肝硬化看着他,正色发话,“如果有下一次,我是说如果……那么我肯定带着全套手续来。” “你想多了,”冯君一摆手,很不客气地发话,“如果所有手续齐全的话,轮不到你这种小角色来跟我说话。” 你这话……还真耿直!肝硬化的嘴角抽动一下,然后笑着点点头,“大师……果然是性情中人。” 杨玉欣抬手冲他招一招,轻描淡写地发话,“留个账号,我让人把钱给你打过去。” “这个……不用了,”肝硬化咽一口唾沫,苦笑着发话,“也没几个钱,就是杨主任您说的,您都救了我们的命了,我们怎么好意思收钱?” 杨玉欣看他一眼,轻描淡写地问一句,“怎么,觉得我出不起这点钱?” 肝硬化不敢再多说什么,乖乖地报出一个银行账号,十万块对一般人来说,不是个小数字,但是对于这位姑奶奶来说,那还真的……是小钱。 洛华庄园的人站在那里,看着移动应急抢险车缓缓离开,消失在茫茫的雪花中。 冯君和杨玉欣却是站在那里,半天没有动。 雪花落在他俩的肩头和发梢,很快积攒出一层白色来。 徐雷刚有心回去修炼,见到他俩的样子,心里纳闷,却不敢明着发问,只能讪讪地一笑,“原来这帮家伙是……以他们的做事风格,有可能说了不算吧?” “说了不算很正常,”冯君摸出一盒烟来,递给徐雷刚一根,自己抽一根,点着了之后,轻描淡写地发话,“为政者无私德……不光是他们,只要是搞政治的都是这样。” 杨玉欣也点点头,她虽然见多识广,但是一时半会儿之间,也体会不到冯君话里的真意。 所以她只是依着自己的想法来说,“说了算不算,由不得他们做主,不过没有人推波助澜的话,没准也就过去了……我的面子,多少也是管点用的。” 正是因为有这样的考虑,她才不着痕迹地警告对方——不要让我再看到你们。 这几个当事人不兴风作浪的话,别人一来没有这么大的仇恨,二来也未必会重视这一块。 “唉,”徐雷刚长叹一声,悻悻一跺脚,“早知道,不该这么便宜放过他们。” 杨玉欣很古怪地看他一眼,拜托,人家是自己离开的,你拦得住吗?你怎么说也是个红二代,难道不知道这个衙门不好招惹? 冯君却是微微点头,“也是,这么放他们离开,旁人都还以为,咱洛华庄园可以随便欺负。” “大师!”杨玉欣吓了一大跳,“这些人不好随便动的,尤其是,一出事咱们嫌疑最大。” “动他们干啥?”冯君看她一眼,又抬眼看向天空,望着飘飘洒洒落下的雪花,幽幽地发话,“我要去青城走一趟,冒犯了洛华庄园,不可能一点代价都不付出……你们说呢?” “那必须的,”徐雷刚的头狠狠点了几下,“我跟你一起去,锦城军区我还是有几个世交的。” 冯君看他一眼,微微摇摇头,心说我是去立威的,带上你反而不方便,“你不用想那么多,目前专心修炼是正道,有时间的话,陪一陪你家小公举,没必要跟着我去折腾。” 徐雷刚虽然老大不小了,本身也是率性而为的脾气,听到冯君这么说,也意识到自己是冲动了,于是憨憨一笑,“那行,都听师父的。” “去青城算我一个,”杨玉欣出声了,“我杨家本来就是出身蜀地。” 第615章 说好的低调呢? 杨玉欣想要跟着冯君走,不存在任何的问题,她不是洛华庄园的人,也没有修炼需求。 她现在跟洛华庄园有交集的,就是朝阳那片土地的开发。 但是那边的事情,不需要她亲自去经手。 只要她时刻表示关注,自有京城请去的专家操心,那边自然也不敢轻举妄动。 至于说古佳蕙?那不需要她去费心,在庄园里,小蕙不用考虑人身安全的问题。 而且她也算是庄园的老人了,跟张采歆的关系还不错,谁还能轻慢了她不成? 但是冯君不能就这么带着杨玉欣离开。 如果可以依着他的性子来,他恨不得今天就走——只要有能力,谁也喜欢报仇不过夜。 然而人活在世,谁也不可能完全随心所欲,冯君也面临着一个问题:他如果走了,氤氲困阵里的那位,该怎么处理? 那人是青城的帮凶,也是线人,对冯大师来说,妥妥的死有余辜,但问题是:丫在阵中! 冯君可以进入氤氲困阵,把此人干掉,或者是发动困阵,尽快地将此人耗死。 但是氤氲困阵从来没有困过人,难得地有了一个试验品,而且还是武师级别的修者——在地球界是相当罕见的,冯君舍不得杀他,总是想着物尽其用。 可是任由此人被困在阵里,自己去青城,冯君又觉得,这么做有点草率。 毕竟困阵没有经过考验,处于“可能有待完善”的状态,如果在他离开之后,那厮真的破阵而出,他不能亲自观察,掌握不到第一手资料不说,还可能造成阵中的人逃脱。 这个担心,他认为是有必要,哪怕洛华庄园里有了嘎子、张采歆之类的高手。 他不是对自己的弟子不放心,而是……大家修的根本就不是一个体系。 对方是个很弱的武师,按说打不过嘎子,加上其他五大弟子,逃出去的可能性真的不大。 但是……万一呢?人家万一有一些独门的东西,可以抵御这些弟子呢? 千万不要小看任何对手,尤其是那些想要死中求活的人。 这个道理,冯君早就懂了,手机位面有无数个现成的例子。 所以他又在庄园里待了三天,确定进入困阵的那厮因为冻饿,确实丧失了破阵而出的能力,才在某一个夜晚,悄然进入了氤氲困阵。 第二天上午,冯君和杨玉欣订了下午去锦城的机票。 中午时分,庄昊云又来到了洛华庄园,这一次,他又带了些古怪玩意儿来,其中包括两本道经——一本是庄家山洞里的,一本是他从外面搜罗到的,都是手抄本的老书。 不过非常遗憾,冯君依旧看不上那些东西,凭良心说,庄家的道经多少还有那么点意思,主要是讲丹道的,另一本道经则是完全不着调。 冯君将庄家那本道经翻拍了一下,不过同时他表示,我就是充实一下我的书库,这个东西我真没兴趣。 丹鼎一脉,其实是道家的一个重要分支,在地球位面造就了最早的一批化学家,不过冯君对这玩意儿太陌生了,他也不想浪费时间去琢磨。 真要讲炼丹的可靠性,还得是手机位面——那边已经有了炼丹的体系,而且天才地宝众多,研究条件根本不是这边可以比较的。 冯君敢相信手机位面绝大多数的丹药,但是地球位面的丹鼎一脉,他是要存疑的——这些家伙敢拿砒霜、水银之类的东西炼丹,真的很难让人生出足够的信心。 庄昊云倒是没有多少失落,撞大运的事情,一次两次不成功,实在太正常了。 不过当他听说,冯君打算前往蜀地一行的时候,就忍不住了,“既然您要出去了,不如先跟我去一趟平阳?” 他是横下一条心,要糟蹋自家先人遗留下的东西了。 冯君想一想,还是婉拒了,“我肯定是要先去一趟蜀地,这样……等我回来的时候,如果有时间,会直接飞并州。” 虽然他没有第一时间去青城报复,但是拖得久了也不好,会被人怀疑自家能力的。 庄昊云无奈,也只能点头同意。 当天晚上七点,冯君和杨玉欣二人降落在锦城的机场。 杨主任安排了接机的人,是她的一个堂兄和一个堂妹,开着一辆奔驰商务车。 杨玉欣家祖籍蜀地资州,高祖父兄弟俩来到了省府锦城,不过在建国之后,有实力的杨家子弟多进京发展了。 杨家人丁不算兴旺,目前在锦城的人也不算太多,男女一共不过百人,有当官的也有做生意的,生意场上还有两个大人物,当官的却没几个拿得出手的。 杨家真正杰出的子弟,都在京城或者外地当官,在本地必须避讳。 不过杨家在锦城的势力,一点也不小,只是一般人感受不到。 杨玉欣这次回来,也没有兴师动众的意思,但就算这样,负责接机的两名堂兄妹,一个是副厅级的干部,一个是身家过亿的广告公司老总。 大约是她已经说过什么了,那两位虽然时不时看冯君一眼,但却并不跟他主动交谈,正经是杨家三兄妹之间,“哇啦哇啦”说个不停。 住宿的地方,安排在了一家度假村,而且是独立别墅型的房间,看起来没几个人在住。 但是谁要以为这里冷清,那可就大错特错了,房间里奢华得可怕,收拾得也是一尘不染,酒柜里的洋酒,冯君不认识,但是茅台和五粮液,他还是认识的。 四人进入别墅十分钟,就有服务生送来了各种热腾腾的小吃,都是度假村赠送的,还有菜谱供大家点菜。 杨玉欣表示,天色已晚不想吃那么多,于是随便点了两个菜,直到打开了一瓶酒倒上,她才说起来,这次回来是私事,能派辆车,安排个司机就行。 既然是关上门说话,副厅级的堂兄就随便了很多,说玉欣你有什么事只管说,你这是回老家了,已经很低调了,没必要再见外。 杨玉欣看一眼冯君,“我是陪冯大师办事来的,需要你们帮忙的时候,肯定会联系的。” 堂兄不再说话,倒是那有六七分姿色的堂妹,看一看他俩,笑着发问,“玉欣姐你跟冯大师……这算是什么关系?” “玉玑你别乱开玩笑,”杨玉欣赶忙脸色一沉,“大师不是咱们能随便冒犯的,他法力高强修为精深,跟他相比,咱们就是凡夫俗子。” 这俩堂兄妹早就听说,杨玉欣是陪着一个大人物来的,待见到了冯君之后,还以为这是谁家的子弟,也不敢轻易地造次。 但是当他俩听说,这位竟然是……修行中人的时候,忍不住要怀疑:玉欣不会是魔障了吧? 杨玉玑眼珠一转,“冯大师,我们这里有峨眉和青城,里面也有不少大师,不知道您对他们……怎么评价?” 冯君看她一眼,摸出一根烟来点上,慢悠悠地发话,“过些时候你就知道了。” 杨玉玑见他说得含糊,心里更是多了几分鄙夷——你若是能点评几个人,也算是敬业,在圈子里有资格混饭吃,现在这表现,你让我说什么好? 所以她心里越发确定,这估计就是骗吃骗喝的小白脸,玉欣姐是上当了,没准人财两失。 这种事搁给古家人看,是不能忍的,但是杨家人就要好一点——杨玉欣为古家守寡多年,孩子也培养出来了,余生里有点自己的喜好,不行吗? 反正骗色啥的不好说,骗财的话,这个年轻的大师胃口别太大,杨家人也能接受。 所以在临走的时候,杨玉玑还深深地看了冯君一眼,眼里不无警告的意思:年轻人,要懂得适可而止啊。 冯君也感受到了这份怪异,不过他觉得,自己没必要在意那么多。 第二天一大早,杨家人派的车就到了,冯君和杨玉欣一出别墅,就吓了一大跳,这是啥意思? 派来的是一辆警车,上面喷着明显的警用标识,车顶上还有一排警灯。 车边还站着一个女警,英姿飒爽,个头接近一米八,冯君觉得比自己还高。 他看一眼杨玉欣,“我说杨主任……说好的低调呢?” 开个警车到处跑,再带上一个身高足以打排球的漂亮女警察,这不是低调是想圈粉吧? 杨玉欣愣了一愣,摸出手机来,“算了,我再找人借辆车。” 杨主任在锦城的人脉,真不是盖的,十来分钟之后,来了一辆卡迪拉克。 司机下车打个电话,认出杨玉欣之后,抬手指一指身边的车,转身就走人了,干脆得一塌糊涂。 冯君和杨玉欣向那辆车走去,哪曾想,打排球的女警察迈开两条大长腿,几步就来到了车边,挡住了驾驶位一侧的车门。 她看一眼杨玉欣,然后盯着冯君,一脸肃穆地发问,“为什么不坐我的车?” 不知道的人看在眼里,没准会以为她在审讯犯人。 “我开车出去,是要办事,”冯君哭笑不得地看着她,“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这辈子我都不想跟警车打交道。” 女警看着他,有板有眼地发话,“但是安全啊,我奉命保证两位的安全。” 杨玉欣见她盯着冯君问个不停,心里莫名地涌上一股酸意来,“你的实力,其实不足以保证我们的安全。”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616章 高富帅是我 女警听了杨玉欣的话,只是冷冷一笑,“这是性别歧视吗?” 杨主任看她一眼,又一指冯君,“我倒是不想歧视你……能制服他吗?” 女警看着冯君,呲牙一笑,“我让你一只手,够不够?” 姑娘你这大无畏的勇气,我很佩服啊,冯君笑一笑,“上车,找块没人的地方,敢不敢?” 度假村外,就是大片的农田,不过凯迪拉克还是开出了三公里多,找到了一片小树林。 冯君和女警走进了树林,三分钟之后,两人就出来了,衣服很齐整,没看出打斗的痕迹。 但是女警伸手揉着右边的肩头,一脸苦闷地发话,“你就不知道轻点吗?” 不是她让了对方一只手,而是对方让了她一只手——冯君一伸手,直接将她拎了起来,任由她双手攻击自己。 女警的拳脚很厉害,力道也足,普通的男人,还真不是她的对手。 但是她连打带踹,攻击了冯君一分钟,硬是没有半点收获,感觉自己像是撞到了铁板上。 最后她狠狠一拳,直奔冯君的鼻梁而去。 冯君这下就不能忍了,伸出另一只手,接下她的拳头,轻轻一拧,女警的右肩就受伤了。 这种战斗就是硬碰硬的实力较量,没有招式,当然也就不会弄乱衣服。 走出来树林之后,冯君走向驾驶室,同时做出一个“止步”的手势,“好了,你打不过我,该去哪儿去哪儿吧。” “帅哥,”女警的声音,变得温柔了起来,“这荒郊野外的,你就忍心把我扔在这儿?” “什么荒郊野外?”冯君对这话嗤之以鼻,“回度假村也不过三四公里,你走回去就完了嘛……长了这么一双大长腿,不走路多亏啊?” 女警的脸色黑了下来,“腿长就该走路吗?” 冯君白她一眼,“不走路干啥,用来穿丝袜吗?” “好了冯大师,”杨玉欣有点受不了这俩的谈话方式,“快上车吧,今天还有事呢。” “等等,”女警见状,忍不住高叫一声,“你俩都是外地人,认识路吗?” 其实杨玉欣是本地人,小时候断断续续在锦城也住过三四年。 不过很显然,她的堂兄和堂妹,并没有向外人说明她的身份,所以女警才会这么说。 杨玉欣本来是想拒绝的,听到这话想一想,然后看一眼冯君,“要带上她吗?” 冯君反问她一句,“你对锦城熟悉吗?” “不是很熟,”杨玉欣摇摇头,“城市建设实在太快了,大致方向我明白,但是选择道路的话,肯定还是得开着导航……这几年我也回来过两次,不过都是有人招呼。” 以她的身份,来锦城肯定是有人接待,这次是顺着冯君的意思,所以才单独陪着他。 冯君沉吟一下,侧头看一眼女警察,“派你来的人怎么说?” 女警一指杨玉欣,“主要是关照好杨主任,嗯……服从你俩的指挥。” “那就上车吧,”冯君点一下头,随口吩咐两句,“记住了,好奇心别太强,听从指挥。” 他不怕什么意外,但是杨玉欣是陪着他来的,自保能力也很差,有个女警贴身保护,还真是有必要,哪怕这警察似乎是只长了肌肉,没长脑子。 事实证明,女警察还真是有点一根筋,说话直来直去的,而且特别爱说话,哪怕冯君提前告诉她了,好奇心别太强,奈何她的好奇心……真的很强。 不过怎么说呢?她也没太多的心眼,有一种假小子的性格,偶尔冯君嫌她问得太多,呵斥上两句,她也会试图撒娇卖萌。 然而可以想像一下,一个穿上鞋一米八五的女人,还是身穿警服,这样的人卖萌,画风还真是比较另类。 冯君的第一站,是去一家民营医院,医院规模不小,主要是治疗各种肛肠的问题。 蜀地人嗜麻辣,吃得过量了或者体质不佳的,容易产生这种问题。 医院就诊的病人不少,不过女警建议,“如果看病,还是去正规医院好一点,比如说川医大附属医院,这民营的医院要差一点,而且这家医院的老板,还开了其他的医院……” 冯君选择来这里,当然清楚这家医院是怎么回事,他楼上楼下溜达一圈,走人了。 然后他又去了一家治疗鼻炎的医院,也是到处走一走,这家医院的医护人员要轻松一些,走上来问他要治疗什么,他很淡定地回答,我就看一看。 第三家医院,是一个美容整形医院,这里不说医护人员了,前台就有两个妹纸。 前台妹子很热情,而且是直接招呼杨玉欣,“这位小姐姐,请问有什么能帮您的?” 杨玉欣随口回答,“没事,随便看一看。” 但是前台妹纸哪里会轻易地放过她?做美容整形的,主要目标客户,就是这些年纪稍微大一点的mei妇人,尤其像眼前这位,一看气质和做派,就知道不差钱。 俩妹纸吧嗒吧嗒说了好半天,说有什么南新罗专家坐诊,还说可以特邀暹罗高级专家。 杨玉欣的眼里,怎么可能看得上南新罗专家?没错,南新罗的整容全球有名,但是他们真有专家在华夏的话,高手也应该在京城或者魔都才对。 倒是另一句,让她有点微微的不解,“暹罗的整容水平……也很厉害吗?” 两个前台妹纸捂嘴轻笑,其中一个笑着回答,“肯定厉害呀,男人都可以整成女人呢。” 杨玉欣很无语地翻个白眼,然后侧头看冯君一眼。 冯君沉声发话,“我觉得自己眼睛比较细长,能不能弄得大一点?” “这个可以呀,”一个妹纸对着他挤一下眼,笑着发话,“先生你的身高、身材、颜值和气质,都已经非常棒了,如果再把眼睛做得大一点,那就是完美的小鲜肉……我帮您预约一下。” 冯君听得暗暗翻白眼,要说他对自己的容貌,是否完全满意,这个不好说,他也没仔细琢磨过,但是他不认为自己的眼睛小——再大就显得娘气了。 但是对方还就这么说了,说他有小鲜肉的潜质,可见现在社会的审美观,确实出了点问题。 妹纸出手很快,但是冯君的手更快,他一把就按住了妹纸伸向电话的手,“慢着,我知道你们有这个业务就行了,我还得回家问一问,脸上能不能动。” “可以动的,”妹纸的手被他温暖的大手包裹着,有心拿起听筒拨电话,又舍不得这种感觉——这个小哥哥,真的是很高大帅气呀。 她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心也砰砰地乱跳着,嘴里却是还在解释,“微创手术不会留下疤痕,无创矫形也是可以的……您可以跟专家谈一谈。” “不是那个问题,”冯君摇摇头,很干脆地发话,“先说我自己,从小到大没受过苦,家里条件非常好……” 妹纸的一颗心砰砰乱跳,脸也越发地红了,心说你跟我说这个做什么? 然而下一刻,高大帅气的小哥哥话锋一转,“不止一个人说,我的面相主大富大贵,也旺人,还有多子多孙的福气……” 听到这里,杨玉欣的脸都有点红了,你这是在说什么呀。 冯君最终的目的是,“所以我的脸,是不能乱动的,得回家跟父母亲商量一下。” 前台妹纸的脸还是有点发红,不过已经收起了部分绮念,她努力平和地说话,“这个您无须担心,我们跟峨眉山和青城山都有联系,可以让大师帮您分析一下面相。” 杨玉欣的嘴巴微微动了一下,抬眼去看前厅的吊灯,心说原来如此。 冯君却是一愣,有点疑惑地发问,“这是……佛家和道家,你们都有联系?” “都是宗教,信哪个不是信呢?关键是大师要灵验,”前台妹纸的语气,越来越正常了,“我们董事长就是佛家和道家的信徒,他常说红莲白藕青荷叶,三教本是一家人。” “好吧,算你说得有理,”冯君点点头,思索一下之后又发话,“那我能不能在医院里走一走,看一下情况?” 妹纸犹豫一下,还是点头答应了,不过她表示,医院里高精设备比较多,而且专家们的各种方案也非常宝贵,一般情况下不许人乱走。 所以冯君想参观,只能由她来引导,不能随意走动。 简而言之,妹纸对冯君的态度,好到令人发指,别说冯君了,就连杨玉欣都看得出来,只要大师愿意勾一勾手指头,晚上随便吃上一顿饭,接着去开fang都没有问题。 女警在外面的车里等着,没有进医院,杨玉欣上车之后,也没背着她,而是直接发问,“你怎么知道,这家医院跟娥眉和青城都有联系?” 冯君笑一笑不回答,心说你当我只是把那俩干掉就完事了?我肯定要榨取相关消息的嘛。 但是开车的女警察吃惊了,“这美容整形的医院……跟庙里联系做什么?” 要不说她是假小子的性格,心里好奇,就根本憋不住。 第617章 面相产业 杨玉欣没有瞒女警,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败坏青城名誉,要从我做起。 “呦呦呦,”女警察连连惊呼,“出家人也学会开展新业务了……这脑子都怎么长的。” 冯君轻哼一声,“大数据时代了嘛,这叫配套服务。” 女警悻悻地叹口气,“唉,以后相面的话,也不能全信了……推荐我整容怎么办?” 她把今天的见闻,当成了新鲜事,晚上回警队的时候,还跟同事说了。 有同事就表示,说出家人还是有点傲气的,严格来说,是出家人要表现出一定的超脱来,所以不可能跟红尘勾连得太紧——没了神秘感,谁还信你? 这个同事认为,应该是这家医院的老板,主动跟这些出家人联系的——对民营的医院来说,这才是真正的业务拓展。 当然,对于这些出家人而言,送上门的业务,也没有不受的道理,如果想要表现出一定的矜持,也很简单——不要全部都听医院的,有点自己的见解就是了。 他俩在聊天,却没有想到,此刻医院的董事长朱岳福,也是有点狐疑。 冯君今天拜访的三家医院,都是一个老板,哪怕这三家医院的侧重点完全不同——民营医院嘛,出现这种事并不奇怪。 必须指出的是,民营医院和公立医院的管理,是完全不同的,公立医院是怎么回事,大家都知道,而民营医院相当注重收集客户信息,并且积极地分析客户需求。 前台妹纸领着冯君在医院里转了一圈,却没有留下个登记表,连电话都没有留下一个。 她倒是想跟他要来的,但是冯君装聋作哑,而她心里又有点别的期待,觉得自己强行索要的话,难免有不知自爱之嫌。 如果真的只是普通客户的话,对方不给,她反而能竭力纠缠,因为她心底无私——心里有了想法,反而是容易放不开。 所以她就受到了医院领导的批评,说你不但没有留下客户信息,还违背规则,带着客户在医院里到处走——你这是没见过帅哥吗? 前台妹纸觉得委屈,少不得解释一二,其中就重点说起了冯君在意的面相问题。 在她看来,人家不缺钱,只是怀疑操作的可行性,那么,不留下电话也是正常的——没有任何一个成功人士,会喜欢骚扰电话。 这些情况,凝练成一条不超过一百字的消息,做为当天的汇总消息之一,上报给了院长,顺便请示要不要口头警告一下前台妹纸——这个错误不是不可以原谅,但它终究是错误。 院长见到这条消息,也是有点意外,因为平心而论……来整容的人,很少考虑面相问题。 她们(他们)关注的,只是好看不好看,帅气不帅气,迷人不迷人。 至于说面相,那是什么玩意儿——我都舍得在脸上动刀了,还会在乎面相? 还有人认为,面相是天生的,脸上动刀是后天的改动,对先天的影响不算太大。 不过院长知道,面相和整容结合,催生出新的需求点,是董事长的创意。 董事长出身贫寒,没有谁知道,他怎么就有了第一桶金,再然后,在乡亲的帮衬下,董事长开了肛肠医院,本身其实是有回馈社会的意思,挣钱倒是在其次。 但是架不住,医院上了百度的竞价排名之后,那是真的挣钱啊,哗哗的。 当人得到了意外的惊喜,得到了原本可能不属于自己的财富之后,敬畏鬼神就很正常了——我成功了,别人没成功,这肯定是有原因的。 所以董事长礼佛,所以董事长敬道,布施出了大把的钱财。 当医院也开始赚大钱的时候,董事长发现,面相完全可以跟医疗事业结合起来嘛。 这个社会并不缺少财富,缺少的是天才的创意。 不过遗憾的是,整容的那些人……真的特么的不在乎面相啊。 然而那是以前的事情,末法时代信仰崩溃,但是人们总得找个东西来寄托精神,董事长此前天马行空的想像,现在还真的有越来越多的人相信了。 搁给三十年前,给孩子起个名字,谁敢收费?现在必须收费,收得太少反而是水平不够高。 董事长的想法,有点超出时代,但是只超出了半步,而不是一步——超出一步的是疯子,超出半步的是天才。 反正董事长的设想,到现在为止,并没有给美容整形医院带来多少的收益,可毫无疑问的是,有越来越多的人,在关注这个问题了。 能在整形的同时,增加自己的气运——为什么不做呢?反正是要动刀了。 院长就觉得,今天这个事儿不太好,但也是董事长高瞻远瞩的体现,他把事情汇报上去,老板可能会开心。 朱岳福每天多少事?他除了医院还有别的生意,根本忙不过来。 他看到了医院的汇报,直接就让秘书批示。 “警告前台一声就行,不用扣钱了,但是一定要再次强调,必须做好记录,要搞清楚,咱们做的是服务业,不是她们以为的白衣天使……卧槽,图像再放一下。” 再看一眼,他觉得图像中的年轻人似曾相识,“这个山根、鼻翼和人中……很熟悉的样子。” 他确实是向佛礼道了,对面相也有一定的研究,反倒是对整体的五官印象,不是很深。 老板有话了,那还说什么?找呗。 找来找去,他的秘书找到了一张照片,“老板,好像是这个人……” 朱岳福只看了一眼,眉头就皱了起来,再次出口成脏,“卧槽……” 伏牛省郑阳市洛华庄园的冯君,朱老板……他有印象啊,印象还特别深。 这个人,不但青城要找他麻烦,峨眉也要知道他的情况。 朱老板是礼佛向道之人,跟很多大师交情极深,而大师们在红尘中很多事情,不便自己出头,就由一些虔诚的居士来处理。 最早跟朱岳福提起冯君的,其实是峨眉山的和尚,大师不无忧患地提起,现在虽然佛法看着兴盛,其实是末法时代,但是偏偏有人要重开茅山的洞天,这是想挑起道佛之争啊。 朱董事长对这话,也就是听一听而已,他既信道也礼佛,心说你们两家之争,我也掺乎不起不是? 说句不恭敬的话,你峨眉香火兴盛,就是佛家合该兴旺,道家重开个洞天,就是要挑起道佛之争?谁不知道,现在佛家比道家更兴旺? 峨眉的大师也知道,朱岳福是道佛都信,倒也没有多说什么,不过他指出一点,茅山能重开金坛华阳之天,那是因为在伏牛省郑阳市得了机缘。 大和尚不无感慨地发话,若是谁能度化了郑阳那位,真的是一场天大的功德。 朱岳福凑个趣,说咱峨眉离郑阳太远呀,五台做为佛家四大道场之一,离郑阳倒是不远,而且伏牛还有嵩山,估计他们也会争这场功德吧。 如果没有后续的事情,朱岳福对郑阳的那位的印象,估计很快会消失在记忆中。 但是很快的,青城又有道长找上门了,专门说起了茅山的事情。 道门里对茅山不满的,不光是青城,还有龙凤山,青城的大师表示,郑阳的某人偶然间得到了一些机缘,却实在是不识时务,恨只恨我没有除魔卫道的手段。 朱岳福听得好奇,问一问才知道,果然就是峨眉说的那位。 朱董事长一想,此人能令道佛两家都生厌,那我就可以一举两得了。 他肯定没有亲自除魔卫道的兴趣,不过出点钱,请大家共襄盛举还是没问题的,如此一来,能同时讨好峨眉和青城,何乐而不为? 换句话说就是,雨夜入洛华庄园的两名武师,是得了他的资助的。 朱岳福先期出了十万,承诺事成之后,最少还会出十万,若是那两位能在洛华庄园有所得,并且自己能享受到相关利益的话,他还可以多出。 什么叫大居士?这就是大居士,除魔卫道不甘人后,区区钱财算得了什么? 事实上,峨眉和青城,都管他叫护法,这已经超出了普通居士的范畴。 简而言之,朱岳福二话不说先支付了十万块,要是连冯君和洛华庄园都不做了解,别人肯定会认为,他是冤大头! 朱董事长对郑阳那个庄园,了解得也不算太多,但是他真的分析过冯君的相貌——此人少时贫困命运多舛,中青年也是奔波劳苦,晚年倒是可以享福。 当时他还很纳闷,此人明明已经很成功了,怎么会是这种面相呢?看来我的道行还是不够深厚呀。 今天一看图像,他就又想起了此人,然后就是一惊,“这瓜娃子明明在郑阳,怎么会跑到美容整形医院来,难道是发现我啦?” 想到这里,他抓起手机,直接拨通了院长的电话,“今天那个要看面相整容的,都说了些什么?” “哦,朱董您是问那个富二代吗?”院长轻咳一声,“他的意思是……” “去特么的富二代,他的面相有富二代的命吗?根本就是个穷鬼!”朱岳福大声嚷嚷了起来,“我不听这些,我就想问,是谁接待的?”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618章 嫉妒之心 朱岳福挂了电话之后,心里隐隐生出一些不好的感觉来。 他知道冯君不是富二代,这不仅仅是从面相上看出来的,他甚至知道冯君家里不少事。 对很多人来说,冯君的崛起是个谜团,朱岳福自己的第一桶金也不能跟外人说,所以他理解,冯君为什么要隐瞒。 但是他和冯君都不能隐瞒的是,两人在发家之前,都很穷困,所以其中过程才会成谜。 朱岳福没接触过冯君,但是他知道,这是一个比自己还要有钱的富豪。 这么一个人,千里迢迢从郑阳赶到锦城,专程去一家医院,说一句“小时候我家就很有钱”——这特么的是什么画风,为了勾引我医院的前台吗? 他愣了好一阵,才黑着脸吩咐秘书一声,“这个头像发给另外两个医院,让他们从监控里查一下,出现过这个人没有。” 民营企业就是这点好,老板一发话,下面的结果很快就会被报上来,不存在监控失效、硬盘损坏之类的问题。 很快地,调查结果就出来了,此人在肛肠和鼻炎两家医院,都出现过,连衣服都没有换,身边陪着的,也始终是那个美艳的女人。 这两家医院的员工,甚至附送来了截图和视频剪辑。 朱岳福看完传送过来的内容,坐在那里愣了足足一分多钟,才轻声吐出两个字来,“卧槽……” 不用说了,他被冯君盯上了,人家大摇大摆地从郑阳赶过来,是示威来了。 而且看这架势,恐怕还不仅仅是示威这么简单。 朱岳福想了好一阵,抬手又拨出一个电话去,“沈总你好,忙啥呢?” 沈光明是一家装潢公司的老板,也是峨眉的信徒,锦城市最大的武术学校“峨眉武校”,就是沈总的弟弟沈友明开的,武校的指导里,有特邀的峨眉、嵩山等地武僧。 沈总跟朱岳福一样,佛道都信,不过更偏重于佛家,大概就是七三分的比例。 但是沈总用风水气运赚钱,还早于朱董事长。 他开的是装潢公司,这年头只要是搞装潢的,都要讲一点布局,这就涉及到了风水气运。 在大家的眼中,风水气运属于玄学,但事实上,它是有一定根据和道理的,为啥华夏国的正房都是面南背北?因为华夏国位于北半球,再往北还有西伯利亚冻土带。 面南背北就是冬暖夏凉,冬天太阳斜射,能进了屋子,夏天阳光进不来。 如果华夏国位于南半球,那恐怕面北向南才能叫正房了。 风水是有科学性的,但是标准不是统一的,甚至在不同的朝代,风水遵循的理论都不尽相同,这也是考古学家很容易转职摸金校尉的原因。 根据不同朝代的风水习惯,就能挖出埋在风水宝地的墓穴,在没挖之前,就能知道那是哪个朝代的墓穴。 扯这么多不是为了注水,而是说,现在的风水师,基本上不存在谁能说服谁的问题,除了一些公认的标准,细节上,大家对风水可以说是各执一词。 沈光明的公司为人做设计的时候,会设计一些风水局,也能让客户不明觉厉,觉得他们很专业。 但是别的装潢公司也会啊,哪怕以前不会,丢上几个项目,也就明白了——必须懂风水。 如此一来,问题又来了,同一个项目竞标,两家公司设计的风水局不一样,那么,谁的更科学一点? 客户最终只能选择一家来做,出局的那家肯定不高兴,诋毁对手的风水局就是必然了。 沈光明引入了青城派做奥援,说我的风水局,是青城认可——甚至就是青城的大师所为。 在很多风水“名家”嘴里,青城派驱邪抓鬼还可以,看风水真不行,比不上我这千年的传承,我这是术业有专攻的。 这话有人信,但是对更多人来说,在锦城周边,青城派是道家最大的山头。 名头大,自然影响力也大,哪怕是连混社团的都知道,拳头大的,说话声音就大。 所以沈光明引青城为奥援,还真是一步好棋,除了遇到脑子特别轴的业主,一般来说,只要他搬出“我有青城的大师帮忙设计风水”,就是妥妥的加分项。 有他在前面带头,现在的锦城市里,也有不少装潢公司,借用了青城的名头,甚至还有个别公司,真的跟青城某些大师交好。 不过毫无疑问,在众多装潢公司里,沈光明才是公认的青城山风水的第一代言人。 当然,装修房屋,风水设计不是唯一因素,甚至可能不是主要因素,但是沈光明拥有这样的优势,公司一年多挣几千万没有问题。 至于他分润给青城多少,那是他的事——事实上,青城也倚仗他打响名头,这是双赢的合作,未必会分走他多少钱。 跟沈光明相比,朱岳福不但赚得少,靠青城赚到的钱,比例也更少。 令朱董事长有点不平衡的是,沈总玩风水,除了打青城的招牌,着了急也用峨眉的手段。 比如说,装修的时候,会遇到镇压煞气的需求,一般来说挂一把桃木剑之类的,不但能起了作用,古香古色的也挺美观。 但是有的业主会要求,说我不信道,或者说,看到桃木剑,大家就会想到鬼,这个不好。 无所谓呀!沈总提供别的选择,给你一根棒球棒挂在墙上,显得你是热爱运动之人——其实这是峨眉大师开了光的,是韦陀杵,传说中的降魔杵。 什么,你嫌挂个棒球棒太中二?还可以摆花瓶,那是观世音菩萨的玉净瓶,开了光的…… 反正朱岳福觉得,自己是佛道兼修,而沈光明更偏向于佛家一点,却是靠着道门赚得更多,这种差别,令朱总有点不太满意。 好吧,满意不满意的也不是重点,重点是,朱董事长知道,自己出了十万资助那两名好汉去郑阳,而沈总拿出了二十万! 现在他的医院被人关注了,他就想知道,沈总的装潢公司遇到什么问题没有。 电话响了好几声,沈总才在那边接了起来,“老朱啊,今儿这么闲,居然联系我?” 顿了一顿,他才又说一句,“我在峨眉山呢,这边景区跟大师们有些争议,嗯嗯,还是卫生费用的问题……我帮着协调一下。” “你真是热心,”朱岳福干笑一声,“啥时候回锦城,一起坐一坐?” 在他和沈光明的交往中,他是处于相对弱势的地位,所以他不能主动提起冯君来锦城的事,要不然,倒好像他是要找个主心骨似的。 再说了,人家在峨眉山,他说什么青城的话题? “哎呀,一时半会儿不好说,”沈光明对朱董事长很客气,毕竟两人都是生意人不说,也都是佛道双修,算是师兄弟,但是他这客套的语气里,多少有点矜持的感觉。 “明天要去青城走一趟,送一下龙凤山张天师的弟子……你来不来?” 朱岳福一听,这货对冯君的到来懵然不知,而且还积极地在佛道两家中活动,他也没了说话的心思,“估计去不了,工商税务联合调查组明天找我谈话……年底了,你也知道。” “让他们找你的经理谈就行了嘛,”沈光明的声音提高了一些,“你是董事长啊,这种小事也要你来处理……养他们干什么吃的?” 这话……其实有道理,朱岳福每年创造多少财富呢,工商税务之类的,没必要他来亲自接待——这些口子上出了问题,他再出马也不晚,正经是医疗卫生口的,他不能怠慢。 不过朱董事长干笑一声,“怎么说呢,态度端正一点好。” 挂了电话之后,他扬一扬眉头,心说冯君到来,要找麻烦的话,肯定不可能只找我,甚至我都不算大头,沈总你明天去了青城,应该会有一些消息,到时候我再做决定也不迟。 朱岳福心里清楚,自己有点嫉妒沈光明,但是本来就不是很公平的待遇,他为什么要坦然接受?他又不欠对方什么,嫉妒一下不行吗? 正经是他心里提高了警惕,当天晚上根本没有回家住,而是找了两个朋友,去娱乐场所嗨皮去了,住宿也是在外面的宾馆,用的还不是自己的身份证。 家里母老虎倒是打电话问了,不过他是真的有事,所以理直气壮地顶了回去,“我遇到大麻烦了,电话里没法说,回头再说吧……” 他的戒备森严,倒是沈光明懵然不觉,根本不知道,自家的公司,下午被冯君拜访过。 冯君是按图索骥来的,女警有点好奇,这冯先生来了锦城之后,为什么不去逛街,也不去名胜古迹游玩,但是杨玉欣却是明白了冯君的心意。 上午的医院和下午的装潢公司,全部跟青城有关! 冯君也不是只知道办事,不懂得享受的人,下午比较早就完成了该办的事情,接下来当然就是逛街吃小吃了——锦城的小吃,那是真的全国有名。 不过这种事,就没必要叫上那个女警察小田了,杨玉欣对锦城的道路不太熟悉,有名的小吃,她可是门儿清。 一边逛街吃各种小吃,杨主任就一边发问了,“要我出面,帮你收拾这两家吗?” 第619章 上门示威 杨家现在在锦城名头不显,但是对付两个商人,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冯君不想事事亲力亲为,不过这么托人办事,他也不是很习惯。 沉吟一下,他出声发问,“这俩的家业都不小,就算是商人,动他们也要付出一些代价吧?” 这是利益交换原则,没有谁是可以随便拿捏的,托人办事,必须付出什么。 别说是杨家了,就连杨玉欣的夫家古家,也要遵循这个原则。 杨玉欣同样也明白这个道理,不过她很干脆地回答,“这个因素,不需要大师你考虑,甚至我都没必要考虑。” 她说的是实话,事实上,她并不欠本地杨家人什么,反而是留在这里的杨家人,时不时就要去找京城杨家帮忙,尤其是找她这个古家媳妇的次数,真的不少。 所以她托了本地杨家办事,也不会欠对方什么,不托他们办事,将来他们遇到事情了,还是会去找她——同一个家族的,不存在不好意思的问题。 然而,她能这么想,冯君却是不能,想到还要本地杨家欠人情,他也懒得再考虑了,于是摇摇头笑着发话,“还是算了,江湖事……还是江湖了吧。” “你没必要考虑那么多,”杨玉欣是真想帮他出手,“两个小小的民营企业而已。” 冯君摇摇头,“算了……今天早些休息,明天一大早,还要去青城山。” 说是一大早,还真是很早,凌晨六点半,女警就来到了宾馆,等他俩出来,天还大黑着。 锦城比郑阳,要靠西多半个时区,这个时节在郑阳,相当于五点多不到六点。 车行一个多小时,到了青城之后,天都没有亮。 这次来青城,冯君还是让小田开上了警车,因为……怎么说呢?信徒疯狂起来是很可怕的,他可以不在意,但是杨玉欣没准会受到连累,开辆警车比较保险。 两人来得这么早,不止要去那些道观走一趟,也是想欣赏一下青城山的美景。 事情要办,不过办事的同时,也要玩好。 小田对青城山很熟悉,比杨玉欣熟悉得多,不但会带路,还负责讲解各种典故,冯君感觉她哪怕不做警察了,做个导游也会很称职。 走到天师洞的时候,迎面一群道士走了过来。 三人并没有太在意,一路上遇到的道士多了去啦,这附近好像还有个道教协会啥的。 正经是他们三个,男的英俊女的漂亮,再加上一个身材奇高的女警察,真的是很吸引人的眼球,一群道士里,很有几个人在打量他们。 双方即将擦身而过的时候,有人轻咦了一声,上下打量冯君两眼,惊讶地发话,“是你?” 这名道士三十多岁,相貌身材都极为普通,基本上没什么特点。 冯君看这厮一眼,皱着眉头想一想……嗯,真的没印象了。 他才要继续往前走,只听得那位一声吼,“站住,谁让你来青城的?” 冯君侧过头来,再次看他一眼,疑惑地发问,“青城山……是你家的?” “青城不欢迎你这种狂悖之徒,”道长黑着脸发话,“趁早离开!” “脑子进水了,”冯君都懒得看他了,抬脚继续往前走。 “站住!”道人又大喊,“青城不欢迎你,信不信赶你走?” 冯君停下脚步,再次侧过头来,面无表情地发话,“来,我就站在这儿,你赶我走试一试?” 小田走了过来,冷着脸发话,“怎么回事,你是什么人?” “哼,”道士冷哼一声,并不回答,不过对方是警察,他也不好再肆意妄为。 “这个事儿,你得说清楚了,”小田正色发话,“青城山,五A级景区,你凭什么不让人来?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不说清楚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她从警队领到的任务,就是保护好两名贵客,虽然杨玉欣的优先级更高一些,但是不管怎么说,冯君也算是她的保护对象。 现在有人对她的保护对象,流露出了深深的恶意,她有必要调查清楚此人的身份。 道士还是不做声,倒是旁边的道士走过来,笑着打招呼,“他是外地来的,不懂规矩,警官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也有道士常年在此地,看着小田挺陌生,就皱眉发问,“这位警官,你不是本地人吧?” 青城属于灌县,地域划分上也属于锦城市,不过小田还是点点头,“嗯,我锦城来的。” “那就算了,”提问的道士表示,“你看,你也管不到我们本地的事,我们这位道友呢,也是一时的口误,大冷天儿的,大家火气也都别那么大……好不好?” 小田也不想在外地多事,但是她思索一下,还是选择了坚持,“我可以不计较,但是我要知道这个人的姓名和来历。” “不用问了,”冯君笑着发话,“龙凤山的,这不是可着劲儿地替青城树敌吗?” “这位朋友好眼力,”提问的道士竖起大拇指来,然后笑着发话,“青城和龙凤山源出一脉,没什么区别……我想请问,怎么叫替青城树敌?” “你去问他好了,”冯君才懒得解释,一转身向山下走去,“算了,遇到这种扫兴货,连爬山都没兴趣了,回吧。” 这时候,那名龙凤山的道士才叫了起来,“他就是洛华庄园的主人!” 众多道士闻言,脸色齐齐就是一变,几名腿脚快的道士身形晃动,挡在了冯君的前方,“施主且慢,敢问可是来自郑阳?” 冯君看着他们,笑了起来,慢条斯理地回答,“我是来自郑阳。” 最早提问的那名道士沉声发问,“道友前来青城山,所为何事?” 冯君看他一眼,笑着反问,“来旅游呀,怎么,不行吗?” “冯道友莫要开玩笑,”这位显然知道的事情不少,他沉着脸发话,“来旅游何必带警察?” “带警察来,是为了证明,我没有在青城山做什么,”冯君似笑非笑地发话,“之后青城山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也跟我无关,明白了吗?” 这话就说得太嚣张了,就差摆明了说:我回头要收拾你们青城。 其实冯君不想这么说的,毕竟有挑衅现有律法的嫌疑,不过青城的所作所为也太过分了,他此来原本就是为了报复,对方敢这么问,他就不怕回答。 问话的道士也被噎了一下,他真没想到,冯君会这么张扬地回答。 这时候,他是真有心说两句硬话,但是他身边有其他道场的道友,对面还有警察。 所以他顿了一顿,才苦笑一声,“道友和青城,自是无关……不知何以独厚金坛华阳之天?” 冯君看他一眼,抬脚向下走去,他不想解释那么多,更不会说,我为什么会仇视青城。 这些因果……用得着说吗?“我与谁相厚,跟你青城有什么关系?” 几名道士拦着他,不想让他走,但是冯君直挺挺就撞了过去,破开重围扬长而去。 有道士不甘心,大喊大叫想要动手,小田高声发话,“你们要干什么?青城本来是旅游胜地,谁准许你们阻拦游客的?” 她不光是说了,手上还拿着手机,一直在拍摄。 这年头的警察是弱势群体,出门手里不拿着执法记录仪,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警察,她倒是没带执法记录仪,但是习惯已经养成了,见到可能激化的事态,会下意识地拿手机拍摄。 她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其实有点打鼓。 她是警察不假,对上老百姓有心理优势,但是一个人对上一群道士,确实是有点拿不准,道士可也算有组织的,尤其是青城山的道士,声名远扬不说,在地方上也有群众基础。 真要激怒了对方,人家招呼一声,冒出很多无知信徒,对她拳打脚踢的话,她也没辙——找后账都不一定找得回来。 但是令她感到一点点意外的是,她一声吼之后,道士们还真就不动作了。 所以三人得以顺利地下山。 小田没有发现,其实几个道士的眼里,很有些不服气,不过被一个黑脸中年道士用眼神阻止了。 黑脸道士此前一直就没有说话,见三人下山之后,才哼一声,“做得对,不要中了他们的圈套,这姓冯的敢来挑衅,在山下肯定有接应。” 他这话一说,大家就明白了,愤愤不平的脸上,也泛起了笑容。 哦,合着那厮是要下套,把大家一锅端?幸亏我们机智,没有上他的当。 但是事实上,黑脸道士心里最清楚是怎么回事,安抚好大家之后,走到一边打个电话,低声发话,“师兄,洛华庄园的冯君来了……感觉来者不善啊。” “洛华庄园的冯君……郑阳那个吗?”电话那边的师兄有点疑惑,“他来做什么?” 黑脸道士叹口气,“下院有人要对付他呀,听说都派人去郑阳了,想要夺他的道场。” “啧,”师兄咂巴一下嘴巴,停顿了好一阵,才出声发话,“下院那帮人,真的是良莠不齐,那这是……他们失败了?”(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620章 失火失窃 这师兄就是青城派的掌门,而黑脸道人也是青城本支的堂主。 青城的传承有点古怪,他们有上古传承,但是受益于天师道,很多人认为是天师道一支。 但事实上不是这样,天师道是正儿八经的子孙庙,历代天师都姓张。 可青城派是十方丛林,就连大名鼎鼎的天师洞,那也是十方丛林,别看有“天师”两个字,但是并不强调师徒传承,反而是道门大开,接纳天下道友。 不过青城的旁支就很多了,里面良莠不齐。 青城的掌门也就是监院,对冯君的印象也一般,但是他执掌整个青城,还时不时地像唐王孙一般,被人邀请去参加各种培训班,事务繁忙得很,顾不上跟冯君计较。 真要计较的话,他最大的对头,是本省的峨眉山。 青城和茅山之争,是道门十大洞天之争,茅山的金坛华阳之天位居十大洞天第八,但是青城的宝仙九室之天,是十大洞天里排名第五。 第八洞天重启了,第五洞天没动静,这个……很不合适,也是诸多青城弟子不满的原因。 但是对青城的掌门来说,茅山再牛逼,离咱们也很远,而峨眉山可是近在咫尺。 离得越近,对信徒和香火的争夺就越激烈,这个毫无疑问。 而且青城是道家的,峨眉山是佛家四大道场之一,天生就是争夺信徒的关系。 至于说在道门内部,茅山可能蹿到青城的头上,青城掌门还真不是很在意,在宝仙九室之天的上面,还有四个洞天呢,怎么看也轮不到青城先着急。 最该着急对付茅山的,应该是王屋的小有清虚之天,王屋都不急,咱青城急个啥? 难不成,你们都是吃了小有清虚之天的贿赂? 但是他不急,有人急呀,尤其是茅山跟龙凤山业务有冲突,不对付得厉害,而龙凤山跟青城的渊源,不是一般的深。 像此次张天师来青城,固然是有别的事情,但是嘴上也起码提了十来次茅山。 掌门并没有帮茅山说话的意思,但是他也不会傻到去为龙凤山火中取栗。 可是别人就不好说了——不是不好说,而是已经有人打着青城的旗号,开始对付茅山了。 掌门并不确定,这件事情里,峨眉那帮家伙有没有掺乎,不过想来……以他们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肯定会暗地里煽风点火。 但是掌门依旧没有管,只是默默地关注,哪怕是到了现在,他也是表示知道就够了。 郑阳的人找过来了?那就找来好了。 在对方没有对青城暴露出明显的敌意之前,青城会以不变应万变。 不过掌门想了一阵之后,决定还是给茅山的唐王孙打个电话…… 冯君三人离开了青城,但是他们到来的消息,还是在很短的时间就传遍了青城。 龙凤山的人一听这话,顿时跳脚不干了,张天师是今天有事,必须离开,但是弟子们很是留下几个。 沈光明也听说了这消息,因为资助过前往郑阳的武者,他心里有点忐忑,先安排人给那二位打电话,结果打不通,他不得不打电话给朱岳福,通报一下情况。 朱岳福也是比较早得知了这个消息,说句实话,他对冯君敢公然前往青城,还是有一些意外,接到沈光明的电话之后,他幽幽地叹口气,“沈总,我感觉人家是来寻仇的。” “寻仇……寻什么仇?”沈光明其实也有点慌张,他整天接触这些神神道道的东西,要说完全不相信超自然力量,那是不可能的,事实上,他更倾向于相信这些东西。 茅山重开金坛华阳之天,他倒未必相信是真的,毕竟这年头假东西太多了,不过不少人都说郑阳那边有大机缘,他也不是完全当笑话看。 现在,他资助的两名武林高手失联了,而郑阳人找到了青城山门,寻仇的概率很大。 最让他心惊胆战的,其实是一个问题——凭什么?郑阳的冯君凭什么就敢找上门来? 朱岳福却是没理会他的狡辩——跟我说这话,有意思吗? 他提出一个建议,“我要是你,就先联系一下钱大师他俩。” “我联系了啊,”沈光明苦恼地回答,“但是电话死活打不通,要不老朱你帮着联系一下?” “你都打不通,那我就更打不通了,”朱岳福淡淡地回答。 其实在昨天,他就打过那两位的电话了,而且隔一会儿就拨一次,却始终联系不上。 不过他说得也没错,沈总跟那俩关系更近一点,“沈总你可以联系他俩的家人和弟子嘛。” 沈总也没自己出面联系,而是托人联系的。 当他听说,这两人已经失联四五天了,真的是吓坏了,马上打电话给朱岳福——老朱,我觉得你说得对,那厮真有可能是来青城报复的。 朱岳福存心坑他,说既然这样,你还在青城待着干啥?赶紧回锦城来啊。 “我马上就到市区了,”沈光明跑得很快的,“老朱,最近咱们得低调了,我看这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最好窝在家里别出去。” 劳资才不会窝在家里!朱岳福沉声回答,“好的,你也小心了。” 他心里很清楚,冯君连他的三家医院都弄清楚了,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沈光明? 他故意不提醒沈光明,也不是存心看热闹——朱董对沈总确实有点看不惯,可还不至于连这点情分都不讲,他是想通过沈光明的遭遇,搞清楚冯君的真实目的。 不能正确判断对方的目的,就不能采取有效的应对手段,所以他只能坐看了。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当天晚上,是他的医院先出了问题。 首先是肛肠医院的一台发电机,离奇地起火燃烧,发现的时候已经烧得差不多了。 紧接着,鼻炎医院传来了消息,两台大型贵重设备失窃。 发电机起火,这不算太大事,而发电机虽然昂贵,但是比治疗鼻炎的专用手术设备,还是便宜了很多。 肛肠医院那边,没有发现任何的线索,摄像头不知道受到了什么干扰,一片雪花点之后,那火突然就着了起来。 鼻炎医院基本也是如此,摄像头受到了干扰,但是能依稀分辨出来,在失窃之前,有一个穿着长袍的身影一闪。 两台设备都不小,就算请人抬,也得六七个壮汉同心协力,还得小心不能磕碰。 这么大两台设备,说不见就不见了,要知道,鼻炎医院大厅里有值班人员,院子的门口还门卫。 医院院长想要报警,但是他必须先汇报给老板,让老板拿主意。 朱岳福一听这情况,脑子里就闪过四个字来,“储物法器”! 在金坛华阳之天重启之前,储物法器只是一个久远的传说,甚至可以说是神话时代的一个代表,但是茅山的唐天师亲口承认,句曲洞府能够重开,就是因为打开了祖师的储物法器。 甚至不少人在猜测,茅山结识的那位大修者,十有八九也有储物法器。 发生了这种事,朱岳福哪里还想不到,这是来自郑阳的报复? 这件事也证明,郑阳的那位,确实是有储物法器在手的。 不过这样的证明方式,朱岳福有点不太能接受,成本实在太高了一点。 然而更悲催的是,他还不能以这个为理由来报案——设备被储物法器带走了?怕是还没来得及立案,他就会被请到锦城市四医院做检查去了。 而且一旦报案,怕是会彻底激怒来自郑阳的那家伙。 他正在犹豫,院长就在电话那边催了,“老板,您得抓紧时间做决定……电视上常演,破案是要讲时效性的。” 去特么的吧,已经是这样了,朱岳福心一横,“那就报案好了,实话实说,不要怕花钱,十万二十万,你去跟王会计拿好了,跟警方说,咱们要不惜一切代价,抓住小偷!” 朱岳福不是锦城本地人,但是在这里经营多年,经过了不少事,也认识不少警察,他听警方说过,如果动用某些非常规手段来破案,几乎所有的嫌疑人都跑不了。 之所以存在很多没有破的案子,一来是使用非常规手段的成本太高,二来是某些抓捕行动的成本太高——如果解决了这两个成本,破不了的案子真的屈指可数。 三万五万的小案子,哪怕警察知道盗贼在哪里,也未必会去抓,但是影响巨大的案子,不计成本也要破掉的,基本上没跑。 就不说江夏警方寻找自行车的效率了,只说冯君制造的南新罗人死亡案。 如果不是那个南新罗人死得过于莫名其妙,不好界定是正常死亡还是被人谋杀,冯君肯定也要被人请去喝茶——他的手机信号已经被捕捉到了。 朱岳福对这一点相当清楚,高层人士坐在一起聊什么?聊的就是这些大家不知道的内幕,比如说马航370去哪儿了,比如说吉布提是怎么谈下来的,又比如说手机为何是泄密之源。 这些内幕未必是真实的,但是以大家的身份,就算假,也假不到哪里去。 第621章 不着调亲戚 朱岳福认为,带了储物法器的那位,未必就没带手机——定了静音的可能性倒是比较大。 但是别说定了静音,就算你关了机也没用啊。 他记得非常清楚的一点,那是在他请钱大师吃饭的时候。 钱大师一手搂着一个娇滴滴的妹儿,一边醉醺醺地发话,“朱老板你放心,我的行踪,可以卫星全球定位,方便国家能找到我……不吹牛,我就是有这样的级别。” 钱大师吹牛了没有,朱老板并不是很清楚,但是他相信,国家有这样的能力。 所以他希望,警方能帮他找到冯君的手机信号。 不过他的心里,是相当地愤愤不平:特么的,明明沈光明是大头,你为难我这小人物,有意思吗? 又过三个小时,他在睡梦中,再次听到了电话铃响。 这次来电话的是美容整形医院,跟前两个电话一模一样,这个医院也失窃了。 因为前两个医院出事之前,是对有源监控的干扰,所以美容整形医院这里,在外面架设一个高级摄像机,加装了红外镜头,实时拍摄医院里发生的一切。 美容整形医院的仪器,就贵得多了,丢失的几件,价值两千多万。 不过还好,因为有了准备,而朱老板本人也是个摄影爱好者,甚至还专门跑到过北极圈,延时摄影拍摄极光,在摄影圈子里,造成了小小的轰动。 所以,医院大致拍下了窃贼的身影,那是一个身着道袍的瘦小身影,甚至还拍到了脸部正面,不过图像有点失真,不太容易辨识。 但就算这样,也看得出来,这个人绝对不是冯君。 以上所说的,都是正常人比较容易理解的东西,紧接着,就是正常人不太理解的东西了。 这人在医院里转了一圈,然后就离开了,但是令人不解的是——然后设备就不见了? 还有一点,警察们也是很不理解:按说偷东西,怎么也要穿一身比较利索的衣服,穿上道袍偷东西……喂喂,你们以为自己是在盗墓吗? 但是朱岳福很清楚对方穿道袍偷东西的逻辑:人家偷这些设备,是想怎么偷就怎么偷,根本无所谓穿什么。 对方之所以穿上道袍,是要告诉他这个主人:咱们的恩怨,源自于道门。 朱岳福对此心知肚明,但又无法向警方明说,心里也是相当地憋屈。 不过这个时候,撇开憋屈先不说,他必须先赶往现场。 这次丢的东西太多了,两千多万的设备呢,可怜他一年下来才能赚多少? 去了现场之后,他二话不说,直接拿个信封,放在了办案的警察面前,“一点小心思,不成敬意,请加班的警官兄弟们加餐……另外请教一句,今晚值班的是哪个局长?” 信封不小,看一看厚度,就知道这是十万块——哪怕是五十块一张,也是五万。 办案的警察不动那个信封,而是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沉声发话,“你什么意思?” 朱岳福也不遮掩,直接回答,“我大概能提供嫌疑人的消息,就是希望兄弟们辛苦一下,找一找证据,有点证据收集起来,成本比较高,弟兄们也会很辛苦……” 顿了一顿,他继续发话,“找你们值班局长,也是想请他帮忙,严查对方。” 警察听明白了,我们负责找证据,头儿负责抓人,是这个意思吧? 不过这钱他还是不能收,“你可以给我们提供嫌疑人的资料,但是这件事,还是得领导拍板,而且……我们不保证能找到证据。” 这也是应有之意,他不可能看到钱就表示,我们现在就去抓人。 “这个我知道,”朱老板点点头,黑着脸发话,“不过两千多万的设备丢了,这事儿我肯定跟他们没完,比较起来,这点钱真不算什么,警官你别嫌少就好。” “你先收起来吧,”警察点点头,“你得先做好我们头儿的工作。” 两千多万的失窃案,其实够得上采用各种手段了,更别说朱老板的钱也给到位了。 但是专家来调查了一下,发现没有任何的线索,指向某个郑阳人。 那两个医院,也调查了,忙到了第二天上午,依旧是一无所获。 不过警方得到了冯君的真实身份,并且通过身份证号码,查到了他所入住的度假村。 按说这就可以请冯君来喝茶了,但是一问房间是谁预定的,警察有点挠头了——也是体制里的人?这种时候,敢这么花钱招待人? 再一打听,得知还有一辆警车在为住客服务,这尼玛……问题很大条啊。 帮忙订房间的人,只是杨家堂哥的下属,他连领导的招牌都没有打,更不可能泄露住客的身份——这是该有的谨慎。 但小田可是警察系统的,沟通起来还是相当方便的。 警方听说,嫌疑人跟杨家有关,而且还是京城杨家,这是真的不敢管了。 杨家在锦城的存在感不是很强,但那只是低调,而警察们整天跟三六九等的人接触,最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 严格说起来,警方就没有找冯君了解情况的道理,冯君是前天去过这三个医院,然后再没有别的行为——手机信号都没在附近出现过,而三家医院失火和失窃,都是在今天凌晨。 当然,没有证据也可以调查,这叫排查,不过跟杨家沾上边了,事情就不能这么做了。 别的不说,只说杨家能让警方安排警车和警力去保护这两人,就足够证明其份量了。 再然后,他们甚至打听出了杨玉欣的真实身份,其实杨家在京城混得好的那几位,在锦城有不少人知道——不管怎么说,杨家也是锦城人的骄傲。 古家的媳妇!这层身份就太可怕了,哪怕古老三已经死了,但是她给古家生下了孩子! 警方很遗憾对朱岳福表示,抱歉,我们爱莫能助,你也不看看,你招惹的是谁! 其实朱岳福听说了,冯君交往的人里,不乏权贵,但是鬼才想得到,人家交往的一大权贵,居然就是锦城人。 那么很显然,指望通过警方来为难冯君,是不太现实了。 不过朱岳福在锦城经营这么多年,也不是白给的,多少建立了一些人脉…… 第二天七点半,杨玉欣醒来了,洗漱完毕之后,发现冯君还没起床,也没有去打扰他——有这时间,可以做个面膜先。 她觉得离开洛华庄园之后,自己的皮肤有点干涩松弛,必须得注意保养。 小田过来的时候,就八点半了,发现冯君还没起来,她有点意外地看着杨玉欣,“冯总今天起得这么迟?” 杨主任有心解释一下,说我俩不在一个房间睡,但最终嘴巴动一动,还是没有说话。 而冯君的声音,也正好从房间里传了出来,“谁说我没起?我只是早晨起来打坐一会儿。” 三人吃早饭的时候,就九点了,而锦城的生活,是典型的慢节奏,这会儿吃早饭很正常。 正吃着早饭,有人打过来了电话,是杨玉欣的一个婶子。 这个婶子有点势利,也爱财,因为长得漂亮,所以被杨玉欣的堂叔娶了,结果这堂叔受她影响,在仕途上栽了跟头。 当然,真要说起来,也是这堂叔自身水平就不够,扶都扶不上去,现在混了一个闲职,还做点小买卖,基本上属于混吃等死。 他老婆也是个没脑子的,不过倒是知道,不能对杨玉欣这个晚辈,摆什么长辈架子。 她在电话里问候了一下这个侄女儿,然后说中午想请她吃饭。 杨玉欣的回答冷漠却又不失客套,“不用了,我还有安排,这次回来,我没跟大家打招呼,也是为了忙一些私事……谁告诉你我回来了?” 结果她婶子吞吞吐吐地表示,说朱岳福想见你一面,托我居中邀请一下。 杨玉欣对此也是相当无奈,她是杨家人,对自家人不能跟对外人一样,但是杨家就算人丁不旺,光是五服之内的各种亲戚就近百了,她不可能对人人都那么客气。 尤其有些人,是扶不起来的,对这些人太客气,反而是给自己添乱。 像这个婶子就是——我堂叔都不来找我,你就直接给我打电话,真当你面子大? 杨玉欣就很不客气地发问:你帮他传话,是图了什么? 婶子吞吞吐吐地表示,我现在开了一个土产商店,朱老板每年从我这儿买不少东西。 杨玉欣无奈地皱一皱眉头,很干脆地表示,“他想见我的话,自己滚过来,就凭他,还不配请人邀我吃饭。” 这话是真不给面子,婶子悻悻地挂了电话。 杨玉欣这才看向冯君,不太确定地发话,“你要是不想见他,我见他面以后,推掉就是。” “呵呵,”冯君笑一笑,“见一见也无所谓,看他要说什么。” 正好小田警官端了杯水回来,闻言出声发问,“见谁?今天上午不出去玩了吗?” “当然要玩,”冯君和杨玉欣齐齐回答,顿了一顿,杨主任又说一句,“玩才是正事,这些不速之客……让他们等着就是了。” (更新到,新盟主的加更,要稍微等两天,但月票还是要召唤。) 第622章 朱董的情怀 小田警官是有点缺弦儿,不过在陪冯君和杨玉欣游玩的时候,她也有意无意地提起,说有人找我打听你俩了。 至于找她的是谁,她没有明说,看起来有点故作神秘的意思,脸上写着“快来问我啊”。 杨玉欣多聪明的一个人?她看一眼冯君,发现冯君毫不在意地拿着手机拍街景,就连问的兴趣都没有了。 中午的时候,杨玉欣的堂叔打过来了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度假村。 杨主任直接回答,说我陪朋友游玩呢,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 他们一直玩到下午四点多,才回到度假村,打算歇一歇之后,在度假村里再走一走。 在别墅门口,杨主任的堂叔和朱岳福坐在车里,硬生生地等到他们回来。 这也就不能回避了,别墅门打开,这两位厚着脸皮跟了进来。 今天锦城的温度格外高,十二月下旬了,居然有十七八度,大太阳晒得暖洋洋的。 冯君和杨玉欣买了不少东西,大包小包的,把东西放置妥当之后,跟来的两位,做了一下自我介绍。 冯君看一眼朱岳福,个子不高皮肤黝黑,相貌倒还算端正,一口黄牙。 他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也不跟对方绕弯子,直截了当地发问,“你是来找我的?” “是的,”朱岳福笑着点点头,“久仰冯总大名,我觉得……咱俩可能有些什么误会。” 冯君看起来,对他没什么敬意,一边刷手机,一边发问,“哦,什么误会?” “这个……”朱岳福犹豫地左右看一眼,小心地发话,“能换个地方谈吗?” “换地方?可以啊,我们正好要出去晒太阳,”冯君轻描淡写地发话,“不过,麻烦你把上衣口袋、还有屁兜里的那些杂碎,处理一下。” 杨玉欣闻言,脸刷地一下就变了,“九叔,麻烦跟你朋友解释一下,我是什么级别。” 小田的反应才利索,直接走上前一伸手,冷冷地发话,“交出你的录音设备,有些人说话,不是你想录就能录的!” 朱岳福顿时傻眼了,然后乖乖地交出了一支录音笔,又从屁兜里取出一串钥匙。 他心里相当地震惊,录音笔也就算了,这串钥匙你都能发现? 就算你是那个传说中的大修者,也不该连电子设备都熟悉吧? 小田看一眼钥匙,眉头就是一皱,“这是……信号转发器?” 朱岳福又吓了一大跳,心说这东西是我好不容易弄到手的,你都能认出来? 小田打开一个铁盒的茶叶桶,直接将钥匙丢了进去,然后随手盖上盖子,轻描淡写地发话,“这种设备已经涉嫌违反《反间谍法》,你最好能说明出处。” 朱岳福犹豫一下,苦笑着回答,“这是我去鹭岛的时候买的,也是一时好奇。” 小田不再说话,看得出来,她依旧疑心重重。 然后大家就出门晒太阳,十二月的锦城,今天这种天气,是相当难得。 有意无意地,杨玉欣和她的堂叔走在了一起,冯君和朱岳福走在一起,小田是远远地跟着。 来到一处亭子,冯君坐到了石阶上,摸出一根烟来点燃,惬意地晒着太阳。 朱岳福在他身边坐了下来,摸出一个电子烟盒,插了一根电子烟到上面,抽了两口之后发话,“冯大师不要怪我,我也是逼不得已。” 冯君斜睥他一眼,“你这话说得奇怪,谁逼你了?” 朱岳福又连着抽两口烟,才轻喟一声,“你知道吗?我在十岁之前,没有穿过鞋子……就是拽上几把草,扎个草鞋。” “草鞋就挺好的,绿色无污染,”冯君正色发话,“如果你一辈子穿草鞋,那才好……对你好,对社会也好。” 你这么说话,很容易挨揍的,知道不?朱岳福现在就恨不得暴打对方一顿。 但这也只是想一想罢了,不管对方是不是大修士,只论年纪论块头,他就肯定不是对手。 所以他只能轻咳一声,继续往下说,“我出身贫寒,走到现在这一步,付出了很多的心血,非常不容易……” “谁都不容易,”冯君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咱们现在是在谈事,不是做什么综艺节目,卖惨就免了……反正我也没穿你家草鞋。” “但是你拿了我的设备,这是事实吧?”朱岳福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他一点都不想刺激对方,所以说“拿设备”,而不是偷设备。 冯君不以为然地笑一笑,他连辩解都没兴趣,只是轻描淡写地吸了一口烟。 见他不反驳,朱岳福心里安定了些许,“当然,此前我也有些行为,对洛华庄园不太恭敬,但是我的那些设备……只说美容整形医院丢失的那些,就值三千多万。” “哈哈,”冯君笑了起来,“三千多万,那能买多少双草鞋啊。” 面对这明显的调侃之词,朱岳福正色发话,“我不是开玩笑,这个价钱有据可查!” 其实这个价格是明显高的,就连报警,他也才报了两千多万,那都有不少虚头了。 只不过医疗器械这些东西,里面猫腻实在太多了,根本说不完。 价钱的事没法说,也说不得,反正不管别人信不信,朱岳福是信了,“您这下手……太狠了。” 冯君的眉头皱一皱,又抽一口烟,施施然地发话,“我没觉得我狠啊,才三千多万而已,你知道不?我洛华庄园里有一栋玉石打造的小楼,十几个房间……你猜价值多少钱?” 朱岳福不想跑题,但是听到这话,还是愣住了,“玉石打造的……小楼?” “没错,全部是玉石打造的,还是羊脂白玉,”冯君吸一口烟,慢悠悠地发话,“就算不是老玉,一克也能上万,我用了好几百吨,你说这房子值多少钱?” 好几百吨等于好几亿克,朱岳福瞬间就算过账来了,他苦笑一声,“那不得价值几万亿?账不能这么算吧?” 账当然不能这么算,冯君也清楚,不过他侧头看一眼对方,“你的设备价格,我置疑了吗?” 你这就根本没法聊天,朱岳福暗叹一声,“好吧,对于这个玉石房屋,我是完全不知情,想来也是这个世界上绝无仅有的一栋。” 冯君点点头,并不否认这话,然后又抽一口烟,“如果我告诉你,姓钱的两人想要偷的东西,比玉石房屋还值钱……你信不信?” 那俩果然栽在你手里了!朱岳福听得身子微微一震,脊背上瞬间冒出了冷汗。 他早就猜到了,那俩的估计是被郑阳人抓了,但是待对方亲口证实之后,他的一颗心,还是忍不住砰砰直跳。 他强自镇定地发问,“他俩现在怎么样了?” “呵呵,”冯君轻笑一声,也不回答,而是很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的话,都已经体现在了这一眼里——凭你也配问我? 朱岳福见他不回答,也不敢继续发问,只能沉声发话,“我是向佛礼道的居士,听说青城对阁下不满,就出了点辛苦费,并没有教唆他俩偷东西。” “呵呵,”冯君又不以为意地笑一笑,“你跟我说这个,有意思吗?要夺我洛华庄园的机缘……你自称向佛礼道,知道机缘是什么吗?” “我不知道他俩要夺洛华庄园的机缘,”朱岳福摇摇头,很干脆地否认,“我只是听说,他们要去替青城出口气……具体的情况,可能沈光明更清楚一些。” “你不知道?”冯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要不要我带你跟他俩对质?” 那俩早就埋骨手机位面了,根本不存在对质的可能,但是对方不知道呀。 其实朱岳福心里也一直在打鼓,他非常怀疑那两位的死活——法治社会,杀人是要偿命的,但是有些闭塞的圈子,自有其规矩。 他本身就是向佛礼道之人,知道这个圈子并不是很看重世俗律法,怪异的人和事也特别多,有人消失不见,警方都未必愿意配合去找。 音讯皆无,可能闭关或者是苦行去了;打手机不接,没准人家在修闭口禅…… 怪人怪事太多了,而且佛道之事,本身就涉及了一些超自然的传说,如果不是逼不得已,警察们也不想多管。 朱岳福听说那两位还活着,心里没由来轻松了一些,但是让他对质,他是不可能答应的。 他摇摇头,“这个非常抱歉,我的事情比较多,暂时离不开锦城。” 跟你去郑阳对质……我看起来有那么傻吗? 事实上他心里也相当清楚,那俩去郑阳想要做什么,不过这个时候,他是坚决不能承认。 “我知道你不敢对质,”冯君淡淡地发话,也不看他,“你教唆别人在先,偷我那么贵重的东西,现在反而说我在逼你……这么大的人了,要点脸很难吗?” 朱岳福被顶得哑口无言,半天才说一句,“他们不是没得手吗?” 就算是法律,也得讲未遂和既遂的吧? 冯君淡淡地看他一眼,“没得手也要付出代价,不怕告诉你,他们要是得手了,我不在乎血洗青城山……” 第623章 我本有心向明月 听到“血洗青城山”五个字,朱岳福是彻底不能淡定了。 他哆里哆嗦地换了一根电子烟,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良久,他愤愤地出声发话,“这件事情,是沈光明一直在张罗,我只是随波逐流而已,你不搞他,反而先来搞我……是不是有点主次颠倒了?” 冯君很随意地笑一笑,不以为然地发话,“沈光明我自有打算,你放心好了,一个都跑不了,我也不需要你教我怎么办事。” “这太不公平了,”朱岳福真的是愤愤不平,“论赚钱,他比我赚的多得多,论行业,我是治病救人,他是……” “打住了,”冯君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玩百度竞价排名的,你也好意思说是治病救人?真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医疗行业不是不能赚钱,但是救死扶伤才是重点,你居然要跟装潢行业比利润?我呸!” 朱岳福默然,好半天才出声发话,“我开的第一家医院是肛肠,第二家医院是鼻炎,谈不上救死扶伤,也不敢说那么崇高的目标,但是我为很多人减轻了痛苦,这总不是假的吧?” 冯君笑一笑,不屑地一摆手,“你少跟我扯这个淡,我走上社会也不是一年两年了。” “你为什么选肛肠和鼻炎这两个专科?你心里最清楚,因为那是公认的顽疾,很容易复发……治不好不奇怪,治好了才奇怪!你不用担心别人找后账!” 说起这个,他的声音越来越大,“一个手术几千上万,做手术之前口口声声说根治,等手术之后复发了,再说是意外,说是患者自己的问题……挣这种缺德钱,你还觉得自己挺高尚?” 朱岳福本来是见对方年轻,以为人家不懂里面的门道,才这么信口解释的——反正大多时候,他医院里的医生,也会这么忽悠病人。 但是人家对这些门儿清,他就只能咬牙狡辩了,“可是我总是为他们减轻了痛苦,哪怕是暂时的,但终究是减轻了痛苦,这两种病难受起来,让人痛不欲生……就像牙疼一样。” “至于说复发不复发,那就是另外一个话题了。” 冯君听得眼睛一瞪,“人家花了大价钱,挨了刀,还要请假休养……如果连几天舒坦都换不来,你这个医院凭啥开下去?” 他觉得这货的三观,实在是有问题,也懒得再说了,于是站起身,“你还有事吗?” 朱岳福愣了愣,也站了起来,这时候的他,已经是一脸的决然之色,“冯老板这意思……是一定要跟我过不去了?” 咦?冯君奇怪地看他一眼,谁给了你自信,让你这么说话? 不过,建立在实力上的自信,才是真正的自信,否则那只是自大。 所以他只是不以为意地微微一笑,“我也懒得再说了,咱俩是谁先跟谁过不去的……注销你三家医院,我放你一条生路。” 他这话是认真的,前文说过,当年他在羊城,就是在广告行业里打拼。 医院排名竞价的那些猫腻,别人可能不太清楚,可他实在太清楚了。 冯君认为自己没有道德洁癖,底线也不是很高,但终究是有一些。 可是医院靠着打广告承揽业务,还要大赚特赚,这种钱挣得实在太缺德了。 广告上投入了海量资金,这个钱不但要赚回来,还要有巨额利润,靠什么呢? 还是那句话,冯君没有道德洁癖,自然也就没有卫道士的情怀,他没有兴趣专门去找别人的麻烦——其实在这一点上,他很羡慕高强,老高能一门心思从事中医打假。 他觉得,高强在做人方面……活得比他要纯粹、要简单。 不过,像朱岳福这种主动撞上来的,他肯定不会放过,我没时间找你,你非要作死,那也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当然,老天有好德之心,冯某人也不喜欢不教而诛,他不介意给对方一个悔改的机会。 所以他来了锦城之后,没有直接干掉对方,而是先踩一下盘子,再转移一些设备。 踩盘子是示威,转移设备是报复,总而言之,先把事情搞大再说。 事情是可以悄无声息解决的,但是这不符合他的初衷,他之所以大摇大摆地来到锦城,就是要告诉青城……及其他相关势力,劳资是来报复的。 寇可往,我亦可往——你们既然敢到郑阳找麻烦,就要想到,我也能来找场子。 在来之前,他已经做了不少功课,具体分析了一下,到底是有些什么人和势力,想要对洛华庄园不利。 想要对付洛华庄园的势力,真的很多,具体到这件事里,虽然出头的只有两个武师,但是身后的资助者,是很明晰的,青城的一些人,也跑不脱。 至于龙凤山和峨眉在这件事里,起了多大的作用,就不好说了——只能说有这因素。 甚至王屋山和五台山之类,掺乎进来没有……这都不太好说。 敌人很明晰,但是潜在的对手太多了,举不胜举。 本来嘛,十大洞天重启,这绝对不是小事,惊动各家的老妖怪,不知道有多多少。 他并不能确定,谁对自己有好感,谁对自己隐隐有恶意。 那么冯君既然来了,低调是必须的,但是威慑的事情,也必须要做出来。 先踩盘子,再转移设备,对方找上门来了,这并不出乎他的意料,而他下一步的打算是……看情况,并没有决定一定要如何如何。 如果对方真心悔改,那么,让对方经受一些钱财上的损失,也就算了。 不过现在来看,这位对自己的错误,认识得不是很够。 合着你唆使人夺我机缘,是应该的,我拿你一点财物,就是逼人太甚? 看到朱岳福要转身离开,杨家的那位堂叔忙走过去,跟他低声聊了起来。 杨玉欣也走到了冯君身边,低声发问,“怎么样?” “最好监控一下这货,”冯君也低声回答,“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而且……不排除铤而走险的可能。” 其实他只是想确定这厮的方位,好择机再次出手。 我本有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既然一心求死,那谁也救不了你。 这才是他优先针对朱岳福的原因——这厮赚钱的手段,不但是趁火打劫,说是反人类都不为过。 杨玉欣点点头,迟疑一下,又低声发问,“昨天晚上那三家医院的事情,是你做的?” 她原本就不知道,冯君还做了这事,还是刚才她的堂叔说——朱老板蒙受了很大损失。 “呵呵,”冯君微微一笑,并不回答,不过基本上也是默认的意思。 对于杨玉欣来说,某人的损失,她根本不放在眼里。 她的立场很鲜明:洛华庄园固然是冯君的,但是我女儿受益了,将来还想继续受益,那么,所有对洛华庄园下手的人,都不值得同情。 也就是她并不清楚,朱岳福在此事中到底起了什么作用,否则的话,她也有雷霆手段。 看到冯君默认了,她沉声发话,“我就是问一下,真不需要我帮你对付他?” 冯大师一下子偷了对方几千万的设备,看来对方在这件事里,陷得比较深啊。 冯君冲着杨家的堂叔扬一扬下巴,“你确定,不会让你堂叔为难?” “这不是为难不为难的问题,”杨玉欣面无表情地回答,语气也是轻描淡写,“错的是他,又不是我……就算他是长辈,也总得讲道理。” 冯君笑着摇摇头,“算了,江湖事江湖了……还是不要经公了。” 这也是武者圈子里的一个共识,在手机位面尤其流行——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借助官府的力量,真的让人有点不耻。 杨玉欣看他一眼,一抬手叫过来小田,低声发话,“你是说……这个人有可能是间谍?” 小田明显是属于脑袋瓜比较直的那种,虽然她的胸并不是很大。 她点点头,很干脆地回答,“不排除这种可能,不过鹭岛那边距离台省很近,那种信号转发器,确实也能比较轻松买到。” 杨玉欣也不跟她争辩,这人到底有几分可能是间谍,而是直接发话,“我希望你们能盯紧这个人,随时关注他的动向……我也会向有关部门提示一下,查明这个人。” 这种话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说的,但是毫无疑问,在小田的眼里,杨主任具备这个资格。 于是她拿起手机,开始呼叫。 杨堂叔见状走了过来,沉声发问,“玉欣你这是什么意思?” 杨玉欣看他一眼,淡淡地发话,“九叔你如果信得过我的话,我奉劝你一句,离这个人远一点……我是为你好。” “这事儿……是怎么闹的呢?”杨堂叔尴尬地搓一搓手,讪笑着发问,“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小朱可是受了损失的。” 杨玉欣看他一眼,也懒得解释,然后回头看向冯君,“要不咱们回去吧?阳台上也能晒太阳。” 冯君摇摇头,迈步向别墅方向走去,还不无遗憾地叹口气,“真是扫兴。” 朱岳福却是黑着脸看着这一幕。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624章 奈何明月照沟渠 朱岳福拿了录音笔之后,转身走人了,信号转发器则是被小田警官留下了。 依着小田的意思,她还要对方交出接收端,才肯罢休。 不过这时候,杨家九叔的话,起了一定的作用——玉欣你多少给我留点面子,成不? 杨玉欣对他的反应,真的是非常恼火。 他才离开,杨主任就冷哼一声,“狗肉丸子,上不了桌面!这辈子也就是个副处的命。” 不但如此,她还摸出手机,给她的什么同学打了一个电话,要求卫生防疫系统,认真地查一下朱岳福名下的三家医院。 这不是她要帮冯君,而是她自己面子上就下不来——想偷录我的谈话,还不老实地交出设备,我要是放过你,所有人都要认为我可欺了! 朱岳福出了度假村之后,也没有停留,直奔时利和装潢公司而去。 他并不清楚,为什么冯君对自己的事业深恶痛绝——我骗普通人一些小钱,碍着你什么了,至于对我喊杀喊打的吗?反正你又不可能上当。 不过对方满满的恶意,他体会得相当清楚,而且也能理解其中的逻辑——我们要谋夺的对方的东西,实在是太大了一点。 玉石小楼是否真的存在,这个他不是很清楚,至于说价格,更是没法猜,但是他很明白,在冯君眼里,很可能是认为,差点损失了数以亿计甚至以十亿计的财富。 然而,这并不是对方可以偷走自己几千万设备的理由。 朱岳福已经下定了决心,要保护自己的财产,别看他是开医院为主业,他的同乡里,做什么的都有,不仅仅是医疗产业。 甚至朱岳福本人也不是个善碴,要知道,他十岁时都买不起鞋,这么一个孩子,从事什么行业,才能在短短时间内赚下偌大的身家? 不过他现在要做的,是结盟和……祸水东引。 时利和的公司规模不小,在锦城的闹市里买了两层楼——在郊区,他们甚至有自己的楼。 市区的两层写字楼,是公司用来接单的,沈光明的办公室也在这里。 沈总正好在办公室,热情接待了上门的朱岳福。 朱岳福二话不说,取出一个U盘来,“我有点东西,想让沈总过目一下。” U盘里面是几段监控录像,分别是朱岳福名下的几家医院,他也不做解说。 沈总看了好一阵,抬手指着电脑上频频出现的某人,“这女人是谁?” 玛德你真是敢作死!朱岳福心里暗骂一句,“这是锦城杨家人……西南四杰,你听说过吧?对了,这女人还是古海波三弟的媳妇。” “卧槽,”沈光明倒吸一口凉气,他可是正儿八经的锦城人,虽然出身灌县,那也是锦城,锦城杨家,他能不清楚吗? 他羡慕地看一眼朱岳福,“朱老板,你这是要发啊……将来富贵了,可别忘了咱兄弟。” “我发个锤子!”朱岳福差点没把鼻子气歪了,他一指屏幕上另一个人,没好气地发话,“我让你看的,是她旁边的这个!” 沈光明仔细看一看,微微点头,“小伙挺精神的,长得也不错……他跟这女人啥关系?” “我就特不服气,”朱岳福抬手一拍脑门,无奈地发话,“你怎么就能挣钱挣得比我还多?你做什么事之前,就不调查对手的吗?” “调查谁?他?”沈光明一指电脑里的冯君,哭笑不得地发话,“这小毛孩子是谁呀,能抢了我的装潢生意?” 朱岳福翻个白眼,无奈地发话,“这小毛孩子叫冯君,来自郑阳洛华庄园。” “卧槽……”沈光明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这、这、这这这……这尼玛,踩盘子?” “谁给他这么大的胆子?” 说到后来,他都快跳起来了,脸上也是睚眦欲裂,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 朱岳福看得明白,沈总这态度,最多有五成是气的,但是最少有五成是吓的——冯君找上门来,已经很可怕了,更可怕的是,他身边还有一个锦城杨家的女人。 所以他也不说话,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对方。 沈光明的胸口急速起伏几下,然后镇定了下来,又抽出一根烟来,礼让朱岳福,见他不接,才自己点上,深深地吸了两口之后,沉声发问,“朱总拿着这东西来,请问有什么说法?” “没什么说法,”朱岳福沉声回答,“我就是想提醒沈总一声,你最好也调一下自家的监控,看那厮是不是来找过贵公司。” 沈光明又看一眼电脑,拿起了办公桌上的电话,“把楼层和门店的监控,都拿过来,要前天、大前天和昨天的……越快越好。” 放了电话之后,他看一眼朱岳福,狐疑地发话,“你这日期……是前天的事情。” 既然是监控,上面必然有日期和时间的显示。 “我昨天才发现的,”朱岳福脸一沉,很不高兴地看着对方,“你天天看公司的监控吗?” 沈光明也就这么一问,得到答案就不再计较了。 监控很快就拿了过来,又有三四个小伙子抱着笔记本进来,对比着冯君的相貌查找。 大约用了一个小时,线索就被捋出来了。 前天下午,冯君和那个女人来到了楼下的门店,门店是租的,面积并不大,里面有人接待了他俩,并且将两人带到了楼上的写字楼参观,以表明“我公司是有实力的”。 接待的人也被叫了过来,据他回忆,这两人想要装个一千多平米的底商,路过这里所以进来看看,他想要获得对方的联系方式,但是很遗憾,对方不给。 这可能是商业间谍的行为,但是一千多平米的底商装潢,怎么也得几百万,接待员看对方的气质,感觉像是有钱人,当然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 大不了,就是在接待的时候,尽量注意,不要让对方偷学了什么东西。 至于说后来两人来了写字楼,那也很正常,人家要看一下设计实力,顺便再看几个典型案例——总不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肯定要拿出点真东西出来。 这一切都没毛病,沈光明虽然佛道兼修,但是脾气不算好,他很想骂人,却发现找不到理由。 尤其令他和朱岳福在意的是,冯君在参观过程问了:你们懂装修里的风水吗? 接待员很肯定地告诉对方:要说风水,这么大的锦城,这么多的装修公司,我时利和公司认第二的话,没人敢认第一。 我们的风水,是青城和峨眉的大师设计,如果能全程使用我们的建议,大师可以落款留名。 冯君表示出了适当的疑惑:风水是咱华夏的国粹,起源于周易,跟和尚能有什么关系? 接待员还记得当时自己的回答,而且他很是为此自豪:国粹固然是国粹,但也要讲个与时俱进,华夏的文化,不就应该是包容并蓄吗? 佛家可能在风水设计上差一点,但是佛光普照处,诸邪辟易,这又是道家所不及的了。 接待员吧嗒吧嗒向老板解释,表明自己很鸡汁,却没注意到,自家老板和朱老板面面相觑,都是一脸的酸涩和无奈:这厮点明了风水啊。 风水并不单独属于道家,那是来源于周易,百家争鸣里的“百家”,九成都是出自周易的,道家只是其中之一。 但是在锦城谈风水,基本上就是指向了青城山。 朱岳福早就知道,冯君曾经在自家医院这么暗示过,多少还能稳得住,只是心情更加糟糕了一点,但是沈光明在这一刻,却感受到了对方深深的恶意。 接待人员讲完之后,跟着其他人离开了,总经理办公室里一片寂静,沈光明在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朱岳福的电子烟也是一根接一根。 约莫过了二十分钟,沈光明才出声,打破了屋里的寂静,“老朱你有什么建议?” 朱岳福端起面前的茶杯轻啜一口,然后艰涩地发话,“昨天我的医院,三家医院,都遇到了麻烦……” 等他讲完之后,沈光明也恢复了正常,他沉吟着发问,“你确定是那帮家伙干的?” 他认为洛华庄园应该是个团体,冯君只是其中一员。 朱岳福却是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他,“七八个人才能抬走的设备,说不见就不见了,还穿着道袍……你觉得会是什么人干的?” 沈光明的问题,也只是先确定一下,然后他发问,“那为什么……会先去找你?” 朱岳福一翻白眼,“我怎么知道?” 其实他心里有猜测,估计是自己的业务,令冯君不爽了,但是他怎么可能承认? 他反而指出一点来,“沈总,想再见到那两位,怕是很难了,我都受到这种对待了,所以不得不前来告知一下你……那小子的手可是真的黑,你要小心了。” 两人心里都很清楚,就撺掇人北上郑阳一事上,沈光明的责任,要大于朱岳福。 ——如果能在洛华庄园有所得,沈总的份额也会更多一些。 沈光明斜睥他一眼,若有所思地发话,“既然你已经报案了,没有找找人,传唤冯君?” “他的情况很难直接传唤,最多只能排查,”朱岳福一摊双手,面无表情地发话,“但是有杨家护着,哪可能真的去排查他?” 第625章 尔虞我诈 杨家人护着?沈光明不屑地笑一笑,“杨家又怎么样?也比不上往日了。”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沈总的局面,可是比朱岳福大不少。 别看沈光明刚才说什么“发达了别忘了兄弟”,事实上也就随口恭维一句。 严格来说,杨家的势力并没有缩水多少,但是声势比“四杰”那会儿,是小了不少,而且主要经营的地方,也不再是锦城市,而是京城。 甚至在杨家人主政的某些地方,他们的势力都要大于锦城市。 这个现状,其实并不以杨家人的意志为转移,这是建国以来惯例——打压山头主义和地方势力。 杨家要是连这点局面都看不清楚,那就只能……呵呵了,所以就形成了眼下的局面。 简而言之,在锦城的各大势力的眼中,杨家人是不宜招惹,但是真要招惹了,也未必就会有那么多的严重后果。 没错,杨家现在京城发展得依旧不错,甚至亲家里的古家,发展得更好,但问题是……你杨家在锦城本地不行呀。 如果杨家在本地的影响力真那么大,哪里可能最大的领导,只是一个副厅? 当然,那些有意在京城发展的干部,或者想在京城跑一跑门路的人,肯定不会开罪杨家,那种感觉大约就是……把杨家供了起来,泥胎木塑供人瞻仰的那种。 沈光明做梦都想交好杨家,但是如果真的不得已杠上了杨家,他也不会束手待毙——我在本地也有点小优势,也有几个铁杆关系,你杨家虽然强,但是离锦城太远了,不好伸手。 甚至他非常怀疑,这点小纠葛,高高在上的杨家,未必会看在眼里。 所以沈光明不介意小小地张扬一下,表明哥不是很怕杨家——以朱岳福跟杨家的矛盾,丫应该也不会出去乱说。 他没想到的是,朱老板等的就是他这种态度——你不膨胀,我怎么挑拨? 朱岳福皱着眉头发话,“沈总,咱们对杨家保持些敬意,还是应该的,其实针对冯君就好了,尽量撇开杨玉欣……起码不能主动招惹。” 这话听起来,很是有点掏心窝子的感觉,生活经历稍微少一点的人,没准都会被算计进去,不知不觉就会成为冲锋陷阵的打手。 沈光明最早是做建材的,也是大老粗一个,心直口快,他的反应就很有代表性,“我吃撑着了,主动去招惹杨家?倒是该怎么对付那冯君,得想个法子……” 然而下一刻,他顿了一顿之后,若有所思地看一眼朱岳福,“岳福啊,你这个失窃的事情,金额这么大……没有托人找一找杨玉欣?服个软嘛。” 沈光明倒是未必就意识到了激将法,但是身为成功的商人,有这样的反应,实在太正常了——别管我是不是主谋,你已经出事了,不该去探个路吗? 唆使别人探路这种事,朱岳福会,沈总也会,而且他是自然而然想到的。 泥煤!朱岳福心里暗骂一句,坏了,算计得太深,有点用力过猛了。 他上门找杨玉欣的事儿,知道的人不多,但也很有几个,真躲不开有心人的打听——甚至度假村的服务员,都可能已经记住了他的车牌,更别说度假村还有监控。 当然,他可以矢口否认,但是否认的代价,就是不但郑阳来人要对他不利,就连沈光明知情之后,也饶不过他。 朱岳福忍不住心里暗叹,早知道沈光明这么容易被忽悠,我从一开始就实话实说,岂不是能很轻易地将此人拉下水? 整天套路别人,没想到最终,是把自己装进了套子里,这也真是有些……嘲讽。 他的心里在后悔,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当然托人了,但是……没用!” 随后,他的脸上,泛起了一丝苦笑,“杨家的人,真的是太傲慢了。” 听到他的话,沈光明显得越发好奇了,他眉头一挑,“哦,怎么个傲慢法?” 朱岳福看他一眼,一脸悻悻然的表情,“我不想说。” 他觉得自己这逻辑没毛病——既然我感觉受辱了,不想说当然就不说了。 沈总你虽然实力比我强一些,但我是你的朋友,不是你的小弟,我不想说自家的糗事,你还能强迫我不成? 不想说?沈光明略带一点讶异地看他一眼,沉吟一下发问,“那看来我也不能提前跟杨家打招呼,一旦杨家表示,护定了冯君,那我再想对冯君下手,怕是都不方便了。” “是这样的,”朱岳福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不知者不罪,知情了还那样做,就是冒犯了。” “那我先收拾冯君好了……慢着,我为啥要收拾他?”沈光明眨巴一下眼睛,皱着眉头思索,“到现在为止,他好像没有对我做什么。” “他已经来踩盘子了,这恶意还不够明显?”朱岳福面色古怪地看着他,“难道一定要等到像我这样,承受了巨大损失之后,再对他下手?沈总你可考虑好了,我就是前车之鉴!” 沈光明又皱一皱眉头,思索一下回答,“其实我感觉,后出手也没什么不好……” 他的话说得很慢,仿佛是一边思考斟酌,一边组织措辞,“这么做,吃亏是肯定的……嗯,但是不要紧……要紧的是,只要冯君先动手……我就占理了,也就更不怕杨家刁难我。” 朱岳福对于这样逻辑,是相当地无语,“真是壕无人性啊,沈总我知道你比我有钱,但也没必要这么显摆吧?冯君在我身上刮了几千万,你觉得他会刮你多少?” 沈光明没好气地看他一眼,“所以说你们这些外地人啊,眼光和格局都太小了,我沈某人的公司就在这儿,他想刮多少就刮多少……留得青山在,还怕没柴烧?” 他这个话有点扯淡,装潢行业从来就不是重资产型的产业,产业工人和技术人员才是重点,冯君想从他这儿偷几千万的设备,不是偷不到,但是工作量太大,估计得累吐血。 他最值钱的产业,是郊区的一片地和两栋楼,这些可是偷不走的。 朱岳福听得也是直翻白眼——跟我比魄力?不是吹牛,你还真的差点! 锦城的瓜娃子,真的很少拉稀摆带,但是朱岳福的那些老乡,敢于孤注一掷甚至借贷孤注一掷的,也大有人在,魄力不是一般地大。 朱老板靠什么起家的?靠吃水路起家的,那营生的危险性,比开私矿还要大,能稳胜他们一筹的营生,大约也只有fan毒了——军火也很赚,但那不是普通人能接触到的。 朱岳福心里知道,自己根本不怕比格局,不过这个时候辩论这些,实在没有意义,于是他站起身来,“那沈总你慢慢等吧,我肯定是饶不了他。” 再谈也毫无意义了,所以他站起身来,表明自己最后的态度。 沈光明木呆呆地看着他,好像是没反应过来,对方在说什么,怔了一怔才发话,“老朱你稍等,我就问一句……你觉得自己搞得过冯君?” 朱岳福用略带一点鄙夷的眼光,看了沈总一眼,“搞不过也得搞,总不能认了!” 其实这话……也是最后的激将了。 沈光明不以为意地笑一笑,然后正色发话,“你要真想搞他,我能给你指条路子……云货,敢收不?” 云货,敢收不?其实是一句黑话,历史相当久远,不过在不同的历史时期,意义不尽相同,只不过能这么流传下来,前后总是有点因果。 最早的云货一说,都是在近两百年前了,那时候是华夏最早成片种植ying粟的地方,后来被叫做“云土”,是华夏最好的yan土,没有之一,川土、贵土次之,西土之类的又次之。 一句话,那时候滇省出产的yan土最好,其他都差一截,敢玩云货的,都是有后台的。 随着历史的发展,yan土逐渐被国家取缔,退出了历史舞台,而前朝军队进入缅甸,在缅甸开始种田,那时候的云货,说的就是从缅甸那边走私到滇省的毒pin。 而现在沈光明说的云货,是来自缅甸的杀手,这些杀手依附于毒枭或者赌场,在滇省不难联系到,甚至联系到占城的杀手,也是很可能的。 华夏国内,很难找到杀手,主要是杀手作案之后,没地方可藏,正是所谓的“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登记了面目和指纹等等,甚至可能留下了DNA。 网上追逃一下,以华夏之大,这些人无处藏身。 占城和缅甸的杀手不一样,杀了人,偷渡回国就行了,只要你低调一点,别说我在华夏杀过人,那就可以安度余生。 不管怎么说,能在蜀地接触到云货,沈光明的能量,还是相当可怕的。 朱岳福当然知道云货,甚至也很清楚现下云货的称呼,代表着什么。 至于说原因?也很简单,撇开各种消息来源不提,他老乡在滇省,也有开医院的。 事实上,他的老乡在滇省,也能联系到类似的人物,甚至有可能撮合二人见面。 不过,对朱岳福来说,滇省的云货,真的是有点远。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626章 武校 同样的云货,在锦城本地联系,和从外面调集,那是不一样的。 不管怎么说,外面的手太短,总有点够不着的感觉。 而且其中要经过多道程序,出现纰漏的可能性,实在是太高了,不够安全。 如果能顺着沈光明的介绍,轻松找到国外杀手,这件事的可操作性还是很高。 朱岳福颇有一点意动,他已经洗脚上岸了,但是遇到麻烦,也不介意下手杀人。 然而,就在他打算了解情况的时候,猛地一怔:有没有搞错,我是来找你挡枪的,现在怎么我成了冲锋陷阵的? 他细细理一下头绪,才发现不知不觉之间,自己居然……被沈光明带节奏了? 朱岳福是很想干掉冯君,但是先别说杀手能不能干掉对方,只说把人干掉之后,他的设备也回不来了,更别说还可能面对那个身材矮小的道士的报复。 没错,当他真正打算着手对付冯君的时候,才发现……事情还真的不好办。 朱岳福防人的心思很重,觉得自己从沈光明那里得到“云货”的消息之后,没准姓沈的一转身,就把他卖了——那厮正好借此交好冯君。 思索再三,他最终还是回答,“算了,我现在是正经生意人,这事情……我再考虑一下。” “随便你,”沈光明满不在乎地回答,“我也不着急出手,先看看他能给我造成多大损失。” 送走了对方,沈光明才冷笑一声,低声嘀咕一句,“玩得一手好套路,真当我傻吗?” 他一开始是真没反应过来,但是朱岳福的几次回答,不是搪塞就是勉强,沈某人也不是初次行走江湖,经验极其丰富,很快就意识到了其中的蹊跷。 毫不犹豫的,沈光明顺手就给对方挖了俩坑,他的挖坑经验也极其丰富,只不过平时是懒得挖——毕竟和气才能生财,而他都向佛礼道了,每逢一三五,还会吃一次素斋。 发现朱岳福拒绝入坑,他是彻底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对此人的印象也糟糕了不少。 不过,他也没有想好,该如何面对冯君,想了很多种手段,总是觉得有点欠妥当。 所以他真像他说的那样,直接躲了起来,同时积极找人,看谁能跟杨家说上话。 冯君最终还是遭遇了排查,但却是警察们上门,问了问他那天为什么要去三家医院,失窃那一天夜里,他又在做什么。 冯君的回答很坦然,夜里我就在客房里睡觉呀,度假村有监控,不信你们去调监控。 至于我为什么去那三家医院?对不起,我不告诉你! 面对警方排查,真的可以这么任性吗?真的可以,涉及隐私的问题,你可以拒绝回答。 当然,真要这么做的话,最好身边有些实力强大的队友,比如说锦城杨家啥的。 而且度假村的监控也证实了,当天晚上他确实没有外出,甚至那些得了好处的警察,通过技术手段调查,也发现当晚他的手机信号,一直在度假村内。 事实上,冯君和警方之间,除了排查还有合作,比如说……朱岳福的行踪。 不过非常遗憾的是,警方在这方面,做得也不是很好。 小田警官对杨玉欣不无遗憾地表示,“我们……跟丢了,下一次会派专业的人去。” 警察里不是没有盯梢人才,然而杨玉欣一句话,固然可以让小田跑前跑后,但终究不是走流程,调不动专业人才也很正常。 杨玉欣也不以为然,朱岳福是有根脚的生意人,不是那种到处流动的人口,早晚是要冒头的,“下一次跟紧点就行了……冯君,咱们明天去哪儿?” 冯君侧着头想一想,“要不去峨眉山好了,反正天气不错。” 锦城的天气,还真的不经念叨,第二天就阴云密布,下起了小雨。 小田建议不要去峨眉山了,下雨天走高速,本身就很危险,而且峨眉那边也下雨,雨中爬山就更危险了。 冯君一点都不觉得雨中爬山危险,不过他一个人去还好,杨玉欣终究是个弱女子,体力就是个问题,而且自我保护能力也差。 所以两人就呆在了锦城,这个节令的锦城,雨水其实挺多的,虽然偏阴冷,但也正是吃各种小吃的好时候。 下午五点多,冯君和杨玉欣从一家茶社里走出来,看看天气依旧不怎么好,杨玉欣觉得有点累了,提议回度假村——这种天气里,真的只想窝在温暖的家里,钻进被子蜷着。 “再逛一逛吧,”冯君想到了一个地方,“听说你们这儿有个峨眉武校?” 峨眉武校在城郊,是沈光明的弟弟沈友明开的。 到目前为止,冯君还不打算迁怒于人,虽然他知道,峨眉武校是沈光明牵头张罗起来的,但是负责人终究是沈友明。 而且,武术学校也确实没什么可以做文章的地方,总不能去为难学生。 不过沈光明现在都没有任何反应,冯君觉得,去不了峨眉山,去峨眉武校走一趟也不错,万一遇到个把武僧啥的,没准又能做一做文章。 小田开着车,载着两人来到了武校。 武校位于路边,是一个有护栏的小院,大约两亩地大小,主要建筑是一栋三层小楼,有院门和停车场。 院子和马路之间,也有大块的空地,没有硬化铺着地砖,不过也能停车。 小田把车停到了铺满地砖的空地上,冯君和杨玉欣走下车来。 杨玉欣穿着加长的羽绒大衣,下摆都到了小腿以下,手里撑着一把碎花伞,冯君却是连雨伞都没打,只是一身休闲运动服,足蹬一双旅游鞋。 左右看一看之后,冯君点起一根烟,走到大门口,笑着问门卫,“师傅,麻烦问一下,你们这儿是怎么个报名法?” 门卫是个平头中年人,一脸的疙瘩,他划着手机,头也不抬地回答,“网上和现场报名都行,不过网上报名优惠多一点,关注峨眉武校公众号,活动期间会有优惠。” 冯君又笑着发问,“活动期间是指什么时候,优惠又能优惠多少?” 中年人终于抬起头来,看他一眼,“怎么也得过了元旦,现在都十二月底了,你想报名也行,但是凑不齐班,你不还是得等?” 冯君一抬手,冲着小院里面指一指,“能进去看一看吗?” “这个不行,”中年人摇摇头,正色发话,“咱武校有武校的规矩,你报了名、关注了公众号才能看……当然,你要是看得不满意,可以不交钱学习。” 这是公众号吸粉的手段!冯君抬起头,四下看一看,一指门柱上方,“呦呵,还有监控?” “多稀罕呢,”中年人低下头继续划手机,“咱是正规学校,能没监控吗?” 冯君冲着摄像头摆一摆手,呲牙一下,“你好……对了师傅,啥时候下课?” “关注一下公众号,”中年人头也不抬地回答,“上面都有……各个班不一样,你让我跟你说,我也说不清楚。” 他俩在这里聊着,楼里面就走出了一群人,一个身穿袈裟的光头——大约就是武僧了,领着十来个高中生模样的人走到楼前,冒雨站在那里,开始拳打脚踢。 这就是峨眉武校的修炼了,冒雨修炼不算什么,洛华庄园也是一样。 冯君正在看他们的拳脚,杨玉欣也撑着伞走了过来,“这些人练的……比嘎子怎么样?” “比嘎子差了起码三条街,”冯君的声音并不小,“不过峨眉嘛,也就这点出息。” 他一点不觉得自己做得过分,别人挑衅他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哪一次挑衅都比这过分。 而且峨眉……撺掇人对付洛华庄园的,可不仅仅是青城。 是你先来招惹我的,不是我要主动招惹你。 做为洛华庄园的老大,平常时候顾不上关注也就罢了,到了峨眉的相关产业门口,不说两句风凉话,对得起老大的身份吗? 宽宏大量从来不是洛华庄园的风格。 而且,冯君认为,自己并不是在说风凉话——说的明明就是实话。 就这花拳绣腿的,跟嘎子修炼的功夫,有得比吗? 然而他这声音,实在大了一点,一群学员们“吼吼哈哈”地在吐气练拳,他的声音,居然压过了这么一群人。 学员们齐齐扭头,停下拳脚怒目而视——尼玛,这是谁在找死? 不光是学员,就连教授大家的光头袈裟,也抬起眼皮,冷冷地看了过来。 打着雨伞的杨玉欣见状,微微一笑,“冯大师,你好像……犯了众怒?” 她这话是笑着说的,因为她并不认为,对方有能威胁到冯君的实力。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一辆小车从远处缓缓驶来,车窗也被摇了下来,露出了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持枪者的面孔,藏在阴暗的车厢里,他不等车停下来,手指扣动扳机,“砰砰砰砰”,四声闷响传出。 不等别人做出任何的反应,车上的人也不去下车检查枪击的效果,小车尚未停下,就骤然提速,碾压过路面的积水,溅射起四散的水花。 就在一片水雾中,小车疯狂地逃逸,一看就知道是老手。 第627章 防弹衣 就在车窗摇下,枪口伸出的时候,冯君正在跟那武僧对视。 但是这并不代表,他放弃了对四周的感知。 就在小车驶来的时候,他凭空感受到了一股杀气,而且这杀气在迅速地增强着。 他猛地一转身,脚步前蹿,就挡在了杨玉欣前方。 冯君不是圣母婊,助人为乐偶尔为之,对上不熟悉的人,他绝对没有舍己救人的习惯。 但是杨主任此来,是专程帮他对付人的,他有义务保证她的安全。 他的身形闪动得极快,两发原本是对准他的子弹,直接落空了。 第三发子弹,也不知道杀手原本是打算干掉杨玉欣,还是枪口顺着他的身形移动,反正是正正地击中了他的胸口。 杀手的第四发子弹,直接击中了凯迪拉克的左前轮,显然是防止他们追踪。 杨玉欣的反应比较迟钝,倒是小田警官看起来训练有素,一个箭步就……蹿到了车后。 她是以车身为掩护,躲避一下子弹,顺势回头看向冯君二人。 冯君的运动衫上,多了一个小洞,身体也猛地一震,不过紧接着,他一扬手,一个白色的物体飞了出去,重重地飞向正在逃跑的小车。 小车司机却是相当了得,他应该是想不到冯君出手了,但是在亡命奔逃的途中,他居然不忘偶尔打一把方向。 冯君站在路边,原本瞄准的是车后窗的正中,直奔司机而去的,可这司机向左打一把方向,准头就差了。 嗵地一声大响,白色物体还是将后车窗砸出一个大洞来,但是司机逃过一劫。 “峨眉武校发生枪击案!峨眉武校发生枪击案!”小田已经从车里拿出了对讲机,大声呼叫,“有人受伤!有人受伤!重复一遍,我们需要救护车,我们需要救护车,马上!” “等等,”冯君大喊一声,“我没事,不需要救护车,快去抓凶手!” “你怎么可能没事?”小田大声喊着,向他跑去,“你别动,我受过急救专业训练!” “我真没事,”冯君身子一侧,又蹿出好远,他原本还在考虑,众目睽睽之下,自己该怎么去找那辆车的麻烦,却没想到首先要面对的,是一个小女警的纠缠。 他嘴里大喊,“我有防弹衣,真的没事,你还是快点抓凶手吧!” 小田见他行动迅速,没有受伤后的迟滞感,也是有点发呆,“你有……防弹衣?” “我真有防弹衣,”冯君没好气地发话,“你还是赶紧追凶要紧。” 然后他抬手一指小院里的武僧,“像这种光头,我一只手能打五个。” 武僧和学员们,原本是怒视着冯君,但是突如其来的枪击,让他们一时慌乱无比。 不少学员直接蹲下了身子,更有两人直接仆倒在地,根本不顾地上满是泥水。 武僧也是身子一侧,侧前方对着公路——这反应也是练出来的,尽量减少正面面积。 这么一来,就比较不容易中枪了,就算中枪,先伤的也是侧面的臂膀,不会正中心脏。 这不是现代才练出来的手段,搁在古代,这么做也是正确的反应,能降低中箭的概率。 见到小车离去,和尚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见到某人一指自己,号称一个能打五个。 他顿时勃然大怒,“你说什么?有种你再说一遍?” “大师,”一名女学员站了出来,十几个学员里,唯一的女学员。 她的相貌只能说是普通,身材也有点微胖,现在的孩子,营养真的很丰富。 她鼓起勇气,对着武僧发话,“他……他受伤了,您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一边说,她一边悄悄地瞟一眼冯君:现在的男孩纸,怎么可以帅成这样呢? 冯君的高大帅气,已经令她迷醉了,更别说她亲眼看到,他为一位女士,挡下了子弹。 她的呼吸都变得困难了,恨不得冲出校门,将他搂在怀里,细细地关爱和呵护。 武僧心里还是相当地不服气,不过有了女学员的提醒,他也无法跟这个才挨了一枪的家伙叫真,只能冷哼一声,“以后说话注意点,屡次三番诋毁我峨眉,真以为峨眉无人?” 冯君轻笑一声,“说得你好像很厉害似的。” 那车已经走得远了,他不用超自然手段的话,是不可能再追得上了,左右是闲得无事,为什么不怼一下峨眉的家伙? 他想怼,但是武僧已经恢复了理智,只是冷冷一笑,不跟这厮计较。 ——身穿防弹衣,还有女警察随行的主儿,怎么看都是不宜随便招惹的。 华夏国对枪击案,真的是要多重视有多重视,也就三四分钟,两辆警车呼啸而至。 四名警察走下车来,大声询问发生了什么。 与此同时,有人上前查看冯君的伤势,也有人去找峨眉武校的人,调看监控。 冯君拒绝对方查看伤势,只是拿出了那颗击中他的子弹。 警方对他的不配合,极为不满,直到小田上前,拽住那警察悄悄嘀咕两句。 要说起来,杨玉欣的身份真的太让人忌惮了,警察们也不好强行做什么,只能悻悻地看着冯君,“这是你自己拖延治疗时间,怪不得我们。” 冯君已经在手机位面换好了衣服,于是一把拉开运动衫的拉链,敞开了怀,又解开了衬衫,露出了里面的蛟绡软甲,“看到没,防弹衣!” 他的衬衫上也有一个洞,但是软甲上是平平的,甚至看不出撞击过的痕迹。 蛟绡软甲只能护住胸腹,款式跟个背心差不多,不过要厚实很多,起码像个毛背心,并不像称呼的那样,有若绫绡一般轻薄。 一个警察见状,心里十分好奇,走上前就想伸手去摸,“这是什么材质的,这么薄?” 冯君退了一步,沉声发话,“你没必要知道。” “好了,”杨玉欣出声了,“防弹衣的材质,跟枪击无关……还是忙正经事吧。” 她估计这防弹衣也是冯大师的宝物,当然不许别人去琢磨。 殊不料,她这也是想得左了,冯君自打晋阶先天之后,就再不穿蛟绡软甲了。 对别的先天来说,蛟绡软甲是标配——甚至是高配,但是对冯君而言,晋阶先天,就意味着地球界的子弹,已经伤不了他了。 正经是手机位面的其他先天高手,用灵兵对付他,杀伤力比子弹还要大。 等他晋阶炼气初阶,倒还无所谓,炼气中阶,那真的是可以肉身挡子弹了。 当然,子弹太多的话,耗费灵气太狠,他还是要想个对策的。 不管怎么说,他知道自己挡得住子弹,所以直接挡在了杨玉欣的前方。 哪怕这一枪是击中了他的面部,对他而言也不会造成太大的伤害,能不能撞断鼻梁骨,都是问题——倒是子弹的动能,很有可能撞得鼻梁骨发疼。 被击中前胸,他的胸口也是一阵疼痛,不过还好,这是在他的忍受范围之内,更妙的是,他能拿蛟绡软甲来做掩护。 事情的原委就是如此,但是杨玉欣不知道——你的胸腹有防弹衣,其他部位没有啊。 如果你被击中了四肢……或者头部,那后果真的不堪想像。 她看向他的目光里,满是温柔和感激,一如今天的天空,随时能滴出水来。 陆续还有警车赶来,闹市发生枪击案,足以惊动锦城的警察局长亲临。 不过杨玉欣和冯君已经离开了,回到了度假村。 他俩是当事人,按说无论如何都躲不开警察的调查,但是不得不承认,杨主任的旗号,真的好用,警察们可以提出问题,可是能不能得到答案,就要看她的心情了。 比如说为什么去峨眉武校,防弹衣是从哪儿买的,她一概不予回答,就只是要求,你们必须尽快抓到凶手,偌大的锦城,不应该成为法外之地。 回到度假村,差不多就六点半了,天本来就黑得早,再加上阴云密布,进入别墅的时候,基本上就是黑夜了。 杨玉欣的身子,差不多完全靠在了冯君的身上,两只手还环着他的腰,身体的重量,有一半压到了他的身上。 小田陪着他俩一起回来的,不过她跟冯君一样,以为杨主任是被吓坏了,倒也没多想。 进了屋之后,杨主任柔柔地发话,“冯君,麻烦你扶我进房间。” 冯君和杨玉欣在这里住了也有几天,各自有各自的房间,相互不干扰。 冯君没有多想,直接将她扶进了房间,不成想一进门,杨主任脚后跟一抬,磕住了房门,抱着他就狂吻了起来。 “杨主任,老杨,”冯君忙不迭地发话,“冷静,你需要冷静……没有过不了的坎。” 杨玉欣的嘴唇火热,不停地在他脸上亲吻着,嘴里发出轻声的呢喃,“我不能冷静,真的不能……我已经失去过一次最爱的人了,今天,差一点就是第二次。”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身体在微微地颤抖着。 冯君能感受到她的激动,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抚摸她的背脊,试图隔着衣服,抚平她的情绪,“没事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话说到一半,他觉得自己的嘴巴,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条冰凉的舌头,伸进了他的口腔,灵活地搅动着……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628章 冷血 面对热情如火的杨玉欣,冯君有一点点的失神。 然后……不可遏制地,他的身体就起了一些反应。 这也没啥可丢人的,他毕竟是二十啷当岁的年轻人,毕竟是离开洛华庄园好几天了。 对于冯君而言,杨主任的年纪有些大了,奔四张的主儿了,哪怕是风韵犹存。 但是那略带一些丰腴的rou体,紧紧地贴住他,纠缠着他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很难拒绝。 其实杨主任保养得真的很不错,在她的脸上,看不出多少沧桑的痕迹。 在洛华庄园里,都有人说,杨主任和古佳蕙虽然是母女,但是看起来,真的宛若姐妹。 小蕙美在青春靓丽,而杨玉欣除了成熟的风韵,还带着些许华贵雍容的气质,更容易激发起男人的征服欲望。 不过冯君自诩是讲究人,做人有底线,他努力脱离开她的唇舌,“杨主任,外面有人。” “理她呢,”杨主任情热如火,根本顾不得想那么多,“她敢说什么?” 她火热的唇,追逐着他的唇,冰凉的舌尖,有若灵蛇吐信,在他的脸颊上一次次掠过。 终于,冯君的唇,再次被她捕捉住了。 她为了防止他逃脱,极力地吮吸着,同时,再次将冰凉的灵蛇探入。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一声轻咳,小田隔着门大声发话,“杨主任,肇事车辆已经被发现!” 经过这几天的接触,她已经知道,这对男女里,是以冯君为主导的,但是没办法,她接到的指示,是对杨主任负责,她必须这么说。 事实上,她的内心深处,更愿意向冯君汇报这些事情。 她也注意到了,这一对男女在这几天之内,似乎没有超越友谊的界限,但是今天也许要发生例外了——杨主任看起来吓得不轻。 小田为此耿耿于怀,她跟峨眉武校那个女学员一样,被冯君那个挡子弹的动作,深深地打动了,她觉得自己这辈子如果能遇到这么一个男人,哪怕下一刻就去死,也心甘情愿。 所以她很乐意打扰他俩的平静,哪怕看起来,她是不得已——那个跟你缠绵的女人,应该是我,而不是一个垂垂老矣的老女人! “嗯嗯,”冯君轻哼了两声,手上缓缓发力,将她的身体扳开了些许。 非常温柔,但却是无法抗拒的力道。 然后他轻吸一口气,沉声发话,“还在追凶呢,正事要紧……听话,别胡闹!” 杨玉欣的双臂,却还死死地箍着他,良久才松开,但是依旧死死地抱着他的右臂。 冯君无奈,也只能带着她,一起走出房间。 看着气质高贵的杨主任,小鸟依人一般依偎他,再看一看他胸口衣衫上的子弹洞,小田的表情有点怪异,她深吸一口气,“在健身公园附近,发现了嫌疑人遗留下来的车辆。” “不是什么嫌疑人,”杨玉欣高声发话,情绪也较为激动,“那就是凶手,是凶手!” “好了,就是个称呼而已,还没定罪呢不是?”冯君伸出左手,轻轻拍一拍她的肩头,示意她安静,然后看着小田,“找到什么线索了吗?” 小田迟疑一下,然后才又发话,“发现了遗留的枪支,以及一名疑似被灭口的凶手……” 现场遗留的枪支,正是击中了冯君的那支枪,不是国产货,而是大名鼎鼎的格洛柯17型手枪。 现场还有尸体一具,左肩粉碎性骨折,额头正中有个弹孔。 根据警方的分析,是车上原本有两人,副驾驶位置上的人,就是开枪射击冯君的人。 他们在逃离的时候,冯君扔出的石块,砸碎了车的后窗不说,还击中了那人的左肩——那位应该是扭头向后看来着,结果司机打了把方向,导致了他的左肩被石块击中。 冯君掷出石头的力道,颇令赶到现场的警察们吃惊,不但砸破了逃逸中汽车的车窗,还将人砸得左肩粉碎性骨折——这是人能做得出来的吗? 更别提当时出手的人,已经被子弹击中了——就算穿了防弹衣,总也该有些不适才对吧? 不过也有人说了,人在危急的时刻,很容易激发出自身的潜力,人家是跟杨主任在一起的,可能是一般人吗? 这个话题就算到此为止,警察们大致分析一下,认为两个嫌疑人本想弃车而逃,但是肩膀受伤的枪手,明显是累赘,结果被司机枪杀了。 司机使用的枪支,应该就是丢在现场的格洛克手枪,至于说到底是不是,还需要鉴定。 死去的嫌疑犯身材矮小,面部有明显的南越人特征,年约四十开外,手指肚上有老茧,应该是退伍军人,身上没有任何证明身份的物品。 那辆小车挂的是假牌照,警方通过查发动机的机架号得知,这车去年在二手市场上交易过,买了车的这位只开了半年,然后就将车停在宿舍院里不动了。 车主接到警方的电话的时候,还相当地懵,“我在羊城做工程呢,都俩月没回去了,什么,我的车在健身公园?这不可能吧,车钥匙只有我有……我们那是国企的小区,还有保安。” 警方大致分析,就是两个嫌疑人先偷了车,然后换了假牌照作案,非常专业的手法。 事实上,嫌疑人不止是专业,而且极其冷血和残忍,当司机发现,同伴受伤可能暴露目标之后,果断地杀掉了同伴逃跑。 更别说他们使用的枪支,是格洛克17,这枪在国际上是大路货,起码五六十个国家的军警在使用,流通的国家估计近百了,但是华夏……是全球控枪最严格的国家之一! 出现自制枪支的枪击案,都能触碰到警方的高压线,五四、六四之类的手枪,基本上就能调动半城的警力了。 而现在这把枪,是从国外流入的,性质到底有多么恶劣,根本不需要解释。 也就是有杨玉欣这尊大神罩着,否则的话,冯君早就被请去喝茶,细细盘问了,估计连祖宗十八代的各种恩怨,都得交待一番。 要不说身后有人,就是不一样呢? 冯君在郑阳,也跟警察接触过多次,还经常需要人去捞他,光是红姐就捞过他两次。 这一刻,他是深切地体会到了权力带来的好处。 然而,终究有些问题,还是逃不过,小田眨巴一下眼睛,“还有令我们同事不解的是,你用来袭击汽车的,居然是一块羊脂白玉?” “什么顺手,就拿什么砸它呗,”冯君很无所谓地回答,“哪怕当时我手里拿的是一块钻石,我也会扔出去。” 小田顿时无语了,土豪的世界,她真的是无法理解,那可是直径六七厘米的羊脂白玉,价格起码以数十万计的,就被你随手这么扔了出去! 扔出去了不说,这玉石还碎了,几十万就这么没了啊…… 当然,人家有钱任性,她也不能说什么,反正能给同事一个答案就行,不过她还是有点好奇,“我还想问一句,这东西你就随身带着?” 冯君的左手往口袋里一伸,取出一个洁白的玉石球来,他笑着发话,“两个球本来是一对,没事转着玩的,锻炼手掌的灵活性。” 小田愣了好一阵,才出声发问,“这个球,能借给我们警方看一下吗?” “可以,”冯君随手就将玉石球放到了酒柜上,“这一对玉球,我才到手,没怎么转过,可能没什么痕迹。” 其实他根本就没玩过这一对玉球,而是从储物袋里取出来的。 这样的玉石球,他的储物袋里有十几对,都是手机位面收来的,有的是用盒子装的,有的就没有包装,以备不时之需——反正便宜。 不过小田也不会在意,冯君是不是拿这一对玉石球健身,她只是想拿到这个玉球,测算一下重量、密度什么的,也是案件调查必须完善的流程。 她将玉石球收进一个塑料袋,再放进一个小包里,然后看向冯君,迟疑一下又发话,“冯总,你的衣服……得做为物证,还请你脱下来。” 冯君想了一下,脱下了外套和衬衣,露出了偏瘦却不失健硕的上身,不过还好,还有一件淡黄色的“背心”在他身上,倒也不算“无上zhang”。 小田看着黄色的背心,默不作声,也不知道是几个意思。 冯君也懒得解释,看一眼杨玉欣——交给你了。 杨主任揽住他的左臂,将头靠在他的左肩上,淡淡地发话,“破了洞的衣服是证据,他身上的防弹背心……你们就不要管了。” 小田迟疑一下,默默点头,然后又出声说一句,“今天晚上……我要留在这里。” 杨主任并不做声,只是淡淡地看着她。 “很好,”冯君点点头,笑着发话,“小田你要保护好杨主任,还有,这个案件的最新进展,记得及时通报给杨主任。” 最后一句话,明显又是过分的要求,杨玉欣身为当事人,这么大的案子,她应该避嫌才对。 但还是那句话,谁让人家身份不一样呢? 不过杨主任的表情,看起来也不是很开心,她有点幽怨地看着小田。 第629章 早干什么去了 此刻杨玉欣的心情,真的很矛盾,她既希望小田在,又嫌她碍事。 不过这件事,是不以她的意志为转移的,警方想要尽快缉凶,在她身边埋伏人是必然的。 这跟她的身份无关,平民老百姓遇到类似事情,也会享受这样的待遇——对方第一次没有杀掉你,很可能有第二次。 当然,从逻辑上讲,短期内连续发生第二起案件的可能性很小,但是……万一呢? 如果杨玉欣真的受到伤害,惹得她的大伯子过问,那后果别说锦城了,省里也承受不起。 最初的惊吓已过,冯君和杨玉欣坐在客厅里,开始分析,这两个嫌犯是谁指使的。 杨玉欣并不避讳旁边的小田,“会不会是沈光明干的?” 冯君已经摆明车马要找沈光明的麻烦了,不但去了时利和装潢公司,现在又到了“峨眉武校”,简直可以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冯君皱着眉头,拿起一根烟来,杨玉欣赶紧为他点着了火,她这个动作,看得小田目瞪口呆——杨主任你怎么可以这样,高门大户的矜持呢? 冯君没有注意到这一幕,他思索着发话,“沈光明能做出这么大的局面,不至于这么幼稚吧,这不是上杆子找专zheng吗?” “这可是很难说,”杨玉欣出身锦城,不以为然地发话,“袍哥人家,从不摆带拉稀……川娃子不讲理起来,哪里管什么后果?” 小田打定主意不说话了,但是听到这话,还是忍不住出声,“杨主任你说的,那是过去,现在哪里还有什么袍哥?不是被镇压,就是被严打了,现下里大家只认红彤彤的毛爷爷。” 杨玉欣很不高兴地看她一眼,觉得小姑娘在冯君面前夸夸其谈,没准动机有点不纯。 不过她的性格真的不错,很少有那种权贵之家的自以为是,听对方说得也有道理,就不会强迫对方接受自己的理念。 冯君看她一眼,发现她不说话,于是笑一笑,“那就是某些有心人干的……想栽赃嫁祸到沈光明头上了?” 这个逻辑简明而流畅,也不难理解,杨玉欣不由自主地点点头,“可能性很大。” 她若有所思地吐出三个字来,“姓朱的?” 杨主任自觉说得隐晦,但是小田早就听出来了,你们说的可不就是朱岳福吗? 这几天里,她陪着这二位到处走动,虽然不怎么说话,但是相关的情况,她也都看在了心里,冯君他们惦记的,以及各种恩怨,她也猜出了七七八八。 不过这种事,她心知肚明即可,保证自己别昏了头,做错什么事,至于说传出去——不是有那么句话吗?有时候知道得太多,并不是什么好事。 “也未必一定是他,”冯君摇摇头,“锦城看我不顺眼的人,可不止一个两个。” 杨玉欣听到这里,侧头看一眼小田,“你们是盯着朱岳福的,这两天里,他跟沈光明接触过没有?” 小田打个电话问了一下,放下电话之后回答,昨天沈光明从度假村出来之后,就去了沈光明的公司,还逗留了不短的时间。 冯君沉吟一下,才出声问小田,“今天的枪击案,峨眉武校也该有不小的嫌疑吧?” “嫌疑很大,”小田正色回答,“是重点调查对象,目前正在集中警力排查。” 持枪嫌犯对冯君和杨玉欣的攻击,显然是有针对性的,而他俩在峨眉武校只待了一小会,对方就赶来动手,峨眉武校想彻底撇清干系,是不可能的。 杨玉欣闻言摸出了手机,淡淡地发话,“到了这时候,沈光明连句话都没有……看来也得查一查他公司的资质了。” 沈光明听说了这起枪击案之后,第一反应就是躲起来,他其实很想去现场,当面锣对面鼓把事情弄清楚——这真的跟我无关。 但是他也很清楚,万一杨家人打了招呼,警察直接将他请走,要他配合调查,那就坏了——他的产业,很可能面临崩盘的危险。 只要进了警局,不管是什么原因,他的威慑力和影响力会急剧下降。 时利和公司近些年做得很不错,在同行里自然是不缺冤家,暗中盯着他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正摩拳擦掌等着他犯错误呢。 而沈光明做为时利和的大老板和创始人,有他的时利和跟没他的时利和,那是截然不同的两个公司。 当然,警察请他喝茶,没有证据的话,最多留置他二十四小时,沈光明甚至觉得,如果任由他自己发挥的话,警察局最多留他喝一个小时的茶。 但是非常不幸的是,他的对手是杨家,如果对方愿意,将他拖满二十四小时完全没有问题,哪怕是四十八小时,也不是不可能——只要杨家拉得下面皮来。 沈光明曾经表示,自己不怕杨家,但那是正常情况下,现在发生了这种惊天大案,又是在沈家的产业门口,他哪里还敢有半点侥幸之心? 总算是这个峨眉武校,是他弟弟沈友明搞起来的,经营也是沈友明负责,他是占了两成的股份,但是从一开始,他就没有管理过,只是帮忙对接了一些资源。 所以他躲着不见人,倒也不会被人强行揪出来——大股东是他的弟弟沈友明,一个人占了武校一半的股份,剩下的三成归峨眉。 而沈友明此刻,已经被请去喝茶了,看样子一时半会儿也难以出来。 沈光明躲起来之后,积极地联系人,想从里面把弟弟捞出来。 至于说去跟杨玉欣联系?他觉得自己还是缓一缓的好,这个节骨眼上,这种行为很容易被人视为挑衅,没准自己就把自己送进去了。 不过很遗憾,警方拒绝让沈友明离开,表示说还有很多工作,需要沈校长配合。 他们的理由也很充分——有他在,我们的排查工作,效率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沈光明是急得不停地乱走,但是偏偏无可奈何——他甚至连电话都不敢随便打。 当天晚上,他躲在一个朋友的江景别墅里,这是他朋友的外宅,知道的人不多。 他俩一边赏雨一边喝酒,猛然间,时利和公司的一名职员跑了进来,匆忙地发话,“沈总,不好了,住建局梁处说了,年前会抽检咱们公司的资质。” “梁处?”沈光明的朋友先出声发话了,“梁小山?那不是你朋友吗?” 沈光明的眉头皱一皱,似乎是感到有点意外,但是他的脸上,同时恍惚还有一丝……释然?他若有所思地发问,“梁小山没说别的吗?” “据说是,他说得很含糊,”职员表示“我也很懵圈”,“张副总大致在群里说了一句,‘梁处尽力了’,我不敢在微信上问。” 自打沈光明躲起来,他不但不敢随便打电话,连手机都不敢带在身边。 他不是怕定位——没凭没据凭什么定位他?就算悄悄定位,也没理由抓人,他是怕窃听。 所以他带在身边的职员,就是帮他协调各方的——是一个办事很认真的质检员。 “屁的尽力,”沈光明的朋友骂一句,“住建局那帮家伙,就没个好货,正经的嘴上叫哥哥,腰里掏家伙,多少钱都喂不饱的。” 小伙子犹豫一下,还是尝试辩解一下,“梁处那人,真的还不错,又爱玩,跟张总的关系也很好……能玩到一起去。” 猛然间,沈总长叹一声,“终于……还是来了啊,也好,省得提心吊胆了。” 他的朋友眉头一扬,“什么来了?” “杨家的压力来了,”沈光明淡淡地回答,“老梁那人……怎么说呢?他的身板还差点,不敢随便针对我,但是有不可抗力压下来,他顺便揩点油,人之常情。” “我就说嘛,”他的朋友冷笑一声,“哪有不偷腥的猫?你在住建系统关系这么多,真要硬顶的话,杨家人……呵呵,顶了也就顶了。” 这话……没毛病,住建那帮人硬顶的话,真有这个可能,沈光明也是因为有诸多类似的关系,才敢说杨家已经不复往日威风。 但是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人家凭啥为了一个商家,硬扛杨家的怒火? 更别说他们能借此再薅一把羊毛,何乐而不为? 沈光明冲着自家的质检员一努嘴,“去,从车里拿出我的手机来……唉,没想到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他一直在赌,赌杨家不会太过关注锦城的事情,当杨玉欣遇袭的时候,他估计自己赌输的可能性很大,但是既然有希望,那就不能放弃。 是人就要面临站队的问题,他既然选择了一个队伍,在绝望之前,不能随便改变阵营。 但问题的关键是……他判断错了,杨家的压力从上面下来了,那就不能再犹豫了。 杨玉欣在夜里十点的时候,接到了电话,沈光明希望上门拜访,还有重要情况要陈述。 杨主任直接表示,今天晚了,我已经休息了,有再大的事情,明儿赶早吧。 挂了电话之后,她才轻哼一声,“这人呐,就是这样,我挨了一枪他没反应,一查他家的资质,他忍不住了,有重要情况汇报……早干什么去了,真以为我杨家该唱凉凉了?”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630章 天高任鸟飞 杨玉欣自认,自己不是一个仗势欺人的人,虽然有时候做的事情,确实是普通人做不到的,但那是因为她的起点就在那里摆着,而不是她特意谋求特殊化。 别人骑车,我坐车,那是因为我家里有这条件。 下雨天的时候,我家的车开得慢,没把雨水溅到你的身上,这是我的基本素质。 但是你要求我别坐车,穿上雨披骑车,这就过了,我明明是有这个条件的。 现在她找人查沈光明的资质,那也是因为,沈光明在事情发生之后,一直不找她沟通。 我不难为你沈家,是我有这素质,但是你丝毫反应没有,岂不是证明我杨家可欺? 所以她找人查资质,不是图什么,就是要给对方压力——来来来,主动交代一下。 杨家不发威,你还以为我们病危了呢。 所以她直接晾一把,转头看向冯君,“这些人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冯君顾不得理她,而是一指眼前的电脑,出声发问,“这个……这个人是在打电话吧?这个姿势不像是在打游戏。” 他正在和小田分析一些录像——当然,能传到他手里进行分析的,基本没多少保密价值。 大数据时代,实现了许多以前不可能想像到的梦想,但是同时,依旧有很多不完善的地方,完善需要一个过程,这期间还是需要人力来筛选。 经过排查,区域内的手机信号收集了不少,但是手机号和打电话的人,很难一一对上号,遗漏的地方到处都是——撇开GPS定位不谈,手机扇区定位,偏差个两三百米那叫合理。 冯君其实也没啥兴趣,去接手警察的工作,不过……这不是闲得没事吗? 两人正分析着,小田的手机又亮了,有人给她发来了信息——在购物中心购物的朱岳福,又在大家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今天发生在峨眉武校门口的事情,实在太严重了,没有证据显示,此事跟朱岳福有关,但他也是被重点怀疑的对象,所以跟踪监视朱董的人升级了,是专业人士。 非常遗憾的是,此人居然再次甩脱了跟踪的人,他连座驾都不要了,明显是有人接应。 不过据专业人士分析,此人应该是没有发现异常,只是下意识的自我保护行为。 因为他的手机没有关机,通过技术手段,还是可以定位。 现在他的手机信号,正在省zheng府宿舍附近,警察们也不敢乱来,这个地方可不是能随便使用技术手段的,而且,谁知道人家朱老板在联系谁呢? 又过了半个小时,冯君的眉头一皱,走到别墅顶的阳台上,点起一根烟。 雨还在下着,阳台不是封闭的,细密的雨丝纷纷落到了他的身上。 他四下看一看,隐约能感觉到,在黑暗的角落里,起码有两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烟抽到一半,杨玉欣也走了上来,手里撑着一把伞,想给他打上。 “我不需要,”冯君一摆手,淡淡地发话,然后抬手指向一个方向,“省zheng府的宿舍,应该是在那个方向吧?” “稍等,我有点转向,”杨玉欣退到屋檐下,放下雨伞,拿出手机划拉两下,然后微微颔首,“没错,就是那里,不过那是旧的大院……” 她走到冯君身边,将手里的地图缩小一些,“你看,这里才是新的宿舍,大致方向也差不多,但是偏了……有三十度左右。” “哦,”冯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再说话。 不是没话说,而是不能说——谁知道附近有没有窃听设备呢? 杨玉欣收起手机,双手很自然地搂住了冯君的左臂,“天色不早了,外面冷,回屋里吧?” 冯君被她这个动作弄得吓了一跳,“杨主任,现在盯着咱俩的,绝对不止一双眼睛。” “那又怎么样?”杨玉欣不以为然地发话,“我倒是想看一看,谁敢乱嚼舌头。” 体系里和社会上,是截然不同的,明星的新闻,那是随便曝光,吃瓜群众喜闻乐见,但是高层的那些宫闱私密,又有谁敢说? 冯君苦笑着摇摇头,“我知道你对他们意见大,但是……何必呢?” 他猜得没错,杨玉欣对这些人,还真是有些意见,根据现场的检查勘测,再加上监控录像分析,如果不是冯君挡住了那一枪,杨玉欣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可能性,胸口中枪。 杨主任当然很恼火,在自己的老家,居然受到了这样的袭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好好的锦城,被你们治理成了这个样子? 这个时候,如果还有人敢传播杨玉欣的绯闻,那是铁铁的作死了,合着你们治理地方不行,打听领导的私密,倒是很在行? 冯君抽了两根烟,才回房间休息了。 不过他躺下还不到十分钟,房门一响,一条人影带着香风闪了进来。 “杨主任还不休息?喂……别这样,前两天不是好好的吗?” “我不敢一个人睡,”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传来,然后被子里就多出一个人来,“总觉得……房间里不知道哪儿藏了一个人。” 冯君能理解这种感受,他不能接受的是,“那你也该穿上睡衣什么的吧?” 杨玉欣的身子一僵,声音也变得萧索了起来,“你是……嫌我老了吗?” 冯君轻叹一声,“你当然还不老,但是……我不喜欢把简单的关系搞得复杂化。” “不会变得复杂,今天晚上天气太冷了,咱们只是抱团取暖……你没感觉到我很冷吗?” “你这么做……不怕小田发现吗?她没准会跟你堂哥说的。” “小田现在还在大厅呢,女人都是喜欢暖和地方的,我有个直觉,如果我不来取暖,还是会有其他人来的,那么我为什么委屈自己?” “小田还在大厅……”冯君沉吟一下,终于一抬手,将身边人搂了过来。 接下来的事情,自不必说,一个是久旷之身,一个也不是什么道德君子…… 一个小时之后,久旷的这位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沉沉睡去。 冯君多少要好一点,起身去了卫生间,打开龙头哗哗放起水来,显然是打算泡个澡。 没人注意到,没过多久,楼顶天窗被悄无声息地打开,一条人影冲天而起。 度假村里不缺少摄像头,但是向上方摄像不算多,比如说这个别墅型的房间,四周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监控,外来者不经过周围,谁上得了房顶? 既然如此,何必让摄像头监控天空?拍飞鸟不成? 也就是这个度假村档次高,接待标准也高,设计的时候,考虑到未来接待的贵宾,可能遇到来自天空的威胁——比如说直升机伞降之类的,弄了几个对天空的摄像头。 但是这些摄像头一般连盖子都不取,有的甚至只有架子和连线,摄像头都没装上去。 度假村的一栋主楼上,倒是装了不少能监控四周的摄像头,其中两个摄像头,能大致监控到冯君所在的别墅房顶。 但是距离太远,红外摄像头的效果不佳,再加上又是雨天,就更受影响了。 此刻锦城市的城郊,一栋九层楼的顶层,正在做一场法事。 这里属于一个城中村,而这栋楼房,正是村长蒋长捷名下的产业。 蒋村长身家亿万,好事坏事都做过不少,也经历过数次极其险恶的暗算,结果都化险为夷,后来就成为了佛家的坚定信徒。 他这一处房子,院子的面积有一亩地还多,近八百平米,楼房大概是三百多平米的地基,九层下来就是三千平米的使用面积——这还是不加地下停车场。 房子的结构就不用多说了,蒋村长是诚心礼佛之人,一楼就设有一个佛堂,而九楼的一多半,是一个面积两百平米的超级大佛堂。 这里主持小型法事,是足够了。 此刻,就有一个和尚在做法,他的身边有两个小沙弥,还有朱岳福以及……蒋长捷。 其他相关人等,都被禁止入内。 蒋村长晚上有应酬,十一点才回来,一般这种时候,他都不回家了,锦城市还少得了他夜宿的地方? 今天他是知道释明信大师要借自家佛堂,除魔卫道做一场功德法事,才赶回来旁观。 佛堂的地面上,摆了三十六盏油灯,七十二根蜡烛,组成一个非常规律的阵型,阵型中是三个硕大的香炉,每一炉有三柱高香。 三个香炉的中央,是个一人高的三棱柱,每一面都贴着一张照片。 三张照片是同一人,一个年轻英俊的男子,照片下方是一张黄绢,上面写着生辰年月等。 在场的人都知道这年轻人是何方神圣,正是那传说中有大法力的洛华庄园冯大师。 见到朱岳福一副患得患失的样子,蒋长捷伸手拍拍他的肩头,递过去一根烟,很轻松地笑着发话,“明信大师佛法高深,你算找对人了。” 他是堂堂的城中村村长,虽然级别不高,实权却极大,手握土地的资源,根本不把街道办的领导放在眼里,区里领导也只认那么三四个…… 朱岳福这次没拿电子烟,而是老实地接过了香烟,皱着眉头发话,“我其实是礼佛敬道的,实在是那家伙欺人太甚……” 就在此刻,不远处传来一声轻笑。 第631章 深夜魅影 蒋长捷是货真价实的坐地户,朱老板这种外地来的商人,还真不在他眼里。 就算不说权力,只说身家,对方那区区三个医院……也能叫产业? 看到朱岳福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他心里十分鄙视,一个外地人,能起什么风浪? ——朱老板并没有告诉他们,冯君背后有锦城杨家。 否则的话,蒋村长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很可能会直接吓尿了。 体制本身,就像个生态链,大鱼吃小鱼一级压一级是必然的,但是也存在天敌一说。 杨家虽然在锦城的存在感大大降低,但依旧不是蒋长捷这种坐地户敢惹的。 蒋村长能坐大,很大一部分是靠着体制的力量,他可以看不起朱岳福甚至沈光明,但是绝对不敢对杨家不敬。 朱岳福和沈光明是做企业的,哪怕在锦城干不下去了,咬牙割肉之后,换个地方还可以东山再起。 但是做村长的,总不能换个地方,再做村长吧? 说句更实在的话,蒋长捷能坐稳村长,无非是可以完成利益链输送,办事比较靠谱分得清轻重缓急,难道换个人做村长,就做不到这些? 朱岳福太明白这些了,所以他没敢说出杨玉欣的存在。 蒋长捷正在鄙视朱老板,猛地听到有人轻哼,忍不住侧头过去看一眼,眉头一皱,冷冷地发话,“谁让你进来的?” 他不认识来人,但是这无所谓,这里是他家,他做法事的时候,妻子儿女都不能旁观,现在有人蓦地冒出头来,他只管呵斥就是了。 朱岳福侧头一看,发现是一个身着道袍的矮小男人,顿时睚眦欲裂。 他一蹦老高,大喊一声,“你这家伙……还敢来?” 朱老板其实没认出这个人来,但是一看装束和身材,他就能确定,这就是盗窃了美容整形医院,让他损失惨重的那厮。 他喊的声音挺大,蒋长捷看他这么激动,眼珠一转,顿时闭嘴不做声了。 正在念经的和尚对此无动于衷,真正的充耳不闻。 两个小沙弥的心性不是很坚定,侧过头来看了两眼,不过也仅此而已。 瘦小的道士不说话,从阴暗中缓缓地走了过来,面无表情。 “是他,就是他!”朱岳福大声地喊着,声音里有不可抑制的颤抖,他高声尖叫,“大师,就是这个邪魔,他偷走了我的东西。” 和尚终于侧过头来,看了道士一眼,然后不理会,转过头继续念经。 他没有说话,但是态度已经表明了——劳资有正事做,别来烦我。 眼看事情将变得不可收拾,蒋长捷定一定神,站在原地一抱拳——他都不敢走上前,“这位……额,大师,这是我的私宅,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瘦小道士眼珠转动一下,看向了他,嗓子里发出了尖锐刺耳的声音,仿佛金铁在摩擦一般,“你确定……想知道这个误会?” 蒋长捷只听到这个声音,就觉得头晕眼花,全身战栗不已,心说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朱岳福说得还真没错,这家伙……确实是像个妖魔。 这一嗓子,把念经的和尚也惊动了,他站起身来,看着道士,皱着眉头发话,“长捷居士……你的居所,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吗?” 蒋长捷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瘦小道士的手一扬。 紧接着,就是一声脆响,房顶的一处射灯砰然炸裂。 蒋村长看得忍不住一抖,这是他安装在佛堂里的一个摄像头。 摄像头安装得极为隐秘,一般人应该看不出来才对。 他也不是想要对什么人不敬,纯粹是想要以防万一——阴暗事见得多、做得多了的人,有这种心态很正常。 像今天大师做这个法事,他也录了下来,一来是自己钻研,二来……也算是素材积累。 矮小道士那刺耳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下就可以痛快地说话了,不想走的,就别走了。” “我走!”蒋长捷吓了一大跳,转身就向门外走去。 他认为自己是虔诚的居士,但是他只对佛陀和菩萨虔诚,大师什么的,他也愿意敬畏,但是大师和别人的纠葛,他就未必要参与了,这种可能非人的存在,他绝对不愿意招惹。 同时他还不忘解释一句,“我只是出借了佛堂,尽了一个佛家信徒的本分。” “蒋老哥,”朱岳福高叫一声,“麻烦你把我的人叫上来!” 卧槽尼玛……蒋长捷发誓,自己现在手里有枪的话,肯定一枪杀了这个混蛋——你这是一定要拉我下水了? “嘎嘎,”矮小道士怪笑两声,“真是交友不慎啊……那你也别走了。” “大师你听我说,”蒋长捷高声叫着,“我跟他们没关系,我保证……” 话说到一半,他撒腿就跑——对于他这种自己打拼出来的人来说,把希望全部寄托在别人身上的行为,是相当愚蠢的,关键时刻还是得靠自己。 只要他能跑出房间,在楼道里喊一嗓子,就足够用了。 然而瘦小道士又是一抬手,一道指风打出,正中他的腿弯,蒋长捷顿时跪倒在地,因为冲的势头过猛,还连着打了好几个滚。 明信大师的眼睛一眯,阴森森地发话,“指风打穴……道友是武当之人?” “武当有人会这个吗?我倒是不知道,”矮小道士面无表情地回答。 然后他又是一抬手,将两部手机凌空摄入手中,手上微微用力,直接将手机捏碎。 明信大师见状,又是倒吸一口凉气,他是识货之人——其实这种货,是个人就认得出。 佛堂的光线不是很明亮,大家未必能看出指风打穴,但是隔空摄物……谁能看不出来? 释明信沉声发话,“道友功法精湛,老衲深感佩服,但是,我佛门也有护法金刚,道友如此修为,当去找我佛门大修较量,来找我们,不觉得胜之不武吗?” “嘎嘎,”瘦小道士又是两声干笑,“你们做法暗中伤害他人,就胜之很武吗?” 冯君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法门,但是隔着很远,他都能感受到此地散发出的对他的恶意。 度假村距离这里,怕不有十多公里,他在房间里,就感受到了这里传来了隐隐的威胁,而且冥冥之中,仿佛还有什么物事,在吸取他的力量甚至灵魂。 他不知道这个方向出现了什么问题,所以他有必要向杨玉欣确认一下,这个方向有些什么——他知道省zheng府的宿舍不在这个方位,但是……谁知道人家有没有新的宿舍? 他考虑得没错,省zheng府还真有新宿舍,不过还好,新宿舍也不在这个方位。 反正遇到这种莫名其妙的事,他是一定要弄个明白的。 至于说他和杨玉欣之间那点事……怎么说呢?双方都有点心,也都是成年人了,能为自己的行为做主了,而且她今天受了惊吓,可怜兮兮的,需要找人安慰情绪也很正常。 当然,对冯君而言,杨主任的年纪确实大了一点,不过而且她说的一句话,让他有点心有余悸,那就是……她不进他的房间,小田也有可能进。 这个猜测……怎么说呢?冯君认为,这种可能性是客观存在的,不仅存在,可能性还很大! 毕竟哥们儿年少多金,又英俊帅气,还能豁出去当护花使者。 那么小田一旦进房间,他还怎么方便半夜出去?毕竟那位是专业的。 而且小田在大厅呆着,看着杨玉欣留宿在房间,还能起到另一个作用。 那就是证明他一晚上都在房间里,跟杨主任做那种不可描述之事。 在此期间,外面在发生什么事,他也不会有任何的嫌疑。 当他赶到自己感应的地方,悄然进入房间之后,看到了朱岳福,他瞬间全部都明白了。 令他感到意外的是,自己所感觉到的心悸,不是假的,居然真的有人想要害他,而且是通过做法的形式……这个秃驴,确实是有点手段。 他有点好奇这个做法的原理,但也仅仅是一点好奇——这玩意儿在手机位面没用的。 这种手段,很容易引起受术者的警觉,连他这炼气中阶的修者都能察觉,能有多大实用价值,指望拿它去害出尘期吗? 不过不管怎么说,对方的行为,是彻底引起了他的杀心。 但是明信大师不同意他的说法,和尚很不满意地表示。 “我做法不是暗中害人,而是驱除煞气,道友是道门大修,应当知道那位施主心中,戾气横生,这是外邪入侵导致的……驱除了煞气就好了。” “嘎嘎,”瘦小道人又是干笑两声,“都说出家人不打诳语,秃驴你欺负我不懂吗?” 别说,他看了一阵之后,还真的看出一点门道来——多亏最近恶补了不少茅山的典籍,再加上手机位面的一些基础知识,他大致能理解这是什么术法了。 和尚正色发话,“牛鼻子你莫要血口喷人,我这只是一个除煞术法。” 他打算借着争执,拖一拖时间,万一能引起蒋家人的关注,就最好了。 此刻动手的话,他真是半点信心都没有——不是每个高僧都会武功的。 “屁的除煞术法,”瘦小道人直接爆了粗口,“是化用的钉头七箭咒术,秃驴你借用道门神通,真当我道门无人?” (月末了,现在月票有点少,先推一个,想看精彩内容,还请月票支持。) 第632章 海阔凭鱼跃 钉头七箭咒术,在道门的名气极大,据说是通天教主一脉的神通,但是事实上,这是遮蔽天机逆天改命的手段,每个修道者早晚都会接触到。 这种手段非常惊人,想要全面掌握会很难,在手机位面,估计也没几个大能可以做到。 地球界的道门,大概很是出了些惊才绝艳的人物,竟然研究出了阉割版甚至定制版,传说中诸葛亮得了“七星延寿术”,可延寿二十载,可惜被魏延不小心踢倒一盏油灯,破坏了。 冯君对这个传说,表示谨慎的怀疑,他认为真有延寿术,也不可能是七盏油灯,而应该是四十九盏油灯才对。 七星对应的是北斗,南斗主生北斗主死,主死的七星,怎么能延寿? 正经是七七四十九,那是死到不能再死,物极必反,反而有了生机。 也就是所谓的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天无绝人之路,诸葛亮追求的,是那“遁去的一”。 所以钉头七箭咒术,一听就是害人的东西。 这种术法属于定制版的逆天改命,茅山有,王屋山也有,擅长捉鬼的龙凤山和青城山都有,甚至武当的“北斗七星阵”,全真七子的七星阵法,跟这都不无关系。 明信和尚听到这话,脸色顿时一变,“我这是佛门斩妖除魔的手段,怎么会是你道门害人的法子?” 瘦小的道士怔了一怔,然后点点头,“好吧,就当你说得有理。” 释明信听到这话之后,顿时就是一愣,他都已经做好跟对方长篇大论的准备了,哪曾想对手竟然轻易地认输了? 下一刻,他的心里隐隐生出了不妙的感觉。 但是非常遗憾,他这个感觉,来得太晚了一点,只见那矮小道士身影一闪,眨眼之间,就将三个和尚打晕在地。 “大师……我有话说!”朱岳福吓得魂飞魄散,忙不迭大声喊叫。 “我也有话说!”蒋长捷都快被吓死了,他在江湖上,见的风风雨雨多了,但是还真没见过这么诡异的场面,“我是被蒙蔽的!” 冯君看了他俩一眼,沉声发话,“一人扛一个,上天台。” 九层是顶楼,顶楼上面还有一个阁楼和大面积的天台。 蒋长捷和朱岳福不敢拒绝,只能一人扛一个小沙弥,向天台走去。 两人都知道,此时呼救,还有被解救的可能,但是这种可能性真的太小了,以对方神鬼莫测的手段,他俩没准才出声,就被道士扔到楼下了。 上天台,也可能小命不保,但是不激怒对方,没准还有存活的可能。 毕竟是太平盛世,一下出现五条人命的案子——这道士估计不敢吧? 朱岳福冲蒋长捷很隐秘地使个眼色——咱俩把和尚一扔,可以分开逃。 但是蒋长捷此刻,极为痛恨朱岳福,刚才不是姓朱的一声喊,他已经下楼了,何必冒这种风险?他痛恨此人强行拉自己下水。 所以他直接发话,“大师,朱岳福好像有搞事的心思……我实名举报。” 话刚说完,他就恨不得给自己一记大耳光子,自己就站在这儿说话,说什么实名举报? 朱岳福是再次被自己的小聪明坑了,他狠狠地瞪蒋长捷一眼,“实名举报……你是被别人实名举报习惯了吧?” “老子再怎么被人实名举报,也比你这给直肠癌做痔疮手术的人强!”蒋长捷黑着脸发话,“你不做手术,人家会死吗?起码知道那是癌症,不能随便割吧?” “你特么放高利贷,害得人跳河,就很正直了?”朱岳福脸一沉,“还虔诚的佛教徒?我呸!” 得,这两位直接掐上了。 冯君也不理会这俩,三人一人拎着一个和尚,走上了天台,他才出声发话,“跳吧。” “啥?”蒋长捷和朱岳福齐齐傻眼了,你说啥? 天上还下着细密的小雨,天台上湿漉漉的,阴冷异常,这话让两人觉得身上越发阴冷。 “你俩都是人渣,跳楼吧,”冯君的身形一晃,千面术失效,变回了本来面目。 他轻描淡写地发话,“我这人讲究,让你俩做个明白鬼……找人算计我,这事儿不死不休。” “大师,真不关我的事儿啊,”蒋长捷吓得直接瘫软在地。 朱岳福倒是比较镇静,说实话,他是闯过海的人,论胆子,真的比蒋村长这土鳖大一点。 冯大师显出原型,这让他在惊骇之余,真正地感觉到了追悔莫及——早知道这位有这样的法力,我犯得着去招惹他吗? 不过现在,说这些都晚了,他的思维真的很敏捷,所以,他知道冯君现在最想听到什么,“枪击您的人,我大概可以猜到是谁干的。” “是吗?”冯君笑了起来,甚至摸出一根烟来点燃,“说说看?” “我大致有了猜测,”朱岳福懂得抓住各种机会,关键时刻,他的语速极快,“就那么几个人而已,我可以全部奉告,只求您饶我一条狗命。” 冯君摇摇头,很干脆地表示,“既然要让你死个明白,我也不打算骗你,实话跟你讲,这是不可能的,你必须死。” “这我就不懂了,你骗一骗我也好呀,”朱岳福此刻的表现,是相当光棍,“反正是个死,我已经没了幸存的心思,为啥还要告诉你那些人?” 冯君的面孔已经变了过来,但是身材依旧非常瘦小,这让他的头显得格外地大,阴冷的雨夜里,这种极不协调的身材,让他整个人都显得诡异异常。 他摇一摇硕大的头颅,阴森森地发话,“如果你老实说了,我不动你家里其他人,我这人说话算话……除非他们再作死。” 朱岳福听得睚眦欲裂,“祸及家人?你年纪轻轻,手段太过了吧?” 冯君轻喟一声,又抽一口烟,“姓钱的两人,打上了我父母的主意,我这人从来都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当然,你可以说你不知道。” 朱岳福听得愣了一愣,他有心想辩解,自己真的不知情,但是最终还是叹口气,艰涩地发话,“我还有点好奇,为什么你不先去找沈光明的麻烦?你就让我做个明白鬼好了。” 如果沈光明先被收拾,他看到姓沈的下场,绝对能够豁出去,以最大的诚意打动对方。 所以他的心里,是真的不服气——你为什么要先对付我呢? 冯君的回答很简单,“你做的行业太缺德了。” 朱岳福也估计到是这个答案,他心里感觉特别地委屈:我已经很克制了,没去搞什么肿瘤专科医院,那才真正的骗死人的钱。 他的同乡里,真就有人做这种专科医院,来钱还特别快。 他们想方设法地榨干癌症患者的潜力——是潜力,不是钱包。 榨干钱包算什么?借钱甚至骗钱的潜力,都得榨干,那才叫真正的榨干。 而朱岳福开医院,先开肛肠医院,然后开鼻炎医院,虽然赚的钱也比较缺德,但是无论如何是治不死人的。 当然,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不开肿瘤专科,是嫌这样的医院开起来太麻烦——私营医院遇到医闹的概率要低很多,但也不可能完全杜绝。 不过这些话,就不用再说了,他身子一跃,就向楼下跳去——劳资要强了一辈子,死也要死得有尊严,无非是看错了人压错了宝,劳资愿赌服输! 至于那些嫌疑人?呵呵,你是别想知道了! “嗵”的一声大响,从楼下传来,然后周围就响起了尖叫声。 这是阴冷的雨夜,蜀地又没有暖气,一般人都会躲进屋里,连窗户都会关着,冯君他们在楼顶说话,也不担心别人听到。 但是跳楼的动静就太大了,一百多斤从三十米高落地,别说声音,附近的住户甚至能感到房屋微微一颤。 冯君也没在意,而是看向蒋长捷,笑着发话,“蒋村长,到你了。” 蒋长捷平日里,也是吆五喝六的人物,但是这一刻,他双膝一软,直接跪倒在泥水里,不住地磕头,“大师饶命,我愿意供奉出全部的身家,求您饶我这一次。” 冯君只知道这家伙是城中村的村长,这个职务不会带给他任何的好感,而且这厮能起这么高的楼,也足以从侧面说明一些问题了。 不过此人的恶行,他还真不是很清楚,所以他也懒得啰嗦,“你已经看到了我的真实面目,以为我会这么放你离开吗?” “这事儿我肯定不敢说出去,”蒋村长此刻的反应,也极为机敏,他快速地发话,“再说了,我说出去,别人也得信呐。” 冯君冲着他呲牙一笑,“你是想拖时间,等楼下人冲上来吧?” “不敢,我真的不敢乱说的,”蒋长捷连忙摆手,耳朵却是情不自禁地竖着, 楼道里,果然传来了纷乱的脚步声。 冯君拎起三个和尚,一手一个抛下楼去,楼下接连传来三声大响,又有人惨呼一声,好像是被……砸中了的样子。 然后他笑吟吟地看向蒋村长,身体凭空浮起两米多高,“跳下去,要不我杀你全家。” 第633章 五连跳 蒋长捷最终还是选择了跳楼。 他当然不想这么做,甚至他都计划好了,在下落的过程中要大喊,“冯君杀我”。 从九层楼到落地,是要一个过程的,他的外甥曾经说过,从楼顶跳到楼下,得两秒多种,说什么艾滋等于二分之一集体的平房。 然后他儿子给了表弟一个大嘴巴子,“你会不会说话……” 不过最终,蒋村长选择了乖乖听话,因为冯君说的最后一句话——要不我杀你全家。 更可怕的是,对方说话的时候,身体已经虚悬在了空中。 楼下的人冲得再快,也得有十来秒才能冲上来,而非常明显,冯君不可能被楼道的人堵住。 他别无选择,甚至跳下去的时候还在想:虽然要死了,但家产保住了。 人在临死前,都会想些理由来安慰自己的。 与此同时,冯君的身子也猛地拔高,飞到一百多米的高空之后,转眼就消失在茫茫的雨夜中。 他回去得相当及时,进了房间不到五分钟,就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杨玉欣被冯君点了“昏憩穴”,力道虽然不重,但也睡得相当沉,敲门声足足响了两分钟,她才睁开眼,不耐烦地嘟囔一句,“谁,干什么?” “杨主任,”小田在门外大声喊,“有重要消息!” 下一刻,冯君裹着一条浴巾打开了门,不耐烦地发话,“什么消息,至于这样吗!” 他从头到脚都是湿漉漉的,浴巾在腰间系着,露出了精壮的上身,无数细小的水珠,在他的胸肌和腹肌上滚动着…… “好辣眼睛,”小田下意识抬手捂住了眼睛,却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你在干什么?” “你这不是废话吗?”冯君不满意地哼一声,“我在泡澡……有什么急事?” 小田的手指张开,从指缝里看着他,“这天气……你不冷?” 别墅里的空调开得很足,但是依旧难挡刺骨的寒气,她身上还裹着羽绒衣,还有点发抖。 “过分了啊,”杨玉欣的声音从床上传出,旋即顶灯被打开。 她全身都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了一个脑袋,睡眼惺忪地看着门口,脸上是浓浓的不满,“大半夜地敲门,问我们冷不冷?” 小田受到呵斥,思维终于回到正确的轨道上,“杨主任,朱岳福死了……跳楼了。” 杨玉欣的反应比较迟钝,良久才回过神来,“哦,死了……自杀?” 小田犹豫一下回答,“看起来……不太像,他杀的可能性大一些,一共有五个人跳楼。” “五个人跳楼……”杨玉欣顿时沉默了,沉吟一下才又发问,“在省zheng府宿舍?” “这个……不是的啦。” 杨玉欣这才出了一口气,在那个地方五连跳的话,她都会有强大的压力,“好了,我俩知道你,你稍等……让我们收拾一下。” 十分钟后,冯君和杨玉欣走了出来。 一个是穿着加厚的棉质睡衣,头发还是湿漉漉的,另一个则是在睡衣外面,还穿了一件羽绒大衣,脚上一双毛茸茸的棉拖鞋,中间却是露出了半截白生生的小腿。 奸夫**!小田心里暗骂一句,脸上却是没什么表情,把才收到的消息说了一遍。 杨玉欣知道她说的那个城中村,想了一想之后,她疑惑地发问,“你们刚才还说,朱岳福是在省zheng府宿舍旁边,没错吧?” 小田也算是心直口快的女汉子,听到这话,忍不住脸一红,“这是他不知道怎么猜出来了,所以只是……大概只是把手机放到了那里。” 冯君听到这里,忍不住嘀咕一声,“大概?” “只能是大概,”小田坦坦荡荡地回答,“那里是什么地方?省zheng府大院,我们只能推测,不可能去实地检查。” “这就有点荒谬了,”冯君不以为然地摇头,“你们这么做,也是为他们好。” “这个不用你说,大家都知道,”小田白他一眼,“但问题是……命令谁来下?” 冯君明白了,好端端的事情,偏偏不能推行,关键是没人愿意担责。 “你不在体制里,缺少一些了解也正常,”杨玉欣见他情绪不高,于是出声安慰,然后又看向小田,“朱岳福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小田迟疑一下,才出声回答,“据初步调查,朱岳福是请了和尚作法,想要害冯总……” 这个事情是瞒不过警方的,佛堂里有冯君的照片和生辰八字,而且此前做法的过程,已经被监控拍下了视频。 冯君想要拿走佛堂的证据,那是绝对不够,必须还得去监控室,拿走监控录像。 做到这两点,也不是很难,但是他没有这么做,而是压根儿没动那些东西。 因为他想到了,拿走东西不难,但是他不确定,有多少人知道了这件事。 和尚做法害人,害的还是枪击案的受害者,这种事情绝对不可能四下张扬,但是朱岳福当时就表态了,他还有手下,就在楼下。 而且,蒋长捷是在自己家,他家人可能完全不知情吗?恐怕是未必。 再说了,朱岳福请释明信出手,存在不存在中间环节?有没有其他知情人? 释明信做法前,是否跟别人吹嘘过,要降妖除魔? 不可知的因素太多了,冯君总不能因为要以防万一,就把可能知情的人全部干掉。 别说他做事没有那么残忍,就算他能横下一条心来,可是他根本就无法确定,到底有多少知情人。 连名单都没有,还说什么封锁消息?漏了一个跟漏了全部,能有多大区别? 所以他直接放弃了抹杀痕迹的打算。 无法彻底抹杀,那就不去管了,反正是别人作法害他,又不是他作法害别人。 事实上,警方在看了蒋长捷家的视频之后,也是一脸的懵逼——那个瘦小道士,朱岳福能确定,就是偷东西的那位,但是非常遗憾的是,视频就此中止了。 至于那道士,更是凭空消失得无影无踪。 有警察建议,说咱们得去找冯君问一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管怎么说,蒋长捷也是仁达戴表呀,怎么能这么不明不白就死了呢? 这个建议,遭到了同事们的反驳——没错,蒋长捷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但是咱们就能不明不白地去找冯君了解情况? 人家冯君做错什么了?难道就是因为被作法了,所以就错了?咱不带这么搞笑的。 其实说到底,还是那句话,找冯君调查?可以呀,但是没凭没据……谁来下这个命令? 这一夜,就在警方的不眠不休中度过了。 杨玉欣睡得很好,自打她在梦中被小田叫醒,两人就算是过了明路,她直接睡在了冯君房里。 寒夜里,有温暖的怀抱可以依偎,那是她遗忘了很久的体会,被枪击的阴影也烟消云散。 甚至在后半夜,两人又深入地交流了一次,增加了对彼此的了解。 一觉醒来,天已经蒙蒙亮了,窗外的雨还在窸窸窣窣地下着。 躺在温暖的被窝里,蜷缩在温暖的怀抱中,感受着耳边炽热的呼吸,她只愿这一刻……便是地老天荒。 然而非常不幸的是,她终究要回到现实,离开那重重的温暖,面对这阴冷的现状。 起床之后,两人也没有显得有多么亲密,而是像往常一样,保持了适当的距离。 冯君的心里认为,这只是一夜的荒唐,她缺乏安全感,所以他慰藉了,就这么简单。 当然,也有一些技术因素在里面——毕竟他需要制造自己不在场的证据。 而杨玉欣却知道,两人是注定没有结果的,有这一夜的回忆,已经够她回味很久。 连阴雨还在下着,今天已经是年末了,马上要迎来新的一年。 按照两人的计划,今天还可以在锦城四周游玩一圈,在这里,冬天的连阴雨太常见了,不会给人们的起居生活带来多少影响。 不过昨天的枪击案,让两人都没了游玩的心思,小田更是建议,咱们在四周走一走就好。 事实上,她的同事们都已经发来了抗议,田儿啊,让这俩消停一阵成不? 数千万的盗窃案,紧跟着就是惊动整个锦城的枪击案,再然后,又是五人跳楼案…… 咱人民jing察再能干,也受不起这样的刺激呀。 所以三人商量一下,决定就在附近走一走,然后再选个合适的地方,搞一个火锅野炊。 出门的时候,就九点了,三人没有开车,就是一路步行,度假村其实也不小。 然而,三人出门不到十分钟,杨玉欣的手机又响了。 来电话的,是本地一个尾数四个六的号码,她迟疑一下,决定冲着这个号码,接了电话。 电话才接起来,那边就传来一个谄媚的男声,“哎呀您好,请问是杨主任吗?我这贸然打电话,很不好意思啊,主要是前一阵,收集了一些钱币,想请您鉴赏一番。” 毫无疑问,这位是花费了不少心机的,居然能打听到,杨玉欣喜欢古钱币。 杨玉欣迟疑一下,沉声发话,“你打错电话了。” (定时更新,晚上有几个蹭饭的家伙来了,得招待一下,明天还得陪视老父亲,不过欠萌主的两更,本月一定还清,现在月票掉得厉害,谁还有月票没投吗?) 第634章 沈总跪了 杨玉欣当然不会以为,对方是真的打错了电话。 能知道她电话号码的,就没几个人,能喊出“杨主任”的,这就不可能是外人了。 至于说知道杨主任玩古钱币的,那更是少有了——京城的圈子里,可能流传得还多一些,但是在锦城,知道的人真的是屈指可数。 别小看这一点,高层领导的爱好,并不是一般人能掌握的。 富鸿集团的老总能知道杨玉欣的爱好,那是他的层面够了,但是他可能告诉别人,杨主任的个人爱好吗?别逗了,大家都知道了,他的机会可不就少了? 所以这些消息,大多时候也是被垄断的,一般人根本接触不到。 正因为如此,杨玉欣下意识地感觉到,这个陌生的电话不是很正常,就想挂掉。 “别啊杨主任,您听我说,”那位在电话那边叫了起来,“我叫沈光明,在锦城开了一个小店,一向诚信待人,早就想拜访您一下了。” 杨玉欣还是压了电话,然后看一眼冯君,“沈光明亲自打电话过来了。” “呵呵,”冯君笑一笑,心说那家伙是真的急了。 沈光明可能不急吗?他都快被吓死了。 原本他是想看一看,冯君会怎么对付朱岳福,就算峨眉武校发生枪击案,他也只是托人求情,心里未尝没有静观其变的意思。 但是……五连跳啊,五个人里,他认识四个,只有一个小沙弥,他没接触过。 朱岳福就不用说了,蒋长捷那种主儿,可是都不把沈光明放在眼里的,释明信大师,沈光明也接触过两次,知道此人是有真本事的。 不过这人太傲气,又是死要钱的性子,沈光明不想跟这种人有太多瓜葛,他是借风水敛财的,可不是散财。 反正他对明信大师很恭敬,甚至认识他身边一个小沙弥,但平常时候,都是敬而远之。 这样的五个人,居然就在蒋村长家挨个跳楼了,据说现场还有作法的痕迹,警方初步判断,是朱岳福想要请明信大师对冯君不利。 沈光明搞清楚事态之后,再也顾不得那些规则了,直接打电话给杨玉欣求饶。 杨主任挂了电话,看起来是不接受求饶,不过,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十几分钟之后,小田接了一个电话,然后表情怪异地看一眼杨玉欣,“杨主任,有人看到,咱们住的地方,有人跪在门口,好像是时利和的沈光明。” “唔,”杨玉欣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又看一眼冯君,“你怎么看?” 冯君不以为意地笑一笑,“他这么冒失地给你打电话,图的可不就是能跪在那里?” 小田眨巴一下眼睛,感觉自己不是很能理解这话,而她又是个不懂就问的性子,“他要是不打电话,就不能跪吗?” “打个招呼,比较好一点,”杨主任淡淡地回答,“哪怕打电话过来比较冒失,总也算是个招呼……有招呼就比没招呼强。” 小田这才明白,为什么沈光明不托人,要直接打电话了,人家已经打算跪了。 但是就连下跪,都不敢随便地跪……这是真的吓坏了啊。 女jing察想明白了关窍,心里忍不住生出一些不忿来,杨主任也太得天地钟爱了吧?出身高贵容貌艳丽,被无数人追捧,还能跟他……有那样的关系。、 别人就连下跪,都得先提前报备一下…… 杨玉欣是不知道她这么想,否则估计要呵斥一句:中年丧夫……你管这叫天地钟爱? 小田心里有点不忿,但是她也知道,为这个叫真毫无意义,所以只是不着痕迹地说一句,“这大冷天的,地上还有雨水……” 冯君和杨玉欣都没接这句话,她微微一吐舌头,也不敢再说了。 中午时分,他们来到一个六十平米大小的平台,这里是度假村的观景台,中间还有个小亭子。 午饭就在这里吃了,虽然是阴雨绵绵,天气极为阴冷,但是吃火锅是无所谓的。 空气太潮湿,木炭燃烧比较费力,不过亭子上方有电源插座,引下来电就是了,这些都是度假村的员工完成的。 杨玉欣非常能吃辣,又喝了一点温过的黄酒,一顿火锅吃下来,额头竟然有些冒汗。 看一眼服务员,她意犹未尽地发话,“请问有铁观音吗?麻烦泡一壶。” 度假村的服务,绝对没的说,服务生拿出对讲机呼叫一下,不到十分钟,就有茶艺师拎着箱子走了过来。 箱子打开,里面不但有茶叶和整套茶具,甚至还有一桶山泉水。 这通茶喝完,就接近下午三点了,三人起身,慢慢悠悠往回走。 走到别墅门口,看到那里跪着一个壮硕的胖子,雨不是很大,但是他浑身都已经打湿了。 胖子的嘴唇都冻得发白了,见到三人回来,忙不迭地出声,“杨、杨、杨主任您好,冯、嘚嘚……冯大师好,鄙人沈光明来请罪。” 打招呼的时候,他都没敢站起身来。 不约而同地,冯君和杨玉欣耷拉着眼皮,就像没看到此人一样,直接刷卡进门。 沈光明被彻底地无视了,不过他并没有生气,抬手抹一下脸上的雨水,继续跪在那里,令人感到奇怪的是,他的脸上,居然泛起了一丝欣然。 其实沈总心里很清楚,对方没有呵斥,只是无视,说明他做对了。 现在他的面子落得再狠,也不过就是丢些人,哪怕对方不肯原谅他,只要他跪得时间足够久,多少也能体现出他的诚意来。 所以问题的关键在于——你肯让我跪,那就好。 冯君和杨玉欣回到别墅,就直接来到了二楼的小客厅。 这一次是杨主任动手,为冯君冲泡了一壶铁观音,“度假村还行,茶叶差了一点。” 两人一边悠然地喝茶,一边隔着落地窗,打量着雨中的锦城,心情非常地放松。 过了一个多小时,杨玉欣抬手一指门外的沈光明,“打算让他跪多久?” 冯君笑一笑,“这个我无所谓,看杨主任你的意思。” 杨主任思忖一下发话,“天气这么冷,他这么跪下去,你说会不会落下什么毛病?” “落下毛病,也是咎由自取,”冯君端起一小盏茶水,仰脖一饮而尽,咂巴一下嘴巴,才轻描淡写地发话,“犯错必须受到惩罚,杨主任你有点心软了。” 杨玉欣笑了起来,“你说看我的意思,我其实是想看你的意思……他先招惹的你。” “话不是这么说的,”冯君摇摇头,正色发话,他虽然跟这女人有了肌肤之亲,但是有些事情,要一码归一码,“昨天他让你受惊了。” 峨眉武校的事情,算不到他身上吧?杨玉欣思索一下,紧接着眼珠一转,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中现出不尽的温柔来,“其实……我还想谢谢他。” 她的身子侧过来,吐气如兰,在他耳边低声呢喃,“昨天差点让我受jing的……是你啊。” “咳咳,”冯君好悬没被一口茶水呛住,他干咳两声,“那个啥,玉欣……说好就是一晚上,咱都成年人了,是吧?” 杨玉欣的眼珠转了一转,幽幽地叹口气,不再说话。 冯君也没再考虑她的心情,这种关系他并不陌生,在他混乱的那些岁月里,在酒吧里,他有过很多类似的经历,喧嚣的都市中,孤独的男女,说好天亮就分手。 双方默认是一夕情人,如果想影响彼此的生活,那就是坏了规矩。 当然,他没有遇到过杨玉欣这种相貌、气质和身份的贵妇。 两人干坐着有些无趣,冯君索性发话,“那现在……把他叫进来?” “我无所谓,”杨玉欣也恢复了正常,似乎重新界定了两人的关系,“只是想晾一晾他,时间长短并不重要。” 时间长短……对我来说很重要!冯君很想这么调笑一句,不过想一想,好不容易说清楚了,又何必再去撩她? 说白了,我这个人是有点犯sao!他心里检讨着,却是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唔。” 下一刻,沈光明被小田叫了进来。 进了屋之后,他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雨水顺着他的衣服淌到了地面上。 他脸色苍白嘴唇发青,打着哆嗦发话,“得得得……抱歉,我……我有点僵。” 小田站起身来,给他倒了一杯热水,淡淡地发话,“喝一点吧。” 冯君二人默默地看着她,也没有阻止,华夏的传统道德中,有“身在公门好修行”的说法,其实这是一种优良的品质,不过现在肯这么做的人不多了。 “谢谢,”沈光明哆里哆嗦地表示感谢,抱着水杯不肯松手。 他连喝了两杯热水,面部肌肉才恢复了正常,“杨主任,冯大师,我是来检举一些人和事的,他们有极大的可能,是制造枪击案的元凶。” 杨主任脸上没什么表情,冯君却是轻笑一声,“你倒是懂得抓重点。” “江湖事,江湖了,”沈光明正色发话,“现在的当务之急,我认为是不能纵容那些无法无天的凶徒,锦城的繁荣来之不易,大家都有义务去维护!” 第635章 草莽龙蛇 沈光明一共指出了四拨主要嫌疑人,其中有一拨,竟然是泥轰国在蜀地的企业。 这个猜测,令其他三人意外不已,小田直接就发话了,“你这是抗日神剧看多了吧?” 冯君则是皱一皱眉,“峨眉……算是敬土宗的道场吗?” 佛门在泥轰也有不小的影响力,敬土宗一脉的份额比较大。 沈光明虽然修佛,但基础造诣不是很深,“他们都说峨眉是普贤菩萨的道场,这个应该算是敬土宗的吧?” 杨主任想的是别的,“那些泥轰人,经常去峨眉吗?” “这个确实常去,”小田点点头,她身为警察,对此很有发言权,“撇开敬土宗不提,峨眉也是佛门四大道场之一,去的泥轰人很多。” 冯君的眉头,皱得越发地紧了,“但是,峨眉看我不顺眼,我能理解,可是跟泥轰人又有什么关系,他们这是……吃多了撑的?” “这可是难说,”沈光明的气色好了不少,说话的中气逐渐强了起来,“泥轰人就见不得好东西,他们惦记咱华夏的好东西还少了?” 冯君总觉得,这事儿牵扯到泥轰人,实在有点怪异,不过暂时他也顾不上想那么多,于是他问,除了这四拨嫌疑人,还有什么人没有。 沈光明表示,其实事发当天,他还相当怀疑,此事是朱岳福所为。 别人对朱老板不太清楚,但是他相当清楚,朱老板本人不算可怕,可怕的是,此人的一拨乡亲,都在开医院,在全国各地的影响力不小。 譬如说滇省,也就是出产“云货”的那个省,朱老板的乡亲,甚至可以勾结国外的势力。 这可不是说说而已,而是真有这么回事,沈光明听说过,此前朱岳福是闯海的,闯海的人,怎么可能跟国外没有联系? 别的不说,没有对外的关系,你凭啥玩走私? 沈光明当初跟朱岳福说,可以介绍云货,本身就是对朱老板的一种试探。 所以在他眼中,发生在峨眉武校门口的枪击案,其实是有五拨人嫌疑最大。 不过接下来的事态发展证明,朱岳福把心思用在请人作法上了,嫌疑就几近于无了。 释明信大师可不是那么好请的,朱老板决定了请他出手晚上作法,那就不可能再找枪手,在下午持枪攻击人——钱再多也不是这么造的。 这嫌疑最大的四拨人里,沈光明认为,泥轰人和峨眉和尚的可能性最大。 至于说原因,也很简单,死了的那名枪手,有明显的南越人的体貌特征。 另外两拨嫌疑人,都是道家的,不是沈某人小看道门,而是道门在东南亚,影响真不大。 东南亚有信道的没有?真有,还有道观呢,但是必须要指出一点,道家修自身不修外物。 相较而言,佛门在东南亚影响就很大了,至于说佛家戒杀生,听一听就是了。 人家杀人都不叫杀人,叫度化。 沈光明尤其指出一个国家来——暹罗,佛教在暹罗,那是国教。 而且暹罗人特别认可泥轰人,对泥轰有超出寻常的好感,他曾经去过暹罗好几次,发现街上跑的汽车,基本全是泥轰的品牌。 所以他认为,信佛教的泥轰人,找几个南越的杀手来,不是多大难题,很容易操作。 冯君对此没有发言权,他的护照上,至今没有一个海关的印章,虽然他去过缅甸,但那是偷渡出去的,然而就算这样,他也知道,缅甸的佛家寺庙不少。 听完沈光明的分析之后,大家都陷入了沉默中,良久,杨玉欣才点点头,“我去过暹罗,他们对华夏的态度,其实很一般……对泥轰是印象真好,哪怕二战的时候被泥轰侵略过。” “当时他们认为,泥轰人是黄种人,是要把他们从白种人的殖民中解放出来,而他们二战时作为泥轰的盟国,居然战败后没有被索赔,反而获得了泥轰的赔偿,也是很罕见。” 小田拿起了手机,看杨主任一眼,“这个最新情况,我需要反应一下。” 杨玉欣对此自然是无所谓的,她看一眼沈光明,淡淡发话,“放下手机,出去走一走。” 沈光明的嘴角,忍不住扯动一下:还要出去啊? 他都淋了七八个小时的雨了,而且还是跪姿! 但是他真的不能拒绝这个要求,因为杨主任说了——放下手机! 对于他、对于杨主任而言,手机里那点猫腻,大家都很清楚。 带着手机,意味着可能被监听——朱岳福都知道,把手机扔到省zheng府宿舍旁边。 不带手机,那就是要说一点实际的内容了。 沈光明非常清楚,自己说的那些嫌疑人,只是敲门砖,是获得冯君和杨玉欣体谅的前提条件。 至于人家真的肯不肯原谅自己,还要看后续的谈判。 三人再次走出了房门,这一次,大家都没有带手机。 沈光明冲着远处招一下手,一百米远停的一辆车上,走下来一个年轻小伙子,手里拎着雨伞和一件长长的羽绒衣,合着沈总的人一直等在这里,却不敢给他撑伞和披上大衣。 沈光明侧头看一眼杨玉欣,可怜巴巴地发话,“杨主任,我能……穿件大衣吗?” 杨玉欣很无所谓地一摆手,这时候真没必要计较这些。 小伙子递上大衣和雨伞之后,老老实实地退去,剩下三人在雨中慢慢地散步。 沈光明从大衣里摸出香烟,散给冯君一根,见对方不接,自己叼着抽了起来——他从跪在那里到现在,八个多小时一直没有抽烟,憋坏了。 贪婪地抽完一根烟,他才出声发话,“我想放弃佛门,从此一心向道,敢问冯大师,您有什么指教吗?” 冯君看他一眼,微微摇头,“我没兴趣干预别人的信仰。” 他是这么说的,但是沈光明心里清楚,自己必须跟佛门划清界限了,别的不说,只说释明信作法害人,就彻彻底底地恶了这高深莫测的年轻人。 所以他又出声发话,“但是道门,我只熟悉青城,不知冯大师可有什么赏识的道门高功大德,我愿听从冯师指教。” 这就是连青城都要放弃了,没办法,冯大师此来,就是针对青城的。 这家伙还真是有决断,冯君心里也有点感叹,能赤手空拳打江山的人物,没一个简单的。 不过,他也无意为对方指点迷津,他甚至没兴趣接话。 倒是杨玉欣冷哼一声,“说点实在的吧,我俩都很忙。” 沈光明迟疑一下,壮起胆子发话,“我愿意支付两个亿的压惊费,算是对两位的一点小心意。” 杨玉欣没有说话,冯君则是摸出一根烟来,自顾自地抽起来。 沈光明又犹豫一下,才硬着头皮发话,“不过,我做装潢生意的,对公业务比较多,垫资比较大,一下拿不出这么多钱来……半年内支付完毕,成吗?” 冯君还是不说话,倒是杨主任发出了一声笑,意味不甚明朗,“呵呵。” 沈光明想一想,心一横,“冯大师、杨主任,我这个人就是个俗人,别的也不太懂,两个亿对我来说,也是短期内能拿出来的极限了。” 冯君的嘴角扯动一下,依旧不做声,杨主任又发出了一声笑,“你跟我俩……谈钱?” “我知道我不配,”沈光明坦坦荡荡地发话,“但是……我俗啊,除了经济上的补偿,您二位还有什么指示,只要我能做得到的,绝对眼皮都不眨一下。” 冯君闻言,忍不住轻哼一声,朱岳福要是有你这种态度和魄力,何至于落到那一步下场? 当然,这跟朱岳福的前车之鉴,是有很大关系的,要不是有那个例子,沈光明怎么舍得眼都不眨地先甩出两个亿来? 时利和在锦城的装潢公司里,规模算是相当庞大的,但是一年的纯利润,也过不了亿元,他拿出这么一笔钱来,还是在半年内,算是相当伤筋动骨了。 杨玉欣听到他的轻哼,以为他心里不满,于是沉声发话,“冯大师喜欢什么,你应该猜得到……有什么道门的老物件儿没有?” “道门的老物件儿?”沈光明皱着眉头想了好半天,才吞吞吐吐地发话,“这个……还真是暂时没有合适的,要不这样,您说一声,谁那儿有,我保证弄来。” 冯君又哼一声,终于出声发话,“要是知道哪儿有,我还用得着找你吗?” 就你丫这性格,怪不得敢唆使人来洛华庄园,合着是见了好东西,真敢下手啊。 沈光明多聪明的人?根本没介意冯君傲慢的态度,而是非常果断地点头。 他喜眉笑眼地发话,“那成,我保证一年内,派人最少走一百个道观,先收集消息,然后向冯师您汇报,合适不合适的……您来定夺。” 冯君和杨玉欣听到这话,齐齐地侧过头来,认真地看这厮两眼。 这个答案还真的令两人感到意外。 冯君由衷地感慨一句,“杨主任,你们锦城,不愧是天府之国,物华天宝人杰地灵,草莽龙蛇随处可见,真能抓得住任何机会。” (明天加更,月底了,谁又看出月票了吗?) 第636章 线索(一更贺盟主传真机) 杨主任听到冯君夸自己的老家,心里也很舒坦。 然而,她对某一件事终究是不能释怀,“那个峨眉武校怎么处理?” “冷处理,”沈光明毫不犹豫地回答。 关于这个问题,他早就想好了,现在也正是表现诚意的时候,“我也不解散武校,省得别人又做起来这个牌子,就是往烂里经营……做好一个牌子很难,做烂还不简单?” 这话一出口,连杨玉欣都被逗乐了,她看一眼冯君,“呵呵,还真是草莽龙蛇,这种缺德主意都想得出来……唉,可惜了峨眉这块牌子。” 她对峨眉的感情,还是很复杂的,实事求是地讲,她对和尚是没什么偏见的。 以她本人的身份,遇不到那种不布施毛爷爷,就给你颜色看的和尚。 就算那些势利的和尚,见到她,也摆不出势利的嘴脸,肯定是一副高僧大德的模样。 而峨眉是蜀地一大名胜,更是公认的佛门四大道场之一,是极为难得的人文和自然资源,这么一块牌子被毁了——哪怕仅仅是武校这个领域,她也忍不住有点唏嘘。 不过怎么说呢?她毕竟是在峨眉武校门口受到了枪击,而且峨眉对他……也极其不友好。 那么,她能做的,也只有唏嘘了。 沈光明察言观色,附和着发话,“峨眉是个好牌子,但是现在的和尚,并不能代表峨眉……道德沦丧的社会,丑闻也太多了一些。” 杨玉欣看他一眼,然后扭头看向冯君,“你认为怎么样?” 冯君一摊双手,很随意地发话,“那就这样吧,不过沈光明,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你一点……如果你说到做不到,下一次,我绝对不会给你解释的机会。” “我懂,”沈光明心里长出一口气,笑着点点头,“愿意给我机会,是您做人讲究,不懂得珍惜机会,那就是我蠢了。” 冯君点点头,面无表情地发话,“希望你够聪明。” 这话说得很是有点居高临下,不过沈光明喜不滋滋地点点头,“大师您等着看吧。” 又聊了几句之后,远处走来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小田警官。 她个子足够高,步频也快,迈动两条大长腿,没多久就赶了过来,“杨主任,关于枪击案的嫌犯,有最新消息……” 一边说,她一边有意无意地看一眼沈光明——喂喂,自觉点成不? 沈光明见状,赶忙告个罪,说我去别墅门口等着好了。 小田带来的消息,是最新的排查结果,一条看起来没什么用的消息,引起了警方的关注。 冯君他们抵达峨眉武校之后不久,马路斜对面的居民楼里,走出一男一女,男人打着伞,女人打着电话离开了。 这是太常见的场景了,同一时刻,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和车辆,不知道有多少。 但是警方走群众路线就不一样了,他们拿着这一男一女的照片,在那栋居民楼里挨个询问——谁知道这两人是谁? 那栋居民楼里,没人认识这两人是谁,就有警察觉得,这里面或许有文章。 他俩行走的道路,一直在天眼的监控之下,女人打了一路电话,但是警方通过技术手段查出,在这样的行程里,周边两三百米范围内,没有哪个电话号码在一直通话。 所以可以得出一个结果,女人是在假装通话。 这个结论是非常难以得出的,要排除海量的无用信息之后,才可能发现异常,其难度……跟大海捞针相差也不多。 发现这个异常之后,警方通过天眼,又发现在不久之后,在距离事发地四百米左右,男人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简而言之,警方发现这个电话呼叫了另一个号码,而这两个号码,都是属于机主身份不详,无法查出的。 那个被叫号码又打了一个电话,这次是打给了一个身份明确的号码,那人是青城下院的一个弟子,身份不低。 也就是说,身份不详的男人,打电话给另一个身份不详的人,这人又联系了青城弟子。 这名青城弟子所处的位置,距离嫌疑人所乘坐车辆的位置,大约有四百米。 四百米的距离不算近,但是这名弟子当时身处一栋高楼上,而他接完电话之后,高楼的户外广告牌掉闸了,三分钟后才重新供电。 看起来是偶然事件,但是串起来看,就不那么偶然了,这显然是一个信号。 警方已经认定,此青城弟子有高度嫌疑,但是他们所掌握的消息,只是逻辑上的异常,并不足以形成证据。 所以他们认为,这个人不宜轻动,打草惊蛇不是好的选择,更合适放长线钓大鱼,不但能收集到充足的证据,更可能查出更多的真相。 警方的判断,肯定是专业的,但是他们必须考虑杨主任的心情。 原本这个消息,都未必要让杨主任知情,但是发现嫌疑人之后不采取行动,这就要必须说一声了——他们宁可现在通过非正常流程抓人审讯,也不想引起杨主任的误会。 杨玉欣听明白她的意思了,不过她还是有点疑惑,“这名青城弟子……跟南越有关系?” 小田摇摇头,“这个我倒是没听他们说起。” 冯君听得心里也好奇,青城道士找南越的杀手,用的还是外国手枪,这画风感觉……感觉很不符合认知啊。 怀着这种不解,几人又回到了别墅。 沈光明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双手递过来一张五千万的支票,表明剩下的钱,半年内肯定付清。 冯君和杨玉欣对此都没啥兴趣,最后还是杨主任发话了,“冯大师你不是又包了一块地?这钱你收起来吧。” 冯君斜睥沈光明一眼,“算了,这点钱我也不看在眼里,不如给我家干点活吧。” 对方是搞装潢的,他的父母亲要在深山里建造房屋,肯定用得上的。 “那算了,还是我收起来吧,”杨玉欣不动声色地发话。 冯君有种感觉,似乎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沈光明人后出声邀请二人共进晚餐,被干脆地拒绝了。 果不其然,在沈总离开之后,杨玉欣指出了冯君的错误,“你都已经说了,他是草莽龙蛇,怎么会又邀请他帮你干活呢?” 冯君有点愕然,“这个……有什么问题吗?” 他并不认为,对方敢使什么坏,草莽龙蛇固然是无法无天之辈,但也最清楚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吴利民就是个典型的例子。 “好我的冯大师,”杨玉欣无可奈何地瞪他一眼。 来到锦城之后,她一直是直呼冯君的名字,或者称冯总,从不喊什么大师,为的就是不惊动警方,不过现在,估计是藏不住了,不光是有五连跳,今天沈总也直呼冯大师了。 所以她索性摊开了说,“你不是一般人,但你的父母呢?理论上讲,沈光明知道你不好对付,应该是不敢再起别的心思了,但是安全问题,是防范为主。” 小田倒是没有奇怪,冯君为何不是一般人——能让杨家的女儿、古家的媳妇心甘情愿侍奉的,怎么可能是一般人? 而且那个神出鬼没、悄然偷走了医院的大型设备、并且造成五人跳楼的瘦小道士,十有八九跟冯君也有关。 不过很遗憾,还是那句话,逻辑上讲,两人应该有关,但是没有证据,所以警方无法直接传唤冯君,尤其是他在身边还有一个杨玉欣的情况下。 其实很多时候,小田和杨主任的认知还是一致的,她点点头,“杨主任说得没错,我们搞安保工作,首要强调的是防范……零失误,才是及格线。” 你们那是什么级别的安保?冯君真的很想吐槽:现在的领导也太怕死了。 他倒不是一点不担心父母,但事实上,他认为这概率非常低,不比遭遇高空堕物之类的概率更高,更别说他的父母身上,还带有精血护符。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俩是一番好意,他也要懂得感激。 所以他笑着道谢,“多谢,还是我想得少了……对了小田,这个青城弟子叫什么?” 小田看他一眼,“你问这个做什么?” 冯君笑一笑,“我对打听消息,也有些心得,没准能帮到你们什么。” “免了,”小田摇摇头,毫不犹豫地拒绝,“你保护好杨主任就好,其他事交给我们来做。” 冯君继续笑着,“保护杨主任,可不是还有你吗?附近应该还有你的同事。” 小田面无表情地回答,“这涉及保密纪律,我身为警察都无权打听,就别说你了。” 顿了一顿之后,她终于还是忍不住说一句,“告诉你那个人名字的话,我很担心,他又会死于意外,所以还是不让你知道的好。” 别墅外不远处的一辆汽车里,两个黑影苦笑一声,“小田这家伙,还真是啥都敢说。” 冯君一听这话,认为自己必须撇清,于是轻咳一声,“小田你可不能这么说,我这两天的行动,都在你们监控之下,手机估计……也没啥秘密可言,谁的意外死亡能跟我有关?” (第一更,贺盟主传真机。) 第637章 武当来人(第二更) 小田听了冯君的话,顿时不做声了。 这是锦城警方最不摸头脑的一点,所以撇开其他因素不提,他们也不好随便找冯君了解情况。 因为他确实是在他们的全方位监控之下,手机定位、窃听什么的,都不在话下。 对警方而言,应该是掌握了他全部的对外联系方式,所有的情况都是透明的。 所以朱岳福等人五连跳,此事跟冯君有多大关系,还真不好说。 小田不做声,杨玉欣却是出声发话了,“我很有兴趣知道这个人是谁,小田,是你来告诉我,还是我去问?” 外面车里的两条黑影,有一人轻叹一口气,“小田这是又要坐蜡了。” 小田不得已,只能沉默以对,杨玉欣直接摸出手机,“我给京城打个电话,请家里人关注一下案情进展,你们要是觉得方便监听,那就继续监听好了。” “不要,”小田吓得喊了一声,你要是给你大伯子打电话,那谁敢监听? 尤其是在你明确打了招呼之后,我们再窃听,那就是有意偷听副guo级领导的私密了。 所以她只能无奈地表示,“等一等,我再去请示一下。” 这次的请示,显然相当重要,她直接躲出了房间。 冯君看着杨玉欣,很随意地笑一笑,“其实没必要这么逼他们。” “这不是逼他们,而是个态度问题,”杨玉欣不以为然地回答,“枪击案之后,居然还有人可以找人作法对付你,这本身就是他们无能,所以我认为,咱们有必要得到第一手资料。” 冯君无奈地叹口气,“人家不是说了?我可能找什么瘦小道士报复……担心我弄出人命。” “那还是无能啊,”杨玉欣端起茶杯喝口茶,理直气壮地发话,“他们先掌握了情报,还要担心你对嫌疑人下手,担心拦不住你……这不正是无能的体现吗?” 门外监听的那两位又苦笑了,“得,合着咱们做也是错,不做也是错,这些上面的领导,还真是难伺候啊。” 具体做事的人,经常遇到这种左右为难的场面,抱怨更是常见的,但是不得不承认,杨玉欣的理解也没太大问题——双方的分歧,只是在于考虑的问题的角度不同。 杨主任站在自己的角度上考虑问题,这无可厚非——你们办事不利,会影响我们的安全,所以也别说涉密了,分享一下情报,我们自己保护自己好了。 但是对于警方来说,这个要求就很耻辱了。 差不多过了二十分钟,小田才回来,可见那边也有分歧和争论。 她也没多说,就说了一句话,“那个广告牌掉闸三分钟……是泥轰企业的广告牌。” 冯君和杨玉欣齐齐愣住了。 良久,冯君才不可置信地发问,“你是说青城弟子,勾结泥轰?没有搞错吧?” “我什么也没有说,”小田一摊双手,又看向杨玉欣,“杨主任明白了吗?” 杨玉欣沉吟一阵,微微颔首,“希望你没有骗我。” “这种随便就能戳穿的谎话,我有胆子说吗?”小田叹口气,“领导说了,肯定会给您一个答复,现在实在不方便。” 杨玉欣一摆手,很痛快地发话,“那我就不问了。” 她担心冯君听不懂,还对他解释两句,“这种事,可能涉及了文化输出、间谍反间谍甚至东南亚布局之类的东西,涉密等级很高,关键是知道了以后麻烦会很多……不如不知道。” 冯君大致是听明白了,反正杨主任都打退堂鼓了,他还能说什么? 不过就这么离开,他多少有点不甘心,“本来还想找青城的麻烦,现在看起来……也不行了吧?” “这个未必,没准他们会很欢迎,”杨主任笑着回答,“不过你要考虑清楚了,接下来你找麻烦的整个过程,估计会被全程关注,而且会有很多非常规手段。” 她的话说得很明白,查清青城和泥轰的勾结,固然很重要,但是你冯大师本身也是个神秘人物,大家巴不得有理由,名正言顺地围观你。 冯君愣了愣,抽出一根烟来点上,然后叹口气,“那算了,明天就回吧……这一趟来的,还真是没啥收获。” 他已经想清楚了,事情涉及到青城、泥轰和南越杀手,绝对会成为什么督办事件,只要华夏官方愿意重视,涉事的人绝对逃不脱天罗地网,只可惜,他不能亲自报仇了。 不过……怎么说呢?这些事情原本就该是官方来负责的,以往他快意恩仇,是官方没人过问或者刻意歪曲事实等等,真的有人愿意主持公道的话,他不亲自出手也无所谓。 “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他又何必强迫自己去犯禁? 唯一遗憾的是,他这一次来,是想狠抽青城一顿——可以顺便再加上峨眉,证明洛华庄园不是能随便冒犯的,这个打脸的效果,现在看起来只能算一般。 不过令他感到意外的是,第二天抵达机场的时候,居然有几个道士来送机,其中更有一人是他见过的,就是天师洞门口碰到的黑脸道士。 黑脸道士自我介绍了一下,说自己是十方堂堂主,表示此次冯居士前来,青城没有很好地招待,实在有些惭愧,下一次你想来,提前打个招呼,青城甚至可以派人专程去郑阳接你。 冯君对此,表示十分地不解——你还指望我再来? 说这些话的时候,很多人在场,堂主也不好多说,只是强调,青城敬仰冯大师很久了。 直到周边的人少了一点,他才又低声说一句,“那名下院弟子,本来是在峨眉修行的,改换了门庭,我们也没想那么多,三教原本是一家嘛,哪曾想……那厮狼子野心。” 冯君听明白了,合着是青城中出了个叛徒。 现下社会,其实佛教徒、道教徒自由切换的现象太多了,甚至可以说,华夏自古以来,虽然不同教门,确实存在对立的情况,但是大多时候,都是兼容并蓄的。 有的庙宇的大雄宝殿里,同时有孔子、老子和释迦牟尼的塑像。 在“异教徒必须死”的西方,这种现象是不可想象的。 这些就又扯远了,简而言之,青城那个出了问题的道士,原本是个和尚来的,那么此人能跟泥轰人接触上,倒也不足为奇。, 看黑脸堂主的意思,他甚至怀疑,那厮是峨眉派来的卧底。 总之青城的态度,出现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在枪击案上面,黑脸堂主泄露的信息,甚至比小田泄露的还要多。 当然,这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他的职业是道士,而不是警察。 冯君回到洛华庄园的时候,正值元旦,杨玉欣甚至没有回郑阳,而是从锦城直接飞京城了,新的一年开始,她也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冯君跟她分开之前,送了她一张精血护符,哪怕只是一夕的情人,终究是长期的合作伙伴,本着“安全第一”的宗旨,他希望这一纸护符,能保障她安全无恙。 就在这一天夜里,王海峰晋阶武师——他有这种感觉好几天了,新年到来的时候,他甚至还在竹林里修炼,惹得他的妻子一阵抱怨。 这个消息,极大地刺激了徐雷刚,元旦这一天,他去陪小公举了,本来想的是忙里偷闲——忙了这么久,总也该放松一下,不成想他才一放松,王教练就晋阶了。 要说起来,他才是冯大师的开山大弟子啊。 所以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赶到了洛华庄园,然后就目睹了……冯君发放纳物符的一幕。 冯君一共从无忧台买了十张凡人纳物符,他的女人得了三张,男徒弟两张,父母两张,再加上给茅山小天师唐文姬的一张,已经用去了八张。 再加上冯君还拿出了一张做练习,其实就只剩下一张了。 徐雷刚不知道冯君还有几张纳物符,但是他非常清楚,这东西肯定是用一张少一张,急得眼珠子都蓝了,选个没人的时候,他低声问冯君,“师父,纳物符还有吗?” 冯君也没办法说他,新年了,陪小公举玩一玩,还不是很正常吗?所以只能表示,“目前我的保有量,最多不超过一张了,你自己掂量吧。” 徐雷刚一咬牙一跺脚,“我决定了,不突破武师,今年不回家过年!” 话音刚落,他的手机响了,原来是他的二哥打来了电话,说是已经到了郑阳,想求见冯大师,顺便把借的四千万还了。 徐雷刚才发了誓,实在不好意思出尔反尔,就说你把钱给了我夫人就好,我顾不上招待你,公司有事忙着呢。 你公司有屁的事,徐老二对这个弟弟也是不见外,你那公司叫征兵办,兵早就走完了,你跟我说有事? 冯君见他实在为难,说不行你再去招呼一下吧,毕竟这四千万本来是我的,而朝阳那边也缺钱,虽然去蜀地一趟,弄到了一个亿,但终归是缺钱。 其实他现在账面上并不缺钱,但那是有杨玉欣撑着,在锦城,他跟她有了亲密接触,觉得这钱反而更该早点还清——要不然,岂不是成了卖身? 徐雷刚走得快,回得也快,下午两点就回来了,不过他没有着急进庄园,而是在对讲机里呼叫一声,“师父,武当郭长老来访,放人不?” 第638章 第二洞天(第三更) 徐雷刚和王海峰两人,都没去茅山参加句曲洞天重开的大典。 但是大典的经过,他俩听得耳熟能详了,知道武当对茅山和洛华庄园,态度相对友善。 今天下午,他是带着二哥前来庄园探望冯君的,过门岗的时候,本来就要停下车来,等冯大师许可了再进入。 其实他都不想让二哥跟着来,但终究是兄弟一场,大姐的公公一家都能来,没道理亲兄弟还要被拦着,哪怕他很想一门心思修炼。 徐老二前来,也有充足的理由,他的公司起死回生了,袁家和杨玉欣也愿意为他站台,现在的发展势头极为迅猛,所以他要亲自来感谢冯君。 徐雷刚停下车,发现门口还有一辆车,两个道士正在跟门岗交涉,他走上前打听一下,才知道两名道士竟然是武当的人。 冯君上一次迎接唐天师,兴师动众的,结果只迎来了一个小天师唐文姬,这一次他也懒得客气了,说你把人带过来好了。 不过他也没有太过托大,起码到别墅门口出迎了一下,不管怎么说,对方的岁数就比他大很多,尊老爱幼这种传统美德,还是要讲的。 郭长老一下车,就被那栋新起的玉石小楼震惊了。 此刻艳阳高照,庄园的背阴处,有残雪未消,但是那皑皑的白雪,白得有点有气无力,反倒是玉石小楼在阳光照射下煜煜生辉,仿佛带上了白色的光环一般。 郭长老本是武修,见到这一幕,真是有点目瞪口呆,“这是……玉石房屋?” “羊脂白玉打造的,”冯君不无得意地回答,他真的很享受别人这种艳羡的目光,这世上之人,又有几个能忍住卖弄之心呢?“全世界绝无仅有。” 徐老二看得也有点目瞪口呆,情不自禁地发话,“羊脂白玉……大师你这也太夸张了。” “屋里说话吧,”冯君招呼一声,他去京城的时候,徐老二又借车又借人的,此番再次见到,也是相当亲切。 两拨客人在大厅里稍微歇息了一下,跟冯君一起接待他们的,是红姐和王海峰,李诗诗是端茶送水跑腿的。 坐着聊了一会儿,徐雷刚带着自己的二哥,欣赏玉石小楼去了,只留下了郭长老和另一名武当道士。 有趣的是,这位也不是陌生人,而是上一次血蛟王偷袭的时候,提醒唐文姬“小心”的那位,也是武师修为。 武当道士是武修为主,虽然也有修金丹大道和术修的,但是武当出来的武师,战斗力比一般武师要强一些。 经郭长老介绍得知,原来此人正是郭长老的长子,名唤郭海云。 见徐家兄弟离开,郭长老才笑着发话,“冯道友手下,果然是人才济济啊。” 一边说,他一边看一眼王海峰,又看一眼红姐。 这个女人也就算了,身上隐约有点修道的气息,正经是这男人,是实打实的武师修为了,而且刚突破不久,气息遮都遮不住。 郭长老非常明白,武师境界有多么难得,别的不说,只看唐文姬小小年纪进入武师,就被称作是小天师,公认为茅山三代弟子里的第一人。 散修里也有武师,比如说想收狄爱心为徒的熊大师,但终究是野路子,气血精粹程度不够。 强如武当,主攻武修的门派,也不过五名武师,其中两人潜修,有点类似于唐王孙的师叔,不遇到门派传承的大事,是不可能露面了。 所以现下武当能跟人切磋的武师,也不过区区三人,其中还包括了掌教,剩下的两人里,郭海云占了一个。 就连郭长老自己,都不是武师,只是巅峰武者,现在年纪大了气血衰竭,大不如年轻的时候,不过他仗着自己的丰富的经验和阅历,动起手来,也不一定就输于那些散修武师。 总之,武师是相当罕见的,金坛华阳之天重开的时候,他们见识到了嘎子,现在又见到了王海峰,心里也忍不住骇然——难得一见的武师,在洛华庄园里,怎么就成了大白菜? 尤其令他们惊骇的是,嘎子和王海峰都相当地年轻,王海峰年纪大一点,也不过是三十左右,要知道华夏武林的武师,大多都四十左右了。 这里不是手机位面,一般来说,武师就是武修的终极追求了,四十岁左右,正是武者气血尚未衰竭,积累最为深厚的时期,不断是天才地宝还是眼界和阅历,都积累到了相当程度。 在这个时期晋阶武师,是最常见的。 当然,也有三十岁以前晋阶,甚至二十岁以前晋阶的,但那都属于妖孽级别的武修,传说一千多年以前,李元霸十四岁晋阶武师,震惊了多少人? 但是嘎子二十岁出头,王海峰也不过才三十左右,这俩的年纪已经相当骇人了。 “郭长老过奖了,”冯君笑吟吟地回答,抬手示意大家喝茶,然后很干脆地发话,“不知长老此来,有何见教?” 郭长老见他说话直接,倒也不回避,很干脆地发话,“不知冯道友是否对丹鼎之术感兴趣?初次上门,也不好空手,带了一部葛仙翁的《抱朴子丹经》,明初之物。” 抱朴子葛洪是晋朝人,明初的丹经,肯定就不是真迹了,但是哪怕从文物的角度上讲,这份上门礼也不算小了。 然而冯君既然修道,手上怎么可能少得了抱朴子的道经?不同版本的都好几个。 而且他对丹鼎之术,真的没什么兴趣,手机位面的丹药之术,他都不是很感兴趣,更别说地球位面了——砒霜和水银吃多了,会死人的。 所以他笑着回答,“郭长老太客气了,洛华庄园虽小,却也知道无功不受禄,还是请道友先说一说,希望得到什么吧。” 郭长老见他兴趣不是很大,于是给儿子使个眼色。 郭海云打开手上的皮箱,取出一个黄绫包裹,打开包裹,里面是一个古旧的檀木盒子。 别的不说,只这一个老檀木盒子,价值就不菲。 郭海云一拱手,客客气气地发话,“冯山主,还请无关人等退下吧。” “不用,”冯君摇摇头,淡淡地发话,“都不是外人……我已经说了,无功不受禄,郭道友有话请讲。” 在场的除了他们三人,也就是王海峰、红姐和李诗诗了,小李往常遇到这种场面,就主动离开了,今天没走,想必也是生出了些什么想法。 不过这也正常,修道这种事,一般人是当民间故事来听,但是真正接触过之后,极少有人能抵挡得住其中的诱惑。 郭家父子面面相觑,良久,郭长老才轻咳一声,“不知冯道友如何看待委羽洞府?” 冯君的眉头微微一皱,“大有空明之天?” 大有空明之天也位列十大洞天,而且仅次于王屋小有清虚之天的第二洞天。 然而在大多数人的眼中,这个第二洞天委实有点浪得虚名,委羽山山高不过百米,五峰分金木水火土,基本上是一目了然的态势,根本当不起“洞天”二字。 当然,山不在高有仙则灵,不可否认,道门在此也曾经兴盛过。 不过大抵来说,此地是弘法之处,却不是修行之地。 谁要说弘法也是修行,那么好吧……这里也只适合这一种修行。 王屋的“小有”能排在委羽的“大有”之上,可知这个大有,未必一定是好的,繁华和喧嚣,也算是大,但是离清净幽邃就远了。 郭长老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事实上,大有空明之天一向就给人这种感觉,他微笑着发问,“可是感觉有些名不副实?” “呵呵,”冯君干笑一声,也不说话,端起茶杯来喝茶。 他没办法说话,道门虽然号称清静无为,但是实质上,道家是修自身的,仅仅一个十大洞天的排名,就不知道有多少人不服气。 茅山和龙凤山不对付,青城派人来捣乱,可不都是出于这个? 道统之争是一定要讲的,谁也不希望自家的道统,排在别人后面。 现在冯君的眼里,是真看不上这些,但是看不上,不代表就一定要掺乎,这些争执的层面不算高,但是也很激烈,也会死人的。 郭长老的脸上,掠过一丝无奈,“冯道友,委羽洞府全盛之时,是远胜茅山的,八方道友云集,盛况空前,处处可闻论道声,历经六百年之久。” 到处都在论道,那就不是清修之地了!冯君心里暗暗吐槽。 对于修道者而言,论道是必须的功课,俗话说的“法侣财地”四大修道要素,里面的侣说的是修道小伙伴,很大一部分作用,就是来论道的。 但是最终,修道还是修自身,论道是为了找到方向,不能代替修行。 不过这话,他相信郭长老也明白,所以就懒得说了,只是点点头,“委羽洞府能排名第二,肯定是有原因的,但是我不太清楚……武当和委羽有什么关系吗?” 郭家父子的脸上,齐齐露出了怪异之色。 (三更到,召唤月票。) 三更,说一说水 正在手打中,稍后即将更新,更新后需再次刷新页面才能阅读! 第639章 费用如何 冯君这个问题问得,真是有点扎心,郭家父子不好回答。 良久,郭长老才轻叹一声,“我郭家……其实承继的是委羽山的道统。” “什么?”冯君以为自己听错了,忍不住眉头一扬。 郭长老越发地羞愧了,“实在是委羽山香火凋零,兴盛不再……” 他没法不羞愧,委羽洞天在十大洞天里排名第二,而武当连三十六小洞天都排不上,甚至七十二福地都不稳。 唐代的时候,武当曾经在七十二福地里排名第九,但是到了宋代,张君房编纂的大型道门集要《云笈七签》中,“洞天福地”部,武当山连福地都没排上号。 当然,这些都是有争议的,没有争议的,是郭长老此刻惭愧的心情。 “明白了,”冯君善解人意地点点头,“那里终究不是清修的场所,没了香火,聚集不了人气,想做更多的,也是徒劳。” 郭海云听到这话,有点不高兴,他看一眼冯君,“冯山主,我祖师是得了委羽的机缘,隔代传承,委羽的衰落,跟我们无关。” 这父子俩对冯君的称呼挺有意思,郭长老管冯君叫道友,郭海云就管他叫“冯山主”,否则的话,父子俩岂不是要互称道友了? 冯君觉得,“冯山主”这称呼,听起来也挺有意思。 不过最关键的是,郭长老他们自认是委羽传承,但却不是现在全真一脉,而是上古委羽的传承,元末时期,隔代传承的祖师,曾经想要讨回道场,却被官府驱逐了。 后来委羽传承,也逐渐转了武修,到了郭长老的师祖那一辈,入了武当,丰富了武当武学。 到了郭海云这一代,其实就是四代的武当弟子了,他和父亲也自认,就是武当的人。 但是终究……他们有委羽山的传承。 如果没有遇到冯君,再过几代人,委羽洞天可能就成为一个历史传说了。 但是既然遇到了,他们就想重开委羽一脉,这跟野心关系不大,主要是身为委羽传人,不甘心这一脉就此消失。 冯君听得很是无语,你父子在武当也算地位不低了,把心思操在这个上面,合适吗? 当然,这也不是他该考虑的问题,他就那么静静地听着,等待对方说明来意。 郭长老也没想到,冯君年纪轻轻,居然这么沉得住气,一点好奇心都没有,连句话都不肯接,他一个人说得也有点无趣,大厅竟然陷入了诡异的沉寂中。 王海峰听得有些不高兴,少不得用眼扫一下红姐——你来说两句? 红姐微微地摇了一下头,动作幅度极小,然后又用眼色鼓励他一下:还是你来吧。 王教练刚晋阶武师,正是自信心爆棚的时候,见状倒也不客气,“郭长老请恕我冒昧,委羽现在应该还有道观的吧?这道统也该是他们来说才对。” “那是后来的道观,跟我古委羽并非一脉,”郭长老正色发话,他知道对方在疑惑什么,“相关的交涉,我们可以自行完成,无须小友多虑。” “我多虑什么,”王海峰哑然失笑,“委羽一脉想要中兴,是你们的事,跟我洛华庄园扯不上干系的,届时委羽洞天重启,我们到场祝贺也就是了。” “小友说笑了,”郭长老笑着回答,“委羽洞天重启,当然还得请冯道友不吝援手。” 这种场合,王海峰随便插嘴,本来是不太合适的,不过冯君端起了高人身份,不想跟对方讨价还价,而且他自认,自己怎么说也是洛华庄园的主人,身份要高过对方这个武当长老。 根据对等原则,大约武当的掌教,可以跟他平等谈话,所以他并不制止王海峰说话。 “郭长老这话才是说笑吧?”王海峰眨巴一下眼睛,一本正经地发话,“前辈身为武当长老,重启洞天这种事,武当才是你最好的助力,而且将来想要香火旺盛,也要着落在武当。” 这话难听了一些,但却是事实,委羽洞天早就败落了,严重地名不副实,正经是武当香火旺盛,如果运作得当的话,没准可以引流一部分人到委羽。 郭长老无奈地笑一笑,“武当若是可以襄助,我委羽之人也不会端着第二洞天的架子,道统存续之德,我们还是知道感激的,可惜重启洞天一事上,武当无人能够帮忙。” 说到最后,他轻叹一声,“否则我的师尊和师祖,早就请人出手了。” 这也是实情,道门诸脉存在纷争不假,但是相互帮忙也很常见,武当虽然最多只算得上福地之一,但是现在数一下十大洞天,哪家香火能有武当旺盛? 哪怕不入洞天,人家的人气也在那里摆着,所以如果可以帮第二洞天重启,存续道统,没准武当还很乐意去做,除了可以做人情,还可以彰显底气。 第二洞天又如何?我武当不靠前人,照样帮它存断续绝,哪一家更胜一筹,这还用问吗? 他说得有道理,但是红姐忍不住了,“郭长老,我不是有意冒犯,但是委羽山,我是去过的,请恕我直言,那里的气象真的很一般。” “是呀,”就在这时,又一个人走了进来,不是别人,正是旅游达人好风景,她昨夜是跟母亲和老公一起过的,虽然夫妻俩都已经快成了陌路,终究是元旦来着,表面文章还得做。 今天她来了庄园,才一进门就听到这话。 要是别的也就算了,说起各地风景,梅主任忍不住要点评一下,“名山大川我去过不少,委羽山……那根本不能算山,就是几个小坡,连珞珈山都比它高,还说什么洞天?” 冯君没去过委羽山,但是珞珈山他是清楚的,大学四年每天都能见到,他忍不住愕然,“不会吧,还没有珞珈山高?” 郭长老对好风景印象很深刻,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茅山第一看重的是冯君,第二看重的就是这个女人,所以他也不生气,只是笑着发话,“山不在高,有仙则灵。” 王海峰闻言,又忍不住了,他也是去珞珈山和东湖玩过的,“要是还不如珞珈山高,那岂止是山不在高?根本就不是山吧?” 郭海云见一群人围攻自己的父亲,终于按捺不住了,“洞天、洞天……你们知道什么叫洞天吗?就算不知道,总该知道有个词,叫‘别有洞天’吧?” “好吧,别有洞天,”冯君一摆手,制止了弟子们的七嘴八舌,然后和颜悦色地发话,“我们习惯了乱开玩笑,没大没小的,郭长老见笑了。” “挺好的,都是性情中人,”郭长老笑一笑,表现得也很豁达,“道法自然,我等修道之人,求的就是赤子心性。” “都是被我惯坏了,”冯君又谦虚一句,然后出声发问,“郭长老此来,想必是有以教我?” “教是没有,倒是有点请求,”郭长老看出来了,自己藏着掖着也不是一回事,“我等想要重振委羽洞天,武当对此只会支持,还请冯道友看在道门同源的情分上,不吝出手相助。” 冯君点点头,“力所能及的忙,我是会帮的,可是缺少建造的资金?” 对方要重建的是大有空明之天,大名鼎鼎的第二洞天,不是什么野路子的小庙,是有来历的,对方都提高到“道门同源”的高度了,他出点钱还是没问题的。 正好他在锦城刚拿下了沈光明,姓沈的不合适去朝阳施工,去委羽干活总没问题吧? 然而,郭长老并不是为钱来的,虽然他也缺钱,但是钱能解决的问题,真不是大问题,更别说他拿来的见面礼,就很值一些钱。 他谨慎地发问,“冒昧问一句,冯道友襄助茅山重启金坛华阳之天,有何收获?” 冯君愣了一愣,怪怪地看他一眼,“大有空明之天也有储物法器?” “储物法器……怎么可能?”郭长老苦笑着摇摇头,“那等宝物,哪里是随便什么人就能拥有的?” “呵呵,”王海峰不以为然地轻笑一声,师父已经不让大家乱插话了,他也不敢违背,不过他才得了纳物符,又想到这种东西,他们差不多人手一个,心里实在忍不住。 什么第二洞天……十大洞天加起来,也未必有洛华庄园的储物宝物多,这样的洞天,重建起来又有什么意思?亏你说得煞有介事。 他这笑声里的味道,郭长老又怎么可能不知?不过此情此景,他真是连气都生不起来。 道门中人有传言,说洛华庄园有储物法器,而且不止一件,人和人真是不能比。 倒是郭海云终究年轻一些,有点挂不住,脸色已经微红了。 郭长老坦坦荡荡地一笑,“冯道友是有大机缘大气运的,我们不能比……我只是想知道,若是请道友出手,这个费用该如何算?” “你想请我出手?”冯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目光中分明在说:你请得起我吗? 不过最终,他还是采用了比较婉转的说话方式,“郭长老,我只是想静静地修行。” 第640章 委羽秘藏 郭长老听冯君这么说,就有点着急了,他之所以准备了重礼,就是担心对方不肯出手。 现在看来,礼物不算重,勉强还算拿得出手,可是不能打动对方——你的眼得有多高? 他勉力笑一笑,“静修是好事,扰人清修这种事,我也不会做,总归是不能让您白忙。” “不能白忙……”冯君又微微一笑,“郭长老,有点交浅言深了,你也应该知道,我身家大概有多少。” 郭长老眼珠转一转,心一横,“总是要让您满意了才好。” “我不是见钱眼开的人,真的,”冯君这次正色发话,“如果咱们有很好的交情,不谈钱,我免费帮忙都行,但是以咱们现在的交情……你就算肯出大价钱,我也丢不起那人。” “不是钱,”郭海云忍不住出声了,“肯定是修行方面的资源。” “这个可以考虑,”冯君点点头,然后笑着发话,“起码传出去,我不丢人。” 冯某人现在也是道门数得着的高人——他心里自认是第一,既然金坛华阳之天重开,是着落在他身上的,接下来相求于他的,肯定不仅仅是委羽。 既然是这样,谈钱就不合适了,冯君并不是真的不差钱,不差钱还倒腾什么锅驼机? 朝阳那边包山的钱,他还是跟杨玉欣借了一部分。 但是道门前来求助,那就不能谈钱了,否则他估计会忙不过来。 道家现在远不如佛家兴盛,但是真正古老的道门,怎么可能找不到几个有钱的护法? 以沈光明的说法,他在青城可以被称之为护法,但算不得真正的护法。 念及此处,冯君又补充一句,“不过,别人做得了的事情,我是一定不会去做的。” 这话听起来有点傲慢,但是事实上他想说——“别人做不了的事情,我也未必一定要做”。 郭长老也听得明白,到了他这个岁数,听懂别人说什么,基本上不是问题,“你放心好了,这件事别人做不了,我刚才就说了,否则我师父和师祖,早就把事情办妥了。” “哦,”冯君点点头,心道你刚才只是说武当做不了,可是没说其他人都做不了。 既然是都做不了,他再推辞也不好,“你直说吧,要我做什么,顺手的小忙的话,这本书就够了……你都说了道门同源,意思一下就好。” 东西他是一定要收,在这个道德沦丧的时代,哪怕做坏人,也强过做滥好人。 郭长老看看王海峰等人,犹豫一下才发话,“我是想请冯道友跟我走一趟委羽山。” 冯君的眉头微微一皱,“这个……还真不是很方便,这样吧,等我什么时候得空会通知你,走一趟之江省。” 郭长老苦笑一声,“这么说吧,我是想请冯道友专程走一趟,找出祖师留下的秘藏。” 正在无限膨胀的王教练,本来是不想说话的,但是听到这话,忍不住还是要问一句,“委羽的祖师……也留下了秘藏?” 这个疑问不光是他有,好风景和红姐也有类似的惊讶:茅山祖师留下了储物法器,委羽洞天也有类似的东西? “这个……”郭长老的脸,难得地红了一下,“也不一定是秘藏,也许是道场,不过肯定是好东西。” 冯君的眉头皱一皱,觉得这事有点稀奇,“听起来这委羽山也不大,如果不是储物法器的话,你们多少代人……找不出这个秘藏?” 郭长老本来是想私下跟冯君谈这个问题的,奈何冯道友的弟子们都很不客气,甚至连负责招待的小女娃娃,都不知道避讳。 他还看了小女孩儿一眼,但是那女娃娃就当没看见了,可见人家不是不知道避讳,而是真没把自己放在心上。 要是换个人这么对郭长老,他早就火了——别的不说,你连个基础的礼数都不懂? 但是人的名树的影,这样的做派,符合他对洛华庄园的印象。 所以郭长老犹豫一下,还是说出了辛秘,“秘藏是有的,就在委羽山,但是我们找不到。” “那你们再找一找啊,”冯君听得一翻白眼,合着你们让我去做苦力找秘藏? 郭长老又犹豫一下,心说已经讲了这么多,也不差最后这一哆嗦了,索性心一横,“大致位置我们清楚,但是就是找不到,传说……是有阵法遮蔽。” “阵法?”冯君等人听得就是一愣。 郭海云的心里,其实是在埋怨老爸,心说你跟他们说这么多干啥呢?八字没一撇呢,就算要说,也得私下跟冯君说,别人凭什么听? 但是见到洛华庄园的人愣神,他的心里真是说不出的舒坦,让你们再目中无人……委羽山终究是第二洞天,有阵法很稀奇吗? 所以他居然很冲动地说了一句,“我郭家有秘藏的令牌,只要能破开阵法……取出秘藏不是问题。” 这一次,轮到郭长老回头,狠狠地瞪他一眼——尼玛,你咋啥都说呢? “令牌?”冯君的眉头又是一皱,“带来了吗?拿出来我看一看。” 这个要求是真过分了,那是大有空明之天秘藏的令牌,里面可能的宝物,不知道凡几。 然而冯君并不这么认为,他不是不知道这么做犯忌,但是他心里想的是,我愿意帮你,才问你令牌,如果不愿意帮你,你把令牌塞到我手上,我都直接扔了——谁稀罕啊。 反之亦然,你要是相信我,就把令牌给我,不相信我?那正好一拍两散,我也省得瞎忙——真当我很空闲啊? 郭家父子对视几眼,最终郭海云伸手入怀,从里面居然取出了一个新华字典大小的盒子,也亏得是冬天,他穿的衣服厚,否则以这盒子的体型,根本难以遮掩。 盒子是汽车玻璃一般的材质,相当坚韧,有一些透明,里面是黄绫填充的空间。 黄绫包裹着的,是一柄类似于芭蕉扇一般的灰色牌子,上面刻得有密密麻麻的花纹,不过因为年代太久了,花纹上有些残缺。 看到他们郑重其事地取出牌子,冯君冲好风景一扬下巴,“先看看是不是储物法器。” 梅主任也不客气,将牌子移到自己面前,伸手到上面感应,连眼睛都闭上了,过了大约半分钟,她摇摇头,“不是,没有感受到空间气息。” 郭家父子这才意识到,合着这名美艳的少妇,竟然有空间感应的能力? 那么,茅山为什么对她这么恭敬,就很好理解了——茅山的储物法器,是需要人来存取的。 冯君这么安排,其实是想向对方表示:咱们一样一样地来,坦坦荡荡,我是讲究人,做事绝对不含糊,你们也别瞎想那些有的没的。 郭长老在惊讶之后,也反应了过来他的用意,于是开心地笑一笑,“冯道友果然是光风霁月,胸襟非常人可比,我们算是找对人了……前人有言,此物仅仅是一块令牌,再无他用。”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他还真的有点担心,对方若是强取,他该如何应对——这个可能性不是很大,但却是真实存在的。 总算还好,洛华庄园真不是一般地傲气,做事极为敞亮。 这种敞亮的背后,隐藏着些许的傲慢——人家是真不相信,己方能有什么好东西。 郭家父子都不喜欢这种傲慢,郭长老没有表示出来,只是因为他年纪大了,能看开一些事情了,不过这一刻,父子俩都觉得,对方如此傲慢……其实也不完全是坏事。 冯君伸手拿过令牌来,掂一掂份量,比重大概跟玉石类似,有些冰冷刺骨,感觉像是金属类的东西,然后他又看一看上面的花纹。 看着看着,他轻咦了一声,“怎么会是……这样的?” 郭家父子闻言,精神齐齐一震,“道友(庄主)可是能看懂这上面的道纹?” “这哪里称得上道纹?”冯君不以为然地笑一笑,“在地球上,除了山川河流这种天地伟力凝聚出的自然之物,我还真不知道,什么材质能承载了道纹。” 这话不是吹牛,而是手机位面修仙界的常识,那边都没有物体能承载道纹,何况这边? 他却没想到,他所说的道纹,跟郭家父子所说的道纹,并不完全是一回事。 郭长老被教育了,却也没在意,反倒是欣喜地发问,“冯道友……前辈见过真的道纹?” 若是冯君见识过传说中的那种奥妙无穷的道纹,他叫一声前辈也是应该的,老话说,“学无先后,达者为师”。 “没有,但是我知道这不是道纹,”冯君掂一掂手上的令牌,若有所思地发话,“这是某个阵法的一部分解析。” 郭长老越发地惊喜了,“道友果然……前辈果然是精通阵法。” “精通谈不上,”冯君摇摇头,淡淡地回答,“只是侥幸遇到了熟悉的阵法。” 下一刻,他狐疑地看一眼郭长老,“你怎么知道我精通阵法?” 郭长老愣了一愣,然后尴尬地笑一笑,“小有清虚之天的郑经主说,洛华庄园内灵气逼人,当有聚灵阵存在……而这里原本是民居荒山,没有道统,聚灵阵当是前辈所施为。” (更新到,明天继续三更,努力召唤月票。) 第641章 畸零数字(一更贺水手) 冯君听到郭长老的话,眉头又是一皱,“王屋这般阴魂不散,真以为我洛华庄园好欺?” 郭长老听得又吓了一跳,心说这消息是我传出去的,一旦王屋得知,岂不是要算在我身上?于是他忙不迭地解释,“王屋有望气之术,颇为神妙,否则何以占据第一洞天?” 冯君听到这个解释,也就没话了,按说修道者都有望气之术,但是望气和望气,那是不同的,王屋在这方面特别擅长的话,那也是人家的本事。 不过冯君还是有点不满,“身为修道者,不懂得管住自己的嘴巴,早晚教一教他们规矩。” 见他兀自纠缠不放,郭长老叹口气,只能老实坦白。 “王屋也只是说了一个可能,是我专门暗自调查了一下,卫星图上,庄园又常年白雾笼罩的地方,还有皑皑白雪中青翠的竹林……冯前辈,这不可能不惹人生疑的。” 冯君狐疑地看他一眼,心说好胆,你居然还敢私下调查我。 郭长老坦坦荡荡地发话,“这些资料不难查到,农林水、环保等,随便找些人就了解到了……嗯,武当有不少居士来自伏牛,打听起来真的很容易。” 冯君听到这话,也没了脾气,半天才轻哼一声,“唉,地球村大数据时代,想找个清修的地方,都不容易啊。” 郭长老见他终于恢复正常了,才壮起胆子问一声,“不知这令牌上,是什么阵法?” 冯君思索一下,最终摇摇头,“其实我也只是大致猜测,这阵法跟我所知,还是有些不同,所以……我就不说了。” 在此之前,他是有问必答,而且说得也头头是道,真的是非常坦荡,现在他宣布“我不想说”,别人也无法指责他。 不过郭长老还是有些不甘心,忍不住又问一句,“跟遮蔽的阵法有关吗?” 他所考虑的,还是如何找出秘藏,所以他希望,令牌上能给出一些提示。 冯君看他一眼,思索一下,还是摇摇头,“不是遮蔽阵法,不过委羽一脉都是这种阵法脉络的话,找到你们想要找的地方,却也不难。” “那就好,”郭长老闻言,顿时欢喜了起来,“那咱们什么时候动身?” 冯君看他一眼,表情有些怪异,“我指点你的这些,可以不收费,但是咱们总得谈一谈,下一步该怎么收费吧?” “指点怎么能不收费呢?必须收费,”郭长老将那檀木盒子推了过来,一本正经地发话,“这个见面礼您不肯收……现在可以收了吧?” 冯君点点头,这样的回报,他是满意的,“然后呢?” 然后?没有然后了……郭长老吞吞吐吐地表示,我手上现在的资源,估计您看不上,要不等找到秘藏之后,用里面的宝物折抵? 这个答案,不光是让冯君哭笑不得,其他人也有些忍俊不禁,红姐索性发话了,“郭长老,您拿这没有到手的东西做报酬,有点……不太合适吧?” 她其实是想说“空手套白狼”来的。 不过对方一把年纪了,还是武当的长老,这么说有点过分了。 “我手上真没什么好东西,”郭长老苦笑着一摊双手,“最好的就是小半截一百五十年的人参,一百一十七克……您几位看得上不?” 王海峰点点头,“在世俗界,算得上好东西了,不过……真差得太多。” “算了,”冯君一摆手,站起身来,冲红姐点点头,“你来谈吧。” 他看出了阵法,大致猜到里面的秘藏是什么了,但是正因为如此,他没兴趣跟对方讨价还价,反正这种行为,也不符合他的地位,倒不如交给红姐这生意人。 郭家父子交换一个眼神,心里想到了唐文姬的提醒——洛华庄园里,女弟子们各有所长,大多数时候,是一个叫红姐的女人做主。 小天师没泄露更多的秘密,没说好风景能从储物法器里存取东西,甚至也没说,洛华庄园有多少女弟子,她就提示了一点,女弟子里红姐是老大。 她泄露这个秘密,与其说是想交好武当,倒不如说是想淡化好风景的存在,不过遗憾的是,今天冯君随口吩咐一声,好风景的能力就已经泄露了出去。 郭家父子来之前,认定洛华庄园里除了冯君,就应该数嘎子和红姐难惹,所以两人半点小看红姐的意思都没有。 一旦开始唇枪舌剑的谈判,洛华庄园的大部分人就散去了。 又谈了一阵之后,连郭长老的儿子郭海云都忍不住离开了。 他身为武师,又正值壮年,内心原本就骄傲无比,实在受不了这斤斤计较的谈判。 倒是郭长老,别看也是男人,还是武当名宿,可活到他这把年纪,看不开的东西就很少了,他跟张卫红讨价还价,那是一点都不在意面子。 到了晚上,两人终于谈出一点眉目来,洛华庄园按比例收取手续费,委羽秘藏的百分之二十二点五,张卫红还向郭长老表示,这个数字并不是最终结果,她需要得到冯君的认可。 冯君对这个数字,已经可以满意了,他原本想的就是,秘藏里的物品,他收百分之二十的辛苦费,也不知道红姐是怎么谈的,居然能谈出个百分之二十二点五这样的畸零数字。 红姐却是表示,她原本是想谈得更高的,“现在社会上,替人收欠账,都是三成或者三成五的手续费,狠一点的能要到四成,这两成多,实在有点丢人现眼。” “好了,就这么多吧,”冯君觉得也不算少了,“咱终究不是讨债公司的。” “我也不是想多要,主要是不知道他那秘藏里有什么啊,”红姐郁闷地发话,其实她本来想五五分成的,“如果又是点破棉被、大米白面的话……百分之二十几,那算什么事?” 茅山祖牌里那些日常用品,带给了大家深刻的记忆,她原本是想定个基数,超出部分再补足。 但是天地良心,她将基数定成两块灵石,打死郭长老也不会答应。 “二十几也不错了,”冯君笑着表示,“我有一种感觉,郭长老会肉疼的。” 红姐的脑瓜,可是绝对好使,闻言她眼睛一亮,“你知道秘藏里有什么?” “大概猜得到一点,”冯君有气无力地回答,“反正不会亏了,但是我兴趣也不大。” 红姐的身子就贴了过来,“那你说一说嘛。” 冯君这次去蜀地,也是走了时间不短,红姐正值当打之年,几天没有对手,就觉得有点精力过剩,大好的年华虚度了。 “还是算了说吧,”冯君笑一笑,反手抱住了她,“天寒地冻的,咱们先歇息吧。” 当天晚上一夜的旖旎自不必表,第二天一大早,郭家父子再次前来拜访,完成未竟的谈判——昨晚他俩是住在白杏镇上的,洛华庄园里不留宿二人。 不过大致来说,手续费的范围已经敲定了,除非冯君强烈反对,否则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所以今天谈的就是些细节,而且不着急谈,大家有充裕的时间。 郭长老提出,想要亲眼看一看洛华庄园的阵法——他所拥有的对洛华庄园的认知,都是从照片上得知的,现在既然要合作了,那为什么不借此机会,长一长见识呢? 红姐可是不能做这个主,于是就去问冯君。 冯君觉得,可以满足对方这个要求,现在见识过聚灵阵的人越来越多了,而且随着庄园的名气增大,这里只会越来越受到关注,一味藏拙并不是好事。 适当展示一下肌肉,可以有效地震慑宵小。 事实上,现在卫星拍照之类的情况,真的太常见了,就算不说卫星,还有高空无人机拍照,好几千米高的那种,冯君的落雷术,可是还到不了那个高度。 不管乐意不乐意,他都不能完全杜绝别人对庄园的探查,倒不如团结一些有关的人,能更好地抵制一些无关的人。 郭家父子一路走来,远远地就看到了山谷里青翠的竹林。 此时刚过阳历的元旦,是数九天气,此地又濒临大河,尤其是山背一面,还有残雪未消,虽然艳阳高照,却是刺骨的寒冷,正是“下雪不冷化雪冷”。 在这样萧瑟的冬天,如此大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给人的感觉,实在是太怪异了。 郭家父子身为武修,又是出身大派,对气机的感应,也是相当敏锐。 距离竹林还有一里地,郭海云就忍不住深吸一口气,赞道,“也好蓬勃的生机。” 来到近前,两人的感知全部打开,忍不住有点微微的愕然,“好像有点灵气……不过,是不是太弱了一点?” 红姐不以为意地笑一笑,引他们走下石阶,很随意地回答,“我洛华庄园的聚灵阵,跟茅山的不同。” 事实上,根本不用她多说,郭家父子一踏上中间的水泥平台,瞬间就愣在了那里。 郭长老呆若木鸡,嘴里只是不住地低声嘀咕,“这灵气,这灵气……” “嘘,”郭海云竖起了手指,做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冲周边使一下眼色:这儿有人修炼呢。 (第一更,贺盟主水手135,月底了,谁又看出月票了吗?) 第642章 不同的聚灵阵(第二更) 这么一片小小的水泥地,也就一百平米方圆左右,竟然有八个人在。 冯君的六大弟子,除了红姐都在这里了,还有三人,分别是古佳蕙、庄泽生和徐老二。 徐老二能进聚灵阵,是徐雷刚特地向冯君申请的,他的意思是,袁子豪只是我姐的公公,能在竹林里静养,我得给二哥也争取一下。 袁家人回京之后,没有四处宣扬洛华庄园的神异,但是徐家的兄弟姐妹,基本上也都知道了,郑阳有一片神奇的竹林。 徐雷刚就跟冯君申请:我二哥常年辛苦工作,身体处于亚健康状态,需要修整一下,关键是……他也听说这里了,李婷和袁有为都能来,他要来不了,我也没面子。 那就来吧,冯君对此倒是无所谓,他并不是个小气的人,无非就是点灵气而已,只要有足够的理由,不会给他增添麻烦就行。 但是郭家父子不知道细节,只看到有这么多人,其中五个在打坐修炼,三个人拿着书在看,其中昨天见过的徐老二,居然坐在那里一边喝茶。 郭海云压低了声音发问,“红姐,我们能不能也借贵宝地修炼片刻?” 他的年龄,可是比红姐大不少,但是徐雷刚都管这女人叫红姐,他就当这是个尊称了。 红姐笑一笑,“短暂修炼一下当然可以,但是修炼过后,你再回家修炼,很容易心浮气躁……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郭家父子是真的能听懂她的话,忍不住犹豫一下,身为武修都知道,在灵气不同的情况下修炼,效果是天差地别。 别的就不说了,连在公园里晨练打太极的老人,都知道选择一块生机浓郁的地方。 郭长老的眼珠转一转,低声发问,“海云,你有没有觉得,这里的温度,都要比外面高几度?我一点都不觉得冷。” “起码要高七八度,”郭海云低声回答,他正值壮年,感知能力比老父亲还要强一些,“要不这些竹子能长这么好呢?” “高这么多?”郭长老有点疑惑,他觉得不至于这么夸张。 “有那么多,”郭海云很肯定地点点头,“这里湿气大,体表感觉可能不太高,但是事实上不低,你看这些看书和喝茶的,都不觉得冷啊。” 郭长老左右看一看,“这是一处山谷,容易留住热量。” “老爸,”郭海云没好气地看他一眼,“热空气是向上的!” 郭长老也瞪他一眼,“向上的热空气,被聚灵阵束缚住了,不可以吗?” “好吧,你有理,”郭海云也不跟老爸争,而是再次四下打量,“这个聚灵阵,跟茅山的聚灵阵,还真是不一样,灵气密集区比较大。” 他这话说的,还真是一点错没有,前文说过,冯君也早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跟洛华庄园的聚灵阵相比,茅山的聚灵阵涵盖范围相当大,不过阵内的灵气,是阶梯式分布,灵气密集区很小,也就十来平米,刚刚够一个炼气初阶的修者修炼。 再往外,能让蜕凡期修者修炼的地方也不大,更多的地方,是蜕凡期都不能修炼的。 但是这样的灵气密度,也赶得上手机位面的普通地方,是地球位面武修梦寐以求的修炼宝地。 至于说再往外,依旧有些灵气,还是地球界其他地方不能比拟的。 冯君当时就认定,这是因为地球界灵气凋敝,所以发展出了具有位面特色的聚灵阵,目的是尽可能地合理分配灵气,与此同时,运转聚灵阵所需要的灵石,消耗也能降得更低。 富有富的过法,穷有穷的过法。 但是郭家父子哪里能想到这些,初开始,他们以为这里的聚灵阵,跟茅山的相差无几——至于说竹林的异象,谁知道人家是不是有独特的法门呢? 等他俩进了聚灵阵之后才发现,这里灵气之充沛,最少也是茅山聚灵阵核心区域的浓度,而面积却大了有十倍。 去茅山之前,郭家父子都没见识过聚灵阵,但是大致的原理,基本上都听说过一些,郭海云忍不住叹口气,“此地灵气的总量,肯定远胜于金坛华阳之天。” 郭长老的面色有些古怪,他不是不同意儿子的观点,而是想到了一些别的,“灵石的消耗,大概也远胜于茅山……传言非虚,洛华庄园真的是不缺灵石。” 他俩说话的声音很低,但是红姐就在旁边,听得还是很清楚。 不过她并不表态,而是就这么淡淡地看着,一如贾宝玉看着刘姥姥,听刘姥姥称赞,贾府多么有钱,大观园如何地不凡。 郭海云也知道,自己和父亲被人看了笑话,但是他真的生不出半点委屈之心。 ——人和人相差不大的时候,会生出愤恨、嫉妒之类的情绪,但是差距大到全方位碾压,那真的是连计较的心思都不会有。 他若无其事地四下看一看,反而是回头红姐问一句,“红姐,敢问聚灵阵的灵石在哪儿?” 红姐微微一笑,“我们用的就不是聚灵阵盘,你仔细看一看,哪儿有阵盘?” 郭海云是真不客气,顿时四下打量了起来。 在来之前,他和父亲的手机就留在了别墅——庄园不许他们拍摄,现在他想仔细查看一番,万一能学到什么,也是一场造化。 但是他左看右看,真的是看不出什么阵法的痕迹,就更别说看到阵盘了。 ——有些东西,看起来还是比较古怪,但是他并不能确定,那就是阵法的一部分。 郭长老也在四下打量,但是同时,他也无法按捺心里的惊恐,“你的意思是说,这个阵法是冯前辈一手搭建的?” “那是当然,”红姐傲然回答,鉴于小君君昨晚把她侍奉得十分舒爽,几乎要飞上天去了,她也不吝啬对他的夸奖,“此地在一年以前,还是一片荒芜,他来了之后才有这样的气象。” 郭长老的眼珠一转,“传说中,天地钟爱之处,会有地脉产生,莫不是……” “你想多了,”红姐冷冷地打断了他,她压根儿不相信地脉一说,或者说,她也许可以相信地脉之说,但是绝对不信这里的变化,是地脉导致的。 她非常清楚,在来洛华庄园之前,冯君原本选择的,是桃花谷,而且那里也有异象产生。 不过这些话,就没必要细说了,她很平淡地表示,“冯师之能,不是你们能想像的,我只能说一句……郭长老,你真的找对人了。” 郭长老的脸色变了几变,却是不再说话,能不使用阵盘来搭设阵法的人,在现下华夏的道门中,绝对称得上是阵法大师了。 而洛华庄园不但是人为搭建的阵法,聚灵阵里更是见不到驱动阵法的灵石,这样的手法,何止是找对人了,怕是华夏都找不出第二人吧? 父子俩都没心思再说什么了,交换一个眼神,异口同声地说一句,“要不……先修炼一会儿?” 这一修炼,几个小时就过去了,然后他俩被其他人的反应惊动了——人家要回去吃午饭了。 “吃午饭?”郭海云的表情相当怪异,他痛心疾首地发话,“这么充足的灵气,这么难得的修炼条件,他们居然要去……吃午饭?这是犯罪啊!” “儿子你冷静一下,”郭长老轻咳一声,“你我以为的难得,在人家而言,没准就是日常……人和人终究是不能比的,条条大路通罗马,但是有的人就出生在罗马。” 这句比较潮的话,在武当是烂大街的,甚至不少老派人都说得出来。 因为对很多武修而言,从小拜入武当,几乎就等于是“出生在罗马”了。 但是此刻,郭家父子的感觉是,修道的话,进入洛华庄园,才算是真正的“出生在罗马”。 郭海云还是有点舍不得离开,但是最终,被自己的老父亲叫走了。 出了聚灵阵,郭海云刚才在修炼,本来是脱了外套的,现在也是披着而已,接触到外面冰凉的空气,他禁不住打个寒战,整个人似乎才清醒过来,“好家伙,这个聚灵阵有魔性。” “不是有魔性,是咱们见识少,”郭长老忍不住叹口气,“别人都能起身吃午饭,是咱们舍不得离开,这能怪谁?唉。” 郭海云很少见父亲有这么消沉的时候,忍不住出声安慰,“等咱们找到委羽秘藏,应该会好很多,老爸你也别太在意了。” 郭长老幽幽地叹口气,心说我就担心整个秘藏取出来,都抵不上人家一个聚灵阵呀。 两人没走了几步,郭海云的脚忍不住一停,向侧方看去——在卫星地图上,那里是从早到晚都被白雾笼罩的地方。 他们来的时候,就路过了此处,不过那时天色稍早,庄园因为临近大河,到处都是白雾蔼蔼,这一处虽显异常,但还不觉明显。 现在是中午,艳阳高照,这里的白雾,显得越发地浓了,那真是怎么看怎么显眼。 “这里应当也是阵法,”郭海云停下脚来,指一指白雾,“可惜不知道是什么阵。” 第643章 好货不便宜(三更求月票) 郭长老虽然年纪大了,但是多年的社会经历,令他的眼光更具有洞察力。 他上下左右打量一下,就扯着儿子离开了,“好了,这是一处防守阵法,守卫聚灵阵的。” 洛华庄园对他们态度友好,但是仔细观察这种性质的阵法,明显是犯忌的。 郭海云其实也不差经验,只是看到庄园里阵法频出,有一些小小的失神罢了。 听到老爸如此说,他也拔脚就走,脑子里却是在回忆刚才的地形。 走了十来步,他才轻喟一声,“果然是防守阵法,也不知道是困阵还是杀阵。” 郭长老无奈地看他一眼,“你少说两句成不?这天底下哪里有杀阵……以后提也不要提。” 他不是不相信有杀阵,而是这话……不能随便说! 郭海云闻言,恍然大悟地笑一笑,“我是太开心了一点,冯庄主阵法造诣这么精妙,委羽秘藏岂不是也很容易重出?” 郭长老也很开心,但是开心之余,他忍不住皱一皱眉头,不无担忧地叹口气,“我估计这两处阵法,咱们也不能白看。” “不至于吧?”郭海云讶然地看一眼自家的父亲,“我看冯庄主不是个小气人。” “他是不是小气人,我不清楚,”郭长老的嘴角抽动一下,脸上的表情不太好看,“但是那个红姐,绝对不是个大方的!” 果不其然,中午吃完饭之后,歇息了片刻,郭海云还想再去聚灵阵修炼,红姐找到了他父子俩,笑眯眯地发问,“庄园的两处阵法,可还入得两位道友法眼?” 郭长老正舒坦地喝茶呢,听到这话先是一愣,然后一张老脸就皱做了一团。 郭海云倒是大大方方地点点头,“贵宝地果真不俗,令人大开眼界。” 郭长老闻言,狠狠地瞪了自家儿子一眼。 郭海云正纳闷呢,就见红姐笑着发话,“难得两位认可,不过我刚才问冯大师了,他并不确定,最近是否能抽出时间,他这个人啊……是修炼狂人。” 看看,这就是随便夸人的下场!郭长老又瞪儿子一眼,然后看着红姐苦笑,“你怎么也代表洛华庄园,不至于出尔反尔吧?” “我洛华庄园哪里有那种人?”红姐讶然地看着他,“别说此事原本就没有谈妥,就算谈妥了,庄主什么时候去委羽,也得看他的时间安排呀。” 郭海云瞬间秒懂,原来是自家开了开眼界,这女人又要提价了。 “道友这么说,就让我为难了,”郭长老苦着脸发话,他是深切地感受到了这个女人的难缠,“我委羽一脉想要振兴,需要海量的资源,您高高手成不?” “我并没有别的意思,”红姐一本正经地发话,不过她微微上翘的嘴角,还是泄露出了一丝心情,“我只是说,冯大师最近未必有时间,他真的很忙。” 郭长老心一横,“那我只能倚老卖老,去找冯大师问一问,他何时有时间了。” 红姐笑了起来,笑得很开心,“你要去问,那也由你。” 别看她笑靥如花,这是她在社会上养成的一个习惯,前文就说了,红姐笑的时候,比生气的时候可怕得多。 郭长老虽然不知道这传说,但是能感受到她情绪的微妙变化。 事实上,他也不想激怒她,“那再多零点五个百分点好了,百分之二十三的手续费……真的不能再多了,这是丧权辱国的条约啊。” 红姐面无表情地发话,“没事,你可以不答应的,要不……你去找冯大师谈一谈?” 郭海云见他俩如此斤斤计较,心里也是有点腻歪,他真的不喜欢这个,正好这时,他的父亲递过来一个眼神。 他瞬间读懂了眼神里的意思,于是站起身来,“这事儿我也插不上嘴,我去聚灵阵了。” 他确实帮不上忙,倒不如趁着这时间,多去蹭一蹭灵气、 不过他的心里也难免有点感慨,修道一事,最终还是要讲实力的啊,自己父子只是想开一开眼,转瞬就为开眼付出了代价。 其实他有一种感觉,冯君应该不会这么小气,但是无奈的是,人家指定了由红姐来谈判。 他的父亲倒是威胁说,要去找冯君商量,但是双方都知道,这也只是个威胁。 倒不是不能付诸行动,但是一旦实施了,哪怕冯君答应了郭长老,郭家表面上赢了,可无形中的损失,没准更大。 郭海云不想考虑这些头疼事,他在竹林里修炼到了夜里十点,才回到了别墅。 郭家父子不是在别墅住的,洛华庄园不留宿外人,郭海云最多也只能修炼到十点,为了珍惜这场机缘,他甚至连晚饭都顾不上吃。 他一边开车,一边吃着老父亲从庄园里带出的馅饼。 馅饼不大,二两左右一个,被微波炉温得微微有些灼热,却又不至于烫嘴。 他狼吞虎咽地吃了八个,再伸手去拿,却发现已经没了。 郭长老看他这么能吃,心里欣喜,“咦,你好久没这么能吃了。” “才是半饱,”郭海云随口回答,“一会儿还得吃点……聚灵阵的修炼效果,真的好啊。” “唉,”郭长老长叹一声,“我又多付出了零点七五个百分点。” 所以洛华庄园定下的手续费的比率,达到了非常诡异的百分之二十三点二五…… 不过好消息是,冯君可以即日启程,不用耽误什么时间,这个结果,多少让郭家父子的心里好受了一些。 其实对冯君来说,他也希望早点启程,而不是像红姐说的那样,忙着修炼没有时间。 他确实是在忙着修炼,但是他算一算时间,基本到了可以晋阶炼气高阶的时候了,目前他在考虑的是,去手机位面晋阶,还是在地球界晋阶。 在地球界晋阶,他严重怀疑,这里的灵气够不够他使用,而且造成的响动,会有多大。 在手机位面晋阶的话,他要考虑被别的修仙者盯上——毕竟他在那边,是冒充高人来着的。 从锦城回来之后,他就在考虑这个问题,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决断。 按说他刚回洛华庄园没几天,也没太大兴趣出去,不过红姐认为,现在刚过了元旦假期,又是寒冬腊月,委羽山应该人比较少,方便前去。 若是再过一阵,学生们放假,去那里的人又会增多,而接下来,冯君就得考虑回家过年了。 红姐这些理由,其实也是郭家父子的理由,他俩认为,现在就是发掘秘藏的最佳时期。 所以第二天上午,郭家父子得到了准确消息,冯君打算明天一大早,跟他们一起去之江,希望他们做好准备。 郭家父子俩不需要怎么准备,不过冯君这样说走就走,他们也有点措手不及,其中最大的问题就是——仅仅是两家去,还是邀请别人观礼? 严格来说,这不叫观礼,他们是挖掘秘藏,不是重开洞天,邀请道门中的高人前来,也只是为了做个见证,防止洛华庄园见财起意图谋不轨。 但是话说回来,这些见证人也不是白请的,秘藏里若是没有好东西也就算了,随便意思一下就行,真要有好东西的话,别人张一张嘴,你好意思拒绝? 当然,见证人都是有身份的,十有八九不会白要那些好东西,但是修道者使用的东西,是能用钱来衡量的吗? 别的不说,就说茅山那个祖牌,是储物法器,茅山一脉甚至没人能用得了,你给唐王孙十个亿,看他卖不卖?别说十个亿,估计一百个亿,唐王孙也照样不卖。 茅山真要有能使用这玩意儿的人,带着这东西,国内国外来回飞,挣几百亿也不是问题。 郭家父子前来郑阳的时候,就没想好要不要请人观礼,他们既不放心洛华庄园,也担心秘藏里的好东西被见证人看上。 现在冯君答应明天就走,父子俩这就为难了,该不该请人做见证呢? 总而言之,感觉是仓促了一点,昨天还没消息呢,今天就决定下来明天出发,郭长老就觉得,这会儿再请人,真是有点勉强。 但是郭海云对洛华庄园的印象很好。 他认为冯庄主不但是高人,也是讲究人,哪怕红姐有点斤斤计较,他都不认为这是多么难以忍受的事情——人家是想认真地履约,才会这么百分之零点几地跟你叫真。 如果人家真想强取豪夺,何必在这种小事上浪费时间? 但是郭长老依旧有点犹豫,江湖越老胆子越小,他未虑胜先虑败,“开不出太好的东西,人家肯定不计较,但是万一开出好东西呢?比如说……龙王金丹啥的,他能不抢?” 老爸你真的想多了!郭海云无奈地发话,“真有这些玩意儿,冯庄主也真想抢的话,人家是炼气大修士……您觉得请谁做见证,才能拦得住他?” 说到底,父子俩始终在赌冯君的人品,现在两人基本上能确定,冯庄主不是小气人,出点好东西,人家估计也要做讲究人,没必要请见证人。 出的东西太好,冯君都眼红的话,请了见证人也是白搭。 郭长老仔细地想了想,最终心一横,“好,就听你的,这重振委羽的机会,不容错过。” (三更到,召唤月票。) 又是三更,再说一说水 这次一定要说纯净水了,风笑用亲身经历告诉大家,纯净水是真洗不干净肥皂的。 有朋友说,去肥皂泡沫,水越硬越好,这话一点没错,其实经常洗衣服的朋友就知道,越硬的水,越费肥皂,这跟容易去肥皂泡沫是一件事情的正反两面。 再来说纯净水,这水在很多场合并不是好东西,甚至都不合适饮用。 风笑家以前也是买桶装水喝的,买的还是比较贵的矿物质水,是纯净水里加了硫酸镁等添加剂。 家里没有买饮水机,烧水就是用茶壶,因为饮水机重复烧水,感觉不是很好。 买矿物质水之前,家里烧自来水喝,茶壶里积攒了厚厚的水垢。 结果烧了矿物质水一个月,茶壶内壁簇新无比,水垢……都被煮没了。 这水喝到身体里,会有多么可怕,大家应该想得到吧? 这还是买的矿物质水,纯净水……那真不敢想了。 所以,现在市面上虽然纯净水比较便宜,矿物质水次之,但是风笑建议大家,买水的时候,还是要买矿泉水,贵一点,但是不影响身体。 这都是风笑的亲身经历,也算是生活小常识,随手码出来,已经知道的朋友,笑一笑就好了,主要是告诉一些不太清楚的朋友。 码单章,目的当然还是求月票,所有欠账在月底前还清,风笑也松了一口气。 这个月真的没双倍,已经月底了,大家还有月票的,就投了吧。 第644章 闹市中的秘藏 冯君前往委羽山,是真正的低调。 他随身只带了王海峰和红姐,这俩都是没在句曲洞天露过面的。 郭家父子也不想引起别人的关注,将道袍换下,换上了普通衣衫,不过郭海云没有什么正规的服装,也就是一身劲装,看起来还是有些武者的味道。 五个人两辆车,天亮之前就出发,到了委羽山,基本上就是下午四点了。 委羽现在已经是市区了,大家在当地找个地方住下,第二天一大早就上山了。 其实真算不得上山,就是小土坡而已,不少地方已经被开辟出来,成为街区,有学校,有小店,还有……住宅小区。 郭长老带着大家,走了一阵之后,来到一个相对冷僻的山头,沉声发话,“如果所料不差的话,秘藏应该就在这座峰。” 王海峰一嘬牙花子,“你管这小土包叫峰?” 郭海云很不满意地瞪他一眼,从前两天起,他就对这小子很有点不满,“书上就是这么写的,委羽五峰……怎么,你有意见?” 王海峰却是也没理他,因为他觉得自己说的是对的,这小小的土坡不能叫峰,至于别人认可不认可,关他什么事? 红姐四下看一眼,脸上露出一丝怪异的微笑,“怪不得你这么着急,再不出手,这一片也要规划成住宅小区了吧?” 听起来她是在说风凉话,但是事实上还真就是这么回事,委羽山现在就是城市里的小土坡,根本没什么名山的样子,更别说什么第二洞天了。 茅山虽然也不高,抗战的时候还有茅山游击队活动,委羽山……就不可能存在游击队。 冯君是第一次来,四下看一看,也忍不住皱一皱眉,“这儿搞洞天?真不是修行的地方。” 郭海云虽然很尊重他,但还是要辩解一下,“现在就有第二洞天呢,只不过商业化了。” “我知道,”冯君淡淡地点点头,“古代的委羽山,就是论道的场所,交通肯定通畅。” 这话一出口,半天没人说话。 郭长老终于硬着头皮开口了,“我认为,还是先找到秘藏,委羽的道统重建,要量力而为。” 他的第一目标是秘藏,不是他对委羽道统不尊重,而是这里开发得太厉害了,弄几亩地建个道观,倒还好说,真想搞上几千亩地,重现昔日第二洞天的盛况,那基本上是做梦。 这里是市区,不是荒山,几千亩地……他敢要,也得有人敢给。 不过大致来说,五人所处的位置,还是比较偏僻的,周围也比较清静。 冯君皱着眉头,一边抽烟,一边东张西望,时不时还拿出手机划拉两下,给人一种“心不在焉”的感觉。 但是郭家父子也不敢说什么,大师自有大师的气度,他们不懂,当然就只能洗耳恭听。 冯君抽了两根烟,还喝了半瓶热茶水,才冲着一个方向一指,“就那儿,走吧。” 他指的是一处斜坡,坡度不算太陡,三十度不到,坡也不长,不足八十米,林木倒是还算茂盛,但也就是那么回事,合抱粗的树都没有,粗大的树根,倒是有不少。 用郭长老的话说就是,这里是台风时常过境的地方,建国之后,又砍伐了不少大树,所以现在的这些小树,都是没长多久的。 无论如何,这里也看不出有什么秘藏的样子,更别说阵法了。 四下无人,冯君带着大家走了十来米,然后一摆手,淡淡地发话,“好了,停下吧。” 其他人都停下了,冯君却是又走了二十米左右,来到一处灌木丛里,蹲下了身子。 他不知道做了些什么,大约五分钟之后,他的身边逐渐弥漫起了白雾。 “这是……”郭长老惊喜地看着这一幕,然后猛地想到了什么,大声发话,“前辈,我们……” 冯君的声音从白雾里传出,“站在那里别动,小心陷入阵法。” 他的声音刚落,白雾陡然间变得浓烈了许多,并且向四周弥漫开来。 也就两三分钟的时间,坡上坡下都已经是浓密的白雾了,就连郭长老和王海峰等人站立的地方,都生出了白雾。 郭海云发现,站在身边的老父亲,都要陷入白雾中了,忍不住出声大喊,“我们相互都快看不见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冯君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倒是红姐的声音,从浓雾里传出,非常地安定,“大师说站着别动,你别动就好了。” 郭长老本来是有点心慌的,听到她如此镇定,也出声发话,“海云你老实站着。” 白雾越来越浓密,很快就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郭海云想看一看时间,发现把手机拿到距离眼睛半尺左右,才看得清楚。 过了约莫有十分钟,冯君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好了,等白雾散了,就可以了。” 郭海云下意识地摸一摸大衣里面,装令牌的盒子还在,他轻吁一口气——这种响动,还真的很吓人。 郭长老忍不住出声发问,“冯大师,这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阵法出现了些变故,”冯君的声音不急不缓,“其实这种白雾,就是掩饰,不过阵法存在太久了,所以我索性破开它了。” “那可得小心一点,”郭海云忍不住出声发话,心说那可是我们的秘藏。 接下来,白雾开始逐渐散去,不过相比聚敛的速度,散的时候就慢了很多。 过了差不多十来分钟,山坡上的四人相互能看得见了,不过冯君所在的位置,还是看不清楚。 又过五六分钟,冯君从白雾里走了出来。 他若无其事地发话,“咱们回高处等一等吧,这雾散去,恐怕还得二十分钟。” 五个人又回到了高处,过了二十分钟,却见那白雾也才散去一半。 不过这个时候,就已经不怎么影响行动了,大部分的白雾,是汇集在山坡下。 郭家父子等不到白雾全部消失,就走了下去,然后他们就发现——山坡中间,多了一块奇异的石头。 这石头有一人多高,非常自然地镶嵌在山坡上,周围也有野草和藤蔓什么的,纠缠在一起,根本看不出是突然间出现的。 这石头有光滑不长草的地方,差不多有门板大小,正中有一个脸盘大小的太极鱼图案。 郭家父子对视一眼,实在按捺不住心里的激动,父子俩齐齐出手,一人按住一只鱼眼。 石头微微颤抖了一下,太极鱼从中间分开,露出了一条缝隙。 王海峰站在不远处看着,忍不住轻咦一声,“这钥匙孔,还带保护壳的?” 露出的那条缝里,有个不大的孔洞,看起来正是插那令牌用的。 郭家父子对视一眼,郭海云伸手入怀,就想取出令牌来试一试。 “等等,”郭长老很干脆地阻止了他,然后四下看一看,“这光天化日的,得考虑好,别让人发现……冯前辈,能恢复到刚才的样子吗?” “恢复不了,我已经破坏掉了阵法,”冯君一摆手,“不过遮掩一下,还是没有问题的。” 这地方来的人不少,猛地多出这么大一块石头,游客们可能注意不到,但是经常来的人肯定会发现,更别说这石头上,还刻着太极阴阳鱼的图案。 随着他这么一摆手,石头前方的草丛和灌木疯一般地长了起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蹿了起来。 “这是什么能力?”郭家父子看得齐齐吓了一跳,能让草木迅速生长? 不过郭长老终究是经验丰富,这时候他果断地发话,“都退回高处,别让人发现异常。” 王海峰不满意地轻声嘀咕一句,“你这是想指挥我们洛华庄园?凭啥啊?” 郭海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低声还击,“凭我们要支付手续费!” 眨眼之间,大家又回到了山顶,这一次,索性就坐在那个破旧的亭子里了。 直到他们在亭子里坐下,白雾依旧没有散尽。 郭家父子则是一直在关注那些植物的生长,看到灌木长了一米高左右,生长速度明显放缓,也松了一口气,长这么高就行了,太高就会碍眼了。 其实这个高度,并不能完全挡住石头,但是从山坡下往上看,挡住太极鱼的图案绰绰有余,至于说从坡上往下看……根本连石头都看不到。 半个小时之后,郭家父子又下去了一趟,然后走了回来,郭长老正色发话,“冯大师,此刻实在不宜开启秘藏,我觉得等到晚上再动手比较好,你说呢?” 这是委羽一脉的秘藏,但是他要给洛华庄园交保护费,双方算是合作伙伴,还是商量着来比较好一点。 至于说甩开冯君去取秘藏?他真没想过,正经是他父子俩还担心,冯君会略过他俩,直接伸手强取豪夺。 冯君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随便你好了。” 看着他这副样子,郭长老的心里,莫名地生出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冯大师对秘藏始终不冷不热,莫非他已经知道……秘藏有些什么了吗?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不等他细细琢磨,旁边的台阶上,走来了两人,身穿保安制服,一脸警惕之色,“你们在这儿做什么?” 王海峰白两人一眼,“看风景,不行吗?” “不行,”一名保安摇头发话,“这块地方,已经被我们公司买下了。” 第645章 意外的秘藏 听到保安的话,冯君一行人齐齐睁大了眼睛,“这里被卖了?” 其中以郭长老感觉最不可思议,“这儿是景区,能卖给谁?” 两个保安本来脸上没什么表情,听他这么说,顿时脸色一沉,“你管卖给谁了?这地方已经不对外了,赶紧给我走!” 就在这时,红姐出声了,她微笑着发话,“公众景区变更所有权,是要有公示的,这本来算是公众设施,你不允许我们使用,那就有义务告知我们……为什么?” 红姐的气质,一看就是货真价实的女强人,不但人长得漂亮,气场也足。 两个保安交换一下眼色,觉得这女人实在不宜招惹,而且对方说的话,似乎也有些道理。 一名保安发话了,“这里确实是卖了,这是城市发展的需要。” “这个不太可能,”红姐摇摇头,“城市的公园和绿地,涉及到整个城市的环保和生态环境,是发展和规划中重点保护的。” 另一个保安不耐烦了,“你这人怎么这么墨迹呢?说卖了就是卖了,你自己去打听。” 郭海云出声了,“那麻烦你告诉我,是这个亭子卖了,还是山都卖了?” 这一行五人里,就数他穿得不像样,他里面穿了一身劲装,外面裹了一件军大衣,哪怕是把大衣裹紧了,也能露出腿上的灯笼裤和脚下的功夫鞋。 保安看他一眼,很干脆地回答,“都卖了,你们现在就下山去吧。” 攀登这个小山坡,其实是有台阶的,两个保安就是拾阶而上。 不过冯君他们刚才去的地方,没有台阶,原汁原味的山坡,大家的鞋上甚至都沾了一些泥。 两名保安并没有在意这些,他俩之所以上山,是被山坡上的白雾吸引过来的。 他俩在这里值守,也有些时候了,从来没见过这种景象,尤其是那白雾虽然浓郁,扩散的范围并不大,而且很久没有消散。 当然,这可能是偶然发生的景象,两人也不是特别在意,没有拍了照之后发朋友圈。 不过大致的观察,还是要有的。 看了一阵之后,他们发现了冯君五人,只当这五人也是来看景色的,并没有多问。 但是这五个人在那里一直不走,俩保安就走上前通知一声:这里已经是我们公司的地盘了,你们不要长期逗留。 这也不是他们要挑衅啥的,原本就是保安的职责。 郭长老又出声发话了,“两位小兄弟,请问你们公司是什么性质的公司?旅游公司呢,还是房地产开发公司……这山卖出去,是要搞旅游,还是搞房地产?” 郭长老的卖相,远远不如唐王孙仙风道骨,但终究是武当的长老,也有一番不俗的气度。 一名保安迟疑一下,还是报出了自家的名号,“我们是绿房子公司的。” 这名字一听,基本上就能断定是房地产公司,郭长老也没再追问,而是很和蔼地发问,“既然马上要开发了,这景色也看不了几天,我们是外地来的,能不能在山上再走一走?” 两个保安对视一眼,年纪大一点的出声了,“再走一走也行,我们也就是提示你们一下,这里已经不是公众景区了……对了,你们刚才看到白雾了吗?” 郭长老点点头,不动声色地发话,“白雾很漂亮,可惜时间短了点,没来得及拍照。” 时间很短吗?两个保安对视一眼,居然很轻易地接受了这个心理暗示。 冯君一行人为了不引起保安的关注,在其他地方也走了一走,到了临近十一点,才走下山。 中午时候,大家选了一处海鲜酒家就餐,在包间里,王海峰很直接地表示,“我觉得啊,你们把秘藏搬走就好了,那地方一看,就是要搞高档小区的……没可能在那里修行。” 郭海云有点不服气,“茅山和洛华庄园,也都是在城市边上……不是也可以修行吗?” 王海峰白他一眼,“委羽山是在城市中间,哪里是在边上?” “好了,大家不要争了,”难得的,冯君出声发话,他看一眼郭长老,“那咱们现在就开始休息,晚上十二点整……开始行动?” 郭长老犹豫一下,方始发问,“大师可知,秘藏之内有多少东西?” “这个我哪里知道?”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 看到对方狐疑的眼神,他索性直接发话,“这个令牌,能保证你随时进出,一晚上搬不完,可以搬两晚上……你现在去也行,只要你觉得合适。” 郭长老哪里可能现在去?那边虽然没啥人,偶尔来上一两个保安,就可能生出天大的纠纷。 不管怎么说,他们现在要挖掘秘藏的地方,已经被房地产公司占据了。 吃完饭之后,大家回宾馆休息,不过这种时候,谁睡得着? 眼下只是下午两点,距离夜里十二点还有十个小时,两拨人索性各自联系自己的朋友,为晚上的工作做准备。 洛华庄园这边,主要是红姐和远在郑阳的徐雷刚帮着打听,其中徐家在军队上的关系,还真的有些作用,很快就打听到了一些相关消息。 郭长老那边,就是靠武当的人脉了,别说,这门派大了,还真就有门派大的好处,因为郭家惦记委羽洞天不是一天两天了,早就特意交好来自此处的游客,很是有些人脉积累。 在此之前,因为要隐藏委羽洞天的秘密,郭家父子跟这里的很多居士,只是保持着非常普通的联系。 关键时候,他俩想打听一些消息,还是很方便的,比如郭海云就联系了两个还算谈得来的朋友,说想在此处买一套房子,等父亲老了,可能每年过来住一两个月。 所以他们很轻易地打听到了,这绿房子房地产公司,在之江名气不小,更需要指出的是,这公司在此地根脚很深,想开发什么地段,都可以得手。 至于说秘藏所在的那个山头,是不是被该公司买了,当地也有一些传言,但是又有传言说,那里是可能被保留成公园的。 至于说绿房子公司是否缴纳了土地出让金,各种手续办下来没有,就更没几个人知道了,不过大致来说,大家还是倾向于认为,这个公司想要开发这块地,手续还没有办全。 不过也有人说,手续不全就搞开发的例子也很多,绿房子公司之所以不办理相关手续,是想要捂地,坐等地价和房价上涨。 简而言之,不管是洛华庄园一方,还是郭家父子一方,打听到的消息都差不多,那就是这个绿房子公司,绝对不是好打交道的。 那么委羽秘藏之事,就要抓紧了,否则一旦被对方发现,人家肯定不会认可什么道统传承。 郭长老对此还颇为感叹,“本来以为有异议的,应该是道门中人,哪里能想到威胁最大的,竟然是红尘中人?” 五人在当天夜里十一点半,就来到了秘藏所在的石头处。 为了防止被人发现,大家虽然带了手电,但是在山路上行走,都用蓝布蒙住了电筒,让光亮不要照得太远。 来到石头前,看一看四下无人,郭家父子再次打开阴阳鱼,直接将芭蕉扇模样的令牌插了进去。 下一刻,众人只觉得眼睛一花,身体一颤,眼前大放光明,有若白昼一般。 等他们适应了前方的光线,才惊呼一声,“这真的是……别有洞天啊。” 他们目光所及之处,与其说是洞天,不如说更类似于……温室大棚。 头顶是明晃晃的光线,脚下是泥土,前方是各种旺盛的植株,怕不有二、三十亩地大小。 郭海云是最先反应过来的,“这里是……灵田?” 确实是灵田,空气中还有稀薄的灵气,虽然只是茅山聚灵阵最外层那种灵气浓度,但是对武修来说,依旧是难得的修炼圣地。 郭长老心比较细,拿眼去看冯君,“冯大师这是……早就知道?” “那令牌上的花纹,本来就是灵植阵的一部分,”冯君很随意地回答,“不过这灵植阵,跟外面的阵法是一体的,这里的光线、灵气,都是从外面吸收进来的。” 郭海云怔了一怔,直接发问,“那这阵法……还能修复吗?” 没找到秘藏之前,他恨不得把整个委羽山一寸寸地犁一遍,好破除那传说中的阵法,但是现在,他是真心希望阵法还能维持下去。 可惜的是,冯君在白天就说了,他破坏了此地的阵法。 郭海云不敢埋怨对方,只能希望对方的阵法水平,比自己想像的更高。 冯君看他一眼,并没有说话。 倒是王海峰针锋相对地发问,“老郭,我们的任务,应该是帮你们找秘藏吧?” 这时,张卫红也终于回过神了,她沉声发话,“先别说恢复不恢复,你觉得……现在这地方,还能继续保留下去吗?” 郭长老也反应了过来,“此地要是能用于修炼,就太好了……这里应该有灵石驱动的吧?不知灵石在哪儿?” (本月最后三个小时,大家翻翻票夹,看还有月票没有,别浪费了,另,预定下月保底月票,凌晨惯例有加更。) 第646章 魅影(一更召唤保底月票) 冯君的回答,摧毁了郭长老的侥幸心理,“这是一个自体循环的阵法,驱动的时候需要灵石,在灵石消耗完之后,靠着吸收太阳光,就能保持灵气,维持阵法运转。” 说实话,他也是进了灵田之后,才大致弄明白阵法的结构。 不得不说,地球界也真的不缺那些惊世骇俗的修道天才,居然把隐匿阵和灵植阵结合了起来,而且是使用了最小的代价。 阵法一旦开始驱动,基本上就是处于自循环状态,巧妙地利用了阳光,生化万物。 冯君甚至怀疑,这阵法启动的时候,是不是真的需要灵石,他觉得如果有人能输入一定量的灵气,没准能达到同样的效果。 不过这种阵法虽然精妙,琢磨起来却是太耽误时间,哪怕这阵法的根脚,跟冯君在手机位面得到的阵法知识,似乎出自同源,可是改良真的太难了。 而且冯君对阵法的了解,也算不得非常精通,只是有基础知识,又有作弊一样的解析能力,培养出了一些相关的实践知识,所以才勉强成为别人眼中的阵法大师。 说句良心话,如果郭家父子所持的委羽令牌,上面的花纹不是灵植阵的一部分的话,冯君都未必能认出,花纹到底是什么阵法——他也是才吃透了灵植阵、 当然,冯君对这个阵法不太感兴趣的根本原因,还是那个理由——效率太低。 地球位面是末法时代,所以才会有人去琢磨节省灵气的种种法子,从根本上讲,这是无奈的选择,是末法时代的悲哀。 如果有大量灵气可用,傻瓜才会考虑这些——不是说节省一点不好,而是太浪费时间。 这种灵气稀薄的灵植阵里,长出的灵植,跟灵气浓郁的灵植阵,能相比吗? 灵气充沛的情况下,灵植的生长速度快,还是灵气稀薄时生长速度快? 正是出于这种种考虑,冯君破坏这个阵法的时候,并没有考虑要再搭建类似的阵法。 可是郭长老听到这话,心里的懊恼越发地重了,“自体循环……这里原本也可以当个聚灵阵的吗?” “你想多了,”冯君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毫不客气地发话,“这阵法运转了不知道几百年,随时都有崩溃的危险,这一处灵田的运气不错,才能维持到现在,否则早就灰飞烟灭了。” 郭长老听他这么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过脸上终究难掩悻悻之色。 冯君白他一眼,“你知道一处聚灵阵,能使用多长时间吗?一般来说,聚灵阵超过二百年,就必须维护了……这一处大阵如果因为别的原因被破坏,灵田可能在瞬间崩毁。” 郭海云听出了冯君的不满,马上赔笑发话,“冯庄主莫要生气,我父亲是困难年代成长起来的,小气得很,能有这样的收获,我们已经很知足了,没有不满意的道理。” 郭长老也意识到了不妥,马上道歉,“我也是有些糊涂了,没想到这样的灵田能保存下来,有多么侥幸,而且这里……确实不合适修行了。” 冯君一摆手,“好了,你们去看一看吧,几百年的灵田,里面应该有不少好东西。” 郭家父子喜不滋滋地上前查看,紧跟着,一声声惊呼传来。 “哎呀,这人参……没准上千年了吧?” “好大的首乌,我看怕不是要成精了。” “咦,还有灵芝,这么大的灵芝……应该是可以化形了。” 王海峰和红姐听他俩一声声叫着,也有点按捺不住了,请示一下冯君,也跑到灵田里去查看。 这一片灵田真的不小,难得的是,一畦一畦的,长得非常整齐。 冯君也不由得心里暗叹,地球界真的是出现了不少惊才绝艳的家伙啊,几百年没人打理的灵田,不但阵法存在得极好,灵植也没有随便乱长。 想做到这一点,其实是相当不容易的。 就像这个阵法的外部能数百年安然无恙,不可能仅仅是因为运气。 十有八九是布阵的人,早就考虑到了种种可能性,做了针对性的预防。 红姐手里拿着一个摄像机,走得很慢,就是在慢悠悠地拍摄,不肯放过任何一棵植株,拍得效果不好的,还要重拍一下。 这里的秘藏,庄园是要收手续费的,必须一一登记下来才行。 郭长老早就开心得合不拢嘴了,秘藏里没有灵石啥的,一开始他有些遗憾,但是再想一想,能有这么多灵植,也很不错了。 委羽一脉修道并无偏好,武修术修都很常见,但是随着灵气的凋敝,多数的修道者,会选择武修,术修因为灵气供给不足,在很多时候,成了江湖骗子的代名词。 像郭家父子就都是武修,他们更看重天才地宝,有这些宝物增益气血,不但能固本培元,修为的增长,也只是时间问题。 郭长老开心地看着收获,王海峰和郭海云却是在斗嘴,在很多灵植的看法上,两人有分歧——反正这二位,一直就看对方不顺眼。 他们四个各有事情可做,冯君却是站在那里,眉头轻蹙,他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劲。 王海峰和郭海云为两株人参的年份又吵了起来。 王教练认为,植株高的人参年份久,郭海云认为植株低的人参年份久。 王海峰家里有钱,对人参不陌生,郭海云家里不是亿万富翁,只比普通人家强一点,但他是练武的,自认对人参的了解,比王教练还深一些。 两人谁也说服不了谁,于是决定挖出两棵人参来比一比。 事实上,挖掘这里的灵植是必然的,大家一开始是震惊这里别有洞天,后来又考虑此处能不能长久持续下去,再然后就是点验收获,看到底有多少好东西。 但是最终,这里的天才地宝,都是要被挖走的。 因为这里的植株太多了,两人选的人参相对普通,所以挖掘的时候,速度不慢。 至于说“不能伤了根须”的说法,两人都知道,伤了根须,搁给收藏者来说,这就是走失了元气,对于挖参人而言,也会造成金钱上的损失。 一棵百年老参上,随便截下一根参须来,都可能价值数万,但是你拿一根断了的参须,说这是百年老参上截下来的,别人也得信不是? 王海峰的挖掘速度相对快一点,对他来说,断几根小参须不算什么,事实上,没有谁挖人参能不断参须的,区别只在于损失的参须的粗细。 否则的话,挖一棵五六年的人参,起码要刨出一方土来。 看到郭海云小心翼翼的样子,王海峰忍不住讥笑一声,“你那人参,没准是个小嫩苗,至于那么小心吗?” “你懂个毛线,”郭海云毫不掩饰地鄙视他,“人参小,不代表年份短,地上部分如果被野兽踩踏,或者被兔子之类的刨了,人参会停止生长,要反哺地上。” “所以七两为参,八两为宝这种说法,是外行说的。” “这里哪有什么野兽?”王海峰耻笑他,“要有野兽也是成精了的……你那就是棵小参。” 就在这时,拿着摄像机的红姐轻咦了一声,“咦……不对啊。” “小心了,”冯君猛地沉声发话,“这地方没有小苗。” 他终于意识到,不对的感觉来自哪里了,数百年的灵田,生长得齐整也就罢了,但是怎么可能没有幼生的灵植呢? 植物繁衍后代是天性,这种情况,是不可能通过阵法控制的。 几乎就在同时,王海峰惊叫一声,“呀,这参好大,差点弄破皮。” 依旧在同时,一道白光一闪,箭一般地射向张卫红。 这道白光出现得实在太快,她根本没有任何的提防,整个人都被撞得倒退了三四步,相机脱手不说,运动鞋也踩进了植株中。 与此同时,她身上有红光一闪,竟然是冯君赠给她的精血护符被激发了。 护符被激发,是相当危急的情况,意味她如果没有护符的话,会有血光之灾。 精血护符的持续时间,大概有一秒钟左右,那白光一次袭击不成,又来了一次。 “什么东西?”王海峰吓了一跳,手上一使劲,掰断了一根参须。 那白影见状,勃然大怒,直接弃了红姐,箭一般地射向王海峰。 王教练站起身,手上已经多了一把手斧,狠狠地拍向黑光。 小手斧斧柄只有十厘米长短,斧面却很宽阔,有点类似于大号的斩骨刀,看起来更凶残。 搁在社会上,这是实打实的凶器,世面上买不到,王教练也是让自家的工厂做出来的。 他早就想好了,等自己有了纳物符,就要把这东西放进去,这玩意儿可斩骨可斩人,实在是居家旅行的必备工具。 他拿斧面去拍白影,是将手斧当盾牌用了,然而白影的力道出奇地大,撞上手斧之后,将他也撞得倒退了两步。 郭家父子见状,都是齐齐一惊,心说王海峰虽然嘴有点贫,但修为可是能媲美郭海云的,什么样的攻击,能让他都倒退两步? 郭海云在腰间一抹,掣出一根九节鞭来,凝神向白影望去。 (九月第一更,召唤九月份保底月票。) 第647章 惊现炼气期(第二更) 王海峰后退了两步,一脚踩到了人参上。 这时白影也显出了真身,竟然是一只白色的蝴蝶。 它的双翅展开,大小差不多就是三十二开的书本打开,翅膀上还有若隐若现的花纹。 最为诡异的是,这只蝴蝶居然是长了一张人面,只有嘴巴比较尖一点。 白色蝴蝶见到王海峰又踩了一脚人参,拟人化的脸上,越发地愤恨了,翅膀一扇,又箭一般地冲向王海峰。 除非亲眼见到,估计不会有人相信,一只小小的蝴蝶,竟然能有这么大的力气。 王海峰踩到人参的地面部分,身子一栽歪,有点失去平衡,不过这个时候,郭海云的九节鞭已经到了,狠狠地抽向了空中的蝴蝶,“滚!” 他是打小就修习内家功法,兵器上尤其擅长枪法和九节鞭,曾经用九节鞭抽落过空中的麻雀,虽然抽麻雀不是每次都能瞄准,但是这么大个的蝴蝶,应该不至于打不中。 他确实抽中了蝴蝶,可是其他人看得明白,白色蝴蝶扇动着翅膀,直接将九节鞭扇到一边。 紧接着,一声极其低微,却又尖锐无比的声音,从蝴蝶口中发出。 除了冯君,其他四个人都是齐齐一震,郭长老最惨,捂着脑袋蹲到了地上。 冯君也不好受,不过还好,这个声音主要是针对神识进行攻击,而他神识的凝实,可以赶得上出尘期修者了。 “小心!”他大喊一声,“这家伙的修为,到了炼气期!” 蝴蝶叫了一声之后,翅膀一扇,整个灵田上空,蓦地生出了浓浓的白雾。 不过几乎就在同时,一道雷电狠狠地劈向了白雾。 然后这蝴蝶就悲剧了,一头栽到了地上。 白雾刚刚生出,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被蝴蝶叫声攻击的四人,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郭海云忍不住出声,“炼气期的……蝴蝶?” 现在的华夏,除了洛华庄园,真不知道还有没有炼气期的修者了,现在你跟我说,有一只蝴蝶……修到了炼气期? 话音刚落,又是一道闪电,正正地劈向地面,却是那蝴蝶挣扎要起飞,又吃了一记。 冯君没有豢养宠物的爱好,这只蝴蝶又凶悍异常,他是真想一记就劈死对方的。 但是一击之下,蝴蝶居然能挣扎起飞,他少不得又来一记。 然后,他的手里就多了两张符纸,警惕地左看右看,生怕这蝴蝶还有同伴。 不过还好,周围再没有什么异常。 郭海云慢慢地走了过来,看着兀自在地上挣动的蝴蝶,“能不能把它……抓起来?” 炼气期的高手啊,哪怕是一只蝴蝶,将来也能成为委羽一脉的镇山之宝。 冯君的话冷冷地传来,“离得远点,它还有再战之能。” “握草,”郭海云倒退两步,从口袋里摸出一把指虎,戴在手上。 “慢着,”郭长老出声了,他缓缓地走了过来,眼角居然有鲜血渗出。 郭海云见状,吓了一大跳,“老爸你这是怎么啦?” “没事,眼角受到点压迫,”郭长老不以为意地一摆手,然后看向地上的蝴蝶,试探着发话,“是花君吗?” 那只蝴蝶本来半死不活地趴在那里,听到这句话,刷地六条腿发力,又站了起来,两只翅膀也高高竖起,拟人的脸上,竟然露出了极其凶狠的表情。 郭长老见它有反应,又问一句,“是花君,还是花君的后代?” 那蝴蝶的翅膀一抖,嘴巴一张,一股浓浓的白雾,喷向了面前的四人。 不过白雾才刚刚喷出,又是一道闪电落了下来,蝴蝶顿时又跪了,六条腿全跪了,白色的翅膀上,也出现了焦黑。 与此同时,那一股白雾也蓦地消失,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握草,”郭海云忍不住又爆出了粗口,“这还……真的是炼气期啊。” 在他印象里,冯君的一记落雷术,搁给大名鼎鼎的血蛟王都跪了,这蝴蝶还能挣扎着飞,三记下去,才有点微微的焦黑,这么强悍的生物,真当得起炼气期一说了。 那蝴蝶听到这话,狠狠地瞪向他,按说蝴蝶本该是复眼的,但是这人面蝶偏偏长了一双杏核眼,眼角还微微上翘,又有点丹凤眼的意思。 简而言之,因为它长了双人眼,所以瞪人的表情,非常的明显。 “海云不要乱说,”郭长老连忙制止儿子,然后走到蝴蝶前方一拱手,“敢问可是花君前辈?” 那蝴蝶白了他一眼,闭上眼睛没反应,明显是在积蓄力量。 冯君手里掐着雷诀,出声发话,“你们稍微往后退一退,这蝴蝶是异种,有点灵植牧者的意思……rou体力量可能偏弱,但是有天赋法术。” 王海峰后退两步,嘴角扯动一下,“这肉体力量也叫弱?师父你是没跟它碰一下。” 他晋阶武师之后,自信心爆棚,扳手腕虐了狄爱心,又得了纳物符,只觉得天下之大,他随处可去。 但是遇到这么一只小小的蝴蝶,他用手斧去挡,居然被撞得整个人都后退两步,搞得他都有点怀疑人生——这是蝴蝶?狄爱心也就这么大劲儿了吧? “冯大师当然随手就能制服它,”红姐可是听不得别人讲冯君的坏话,然后出声发问,“郭长老,这花君是什么意思?” 郭长老却是看向冯君,“敢问前辈,您所说的灵植牧者是什么?” “专门照看灵田的花精土灵,”冯君随口回答,“当然也可以是虫豸,比如说蚯蚓什么的。” 在手机位面有这种东西,不过也不是大路货,地球界……他还真没想到可能有。 蝴蝶的肚子一颤一颤,好像是在说——你见过我这么漂亮的蚯蚓? “这位恐怕不是灵植牧者,”郭长老沉声发话,“应该是委羽洞天庇护的蛊虫……” “吱……”那蝴蝶听到这话,叫了一声,还是那种能令人失神的叫声,不过微弱了一些。 不过奇怪的是,大家都能感觉得到,它对郭长老的说法,是严重地不满。 “好吧,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了解,”郭长老果断地表示认怂,“传言而已……” 据说千年之前,苗疆养蛊之人同族相残,有养蛊人跑到委羽洞天,想求得道门的庇护。 委羽洞天庇护了此人,不过洞天不养闲人,此人身有蛊虫,可以驱策虫豸,帮着看护灵植是再好不过的,松土、捉虫、授粉啥的…… 这养蛊人死于意外,本命蛊虫没有消亡,反而是吸收了她的精血,破茧成蝶。 此蝶天生人面,破茧之后就是养气大圆满,力气极大,羽翼坚逾精钢,专喜照顾花草,有无数论道者曾经见识过它,将其称之为“花君”,也算是委羽洞天的一景。 冯君听了之后,微微颔首,“千年之前就养气大圆满,晋阶炼气倒也正常。” 地球界修道者说的养气境界,其实就是手机位面所说的“蜕凡”。 不过这花君的来历,还是颇令他感到意外,手机位面的灵植牧者,天生就是各种花草精怪,喜欢自然之道,所以才能自如地种植灵植,跟那些天才地宝相伴相生。 而地球界的蛊虫……都是靠血肉喂养的,甚至初生之时,都要从百虫中厮杀出来。 所以他忍不住又问一句,“这东西能靠花粉为食吗?” 郭长老摇摇头,他能知道花君二字,已经殊为不易了,甚至都想不起是从哪本书上看到的,当时也只以为是传说,只是因为比较有意思,所以记住了。 他哪里想得到,竟然在委羽山的秘藏里,见到了这种传说中的生物? 不但是炼气期的修为,而且居然……活了近千年? 郭海云的眼睛却是一亮,若有所思地看向冯君,“前辈,此物是否可以降服?” “那要看你们的本事了,”冯君一摊双手,“我只管找到仓库,总不能帮你们把服务生也抓起来,没这个道理的……对吧?” 他其实挺想收下这个东西,在手机位面的修仙界,灵植牧者也是比较罕见的,虽然人也能种灵植,但是花草精怪对灵植的感应更强,很合适照看一些高级灵植。 据上官云锦说,无忧台甚至还有两只出尘期的牧者,战斗力不行,但是台里看护得极紧。 简单来说,这又是个值不少灵石的东西,但是只能卖给土豪,一般修仙者家庭不会使用。 不过对冯君来说,现在考虑这个东西为时过早,等他出尘中阶之后再去寻找都不晚。 而且灵植牧者最好是从小豢养,还要用种种沟通手段,这些他都不会。 冯君不可能强抢此物,就像他不会强抢茅山的阴魂石一样,但是心里有点可惜,也是难免的。 所以他拒绝帮对方收取花君,而且给出的理由也说得过去。 可郭海云也不是白痴,猜得到这种东西肯定是千金难易,于是他出声发问,“秘藏是找到了,但是您要收手续费……我感觉这花君,不会答应我们挖掘灵植吧?” 王海峰怼他上瘾,直接发话,“麻烦你醒一醒,手续费是找到秘藏的费用……房地产公司还不会答应你们拿走秘藏呢,那我们是不是还得替你们跟绿房子协商一下?” 第648章 难缠的花君(三更召唤月票) 王海峰说的话挺尖刻,但也是事实,郭海云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不过冯君不至于计较这点小事,他皱一皱眉头,“那你们收取灵植的时候,我帮你们拦住这个花君……这总没有问题吧?” 红姐心里暗恨,她可是很喜欢这只蝴蝶的,哪怕它用掉了她随身的精血护符,女人在这方面,真的很奇怪,见到毛毛虫啥的会尖叫,但是毛虫一旦化茧成蝶,她们又喜欢得不得了。 所以她为自家男人拾遗补缺,“大师是讲究人,但是你们也知道,他的时间是很紧张的,你们最好三两天之内,把这里搬空。” “这怎么可能?”郭海云苦笑一声,“这里的天才地宝近千株……三两个月都未必能搬完。” 此地因为有花君在打理,所以真的是井井有条,二三十亩地,有近两万平米,一棵植株的占地,差不多都在二十平米开外——都是几百年的植株,二十平米真不算大。 一棵灵芝都能长到三四平米大小,其他的可想而知。 但是就这样算下来,粗粗一估,也有不到千株灵植。 当然,这样数量的灵植,想要全部挖掘出来,那确实是海量的工作。 关键是,这种工作白天还不能操作,只能晚上干,受环境影响也比较大。 “最好快点吧,”冯君淡淡地发话,“这里的灵气,最多也就再维持个十来八天,动手太慢的话,灵植会死的。” 他对这些灵植……怎么说呢?也比较眼热,但是在手机位面,获得天才地宝的机会,比在地球界多得多,而且那里的植株的灵气,比地球界也浓郁一些。 这些东西打包卖到手机位面的话,也就几十灵石,肯定过不了百,没准也就二三十块灵石的模样,倒是够他再买一拨纳物符。 关键是,这些东西在手机位面就不好卖——灵气多么贫瘠的地方,才能长出这种残次品? 要不茅山上次的人参,他根本就没动心,甚至都忘了那人参是多少年的了。 反正这些灵植,也就是地球人把它当回事。 郭海云眼睛一亮,“要不冯师帮我们把它抓住,您腾出这时间,就可以回去修炼了。” 冯君叹口气,“我帮你们抓住它,也不是不可以,但是降服不了它,那真是白搭,一不小心让它跑了,我跟你说……那你们可是有乐子了。” 蝴蝶的翅膀,在微微抖动着,眼珠也在一转一转,却没有其他的反应。 “拴住它,它还能跑了?”别说,郭海云还真有点大无畏的精神,“它劲儿大……炼气期?一枪能不能打死?” 王海峰不乐意了,“那你贡献给国家,把它切片不就完了?没准能换来个什么政策,扶持你委羽洞天重开。” 郭海云狠狠地瞪他一眼,“咱别抬杠成不?它再是炼气期,智商不够……慢慢掰嘛。” “等等,”冯君忍不住了,出声发话,“它能不能挡住子弹,这个我没试过,但是你真这么打算的话,不如把它杀了,吃点肉,还能补一补。” 郭海云又看蝴蝶一眼,有点为难地发话,“这估计,一两肉都够呛吧……真不能拴住?” “我不建议你这么做,”冯君正色发话,“你能拴住它,能不让它叫吗?还有……它两次喷出白雾,那是法术!” “白雾法术有什么用,我不是很清楚,都被我打断了,但是我并不确定,它有别的法术没有……我提前声明,它万一跑了,责任不在我身上。” 郭海云不敢说话了,他虽然是武修,但也很清楚,炼气期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这样一个异物,万一跑到人类社会中,会造成怎样的恐慌,说句不客气的,那真的是用屁股都能想到。 他不说话,郭长老却是冲着蝴蝶一拱手,“敢问花君,愿意继续照顾草木灵植吗?” 蝴蝶的头部微微一扬,一道白光直奔郭长老,却是从口中喷出一股口水来。 白光的速度奇快,郭长老根本来不及反应。 不过他身边是王海峰,新晋的武师身手敏捷,手斧一抬,挡住了那道白光。 王教练心里一直防着呢,这蝴蝶的速度太吓人了,红姐那边有精血护符,但是他没有啊——被自家老太爷交给孙子了。 他只有一张护符,用掉了,他也不考虑红姐有没有第二张,反正他没有,所以必须警惕。 手斧挡住了口水,不过下一刻,手斧上传来了“滋滋”的声音。 他侧头一看,吓了一大跳,锋钢打造的手斧上,冒出了成片的小水泡。 他是理科生,但还是忘了这钢材的型号,只知道这钢材斩铁如泥,“握草……” 郭长老也看到了这一幕,惊骇之余,他也有些尴尬。 事实上,从一开始将蝴蝶称为“花君”起,他就存了笼络对方的想法,因为他心里有种感觉,花君会比任何一株灵植更值钱。 这蝴蝶不是很好控制,但是风险和收益从来是成正比的,不敢冒险,哪里来的收益? 不过现在看起来,他的冒险不是很成功。 “我的手斧……一千多块呢,”王海峰呲一下牙,然后看一眼郭海云,“继续挖人参?” “挖就挖,”郭海云其实也不想考虑那些复杂的问题。 不过他还是难掩自己的好奇之心,“你这个手斧……” “很贵,”王海峰正处于心疼中,哪怕他并不在乎这点钱,“关键是定制的。” 郭海云有暴走的冲动,“我是想问你,这么大的手斧,你是从哪儿弄出来的?” 他心里其实有了猜测,只是想证明一下——不会是连你都有储物装备吧? 不过王海峰不愧是怼他怼习惯了,只是呲牙一笑,“你猜?” 我算看错人了!郭海云二话不说,蹲下身去挖人参,特么的,我还以为你是个爽快人呢。 他俩在挖人参,蝴蝶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红姐拿着照相机又去拍照了——她刚才受的惊吓不小,巴不得马上再要一张精血护符来,但是他已经提高了警觉,应该没问题了。 只剩下冯君和和郭长老面面相觑。 沉默半天,郭长老低声发话,“我想要这个花君……大师你若是能把它驯服的话,算进秘藏里,价钱你开。” 两个人都是能做主的,谈判自然也是赤裸裸的。 冯君很无奈地一摊双手,“你认为修道者里会有全才吗?” “全才很难,”郭长老点头承认,但是紧接着,他话锋一转,“不过前辈你并非常人。” 冯君笑一笑,“你知道这末法时代里,还有谁家有驯兽术吗?我是不知道。” 郭长老沉吟一下发话,“苗家黎家……或许也还有的吧?” “那你去找他们好了,”冯君摇摇头,很干脆地表示,“我帮你看顾此物三天,三天之后我要走人。” 郭长老迟疑一下,又出声发问,“我方才见到红姐身上红光一闪,那是何物?” “精血护符,”冯君也不瞒着他,“车祸之类的不能伤她。” 精血护符……郭长老脸上露出艳羡之色,武当的历史上,也曾经有过类似的符箓,称呼不太一样,但是大致情况他很清楚。 原本他是想买些类似护符,但是想到“精血”二字,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修道者的精血何其宝贵?冯大师将护符给自家徒弟和女人,都已经算得上体贴了,哪里轮得到外人来惦记? 但是没有精血护符,监管这只“花君”就太危险了,速度奇快、身体坚硬、力气极大啥的,倒不是什么问题,拴住它即可,实在不行,拴住之后再放在笼子里。 问题是此物还会法术,不但会用叫声攻击,会散出白雾,喷出的口水还有强烈的腐蚀性。 这两者加起来,就真的令人头疼了。 郭长老的眼珠又转一下,“那这东西,就只能杀来吃了?” “对你来说,估计是这样,”冯君知道他在试探自己,所以毫不客气地回答,“现在的华夏灵植不多,你把这些植株弄回去,也未必养得活……就算养得活,也少不了被人觊觎。” 郭长老点点头,他承认这个说法,不过他也有别人不具备的优势,“你说得没错,但是武当会支持我,大不了借用武当一块地,交点管理费用啥的。” 冯君点点头,“你还可以将灵植化整为零,弄上四五片地来种,也能降低关注。” 郭长老微微颔首,在他的计划里,是存在这种操作可能的,一下借上三五十亩地种植天才地宝,那真的属于作死了,连武当内部都要有人眼红,他只是武当的长老,又不是掌教。 其实换了掌教来,都按不下此事,须知武当还有两个不世出的武师,犹是掌教的长辈。 于是他看冯君一眼,目光中递出一个疑问:你想说什么? 冯君一摊双手,“四五片地,这只蝴蝶肯定管不过来,它倒是能飞,问题是……你敢让它飞吗?其实我不建议你种植这些灵植,早早收割了为上,一旦种不好,那就鸡飞蛋打了。” 郭长老想一想,默默地点点头,心说我真是想得多了。 (三更到,月初召唤保底月票。) 第649章 计划改变 其实郭长老在发现这个秘藏之后,第一个反应就是:挖出这些灵植来,好好利用。 他打算自用一部分,其他都收藏起来,实在缺钱了,也可以售卖一两株出去。 他就没想着继续种,这些都是几百年往上数的天才地宝,也早就习惯了这里的环境,移植太难了——一旦失败,损失是巨大的。 更别说,此地还有灵气,郭长老也借不到这么一块灵田来种灵植。 直到发现了花君,他才想到另一种可能:我能不能让它帮着种灵植? 冯君的话,算是给他提了一个醒,就算有蝴蝶,你也未必能种好灵植,更别说怎么驯服这蝴蝶,还是个大问题。 然而,郭长老也不是笨人,他看冯君一眼,“前辈分到的灵植,是打算种植的吗?” “试着种一种吧,”冯君轻描淡写地回答,“这些灵植养得不太好,看能不能调理一下。” 灵植养得不好……郭长老忍不住嘬一下牙花子,你不装比会死吗? 不过他也看到了,冯君的庄园里有聚灵阵,那阵法里的灵气,真的比此处强太多了。 人家骄傲,是有骄傲的资本!郭长老又体会到了那种“没有生在罗马”的遗憾。 但他还是要问一句,“光有聚灵阵,怕是未必够吧?” 别墨迹了,我知道你挺眼馋花君的! 冯君微微地颔首,“光是聚灵阵确实不够……嗯,我本来就想搭建灵植阵了。” 泥煤!郭长老脸一黑,咱能不能好好地聊天? 他索性心一横,“我是想请问前辈,花君对您是否有用?” “这个我真不能确定,”冯君摇摇头,一本正经地发话,“可以试一试,试验不成功的话,直接杀了吃肉就是了。” 郭长老对这个答案不是很满意,“杀了吃肉的话,我也做得到。” 冯君摸出一根烟来点燃,很随意地吸了一口,“你没有灵植阵,连试验都不用做。” 郭长老有点受不了,别整天秀优越感成不? 不过下一刻,他就看到冯君的手随意一抄,然后又是一甩,一道白光冲向地面。 “啪”的一声轻响,蝴蝶的翅膀上,出现了一片水渍。 原来它冲着冯君喷出一股口水,却被他随手抄住,又甩了回去。 能腐蚀了钢铁的口水,竟然被冯君空手接住了! 郭长老早就见过冯君之能,凌空摄物都做得到,现在看到这样的举动,倒也没有特别意外——这是真的高手,运气于掌,可以阻隔那腐蚀性极强的口水。 不过他还是忍不住暗暗地赞一声,果然是艺高人胆大。 那只蝴蝶被自己的口水淋了一翅膀,不过它的翅膀上仿佛有油一般,随便扇了一下,就把水珠扇掉了,然后盯着冯君手里的烟头,嘶叫了一声。 原来它是嫌他抽烟。 郭长老原本还想探讨一下这只蝴蝶的归属,看到冯君这个动作,一时间也没了兴趣,“那这只蝴蝶我卖给你算了,你开个价?” “老爸,”蹲在地上挖人参的郭海云抬起头,不满意地出声了,“就算它不能种灵植,也可以当护山神兽,放在山门口,是一个很好的宣传。” “还弄个毛线的山门啊,”郭长老情绪不好,索性实话实说了,“委羽山都要成住宅小区了,还有后来的道门在这里发展,这秘藏也没道经没灵石啥的,怎么搞山门。” “老爸!”郭海云顿时愕然,您怎么能……怎么能这么耿直地说出来? 郭长老固然是有点自暴自弃,所以说实话了,但是事实上他很清楚,委羽洞天将来会如何发展,不可能瞒得过洛华庄园。 既然瞒不住,早暴露也是个暴露,晚暴露也是个暴露。 “郭长老就是耿直,”王海峰也起身了,笑眯眯地发话,“那这么说,我洛华庄园就不是在帮委羽存续断绝了?” “这样不好吧?”红姐闻言,也放下了照相机,任由它垂在胸口。 她的眼睛发亮,“如果是你们私人挖掘道门秘藏,我们收的手续费……可得重新算了。” 郭长老黑着脸,也不说话,嘴上一时痛快,就是这样的下场。 “好了,别开玩笑了,”冯君轻咳一声,“秘藏是有点出乎郭长老的意料,关键是没有委羽道统的相关典册,洞天也不在郭长老手上,想存续委羽一脉也不合适,理不直气不壮。” 王海峰其实就是单纯地跟郭海云叫板,那些天才地宝他倒也很眼红,但是前文说过,他从小也没短了什么,不是特别在意身外之物。 他花钱很大方——只要能给他一个花钱的理由,收冯君价值百万的玉石,也直接收了,从大师那里得了精血护符,说给老爸也就给了。 所以他这次不抬杠了,“我就是开个玩笑,不过海云呐,你家得了委羽的秘藏,这是很大的因果,肯定要开个别院什么的,要不然真不合适。” 难得见你说句正经话,郭海云看他一眼,点点头,“这个肯定了,要不也没脸再见你们。” 红姐一听,老大不高兴了,“冯大师,这些可都是天才地宝呀。” “好了红姐,”王海峰反而劝他了,“咱洛华庄园啥没有呢?为这点东西……值得吗?” 他说得很大气,红姐却是气得眼睛一瞪,“你说我做的工作,都是不值得的?” “值得值得,”王海峰马上举起双手,嬉皮笑脸地发话,“必须值得,姐你饶我这一次。” 红姐没好气地哼一声。 郭家父子俩交换个眼神,郭长老出声了,“大师,我也是有点失态,主要是只收获了天才地宝,没有相关的道统,不过你放心,委羽的因果,我父子肯定是要接下的。” 这个态度就很端正了,他说完之后,郭海云还接着补充一句,“但是我认为,估计要走武修的路子,论道就不容易了,这一点还请冯庄主海涵。” 冯君不以为意地笑一笑,“你们怎么选择,那是你们自己的事,只要不要因为你们的因果,坏了我因果就好。” 这话看似不介意,但对于看重因果的道门来说,并不算轻。 你自己不讲究,坏了别人求道之路的话——断人前程,可以说是不死不休的大仇。 但是冯君也确实没做要求,道法自然,刻意去追求什么,就落了下乘。 忙了一晚上,也就是大致统计了一下植株,挖掘灵植的话,也就是两棵人参。 别小看统计植株,这可是一个超级大的工程。 一棵植株讨论上半分钟,一小时也不过能讨论一百多棵植株,而每棵植株讨论半分钟,那都是最短时间了,要知道这里每一棵植株拿出去,最少都值大几百万。 这一片地里,可是有近千棵植株的。 一开始,大家还在认真地讨论每一棵植株,虽然挖不出来,但是估计年代和价格,是必须的——哪怕不太准,总比没有强。 但是到了后来,谁也没多大精神了,就连郭海云都忍不住说一句,“说实话,我从来没想过,这辈子鉴定天才地宝,有鉴定到想吐的时候。” 冯君见状,忍不住说一声,“其实咱们可以把灵田划片,你家一片,我家一片,按比例划分就行,各凭运气。” 他的话说出来,红姐和王海峰肯定都不会反对,就连郭海云也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修道之人,讲一讲气运是很正常的。 但是郭长老不答应,坚持要勘测完一遍——或许他对冯君的能力,真的有点敬畏吧。 郭海云也是带了相机来的,不是手机相机,而是真正的相机,将灵田从头到尾拍了一遍。 大致甄别完灵田,差不多也就六点了,众人决定离开——再不走天就亮了。 两支人参都有海碗粗细,半人多高,加上参须的话,差不多有三米五长,近两米粗——这还是很多细小的参须被弄断了。 冯君一抬手,将王海峰挖掘出的那根人参收了起来——王教练的纳物符有使用次数。 郭海云想了想,将他挖出的人参也拖了过来,“冯大师,帮忙拿一下吧。” 冯君不会拒绝这种小忙,抬手把他的人参也收了起来。 不过有些忙,他是不会帮的,五人退出灵田的时候,那只蝴蝶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了,见他们到了门口,一个加速电射而来,稳稳地停在冯君肩头。 炼气期的生物,多少是有点智商了,知道这一群人里谁最强大。 其实它真的算选对了,如果它敢往别人身上冲,冯君不介意再招呼它一记落雷术。 见到这蝴蝶停在了自己的肩头,冯君一伸手,抓住了它的翅膀,直接扔回了灵田,“在里面老实待着!” 众人身体一震,又回到了山坡上,天色依旧漆黑,不过委羽山地处华夏东部,此刻应该是黎明前最后一抹黑暗了。 大家还没有习惯这明暗间的变化,红姐已经出声了,她幽幽地发问,“冯大师,为什么不把那只蝴蝶带出来呢?它已经一个人生活了好几百年。” 一个人……那是一只蝴蝶吧?冯君撇一撇嘴,没说话。 第650章 收下花君 冯君不说话,但是郭长老说话了,“张总喜欢的话,走的时候带走那只蝴蝶吧。” 红姐愣了一下,才出声发问,“你们不是很想要它吗?” 郭长老当然很想要这只蝴蝶,大名鼎鼎的花君,也能侧面证明委羽道统。 但是他面临的问题,跟唐王孙面对阴魂石的感觉一样,花君虽好,他用不了。 而且在可以预知的将来,很长时间内,他不可能用得了。 别看他一口一个吃肉啥的,冯君可以杀花君,但是他受了委羽的因果,哪儿敢随便杀它? 用不了,还不能放出去,也没有灵田的念想,这家伙该怎么处理? 所以他心里,是倾向于把花君卖给洛华庄园,能换些灵石啥的,就再好不过了。 但是冯君不吐口,不怎么将花君看在眼里,郭长老心里真的是很憋屈。 他就不信,冯君对炼气期的灵植牧者不动心,但人家的解释也很到位,他无法纠缠。 那个红姐对花君的喜欢,他也看在了眼里,原本想着可以利用一下,然而,他对委羽秘藏的安排,惹得她对手续费产生了很大的意见。 郭长老并不认为,自己对委羽秘藏的安排有什么问题,他当初也没想到,挖秘藏挖出一个灵植园来,这样的收获好不好?真的好,但是对于重建委羽道统,帮助真的不大。 对于红姐的意见,他虽然也很不满,但是他心里清楚,人家的要求也有道理,不算无理取闹。 冯君否决了她的意见,说这只是个玩笑,可是郭长老明白,她心里肯定不服。 要是王海峰不服,郭长老不会在意,可是红姐……那就两说了。 此女虽然不是武师,但却是冯君的枕边人,而且是冯大师身边一干女人里的老大——只从她能替冯君谈判,就可以证明她的地位。 冯大师的徒儿可以得罪,但是大人物的女人,那是能随便得罪的吗? 有鉴于此,郭长老索性光棍一把,冯大师你不改这个手续费,我就把花君让给红姐得了——对上讲究人,这么做是值得的。 所以对她的问题,他只是笑一笑,“我们是想要,毕竟是委羽道统的佐证,但是用不了,那就‘宝剑赠英雄,红粉送佳人’,也不算委屈了花君。” 五人一边说着,一边快速向山坡上走去。 红姐却是相当意外,忍不住问冯君,“这个花君……真的不好驯服吗?” “拜托,它原本是蛊虫!”冯君哭笑不得地发话,“杀了它吃肉,没准还要特殊处理一下,你问我好不好驯服?” 郭家父子听得心里又是微微一震,合着杀了吃肉,都要有讲究? 红姐却是对冯君了解极深,听到这话,就知道还有驯服的可能——否则他一口就拒绝了。 她被人称为“社会”,骨子里还是有些任侠之气的,所以很干脆地发话,“这只花君,我确实很喜欢,但是这么直接拿也不好,郭长老你开个价吧。” 郭长老闻言干笑一声,“张总这么痛快,我也不能太扭捏,这样吧……我想换点灵石。” 换多少,他没说……你看着给吧。 红姐却是干脆,“五块灵石,不管能不能驯服花君,就是这价钱了,行不行?” 郭长老只犹豫了那么一瞬间,然后就果断地点头,“行,没有问题。” 冯君侧过头来,狠狠地瞪了红姐一眼,却是没说什么。 红姐也不生气,笑吟吟地看着他,“反正我已经买了,冯大师你心疼灵石的话,还是想一想办法,怎么驯服花君吧。” 合着你是打着这种念头,冯君实在忍不住了,冷哼一声,“败家娘们儿!” 郭家父子听到这话,心里多少好受了一点…… 冯君是真不怎么喜欢花君,他想像中的灵植牧者,就不该是这种蛊虫。 不过,五块灵石的话……确实不算亏,炼气期的灵植牧者,价格应该在五十到三四百灵石之间,蚯蚓之类的,就是五六十块灵石,蝴蝶要贵一点,一百百往上吧。 这只花君除了管理灵田,还有一定的战斗力,能杀死害虫,卖得好了,大概能到两三百块,所以这一拨也不算亏。 众人回到了宾馆,正好赶上早餐,吃完早餐之后,大家也没休息,开始各忙各的。 到了傍晚,五人又聚集在一起,郭长老表示,要不……咱们还是划片采集灵植吧。 他肯让步,真的是相当不容易,若是不让步的话,双方的工作量真的要大增。 按价值分出百分之二十三点二五,实在太难了。 不过郭长老有个要求,希望能由他们来划分片区。 他的意思也不是要占便宜,只是防着冯君看透了哪些片区价值更高,这就比较亏了。 由他来划分的话,输了也就认了,愿赌服输嘛。 冯君当然不会拒绝这种建议,早处理完这里,能早日回郑阳。 除此之外,郭长老又召来了八个年轻人,一起进灵田挖掘。 冯君他们也不在意,因为这灵田的挖掘工作真的量很大,就这么几个人挖,还不知道要挖到哪年哪月。 不过第二天夜里开始,挖掘工作就陡然加快了。 洛华庄园一方已经很快了,还是拿挖人参来打比方,根本不介意损失根须啥的,保持主要的根系就行,挖出来一株,直接连泥带土往储物袋里一装。 可是郭家父子更夸张,他们连泥土都不要,挖的时候可能慢一点,但是挖出来直接抖干净泥土,将灵植堆放在一边,摆明是不想续种了。 区区两个晚上,洛华庄园就将自己的份额挖掘了三分之二,郭家父子那边要慢一点,但也挖了三分之一的模样。 冯君的储物袋是有限的,也就六十立方,放五六十株植株进去,就基本上满了。 满了肯定要往回运,但是眼下年根儿了,车都不好找到。 不过还好,徐雷刚通过军队,联系了四五辆车,盛唐建筑的吴利民吴少,也找了几辆车来跑长途运输。 说到底,冯君是想把灵植都移栽回去,所以才这么辛苦。 郭家父子没有这样的顾虑,然而,他们虽然不要泥土了,但是挖掘的时候还是很小心——这都是郭家将来的收藏,少挖断两根根须,那是多少钱? 第三天夜里,冯君看到己方片区里的灵植已经不多了,决定起身走人,留下王海峰一个人继续挖就是了——反正他刚晋阶武师,也需要沉淀一下。 王教练很是不甘心,表示说我虽然需要沉淀,但是也很久没有回家慰藉夫人了。 其实这是借口,他在郑阳期间,慰藉夫人的时候也不多,他只是不喜欢土拨鼠的生活。 红姐笑着发问,“要不让冯大师回去,我陪你一起挖?” 王海峰哪里敢接这话?只能讪讪地一笑,“我是看到这工作量,有点发憷……我的纳物符,真装不了几株。” 他的纳物符不但体积不大,还有使用次数,从灵植园里挖出的植株,带了大量的泥土,想要装到车上,必须使用纳物符。 冯君将试验用的纳物符给了他,“这张符还能使用五次,尽快挖吧。” 听说冯君要离开,郭家父子也都赶了过来,郭长老迟疑地发话,“冯大师,今天是不是要带走花君了?” 他想问的,不是能不能带走花君,而是……那五块灵石什么时候交付? 冯君看着他笑,“嗯,今天就带走它,我现在给你灵石,还是你去洛华庄园拿?” “现在给吧,”郭长老不是不相信冯大师,而是……百鸟在林,何若一鸟在手? 冯君手腕一翻,直接摸出了一个玉盒,然后打开玉盒,取出五块灵石放了进去。 看到五块灵石,郭家父子的眼睛都蓝了,郭海云取出包裹令牌的黄绫,直接将玉盒包住,揣进了怀里,很显然,灵石的重要性,此刻已经超过了令牌。 要说这个秘藏,真的带给了郭家父子海量的财富,每棵植株以五百万算,七百棵类似的植株……那得多少钱? 当然,物价不是这么算的,数百年的人参之所以能卖出几百万,那是因为罕见,东西多了,当然就不值钱了,尤其是这顶级药材里的王者。 不过如果能控制流向市场,那还是能保持高价位的,而且郭家也没打算往外多卖,就是想着手头不方便的时候,出手一株两株就行了。 以华夏国的奢侈品市场,每年消化七八株这样的灵植,根本不成问题、 所以郭家父子可以说已经有几十亿的身家了,不过这也仅仅是身价,一旦着急抛售,身价肯定会暴跌,这一点倒是跟股市有点类似。 但是就算有这么多的药材在手,他们依旧无比地眼馋灵石——这玩意儿根本就是花钱买不到的! 其实冯君赠送的玉盒,也值不少钱,不过这时候根本轮不上计较这些。 “那就祝你二位一路顺风,”郭家父子笑着拱一拱手。 看着二人离开,郭海云思索一下,看向父亲,“您说……洛华能不能驯服花君?” 郭长老看儿子一眼,淡淡地发话,“已经不是咱们的东西,想多了……对自己不好。” (更新到,召唤保底月票。) 第651章 吃肉的蝴蝶 冯君和红姐,是坐着大卡车回去的,来时开的车,就留给王海峰了。 大卡车上,还装得有挖出的灵植,两人也没有坐进驾驶室里,而是直接坐进了车斗。 冯君这种年轻男人坐进车斗,倒也罢了,红姐这么娇滴滴的女人,也坐到后面,实在是让人看得有点不解。 卡车司机盛情邀请红姐坐到前面,但她就是不答应,卡车司机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踏上驾驶室踏板的时候,还忍不住盯了他俩一眼,“这天气居然有蝴蝶,真怪。” 俩人之所以坐在车斗里,就是因为这只叫做花君的蝴蝶。 这蝴蝶不能装进储物袋,也无法带到异位面,两人开辆小车的话,它弄出点幺蛾子……幺蝴蝶出来,那就没啥意思了。 上车的时候,也就才凌晨六点,天还没有亮,车斗里也没人,冯君取出一只硕大的沙发来,两人偎在沙发上,身上还盖了羽绒被。 花君的脖子上,被拴了一根铁链子,铁链倒是不粗,也就是一号铁丝那么粗,长有三米左右,让它有一定的活动空间。 冯君又给了红姐一张精血护符,让她防身,甚至他自己都带了一张——运气护身是很简单的,但是一直运气的话,累不累啊? 然后他就将花君放在了车斗里——铁链子肯定困不住它,但是它想用蛮力挣脱,或者使用口水腐蚀铁链,这都需要一个过程。 只要他发现它有这企图,那就有足够的时间中止,而且会让它明白什么叫生不如死。 不过炼气期……终究是不同的,哪怕是一只虫豸,也有足够的灵性。 它试着挣脱了两次,力气还不小,但是冯君的力气,又哪里是它可以撼动的? 第二次它试图挣脱的时候,冯君狠狠地把它拽了回来,力气之大,差点勒断了它的脖颈。 然后它就没有再做出任何的尝试了,尖叫、扇白雾和吐口水三大招,都没使出来。 它对自己遭受到的几次雷劈,有深刻的记忆,自然界大多数生灵,都是很怕雷劈的。 虫子的智商还是不如人,它就不知道,有铁链相连,冯君也不敢随便使用落雷术。 在它的印象里,红姐是不怕它攻击的,而冯君……它是不敢攻击的。 车开了一个多小时,冯君的脑海里,猛地传来一股意念,“冷……” 我勒个去的,冯君讶异地侧过头,看一眼蝴蝶,“你冷?” 蝴蝶的人面点点头,表示自己确实冷。 冯君微微一怔:这货还会用神识交流? 此前在委羽的灵植园里,他一直认为,这是一个不可沟通的对象——起码不是很容易沟通,哪里想得到,这厮一直在装傻? 红姐见到这一幕,顿时爱心泛滥,想也不想就从纳物符里取出个羽绒睡袋,直接给它套了上去,“你这家伙,也不早说。” 从纳物符里取东西不计次数,存才计次数,但就算这样,她的行为也可以称得上率性。 要知道,蝴蝶在此期间,要是攻击她一下,她很可能会再消耗掉一张精血护符。 而且纳物符里取出的东西,是不可能再放进去的——除非你愿意消耗一次存储的计数。 花君却是乖乖地,任由她套上的睡袋。 然后她的脑子里,莫名其妙地接收到一股信息——它饿了。 “冯君,”红姐拿胳膊肘杵一杵身边的男人,“它饿了……找点吃的。” “饿了?”冯君听得就是一愣,下意识地回答,“我也不知道它吃什么呀。” 下一刻,他拿出一包方便面来,撕开了包装,“看它吃不吃。” 红姐把方便面喂到了花君的嘴边,“小君君,快吃呀。” 蝴蝶侧躺着,把翅膀和肚腹都藏在睡袋里,只露出一个脑袋来,对方便面视若无睹。 红姐蜷缩在羽绒被里,很艰难地伸出一根玉葱般的手指,指一指车上的灵植,“这样,那棵玉带笋……你吃不吃?” 玉带笋也是难得的山珍,一甲子长一环,她所指的这一棵,身上七八道环,是植株里比较年幼的,但也有四百多年了,价值肯定逾两百万。 红姐这是想知道,它平常吃什么,不过只冲她舍得拿玉带笋来做试验,就可以想像得到,女人在母爱泛滥时,有多么丧心病狂了。 蝴蝶侧头看一看那玉带笋,然后又看一看冯君,缓缓摇头——我不吃。 这就难办了啊,红姐想一想,摸出一块巧克力,打开锡箔纸,放到了花君的嘴边。 花君侧着头看一看,张嘴咬了一口,微微怔了一怔,两条前腿伸出睡袋,抱着锡箔纸将巧克力吃完了。 “这嘴可是够刁的,”红姐笑一笑,又拿出一块巧克力来,递给了蝴蝶,“自己剥吧。” 花君又是一侧头,竟然表示不吃巧克力了。 可是没过一阵,它又开始传递信息,“饿……” “巧克力你都不吃,还想吃啥?”红姐黑着脸吓唬它,“不吃就没有了。” 这家伙是真的很挑食,接下来的路上,卡车还路过了高速公路服务区,里面有卖茶叶蛋的,也有卖面包等物的,但是它都兴趣不大。 红姐买了一瓶蜂蜜,又买了一纸杯豆浆,将蜂蜜撒进豆浆里,终于让它喝完了一杯豆浆。 “还是比较喜欢吃花蜜,”她做出了判断,蝴蝶终归是蝴蝶。 不过紧接着,花君的表现,就彻底颠覆了她的三观。 中午的时候,冯君拿出几根火腿肠来吃,别看他是亿万富翁,但是蹭大卡车坐,不想耽搁时间停下来用餐的话,也只能吃这些方便食品。 才撕开火腿肠的包装,花君的眼睛刷地就看了过来,眼中也满是渴求。 “我去,”冯君抬手狠狠地一拍额头,“我倒是忘了,这家伙本来是蛊虫,是吃肉的……不过这几百年没吃肉,不知道能不能消化得动。” 红姐不等他说完,已经拿了一根火腿肠在手,剥开了递给花君。 蝴蝶这次可是真没矫情,连吃了三根火腿肠,才停了下来,最后一根火腿肠,甚至是它自己剥的。 红姐看着它,美目中满是欢喜,“小君君真有个性,居然是一只吃肉肉的蝴蝶。” “别这么肉麻好不好?”冯君翻一翻眼皮,“小君君”三个字比较刺耳,他总感觉红姐在调戏自己,“几百年没吃肉,馋肉而已……它肯定也爱吃素食。” 一边说,他一边就摸出一根笋来,在手上晃一下,不是别的,正是手机位面的灵青笋。 这东西是货真价实的灵物,跟亚灵青笋不一样,对先天高手来说都弥足珍贵。 哪怕是炼气期的修道者,也不能将此物当成日常食物。 灵青笋才拿出来,蝴蝶的眼睛刷地就转了过来,眼中流露出不加掩饰的渴望。 它刚才一副吃饱了的模样,但是现在看它的眼神,简直就是饿疯了的感觉。 冯君心里有数了,跟他猜想的一样,这蝴蝶是杂食动物,吃肉也吃素,刚才吃火腿肠,是馋肉馋狠了,一旦发现灵气更足的灵青笋,马上就又想吃了。 这其实并不难猜,花君在灵植园里生活了几百年,是靠什么为生的?肯定就是那些灵植。 灵植园被打理得整整齐齐,连小苗都没有,这未必能说明,花君是一只有强迫症的蝴蝶,更可能的原因是,它将那些幼小的植株,做为了食物。 至于说红姐要它吃玉带笋,它不感兴趣,原因当然也很好理解,灵植园里总共就那么些种类,它都已经吃了几百年,再好吃的东西,估计也吃得想吐了。 亚灵青笋就不同了,地球上没有这玩意儿。 蝴蝶感受到了更浓郁的灵气,仔细看一看,还是新菜谱,它能不感兴趣吗? 红姐也发现了它的异样,于是侧头看冯君一眼,“这笋……多少钱?” 看她的样子,要是冯君开个低点的价位,没准她就要买了。 “无价之宝,”冯君笑着回答,“在地球上找不到第二个,我就是做个测试。” 他这话里其实有很大的问题,但是红姐却没有注意到,只是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着蝴蝶,“小君君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真可怜。” 冯君的眼珠一转,又摸出一块灵兽肉来。 这不是穿山鲵的肉,肉质相对柴一些,吃起来的口感不是很好,但是……灵气并不逊于穿山鲵,甚至可以说灵气更浓一点。 蝴蝶见到这块肉,刺溜一下就钻出了睡袋,白光一闪,迅疾无比地扑向冯君。 然而,它在距离冯君手掌不足二十厘米的地方,硬生生地停住了,悬浮在空中。 它终于还是想起来了,自己面对的是个如何恐怖的人物。 见到冯君的手伸在那里,一动不动,它越发地害怕了,翅膀缓缓扇动,也落在了沙发上,一双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冯君。 冯君饶有兴趣地看着它,“这家伙不但识货,也很有眼色啊。” 话音刚落,蝴蝶的两条前腿抬起来,像人一般拱一拱,头上两只触角,也不住地颤动着。 紧接着,一股意识向冯君传来:想吃,很想吃,我饿…… 第652章 失落的乌大王 大卡车抵达洛华庄园的时候,就是夜里十点了,走了整整十六个小时。 大车跑起来,终究是不如小车快捷。 进了庄园就是直接卸货,将货物卸到了别墅的院子里。 这两天留守别墅的人,也在积极地帮忙运货卸货,大部分的植株,已经搬运进竹林了。 这个工作严重地影响了修炼,不过没有人计较——庄园里多了这么多好东西,谁不开心? 能不把这么一大批天才地宝看在眼里的,也就只有冯君了。 不过今天晚上,大家关注的重点不是新到的植株,而是那只大冬天还神采奕奕的蝴蝶。 冯君的六大弟子都已经知道,这只蝴蝶是炼气期的,活了可能上千年,谁都想见识一下——毕竟除了冯君之外,这是他们接触到的第二个炼气期的生物。 其实不止他们,就连高强和狄爱心见到蝴蝶,也是颇为惊艳。 李诗诗更是壮起胆子,走上前摸了摸蝴蝶的翅膀,“这么大个儿的蝴蝶,我这辈子是第一次见……太漂亮了。” “你的心还真大,”好风景走上前,拽着她往后走,“不看这蝴蝶还拴着铁链子?” 高强心里正狐疑呢,听到这话发问,“梅老师,这蝴蝶很厉害吗?” “很厉害,”红姐出声发话了,她虽然在车斗里坐了一天,但是她的御寒衣物很多,甚至还在车上睡了一觉,精神头还不错,“要不是用铁链子拴着,高强你未必是对手。” “开玩笑的吧?”高强还真不信了,他觉得这蝴蝶用铁链子拴着,没准是会咬人,传播什么疾病,他堂堂的特种兵精英,怎么可能打不过一只蝴蝶? 红姐也不解释,从车斗里取下一个废弃的铁皮罐头壳子,冲蝴蝶说一声,“来,小君君……展示一下你的本领。” 明亮的灯光下,只见白光一闪,那铁罐直接被划做了两截,虽然是薄薄的马口铁,也足以令人不寒而栗了……这要划到人身上。 但是这蝴蝶兀自不知足,直接一口口水喷出去,马口铁上顿时传出轻微的“滋滋”声,大家仔细一看,罐头壳上已经冒出了气泡。 “我去,”高强终于知道,这只小小的蝴蝶,为啥要拴着铁链子了,“这玩意儿要跑出去,生出一堆小的,整个华夏都得乱啊。” 红姐看他一眼,“它撞你一下,你都顶不住……信不信?” 高强也不是不信,但是总想见识一下,“那我倒要试一试……能让它别吐口水吗?” “算了,”嘎子冲他摇摇头,“你挡不住的,海峰都挡不住。” “好了,早点休息吧,”好风景打着哈欠发话,“这两天还要干活呢。” 当天晚上,冯君是盯着蝴蝶睡的,梅老师撵走了大家,却依旧是独守空房。 冯君其实真不怎么喜欢花君,灵植牧者他能接受,但是这只蛊虫演化的蝴蝶太凶残了。 他原本的打算是,就算把这玩意儿弄到手,也要搞到手机位面,直接卖掉! 他认为自己短期内对付不了这东西,杀了也可惜,不如卖了。 跟郭长老想的一样,他也担心这种诡异的东西从庄园里跑了——毕竟庄园里能制服它的,只有他一个人,其他六大弟子,也不过是在遇到偷袭的时候,能够激发护符自保。 可是看到红姐这么喜欢它,他想卖的心思就有点动摇了。 而且他想把蝴蝶带到手机位面的话,起码要将石环里的能量消耗得差不多,否则只能带过去一只死蝴蝶,而现在他石环中的能量,还很有一些。 其实他和红姐在路上,已经对蝴蝶做了足够多的测试,这让他俩的旅途变得不那么沉闷。 这蝴蝶智商及格,吃东西其实不算挑剔,爱吃花蜜类的食物,更爱吃肉,当然,它更看重的是有灵气的食物…… 第二天一大早,冯君带着蝴蝶来到了竹林。 蝴蝶对灵气的感应,可是比其他人强太多了,才接近竹林,就拖着铁链子,没命地扇动翅膀往前蹿,拽得冯君都有点脚步不稳。 最后还是冯君呵斥了一句“给我老实点”,它才收回了一点力量。 进入竹林之后,它冲着“凝练中的灵石”就飞了过去,一点都不知道客气。 “停下,”冯君一拽手上的铁链子,沉声发话,“不许到正中间,听到没有?” 他并不认为,花君那小小的脑袋,一定能听懂这话,但是它还真的停在了空中,然后扭头回来,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冯君又摸出一截铁链来,这铁链他原本是准备了十米,只是卡车上不宜用那么长,现在他拿出来,将铁链接起来,然后捆在一块山石上。 然后他开始略略打坐一会儿,好消除这两日的疲惫。 他打坐的时候,其他人也陆续来到,庄泽生和古佳蕙猛地看到这么大一只蝴蝶,心里真是要多惊讶有多惊讶。 他们这个岁数,正是对什么事都好奇的年纪,总算是冯君在场,两人才按捺下了好奇之心——冯大师一般可是很少进入竹林的。 张采歆和嘎子来修炼的时候,冯君感觉状态好一点了,这才离开了竹林——有他俩在场,联手之下,制服花君也不是很难。 冯君先来到玉石小楼看一看,发现所有装修都已经完毕,甚至地暖都已经开始工作了,家具家电也都买了回来,通风散气一段时间,就可以入住了。 施工现场也打扫干净了,一切回复正常。 于是他开始恢复后院里的聚灵阵。 现在这阵法,是位于后楼和玉石小楼中间,更不易被人发现了。 可惜的是,这一块的空间实在太小了,只有三四亩地,玉石小楼又占了半亩地。 否则的话,冯君还真是有心把灵植阵也架设在此处。 他从秘藏里分到的灵植,有两百株左右,三四亩地根本不够种,起码也要七八亩地。 对他来说,在后院架设聚灵阵是轻车熟路,刚到中午的时候就搞定了。 饱饱地吃了一顿午饭,他一觉就睡到了天黑。 等他醒来的时候,正好嘎子带着蝴蝶回来了。 花君今天一整天都很老实,除了趴在石头上不动,就是起身去猎食小动物。 拴着它的铁链只有十米,所以它的活动范围也很小。 但是在聚灵阵周边,被灵气吸引来的虫子实在太多了。 进入聚灵阵的虫子,基本上都是爆体而亡,连乌鸦也不敢进入阵里,但是在边缘地带,还是有不少虫子在前仆后继。 现在是冬天,按理说没什么虫子,但是聚灵阵的存在,已经将这一小片天地的气候改造了,小虫子小动物什么的,也不算少。 花君也让大家见识到了它的凶残。 一只洁白的蝴蝶,竟然能将一只十来厘米长的蜈蚣啄死,并且吞下了肚。 还有一只巴掌大的田鼠,也被它弄死了。 不过这一次狩猎,引起了某个存在的不满——乌大王嘎嘎地大叫,觉得自己的食物被抢夺了,它冲着花君就扑了过去。 但是花君根本不把它放在眼里,抓着田鼠飞回了水泥地。 它甚至没有把田鼠放在石头上,那里是它栖息的地方,搞得血淋淋的就不好了。 它在聚灵阵里打算开吃,乌鸦可是气坏了,一边绕着聚灵阵飞,一边大声叫着。 区区一只蝴蝶,啥时候也敢抢怪了?看清楚了,劳资可是乌鸦! 乌大王的智商不差,按说应该知道,能进了聚灵阵的,比它这进不了阵的要强。 但是它的智商真的太强了一点,居然会想到——这蝴蝶也许是开了后门进去的。 在动物界,这种情况真的很常见,乌大王自己还收过保护费呢,你们上供了,就可以进我的地盘,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在它想来,如果冯君愿意关照蝴蝶的话,自然有办法让它进聚灵阵。 最终,乌大王的聒噪,惹恼了蝴蝶,它捡个对方离得比较近的时候,直接扑了过去。 它身上虽然拴着长长的铁链子,但是速度比乌鸦还是快了不少。 其实乌鸦的反应,也是相当快的,战斗经验尤为丰富,见到对方猛地扑过来,顿时一个侧身,让过了对方的嘴和前腿,伸出爪子,冲着对方的翅膀狠狠一抓。 花君扑空了,但这是因为它挂着长长的铁链,真的有点不习惯,要是多等几天,它适应了铁链,秒杀乌鸦毫无问题——怎么说也是炼气期呀。 就算这样,乌鸦一爪子抓到它的翅膀上,它毫发无伤,倒是乌鸦哀嚎一声,似乎是抓上了钢板——关键是用力还挺猛。 蝴蝶翅膀一扇,直接把乌鸦拍到了地上,箭一般地向地上冲去,就要搞死对方——这只小兽也挺肥美,关键是身上灵气也不算少。 总算还好,它们战斗的地方已经是在竹林了,蝴蝶身上的铁链被竹枝羁绊着,俯冲的速度受到了影响。 他们战斗的响动太大,正在修炼的嘎子被惊动了,于是大喊一声,“住手!” 难得的是,蝴蝶居然就乖乖地停住了。 乌大王死里逃生,斜蹿着飞走了,直接飞出去二十多米,才敢回头看一眼。 (更新到,召唤保底月票。) 第653章 会修炼的蝴蝶 接下来的时间,乌大王也不敢再挑衅,野生动物对于对手的强弱,有几近于直觉的判断。 它已经意识到了:对方比自己强得不是一点半点。 所以它就远远地站在竹枝上看。 而花君将对手撵走之后,扑扇着翅膀飞回来,继续在那里啄老鼠吃。 古佳蕙和庄泽生看到了这一幕,简直有点怀疑人生:这世界上还有这么猛的蝴蝶? 以前没来庄园的时候,他俩对乌鸦的战斗力不太了解,来了之后才知道,这东西的战斗力,真的很可怕,都敢跟游隼拼个高低。 而这只蝴蝶不但战胜了乌鸦,关键是……还能生吃老鼠! 谁见过吃生肉的蝴蝶? 不过嘎子对花君倒是很欣赏,此前对于“炼气期的蝴蝶”一说,他没有很直观的认识,今天见了,真的生出一点自愧不如的感觉。 到了夜里,也是他牵着花君回来,别人多少有点忌惮这家伙,红姐倒是不忌惮它,但是她走了好几天,回来又积攒下不少事等着处理,今天都没去竹林修炼。 陆晓宁认为,花君懂得进退,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虽然凶残了一点,但是应该比较容易驯服。 冯君点点头,“你说的话我都认可,但是这家伙是吃人肉长大的……本来是苗疆蛊虫,一旦飞走了,后果真的不堪设想,要不你以为,郭长老会把它卖给我?” 嘎子很听君哥的话,但是他有什么想法,也会直说,“我觉得它非常留恋聚灵阵。” “这是肯定的,炼气期了,怎么能不知道聚灵阵的好?”冯君并不否认他的话,但是他认为,不能盲目迷信聚灵阵的灵气,“可如果它觉得,自由更重要呢?毕竟被关了好几百年。” 嘎子张口结舌好一阵,才说了一句,“我感觉,它今天在修炼。” “啥?”冯君好悬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它在修炼?” 嘎子一摊双手,“它吸收的灵气,比我们加起来都多,不信你去问张采歆。” 冯君二话不说,直接将张采歆召了过来。 小菜心非常肯定地回答,“它应该是在修炼,吸收灵气不算太明显,但是一直在持续,应该是在刻意地控制。” “呵呵,”冯君听到这里,又轻笑一声,“这家伙真的很擅长玩小聪明,你们可能还不知道,它能用神念传递意识。” 张采歆脸上没啥表情,应该是从红姐那里听说了什么,但是嘎子就吃惊了,“神念传递意识?它可是没有传递给我什么意识。” 冯君白他一眼,“所以啊,这家伙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嘎子却是有点实心眼,“它再是炼气期,也不过是一只昆虫而已,君哥你想多了吧?” 冯君无奈地笑一笑,“嘎子,等你修到炼气期,再说这个话成不?能修到炼气期的,就没个简单的,咱们可以认为它人畜无害,但是……万一呢?” 第二天,冯君又去山谷旁仔细观察一阵,琢磨在氤氲困阵和聚灵阵中间,是不是能加个灵植阵,把这些天才地宝种下去。 种下去倒是简单,但是看护起来……不是很方便,地形太不理想了,一般人都不好照看。 倒是让花君看护,比较方便。 不过这也只是个设想,然后冯君又去了竹林,看蝴蝶是如何修炼的。 冯君的眼力,比张采歆还要高不少,看了几眼之后,他很惊讶地发现,那只花君还真的是在吐纳灵气,气息看似细微,其实相当霸道,吞进去的灵气只有进没有出。 它吸纳的灵气,真的是超过聚灵阵里所有人的总和。 冯君正看呢,猛地发现黑影一闪,却是乌大王落到了聚灵阵边缘,嘴里还叼着一串……辣条? 乌鸦小心翼翼地把辣条放在一块不大的石头上,然后迅速地拍打着翅膀,飞入竹林深处。 在相隔十余米处,它栖息在一根竹枝上,才又嘎嘎地大叫了起来。 它这种行为,是个人就能看懂……一般的小猫小狗也能看懂,它是来供奉辣条的。 蝴蝶停在距离灵石不远的地方,竖起翅膀闭着眼睛修炼,根本就懒得理会它——炼气期的修者,会在意一只小小的乌鸦吗? 若不是身上有铁链拴着,一百只乌鸦也不够它虐的,更别说它还有音攻的能力。 也就是嘎子喝止了它对乌鸦的攻击,而它又意识到,这里的人对那只乌鸦都很友善,所以它才没有远距离诛杀这只食物。 听到乌鸦叫,它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又闭上眼睛继续修炼,根本不理会对方上供的食物。 乌鸦不甘心,又叫了两声,还在辣条上飞了一圈——喂喂,我带了好吃的来。 蝴蝶这次,连眼睛都懒得睁了。 乌鸦连着叫了好几次,见对方根本没反应,实在是有点灰心丧气,脑袋都快耷拉到胸脯了。 良久,蝴蝶终于暂停了修炼,睁开了眼睛。 乌大王见状,忙不迭地又叫两声,提示它:我送来了食物。 蝴蝶依旧不肯看它,发了一会儿呆之后,电射而出,又抓住了一只田鼠。 它的狩猎范围,其实只有两百多平米,但是这里灵气充沛气候宜人,在这数九寒天里,对小动物的诱惑实在太大了。 乌鸦见它啄食田鼠,忍不住又在辣条上飞一圈,叫两声。 蝴蝶不理它,将田鼠吃掉大半之后,才一抬两条前腿,将血肉模糊的田鼠丢了出去,正正地丢在那块不大的石头上,辣条被田鼠尸体砸飞了。 这个肢体语言,用意很明显:你特么给我带的是啥玩意儿?看看哥吃的是啥。 这点残羹冷炙,赏你了! 乌大王看着田鼠的尸体,愣住了:这是给我的? 乌鸦的食性很杂,不过能吃肉的话,谁愿意吃素? 乌大王在竹林里,也能找到不少肉食,竹节虫什么的,但是田鼠之类的食物,它捕捉起来也不是那么容易,毕竟它没有蝴蝶的那份实力。 所以它这算是明白了,对面蝴蝶的意思是——哥只吃肉食,懂? 它有点不理解,肉食真的那么好吗?我叼来的辣条,也很不错啊。 不过不管怎么说,蝴蝶把田鼠尸体丢了出来,乌大王毫不客气地飞过来,抓着田鼠飞走了。 乌鸦吃完田鼠之后,一闪身不见了踪迹,不多时它又飞回来了,嘴里居然叼着一只蛤蟆,那蛤蟆还没死,在它的嘴里不住地挣动着。 也真难为它了,这大冬天的,蛤蟆都冬眠了,也不知道它从哪儿挖出来这么一只。 它叼着蛤蟆,还没来得及降落下来,往石头上放,蝴蝶的眼睛一眯,就盯住了它。 紧接着白影一闪,花君就扑了出去。 乌大王见状,吓得魂飞魄散,嘴巴一张,把蛤蟆一丢,身子一侧,没命地落荒而逃。 花君直接在空中就接住了那只蛤蟆,然后白影又是一闪,将蛤蟆带回水泥地,开始大快朵颐。 这蛤蟆没啥灵气,应该是乌大王从大河旁边的水洼里抓来的,但是花君吃得却是不亦乐乎。 它此前可是蛊虫来的,蜈蚣、蛤蟆之类的生物,对它有着巨大的诱惑,这是本能。 乌大王看着疯狂进食的蝴蝶,若有所思。 冯君看着它俩的互动,感觉也蛮有意思的。 他对花君是真的不放心,但是看到这一幕,觉得还是给它个机会比较好一点。 于是他来到后院,这里的聚灵阵才刚刚搭建好,灵气尚未聚拢。 将一应物资装进了储物袋,他再次进入了手机空间。 来到止戈山的院子,冯君分批次搬运过来不少锅驼机,足有上千台。 对于他时不时能拿出大量的物资,他身边的人已经习惯了,也没人去打听。 田阳猊和米家的人,对大批的锅驼机表示欣喜,这两家现在专门做锅驼机的配套生意,赚得盘满钵满,前一阵见存货不多了,还相当着急。 夜晚的时候,虞长卿又来了,问冯君是否解析出了灵植阵,“……严师叔有点着急。” 严上人可是许了两本功法和三百灵石,希望他能解析了灵植阵。 “快了,”冯君含含糊糊地回答,想一想之后,又出声发问,“依你们的规矩,我在此地架设灵植阵……是否合适?” “在此地架设灵植阵?”虞长卿有点傻眼,“灵植阵可不是聚灵阵,凡俗中使用聚灵阵,那是不时之需,比较容易解释,灵植阵的话……起码要有三五年养地的时间。” 其实三五年养地的时间,也不算什么,关键是灵植阵架设好之后,培育灵谷之类的也就算了,一旦培育其他灵植,没准就要花几十甚至上百年的时间了。 凡俗界不允许出现长期灵气富集的地方,关于这一点,没有明文规定,但是大家对此都心知肚明,仙凡有别这话,不是白说的。 尤其让虞长卿不解的是,“这里的灵气,终究不比修仙界,不光是养地,灵植阵的运转,也会消耗更多的灵石。” 这话才是颠扑不破的真理,凡俗界使用灵植阵,成本太高了。 冯君才要说话,米芸珊走了进来,“神医,天通商盟东部分会的皇甫会长来了。” 第654章 皇甫会长 在冯君和虞长卿谈话的时候,有资格进屋的,只有米芸珊——她也是修仙者,哪怕层次较低,除了她之外,就连郎震都不便进来。 不过就算是她,没有重要消息,也不能打扰这两位。 天通商盟也在冯君的门口盖了院子,盖得还挺大,比无忧台的小院大多了。 但是冯君并不觉得,自己跟他们能有什么交情,于是出声发问,“天通商盟竟然还有东部分会?那岂不是跟妙手阁是一般货色?” 堂堂修仙者的组织,在凡俗界还要分东南西北之类的分会,这是自降身份好不好? “冯前辈你有所不知,”就在这时,虞长卿出声发话,“其实在整个东华的东部,零散的修仙者不算很少,有专门的监察者,而天通商盟货通天下……凡俗间也有货殖生意。” 天通商盟主要做修仙者的生意,但是他们要卖货,首先得要有货不是? 在东华东部分会的,还是以凡人居多,但是分会主要的负责人,当然就是修仙者了,一般不怎么出头露面,但是这次专程来拜会冯君。 冯君看一看天色,“有点晚了……明天吧,对了,皇甫会长什么修为?” 米芸珊茫然地摇摇头,“这个……我怎么可能知道?” 她这么说话,不是侍女该有的口气,不过……黛玉妹妹原本也不止是冯神医的侍女。 “原则我说一下,”冯君正色发话,“还是那句话,出尘期非请莫入。” “估计不会是出尘期,”虞长卿摇摇头,“俗世里,出尘期的存在太惊人,百花楼就是毁在出尘期手里的。” 冯君听说,来的不是出尘期,一颗心就放下了,于是继续刚才的话题,“既然没有明文禁止,那种一些也是无妨,我正好有些贫瘠之地的天才地宝,可以拿来做个试验。” 虞长卿闻言点点头,“若是试验,那就无妨,探索大道当然不能凭空臆想……不过这贫瘠之地的天才地宝,我却是闻所未闻。” 手机位面也不排斥做试验,否则无忧台里也不会出现王博才这种怪才,严师叔更是愿意陪着冯君,一起解析各种阵法。 冯君听到这话,就放心不少,于是笑着回答,“贫瘠之地,当然也有天才地宝,我师门的长辈,曾经偶然进入一个末法秘境……” “末法秘境?”米芸珊倒吸一口凉气,一捂小嘴,眼睛睁得老大,“那不是人待的地方。” 林妹妹就是这点不好,冯君无奈地一摸额头:你说话这么耿直,很伤人的知道不? 末法位面的人,怎么就不算人了?我在地球界活这么大,也没吃你家大米啊…… “这就值得钻研一下了,”虞长卿却是点点头,她是宗门弟子,比米芸珊更清楚末法秘境,“我无忧台老祖曾说,末法未必无法,谁又能确定,自己见不到末法的那一日?” 冯君点点头,伸出一个大拇指来,“你家老祖果然高见,所谓有备无患,谁又能尽窥天机?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 “道是无情却有情……”虞长卿沉吟片刻,起身深施一礼,“多谢冯前辈有以教我。” 冯君也没想到,自己的话让对方会错了意,他想的是别的,“除了灵植阵,我还有些别的想法,想要在此地试验。” “试验之事,我做不了主的,”虞长卿犹豫一下,还是摇摇头,“冯前辈,我这就是个想法,你听一听就好。” 冯君知道她人微言轻,而且身在宗门,终究是有所顾忌,也没有再说什么。 不过他却意识到,别看元广米家近来式微,但是也有人混过修仙界的,要不然米芸珊不会知道什么末法秘境。 等虞长卿离开之后,他才问米芸珊,“我有炼气期的同门想要晋阶,该选什么地方?” “那当然是去仙市,”林妹妹毫不犹豫地回答,“您不是本地的修仙者,在仙界怕是难觅到灵地,仙市里有修行之所,只须出灵石就是了。” 冯君的眉头一扬,讶然发问,“仙市不问来源和根脚吗?” “炼气期了,何须问来源根脚?”米芸珊幽幽地回答,“那是仙的范畴,我这俗人不知……了不得多花些灵石而已。” 冯君默然,仙凡有别,跟官民有别何其相似?体制内的事情,当然一切好商量。 见他沉默不语,林妹妹的身子斜靠过来,依偎在他身上,幽幽地发话,“郎君,你我好久没有……又又修了,修道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龙凤至尊无上心法》是个好东西,但是没有聚灵阵帮助的话,修炼速度还是比较慢。 米芸珊虽然看起来柔弱,内心还是相当强大的,她的修炼态度非常端正。 冯君深切地感受到了她的执着,以至于第二天他起来得比较晚,并且忍不住感叹一声,“认真起来的女人,真的很可怕啊……” 然后,他就遇到了另一个认真起来的女人——天通商盟东部分会的会长皇甫无瑕。 皇甫会长是在十点钟左右前来拜访的,她年约二十出头,身高一米六五左右,一张鹅蛋脸,看起来很有些淑女的感觉,不过一双眸子相当灵动,一眼就可以得知,性格不会太沉闷。 她的修为是炼气五层,带着两名炼气初阶的弟子前来。 皇甫无瑕的礼数很周到,上门之后,先送了一份见面礼,一本武修的炼体功法《大阳搬山功》——先天高手都可以用来修炼的功法。 对武修而言,这是极为珍贵的秘籍,卖上几百两黄金毫无疑问,遇上正好需要的人,上千两也不足为奇。 但是对修仙者来说,就有点鸡肋了,不过很显然,她知道冯君在收集武修功法,这份礼物不但投其所好,份量也不算轻。 冯君这还是第一次收到修仙者的见面礼,本着有来有往的态度,他吩咐郎震一声,“去给皇甫会长打包一台锅驼机,配套的灯具和材料,全部双份。” 皇甫无瑕刚刚在座位上坐下,闻言忍不住轻笑一声,“冯道友,你这还礼……有点太不诚心了吧?我送的你是秘籍原本,你还礼的锅驼机,好像你拥有很多的。” “皇甫会长说笑了,”冯君正色回答,对方愿意开门见山,他也喜欢直截了当,“天通商盟那么大的家业,类似于搬山功这种功法,想来也是沧海一粟,就像锅驼机对于我一样……不值一提,但足以表明心意。” 皇甫无瑕先是一愣,然后捂嘴轻笑,“冯道友果然快言快语……不知我是否能在道友的场地,四下游玩一番?” “请便,”冯君一摊双手,“我这里不禁外人游玩,会长身后的两位道友,已经游玩过了……左右不过是个临时栖身之所。” “我是想去一些别的地方,”皇甫会长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悠悠发话,“譬如止戈山深处。” “那也由你,”冯君不以为然地回答,“止戈山我一般只允许凡人进入,但是皇甫会长既然明言了,我也不是个小气的主人。” 就在这时,米芸珊端上来了茶水,招呼贵客。 皇甫无瑕看着她,眼中异芒一闪,笑着发话,“如此佳人,可谓我见犹怜,资质也不错,可惜是有点耽误了……总算还好,修了一门不错的和合功法。” 冯君讶异地看她一眼,“你那个眼光,有点怪异,是秘法还是异宝?” 皇甫无瑕的眼中,又是异芒一闪,才笑吟吟地回答,“算是秘法吧,不过一般人得到,也修炼不了……这是鉴宝眼,身为分会会长,总得有点相关秘术才行。” 这话说得没毛病,做买卖的,总得有点眼光才行,身为会长,更不能被手下人蒙蔽了。 冯君不满意地皱一皱眉,“那你对我使用此术,又是想做什么?觉得我可欺吗?” 随意对他人使用鉴定的术法,真的是很没礼貌,甚至有挑衅的嫌疑。 皇甫会长笑着回答,“道友息怒,我天通商盟找人谈合作,必要的了解还是要有的。” 她的解释有些道理,但是冯君依旧不满意,他眉头一皱,“莫非你嫌自家气血太旺盛?” 他真不喜欢对方鉴定自己,因为他一点都不想暴露自己的修为。 虽然他也知道,对方真想探查自己修为的话,肯定还有无数手段,甚至未必能让他察觉,但是哪怕在背后偷偷摸摸,也好过当面明目张胆地探查。 至于“气血旺盛”之类的话,那是说类似的探查术,都是涉及了“窥真”领域的天机,使用者一般都会付出代价,最常见的是损伤气血,但是伤及神魂甚至折寿之类的,也不罕见。 对方连续使用鉴宝眼看林妹妹和自己,这种情况很不正常。 皇甫无瑕却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抬手一摆,示意身后的二人,“你俩先出去……冯道友,也请你屏退左右。” 冯君闻言,冲着郎震和米芸珊使一个眼色,“周围戒备一下。” 等大家都出去了,皇甫无瑕才笑着发话,“没想到,冯道友果然是炼气六层的修为。” (更新到,召唤保底月票。) 第655章 被带节奏 冯君一听这话就有点恼火,你就没点隐私权意识?查看了也就算了,还好意思说出来? 不过这女人来得实在有点蹊跷,而且还有见面礼奉上,他也不好直接翻脸。 所以他面无表情地发话,“你到底想说什么?” 皇甫无瑕见到他的表情,反而是笑得越发开心了,“我就是有点好奇,什么人能解析了聚灵阵……按说这是宗师水平的阵法师,真的很难让人相信,是出自于一个炼气中阶之手。” 冯君轻喟一声,“看来无忧台的内部管理,很是存在一些问题呀。” “这不关内部管理的事,”皇甫无瑕却是没在意他的话,她下巴微扬,傲然地回答,“我好友的姨夫便在无忧台,想知道你的信息,实在不难。” 冯君越发地讶然了,“那位这么做,岂不是……典型的吃里扒外?” “吃里扒外?”皇甫会长又笑了,笑得花枝乱颤,“我天通商盟又没打算侵害无忧台的利益,反倒是要避开他们的聚灵阵设计,询问一下情况,真的很过分吗?” “过分与否,我无所谓的,”冯君很随意地一摊双手,“现在聚灵阵的生意,已经是无忧台在接手了,他们不在意的话,我又何必计较?皇甫会长此来,就是为了判定我的修为吗?” 他嘴上说不介意,但是最后一句话,已经将他的不满暴露了出来。 “当然不是,”皇甫会长面色一整,正色发话,“若是只为了判定修为,我何必上门拜访,又何必依礼相见?” 冯君承认这话在理,不过他心情不好,就不想说话,只是点点头,“唔。” “我们在道友的道场门口,建了一个小院子,”皇甫无瑕看看他,一脸的诚恳,“就是想跟道友探讨一下,双方合作的可能性。” 冯君摸出一根烟来点上,慢悠悠地抽了两口,又发出一个简短的声音,“哦。” 皇甫会长并没有在意,而是非常干脆地发话,“我想向冯道友发出郑重的邀请,不知你是否愿意屈就我东部分会的客卿一职?” “客卿?”冯君很不满地看她一眼,“你的修为尚不及我,居然连个供奉都舍不得给?” “各大分会并无供奉,客卿就是类似供奉的存在,”皇甫无瑕笑眯眯地看着他,“既然道友在意的是供奉,那说明咱们存在合作的基础了?” “抱歉,”冯君吐出了一个烟圈,“我暂时没有出任供奉的打算,只是置疑你们的诚意。” “那真的很遗憾了,”皇甫会长脸上露出了明显的失落。 很快地,她就调整好了情绪,“不过做不成供奉,也不影响你我双方的合作。” 冯君摇摇头,“合作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我还不知道你打算如何合作。” 皇甫无瑕眨巴一下眼睛,一双美目盯着他,“道友既然能解析了聚灵阵,想必其他阵法也不在话下吧?” 冯君很干脆地摇头,“你这问题,一听就是外行,阵法宗师不是样样阵法都精通,能专精一两样阵法,其他阵法水平,也在阵法大师的水准,就足以称宗师了。” 他这话不是无的放矢,而是套用了地球界的一些观点。 比如说,他是文科僧,对历史学家比较清楚,治史就是讲专精的,只华夏上下五千年,没有几个大能可以全部拿下来,所以有了明清史专家,有了先秦史学家…… 同理,某人的所有阵法都到了宗师水平的话,那就是阵法大宗师了。 “好吧,算我说话不严谨,”皇甫无瑕并不在意这点口舌之争,她自顾自地发话,“聚灵阵就算了,我们希望能在其他解析阵法上,跟道友密切合作。” 这话说得……很有些霸气,你以为你是谁呀,别人一定要跟你合作? 冯君笑一笑,对方虽然强势了点,但是本质上讲,商人嘛,有钱就确实可以比较任性。 所以他不打算跟对方计较,而是计划拖一拖,看对方还有什么打算,“其他解析阵法,我还没有什么成果,等有眉目了,咱两家再谈合作也不晚。” 皇甫无瑕闻言,面色一整,“冯道友,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我们是很有诚意合作的。” 冯君疑惑地看她一眼,“我也答应考虑你了,这不是没成就吗?怎么能说我没有诚意?” 皇甫无瑕冲他诡异地一笑,“我不担心你没成就,是担心你不肯跟我们合作呀。” “这话说得就见外了不是?”冯君正色发话,“我都跟你说了,有了成就自会跟你去协商,现在都没谈合作的条件,那肯定是时机不成熟……你不会以为我不跟你谈就放弃吧?” 皇甫会长也一本正经地回答,“你没准会继续跟无忧台合作,对于你来说,做生不如做熟,但是我们认为,你需要一个更大的发展空间。” “你以为我傻吗?”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你们也是商人,应该知道在商言商的说法……我能赚得更多的话,为什么不赚?” 皇甫会长大有深意地看着他,“那你以为我傻吗?” 冯君想了想,最终还是摇摇头,“我不这么认为,东部分会的会长,怎么可能傻呢?” “那就对了,”皇甫会长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那么你觉得,我可能会为了区区的一个猜测,就让分会在你门口圈一个院子,建一栋房屋吗?” 顿一顿之后,她又沉声发话,“天通商盟不缺钱,但那也是一枚铜板一枚铜板挣来的。” 咦?冯君讶异地一扬眉毛,他还真没考虑过这一个因素。 天通商盟在修建大院子和大房子,这一点他是知道的,但他此前总以为,人家是财大气粗,显摆一下实力——就像他修建玉石小楼一般。 现在听她这么说,显然不是这么回事,他的心里就好奇了起来,“那你这么做是为什么?” 皇甫无瑕冲他大有深意地一笑,“当然是为道友身后的人……对我天通商盟来说,谁是真正的阵法解析者,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灵石可赚。” “我身后的人?”冯君的眉头微微一皱,然后摇摇头,“抱歉,你是不是搞错了?” “呵呵,”皇甫无瑕笑了起来,笑得越发地莫测高深,“你一定要我说出来吗?” 冯君一耸肩膀,“愿不愿意说,那是你的事,我觉得……你应该是听到了假的传言。” 他一直在有意无意地暗示,自己是有根脚的人,但是此刻的否认,也是有必要的。 他不能跟着对方的节奏走,否则没准会被带进沟里。 皇甫无瑕看他一眼,然后端起茶杯喝茶,一小口一小口地轻啜,很符合她的淑女形象。 喝了五六口,她才放下茶杯,幽幽地发话,“茶不错,不过观泉谷于家,以后喝不到这么好的茶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只是淡淡地看着对方,但是精神却是高度集中。 “观泉谷于家?”冯君讶然一扬眉毛,非常自然地回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家是种植茶叶的吗?” “于梅仁在止戈山失踪了,”皇甫无瑕死死地盯着他,仿佛要看穿他的内心,“于家最后一个出尘期修者……没了!” “哦,”冯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偷袭我的出尘期修者,是这个于梅仁啊。 此前他一直在暗暗打听,那个出尘期修者是什么来历,心里背负了不小的压力。 现在听说,此人是观泉谷的,他的压力就小了不少,观泉谷可以说是两峰一谷里,最松散的组合,更别说跟五台和四大派比了。 这种来头的出尘期,死了也就死了,而且她刚才说什么来着……于家最后一个出尘期? 想到这里,他就更没压力了——就算观泉谷出头找麻烦,我也搭得上线儿呀。 潘仁杰的老爸潘金祥,是巅峰出尘期,观泉谷金丹之下第一人。 不过就算松了口气,他也不会贸然承认,谁知道对方准备了什么后手呢? 所以他淡淡地发话,“不瞒皇甫会长,这个人名……我是今天第一次听说。” 皇甫无瑕侧头看着他,心里也是有点纳闷,她虽然年轻,但是察言观色已经是老手了,对人心的评判,也是一等一的,自是感受得到,对方似乎……没有撒谎。 这就让她有点感觉不解了,所有的消息都证明,于梅仁确实是在浮山郡失踪的。 此事说来也巧,当天通商盟销售的聚灵阵盘,受到无忧台“假冒伪劣商品”冲击的时候,她正好在自己的好友处做客。 对于无忧台这般扰乱市场,天通商盟其实不怎么在意,他们是做大买卖的,这一丁半点儿的利润,真看不到他们眼里。 身为分店开遍修仙界的大商家,遭遇种种挑战是正常的,遭遇不到,那才不正常。 聚灵阵盘的市场,本身也算不得太大,不值得认真去对待。 当然,如果天通商盟里有人能做出成功的还击,商盟肯定也不吝重赏。 皇甫无瑕就是那个有点小想法的,于是随口问一下自己的闺蜜。 闺蜜马上联系自己的姨夫,于是就得知了冯君在这件事里所起到的作用。 第656章 不打自招 皇甫无瑕得知细节之后,开始调查冯君。 天通商盟在修仙界的潜势力极大,耳目也灵通,他们很快就打听到了冯君的情况。 皇甫会长不会白痴到去无忧台或者潘家验证消息,但是她可以去找红尘监察验证。 按照规定,监察者的出行和遭遇的事情,都会被忠实地记录下来——这是很严肃的档案。 于是皇甫无瑕得知,一个郭姓监察者,曾经正面接触过冯君。 郭监察是松柏峰一个下属家族的附庸,而天通商盟虽然在松柏峰没多少棋子,但是在相对外围的地方,还是很有些眼线的。 然后她就很惊讶地发现,那个郭监察……居然在见过冯君之后不久,就失踪了。 这可是个稀罕事儿,皇甫无瑕直觉地认为,里面有问题。 说来好笑,就连郭家自己人,都想不到此人的失踪,是跟冯君有关,甚至不少人认为,那位是出去做什么了——毕竟对修仙者而言,时不时地闭个关或者做个任务,真的很正常。 反倒是皇甫会长,发现了真相。 不过她也不做声,只是暗暗地调查,调查郭监察回来之后,都跟什么人联系过。 然后她就又发现一桩蹊跷事,跟郭监察关系尚可的于梅仁,也在不久之后失踪了。 按说于梅仁是出尘期,郭监察是炼气期,两人不可能成为好朋友,但是事实上,于家和郭家是几辈人的交情,而且于家除了有个出尘期,比郭家也强不到哪里去。 天通商盟能够创出这么大的局面,消息能力相当强,他们不仅仅做正经生意,收购贼赃之类的事情,也没有少做,只是不去碰那些太敏感的东西。 也就是说,其实在一些灰色的地带,商盟也拥有同样强大的人脉。 他们打听到的最后的消息,就是于梅仁在进入浮山郡之后,消失了。 皇甫无瑕听到这消息之后,很是吓了一跳:止戈山竟然能有抹杀出尘期修者的能力? 她真的不相信这个猜测,于是想法收集了些于梅仁的贴身物品,请高人测算一下,才知道此人确实是已死,而且就是死在浮山郡方向。 这测算也只能算这么多,再多的信息,不是测算不出来,而是她请不动那样的高人出手。 总之,这前因后果加起来,她有九成九的把握,于梅仁是被止戈山干掉了。 可是此刻她听到,冯君一口否认听说过这个名字,而且不像是说假话,她又疑惑了。 不过很快地,她就反应了过来:此人定然是有问题的,因为他对“出尘期修者”这五个字,反应太过平淡了。 皇甫无瑕的心里,是不太看得上于梅仁,因为她有自己的仗恃,而于梅仁本人也仅仅是个很普通的出尘期,甚至可以这么说,如果不是要调查郭监察,她都不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 出尘期在凡俗界极为罕见,但是在修仙界……那真不算什么。 如果说是潘金祥这种出尘期,皇甫会长是早有耳闻,但是于梅仁……那算什么? 然而不管怎么说,于梅仁也是上人,炼气期修者提起出尘期,哪里敢有什么不恭敬?别说是冯君,就连无忧台弟子,比如说王博才、上官云锦之流,也要对上人表示出足够的恭敬。 而面前的这位冯道友,听说一名出尘期上人死了,还可能跟他有关的时候,居然一脸的平静,这正常吗? 绝对不正常! 就算此人跟于梅仁的死没有关系,其身后也定然有仗恃,不怕涉及这种嫌疑。 皇甫无瑕越发坚定了自己的猜测,然后她换个说法,“那我请问冯道友,止戈山附近,除了无忧台严上人,还有没有出现过出尘期修者?你这‘出尘期非请莫入’,又是何意?” 合着不许出尘期进入止戈山,也是构成了一条嫌疑的理由。 冯君看着她愣了好一阵,才微微一笑,“我听说铸剑峰的解超群嚣张跋扈,于梅仁的失踪,没准就是解超群干的。” 皇甫无瑕听得顿时就是一愣,良久,才发出了银铃一般的笑声,两只眼睛也变成了月牙,“看看,不打自招了吧?于梅仁果然是断送在止戈山了。” “你这话我却是不懂,”冯君听得愕然,“我只是随口一说,你何必又来诓我?” “让我猜一猜,”皇甫无瑕的眼睛眨巴一下,信心满满地发话,“想必于梅仁前来,打的是解超群的招牌,你也以为他是解超群,所以……你是第一次听说于梅仁,我说得可对?” 这于梅仁经常这么骗人吗?冯君有点发蒙。 其实他刚才那么回答,就是不想彻底否认,给对方一丝遐想的空间。 但是他还真没想到,对方能猜到这一幕,跟当晚的情形相差无几。 看到他发蒙,皇甫无瑕越发地得意了,“解超群早已出尘大圆满,半年前就闭关了,再次出关,不是真人,也是半步金丹……你若知道解超群,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早已闭关?” 这尼玛……冯君真是有点吐槽无力,信息不对称,果然是束手束脚啊。 怪不得她能猜到当天晚上的情形,人家知道解超群早闭关了,自己再猜是解超群杀的于梅仁,可不摆明了告诉对方:自己是从于梅仁口中得知解超群这个名字的? 不过他也不是指鹿为马之辈,所以只是冷哼一声,不做回答。 皇甫无瑕不想跟他计较这个,其实以于梅仁那身份,也做不出太多的文章——某个式微的小家族,仅剩的一个普通出尘期修者而已。 正经是郭监察的身份,还有可能做点文章,毕竟是松柏峰附属家族的附属家族。 所以她适时地岔开了话题,“这样吧,冯道友能陪我在止戈山走一走吗?” “你可以自己随便走,”冯君很无所谓地回答,“我陪你就算了吧。” 皇甫无瑕知道,对方这么做,是表示止戈山没有什么隐秘,可以让她随便看,但是……那种能杀掉于梅仁的隐秘,是她可以看得到的吗? 她本来并不是一定要冯君陪着,但是现在……她偏要坚持,“冯道友真那么忙吗?” 冯君的眉头微微蹙了一下,他觉得这女人带节奏的能力实在太强了,从她进来开始,谈话的节奏,一直掌握在她手里,这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刚才他是懒得计较,现在嘛,那是必须要表示一下了,于是他笑一笑,“我确实很忙,不过最关键的是……我为什么要陪你呢,换句话说,陪你,我能得到什么?” 皇甫无瑕闻言,顿时气儿不打一处来,有多少人想陪我,我都不给他们机会呢,她不屑地笑一笑,“一定要得到什么吗?太俗了吧?” 她对修炼和合功法的男人,有着本能的排斥心理,修仙界功法那么多,何必一定要修炼这个?而且……还用在自己的侍女身上。 所以她的话很不客气。 “皇甫会长这么说,有违贵盟的宗旨吧?”冯君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对于商人来说,所有的东西都应该是有价的,那么我陪你四处走走,当然也该有价……而且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你一句,一般而言,免费的,反而是最贵的。” “免费的……反而是最贵的?”皇甫无瑕咀嚼一下这话的内容,沉吟片刻,蓦地笑了起来,“冯道友高才,一语道破天下商机。” “不敢,”冯君摇摇头,“谁敢说自己一语道破什么?只是偶有所得而已。” 他的脸上没有半点的自得——在地球界,这话已经烂大街了,他只是拾人牙慧罢了。 不过很显然,这句话的装逼效果还是很好的,毕竟手机位面这里,还没有进入信息爆炸的时代,就算有人有类似的认识,也不可能宣扬出来造福大众。 皇甫无瑕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那好吧,我有偿聘用你,只是不知道,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的很多啊,”冯君低声嘟囔一句,然后呲牙一笑,“要不……咱们先逛着?你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想一想?” “那你就慢慢想好了,”皇甫无瑕无所谓地扬一扬眉毛,心说若是不过分的要求,我就答应了,过分的要求……莫非你还敢强迫我答应? 两人走出房间,最先看的就是后院的锅驼机、农用车和全地形车。 皇甫无瑕最感兴趣的,居然是摩托,用她的话来说就是——摩托具有一往无前的气质。 冯君觉得,东部会长有一定的中二潜质。 不过很快的,皇甫无瑕就注意到了后院里的一些异常,“紫带灵芝……不是已经绝迹了吗?我去,这灵芝是谁种的,怎么现在就丢在一边?” 丢在这里的,岂止是一支紫带灵芝?半人高的人参,一人高的首乌,都没栽进地里呢,就是带着点泥土,横躺在后院。 “这些都是谁种的?”皇甫无瑕的声音提高了一点,美目中闪过一丝不悦,“太过分了!” 冯君干咳一声,“皇甫会长息怒,这些灵植,是我师长从一个末法秘境里带出来的。”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657章 好事多磨 皇甫无瑕生气的,当然是这些灵植的状态。 几百年的人参,地球界少见,难道手机位面就遍地都是? 只有一两株灵植,灵气比较匮乏的话,皇甫会长不会在意。 就连修者修炼,都有出岔子的时候,何况灵植? 但全部都是这样,哪怕她是天通商盟的分部会长,也忍不住生出暴殄天物的感觉。 不过听到冯君的回答,她就是一愣,“末法秘境?那倒是难怪了……哪个秘境?” 冯君冲她呲牙一笑,却是不做回答。 “你比我还像商人,”皇甫无瑕不以为然地发话,“末法秘境,也值得遮遮掩掩?” 冯君也不好说什么,摸出一根烟来点上,心说你若是知道,那个末法秘境是一颗星球的话,你会不动心吗? 见他依旧没反应,皇甫无瑕也懒得问秘境了,“你果然还是有师长的啊。” “那当然,”冯君悠然自得地图个烟圈,“对了,我想到要什么报酬了……你天通商盟可有驯化灵植牧者的秘籍?我希望平价买一本。” “灵植牧者?”皇甫无瑕又看一眼那些委顿的灵植,“照料这些残次品吗?” “这倒是未必,”冯君信口回答,“这些残次品,我打算弄个灵植阵,把它们种下去。” 这并没有什么意义,皇甫无瑕摇摇头,不以为然地发话,“这些灵植开始就伤了元气,先天不足,现在用灵植阵培育也晚了,事倍功半。”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非常肯定,堂堂的天通商盟分会会长,这点小事,还是不会看错的。 冯君微微颔首,“你说的我知道,但是我想研究一下,看能不能找出一些规律。” 原来是想做研究,皇甫无瑕无话了,她自己也见过不少偏执狂人,而且偏执的人,往往还容易出一些成绩。 不过下一刻,她狐疑地看他一眼,“就在这里搭建灵植阵吗?” “当然,”冯君看她一眼,很随意地回答,“无非是浪费一些灵石,但是不会被人嘲笑。” 其实他这话,也在试探打听,别人对于凡俗界出现灵植阵的容忍程度。 皇甫无瑕压根儿没考虑这些,她很随意地发话,“所有的测试,在成功之前,都可能是荒诞的,道友若是肯来我分会做个客卿,我可以提供必要的帮助,保证不会有人嘲……” 话说到一半,她停了下来,侧头讶然看向冯君,“灵植阵……是解析过的吗?” “我手上有灵植阵,”冯君拿出一个阵盘来,冲她晃一晃。 “哦,”皇甫无瑕点点头,心说我想也是,怎么可能随便什么阵,都能被解析呢? 冯君见她不以为意,心里暗笑,直接来了一个神转折,“马上要解析成功了。” “嗯?”皇甫无瑕闻言,先是一愣,紧接着柳眉一竖,“道友你这是在玩我?” 冯君正色发话,“玩你……皇甫会长你这种措辞,有点邪恶,容易让人生出误会!” 皇甫无瑕也不跟他计较措辞,而是着急地发问,“成本是多少?” 冯君听得一翻眼皮,“你想多了,我已经答应卖断给严上人了。” 皇甫无瑕闻言,是真的恼了,“冯道友,你刚刚还说,会跟我谈一谈,这……言犹在耳啊!” 冯君一本正经地回答,“你来之前,我就卖断给他了,只能怪你来得晚了……商人肯定是要讲利益的,但是诚信才是根本,你说呢?” 皇甫无瑕无奈地一翻白眼,她能说什么?人家的话很对呀,天通商盟能做这么大,主要靠的也是诚信——天通有背景不假,但是有背景的人多了,为什么天通做得最好? 她叹口气,无奈地发话,“那么,你总能告诉我,多少灵石卖断的吧?” 冯君白她一眼,吐出三个字来,“你说呢?” 皇甫无瑕明知道这是拒绝的意思,却偏偏回答,“我能问你,当然觉得你可以回答。” 冯君这次连表情都懒得做了。 然后他开了一辆全地形车,带着皇甫无瑕畅游周围,游玩了一阵之后,进入了止戈山。 止戈山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尤其是因为要开采玉石,山体表面被破坏了不少,再加上冯君到处炸山,一块一块的裸露岩石,青山绿水长了瘌痢头,实在难看。 皇甫无瑕没再说话,冯君也没有说话,仿佛是两个哑巴一般。 回去的路上,皇甫会长见他还是不说话,知道自己不能逼得太急,这才出声发问,“我去找严上人问你们的交易详情,这个你不会反对吧?” 冯君沉默几秒钟之后回答,“只要他愿意告诉你,我无所谓,不过我要强调一点……我卖断给他的价格,是友情价,不具备多少参考价值。” 其实他自认,卖给严上人的价格也不算低,这解析阵法最大的难度是逆向推演,其他流程基本上不存在任何难度,顺着反推也很简单,能轻易地获知一些思路。 也就是无忧台这种大势力,不怕别人山寨,才会出现严上人花钱购买“专利”的行为。 而对冯君来说,难度最大的逆向推演,却是再轻松不过。 所以他并不觉得,自己卖出去的价格不合适。 但是同时,他也不想让天通商盟认为,自己的推演,就只值那么多钱。 没错,他用手机可以轻松推演,没太大的成本,可是石环只有一个,他能够得到并且侥幸激活,这需要太多的运气——运气是能用灵石买到的吗? 皇甫无瑕愣了愣,然后又笑了,“道友果然一本好生意经,不能入我天通商盟,真的可惜。” “红尘炼心而已,此事不必再提,”冯君不紧不慢地发话,“道法自然,我本喜欢无拘无束,一旦有了约束,岂不是失了本心?” 天通商盟可以许诺你自在!皇甫无瑕好悬就说出来这话。 不过她终究是分部会长,知道事情已经不可为,当然不会勉强,于是岔开话题,“我商盟也想得友情价,怎么做才能获得你的友谊?” 冯君侧头看她一眼,微微一笑,“会长获得友谊的方式,倒也别致,还能这么询价的?” “倒是我想左了,”皇甫无瑕坦然地点点头,“友情本无价,半是心思半是缘……好吧,我回去就着人去取驯兽之术来,你看可好?” 冯君确实是着急回去,处理好花君,那厮不安定,其他人修炼都要受到影响——甚至连休息时都要警觉,所幸的是他在这边,那边就不走字,要不然他更该心急火燎了。 他很干脆地点点头,“那就多谢了,对了,是炼气期的异种。” 皇甫无瑕的眼中,掠过一丝惊讶,“是先天炼气的异种?” 这个先天,跟先天高手无关,指的是一出生就是炼气修为的灵兽,被称为先天炼气。 这种灵兽,算是典型的异种,通常价格不菲。 “这个倒不是,”冯君摇摇头,“是失了主人的蛊虫,为患灵植,我想将其控制起来,让它安心地做个灵植牧者。” “原来是血蛊,”皇甫会长点点头,“失了主人还能活下来,倒也是异数……它恨原主人吗?” 冯君想一想,最终摇摇头,“不好说。” 在他的理解,蛊虫和主人应该是心意相通的,但是花君在主人死了之后还能活,这情况就比较诡异了,不过不管怎么说,它被关在灵植园里几百年,心里没怨气才怪。 “灵植牧者,本身也是一种养蛊方式,”皇甫会长随意地发话,“若是能跟灵植牧手心意相通,双方还能促进彼此的修为,不过……这法子弊端也多,一般都是强行控制。” “皇甫会长果然见多识广,”冯君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做出一副“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但还是要礼节性地夸一夸你”的表情,“我的需求你也知道了,你觉得什么更合适?” “有一种主修‘他心通’的驯兽术,可能适合,”皇甫会长马上点出了一本,不愧是见多识广,“不知分会里是否有此秘籍,若是有的话,我让人送来……提前说好了,价格不菲。” 冯君闻言就是一愣,“价格不菲……大概得多少灵石?” “平价的话,大约一千灵石左右,”皇甫无瑕说得轻描淡写,好像是在说“一千枚铜板”一般轻松,“一手灵石一手货。” 冯君的嘴角抽动一下,然后叹口气,“买不起,有便宜点的吗?” 穷并不丢人,就算于梅仁这出尘期,身上也不过才装了几百灵石,冯君觉得没必要充大方,他身上没钱,不代表没有这个身家。 皇甫无瑕很认真地解释,“一千灵石真的不多,有这种他心通的驯兽术,就算去帮别人驯兽,每个月也不愁十来块灵石进账。” 她脸上一本正经,心里却是在暗笑,她也不相信对方身上有这么多灵石——你是来红尘炼心的,不是去仙市买买买的,带那么多灵石做什么? “算了,”冯君摇摇头,“过一阵我去仙市走一趟,随便买一本好了。” “这就不用了,”皇甫无瑕笑着发话,“买不起就先欠着呗……怎么样?” 第658章 魂印秘籍 “不怎么样,”冯君果断地摇摇头,这种天字号大商家的钱,哪里是那么好欠的?冯某人怎么说也是来自信息爆炸时代的人,他连信用卡都不办,何况是这种?“我不习惯欠人。” “好了,开个玩笑,”皇甫无瑕微微一笑,“带印子的秘籍,要吗?” “这个可以要,”冯君点点头,这种程度的黑话他也懂,印子其实说的是魂印。 所谓魂印,就是灵魂印记,一般来说,如果买对的话,带有灵魂印记的秘籍,比天通商盟正经卖的秘籍更可靠一些,只是见不得光。 魂印的用处很多,但是带有魂印的秘籍,只能读一次,关键是……要死人的。 大致来说,魂印秘籍的产生,是两种情况,一种是祖上因为种种考虑,心甘情愿留下一次性秘籍给后辈,另一种就是……通过搜魂得到的! 所以说,天通商盟不仅仅是做正经买卖,成功的商人里,几乎不可能出现白莲花。 “那就……五百灵石好了,”皇甫无瑕给打了一个半价。 “算了,还是买不起,”冯君摇摇头,那只花君也不值五百灵石,何必呢? 事实上,他对魂印这种玩意儿,还是有些警惕性的,手机位面大修者太多了,金丹才能被称为真人,而涉及灵魂的这些东西,动点手脚的话,后果会很严重,他有必要高度警惕。 皇甫无瑕淡淡地看着他,“那你肯出多少灵石?” 冯君想一想,然后发话,“一百灵石……我只是想尝试控制一个炼气期,杀一个炼气期也赚不了几块灵石的。” 炼气期确实没多少灵石,潘仁杰这炼气九层,一般身上也就几十块灵石——当然,这是因为他最近红尘炼心,也没必要带太多灵石。 但是就算在修仙界,没准备买大件的话,谁身上带那么多灵石? 于梅仁带几百块灵石,都算多的了,他是担心来止戈山,万一惹了什么大人物,有这些灵石,起码能在外面躲几年。 “一百灵石,”皇甫无瑕气得好悬没笑出声,我怎么也是堂堂的东部分会会长,你跟我谈一百灵石的买卖? 她眼珠一转,“这样吧,我个人有一部魂印的《精血控术》,通过精血能够控制三十六只异兽,不过炼气期最多只能控制九个……一百灵石卖给你,要吗?” 冯君的沉吟一下发问,“那什么修为,才能控制三十六只异兽?” “当然是金丹了,”皇甫无瑕毫不犹豫地回答,“出尘期能控二十七只,但是……金丹期上限就是三十六,不过其中可以有一只元婴异兽。” 冯君的脸色,变得古怪了起来,“你不会搜魂了一个真人吧?” 皇甫无瑕闻言,白他一眼,“开什么玩笑?搜魂真人……那得是什么修为?再说了,真有那种秘籍,也不可能落到我手里。” 说着话,全地形车就开回了小院,眼看马上说话就不方便了,她快速地说一句,“是从盗匪身上搜到的战利品,应该是炼气期修者留下的,不过上面有没有手脚,那就不清楚了。” “手脚?”冯君讶然地问一句,车却是已经回了小院。 皇甫无瑕也不再解释,只是出声问一句,“你确定要这秘籍?” 冯君犹豫一下,还是点点头,“我确定要。” 皇甫会长点一下头,“那好,我去调货,货很快就会来。” “稍等,”冯君出声发话,“我还想要二十张凡人版的纳物符,十块灵石怎么样?” 然而,皇甫无瑕连小钱都不放过,“我们对外售卖,可是一块灵石一张,算你十五好了。” 顿了一顿,她又好奇地发问,“你要这么多凡人版的纳物符做什么?” 凡人版的纳物符,天通商盟当然有的卖,但却是用灵石交易的,在天通商盟买这种货物,其实不算经济,在凡俗界想点办法,用金银就能卖到此物。 所以天通商盟售卖此物,很多时候都是做为赠品和搭头,来维系客户关系。 她很奇怪,冯君要这么多无关紧要的东西做什么。 冯君神秘莫测地笑一笑,“我若是告诉你用途,十块灵石卖我三十张?” “没问题,”皇甫无瑕很干脆地回答,这个价钱,天通商盟也不会亏本。 冯君冲她呲牙一笑,“当然是探索秘境。” “哪个……”皇甫无瑕才想问是哪个秘境,然后就反应过来了,需要凡人探索的秘境,可不就是他刚刚说的末法秘境? 她气得眼睛一瞪,“你……冯道友你不觉得过分吗?” 不等冯君回答,她直接掣出一朵红色的花朵,有点像莲花,那花见风就长,瞬间变得有丈许方圆,她抬脚走上去,红花托着她,飞离地面三尺,凌空离开了。 冯君只当她生气了,却是没想到,皇甫无瑕背转他离开之后,嘴角居然噙着一丝笑意。 回到院中,她关上房门,拿出一尊半尺高的褐色小木雕,那是一尊半身的人像。 她将木雕放在桌上,又取出一个香炉,拿出一根十厘米长的短香,冲着木雕拜了三拜,然后将短香点燃,插入香炉,嘴里轻声念叨着什么。 袅袅的烟气升起,传出一阵异象,约莫三五个呼吸,那木雕仿佛扭动一下,然后一个虚影就从木雕中冒了出来,不住地增大。 虚影逐渐凝实,显出了真容,面容跟木雕一模一样,是一个中年的书生。 书生凝神看一眼皇甫无瑕,笑着发话,“我道是谁,原来是无瑕,看你这模样,不像是被人欺负了,寻我何事?” “见过老祖宗,”皇甫无瑕恭恭敬敬地鞠个躬,“我有一门功法,在家里放着,希望您能帮着加持一道神念。” “又来这个……”中年书生无奈地翻个眼皮,虽然是虚影,动作表情却极为真实,“你不是要凭自己的本事闯出一片天地吗?你的老祖宗也挺忙的。” “这次可不是私怨,”皇甫无瑕笑着回答,“您的神念能跟踪就行,越隐秘越好,我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人,想探一探他的根脚。” “你搞清楚,金丹真人不是让你这么用的,”中年书生声音比较严厉,但是脸上却有点无奈,“外面有趣的事情很多,每一次都用老祖宗,你怎么成长?” “这人真的很有意思,”皇甫无瑕笑着发话,“要不我把他的资料给您发过去?” “不用,我可没你那么闲,”中年书生一摆手,“好了,着人把功法送过来,我再做个神念牌,你自己掌握……别事事都来烦我。” “神念分得小一点,”皇甫无瑕赶紧发话,“那人身后没准也有真人,老祖宗您别损失了。” “好了,我懂,”中年书生的影子开始变淡,“你已经不小了,做点正经事,尽快晋阶出尘期……” 冯君回到后院之后,又将灵植阵架设了一遍,发现没有问题了,然后又开始习练符箓。 第二天一大早,他开着一辆全地形车,直奔无忧台的小院而去。 可以想象得到,看到冯君摆放出的解析灵植阵,严上人又魔怔了。 不过,就在他推算的时候,小院门口响起了声音,“天通商盟皇甫无瑕,前来拜会无忧台诸位前辈和道友。” 然后就是潘仁杰的声音响起,“有没有搞错,你……你应该是皇甫家的子弟吧?” “原来是潘师兄,”皇甫无瑕笑吟吟地发话,“还没进入出尘期?得努力了呀。” 严上人先是一怔,然后摸出个阵盘,直接发动,却是一个障目阵。 然后他从后院走到前院,脸上也不是很好看。 不管是谁,搞研究的时候被人打断,心里都不会很爽,所以他的态度也不是很好,直接发问,“原来是皇甫家的子弟做了会长,不知此来何事?” 皇甫无瑕冲他微微一笑,“前来拜会无忧台的前辈呀,上人在此,我若是不来,岂不是让别人笑话我皇甫家没有礼数?” 严上人对她没有好声气,“好了,你拜会过了,我现在还有事要忙,过个一两天空闲了,咱们再通气可好?” “我是想问一下,”皇甫无瑕转过头去看冯君,“灵植阵可是完成了?” “我不会告诉你相关情况的,”冯君哪里会直接回答?他怀疑这可能是她故意的,挑拨自己跟无忧台的关系,就算不是挑拨,他也没有义务回答对方,“你的好奇心太强了。” 皇甫无瑕微微一笑,不再看他,“敢问严上人,可是在研究灵植阵?” 严上人正色回答,“这是我无忧台已经买下的阵法,恕我不便回答。” “我听说严上人是为了钻研阵法,才买下阵法的,”皇甫无瑕笑着发话,“我的意思是,上人只管研究,研究完成之后,能否将这阵法转让给我?做生意……还得是我天通啊。” 严上人不欲跟她翻脸,就是担心这个,这些很容易被人仿制的解析阵法,想要保证独家经营,除了无忧台自身的威慑力,跟其他大势力保持良好的关系,也很重要。 真要惹恼了天通,人家不管不顾地仿制,他能怎么样?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659章 鉴宝眼 严上人忌惮对方,但也不会平白退缩,他冷冷一笑,“你这话,是在小看我无忧台吗?” “严上人您这么说,可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了,”皇甫无瑕笑着回答。 她不能对上人失了礼数,但是身后有人撑腰,她也不怕实话实说,“您求的是提升自身,我求的是灵石……咱俩的需求其实并不矛盾,您说呢?” 严上人正色发话,“我当然最注重提升自身,不过若是论做生意,我无忧台也不差。” 皇甫无瑕听出他的意思了,于是笑着点点头,“那我过两天再来拜访。” 冯君也听出来了,严上人并不绝对反对转卖“专利”,但是这涉及到无忧台的颜面,怎么可以公然商量呢? 接下来,这两人应该是私下接触了。 这个结果,并不出乎他的意外,于是他笑一笑,“那你们待着,我回去了,对了……灵植阵的材料,记得帮我弄上五套。” 他手里有两套灵植阵的材料,但是地球位面目前最少就需要两套灵植阵,止戈山也需要一套,再准备几套备用…也是应该的。 说完之后,他转身就走,驾驶着全地形车,直接进止戈山开山去了。 这一开山,就又是两天,他选了一处石头底部,炸出一个好大的山洞,让人挖出碎石,将灵植都移栽了进去,最后在里面布设了一个灵植阵。 这里的灵植,有一百五十株左右,地球位面他只留了五十株,那边的灵植可以随时取用,这边的先种着就是了。 因为有天通商盟的人在,他隔一阵就要看一看“附近的人”,以防被人窥探。 其实他这么大张旗鼓地开山,这一处山洞无论如何算不得保密,但是不管怎么说,灵植阵架设在这里,总要比露天架设一个强很多。 至于解析的灵植阵应该保密?当然要保密,所以……洞外再架设一个幻阵就好了。 当然,幻阵也防不住专家,所以冯君又在幻阵外,做了两个红外触发雷。 要说他是文科僧,搞红外触发雷实在有点为难,不过说实话,异位面的生活真的很能锻炼人,他从地球界带来的装备,稍微改装一下就行了。 红外报警的鸣叫装置拆掉,装上一个继电器,一旦红外报警,继电器就吸合,然后线路导电,电雷guan触发……轰,炸yao就爆炸了。 难吗?真的一点都不难,冯君试着做了十几个触发器,一开始锡焊的手艺不太过关,有虚焊,到了后来,个顶个都没问题,灯泡可以亮,电雷管自然也就能炸。 到了第三天中午,所有工作都准备就绪,他激活了灵植阵,退出山洞之后,又激活了幻阵,然后摸出对讲机,呼叫郎震,让他跟田阳猊商量一下,安排几个人来值守。 说来说去,阵法固然很有用,但是人的作用也不能低估,有人看守更可靠。 反正这个位面的人工便宜,不用白不用。 他才呼叫完毕,就觉得身后哪里不对,扭头一看,却见皇甫无瑕站在不远处,脚下踩着那朵红花,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冯君无奈地一翻白眼,“我说,你来就来好了,别吓人行不行?” 皇甫无瑕冲他呲牙一笑,“严上人已经答应把灵植阵转让给我了。” 冯君点点头,很随意地“哦”了一声。 皇甫会长大大的眼睛好奇地看着他,“你不问一问转让的价格吗?” “问那个做什么?他已经跟我结清了费用,”冯君对于这一点,还是看得很开的,“至于他怎么处理,是他的事。” 皇甫无瑕闻言,忍不住又赞他一句,“果然是天生的商人。” 冯君无语地看着她,“我这是天生的修道者,率性而为,不为外物所动好不好?” 皇甫无瑕不以为然地扬一扬眉毛,“我是想跟你说,其实你没必要挖这么大一个山洞。” “又没几个钱,”冯君还是很随意地回答,“我就算不隐藏灵植阵,也不想让人偷了灵植去……哪怕这灵植也不值钱。” 皇甫无瑕正色发话,“有几株还是比较值钱的,比如说紫带灵芝。” “好了,我不会卖,”冯君打断了她的话,这女人实在太擅长带节奏了,既然如此,他不介意表现出一些无礼,“你这么过来,有别的事吗?” “我给你带来了《精血三十六控术》,”皇甫无瑕淡淡地看着他,“还有三十张凡俗纳物符,诚惠一百一十块灵石。” “多谢,”冯君大喜,然后眉头一扬,“这么快?” “冯道友的事情,我哪里敢怠慢?”皇甫无瑕笑着回答,然后拿出了一块黑色的石牌,以及一摞纳物符,“一手钱一手货,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冯君也一拍储物袋,从里面拎出一个结实的……塑料袋,“一百一十块灵石,你可以点一点。” 皇甫无瑕接过塑料袋,没有去点灵石,反而是盯着冯君的储物袋,“你这个储物袋,有点小了……想买个大点的吗?” 冯君奇怪地看她一眼,“果然不愧是鉴宝眼,储物袋的大小,你都看得出来?” 皇甫无瑕也很奇怪地看着他,“储物袋就是天通的商品,我能看不出来?” 合着这于梅仁家没有强硬靠山,不能从门派里得到储物袋,当然要从仙市上买。 冯君好奇地发问,“那这个储物袋多少钱?对了……你这鉴宝眼卖不?” 没准这就是于梅仁的储物袋吧?皇甫无瑕心里盘算,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 她淡淡地回答,“储物袋的价格,你自己去问,至于说鉴宝眼,我早就说了,一般人学不会,不是钱的问题,要不……你来搜我的魂?” 搜你的魂……冯君对这话相当无语,他干脆地收起买来的东西,“好了,马上要来人了,你不是想抢那些残次品的灵植吧?” “嗯,不是,”皇甫无瑕摇摇头,“我就是想问一问……嗯,问一问你还能解析什么阵法。” 其实她的心里有点乱,因为她手里握着老祖宗给的神念牌。 皇甫家距离这里是相当远的,家里能把东西送过来,是走了挪移阵,然后又通过灵禽飞隼不远万里送来的。 这手段一般人不可能有,所以看起来,就是从东部分会加急送过来的。 她是想监控冯君,但这是她第一次用到神念牌。 上一次老祖宗出神念,没有用到神念牌,是激活了老祖的神念护身符,诛杀了一名想要对她不轨的修者——那厮打算霸王硬上弓,成为皇甫家的女婿。 所以这神念牌,她也是第一次用,难免有点激动,又有点忐忑。 冯君本来是不想替她服务的,起码不能太干脆了,否则对方不懂得珍惜。 但是这一百一十块灵石,出去得太利索了,想到自己在地球界还有那么一大帮子人追随者,他也不得不为五斗米而折腰,没办法,修炼实在太花钱了。 而且,他也需要多接触一些阵法,来加深自己的知识体系,所以他正色回答,“不知道你打算解析什么阵法?我先声明啊……不是每一种阵法,我都解析得出来的。” “这个我当然知道,”皇甫无瑕笑着点点头,“我先提供三个阵盘,供你研究,然后……我会再拿一些阵盘前来,总不会比无忧台更小气。” 冯君的嘴巴微微撇,心说也不知道严上人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不过人家两家是相识的,他也没有指望,无忧台能保守那些秘密,于是微微颔首,“那好,你也不要催我,至于一旦解析出阵法来……” “解析出阵法来,具体情况具体商量,”皇甫无瑕很干脆地表示,“而且我许诺,起码可以保障一成的抽成。” 她知道冯君在聚灵阵上也有一成的抽成,但是无忧台的销售实力,怎么能跟天通商盟相比? 冯君犹豫一下发话,“这个……我还是要跟无忧台商量一下。” 价高者得的把戏,他也会玩,而且确实是涉及了一些承诺。 “他给过你一些什么阵盘,我已经知道了,”皇甫无瑕一摆手,很痛快地发话,“我们已经协商好了,那些阵法解析出来,全是无忧台的,我给你的阵盘,能解析出来的就是我的。” 冯君听得就笑,“瓜分市场吗?倒是解决纷争的好手段。” 两人回到小院,皇甫无瑕直接拿出来三个阵盘,交给了他,“你先看一看,需要什么材料,直接跟我说,我安排人送来。” 冯君却不着急开出材料——先拖着就好。 当天和第二天,他还真是在琢磨阵盘,其中有一个阵盘,已经被他琢磨出了点头绪。 阵法叫做缚灵阵。 不过他现在优先考虑的问题,还是修炼精血三十六控术。 得手的前两天,他没有修炼,是因为他有一种直觉,如果贸然修炼的话,可能会有什么危险出现。 所以他决定先放松两天,并且美美地睡了一觉,第三天凌晨,退出了手机位面。 其实这时候,皇甫无瑕也没入睡,她一边打坐一边在想:这冯君……还真是沉得住气。 第660章 悲喜两重天 皇甫无瑕在家族里,一直是挺受老祖宗喜爱的,所以能随身携带老祖的接引木雕。 但是老祖宗庇护着家族多少人,这神念也不是她随便就能请来的。 她是直觉地感到,冯君身上有大幂幂,又是好死不死的,他不介意修炼魂印秘籍。 魂印秘籍是灌输方式的,根本不用再去学习,读取之后可以直接修炼。 但是这种秘籍,不光买卖见不得光,读取的时候,因为是神念直接读取,也存在危险。 皇甫无瑕知道冯君不在意,顿时欣喜若狂,这样的话,就值得她请老祖神念了,在冯君读取秘籍的时候,老祖的神念可以悄然附着上去。 当然,她也不是一定要夺取什么东西,目前来说,她只是好奇冯君的背景和秘密。 搞清楚这些,她有可能获得更大的商机。 其实她无意招惹冯君,如果对方不是自己作死,一定要修炼魂印秘籍,她别说请老祖神念了,她连“老祖宗”三个字都不会想起。 事实上,知道皇甫真人有这种分身寄念的人也没几个,他在这方面的造诣极为强大,神念能附着在对方神识上而不被发现。 当然,皇甫真人若是在对方神识里搞什么鬼,那还是很容易暴露的,就算冯君发现不了,也瞒不过他身后可能存在的金丹真人。 所以老祖这一次的操作,真的就是很小的一丝神念,而他给皇甫无瑕的神念牌,也只能传递出那一丝神念的位置在哪儿,传递不出更多的信息。 这也符合皇甫无瑕的计划,她又没想着控制冯君,否则就直接从家里招几个出尘期的长辈来了,何必惊动老祖宗? 事实上,没有比这种情况下,更合适使用老祖神念的时候了。 不过遗憾的是,冯君一点都不着急修炼秘籍,为什么?难道是要等那只炼气异种…… 冯君回到洛华庄园,看一看时间还早,距离吃中午饭,还有两个小时。 于是他拿出了那块黑色石牌,在手心里仔细地掂量一阵。 这块石牌,是一种叫做曜黑石的石头加工而成,他已经检查过多次了,没发现任何的异常,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在手机位面总感到有些心神不宁。 他想过,有可能是皇甫无瑕在搞鬼,不过他更怀疑,没准会是“诅咒”之类的东西。 诅咒这种东西,手机位面也有,大多时候被称为咒术。 这玩意儿极有可能是搜魂来的,甚至还可能牵扯到黑吃黑,有人在上面加诅咒也正常。 当然,这也许是心理原因造成的,来到地球位面之后,他就觉得踏实多了。 不管怎么说,诅咒、印记之类的东西,不可能穿越了位面,起码金丹、元婴之类的不能。 能穿越位面的,起码也是到了合道级别的大能,他不认为自己能得到那样的秘籍。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又调整一下心情,等到气血平息,呼吸放缓之后,拿起曜黑石牌,缓缓地贴到自己的额头。 下一刻,他觉得识海微微地一阵,海量的信息涌了进来。 他坚持了几个呼吸,信息就停止了,他依旧闭着眼睛,调息一下气血。 身体很正常,没有任何的异常反应,只不过是两个太阳穴,感觉有些微微地发胀。 “这种魂印秘籍,还真的很好学习啊,”冯君轻声嘀咕一句,“简直就是水到渠成。” 其实他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魂印秘籍一般都会对识海造成很大的冲击,尤其是那些搜魂得到的,更是如此。 也就是他修炼“念动天地”的神识功法,导致他的神识远超别的修炼者,都可以跟出尘期的修者抗衡了,所以才会有“怎么这么顺利”的感觉。 同一时刻,手机位面正在打坐的皇甫无瑕,没由来地心中一悸,睁眼向面前的小桌上看去。 曜黑精金制作的神念牌上,居然散发出了耀眼的白光,而且温度陡然升高。 下一刻,神念牌烤穿了木桌,掉落到地面,摔成了四五片。 皇甫无瑕隐约听到一句,“握草,怎么会……” 她知道,自己这边发生的意外,又惊动了老祖宗,老祖都极为难得地骂脏话了。 看着跌成四五片的神念牌,皇甫会长有点呆滞:曜黑精金虽然不算太坚韧,也没有脆到这个程度呀,它起码比玄铁的韧性要强一点。 下一刻,她一蹦而起,赶忙请出了老祖宗的木雕,再次上香——身为小辈,她总不能等着老祖宗来找自己吧? 皇甫真人再次出现了,哪怕是虚像也看得出,他的脸色非常不好看,“无瑕,你刚才把我的神念牌丢到哪里了?” 神念牌和神念的原理是这样的,其实都留有老祖宗的神念,那一丝神念如果附着在冯君的神念上的话,神念牌里留着的神念,可以感应到那一丝,然后做出相应的判断。 他因为对此事没兴趣,不想监控自己的神念,才专门做了一个神念牌,交给了皇甫无瑕——你想知道什么,操作神念牌就行了,别来烦我。 哪曾想,那一丝神念根本没来得及动作,才要勾连这边的神念,就被位面屏障湮灭了。 神念牌要接应那一丝神念,好勾连起来,却也正正地撞上了位面屏障。 金丹真人的神念,当然是很强大的,尤其是皇甫真人,在这方面有极深的造诣。 但是撞上位面级别的存在,那也只有两个字——呵呵。 别说金丹了,元婴、出窍之类的仙人,也要分分钟灰飞烟灭。 对于皇甫真人来说,神念牌里这一股神念,就不算小了,竟然突然间有冰雪消融的感觉,甚至惊动了他本体的神念。 要不是神念牌碎裂,他本体的神念,没准都要被牵扯进来。 他真的是相当奇怪,甚至没有往那一丝神念上去想,他觉得更可能的是:神念牌是被人扔进了噬魂兽的嘴里,抑或者是元婴以上级别的修者,对神念牌发起了攻击。 但是糟糕的是,他距离皇甫无瑕太远了,小女娃娃没有点起信香祭木雕,他也无法感知。 等木雕被信香激发,他第一时间意念降临,看到自己是在无瑕面前,忍不住出声发问:神念牌呢,你把它丢到哪里了? “它就在桌上啊,”皇甫无瑕哭笑不得地一指,“您看,桌子都被烧穿了。” 皇甫真人是金丹修者,看一眼之后,就了然于胸了,“哦,那一缕神念出问题了,握草,这也太过分了吧?抹杀了那一缕神念就完了,何必对付我的神念牌呢?这尼玛是想找事?” 皇甫无瑕无语,“原来果然是他,老祖宗,出手的人什么修为?” 皇甫真人沉吟一下发问,“神念牌摔碎之前,有人警告没有?” “没有,一眨眼的事儿,”皇甫无瑕呆呆地回答,“我就看到神念牌冒了一下白光,然后刷地木桌被烧穿,然后……就这样了。” 皇甫真人顿时就愣住了,好半天才低声嘀咕,“一眨眼?这都不是元婴的修为啊……” “啊?”皇甫无瑕愕然地张大了嘴巴,“是出窍期的仙人?” 这一界的修仙界,就是金丹为尊,隐现元婴,绝对没有出窍期。 “都未必是出窍,”皇甫真人苦笑一声,他自视还是很高的,“我的神念可抗元婴,就算遇到出窍期,也未必就……唉,算了,我先走了……” 他有点吓坏了的赶脚,要说那一丝神念无所谓的话,神念牌上的神念,就抵得上他三年苦修了,要是这个意志降临的神念再被打掉,二十年都缓不过来。 “别啊老祖宗,”皇甫无瑕看到人影消散,还要喊一声,“我说了,这个人很有意思,他未必抱有敌意,很可能是您说的反击机制……对吧?” 信香只有十厘米,烧得也很快,就在信香即将燃尽的时候,空中传来一个声音,“嗯,好吧,是很有意思,你尽量成为他的朋友……” 看到信香终于燃尽,皇甫无瑕收起木雕,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来,“哼,我就知道你有秘密……不过,你这么冒犯我家老祖宗,我怎么能饶你?” 过了一阵之后,她又低声地喃喃自语,“要不……现在就去找那厮?” “可是,很夜了啊,那厮又是修和合功法的……你就不能争气一些,修点正经功法吗?” 冯君可不知道有人在念叨他,他在惊喜地消化《精血三十六控术》。 手机位面有个默认的规则,需要精血才能操控的法门,一般都是比较容易上手的——比如说冯君一开始钻研的符箓是“惊雷符”,其次是甘霖符。 但是他最先画出来的,还是精血护符——而且他最近才得到这个符箓,钻研时间最短。 精血三十六控术,也符合这个规则,很容易上手,更别说相关内容,直接被灌输进了他脑海中。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他已经将这秘术掌握了,所以吃饭之后,他直接向竹林走去。 李诗诗是他的助理,在他身后喊一句,“冯总你不午休吗?” 在她印象里,冯总还是很注意午休的。 “不了,”冯君随口回答,他是睡足了才来地球位面的,而且他迫切希望感受一下,新学秘术的威力。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661章 花君和乙木 冯君来到竹林的时候,这里一片寂静。 数九天气不一定冷,郑阳前几天艳阳高照,空气温度并不低,今天阴了,有点冷飕飕的。 不过竹林的气候,跟外面的气候,简直像两个世界一般。 冯君走进水泥地的时候,大家修炼的修炼,看书的看书,这些日子,众人就连午饭都在这里吃,除非是有事情办,否则都不会轻易离开。 就连好风景都是,一大早去了单位之后,中午也溜了过来,哪怕下午单位还有会议。 也就只有冯君一人,一般很少出现在竹林。 花君还是趴在距离灵石不远处,一边修炼,一边四下寻找猎物。 冯君饶有兴致地看着它,心里不住地模拟着,一会儿该如何操作,以保证一次性成功。 因为在琢磨此事,所以他下意识地运行着精血控术的法门,手上也在虚虚地比划着。 这个法门他已经彻底掌握并且吃透了,但是具体操作……终究是第一次。 魂印传功的好处很多,但是终究不能让他成为熟手,该有的适应过程免不了。 花君的直觉很强,似乎是注意到了什么,抬起头看,冲着冯君的方向看一眼。 冯君见状,索性退出水泥地,站在山谷的边缘,继续冲着它比比划划。 他身上的气息,也在诡异地流转着。 因为他的离开,蝴蝶再次平静了下来,而没过多久,高强走了过来,他迟疑一下,开口发话,“大师,我现在……算是第二年了吧?” 冯君要求他免费做工三年,才会考虑收徒,以年度计算,这确实是第二年,但若是以日期计算,则是半年都没有到。 冯君侧头看他一眼,笑着发问,“着急了?” “有那么一点,”高强点点头,迟疑一下才发话,“其实就连小李助理,心里都很想修炼了,茅山和武当先后找上门来,谁要是心里没点想法……那是傻瓜吧?” 没错,高强和李诗诗早就知道,冯君在教人修炼,不过这种事情……怎么说呢?见仁见智吧,李诗诗是有点搞不清状况,而高强则是有三年之约。 可是两大道门相继找过来,还是非常客气地求冯君办事,两人终于不能淡定了,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他俩心里的紧迫感,陡然增加了不少。 冯君能理解这种心情,沉吟一下之后,他出声发话,“等雷刚晋阶吧,三人都晋阶武师,我教你修炼,不过不能全职修炼,庄园里的事情,你还是要抓起来。” “多谢大师,”高强兴奋地一拱手,可以修炼,就足够他偷笑了,大不了抽出空余时间而已,不过紧接着,他又迟疑地发问,“那个……狄爱心呢?” 冯君无奈地看他一眼,“你让我怎么说你?有爱才之心,这个很好,高强你也是难得的性情中人,但是你今天还提起了李诗诗……他俩可是一个村的。” 高强闻言,顿时默然,他虽然是退役军人,但是能在京城讨生活,还能从事中医打假,他的智商也在水准之上。 他已经反应过来了,李诗诗和狄爱心是一个村的,两人同时修炼,真的有点不合适。 两人之间共同的亲戚朋友太多了,其中还有不少人在洛华庄园里工作。 若是两人里只有一人修炼,秘密还可能保存下去,如果同时修炼,保守秘密就会很难。 等他们村子里,有第三个人确定了修炼的效果之后,那么对整个村子都不是秘密了。 高强也非常清楚农村的风土人情,闻言他忍不住叹口气,“我这还是……好心帮倒忙了。” 冯君面无表情地答一句,“道法自然,能对自己负责,已经很好了。” 高强无言以对,默默地离开了。 冯君则是还在熟悉《精血三十六控术》,以期能达到一次性成功。 试了几次之后,他想一想,又走回小院,然后通知门口的门岗一声,“老白去帮我买条狗来,要那种特别凶的……再弄一只鹅。” 他决定还是先在动物身上做一做试验,炼气期的蝴蝶,真的很难得,别玩坏了。 狗的智商很高,鹅就要差很多了,多做一些动物实验,没坏处的。 门岗接这种活儿,有点超出工作范围,不过在天擦擦黑的时候,矮门岗还是完成了任务。 冯君在晚上做完了动物实验,开始有点波折,但最终还是顺利的。 狗和鹅一开始是很凶的,但是控制住之后,真的是要多听话有多听话, 冯君最终解除了控术,在炼气期,他只能控制九只动物,一点都不想浪费在这种凡物身上。 有意思的是,解除了精血控术之后,冯君固然有点疲惫,狗和鹅的精神也相当委顿,仿佛受到了什么伤害。 冯君索性心一横,将这俩都杀了,然后收进储物袋里,毕竟也是肉食来的。 第二天上午,他再去竹林,却发现古佳蕙坐在水泥地边缘——她要回去参加期末考试了,这两天要逐渐摆脱对聚灵阵的依赖。 令冯君感到意外的是,花君今天离灵石远了点,反而是离古佳蕙近了不少,直线距离也不过两米多,它一旦发作,别人根本来不及补救。 嘎子这货,真的太粗疏了!冯君想一想,招呼一声,“小蕙,你出来一下。” 古佳蕙走出来,冲他笑着打个招呼,“君哥,大后天我就回了,能陪我一起去京城吗?” 看到她开心的笑容,冯君的心情也轻松了许多,他笑着回答,“君哥忙着呢,喏,送你一个小礼物,装在身上……可以保平安。” 古佳蕙接过黄色的符袋,打开袋口看一眼,就想探手进去。 但是最终,她还是克制住了,虽然是独生女,她从小接受的教育还是很严的,当面验看礼物,有点失礼了。 所以她只是歪着头,看着冯君发问,“好像……我妈妈也有一个。” “那是,不冲着她的面子,我还不给你呢,”冯君笑着回答,既然进过杨主任的港湾,爱屋及乌也是正常的,“这是精血护符,保你平安的,小心那只蝴蝶。” 古佳蕙眨巴一下眼睛,好奇地发话,“我感觉那只蝴蝶……对我很友善。” 它对你当然友善了,你是乙木体质啊,冯君心里有数。 他刚才来,就是想控制了这花君,但是看到它跟古佳蕙离得很近,忍不住又想观察一下:这蝴蝶跟乙木体质,能有多高的亲密度。 可是他又担心古佳蕙受伤,所以给她一张护符,要不然万一有个不妥,他不好跟杨玉欣交待。 其实他都有心,让这只蝴蝶跟古佳蕙契约了,按皇甫无瑕的说法,双方能相互促进。 但是话说回来,他都没想好,要不要收她为徒,一开始的时候,他也很惊艳她的体质,然而到了现在,他觉得体质也就是那么回事,华夏十几亿的人口,什么样的体质没有? 所以打心眼里,他更愿意顺其自然,讲求道缘。 然而偏偏地,他在去了锦城之后,又跟她的母亲有了一段……不好明言的缘分。 现在的他,也没有做好决定,要不要收小蕙为徒,毕竟她也是有熊孩子潜质的 不管怎么说,先给一张护符是没错的,他笑着回答,“这蝴蝶很凶残的,你没看到吗?不光是吃小动物,连小乌都很害怕它。” 古佳蕙大大的眼睛眨一眨,“我觉得它不会伤害我,不过你如果不这么认为,我听你的。” “听话就对了,”冯君笑一笑,甚至很想伸手去拨弄一下她的头发,但是想一想,这也是十六七的大姑娘了,所以只能按捺下这种冲动,“收好……这护符可不光是能防范蝴蝶的。” “我知道,”古佳蕙低声回答,顿了一顿之后,她又出声,“这蝴蝶……能给我吗?” 冯君摸一下下巴,“这个……它真的太危险了,回头再说吧。” “我知道,你是打算给红姐的,”古佳蕙抬起头来,勇敢地看着他,眼中居然有着决绝之色,“你是在敷衍我。” 冯君有点头大,她说得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他已经想到了,若是把蝴蝶让给了小蕙,且不说她能不能顺利契约,估计红姐心里也不会很舒服。 这花君可是一直很得红姐喜爱的。 见他不说话,古佳蕙向前迈了一步,两张脸之间,距离不足一尺。 青春的气息扑面而来,里面充盈着少女的活力,她用低沉的声音发话,“我比红姐强,她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她是老女人了,我还年轻。” 冯君是讲究人,但不是伪君子,他必须承认,这一刻,他有一点微微的心动。 于是他斜睥她一眼,笑着发话,“红姐可是跟我上床的。” “我也可以,”古佳蕙回答得异常干脆,仿佛一直在等待着这个问题。 但是同时,一团红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涌上她的面颊,可见她还是付出了不少的勇气。 可是她依旧知难而上,很明确地表示,“我会比她更棒……她已经老了。” 她的声音很低,但是她的决心异常坚定。 第662章 无耻,连昆虫都骗 冯君觉得,自己不能鼓励小姑娘这种不正确的人生观——我已经这样了,你还年轻。 于是他轻咳一声,“好了,你想多了,我没打算给红姐。” 古佳蕙的眼珠转一转,踮起脚尖,猛地在他脸上啄了一口,转身就走,嘴里还快速地说一声,“这是我的初吻。” “哦,”冯君怔了一怔,见她走得远了,才抬手摸一摸脸,低声嘀咕一句,“为了一只蝴蝶……献出初吻?这年头,果然通货膨胀得厉害,怪不得鸡蛋都六块一斤了。” 当然,他心里也清楚,对他而言,这是不汤不水的亲一口,但是对小姑娘而言,这或许就是她有生以来最激qing的一刻。 所以他对花君下手……一定要保证成功率。 古佳蕙回到竹林之后,也有些反常,坐在那里发呆,时不时地就傻笑一声。 花君依旧趴在距离她不远处,眯着眼睛吸收灵气。 冯君又看一阵,发现乌鸦又叼来两只小小的田螺,献宝一样放在竹林边缘的石头上。 天可怜见,这大冬天的,上一次它能找到一只蛤蟆,已经是天大的造化了,现在献上两只拇指盖大小的田螺,也殊为不易——大河周边可都结冰了。 蝴蝶懒洋洋地扇动翅膀,飞到了石头上,它的尖嘴不是喙,但是比角质化的喙更坚硬,直接就啄碎了两只田螺的壳,叼出里面的肉来吃。 田螺本来就不大,它的嘴还很刁,就吃小拇指盖那么一块肉,其他肠肠肚肚的,被它丢弃了。 它的头一点一点地啄着,乌大王看着它,头也跟着一点一点的,一副牵线木偶的模样。 吃完田螺之后,蝴蝶又懒洋洋地飞回了古佳蕙身边。 古佳蕙摸出一根火腿肠,撕开一半,放到了花君嘴边的石头上。 她虽然觉得这只蝴蝶亲近,但是内心其实是有点害怕,本来是不敢投喂的。 但是冯君给了她护符,她的胆子就大了不少,而且她听张采歆说,花君喜欢火腿肠,所以她才壮起胆子,把食物放在它嘴边。 蝴蝶看一眼火腿肠,身子呆滞了一阵,才伸出两只前腿,将火腿肠直接丢了出去。 方向是正对着乌鸦,明显是给乌鸦吃的。 乌大王也真不争气,不等火腿肠落地,直接凌空就叼走了……它和花君,都不习惯捡落地的东西,一般就直接空中接力。 “这俩……居然有好基友的潜质?”冯君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转着眼珠。 等到了中午的时候,冯君将大家都撵走,让他们去别墅里吃饭,“……我要做个测试。” 看到众人都离开了,花君似乎感到了一些不妙,它不再那么悠闲,而是死死地盯着冯君,翅膀也在微微地颤动着,嘴里发出低低的嘶鸣声。 “我知道你听得懂我的话,”冯君慢吞吞地发话,同时尝试用意念跟对方沟通,“想必你也清楚,我不可能任由你不受控制,而我这里的灵气,比委羽洞天不差吧?” 蝴蝶的翅膀微微抖动两下,发出意义不明的低咝声。 你就装糊涂吧,冯君决定再讲一讲道理,“这里的灵气,不可能白给你使用,而且我认为,你既然是炼气期了,就该有更高的追求,比如说出尘期、金丹期……你认可吗?” 蝴蝶的眼中,掠过一丝惊愕,紧接着,又泛起了一丝嘲讽。 然后,一段意念就送到了冯君的脑海里,它大致认为——你丫就忽悠吧,这种灵气贫瘠的地方,能保持修为就不错了。 “我就知道你在装傻,”冯君哼一声,正色发话,“你的存在呢,是个不安定因素,所以我需要对你加以控制,希望你也不要自误,万一身死道消,那就遗憾了。” 蝴蝶的眼中,又露出了嘲讽的笑意,然后用意念传递过来两个图像——是红姐和古佳蕙。 这厮真的一点都不傻,不但知道这俩是最喜欢它的,而且居然还懂得借此来威胁他——如果我死了,你怎么跟她俩交待? “我杀的灵兽不止一只,”冯君摸出一块穿山鲵的肉来,上一次他喂花君,是用了别的灵兽肉,这次就换一种,“真的不差再多杀你一只。” 看到灵兽肉,花君直接跪了,“这样的肉……我要天天吃才行!” “想啥呢?”冯君白它一眼,“我都不可能天天吃,你想得倒美……我如果答应了你,那是骗你。” 蝴蝶的眼神变得迷茫,显然陷入了思考中。 过了一阵,它才又传过来一段意念,“为了灵气,我可以接受控制,但是需要有个期限。” “这才对嘛,”冯君满意地点点头,“期限三十年……你看怎么样?” 三十年之后,他相信张采歆肯定进入了出尘期,红姐和好风景进炼气期也不是问题——就算她俩修炼得极慢,他可以用灵液的嘛。 那时他估计已经是金丹了,金丹的灵液,倒不信点化不出来两个炼气期。 到时候,再有两个武修先天高手,放了花君又如何?它敢作死的话,分分钟让它灰飞烟灭。 蝴蝶沉思一下,给出了回答——三十年没问题,不过它希望由古佳蕙来控制自己。 “你想得可美,”冯君听得一翻白眼,“我还没答应收她为徒呢。” 蝴蝶又回一道意念——那你就收她为徒呗,她天生亲近草木。 “够了啊,”冯君有点不高兴,“我收谁为徒,还用不着你来教我,如果收了她为徒,倒是可以改变契约……明白了吗?” 蝴蝶思考一阵,又提出一个要求来——我希望得到一个储物装备。 还是那句话,真没有一个炼气期是简单的,花君早就注意到了,冯君和王海峰都在它面前使用过储物装备,这种情况,在以前的委羽洞天也极为罕见。 储物装备,真的太少了,而它也想有一个。 冯君想一想,觉得给它一个纳物符也没问题,已经是炼气期了,回头可以都给个储物袋。 但是有些毛病,是不能惯的,“那你必须得体现出自己的价值来。” 花君又传来一段意念——乌鸦,修炼。 我勒个去的,冯君吓了一跳,你还会教乌鸦修炼? 他不是“动物保护协会”那种人,在他眼里,人比动物有着天然的优先权,所以他宰杀动物从来不手软,之所以对花君看重,也是看在它是炼气期的份上。 乌大王追随他也一年多了,每天就知道蹭灵气,他也无心去找什么教授动物的秘籍,但是一年多下来,多少也是有点香火情,那么,能教乌大王修炼,倒也不错。 反正就算不教那厮,那厮依旧会来蹭灵气。 所以他很快做出决定,“你帮它修炼当然好,但是不够,庄园里灵植的培养,还有警戒外敌入侵,你都得负责起来。” 蝴蝶没觉得这是多大的问题,对动物而言,保护自己的领地是一种本能,所以它非常干脆地回答——好的,三十年之后,我希望能得到自由。 既然它不排斥,冯君施展起精血控术来,就相当地轻松。 当他将一滴指尖的血液滴到它的额头,瞬间就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传来。 那不是控制了狗和鹅之后的感觉,他甚至有一种幻觉:我好像活生生地控制了一个人。 然后他摸出一张纳物符递过去,又传递了一段意念,“有使用次数,只能存三十次。” 蝴蝶怔了一怔,吐了一口口水到地上,“无耻!连昆虫都骗……你为什么不早说?” “早说也不能增加使用次数,”冯君回答得理直气壮,“如果你反抗的话,会灰飞烟灭。” 蝴蝶叫了一声,意念也传了过来,这时它的意思就表达得相当清楚了,“是香消玉殒!” “这么爱吃肉,没想到还是只母的……” “人家是女生,是女生!”蝴蝶相当地愤怒,“怎么末法时代的人,这么无礼!” 冯君也怔了一怔,蝴蝶再聪明,也不至于聪明到这种程度吧?“你是养蛊的苗女?” “花君本来就是我的人名,”蝴蝶回过一段意念来,“至于我是人还是蝴蝶……我也说不清楚,我俩合二为一了。” 我勒个去的,冯君的嘴角抽动一下,脊背上居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那这几百年,你过得还真冷清。” “习惯了就好了,”蝴蝶又传过意念,没有多少愤怒的感觉,“起码我还活着。” 冯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它的话,不过它大约是冷清得狠了,马上又传过一段意念,“你有好几次想吃我,那是吃人……知道吗?你要背天道因果的!” “我现在是炼气初阶,马上炼气中阶了,你确定可以让我晋阶出尘期吗?” “我需要一个你们手上拿着的那种东西,可以听歌,可以看故事的那种东西!” “你现在还不松开铁链吗?这让我感到耻辱!” 冯君走上前,抬手捏断了它脖子上的铁链,嘴里轻声发话,“你太嘴碎了,所以我决定,帮你改一个名字,你不能跟我一样,都被叫做‘君’,这让我感到耻辱。” 蝴蝶明显有点懵逼,“改名字……这个很重要吗?” “以后,你就叫花花吧……” (走字……设定是手机位面不走字的,不过是为了叙述连贯,就描述了一下后续,插这么一段,也省得大家看得担心手机位面的反应,信香点着之前,冯君肯定就已经回来了嘛。) 第663章 辛勤的园丁 蝴蝶坚决不肯答应被叫做花花,倒不是觉得这名字太土,而是……单纯地不喜欢。 但是冯君表示,你可是答应过我要听话——若是不改名字,那就五十年后再还你自由。 蝴蝶又开始愤恨地骂他无耻:为什么契约之前不说出来? 冯君也不多说,“你如果不改名字,以后都没有灵兽肉吃了。” “无耻!”蝴蝶又骂他一句,然后表示,“我要吃五成熟的灵兽肉。” 花君并没有吃过西餐,对什么五分熟七分熟之类的,它没有印象。 但是它现在的身体,是个混合体,有属于人的记忆,也有蛊虫的本能。 嘎子等人吃了午饭之后,来到竹林,顿时有点傻眼:那只蝴蝶……解开了锁链? 没了链子的蝴蝶,在竹林上空肆意地飞翔着,时而在聚灵阵之内,时而又飞出了山谷,根本停不下来,它有近千年没有这么自由自在地飞过了。 不过它现在的飞翔,就不是一道白影了,而是纯纯粹粹的蝴蝶飞,速度很慢,曼妙且翩跹。 它的身影,甚至引起了工人们的关注,“我倒,大冬天里,居然有这么大的蝴蝶?” “快看,快看,乌大王在它旁边呢,呀……它扇了乌大王一翅膀,要惨了吧?” “哪里有什么惨?乌大王在讨好它呢,乌鸦只是大王,蝴蝶,那是蝶仙呀。” 这种讨论实在太多了,不再赘述,竹林里也议论纷纷。 红姐吃了午饭之后要午休,此刻没在,古佳蕙却是直接发问了,“君哥,你不是说它很凶残吗?为什么又放开它了?” “刚才我跟它好好地沟通了一下,”冯君正色发话,“它并不认为自己凶残,希望我给它一个机会证明,我就给它一个机会呗。” “不是吧?”王海峰叫了起来,“师父,万一它跑了,咱们就是华夏的罪人了。” “不会跑的,它会很听话,”冯君抬手打了个响指,“花花,下来!” 白影一闪,花花已经飞了回来,然后它放慢速度,扑扇着翅膀,缓缓地落在古佳蕙的肩头。 “哈,花君好棒,”古佳蕙喜眉笑眼地发话,有心想摸一摸,但终究是不敢。 “叫它花花,”冯君淡淡地说一声,抬脚向外走去。 搞定了蝴蝶,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在山谷里再布设一个灵植阵,有花花在,他不用再担心灵植的生长。 灵植阵的位置,就是在聚灵阵和幻阵之间,事实上,两个阵法相距得并不远,甚至冯君发动吞天大阵的话,这灵植阵还是在大阵笼罩范围之内。 他很快就摆好了灵植阵,并且激发了,虽然地球是末法位面,但是旁边就是聚灵阵,灵植阵可以借它的光,所以很快就充满了灵气。 灵植阵激活不到半个小时,花君——现在被叫做花花的蝴蝶就飞了过来。 它在灵植阵的上方打个转,然后就飞回了竹林,降落在一株竹子下,刨出了它刚刚埋进去的纳物符。 十分钟后,对讲机里传来了李诗诗惊恐的喊声,“救命呀……那只蝴蝶在院子里飞了一圈,然后就少了十四株灵植,救命呀~~” 嘎子对李诗诗有些异乎寻常的关心,但这并不涉及男女私情,身为一个曾经的癫痫患者,嘎子尝试对每一个人友好,而他尤其忘不了初来洛华的时候,李助理对他的热情和关怀。 所以他飞奔回别墅,却发现蝴蝶已经不在了。 其实冯君在竹林不远处的动静,瞒不过大家。 等嘎子失望地回来之后,失去了花花的古佳蕙,要跟他一起去旁边看一看,紧接着,庄泽生和好风景也站起身来,最后连王海峰都跟着来了。 除了还在午休的红姐,也只有着急冲阶的徐雷刚,还呆在竹林里无动于衷。 然后,大家就在山谷边上,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白色的蝴蝶拍打着翅膀,猛地钻进土里,又从不远处钻出,然后土壤猛地炸开,出现一个大坑。 紧接着,一株灵植凭空出现在地上,蝴蝶扑扇着翅膀,用六条腿抓着灵植,小心地放进大坑里,然后用翅膀推动着周边的土堆,将土填进坑里。 蝴蝶的旁边,还有一只乌鸦,也在有样学样地用翅膀推土,不过它的翅膀的力量……可以忽略不计,就像一个网文作者在呼吁抵制盗版。 但是花君……花花的表现,依旧令人瞠目,没有人能想到,一只蝴蝶居然会种树! 大家沉默良久,张采歆叹口气,“原来……这就是炼气期。” 一直以来,她都自视颇高,以冯君为自己超越的目标。 她并不认为,这是一个难以企及的目标,她也一直在为此而努力。 但是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好像低估了炼气期。 蝴蝶扭过头来,一张人脸上,有明显的嘲讽之色——你也配谈炼气期? 在场的人,大多能接受一些超自然现象,但是庄泽生还是有些不解,“这些灵植……它这是……蝴蝶也能使用储物法器吗?” 别人都没有回答他,只有王海峰轻笑一声,“别说储物法器,种灵植你也肯定不如它,比岁数还是不如它,就算打架你也打不过它……这些东西,你没必要在意。” 其实谁都知道,人没有必要跟什么昆虫叫真,但是一只蝴蝶比自己还要强,这也实在……很挑战人的三观。 就在这时,冯君轻哼一声,“要是都闲得慌,就下来一起种灵植吧。” 众人闻言,顿时一哄而散,不是大家想偷懒,实在是灵植阵架设的地方,不方便上下,位于聚灵阵和幻阵中央,而两边是山坡,。 聚灵阵的位置很好抵达,但是出阵的话,周遭有茂密的竹林,想要穿过竹林抵达灵植阵,还真的比较困难,也就是飞来飞去的花花,不受此限制。 花花不愧是在灵植园里待了数百年,种植灵植那叫一个干脆利索,像有些首乌长得很大个,根部的泥土很多,它能直接砍削掉不少分支的根茎,一点都不带心疼的。 至于说地表的部分,它也照样敢下手,像一个熟练的花农。 冯君不太看得懂它的某些操作,但是他不可能去置疑,现在的社会,在某个行业里工作三万个小时,就可以被称为专家,这蝴蝶做花农,三百万个小时都有了。 看它干得既快又好,冯君才要抬手招呼古佳蕙,就见红姐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她午休了一阵,起来听说冯君把蝴蝶放开了,匆忙赶过来看情况。 看到蝴蝶辛勤地忙碌着,她也忍不住一捂嘴巴,轻呼一声,“怎么会这样?” 冯君随手塞给她一个手机,“拿着,花花想要个手机,一会儿你给它,也有助于你俩建立良好的关系。” “你改的这名字真是……”红姐忍不住吐槽一声,却是毫不见外地接过了手机,“它这个智商……能玩得了手机吗?” 正在培土的蝴蝶闻言,停了下来,抬起头很不满地嘶叫了一声。 总而言之,花花今天的表现,相当地亮眼,短短一下午,就栽种了十五六棵灵植。 看到天色渐黑,它扑扇着翅膀收工,飞到红姐面前,侧头看着她。 “好了,你辛苦啦,”红姐递给它手机,笑着发话,“我还给你点了牛蛙,希望你喜欢。” 冯君则是传递给它一段信息——明天把灵植种完,我正好施展甘霖符。 这边的灵植,也是耽误了一些时间,种到地里可不算完,哪怕已经搭建了灵植阵,最好也是降点甘霖,有助于灵植尽早恢复。 蝴蝶的两条前腿抱着手机,翩翩地向别墅飞去,看得出来,它的心情很轻松。 到了吃饭的时间,前楼可就热闹了,一群人在围观蝴蝶玩手机。 花花对手机当然是不熟悉,不过没关系,多少人抢着教它玩,其中以红姐、古佳蕙和李诗诗最为热心,一直折腾到凌晨才清净下来。 第二天一大早,冯君才起来,花花就从前楼飞了过来,“你只给了我一个裸机,连四季都没有,真是过分……快给我办个手机号。” “有没有搞错?”冯君眼睛一瞪,“反正你会飞,来楼里用WIFI就好了,办什么手机号……你能打电话吗?” 他觉得花花只能尖叫,表达意思是用意念,要手机号真是没用。 “我可以发短信呀,聊微信也可以,”蝴蝶理直气壮地回答,“没有手机号不能注册,不能看片,你不会这个也不懂吧?” 冯君无奈地一拍额头,咬牙切齿地发问,“我是不是还得给你办张银行卡?” “银行卡就不用了,古佳蕙答应把卡给我用,”蝴蝶得意洋洋地回答,“银子随便刷。” “你人缘还真不错,”冯君翻一翻白眼,“不过我说,快点干活去,今天必须做完……我施展完甘霖符,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呢。” “知道了,”蝴蝶扇着翅膀往外飞,“我总得先吃点,对了……给我弄个顺子号。” 冯君又是一拍额头,“我怎么听说……苗女都是很淳朴的来的?” 第664章 后知后觉 蝴蝶工作得很卖力,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就种植完了所有四十八株灵植。 红姐也托人搞回来了一个顺子号。 蝴蝶看着冯君施展甘霖符,难得地称赞了一下,“这个术法不错,你多画几张符箓,我帮你使用吧,肯定比你用得好。” 冯君当然相信这话,正好他画了不少甘霖符,本来是打算带到手机位面去卖的,于是留下了十张符箓给花花。 说实话,庄园里多了一个炼气期,他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离开的时候,也没有那种不踏实的感觉了。 这一次去手机位面,他把手机的组网设备,也带了过去。 此刻正值凌晨,他继续呼呼大睡,等到天亮了才起身,吃过饭之后,接着琢磨缚灵阵。 这是一种比较罕见的阵法,它不但是困阵,还可以拿下对手,修仙者在诛杀灵兽甚至荒兽的时候,有这么个阵法,可以直接活捉对方,而不用等它在困阵里饿得半死再出手。 不过缚灵阵盘在使用时,受到的约束也比较大,只能在对方行动不便的时候,才能激发,否则很容易落空。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将阵盘当作陷阱,提前布设好,等猎物进入陷阱的时候再激发。 但是这样的话,缚灵阵盘的便捷性体现不出来,尤其是遭遇到比较凶猛的灵兽的话,阵盘还可能受到破坏,而一个阵盘可不便宜。 当然,哪怕有这么多的不足之处,缚灵阵盘依旧是非常有用的工具,毕竟一只活着的灵兽,要比死的灵兽贵很多。 然而,当可能有解析的阵法出现后,缚灵阵盘的不足之处就被无限放大了,反正解析阵法也是可以拿来做陷阱的,而且因为造价低廉,多布置几个都无所谓,被破坏了也成本不高。 他将缚灵阵推演得七七八八,再有两天时间完善,就可以着手进行试验了。 不过这事儿,倒也不急在一时,推演得太快的话,很容易被人砍价的。 他正要收起阵盘,皇甫无瑕脚踏红花飞了过来,“咦,冯道友一大早就在推演?” 冯君可是不知道,对方居然算计了自己一把,他笑着回答,“这也不早了吧?我辈修道之人,自当勇猛精进。” 皇甫无瑕上下打量他一番,若无其事地发问,“缚灵阵……这个阵法相对容易推演吗?” 冯君点点头,“总感觉……对这个阵法更有灵感一些,不过还得一段时间来分析。” “哦,”皇甫会长点点头,然后正色发话,“我给你的那个秘籍,弄错了,不该是一百灵石,应该是五百才对。” 冯君脸一沉,老大不高兴地发话,“皇甫会长,这么搞就没意思了,是带印子的秘籍。” “就是带印子的啊,”皇甫无瑕也黑着脸,“不带印子的话,得一千灵。” 这话真的不假,精血三十六控术,其价值可以媲美她最早想卖的那本“他心通”的驯兽秘籍,区别只在于,前者是强行控制,后者是更倾向于怀柔手段。 怀柔手段的他心通,可以让修者获得一个稳定的工作,强行控制却是实力碾压。 皇甫无瑕之所以一百灵卖给冯君,肯定不是记错价格了,而是她想偷窥他的秘密,这年头,舍不得鱼饵,怎么能钓上大鱼呢? 但是人家把饵吃了,还差点把渔夫拉下水,最后扯断鱼竿跑了,她就相当不爽了。 “那你现在说也晚了,”冯君一摊双手,正色发话,“我并不知道,值这么多灵石,秘籍我已经修炼了,你不会过分到要我补差价吧?” 皇甫无瑕遭遇了鸡飞蛋打,虽然她不把四百灵石的差价看在眼里,但也难免心疼。 当然,她这么说,主要目的不是索赔,她眼珠一转,“你已经修炼了?什么时候修炼的?” 冯君感觉出不对味儿了。 他下意识地摩挲一下左手手腕,沉声发话,“今天凌晨。” 对于这一点,他没必要撒谎,无关紧要的环节,何必骗人?万一被识破,反而会陷入被动。 “今天凌晨?”皇甫无瑕笑一笑,“大半夜的不睡觉,冯道友果然勇猛精进……” 冯君出声打断了她的话,“你吃早饭了吗,要不要让他们给你做点?” 皇甫会长微微一笑,“红尘的食物,我很少吃的,有灵谷灵果什么的,可以来点。” 她虽然有点生气,但是并不想交恶于他。 “你这可是有点难为人,”冯君一摊双手,“我红尘炼心的,尽量不碰那些。” “那就随便吃点好了,”皇甫无瑕记着老祖的叮嘱,要交好此人,所以她很认真地解释,“不是我娇气,而是我在修炼无垢通明心,尽量远离浊气。” 冯君点点头,“原来是无垢通明心……真的是难得,不过你居然入红尘当分会会长?” 这种心法直指元婴大道,并且能在晋阶元婴时减少心魔,是相当有用的辅助心法。 而她在炼气期就开始修炼,积累到元婴破境之际,基础可以说是牢得不能再牢,但是资源消耗得相对多,自身也要顾忌很多,可见她所图甚大。 要是搁给冯君,他估计进入金丹之后,才会考虑修习此心法——当然,不修习的可能性也很大。 要不说这不公平,实在是处处可见,对方身为仙二代,起点真的太高了。 “当分会会长,也算是红尘炼心吧,”皇甫无瑕笑着回答,“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不入红尘,不锱铢必较,何来无垢通明心?” 两人向前院走去,说得很愉快,她却没有发现,冯君的脸色,瞬间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不过他控制情绪的能力比较强,没有显示出来。 又走两步,皇甫无瑕很随意地发话,“你门中是如何修炼无垢通明心的?” “有垢无垢,存乎一心,通明即可,”冯君面无表情地回答,“不过皇甫会长曲中求直,这份心性和执着,我也是佩服的。” 他这话的信息量比较大,包涵的韵味也比较多,皇甫会长琢磨了半天,才微微颔首,“道友所言极是,不愧是师出名门,无瑕受益良多,多谢了。” 说到这里,两人已经走进了正房客厅,冯君招呼刘菲菲,让她给上一些点心和茶水。 须臾,点心和茶水都上来了,皇甫无瑕随便吃了两块,才又出声发问,“以道友之才,应该体会得到,那精血控术不是才值一百灵石吧?” 冯君黑着脸,沉默一阵才说一句,“控术不错,手段也不错。” 他刚才就发现问题了,趁她不注意的时候,他悄悄地捋下左手的护腕,看了一下。 前文说过,他因为手腕上石环的印痕太过明显,特意做了护腕来遮挡。 凌晨他退回地球位面之后,因为那边是冬天,他待的时间也不长,所以没有洗澡,自然也就没有摘取护腕。 此刻一看护腕,他顿时吓了一大跳,原本鲜红的印痕,现在变成了淡红,他损失的能量点,起码超过了两百。 能量点去哪里了?他略略思索一下,就反应了过来——原来那本精血控术,真的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他不是很清楚,但是他可以确定,石环的能量,为他抵挡了来自手机位面的恶意侵袭。 一如他靠着石环能量,硬生生地耗死了出尘期的于梅仁。 刚才他就想呵斥她了,你给我的秘籍,是什么玩意儿。 但是皇甫会长敏锐的观察力,让他有点忌惮……马上翻脸的话,她会不会注意到我的手腕? 所以他还是调整了一下心情,耐心地等了一等,直到对方再次拿精血控术来说事。 皇甫无瑕一脸的懵懂,“手段不错……什么手段不错?” 冯君冲她呲牙一笑,“你可以再试一试,我无所谓的。” 皇甫无瑕的眼珠一转,刚才他还没啥反应,一意拒绝补差价呢,现在就是这样的态度——在此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由此可见,冯君的提防心思,还是很有必要的。 她仔细回想了半天,发现自己刚才被对方的话,带得思索了好一阵,于是就断定,原来我是被他蒙蔽了一阵,在此期间,出了一些变故。 不得不说,皇甫无瑕是真的很聪明,她甚至由此推断出,冯君被门中庇护,他自己可能都不太知情,以至于得了门中消息之后,态度才发生变化。 至于对方是如何传递消息的,她不太清楚,不过这个也无所谓,真正的大势力,谁家没有点独特的法门?皇甫家老祖宗意志降临的手段,也鲜有人知。 正经是,冯君身后有高人庇护,这才是她要关注的——如果不是她提醒,他都不知道,自己身后的人默默地付出了什么,那么,他该拥有何等尊贵的身份? 皇甫无瑕修无垢通明心的,意识到问题之后,她并不回避,而是微微一笑,“出了点小问题,所以我才提醒你,有四百灵石的差价……我也没让你补,对吧?” “你就是故意的,”冯君淡淡地看着她,“你认为,我的损失,四百灵石补得回来吗?”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665章 太极吐纳的来历 皇甫无瑕是个非常有决断力的女人。 事实上,此刻也由不得她优柔寡断——老祖宗都说了,此人身后的人,绝对不止元婴。 不止元婴是什么意思?这一界就没有出窍期的仙人,更别说老祖还说了,可能不止出窍。 她的调查显示,冯君的出现,是很突兀的,而且他对这一界并不是很熟悉。 很多人猜测,此人是什么不世出势力派出来的。 不过这一刻,皇甫会长能够断定,人家根本就是其他上界来的。 上界什么的,她很敬畏,但也不是很害怕,天通商盟也不是只存在于这一界——元婴期出窍期什么的,天通商盟照样有。 但是……这些大能她请不动,她请自家的金丹老祖,都不是那么顺手。 不过她估计,对方使用出窍期,也不是很顺手——炼气期和出窍期,中间差着多少境界? 哪怕这炼气期,是出窍期的亲儿子,也不能抹杀中间这层层等级。 若是出窍期看得上眼的儿子,随随便便照看一下,起码也是金丹了。 简而言之,她心里敬畏,但并不害怕。 看到冯君不高兴,她反而是笑了,“冯道友既然深谙经商之道,自是清楚,想要将生意做大,增强相互了解是很有必要的……其实看到我给出的价格,你就该有所提防才对。” 冯君听到这话,好悬没把鼻子气歪,“合着还是我的不是了?” 皇甫无瑕笑着回答,“好吧,是我的不是,你要什么赔偿?对了,我可真的少收了你四百。” “我就是气儿不顺,”冯君其实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担心自己问得多了,反而会引起对方的疑心,所以他想一想之后,沉声发话,“你能赔偿我点什么?” “一门功法吧,”皇甫无瑕认真地回答,“只要不是根本功法就好。” 一听说功法,冯君就想到了一直埋头苦练的张采歆,她的修炼速度日新月异,进入炼气期是早晚的事,而他的手上,缺一门水系的修仙功法。 然而,他还不能张嘴讨要,现在他收各种功法,可以说是红尘历练,别人也不能说什么,但是他若是要指定功法,旁人难免就要生疑了——你自家没有类似的功法吗? 他想一想之后,沉声发话,“《太极吐纳功法》……你有吗?” “太极……吐纳?”皇甫无瑕眨巴一下眼睛,缓缓摇头,“这个真没有,那是上古练气士淬体之法,据说真品已经失传了,有些改进版本,却也不好修炼,极易走火入魔。” 冯君一直在打听自己武修时的吐纳法根脚,今天终于如愿了,天通商盟不愧超级大商家,皇甫无瑕的见识,也无愧于会长一职。 不过对于有些说法,他还是有点发懵,“很容易走火入魔?” 他心里原本还想着,如果这功法真那么好的话,以后他再收徒弟,可以选择其中心性不错的,教授他们这种功法。 “据说真品也很不容易修炼,”皇甫会长悠悠地发话,“我天通商盟也在收这门吐纳法,若是能收到正品,只说总部的奖励,就是一万灵石。” “一万灵石?”冯君一呲牙,很意外地发问,“我没记错的话,那只是武修功法吧?” “好的武修功法,比修仙功法还要贵,”皇甫无瑕豪不犹豫地回答,“玄元刀法曾经卖到五万灵石。” 被她这么一解释,冯君也懒得再问下去了,他想一想,自己第一次得到秘籍,就是《太极吐纳》和《玄元刀法》,总觉得冥冥中似乎有天意。 所以他摇摇头,“算了,那还是给我一本‘他心通’的驯兽术好了……嗯,还是要带印子的,没问题吧?” “好的,”皇甫无瑕点点头,虽然又付出了一本价值五百灵石的秘籍,但是事情能揭过,还是不错的,而且……说实话,她收这秘籍的时候,可不是五百灵石。 不过有一点,她还是要强调一下,“带印子的,并不在分会里放着,得让他们从仙市里捎来,这种东西,肯定要找人护送……大约得半个月到一个月。” 她的话理论上没错,价值五百灵石的东西,确实值得人冒死一搏了,但是上一本精血控术的秘籍,她是直接用挪移阵加上飞隼送来的,也不过才用了两天。 所以她还是在拖时间,时间拖得久一点,她就有理由在止戈山多待些时日。 天通商盟东部分会的事情并不多,大部分事务,凡人武修就可以完成,她这个会长也没多少事,大多时候,她的存在只是为了应对意外事件。 冯君并不知道这些,听说要半个月到一个月,他的眉头就是一皱,“这么久吗?” 皇甫无瑕好奇地看他一眼,“怎么,你很着急要?” “倒是不着急,”冯君摇摇头,他只是有自己的计划,“我打算这里稳定了之后,去仙市走一走,没准要花点时间……要不你别让他们捎了,我去仙市之后,去你们天通取货?” 皇甫无瑕眨巴着眼睛,不解地发问,“你不是红尘炼心吗?去仙市做什么?” “红尘炼心,并不代表不去仙市呀,”冯君也带一点奇怪地看着她,“物资需要补充,我的一些东西也需要卖出,你都知道了,我很穷的。” 但是皇甫无瑕不想让他去仙市,在她想来,自己辛辛苦苦捕捉线索,好不容易发现了一股潜在的大势力,为什么要让别人分享呢? 所谓机缘,不是你碰到就行了,还得抓得住才成。 所以她大包大揽,“这种事,你交给我代劳就好了,你想要什么,开出清单,想卖什么就交给我,我保证,比你自己去谈要划得来。” 冯君狐疑地看着她,“我怎么总觉得,你似乎心怀不轨呢?” “冯道友这话可说错了,”皇甫无瑕正色发话,“仙市上,谁都可能对你心怀不轨,但是我绝对不会做这种事,试探过一次还不够吗?” 冯君听得哑然失笑,心里也不由得暗暗佩服此女,不但精明过人,做错的事也不会避讳,真是拿得起放得下。 凭良心说,他也不是很着急去仙市,毕竟他的身份经不起推敲,三岁小儿闹市持金,太容易引起别人的觊觎了,在晋阶出尘期之前,能低调地修炼才是最好的。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猥琐发育。 现在他手上很有些武修和修仙功法,虽然远远谈不上够用,但是他手上灵石并不多。 如果修仙功法都是天通商盟那种价格,他就算去了仙市,也买不了两本,反倒是连修炼的灵石都紧张了,与其那样,还不如再去寻个妙手阁分舵灭掉。 然而他很清楚,自己的销售和采买权都委托给天通商盟的话,那也不是稳妥的法子,别看皇甫无瑕说得好听,经济命脉被人掌握住,会是什么样的下场,地球界有太多先例了。 他背后的“位面屏障之力”,倒是能让对方不敢轻易小看,但是问题在于,那种力量,他并不能随手拿来使用。 这就像地球界的北新罗,就算是有蘑菇了,被人扼住了经济命门,活得还不是很凄惨? 事实上,换位思考一下就知道,他若是皇甫无瑕,遇到一个有来头的家伙,愿意将销售权和采购权都委托出来,他也要琢磨一下:这厮是太幼稚呢,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最重要的是,有些事情,他必须得去仙市才能办得了。 所以他笑一笑发话,“我有朋友想要晋阶了,红尘中的灵气,终究是贫瘠了一些,仙市上应该有灵地租用吧?我正好去代他问询一下。” 皇甫无瑕双手一拍,很痛快地发话,“这却是巧了,我天通商盟就提供这样的服务,直接去我天通的灵地修炼便是,价格好商量。” 冯君听到这话,收起了笑容,有板有眼地发话,“皇甫会长,仙市除了你一家,还有其他商家的,你一定要跟我做独门买卖吗?” “冯道友,这是你想多了,”皇甫会长也正色回答,“此前我有冒犯之处,但是现在,我只是想一心一意交好于你,同时也能帮你免去那些不必要的麻烦,至于我的长远打算……” “你我相互扶持,起码金丹真人不该是最后的目的,不知我这话,你是否愿意相信?” “痛快!”冯君竖起一个大拇指来,“但是仙市我还是要去,这里是红尘,灵气本来就贫瘠,也不合适摆大型聚灵阵……就算是你天通商盟在此,也不能坏了规矩吧?” 皇甫无瑕沉吟一下,出声发问,“你那朋友是什么修为?” “出尘中阶,想要晋阶,”冯君可不怕说这种谎话,大不了到最后,说个联系不上就行了。 皇甫无瑕沉声发问,“若是我有别的法子,能让你的朋友晋阶,你是否能将生意交给我来打理?” 冯君眨巴一下眼睛,不解地发问,“你到底出于什么想法,一定要帮我打理生意?” “因为你所拿出的物品,自成体系,”皇甫无瑕再次语出惊人,“我天通商盟不能说想包揽,但是已经走在别人前面了,自然不想落后于人。” 第666章 你给我闭嘴 合着皇甫无瑕此来止戈山,并不仅仅是看中了冯君的阵法解析能力。 这个答案,让冯君觉得有点意外,不过再想一想,这女人的能力,还真不是虞长卿之类的能比拟的,就连上官云锦,比她也差了不少。 话说到这个地步,冯君还真有点想让她全权代理自己的经济事务了。 然而,这只是他对她的赏识,属于感性范畴,但是他现在还没有任性的资格。 所以他想一想之后发话,“我跟无忧台……” “这个我知道,”皇甫无瑕当然没有把无忧台踢出去的打算,起码现在是没有,“我天通商盟可以跟无忧台竞争,但是我也希望,仅限于……” “麻烦你闭嘴!”冯君厉喝一声,眼睛一瞪。 皇甫无瑕确实不说话了,嘴巴却没有闭住,她微张嘴巴,愕然地看着对方。 “动不动就打断别人说话,很没礼貌的,”冯君正色发话,“我打断你,你也很不舒服,对吧?你想一想你自己,打断我多少回了?” 这种人,他在地球界就见过,表达欲望很强烈,性格也强势,你的话没说完,他就要插话,然后话题就不知道被带到哪里去了。 皇甫会长打断他的话,倒不是随意的,给他的感觉,这女人是刻意这么做的。 她要表示出强势来,要带节奏,以达到自己的目的。 冯君在接触她的第一面,就感觉到了她带节奏的能力,一开始出于礼貌,他不愿意计较,但是如果这礼貌被认为是软弱的话,他就不答应了。 他没好气地发话,“我和无忧台怎么回事,还没说完呢,你插什么嘴,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皇甫无瑕被人这么呵斥,脸上真是有点挂不住。 不过总算还好,她也算是大家族里出来的,强行按捺住了心里的不满,“好,那你说。” “我不止跟无忧台接触过,还有青罡派,”冯君正色发话,“你想得到什么,我也愿意支持,但是在商言商,你得比他两家的条件好,我才会考虑……甚至可能还有其他家。” 这一次,皇甫无瑕是真的变了脸,“青罡派?” 凭良心说,她是不怎么把无忧台放在眼里的,但是青罡派就不一样了,四大派的底子,比五台要扎实得多,四大派里的“大”字,那不是随便添加的,五台就不敢自称五大台。 冯君冷冷地看着她,“所以我觉得,你还是不要随便插嘴的话,起码等我把话说完。” “好吧,你批评得对,”皇甫无瑕转弯非常快,“是我有些想当然了。” 既然已经得罪对方了,冯君也不介意多说一些,“我真的很奇怪,你就是这么修炼无垢通明心的?这样下去的话,破境元婴时的心魔……我看你够呛。” 这话真的不好听,然而皇甫无瑕并不以为然,“无非是想到就说,这难道不是无垢通明心?你都说了……我是在曲中求直。” 身为一个学霸,冯君并不喜欢胡搅蛮缠,听到她言之有物,他笑着点点头,“好吧,你说得有你的道理,我未必要赞同,但是我很欣赏你身体力行的实践。” 听他这么说,皇甫无瑕的脸上也泛起了一丝笑容,“多谢冯道友你能理解,其实我的尝试,不是所有人都认可,所以我难免有点急功近利……还请海涵。” 冯君感觉,自己有点能理解对方了,有些强势的背后,其实隐藏着太多的惶恐——仙二代很风光,但是仙二代的压力,也不是一般人能感受到的。 不过他并不打算做出太多的让步,你有苦衷这没错,可是……我还有苦衷呢! 所以他只是微微颔首,“这事倒也不急在一时,回头再说吧。” 接下来的几天,冯君做的事情,又让皇甫无瑕看不懂了。 他除了还在琢磨缚灵阵,又搞出一个名堂,竟然是要建什么机房。 因为有了电器安装人员,冯君建机房,并不需要自己亲力亲为,土建的活儿有的是人干,机房里铺设线缆,他也是动嘴指点一下即可。 这是冯君在手机位面第一次搞通信组网,所以他优先考虑的,是安装固定电话,至于说手机组网,可以稍微往后放一放。 设备安装调试,在短短的三天之内就完成了,然后他的土地上,就多了一种叫电话的东西。 按道理说,有了对讲机,似乎就不需要电话了,但是事实上不然,对讲机只是有群呼功能,调度方便,私密性却很差,而且不支持双边通话,通话效果也不好。 最关键的是,对讲机使用的人太少,电话却是可以装很多部。 冯君不止装了一个机房,设备调好之后,他还直接放了一根光缆到止戈县城,在那里也装了一个小交换机。 具体的事情,他没有操心,把事情安排给田家和虞家的人就是了。 然后他又去找潘仁杰借聚灵阵,安放在止戈山中间,打算把自己的修为,推到炼气六层巅峰,等到实在无法继续往上推,那他也就该去仙市租灵地晋阶了。 反正他有聚灵阵的三年使用权,不借白不借。 不过这一次,潘仁杰表示,既然你要发动聚灵阵,我们三人也想借机修炼一下。 他们来这里的时间不短了,尤其是王博才,已经接近三个月了,一味地钻研技术,耽误了修炼,实在是舍本逐末。 严上人身为出尘期,他不在意耽搁几个月,但是这三个炼气期弟子就纠结了,舍不得离开,却又耽误不得。 冯君并不介意他们来蹭聚灵阵,想一想之后,反而还建议,“要不严上人也来吧,如果他只是借聚灵阵修炼的话,我准许他入山,不过修炼完之后就要离开。” 聚灵阵一搭起来,周边的灵气就疯狂地涌了过来,仿佛这里是一个巨大的海眼一般。 这么大的动静,没可能瞒得过皇甫无瑕,很快地,她就赶过来一探究竟。 看到聚灵阵盘,她还是略略地惊讶了一下,“居然是出尘中阶的聚灵阵,很是难得……不过这样消耗灵石,也实在有点奢侈。” “所以我们修炼的人也比较多,”冯君淡淡地发话,“合理利用资源,不要浪费了。” 话音刚落,严上人就凌空飞了过来,人尚在空中,就是笑着一拱手,“多谢冯道友相邀,我最近也是有点气息凝滞,正想找个地方调理一番。” 皇甫无瑕看着他,心里相当地不舒服,不是出尘期禁入吗?这严上人又何以例外? 冯君见她脸色不好,却也懒得开口——我才是此地的主人,做事不需要跟你解释。 又过几日,保哥儿押送了一批玄铁过来,同时打听这电话的事宜。 他曾经买过几台对讲机,但是那玩意儿费电不说,使用起来也有弊端,还特别容易坏。 倒是这电话不错,他希望买一套回去,装在北园伯府。 不过这一次,冯君没有答应,因为他根本就没有语音交换机的存货,而且他认为以北园伯府的面积,多买几个对讲机就够了,完全没必要买这东西。 事实上,他本来的打算,是在这个位面发展通信基站和手机,只不过当他真正操作起来,才发现步子迈得有点大,赶脚有点扯到淡了。 至于这个通信系统该怎么搞,他还没有完全想好,现在先安装一些电话,让大家熟悉一些概念,是比较有必要的。 接下来的几天,他的日子过得波澜不惊,每天白天去聚灵阵修炼,晚上解析一下阵法,顺便再照看一下灵植什么的。 皇甫无瑕这两天也不缠着他,而是跟无忧台又走得近了。 这一天一大早,冯君才到了聚灵阵打算修炼,王博才骑着一匹马,兴冲冲跑了过来,“冯道友,我制出了锅驼机驱动的汽车……” 冯君眨巴一下眼睛,想了一想之后,微微颔首,“不错,继续努力。” 这根本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情,搁在地球界,估计也就北新罗的胖胖胖家,还有类似的汽车,不过……这个位面的工业发展中,遗失的环节太多了,这起码是补上了一环。 王博才眼珠一转,“接下来,我打算研制灵石驱动的汽车。” “这个可以有,”冯君点点头,然后又提醒他,“不过你要考虑一下,现在已经有灵石驱动的飞舟了,关键是灵石的转化率,哪一种方式更高。” 王博才眨巴一下眼睛,“你说得没错,不过我想不出来,还有什么东西能驱动汽车。” “自然界里到处都是呀,”冯君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你总不会不知道,水力也能发电吧,你还搞出过这么个东西呢。” 王博才苦着脸回答,“这个我当然知道,但是我总不能让汽车背着一条河跑吧?” 冯君一番白眼,“太阳呢?太阳能呀……” 王博才冥思苦想半天,“这个……好像很费劲的样子,要不你给我俩电话,我琢磨这个吧。”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响起,“若是太阳能可以发电,我天通商盟愿意参与这个项目。”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667章 痴心妄想 冯君看一眼皇甫无瑕,眨巴一下眼睛,“太阳能确实可以发电,不过不太稳定……万一遇到十来天阴天,电池储备不足的话,就没电可用了。” 现在的地球界,太阳能发电其实不算少见,但是蓄电池的成本很高。 在冯君印象中,少数西方发达国家,自家屋顶上就是太阳能发电板,平时产生的电自家能用,电力产生得多了,会反哺电网,同理,发的电不够用,就用大网的电补充。 甚至在华夏的部分省市,也开始推广这种试点了,难点在于这种太阳能电力接入大网的时候,怎么控制产生的电量——电力调度毕竟是个大问题。 还有难点就是怎么结算,当然,事实上结算不是问题,相关的政策才是重点…… 简而言之,冯君一开始就没把太阳能发电当成主流,他只是把它当做了一个可有可无的补充,骨干大网才是重点。 如果没有骨干大网做依靠,用电池储电的话,那费用真的会让人哭出声来,这还是在电池应用技术有了长足提高的前提下。 这是一个非常复杂的问题,哪怕节能LED灯已经广泛应用,但是大部分城市路灯的照明,依旧不会使用太阳能板,这就很说明问题了。 可是皇甫无瑕不这么认为,“电力难道不能当灵气一样储存起来吗?” 超……超纲了啊~~冯君的嘴角抽动一下,你要是跟我谈谈电池的成本,我勉强能跟你谈一谈,至于电力如何转换为灵气,别说文科僧了,理科僧也是两眼一抹黑。 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个问题,索性就用鄙夷的眼光看着对方。 皇甫无瑕实在有点过于聪明了,看到他的眼神,以为自己问了一个很不合适的问题。 她索性岔开了话题,“好吧,我这次来,是听说你的任务管理系统,在无忧台和潘家的评价都很高,所以前来问一问,能给我展示一下吗?我天通商盟也有意买一套。” 冯君一拍额头,“别说,我还真的忘了这档子事儿,你们商盟用这个很合适。” “那你……”皇甫无瑕看一眼聚灵阵,“今天修炼吗?” 冯君很想跟她谈一谈这笔买卖,天通商盟如果能用了他的系统,那可不是一般的方便,而且这套系统的销售,还就最合适交给天通商盟。 毕竟人家是专业的销售公司,肯定能有专业的销售人才,省得他耽误时间去解说了。 而且,商盟还能拿自家做例子,说服顾客。 说到底,这种系统对小客户没啥用,反而越是大公司,效果就越明显。 比如冯君家的小卖部,这辈子也不可能使用这套系统——哪怕他可以免费提供给父母。 天通商盟手上的大客户,绝对不会少,真的是卖出一套就是一套。 但是冯君相当不喜欢皇甫无瑕说话做事的风格,尤其是带节奏,这一次她又带了节奏。 所以他点点头,“当然要修炼,你商盟想要采买此系统,去找陈钧胜了解就是了。” 他的话刚说完,王博才在一边出声了,“你怎么知道,我们无忧台喜欢这个系统?” 他身为无忧台弟子,都没听到这个风声。 皇甫无瑕看他一眼,淡淡地笑一笑,“冯道友跟你无忧台做的两笔生意,口碑都很好,这不是秘密,我只是消息灵通了一点。” 冯君听她这么说,心里的气才稍微平了一些。 等到晚上,他出山了,聚灵阵则是因为还有不少人在修炼,所以依旧启动着。 出尘中阶的聚灵阵,真的很费灵石,不过冯君也不打算随便关闭,毕竟开启的时候,聚集灵气也要好半天,他何必那么小家子气呢? 吃过晚饭,他才打算画一画符箓,郎大妹前来汇报,“无忧台潘上人来访。” 最近米芸珊也常在聚灵阵外蹭灵气,冯君身边就少了听用的人,郎震主动推荐自己的女儿前来做事,仙人在前,当然是努力推荐自家人来接近。 潘仁杰此来,却是得了族里的消息,说贡献点系统使用得不错,想问一问冯君,这套系统能不能让潘家来代卖? 这倒是真巧,上午是皇甫会长过问,现在潘家也来了。 不过潘仁杰的态度,却是有些不冷不热。 原来潘家用了这套系统之后,感觉确实不错,尤其是潘金祥子女太多,平时总有人抱怨说,说他一碗水端不平。 一个家族想要发展得好,公平最重要,但是……清官难断家务事。 现在好了,没争议了,一切靠数据说话,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不服气可以摆开来谈。 然后就有潘家族人想到,咦?咱们卖聚灵阵也赚了不少钱,也是这个人提供的。 商议了几天之后,潘家人决定,把这个代理买卖也拿下来。 但是对潘仁杰来说,这就是很蛋疼的事儿了,他已经脱离潘家了,此前买这个系统,不过是想帮家族一把,顺手的忙而已。 所以他来谈这个系统,有点名不正言不顺,最可气的是,家族里希望能获得独家代理——不要再像聚灵阵一样,是捡无忧台的一点汤汤水水。 他老爸潘金祥虽然很了得,但潘家终究不是金丹家族,大部分人做事,比较眼小。 眼小不是大问题,可是你自不量力,惦记超出实力范围的事儿,这就不合适了。 潘金祥就觉得很可笑,潘家固然也算有头有脸,但是这独家代理——可能吗? 潘家想撇开无忧台,拿下这系统,已经很可笑了,现在连天通商盟都表示出了浓厚兴趣。 ——想跟天通商盟竞争?还是省省吧。 所以他真是有点意兴阑珊,但还不能不来,只能来跟冯君说一声。 就连他都是这种样子,冯君的感觉,那就更不好了。 “反正以后谁来买系统,让他们去找潘家谈就行,你划出底价,能卖多少是潘家的事,超出部分给你一成”——这话都说得出来,我要是答应了,以后不是成了你家的附庸? 这个条件,其实冯君可以接受的,他自己定义成本价,多卖的部分还有一成利润,搁在地球界,大品牌的商品也未必能获得这种待遇。 然鹅……是独家代理,独家代理,独家代理! 所以冯君用极其古怪的眼光盼着潘仁杰,“老潘,我本来觉得……咱俩还算谈得来。” 看到他的眼神,潘仁杰越发地无地自容了,“我就是带个话,冯道友你觉得可以考虑,那就考虑一下,觉得不合适,就一口回绝好了,用不着考虑我的因素。” 这话说得倒还像那么回事,冯君好奇地看着他,“你觉得我用得着考虑?皇甫无瑕都要跟我谈代理,我都懒得理她……你觉得你家比天通还会做生意吗?” “我都说了,你别考虑我,”潘仁杰郁闷地回答,不过下一刻,他还是忍不住为家里解释一句,“其实这种买卖,不针对零售,主要是看人面儿,让潘家做,总比让无忧台做强。” 这话也没错,不过冯君又笑一笑,“无忧台的主业不是商业,天通可是专做生意的。” 潘仁杰默然,半天之后才回答,“反正跟天通合作,你也要小心了,能把生意做成那样的,不会有谁是简单的。” 冯君当然相信这话,那魂印秘籍就是最好的例子,不过他觉得,天通商盟才吃过亏,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再对他搞什么小动作。 所以他笑一笑,“大不了我不卖,又不是多大的业务……” “不卖就是斗气了,”潘仁杰正色发话,这两天他在蹭灵气修炼,虽然聚灵阵是他借来的,但灵石却是冯君出的,方便了无忧台的四人,不大不小也是一份人情。 所以他还是愿意提供一些合理化建议,“要我说,你真要跟天通商盟合作的话,皇甫无瑕还真是个不错的选择,皇甫家族家大业大,未必看上这点小钱……她主要还是想做业务。” 其实冯君刚才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就是考虑到了这一点。 ——这买卖交给天通商盟做又何妨?本来市场也不大。 他对皇甫无瑕印象不太好,那是因为她说话做事总喜欢带节奏,让他心里不舒服。 撇开这一点的话,皇甫会长给他的感觉还是不错的——商人嘛,锱铢必较才是正常的,不精明反而是业务不熟练。 现在,潘仁杰的话也提醒了他:如果他一定要跟天通合作的话,皇甫无瑕真的是最好的选择,起码她已经知道,自己不好惹了。 若是跟天通的其他人合作,没准还要经历类似的试探,有意义吗? 所以他微微颔首,没有一口拒绝,只是轻描淡写地表示,“我会考虑的。” 第二天一大早,他又去了聚灵阵,而皇甫无瑕已经抵达了那里。 见到他来,皇甫无瑕一拱手,“见过冯道友,敢问……” “缚灵阵我已经解析好了,”冯君也学她的态度,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我先修炼上一上午,中午的时候,把材料把给你列出来。” 皇甫无瑕听得就是一喜,“什么,已经解析出来了?太好了,你能不能现在……” “不能!”冯君很干脆地打断她的话,“我要修炼。” 第668章 交易进行中 冯君连续两次打断了皇甫会长的话,会长大人却没有恼怒。 她先是微微怔了一怔,然后笑一笑,转身就踩着红花走了。 出了山之后,她才轻喟一声,“小气的男人啊。” “这跟小气无关,”就在此刻,她的耳边传来一个低低的声音,“这是我的地盘,我说了算。” 皇甫无瑕扭头看一看,没有看到人影,然后她就意识到,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于是轻笑一声,“冯道友的神念,果然也是非同凡响,不愧一脉传承的英才。” 冯君的神念也感应到了这句话,忍不住微微一愣……听起来,上一次被位面屏障阻隔的,是一段神念? 皇甫无瑕并没有想到,她随口的一句称赞,就暴露了自家的手段、 不过这个真的不怪她,在她想来,冯君肯定知道那些事了——他的师长不可能不告诉他,十有八九,还会传授一些防御的手段给他。 今天她来找冯君,其实是有别的事,不过听到对方解析出了缚灵阵,倒是意外之喜。 所以这些事,可以放在一起谈,而且他的能力,也再次令她刮目相看。 这么短的时间,就解析出了一套阵法,我还是小看了他啊。 冯君中午回到小院,发现皇甫会长没在,他也没有感到意外,吃过饭之后,直奔天通商盟的小院而去。 人家上门拜访了他好几次,他上门回访也是礼尚往来,不算丢人。 此刻的手机位面正值金秋,中午的日头相当毒,皇甫无瑕正坐在院子里的树荫,悠闲地喝茶。 她的院子和楼房是刚刚盖好的,但是院子里移栽了好几棵大树,她现在躲荫凉的这棵树,胸径足有一米粗,树冠直径超过了十五米。 这充分说明,有钱可以任性,修仙更能任性。 见到他来了,皇甫无瑕站起身走上前,笑着打个招呼,“冯道友果然是信人。” “客气了,”冯君笑着回答,“不请我坐下吗?” 一旦决定了要合作,他也不缺含而不露的交际手段,毕竟此前在羊城做业务,也是见识过各种场面的,只不过他在一开始的时候,没有想好怎么跟对方打交道,所以才比较任性。 皇甫会长请他入座,并且着人奉上了茶水。 冯君喝了两口茶,拿出一张清单来,“这是我需要的物资,希望你尽快安排好,我对缚灵阵有了一定的构想,但是你应该清楚,验证也需要一个过程。” 皇甫无瑕拿过清单来,先笑着看他一眼,“冯道友今天说话,可是有点主动。” 她也不用“咄咄逼人”之类的措辞,事实上,她虽然习惯高高在上,但是面前这种商业谈判的气场,她也很擅长。 冯君就更在行了,他微微一笑,“此前忙于阵法研究,没有头绪的情况下,难免有些急躁,小小失误,谁都会有的,是吧?” 皇甫无瑕知道他在说她此前的“失误”,所以也不辩解,低头仔细看一看清单,然后抬起头发问,“你确定只用这些物资,就可以搭起缚灵阵吗?” 这清单上只有物资明细,没有阵法,但是不管怎么说,如果外人拿了这张清单,对解析阵法是大有裨益的。 冯君莫测高深地一笑,然后含糊地回答,“也许是,也许不是,不过这些材料到手,十天左右,咱们就可以谈论缚灵阵的交易了。” “十天……这倒是个好消息,”皇甫无瑕笑一笑,白皙的小手一摆,桌上就多了一块曜黑石做成的石牌,“他心通控兽术,冯道友的运气真不错,我昨天才拿到手。” “那多谢了,”冯君也不客气,直接将石牌收了起来,“希望皇甫会长能尽快把材料送来,你知道的,我想尽快去仙市一趟。” “去仙市的事情,我会给你一个交待的,不着急,”皇甫无瑕笑着回答,然后又摸出一个天蓝色的袋子来,“一点小心意,不成敬意……我说了,要给你一个大储物袋。” 冯君也不客气,将储物袋拿过来看一看,非常精致的储物袋,比他那个shi黄色的好看多了,难得的是足有一百平米方圆,五米左右高,差不多就是五百立方米。 他身上的储物袋,是抢自于梅仁的,已经相当大了,也不过六十个立方左右,这个储物袋差不多是它的十倍大,关键是一看就很上档次。 shi黄色的储物袋,冯君真的有点嫌弃。 不过他不可能白要对方的储物袋,于是他笑着发话,“要是能再有个储物戒指就好了。” 皇甫无瑕明显有点意外,愣了一愣之后,她也笑了起来,“这个好说,不过我现在只有自用的储物戒,你若是着急,就拿去好了。” “不用了,我能等,”冯君一摆手,淡淡地发话,“那个任务管理系统,交给你代理了,我给你个底价,你卖多少我都不管,不过售后维护的话,你需要支付相关费用。” 皇甫无瑕倒是没奇怪他的话,她眨巴一下眼睛,试探着发问,“一年保修?” 发电机之类的东西,冯君都是这么承诺的,不过他在这里没有分公司办事处啥的,售出的产品都要拿回止戈山来,考虑到这糟糕的交通条件,保修时间其实到不了一年。 “你倒是打听得多,”冯君笑着回答,“你的人,我会给一个系统的培训,大部分不重要的故障,我希望他们能完成,最好不要让我有收费的机会。” 皇甫无瑕眨巴一下眼睛,“是那种销售很便宜,后续服务很贵的方式吗?” 我擦,冯君听得就是一愣,莫非你也买过霓虹国的产品? 霓虹国的出尔反尔和厚颜无耻,在地球界都极为罕见。 他忍不住出声发问,“你们为什么觉得,我会使用这么邪恶的手段?” “邪修不就是这种手段吗?”皇甫无瑕发问,“先用功法骗你修炼,到时候吸取你的精血?” 冯君听得就是一笑,“确实是邪修手段,不过那种无耻的事,我做不出来。” 皇甫无瑕奇怪地发问,“那你为何允我这么宽松的条件?” “你看是大生意,我看却未必,”冯君淡淡地回答,“既然你送我储物袋,那就是把承诺放在了心上,我又怎么可能占你便宜?” 皇甫无瑕端起茶杯轻啜一口,“果然是红尘炼心……恩怨分明。” 冯君点起一根烟来,“谈不上根源分明,只是不喜欢被人笑话。” 皇甫无瑕沉吟一下,又再次出声发问,“你这电话,只能传递声音,不能传递图像吗?” “当然可以,”冯君笑了起来,“只不过……传递声音尚且不被大多数人接受,传递图像也只能再议了,怎么说呢?这需要一个过程。” “传递声音怎么就不被人接受了?”皇甫无瑕不服气地反驳,“我认为很有必要,这一套系统,你若是卖给青罡派,十万灵石也卖得出去……方便他们内部联系了。” “你说得确实没错,”冯君竖起一个大拇指来,心里也很意外,你居然能想到内部电话? 不过就算是内部电话,他也不认为价格合适,“不过……十万灵石?呵呵。” 皇甫无瑕眨巴一下眼睛,惊愕地看着他,“那你要卖多少?十五万……还是二十万?” 关于电话的用途,她也是仔细想过的,诚然,一开始她也觉得,这玩意儿没啥意思。 但是仔细思索之后,她觉得这个东西,还是有市场——别的不说,青罡派十几万人,占地数十万里方圆,这种内部通话需求,可不是靠着对讲机能满足的。 所以她对电话有个定义,就是跟任务管理系统一样,小势力用不着,大势力就比较有用了,尤其是那些超大势力,更有用。 “这个……”冯君高深莫测地笑一笑,“我说出来你也不信,就不用再说了。” 皇甫无瑕闻言,眉头顿时就是一皱,心里也在仔细盘算,十万灵石还远远不够? 那到底值多少,一百万灵石吗?还是一千万? 她实在不能相信这个猜测,于是眼珠一转,“你不会是诓我吧?” “我诓你做什么?”冯君笑一笑,想一想又说一句,“其实我还没想好,到底怎么开发这个项目。” “那可以咱们双方合作开发,”皇甫无瑕很干脆地表示,“我很有诚意的。” 冯君摸一摸下巴,迟疑着发话,“今天我来,还真没想到谈这事,不过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这个设备,青罡派和赤凤派都安装上的话,两派之间,也可以相互打电话。” 皇甫无瑕闻言,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脸色也变得刷白,“两派之间相互打电话?” 一开始,她就把这系统当成内部总机了,觉得它有些用,但也就那么回事,跟任务管理系统一样,合适一个大势力内部用。 但是现在,她明显是想错了,两个大势力之间,肯定不可能共享任务管理系统的。 下一刻,她面容一整,摸出一个黑色的玲珑小塔,往桌上一放,笑吟吟地发话,“总算还好,我给你准备了足够的惊喜。”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669章 白驹过隙 冯君看着那黑色的小塔,不过才半尺高,异常小巧,实在不明白皇甫无瑕在做什么。 不过他也不会出声,只是递过去一个疑问的眼神。 皇甫会长见他懵懂的样子,真有点生气,但是想到对方不是这一界的修者,也只能叹口气,“你不会连白驹塔都不知道吧?” “时光荏苒,白驹过隙,我怎么能不知道?”冯君笑了起来。 白驹塔是这个位面有名的真宝,不是战斗类的法宝,而是用来修炼的,据说在塔里修炼,一天顶得上外面十天。 这就属于可以扭曲时间的存在了,实在太BUG了,所以上古时代就消失了。 不过后来,又有人仿制了白驹塔,倒是不能扭曲时间了,但是用来修炼,效果也极好。 正是因为如此,白驹塔的名声,现在还在流传。 冯君皱一皱眉,迟疑地发话,“这个……不是白色吧?” 对这种异常,他有一万种吐槽花式,不过最终,还是选择了正常交流。 皇甫无瑕微微一笑,“仿制的,修炼效果奇佳,这是在灵地中温养的,在这塔里修炼,别说出尘中阶,出尘高阶也求之不得。” 冯君连眨好几下眼睛,“也就是说,是个小型灵地?” “没错,”皇甫无瑕点点头,傲然回答,“而且是高级的小型灵地,直接入塔修炼,无须吸纳外界的天地灵气,你看怎么样?” 冯君又眨巴两下眼睛,迟疑地发话,“这个……怎么好意思呢?” “你想啥呢?”皇甫无瑕哭笑不得地瞪他一眼,“收费的!我皇甫家请了高人打造,在灵地里温养,除了自家使用,也要拿来赚钱……要不然何苦兴师动众?” “收费啊,”冯君明白了,这样逻辑上就说得通了,不过,“我租灵地,也是一样花钱。” 皇甫无瑕无奈地叹口气,“你租得到灵地,租不到这个塔,明白吗?” 冯君的眉头皱一皱,“那这塔一天多少钱?” “一天一百九十九灵石,”皇甫无瑕笑着发话,“不过我皇甫家合作伙伴的话,可以优惠到一百九十五灵……不能再低了。” “这就又开始俗气了,”冯君摇摇头,哭笑不得地发话,“好吧,你这东西不错,但是我用不起……没灵石呀。” “可以先欠着,”皇甫无瑕很干脆地表示,“道友的偿还能力,我是有信心的。” 冯君对自己的偿还能力也有信心,但是……他是真的不喜欢借贷,在地球界,他连信用卡都不办,这涉及到的是人生态度的问题。 至于商家的借贷,他自然就更不感兴趣了,更何况是能拥有“魂印秘籍”的商家? 他思索一下,沉吟着发问,“修为不同,租用这塔的费用,也该是不同的吧?” 皇甫无瑕却是正色发话,“我们不论修为,每人每天一百九十九灵石,所以一般而言,就是出尘高阶才会租用此塔,我听说你那朋友要晋阶出尘高阶,才费心借来此塔。” 冯君沉吟一下又发问,“如果在塔里吸收得灵气少了,岂不是亏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吸收的灵气多了,岂不是赚了?”皇甫无瑕理直气壮地反问。 然后她又细细地解释,“这白驹塔设置了屏蔽感知,在塔中修行,能得到多少灵气,是你们的事,我皇甫家不会过问。” 这是逼着我占便宜啊,冯君心里暗叹一声,脸上却不动声色,“我能试一试吗?” “试一试当然无妨,”皇甫无瑕很痛快地点点头,将黑色小塔往空中一抛,手上掐动灵诀,口中也念念有词。 这黑塔迅速地膨胀了起来,眨眼就涨到了五丈多高,两丈粗细,塔底现出一个小门来。 皇甫无瑕正色发话,“此塔可涨到十丈高,同时容纳三十六人修炼,不过只一人修炼的话,这么高也够了,你想进塔感受一下吗?” 冯君无论如何不可能直接进塔的,他笑一笑,“这操控的手法,可否教我一下?” 皇甫无瑕也不隐瞒,大大方方教给他,同时收起黑塔,让他试验一遍。 冯君也如此这般地操作了一下,真是颇感神奇。 然后他出声发问,“这塔可否让我带走?也许末法秘境也能使用呢。” 皇甫无瑕摇摇头,很坚决地发话,“带走不行,谁知道你们进去多少人修炼?你也不用提防于我,你朋友进去修炼,你我在外护法,还担心出什么问题吗?” 顿了一顿,她又说一句,“末法秘境的话,能不能使用……那还真不好说。” 话说到这个程度,冯君已经把能了解的情况都了解清楚了,于是他探手抚摸一下小塔,轻笑着发话,“皇甫会长有心了,不过此事,我还得考虑一下……” 嘴上这么说着,他心里却是默念一声,“退出~” 下一刻,他就出现在地球界的小院里了。 看着手里黑色的小塔,冯君苦笑一声,摇摇头——没办法,人穷志短,马瘦毛长啊。 他其实是真不愿意占这种便宜。 这跟他上次带过来虞长卿的聚灵阵盘,性质还不一样,他使用阵盘,是自己出的灵石,虞长卿的损失,也不过是阵盘掉了点耐久。 而使用白驹塔——其实是黑驹塔,他需要的灵气,全是来自于小塔本身。 他若是不缴纳租金,皇甫会长的损失还真的不小。 不过,皇甫无瑕的“可以赊欠”四个字,让他彻底下了决心:我绝对不能赊欠。 当然,她可能是出自好意,但是冯君对资本的节操,从来都抱有高度警惕。 那么他也只能事急从权了,心里还安慰自己……猥琐发育嘛,不猥琐,怎么能发育呢? 然后他特地看了一下手腕上被遮挡的石环,吃亏上当一次就够了,不能有第二次。 石环的颜色,微微地变浅了一点,大致符合他应该使用的能量值。 也就是说,对方在小黑塔手上,并没有用什么手脚。 接下来,冯君打算测试一下小黑塔,如果一切正常,他会安排一些事情后,选择一处山明水秀、人烟稀少的地方闭关,以突破炼气七层。 然后,他就傻眼了,小黑塔居然……只涨到了一米四、五左右,就不再涨了。 既然小塔还不到一人高,那小塔上的门,也就只有狗洞大小,而且是蝴蝶犬那种狗洞,不是高加索犬那种。 就算冯君愿意委屈自己,他连门都进不去,更别说那小塔的空间,也容不下他修炼。 然后他才想起来,自己刚才忽视了一句话。 于是他摸出手机,毫不犹豫地又点一下,回到了手机位面。 在这里,他依旧跟皇甫无瑕面对面。 他手上摩挲着小塔,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嘴里却是在问,“末法秘境,为什么可能无法使用这黑驹……白驹塔呢?” “因为……大概是缺少灵气吧,”皇甫无瑕沉吟一下之后回答,事实上,她对这个问题也不是很清楚,“灵气并不影响白驹塔的使用,但是……无法产生共鸣,会导致使用效果不佳。” “灵气的共鸣?”冯君的眉头微微一皱,这两个词他都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是连在一起,他就搞不懂了,“你是说共振吗?” “大概差不多吧,”皇甫会长皱着眉头回答,“我只是听人这么说过,但是你也不用想那么多,我不会让你带着白驹塔去末法秘境的……除非你能带着我一起去。” “这不可能的,”冯君正色发话,“末法秘境里,我还有很多试验要做,这对我来说相当重要……对了,地脉是否能够跟白驹塔产生共鸣?” 皇甫无瑕摇摇头,“我不太清楚,不过……也许可以吧。” 这样的回答,并不能让冯君满意,无论如何,他也要试一试才甘心。 于是,他手里抚摸着小塔,心里再次默念:退出…… 这次退出之后,他就没有再尝试操控小塔,而是琢磨起了别的事情, 他先给杨玉欣打了一个电话,杨主任半天才接起电话,一开口就先道歉,“对不住,在做美容,没想到你会给我打电话,真是抱歉。” 可以感觉得出,她对这个电话,真的很意外——冯大师何时主动给她打过电话? 冯君打电话,主要是三件事。 第一件事就是,古佳蕙马上要回京城,参加期末考试了。 此刻的京城,正是一年中雾霾最严重的时候,她习惯了聚灵阵里清新的空气,回到京城,肯定会再次严重不适应,他要杨主任高度关注此事,最好考完试之后不要在京城久待。 第二件事,是他最近可能出去一趟,在此期间,他希望朝阳那边的事情,她能帮忙盯得紧一点。 第三件事,则是他希望杨主任再帮自己弄两套通信组网设备,并且联系一下相关的技术人才,也可能他会组织人手,培训一下。 三件事都不是什么大事,杨玉欣很痛快地答应了,并且为他肯关注古佳蕙的健康而高兴。 不过很快地,她就意识到了一些不妥,“你是打算出一趟长差了吗?想要去哪儿?” 第670章 出远门 冯君倒也没有惊讶杨玉欣的敏感,事实上,在上位者中,鲜有脑瓜不够用的。 有人说“肉食者鄙,未能远谋”,其实大部分时候,是人家的着眼点,跟一般人不同。 所以他笑着回答,“是啊,打算出国一趟,没准还要琢磨去哪儿买个小岛。” 他这话其实是半开玩笑半当真,不是说他有出国的意思,而是……他需要考虑安排一些借口,为可能发生的事情做点准备。 杨玉欣一听,却是顿时紧张了起来,“你打算去哪个国家?去多久?” “看情况吧,”冯君也没把她的反应当回事,笑着回答,“我的护照办了之后,还没用过。” “我建议你过一阵再出国,”杨玉欣的声音有点低沉,“锦城那边五连跳还没有眉目,你要出去的话,可能不是很方便。” 五连跳这种事……怎么说呢?其实华夏这么大,死几个人算多大点事?只要下面按得住,网上别形成舆论,就不会有太大的事情。 然而那件事里,死了可不止五人,还有来自国外的枪支,被枪击的又是杨玉欣,事情一报上去,国jia机器一旦转动起来,那就是停都停不住。 更别说这件事里,不但有西南小国的身影,还有泥轰国的魅影。 现在没人去打扰冯君,但是不代表没人关注他,当然,这关注也是泛泛的,毕竟偌大的华夏,值得关注的事情太多了,他又有杨家人罩着。 可是此刻他要出国,那还真未必出得去。 杨玉欣很明白地告诉他,“就算你出得去,肯定会提高别人对你的关注,这又是何必呢?低调两年,或者等锦城的事情解决了,不是更好吗?” 冯君听到她这么说,愣了一愣,然后才笑一笑,“好吧,我只是开个玩笑,不会出国的,连偷渡也不可能。” 然而,杨玉欣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据我的了解,你应该是偷渡到过缅甸,如果你还有类似打算的话,最好谨慎一点,不要依靠蛇头什么的……那些家伙不保险。” 冯君怎么说也是在羊城打拼过的,蛇头不保险,他当然很清楚。 这些蛇头的存在,当地的官府真的不知情吗?不可能的。 一件事情有三个人知道,就不是秘密了。 就像政府搞什么扫黄打黑,真想做的话,不用喊口号,直接找当地警察,他们比谁都清楚, 扫黄打黑,还可能遇到外地黑she会在本地发展的情况,警方未必知情,但是蛇头……做这一行可是要靠口碑的,都是熟手。 不是熟手的话,谁知道你能把人运到哪里去,有人接应没有? 简而言之,蛇头在平时搞一点小动作,警方未必会管,毕竟涉及的利益链太大了,但是警方真的严禁某人出境,也会把消息传到蛇头那里。 冯君笑着回答,“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对了……咱俩的通话,不会被监听吧?” 杨玉欣给了一个模糊的回答,语气倒是很肯定,“理论上不会,事情还没有严重到那种程度,他们每天多少事呢……反正咱们的谈话,也没有涉及什么。” 她还有点别的担心,“你这么离开,庄园里没问题吧?” 杨主任非常清楚,洛华庄园的好东西太多,如果冯君不在,换个人真的未必镇得住。 “没事,”冯君笑着回答,“我又收服了一个高手。” 能有效地控制花花,他确实省了不少心,没有锁链束缚它,就算来个先天高手,也未必能讨了好去。 当天晚上,冯君又把事情交代一番,然后又叮嘱了花花半天,要它看管好庄园。 第二天一大早,他骑着一辆摩托,消失在了庄园门口的寒风中。 庄园里其实不缺汽车,人均一辆可能到不了,两人一辆绝对绰绰有余,但是冯君这次出门,是要全国四处走,开车的话,容易被人发现行踪,骑摩托就不同了。 大部分的大城市禁摩,小地方又不需要牌照,大不了车被扣下,他丢掉车子走人就是。 所以,能带给他更大不便的,是寒冷的天气,以及车速太快会带来的安全问题。 不过,以冯君的身手和反应能力,这似乎也是不值一提的。 他没想到的是,离开不到半天,洛华庄园又有人来访,是一名中年大妈,带了两个三十左右的女子。 三人是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的,来到门口就要求见冯大师,结果两个门卫表示,大师不在,你们有事的话,回头再来吧。 俩门卫现在很忠心,但是如非必要,他们也不会随便开罪人,一来怕结下私怨,二来的话,洛华庄园也存在一个公众形象的问题。 三女想知道,冯君什么时候能回来,但这就不是门卫可以回答的问题了。 他们三人商议一番,最后还是换了一个要求,“不知能否跟嘎子说一声,有故人求见?” 嘎子在庄园的地位有点超然,是冯君唯一从老家带出来的发小,因为这个原因,就连红姐对他都相当客气,而且他也争气,是庄园里第一个晋阶武师的。 但是另一面,嘎子又特别平易近人,他没有徐雷刚和王海峰的傲气,待人也相当友好,甚至有点老好人的意思,也不介意别人叫他的小名。 这三个女人能说出“嘎子”两个字,并不代表她们跟陆晓宁有多亲近,但是两个门岗也不敢因此怠慢,于是直接用对讲机呼叫。 嘎子开着一辆小车,很快赶了过来。 他下车走到门口,细细打量对方两眼,“请问……找我有什么事?” “见过道友,”中年大妈抬手一拱,“麻姑山丹霞天关山月有礼了。” 嘎子恍然大悟,抬手还了一礼,“哦,我说怎么眼熟呢,原来是在茅山见过的。” 原来这大妈就是在句曲洞天重开大典上,出现过的那位,只不过当时她身着道袍,现在却是一身俗家装扮,他一时没能认出来。 关山月冲他微微一笑,“道友,可否放我等进入庄园,细细商谈?” 时下天气寒冷,这三位是打车来的,身上衣服也比较单薄,现在已经有点瑟瑟发抖了。 嘎子看着她们的模样,也有点于心不忍,但是放人进去……就算他有这个心思,两个门岗也不会答应——放人的命令只有冯君能下。 他思索一下发问,“敢问三位道友此来何事?一句两句说不清吗?” 关山月点点头,“确实是说不清,我先问一句,冯大师何时能回来?” 嘎子也不回答,而是让门岗把门打开,他将开来的汽车开出了山门,招三人上车,“庄园里不能随便进人,上车谈吧。” 三人走上车,说明了来意。 麻姑山见过金坛华阳之天重开,心里很是羡慕,不过一开始,他们并不能确定,茅山到底是得了何人的帮助,只知道洛华庄园在里面起了很大的作用。 关山月是有心人,懂装不懂地问了一些话,虽然被人笑话了,却是卖了茅山派人情。 事后,她从唐王孙那里就得到了确切消息,知道直接去洛华庄园相求就好。 这就是她的小心之处,不像武当郭家父子,有了猜测之后,直接找上了门来。 事实上,就算敲定了程序,她还是有点不放心,这也是女性常有的谨慎心理。 就在犹豫中,她得知武当郭长老去了洛华庄园,然后冯君带着几个人出门了。 关山月在武当也有相熟的道友,她只当郭长老是为武当忙碌,于是注意力顿时转移到了那里,哪里想得到,连续数天没有见到人影。 前两天,郭长老回了武当,却是连着跟掌教谈了两天事情。 关山月实在猜不到,这是发生了什么,不过她也是个善于缠人的主儿,直接找到对方,问你找冯君做什么了。 郭长老开始想装傻,但是关山月哪里肯善罢甘休?就说你不想我将此事到处乱传吧? 然后她向郭长老暗示:我丹霞天可也是有机缘的,今日你如此对我,以后不要后悔才好。 最后她表示,其实你得了什么好处,我的兴趣不是很大,主要是想请你评价一下,洛华庄园这帮人做事,是不是靠谱? 郭长老是何许人?一听就能想得,她敢说对郭家的好处兴趣不大,就证明她手里的的确确掌握着好东西,想要洛华庄园帮着出手处理。 修道者从来不会嫌自己资源多的。 郭长老马上表示,我确实是从冯前辈那里得到了一些帮助。 至于说靠谱与否,他不能评价,只能说冯君实力惊人,做事也公平,你所担心的自家利益受损——你首先得确定,人家看得上你手里的那些东西才行,否则都未必请得动人出手。 两人的沟通并不是很全面,但是也约定,如果麻姑在寻找洛华庄园之后有了收获,双方可以开诚布公地谈一谈合作的问题。 关山月见过郭长老,就对冯君放下了心,如果只是茅山一家称赞此人,那也就罢了,武当郭长老也盛赞此人,还希望在未来跟自己资源互换,那说明这个人做事,确实令人信服。 所以她带了两个弟子,一路向洛华庄园赶来,不曾想来得还是晚了点。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671章 再见唐文姬 嘎子听完关山月的话,也只能表示遗憾,说你们来得不巧,早来半天就好了。 于是关山月又问,冯君多久才能回来。 其实这也涉及到了洛华庄园的隐私,不过嘎子在这个方面,警惕心不是很高,他很老实地表示,具体要多久,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会很快回来。 一个道姑就问他,你能不能打个电话给冯大师,说我丹霞天的人前来拜访,就算大师不能改变行程,给出一个回来的时间也是好的。 嘎子还真的摸出手机打电话了,不过很快地,他就放下了手机,颓然地表示,“不在服务区,可能是路过哪儿,信号不好……等一等再打好了。” 事实上,真不是信号不好的问题,当冯君得知,自己可能已经被重点关注之后,他就直接将手机扔进了储物袋,不想让别人发现他的动向。 冯君的第一站,选择了茅山,并且在当天下午就抵达——大冷天骑着摩托,能有这样的速度,真的相当惊人。 他本来想悄悄潜上山去,不过茅山多出了很多保安,在到处巡视。 冯君寻了一个隐秘角落,将摩托车收起来,然后叼一根烟卷四下晃悠,等着夜晚的降临。 他这无所事事的样子,很快引起了别人的关注,两个保安走了过来,沉声发问,“你……干什么的?” “你管我干什么的?”冯君冷冷看他俩一眼,“这地方是你家的?” 保安的态度不是很好,但是他的态度也不怎么样,而尤其关键的是,他是外地口音。 一个保安摘下腰间的橡胶棒,在另一只手上轻轻拍打着,狞笑着发话,“有种你再说一遍?” “想找死的话,你只管动手,”冯君不以为然地笑一笑。 这个保安愣住了,自打金坛华阳之天重开之后,茅山陡然间就多了大量的人气,尤其那灵泉之水,出奇地灵验,每天的香客不断,每逢农历三十和十四,山下就排起了长龙。 这甚至引起了两个地级市zheng府的关注。 这些保安不是茅山的,而是那些大居士请来的,资金由居士来出,茅山的人负责管理。 他们最见不得这些不守规矩的外地人,但是同时,那场隆重的庆典告诉本地人,茅山结交的外地人很多,其中不乏奇人异士。 保安对外地人的态度,也一直很复杂,眼见威慑不住对方,忍不住心里打鼓。 另一个保安见状,适时出声解围,“好了,多大点事……朋友你是干什么的?” 冯君用的不是本来面目,也不担心旁人看穿他,所以待理不待理地回答,“这地儿不是你家的,对吧?我是干什么的,又关你什么事儿?” 这么一句话,搁在民风彪悍的地方能打起来——总比“你瞅啥”要严重得多。 但是两个保安既然怀疑他是江湖中人了,容忍度就高了很多。 前一个也就算了,后一个很认真地向冯君解释,“这儿是茅山的配套设施,我们也是为句曲洞天服务的……你知道什么叫句曲洞天吗?” 面对这种试探,冯君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发话,“句曲洞天又怎么样,唐王孙和唐文姬在我面前,也不敢这么说话。” 这话一说出来,两名保安二话不说转身就走,这位绝对是硬碴子。 唐王孙就不要说了,就连小天师唐文姬,最近也是红得发紫,你丫居然就敢这么张狂? 一个保安拿起对讲机呼叫,另一个保安站得远远的,盯着冯君,看他是不是想逃脱。 不多时两个道士走了过来,在保安的指点下,来到冯君面前。 其中一个出声发话,“这位朋友,听说你对我句曲洞天有些误会?” 这话说得还算客气,但是说话的语气,却是警戒中带着几丝傲然。 冯君看着他,呲牙一笑,“老马,不关你的事儿啊,把唐文姬给我叫过来。” 道士闻言就是一愣,上下打量他一番,“你认识我?” “废话,”冯君毫不客气地回答,“上一次我来,还是你骑摩托接的我。” 这位不是别人,正是跟着唐文姬去过洛华庄园的马道长。 马道长盯着他,皱着眉头想了半天,眼中逐渐地冒出一丝骇然,“是……大师?” “问这么多干什么?”冯君沉声发话,“去把唐文姬叫过来!” 马道长顾不得多想,摸出手机打个电话。 不多时,一阵摩托的轰鸣响起,一辆摩托车由远而近,瞬间就飞驰过来。 车手摘下头盔,露出了五颜六色的非主流发型,不是别人,正是唐文姬。 她一偏腿,从哈雷摩托上下来,走上前上下打量冯君两眼,抖手就是一拳,“看拳!” 此刻已经有好几名保安聚到了一边,围观着这一幕。 见到小天师出手,最开始呵斥冯君的保安,嘴角露出一丝嘲笑,“切,活该,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咦,怎么会这样?” 冯君一抬手,就抓住了她的拳头,稳稳地站在那里,呲牙一笑,“不错,有点长进了。” “果然是你,”唐文姬开心地叫了起来,她这一拳为了收发由心,没有使出十分的力气,但也不是随便什么人能接得下来的,能这么举重若轻地接下来的人,更是凤毛麟角。 上一次血蛟王被擒,她就没有看到冯君出手,心里早就猜测,他估计有变幻容貌的本事,现在又多少听出了点他的口音,一时忍不住大喜,“你什么时候到的?为什么不通知……” 话说到一半,她反应过来了,他要是方便通知的话,何至于易容前来? 冯君笑一声,“我是来随便看看,没想到现在你们规矩大了,想上山都不容易。” “哈,盛名之累,”唐文姬开心地笑一笑,“好了,跟我一起走吧。” 她又一偏腿上了车,冯君也只能坐在她身后,虽然没有伸手去抱她的腰,但就是这个姿势,也是相当亲密了。 跟马道长在一起的道士,看得有些傻眼,“小天师的哈雷摩托,也能载男人?马师叔……这人是谁呀?” 马道长看他一眼,淡淡地发话,“既然求道,就要有一颗淡泊的心……” 小天师载着冯君,一路来到了十方堂,在空地上停下车来,也不下车,直接扭头发问,“大师此来,有什么吩咐?” “没啥吩咐,”冯君正色回答,“就是验证一些猜想……你有手机吗?最好是带号码的。” 他刚才跟那保安呲牙,想的也是一旦翻脸,就抢个手机来用——他自己的手机,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随便拿出来了。 “有,我有两个,”唐文姬根本不问他要做什么,就拿出了两部手机,其中肾机是私密号码,四星是公众号码。 “回头帮我借一个吧,”冯君出声发话,然后拿过了肾机,“走,上洞天看一看。” 金坛华阳之天重开之后,真的是戒备森严,多亏唐文姬名声响,除了是唐天师之女,更是被誉为茅山三代弟子中的翘楚,所以才能一路走过去。 来到一个僻静之处,冯君拿出她的手机来划拉了几下,确定四周没有监控,才看她一眼,“做个测试,麻烦你回避一下。” 唐文姬离开得不情不愿,但是她也知道,门派有别的情况下,应该有什么顾忌。 见她离开,冯君摸出小塔,直接抛向空中。 事实证明,他的猜测是正确的,黑驹塔的高度有所升高,达到了两米五左右。 这样的高度并不能让他进去修炼,但是毫无疑问,有地脉存在的地方,小塔的共鸣要强一点——哪怕他并不知道,这共鸣到底是什么意思。 试验了两次,发现不会再有改变,他就收起了小塔,划开手机,搜寻“附近的地脉”。 非常遗憾的是,他没有任何的发现,系统显示,没有他需要搜索的内容,并且建议他换一个关键词。 唐文姬也没有离开多久,半个小时之后,她就回来了,手上拿着一个簇新的手机,“正好今天有人送了三部手机,我弄了一个……我还有一个新的号码。” “那多谢了,”冯君走上前,接过了那个手机,“我在这儿没什么收获,要走了。” 唐文姬愣了,然后不满意地发话,“说走就走,你这也……太现实了吧?” “我要做的事很多,”冯君笑着回答,“在茅山找不到答案,我还要去其他地方。” 唐文姬闻言,眼睛就是一亮,“那你带上我。” “你说什么?”冯君觉得自己可能是听错了,“别闹,马上过年了,你这儿买卖也挺兴隆。” “我不喜欢现在的茅山,”唐文姬正色发话,“应酬太多,我烦这些应酬,正好出去躲一躲……过年前能完成你的工作吗?” 冯君摇摇头,果断地回答,“不能。” “那太好了,”唐文姬一蹦老高,一脸的兴奋,“正好我也不想在家过年。” 冯君顿时就无语了,策略错了,那就怎么都是错啊。 唐文姬却是喜眉笑眼地发话,“喂喂,你这是什么表情?你连车都没有,我起码还能给你提供交通工具。” 第672章 第二和第一 唐文姬的交通工具,不提也罢,就是那辆哈雷摩托车。 这辆摩托其实不错,她“只用了”三十五万就买了回来。 她还有一辆南新罗品牌的车,在家里放着,不过想要偷偷溜走,就只能骑摩托了。 大冬天骑摩托赶路,该是一种怎样的生命体验,那也不用多说了。 唐文姬是武师的修为,比一般人要扛冻得多,但是骑了半个小时之后,她还是忍不住了,“车把上需要装个防寒护套。” “我这儿有,”冯君从后座上递过来一对护套,让她绑扎在摩托车把上。 二十分钟之后,“我需要一副护膝,要羽绒的。” 冯君又从后座上递过来了护膝,“羽绒的没有,只有羊皮的,里面是羊毛。” 又过二十分钟,“哎呀,不行,脚踝,脚踝冻得够呛,要不找个地儿歇一歇?” 冯君也是无语了,“得了,你还是捂个被子坐到后面,我来吧。” “来来来,把我的头盔戴上……我说,你这样不戴头盔,能行吗?” 两个人一路有一句没一句,就来到了委羽洞天。 委羽洞天,冯君已经很熟了,他安顿唐文姬在宾馆里歇息了之后,独自出去,拿小塔四处试验。 非常遗憾的是,小塔在这里,大部分时候就是一人多高。 冯君其实有这样的心理准备,委羽洞天虽然号称第二洞天,但是本质上是论道的场所,而不是供修道者修炼的。 这里的地脉可以很丰富,但是一点都没有的话,也很正常。 他选了几处,通过手机仔细查看,如果能遇到没人的时候,就把小塔放出来测试。 委羽山这一片,真是被开发得差不多了,到处都是人,手机查看倒是方便,但是这个小塔的测试,真是要多麻烦有多麻烦。 有一次,冯君看着四处难得没人,刚想放出小塔,不过多亏灵机一动,先拿手机搜索了一下“附近的摄像头”,六十米外的一家小卖铺门口,还真有一个摄像头,就正对着他。 因为有这些不方便,他的测试就做得磕磕绊绊的,但是他一点都不着急,因为茅山之行已经告诉他,地脉不但是存在的,也对黑驹塔有一定作用。 若非如此,他也懒得全国各地到处跑了。 所以他非常有耐心,在委羽五峰上都找了地点做测试,而这些事情做完,天就黑了。 住宿这个事儿……其实也有点小麻烦。 冯君为了隐匿行踪,连手机都丢进了储物袋里,当然不会在宾馆登记身份,只能托唐文姬用她的身份证登记,而且还只能登记一间房。 当然,冯某人不会要她登记单人间,连标间也不可能,只可能是套间。 唐文姬一开始听说这要求,也是相当诧异,不过冯君解释一下原因之后,她表示理解,并且还半开玩笑半当真地说,你若是钱不够,我订个单人间也无所谓。 冯君怎么说也是在酒吧里混过一段时间的,女人对他有意无意,他还是看得出来的,他非常确定,只要自己有意,小天师十有八九不会抗拒。 但是,何必呢?保持这种状态就不错,而且小天师手下,也一大票道士,他若是把她那啥了,可是承受不起那种后果——没准会稀里哗啦拖一大串油瓶过来。 所以他很坚定地表示,就是要订套间,钱不是问题。 其实唐文姬对于他神神秘秘的举动,相当地好奇,也非常不甘心自己被排斥在外,于是借机提出要求,要我订套间可以,但是你做事要带上我。 冯君轻描淡写地表示:其实我不住店也可以,你觉得……我可能不带帐篷吗? 唐文姬只能悻悻地闭嘴,冯君随时可以撇开她走人,她还能说什么? 在委羽住了一晚上之后,第二天一大早,两人骑着摩托开始北返,直奔王屋山而去。 唐文姬对他的行程表示不解,你当初在郑阳,先去王屋多好?这么规划行程很不合理。 冯君也懒得跟她解释,索性猛轰油门,当天就回到了郑阳。 虽然是回了郑阳,他却是没回洛华庄园,而是去蓬莱大酒店开了一个套间——用的还是唐文姬的身份证。 凌晨的时候,他悄悄地进了庄园一趟,发现一切正常,又悄然离去。 第二天,两人来到了王屋山。 王屋跟茅山和委羽山不同,这里是真的高山,而此刻正值隆冬,大雪封山。 冯君要探查的是王屋洞府,小有清虚之天在十大洞天里排行老大,又是真正的高山,这个地方他是不会错过的。 对他来说,大雪封山不是问题,不过非常糟糕的是,他并不知道王屋洞天的具体位置。 正在为难之际,唐文姬出声了,“我去过王屋洞府,还知道他们疑似聚灵阵的地方,在什么位置,要我给你带路吗?” 冯君是真的不想让她掺乎自己的事,不过最终,他还是同意了。 王屋比郑阳还靠北,说大雪封山是一点不夸张,虽然山上除了皑皑白雪,也有不少土石颜色,但是山路上就有不少地段有积雪,没积雪的地方,也可能有冰。 王屋的山门处,已经被关闭了,不许任何人出入,偶尔有车出入,也是门口守卫的车,或者是往山里送蔬菜的。 唐文姬表示,其实此刻的王屋洞府,早已经储备好了过冬的食物,哪怕是大雪封山三个月,他们都可以不下山。 至于说缺乏蔬菜?那无所谓的,他们储备得有大白菜、胡萝卜、土豆、西红柿酱等,着了急还可以泡发豆芽。 山门距离小有清虚之天,起码有三十多里,从上到下冷冷清清,几乎看不到一个人影。 这种时候,白天上山肯定是不合适的,冯君和唐文姬转回市里,一人买了一件白色的羽绒衣,等到夜里,再次来到了山门口。 有积雪的映照,夜晚的王屋山,视线也相当地好,不过这个时候,两人就不顾那么多了,绕过了山门,顺着山路一路飞奔。 不过说实话,走山路相当地耗费体力,更别说是到处冰雪的情况下。 小天师年纪轻轻就是武师了,是茅山年轻人里的第一人,底子相当扎实,但就算是这样,也有七八次好悬摔倒。 严格来说她不至于这么弱,但是冯君的脚步太快了,她又很好胜,总想跟上他的节奏。 冯君能意识到两人的差距,也有意让她,一直在放慢速度等她,但是她总能跟得上,不知不觉之间,他就把速度稍微地提起了一些。 结果唐文姬的苦头就大了。 赶路速度快的结果就是,体力消耗剧增,脚下容易不稳,而每一次的差点摔倒,稳住身形的时候,会消耗更多的体力。 终于,两人赶到了一处路段,前方是大段的结冰,怕不有七八百米。 唐文姬气喘吁吁地表示,“要不……咱们歇一会儿?” 冯君摇摇头,“歇一会儿,很容易泄气的,还有十多里呢……得了,你到我背上来吧。” 唐文姬也不扭捏,直接趴到了他的背上,娇笑着发话,“骑在比我强的人的身上,很有成就感呀。” “你这用词,有点不合适,”冯君没打算推倒她,但是口花花一下,还是没问题的,“骑我可不是这么骑的,我这叫背猪崽。” “你家猪崽这么漂亮?”唐文姬伸出手,拧了一下他的耳朵,然后双脚一磕他的大腿,“还不走?天都快亮了。” 不愧是非主流小天师,对上炼气期的大修士,都敢跟对待常人一样,殊无敬意。 不过下一刻,她就惊呼一声,“咦?你居然……你还真的会飞?” 冯君一路爬山,爬得早就不耐烦了,不是要照顾她的话,现在已经在目的地开始测试了。 所以背上她之后,他直接腾空而起,飞了过去。 唐文姬的胆子真的不算小,不过现在被人背着在空中飞,她也忍不住心里发憷,双手双脚死死地箍住了冯君。 破空飞行,寒冷的空气吹在脸上,带给人刺骨的寒意,总算是刚才她一路爬山,爬得浑身发热,暂时勉强能忍受。 等她感觉无法忍受的时候,冯君降落了下来,低声发话,“好了,到了。” 两人没有落在路上,而是落在了一片平缓的山坡上,山坡上有雪,但是雪地其实不算太滑,真正滑的地方是结冰的山路。 唐文姬从冯君身上跳下来,双手使劲揉一揉脸,又跺一跺脚,四下转头看着,低声发话,“等一等,我得辨识一下……这大雪还真是让人讨厌。” 她仔细分辨了半天,一指远处某一片茂密的松林,“过了那片树林,就该是王屋洞府了,不过要小心,最好别穿树林,上一次我来的时候听说,有人就陷在林子里了。” “阵法吗?”冯君的眉头微微一皱,不过他对阵法并不怎么担心,哪怕是他不认识的阵法,大不了用zha药直接炸开,“还有两里地左右,你在这儿等我好了。” 唐文姬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我不能跟你一起去吗?” 冯君摇摇头,笑着回答,“会留下脚印的。” 唐文姬才要说什么,猛地抬头看一下天空,“下雪了!”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673章 王屋地脉 冯君和唐文姬夜探王屋洞府,正好赶上山里又下一场雪。 这一夜的探查,还是相当顺利的,两人没有触发任何的阵法。 王屋果然是有聚灵阵的,驱动的灵石安置在一根石笋的顶部,上面还有防尘罩,错非冯君可以凌空飞行,还真发现不了灵石。 灵石大约还有一半的灵气,石笋下方有聚灵阵,而不是阵盘,灵气的规模比茅山的要小一点,浓度也差很多,同时,这聚灵阵也相当残破了。 阵法里有五个人在修炼,四周起码有六个摄像头,还有红外报警装置。 这深山老林里,还是大雪封山的时候,摄像头还在工作,可见王屋对此地的重视程度了。 冯君轻易地躲过了摄像头和红外报警,他对灵石也没兴趣,而是仔细地观察了一下此地的灵气,以及可能存在的地脉。 然后他在不远处,再次祭起了黑驹塔。 小塔这次很争气,直接涨到了四米多高近五米。 他本来是背着唐文姬做测试的,但是这次黑驹塔表现得太杰出了,差一点惊动了阵里修炼的五人,而唐文姬却是看到了塔尖的部分。 她怕惊动了阵里的道士,没有出声发问,冯君收起小塔之后,也没有再次测试,而是绕着聚灵阵,转了整整三圈,同时不住地划着手机。 他一直在试图找出,地脉有什么规律和表象,他的手机发现不了地脉,但是事实证明,这玩意儿是真实存在的。 这就像现代的医学,无法检查到灵魂,但是谁能否认灵魂的存在? 冯君所做的,也并不是想找到灵魂,他只是想观察一下……我怎么才能发现脑电波? 算上王屋山,他已经连续走了三个洞天,而这三个洞天都是存在地脉的,由此可见,古人排的十大洞天,未必精准,但是能排上洞天的,肯定是有原因的。 就连已经沦落入红尘的委羽洞天,还存了一点地脉的气息,哪怕已经很微弱了。 而冯君走了这三处之后,对于地脉的表象,多少有一些心得了,当然,更类似于一种直觉,未必准确,也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出那种感觉。 所以他在催发了小塔一次之后,已经可以离开了,不过为了更好地观察一下这个聚灵阵,他转了三圈——这个聚灵阵,跟他所接触的手机位面的阵法不同,跟茅山的聚灵阵盘也有很大的差别。 搞研究是最费时间的,哪怕文科僧也是如此,到最后,还是唐文姬忍不住小声提醒,“大师,这雪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停,再不走的话,咱们连出去的路都不认识了。” 冯君抬头一看,倒也是哦,这雪下了半夜,而且一开始就不小,现在也没有停的征兆。 他倒是能飞,不怕雪下得大了之后路滑。 但问题是天地之间已经白茫茫一片了,现在连山路都被雪覆盖了,再等一阵儿,他就算想飞,都不知道该朝哪个方向飞。 于是他背起唐文姬,趁着还有些隐约可辨的痕迹,直接电射而去。 这一次飞得有点快,小天师下山之后,有点伤风了。 所幸的是,她的身体底板不错,别说什么女子,她甚至超过绝大多数男人。 两人在王屋市里订了一个房间,休息了整整一天一夜,唐文姬喝了整整一大壶姜汤,捂在被子里睡了一整天,然后就满血复活了。 她完全恢复精力的时候,已经是次日凌晨,身为非主流,她有胆子撩拨一下炼气期的大修者,所以就冲了一个澡,裹着一条浴巾来到了外间。 不过看到他的时候,她就是一愣,“你这是……干啥呢?” 冯君正拿着一支笔,在一叠A3纸上涂涂画画,写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反正已经涂满了十几张纸。 他在推算某些东西,这是真正的推算,无法靠手机完成的——手机是认不出地脉的。 因为刚刚完成推算,他的心情很好,于是信口回答,“我总算搞明白了,为什么王屋的聚灵阵能持续那么久……唉,实在是可惜了。” “什么搞明白了?”唐文姬顿时忘了自己的初衷,这是她非常感兴趣的话题。 王屋洞府对外一直不承认自家有聚灵阵,而那些有心人对其中的关窍,一直是好奇无比,尤其是其他洞天的人——这里面就包括了茅山。 而且她对他的另一句话也很好奇,“又为什么可惜呢?” “王屋的聚灵阵,消耗灵石非常少,非常非常少,”冯君信口回答,“而且据我推算,他们聚灵阵的驱动,主要是靠洞天的地脉。” “地脉?”唐文姬听得眉头就是一扬,“真有这东西?我读书少,大师你不要骗我,洞天的地脉……我怎么没觉得茅山有地脉?” 冯君淡淡地看她一眼,“茅山是有地脉的,你感觉不到,不代表不存在,不过你们的地脉差一点,王屋的地脉更强……怪不得是第一洞天。” 唐文姬眨巴一下眼睛,“你是说,他们的聚灵阵,其实全靠地脉撑着?” “没错,”冯君叹口气,不无遗憾地发话,“所以现在他们的地脉,也退化了,真的可惜。” 唐文姬又眨巴一下眼睛,好奇地发问,“既然有地脉……不是说可以温养的吗?” 地脉不是靠温养,主要是靠牵引的!冯君对这个还是有点不同认识的。 不过遗憾的是,手机位面关于地脉的说法,都不是很多,所以他没有太多的理论依据。 所以他只能笑一笑,“我可以肯定,茅山的聚灵阵,对地脉不会造成任何破坏……好了,时间不早了,休息一下,咱们明天还要动身。” 唐文姬出声发问,“往南还是往北?再往北的话,真不能骑摩托了。” 她也自诩身强体健,在茅山从不后人,但是跟冯大师在一起,那真是不能比,若是跟同门师兄弟在一起,到了现在,早就有人强烈反对骑摩托了。 但是跟冯君在一起,弱者就是她了,她非常怀疑,自己若是不提出这个建议的话,他估计能骑着摩托从冰面上进入伊万国。 但是她真的撑不住了,北方的冬天,实在是太冷了啊。 南方阴冷北方干冷,这话没错,大部分时候,哪怕南方温度比北方会高一些,但是阴冷的感觉更让人不舒服。 然而,干冷再加上风的话,那就不是刺骨的冰凉了,而是有若刀割,不仅冷而且痛。 冯君在南方北方都待过,闻言笑一声,“咱们往西。” “往西?”唐文姬的眉头皱一下,“西到哪里,别是青藏高原吧?” “还真是青藏高原……边儿上,”冯君笑着回答,“这次真得弄辆车了。” 他要用车,其实还是很简单的,直接打了一个电话给盛唐建筑的少东家吴利民。 因为下了大雪,路不好走,冯君收起了唐文姬的哈雷摩托,两人坐着大巴,慢悠悠地回到了郑阳。 到了这时候,唐文姬也猜出了他的第四个目标,“你要去太元总真之天吗?” 太元总真之天是西城洞府,是十大洞天里排名第三,位于昆仑山系的西倾山。 此处常年积雪,没有特别出名的道统,但是只凭“昆仑山”三个字,就足以令人敬畏。 冯君要去的就是这里,为此他从吴利民那里弄了两辆越野车,并且做好了保养。 而且他要求盛唐的少东家不得对外宣扬,哪怕是对洛华庄园的人也不能提。 吴利民很干脆地答应了下来——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如果冯君能让庄园的人知情,还用得着找他借车? 只说王海峰、徐雷刚和张卫红三人,谁弄不到两辆越野车? 因为这些事情,冯君和唐文姬在郑阳耽搁了一天,然后驱车一路向西,直奔西倾山而去。 他俩在路上,花了足足五天时间,路太难走了,又正值大雪刚过,很多时候汽车都是在蠕动。 很多路段,都是禁止通车了,冯君时不时还得把越野车收起来,靠着两条腿走一截。 赶到西倾山的时候,天气越发地恶劣了,这里海拔最高处,有四千多米,又正值数九寒天,零下三四十度的寒风吹在脸上,真的是有如刀割。 刚一下车,别说唐文姬了,就连冯君也忍不住拿出一个摩托车头盔,戴在自己的头上——他是可以运气护身,但是没有必要的话,又何必浪费灵气呢? 关键是他俩都不认识路,也没谁知道这太元总真之天到底坐落在何处,这么大的西倾山,接近一万平方公里,想要细细查找,要花费太多的时间。 冯君收起越野车,抱着唐文姬腾空而去——不是他要占小天师的便宜,实在是她穿得太厚了,根本不可能背,只能抱着。 他飞了十几公里,感觉自己也有点吃力的时候,发现了一处不算太大的山洼,正合适歇脚。 这里也有小山洼,但是冯君不敢去,一场暴风雪之后,山洼就可能直接被雪填平了。 他倒不怕被活埋了,但是身边跟着一个唐文姬,他必须要谨慎,否则到时候受累的还是他。 第674章 苦心不负 唐文姬来到西倾山之后,真的是有点后悔自己的冲动了。 对于常年待在江南的她来说,这里实在是太冷太冷了——她甚至有点理解,南极科考队员的感受了。 是哪个混球说,南方比北方还冷来的?有种的,现在来西倾山试试? 这里的寒冷,根本不是多穿衣服能挡得住的,那有若来自九天罡风的寒气,让行军帐篷直接成了摆设。 不过还好,冯君对于面临的困难有准备,他将唐文姬放下之后,直接使出了他常用的手段——爆破! 因为常年在手机位面玩zha药,他现在的操作相当溜,拔出灵猬刺,在山岩上挖出几个洞,将zha药塞进去,然后引出导线,再将洞回填好。 半个小时之后,轰隆一声巨响,他硬生生在山洼里炸了一个山洞出来。 冬天想在这地方生存,必须得进山洞才行。 山洞不大,最高的地方也就两米高,倒是有七八平米的模样。 “不够宽敞,”冯君掣出一把长刀,冲着山岩就是一阵砍。 唐文姬正在纳闷,就见大块大块的山石被砍凿了下来,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我说冯大师,你到底是……什么修为呀?” 她相信那把刀不是凡物,但是她更确定,这刀能发挥出如此的威力,关键还是在人。 “我在武修方面的修为,是先天,”冯君随手砍劈着山岩,嘴里还在发话,“你倒是快点把石头清理出去呀,干站在那里……等着开饭呢?” 他的嘴巴,有时候还是比较阴损的,风凉话是张嘴就来。 “你才吃石头呢,”唐文姬悻悻地反驳一句,然后一伸手,“你倒是给我个扫把呀。” 冯君不但带得有扫把,还有撬棍、钉耙、铁锹啥的,清理石头还是很方便的。 但就算是这样,唐文姬清理碎石的速度,赶不上他制造碎石的速度、 两个小时之后,冯君成功地把山洞大的面积扩大到了二十平米左右,然后又在里面凿了一个五平米大小的山洞,“那是你休息的地方,男女有别。” 唐文姬没好气地说一句,“这洞里黑黢黢的,你就算脱光了,我也看不到,还说什么男女有别?” “谁告诉你黑了?”冯君哼一声,直接放出了发电机,“等着,马上就亮了。” 冯君随身携带的日用品,真的相当多,将山洞粗粗打扫一番,启动了发电机,接好了电灯,床铺、被褥、锅碗瓢盆、柴米油盐酱醋茶之类的,都摆了出来。 山洞的门口,他挂了两个硕大的棉门帘,足以遮挡寒风。 唐文姬不擅长做家务,但是她也知道,只用区区四个小时,就弄出这么一个齐整的住人的山洞,有多么的难得。 “做点吃的吧,”冯君起身向门口走去,“电烤箱、微波炉都有……对了,煮方便面的话,最好用高压锅,这里水的沸点都不到九十度。” 唐文姬从小到大,真没做过几顿饭。 不过现在的方便食品很多,做起来也不难,她取出羊肉串放进烤箱,设定好时间,又用高压锅煮了鸡蛋和玉米,然后又煮了一大锅方便面,加了火腿肠榨菜啥的。 做完这些,冯君刚好回来,他鼻子抽动一下,“好香,真的饿了……我布设了一个聚灵阵,吃饱喝足了以后,你可以在靠近门口的地方修炼。” “在这儿布设聚灵阵?”唐文姬的嘴角忍不住抽动一下,土豪的世界,穷人真的不懂啊。 不过下一刻,她就怔住了,“要在这里长待吗?” “一点一点慢慢地搜索吧,”冯君坐下来,先端起茶杯猛灌一气,“西倾山实在太大了,天气也实在恶劣,在这里搜索,我消耗的灵气也比较大,需要架设一个聚灵阵补充灵气。” 然后他看一眼唐文姬,笑着发话,“小天师你在这里,也要耽误时间,总不能让你时光虚度,聚灵阵你也可以借用。” 一边说,他一边就端起了一大碗方便面,不过第一口才入口,他就咳嗽了起来,“我说……方便面里怎么能加糖呢?” 唐文姬吓了一大跳,“加糖不好吗?我是煮了玉米的水,加了点糖煮鸡蛋,然后用这个水煮的方便面……加糖的方便面很好吃的。” 冯君的脸色越发地黑了,“煮带壳鸡蛋的水……煮了方便面?” “是呀,”唐文姬点点头,得意洋洋地发话,“都是大瓶装矿泉水,要节省呀,咱们要待很长时间。” 冯君一翻白眼,“拜托,你洗鸡蛋不也是得用水的吗?” 唐文姬眨巴一下眼睛,“可是这鸡蛋……为啥要洗呢?” 冯君狠狠地瞪她一眼,“鸡蛋是从鸡的那个部位出来的?” 不过话虽然这么说,他还是稀里哗啦地吃了好几碗,然后躺下歇息了。 第二天,他起个大早,煮了一大锅大米粥,吃了五个咸鸭蛋,又吃了一斤烤羊肉串,出门查探去了。 唐文姬心里不服气,觉得自己也能在西倾山里走一走,结果出去不到俩小时,没命地往回赶,回来之后,整个人都差点被冻成一团冰坨。 而冯君则是在天黑之后,才施施然回来,只冲着这一点,她就不服不行。 她并不知道,冯君也是苦不堪言,整整一白天,他都是时起时落,再加上寒冷的天气,体力根本不够消耗的,只能消耗灵气。 所幸的是,三天之后,聚灵阵终于聚集了足够的灵气,虽然只是炼气中阶用来修炼的聚灵阵,但是冯君本身也就仅仅是炼气中阶,这个聚灵阵不能帮他提高修为,补充灵气却绰绰有余。 而唐文姬就只能蜷缩在山洞里,除了老老实实修炼,就是做饭、洗碗、收拾房间,甚至连山洞里的所有碎石子,都被她清理了出去。 她觉得,自己有向家庭妇女发展的趋势……是的,闲得无聊的她,居然开始追剧了。 十天之后,她向冯君提出了建议,“咱们目前一直在西倾山东部探测,西部还没有去,可是现在距离过年,只有十来天了。” “再搜索两天,”冯君皱着眉头发话,“实在不行,就回家过了年再来……到时候搜索西部。” 其实他回不回家过年都无所谓,尽快晋阶才是正理,虽然手机位面那边不走字儿,但是冯某人自己的人生,可是要走字儿的! 天底下的事儿,还真就经不住念叨,第二天中午,冯君兴冲冲地赶了回来,“我发现了地脉,可以供我修炼的地脉,赶紧收拾一下……咱们搬家。” 搬家很简单,东西往储物袋里一放,他抱着小天师飞就是了。 他发现的地脉,距离这里有三十多公里,快接近西倾山的中部了。 这地脉是在半山腰,甚至还靠近山顶一点,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导致他一开始没有找到。 冯君一直认为,地脉地脉,当然是要比较靠近大地,所以他寻找地脉,一般都是在山脚或者山谷,考虑到茅山和王屋山的地脉,他在山腰也找过,但是真没在半山腰以上探查过。 这一次他也是着急了,不光是划手机看了,还拿着小塔,时不时地操作一下,终于发现了西倾山的地脉汇集之处。 其实他操作小塔的地方,距离那地脉汇集处,还有七八里地,但是小塔蹭地就蹿到了六七米高,他大喜之下,四处寻找,才找到了正经地方。 在地脉汇集处,小塔可以长到十七八米高,正是他在手机位面测试时,能达到的高度。 冯君携着唐文姬,在距离中心处三百多米的地方,找个合适的位置停下了。 这一次,他就不敢再使用zha药了,直接在靠近一条地脉的地方,人工挖掘了一个山洞,不过因为人逢喜事精神爽,挖出并且整理好这个山洞,也没有用了他太多的时间。 然后就是一切照旧了,发电机转起来,聚灵阵架起来,坛坛罐罐拿出来。 有地脉的地方,还就是不一样,睡了一觉醒来,冯君掀开帘子走出去,惊讶地发现:聚灵阵聚集的灵气,已经超过了一半。 唐文姬对灵气也很敏感——几乎可以媲美张采歆,她一出门,也是吓了一大跳,“这地脉旁边架设聚灵阵,加成效果竟然这么明显?” “你以为呢?”冯君笑着反问,然后正色发话,“好了,你吃点饭,帮我护法吧。” 他此前带着唐文姬走那三处洞天,只是顺手为之,但是这第四处,无论如何谈不上顺手——小天师的存在,极大地增加了他的负担,并且还会窥破他的一些隐私。 然而,他在西倾天修炼的话,真的需要有人护法,这里人迹罕至,倒是不用担心有人来捣乱,但如果捣乱者是……天灾呢? 他在塔中修炼,观察不到塔外,如果外界发生天灾,他很可能懵然不觉。 这时候,就需要有一个人提醒他:发生了意外。 唐文姬听得却是热血澎湃,“我……可以给你护法?” 为一个大修者护法,那是多么难得的荣耀啊。 冯君笑着点点头,转身离开,“麻烦你了,有意外的话,轻拍塔身。” “轻拍塔身?”唐文姬轻声嘀咕一句,眉头微皱,什么塔身? 她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下一刻,眼睛顿时就睁得老大,“不是吧……”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675章 猥琐到底 唐文姬其实是见过黑驹塔的,在王屋洞府,纷飞的雪花中,她有过那么惊鸿一瞥。 但是此刻,就在她眼前,冯君抛出了一座黑色的小塔,见风就长,瞬间长到了十多米高。 唐文姬下意识地给了自己一记耳光——非主流的天师,出手绝对不含糊。 她觉得自己有点幻视幻听了,“最近蔬菜吃得不多,缺乏了维生素?” 但是就在她的注视下,冯君推开塔底的小门,走了进去。 “我我我,”唐文姬下意识地就去摸手机,她想拍一段视频,“这要是能够直播,会爆火箭海的吧?” 不过很遗憾,她的手机也不在身上——见到冯君屏蔽通信,她把自己的手机也给了他。 然后她才意识过来,“护法,我现在要做的是护法。” 她的护法任务,其实很简单,不需要跟人厮杀搏斗,遇到大的问题了,伸手去拍一拍塔身。 所以她第一时间走上去,摸了摸塔身,感受一下这几近于传奇的法宝——这不算拍吧? 然后冯君就走了出来,很无奈地发话,“我说,你摸它干啥?” “试试手,”小天师笑着回答,也没啥不好意思的,“太神奇了。” 冯君摇头笑一笑,也没说什么,转身走了回去。 接下来,唐文姬的日子相当难熬,每天没事就是在聚灵阵里修炼,时不时地探头看一看那黑色的巨塔,因为心有所系,她修炼得不是很专心。 但就算是不专心,聚灵阵庞大的灵气,也是推着她的修为,在蹭蹭地增长。 当然,她遇到的困惑也不少,冯君进入小塔的第三天,周边的山上出现了雪崩,她吓得差一点就跑过去拍那黑塔了。 不过她终究是知道,冯大师花了这么多功夫,一旦功亏一篑,损失不是用金钱能衡量的,所以她硬生生地忍住了,只是站在黑塔边上,想着万一情形不对,我再出手也不迟。 然后,她在黑塔边上,站了足足三个小时。 雪崩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很多事情在亲身经历过之后,才会得到相关的知识,她现在明白了,地震有余震,雪崩也有余崩! 为了防止有大的“余崩”影响了黑塔,她不得不在那里站了很久。 最后实在扛不住了,她决定回去躲在门帘后面观看。 不过这三个小时,让她……又伤风了。 在这种海拔高度这种低温的情况下,感冒是不怎么常见的,但是伤风却是难免。 不过还好,她拥有武师的修为,身边还有聚灵阵,也就是喝一大碗姜汤,然后睡一觉的事情——这要多亏了冯君拾掇出的山洞,如果露营的话,她也扛不到现在。 等伤风好了之后,她继续为冯君护法,没过几天,又经历了一场狂暴的暴风雪。 这场暴风雪之大,超过了她的想像,她常年居住在茅山,也经历过台风,虽然都只是台风的尾巴,但是她觉得台风已经是很严重的天灾了。 然而跟喀喇昆仑山的暴风雪比起来,台风……还真不算什么。 所幸的是,他们停留的地方是在半山腰,冯君在挖山洞的时候,也考虑了这方面的因素,不但是选择了一个合适的位置,洞口开得也小。 就算这样,他架设的聚灵阵,都好悬被暴风雪吹散了。 多亏是唐文姬猜到了其中一些物品,是阵法材料,在那些东西即将被吹走的时候,小天师身上系着绳子,从山洞里钻出来,艰难地将它们重新加固。 这场暴风雪持续了整整二十个小时,然后……就突然间过去了。 暴风雪过后,天气一片晴朗,但是温度又下降了十来度,不少小山洼被积雪填满了。 冯君挖的山洞,在两块岩石的夹角中,虽然比较避风,但是唐文姬再次出来的时候,洞口也聚集了不少的积雪。 总算还好,那黑色的塔,还屹立在那里,纹丝不动。 又过几天,气温稍微回升了一些,唐文姬算一算日子,已经是腊月二十三,小年了,但是冯君依旧没有出来的迹象。 这个年还能不能过了? 等到腊月二十六,她实在忍不住了,走上前拍了两下塔身。 约莫半个小时之后,冯君出来了,身上的气势极强,显然是他不能很好的控制气息,导致气息外泄,他疑惑地发问,“怎么,发生什么事情了?” 见他这个样子出来,唐文姬有点后悔,不过还是硬着头皮发话,“今天就腊月二十六了,如果要回家过年,咱们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家里那边我安排好了,他们也知道我可能不回去过年,”冯君很随意地回答,然后看向她,“你不是说,也可以不回去过年吗?怎么,现在改主意了?” “我当然也能不回去过年,”唐文姬不好意思地回答,“就是提示你一下,然后看你是怎么安排的,你是真的不回去了?” “不回去了,”冯君很肯定地点点头,“难得来这里一趟,我打算多提升一些修为。” 说实话,这趟西倾山之行,对他来说也是很折磨人的,不过还好,他终究是找到了合适的地脉,而且在黑驹塔里,他也确实感受到了浓厚的、海量的灵气。 黑驹塔的灵气实在太充裕了,他根本都不用吞天大阵,只凭着混元吞天功法吞噬灵气,就轻松地冲破了炼气高阶的瓶颈,昨天又晋阶炼气八层。 混元吞天功法,就是这么霸道,同阶之内的提升,就跟喝凉水一般轻松。 冯君本来也有适可而止的打算,但是来一趟西倾山太不容易了,再想一想,自己闭关十来天,就省下了小两千的灵石,忍不住就想再占一些便宜。 反正已经猥琐了,不如索性猥琐到底,下一次他想拿到黑驹塔,就未必有这么容易了。 不过既然已经出来了,稍微歇上一天也无所谓,“多少天没吃饭了,今天好好吃一顿吧,文姬你如果真想回的话,我把你送出去再回来。” “算了,”唐文姬有气无力地回答,心说你只把我送出西倾山也不行呀,这一路往东,路途也不好走,我一个人走,等回了家,没准都过了破五了。 事实上,她也不是一定要回家过年,小天师原本就是一个不安分的女孩纸,我行我素习惯了,虽然以往过年她都会在家里,但是今年的应酬实在多了点,她也有点腻歪。 她现在的问题是,“你带了独立浴室没有?我已经很久没有洗澡了!起码要洗头呀!” 冯君眨巴一下眼睛,“你不说我倒是忘了,我也该洗个澡了……独立浴室肯定没有,不过浴桶还是有的,但是洗澡的时候,要小心感冒。” 洗澡倒是用不着矿泉水,周围到处都是积雪,有些积雪甚至上百年了,弄几大盆雪回来,烧沸了就能洗澡。 冯君大吃一顿,又洗了一个澡,再次钻进了黑驹塔。 等他再次出来的时候,就是正月初八了,此刻他的修为,已经到了炼气九层,而且还隐隐达到了九层巅峰,虽然距离破境出尘期还早,但也不是初入九层的状态。 唐文姬已经有点忍无可忍了,“你总算出来了,再不出来,我就要疯了。” 偌大的天地间,只有她一个人,尤其是这里连手机信号都没有,真的是太孤单寂寞了。 “辛苦你了,”冯君笑着递过去一个玉瓶,“里面有六颗培元丹,我看你距离中阶武师,也只差临门一脚了,回去以后,半个月吃一颗,三颗保证你进入中阶武师。” 在他看来,唐文姬独自熬过了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虽然相当孤独寂寞,却也没有白辛苦,她一直在聚灵阵里修炼,在不住巩固根基的同时,修为也有了大幅的提高。 茅山也有聚灵阵,核心区的灵气也不少,依小天师的修为,以及在茅山的地位,进入核心区修炼的机会应该也不少。 但是茅山的聚灵阵是炼气初阶的,冯君摆出的聚灵阵,是炼气中阶的,只说在灵气的多寡和浓度上,就有相当的差距。 所以这段时间的修炼,对她的帮助应该还是不小。 再说了,耐不住寂寞的话,还说什么修炼? 冯君觉得,这段时间在聚灵阵的修炼,再加上六颗培元丹,真的是足够感谢她的护法了。 唐文姬没有推辞的意思,她连个样子都懒得做,直接喜眉笑眼地收下了,“多谢大师。” 然后她眼珠一转,“大师,能不能再给两颗灵石呀?” “这可不能给你,”冯君摇摇头,正色回答,“按说你帮我护法,送你两颗灵石也不算啥,但问题是我的灵石也不多,洛华庄园的人那么多,我得优先照顾自己人。” 唐文姬的眼珠又是一转,笑吟吟地发话,“如果我脱离了茅山,投入洛华门下,是不是就可以得到灵石了?” 你的资质很一般啊!冯君内心,并不觉得她的潜力有多大。 她的资质比三个男徒弟强一点,但是未必比得过狄爱心,当然,这资质在凡人中算是不错的了,但是跟张采歆和古佳蕙没法比,甚至未必比变异资质的好风景强。 第676章 搭车 正是因为如此,冯君觉得,能用培元丹还了小天师的人情,他真不想收她进洛华庄园。 不过同时,他笑眯眯地表示,“我也想收你进洛华,但是说句实在的……茅山可能放你吗?” “现在佛门势大,道门各支脉只有齐头并进,才有可能大兴,一花独放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茅山未来的兴盛,还要指着你这小天师呢。” 他的话很煽情,但是小天师虽然行事跳脱,人却不笨。 她非常直接地发问,“你是担心收了我之后,茅山会对洛华会有修炼资源上的需求吧?” 冯君见她问得直接,索性明确回答,“那我问一句,小天师你真舍得下茅山的道统?” 唐文姬无言以对,道家修自身不修来世,但是对于道统,道门还是相当看重的。 最终她只能笑一笑,自己安慰自己一句,“看来我的资质,还能入得了大师的法眼。” 你的资质还真不怎么样!冯君的眉头微微一扬。 不过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做人要厚道”,他笑着点点头,“是啊,主要是你茅山家大业大,我洛华庄园小门小户,真的是养不起。” 他的话说得客气,但是小天师已经看到了他不以为然的样子,心中忍不住暗恨。 可是这份仇恨,还无法宣之于口,“你这黑塔,我能进去修炼几天吗?” 你光让我无所事事地护法了,我也得回报你一下,让你等两天。 至于家里人会不会等得着急,她懒得去想了,反正已经失联了这么久,不怕再多几天。 “就算你不说,我也想啊,”冯君苦笑一声,“不过里面的灵气太狂暴了,你承受不住。” 这是实在话,他在手机位面摆一个出尘中阶的聚灵阵,连虞长卿都有点受不了,陈钧胜在阵外走了几步,就直接晋阶蜕凡四层了。 而这黑驹塔,可是能够让出尘高阶修炼的,一个小小的武师,怎么扛得住? 唐文姬闻言,却是有点怀疑,“不会吧,那你是什么修为了?” 这话有点犯忌,但是她就能问得出口,还不让人反感,小天师果然是年少任性。 冯君笑一笑,“我的修为就不说了,这黑驹塔本来就是我借来的,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着急修炼?既然是借来的,真的也希望你能多修炼两天,不过……你真扛不住。” 借来的?唐文姬的眼珠一转,“那你这塔……黑驹塔是吧,跟谁借来的?” 冯君笑一笑不说话,这个问题,你真是问得有点过了。 小天师见他不回答,也不勉强,又换个问题,“那洛华庄园里,有谁扛得住吗?” 估计也只有花花扛得住,冯君看她一眼,又笑一笑,“好了,做顿饭就下山吧。” “现在就走吧,”唐文姬实在忍不住了,“再不走,我要疯掉了。” 冯君当然无所谓,他一抬手,那黑塔瞬间就变小,向他手里飞来。 唐文姬不是第一次看到这场景了,但是此情此景入目,依旧是相当地震撼。 接下来的事情,也就不必说了,将聚灵阵撤了,山洞里的一应物事全部收走,冯君抱着小天师,直接踏空而去。 直到两个月之后,这里才又出现了人影,是一名头发和胡子花白的道士,因为后来又有两场风雪,所以他并没有发现那个山洞。 老道士四下看一看,嘴里轻声嘟囔着,“此处也没有什么异象,护山大阵怎么会不稳呢?” 这就是后话了,暂且按下不表,只说冯君和和唐文姬出山之后,直接停在了一处小路上。 此刻的冯君灵气充裕,炼气九层和炼气六层真的不能同日而语,不光是修为上有了变化,更关键的是,炼气九层巅峰在这个境界,已经是积攒到了足够的量,只差质变了。 所以他带着小天师来到小路,竟然没有感觉到有多辛苦。 小路上的积雪并未消融,不过两人也没有着急赶路,而是徒步来到了一家小旅馆。 这个节令,小旅馆没什么人,两人进去之后,美美地吃了一顿,又洗了热水澡,又呼呼大睡一场,第二天继续上路。 冯君取出了越野车,并且上了防滑链,附近百公里之内,基本都是这路况,慢慢地开就是。 开到半路,居然意外地碰到有人要搭车,而且不止一拨。 第一拨是一个年轻女人,因为遮挡得比较严实,相貌看不清楚,不过通过露出的眼睛估摸,差不多能打六十五分左右,只是个头偏低,不到一米六。 唐文姬见到她孤身一人,忍不住有点心软,“捎她一段吧。” 冯君是真没捎她的兴趣,这四下无人的公路边上,出现一个单身女人,尤其还是在正月初九这种日子,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儿,这甚至让他想起了某个晒花狂魔。 不过既然小天师开口了,他就停下了车来,同时打开后备箱,让女人放行李箱。 女人上了车之后,取下了严严实实的包装,露出一张勉强称得上端正的脸,也就六十五分以上,七十分不到的水准。 冯君没兴趣跟她聊天,就绷着脸开车,倒是唐文姬愿意问这女人几句。 但是女人看到冯君的相貌之后,对唐文姬的问话相当冷淡,倒是一个劲儿地跟冯君攀谈,甚至表示晚上可以一起住。 唐文姬一开始还不在意,后来就火了,“要住也是我跟他一起住,还轮不上你,说实话,要不是我看你可怜,你都搭不上这个车。” 小天师身为非主流美少女,就是这么耿直。 “妹子你也别生气,”女人大喇喇地发话,“出门在外,谁还没点生理需求?我也是看他帅气,又帮了我的忙,这不是想报答一下吗?” 唐文姬气得差点跳起来,实在是车顶限制了她的发挥,“现在的人都这么不知道羞耻吗?” 女人嗤之以鼻,“妹子,开车的不是你,我这是感激,总不能算错。” 冯君沉声发话,“你别骚扰我,就是感激了,就凭你这资本,想睡我?不开玩笑,拿十个亿出来,我可能会考虑一下。” 这话有点过分,但是在西部跑过的人都知道,大家有时候说话就是这么直接。 因为天气条件很恶劣,睡不睡的,谈不拢也无所谓,收点钱就是了。 当然,有那车主心思比较阴暗,想睡却又不能得逞的时候,把人丢在路边也不算稀罕。 反正冯君这话比较呛,女人笑一笑也不做声,拿出手机戴上耳机开始听歌。 走了十多公里,路边又有人拦车,却是一辆越野车在路上抛锚了。 这种情况,不等唐文姬发话,冯君主动就减速了。 这种顺手的忙,他是愿意帮的,这趟线真的太难走了,就连他自己都是准备了两辆越野车,就是担心一不小心半路抛锚。 两名男子走了过来,希望冯君能帮着把车拖走,表示愿意出两千块钱。 这也是这趟线的惯例,一般情况下,过路的车可以捎人,拖车的可能性很小——路不好走地面结冰,拖着车会走得很慢,万一被拖的车再跟前车相撞,麻烦就更大了。 冯君倒是无所谓这点钱,但是他也不喜欢拖车,可是对方的态度也挺诚恳:我们愿意给钱。 他刚刚沉吟一下,搭车的女人在后座上叫了起来,“这么点钱,打发叫花子呢?捎人两千,拖车五千!” 两个男人看到了后座的她,顿时愕然,“呦呵,你上了这辆车?” 女人看到冯君有点惊愕,马上大声发话,“帅哥你别理他俩,这俩王八蛋想一起弄我,要不就得出一千块钱车钱,我说没钱,他俩半路就把我赶下来了!” 合着她不怕用身体换车票,只是不能接受两个人一起弄。 这尼玛都是什么事儿,冯君混乱过一段时间,现在也远远谈不上洁身自好,但是他觉得这三个人,还真是个顶个的奇葩。 唐文姬看不惯这女人,但是听到这话也无法忍受,“你俩……真的把她赶下了车?” 矮一点的男人笑着发话,“既然要搭车,总要讲个你情我愿嘛,而且买卖不成仁义在,这荒郊野外的,我哥俩也没把她怎么样了,只是撵下车了……我们真要是坏人,她挡得住?” 女人闻言,又叫了起来,“撵下车还不够吗?要不是我遇到了这辆车,没准就冻死了!” 这话还真没错,这里就是有那么冷,又是正月初九,真是人迹罕至。 矮个子男人继续赔着笑脸,“这才上午,怎么可能一白天都没一辆车呢?” 女人再次叫了起来,“你少特么跟我说这个,如果我运气不好,遇上一场暴风雪,我特么能活到下午吗?” 他们在争吵,唐文姬却是听明白了,她有心救人的心,但也相当厌恶这俩男人。 她看一眼冯君,试探着发问,“连车带人七千……能行不?” 冯君笑一笑,“随便你,我听你吩咐就成。” 唐文姬提高一些声音,大声发话,“听好了,拖车只收七千,买卖不成仁义在!” 第677章 买卖不成仁义在 搭车的女人听到唐文姬的话,扑哧一声笑出了声,“是啊,买卖不成仁义在。” 个子高一点的男人听到这话,脸顿时就是一沉,“你们这不是敲诈吗?” 唐文姬听得脸一沉,“你会不会说话?咱们这是商量价钱,你不同意,我们走就是了。” 高个子眉头一扬,还要说什么,矮个子伸手拽他一把,赔着笑脸发话,“这价钱稍微贵了点……能便宜一点吗?” 唐文姬拿出手机,开始录像,“不能便宜,就是七千,如果发生剐蹭,还得赔偿我们损失,不答应的话,我们就走了。” 她录像是为了取证,省得被人诬告,两个男人也没在意,矮个子男人干笑一声,“这个,我们真没带那么多钱,等到了城市,去自动柜员机取钱怎么样?” 唐文姬思索一下,沉声发问,“你们带了多少钱?微信里没钱吗?” 这俩就带了五百现金,微信上倒是有两千多,但是这里没信号。 然后冯君就拖着那辆车上路了,因为后车连火都打不着,车里也相当寒冷,两个男人不得不轮流上阵,一个在后车上把着方向盘,空闲的那个会坐进冯君的车里取暖。 就这么慢慢悠悠地走了差不多三个小时,行进的估计连六十公里都不到,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个小镇。 矮个正好坐在前车上,他出声表示,这个镇子里只有当地的商业银行,他的卡是异地运输银行的,在这里取不了钱,“得去县城才能取……先微信转账两千吧。” 唐文姬收了两千,就再次关了手机,她已经跟冯君商量好了,为了保证行程的隐秘,出了这个县,上了高速之后再联系家里。 镇子去县城的路就好了许多,三十公里也就用了不到一个小时。 到了县城,在矮个子的指挥下,冯君将越野车拖到了一个修理厂。 两个男人走下车,跟修理厂的两个小伙子打个招呼,开始拆卸牵引绳。 唐文姬走下车来,出声发话,“两位,先去取钱吧?” 两个男人根本没理她,就是在那里拆卸。 唐文姬脸一沉,声音大了一些,“我说,你们还差五千块没给呢。” 矮个子抬起头来,恶狠狠地瞪她一眼,“你是想找死吗?” 一路上,高个子的态度不太好,矮个子可是一直赔着笑脸,现在他的表现,真正地解释了什么叫“翻脸比翻书还快”。 唐文姬是真的吃了一惊,然后勃然大怒,“你动动我试一试?” “真是找死!”矮个子直起腰来,大声招呼一声,修理厂两个年轻人就慢悠悠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千斤顶摇把和扳手。 唐文姬这下是真的愣住了,合着这俩男人就是本地人? 矮个子冷笑一声,“你把两千块钱还回来,这件事就算了,别给脸不要脸!” 然后他一指正在探头探脑的女人,恶狠狠地发话,“臭biao子,老子今天弄不死你!” 女人吓得脸色苍白,身体瑟瑟发抖。 唐文姬也懵了,她身手高强不假,但终究是在异地,而更糟糕的是,这里是少民自治县。 她取出手机晃一下,脸色铁青地发话,“我这儿可是有视频,咱们有口头约定!” “约尼玛的定!”矮个子身子一蹿,就去抢夺她的手机。 唐文姬的纤细腰肢微微一扭,就打算给他一脚。 “好了,别这么大的火气,”她的身后,一个声音响起。 紧跟着,她的身子腾空而起,却是冯君将她带到了一边。 然后他看一眼矮个子,沉声发话,“那五千我们不要了,能走了吗?” “你想得倒美,”矮个子狞笑一声,“把两千还回来,那个女人留下!” 冯君的头微微侧着,沉声发问,“两千是你们自己的报价,你打算毁约?” 高个子冷冷地哼一声,语气也极为生硬,“没把你的车留下,我们算客气的。” “来,你不客气试一试,”唐文姬的手在腰间一抹,九节鞭已经到了手中,她甩了一个鞭花,冷笑一声,“一群土鸡瓦狗!” 她只是嘴上说得厉害,若不是对这些人有忌惮,她也不至于还没动手,就亮出兵器。 但是她这一招,让对面四个汉子齐齐就是一愣:练家子? 唐文姬可不仅仅是练家子,九节鞭再一抖,一块人头大小的石块被鞭头砸得四分五裂。 就在众人发愣之际,冯君已经打开了后备箱,取出了手动液压钳,直接剪断了牵引绳上面的锁子。 然后他抬手指一指那四个人,面无表情地发话,“你们四个,咱们走着瞧。” 说完之后,他上车打着火,载着唐文姬和那女人离开了。 那四个人是被唐文姬镇住了,等他们反应过来,已经有点来不及了。 “我艹,追他们!”一个年轻小伙子恼了,“我去开车。” “算了,”矮个子出声劝住了,“这路况太糟糕了,万一把车子磕碰了,算谁的?” “我给我哥打电话,”高个子摸出手机拨号,“路上堵他们。” 不过打完电话之后,他颓然发话,“我哥喝多了,说十五以前不工作。” 矮个子不无遗憾地叹口气,“特么的,那两千没弄回来,就当喂狗了!” 话音刚落,他的身子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特么的,有点着凉了,今天穿得少了点,真是倒霉。” “行了,拖辆车两千块,也不贵,”一个小伙子发话。 他的话刚刚说完,高个子男人也打个寒战,手机直接滑落到了地上。 还好,地上满是积雪,手机应该没事,但是他也有点疑惑,“怎么回事,我也着凉了?” 一个小时之后,两人被送进了医院,他俩浑身上下不住地哆嗦,盖了三床被子还喊冷。 小县城的医院,医疗水平也就那么回事,这两人体温正常,却是一个劲儿地喊冷,让值班的大夫们实在有点不解。 各种检测过后,大夫们认为,可能是伤风了——先按伤风治,明天不见效的话,就建议他们去大医院再看一看。 如果仅仅是这样也就罢了,但是当天晚上九点,汽车修理厂的两个小伙子也来了,同样的症状,比他俩稍微轻一点,吃过晚饭之后发作的。 接下来的两天,这四个人一直是这个症状,转到大医院,也没人能看出是什么毛病。 而且在此期间,四个人没有任何吃东西的胃口,两个年轻小伙子还好一点,多少能吃点流食,那俩男人却是吃什么都吐,连喝水都吐。 生存所必须的水分和营养,都得通过输液来维持。 而且两人还得盖着厚厚的被子,白天还好一点,晚上盖着厚被子也会被冻醒。 仅仅两天时间,两人就瘦得脱了形。 第三天头上,一个年轻小伙子的母亲找来了一个祭祀。 祭祀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一通做法之后表示,“你们招惹了邪灵,我需要十头牛,五十只羊的鲜血和头颅。” 毫无疑问,这需要一笔不小的开支,不过牛羊买来宰杀之后,并不是全部给了祭祀,剩余的皮肉也能卖一些钱。 再加上给祭祀的供奉,四个人大约也就是支出了一万元。 折腾了两天之后,四个人的病情依旧没有减轻,不过祭祀又请了一名老道士前来。 道士是真正的行家,为四人把脉之后表示,“这是被外气伤了,你们得罪了强大的存在。” “这不是废话吗?”矮个子已经有点痛不欲生了,搁在往日里,他对道士也会恭敬有加,毕竟大多数人对超自然力量,都会有所敬畏。 但是现在,他实在是有点受不了啦,“这强大的存在,到底是人,还是神,还是精怪?” 道士觉得这个问题有点鱼唇,存在就是存在,不管是人是神还是精怪,它存在着。 从这一点上讲,他的有些认知,几近于道了。 老道士琢磨一下,沉声发话,“这么说吧……得病之前一两天,你们四个都做了什么?” 四人将情况一一说明,老道士听完之后,琢磨了半天,终于微微颔首,“事情肯定跟那一男一女有关……这件事情我管不了啦。” 高个子有点不服气,他有气无力地发话,“道长,我没感觉到他们有什么了不起,就是那个女人有点功夫,看起来像武林中人。” “没觉得了不起?”道长冷笑一身,甩手走人,“正月初九从那个方向来的……就算你们不把西倾山放在眼里,总听说过‘昆仑’二字吧?” 这四人就是在此处长大,怎么可能没听说过昆仑?矮个子闻言,顿时大惊失色,“不是吧,昆仑有多少年没有出现了……我们居然得罪了昆仑的人?” 老道士扭回头看他一眼,淡淡地发话,“我没说他们一定是昆仑的人,我只是告诫你……也许他们跟昆仑有关。” 他就这么走了,剩下四个人都不言语了,良久,有人哀叹一声,“为点小钱,欺负外地人……其实真的不好。” 矮胖子一翻白眼,“你要搞清楚,是他们在敲诈!” 第678章 花花的承诺 冯君和唐文姬并没有在意身后发生的事情,驶离县城之后不久,他们就上了国道。 国道就又要好走一些,到了夜里的时候,终于到了高速路口。 搭车的女人没有在意他俩是仓促离开县城的,钱也没有拿到,甚至她还有点以此为荣,她很不屑地表示,“那些垃圾,真的是让我对西部的印象大减,还好,起码咱们保住了两千块。” 唐文姬从后视镜里看她一眼——你觉得“咱们”这个词,用得合适吗? 然而,这女人真有一点我行我素的味道,半夜十二点左右,车路过一个县级市,女人直接出声,“能拐一下,把我放到高速出口吗?” 唐文姬看她一眼,“这么冷的天气,你确定?” “我的行程跟你们不一样,”女人淡淡地发话,“我倒是想让你们送我进市里,但是你们不是要连夜赶路的吗?” “你还拿着行李的,”小天师在大部分时候,还是很有同情心的。 “但是这里不下的话,会绕很远,”女人叹口气。 “算了,那就绕一圈吧,”冯君不是很看得惯这女人,但是对于那些能坚持自己意见的人,他也不介意顺手帮一把。 他开车下了高速,将女人送到了一家宾馆门口,至于她进不进去住,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然后他又返回高速继续走,走了没多久,前方又封路了…… 简而言之,回去的路况比来的时候稍微好一点,但是好得也有限。 进入伏牛省的时候,已经是正月十二了,冯君换了一辆越野车,省得被别人一直盯着。 两人也都恢复了对外的联系,值得庆幸的是,他俩的离开,并没有引起太多的问题。 洛华庄园非常平静,没有发生任何不该发生的事情,其中值得一提的是,过年期间,别人都离开了,只有嘎子坚守洛华庄园,连家都没回。 这是冯君带他出来的第一个春节,他就没有回家看望父母。 不过嘎子的父母对他的行为,表示出强烈的支持——儿子的癫痫好了,又挣了大钱,回不来就别回了,反正每年都有春节的,关键是你要对得起小君。 冯君的父母对他无法回家,多少有些微词,他们表示,儿子事业忙,我们都能理解,但是你多少得来个拜年电话吧? 冯君心里实在是有点无奈,他是真有心在除夕打个电话来着,但是……没买卫星电话呀。 茅山那里也波澜不惊,唐王孙早就接了女儿的电话,知道她跟冯大师寻找机缘去了,他隐瞒还来不及呢,哪里会四处声张? 别人问起来小天师,唐天师总是笑眯眯地回答,“去琼州啦,年轻人的心思,咱们不懂……明明是旅游高峰,非要凑这个热闹。” 冯君回到洛华庄园的时候,该来的人都来了,只有庄泽生这个蹭灵气的主儿没有回来,他的家人也没有跟过来,这是他三年来第一次身体健康地过年,在老家应酬就多一些。 前两天平阳又下雪了,庄昊云特地打电话过来,说大概是要在老家过完正月十五了。 冯君在庄园里转了一圈,发现后院里的聚灵阵也积聚到了足够的灵气,现在主要是红姐、张采歆和好风景在此地修炼。 王海峰、徐雷刚和嘎子,则是在竹林里修炼,古佳蕙也想进入后院,不过被李诗诗阻止了。 杨玉欣对此也颇为无奈,她是何等身份的人?在京城里也没几个人敢这么对她的女儿。 但是对上冯君的助理,她还真是有点无奈,哪怕她跟他还有那么一夕之缘,可正是因为对他很了解,她才不想得罪他的助理。 事实上,李诗诗说得也很对——杨主任,我是拦不住你,但是红姐她们能拦得住你吧? 她只是冲锋陷阵的炮灰,杨玉欣非常清楚这一点,自己若是不买帐,自然还有别人出面。 不过好在花花是在山谷竹林的,而古佳蕙对它非常迷恋,这次从京城回来,还给它带了大量的好吃的,其中竟然有大名鼎鼎的雪花牛肉。 花花倒是也喜欢待在她身边,不过它对雪花牛肉啥的,兴趣还真是不大,也就是比一般的肉食强一点。 冯君和唐文姬来到山谷的时候,花花正在拿翅膀扇着乌大王。 乌大王不敢反抗,把脑袋缩在翅膀下,全身蜷缩成一团,任由蝴蝶扇得它在地上滚来滚去,黑黢黢的羽毛不但凌乱无比,还掉了不少。 “我勒个去的,”小天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蝴蝶这么凶悍?” “它叫花花,”古佳蕙此刻不在聚灵阵里,而是站在灵植阵旁边的山坡上,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事实上,如果不修炼的话,她长期待在阵里,只能让她越来越不适应京城。 其实小天师也是有眼力价的,她侧头看冯君一眼,“这蝴蝶……是异种吧?” 她可是知道,这只乌鸦在洛华庄园里也是一霸,不但懂得蹭灵气,甚至还敢抓蛇吃,现在居然被一只蝴蝶抽得满地乱滚,这蝴蝶得有多么强悍? 然而,冯君的回答,还是出乎了她的意料,“这蝴蝶……呵呵,比你要厉害一些。” “不是吧?”唐文姬听到这话,又吃了一惊,她已经把它想得很厉害了,但是她还真没想到,这蝴蝶居然会比自己还强。 当然,她也知道,冯君不是空口说白话的人,想一想那神秘莫测的黑塔,她对蝴蝶的异常,也就不感到意外了,不过她心里多少还是有点不服气,“我马上就中阶武师了。” 冯君看她一眼,笑着发话,“高阶武师也不够看的,你还得抓紧时间修炼啊。” 唐文姬的眼睛眨巴一下,“那它到底是什么修为?” 冯君假装没听到这话,没办法,这小天师实在太擅长自来熟了,只要她想问,就会不管不顾地发问,虽然可以说是赤子心性,但是……也不能一直纵容下去不是? 所以他直接冲着花花发问,“这小乌怎么了,你要对它动手?” 花花送过来一段意念,冯君的脸上,顿时露出了哭笑不得的神情。 原来在它的监督下,这乌鸦最近修炼倒还算努力,虽然还没有入门,但是态度比较端正,花花认为,它的前景还是不错的。 然而,随着春天的临近,小乌有点躁动了,前两天竟然飞出了洛华庄园,撩拨别的乌鸦。 花花顿时大怒,从昨天开始打它,一直打到今天——你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当然,这其实是薄惩,以花花的实力,真要动手,一翅膀下去,一百个乌大王也得凉凉了。 “好了,歇一歇吧,”冯君摸出一根烟,点着抽了起来。 花花白了他一眼,它是最讨厌烟火气了,不过还是停了下来。 乌大王抱着头蜷缩在那里,瑟瑟发抖,连站都不敢站起来。 古佳蕙眨巴一下眼睛,好奇地看向冯君,“君哥,它真听得懂你的话?” “那当然了,”冯君很随意地回答,“要不然我敢解开它的铁链子?” 花花冲着乌大王叫两声,乌大王翅膀一振,刷地地就飞得不见影儿了。 冯君看古佳蕙一眼,笑着发话,“这是它让乌大王替它打猎去了。” 古佳蕙羡慕地看着他,“君哥,你能教一教我吗?” 冯君摇摇头,淡淡地发话,“它可不是你能控制得了的。” 古佳蕙犹豫一下,鼓足勇气发话,“君哥,年前我的承诺,会一直有效。” 冯君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冲花花勾一勾手指头,“好了,你跟我来一趟,有好事。” 蝴蝶的翅膀一扇,直接落到了冯君的肩头。 洛华庄园里的人,对花花的印象都还不错,毕竟这是一个颜值即正义的年代,哪怕它偶尔会杀生,也会吃点生肉,大家依旧会喜欢“我花”。 但是喜欢归喜欢,哪怕是花花最待见的古佳蕙和红姐,也不能让它像现在这么听话,事实上,它能偶尔听话一次,就足以让她俩喜眉笑眼了。 冯君居然能如此指使花花,真的令人大跌眼镜,众人也只能暗暗感叹,大师不愧是大师。 唐文姬也忍不住感叹一声,“真是没见过会叫的蝴蝶。” 花花侧过小小的脑袋看她一眼,人面上露出了一丝不以为然,头上两根长长的触角抖动一下,嘴里又发出了微弱却又尖厉的叫声。 “我能跟着去吗?”古佳蕙怯怯地发问。 冯君摇摇头,声音虽然不高,语气却是相当肯定,“不方便。” 他带着花花来到了后院,红姐三人正在修炼,而小天师很不见外地跟着走了进来。 “这里还有个聚灵阵?”唐文姬忍不住惊呼一声,心里也暗暗地嘀咕:这冯大师……真是奢侈得没边儿了啊。 冯君拿出小黑塔来,往空中一抛,那黑塔见风就长,却是只涨到了不到一人高。 红姐三人本来正在专心修炼,见到这一幕,也无心修炼了,齐齐睁大了眼睛,看他要做什么。 冯君一指黑塔下面的小门,侧头看着肩头的花花,沉声发话,“这是我偶然间借到的宝物,你进去修炼吧,晋阶炼气中阶不是问题。”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679章 唐文姬的小心思 唐文姬闻言,嘴巴顿时张得老大,“炼气期的蝴蝶?” 别说是她了,当初第一次见到花花的人,谁敢相信,这么一只蝴蝶,竟然会是炼气期? 花花听到这话,翅膀一扇,笔直地撞向了黑塔下方的小门。 “咚”地一声轻响,花花的身子倒飞了出去,它居然没冲进门去,反而被震退了。 别看它只是一只蝴蝶,但还真是钢筋铁骨,一点都不柔弱。 它晃一晃脑袋,从地面上走过去,抬起两只前腿,去推那大门。 门很轻易地被推开了,但是……它还就是进不去,没办法,它的两只翅膀太占地方了,而且坚逾精钢,根本无法折叠。 花花来回折腾了半个小时,就差那么一点点,连半个厘米都不到,它就能进入黑驹塔。 最后它终于放弃了,然后回转头,幽怨地看冯君一眼:你特么是在玩我吗? “这事儿闹的,”冯君遗憾地咂巴一下嘴巴,“算了,带你去趟茅山吧……本来不想的。” 他难得地顺来了一次黑驹塔,自家修炼到炼气九层,可以知足了,但是既然已经……猥琐了,何不猥琐得彻底一点? 花花此前就说过,它是炼气初阶圆满了,差一点就能晋阶炼气中阶了,冯君既然跟它签订了精血契约,肯定是要为它谋福利的。 原本他以为,在洛华庄园里祭起小黑塔就够了,哪曾想……就差那么一点点。 所以他还是得把希望,寄托在茅山的地脉上,在那里祭起黑驹塔,塔高差不多有两米七、八,肯定是够花花修炼了。 就在这时,张采歆收功了,她出声发问,“这黑塔是什么?什么修为的人能进去修炼?” 她蜕凡六层已经很久了——都快三个月了,死活晋阶不了蜕凡七层,心里有点着急。 不过这一番心思,若是让其他修仙者听说,估计人人都有暴打她的冲动,就算是搁在手机位面,都不会例外——三个月没有晋阶蜕凡高阶,就是很久吗? 冯君看她一眼,微微摇头,“炼气期以下,就不要想了,我也只是临时借来的。” 张采歆眨巴一下眼睛,再次出声发问,“出尘期能修炼吗?” 冯君无奈地看她一眼,我说,现在有外人呢。 不过,他跟唐文姬去了一趟西倾山之后,相互之间增加了不少了解,他的内心也不把小天师看成外人了,所以他才会任由她跟着自己进入后院。 他微微颔首,“金丹真人之下都可以修炼,不过……马上要还的。” 其实,能够稳一稳的话,他再在地球位面待上半年,等混元吞天功的冷却时间到了,借着黑驹塔晋阶出尘期,也不是梦想。 但是他在手机位面还有一些规划,不想让半年的时间,就这么虚度了。 他能借着黑驹塔破境出尘期,但总不能借着它破境金丹成就真人。 所以有些东西,还是尽早规划一下比较好,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然而唐文姬忍不住惊叫了起来,“冯前辈你从哪里借到的此物?千年之前,金丹就绝迹了啊。” 冯君看她一眼,“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要总问一些幼稚的问题好不好?” 问题并不幼稚,关键是提这种问题的心态,确实很幼稚。 红姐幽幽地发话,“那么你是才回来,就又要走了?” 她已经一个月不知肉味了,觉得自己有化身壅塞湖的趋势,她泛滥的湖水急需疏通,否则有溃坝的可能。 唐文姬果断地接话,“他得送我一程呀,这个天气,我总不能骑着摩托回去。” 她出来的时候,是骑着哈雷摩托的,而现在,她的摩托在冯君的储物袋里,在这大正月里,她当然希望能坐着汽车回去,回到茅山再取出摩托来。 红姐看她一眼,微微一笑,“你可以住到夏天,我们无所谓的。” 事实上,不爽的不仅仅是红姐,好风景也很不开森,心说我好不容易大姨妈才走,你却这么不知道珍惜。 所以当天晚上,冯君根本就没睡觉,两女轮番上阵,要他补交这俩月欠的家庭作业。 第二天起来,冯君哈欠连天,神智也有点迷糊,杨玉欣见状,自告奋勇地发话,“我开车送你们吧,正好顺便去朝阳走一趟。” 冯君觉得这建议挺好,去茅山可以路过朝阳,顺便就可以看一看那边的工程怎么样了。 最后还是高强发话了,“我开大巴车好了,冯总可以在车上睡觉。” 嘎子也想跟着回,但是冯君阻止了他,这一次他要带着花花走,庄园里必须多留点人。 但是古佳蕙想跟着,他就不能阻拦了,现在这丫头的身体,没有太大问题。 她关键在于适应不了京城的空气,在洛华庄园里待着固然好,对她的身体有极大的好处,但是四处走一走,也不会给她造成什么影响,还能看一看祖国的大好河山。 所以大巴车上就是他和高强,杨玉欣母女,再加上小天师,一共五个人。 除了这五个人,还有一只蝴蝶和一只乌鸦。 冯君本来是不想让乌大王跟着上车的,但是这货见到花花坐上车走了,哇哇大叫着一路猛追,一直追出去二十多公里。 冯君昨天亲眼看到了,蝴蝶是如何把它按在地上肆意摩擦的,见到这一幕,心说这货难道患上了斯德歌尔摩综合征? 不过既然它苦苦追着,就让它上车好了。 大巴车南下了,但是中午时分,丹霞天的关山月又到了洛华庄园,听说跟冯君失之交臂,她忍不住跺一跺脚,“茅山是吧?我去那儿等他……” 冯君一行人当天就赶到了朝阳,眼下还没有过十五,县里的人还有点懒散,不过冯君家里的工程,是受京城人监督的,已经开工了。 冯文晖和张君懿已经被人骚扰了半年多,深受其苦,听说儿子回来了,也没跟别人说,直接悄悄地溜了出来,顺手还带上了窦家辉。 窦家辉最近没什么事,对他的灯具商店来说,正月里是淡到不能再淡的淡季,哪怕是接公家的买卖,也要到正月底才可能有点单子。 所以大家坐着大巴,一路考察冯家已经展开的山路工程。 路没有完全修好,但是路基差不多了,行驶进深山之后,路边景色如画。 看着山间的美景,鬼使神差一般,唐文姬说了一句,“冯大师,这里没准也有地脉的。” 必须承认,她心里多少有点私心,因为她一直隐隐有些担心,茅山的地脉,合适不合适借给冯君使用? 在跟冯君去委羽山之前,小天师对地脉没有什么认识,甚至可以说只知道一个名词,具体情况是一概不知。 但是一路走下来,她对地脉的认识就大大加强了,最直接的观感就是,西倾山庞大的地脉,竟然将小黑塔催生到了十来米高,冯君因此得以修炼。 然而,她印象最深的,却是冯君对小有清虚之天的评价,原来王屋的聚灵阵尚在,是因为合理地借用了地脉,以至于灵石消耗得极少。 不过冯君也说了,王屋这么搞,经年累月下来,洞天的地脉会受损。 唐文姬非常清楚,茅山虽然有地脉,但是不够强,甚至可以说是非常弱小——没准在很久很久以前,茅山的地脉可以媲美王屋,然而后来逐渐被消耗掉了。 有了这个心思,她对冯君去茅山,其实有点纠结。 拦着冯君不让去?那怎么可能?她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人家不但是茅山中兴的恩人,手上还有相当多的修炼资源。 她甚至不好意思出声发问:会不会给地脉造成很大的损失? 她一旦流露出这样的担心,人家肯定就不会去了——大不了辛苦一点,再去一趟西倾山。 小天师做事率性,但真的不可能那么做人,她甚至必须欢迎他去茅山。 可是这样的担心,也是客观存在的,托九年制义务教育的福,谁会不清楚能量守恒? 不从地脉吸收能量的话,大家凭什么修炼,凭什么晋阶? 因为她一直心有所想,见到这深山老林的美景,就忍不住提一嘴。 “咦?”冯君一听这话,却是来了兴致,“也是哦,回头我琢磨一下。” 他是要把这里好好经营一下的,不但要让父母有个清净、优美的地方修炼,他自己也要把此地当成备选地点,所以对于建设这里,他很有热情。 山路修了十来里,绕过了日月湖水库之后,就进入了冯君承包的山林。 杨玉欣安排的人,还是很得力的,路基两边的树木,基本上都砍掉了,道路不是很难走。 当然,施工完毕之后,这里还会再次栽种上树木,成为行道树。 破坏和建设,就是一对双生子,总是这么相互依存着。 一路前行着,路边偶尔会出现几个工人,在低头劳作,甚至还有清洁工。 冯君的父母坐在窦家辉的车上,时不时停下来,探头跟工人说两句,看起来对这儿相当熟悉。 走到山路的尽头,就是一大片平地,这里是生活区,但是供工人们居住。 第680章 发现地脉 在规划上,这一片平地的生活区,将来也会成为工区。 而冯君的父母会在不远处建一个大院子,到时候别墅什么的,自然也少不了,基本上跟洛华庄园类似。 但是大院子现在还没影,倒是修了一条小路通过去,那边也伐倒了不少树木。 冯君一行人直接就在工区下车了,这里的板房里,有一排是属于甲方的。 其实这甲方,就是杨玉欣介绍来的团队,其他都是乙方,就连冯君的同学,运输银行岳鹏飞介绍来的工程大包,那也是乙方。 甲方的房屋里,有一间是属于冯文晖和张君懿的,虽然他俩不怎么来,但是肯定要有这么一间房屋——他俩才是货真价实的甲方。 大家下车的时候,甲方的人已经得到了消息,有四个人站在门口迎接。 今天不但甲方来了,连京城的杨主任都亲至,他们哪里敢怠慢? 不过最出风头的,不是杨玉欣,也不是冯文晖夫妇,而是一只白色的蝴蝶和一只漆黑的乌鸦。 这俩家伙下车之后,并没有乱飞,而是乖乖地停在了冯君的肩头。 冯君的脸上,有一丝无奈,别人的肩膀上,就算不落一只鹰隼,也要落一只鹦鹉。 自己倒好,左边一只蝴蝶,右边一只乌鸦。 多亏是今天早上,古佳蕙给它俩洗了一个澡,要不然他才不会同意它俩落在肩头。 冯君是工程开工之后,第一次来视察,东走走西看看,差不多一天时间就过去了。 然后他决定,在这里过夜。 有甲方办公室,还有豪华大巴,住宿肯定不是问题,朝阳这里,比西倾山的温度高出太多了,尤其是这两天天气晴好,白天最高的温度,有十五六度。 就算是在山里,也不是特别冷。 晚饭时,大家点了一堆篝火,看得出来,杨玉欣和古佳蕙都挺喜欢这种野炊的氛围。 窦家辉却是拽了冯君喝酒,说句实话,现在能跟冯大师这么说话喝酒的人,越来越少了。 窦家辉也不是傻瓜,他从某些人那里,听到了一些冯君的传言,甚至冯文晖都暗示过他,钱赚得差不多就完了,该有一个人生规划才对。 但是他觉得,自己现在活得挺好,挺开心,还说今年十一打算办事,跟林小佳结婚。 冯君也没有劝他,事实上,他挺佩服窦家辉的一根筋,能率性地活一辈子,也是大自在。 两人一直喝到十一点,窦家辉钻进一间活动板房睡觉去了,板房里条件不太好,不过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干上灯饰这一行,又接了安装的活,他一直在老板和民工之间自由切换。 享得了福,也吃得了苦,这就是窦某人的人生态度。 冯君安顿他睡下之后,看看夜深人静四下无人,摸出手机身子一纵,消失在了茫茫的夜空。 他花了不到两个小时,就惊喜地发现,自己承包的这片山地中,还真有地脉。 最初他找的地脉,位置不是特别准,然后一路矫正过去,他终于找到了地脉的汇集中心。 小黑塔在这里,竟然能长到近三米高,比茅山的地脉还要强一点。 冯君这个欢喜,也就不用提了,他甚至扩大了搜索范围,飞出自己的地盘找地脉——这么大的山,此处未必是地脉最集中的地方吧? 但是他一直搜索到天蒙蒙亮,真的再也没有找比自己地盘里更强的地脉了。 趁着天还没有大亮,他悄然飞了回去。 其实他的消失,不止一个人心里有数,他才走到大巴车旁,一间板房的门就打开了,张君懿站在门口,披着一件羽绒衣,冲他招一招手,低声发话,“先进来暖和一会儿。” 父母亲为了等他回来,一匹半的空调,开了整整一晚上,就怕他在外面着凉。 冯君对父母亲的修为,也比较清楚,都是中阶武者,相当不容易了。 他打算再过一段时间,等他俩晋阶高阶武者之后,再拿出修仙的功法来。 冯文晖睡得很轻,听到响动,也醒了过来,他关心地发问,“这大晚上的你不睡觉,出去干啥了?” 冯君笑着回答,“别人提醒了我一下,我就出去找一找,看咱们承包的山里,有没有地脉。” 冯文晖才醒过来,还有点迷糊,“地脉……是龙脉吗?” “你说什么呢,”张君懿不满意地抱怨他一句,“地脉,是能决定灵气走向的……小君,我说得对吧?” 冯君一直认为,老妈算得上是个奇女子,可惜是生在了一个信息匮乏的年代里,但就算这样,她的智商和思维缜密,也远超其他人。 他笑着点点头,“没错,咱们的运气不错,这么一大片山里,还就咱这一块有地脉。” 张君懿也笑着点头,“那是,我的儿子,运气当然不会差。” 冯君沉吟一下发话,“那一处地脉,肯定要利用起来,规划要适度地改一改。” “那就改,”张君懿真的是从善如流,她不是没有主见的人,而是她更相信儿子在这一方面的专业,所以就是无条件的支持,“你把地方指出来就行。” 冯君也知道,老妈这是信任自己,但是他必须要让她心里有个数,“这一处地脉很不错的,比茅山的地脉还要强。” “比茅山的还强?”张君懿愣了一下,然后皱一皱眉头,“茅山可是很有名的,没准人家的地脉基础更好,咱们很可能只是占了一个便宜……一直没人发现而已。” 冯君听得忍不住点点头,要不他很服气老妈,说实话,直到现在他都很在意老妈的观点,自家的地脉强,不代表基础就扎实,过度利用的话,没准衰败得会比茅山还快。 他知道黑驹塔催发,对地脉的影响不算大,只是共鸣而已,但是要说一点影响都没有,连他自己都不信。 不过合理利用……怎么说呢?这片山也不是他的,他只有五十年的使用权。 当然,他也不可能过度开发,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地球位面罕见的资源,他不能把子孙的路都走绝,让子孙无路可走呀, 所以他决定,前三十年适度开发,后二十年视情况而定。 我本有心向明月,但前提是,明月你不能执意照沟渠! 商定了大致的方案,也就到了起床洗漱的时间了。 吃过早饭之后,冯君和高强一人一把大砍刀,向着没有路的深山进发。 他俩的身后,跟着唐文姬和窦家辉,再后面是杨玉欣和古佳蕙。 甲方的四个工作人员有心阻拦,但是不敢明说,只能婉转地表示,“杨主任,那些地方,都是人没走过的,要不先找两个本地人带路?” 杨主任一身运动衣,脚下是一双登山鞋,整个人显得生气勃勃。 面对他们的阻拦,她老大不客气地发话,“冯总就是本地人……你们不用再多说了。” 这四位顿时闭嘴,不敢再说了。 也就是在这里,他们还能跟杨主任说句话,换个场合,他们领导的领导的领导的领导,都没资格在杨主任面前说话。 杨玉欣打定主意要跟着,因为在洛华庄园里,有太多的条条框框,虽然谈不上阶层固化,但是只说先来后到,她也被排斥在很多事之外——连李诗诗那黄毛丫头都能拦着她。 这次冯君肯定是要做一些大动作了,她当然要跟着。 朝阳周边的山,其实不算特别难走,尤其此刻是正月,很多蛇蚁虫豸都在冬眠中,冯君和高强在前面拿着砍刀开路,他们只需要注意脚下就好。 脚下其实问题也不大,山地相对湿滑,但是最近没下什么雨,腊月里下过一场雪,也早就化了,水分都渗透了下去,基本上没有太滑溜的地方。 冯君和高强要辛苦一点,因为除了要砍劈藤蔓灌木,他们还要规划前进的路线。 山不难走,但是陡峭的地方也绝对不少,找一条相对平缓的路,也是要动不少脑筋的。 所以他俩经常走一走,就停下来四处看一看,正好可以让挥舞砍刀的手臂放松一下。 窦家辉和唐文姬不甘示弱,总想上前接下开路先锋的职责,但是挥舞一阵砍刀之后,他俩不得不承认,真的是不如冯君和高强。 杨玉欣和古佳蕙是最轻松的,她俩只要跟着走就行了,但是必须指出的是,这母女俩跟前面四人相比,身体素质的差距有点大。 这深山老林里,也不能说真的非常安全,母女俩行进间,时不时地就会遇到惊扰的飞鸟、莫名其妙的虫子,最严重的一次,是蹿出了一条蛇。 这蛇因为天气寒冷,动作比较缓慢,但也是蛇呀,真的相当吓人。 总算还好,空中还有花花和小乌在来回巡视,见到那条蛇,乌大王猛地冲了下去,真是要多快有多快,直接将蛇抓了起来。 其实花花比它还要凶残,乒乓球大小的蜘蛛,它一个俯冲就叼着飞走了。 不管怎么说,众人跋涉了三个多小时,终于在中午十二点左右,来到了五六里外的一处小溪旁。 “可算到地方了,”冯君直起身子,抬手一指前方的小树林,“来,把那些树砍了,弄出块空地来。”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681章 修炼动人心 地脉汇集的地方,竟然是在一处小溪旁。 不过到了地方,就怎么都好说了,这里只有两棵大树,都是两人合抱的那种。 也许是大树吸收了太多的养分,其他小树长得都不是很好,除了五棵胸径超过二十厘米的树,其他真的都是小树苗一般的存在。 两棵最大的树要留着,其他的就不用全留下来了,那五棵二十厘米的树,都被砍掉三棵。 这个时候,不但冯君和高强出手了,唐文姬和窦家辉也开始展示他们彪悍的一面。 但是说到底,还是小天师更凶残一些,终究是即将晋阶中阶武师了,窦家辉这大老爷们儿都累得气喘吁吁了,她还是手执砍刀,砍树不止。 砍了一个小时,大家收拾出一片近二十平米的空地,然后拿出随身携带的干粮,吃了起来,窦家辉的登山包里,还带了水和液化气炉子,给大家烧水喝。 看他忙碌的样子,其他人交换个眼神——算了,就不要拿纳物符刺激他了。 不过窦家辉还真是神经粗大,吃饱喝足之后,看着空中的大太阳,直接躺到了小溪边的一块大石头上,把外套往头上一蒙,“我睡一会儿,你们忙你们的。” 冯君左右看一看,直接丢出一个黑色的小塔,手掐法诀。 那小塔见风就长,直接蹿到了将近三米高。 唐文姬还好一点,杨玉欣母女和高强见状,直接就傻眼了,“这是什么?” 花花见到小塔的模样,尖叫了一声,叫声里充满了惊喜——这次我肯定能进去了。 “慢着,”冯君呵斥一声,然后抬手一指乌大王,“告诉这货……它不许进。” 花花吱吱地叫了起来,一边叫,还一边拿翅膀扇乌大王,扇得它左支右绌疲于奔命。 二十分钟之后,蝴蝶落在地面上,抬起两条前腿,推开了黑塔的小门,昂然地走了进去。 直到这时,小天师才轻喟一声,“你这儿的地脉,比茅山的还强啊。”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内心,真的是异常复杂。 “谈不上强,”冯君笑一笑,“茅山根基稳固,我这儿的地脉……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杨玉欣母女和高强齐齐默然,他们连地脉是什么都不清楚,没办法插话啊。 良久,古佳蕙才出声发问,“那咱们洛华的地脉,比这里怎么样?” 咱们洛华……冯君的嘴角抽动一下,小蕙你这也……太不见外了。 不过他还是要正色回答,“洛华那里,就没有地脉,这个东西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杨玉欣闻言,先是一愣,然后笑着发问,“也就是说,这里的条件,比洛华还好?”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可以考虑放弃攻略洛华,专心经营朝阳,她相信在自己刻意的公关下,搞定冯文晖夫妇不是问题。 冯君笑一笑,随口回答,“怎么说呢,地脉这个东西,使用起来还是有一定难度,洛华那里我已经经营得很不错了,交通也便利,闹中取静的地方……短期内还会是我的经营重点。” 他是修道者,但不是苦修者,如果条件允许的话,他不会执意选择去深山老林修炼。 古佳蕙点点头,对他的观点表示赞同,“君哥说得对,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我觉得地脉什么的都是小问题,君哥有意发展哪里,哪里就是好地方。” 她这话说得自然无比,高强闻言,都忍不住侧过头看她一眼,心说这出身上层的孩子,还真不一般,既能端得起架子,也能拍一手好马屁。 对于女儿跟自己唱反调,杨主任先是一怔,然后嘴角露出一丝苦笑,算了,孩子终究是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 紧接着,唐文姬又出声了,“接下来,你是要在这里为它护法了吗?” “是,”冯君点点头,随口回答,“这黑驹塔我得之不易,看着它修炼完,我要尽早还回去,你们有事的话,可以先回去了。” 没有谁着急回去,这里虽然是深山老林,但是大家都猜得到,冯君身上不缺物资。 冯君见他们没反应,开始从储物袋里拿东西,帐篷、锅碗瓢盆之类的日用品,他带了很多。 对于他凭空拿出这些东西,别说小天师,杨玉欣母女和高强也都没表示出惊讶。 倒是窦家辉一觉醒来,发现空地上多了这么多东西,很是怔了一怔。 不过最终,他也没有出声发问,这些东西到底是哪儿来的。 其实,如果不是担心太惊世骇俗的话,冯君都想把大巴车弄过来,皇甫无瑕给了他超大的储物袋,足以让他完成这种操作。 当天晚上,众人就是在这里过夜的。 遗憾的是,这种装备的野营,还是有点草率,窦家辉仗着自己身体好,把大帐篷让给了杨玉欣母女,结果第二天一大早起来,他受风了。 高强多少懂一点医术,把了把脉之后,他表示窦总估计是过年期间没休息好,昨天又劳累一场,身体有点虚,现在不能再露营了。 最后大家商议,由高强和唐文姬护送他回去——之所以两人护送,是担心他半路晕倒。 不过到了下午时候,只有高强一人回来了,小天师接了茅山的电话,可能要回去了。 冯君承包的这片山林,移动的信号并没有全部覆盖,像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根本就没有信号,生活区那边的信号,也是时强时弱。 唐文姬在抵达生活区之后,发现有老爸发来的微信,希望她早点回去,但是她想跟老爸沟通,却是非常困难,高强回返的时候,她还在联系。 不过高强着急回来,也是有别的情况,“老板,徐雷刚……晋阶武师了。” 冯君点点头,又叹一口气,“哎呀,这家伙……不容易啊,还是年纪有点大了。” 徐雷刚是这两个位面里,他第一个教授的徒弟,但是现在,有太多人走在了他的前面。 高强吞吞吐吐地发话,“那以前……您答应我的事儿……” 冯君当然记得自己的承诺,“等回了洛华吧,就收你为徒,相应的修炼资源也会给你,不过我的规矩,你应该也是知道的。” 高强重重地点头,斩钉截铁地表示,“您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让您失望。” “啧,”冯君咂巴一下嘴巴,苦恼地发话,“你要是也修炼,庄园里就没有管事的了……” “我可以兼顾起来,”高强马上就表态了,冯大师已经做出了让步,他如果连这点眼色都没有,也未免太不知道好歹了,“我不用像徐总和王总一样,脱产修炼。” 他把自己的位置摆得很端正,“能提前修炼,我已经很知足了,庄园里的事,我还是能兼顾起来的。” 冯君闻言点点头,“嗯,我也相信你可以,先撑上两年,回头我找人接替你……你如果有合适的人选,也可以推荐给我。” 他对高强的修炼,还是比较有信心的——起码会比王海峰和徐雷刚强吧? “合适的人选……”高强的眼珠转一转。 其实在此之前,他就想过这个问题,当时他觉得,好几个战友都有这样的潜力。 无非就是对可靠性有要求,他并不缺少这样的朋友。 但是现在马上要列入冯大师的门墙了,他站在大师的角度,再考虑一下,发现推荐这样的人选,还是要慎重一些。 很多事情,并不是那么想当然的,自己不站在当事者的角度,就发现不了问题。 这并不是给战友简单地介绍一个工作的问题,里面值得考虑的因素多了去啦。 撇开别的不说,只说一点,他知道冯君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儿,万一自己的战友出点纰漏……他相信,冯君打算下手的话,绝对不会听他的劝阻。 更别说战友表现不如意的话,他自己的前途也会受到影响——他真的不在意钱财,但是他毕生的追求,就是找出古武和中医的真意,他的理想会因此而破灭。 他正在沉吟中,杨玉欣出声发话了,“如果我有合适的人选,能不能介绍?” 她是真的眼红了,别人也就算了,高强都在她眼前要拜师了,而她女儿的前途还没有着落。 冯君一扬眉头,讶异地看她一眼,“你确定不会把有关部门的人介绍过来?” 杨玉欣听得笑了起来,她傲然地发话,“这点信心我还是有的,有关部门……那也是体制内的力量,谁敢算计我,那就要考虑我的还击。” 冯君一琢磨,这话还真的在理,杨玉欣介绍的人,就算自身有点小想法,也得顾虑一下能不能承受得起来自体制内的怒火。 下一刻,他又滋生出了一些别的想法,“你确定,能找到一些守口如瓶的人?” 杨玉欣点点头,“我倒也不敢把话说满,但是懂得敬畏体制的力量的人,一般都不会出格……他们知道后果的严重性。” “好吧,”冯君点点头,然后话题一转,“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是也想让小蕙拜师……对吧?那么我现在有个想法,你可以听一听。” 第682章 花花晋阶 冯君的要求是,他希望杨玉欣能提供一个封闭的基地,保证外人接触不到,同时还希望基地内部相关的人员,不要有太多的好奇心。 事实上,冯君是打算自己建这个基地的,但是保密是个大问题,而且他不想把太多精力,放在这个基地上。 等他意识到,杨玉欣手里所掌握的资源,可以比较轻松地建立这个基地,他马上就做出了决定——专业的事情,可以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但是兹事体大,他不能要求杨主任无偿地为自己服务,那么利益交换就是必然了。 正好,他其实也挺想收古佳蕙为徒的,乙木体质,他在地球界第二个为之心动的体质——如果不算某个已经死了的土系体质的家伙的话。 一直以来,他所欠缺的,只是一个收徒的理由——法不轻传,这是必须的。 当杨玉欣听说,自己办好这件事,冯君就可以收女儿为徒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了,“交给我了,你打算把这个基地放在什么地方?” “肯定是一个偏僻的地方,越荒凉越好,当地zheng府不能过问,”冯君见她答应得痛快,自然也要按着自己的规划提要求,“当然,我希望能距离朝阳和洛华不太远。” “好的,”杨玉欣很干脆地点点头,“十天之内我给你回话。” 说是十天之内,他们只在这里,就花费了三天。 三天之后,花花从黑驹塔里出来了,一出来它就兴奋得到处乱飞,一副精力异常过剩的样子——它终于晋阶炼气中阶了。 要知道,它在进入灵植园的时候,已经是炼气初阶了,几百年下来,终于晋阶,而且以它在黑驹塔里修炼的感受,它相信自己晋阶出尘期也不是梦想。 冯君却是暗暗地感叹,异种果然是异种,区区三天时间,就能突破瓶颈,晋阶炼气中阶,而且还稳定了境界,想当初自己晋阶炼气中阶,也没有这么高的效率。 花花晋阶完成,他们在小溪边的野营,也就告一段落了,于是大家拔营走人。 回到生活区之后,冯君告诉父母亲,那块地方要妥善规划,将来他会考虑架设一个阵法。 在溪边的三天时间里,生活区也出现了一些变化,听说冯君来了朝阳,他的同学岳鹏飞也特地赶了过来,而且还特地进山赶到了生活区。 岳鹏飞此来,纯粹是为了拉关系,他知道冯君现在手上的资金不少,但他不是揽储来的,而是为了放贷。 没错,银行就都是这德性,冯君趸交承包费的时候,只能找杨玉欣帮忙,但是他趸交了承包费,又有大笔钱用来施工的时候,银行就琢磨——也许你需要贷款? 冯君很干脆地表示,我不需要贷款,就算缺钱,我也搞得到。 岳鹏飞也没有计较他的态度,事实上,以冯君现在的身家,谁敢跟他计较? 小岳同学并不是一定要放出贷款,他此来最主要的目的,是跟冯总套近乎。 没办法,人情是需要维系的,常走动才会有人情,正是所说的远亲不如近邻。 冯君要做的事太多了,当天在朝阳请岳鹏飞吃了一顿,然后连夜离开了。 在半路上,他接到了唐文姬的电话。 小天师已经回了茅山,骑着哈雷摩托回去的,此时的朝阳,只要穿得厚一点,基本上也能骑摩托了,更别说茅山还在朝阳的南边。 唐文姬跟他说的是,丹霞天的关山月,已经找到了茅山,希望能得到冯君确切的消息,但是不管是唐天师,还是小天师,都没胆子泄露冯君的行踪。 她这么悄悄地通风报信,是为了提醒他,做好被人找上门的心理准备。 还有就是,她打算闭关了,希望出关之后,能以中阶武师的修为,再去洛华庄园拜访。 冯君能理解她的心情,这个年纪能到达中阶武师,在手机位面都相当罕见了,只要资源跟得上,成为先天高手基本上只是时间问题,那么,她专注修炼是必然的。 令他感觉到有点可笑的,是麻姑丹霞天的关山月,那个邻家大妈他也有点印象,却是没想到,两次找自己都是阴差阳错地失之交臂,现在竟然跑到了茅山去了。 当然,如果他不是在自己的地盘上找到了地脉,确实是要往茅山走一趟。 所以她也没有做错什么,只不过……真的有点时运不济。 茅山为了保护他的隐私,没有说出他的行踪,冯君自然不会浪费这份好心,他也选择了静默——说到底,他跟丹霞天没交情。 天蒙蒙亮的时候,冯君一行人回到了洛华庄园。 庄泽生已经回来了,不过他的父亲庄昊云没有来,跟他在一起的是他的母亲。 因为大巴车开走了,他没有休息的地方,洛华庄园里不允许他过夜,所以他的母亲只能租了一辆中巴车,就停在山门口。 大巴车回来的响动,惊醒了他和母亲。 看着大巴驶入山门,他第一次提出了一个比较奢侈的要求,“妈,咱们家……能不能也弄一辆这样改装的大巴?” 改装的豪华大巴是很花钱的,但是对于庄昊云的夫人来说,这不是什么问题,她考虑的是别的,“咱就算有这么一辆车,也进不了山门,只能停在外面啊。” “那就算了吧,”庄泽生颓然发话,他知道父母为了自己,已经付出了太多,“反正我也快好了,再将就一段时间,我就能回去上学了。” “上学算什么?”庄泽生的母亲却是不服气了,“多待一段时间也无所谓,你不是喜欢古佳蕙吗?离开这里,想要再接触她,真的就很难了。” 庄泽生确实喜欢古佳蕙,首先不可否认的是,他看上了这个漂亮的小美女,其次就是,古家的底蕴,也颇令他神往——如果能娶了她,庄家可以再上一个台阶! 不过非常遗憾的是,中午的时候,他们受邀观礼:冯君收高强和古佳蕙为徒。 在此之前,冯君收徒,从来没有举办过什么仪式,甚至师徒的性质,都没有确定下来。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的摊子越铺越大,那就必须注重规矩了,否则会乱套的。 搞仪式这一套,红姐门儿清,她的意思是,大撒英雄帖,定个日子,让有关的人都来,见证一下洛华庄园的崛起,顺便就宣传一下庄园的规矩。 其实她有点小心思,想把自己和好风景定义到“师母”的位置。 但是她的妹妹张采歆不赞成这个做法,不知道小菜心是不是猜到了姐姐的想法,反正她认为,为了避免惊世骇俗,咱们还是低调行事的好,仪式肯定要有,但是走个过场就行了。 梅主任支持她的说法,并且表示,她对礼仪这一套也熟——毕竟是在图书馆上班的。 冯君的想法就更简单了,把事情敲定就完了,他还着急回手机位面呢。 于是在当天中午,别墅前楼的大厅里,举办了简单的拜师典礼。 礼仪真的很简单,冯君坐在当中的太师椅上,左手三位男弟子,右手三位女弟子,李诗诗在他身边奉茶,高强和古佳蕙献上一份拜师礼,叩头拜师。 高强奉上的礼物不重,就是六坛六十年的茅台,不过可以说是用心了,这玩意儿真不是有钱能买得到的,也亏得是他在京城讨生活,才能弄到这东西。 古佳蕙的礼物,相对就比较简单粗暴,京城后海边上,一套两进的四合院,这可是有钱都买不到的东西! 其实杨玉欣母女都知道,冯君对京城的观感不好,不过,他可以什么时候想去了再去,这都无所谓的,她还能派人帮着打理院子,正好跟冯大师拉近关系。 拜师礼,冯君肯定是不会推辞的,不过四合院他也懒得过户,只是收下了房产证,说回头有兴趣再去京城的时候,再操作好了。 他收了礼,自然也要表示心意,先是给了高强一个玉盒。 玉盒里有一本功法,还有两瓶丸药,丸药是锻体丹和培元丹,功法却是普通二十七图的。 冯君原本也考虑过,要不要把太极吐纳的功法教给高强,但是转念一想,这功法可能存在隐患,高强万一修炼得出了岔子,那就又是自己的麻烦。 他不怕老高修炼速度快——再快也没可能比得过他,就是觉得这么做实验不合适。 事实上,他也没打算教高强如何修炼,“两年之内,你还只是记名弟子,功法你自己琢磨,丸药该怎么吃,修炼中应该注意些什么,你可以多向三名师兄请教。” 高强规规矩矩地叩谢了恩师,从这一刻起,他要称冯君为“师父”了。 事实上,徐雷刚三人现在对冯君的正式称呼,也是“师父”,就连王海峰都是这样。 冯君跟高强交待完,然后看向古佳蕙,“你的修炼,我会亲自教授,功法回头给你。” 他给小蕙的功法,真的不能直接拿出来,否则四个男徒弟看到了,心里难免会不平衡,为什么女徒弟都是修仙,我们却都是武修呢? 红姐和好风景闻言,却是不动声色瞪他一眼:这么小的姑娘你都放不过?真是禽兽!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683章 青木功 冯君看到红姐和好风景的眼神,就知道她俩想歪了,但是这种场合,他并不方便解释。 所以他只是一摆手,“好了,饭点儿到了,先吃饭,雷刚你自己张罗一下,晚上给你搞个庆祝仪式……” 话还没说完,一阵尖叫声传来,却是花花站在茶几上,很不满意地看着他。 “倒是忘了你了,”冯君笑着一拍额头,“好吧,到时候也庆贺你晋阶。” 花花白了他一眼,大概是“算你识相”的意思,然后又低头划拉手机去了。 冯君是连夜回来的,还没跟人交待花花晋阶的消息。 大家也知道,他这次带蝴蝶出去,是有心帮它晋阶,但是真没想到,就这么成功了! 这才出去几天啊,炼气期的蝴蝶就晋阶了? 张采歆对这个消息最为敏感,“这是……花花炼气几层了?” 冯君看她一眼,面无表情地回答,“炼气中阶了。” 张采歆闻言,深深地看了花花一眼,眼中涌现出异常复杂的神情。 就在这时,一个怯怯的声音响起,“冯大师,我也想入您的门下。”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观礼的庄泽生。 冯君对这个孩子……怎么说呢?印象不好不坏,虽然最先接触的时候,孩子有点木讷,也不够恭敬,但是后来治疗起了效果之后,他的态度转变得挺快。 真要说小庄的毛病,也是权贵子弟的通病,那就是:傲慢加目中无人。 尤其是,可能是因为近几年吃了些苦的缘故,庄泽生的性格相当乖戾,一旦心情不好了,能把他的老妈当成老妈子来训,等气头过了,也会向老妈道歉。 当然,对于洛华庄园的人,他一直很客气,不但对上冯君如此,对上庄园里的工人,都相当客气,这证明他很珍惜在庄园的机会。 对于此人乖戾的性格,冯君其实有点不喜,不过……谁没有年轻过呢? 所以他看对方一眼,淡淡地发话,“想拜入我门下的人很多,你只是我的患者。” 庄泽生犹豫一下,鼓起勇气发话,“古佳蕙也是您的患者,我希望您能给我一个机会……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冯君笑一笑,“不错,勇气可嘉,不过想要做事,光有勇气可是不行,起码在治病以外的事情上,你不具备跟我平等对话的资格。” 庄泽生当然承认这一点,他低声解释一句,“可是我父亲不在呀。” 那也该是你母亲说话,何时轮得到你了?这几句话,让冯君对庄泽生的印象打了折扣。 他早就知道,小庄的母亲是二十四孝的儿奴,但那是庄家内部的事情,别人无法置喙。 然而,对外的话,小庄不等老妈开口,就站出来说话,就给人一种不尊重人的感觉——你家还有长辈在呢。 反正冯君没打算惯对方毛病,所以只是微微一笑,“那你可以等一等,着什么急?” 然后他就站起身来,不再理会那小男孩儿,“好了,开饭了。” 见仪式完毕,花花抓着手机就飞走了——它还负责庄园的看守呢。 吃过饭后,冯君冲古佳蕙招一招手,“你跟我走,杨主任就别跟着了。” 杨玉欣的嘴角抽动一下,心里真是老大的不服气,为什么只有我被排除在外? 不过她也知道,这是冯君要跟她保持距离了,毕竟现在他收了女儿为徒,再跟她走得太近的话,做事分寸就不好把握了,所以她也只能默默忍受。 事实上,不服气的远不止她一个。 冯君带着古佳蕙走进后楼,红姐和张采歆紧跟着就走了进去,好风景吊在她俩身后。 红姐已经想好了,他要问自己为什么进来,自己就说要午休。 其实到了现在,她和好风景都有一种预感,冯君的女人不会仅限于她俩,甚至杨主任都有可能已经被这家伙推倒了。 但是没办法,谁让他不但长得帅,还身具强大的超自然能力呢? 不过就算这样,她俩也希望,冯君能给自己适当的尊重——我们知道你魅力无双,但是当着我们的面儿,就把人带回来了,连个招呼都不打,也太不给面子了吧? 然而她们三个都没想到,冯君把古佳蕙带进后楼之后,直接在一楼的客厅坐下了。 他拿出一个玉盒来,一本正经地发话,“这是你要修炼的功法,记得对外保密,里面也有丸药,至于怎么服用……我已经给你写好了。” “是什么功法啊?”社会你红姐走了过来,探头去看盒子里的物事。 冯君是禁止男徒弟之间相互打听功法的,因为他给每人的功法都不一样,这是因人而异选择功法,不想让他们被别的功法影响了。 但是修炼的种种经验,他鼓励徒弟们分享。 而他的女徒弟,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事实上,他真正意义的女徒弟,只有张采歆一个,红姐和好风景,只能算是又又修伴侣,功法就是又又修。 她们三人,都很清楚彼此的底细,不需要避讳什么。 所以红姐就敢走过来,大喇喇地看古佳蕙是什么功法。 不过一眼扫过去,她就是一怔,“咦,不会吧?居然是《春天功》?” “别闹,”冯君哭笑不得地看她一眼,“这是青木功……你故意的吧?” 红姐真是故意的,她本来以为会看到“翔龙御凤”或者“龙凤至尊”啥的,看到青木功,她就知道自己冒失了。 她心里挺高兴,同时为了掩饰自己的冒失,就故意念错,而且她还狡辩,“你这三个字是竖着写的,还是草书,不知道红姐我文化低呀?” “这是行书!”张采歆出声矫正她的说法。 小菜心对古佳蕙的功法也很好奇,所以跟着过来了,然后她就气儿不平了,“大师,怎么给她的就是木系功法,给我的是五行功法呢?” 这种计较,绝对不会出现在男徒弟中——起码不会表现得这么赤luo。 所以这就是不隐瞒功法的代价了 不过冯君的脾气不错,他耐心地解释,“小蕙是乙木体质,青木功正合适她用。” 青木功是手机位面常见的修仙功法,虽然比较普通,但是根脚极深,据说脱胎于《青华诀》,而青华诀是直指合道的功法。 一听这话,连红姐都有点不开心了,她倒无所谓自己是什么功法,但是她为妹子抱不平,“你能给小蕙找个体质契合的功法,我们很开心,但是为啥采歆就是《五行蜕凡》功法呢?” 得,要不说女人之间就没有秘密呢?古佳蕙拜师第一天,就知道了张采歆修炼的功法。 冯君叹口气,觉得这话题谈起来有点累,“五行蜕凡怎么了?堂堂正正的功法。” “但这是蜕凡功法,没有后续呀,”红姐已经不是当初的修炼小白了,“要是《大五行功》之类的,我就不说了……但是它不是。” “你这人怎么不讲道理呢?”冯君正色发话,“五行是基础功法,非常扎实的功法。” 张采歆幽幽地发话了,“那么……我是五行体质?” 冯君愣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你不是五行体质,但是……我现在没有更合适的功法。” 好风景好奇地发话了,“那采歆是什么体质?” “水系的,”冯君感觉,自己被她们一点一点挤出了不少东西,但是这时候,不解释也不行,“修仙呢,最重要的就是选择好基本功法,能找到体质契合的,那是最好的……” “如果找不到的话,就找那些最基础的功法,比如说五行功法,又比如说阴阳功法,天地万物,逃不脱五行阴阳,磨刀不误砍柴工。” 红姐白他一眼,眼波流转中风qing无限,“呦呵,修仙都让你修出基本法了,会不会还有五十年不变啥的?不过你对我姐妹俩也真照顾啊,五行和阴阳……都有了。” 五行有了,那是五行蜕凡功法,阴阳嘛……当然就是翔龙御凤或者龙凤至尊啥的了。 红姐不愧是混社会的,老司机发车,让人防不胜防。 我说的那个阴阳,不是你说的那个阴阳啊!冯君心里有点小郁闷,脸上还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哭笑不得地表示,“基础,只是基础。” 这时候,偏偏古佳蕙也出声凑热闹了,“君哥,我是乙木,那采歆姐的水系体质,是什么水?壬水还是癸水?” 学霸就这点不好,啥都懂一些,你说你知道水系体质就完了,还琢磨什么壬水癸水? 当然,她这么问,肯定是因为她是乙木,不是甲木,她想多了解一些区别。 冯君虽然很不想打击她,但是他更不能给出错误的答案。 撒谎是很容易的,善意的谎言更是不会让人有心理负担,可是他不想在以后的岁月里,为了圆现在的一段谎话,源源不断地撒谎。 所以他很干脆地回答,“采歆是先天水系,只入混沌阴阳,不入五行。” 一般人说的壬癸水,是根据五行来划分的,但是混沌和阴阳都是先天,所以先天水在五行之上,不止壬癸。 当然,具体细算的话,没有那么精确的指标,先天水入五行也没什么不好,但是毫无疑问的是,张采歆用五行筑基,其实是有点委屈的,但是没办法,冯君暂时没有合适的功法。 不过,只是蜕凡期的功法,倒也问题不大。 第684章 倒打一耙 冯君本来心里还觉得,有点对不住张采歆,古佳蕙却是受刺激了。 她怯生生地发问,“那么,君哥……采歆姐的资质比我还要好了?” “喂喂,”张采歆不答应了,“叫什么君哥?要叫师父!” 冯君并不正面回答,他试图表现出一个师父该有的样子,“资质只是一方面,它能决定你的起点,但是不能决定你的终点,气运、传承、因果、努力……这些都很重要。” “如果只凭资质就能决定前途的话,大家都不用修炼了,比资质就好了嘛。” 古佳蕙一本正经地点点头,“懂了,不管我的资质怎么样,我有契合的功法,所以气运还算不错……我的理解没问题吧?” 冯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歉然地看张采歆一眼:回头我会努力帮你找水系功法的。 张采歆却是微微一笑,走上前一搂古佳蕙的肩头,“小蕙,你这个功法修炼,采歆姐我教你了,你信得过我不?” 古佳蕙灿然一笑,“当然相信啦,信不过采歆姐,我还能信谁?”、 她来到洛华庄园之后,跟她关系处得最好的,就是张采歆,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但是她说这话的同时,又不着痕迹地看了冯君一眼。 冯君抿一抿嘴巴,心里有点奇怪:为啥我有一种浓浓的宫斗戏的既视感呢? “好了,听姐的,”张采歆拽着她起身,“先去吃一颗锻体丹,对了,你拿些换洗衣服来……” 当天晚上,是恭贺徐雷刚晋阶武师的庆典。 这纯粹是洛华庄园核心层的庆典,酒桌上就九个人,冯君加上他的八个徒弟。 不过还有一只蝴蝶,也占了一个位子,它的面前甚至还摆放了酒杯,酒杯里是果汁饮料。 除此之外,只有李诗诗在场,她为这一桌人服务。 其实庄园的其他地方,也在庆贺,徐雷刚这次晋阶,对他来说,是迈过了一个大坎儿——身为师父的大弟子,竟然迟迟迈不进武师境界,真的是羞于见人。 事实上,经过这一年多的修炼,他对自身也有了相当的了解,他心里隐隐觉得,没准这一辈子,自己就止步于武师了,对于修到先天高手,他实在是没啥信心。 他也不服气嘎子和王海峰的进境,但是他的劣势太明显了——年纪大了! 如果他现在是王海峰的年纪,他玩了命也要修到先天,但是非常遗憾,这个假设不存在。 所以对徐雷刚来说,这次晋阶武师,可能就是生命中最值得庆贺的事情了。 于是他买了不少的吃食和礼品,在这一天散发了出去,洛华庄园的工人们都有份。 所以整个庄园,都是相当热闹。 现在才过正月十五,庄园里原本打算,十五的时候,燃放两个小时的焰火,但是冯君去了朝阳,耽搁了好长时间,错过了元宵节,焰火买了一大堆也没有燃放。 那今天就还有一项节目,燃放焰火。 庄园买的焰火,价值十五万,缤纷的礼花在空中炸开,此起彼伏连绵不绝,几乎半个白杏镇都看得到,吸引了太多人的关注。 就在这喧闹声中,冯君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打电话来的是丹霞天关山月,她虽然离开了洛华庄园,但是在这里也托付了几个人,希望他们看到冯君回来之后,通知自己一声。 现在洛华庄园开始燃放焰火,显然冯君应该是回来了。 她先主动介绍了自己的身份,然后很客气地发问,“我想上门拜访一下冯大师,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方便?” 冯君实在不想为她专门腾出时间,所以很直接地表示,你有什么事,合适在电话里说的话,那就直说,要不然等你过来再谈。 他这个态度,似乎有点无礼,但是关山月真的不可能因此生气。 撇开她以前对洛华的种种印象不说,只说此刻,她正在茅山,亲眼目睹了唐文姬的行为,大名鼎鼎的茅山小天师跟冯君出去了一趟之后,回来就着手闭关,要争取晋阶了。 只冲这一幕,关山月就非常确定,冯大师是有资格这么傲慢的,学无先后,达者为尊。 所以她很干脆地表示,我会尽快赶往洛华的。 而与此同时,也有电话打到了茅山,是警方在寻找唐文姬。 前一阵,唐文姬在西边收了别人两千块,那四位一直在生病,现在终于受不了啦,主动报警,举报有人敲诈勒索。 两千块钱……已经够立案了,警方通过收款的微信号,查到了唐文姬的电话。 唐文姬正在做闭关前的最后准备,听到别人找她的理由,根本连电话都不接,直接把录像转发给了马道长,“是他们违约,跟我无关。” 这下警方也坐蜡了,两千块的敲诈勒索案子,也就是值得电话问一问,派人过去调查,还不够差旅费呢,结果倒好,对方直接表示,是报案者违约,还欠着五千没给。 当然,并不是茅山说违约,就一定是违约了,但是异地zhi法,麻烦就在这里了,原本就是不大的事情,要考虑抓捕成本,现在更是存在争议,连罪名都无法认定。 那边就只能拜托句曲警方,来过问此事。 结果句曲一听是这种情况,直接就把皮球踢了金坛——那是金坛警方负责的地盘。 金坛这边表示,给茅山施加压力是不可能的,在金坛和句曲,茅山的影响很大,尤其是最近金坛华阳之天重开,更是受到了老百姓的疯狂追捧。 更别说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茅山还占理。 生病的那四位一听说是这种情况,也没了脾气,事实上,当他们知道,当天那个女性的武林好手是茅山传人,就几乎百分之百地确定,己方的生病肯定是对方下了阴手。 其实他们所倚仗的警方,也就是当地的私人关系,在自家地盘作威作福不难,欺负外地人更是拿手,但是想去外地欺负别人,那还真的不够看。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他们只能放弃用强的打算,来找中间人关说。 然而就当地几个土棍,想找够分量的中间人都很难办,到最后,他们还是通过那个祭祀,找到了那名老道士。 老道士一听说,此事关系到茅山,就是一脸恍然的样子,不过他表示自己不够分量,还得再托人才行。 四名患者此刻也真的是郁闷了,早知道是这种结果,当初又何必因为五千块钱,将那两人得罪得那么狠呢? 现在倒好,住院的花费不用说了,光是请祭祀出手,就花掉了一万多,最为严重的是,四个人现在病得厉害,连门都出不去,只能躺在床上捂着被子。 这一里一外算下来,不知道多损失了多少。 其实他们就没有检讨自己的态度,甚至在发现可能是对方动的手脚之后,居然还是请警方出手,并且试图倒打一耙,用敲诈勒索的的罪名,给对方定罪。 要不说很多人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就不会直面事实。 老道士还是找到了中间人,并且在第二天上午,跟茅山的唐天师联系上了。 唐王孙却是直接表示,你们说的事情,我全然不知情。 什么,你想找我女儿了解一下情况?不好意思,她闭关修炼了。 她要闭关多久?这个我不知道啊,反正就是半个月到半年吧。 这话就是明显的推搪了,闭关修炼半个月到半年——好吧,现在的道门里,有人是可以适度辟谷的,但是辟谷半年的话,那绝对不可能同时进行修炼。 辟谷丹?这个可以有,但也是很罕见的,茅山又不是丹鼎一脉的,从哪里弄辟谷丹? 说情的这位,也是道门中人,就说唐天师你也别那么认死理,我让他们四个,去你茅山做一场法事怎么样? 这种条件,若是搁在以前,茅山十有八九就答应了,对方来做法事,茅山是面子也有了,钱也赚了——当初庄昊云花五十万做法事,唐王孙甚至连祖牌都请出来了。 但是现在的茅山,跟以往可不同了,唐天师一本正经地回答,“冒犯我金坛华阳之天,做一场法事就想揭过去,真当我十大洞天是浪得虚名之辈?” 这四位病人得到这样的答复,真是恨不得掐死对方……还闭关半年?就算半个月,我们估计都扛不下来了! 当然,生气归生气,小命还得珍惜,四个人商量一下,决定让两个病得比较轻的年轻人,飞赴茅山面求对方。 至于说该花多少钱?这些都是次要问题了…… 同样在第二天早上,冯君交足了家庭作业之后,打坐调理一番,手握黑驹塔,进入了手机位面。 皇甫无瑕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在等待着他的决定。 冯君一抬手,将黑驹塔推了过去,歉然地一笑,“皇甫会长的好心,我领了,但如果必须在你监督下使用的话,那还是免了吧……” 皇甫无瑕眨巴一下眼睛,眼神里有点疑惑,也有点不甘。 但是最后,她还是叹口气,“那就遗憾了……咦,我怎么感觉,你身上哪里有点不一样?”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685章 挪移阵(一更贺盟主碧云轩) 冯君听皇甫无瑕这么说,还真的吓了一跳。 不过他还是笑着发话,“看我顺眼了一点吧?毕竟是把任务管理系统让给你做了。” 皇甫会长这次是被他带了节奏,她的直觉其实相当惊人,但是想到拿下了这个单子,也忍不住笑着回答,“我们只是挣点辛苦钱,你什么都不用忙,就躺着赚钱了。” 躺着赚钱……这话真是不和谐!冯君心里碎碎念,脸上依旧保留着笑容,“这可不是天通商盟会长说话的口气,我得想一想,是不是哪里又中了你的算计?” 皇甫无瑕听得直翻白眼,“我算计你?我在你身上已经吃了不少亏了!” 这一刻,她是彻底忘记了刚才自己心里那点狐疑。 所以说,冯君其实也是个带节奏的好手,只是平时不会刻意那么做就是了。 他不以为意地笑一笑,“虽然很遗憾不能使用小塔,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快点派人过来,尽快地熟练和掌握贡献点系统。” 皇甫无瑕的敏感,简直是刻在骨子里的,她有点狐疑地发问,“尽快派人……为什么?” “因为我没灵石了啊,”冯君一摊双手,很坦然地回答,“我必须得尽快赚一些回来,你也知道,光那个出尘中阶的聚灵阵,就是个吃灵石的大户。” 皇甫会长晃一晃手上的小塔,笑着发话,“这才是吃灵石的大户,那个聚灵阵算什么?” 冯君可是不想让她再纠缠这个话题,于是继续带节奏,“对了,如果可以的话,你多带两个人来,关于电话一方面,我可以先传授给他们一点概念。” 皇甫无瑕闻言,眼睛就是一亮,“电话方面,你也有兴趣合作吗?” “为什么不能呢?”冯君笑着一摊双手,“不过首先还是要谈任务管理系统,这方面合作好了,再谈电话也不迟,不过电话是个很大的课题,你先派人了解一些,很有必要。” 他这次便宜占得太大了,不给对方一些好处,他自己良心都过不去。 当然,再抛出这个香饽饽来,也是想分散对方的注意力,不要注意到他的异常。 皇甫无瑕点点头,心里却是暗暗纳闷,这家伙刚才还严防死守的样子,现在怎么一下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不过转念一想,她就有了猜测——估计是因为我拿出了白驹塔,他看到了我的诚意,所以会如此让步。 意识到这一点,她心里忍不住生出一些骄傲来:这些大势力的弟子,还真的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总算我皇甫家也有点家底,能拿出些好东西来。 所以她笑着发话,“你那个电话系统,很难学吗?” “非常不容易,”冯君正色回答,“我希望你能带两个脑瓜足够用的人来学习……嗯,最好是武修。” 皇甫无瑕微微颔首,记住了他的条件,不过紧接着,她的眼珠又是一转,“你赚来的灵石,不打算用来租用白驹塔吗?其实你用它修炼,也挺合适的。” 她不知道,冯君现在就最怕听到这个话题,刚刚偷用了别人的东西,他怎么敢针对这个话题来谈?万一她用鉴宝眼看他一眼,那就糟糕了。 “这事儿基本上不可能,”冯君一句话带过,然后站起身来,“对了,如果有挪移阵盘的话,给我捎两个来,我想解析一下这个。” “挪移阵盘……”皇甫会长愣在了那里,好半天才说一句,“那东西真不是一般的贵。” 这里说的挪移阵,其实就是地球位面网络小说里说的“传送阵”。 一般的传送阵,都是固定的,手机位面这里也不例外。 固定的挪移阵,造价都极其昂贵,在使用的时候,也会消耗大量的灵石。 挪移阵盘……那就更罕见了,因为挪移阵盘一般都是一次性的,传送一旦开始,阵盘就算是报废了。 这个解释起来很复杂,而且特例也不少,一般来说,挪移阵盘大致就是一次性挪移阵,或者是定向挪移符。 挪移符也很贵,主要是用来逃命的,多用于战场或者是危急时刻,但是挪移符的昂贵,相对挪移阵盘,就便宜很多了,两者的区别在于——前者是随机挪移,后者是定向挪移。 但是真需要逃命的时候,达到脱离险境的目的,随机挪移就足够用了,谁吃撑着了会使用定向挪移? 当然,挪移阵盘之所以存在,也是有原因的,一个是传送距离比较远,比挪移符要远很多,第二个就是……定向传送的需求虽然小,但是这需求是客观存在的。 譬如说那些受家族看重的仙二代,想要脱离险境,最好的选择就是直接传送回家,至不济也要传送到一个高手如云的地方,好接受保护。 真要让他随机挪移,倒是可能脱离了陷阱,但是谁能保证不会是“才离虎口,又进狼窝”? 所以这样的挪移阵盘有市场,不过真的很贵,属于非常小众的商品。 皇甫无瑕就没有想过,在这种阵盘上做文章,但是冯君一说,她就反应过来了——这东西为啥没市场?主要还是贵呀。 如果能将这种阵盘解析,使用一些相对普通的材料,就可以达到挪移阵盘的效果,那市场前景……真的是非常乐观的,这可是能保命的手段。 皇甫无瑕瞬间就想明白了这些,“比挪移符传送得远,而且更准确……如果你能解析出这样的阵盘,哪怕比挪移符贵几倍,也会很好卖。” 事实上,挪移符已经很贵了,十里的小挪移符价值一百灵石,五十里的挪移符价值五百灵石,一百里的大挪移符,价值一千五百灵石。 但是真正有钱的人,不会觉得贵,这玩意儿在关键的时刻,是可以保命的。 相较而言,挪移阵盘是真的贵,三百里以下的挪移阵盘,基本上是两万灵石起,三百里以上的挪移阵盘,差不多是一百里一万灵石。 其实挪移阵盘的作用,不仅仅是逃命,用来定点传送物资,也是极为便捷的。 在这两者之间,存在着巨大的利益空间,皇甫无瑕觉得这真的是个好买卖。 “别想得太乐观,”冯君忍不住提示她一句,“市场不会很大,而且……解析起来很难,未必会成功,不要对我有太大信心。” 事实上,他真的没有太大把握能够成功,挪移阵涉及到了对空间的理解,而空间和时间的玄奥,又怎么可能是随便解析出来的? 但是皇甫无瑕却是不在乎,当然,这也许是一种策略,“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 “你对我还真有信心,”冯君只能苦笑了,他再次提醒对方,“挪移阵盘一旦被解析,价值会很高,这点你也需要考虑。” 皇甫无瑕狐疑地看着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还用问吗?冯君理直气壮地回答,“当然是仿冒的问题。” 解析的聚灵阵没有仿冒,不仅是因为有无忧台的背书,也是因为利润一般,别人犯不着冒太大的风险,但是挪移阵盘可就不一样了。 “这个你放心,”皇甫无瑕笑一笑,信心满满的样子,“天通的封印手段,比无忧台强多了,而且……我还真是很好奇,谁敢动天通的生意。” 势力大了,底气就是不一样啊,冯君暗叹一声,“对了,可以的话,再弄几张挪移符来,我看能不能借鉴一下。” 其实他的本意,就是想借挪移符来看一看,这种符箓,《基础符箓》上根本就没有,他并不认为自己一定能看出什么眉目,但是既然能开一开眼,为什么不去做呢? 说到底,他的符箓水平还是有点基础的,正经是对阵法两眼一抹黑。 说到这里,他上门拜访的目的就全部实现了——甚至还有额外惊喜,于是他站起身走人。 他离开之后,皇甫会长坐在那里,思索了好一阵,才没有一皱,“好像他的头发……今天有点不对劲,什么时候改变的?” 其实冯君已经很小心了,每次穿越位面,他都会对自己的头发做处理,这次他在地球界待的时间足够久,所以在来之前,也是修了头发的。 但是再怎么修整头发,刚剃的头发总不能跟自然生长的相比,所以被目光敏锐的皇甫无瑕发现了。 不过好的一点是,冯君的发型,在这个位面实在太另类了,就算皇甫会长眼光超卓,可是他的发型跟别人没有可比性,在没有对比的情况下,她也不容易体察出对方的细微不同。 所以她就以为,是自己忽略了对方发型的改变。 冯君可不知道,他的发型,差一点出卖了他的秘密。 在回到小院之后,他终于恢复了正常的修炼状态,上午去聚灵阵修炼,下午尝试画符,晚上跟林妹妹又又修,顺便还解析一下阵盘。 五天之后,他停止了聚灵阵,红尘里修炼,就该是这样的节奏,看虞长卿就知道,聚灵阵里修炼两天,就把聚灵阵收起,过些日子再拿出来。 有张有弛才是修炼之道,勇猛精进指的可不是揠苗助长。 其他人也表示理解,毕竟,这个聚灵阵吃灵石吃得也太厉害了。 (第一更,贺盟主碧云轩王者,召唤月票。) 第686章 令人瞠目的操作(第二更) 就在冯君收起聚灵阵之后的第三天,虞长卿的小聚灵阵又开启了。 陈钧胜、米芸珊之类的,也更习惯蹭她的聚灵阵。 但是这个聚灵阵,已经对冯君的修炼起不到任何作用了,所以他又有了大量的时间,去止戈山继续挖灵石。 他觉得自己挖灵石的速度得加快了,因为他已经变得越来越显眼,关注他的人也越来越多,早晚有一天,会有人来调查,他待在止戈山的真实目的。 到现在为止,他从止戈山挖出的凝练中的灵石,折算成标准灵石的话,相当于三千多块灵石所以蕴含的灵气了,而且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感受到明显的“资源枯竭”。 这点灵石,可能在皇甫无瑕眼里不算什么,但却是冯君最大的灵气进项。 以他现在的修为,在手机位面也勉强能自给自足了,放得下身段的话,没准还会活得比较轻松,但是要知道,在地球界还有一大帮子人,等着他提供灵气。 他必须保证有稳定的灵气来源——可以不太多,但不能没有。 除此之外,日常的金银财宝他也要挣,除了修炼,他还有生活呀。 不过最近,他的又一条财源开发了出来,那就是画符,精血护符肯定不会画,那是给自己人防身用的,但是他能画甘霖符不是? 自诩半个商人的上官云锦,不太看得上冯君画的符,仅仅是最低等的甘霖符而已,不过她还是开出了十张甘霖符一块灵石的价格。 这个只是收购价,不是很高,但是甘霖符的成本也不高,冯君五分钟左右能画一张,画十张再休息十分钟,正好一个小时,这一块灵石里,有差不多七成是冯君的辛苦费。 也就是说,如果冯君每天工作十个小时的话,差不多能赚到七块灵石。 搁在半年前,他只靠自身能力,就可以有如此稳定的收入的话,真的能满足了。 当然,现在这样的收入,就有点低了,不过闲着也是闲着,每天抽空画上两小时符箓,赚上一块灵石,也是不错的消遣。 除此之外,冯君又解析了一种“土墙阵”,这是一种防御阵法,应用也不算少。 就在这时,皇甫无瑕的人终于到了,一共七人,其中有一名炼气初阶负责管理。 其余六人里,两人是学习和评估任务管理系统的。 还有两人,是陪着王博才,分析发电机系列的,他们觉得电力这东西很有潜力。 要不说天通做生意厉害,真不是吹出来的,人家发现做什么东西有前途,就舍得投资,至于说王博才是无忧台弟子之类的因素,并不是特别顾忌。 最后剩下的两人,就是专门来学习电话系统的。 这俩都是男人,一个是年近三十岁的中阶武师,比较木讷不喜欢说话,一个是二十岁出头的蜕凡九层,这位的好奇心很强,什么都问,言谈之间也没有多少顾忌。 最开始的时候,冯君安排他俩跟着虞昶珠和陈钧胜,学习一下任务管理系统,主要是培养一下对计算机的直观印象,同时熟悉一下操作。 事实上,他们对任务管理系统不是很陌生,据说是去潘家和无忧台考察过,并且在终端进行了实操,只是对整个数据库的结构和管理,还缺乏一些宏观认识。 毕竟被他们考察的这两家,不可能把数据库核心的部分拿出来,能让他们在终端尝试操作一下,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所以看了三天之后,这两人对冯君表示,我们已经有了直观的印象,可以去谈电话了。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皇甫无瑕上门了,说天通商盟已经谈下了一个单子,要一个大一点的任务管理系统,需要二十八个终端,两台服务器。 这种配置,冯君对天通商盟的报价是三百灵石,天通商盟卖出的价格没说,但是毫无疑问,翻倍的利润肯定是有的。 但是冯君依旧搞不明白,哪个势力能有这么大的胃口,吃下这么一个单子,就连无忧台也买不了这么大的系统啊。 看到他吃惊的样子,皇甫无瑕很得意,“十方台订的一个试用版。” “没有搞错吧?”冯君是真的目瞪口呆了,“无忧台的正式版,也没有这么庞大,都属于五台,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那是你不会卖,”皇甫会长得意洋洋地回答,“而且这只是十方台里东台的试用版,这样的系统,一定要面对全部弟子……懂吗?不能成为少数人的工具。” 懂了,不就是亲民吗?冯君这一次,是彻底服了皇甫无瑕的操作,我只是给无忧台安装了库房管理系统,你这直接给十方台上了ATM机呀。 皇甫无瑕很得意自己对他的打击,忍不住又卖弄一句,“等回头,我还要再卖给无忧台一套系统,不知道你信不信?” “你厉害!”冯君竖起一个大拇指来,并不吝啬夸奖对方。 事实上,他这段时间老实待在地盘里,各种埋头种田搞生产,就是短期内不想再见到她。 为啥?还不是因为上一次便宜占得太大了,他非常担心对方发现黑驹塔被使用过——毕竟他还没弄明白黑驹塔的原理。 所以他就是尽量远离皇甫无瑕,那位可是有鉴宝眼的,要是猛地发现他从炼气六层飙升到炼气九层,不可能没点想法,抱着疑心去检查黑驹塔的话,很容易发现问题。 说到这个,冯君真的是无限羡慕网文小说里的主角,都有“敛息术”啥的,能隐藏真实修为,不过那些主角选择低调是为了zhuang逼,他遮掩修为可是刚性需求。 反正他决定了,一定要低调一段时间,现在夸奖皇甫无瑕,也是为了让她开心。 当然,最主要的是,人家做得真的不错,他夸奖起来也很自然。 皇甫无瑕欣然接受了夸奖,她的感知能力很敏锐,但是她也有显摆的***,做了这么漂亮一单,显摆一下也很正常。 所以她笑着发问,“你打算什么时候供货?” 冯君正色回答,“时间不会太久,在此期间,我打算教一教你的人,电话管理系统的概念。” 皇甫无瑕疑惑地看他一眼,“我材料都送来了,你难道不该尽快尝试架设缚灵阵吗?” “你只管放心好了,”冯君淡淡地看她一眼,傲然发话,“做生意我可能不如你,搞这些测试,你比我差多了。” 其实他觉得,自己做生意也未必比对方差——就算撇开个人因素不谈,地球位面成功的商业案例不知道有多少,网上能找到一多半,来自信息爆炸时代的人,会服气这些土著? 然而,人家是本位面土著,身后又有后台支撑,所以她的操作,他真的学不来。 他已经卖了无忧台一套系统,人家还打算再卖一套大的——光是这种操作,没有人脉能行吗?无忧台凭啥认她不认自己? 皇甫无瑕却是没在意他的话,在她看来,这家伙以前一直是很别扭的,若是他现在全面服软,她反而会生出疑心,正经是这样的态度,才算对她能力的认可。 所以她笑一笑,“那就尽快吧。” “你放心,我比你着急多了,”冯君随口回答,“我的灵石不多了。” “嗯,”皇甫无瑕点点头,信口回答一句,“听说你现在开始画符赚钱了,要不要我借你点?” “不要,”冯君摇摇头,很干脆地表示,“你能先把这套系统的定金付了,我就知足了。” 皇甫无瑕的眼珠转一转,“你先备货呗,见到货才能付款……其实我身上也没多少灵石。” 说到底,她还是有着商人的精明,别看她一直表示能赊欠啥的,但那是她的策略,天通商盟的灵石,真不是那么好赊欠的——她始终没有放弃把他拉进商盟的打算。 现在她的身上,就带着灵石的,但是她打算逼他一逼——你不窘迫,我怎么有机会下手? 冯君带了那两人,去了机房,开始向他们讲述电话的一些概念。 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接受过相关培训的,细节不够精通,大致架构还是能讲一讲。 皇甫无瑕想跟着旁听的,被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这不是他想表现出个性,而是他很担心在讲课的过程中,在别人身上分心太多,顾不上关注她,会给她带来观察自己的机会。 说到底,实在是……不克分身啊。 皇甫会长也没有在意,在她的眼里,冯君就是个怪人,技术上的东西,你愿意让看就看,不愿意让看,反正我的人也跟着的。 机房距离小院比较远,在山腰上,直线距离差不多都有一公里。 冯君在机房里,足足培训了对方两天,要说这两个人,其实都是心思机敏之辈,那个中阶武师虽然木讷,但那是不爱说话,心里敞亮得很,属于是有内秀的。 但他还是用了两天时间灌输常识,没办法,这个位面的人,常识欠缺得太多了,诸如防静电、地线之类的概念,他都得讲好半天。 不过他也不是一直在培训人,在此期间,他悄悄地在机房旁边,架设了一个幻阵。 第687章 花花的尊严(三更求月票) 冯君培训人到第二天傍晚的时候,让他俩上机稍微操作一番。 其实就是两个电话互相拨打,他让他俩改掉其中的一个号码,然后再呼叫。 这是很简单的数据更改,不过对于这两人来说,却是很神奇的事。 在他俩兴高采烈尝试的时候,冯君悄然地退出了手机位面。 来到地球位面,他坐在那里,琢磨好一阵,就给杨玉欣拨个电话,“我要你找的地方,你找好了吗?” 他是要搞一个基地的,杨主任承诺,在十天内给个回信,但是在茅山就耽误了三天。 杨主任也真不含糊,这才是第五天,就有了结果,“刚刚有了意向,下午能有回信儿。” 冯君又马上联系李诗诗,要她采买服务器和电脑,以及任务管理系统。 这原本是李晓滨的业务,人脉也是大李助理的,但是她在朝阳混得是信马由缰,根本刹都刹不住了,多少人一口一个“李总”地叫着。 前两天冯君回朝阳,算是体会到她的威风了,能跟晁颖谈笑风生,丝毫不露怯。 李晓滨对冯君还是很恭敬的,怎么说她也是以他代言人的身份出现,别说是窦家辉,就算冯君的老爸老妈,也不能完全代表冯君。 窦家辉不是很买李晓滨的面子,那是因为他本身还有监督李晓滨的职责,但是从场面说,他从来不会抢她的风头。 李晓滨的态度真的还算端正,她甚至想陪着冯君,在山里待几天。 不过冯君拒绝了,他认为,她现在的状态是最好的——除了她之外,他身边的人基本上都迷上了修炼,好不容易有个愿意为红尘事忙碌的,她又很享受其中乐趣,他为什么要阻止? 所以到了现在,庄园里其实就是一个助理了,那李诗诗接李晓滨的班,也就正常了。 反正李诗诗办这种事,是没有问题的,当天下午就送来了货,开始各种调试安装。 冯君跟着安装的人看了半天,却一不小心发现,好风景也在一边站着看。 梅老师发现他在看自己,上下打量他一眼,“你瞅啥?” “瞅你咋地?”冯君笑吟吟地看着她——接下来,该拽我到后楼,罚我练瑜伽了吧? 哪曾想,好风景白他一眼,“这套系统不错,我们图书馆也用得上。” 其实到了大数据的时代,这样的管理系统,真的很有用的,哪里都用得上。 冯君听得笑了,“那成啊,跟你们单位领导说一说,咱们也能赚俩小钱。” 看了一阵之后,他转身去库房,尝试架设缚灵阵去了。 这个库房是他的三个库房之一,而且是没有墙壁只有钢架顶子,主要用来存放锅驼机,现在锅驼机被他搬得七七八八,空出来的地方,正合适测试缚灵阵。 库房距离别墅院子不远,有小路相通,冯君不能在小院里测试缚灵阵,因为那很可能跟院里的聚灵阵发生冲突。 他正测试着,杨玉欣就打来了电话,说是地方已经找好了。 他有点不克分身,就直接发话,说你来三号库房找我吧。 杨玉欣心里却是暗喜,进入这个库房,除了从一号库房的入口进,就只能通过别墅,穿过后院进入。 而后院就是冯君的禁地,直到现在,连李诗诗都不能进,杨主任虽然阴差阳错跟着进去过一回,但是也不具备进入的资格,这次却是可以冠冕堂皇地穿行了。 果不其然,她走过后院的时候,不光是红姐和好风景,就连张采歆都怪怪地看她一眼。 当然,她也对得起冯君的破例,因为她高效地搞定了一个基地。 这基地就在朝阳和郑阳中间的伏牛山里,以前是一个军工厂,后来搬迁出山了,就荒废了下来,做了几年民兵的训练基地,现在就只剩下两个人看门了。 看门的这俩也是轮换着去,那基地除了几排房子,是要啥没啥,水电倒是有,但是谁会来这儿偷水偷电? 这里算是国防科工局的资产,杨玉欣跟上面打了一个招呼,直接用一笔拨款,换来了这个基地的使用权——资产还是国家的,但是你随便折腾好了。 她的手机里,还准备了一组图片,全是关于那个基地的。 冯君仔细看一看,然后点点头,“辛苦你了,尽快收拾一下那儿,再派人看守……几天能完成?” 杨玉欣思索一下,“十天吧,房舍道路都得打扫,门窗这些也得安装好,要是盛唐的施工队能用,可以让他们直接赶过去,速度可能会更快一点。” “那你跟吴利民交待吧,”冯君随口说一句,想一想之后又发话,“对了,你再找几个通信口上专家,要会濠州话的,政治上一定要可靠,不能有好奇心……我要让他们培训两个人。” “这个不难,”杨玉欣很干脆地点头,但是下一刻,她有点疑惑,“为什么是濠州话?” “不要问那么多,”冯君沉声发话,“也别打听对方来历……这些你都做得到吧?” 杨玉欣再次干脆地点头,“当然。” 她可是清楚,这是女儿能拜师的根本原因,虽然小蕙已经拜师了,但这个前提条件,她也必须完成。 冯君看她一眼,眉头微微一皱,沉声发话,“上次那个秦天,跟医生签的什么保密条款,也没有多么保密,消息还是泄露出去不少,这次再是这样……可能会死人的。” 杨玉欣听得脸微微一红,上次她那个外甥,做事确实差了一点,但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他们给古佳蕙挑选医护的时候,选的是最好的,可不是最可靠的,保密意识也不是最强。 不过这一次,她有信心做好,她点点头,“你放心吧,小天太年轻,有时候指挥不动人,我这次事先就挑好人,肯定帮你办得妥妥的……濠州人,通讯专家,是吧?” “没错,”冯君再次点头,“是要培训我的人,相关的通信知识,以及数据的管理,一定要全面……我不是胡说,但是真的关系到大家的修炼资源。” 杨玉欣听得心里一揪,再次提高了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原本她已经把事情估得很严重了,但是现在……她必须全力以赴,做为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去办。 听话要听音,冯君说此事办不好,会对大家的修炼资源有影响,杨主任就直接想到了,“大家的修炼资源”是要分先后的,一旦事情没办好,最先受到影响的,肯定是小蕙和高强。 接受了这样的任务,她离开的脚步,都变得沉重了不少。 接下来的日子里,冯君继续搭建缚灵阵,而杨主任则是专心地安排那个基地。 四天之后,经过一次次试错,冯君终于搭起来了缚灵阵。 然后他起身走向山谷,路过灵植阵的时候,还特意看了看,“咦,花花在哪儿呢?” 他跟蝴蝶有心灵感知,能感觉到它就在附近,可是现在天气晴好,气温回升,它难道不该在灵田里工作吗? “吱”的一声尖叫响起,冯君侧头一看,却发现花花停在一根竹枝上,头顶是茂密的竹叶,它的两条腿抱着一部手机,正不耐烦地看向他。 “我说,做低头族可没啥意思,”冯君笑眯眯地跟它打个招呼,“好了,有点事找你,跟我来。” 花花毫不犹豫地回答,“等一下,我看完这一集再说。” 怪不得这货居然藏在竹叶里,原来是在看电视剧,真是够堕落的。 “不等,”冯君可是不惯它这毛病,“三十年期限,是你要为我工作三十年,不是追剧三十年!” 花花不满意地瞪他一眼,却也不敢拒绝,只能抱着手机飞起来,“我才晋阶,需要修整一段时间……昆虫就不能有点个人爱好了吗?” 冯君也不理它,直接将它带到了缚灵阵旁边,一指前方,“放下手机,进去试一试。” 花花将手机放下,狐疑地看他一眼,“我怎么感觉会有危险?” “我测试个阵法,”冯君倒也不欺骗它,省得它再说自己无耻,“没有生命危险。” 花花很坚定摇头,头顶两根触角更是不住地摆动着,“不干,没有危险也会受伤的,根据《劳动法》规定,我有权力拒绝这种高危工作。” “你跟我谈《劳动法》?”冯君笑了起来,想一想之后发话,“半斤灵兽肉。” 花花思考了起来,它的胃口真的是很古怪,植物能吃,肉也能吃,最喜欢吃的是五毒类的小动物,但是身为炼气中阶,灵兽肉对它的诱惑,也不可谓不大。 思索一下,它开出了条件,“再加一块充电宝……不,两……三块!” “成交,”冯君笑着点点头,让它站到阵法中,“奇怪,你为什么不问红姐和小蕙要充电宝?她俩肯定舍得给你买。” “她俩已经一人给我买了一块,”花花悻悻地回答,“我总不好再要了……身为炼气中阶,我也不能平白无故收别人东西,要不尊严何在?” 咦?冯君意外地看它一眼,心说现今果然是道德沦丧啊,一只古代的昆虫,都要比很多人有节操得多。 不过下一刻,花花就叫了起来,“住手……你干什么?” (三更到,召唤月票。) 第688章 公平交易 冯君的缚灵阵,还真的是很管用,一旦掐动法诀,就直接缚住了蝴蝶。 花花是炼气中阶,大惊之下不住地挣动着,白色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残影。 “使劲儿,加油,”冯君在一边给它打气,“你要是能挣脱,我再给你半斤……错了,我再买个艾派的给你。” 花花听得越发激动了,没命地挣扎,一直挣动了半个多小时。 然而很遗憾,哪怕它是炼气中阶,身体坚逾精钢,但是个头比较小,最终还是没有挣脱。 一开始它是比较紧张的,到了后来发现只是束缚自己,就放心了,一心琢磨怎么挣脱。 看到冯君放开了自己,它也没有飞起来,而是跟他要报酬,“我的报酬呢?” 冯君先拿出了半斤灵兽肉,然后又拿出三块充电宝——这个东西他身上有不少,大多时候,他要倚仗手机做太多的事,怎么可能不带充电宝? 花花划拉了半天,又抬起头来看他,“艾派的呢?” “你又没有挣脱,”冯君正色发话,“你如果挣脱了,我能奖励你,但是你没挣脱,我测不出缚灵阵的上限,那就不能奖励你。” “无耻!”花花气得又叫一声,“连昆虫都骗……回头我就放田鼠进灵植阵!” “你这么做就不讲道理了,”冯君一本正经地跟它讲道理,“这叫渎职,知道吧?情节严重的,可以杀掉做标本。” “反正你就是骗我,”花花一扇翅膀,气呼呼地飞走了。 冯君也没有拦它,因为他知道,它是去取纳物符了,今天收获这么多,花花肯定要去取藏在竹林里的储物袋来。 不多时,花花果然带着纳物符来了,“喂,要不这样,你再陪我几个测试,我给你艾派的。” 花花降落下来,狐疑地看着他,“不会再骗我了吧?” “我从来就没骗过你,”冯君不满意地哼一声,“你要再这么说,我还真不给你买了。” 花花的智商没有问题,思维也很单纯,有时候胡搅蛮缠,其实它也知道自己没理。 然后,冯君让它配合着做了三次测试,以不同的速度飞过缚灵阵,看阵法能不能捉到它。 这一点上,花花就不愧是炼气中阶了,它速度最快的一次,缚灵阵还真的抓了一个空。 冯君通过摄像机慢放分析到,花花其实没有从缚灵阵正上方飞过,而是取了个巧,是擦着阵法的核心区飞过的,距离短了三分之一,如果从正中飞过,那结果就很难预料了。 当然,真要仔细计算的话,结果还是能得出来的,但是他觉得没必要——知道个大致情况,别把阵法卖亏了就行。 至于花花的偷奸耍滑,他也不打算计较,缚灵阵本来就是为了活捉灵兽,灵兽也不可能只跑核心区不是? 测试完三次,冯君摸出手机,开始在网上下订单,“我现在也没艾派的,只能给你网购了……看到没,订了啊。” “订上两个呗,”花花又发表意见了,“小乌灵智渐开,已经懂得跟我抢手机了。” “它早就懂得看电视了,”冯君白它一眼,忽悠我?你还嫩点,“等你有了艾派的,它可以看你的手机嘛,华夏人民还没有全部脱贫,一只乌鸦玩什么艾派的。” 今天测试的缚灵阵,还真的让他挺满意的,他又架设了一遍,认为自己已经全部掌握了,于是带着任务管理系统,再次进入了手机位面。 那两位还在忙着修改通信数据,冯君直接出门,去找皇甫无瑕。 这次他来,不但带来了任务管理系统的硬件和软件,还有整个缚灵阵的解决方案——他本来就不是一定要在这个位面解析缚灵阵。 但是皇甫无瑕就相当吃惊了,她可是派了七个人进入了冯君的地盘,也了解冯君近几天的动向,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他这四五天在琢磨缚灵阵——他只是在教授自己的人一些常识。 可就是这种情况下,冯君拿来了那套系统,还说已经有了缚灵阵的解决方案。 冯君拿出了任务管理系统,皇甫会长其实并不怎么吃惊,她已经注意到了,冯君的很多东西,来得是很蹊跷的——比如那锅驼机,一旦出现,就是好几百台。 但是这真不算什么,有人暗中传递几个储物袋就能解决的,天通商盟也做得到这一点。 说来说去,还是冯君不知不觉间,就拿出了缚灵阵的最终解决方案,才更令她吃惊。 当然,在此之前,冯君已经把具体的材料清单列出来了,现在有了最终的解析阵法,不可能再毫无保留地公布。 然而,皇甫无瑕看来不打算在这一点上让步,“冯道友你的缚灵阵是否真的成功了,还需要我们检验一下,没有经过检验之前……再多承诺都毫无意义。” 真当我傻啊?冯君笑着摆一摆手,“那就不谈缚灵阵了,说一说我带来的系统吧。” 皇甫无瑕也不跟他纠缠,就开始派人验货。 验货其实不难,差不多该有什么配置,大家都已经熟悉了。 冯君有点不高兴她的出尔反尔,所以他生硬地表示,“六成货款,你该支付了。” 他们商定,是六二二的支付模式,六成到货款,安装完毕再付两成,剩下两成一年内付清。 这种支付方式对冯君有点不利,因为大家都很清楚,最后的两成想要到手,会有些麻烦。 不过手机位面的社会,非常注重道德秩序,商业行为也不例外,经商环境比华夏好得多。 而且这种支付方式,也就仅限于这一单,属于是相互了解的过程,此后两单,到货款会达到百分之七十,三个单子之后,到货款会达到百分之九十。 这下就轮到皇甫无瑕支吾了,“这个……灵石暂时周转不灵,要不你先用白驹塔修炼一天?算你一百灵石一天好了。” 她的算盘打得很精细,然而冯君那工商管理的专业,可不是白学的。 他多少感受到了一些别的意思——你想压榨我的流动资金,导致我的资金链断裂? 在他看来,皇甫会长对他的投资还是不小的,白送大号储物袋,还答应过一段时间,送个储物戒指,只这两样,就顶得上今天该付的定金。 然而冯君没打算白要对方的东西,他肯定是要付账的,只是此时不好提起。 但是送了这么多东西,却吝啬于支付货款,这明显是想压榨他手里的灵石。 对修仙者来说,灵石就是钱币,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灵石是万万不能的。 反正冯君不打算惯她毛病,第一单就这么搞,以后你还不得上天? 于是他正色发话,“那抱歉了,必须一手钱一手货,既然你没有灵石,那这个系统不能让你拿走,等你有了灵石再说吧。” “不想进白驹塔修炼吗?”皇甫无瑕再次诱惑他,并且小心地观察对方。 她对自家的白驹塔,还是很有信心的,只要修炼上一天,不愁你第二天不主动找上门。 老话说得好,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然而冯君对她的话无动于衷,只是用一种怪异的眼光看着她。 皇甫无瑕叹口气,又做出第二个试探,“要不这样,欠你的灵石,我可以算利钱。” 算利钱是好事,冯君此前不想欠对方的灵石,可不就是不想背上利息? 但是天通商盟这种巨无霸欠别人的钱,就算肯付出利息,也未必就是好事。 皇甫无瑕这么问,也并不是一定要搞垮对方的现金流,其实她还是想试探一下——你敢不敢让我欠你的钱? 你要是不把天通商盟放在眼里,那当然不会怕我欠钱,但你若是对商盟心存畏惧,十有八九就不愿意我欠你钱。 然而冯君脸一沉,正色发话,“这不是利钱的问题,我一向认为,生意就是生意,规矩就是规矩,如果你觉得,规矩可以随意改变……那何以求真,又怎么修道?” 比嘴炮,皇甫无瑕哪里是冯君的对手? 她的脸忍不住微微一红,却强自镇定地发话,“好吧,我跟你开玩笑的,过得一两日,我的灵石就到了,到时候咱们交易就是……还得多谢冯道友,助我修炼无垢通明心。” ——别生气,我跟你的对话,其实也是一种修炼。 冯君见她脸红,心里微微一笑,果然还是年轻啊,生意经学得再好,终究脸皮有点薄。 于是他微微颔首,“无所谓,等你的灵石到了,通知我就行了。” 说完他收起那套系统的设备,转身就走。 皇甫无瑕很想喊住他:歪歪,那个缚灵阵……你真的不谈了? 但是最终,她还是没有出声,再对这桩生意出尔反尔的话,哪怕是傻瓜也猜得到,她肯定对冯君有算计。 其实商业就是这样,该试探的时候试探,有了结果就不能再乱来了。 于是第三天上午,她派人通知冯君,说灵石已经到了,同时到的还有储物戒。 冯君也没有在意,她是早就有灵石,还是真的才到,他非常淡然地收起了灵石,以及那一枚储物戒,同时交付系统。 第689章 你没昏迷? 这一次,天通商盟又来了三个人,不过都是武修,一名武师和两名武者。 这三位也是学习任务管理系统来的,由此可见,商盟真的打算大力推广这东西了。 交易完毕之后,冯君转身又要走,这一次就是皇甫无瑕主动发话了,“冯道友,我有灵石了,关于缚灵阵的事情,也该商议一下了。” 放弃试探的皇甫会长,其实还是很果决的,她跟冯君讨价还价一阵,终于拍板决定,以九百灵石的价格,买断解析的缚灵阵的版权。 其实她是不想买断这版权的,她更倾向于出一部分灵石,比如说两百到三百,然后再给冯君一部分销售提成。 采用她的方案的话,对天通商盟未必是好事,冯君有可能获得更多——只要短期内没有什么大势力,强行盗版这个阵法。 但是皇甫无瑕想的却是,如此一来,不但能降低经营风险,更关键的是,可以跟冯君保持接触,方便随时把他绑上自己的战车。 但是冯君不答应,他考虑的是——分成也不算是坏事,但是我怎么可能知道你卖了多少? 皇甫无瑕表示,你若是对我们的销量不放心的话,可以派人进驻商盟。 冯君很干脆地拒绝了:为那点灵石,我还不够麻烦的。 其实跟天通商盟这种庞然大物谈合作,对方若是真想在数据上动手脚的话,那根本是防不胜防,派人进驻的意义不大。 所以他索性不操这心了,直接卖断拉倒。 皇甫无瑕倒也算有决断的,见他一意卖断,索性稍微砍一砍价,就答应下来了。 冯君卖系统得了一百八十块灵石,再加上九百的阵法卖断,也是有上千灵石的主儿了,他打算攒一攒人品,“对了,储物袋和储物戒多少灵石?” 皇甫会长早就防着他这一手呢,闻言不以为意地笑一笑,“都说是送你的了,一定要让别人笑话我失言吗?” “那好吧,”冯君一摊双手,“回头我送你一套解析阵法。” 皇甫无瑕眼睛一亮,“是挪移阵法吗?” “想啥呢?”冯君白她一眼,“土墙阵就不错了,还挪移阵?对了,挪移阵盘快点弄来。” 说完这些,他又开出一个清单来,却是土墙阵所需要的材料。 又过两天,天通的人对电脑系统越发地熟悉了,冯君却是进了止戈山,看着四下没人,再次退出了手机位面。 手上有了一千多灵石,他的心情大好,开车去了一趟伏牛山。 伏牛的基地,还真的很偏僻,从小县城出发,要走十多公里的县道,然后再走十多公里的山路,才能进入那个曾经的军工厂。 军工厂不大,总共占地也不过四五百亩,残破程度简直没法说,也就是两排厂房还算完好。 不过在冯君看来,这里的环境还真的不错,道路和房屋虽然都破败了,但是总比从头建设要简单一点——如果不是朝阳已经承包了山林,这里也能成为他一个落脚点。 吴利民的工程队已经到了,重点是在修复一排厂房和一排单身宿舍。 冯君又叮嘱他们挖两个坑,做两条地线。 等到一间厂房整理了出来,他直接将储物袋里的两套通讯组网设备放出来,又放了二十多台电脑,他的前期工作就算完成了。 没错,他是要把这里当做培训中心了,培训天通商盟的人。 当然,这么做的风险很高,但是风险并不是不能克服的,他必须开始尝试。 他在手机位面的发展,已经陷入了瓶颈,仅仅靠卖锅驼机,已经不能满足发展的需要了。 而地球位面的知识,实在太多太多了,光靠着他一个人,累死也搬不过去。 如果他醉心做一个文化传播者的话,哪里还有时间再修炼? 所以培训异位面的人,就是必然的发展趋势。 当然,他首先要解决的,是把人安全送过来的问题。 他驱车离开伏牛山,又回到了郑阳,其间接到了关山月的电话。 丹霞天的主持也真是够悲催的,再次完美地错过了冯君。 更悲催的是,她打电话过来,是她的父亲病危,得回去招呼老父亲了。 冯君安慰了她一下,挂了电话,心说你的情节晚点出现也不错,省得读者看得断断续续的。 来到洛华庄园,他开始认真地考虑一个问题:我得找个人做一下试验。 冯某人是相当注意这一点的,不说降服花君之前的试验,再往前,也有过不少试验。 可惜的是,目前的地球位面,他没啥仇人——仇人基本上都死完了。 想一想之后,他又来到了手机位面。 也许是受到文化环境的影响,他一直觉得,手机位面杀俩人不算大事。 当然,要杀人也得师出有名,他从止戈山里出来,随便在自家地盘上溜达一圈。 现在他的地盘里,常住人口已经有了近万人,虽然还不如止戈县城的人多,但是活力却是远远地超出了止戈县城。 县城之所以成为一个县的中心地段,除了种种其他因素,有一个要点就是——种地的人少,行业划分比较细,交易比较集中。 像一个村子,大多数家庭基本上能保证自给自足,偶尔有些交易,也是以货易货居多,交易的规模也很小。 县城不一样,别的不说,只说粮食,多数人都要靠买粮才能生活,这就产生了消费需求。 而冯君的地盘上,武修的比例比县城大得多,这些武修有种种手段来钱,花钱也大方。 再加上冯君从地球界,带来了大量的现代商品,比如说精盐、香烟、巧克力甚至……卫生纸。 很多人来这里买了东西,到别处去贩卖。 尤其是锅驼机之类的,更是催生出了一条龙服务,外人慕名而来,这边就有人介绍引路,有人打包票上门安装,还有人自告奋勇售后维修,另外……路上运输需要保镖吗? 更有人玩以旧换新——没错,灯泡、线材之类的,可以以旧换新,连整个机器都能有。 这就是工业对社会的拉动作用。 似此这般种种,导致了止戈山比县城还要热闹不少。 当然,既然是这么热闹,就少不了……一些不太合适的人。 坑蒙拐骗的事情,这里就有一些,不过田家、虞家、米家子弟众多,一般都能第一时间镇压下去,就别说还有“仙人”的阴影笼罩在大家头上。 但就算这样,因为不摸情况来找外财的人太多,时不时也能出现铤而走险的。 不过冯君找的不是这些人,他找的是……那些别有用心的人。 没错,在他的地盘里,一直就没有少了各家势力的探子。 冯君不能确定,哪个人会在下一刻猛地冒出犯罪的冲动,但是他能辨认出谁是探子。 尤其令他啧啧称奇的是,在这里居然还能见到妙手阁的人。 胆儿挺肥啊,都把你们收拾成这样了,还敢派人来?冯君决定了:就是她了。 他盯上的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女人搭了一个简易的茅草屋,平日里接一些浆洗、缝补衣裳的营生,因为长得有些姿色,夜里也会点上一盏红灯笼,做点上门的生意。 这种现象在他的地盘里不少见,而他无意去管,其实那几个大家族的人也不会去管,此地男多女少,男人出门在外,有点生理需求很正常,这种需求得不到满足,终究也是一种隐患。 但是这女人做这种营生,估计也是为了方便传递消息吧? 冯君不想去探索究竟,反正只冲着“妙手阁”三个字,他出手就毫无压力。 如果不是他够谨慎,早不知道栽在妙手阁手里多少回了。 当天晚上,他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直接悄然潜入,将女人带到了地球位面。 上一次他修炼精血控术,抵抗了不知名的侵袭,石环的能量就消耗得七七八八了,后来他补充能量点,也是一点一点地补充。 这次他带女人过去,按他的估算,她应该只是昏迷才对。 事实证明,他的估算没有错误,大数据修仙,怎么能不相信数据呢? 然后他取出一块凝练中的灵石,稍微吸收了一点点灵气,又将女人送了回来。 女人醒来之后会怎么考虑,这就不关他的事儿了。 他回到小院睡一觉,第二天一大早,把能量点充到十七八个,来到止戈山中,接着退回了地球位面。 其实做过这个测试之后,他就可以把那两位掳到地球位面了,不过地球这边,相关的工作还没有准备到位,他得过来杀一会儿时间。 很快就到了中午,冯君去吃了午饭,然后继续在庄园里溜达。 不知道什么时候,好风景跟了过来,“我们头儿说了,图书馆可以上一套书籍的管理系统……他想了解一下价格。” 冯君冲她笑一笑,“我不知道他有钱没有,这样吧……你觉得多少钱合适?” 好风景也不扭捏,坦荡荡地发话,“送一套最好了,他就不管我考勤了。” “没问题啊,”冯君笑一笑,伸手一搂她,“不过,先陪我去个地方。” 下一刻,他就把她带到了手机位面。 然后,他就傻眼了,“咦,你没昏迷?” 第690章 旅游达人 冯君把好风景带到手机位面,其实是想多一组测试数据。 梅主任现在也是蜕凡三层,马上晋阶四层了——最近她的修炼态度很端正,再加上经常练瑜伽,进步还是挺明显的。 冯君就想测试一下,蜕凡初阶的修仙者,会消耗多少能量点。 反正他相信,无论如何不会给她造成太大的伤害。 可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搂着好风景过来,她依旧是清醒的。一双眼睛还睁得老大。 其实梅主任还没反应过来呢,她愣了一愣,眨巴一下眼睛,“这是……怎么回事?” 此刻的洛华庄园已经是午后了,而手机位面正是早晨。 冯君趁着她震惊的时候,悄悄看一下左手的石环印痕——我去,能量点还有十个出头? 下一刻,他就反应过来了——梅老师这空间属性,真不是一般的牛啊。 梅老师还是处于懵懂状态,“这个……我怎么感觉,灵气浓度不一样?” 终究是修炼过的,虽然她的体质,对灵气没有那么敏感,但是修为已经到了蜕凡初阶的巅峰,这点异样还是能感受到的。 她惊讶的时候,冯君也反应过来了,于是笑着发话,“这就是大千世界,不知道你相信不,这里并不是地球?” 梅老师再次怔在了那里。 其实自打修炼之后,她也翻看了不少的道经,因为受到嘎子的影响,还看了些仙侠小说。 所以对于大千世界、位面啥的,她多少是有点概念,并不是一无所知。 但是直到亲眼目睹这一幕,她还是有点不能接受,这对她的世界观,冲击真的太大了。 她愣了好一阵,才低声发问,“这么说,你的玉石……都来自于这里?” 冯君手上的玉石,来源实在太神秘了,甚至能盖起一座玉石小楼。 小楼还没有开始入住,好风景和红姐、张采歆提起这个小楼的时候,大家也忍不住要猜测一下,冯君到底从哪里弄到了这么多的玉石。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炫富的问题了,而是……他到底掌握了什么样的矿脉。 这一刻,好风景终于反应过来了,如果能穿梭于不同的位面的话,玉石的来源就很好解释了。 冯君微微一笑,“不仅是玉石来自这里,那些秘籍,你们的修炼资源……统统来自于这里。” 好风景默然,对于她来说,只要能接受这里是异位面,接受其他的解释,是顺理成章的。 良久,她才又出声发问,“那么……这里应该也有人类了?” “不但有人类,还有你无法想象的强者,”冯君沉声回答,一脸的凝重之色,“我在这个位面,也是九死一生,才侥幸生存到现在,而且就算是现在,也是在猥琐发育。” “猥琐……发育?”好风景琢磨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话是啥意思,忍不住扑哧一笑,“你这词用的,还真舍得糟蹋自己。” “词不好,但是很贴切,”冯君正色回答,“所以我得告诉你,在这里生存,一定要谨慎再谨慎,千万不能出半点纰漏。” 好风景还是呆立不语,说句实话,她的心脏已经不算小了,若是换个女人来,没准已经开始“啊啊”地大叫了。 半天之后,她才又出声发问,“咱们距离有人烟的地方……有多远?” 她终于反应过来了,异位面、灵气、玉石、功法什么的,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这个位面的人,才会是最大的威胁。 “这片山都是我的,”冯君不无得意地解释,“地方也不大,不到两千平方公里……山外也有我的土地和房子,差不多有一万人……” 他将自己的情况,略略地解释了一下,当然,他也指出,现在自己的家门口,就有两大修仙势力在驻扎。 到了这时候,他觉得隐瞒也没什么意思,不如跟她说得明白一点。 好风景听了一阵之后,出声发问,“张采歆知道这个位面吗?” 忍了半天,她还是憋不住了,女人就是这样,可以不吃饭,但绝对不能不吃醋。 冯君知道,她问的可不仅仅是张采歆,于是笑着回答,“整个地球位面,除了我之外,只有你知道这个地方。” “地球位面……”好风景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翘,这个回答,让她实在太满意了,不过她还是喜眉笑眼地发问,“为什么是我,采歆的修为不是更高吗?” 冯君正色回答,“因为……只有你合适,你身具空间属性,比如说只有你能使用储物戒。” 他当然不会傻不拉几地说,我要拿你做个测试,反正估计你会晕倒。 女人嘛,一定要哄的,他这也算善意的谎言。 好风景不疑有他,眼角眉梢都是满满的笑容,说句良心话,如果可能的话,她又何尝愿意做一条咸鱼? 但是红姐的强势、张采歆的美貌和资质,给她造成了极大的压力,现在又多了古佳蕙——那丫头不但资质惊人,背景更是令人望而生畏。 能让她心生宽慰的,也就是她手上的储物戒了,现在听说自己因为这个属性,成为他带到这个位面的第一个地球人,她心里的幸福简直都要溢出来了。 又过一阵,她出声发问,“方便带我在这里走一走吗?怎么也是你的地盘。” 冯君侧头看她一眼,摸出一根烟点燃,连抽了好几口之后,才沉声发话,“该避讳什么,不用我强调吧?” “那是当然,”好风景喜眉笑眼地点点头,“我是旅游达人,最知道怎么装傻了。” “呃,旅游达人……”冯君有点语塞,开辟这么一趟旅游专线的话……能赚不少钱的吧? 好风景却是进入状态很快,她看一下自己衣服,“那个……服饰、发型什么的,我需要注意什么,你有没有女式服装?” “这个都好说,”冯君看她一眼,正色发话,“关键是不能说话,这里全是……很古怪的口音,一说话就露馅。” “没问题,”好风景很干脆地点点头,脸上也露出一丝兴奋之色。 “那咱们先回,”冯君的手再次搭上了她的肩头。 好风景只觉得眼前一花,再仔细一看,却是已经回到了洛华庄园一处山坡。 她揉一揉眼睛,侧头看向冯君,“你这是……催眠术,还是真的?” 冯君冲她呲牙一笑,“我很想说是催眠,但是……确实是真的。” 好风景只错愕了一下,就接受了这个解释,“那为什么又回来了?” “你是要去旅游哎,”冯君一本正经地看着她,“总不能没有点准备吧?” 梅老师点点头,“也是哦……对了,不用叫红姐他们吗?” 冯君摸一下下巴,思索着回答,“带她们过去的话,可能她们的身体会受到损伤,而且我在那边……暂时不宜带太多人过去。” 好风景点点头,“懂了,其实你的意思是……让我别跟她们说?” 冯君微微颔首,“那是当然,说了也只能让她们心红眼热,起不到任何的正面效应。” 其实好风景身为体制内的干部,人情也相当练达,不用他解释太多,她只是想知道他的态度,所以她点点头,“那好,你出一份攻略吧,我该准备些什么。” “我哪儿有时间准备攻略?”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就明朝的服饰吧,你找人做几套……嗯,口音也差不多,那边的话,有点类似于濠州话。” “巧了,”好风景双手一拍,笑着发话,“明朝官话也是濠州话……对吧?” 不愧是混图书馆的,居然什么都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冯君眨巴一下眼睛,不确定地发话,“明朝官话……应该是金陵话吧?” “反正我知道了,”好风景还真不敢跟冯君这个学霸比记性,她笑着快步离开,言语中是异常的兴奋,“我准备去了,五天之内肯定搞定……咦,不对……” 说着她又转了回来,眨巴一下眼睛,“这个图书管理系统……我想找个赞助商。” 冯君秒懂她的意思,他挤一挤眼睛,“有这套系统,你又能旷工几个月,是吧?” “旷工?真难听,”好风景白他一眼,连珠炮一般地发话,“我找赞助,不用花时间的吗?单位资金不充裕,我坐在办公室,就能找到资金了吗?我这么努力为单位,你说我旷工?” “喂喂,醒醒,”冯君抬手捏一下她的鼻子,笑着发话,“我可不是你老板。” “这次我自己出钱赞助好了,”好风景并不想占冯君的便宜,她就不是占人便宜的性格,“让我想一想……赞助五万吧。” 冯君看她一眼,微微摇头,“五万肯定不够,五十万都未必够。” “那就赞助十万好了,”好风景拿定了主意,“也不能赞助得太多,总得让领导花点钱才行,要不然……他肯定心里也不爽。” “精辟,”冯君竖起个大拇指来,“掌握了巴结领导的真谛,有做官的潜力。” 好风景看他一眼,眼中是满满的蜜意柔情,“上了你的贼船,还做什么官?我现在就是混日子,多混一天是一天。” 第691章 融入难 眨眼之间,五天时间就过去了,好风景果然弄了十几套明朝款式的衣服。 除了衣服,她还准备了鞋子、首饰、香囊、挂件等,甚至还准备了几顶假发。 知道的人,晓得她是要去旅行,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COSPLAY…… 总之看得出来,她对这一趟异界之行,是充满了期待,这不仅仅是因为,她是一个旅游狂人,更是因为,这是她和他一起,单独在一个位面的旅行。 两人再次进入手机位面,这里依旧是清晨。 不过好风景已经知道,隔壁位面不走字儿了,倒也没有多么意外。 她换上这个位面的服装,又戴上一套假发,光拾掇就用去了一个多小时。 然后冯君将她抱起,飞到一座山头上,坐看山下的集市。 看了一阵之后,好风景摸出一个望远镜来,“我看看这异界人的长相……” 不多时,山下的人发现了冯君,但也没有人过来打招呼,只是冯君手边的对讲机响了。 好风景虽然也查了一下濠州话,却只学了一两句,真心的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不过她倒听出了一点,“是个女人在说话?” 冯君看她一眼,“是我的侍女……不是说好了要装哑巴吗?真以为离得远,别人就听不到你说话?这儿是异位面。” 好风景气得直翻白眼,心说这家伙真够过分的,你直接说后面的话就行了,非要加上“侍女”什么的,这不是让人闹心吗?想问还不能问。 她真的很想知道,他在这里怎么能有了侍女……这异位面也太那啥了一点吧? “好了,下山,”冯君一把搂着她,脚尖连点,眨眼就来到了山下。 好风景不再说话,只是冷眼旁观,不过她口袋里的手机开着录音——虽然听不懂,先录下来再说。 说实话,她是努力地在听冯君跟别人交谈了,但是……真的听不懂,她非常奇怪的是,冯君的“异界话”说得十分流利——你在这里到底呆了多久? 不过虽然听不懂,她能感受得到,冯君在这里的地位非常高,很多人对他都是唯唯诺诺的,甚至没几个人敢正眼看自己,就更别说看他了。 一时间,她恍惚生出一种错觉来,这就是异位面的“洛华庄园”吧?无非就是庄园大了一点,里面的人多了一点。 她跟着冯君来到了小院——果然,这里也有一个小院。 林妹妹迎了出来,几乎是第一眼,好风景就能断定,这个女人跟冯君的关系绝对不简单。 凭良心说,米芸珊搁在地球界,也是一等一的美女,比之好风景毫不逊色,好风景虽然有成熟的风韵,但米芸珊却是青春无敌。 米芸珊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梅老师,却是低眉顺眼地跟冯君说一声,“夜里有两个妙手阁的探子,被抓了……郎震问您怎么处理。” 好风景并不知道她说了些什么,就见到冯君眉头微皱,冷冷地说了一句,“@#¥$¥…%@!” 紧接着,就是两个人被拖了进来,一男一女,其中女的已经死了,男人遍体鳞伤。 冯君看着那女人,却是有些唏嘘:昨天哥们儿把她从地球界带回来的时候,还是活的呀。 通过简单的审讯得知,女人晚上昏迷了,有人进去想嗨皮一下,发现情况不对之后,马上就汇报了巡夜的,然后巡夜的检查一下,在女人身上发现了妙手阁的信物。 然后大家商量一下,就埋伏了起来,不成想,天擦擦亮的时候,还真有人又来了。 后来的男人发现有埋伏,抬手一记飞镖,先把女人弄死了…… 这男人是妙手阁暗堂的,他自己知道的也不多,但是发现事败,就先干掉同伙——暗堂的人,只相信自己。 冯君问了两句,发现得不到什么结果,也懒得再操心了——对现在的他来说,这个男人基本上是蝼蚁的级别,没必要太在意。 就算整个妙手阁的人全赶来,他也不会太放在心上。 所以他吩咐,“照旧,吊起来,半天时间……没人负责的话,晚上杀了。” 好风景真的没有想到,就在她眼前,一个男人被倒吊了半天,晚上放下来,她还以为男人的苦难结束了,却没想到,被人一刀直接抹了脖子。 这个位面……简直太恐怖了有没有?她有点想回地球界了。 但是这里风景优美,气候宜人,灵气充沛,一派田园景象,很有点古代的风情,关键是……有他在身边,所以她又有点舍不得走。 杀了人之后,冯君又带着米芸珊和梅老师,来到了种了灵植的山洞。 进了山洞之后,看到庄园里消失的灵植,都种在了这里,梅老师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是暗暗地吃惊:他到底还有多少东西,是我不知道的? 米芸珊对梅老师的出现,是很上心的,她发誓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女人,因为这个位面社会习俗的缘故,她身为侍女,平日活动的范围,就是在小院内部和周围。 但是她确定,在冯君的地盘里,都没有见过这个女人——因为这种气质的女人,只要她见过,就不会忘记。 这并不仅仅是因为,好风景的相貌出众,最关键的是,地球界的女人,是非常注意保养的,什么水儿呀,精华呀之类的,这个位面没有。 当然,这个位面也有护肤美容的东西,但是毫无疑问,能达到好风景使用的护肤品这个级别的,都是妥妥的大户人家的子弟。 但是在那有数的几个人里,没有这个女人!米芸珊很确定这一点。 所以,她看到她在那里发怔,就悄然走上前,摸出两颗灵果递了过去,“姐姐请用。” 瓦特?好风景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不过看到她手上的东西,多少有点猜测——这是让我吃呢? 但是这些东西……该怎么吃呢?好风景马上就想到了酒宴上的洗手水、漱口水之类的。 如果吃的方式不对的话,会露馅的吧? 不得不说,跟冯君的艰苦相比,她来这个位面的经过,真的可以说是顺风顺水,但就算是这样,令她为难的事情依旧存在。 她心里也不得不感慨,当初冯君是什么撑过来的? 对于这名“侍女”的示好,好风景也只能面无表情地摆一摆手,啥话都不敢说。 想一想之后,她又摸出一瓶香水来,递给了米芸珊。 林妹妹接过这个精美的玻璃瓶子,仔细看一看,才疑惑地出声发问,“这是?” 好风景却是不看她了,而是蹲下身子去看灵植。 冯君扭头看了一眼,笑了起来,“好了,这是好东西,你先收起来吧。” 米芸珊不敢多问,只能拿在手上,但她还是忍不住疑惑地看一眼好风景,心说这女人刚才那个动作——好像不是从纳物符里取出的东西? 不过相对于林妹妹的谨小慎微,郎震却是忠心耿耿,他见到冯君再次把好风景带回院子,估计是晚上不会离开了,他就很耿直地发问,“神医,此女为何人?” 你这管得有点多了吧?冯君本来想这么回答他的,你知道是我带来的人就行了嘛。 但是最后,他还是貌似随意地回答一句,“侍女。” 话刚说完,冯君就觉得自己腰间一痛,却是好死不死地,好风景听懂了这个词。 当天晚上,梅老师陪他练了练瑜伽,在灵气充裕的异位面练瑜伽,还是很新鲜的体会。 第二天,冯君开着全地形车,带着梅主任在自己的地盘上参观一下。 等到中午的时候,她已经差不多能理解,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位面了,于是在手机上写了一行字,给冯君看,“要不……我先回吧?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再四处走一走吧,”冯君很喜欢她的谨小慎微,但是他觉得在自家的地盘上,也不需要太小心翼翼,“我带你去县城看一趟,然后……我这儿正搞通讯组网呢,也去看看。” 县城之行,基本上没有什么意义,不过,看到那么多人对冯君小心翼翼地巴结,连县令都主动跑了过来,梅主任也基本上体会到了,何为“仙凡有别”。 有了这些心理准备,她在这里看到地球界的通讯设备,也就比较能够接受了。 不过次日上午,她还是坚决要求回去,“我要回去修炼了,等我进入炼气期,再大明大方地来这里,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她终于感受到了修炼的迫切性,如果能够进入炼气期,那她就是凡俗人口中的“仙人”,有了这个身份的话,大部分的问题,就不是问题了。 不过在临走之前,她还顺走了几块玉石——用她的话来说就是,“止戈山也不差玉石,我拿走这几块,自己卖,好给单位交赞助。” 冯君对此是无所谓的,他将她再次带进止戈山,找个没人的地方,悄然地退回了地球位面。 回到地球之后,梅老师最先做的,就是寻个没人的地方换衣服,然后两人向别墅走去。 梅老师对异位面的很多东西都很感兴趣,叽叽喳喳问个不停。 才走到别墅的院门口,两人齐齐止住了脚步——后院有灵气在激荡。 第692章 异界进修生 古佳蕙修炼多日,终于进入了蜕凡一层。 她耐着性子稳固了一下境界,然后就跳了起来,“哈哈,太棒了。” 红姐和张采歆正在修炼中,不过古佳蕙晋阶时的响动,也被她俩注意到了。 不管怎么说,庄园里就算又多出一个修仙者来,两人停止了修炼,起身恭贺她。 古佳蕙开心到合不拢嘴,谢过两人的恭喜之后,“我要去跟我妈说一声。” 哪曾想,她还没有出了后院的月亮门,就见冯君和梅老师走了过来。 冯君先发话了,“不错,好好努力,你的进度还算可以,但也没有到了可以骄傲的时候……想要赶上其他人,还得多下工夫。” “君哥好,”古佳蕙笑眯眯地发话,不管别人怎么矫正她,她都只愿意叫他“君哥”,而不是师父。 一边打招呼,她一边就伸出了白皙的小手,“纳物符……该给我了吧?” 这也是洛华庄园的规矩了,武修达到武师,修仙进入蜕凡,都可以得到纳物符、 “不要借给别人用,”冯君拿着一个纳物符,递了过去,该叮嘱的话,他还是会叮嘱的,“这是我做师父的礼物……就算杨主任跟你借,你也不要借。” 就在这时,红姐和张采歆也走了出来,“小蕙晚上是不是要请客了?” “请,没问题,”古佳蕙喜眉笑眼地点头,“光是你们请我了,总算轮到我请一回……我先去跟我妈说一声。” 他们在说话,好风景却是向后院走去,红姐见状发问,“梅主任去哪儿?” 梅主任看她一眼,笑着回答,“当然是修炼了。” 红姐和张采歆对视一眼,都能看得到对方眼中的惊讶:这条咸鱼,啥时候修炼这么积极了? 杨主任当天并没有赶回来,因为她还在寻找濠州出来的通讯专家——起码要会濠州话。 她原本以为,这是一个简单的工作,但是一直以来,濠州出现的通信专家屈指可数,尤其是在应用层面上比较全面的专家。 到后来,她不得不打电话跟冯君商量……要不这样,我找两个信得过的专家讲课,再找几个会濠州话的通信行业的从业者做翻译,你看呢? 冯君还能怎么看?思索一下,也只能勉为其难地同意了。 两天之后,专家们来到了伏牛山,又过两天,一切都收拾妥当了,包括那些设备都安装好了。 接到消息的第二天,冯君和杨主任从洛华出发,再次赶赴伏牛。 这一次,冯君没有带徒弟来,但是他把花花带上了。 其实花花也是个喜欢到处乱逛的性子,这一点上,它跟好风景有点像,不过蝴蝶嘛,本来就应该是喜欢四处游荡的。 只是外面灵植稀少,没啥灵气,它又答应了冯君在庄园里看守和防护,所以才会懒得出门。 郑阳到伏牛山是很快的,这个就不用再说了,等冯君赶到基地的时候,门口已经大变样,拉起了铁丝网,并且有十余名身穿迷彩服的小伙子警戒着。 这些小伙子身上没有枪支,只是配的有警棍,但是每人肩头都挎着对讲机,胸前挂着望远镜,背后的背包里也鼓鼓囊囊的。 到了门口,杨玉欣拿出一张卡片来,一个小伙子手拿POS机一样的东西,刷了一下,然后才示意放行。 冯君一边开车,一边笑着发问,“是军人?” “不是,”杨玉欣摇摇头,平淡地回答,“不用问那么多,反正肯定可靠。” 进了厂区之后,那些小伙子就不见了,看起来他们只是负责外围警戒。 厂房已经收拾出了两间,一间放各种通信设备,中间还有些小隔断,另一件厂房,则是主要放置计算机。 杨玉欣一共请来了六个人,其中两个通讯专家,四个会濠州话的通信工程人员。 其他服务人员,也有四五个,其中有一个年纪不过四十岁的男人,看起来是负责人。 杨主任走上前,跟男人交涉一番,然后又走回来,低声发话,“今天下午可以开课,明天一大早也可以……你的人什么时候到?” 冯君想一想,“下午先休息吧,我四处走一走,看一看基地。” 杨玉欣心里有点疑惑,上一次你已经看过了呀,这次还要看? 不过她以为,他是想看一看,基地改建得如何了,所以也没阻拦。 然而冯君溜达出去,就不见人影了,三个小时之后,大家忍不住到处去找他。 这时候,厂子的一个角落里,冯君正跟两个人说话——正是他在手机位面选中的那俩,一个中阶武师,一个蜕凡九层。 他去了手机位面,趁两人没有提防,直接将他们带了过来。 当然,带过来的人肯定是昏迷的,他将两人救醒之后,直接丢了两套道袍过去,不容置疑地发话,“换上。” 这二位也不是没有见过道袍的,换衣服当然无所谓,但是蜕凡九层的那位一边换衣服,一边发问,“冯前辈,您这是什么意思?” “给我闭嘴!”冯君脸一沉,不怒而威地发话,“现在你们听我说,咱们正处在一个末法秘境中,这是你们皇甫会长再三要求合作,我才把你们带来的……”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等待对方二人的反应。 不过很显然,他俩在来止戈山之前,应该已经接到了一些什么警告,所以两人怔了一怔,竟然没有别的反应,那蜕凡九层甚至点点头,然后一抬手——您继续说。 那冯君就继续说了,“末法秘境……是有当地土著的,而咱们都是外来户,这个秘境也是我师门占据的,你们听懂了吗?” 两人齐齐点头,表示懂了。 对手机位面的人来说,秘境是弥足珍贵的,相当于开辟了一方小洞天,或者是小世界残片。 但并不是所有的秘境都是好的,譬如说有些秘境极其荒芜,没有产出也无法修炼,这种秘境除了用来领悟空间规则,就一无是处。 末法秘境就是这么一种情况,既然是末法状态,肯定没有灵气,既然没有灵气,自然也没有像样的产出,属于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占有这样的秘境,还不如在红尘中划出一块地盘,起码能种点灵植啥的。 但是秘境有土著,那就说明足够大,也有这一方天地的规则,那就有占据的必要。 然而,末法就是末法,没有灵气就是最大的短板。、 所以对皇甫无瑕来说,末法秘境不值得下太多功夫,这两位早就得了机宜,也有这个心理准备,这种秘境……我们其实不怎么看得上眼的。 但是这个秘境有土著,天地规则就不会少,没准还可以红尘炼心,所以发现秘境的势力敝帚自珍,这个是可以理解的——起码秘境的土著,可以驱策来干活。 这两位能理解冯君的谨慎——人家打算把这秘境占下来,做为独家的资源。 冯君见他们点头,才又轻笑一声,“既然你们明白,那我就不多说了,绝对不能让这里的土著发现,咱们是外来人……否则的话,我师门一怒,你天通商盟未必担当得起!” 这两人一听这话,心里都是不屑地一笑——你师门一怒又如何,能奈何得了我天通商盟? 但这也只是想一想而已,他俩很清楚,就算天通商盟不怕对方的师门,不代表他俩不怕。 他俩真的做错了什么,对方出手抹杀的话,天通商盟可能为他俩出面吗? 别逗了,如果是他俩占理,商盟还有可能出面,他俩不占理——天通凭啥出面? 对方既然已经警告在先,他俩必须听从——哪怕想要做手脚,也要先得到上面的意思。 蜕凡九层点点头,“没问题,咱们来到末法位面,肯定要不惊动对方才好。” “你能这么想就很好,”冯君点点头,然后面色一整,“那你们商盟应该有教程……知道怎么做吧?” 蜕凡九层不说话了,倒是中阶武师犹豫一下,出声发话,“教程是有,我也去过秘境,但是……冯大师是不是要给个章法?” 要不说这大势力出来的,就是不一样,才区区的中阶武师,竟然去过秘境! “章法就是尽量不要让人发现,”冯君看他一眼,淡淡地发话,“我带你们来,是让你们学这个秘境的一些东西,也能适当地为你们遮掩,但是学得到学不到……那是你们的事。” 这两位对视一眼,最终蜕凡九层一拱手,“还请冯前辈成全。” “我跟皇甫会长有约定,自会努力成全你们,”冯君面无表情地发话,“如若不然,我也不会大费周折,把你们带到这秘境里。” 这两位对视一眼,齐齐一拱手,“多谢冯前辈带我们前来。” “不用谢,”冯君一摆手,淡淡地发话,“在此处不要乱走,万一弄出纰漏就不好了。” 他非常担心,这俩到处乱跑,后果真的是有点……不堪设想。 不过这俩倒是没想那么多,齐齐点头称是,蜕凡九层犹豫一下之后,又出声发问,“不知前辈是如何带我们到秘境的……我们怎么就睡着了?” 第693章 进修生的磨合 蜕凡九层的问题,让冯君有点尴尬……这你让我怎么解释? 所以他干咳一声,“这个……来和去的问题,你们就莫要讨论了。” 他不解释,这两位反而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再发问。 冯君习惯给别人制造脑补,自然也没有在意,然后他领着这两位,去整理好的厂房。 杨玉欣在门口转悠,看到他之后,忍不住抱怨一声,“你去哪儿了……咦,怎么有俩道士?” 这二位面色如常,心里却是在不住地打鼓,果然是秘境土著呀,打扮不同,说话也听不懂。 不过为啥……这土著打扮得……也挺好看的呢? 我也不想呀,冯君心里暗暗苦笑,如果能把他俩打扮成常人,我至于给他俩道袍吗? 说来说去,还是那个跨越位面的风俗问题——发型不对! 这俩都是长头发,耷拉到地面没有任何问题,他估摸自己想让人家剪的话,得用强制手段——毕竟人家认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他倒不怕采取强制措施,也有这样的实力,但是如此一来,等这俩回手机位面的时候,就又是麻烦了,很容易被别人看在眼里。 想来想去,他只能给他俩穿道袍——道士的头发长一点,应该没人会说啥。 对于杨主任的提问,他沉声发话,“这就是我找的要培训的人,好了,大家去见一面。” 这一刻,冯君心里觉得挺有意思,也有一点小小的刺激,梅老师去了那边是卧底,这俩天通的人来了地球位面,还是卧底。 杨玉欣愣了一愣,却也没多问什么,转身走了。 她对冯君的认知就是,在道门方面很有些势力,来俩道人也不算什么。 她离开了,年轻的蜕凡九层四下看一下,“有点冷啊……” 然后他的话戛然而止,抬头骇然的看向天空,“这是……炼气期的蝴蝶?” 花花在一棵树上停着,它可是不懂什么本位面异位面,见到一个蜕凡期的渣渣居然看着自己说话,就侧头看一眼冯君,人面上带着思索的表情。 冯君点起一根烟抽,有意刺激这只蝴蝶发飙。 花花见状,白影一闪,“啪”地一声,就用翅膀狠狠地给了蜕凡九层一记耳光。 蜕凡九层吃了一记耳光,先是愕然,然后后退一步,抬手一拱,“见过前辈。” 这不是他怕事,而是手机位面的规矩,蜕凡九层也是俗人,只有到了炼气期,才能算仙人,他对炼气期的修者不敬,人家有资格惩处他。 花花听不懂他说啥,不过对方的恭敬,它还是能感受到的,于是又翩翩地飞了回去。 冯君这才看那蜕凡九层一眼,轻声发话,“尽量少说话,你们的口音,在此位面只是小众口音……很容易引来麻烦。” 这两位闻言点点头。 没过多久,杨玉欣把人带了过来,两个专家和四个翻译,然后就开始讲课。 这六人看着两名道士,其实也很惊讶——我们给道士培训通信知识? 但是他们来之前,就已经得到了告知,不管见到任何场面,都不能问,也不能说出去,专心做好自己的工作就是了。 正是因为如此,见到两名道士,六个人惊讶之后,反倒是暗暗提醒自己:一定要牢记自己的职责,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 接下来,连招呼都没有打,一名专家开始讲课,旁边有人配合着翻译。 两名异位面来客听了一阵之后,中阶武师瞥向冯君,眼中有很明显的疑问。 冯君也没理他,直到一个半小时之后,专家暂停讲课,表示可以休息十分钟。 然后这两位才走到冯君身边,低声提出自己的要求,主要是两点。 第一点还是沟通的问题,濠州话跟手机位面的话很相像,但是口音上还是有些差别,最要命的是,双方的用词习惯差别很大。 第二点就是专业性了,专家们讲得很深入浅出,翻译的人翻译也比较到位,但是专业的终究是专业的,这俩异位面的朋友虽然经过短期培训,但是听起来还是很吃力。 其实别说他俩了,就连培训者冯君,也不能完全听懂。 冯君觉得这是个大问题,于是拿了两个笔记本给他俩,一人又给了两支碳素笔,示意他们要做好课堂笔记,不懂的问题,下课的时候问就好。 碳素笔之类的东西,在手机位面是新生事物,不过冯君那里也有人用,主要还是携带和使用很方便,这两位也见识过。 他们嘀嘀咕咕商量了一阵,冯君又走过去找杨主任,表示希望专家们能讲得更通俗一点,课后能回答一些问题,“……他俩的基础很差,可能会有一些比较可笑的问题,还请包涵。” 简而言之,两个位面之间的知识交流,不可能没有磨合的过程。 就算是冯君,当初到了手机位面,也是小心翼翼地磨合了很长时间,而且哪怕是这样,他最初也是被郎大妹他们当做了“异乡人”。 所以这点小小的磨合过程,真的不算什么。 冯君觉得,他们比当初的自己幸福太多了——有他居中周旋调解,而且双方都还相互买账。 一旦学习起来,时间过得是很快的,眨眼间,一天的教授就结束了。 基地里有小食堂,那些小伙子们也来食堂打饭,但是他们不在这里吃,直接端走。 六名老师和两名学生也不坐在一起,而是分开各吃各的。 饭后,两名异位面的来客又进了厂房,继续消化学习今天所学到的知识。 身为被皇甫无瑕派来学习的人,他俩肩负着皇甫家的期待,也跟他们个人的前途挂钩,两人根本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对四名翻译来说,这其实也是个深造的过程,见到两个道士在认真地复习,他们也不甘示弱,跟着进去做一些实操。 两个专家比较无聊,但是这里没有什么消遣的项目,手机信号被屏蔽,电视也不能看,小姐姐神马的,那就更是没有了。 所以这两位一位在拿着棋谱打谱,一个则是在完善自己的论文。 四名濠州人消化了一阵白天的知识,有两人主动去问那俩,有什么不懂的。 剩下两人来到院子里抽烟,其中一人嘀咕一句,“这俩道士的濠州口音,不太标准啊。” 另一人比较机敏,没接他的话。 半个小时之后,两名小伙走了过来,对着那位表示,“因为你违背了相关规定,所以你的工作到此结束了……非常遗憾,希望下次合作愉快。” 这位也猜到自己是因为什么犯忌了,倒是没有辩解——他也没胆子辩解,人家现在这么说,已经是给他留脸了,他怀疑自己如果不服气,没准就会被列入失踪名单了。 所以他只是苦笑一声,“我也很抱歉,老大不小的人了,栽在一点小事上。” 然后他就收拾东西走人了。 剩下的五个人见状,心里有点不踏实,不过他们也不是没组织的,一名专家找到了杨主任,出声发问,“那个……小周是犯了什么错误吗?” 杨玉欣已经知道了内情,所以回答道,“他评价两名学生的口音……这是不合适的。” 专家听得毛骨悚然,心说这里果然是有监控啊,还是无孔不入的那种。 其实他也是想左了,那位是在院子里抽烟的时候,说这个话的,只不过冯君的神识太过惊人,又是有意捕捉一些响动,才注意到了这一点。 晚上走了一个翻译,第二天下午就又来了一个,杨主任要保证三比一的师生比例。 才来的这位一到,晚上先请大家喝了一顿酒,酒桌上倒是没敢说什么,但是看得出来,他很开心——此来不但能学到东西,还能巴结好贵人。 杨玉欣在伏牛山安排这些人,要求是挺严的,但是给出的条件也很好。 三天时间眨眼就过去了,双方的磨合基本上也到位了,相处之间该保持什么样的距离,口音发生误判该怎么沟通。 地球人发现了来自异位面的篆字,两名道士自然也知道了那些简体字,不过大家很默契地忽略了这个问题。 见到一切正常,冯君就要离开了,他不可能一直呆在这里,虽然说他也学了不少通信的相关知识,但是他对自己的定义,可不是一个通信工程师。 能顺便学到的东西,不妨学一学,舍本逐末就太可笑了。 他离开的时候,专家们对两个道人的学习速度,也做出了评估。 这俩人起码还得学习半个月,才能马马虎虎掌握了相关的知识。 别看半个月时间不短,但是专家对两名道士的评价非常高——这两人天资聪慧、理解能力极强,最关键的是,他俩的学习态度太端正了,夜以继日废寝忘食。 冯君听得暗笑:废话,能不努力吗?那可是皇甫会长精挑细选才送过来的。 不过他要离开,也要安排好必要的措施:专家和翻译那边,有杨玉欣兜底,不会出什么问题,但是异位面的两个来客,如何才能保证他们不出乱子? 当初他给皇甫无瑕提要求的时候,已经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要求的是武修,而不是修仙者,但是一名中阶武师,加一个蜕凡九层,也相当了不得,那一群小伙子未必看得住。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从庄园里带出了花花。 第694章 北河道长 冯君在离开之前,找到了两名道士打招呼:我要离开一阵子,你们专心学习,不许乱走。 这俩现在,已经能逐步接受末法位面的一些情况了,听他这么说,连连点头。 比较内秀的中阶武师表示,“此地的科技还算发达,但是半点灵气都没有,我们就算想出去走,能获得什么呢?冯大人只管放心就是了。” 冯君怎么可能放心?万一搞不好,他就是整个地球位面的罪人了。 所以他很干脆地发话,“这个位面,是我师门选定的红尘炼心之处,容不得任何外力影响,现在我丑话说在前面……花花~” 白影一闪,一只蝴蝶已经落到了他的肩头上。 “你把这一片帮我看好,随意进出者,杀无赦,”冯君说完这些话之后,站起身向外走去,“两位,我可是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 见他离开,这两位对视一眼,却是连话都不敢说——皇甫会长说了,此人神识惊人。 冯君走出去很远,才低声发话,“接下来,你就得辛苦一下了。” 花花尖叫一声,叫声里都听得出苦闷来,“不用你劳烦我,能弄个WIFI来吗?” 此地其实是有手机信号的,但是冯君加装了干扰器,不光电话无法打,4G也不能用,“低头一族”的花花,真的是要多郁闷有多郁闷了。 它对工作其实不算挑剔,种灵植、看守之类的,都是本分,上一次是让它试验阵法,它才会提出额外的要求。 这次前来,它只当是临时换个工作环境,哪曾想连手机都不能玩,苦恼可想而知——它的艾派的刚到手,正新鲜着呢。 冯君伸出右手来给它看,“看到没有……这个戒指好看不?” 花花看一眼,很不屑地表示,“不就是个戒指嘛,没几个钱……慢着,储物戒指?” 它可不懂什么客气,不但会看,还会用神识感受,所以马上就发现了蹊跷。 冯君微微一笑,“想要不?” 花花马上就激动了起来,“给我,我一定帮你盯死他俩……纳物符已经用了不少次数!” 它使用纳物符确实是不太懂得珍惜,因为它的身子太小了,遇到大一点的东西,就得放到纳物符里,而它本身对数字也不是很敏感。 冯君跟它开玩笑,“你不是对戒指不感兴趣吗?” 花花顿时就暴走了,“我活着的时候……我是姑娘家的时候,也没戴过戒指!这个戒指你必须给我,我可以再帮你试十个阵法!” 难怪了,原来是有心结,这千年前苗女的执念,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冯君跟皇甫无瑕要这个戒指,其实就是为它要的,花花身子小,拿个纳物符都不方便,多数时候都是把纳物符藏起来,需要的时候才会取出来。 而且那纳物符,终究是有使用次数的,蝴蝶已经是炼气期了,也不能太跌份儿不是? 不过冯君见它这么上心,又想到它屡屡骂自己“无耻”,眉头一皱发话,“这个戒指……我也很喜欢啊,还想送给张采歆呢。” 花花有点郁闷了,“送给她干什么,古佳蕙多好?送给古佳蕙吧。” 它跟古佳蕙,真的是对了眼缘,不仅仅是乙木体质的吸引——当然,她的体质肯定是重要的诱因之一。 反正它有信心,只要古佳蕙能拿上这个戒指,它就也能蹭着用一用——没准能直接要过来。 “张采歆会很快进入炼气期的,”冯君振振有词地回答,“想看到古佳蕙进入炼气期,那就有得等了。” 花花据理力争,“古佳蕙是乙木体质,进入炼气期也会很快,起码比你那两个女人快。” “我跟你说张采歆,你说什么红姐和梅老师?”冯君一句话就顶了回去,不过下一刻,他笑着发问,“要不这样,你额外帮我十次忙……未必每一次都是试验阵法。” 花花回答得很爽快,“没问题,不过我声明,不能有生命危险。” 冯君忍不住暗暗感叹,也不知道是苗女生性耿直,还是它眼馋这个戒指紧了。 他点点头,“好的,那就这么说定了。” 花花急不可耐,“那快点拿个绳子,拴起来系在我脖子上。” “现在还不行,”冯君摇摇头,很干脆地拒绝。 “你应该也发现了,那俩家伙里,有一个是修仙者,不能让他看到你的储物戒……他只是蜕凡期,但是他身后可能有炼气期、出尘期,甚至可能还有金丹期。” 他肯定不能让那俩看到储物戒——毕竟是他跟皇甫无瑕要来的。 他自己戴在手上没问题,挂到花花脖子上,那问题就大了——你师门连储物戒都缺? 花花听了之后,也无法反对,只能无奈地表示,“什么人嘛,连昆虫的储物戒都抢。” 不管怎么说,冯君是跟它谈好了,自己离开之后,监督那俩的任务交给花花。 说句实话,花花真能用心看守这俩,效果比他还要好,昆虫的警觉性,比人类高多了。 在回去的路上,冯君接到了关山月的电话。 关主持已经到了洛华庄园,她老父亲的病情有所好转,个人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想问一下冯大师什么时候才能回郑阳。 说句实话,冯君跟丹霞天真是没啥交情,不过这关山月跟他屡次三番地错过,也实在让人有点啼笑皆非,于是告诉她,自己正在回去的路上,一个小时左右就能到。 等他到了山门口,见到关主持带了一男一女,正在门口看人们烧香。 洛华庄园的灵验,在周遭的名气越来越响,有人有事没事过来跪拜一下,也是正常,现在已经是正月底了,初春时节来烧香的人格外多,现场怕不有六七十号人。 还好,丹霞天的人都没有穿道袍,要不然又得引起别人的围观。 事实上,现在山门的门口,就有两个穿道袍的道士,还有两个和尚。 冯君开的是他的辉腾车,见状将车停了下来,探手冲着关山月三人摆一摆。 关山月对他有些印象,关键是她拿到了金坛华阳之天重启的录像,专门让别人辨认过。 见到他招手,中年大妈装扮的她快步走过来,冲着冯君一拱手,“丹霞天关山月见过道友。” “见过关道友,”冯君在车里一拱手,招呼一声,“好了上车吧,咱们进庄园谈。” 男人上了副驾驶的座位,关山月则是跟另一个女人坐进了后排。 就在这时,一名道士走了过来,冲着冯君打个稽首,“敢问可是洛华庄园冯道友当面?” 冯君的眼睛微微一眯,看那道士一眼,笑了起来,“道友二字不敢当,我心里倒是很佩服,王屋竟然还有养气高阶,确实难得。” 这个人居然是蜕凡七层,算是冯君在本位面见过的修为最高的修仙者。 不过冯君不是第一次见到他,在腊月里,他和唐文姬曾经夜探小有清虚之天,在王屋的聚灵阵里,有五人在修炼,此人便是其中之一。 这位看起来年纪不大,也就是三十出头的模样,皮肤白皙,很有点白面书生的意思,但是仔细看一看,能从他的眼角看出细密的皱纹,属于那种养生有成的。 他听到冯君的话,顿时就是一愣,“道友居然识得我?” 冯君笑一笑,也不解释,只是说一句,“我自问跟小有清虚之天素无交情,不知道长此来何意?” 蜕凡七层左右看一眼,“此地不是谈话的场所,可否换个地方谈一谈?” “那就抱歉了,”冯君波澜不惊地发话,“我暂时没有时间接待……” “咦,”关山月出声了,她放下车窗看着对方,“敢问可是北河道长?” 中年道士看她一眼,又抬手一拱,“二十年不见,关小友已然成为关主持,却是风采依旧。” “你少说客气话,”关山月却是不吃他这一套,“合着二十年前我就这么老了吗?” 然后她又看向冯君,“这是王屋北河道长,自小修道,现在应该已经七十出头,是王屋洞天的耋老,就算茅山唐天师见了他,也要尊一声道兄。” “不知是北河道长,还请恕罪,”冯君抬手拱一拱,倒是够客气,但是下一句话,就令人哭笑不得了,“有预约吗?” 北河的脸色有点发黑,他名声在外,何曾被别人这么对待过? 他就算见武当掌教,龙凤山当代天师,也不需要预约。 不过对方风头正盛,近半年里在道门红得发紫,他也不好太较真,只能强按着性子回答,“冯小友天纵奇才,神龙见首不见尾,我就算想预约,怕也是徒劳,不得不来撞大运。” 冯君还待说话,周围已经有人发现了他,纷纷上来围观,还有人拿出手机来拍摄。 他可是一点都不想在别人的朋友圈刷屏,所以只能点点头,“好了,有话回头说,我一会儿派人出来接你……车上已经坐不下人了。” 后座其实还能挤下人,但那是两个女道姑,怎么可能让这个男人过去挤? 第695章 需要解释吗? 冯君本来是想派嘎子去接人的,但是难得的是,今天牟淼夫妇和李晓滨回来了。 李晓滨这半年在朝阳混得是风生水起,出入也是前呼后拥,但是一回洛华庄园,就什么都不是了,她甚至没有资格带任何一个人进来。 当然,她也知道,这是冯君的规矩,不是针对什么人的,但是她心里多少有点不开心。 现在冯君让她去接人,她心里越发地不开心了——我几乎都很少亲自开车了。 她不敢怨冯君,但是回到洛华庄园之后,她就重新意识到了:自己在这里依旧是底层。 那么……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尽量少回庄园来吧,反正这里也冷清得很,一点都不热闹。 她带着一点怨气,去门口接来自王屋的道人。 北河道长是什么人?压根儿没有在意她的感受,带着另一个道士就要上车。 李晓滨毫不犹豫地拦住了,“这位道长,我只负责接你一个人。” 北河也恼了,把我晾在这里半天,现在只接我一个人? 他强压怒火,“好了,这是我的徒弟,不是外人。” “你的徒弟也不行,”李晓滨面无表情地发话,“这儿是洛华庄园,不是王屋山。” 开什么玩笑,我的司机都进不了山庄,你居然想带人进去? 北河终于忍无可忍,他脸一沉,“小姑娘,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冯庄主的意思?” 见他生气,李晓滨更想生气,不过最终,她还是正色发话,“这不是谁的意思,而是洛华庄园的规矩,不信你问一问门卫,我能自作主张带人进去吗?” 高矮两个门岗齐齐摇头,“确实是不行,谁想进门,都得得到冯总的允许。” 所以北河道人是带着一肚子气进来的,他觉得对方是有意戏弄自己,我堂堂的王屋山,天下第一洞天,居然被你们如此怠慢? 他是在大厅里面见到冯君的,李诗诗正在给大家冲茶,在座的有冯君和关山月一行三人。 北河的心里,就越发地不忿了,连小小的丹霞天,都能进来三个人,我堂堂的北河真人连徒弟都带不进来,这是有意扫我王屋的面子吧…… 冯君注意到了,这人好像是有点生气,不过他也没有在意,蜕凡七层怎么了?伏牛山那里还有个异位面的蜕凡九层呢,照样要接受我的警告,不得外出一步。 所以他就当没发现了,只是笑嘻嘻地招呼大家,“来,喝点茶,暖和一下。” 茶是铁观音,武当山郭长老送来的,用功夫茶的方法冲泡最合适,一口一小杯,趁热喝。 北河道长端起个小杯子来,一饮而尽,只觉得全身的毛孔都打开了。 然而,想到自己的徒弟此刻还在寒风中,他一伸手,重重地把杯子顿到桌子上。 冯君奇怪地看他一眼,真是想问一句——你这人什么毛病? 不过,他不想显得那么小肚鸡肠,万一人家说自己是无意的呢?所以他就当没看到了。 他忍了,关山月却出声了,“北河道友你这是何意?” 北河还真是敢作敢当的性子,他很直接地回答,“茶是好茶,可惜我的徒儿还在门外喝风……洛华庄园的门槛好高。” 冯君看他一眼,笑着一拱手,“哎呀,这可真不好意思……您是第一次来,对吧?” “没错,”北河道人点点头,“我真没想到,好说歹说,自己的徒弟都不能跟着。” 冯君一摆手,淡淡地发话,“第一次来,可以理解……以后习惯了就好了。” 北河听到这话,顿时愣在了那里,好半天之后,才不可置信地发问,“你是说……习惯?” “那是,”冯君点点头,摸出一根烟来点上,又吐了两个烟圈,“这是我的地方,你们有想法,可以保留,但是这里我说了算。” 北河道长沉默半天,才轻笑一声,“早听说冯道友个性张扬,是真性情。” “张扬?必须的,”冯君轻描淡写地回答,又吐一个烟圈,“趁着年轻赶紧张扬,再不张扬就老了……到了北河道长你这岁数,就不合适张扬了。” 北河听到这话,实在是忍不住了,“看来道友对我王屋一脉,有点成见?” “没有成见,”冯君摇摇头,很肯定地回答。 北河闻言,表情才见缓和,冷不丁听到对方又说了一句,“你们不值得我有成见。” 他顿时大怒,“不值得……你说我王屋不值得?” 冯君淡淡地看他一眼,“不是我说,而是我心眼里就这么认为……看看你们那郑经主,都是什么玩意儿,你敢说你王屋真没有聚灵阵?” “那是我王屋自己的事,”北河正色回答,也算是以牙还牙。 冯君也懒得理他,“有成见的话,我就不让你进来了,有事你就说,没事我送客。” 北河也是年逾七旬了,任性起来很任性,但是讲道理的话,他也听得进去,这话他就听进去了,“我此来有两件事,第一件……冯庄主可否放青城一马?” 冯君看着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跟青城的恩怨,根本不是一句两句说得清楚的。 首先,最先是青城先对他出手的——不管是不是有别人在挑动,是先有两个武师进了庄园。 其次,他去青城也没做多大的事,就是杀了几个死有余辜的人,也算是宣告洛华不可欺。 在此期间,杨玉欣还被人枪击,差一点中枪。 最后,他离开青城,是因为有关部门接手了,在查一些境外势力对宗教的影响和渗透。 现在这北河,竟然要求他放青城一马——他心里有无数句MMP要讲。 他连眨好几下眼睛,才沉声发话,“我这人从来不主动欺负人,有人眼红我的这点家底儿,什么手段都使出来了,搁给你……你能受得了吗?” “是吗?”北河笑一笑,“是青城逼着你去的锦城?” “敢打我的主意,肯定要付出代价,”冯君碾熄了烟头,上下打量对方一眼,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如果我不强硬反击,那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欺负上门了?” 北河见状大怒,你是说,我也是阿猫阿狗吗? 但是越生气,他反而越沉得住气,所以他居然笑了一声,“呵呵,那青城的事再说,我想请问一句,春节期间,冯先生是否跟茅山的唐文姬去了一趟西倾山?” 他现在连“冯道友”都不叫了,直呼“冯先生”,看似更客气了,其实是疏远了。 “奇怪了,”冯君怪怪地看他一眼,“我去了哪儿……需要向你解释吗?” 对于道门中人,他还是不想败人品,如果对上官府的话,他就直接否认了。 “好吧,你无须向我解释,”北河的心态反而是平和了不少,他微微一笑,“但是身为修道者,随便戕害无辜百姓,你觉得合适吗?” 冯君皱着眉头看他一眼,微微摇头,“这种事情,我是不可能做的……欺负弱小的事情,我从来不干。” “呵呵,”北河不屑地笑一笑,“你可以不承认,但是苦主已经认出了唐文姬,郑阳牌号的越野车,想查清楚也不难。” 冯君不以为意地笑一笑,心说郑阳牌号的越野车,你能查得到我,算你牛叉! 再给吴利民一个胆子,看他敢说出来我不? 他不解释,但是关山月心里有点忐忑了。 关大妈一向比较谨小慎微,摸清楚了冯君的脾气,才来找他,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导致了种种错过,听到这话,她的心里就又泛起了嘀咕。 于是她出声发问,“怎么回事,北河你不会是怀恨在心,有意诋毁冯大师吧?” 北河也是个藏不住事的人,哇啦哇啦地把事情说了一遍。 原来是那生病的四人里,有个修车厂的小伙子,家里比较有钱,直接坐了飞机去茅山找唐文姬,想要她帮忙出手治疗。 四个人的情况,都已经相当严重了,虽然没有什么严重症状,只是身体发冷,但问题的关键是,四个人都不能吃饭,吃了就吐。 当事的两人,已经瘦到了恐怖的程度,连上飞机都困难了,汽修厂的两个小伙子好一点,但是也好不到哪里去。 有一个小伙子,家里比较贫穷,另一个家里条件好一点,直接买了机票飞茅山。 小伙子来了茅山,发现找不到唐文姬,一问真是闭关了,他心里着急,四下打听,就听人说,对他下手的未必是小天师,很可能是同车的男子。 小伙子和他家人心里挺委屈,我们啥也没干呀,就是拿着个扳手走了两步。 动手了吗?真的没动手。 可是他们就不想一想,如果不是他们为乡亲撑腰,那俩有胆子出尔反尔吗? 而且是理直气壮地毁约……还想要钱的话,就别走了。 这些是非也就不用提了,小伙子家里的人查证了半天,确定了当天的女人就是唐文姬——撇开微信号不说,小天师可是经常直播的,随便网上搜一搜,都能找到她无数照片。 小天师闭关了,那么,同车的男子是谁呢? 其实一个郑阳牌号,已经足以让大家猜到,这个男人是谁了。 (自动更新失效,手动更新了,还好赶上了,没有破功,顺祝大家中秋快乐。) 第696章 丹霞天秘地 郑阳是个大城市,一千多万人里有一半是男人,但是跟茅山有关,又能跟小天师同车的男人,真的不多。 而且病人也说了,那个男人虽然很凶,但是……确实很帅气。 这种能让对手都要夸奖的英俊,冯君怎么可能还藏得住? 所以北河就来了,他知道冯君号称大师,又得茅山敬重,手段颇为不凡,原本是想好好说的——修道之人对普通人出手,这不合适。 然而,他说完这些之后,根本不用冯君说话,关山月就直接发问了,“你确定是普通人?” 北河沉吟一下,还是很干脆地点点头,“我确定。” 女人一般是很感性的,尤其是中年大妈,但是关山月除了感性,还有理性——从她谨小慎微的行事上,就可以看得出来。 所以她又出声发问,“那他们做了些什么事呢,有前因没有?” “左右不过是一些口舌之争,”北河的眉头一皱。 他对事情的经过不是很了解,而且,那小伙子也不可能把自家说得太穷凶极恶。 所以他现在觉得,就是关山月的屁股没坐正,“关键是人家没动手……这个我可以肯定。” 可是关大妈又哪里是那么好糊弄的,她冷笑一声,“你是说,冯道友和唐文姬闲得无聊,跑到西倾山把当地人打了一顿?” “关主持你这么说话,就没意思了,”北河道长正色发话,“现在的问题是,冯道友对普通人使用了阴劲儿,这给道门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 关山月还待说什么,冯君却是开口了,他不怒反笑,“呵呵,北河道长的意思是……要为那些普通人出头了吗?” “出头这话,说得未免过了,”北河一本正经地发话,“我只是希望能说合一下,如果没有解不开的仇怨,阁下已然做出了薄惩,那也可以见好就收了。” “我的回答是……你想多了,”冯君正色发话,“我没有对他们动手。” “你这……”北河的眉头一扬,他真没想到,大名鼎鼎的洛华庄园的庄主,既然是这种敢做不敢当的人,“冯先生这么说,就有点没意思了。” “我的话没意思,你的话就有意思?”冯君淡淡地看着他,“你说我动手?可以,拿出证据来,视频、监控或者人证……你拿得出来吗?” 北河不以为意地笑一笑,“咱们只是江湖,不是官府,证据……有阴劲儿,还不够吗?” 冯君的眉头一皱,黑着脸发话,“会阴劲儿的人多了,你一定要栽赃于我……是代表了王屋山的意思吗?” 北河闻言也恼了,“我有没有栽赃,你心里最是清楚。” “啪”地一声轻响,冯君抬手拍一下茶几,正色发话,“叫真是吧?我看你王屋的地脉是不想要了!” 北河闻言,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一脸的惊骇,“你……你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 地脉是小有清虚之天最大的机密,比聚灵阵还要机密,非主持不能得知,也就是北河曾经暂代过一阵主持,才有机会得知。 现在居然有人指出这一点,他真的是无比的骇然——这冯君身后,到底是谁家的传承? 王屋的聚灵阵跟地脉有关,并不是特别的隐私,五六百年之前,应该是有人知道的,但是近三百年,道门里再也没有出现过类似的传言。 所以北河非常怀疑,冯君是不是得了什么了不得的传承,上面有比较古老的记载。 “你听不懂也无所谓,”冯君懒得跟他多说,“我这人与人为善,你王屋要是执意跟我过不去,那回头你家的地脉毁了,也怨不得别人。” “我王屋真没什么地脉,”北河先否认一句,然后马上话题一转,“我也无意跟你作对,只是想奉劝阁下一句,你在西倾山行事……万一惹得昆仑出面,那就不好了。” “呵呵,”冯君不以为意地笑一笑,心说我也奇怪呢,你王屋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胆子。 如果牵扯到昆仑,这件事倒是能理解一点,昆仑……那可是好大的名头。 冯君饶有兴致地看他一眼,“昆仑现在……有金丹吗?” “没有,”不等北河说话,关山月先出声了,“千年之前就再无金丹了,咱们这一方世界……容纳不下金丹了。” 我勒个去的,冯君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无比,“连金丹都容纳不下了?” 然而他的脸色,看在别人的眼里,那真的是要多震撼有多震撼了。 北河道人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一句,“冯道友可是认为,自己能踏上金丹大道?” 他觉得这个人可能是疯了,现在的华夏,别说是金丹了,估计连出尘期也没有,你难道不知道,炼气期都可以称之为大修士了吗? 四百年前的茅山中兴祖师,也不过才是炼气期啊。 他很惊讶,但冯君却是不屑地笑一笑,有些话他真是懒得讲:金丹就算是大道了? 然而,他虽然没说话,别人可能连个表情都看不懂吗? 关山月也不认为,冯君一定能踏足金丹,但是只冲人家这表情,出尘期总是可以考虑一下的吧?于是她沉声发问,“北河道友还有其他事吗?” 北河是真的有点吃惊了,想到对方居然连王屋聚灵阵的根脚都知道,他认为有必要认真地解释一下自己的来意,“我此来洛华,也不是要寻衅的……” “只是青城一事,关系到道门的体面;而西倾山那边,已经在寻觅昆仑一脉了。” 关山月不以为意地发话,“昆仑一脉……呵呵,名头是很大,但是又有几个人见过?” “这却是难说,”北河想挽回一点自家的形象,于是正色发话,“当地人想要寻找,总会有些便利的,那些上古练气士,性情都很乖戾。” 冯君波澜不惊地回答,“性情乖戾?这个无所谓,只要能讲道理就好……” 关山月斜睥他一眼,“若是他们不肯讲道理呢?” “呵呵,”冯君笑一笑,也没再说话,而是又拿起一根烟来点燃。 连昆仑都不怕?关山月看明白了,然后她看向北河,“道友没别的事了吧?” 北河在这一刻,是真的有点后悔了,刚才自己怎么就把气氛弄得这么紧张了呢? 不过事情已经做了,再说什么后悔也晚了,于是他看一眼冯君,“冯道友,话我已经传到了,原本还想去茅山走一趟,看一看要不要帮那人治疗,现在嘛……我还是回山了。” 这就算卖对方一个人情了——西倾山的事儿,我不管了。 但是冯君哪里会领他的人情?“想去就去呗,我也不会拦着你小有清虚之天的人行善。” 见他说得如此有恃无恐,北河却是心里越发地没谱了,你确定我们治疗不了人吗? 他笑一笑发话,“算了,我还是回王屋找一找,到底有没有地脉吧,万一有的话,肯定要保护起来,那可是好东西。” 他这话几近于服软了,但冯君只是冷冷一笑,“找地脉……你王屋可能有人会找地脉吗?” 他这话半是小看,却也不无激将的意思,因为他自己找地脉都不拿手,当然想多探听一下,现在的华夏,是不是还真有人擅长这个。 殊不料,他是小看了天下英雄,王屋的藏书里,还真有关于地脉的知识。 不过北河不会这么说的,他只是随意地回答,“找不到那就是没有喽,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然而,他也不会甘心就这么离开,才出了洛华庄园,他就摸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李道友,有个普通人受了阴劲儿,找到我王屋来求治,你也知道,我王屋对此不是特别擅长,倒是你崆峒一脉,内家高手较多,不知是否愿意接手……” 总是要想办法给那厮添点堵,他心里才能舒坦一点。 北河离开之后,关山月又喝了一阵茶,正好李诗诗出去接电话,她赶忙借机发话,“冯道友,我此来有一事相求,丹霞天有一处秘地,已经封闭八百年。” 秘地?冯君看她一眼,眉头微微皱一下,“因何封闭的?” “这个……我也不知情,”关山月的脸微微一红,“其实封闭已经过千年了,只是八百年之前,有祖师留下遗言,丹霞天兴衰,只在此秘地。” 迟疑一下,她又出声发问,“冒昧地问一句,不知冯道友现在是何等境界?” “呵呵,”冯君轻笑一声,这个问题你问得有点交浅言深了,“这个很重要吗?” “非常重要,”关山月点点头,一本正经地发话,“祖师也曾经留言说,若是门中有了出尘期的修者,可入秘地。” 冯君真的很想回答一句,我不是出尘期,这件事还是算了吧。 这么回答,未必会暴露他的真实修为,现在别人都能确定,他最少是炼气期修为,但是最高会是什么修为,就没几个人说得准了,甚至不排除有人认为,他是出尘期。 他说自己不是出尘期,那也未必就真的不是——没准他只是想推脱而已。 事实上,他对类似的活儿,也多少有点抗拒。 别的不说,知道太多秘密,未必是好事——尤其是道门里,很多秘密都是惊天动地的。 第697章 要求出尘期 除了不想知道秘密,冯君最头疼的,就是帮了别的道友之后,该怎么收取报酬。 其实他不是很想收费,地球位面的道门,可以说一个比一个穷,他都不忍心去盘剥。 有这时间,在异位面解析几个阵法,挣的灵石都是数以百计。 整个华夏国道门的灵石,有没有一百块? 但是帮了忙不收费的话,这也说不过去呀,冯某人的劳动,还是很值钱的——再说了,他敢不收费,那接下来他的业务会大增。 恐怕练瑜伽的时间,都会因此大大地缩短,这当然是不行的。 不过,真要说收不到合适的报酬,似乎也不对,冯君帮了茅山和委羽山,收获的是阴魂石和花花,都是难得的宝物,只是这两样他都是花灵石买来的,这让他感觉有点不平衡。 当然,若是真说这两样东西的价格,他又相当于是用了“捡漏”的价格淘换来的。 反正他的心情,是相当地复杂,最后才叹口气,“出尘期……这秘地很不简单呀。” “我也是这么想的,”关山月见他没有拒绝,忍不住暗暗地长出一口气。 然后她开始解释自己的苦衷,“数百年以来,天地间的灵气一直在减少,到现在几近于无了,丹霞天已经六百多年没有出过炼气期的大修士了,更遑论出尘期……” 说到这里,她看一眼冯君,继续发话,“道门的其他支脉,偶尔会个炼气期,但我丹霞天也不方便去请,到现在,道门大修士都难得一见了……天幸又出了冯道友这样的修士。” 说穿了,她不太信得过道门其他支脉,而冯君这种野生的高手,又拥有比较好的信誉,实在是丹霞天最合适的合作伙伴。 “找到我,未必是幸运呢,”冯君笑一笑,这一次,他决定先小人后君子,“我想听一听,你打算支付的报酬……我的价格很高,不需要我解释原因吧?” 关山月沉吟一下发话,“道友是不想被琐碎事情耽误了修炼……我理解得可对?” 冯君笑着点点头,“不错,我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 关山月也笑了起来,“原本我还挺担心怎么开价,不过现在不担心了……冯道友是想得到一些关于地脉的典籍吧?” “呃,”冯君就算自命心理素质好的,听到这话,也忍不住摸一下下巴,“我表现得……有那么浅薄吗?” “谈不上浅薄,是我这人喜欢瞎琢磨,”关山月很会说话,她笑着表示,“我麻姑山既有洞天,又有福地,对地脉还是了解一些的,起码比王屋强……对了,王屋也有地脉的典册。” 冯君眉头一扬,讶然发话,“那倒是难得了。” 这话真是发自内心的,他在手机位面,都没有得到过什么地脉的典册,最多就是一些介绍,可见这地球位面虽然是末法,底蕴也不能低估。 “麻姑山一共三部关于地脉的典籍,”关山月的性格有点古怪,做决定的时候,她小心翼翼,但是一旦拿定主意,也是非常敢赌的。 像现在,她就有一点男人的豪爽,“三部典籍的影印件,我给你当定金,秘地里再取出什么来,咱们三七分,你三我七。” 典籍的影印件听起来不算什么,但是在修者界厮混过的人,会非常明白其重要性。 这有可能造就一个势力的崛起,搁在手机位面,基本的典籍被盗,那是不死不休的大仇,根本不是地球界所想像的那样,用复印机扫一遍就完事那么简单。 修行界没有专利的说法。 所以关山月这态度,是相当上路的,慷慨而坦荡。 冯君还就吃这一套,他笑着发话,“不用了,你给我三本典籍的影印件就好,秘地里的收获也不说三七分了……我需要的,我会用合适的价格买下来,剩下的全部归你。” 关山月见他回答得痛快,心里也高兴,“那好,什么时候动身?” 冯君拿出手机看一下,“明天植树节,后天吧……今天还早,在我庄园里参观一下吧。” 他本来还想卖弄一下,自己的庄园里有两个聚灵阵——我真不稀罕你家秘地那点东西。 不过非常遗憾的是,麻姑山真的败落了,关山月这主持,既不是武者也不是修仙者,竟然对灵气的变化,没有多么明显的感知能力。 总算还好,来到山谷的时候,白雾笼罩的困阵、灵植阵和大片的竹林,终于能让她感受到一些不同,于是感慨一声,“这里就是贵庄的聚灵阵了吗?” 冯君笑着点点头,“前面有石径小路,关道友如果有兴趣,可以下去感受一下。” 他的话刚说完,关山月身边的女弟子惊呼一声,“看,那只乌鸦在刨土哎。” 在刨土的乌鸦,自然就是乌大王了,它的老大花花去了伏牛山,看管异位面的修者,那灵植阵的工作,就只能由它来担任了。 像它现在做的活儿,其实是松土,但是它没有花花的修为,就只能用爪子刨土了。 总算还好,老大虽然走了,它依旧不敢懈怠,然而,在这样阳光明媚的春天里,它居然不能出去撩拨其他的乌鸦,心中的苦闷可想而知。 所以它一个劲儿地刨刨刨,感觉是在发泄什么,不过因为速度惊人,别人看起来,就觉得有点失心疯的意思。 冯君见状笑一笑,“这乌鸦,跟我洛华庄园也算有点缘分,折腾劲儿不小。” 关山月闻言,却是眼珠一转,“不知贵庄园对于收徒,是如何规划的?” 一只乌鸦的折腾劲儿都不小,没准……会成为灵禽? “收徒嘛……”冯君沉吟一下发话,“暂时没有收徒的计划,这种事情……随缘了。” 这话说完,跟关山月一起前来的男子笑着发话,“请教前辈,这乌鸦会不会近水楼台先得月?” 冯君沉吟一下回答,“它是有它的缘法的,但是成不成……那就另说了。” “咦,”关山月这次是真有点吃惊,“也就是说,乌鸦都可能修炼?” 冯君波澜不惊地回答,“天地生灵的事情,谁说得准呢?” 如果别人这么说话,丹霞天三人绝对会认为,他是在胡说,但是他们刚刚跟冯君谈完,亲眼眼见到他了他的表现。 撇开他对金丹的疑惑,也不说他不在意“出尘期入秘地”的要求,只说他对北河道长的态度,就足以证明很多问题。 北河道长是大名鼎鼎的养气期高手,身后还有王屋的支持,可就算是这样的人物,冯君也不过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呦,王屋还有养气高阶的修者? 这样的人物,敢说这乌鸦自有缘法,肯定不会是无的放矢。 所以三人就算进了竹林,还是忍不住频频侧头看向灵植阵。 不过,关山月虽然没有修炼过,眼光还是有一点的,“冯道友,冒昧地问一句,那一片都是灵植吧?” “没错,”冯君坦坦荡荡地点头,随着在地球界的根基越来越稳,他也不会再严防死守一些事情,“前一阵弄到了一批灵植,就种在了这里。” 里面好像有很大的人参呢,关山月心里暗暗嘀咕,不过这话,却是不能再问了。 三人来自麻姑山,对茂密的竹林并不太意外,不过那女人还是拿出了手机,然后侧头看一眼冯君,“请问冯前辈,能拍照吗?” 对方有礼貌,冯君自然也会投桃报李,他摇摇头,笑着发话,“真的是抱歉了。” 麻姑山三人在聚灵阵里感受了一下,身在阵中,哪怕是一点修为没有的人,也能感到明显的神清气爽,更别说那男子还是一个初阶武者。 三人这一停留,就待到了天擦擦黑,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第二天植树节,倒也不必多说,不过中午的时候,出现一点小意外,李强居然打电话给王海峰,问能不能在这里取几个景,好做植树节专题。 他是今日郑阳的摄影师,有这样的需求,倒也正常。 王海峰肯定拒绝了他,不过令王教练心生警惕的是,李强说了,你们洛华庄园现在的美誉度很高,不少人都在说,那里的植树造林搞得不错。 事实也是如此,今天植树节又适逢周末,有好几户人家开着车来,想进入庄园。 门卫肯定是把人挡在了外面,并且解释这里是私人承包的,不对外开放。 有两户人家,对此还颇为不满,大意是我们来帮你们种树,你们居然不领情,也真是过分——以前你们不这样的嘛。 两个门卫根本懒得理会,连生气都没兴趣。 还是前面那句话,对周围的村民来说,这么大一座山在这里,还不就是让人进的? 一般而言,只要是别赶着羊进山,别拿着斧子来砍树,几个人进山捡一点枯枝野果啥的,没人管你——当然,天天来也不行。 也就是冯君看得严,才会有这些规矩,以前李宁承包的时候,都不怎么管的。 大抵来说,这还是一些小花絮,第二天一大早,冯君带着关山月等人,直奔麻姑山。 这一次开车的人,居然是徐雷刚! (更新到,昨天好惊悚,差点破功,所以更得晚了点,大家包涵。) 第698章 秘地何在 徐雷刚晋阶武师,身上仿佛去掉了一座大山,压力顿时不见了。 这个时候,他家的小公举也开学了,他自告奋勇,要送师父去办事。 这种情况真的是相当难得,冯君也不好打消他的积极性。 当天下午,抵达了麻姑山,居然有当地的武zhuang部长出面,接待了他俩。 关山月在本地也算是风云人物,但是县武zhuang部长也是县里的chang委,两者相较,还是有官身的部长架子更大一点。 这武装部长跟徐雷刚没关系,但是省军区一个老干部打电话要他接待一下,那必须热情。 第二天一大早,麻姑山有雨,不过江南初春的雨,是非常细密的那种。 关山月将大家带到观中,略带一点歉意地表示,因为想要保密,相关的欢迎仪式就没有准备,还请冯道友和徐道友多多谅解。 这话说得让人非常熨帖,冯君和徐雷刚都表示,没必要在意那些细节。 喝了一会儿茶之后,冯君主动提了出来,你们说的那个秘地,是在什么位置? 关山月闻言站起身来,“还请冯前辈跟我来。” 然后,冯君和徐雷刚就被带到了后院的一间偏房内。 房间不大,也就八九平米的模样,屋里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门边还有两个沙发。 冯君跟着进了房间之后,有点迷糊,这么小的房间,会是秘地? 他进屋的时候观察过,这间房屋的年龄,绝对不会超过三十年。 不过下一刻,他就将注意力转移到了一张画上,桌子上方的墙上,挂着一张古旧的画。 画是山水画,不多的浓墨勾勒出主体,再加上淡墨的勾染,虚实的对比,形成了强烈的层次感和空间感,极为生动。 虽然是注重意境的国画,但是一眼就能感受得到,此画不是虚空杜撰,而是描摹出来的。 冯君的眉头扬一下,“这是……麻姑山?” 他对麻姑山相当地陌生,进山也是只通过一个视角,再加上迷蒙的烟雨,实在不能确定。 “是的,”关山月点点头,“画中就藏有我丹霞天的秘地。” “藏有?”徐雷刚听得就是一怔,“咱们直接去不就好了吗,关主持何必打机锋?” 关山月的嘴角抽动一下,然后苦笑一声,“这个……还真不是机锋。” “藏宝图吗?”徐雷刚来了兴趣,走上前细细地打量。 冯君也在盯着这幅画,不过他的目光并没有焦点,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一阵,他才抬手鼓两下掌,“画是好画,更重要的是,八百年前的画,能保持成这样……也真是难得。” 说起对书画的鉴赏,他还是有一定水平的,虽然不玩字画,但是他分辨得出好坏。 “确实是如此,”关山月傲然点点头,“我去的博物馆很多,同样年代的画,能保存成这样的,我麻姑应该算是独一家。” 徐雷刚正在画里找藏宝的痕迹,听到这话,不可置信地发问,“你们不会一直这样挂着吧?要是那样,我怎么都不会相信。” “当然不是,”关山月摇摇头,“我们平日里会珍藏起来,这也是今天冯道友来,我才着人挂了出来。” 冯君眨巴一下眼睛,若无其事地发问,“哦,那你们平常是怎么珍藏的?” “应该是画本身的缘由,”关山月并不直接回答,而是出声解释,“画本来打开的次数不多,一年都难有一次。” 冯君沉吟一阵,再次出声发问,“方便说一说,贵观把画放在哪里吗?” “这个就不方便了,”关山月笑了起来,她知道他想问什么,“不过我保证,不是地脉汇集的地方,只是私密一点而已。” 冯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么看起来,确实是此画本身的缘故了。” 关山月默默点头,也不再说什么,这时候说任何话,都有欲盖弥彰的嫌疑。 屋里一片寂静,好半天之后,徐雷刚才又出声,“关道友,你的意思是,其实你们也不知道秘地在哪里,只能通过这幅画来找……我说的对吗?” 关山月迟疑一下,还是点点头,“大致方位我们清楚,具体真的不确定。” “你这就有点开玩笑了,”徐雷刚正色发话,他也不是生气,而是纯粹的就事论事,“你看,这画在你们手里八百年了,估计整个麻姑山你们都踩遍了吧?现在要我们来找秘地?” 关山月也不生气,而是笑眯眯地发话,“徐道友,话不是你这么说的,八百年都没被人发现,却被你发现了……这你面子多大啊。” “是呀,”旁边一个小道姑出声附和,“一般人想看这画都看不到,别说市里领导,省里领导来了,我们也不会让他们看这画……你这是中yang首长级别的待遇。” “别!”徐雷刚赶紧一摆手,“你吓着我了。” 冯君看了好一阵,又放出神识扫一扫,没有什么收获。 他不是妄自菲薄的人,但也不会认为,别人八百年没有琢磨出来的藏宝图,自己马上就能发现征兆——那就是妄自尊大了。 想一想之后,他又看向关山月,“这幅画应该还有别的说法吧?” “没有了,”关山月摇摇头,可怜兮兮地看着他,“祖师爷只是说,若是门中有人成就出尘,可以凭此画入秘地。” 冯君摸出一根烟点起来,一边抽,一边陷入了沉思中。 就在这时,那个跟着关山月去洛华庄园的男弟子走了进来。 他已经换了一身道袍,手里拿着一个U盘,“观主,三本典册的影印件已经拷贝好了。” “给我看看,”徐雷刚拿过了U盘,手往怀里一揣,摸出一个平板电脑来。 其实电脑是在纳物符里的,他这不是……想低调吗? 说实话,谁的怀里也不会揣个平板电脑,徐胖子这是刚得了纳物符,想要卖弄,却又有点忌讳,所以才搞得这么不伦不类的。 在冯君的沉思中,徐雷刚打开了平板电脑,接上U盘看了一阵,又端过来,“师父你看一看……我不是很懂。” 冯君哭笑不得地看他一眼,“不懂你看个什么?” 他觉得徐胖子这么做,有点丢人,找不到秘地的话,咱们要人家的典册,有点受之有愧,如果能找到——哪怕是进不去,再盘点典册也不晚,你现在急吼吼地操作,有意思吗? 然而徐雷刚却是小心翼翼地回答,“收到了,总要看一下呀,眼见为实嘛。” 这句话却是提醒了冯君,他思索一下出声发问,“能去那秘地附近看一看吗?” 关山月对于他的要求无有不从,直接让观里的小道士送来几把伞,然后带着他们出发。 初春的江南已经相当温暖了,哪怕是在山中,有绵绵的细雨,气温也相当地宜人。 关山月领的这条路,却不是很好走,因为有小雨,山路湿滑,好几次差点摔倒。 走了大概两公里多不到三公里,用了一个小时左右,来到一片山腰处。 关山月抬手划了一个圈,涵盖范围差不多有一平方公里,“秘地就在这一片。” 冯君四下看看,发现周遭无人,也懒得再掩饰,直接腾空而起,距离地面大概有三五米的样子,就在这一平方公里的上空,仔细搜寻了起来。 “呀,居然飞起来了,”一个小道姑惊叫一声,马上就拿出了手机,嘴里还尖叫着,“我要发个朋友圈!” “咳咳,”徐雷刚重重地咳嗽两声,“关主持,这个……您帮忙控制一下。” “好了,收起来,”关山月脸一沉,呵斥那小道姑,“再这么丢人,下次不让你跟着了。” 小道姑嘴巴一撇,悻悻地收起了手机。 冯君探查了差不多十分钟左右,飞了回来,“没有什么发现,有更精确一点的坐标吗?” “真没有了,”关山月摇摇头,眼中有一点遗憾流露出来。 不过,她亲眼见到了人在空中飞,而且飞了十分钟,不是什么吊威亚之类的特技,这就足够了,证明她请来的不是水货,而是真正的高人。 她叹一口气,“八百年了,冯道友,我不是说谎,能知道秘地在这一片,是丹霞天很多代人付出了无数的坚守……真的很不容易。” 历朝历代的灭佛灭道,那都不需要说了,只说上个世纪破四旧的力度,就让人心有余悸,这段历史过去并不遥远,有无数生者能证明。 冯君沉吟一下发话,“那一幅画,能拿到这里吗?” 凭画入秘地,画不在,何以找到秘地? 冯君接触地球位面的修道者不多,但是多少能感觉到一点,这里的修道者,仿佛更注重入门凭证,茅山的祖牌是储物法器,这个就不说了,委羽的灵植园,也需要令牌才能开启。 那么……想要入秘地,得拿着画来,这也不算什么吧? 刚才想要发朋友圈的小道姑出声了,“下着雨呢,合适吗?” 八百年的古画,你让它淋雨? 关山月沉吟一下发话,“冯道友,拿着画来找秘地的人,也不少……” 不过紧接着,她一咬牙,“但是我相信,你是不一样的。” 第699章 秘地非善 等了差不多俩小时,观里的道士把画送了过来。 八百年前的画卷做了一团卷轴,放在一个青帛做的袋子里,袋子又放在一个盒子里,盒子的外面,还包了一层防雨布和一层塑料袋。 冯君一看人家防护得严严实实的,索性一抬手,放出了一把硕大的阳伞。 徐雷刚接过阳伞,往地上狠狠一插,阳伞的尖柄插入土地起码尺半。 关山月看了他一眼,心说原来此人也是个武林高手。 冯君又拿出一个桌几,将画放在桌几上,层层地剥开。 他手持卷轴,仔细看了好一阵,又来回地比划一下,想将画代入现场的景色中。 其他人也不说话,就默默地站在那里,看他操作。 过了一阵,冯君的眉头猛地一扬,“原来如此!” 关山月闻言一喜,不过她比较沉得住气,没有说话。 旁边的小道姑却是忍不住了,“冯大师你找到秘地了?” 冯君也不看她,而是对关山月正色发话,“秘地……我有九成的把握,不过此刻有雨,我建议等雨停了再找。” 初春的绵绵细雨,又哪里是那么好停的?冯君索性又放出一些桌椅,以及液化气炉子,在这里烧水冲茶。 到现在为止,洛华庄园里有储物器械,已经是不少人都知道的了,再遮掩也没什么必要。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雨才停了下来,冯君拿起卷轴,再次飞到空中,四下扫视。 小道姑忍不住看了关山月一眼,心说他要是这么飞走了,那麻烦可就大了。 关主持倒是没有这种担心,类似的可能,她早在此前就考虑过了,现在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冯君也没有做什么,飞了一阵之后,又返了回来,“好了,你们跟我来。” 他在前面走着,后面跟着徐雷刚、关山月,以及丹霞天的两个道士。 冯君这次走的方向,根本就没路,不过他在空中已经观察好了,掣出一柄砍刀,直接硬生生砍出一条路来。 曲曲折折走了大约五百米左右,众人来到了几株大树旁,七八棵树都有合抱粗细,还有一块满是青苔的大石头。 石头露出地面的部分,大约有半人高,面积也有十来平米,比较平滑,长了一些野草和矮小的灌木。 “就是这儿了,”冯君停下脚步,拿出画卷,神识在画上一扫而过。 这就是他发现的蹊跷,画不是藏宝图,而是有文章的,但是必须得拿着画卷到现场,神识扫描之后,秘地才能感应到。 这就能很好地解释,为什么丹霞天需要出尘期的修者,才能进入秘地。 冯君刚才发现蹊跷的时候,心里真的是相当激动——出尘期才能进入的秘地,怎么也不会太差吧? 所以他又一次生出了点后悔的心思,这么好的东西,又要便宜丹霞天了。 当然,如果他不说的话,没人会知道,急了眼甚至还能强取豪夺。 但是冯某人是讲究人呀,该谈的报酬,事先也都谈好了,君子不欺暗室。 他没打算毁约,但是要说心里一点纠结都没有,可能吗? “我就知道,帮别人开宝箱,太容易影响心态了,”他暗暗地下定决心:以后不能随便帮人开宝箱了,要不然容易滋生心魔。 就在他神识扫过画卷之后,大石头上方的空气,开始波动了起来,就像盛夏被太阳暴晒的公路一样,地面上方的空气,因为流动,使得景象都扭曲了。 就在这样的扭曲中,石头上逐渐出现了一扇……灰色的石门。 这门先前还有点虚幻,但是紧接着,就一点一点地凝实了起来。 也就是一两分钟的时间,一道灰色的石门,就矗立在石头上了。 石门高有三米,宽有两米五,是对开的大门,古朴厚重,没有什么雕饰,只是在中央的部位,有两个兽头,嘴里衔着两个门环。 这一幕出现得实在有点玄幻,众人目瞪口呆地盯了好一阵,又齐齐看向冯君。 冯君的表情也很怪异,他看了石门半天,将手里的画卷收起。 结果画卷才一被卷起,石门就一阵扭曲,消失在了空中。 他叹一口气,“看来进入石门的过程中,画卷不能卷起啊。” 他又将画卷展开,神识一扫,石门再现。 然后,冯君把手里的画轴往小道姑的手里一放,“拿好了,你就在外面等着。” 小道姑犹豫一下,怯生生地发话,“可是……我也想进去看一看呀。” “你老实在外面呆着,”冯君沉声发话,然后摸出两柄长刀,递给了徐雷刚一把,“里面可能会有点危险……要小心了。” “不是吧?”小道姑看向关山月,愕然地发话,“这是咱丹霞天的秘地,是老祖宗留下的东西,怎么会……危险呢?” 关主持的脸色变幻了一阵,才沉声发话,“你往后退一退,确实可能有危险,门环警示了。” 这话一出口,不光是小道姑退后了,那个初阶武者的男道士脸色也一变,“门环怎么了?” 关山月盯着门环,随意地回答,“看那个兽头。” “兽头怎么了?”男道士更奇怪,“很多人家的门环上,都有兽头。” “家用的门环,上面的兽头是椒图,”冯君沉声发话,“龙生九子,椒图是其中之一,性好闭,所以用来做门环上的兽头。” “没错,”关山月向前一指,沉声发话,“你们看这两个兽头,类似于虎头还有利牙,这不是椒图,是狴犴……狴犴是监狱大门上才用的,多用于死囚牢,所以又有虎头牢的说法。” 别看关主持不修道不修武,但是她对很多典故烂熟于心,绝对不是那种不学无术的。 男道士是彻底地不解了,“可是我看过很多人家的大门,都是这种虎头呀。” 不等关山月说话,冯君先冷哼一声,“搁在古代,官服上的补子飞禽走兽,那都是有讲究的,现在人不注重这些,你当你丹霞天的前辈也不懂?” 男道士顿时闭口,再不说话。 冯君也无意打击他,“算了,就你的修为高一点,跟我们一起进吧。” “我也要跟着进,”关山月沉声发话,然后扬手亮出一块玉佩,傲然发话,“我有丹霞天的执掌印信,倒不信能遇到什么意外。” 冯君一抬手,直接将玉佩摄到了手中,这一手,让其他人齐齐一愣。 他翻看两眼,将玉佩递了回去,“别开玩笑,你这是新玉,不是古玉。” 关山月的老脸一红,“古印信被毁了,我这印信是根据记载,一比一刻出来的……不管怎么说,我肯定是要跟着你们进去。” 冯君想一想,手里凭空多了一盏大号应急灯,递了过去,“你跟在我俩后面。” 关山月对于这个要求,倒是没有拒绝,她接过应急灯来打开。 雪亮的灯光照得四周亮如白昼。 也不知道冯道友的储物法器里,还有多少这样的应急灯,她心里忍不住生出一丝艳羡来:要是丹霞天也有这种储物法器就好了。 冯君走上前,轻轻一推,石门应手而开,他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一进入石门,就是一条黑漆漆的长廊,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一些雾气,冯君拿出一个强力手电来照一照,发现光芒的穿透力也有限。 脚下的地面不是特别平整,有些起伏,但是抓地效果很好。 冯君在前,徐雷刚紧随其后,然后是关山月和男道士。 几个人在走廊里,小心翼翼地走了几分钟,只觉得眼前雾气越来越重,能见度越来越差。 最后的男道士忍不住出声建议,“一直这么走,也不是个事儿呀,这里面的空气……能经得住咱们的消耗吗?” 没人理会他,又走了几步之后,前方猛地冒出几个绿色的亮点,在空中飞舞。 “小心!”冯君身子一沉,摆出了戒备的姿势,同时发出警告。 但是他的警告,还是发出得有点晚了,下一刻,几个绿色的亮点直接向他扑了过来,速度奇快无比。 “去!”冯君轻叱一声,运气于体,手中的长刀拍了过去。 “叮叮”几声轻响传来,他只觉得手腕连震,一时间心里大骇,“雷刚退后,催起金甲符来!” 他怎么也是先天高手转职的修仙者,就算刀面拍击的力道,也不是一般人扛得住的,这几个绿点竟然能震得他手腕感受到压力,徐雷刚就算是武师,怕也扛不住。 总算是近些日子,他在手机位面又淘换到几张金甲符,给了徐雷刚一张,现在让他激发。 徐雷刚听到他的话,不敢怠慢,手往身上一拍,一团黄色的光晕亮起。 关山月却是没想到,对方竟然还有这种手段,下意识地倒退两步,反而跟他拉远了距离。 不过还好,那绿色的光点被冯君拍散了几个,剩下的光点似乎是认准了仇人,纷纷直奔他而来。 冯君手腕一转,刷刷刷几刀斩出,这次他用的就不是刀背了,而是刀锋。 刀锋斩过,他终于看到了绿色光点是什么,忍不住大喊一声,“冥蜂……雷刚继续退!这里有至阴之物!” (更新到,欠新萌主一张,会尽快加更。) 第700章 恶战 这一刻,冯君心里真是郁闷透了:麻姑山的秘地里,怎么会有冥蜂呢? 关于冥蜂的记载,地球界并不多,但是手机位面就多了。 此物是鬼火所化,一般的人或者在极阴之地死去,骨骼可能幻化出鬼火,鬼火受阴气的感染,会化为冥蜂,此物没有什么灵智,天性就是喜欢浸污阳气,将阳气化为阴气。 这种东西不好杀绝,你杀散了它,它也就是一团阴气,回头遇到鬼火,又能转化为冥蜂。 冯君的落雷术,是一切至阴之物的克星,但是这时候,他根本就不敢施展。 在极阴之地产生出的阴物里,冥蜂不算什么,只是有点不好杀,正经是出现冥蛇、冥鼠之类的,那就要麻烦很多。 若是出现冥鹰、冥隼之类的飞行冥兽,哪怕以冯君的实力,也只有转身就跑的份。 冥蜂也是会飞行的,不过它们的力量有限,会飞也不打紧,只是它们数量众多以量取胜。 冯君的话音刚落,走廊里顿时又多出几十个绿色光点,向他狠狠扑来。 果然是数量众多啊,冯君忍不住大喊,“快退,转身跑……我抵挡不了多久。” 关山月闻言,二话不说转身就跑,她身后的男道士有点不甘心,“主持,它们没有攻击咱们,咱们慢慢退后就好。” “行,你们慢慢地退后,”冯君大声发话,“收摄阳气,不要有太大的波动,不要引起他们的注意。” 遗憾的是,他的话还是说得有点晚了,男道士见到一点绿光追逐着关山月而来,他掣出怀中的桃木剑,狠狠一剑斩了过去。 他的桃木剑并不普通,虽然不是万年桃木,却也是五百年桃木所制,斩妖驱邪效果极好。 五百年桃木剑,可不是随便一棵五百年的桃树上,砍下一枝就行的。 必须是五百年桃树的桃心木,才能做出一柄五百年桃木剑——桃枝不可能到了五百年,只有桃心木,才可能长够了五百年。 当然,一棵千年的桃树,有一枝长了五百年的枝丫,取出木心制器,也算是五百年桃心木。 男弟子有点不相信,自己这五百年的桃心木,斩不了这至阴之物。 然而他一剑斩出,只觉得手臂巨震,桃木剑差点飞出手去,身子也忍不住倒退两步。 而那只冥蜂也只是倒退了几米,竟然没有什么损伤,翅膀一振,就要再次冲上去。 “蠢货!”冯君怒骂一声,“你也有资格吸引仇恨?” 话音未落,他手腕一抖,将那只冥蜂斩开,化作了一团阴气。 “快退,”他嘴里大喊,“不要对冥蜂出手,它们会记仇的,你们不出手,大不了被叮两下,死不了人!” 冥蜂叮人两下,没有他说的那么轻松,也会努力将人体内的阳气转为阴气,一般人是抵挡不了的——手机位面有一种毒素,就叫“冥蜂毒”。 不过冯君有处理这玩意儿的信心,不就是阴气袭体吗?不算什么,用阳气驱除就行了。 实在不行,就学杨教授的电击疗法,电一电就好了——这种手段治疗阴气的效果其实不错,至于说用来戒断网瘾,那纯属扯淡。 见到他轻描淡写地斩杀了那只冥蜂,男道士二话不说,扯着关山月就往后退去。 关山月却是大喊,“前辈,你为什么不杀光他们?我知道你可以的。” 她虽然没有修为在身,但是眼力绝对没有问题,只冲刚才那一刀,她就能确定,冯君并没有使出全力。 冯君当然没有使出全力,他虽然修为足够高,但是他要考虑的问题也很多——如果他不能有效地控制局面,等待大家的,很可能是全军覆没。 老话说得再对也没有了,能力越大的人,责任越大。 首先他要考虑的是冥蜂的数量,这东西一旦出现,都是成百上千,成千上万也不稀罕。 其次……算了,不用说其次了,冯君已经看到,有铺天盖地的绿色光点扑了过来。 必须要退了!冯君使出《百战刀法》来,将身前护得水泄不通,嘴里却是在高喊,“后退,后退……先退出去再说。” 然而,他们的反应还是有点迟了,冯君虽然刀法高超,挡住了无数扑向他的冥蜂,但是依旧有那漏网之鱼,绕过他的身体,扑向了徐雷刚。 徐胖子此刻的形象,就是一个大号的火炬,漏网的冥蜂,前仆后继地向他扑去。 随着冥蜂撞击到他的身上,低沉的噗噗声连续响起,他也有点着急了,“师父,撞击的力道很大,我能不能还击?” 冯君挥刀防守,倒是犹有余力,百忙之中他回头看一眼,“咦?金甲符这么能拉仇恨?” 漏网的冥蜂并没有理会关山月二人,全部扑向了徐雷刚。 关山月试探着出声发话,“莫非是我拿着丹霞天印信的缘故?” 冯君听到这话,忍不住又仔细看两眼。 丹霞天的印信有没有作用,他是看不出来,毕竟那是块新玉,但是他能看出,金甲符是绝对能吸引冥蜂的,而且撞上金甲符的冥蜂,都是直接烟消云散。 他稍微思索一下就明白了,金甲符的护体,仰仗的是阳刚正气,还夹杂了一些铁血杀气,这种气息是冥蜂极为讨厌的,所以才会冲向它。 而且这气息能有效地消除阴气,对冥蜂有极强的杀伤力。 若不是他走在前方,顶着冥蜂发出攻击,估计所有的仇恨,都得被吸引到徐雷刚那里。 想到此处,冯君忍不住有点后悔,因为他自身的防御提高了,又觉得金甲符是主动防御类型的,不能被动激发,所以他搞到的金甲符,全部给了其他人,自己没留一张。 当然,眼下这种情况,一张两张金甲符根本不顶用,还是自身强大,才是真正的倚仗。 然而,真要有几张金甲符,起码他有时间回蓝或者回红。 没过多久,徐雷刚也发现了情况,“我这金甲符真的够能拉仇恨的……关主持你们靠得近一点,我挡在你们前面。” 关山月和男道士老老实实靠了过来,她就算对自己的印信有点自信,也绝对不敢赌。 四个人且战且退,慢慢地向门口退去。 不多时,徐雷刚又出声,“师父,金甲符抗不了多久了。” “你还真够笨的,”冯君气得一哼,“出刀呀,反正你动不动手,都能拉仇恨,我把前面的顶住,你收拾几个漏网之鱼,只管出刀就是了。” 心好塞~~徐雷刚感觉自己遭受了暴击伤害……不让动手的是你,让我动手的也是你。 且战且退中,四人看到了天光——距离石门只有五六米了。 关山月出声发问,“冯大师,我们退出去,会不会把冥蜂也带出去?” 她不止是丹霞天的主持,也深爱着这片土地,这种不明就里的玩意儿,她绝对不想带出去祸祸大家。 “应该是不至于,”冯君倒是多少能判断出来一些,外面可还是白天,冥蜂这种阴化之物,应该是比较讨厌白天的。 不过他并不能确定,自己的判断准确与否,也不想随便赌,万一赌输就麻烦了,“稍等,看我的大招……” 他将右手的手电一收,捏一个落雷术的法诀,然后就是“喀啦”一声大响,一道耀眼的白芒闪过,他终于亮出了底牌。 现在已经到了门口,哪怕出现冥蛇、冥鹰之类的东西,他也不是很怕了,到时候他只要退出石门,然后封锁住大门,让小道姑收起卷轴就好。 他已经决定了,下一次来的时候,一定要学会惊雷符,而且身上要带上一大叠。 那样就不怕体内灵力不够用了。 其实他现在都有点不服气,想着这三位退出之后,自己要不要再进来一次。 ——不就是出尘期修者可以进入吗?我距离出尘期,也不过就差那么一脚了,又身怀雷法,也不会差很多吧? 一道落雷术,直接将面前的冥蜂扫荡一空,然而下一刻,他就听到两声惊叫,“呀,我的眼睛!” 原来这雷法不但对冥蜂有杀伤,那耀眼的闪电,也相当刺激人眼,尤其在这黑暗的空间。 “抱歉,这个真没有想到,”冯君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亲手发出的雷法,自己下意识地眯了一下眼睛,但是却没考虑身后人的感受。 然而紧接着,他就顾不得笑了,抬手狠狠一刀斩出,口中大喝一声,“滚!” 一条黑影奇快无比地扑了上来,冯君的一刀,也正正地斩了过去。 下一刻,他的手臂猛地一震,手上所执的灵刀瞬间爆裂,紧接着胸口一闷,一口鲜血不受控制地喷了出去。 那可是先天高手才能发挥出全部功效的灵刀,竟然就这么碎了,只换来黑影的微微一顿。 冯君大骇之下,想也不想,右手摸出两根灵猬的刺,抬手全力掷出,“快走……是出尘期的阴物!” 与此同时,他的左手伸进怀里,直接点上了藏在那里的手机。 原本他是可以暴退,直接退出石门的,区区五六米的距离而已。 不过非常遗憾,他身后还有三个人,因为视力受到了影响,行动不便。 他总不能撞开他们逃走。 第701章 皇甫吃瘪 值得庆幸的是,冯君因为多次进出手机位面,手机不但有快捷进入方式,而且因为操作得多了,盲点的成功率,几乎也是百分之百。 电光石火之间,他进入了手机位面。 来到这边,就是他退出此位面时所在的位置——通信机房。 那两位本位面的修者,还在地球界“留学”中,机房里只有他一个人。 冯君手腕上的石环,只是浅浅的淡粉色,这是因为前一阵他来回两个位面运输人,不敢充太多的能量点,所以他才没有考虑将对面那个阴物拉扯到这边来。 不过,就算把阴物搬运过来,这里也不是战斗的地方。 冯君是想到就做的性子,他摸出一块凝练中的灵石,打算给石环充点能量。 然后他才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左手冰冷僵硬,一时间竟然有点活动不灵。 他微微一运气才知道,有阴气在向身体侵袭,左半个胸口已经开始发冷。 “好厉害的阴气,”他叹一口气,原地打坐,一心一意地驱除体内的阴气。 总算还好,他跟那阴物的接触,也就是那么一瞬,而且灵刀也崩裂了,所以这阴气虽然霸道,沾染到体内的却是不多。 用了差不多两个小时,他将阴气彻底地驱离了身体,终于长出一口气,“这阴物……估计未必是出尘初阶吧?” 还有一点,他也感觉到很神奇,那就是左手都受到了那样的伤害,他居然毫无察觉地去点手机,更关键的是……他还点到了,成功地进入了手机位面。 如果没有点到的话,他有点不敢想像后果。 所以他忍不住要感慨一下,看来在危急时刻,人的潜力真的是太大了。 一边感慨,他一边推门走了出去,他绝对不能把这里选为主战场。 他才要向山里走去,转念一想,来到了小院里,找到了虞长卿,“无忧台有至阳灵兵吗?” “灵兵……很少听说,”虞长卿摇摇头,她是修道的,对武修的东西不是很感兴趣。 然后,她露出了好奇的神色,“为什么要这个?” “可能过一阵,我要去对付阴物,”冯君笑着回答,“当然,未必一定要去,我这也是未雨绸缪而已。” “阴物啊,那要用雷符或者火符,”虞长卿对这些还是知道的,“或者阳甲……对了,金甲符用来对付阴物也不错。” 冯君摇摇头,苦恼地回答,“金甲符不够,那只能应付一下冥蜂,冥蛇多了都不够用。” 虞长卿的眼珠一转,“那你的发电机不能用吗?” 冯君听得就是一愣,还能有这种操作? 但是仔细一想,他又摇摇头,“多谢你的建议,不过发电机……输出不够。” 他觉得自己没有想到这一点,是因为本能地意识到,发电机不能对付出尘期的阴物,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虞长卿考虑问题,还是有独到的一面的。 那就琢磨两天惊雷符吧,冯君在小院里留了下来。 虽然他很想马上回去,但是弄不到好东西,他回去也没什么意义。 ——还好那边不走字,他有足够的时间。 他先是吸收了一块凝练中的灵石的能量,然后起身进入止戈山,再次摆放出尘中阶的聚灵阵——他要借着这个聚灵阵,将自身调整到最好的状态再进去。 聚灵阵一起,很多人都感受到了,连严上人都特地赶了过来,打算再蹭两天灵气。 潘仁杰在天快黑的时候,也来到了止戈山,不过到来之后不久,他就在冯君身边转悠,转了两圈,他疑惑地发问,“你身上怎么有阴物的气息?” 没有一个二代是简单的!冯君看他一眼,“咦,你居然感觉到了?” 潘仁杰傲然一笑,“我潘家在观泉谷就有阴泉,你说我能不能感觉到?” 冯君笑一笑回答,“我可能过一阵要去接触一下阴物,所以提前模拟一下……你潘家有什么至阳之物没有?我想要租用。” “我可不想跟潘家张嘴,”潘仁杰摇摇头,断然拒绝,然后又提出了建议,“其实皇甫无瑕家里,有万载雷击木,出尘期的阴物也不能近。” “皇甫无瑕,呵呵,”冯君笑一笑,他现在可是真不想见到她。 两人说了一阵话,米芸珊和陈钧胜也赶到了,他俩也是打算蹭聚灵阵的,不过在此之前,他们要先给大家做晚饭。 就在他俩忙碌的时候,严上人走到了冯君的身边,丢了一个盒子过来,嘴里轻声发话,“里面是整块烈阳石,用完了还我。” 冯君闻言大喜,可是见他这模样,又不敢公然道谢,只是微微颔首,“多谢上人。” 烈阳石可是对付阴物的好东西,凡俗的兵器在打造中,加入一点烈阳石粉末的话,都能有效地对付阴物,被称为“烈阳刃”。 不过凡俗间的烈阳刃,不足百把,大部分都用来装备特殊的军队了。 在修仙界,烈阳石一般也难得一见,此物用来斩杀阴物,杀伤力有点弱,所以多数会磨成粉打造兵刃,但是整块的烈阳石,用来自保是足够了。 有整块的烈阳石,冯君有信心在出尘期的阴物前自保。 没想到这一直打酱油状态的严上人,居然能拿出这么一件宝物来,借给自己用。 此前的严上人,可是把灵植阵转卖给了天通商盟,也没跟他打个招呼,给人的感觉,就是比较没有担当的那种。 由此可见这世上的人,不能单纯地用“好”和“不好”来形容,但正是因为每个人都是矛盾的统一体,所以这世界才更真实更精彩。 有了烈阳石,冯君其实就能回去博一把了,至不济也能安全地退出石门,保证那些阴物不跟出来。 但是他有个愿望,想搞掉那个出尘期的阴物,所以他觉得,有必要调整好自己的状态。 当天晚上自不必说,后半夜的时候,聚灵阵的灵气就已经吸收满了,可以进去调理。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皇甫无瑕又找了过来,她站在聚灵阵外,也不做声。 直到下午等冯君出来之后,她才疑惑地发问,“冯道友,我托付了两人跟你学习电信知识,不知道他们此刻何在?” 冯君闻言,先冷冷地看她一眼,“你去过机房了?” 他可是跟她有过约定,不得他的邀请,她不能进入机房。 “当然没有,”皇甫无瑕理直气壮地回答,“不过我天通商盟自有联系方式。” “哦,这样呀,”冯君一摆手,大喇喇地发话,“他们被我送走学习去了。” “送走了?”皇甫无瑕对这个答案其实并不意外,不过她还是借机发问,“送去哪里了?” 冯君却是反问她一句,“你天通商盟自家的联系方式是什么?” 好像只有你会探听消息似的,想要知道我的情况,你先说一说自家的机密吧。 皇甫无瑕却是毫不犹豫地回答,“每隔一天的晚上,他俩都要向我汇报一下进度……延误一天,总不能延误两天吧?我自是知道他们有事了。” 冯君只是不允许她进入机房,却没阻止那两位出机房,所以她这样管理,真不要太简单。 说完之后,她得意地看着他,“好了,到你说了,你把他俩送哪儿了?” 冯君看她一眼,“当然是能教授他俩知识的地方……你以为会是哪儿?” “你这人……”皇甫无瑕指一指他,然后气得一跺脚,“真是不讲信用。” “我哪里有不讲信用?”冯君脸一沉,正色发话,“咱俩虽然相熟,你也不能乱扣帽子……我答应你的事情,什么没有做到?” 皇甫无瑕听到这话,哪里还想不到,自己是被他算计了? 她告诉了他自己的秘密,他却是绕着圈子不肯回答——咱俩可没约定,秘密换秘密。 其实她说的秘密,并不值得一提,单方面说清楚都无所谓,但是冯君这么耍赖,却是让她极不舒服——这可是我擅长的姿势。 然而,这种半开玩笑半当真的抵赖,她还不能计较,只能点点头,咬牙切齿地发话,“行,你先得意着……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 冯君摸一摸下巴,沉吟着回答,“估计怎么也得十来二十天吧……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 其实他也早就想来这边熬一熬时间了,那两位培训半个多月,是货真价实走字的,等回到手机位面后,发现这边没走字,那麻烦可就大了。 这十来天时间,差个一两天估计不要紧,差得多了肯定不行。 此前他一直抽不出空子,来这里消磨时间,这一次来,索性多休整两天。 皇甫无瑕拿他也没招,只能悻悻地白他一眼,“好了,我来是通知你一声……土墙阵的相关材料,估计傍晚就能到。” 皇甫会长此来,肯定不能专门只问那俩人的下落,否则就有质疑对方的嫌疑,这种态度和针对性,会影响双方的合作。 所以打听人只是“顺便”,通知他材料马上会到,才是她此行的“正事”。 当然,到底哪一桩才是正事,双方都没必要刨根问底,这才是商业合作该有的态度…… (又一个萌主,鸭梨好大……) 第702章 跨位面打击 冯君拿到土墙阵的材料之后,一边休整一边推演阵法。 三天之后,他的状态恢复得差不多了,但是金甲符只收到一张,严重地不敷使用。 所以他又去找皇甫无瑕,看天通商盟有金甲符卖没有。 皇甫会长正在接待两个外来的修仙者,大概半个小时之后,那俩走了出来。 两个男人,一个炼气七层,一个炼气三层。 冯君也没有去打听这二人的根脚,见了皇甫无瑕之后,直接问你有金甲符没有,我想多要点。 皇甫会长却是一针见血地发问,“据说你要去杀阴物?” 冯君愣了一愣,才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无忧台这保密意识……也太差了一点吧?” 皇甫无瑕不以为然地笑一笑,然后又发问,“不知冯道友可否明言,是什么修为的阴物?” “我也不清楚,去不去还两说呢,”冯君笑着回答,“只是想买一些金甲符。” “金甲符还真没有,”皇甫无瑕正色回答,“此物你须得朝廷求购,倒是有些火符和雷符,不知道你是否有兴趣?” 冯君想了一想,他其实真有心买一批符箓,把那个秘地打穿。 但是问题在于,他不知道那个秘地里有什么东西,值得不值得投这么一大笔资。 如果秘地是他的,那也就算了,赔了赚了都认了,问题在于秘地是丹霞天的! 他为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贸贸然投资,那不是傻的吗? 关键是丹霞天也穷呀,赚了的话,他不好意思多要,赔了的话,他都没办法去找补——不是他好不好意思开口的问题,而是人家就算很想补他,也拿不出半块灵石来。 再想一想那石门上的狴犴兽头,他的信心就越发地不足了——监狱里能有什么好东西? 所以他思索半天,还是摇摇头,“火符和雷符……那还是算了吧。” 皇甫无瑕眼珠一转,“你若是跟我明说,要去跟什么阴物搏杀,我这里还有雷火阵的阵盘,可以借给你用……不过你得出押金。” 看来……只能猥琐到底了,冯君心一横,然后做出一副迟疑的样子,“口说无凭,你先拿出雷火阵来,让我看一看。” 雷火阵对付阴物,是相当的专业对口,他甚至不需要出尘期的雷火阵,炼气期的就差不多够用了。 然而非常不幸的是,皇甫无瑕这一次,似乎是打定了主意,不见兔子不撒鹰,她笑着发话,“不管怎么说,我也是送了你两件储物装备的,你这么一直斤斤计较,有失身份。” “别,”冯君一摆手,正色发话,“储物袋和储物戒指,我一直是想花钱买的,你现在开个价,我不占这便宜。” 人情债最不好算,他宁可出灵石购买,也不愿意被人时不时地提起。 皇甫无瑕也是面色一整,“你这人,你要面子,难道我就不要了?明明是我送你的,你偏要买,知道的是说你不想占便宜,不知道的还当我小气。” 她这话一说,冯君也不好意思再琢磨猥琐的事了,于是站起身,正色发话,“土墙阵我会尽早解析出来,到时候你我两不相欠,你也不要再提此事。” 皇甫无瑕见他起身,笑着发问,“雷火阵……你真的不要了?” “出不起抵押品,”冯君向门外走去,“不如不说。” “那你也不用着急解析土墙阵,”皇甫无瑕在他身后高声发话,“我等得起……你也看到了,我打算把东部分会的部分业务,搬迁到这里。” 冯君的脚下略略停了一下,然后快步离开。 看着他离开的身影,皇甫无瑕微微一笑,轻声嘀咕一句,“居然想看雷火阵?果然是身上还有好东西……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冯君回去之后,又若无其事地待了一天,在第二天傍晚时分,他在止戈山选个没人的地方,摆出一个解析的缚灵阵,带着缚灵阵,直接退出了手机位面。 才一切换到黑漆漆的洞里,他想也不想,就是最大的一记落雷术砸了出去,同时直接激活缚灵阵。 这缚灵阵只能束缚炼气期的灵兽,而且也就是炼气初阶保险一点,中阶都难说。 要说冯君手里不止一套缚灵阵的材料,但是非常不幸,石门里的空间太过狭小了,不能让他摆放两套,否则两套缚灵阵叠加,还会相互影响。 反正他只是希望,能稍微地迟滞对方一下。 别说,还真有一定的效果。 他在手机位面待了几天,但是对那阴物来说,才挨了一刀,然后就是一记落雷术,直劈得它有些懵懂。 冯君也不看结果,一记落雷术之后,再次进入手机位面。 这是他全力一击,所以体内的灵气减少了差不多三分之一,就算炼气高阶吃这么一记,也绝对不会好过了。 平息一下情绪,他再次退出,二话不说又是一记落雷术,接着继续进入手机位面。 这一次,冯君体内的灵气就只剩下三分之一了,为了防止发生意外,他又来到了山里的聚灵阵,吸收补充灵气。 到了第二天中午,他的灵气恢复得七七八八了,然后又在山里四处晃一晃,等到傍晚,再次寻个没人的地方,退出了手机位面。 他就不信了,这样跨位面打人,得手之后又逃跑的战斗方式,磨不死一只出尘期的阴物。 这样的战斗方式,有点无耻,比打怪的时候放风筝还要过分,不过冯君也没得选择——双方实力相差太远了。 事实上,就算是这种打怪方式,也不是可以复制的,多亏了对方是在黑漆漆的洞里,旁人也看不到冯君一次又一次发出落雷术的细节。 若是在野外,这么操作就很难了,尤其是,落雷术对阴物的杀伤效果极强,但是对其他出尘期的修者,则是未必了。 还有就是,落雷术是术法不错,但是除了消耗灵气,调整灵气输出以及掐诀,也是需要时间的,冯君在另一个位面回气,预先掐诀,但是来了这个位面,还是需要花费时间的。 无非是花费的时间,比别人短一点而已。 正是因为如此,冯君丢个缚灵阵出去,不为别的,只求能迟滞一下对方的行动。 简而言之,在地球位面的人看来,他落雷术毫不犹豫地砸下去,噼里啪啦的,加上雷电本身还有麻痹效果,连着砸了七八个雷,阴物才怒吼一声,挣脱了缚灵阵。 紧接着,第二个缚灵阵就出现了,冯君继续砸雷。 这些雷不停手地砸,他身后的三位,直接就懵了。 徐雷刚还好一点,他知道师父本事大,但是关山月和男道士是彻底傻眼了:这样惊天动地的雷法接连不断,冯道友他……到底是什么修为? 怎么说,这阴物也是出尘期的啊。 他们看着轻松,冯君却一点都不轻松,他在手机位面,要不停地去聚灵阵回蓝,灵气充满之后,他还要若无其事地四下转悠一阵——从半天到两天,时间不等。 然后他还要选个没人的地方,回来继续砸落雷术。 如果不够小心,万一被皇甫无瑕盯上,那就麻烦了。 等到第二个缚灵阵堪堪被阴物挣脱,冯君在手机位面已经停了十来天,他也不想再等了。 他胸口放着烈阳石,手上裹着蛟绡软甲,探手抓向那只阴冥狼。 ——打了这么久,他已经认出来了,这只阴物是一只罕见的阴冥狼。 至于说修为,他顾不上看,实在是没时间——在手机位面看不了,来到地球位面,他只有发出落雷术的时间,必须争分夺秒。 不过依他的感觉,起码也得是出尘中阶吧。 抓住阴冥狼之后,他毫不犹豫地点上手机,再次进入了异位面。 多亏他选的是没人的地方——早就防着这种可能呢。 别说,这位面之力还就是厉害,吃了十几道落雷术,还是活蹦乱跳的阴冥狼,来到手机位面之后,直接趴在那里不动了。 冯君抬手一抹左手护腕,发现石环印痕已经淡到几近于无,能量点无限趋近于零了。 那么,这只阴冥狼应该还没有死,只是昏迷了。 冯君本能地就想退出手机位面,去地球位面补充能量点,等充满能量点之后,再把阴冥狼从这里搬运回地球。 但是转念一想,他去了地球,是在石洞里,一旦花费时间充能,跟他同行的那三位就会发现,阴冥狼奇怪地消失了。 而且充能这种事,也是该背着大家做的吧? 所以他直接摸出一块用了三分之二的标准灵石,快速充能十来秒,又抓着阴冥狼返回了地球。 回到地球界之后,阴冥狼依旧是倒在地上,还没有死。 冯君摸出灵石,快速充能中,他只要三四秒钟,就能得到足够的能量点,再次进入手机空间。 到那时候,他就是想充多少充多少了,一定要搞死这厮。 他这儿有个短暂的停顿,但是在他身后三人看来,那就是冯大师狂轰乱炸了十几记落雷术,然后又伸手一抓,阴物终于倒地了。 这时候,这三位也不着急退出了,只不过谁也不敢说话——冯大师今天的表现,太吓人了。 第703章 阴冥珠 冯君身后的三人迟疑了三四秒钟,关山月手上的大号应急灯终于照了过来。 “这是……狼吗?怎么这牙齿是黑的,这么吓人。” 此刻冯君已经充了七八个能量点,足够再次进入手机位面了。 但是听到这话,他直接掣出了一根石棒,狠狠地砸了下去。 这一棒如果能建功,就省了他的能量点,如果不能,总有些击晕效果的吧? 就趁着这个击晕效果,他可以进入手机位面,再多充一些能量点。 等他再回到地球位面的时候,还不是想怎么炮制这阴冥狼,就怎么炮制? 当然,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还是愿意在地球击杀阴冥狼,毕竟那个位面的高人太多,不为人知的手段也多,万一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总算还好,一棒子下去之后,那阴冥狼脑袋像西瓜一般炸开,紧接着,它的身体逐渐化作了气体,消失在了空气中。 “这是……”关山月倒吸一口凉气,“果然是阴气所化啊。” 冯君侧过头来看她一眼,“关主持居然对这些东西,相当了解?” 关山月点点头,很干脆地承认,“我丹霞天的传承,跟他人有些不同。” 就在这时,徐雷刚拿手肘顶一顶冯君,冲着一个方向努一努嘴。 他没心思讨论这些东西,注意力全在那只被打死的狼身上,见到那只狼消失之后,地上出现一颗圆溜溜青黑色的珠子,忍不住就提示冯君一下。 然而非常悲催的是,他现在就是一个大号人形火炬,虽然金甲符已经暗淡了许多,但是在洞里还是相当显眼,他不提示还好,这么肘了一下,连关山月都注意到了他的动作。 不过话说回来,那名男道士也在盯着阴冥狼看呢,徐雷刚能看到的,他也能看到。 关山月见到那颗珠子,身子往前倾了倾,却终究没有上前,而是出声发问,“冯前辈……此珠为何物?” 冯君也不知道这珠子叫什么,心说这是啥设定,打怪还爆装备吗? 不过他还是轻咳一声,“你们后退一点,这珠子不是你们能接触的……我来琢磨一下。” 然后他借着身形的遮掩,拿手机划拉一下,“原来是阴冥珠……关主持,这珠子给我如何?” “阴冥珠……那是什么?”关山月的眉头皱一皱,不过很快就释然了,“此珠对冯前辈有用的话,你只管拿去就是,我只是想知道,这珠子到底有什么作用。” 她也不是不想要这个珠子,但是她更清楚,冯君今天展示出了何等强大的攻击能力。 那有若世界末日一般的连续电闪雷鸣,谁做得到? 他在发出警告的时候,可是明确地说了,那只被杀死的阴物,是出尘期的修为。 出尘期阴物身上藏着的东西,绝对不会差了,但是冯前辈诛杀出尘期,可能不付出代价吗? 关山月非常确定,如果她想要这颗阴冥珠,起码要加倍补偿冯君的损失,要不然她就太不会做人了。 然而,别说加倍补偿了,关主持非常怀疑,哪怕是不加倍,丹霞天也支付不起。 所以她非常果决地表示——珠子你可以拿走,我只是想知道,这珠子是什么东西。 搞清楚珠子的性质,一来可以增长见识,二来嘛……价值也就好估算了,如果冯前辈占的便宜比较大,麻姑山也大致有个估算,对方欠了自己多大的人情。 冯君沉吟一下发话,“这个阴冥珠……怎么说呢?比较合适鬼修,冥修的话,用来制作冥器、养小鬼,都是不错的,不过一旦控制不好……” “好了,您只管拿走,”关山月一摆手,忙不迭地发话,“我丹霞天与此物无缘。” 鬼修是孤魂野鬼的修炼,冥修通过养鬼而壮大自身,这些手段基本上都不算正道。 倒是那男弟子感觉有点可惜,忍不住出声发话,“此物不能改为收鬼的法器吗?” 冯君看他一眼,很直白地表示,“收鬼的法器?我不想打击你,但是你真的控制不了,我把话搁这儿了……就这颗珠子,你能捡起来,那我就不要了。” 男道士还真有点不服气,他是初阶武者,战斗力在麻姑山也是数一数二的,于是走上前两步,就想尝试一下。 然而,他才越过冯君,就感受到了前方幽寒刺骨的阴气,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哆嗦。 冯君轻哼一声,“你可以垫着衣服去抓它,但是我提醒你,衣物隔绝不了阴气……一旦被阴气浸染,就算能治好,元气也会大伤。” 男弟子犹豫一下,也没有拿衣物垫手,而是又靠近了两步,俯下身子去看那阴冥珠。 才俯下身子,他就急速地倒退两步,又打个寒战,冲着冯君一拱手,想要说点什么,牙关却是得得得地不住磕碰。 冯君一抬手,一道内气打了过去,然后沉声发话,“还好你退得快。” 男道士只觉得在一瞬间,一股暖流涌遍全身,整个人的精神也为之一振。 他又一拱手,正色发话,“多谢冯前辈出手搭救,此前是我冒犯了。” 冯君不以为意地笑一笑,然后又随手一指,“你莫要以为我赢得轻松,看到没有……它毁了了我两套阵法。” 其实缚灵阵的出现,这三位也早就注意到了,毕竟是凭空出现的东西,而在此之前,这个空间里,就没有什么杂物。 而且缚灵阵被摧毁的时候,也有一些表象,只不过冯君的落雷术实在太狂暴了,与之相比,缚灵阵被毁的表象,就被遮掩住了。 关山月拿着大号应急灯,扫一扫缚灵阵的残骸,好奇地发问,“这是什么阵法?” 冯君并没有直接说出阵名,而是回答,“可以困得住炼气初阶。” 麻姑山这两位,是越发地无语了,炼气期就已经可以称之为大修士了,你这阵法竟然困得住炼气初阶? 困得住炼气初阶也就罢了,你还有两套这样的阵法,而且……还就这么轻易地毁掉了? 关山月觉得,自己没有想要那颗阴冥珠,实在是再正确不过的选择,否则的话,她要赔偿冯君的损失——光是这两套阵法,麻姑山也赔不起啊。 下一刻,她眼珠一转,“不知道现在洞里,是否还有阴物?” 冯君一抬手,收起了阴冥珠,又一抬手,将缚灵阵的残骸也收了起来,“我也想看一看。” 他觉得麻姑山的秘地,关上一只阴冥狼,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里面应该有些别的说法。 不过再次前行之前,他向关山月二人表示,你俩离我俩稍微远一点。 然后,他又给了徐雷刚一张金甲符,“该用的时候就用,别心疼。” 关山月看着这张符箓,真是艳羡无比,“冯前辈,可还有这种符箓?” “真没有了,”冯君苦笑着摇摇头,心说这一张也是我临时淘换来的,“若是回头能再得了机缘,送你两张也不打紧。” 出尘期阴物身上掉落的阴冥珠,他并不清楚价钱,但是就算用屁股想也想得出,这东西如果能卖对人,绝对不会便宜了,相较而言,区区的金甲符算得了什么? 四人再次前行,这次走得就稍微慢了一点,谁也不能确定,还会不会再有阴物出现。 结果走到上一次的位置,冯君率先停下了脚步,“握草……” 前方又出现了几个绿色的亮点,冲着他扑了过来。 然后,大家就重复了上一次的步骤,不过终究是经历过一次了,这次大家配合得不错,退得也很快,在徐雷刚身上的金甲符消散之前,三人就退到了石门口。 只有冯君距离石门还有四米多,他也没敢再发落雷术了,而是去了一趟异界,又搬过来一个缚灵阵。 缚灵阵挡住了后方源源不断扑来的冥蜂,而冯君在这一边,将已经冲过来的冥蜂逐一消灭,然后才退出了石门。 四人安全退出,小道姑将手里的画收起,卷了起来,石门也随之消失了。 到得此刻,天已经擦擦黑了,五人匆匆地回返,来到了插阳伞的地方,天上居然又开始下小雨。 关山月手里有大号应急灯,冯君手里也有强光手电,所以大家打着伞,不紧不慢地向观里走去,只是一路上,没有人有多少心思发话。 走了一段路之后,关山月才轻叹一声,“冯前辈,你说我丹霞天的秘地,怎么会……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我哪里知道,”冯君苦笑着摇摇头,“倒是有一点能够确定,起码得出尘期修者,才能考虑进秘地,炼气期的……十有八九得凉凉。” “会不会是印信失效的缘故?”关山月开始考虑自身的原因,她是个勇于自我批评的人。 古印信已经被毁,新的印信就算是一比一的,也是高仿A货,事实证明这A货并不灵光。 她认为古印信在的话,没准能令那些阴物顺服。 对于这个猜测,冯君也不敢轻易否认,只能苦笑一声,“这个我不清楚,不过幸亏今天来的是我,换个人的话……起码你们三个是危险了。” (老爷子又住院了,郁闷,加更得再等等了。) 第704章 开局一条狼的压力 冯君并不是妄自尊大的人,他不认为在这地球界,只有他能从石门脱身。 但是脱身的同时,还能保住他们三个的人,绝对不会多。 他这句话,别人还没说什么,男道士是高度认可,“真是多亏了冯前辈。” 感受过阴冥珠的恐怖之后,他对冯君是口服心服。 关山月默然不语,半天才又出声发问,“冯前辈,这画卷如何能打开秘地……方便指点一下吗?” “这没什么不方便的,神识扫一下画卷即可,”冯君随口回答,“不过神识也有强弱之分,就像养气期的神识,不足以打开储物法器,炼气期的却可以。” 顿了一顿,他又发话,“但是炼气期的修仙者,神识扫这画卷,未必有效果……所以要求这个出尘期修者,还真是有一定道理。” 说实话,他是真的有点佩服丹霞天八百年前的前辈,一个出尘期,真的是卡到了线上。 跟阴冥狼的战斗就不说了,必须得出尘期,就连扫描画卷的神识,估计炼气期也扫不出个所以然来。 冯君这还真不是自夸,他拿着画卷四下寻找的时候,也只是感觉到石头那个方位,有一点异常的波动,直到到了石头旁边,神识全力一扫,石门才出现。 关山月又是一阵默然,良久才叹一口气,“怪不得要求出尘期。” 顿了一顿,她扫一眼自家的两个弟子,“记住了,今天的事不要跟别人说,祖师爷不泄露秘地位置,其实是为了咱们好……咱们也不能暴露秘地,害了后人。” 两名道士齐齐点头,小道姑也还罢了,男道士今天是切身感受到了,石门中的阴物有多么可怕,如果不是邀请的“外援”得当,估计他和主持就要送命在石门里了。 以前他总觉得,丹霞天的前辈不留秘地的详细信息,实在有点不负责任,现在他懂了,真的是为后人着想。 然后,他就想到了一种更可怕的可能,“主持,咱们这秘地,会不会根本没什么宝物,只是封印了什么东西?” 天色基本全黑了,大家走在泥泞的山路上,天空还下着小雨,关山月听到他这话,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因为天气寒冷,还是别的什么缘故。 来到观里,天色就彻底大黑了,冯君和徐雷刚婉拒了观里的留饭,要出去吃住。 结果关山月安排人放好画卷之后,也跟着出来了,路上还打电话定了餐厅。 麻姑山的影响力,比茅山不知道差了多少,但是在当地,那是绝对不差的。 关主持安排了一桌精美的饭菜,在酒桌上,她就问了起来,秘地还能不能继续探索了? 冯君想一想,一本正经地告诉她,这个秘地,给我一种无限死循环的感觉,又担心封印了什么东西,短期内我不想再进入了。 关主持的失落之情溢于言表,“不能再多试几次?” 冯君摇摇头,“你还是多查一查典籍,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这么说吧……我今天在这里下的功夫用的材料,一百块灵石打不住。” 关山月顿时愕然,“不会吧,一百块灵石……整个华夏有这么多灵石吗?” “关主持,你不妨换一个思路,”徐雷刚在一边接话了,“假如你有一百灵石,能不能找到一个人,干掉一个出尘期修者?” 关山月再次语塞,然后可怜巴巴地看向冯君,“冯前辈,我们可是一片诚意……要不,我再想法弄两本关于地脉的典籍?” 她未必是真的能弄到地脉的典籍,关键是想提醒对方:我们是先支付了报酬的。 再加上今天的阴冥珠,不得不说,丹霞天比茅山和武当郭长老,态度都要端正很多。 她也不像皇甫无瑕一样,做了什么就要卖弄,给人挟恩图报的感觉,她的表达方式是——你想这些东西,我可以帮着你继续找。 冯君就推脱不了这种态度,他想一想之后发话,“要不这样,你们先修一条小路,到那个石头,同时再找一找其他典籍,看这秘地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们也再稍微等我一等,等我再准备一些东西,境界再提升一些,再来帮你们探查……说实话,我对这个秘地也很有兴趣,只可惜修为还是差一点。” 关山月见他没有把话说死,顿时松了一口气,她还真的担心他一口拒绝了。 此前她对秘地没有什么直观的认识,更不了解其中凶险,但是今天是真的开了眼。 她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一个三岁的婴儿,手里抱着一块硕大的黄金,没错,就是“三岁小儿闹市持金”——或者抱着的还不是黄金,而是一颗原子弹。 这种危险,远远地超过了她的驾驭能力,她甚至有点怀疑,丹霞天的前辈,当初是如何地强横,居然能弄出这么个秘地来。 不过眼下,对方暂时不考虑下一步的行动,虽然她知道了此中的艰险,但是也不会放弃尝试,所以她沉吟一下发问,“那你能否为我们提供一批金甲符?” 在她看来,此物真的是探索秘地的利器。 “这个可真得看情况了,”冯君正色回答,“我努力想一想办法,不过我认为……你现在要考虑的是,先找到神识足够强大的道友。” 关山月并不认为,他是在开群嘲,而是认为这是合理化建议,她点点头,“我会努力寻找的,对了,你的那个石头棒子,能不能在合适的时候借给我……” 她对冯君一开始手持的长刀,有相当深的印象,但是长刀在战斗中毁掉了,而他拿出的石棒,却是将出尘期的阴冥狼砸得灰飞烟灭。 “这个你不要想了,”冯君摇摇头,断然拒绝。 石棒可是有来历的,是他从阳山顾家的密库里拿出来的,当时外面还有个木盒,木盒上是《龙凤至尊无上心法》,而这根石棒,被陈钧伟称作是“石中锏”。 这是出尘期修者都可以使用的宝兵,此前冯君担心自己驱策不了这一把宝兵,一直未曾使用,这一次也是着急了,想着炼气九层跟出尘期也就差那么一点,才拿出来用的。 不成想,出尘期的兵器,还真没有辜负他的希望,直接将阴冥狼砸死了。 所以他不能借给关山月,“不是信不过你,而是此物一旦被阴物得去,我担心自己都不是对手……很可能抢不回来了。” 这个答案让关山月无话可说,倒是那男弟子饶有兴趣地发问,“冯大师,那这石棒可是出尘期才能使用的法宝?” 被冯君用内气治疗了一下之后,他有化身为冯大师脑残粉的趋势。 冯君略微迟疑了一下,就回答了他的问题,“不是法宝,而是兵器,倒是……确实是出尘期才能输出最大的伤害。” “那难怪了,”脑残粉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没准这是华夏仅存的出尘期兵器了吧?” “这我可是不敢说,”冯君听得笑了起来,“你这纯粹是要捧杀我的嘛。” 然后他正色发话,“末法时代确实是灵气凋敝,但是有些出尘期甚至金丹期的遗物,那也很正常……我就见过。” 他从茅山那里拿到的阴魂石,是元婴期都要必备的物品。 “是啊,”徐雷刚跟着点点头,他一向很少跟着冯君出来,但是事实上,他在为人处世方面,还是相当靠谱的——不是说圆滑,而是非常大气。 他向丹霞天众人指出,“你们这个秘地,说不定真有好东西,毕竟是开局一条狗……错了,是一开始就是出尘期的狼,后面有什么东西,真的很值得期待。” 关山月三人心里也清楚这个逻辑,根本不用他帮着分析,但是想一想,连手持出尘期兵器,并且斩杀了出尘期阴物的冯君,短期内都不想再次进入石门,他们又忍不住沮丧。 华夏可能有比冯君还强大的修者吗?这个可能性很小。 就算真的有这样的修者,丹霞天找得到吗?请得动吗? 而且两者之间,还存在一个互信的问题——冯君是个值得信赖的人,但是别人就未必了。 关主持犹豫半天,还是出声发问,“冯前辈,若是你不需要保护我们的话,有没有把握在那秘地里全身而退?” “我想要走,他们怕是留不下我,”冯君傲然回答,不过下一刻,他又是微微一笑,“但是我这人不喜欢麻烦,还是带上你们进比较好一点……大家都省事。” 按说他带上关山月等人,那才是麻烦,起码要分心保护,不能充分发挥自己的实力。 但是事实上,他不带其他人进入秘地,才是真的麻烦,因为他根本无法向别人解释,自己到底在秘地里得到了什么东西。 没错,他可能是空手走出秘地,但是谁不知道他有储物法器? 更令人沮丧的是,他的储物法器,没有其他人能打得开——且不说这么检查,会不会冒犯冯前辈,关键在于,就没谁有执行检查的实力。 冯君不喜欢麻烦,就觉得还是带上丹霞天的人好,起码不至于说不清楚。 第705章 再入秘地 冯君的逻辑,用文字解释起来很啰嗦,但是在场的人一听就明白:人家是要避嫌呢。 关山月一直就在纠结这个问题,听到他这话,却是心一横下了决心,“要不这样,还请冯前辈将养几日,再去秘地一探虚实,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冯君听得就是一愣,抬手指一指自己的鼻子,不可置信地发问,“我一个人进去?” 关山月笑一笑,“冯前辈胸怀坦荡光风霁月,是真正的大德高功,我们信得过的。” 冯君怔了一怔,竖起一个大拇指来,“关主持,你这赌性,别说女子了,在男人里也是一等一的……你可考虑清楚了,我说没有收获,那就绝对没有收获,你不能有任何的质疑。” 关山月很干脆地点头,“不质疑,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冯前辈的承诺,远胜我丹霞天这点家底儿……说实话,我也找不到比您更合适的人了。” 冯君认可她的说法,笑着微微颔首,但他还是要强调一点,“最后一个细节,我需要敲定一下……你能不能代表整个丹霞天?会不会有其他人跳出来做文章?” “不会有人做文章,”关山月非常肯定地回答,并且……没有做任何的解释。 这一刻,她终于从邻家大妈的气质里脱身出来,成为了一个“一切尽在掌握”的上位者。 冯君听到这话,眉头顿时一扬,笑着发话,“那行,我就再进去一趟,其实我心里也很不甘心……真的不太习惯半途而废。” 居然说定了此事,接下来就是讨论细节了。 冯君表示,自己不需要休养,明天早晨再去就是了。 第二天还是下雨,雨比昨天的还要大一些。 冯君和徐雷刚来到观里,关山月已经准备了一大堆东西,桌几、煤气灶、案板、菜肴什么的,还有阳伞、雨棚、躺椅等物。 她笑着表示,“昨天走得匆忙,没带什么饭菜,今天我给你们露一手,丹霞天的全素斋,吃好了才有力气干活……冯前辈能帮着捎带一下吗?” 冯君两个储物袋,还有一个储物戒指,装这点东西不在话下。 不过在上路之后,徐雷刚捡个空子,低声跟冯君嘀咕一句,“我怎么觉得……他们是想浪费你的储物空间呢?” 冯君听得忍不住就笑,这个事儿……怎么说呢?不管对方是不是有这个心思,但是他真的能理解这种心情,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做人谨慎一点,并不是什么大错。 天雨路滑,而且这不是第一天下雨,山路真的不好走,他们走到大石头旁,用了差不多两个小时。 到了地方之后,冯君就想激发画卷,直接进入石门——我帮你们装的东西,都不用取出来。 但是关山月不答应,说把那些东西都取出来,雨棚什么的也都要扎好,冯前辈你也走了一路,喝点水歇一歇,养足精神再进去。 大家都知道,这点脚力对冯前辈不算什么,但是马上要再次进入石门,鬼才知道里面还有什么东西,能多恢复一分,就是多了一点保命的底气。 冯君也不会排斥对方的好意,于是将东西放出,五个人一起动手,不到十分钟就整理出一个野营的营地,除了住的帐篷,其他都有了。 然后冯君就坐到了一张椅子上,点起一根烟来,悠悠地抽着,坐看其他四人忙碌。 一根烟还没有抽完,水烧开了,小道姑帮忙张罗着冲茶。 徐雷刚又凑了过来,低声发话,“看来是我想多了,人家带这些东西来,是要用的。” 冯君没好气地看他一眼,“脑子是个好东西……” 徐雷刚眨巴一下眼睛,表示不解,“师父你是说……我的想法属于没脑子,是有问题的?” 冯君又点起一根烟来,轻声发话,“我如果在石门里装了不少东西……他们现在摆出来的东西,我还装得进去吗?” 当然,这对话也就是单纯的斗嘴,做师父的向徒儿展示一下智商罢了,对他来说,麻姑山的那些自我保护手段,有没有都无所谓——他又没打算骗人。 大家喝了一会儿茶,又聊了一会儿天,然后关山月取出画卷,用眼光狠狠地扫了一遍——她不修道也不修武,实在是不知道神念该怎么扫。 反正她尝试了一下,发现石头上没什么反应,才将画卷交给了冯君。 冯君的神念扫一下,石门再次出现,他将画卷转交给关山月,拱一拱手,转身走向石门。 石门一旦打开,短期内就就不会关闭,不过站在门外向里望去,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到。 等了一阵,里面没有任何的声响传出,关山月轻咦了一声,“怎么没有声音?” “一直就没有声音,”小道姑出声了,“昨天也是这样,你们说什么电闪雷鸣,我就站在门口,啥都看不到,也听不到。” “这才是真正的洞天之秘啊,”关山月感触颇深地叹口气,然后才回过神来,“快,稍微往后退一退,别都堵在门外,给冯前辈留下足够的空间。” 冯君进去了,外面的四人等得煞是无趣,有心闲聊两句,却是又担心冯君的进展。 最后关山月索性支起了案板,开始切菜做饭。 邻家大妈的刀工不差,山林里除了细碎的雨打树叶声,又响起了轻快的切菜声。 徐雷刚有心开一句玩笑,“真的是全素斋?我师父可是无肉不欢的。” 男道士出声发话,“我麻姑的戒律甚严,不过豆制品……做得跟肉也没啥区别。” “开玩笑,”徐雷刚笑着回答,“肉就是肉,植物蛋白和动物蛋白,那能是一回事吗?” 关山月切完了菜,拿起手机来,又订了一桌酒席,才笑着对徐雷刚发话,“中午随便吃点,将就一下……晚上让你们好好吃。” “倒不用这么客气,”徐雷刚笑着回答,“我师父的储物袋里,吃的东西多了,他也不是很在意口腹之欲。” “对了,”关山月想起一件事来,“你们洛华庄园,好像人手一个储物装备?” 这个问题,她一直就想问,只是每次见到冯君,都提不起来勇气——他带给她的压力实在太大了,或许,这就是成功人士的气场吧? 所以,她也只好问冯君的徒弟了。 “哪里有?”徐雷刚看她一眼,毫不犹豫地摇摇头,“我们这个……是有评判标准的,够了资格才能有。” 然而,他的否认,更坐实了某些传言,小道姑的眼中,几乎要冒出星星了,“你们洛华庄园,果然是财大气粗呀……不知道还收徒弟不?” 徐雷刚看着她就笑,“我们庄园,收徒可是严着呢,你就算去了,也得从打杂的做起。” 小道姑一脸的神往之色,“打杂……也不是不行啊。” “好了小黛!”关山月瞪她一眼,然后又看向徐雷刚,“昨天的阴冥珠,我们不好意思争,不过……储物装置和金甲符,应该能给我们一些吧?” 这话她不能跟冯君说,王见王,一旦顶了,就没有回转余地了。 她能跟冯君要金甲符,却不能要储物装备。但是跟徐雷刚开口,这就没啥压力了。 当然,她还有句话没说——不管冯前辈打怪用了多少灵石,这阴冥狼是我家地盘上的怪。 “储物装置,我看够呛,”徐雷刚正色回答,“这东西太敏感了,也太容易引起麻烦,你要是想要灵石,可能还更容易实现一些。” 关山月默然,其实她能明白其中的不同,灵石固然可贵,但是储物装备更加难得。 其实对往日的丹霞天而言,灵石已经是他们不敢奢望的珍品了,更何况是储物装备? 她沉吟一下发问,“据说贵庄园的储物法器,不须炼气期也能使用?” 徐雷刚的脸沉了下来,侧过头出声发问,“这是哪里来的传言?” 你就不是炼气期吧?关山月很想反问一句,但是最终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这何须传言,贵庄园那么多储物袋,总不可能有那么多炼气期的大修士吧?” 徐雷刚默然,好一阵才笑一声,“也是,庄园里的炼气期,确实不算多。” 关山月顿时骇然,“不会吧,除了冯前辈,洛华还有炼气期大修?” “多稀罕呢,”徐雷刚白她一眼,“庄园里打杂的,都有炼气期。” 他这话也不算吹牛,花花在庄园里,可不就是个打杂的? 关山月觉得自己的三观都要崩溃了,不过下一刻,她定一定神发话,“我丹霞天很想得到储物袋……那种不需要达到炼气期就能使用的储物装备。” 徐雷刚苦恼地摸一摸头,他自己用的就是这种纳物符,但是当他晋阶武师,获得了纳物符之后,才真切地感受到,师父为什么会规定,只有武师以上才能得到纳物符。 使用这玩意儿获得财物,真的不要太轻松。 也就是到了武师修为,谁都可以靠修为吃饭,而且活得还不错,才可能抵挡得住诱惑。 同时,有了武师修为,才比较有能力保住纳物符。 就像茅山的小天师唐文姬,也得了一张纳物符,但那不是因为小天师长得漂亮,而是因为她当时已经是武师修为了。 (更新到,九月只剩下不到三十个小时了,大声召唤月票。) 第706章 恶战连天 站在个人的角度上来看,徐雷刚不认为,关山月有资格得到纳物符。 也许关山月不缺钱,但是她缺乏保护纳物符的能力——其实徐胖子在他看来,她的经济条件也就那么回事。 所以他沉吟一下才回答,“你说的那种储物袋,是有缺陷的。” 缺陷就是只能使用十次,但是他不打算讲明白——己方的弱点,何必告诉别人知晓? 关山月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本来是炼气期大修士才能使用的东西,一般人也能使用了,那肯定是做出了一些精简的嘛。 所以她很干脆地表示,“有缺陷……这很正常,我不会在意。” “但是……”徐雷刚想了想,还是摇摇头,“我估计师父不会答应,如果你愿意听劝的话,我建议你要灵石做补偿。” 关山月苦笑一声,“我是很愿意听劝的,但是你也知道,这是不同的……我必须试一试。” 这是属于丹霞天主持的担当,她知道对方的建议有道理,然而她不能退让。 两人有各自的认知,也有各自的坚持,所以……就有一点针尖对麦芒的感觉。 当然,他俩是不在意的,因为他们知道对方的心思,但是小道姑见到气氛紧张,马上出声调解一下,“徐道友,这个……需要现在开始做饭吗?” “不用,”徐雷刚也乐得从这种剑拔弩张的气氛中脱身,他笑着摇摇头,“他三五个月不吃饭,也饿不死。” “胡说!”一个声音响了起来,“你这个逆徒,是想害为师吗?” 众人闻言抬头一看,却发现冯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出来,身后的石门也关上了。 徐雷刚的嘴巴微张,“您这……这就出来了?” 关山月终究是女人,心比较细,她上下打量了冯君两眼,没发现什么激烈战斗的痕迹,“看来比较顺利?” “顺利什么啊,”冯君苦笑一声,身子向下一纵,已经跳下了大石头,“别提了,恶战连天。” 恶战连天?关山月再次打量一下他完好的衣服,心说你这是开玩笑吧? 冯君是真的恶战连天,见她一脸的狐疑,也只能一摊双手,“说实话,幸亏没带你们进去,下了不少的杀手……” 这时小道姑出声了,“冯前辈,要收起来这画卷吗?” 雨还在淅沥沥地下着,虽然是坐在雨棚里,空气却是潮湿异常,她想保护好画卷。 “不用了,我歇一歇喝口水,”冯君一摆手,“一会儿我带你们进。” 关山月的眼睛一亮,“你把里面的阴物全部杀死了?” “没有啊,”冯君一摊双手,苦恼地发话,“还剩下俩大个儿的……杀不了,不过他们也逃不脱,我只能先来带你们去看一看。” 原来冯君这次进入石门之后,也是遭遇了冥蜂,但是他一个人对付这些家伙,办法就很多了,尤其是他身上还有烈阳石,冥蜂群到了他身边三尺左右,就不敢再靠近了。 所以他轻轻松松地杀着这些冥蜂,一边杀一边往前走,结果就到了一个大厅处。 大厅不是漆黑的,而是有一些雾蒙蒙的亮光,但是这光线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反正大厅多少能看清楚一点东西。 大厅的对面,有一个关闭着的月亮门,门上似乎还有锁,但是在冯君走近月亮门的时候,门环的兽头处,猛地冒出两条身影。 这是两只阴鬼,都是出尘期的修为,猛地对冯君出手。 幸亏冯君的警惕性足够高,直接一个落雷术,劈向了一条黑影,同时没命地向斜侧方一蹿,手指也点到了手机位面。 如果对面只是一只出尘期的阴物,他用那种跨位面的打法,倒也不惧对方,反而还有磨死对方的打算,但是两只的话,根本想都不用想。 然后他通过跨位面的挪移,边打边退,最后惊喜地发现,原来两条黑影的身上,是被锁链锁着的,不能出了大厅。 发现了这个情况之后,他又试了两次,发现确实如此,只要他能遁入来时的通道,那两条黑影就对他无可奈何。 不过黑影也有远程攻击,退到通道里之后,再拐一个弯,才能彻底躲过追杀。 这就让冯君非常郁闷了,对方无法追杀他的时候,他的远程攻击也会无效。 两条阴影一旦失去攻击目标,就会回到门上的兽头中。 这个时候,就有个好处,他可以再出现在大厅里,只要别距离月亮门太近,黑影不会冒出来。 这些话听起来简单,两句就能说清楚,但是冯君这一战的艰苦,不是用语言能表达出的。 别的不说,只说第一次他被两个出尘期袭击,他能硬生生地逃走,并且还退到了安全距离,只这么一个结果,就要付出极大的代价,还需要非常精准的操作。 不过严格来说,冯君付出的代价,也不算太多,毕竟他身边没有人需要保护了。 被偷袭的时候,他手里一直掐着的雷诀,能及时地发出,这就叫有备无患。 然后他身形一闪,才逃到异位面,这就给他争取到了那么一丝丝时间和空间。 毕竟黑影被雷电劈到之后,会有一个短暂的僵直过程。 所以冯君回到地球位面之后,发现了对方身上的锁链,他直接就进入了手机APP里,然后又进入了能跟外界时间同步的空间——譬如说通过微信好友的摄像头,观察外部空间。 他在里面耽搁了没多长时间,发现附近没有阴物了,才退出来。 不成想他才一出现,那俩黑影又从兽头里冒出来,疯狂地攻击。 冯君还是惯例,先来一记落雷术,然后身子后退,同时进入手机APP,消磨时间。 如是者三,他就已经退出了大厅,回到了通道。 这些细节,冯君不可能跟他们全部讲的,但是大致情况,他还是要说一说。 脑残粉男道士听他说完,先是献上了自己的膝盖,“老天,在两只出尘期阴物的攻击中退出?冯前辈,以后你就是我的男神了!” “基佬死开!”小道姑叫了起来,“男神有写真照没有?给我一个,我要舔屏。” 冯君看一眼他俩,“你们麻姑山……虽然出世,也很懂得与时俱进嘛。” 徐雷刚却是咧着大嘴在笑,眼神也有点古怪。 不过关山月关心的是别的,“冯前辈,也就是说,除了那两个出尘期的阴物,里面其他阴物已经清除干净,一只冥蜂都没有了吗?” “嗯,”冯君点点头,“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邀请你们一起进去看一看。” 关山月思索一下,点点头,“好吧,小黛在这里待着,咱们进去看看。” 那叫做小黛的小道姑着急了,“主持,这一次怎么也轮到我了吧,又没有什么危险。” 关山月瞪她一眼,也不说话。 倒是那男道士见状,笑着发话,“师妹,我进去看一看,然后出来替换你,这总可以吧?” 闲话少说,四个人再次进了石门,这次就走得一路轻松,果然是没有任何的冥蜂了。 走了五分钟不到,冯君慢下了脚步,打出一个手势,“小心了……” 前面已然是一个光线阴暗的大厅。 “果然如此,”关山月有点激动,她犹豫一下发问,“能否再往前走一走?” “不要进入大厅就行,”冯君随口回答,关于这一点,他是测试了好几遍,才得出的结论,但是他还是要提示一句,“说话小声一点。” 关山月站在通道的口上,仔细看了好一阵,才迟疑着发话,“冯前辈,有望远镜吗?” 冯君果然不负她的希望,居然真的就摸出了一个望远镜,递了过去。 男道士羡慕地看着他,“前辈,您这简直是……什么都准备了。” 冯君看他一眼,手指往嘴唇上一竖,“嘘,轻声说话,望远镜这是荒野生存必备,很奇怪?” 关山月调整了一下望远镜,发现自己还是看不清,“冯前辈能看清楚那锁孔吗?” 冯君摇摇头,“看不清,我根本就不可能走近。” 关山月的表情很怪异,“我感觉……我感觉那锁孔,跟我的印信有些相像。” “这个事情回头再说吧,”冯君沉声发话,“现在咱们根本就不可能靠近那里,你要是不信……你们三个,去躲到那个拐角。” 那个通道的拐角,正是那两条阴影远程攻击无法奏效的地方,冯君不但让他们三个躲了起来,还放置了两面镜子,“最好不要探头去看,通过镜子看,稍微安全一点。” “师父等等,”徐雷刚出声了,“能放两台相机在那里吗?” 冯君想一想,心里有点犹豫,但是最终还是拿出了两台相机,打开摄像功能。 接着他身子向大厅走去,嘴里轻声发话,“躲好了,给我让一条逃命的缝儿。” 看着他的身影向月亮门走去,三人反应各自不同。 男道士是一脸的羡慕,徐雷刚却是有点自责——本来应该是有事弟子服其劳的,自己的修为还是差得太远呀。 关山月的脸上,却是掠过一丝担忧,她大声发话,“冯前辈,你要小心!” 第707章 受伤 冯君刚走过大厅的一半,两道黑影一闪,迅疾地向他扑来。 不过这一次,他已经习惯多了,身子连续晃动几次,迅捷无比地闪开了黑影的攻击。 这是他在刚才的战斗中,发现的一个窍门——因为有烈阳石在身,黑影对他有点忌惮,这正是严上人说的,有烈阳石在手,出尘期面前也可以自保 但是这话,也可能只是一种夸张的修辞手法,黑影只是在近身攻击时,动作会有些迟滞。 所以冯君发现,自己在身法上虽然不算杰出,却不用太在意对方的速度,他在手机位面借到了烈阳石,确实极大地增强了保命的概率。 由此可见打怪时准备充分一些,实在太有必要了。 然而,就算黑影不方便跟他近身搏杀,远程攻击依旧是他接不下来的。 他奇快无比地左右躲闪,险之又险地躲过了多次攻击,直接冲进了通道里。 非常不幸的是,这条通道有十五米左右的直线,他必须冲过这十五米,才能拐弯。 他的身后,三道阴冷的气劲,奇快地袭来。 以前几次的经验,他可以躲进手机APP,闪过这几道气劲,甚至,他可以在手机里躲得时间更长一点,那俩黑影就直接回到兽头里去了。 但是现在,他的前方可是有摄像机的,还是两台。 所以他掣出石中锏,迎上了那三道气劲。 他还是武师的时候,就可以走到内气外放了,不过那时,外放的内气,比贴身攻击的威力要小很多。 但是到了出尘期,那就大不一样了,离体的气劲,丝毫不会比近身搏斗还差,他连接三道气劲,身子猛地撞到了拐弯的墙上,胸口一闷,紧接着就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所幸的是,他的意念很坚定,虽然全身仿佛都要散架了,他还是紧咬牙关,用力向侧面一滚,滚进了拐弯的通道中。 关山月三人眼睁睁地看到了整个过程。 她甚至认出了两道黑影的来历,“是阴鬼和冥魈,天哪……麻姑山里还有这东西?” 徐雷刚甚至没来得及消化完这句话,冯君已经口吐鲜血,打着横滚了过来。 这一击他虽然吐血了,看起来很令人担忧,但其实受伤不算重。 他终究是有备而来,这样的伤势,将养两天就好了。 所以他才一稳住身形,就直接坐在地上,摸出一颗丸药丢进嘴里,闭目打坐。 两条黑影没了目标,拖着铁链来到了通道口,寻找了一阵,身体渐渐缩小,最后连同锁链化作一团黑烟,缩回了兽头里。 两面镜子碎了一面,相机也坏了一台,不过整个过程,大家都看到了,也记录了下来。 三人等了一阵,才是男道士上前,在拐角处拿回了照相机和镜子。 目睹了冯君的手段,他对他的话奉为圭臬——冯前辈说不进大厅没事,那就肯定没事。 当然,他的腿还是有点抖的,刚才那种级别的战斗,给他造成的压力太大了一些。 徐雷刚则是关心自己师父的伤势,却见冯君摆一下手,竖起一个指头来:我调理一个小时就行了。 关山月却是在低声嘀咕,“怎么……就受了这么重的伤?是因为我们跟着吗?” 她目睹了刚才的战斗,惊骇得心惊肉跳,这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力——那一刻,她甚至有种看3D大片的感觉。 不过同时,她也有些疑惑,冯君刚才出去的时候好好的,怎么再进来一次,就受了这么重的伤,莫非又是我们拖累了他? 就在她思索的时候,男弟子已经悄然走了出去,不多时,小道姑走了进来。 她的胆子也算是不小了,这样的情况下,还敢跟进来看热闹。 事实上,这跟看恐怖片差不多,越恐怖越是想看,关键是冯前辈在这里,大家就有主心骨——哪怕是刚才的战斗非常惊悚。 一个小时之后,冯君站起身,大家离开了山洞。 丹霞天三人非常关心他的伤势,但是冯君表示不要紧,只是有意无意地看关山月一眼,笑着发话,“总要让你们见识一下,两个出尘期联手的威力。” 关山月勉力笑一笑,“冯前辈你说一说就是了,这么凶险的事情,以后别干了。” 小道姑和男道士都听不懂他俩在说什么,徐雷刚倒是听明白一些:师父为了表示在里面没有别的收获,不惜让对方跟着进去看一下,里面有何等凶险的存在,以示自己的坦荡。 接下来的事情也就不用说了,麻姑山知道了里面有什么东西,自是不会再怀疑冯君,同时他们也确定了这个秘地的价值。 别的不说,只说里面有一只阴鬼和一只冥魈,这就是不小的财富。 出尘期的阴鬼,怕是无人能降得住,起码也得出尘期的冥修,甚至是金丹期的冥修,才能收了这玩意儿。 冥魈就更罕见了,魈本是山野精怪,冥魈则是魈中的鬼修或者冥修,关山月甚至认为,如果这秘地一定是个封印之所的话,那肯定就是为了封印这只冥魈。 但是她更倾向于相信,那扇月亮门之后,才是丹霞天真正的秘地。 非常遗憾的是,把门的这俩太彪悍了,而且还是门环上的兽头,根本绕不过去。 冯君倒是表示了,这个秘地我帮你找出来了,三本关于地脉的书,我就心安理得地收下了,我收的那颗阴冥珠,是帮你们杀了那么多阴物,没有功劳还有苦劳不是? 至于这其中的差价,也可以商量——纳物符是真的不可能,倒是能讨论一下灵石。 其实冯君对关山月的印象,还是相当不错的,这是一个很有魄力又不缺小心的人。 他甚至表示,你如果能找到合适的合作伙伴,搞掉那俩门神的话,接下来对秘地的开发,我们洛华庄园可以不参与。 当然,这话实在有点扯淡,关山月就不认为,她还能再找到两个出尘期高手,“我估计,再找一个炼气期的大修都很难……我所知道的炼气期大修,都在你们洛华庄园。” 冯君想一想,一本正经地回答,“除了洛华庄园的人,我还认识养气高阶的高手。” 关山月苦笑一声,“北河道长,我也认识啊……他也是我认识的修为最高的修道者。” 冯君摸一摸下巴,“那看起来……洛华还是你们唯一的选择了?” 关山月闻言,心里忍不住微微一揪,莫非终于……打算狮子大开口了? 然而,不管她是怎么假设的,既然秘地有了希望,她还是想开发出来。 但是冯君提醒她,“你也可以再等,让子孙来解决这个问题,反正你已经弄清楚秘地的位置和开启方式了,就算给他们留下了财富……丹霞天等了八百年,不差再多等几百年。” 关山月脸一黑,“我就怕后代弟子连炼气期大修都找不到了。” “好了,不说了,”冯君笑着摆一摆手,“做饭吧。” 在紧张的忙碌中,脑残粉男弟子忍不住说一声,“我估计呀,最多再能找到一个出尘期的大能,绝对不可能更多了。” 小黛倒是好奇地问冯君,“两个出尘期……真的很难斗吗?” 冯君一摊双手,很无奈地回答,“你是没有以少打过多,混战的情况下,一加一绝对大于二,有策应和没策应,绝对不是一回事。” 他还有句话没说——关键在于,我并不是出尘期修者呀。 接下来大家又谈论起冥魈的难惹。 这顿饭是下午三点才开吃的,吃完就四点了,天上的雨稍微大了一点,大家也没着急离开,而是坐在这里喝茶。 关山月最终还是表示,“这个秘地,我丹霞天肯定要跟洛华一起开发的,我现在就想知道一点,冯前辈说过些时日,就能跟这两只阴物对战了,那么……大概得过多长时间呢?” 她已经想通了,此事真的不可能撇开冯君。 冯君想一想之后回答,“首先我得寻找一些针对性的装备,其次还得提高一下修为,要让我估计……花三五年时间,是很有可能的。” 他这么说,已经是很保守的措辞了,以他的估计,哪怕是两个位面的时间加起来,他晋阶出尘期也不会超过一年——如果资源足够的话。 而且,他还可以针对性地购买一些装备,补强自己。 阴物是很难缠,但是如果有了针对性的装备,使用效果也非常明显。 关山月闻言却是大喜,“几百年都等了,三五年时间……真的不算什么。” 得到这个消息,她甚至没有再提阴冥珠的事情——冯君既然承认可以补偿,回头一并结算也不迟,正好可以在这段时间内,多跟洛华庄园接触一下。 不过她心里还有个问题,却是实在无法问出口,甚至连想一想都觉得有点不合适,那就是:冯君第二次进入石门后,有没有再次碰到阴冥狼? 这么猜测冯君,她觉得自己实在有点不厚道,但是……如果真有多的阴冥珠,应该可以卖个好价钱的吧? 等到了五点多的时候,雨小了些,一行人开始回返。 (月底了,凌晨惯例有加更,预定下月保底月票。) 第708章 玉楼晋阶(召唤十月保底月票) 冯君和徐雷刚在麻姑山,待了整整五天。 前两天是探索秘地,此后的三天时间,冯君一边养伤,一边学习地脉的相关知识。 然后他才发现,难怪茅山等地没有地脉的相关典籍,这些知识真的相当……玄妙。 以他的智商和见识,都不能完全领会其中的奥秘。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他此刻就身处麻姑山,这里不但有洞天,还有福地,可以做一些现场勘查,顺便加深一下理解。 第五天的时候,他甚至一整天都在山里转悠。 第六天一大早,徐雷刚载着冯君离开,当天就回到了洛华庄园, 他的伤势并没有完全恢复,主要是丹霞天根本就没有多少灵气,还是得回庄园休养才好。 后院的聚灵阵,已经有四女在修炼了,冯君和徐雷刚进了山谷竹林。 不过红姐她们也听说了,冯君以一敌二,大战出尘期阴鬼,身受重伤并未痊愈。 所以当天晚上,后院的四女都停止了修炼,让冯君“回家修炼”。 其实四个女人里,张采歆对灵气的要求是最高的,其他三个加起来,都比不过她一个,只要她愿意停止修炼,冯君在这里养伤,基本不可能影响到其他人。 古佳蕙的修炼相当稳定,蜕凡二层已然在望,功法和资质契合,修炼真的太水到渠成了。 她修炼的速度并不快,但也绝对不慢,而且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她都基本会保持这样的速度——不落后于人,也不会因为速度快而导致根基不稳。 所以她也不需要持续不休不眠的修炼,学会适当的放松才是修炼之道。 她俩进后楼休息了,留下红姐和好风景,陪着冯君在那里修炼。 午夜十二点左右,好风景取出了行军床,看起来要早在亭子里过夜,她还在周围挂上了纱帘。 红姐则是拿出了红酒,邀请她一起喝,“其实在聚灵阵里练瑜伽,效果才是最好的。” 冯君终于无法抵抗这样的邀请,他搬运完一个周天之后,站起身来,“说起来练瑜伽对我的伤势恢复,很有好处的。” 瑜伽这么一练,就是好几个小时过去了,他这一趟出去得也比较久,红姐和好风景积蓄了太多的能量,需要通过练瑜伽来释放。 六点的时候,天开始蒙蒙亮,冯君低声催促两女,“好了,进屋休息去吧,再不走,就要被她俩看到了。” 好风景搂着他的脚踝不放,“不行,我得加把劲儿,感觉就要快突破蜕凡中阶了。” 自从在手机位面走了一趟,她的修炼热情大增,咸鱼正在化身为鲶鱼。 “但是天要亮了,”红姐打个哈欠,懒洋洋地发话,“就算你不介意她们看见,天上还有卫星啥的……听说现在卫星的分辨率可高啦。” 好风景犹豫一下,低声发话,“要不……咱们进玉楼继续练习?” 冯君犹豫一下,迟疑着发话,“那里……没有聚灵阵呀。” 就算又又修,也是要讲灵气多少的,在聚灵阵里练瑜伽的效果最好。 好风景据理力争,“但是你也说了,练瑜伽对你的伤势恢复,很有帮助。” 事实上确实如此,冯君的伤势早就转好了,已经基本痊愈,现在也只是在温养身体,争取达到“完美修复”的效果,不要为将来的修炼和晋阶,留下任何的隐患。 这种情况下,他发现又又修的时候,对身体的温养效果更好一些。 听到这话,冯君忍不住想起了他中了化气散的那一次,也是又又修帮他找回了气感。 阴阳之道,果然是天地间的大道啊。 冯君的手一伸,和好风景裹着一张被子,直接飞向玉楼的大门。 到了门口一按指纹锁,两人就消失在了门里。 “混蛋!”红姐刚刚锻炼完一局瑜伽,神清气爽之后,困意逐渐来袭,正琢磨着要不要回后楼休息,见到两人居然进了玉楼,顿时就不瞌睡了。 这玉楼建成之后,家具家电都配齐全了,装修的味儿也都散了,却还没有人入住过,今天这俩狗男女竟然……竟然就这么进去了? 她从床上跳下来,匆匆地收了床铺、行军床和纱帘,就裹着一床被子,在这早春二月的清晨,裸lou着两条白生生的大长腿,迈步走进了玉楼。 她却没有发现,这一幕,全部落到了后楼的一双大眼睛中。 古佳蕙昨晚其实睡得不是很好,因为后院有昏暗的路灯,她发现梅主任在亭子里挂上了纱帘,就一直在想像,他们三人在做什么。 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儿,该懂的都懂了,所以一晚上翻来覆去的,睡得都不是很踏实。 在睡梦中,她一会儿化身梅老师,一会儿化身红姐,眼前总有一张英俊的面孔晃来晃去。 一大早,她又醒了,忍不住掀起窗帘的一角,看看他们在做什么。 等她发现,冯君和梅老师裹着被子进了玉楼,不多时,红姐也收拾起那些东西,也进了玉楼,一时间她醋意大起:这玉楼……这玉楼凭什么就是你俩的? 她愣了一阵之后,打开房门,去敲隔壁张采歆的房门。 过不多时,张采歆打开了房门,她身穿练功服,精神抖擞——天不亮她就起来练功了,因为她感觉,自己距离突破蜕凡高阶,只差那么一点点了。 夜里后院那些动静,她也早就知道了,但是身为妹妹,她能说什么呢?习惯了就好了。 但是当她听说,那三人进入了玉楼,她也忍不住勃然大怒,脸都涨得发红了,“这怎么能……太过分了,他最早是跟我说要盖玉楼,要住也该我第一个住!这玉楼还是我监工的!” 实在怪不得她生气,只要是个华夏人,就听说过“金屋藏娇”的故事,而这玉楼的逼格,显然比金屋还要高不少,毕竟是黄金有价玉无价。 也许这是华夏历史上,古往今来空前绝后唯一的一座玉楼。 不知道是谁说过,女人都是属巨龙的,无瑕的羊脂白玉,已经能让几乎所有女人的疯狂,更别说还有“史上唯一”这种独有属性。 张采歆一直认为,自己哪怕不能成为玉楼唯一的主人,也要有权力决定谁可以入住谁不可以入住——我看不顺眼的,坚决不许她住进来。 现在可好,那俩直接就住进去了,她觉得自己成了一个笑话! “是呀,”古佳蕙点点头,一本正经地发话,“我倒不是稀罕这栋玉楼,就是感觉他们这么直接住进去,都不叫咱们暖房,这是对咱们的不尊重,咱们都是师父的女……女徒弟。” 张采歆知道这小妹子心里有鬼,但是这一刻,她已经顾不了许多了,“不请?那咱们直接住进去,我倒要看一看,谁敢拦着。” 说完,她拉开门就要往外走,古佳蕙急得直叫,“采歆姐你等一下,等我穿上裤子呀。” 五分钟之后,两人来到了玉楼的门口,张采歆抬手去按指纹锁,连按好几下,门铃上传来了报警声。 “居然敢删了我的指纹?”张采歆越发地恼怒了,“切……当我没有密码吗?” 玉楼的大门一共三种开锁方式,指纹、密码和门卡,张采歆出手如电,啪啪啪连点九个按钮,然后……又是“嘀嘀嘀”的报警声。 她气得抬腿踹一脚大门,“这是抢劫,抢夺我的劳动成果,为什么不让我进去……呜呜。” 她急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就在这时,门上的对讲器响了,传出了红姐懒洋洋的声音,“采歆你等一等,门反锁着呢,我们正晨练……你先在亭子里吐纳一会儿。” “反锁……”张采歆只觉得双耳“嗡”地一响,无数血液涌上了头部,“为什么反锁?” “采歆,”冯君的声音从对讲器里传来,他的声音温柔而威严,还带了一点点……喘息? 他轻咳一声,“恭喜你,晋阶蜕凡七层了,你现在需要稳固一下境界。” 神马?张采歆觉得,自己可能是听错了,“你恭喜我什么?蜕凡……七层?” “是呀,你刚刚才晋阶嘛,”冯君笑着回答,但是同时,对讲器里隐约传来了唧水的声音,他的气息也有点不稳,“就在门口晋阶的,那么大的灵气波动,我感受到了。” 这就……晋阶了?张采歆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下意识地左右看一看,我好像……没在聚灵阵里呀,这样也能晋阶? 下一刻,她就被这意外的惊喜震惊了,这就蜕凡高阶了? 然而紧接着,她心头的怒火再起,“你为什么反锁门?” “反锁?”冯君的声音里有点茫然,“哦,我不知道,快去稳固境界……你想再掉下去?” 张采歆思索再三,还是回到了亭子里,打坐修炼。 当天晚上,张采歆晋阶的消息,就在庄园里传开了,虽然她晋阶次数有点多,大家都习以为常了,但是这一次是不同的,这一次她是破境了。 等她下一次破境,那就是结结实实破了大境界,会成为炼气期的大修。 因为她还在稳固境界,没有举办庆祝活动,但是第二天,又有新的消息传来。 古佳蕙也晋阶了! 冯君心里生出点好奇:不让人进玉楼,真的有助于快速晋阶? (十月第一更,双倍期间,召唤保底月票。) 第709章 返回(第二更) 其实在冯君看来,红姐和好风景进玉楼,只是一时的机缘巧合。 大家好久没有在一起了,不管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都有一定需求,嗨皮一下不行吗? 又又修对他的伤势恢复有好处,多来几次不行吗? 而张采歆和古佳蕙也住在后楼,他们这些成年人的活动,避让小女孩,也是应该的吧? 至于说反锁门,那是红姐干的,与他何干? 反正张采歆和古佳蕙又联合请客了。 如果不提玉楼的事情,张采歆的心里真的很高兴,她已经看到了炼气期在向她招手,迈过了蜕凡高阶的门槛,下两次晋阶就都是小意思了,她的目标已经定在了跨入炼气期。 所以这一次,她打算好好庆祝一番,去郑阳市包个KTV乐呵一下。 但是她稳固境界的时候,古佳蕙也晋阶蜕凡二层了。 古家小公举第一次晋阶,这是天大的事儿,杨玉欣甚至都特地从伏牛赶了回来。 两个小姐妹商量了一下,觉得应该合在一起庆祝,但是两人庆祝的方向,有点不相容——古佳蕙在整个伏牛,都没啥朋友的。 两人商量一下,要不这样,咱们搞一个搬迁的仪式吧,从后楼搬到玉楼。 冯君断然拒绝,说这么一来,后楼可就空了,前楼是李诗诗和嘎子住着,现在高强也搬进去了,王海峰和徐雷刚在里面也有房间。 后楼则是冯君和几个女徒弟住着,至于后楼之后摆了聚灵阵的后院,基本上是非请莫入。 现在若是让她俩搬到后院之后的玉楼里,那红姐和好风景肯定也要搬来,后楼岂不是空了? 其实冯君还真有让这俩小丫头看守后楼的打算,至于玉楼?当然是他和他的女人们住。 不过两个小丫头借机发难,他就不好再一力邀请红姐和好风景入住了。 这时候他总不好说,只有我的女人才能住玉楼,否则那俩指不定能蹦出啥话来。 可惜啊,地球位面的女人,地位还是高了一点,若是搁在手机位面,他让郎大妹和米芸珊住在后楼,倒不信她俩敢多说啥。 倒是好风景听说她俩的要求之后,笑个不停,最后幽幽地叹口气,“这俩小家伙,是想抢班夺权了呀。” 冯君的回答很简单,这玉楼还没有完全收拾好,暂时不考虑搬家的问题,不过为了防止别人觊觎后院,他会住在玉楼里看家——你们这些女徒弟,就住在后楼吧。 红姐本来有点不高兴,不过想一想自家妹子已经晋阶了蜕凡高阶,也没了计较的心思,说来说去,修炼才是王道,其他都是假的。 张采歆和古佳蕙对这个回答也不满意,但是能阻止了那两位搬进玉楼,也算是不小的胜利了,饭总要一口一口地吃。 冯君给古佳蕙的贺礼,是一株亚灵青笋,对于现在的她而言,这就是最合适的礼物,庄园的那些灵植,年份高了一点,现在给她就浪费了。 至于说张采歆?冯君直接给了她一块灵石,这是他的弟子里,第一个得到灵石奖励的,以前好风景也拿过灵石,但那是代他保管而已。 不过消息传出去,也没谁不服气,她是庄园里公认的第二高手——如果不算花花的话。 当然,她的即战力可能赶不上嘎子,但是她的发展潜力实在太大了,据说是连冯君都要眼红。 事实上,这次庆典的争执中,不显山不露水就占了便宜的,当属杨玉欣杨主任。, 她找到冯君,表示说后楼缺少人看守,可以算我一个呀,我也能就近招呼女儿。 冯君想一想,以后自己都要住玉楼了,杨主任在朝阳和伏牛都做得不错,适当奖励一下,也是非常有必要的。 杨玉欣也非常豪爽,知道女儿晋阶之后,玉手一挥,冯君的八个徒儿,每人送了一套礼物,礼物轻重不同,但是就连高强这记名弟子,也是一块十几万的百达翡丽腕表。 这个举动,让她入住后楼的行为,显得不那么意外。 张采歆提议,大家可以组团去国外游玩一圈,不过这一次,好风景难得地站出来表示反对,身为旅游达人,她并不反对旅游,而是提出了一个问题:都去玩了,庄园谁来看守? 不知不觉间,洛华庄园已经成为了大家的根本,出现任何意外,都是大家不愿意见到的。 冯君在庄园里休养了七八天,基本上可以说是大好了,而伏牛山的培训基地里,那两人的学习也到了尾声。 这一天,他跟嘎子和张采歆商量好,三人驾车去一趟伏牛山,然后他留在伏牛山,他俩继续去朝阳走一趟,看一看那边的工程,顺便探望一下冯文晖和张君懿。 伏牛山的基地,冯君并不想只使用一次,他觉得这里的僻静且隐蔽,条件也不错,完全可以成为“异界修者培训中心”。 不过这里也不能频繁地使用,否则不但容易引来有关部门的注意,没准还会被手机位面的某些势力盯上。 三人用了四个小时,来到了基地门口,此时正值三月下旬,已经是漫山的新绿,遍野的春花,处处充满了蓬勃的生机。 不过冯君的车在距离基地不远处停下了,因为地面被挖开了一条大沟,汽车根本过不去。 冯君走下车来,冲着基地方向招一招手。 基地距离大沟的地方,也就是三百米不到,看守基地的迷彩服小伙子们,对他还是有一定印象的,知道此人可能就是幕后的大老板。 所以有两人快速走了过来,“冯老板,什么事?” “你问我什么事?”冯君有点哭笑不得,他的嘴巴努一努,“喏……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是电力局线路改造,”一个小伙子解释。 原来这个基地此前一直处于半荒废状态,现在被杨玉欣接手了,电力开始持续供应,然后电业局就发现,线路有些老化,得改造了。 他们还找到基地的人,要化缘二十万块,毕竟这荒山野岭的,改造线路之后,受益者没多少,电业局觉得基地这边是刚需,就要他们赞助一些。 杨玉欣已经把钱拨了过去,现在就是在施工中。 小伙子们一边解释,一边就拖过来两块竹架板,汽车开了进去。 对于这个基地,嘎子和张采歆都听说过,不过两人都是第一次来。 杨玉欣将基地管理得很有章法,就像冯君管理洛华庄园一样,虽然小伙子们都知道冯君可能是老板,但是他带着张采歆和嘎子进门,小伙子们还是要先联系杨玉欣。 嘎子和杨玉欣刚进了基地,花花就迎了上来,它在这里待了半个多月,实在是无聊得要命,哪怕它在庄园里,跟古佳蕙和红姐的关系最好,但是见到他俩也很开心。 小伙子们则是直接无视了这只人面蝴蝶,他们都知道这家伙不好惹。 这么大的蝴蝶本来就少见,又长了一张人脸,是很引人注目的,小伙子里也很有几个精力过剩的,有人甚至想捉住这只蝴蝶。 不过很遗憾,他们被蝴蝶揍得人仰马翻,甚至准备了渔网都没能成功制服它。 后来他们还想使用更狠的招数,却是被杨玉欣知道了,直接呵斥了他们一顿,说这是她朋友的宠物,不许他们胡来,此事才作罢。 冯君陪着他俩在基地里走了一圈,又体验了一下基地的生活,第二天一大早送走了二人。 然后他找到了那两位,问他俩学习得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两人都认为,学得越多,不懂的东西也就越多,他俩强烈希望,再学习三五个月,同时希望冯君能再弄一些设备来——蜕凡九层的那位,甚至希望能自己组建个网站。 冯君不置可否地点点头,转身去找那俩专家了。 两个专家却认为,这俩人基本上已经学习了该学的东西,从宏观的角度上讲,可以出师了,当然,若是讲细节和具体操作,再给他俩三年也出不了师。 冯君转身找到这两位,说你们把要带走的东西收拾一下,等吃过晚饭,跟那些老师道个别,咱们就可以离开了。 然而,这俩才把东西归纳好,距离晚饭还有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冯君却是直接出手了。 两人再次醒来,已经是在止戈山中了,身边还有大量书籍和学习资料。 在他俩昏迷的时候,冯君已经检查过了他俩的物品,没什么过分的东西,甚至他俩带来的两台平板电脑中,也没有什么敏感的资料。 不过这也是正常的,基地里连手机信号都没有,无法上网,他俩又忙于学习,再加上基地看守的人员也都很专业,根本就没可能接触到什么外界信息。 然后,这两位就醒来了,不用多说,感受一下周遭的灵气,就知道离开了末法秘境。 两人对视一眼,只有苦笑了,那蜕凡九层的胆子稍微大一点,“冯前辈,我俩还没有向几个老师道谢呢,这就……这就回来了?” 手机位面也相当讲尊师重道,他俩是发自内心的遗憾,哪怕那几个老师是末法秘境的土著。 第710章 会长的分析(三更求月票) 冯君对于两人的遗憾,也只能笑一笑,“我也不想啊,可是师门突发变故……” 这二位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稀里糊涂就被弄了回来,一如他们去时的景象。 他俩心里也猜测,有可能是人家出其不意,将两人弄出了秘境,但这也只是猜测。 反正保持秘境的神秘性,几乎每个势力都会这么做,冯前辈的师门看重这个末法秘境,如此行事也是正常的,没谁会抱怨。 两人只是有点遗憾,没有学到更多的东西——那个秘境,还真有不少独特的知识。 他俩甚至能理解,为何冯前辈的师门,会如此看重一个末法秘境。 还是蜕凡九层发话,“冯前辈,我们真的很想再去学习一番。” “这个我做不了主,”冯君随口回答,“我得向师门请示,当然,如果跟皇甫会长合作顺利的话,我会帮你们争取第二次前往的机会。” 这话纯属扯淡,听一听就好了,就算他再带天通商盟的人去,也绝对不会是这两位了。 所以他说的是活话,至于对方会不会当真,那就不是他的问题了。 然后他就将两人带回了机房。 他带两人回去的时候,很多人看到了这一幕,所以才进机房不久,皇甫无瑕来访。 冯君是不让她进机房的,少不得就出去接待一下。 皇甫会长也不扭捏,“听说我的人回来了,他们学到了东西没有?” “你自己问他们就行了,”冯君笑着回答,“不看广告,要看疗效!” 皇甫无瑕觉得这话怪怪的,但却又能理解其中含义,只得笑一笑,“你这人就是怪话多。” 然后她就将两个下属带走了,她急切地想知道,他俩到底学了什么东西。 然而非常遗憾的是,这俩所学的东西,根本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 要知道,在这半个多月的时间里,他俩接受的都是填鸭式的教育,很多新概念,要用无数个新概念来解释。 而偏偏地,这俩都异常激动,想要尽快地说明,那个末法秘境,到底有多么地神奇。 皇甫无瑕足足听两人说了四个多小时,才大致能够理解,他们在这半个多月里,到底学习了一些关于什么的知识。 说句更不客气的话,也就是她头脑清晰思维敏捷,再换个人来,四个小时怕都不够。 听到最后,那俩终于放缓了说话的节奏,她才出声发问,“这个末法秘境……有多大?” 这二位对视一眼,蜕凡九层的壮起胆子回答,“无瑕小主,我们被禁足在一片区域里,只能在周边十数里方圆活动,除了有当地的精壮土著看管,还有炼气期修者的监视。” 他没好意思直接说,自己是被炼气期的蝴蝶监视着,不过这也不是很重要,炼气期的蝴蝶……那也是炼气期啊。 中阶武师也说一句,“冯前辈的师门,似乎是不想惊动当地土著,他也跟我们强调了。” 皇甫无瑕能理解他俩的说法,进秘境而不打算统治当地土著的话,这个选择真的很正常,能达到目的就行了,为什么非要惊世骇俗呢? 不过她是真的有点无奈,“我是想知道,你们估摸,这个秘境有多大?” 两人交换一下眼神,最后还是蜕凡九层发话,“不会太小……起码十万里方圆是有的。” 皇甫无瑕的眼珠转一转,“有没有可能是位面?” 如果是位面的话,价值可是比秘境大多了,末法位面也是值得金丹出面拼抢的。 不过她总觉得,这种可能性太小了。 “位面的话,不太像,”中阶武师也不认为,自己会有那么幸运,“最多就是小世界。” 皇甫无瑕点点头,“那你们写一个见闻录……判断一下土著的最高修为。” “土著怎么可能有修为呢?”蜕凡九层很肯定地摆手,“没有灵气,最多是武修。” 中阶武师也吞吞吐吐地表示,“见闻录,没得写呀,我们被禁足的。” 皇甫无瑕恼了,“那合着你们去一趟,什么收获都没有。” 这两位默不作声:我们光是学习笔记,都记了十几本,你说我们没有收获? 不过皇甫无瑕在商盟里地位崇高,身后又是金丹家族,他俩也不敢说什么。 皇甫会长发泄了一通,却也知道自己理亏,沉默一阵之后一摆手,“快去写吧。” 蜕凡九层犹豫一下,壮起胆子发话,“小主,冯前辈说会再争取机会,下一次,我们一定想法四处看一看。” 皇甫无瑕气得笑了,“他说下次,你们就以为真的有下次?真是幼稚!” 不过,她的话虽然是这么说的,把二人撵走之后,她又坐在那里,盘算了起来,“这一次没想到,他把人带到了末法秘境,下一次……嗯,得好好地谋划一番才对。” 冯君并不知道,皇甫会长已经开始着手考虑,下一次该如何应对了,不过就算知道,他也无所谓——根本就不可能有下一次了。 他回到小院,米芸珊见他回来了,马上张罗茶水伺候——冯君这十几天里,时不时就去聚灵阵里修炼,回小院的时候反而不多。 茶水之后,就是晚饭了,然后就是夜里休息。 冯君和黛玉妹妹龙凤至尊了一局,比赛结束,他当然是1:0结束战斗。 他搂着黛玉妹妹光滑的肩头,抽一根事后烟,“这香水的味道不错啊,喜欢吗?” 这香水还是好风景送给她的,她一开始是喜欢精美的瓶子,现在……当然是喜欢香水。 “喜欢,”米芸珊柔声发话,“长卿姊姊跟我讨要,我都只给了她一成……怕是记恨我了。” “能给她就不错了,记恨什么?”冯君不以为然地发话,手指在拨弄着粉红的葡tao,“下一次我带几瓶来,你换着用。” “多带几瓶……”米芸珊犹豫一下,芊芊玉手在他赤luo的胸口上划着圈圈,“皇甫会长也很喜欢呢,我觉得,也许可以让她用灵石购买。” 别看黛玉妹妹只是个侍女,她也有自身的主见,像虞长卿这种合作已久的,关键是她也蹭了人家好几回聚灵阵,她就愿意分给对方一点宝贵的香水——一成已经不少了好不好? 至于皇甫无瑕,虽然她身份尊贵,但米芸珊也是有主人的,她又不求对方什么,所以反而生出了一些做生意的想法。 “咦?”冯君听得灵机一动,抬手一拍自己的额头,“我怎么这么笨呢?” 在物质丰富的社会里,什么人的钱最好赚?那当然是女人和孩子。 若是手机位面的凡俗界,这里还谈不上物质丰富,生存是刚需,但是在修仙界,温饱已经不是问题了,活得好活得精彩才是刚需。 冯君觉得,香水这东西,还真的能拿来卖一卖,也不针对世俗界,主要是针对修仙界,“皇甫会长怎么说的?” “她问我,这是不是您做出来的,”米芸珊轻声回答,“我问过长卿姐姐了,修仙者也有胭脂水粉,但是都没这个好……虽然初闻有些刺鼻,但是余香袅袅经久不衰。” “修仙界没有这么好的香水?”冯君思索了一下,然后就笑了起来,“也是啊,制造香水最大的驱动力,是驱除体味呀。” 在地球界,华夏国自古也有香水,但是真正把香水发扬光大的,还是西夷,这不是妄自菲薄,而是事实确实如此,因为人家有足够强大的原动力。 大部分的西夷,大汗腺都相当发达,体味太重,他们有改进香水的刚需。 华夏国这种情况就少很多了,那些女人奢侈起来,固然能用满池梅花或者玫瑰花瓣来泡澡,但是没有也无所谓,不会见不得人。 修仙界想来也应该这样,都是修仙者了,驱除身上的异味不要太简单,但是怎么让自己的体香更诱惑人,那就不是大家琢磨的重点了。 米芸珊倒是没有想“原动力”这个问题,她想的是,“我看皇甫会长的样子,感觉香水还是很有卖点的,只是不太清楚,她愿意不愿意用灵石收购。” 冯君知道她说的是真的,因为今天他见到了皇甫无瑕,她也没提起香水什么的,证明在皇甫会长的眼里,这应该是一笔可有可无的生意。 但是冯君既然关注了这个生意,那就不是她愿意不愿意的问题了,他不以为意地笑一笑,“肯定要用灵石来购买,回头我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品牌和定位。” 接下来的两天,他都在解析土墙阵,终于完美解析成功,然后进去止戈山,收起了聚灵阵。 冯君这次激发聚灵阵,持续了将近二十天,他是有的时候在,有的时候不在,很有点为大家谋福利的意思,所以他收起聚灵阵,别人非但不敢抱怨,还得拱手道谢。 收起阵盘之后,冯君更不停歇,直接来到了天通商盟,求见皇甫无瑕。 皇甫无瑕又在接待客人,冯君也懒得等了,将土墙阵的解析阵法留下,然后沉声发话,“土墙阵的阵法,已经在这里了,告诉你家会长,两清了。” (三更到,召唤保底月票。) 第711章 炼气九层?(一更贺萌主冯) 这时候,皇甫无瑕确实是在招待客人,但是同时,她的神念也在留意着周边的情况。 她知道冯君来了,但是她无意为了他的到来,中断自己的会客。 听到他把土墙阵的解析阵法送过来了,她脸色一变抬手一拱,“道友稍等,我出去一下。” 这解析阵法,她还是相当看重的,对上冯君的时候,她表现得很淡然,但是事实上,涉及到天通商盟的商业机密,她怎么可能不重视呢? 没错,这解析阵法赚的钱不多,但是只要多守住一天的秘密,就多赚一天的钱,所以从根本上讲,这是经营的态度问题。 当然,皇甫会长还是要讲形象的,为了一个小小的解析阵法,她不可能急吼吼地出去。 所以她来到门口的时候,冯君已经消失得人影都不见了。 皇甫无瑕将相关物品收了起来,一转身又走回了屋里,笑吟吟地发话,“抱歉,临时有点事情……我坚持认为,你们若是不能保障我商盟属员的安全,我们不会派员过去的……” 冯君回去之后,终于开始玩大的了,他要调查整个止戈山的地脉情况。 地脉……他不是很懂,但是这个位面对地脉的研究也很有限。 接下来的三天里,他在止戈山里跑来跑去,时不时还玩个爆炸啥的,山里又整天轰轰乱响。 第四天,潘仁杰在山里堵住了他,“冯道友,严师叔请你去一趟。” 严上人的邀请,冯君必须得答应,他还拿着对方的烈阳石呢。 然而严上人召他,也没别的事情,随口聊了两句,然后吞吞吐吐地表示,那个啥……听说你又解析出了缚灵阵和土墙阵? 冯君一听就明白了,对方是真的痴迷于阵法,想好好地研究一下。 当然,这样的研究,对他本人是有好处的,而且好处还极大。 不过冯君也不可能拒绝,说两套阵法我都能给你,不过我有两个要求。 第一个要求,当然是不能外泄,第二个要求就是……烈阳石,短期内我无法还你。 严上人表示,这都不是问题,尤其是烈阳石,“这石头我短期内用不到,之所以借给你,就是想让你拿出缚灵阵图,结果你小子一点都不自觉。” 冯君干笑一声,“我一向懒得考虑这些弯弯绕,上人你有啥想法,可以直接说嘛。” 两人正聊着天,严上人就看门外一眼,眉头一皱,“懂点礼数,要不别怪我大欺小!” 紧接着,一声轻笑响起,“见过严上人,咱两家主要是离得太近了。” 这声音不是别人,正是皇甫无瑕。 “好了,冲你来的,”严上人冲着冯君一摆手,拿着两套阵图走向后院,“我推演一下,你有什么事,只管忙你的……不用理我。” “你这还真是……”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媳妇娶过房,媒人丢过墙呀。” 他走出无忧台的小院,却看到皇甫无瑕已经站在商盟的院子门口。 她冲着他一拱手,笑吟吟地发话,“冯道友,幸不辱命。” 冯君听到这四个字,脸上登时就是一喜,“挪移阵到手了?” “很不容易啊,”皇甫会长一脸“我很心力交瘁”的样子,“进来谈吧。” 她这次,还真的弄到了一对挪移阵盘,距离有五百里,市场价起码四万灵石。 别说什么值不值,敢卖这么多,就是有这样的需求。 然而皇甫无瑕有别的要求——这阵盘不能带走,只能在商盟的院子里解析。 这不是她有意为难人,而是阵盘真的太宝贵了,此前她跟冯君的交易,都是数百灵石的,唯一一个买断缚灵阵的交易,也才堪堪一千灵石。 在这样的合作基础上,让她借出价值四万灵石的阵盘,实在是不可能的。 冯君能理解这种顾忌,最多合作过一千块的买卖,现在要拿走价值四万的货,搁在地球界也不可能。 然而,让他天天来这里解析阵盘,那也是不可能的,且不说他就没打算解析出来挪移阵,最关键的是,他身为地主,不能这么跌份儿。 这依旧是个谁来就谁的问题! 所以他很干脆地表示,“这个挪移阵我也就是那么一说,没太大把握,如果你真有兴趣的话,可以带着阵盘去找我。” 皇甫无瑕多精明呀,瞬间就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了,她轻笑一声,“冯道友太看重这些虚名了吧?若不是我实在事务繁忙……” “打住了,”冯君很干脆地打断她的话,“你事务繁忙,我也不轻省,如果不行就算了,反正大家都有事情可做的。” “呵呵,”皇甫无瑕笑一笑,眼珠转一下,“去你那里,也不是不行,不过我想去机房看一看……只听他俩说了,我还没有见识过。” 她想去机房,不仅仅是因为冯君一直不让她去,她还有个想法,想要看看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诡异的法门——她的两个下属离奇地失踪,又离奇地回来,能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 冯君思索一下点点头,“这个没问题,就算你不说,我都打算这么做,毕竟下一步,咱们要合作通信系统了。” 皇甫无瑕听他答应得这么痛快,先是一愣,然后就生出了别的猜测:这家伙回去之后,不会调整机房里的东西吧? 不过,调整就怎么了?她可不是好糊弄的,身为天通商盟的分会长,又是皇甫家子弟的佼佼者,她非常擅长发现蛛丝马迹,只要是前不久存在过的物事,她就有相当概率能发现。 她甚至隐隐生出了一些期待,就像幼年时跟邻家男孩玩捉迷藏一般——你能藏得好吗? 就在这时,有人走进了客厅,冯君侧头一看……见过,就是那俩男子,一个炼气七层,一个炼气三层。 这一下,他就有点不满意了,冷冷地看皇甫无瑕一眼——你接待别人的时候,我可是被拒之门外的,现在咱俩谈话,别人就能闯进来,有点太不尊重我了吧? 皇甫会长明白他的意思,但是这事儿实在怪不得她,所以她只能面无表情地发话,“我介绍一下,这是此地主人冯道友,这是阴煞派的两名高徒。” 那两位看冯君一眼,没有任何的表情——四大派的弟子,就是这么傲气。 冯君自然也不会热脸贴冷屁股,他也是旁若无人地摸出一根烟来,自顾自地点上。 如果不是这俩态度不好,他都要站起身走人了,但是现在他偏偏不走——你们一来我就走,好像是我怕你们似的。 然而,他不想走,皇甫无瑕却觉得两人已经交流完毕了,冲他笑一下,“要不,今天晚上我去那里,谈一谈详细合作?” 在手机位面,“晚上”这个词,带着相当强烈的暧昧气息,不过在冯君的地盘里,夜晚都亮如白昼,而且他的小院里戒备森严,皇甫会长想要跟他做点什么,几乎是不可能的。 冯君听她都这么说了,也懒得再计较,起身直接走了,根本没有看那两个阴煞派弟子。 炼气七层的白净男子等他离开,眼睛一眯,阴森森地发话,“此间主人吗?真是无礼。” “有礼无礼,不是你有资格评判的,”皇甫无瑕冷哼一声,“乐叶道友,说句不客气的话,若不是你阴煞派的身份,你今天都未必能幸免。” “是吗?”乐叶冷冷一笑,“区区散修,皇甫会长也能放在眼里,天通商盟何时这么胆小了?” “是啊,区区散修,”皇甫无瑕微微一笑,“青罡派蒙战波尚且要退避,不知你比蒙战波又强出多少?” “蒙战波?”乐叶听得脸色就是一白,青罡派的炼气期弟子数以万计,但是四大派打交道的时间太久了,相互之间了解得不少,尤其是那些杰出的弟子。 蒙战波能被他记住,也足以证明本人的不俗。 他的眉头微微皱一下,“蒙战波应该是炼气八层了吧?还会怕一个炼气九层的散修?” “什么?”皇甫无瑕听得惊叫一声,“你说谁炼气九层?” “就是你的冯道友,”乐叶饶有兴趣地看着她,“难道你会以为,他是出尘期?” 皇甫无瑕怔怔地看了他好一阵,才微微一笑,“那你是炼气七层,这个总不假吧?” 她这一问,是随口糊弄一句,心里早就开始长草了:冯君……炼气九层? 她觉得,可能是乐叶搞错了,一个多月前,冯君还是炼气六层呢,是她用鉴宝眼鉴定过的。 皇甫会长是个骄傲的人,她不认为自己的鉴宝眼会出错,但是她有点奇怪,乐叶身为阴煞派的弟子,也不应该出错呀。 那么问题就来了:冯君在区区的一个多月里,竟然由炼气六层,提升到了炼气九层? 这可能吗?皇甫无瑕真的不相信。 尤其是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冯君并没有消失不见,也没有闭关,他大部分时间的行动,都在皇甫会长的掌握之中——就算偶尔消失,那点时间总不可能连升三级吧? 大致来说,连升两级比较容易让人接受,谁还没个奇遇? 但是三级就不行了,那是要跨境的。 (第一更,贺盟主“我是冯君”,很开心有人专门改成了这个昵称(*^▽^*),标题太长打不下这么多字了,写在这里,另,双倍期间大声召唤月票。) 第712章 阴冥珠的价值(第二更) 皇甫无瑕心乱如麻,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应付走阴煞派的两人。 两人走后,她一个人静静地待了一个多小时,才收拾心情,去处理商盟的事务。 当天傍晚,她来到了冯君的小院,求见冯道友。 今天正好虞长卿的聚灵阵开了,好多人在蹭聚灵阵,接待她的是郎大妹。 冯君倒是没什么事,他在屋里画符,画的还是惊雷符。 现在的他,画惊雷符的成功率大约是百分之五,也就是二十张里成功一张,目前为止他画出了五张,也就是说作废了九十五张。 这个成本,比直接购买惊雷符还要高,但是他觉得,这是自己没有掌握了画惊雷符的真髓,所以一直在努力感悟中——修仙可不止是又又修,在大部分时候,是很枯燥的。 听说皇甫会长来了,他也没有分心,而是安心地画完了手里的惊雷符。 果不其然,又失败了。 他仔细感受了半天,总结一下得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才起身走了出去。 因为脑子里还在想着如何改进符箓,他的目光有点茫然。 但是下一刻,他就蓦地惊醒,不满意地看了皇甫会长一眼,“有点过分吧?” 合着皇甫无瑕二话不说,又来了一次鉴宝眼,冯君虽然心里在琢磨别的,但是随着他修为的提高,对于这种类似于神念扫描的的感知能力,又强了不少。 “失礼了,”皇甫无瑕笑吟吟地一拱手,“我也是听阴煞派的弟子说,你居然晋阶炼气九层了,心里好奇,所以才试一试……原来果然如此。” 她倒是够豪爽,直接就把阴煞派卖了,借此来掩饰自己的失礼行为。 冯君对她这一眼,是相当不满意的,但是这也从侧面表明,皇甫会长在最近一个多月里,并没有关注他的修为。 这其实算是好事,起码是发生在他“借用”黑驹塔一个多月之后,有这一个多月做缓冲,冯君最少不用担心太过惊世骇俗。 而且人家的试探,是当面锣对面鼓地做的,也够敞亮,再说了,此刻能把话说开,他也会少了不少后患。 再想一想,自己其实是偷偷使用对方的法宝晋阶的,冯君觉得自己没有什么理由发作。 所以他只是没好气地看她一眼,“真当我天天去聚灵阵,是混日子?” 皇甫无瑕眨巴一下眼睛,疑惑地发话,“我只是不想失礼,但是……你这晋阶速度,是不是有点不讲理呀?” 冯君淡淡地看她一眼,“存在即合理……你也是修行无垢通明心的人,连这个都不懂?” “谁说我不懂了?”皇甫无瑕大睁着眼睛看他,“存在肯定有缘故,我只是不明白,你的进境为什么能这么快……方便说一说吗?” 冯君扫她一眼,笑着摇摇头,“不方便,就像我看你,现在是炼气五层,几日之内晋阶炼气九层,应该也没问题吧?” 他这是猜测,皇甫家是金丹家族,自有其底蕴,而她有黑驹塔在手,若是不管不顾强行提升修为,估计提升到炼气九层,还是有可能的。 最关键的是,他如此奉承对方,对方可能说不行吗?金丹家族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而且皇甫无瑕的性格,他也摸得差不多了,这是一个喜爱炫耀的小姑娘,总想显得自己无所不能。 他这话若是对上皇甫家其他人,或者不会奏效,但是这位……一定会吃这一套的。 然而他还真没想到,皇甫无瑕听到这话之后,顿时一脸的骇然,“你……你怎么知道的?” “呵呵,”冯君轻描淡写地笑一笑,心里却也是掀起了惊涛骇浪:她还真做得到? 看来真是那句话了,每一个金丹家族,都是不能小看的。 皇甫无瑕侧头看着他,也不知道脑补了些什么,最终还是叹口气,“算了,我也就是好奇而已,谁没有自己的秘密呢?你说是吧?” 冯君缓缓地摇摇头,在她不满意的目光,他淡淡地发话,“我从不打探你的秘密,但是皇甫会长你在这一点上……做得就非常不好。” “好吧,是我失礼了,”皇甫无瑕很坦率地承认,“主要是我也想交你这个朋友……我们家人提防心都比较重,我也不愿意他们因此而嘲笑我,我这人比较好面子。” 冯君闻言,忍不住笑了一下,然后点点头,“能看得出来。” “你笑个什么,”皇甫无瑕不满意地嘟囔一句,然后面容一整,“多谢你对我的人的培训,听了他们的介绍之后,我也有兴趣开发这个通信系统……不过,我得先派他们回去汇报。” “这很正常,”冯君点点头,这种大事情的决策,必然要有个过程。 皇甫无瑕的眼睛又眨巴一下,“那么,你刚才……是在画符?什么符?” “你这鉴宝眼也太灵光了一点吧?”冯君忍不住嘟囔一句,“以后不许随便对我用,听到没有?别人还能不能有隐私了?” “好,不用,”皇甫会长点点头,好奇地发问,“你到底在画什么符?” 冯君无奈地看她一眼,“惊雷符……成功率很低,你有什么合理化建议没有?” “惊雷符?”皇甫无瑕眨巴一下眼睛,摇摇头,“这个……好像还真没有。” 冯君用不屑的眼光看她一眼,“没有……那你还一个劲儿地问。” 这话带了激将的性质,否则刚才他也不会老实回答。 然而皇甫无瑕却没有回答,也不知道她是性子跳脱,还是带节奏的水平太高,她直接转进了,“惊雷符……你还是要去猎杀阴物吗?” “你这不是废话吗?”冯君不满意地瞪她一眼,悻悻地回答,“你不借给我雷火阵,那我总得多画一点符吧?” “我手边也没有雷火阵,”皇甫无瑕老老实实地回答,“专程调货,也存在费用问题,不过惊雷符能卖你一些,还有可以诛杀出尘期阴物的惊雷符……你要对付的,是什么等级的?” 冯君眼珠一转,摸出一颗青黑色的珠子,在手里抛一抛,“看到没?” “阴冥珠?”皇甫无瑕的眼睛一亮,鉴宝眼又是一扫,“你卖不?” “你这都是什么习惯,”冯君不满意地嘟囔一句,“我不卖,我这人是无价之宝……倒是阴冥珠,可以考虑卖给你,你打算出个什么价位?” 皇甫无瑕毫不犹豫地发话,“两千灵……我诚心买。” “一边去,”冯君冷哼一声,收起了阴冥珠,“出尘期的阴冥珠,你诚心买才两千,不诚心多少钱……五百?” “喂喂,不同意可以谈嘛,”皇甫无瑕快速发话,“你看,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有多少这玩意儿……量大的话可以商榷。” “就一颗,没量,”冯君哼一声,“你不买也无所谓,我正好没打算卖。” “五千,”皇甫无瑕正色发话,“一口价,成不成就是这个了。” 冯君笑一笑,“我没打算卖……对了,你是不是因为要修炼无垢通明心,才刻意地压制修为进境?” 皇甫无瑕这次却是被他带节奏了,她狐疑地看他一眼,“你是因为这个原因猜我的?” 就在此时,米芸珊走了回来,她修炼完毕了。 在她的所过之处,带起了一阵香风,高雅而素淡,经久不散。 皇甫无瑕的思路再次被带歪了,她看她一眼,出声发问,“冯道友,这香水也是你的?” “没错,”冯君点点头,然后随口发问,“怎么,你也想代理吗?” “我对代理的兴趣不大,”皇甫无瑕摇摇头,“还是咱们合作的方式……买断吧,我买断你的配方,你开价好了。” “不可能卖断配方,”冯君笑着摇摇头,“你也买不起。” “买不起?”皇甫无瑕的眼睛,瞬间就睁得老大,她高声发话,“你在开玩笑吧……这些凡俗物品,我买不起?” “这可不是凡俗物品,”冯君摇摇头,轻描淡写地发话,“你要凡俗物品……我也可以给你凡俗物品的香水,但是质量要差一些。” 皇甫无瑕急了,“这明明就是凡俗物品,莫非还能有助于修炼?” 冯君微微一笑,“心情好,自信了……当然就有助于修炼,难道不是吗?” 皇甫无瑕的鼻子差点没被气歪,“你这话也太强词夺理了。” “我没有强词夺理,”冯君侧着头,哭笑不得地看着她,“你非要说有助修炼的话,你代理的任务管理系统,有助于修炼吗?还不是要卖灵石的?” “当然有助于修炼了,”皇甫无瑕理直气壮地回答,“这是一个公平的系统,减少了纷争,能合理地调取资源,也能保证有效的管理,这当然有助于……”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逐渐地低了下来,她也意识到问题的所在了。 冯君并不会因为她不说了,就这么放过她,“你看,你也清楚得很……” “所谓修炼资源,指的不仅仅是天才地宝或者功法之类,能让修者提高效率的,也是资源,那么能调剂修者心情的,为什么不能是资源呢?” 第713章 生意经(三更求月票) 皇甫无瑕闻言默然,她的毛病很多,但是她不是一个听不进去话的人。 良久,她才一指米芸珊,“你这小侍女身上的香水……怎么卖?” “先不谈这个,”冯君拿出了两瓶香水,笑着发话,“我现在打算先卖这个……五个银元一瓶。” 这是地球位面最廉价的花露水,像这一百二十五毫升的,批发价也不过五块一瓶——这还是正规厂家出品的,那些三无小厂出来的,两块钱一瓶也不稀罕。 不过在皇甫无瑕看来,这精美的瓶子,差不多已经值这个价格了——一看就相当高端大气上档次。 冯君按着花露水喷两下,笑着发话,“怎么样,味道也不错吧?还能驱除蚊虫。” 花露水那味道,真是谁闻谁知道,并不是说是异味,而是那香气,真的很刺鼻。 皇甫无瑕下意识地捂了一下鼻子,然后马上又松开,“你那小侍女的香水,初喷也很刺鼻,看来还是等要香气散开一些……不过确实比花露要香一些。” 这是化工产品,你跟我说鲜花里提取的香精?冯君笑一笑,“花露得多少钱?” 花瓣中提取的香精,在地球位面也是相当相当昂贵的,比如说玫瑰香精,需要四吨的玫瑰花瓣,才能提取出一公斤的香精。 皇甫无瑕的眼皮微微抖动一下,看得出来,她又想使用鉴宝眼了,不过最终还是没有用——这不仅仅是因为冯君的警告,而是鉴宝眼频繁使用,对施术者也会造成负面影响。 不过,女人在这一方面,似乎有天赋的鉴别神通,她的鼻翼微微翕动两下,沉声发话,“香味虽浓,但是似乎有点尖锐,不够柔和。” 冯君不以为意地笑一笑,“还可以驱除蚊虫,这么一瓶,可以用整整半年,卖十个银元很过分吗?” 皇甫无瑕下意识地回答,“怎么也得十五银元……呸,你套我的话。” 冯君笑着回答,“所以我现在主推的,就是这种香水,世俗界可以用。” 皇甫无瑕的眼睛眨巴一下,微微颔首,“世俗界应该有销路,不过十五银元……还是贵了,没有多少人买得起。” “此物就不是给普通人用的,”冯君傲然回答,“衣食尚且不能保证的人,用它做什么?” 顿了一顿,他似笑非笑地看向对方,“在我印象里,天通商盟也只做世俗高端生意吧?” “这倒是,”皇甫无瑕点点头,天通商盟主要的销售对象是修仙者,世俗界的生意,只是一个补充而已,她在世俗界主要的任务是收购。 真要在世俗界做生意,重点应该放在粮食、布匹、盐铁等大宗生意上才对,这些东西的利润不高,但是量大,有了量,自然就有了利润。 遗憾的是,哪怕在修仙界做生意,天通商盟走的也偏向于精品路线。 所以说,冯君这个香水生意,也符合天通商盟对自身的定义。 事实上,十五银元一瓶的香水,真的是小得不能再小的生意,天通商盟甚至未必会亲自去做,更有可能的是,他们发展一些代理商,自家只管批发就好。 但是皇甫会长也能确定,此物的优势极为明显,一旦自己拥有独家货源,肯定有的是人哭着喊着要代理。 不过下一刻,她的眉头微微皱一下,“有王室使用的香水吗?起码不差于花露才行。” 花露就是花瓣里提取出的香精,王室已经有这个条件了,但大多时候还是直接用花瓣,皇甫会长觉得,让王室使用平民百姓使用的香水,是不合适的。 冯君笑一笑,又拿出两瓶香水来,一百毫升装的,“当然有好一点的,这样的香水,一瓶五两黄金,你卖多少钱,那随便你。” 这就是华夏国生产的正宗香水了,当然,是比较低档次的那种,但是无论如何,比花露水要强出很多。 皇甫无瑕拿过香水来,琢磨一下,有样学样地在袖口喷了两下,又抬手闻一闻,然后正色发话,“有点便宜了。” 便宜了……冯君的嘴角隐秘地抽动一下,这天通商盟果然是家大业大,专做奢饰品呀。 不过,这也正是他的目的所在,所以他笑一笑,“这是我的给你批发价,你卖多少我不管。” 皇甫无瑕的眼珠转一转,试探着发话,“那你只能供我一家。” 冯君不置可否地笑一笑,“呵呵。” 只供你一家,你不认真做的话,市场岂不是要被你做烂了? 身为供应商,渠道绝对不能让一家把持了,否则真的是后患无穷。 这种血淋淋的商业案例,在地球界真的不要太多,冯君好歹也是工商管理的学士,怎么可能犯这种错误? 没错,他的主业不是这个,不需要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这一桩生意上,但是生意就是生意,有些原则是必须坚持的。 皇甫无瑕清晰地读懂了他的意思,但是她并不盲目赞同,而是出声辩解,“这个市场,不是你说有就有的,需要我们引导和灌输,我不想自己辛辛苦苦地把市场做出来,再跟别人分享。” 要不说她小小年纪,能出任天通商盟的分会长?真的不仅仅是因为,她是金丹家族的人,而是她对于市场,有着近乎于本能的把握。 在这种相对原始的市场经济里,她居然有培养市场的概念,果然是商业奇才。 但是冯君不会退让,他笑一笑,也不解释更多,“我不会把市场全部交给你。” 皇甫无瑕就不服气了,她眉头一皱,“为什么?” “因为培养市场,我也会呀,”冯君笑着回答,“不跟你合作,市场我照样做得起来。” “切,”皇甫无瑕不屑地哼一声,“那行,这买卖我不跟你谈了,我倒要看你怎么把……把市场培养起来。” 她嘴里不服气,心里还是很服气的,“培养市场”这四个字,真的是说到了她商业操作的精髓上,是高度的概括——等我回去以后,这个概念,也可以借机推广一下。 冯君笑着一摆手,“那好走不送,皇甫会长,我对你没成见,是你非要走的。” 皇甫无瑕也是假巴意思做个样子,见他话里有松懈的意思,于是娇笑一声,“时间不早了,我再不走,你这里有地方住?” 一道目光冷冷地扫来,却是正在冲茶的米芸珊,抬起眼皮看她一眼。 冯君倒是没有发现小侍女的反应,他只是笑着回答,“市场培养,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我只须将这东西交给勇毅公,还怕没有市场?” 对于没有门路的人来说,培养市场不容易,但是事实上,真正的高端产品,培养市场说难很难,说简单也很简单——在足够高端的圈子里,发展个代言人就行了。 勇毅公的夫人,是今上的亲姐妹,够不够高端? 皇甫无瑕眨巴一下眼睛,然后反应了过来,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冯君,“你疯了吧?他家怎么可能懂得做生意?” 确实,勇毅公一家,给人的感觉都是智商有点欠费,做啥啥不行的感觉。 冯君懒得跟她辩解——做垄断的买卖,需要智商吗?中石油中石化都做得那么好。 所以他只是微微一笑,“你想不到,不代表我做不到。” 皇甫无瑕愣愣地看着他,好半天之后,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好吧,我相信你能做得到……勇毅公世子,就是在你这里,对吧?” “他不在这里,”冯君摇摇头,很干脆地否认,“他回勇毅公府了。” 顿了一顿,他才微微一笑又说一句,“不过过一阵,他会回来的。” 皇甫无瑕又愣了一愣,很干脆地点点头,“那么好吧,你赢了,王室的市场,咱们可以一起培养,但是……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买不起配方?” 她这又是转进了,但是冯君也不在意,只是笑一笑,“像小米用的这种香水,是要卖灵石的。” 皇甫无瑕眨巴一下眼睛,出声发问,“为什么?” 冯君还是笑,却是不肯回答了。 其实皇甫无瑕也猜到原因了,只不过是想从他嘴里再验证一下罢了,“真有那么好吗?” 冯君翻个白眼,连笑都懒得笑了,好风景随身携带的香水,哪里有差的?她原本就是小富婆,自己还能赚钱,用的香水也都是顶级货。 皇甫无瑕倒是不服气了,“这香水能卖我几瓶吗?” “送你几瓶了,”冯君很随意地拿出了几瓶香水,自打他琢磨起做香水生意之后,就各色香水都采购了一些,手里顶级香水也有一些。 虽然他说是要用灵石买,但是皇甫会长对他一向出手大方,阵盘一拿就是好几个,储物袋和储物戒也是说送就送,他自然也不会因为区区几瓶香水而小家子气。 皇甫会长也不客气,收下他的香水之后,又看向其他低廉的香水,出声发问,“这些香水,我都拿回去研究一下?” “随便你了,”冯君摆一下手,虽然他是打算卖香水了,但是这种业务,还真不合适老爷们来操作,她能吃透里面的差异,是最好的。 (三更到,双倍期间,召唤保底月票。) 第714章 阴煞派和阴冥珠 皇甫无瑕将香水带回去,琢磨了大半晚上,第二天又起一个大早,继续琢磨。 修仙者测试香水的使用效果,方法比一般人多得多,也方便很多,放个清风术、凝出些小水球、释放除尘术、用内气烘干衣物……这些手段可以说随手就来。 凭良心说,皇甫会长的鉴别能力,也真不是白给的,哪怕不用鉴宝眼,她的感知能力也是一等一的,再加上鉴定的是女性用品,她的动力十足。 所以很快地,她就分辨清楚了香水的不同档次。 不过接下来,她被香水的不同香型组合迷住了,开始考虑在不用的场合,该用什么不同的香型,面对年纪不同、气质不同的客户,又该提出怎样的合理化建议。 不得不承认,在香水的使用方面,女性天生就是行家。 一直琢磨到接近中午,她猛地发现哪里有什么不对,然后抬头看一眼冯君小院的方向,皱着眉头感受一下,然后才抬手狠狠地一拍自己的额头,“坏了!” 真的是坏了,小院方向传出了若有若无的阴气,虽然微弱,但是气势不弱,应该是昨晚那颗阴冥珠发出的。 冯君此刻激发出阴冥珠的气息,当然不是无因,因为他知道,阴煞派的弟子就在左近。 果不其然,他的气息散放出去不久,米芸珊就前来汇报,说有阴煞派的弟子求见。 来求见的还是那两位,不过这一次,两人就客气了很多,尤其是那炼气七层的乐叶,原本是眼睛长在天上,现在却是未语先笑,热情到不得了。 冯君知道他们的来意,也不说破,就着米芸珊上茶,自己则是拿着一本书在看。 乐叶心里知道是怎么回事,起身又作个揖,“昨天有事跟皇甫会长商量,事发仓促,有一些无礼,还请冯道友见谅。” 冯君这才抬起头来,看他一眼之后,随手摆了一下,淡淡地发话,“不必如此见外,你我同是修道之人,何必在意些许俗礼?” 话是这么说的,但是他依旧没有问对方,你们上门来有什么事情。 这是倨傲的表现,然而阴煞派的弟子根本没办法计较。 乐叶更是很干脆地发问,“敢问道兄,方才这里的浓郁阴气,可是道兄所为?” 好嘛,这次都不叫道友了,直接称呼为道兄。 当然,他也不算掉面子,炼气七层对上炼气九层,这么称呼还不是很正常吗? 冯君抬起头来,愣了一愣才缓缓摇头,“阴气……当然不是我所为。” 两名阴煞派弟子交换个眼神,还是乐叶笑着发话,“是我说得不准确,我们感应到,此地该有阴属性宝物出现,道兄可知情?” 冯君无法说他不知情,出尘期的阴冥珠,那种气息普通人都无法靠近,若是说他这个炼气九层都没感受到,那就是故意拉仇恨了。 所以他只是不屑地笑一笑,“你问这做什么?你又买不起。” 乐叶的笑容在脸上一僵,他原本就是不苟言笑之辈,能挤出笑容已经很难得了,却是没想到,自己已经道歉了,对方说话还是这么冲。 但是……冲也得忍着,因为他真切地感受到了,刚才那股阴气,气势是何等的恢弘庞大,又是多么地纯正和精炼。 所以愣了一愣之后,他勉力笑着,“道兄说笑了,虽然我没带多少灵石,但是家中还算宽裕,而且……我认识买得起的人。” 冯君笑了起来,“我哪里说要卖了?可能你不知道,我也不差灵石。” “那我们可以高价买嘛,”乐叶笑一笑,不以为然地发话,“这样吧,不管是何物,道兄可否先拿出来一见?” “见识一下当然无妨,”冯君摸出了阴冥珠,在手里抛了几抛。 炼气三层的弟子惊叫一声,“居然是阴冥珠!” 乐叶也倒吸一口凉气,“阴冥珠……居然是出尘期的!” 见他俩已经认出来了,冯君的手腕一翻,又将阴冥珠收了起来,似笑非笑地发话,“好奇心满足了?” 阴煞派两名弟子又对视一眼,然后乐叶出声发问,“道兄此珠,多少灵石愿意卖?” 冯君摇摇头,很干脆地回答,“刚才我就说了,没打算卖。” 这话纯粹是扯淡,他如果不打算卖,就不会拿出阴冥珠来卖弄了。 昨夜他取出了阴冥珠,很快就收了起来,皇甫无瑕给出了五千灵石的一口价。 冯君不知道,这是不是符合行情,不过他很清楚一点,天通商盟收了货物,是要往外卖的,但是对阴煞派弟子而言,此物有助于自身的修炼。 同样一件物品,是应该卖给中间商,让其赚差价,还是直接卖给最终用户? 这个问题,随便一个人都回答得出来,冯君当然也不例外。 昨天的时候,阴煞派两个人对他不是很友善,但那只是大派弟子本身的傲慢,双方并没有发生根本性的矛盾。 那么他当然可以考虑,将阴冥珠卖给对方,同时也算是对皇甫无瑕做出点警告——我并不是只能跟你做生意。 他现在说不打算卖,当然也只是策略——反正双方对对方的第一印象都不怎么好。 乐叶却是急了,也有点口无遮拦,“这阴冥珠给别人用,根本就是暴殄天物……冯道兄我不是在说你,而是说那些铸剑峰和观泉谷的人,根本不能发挥此珠的威力。” 炼气三层的弟子也点点头,“是呀,只有我阴煞派弟子,才最懂得使用阴冥珠。” 这一点上,他俩并没有说假话,别人拿上阴冥珠,制作法器也好,是用来养鬼也罢,最终是把阴冥珠当作一个罕有的宝物来使用。 可是阴煞派大部分的弟子,却是直接能吸收阴冥珠里的阴气,炼化之后,就能转化为自身的修为——有点类似于灵石对修仙者的作用。 区别在于,阴冥珠里的阴气,不会造就一个同等修为的修者——它能造就更多。 换句话说,阴煞派任何一个弟子,都不可能只靠着阴冥珠的阴气来提升修为,除了吸收阴气,他们自身也要打坐,也要修炼,而他们自身的修行,才是修为提高的重点。 道门修自身,不修外物,阴冥珠只能加快修炼的进度,不是修炼的根本。 当然,也有一些邪修掌握了邪门功法,专门吸收阴冥珠的阴气为己所用,那样的话,修炼的速度会快很多,但终究是修外物不修自身,很容易出问题。 简而言之,一颗出尘期的阴冥珠,如果被阴煞派的弟子全部吸收,理论上能成就三个出尘期的修者。 当然,事实上不是这么算的,修炼的修者不可能完全没有障碍晋阶出尘期,万一遇到瓶颈什么的,阴冥珠会对他有所帮助,但却不是万能的。 还有就是,阴冥珠被吸收到一定程度之后,会掉阶的。 这些详细的情况,解释起来太过麻烦,总之就是,阴冥珠是公认的宝贝,但是对阴煞派的作用奇大,以至于大部分的阴冥珠,都入了阴煞派的手里。 冯君对此多少了解一些,不过阴煞派为了减少别人对阴冥珠的觊觎,通常不会宣传得很详细,所以他也只知道,阴煞派更看重阴冥珠。 现在听到这种“舍我其谁”的口气,他心里虽然有点不以为然,但也同时暗喜:你这么说的话,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呵呵,”他意味深长地笑一笑,“我并不认为,我不懂得使用阴冥珠。” 炼气三层的弟子下意识地反驳一句,“哦?那还要请冯道兄说一说……你是如何使用的?” “嗯?”冯君的眉头一皱,很不满意地看他一眼,眼神的意思很明显——我俩说话,轮得到你插嘴吗? “道兄恕罪,”乐叶赶紧一拱手,赔着笑脸发话,“我这师弟年轻不懂事,他习惯了维护师门,并非有意冒犯。” “是吗?”冯君的嘴巴扯动一下,似笑非笑地发话,“贵师弟也可以说一说,你阴煞派是如何使用阴冥珠的嘛。” 说到底,对方的话不但是小看他,还不无试探的嫌疑,这就有点过分了。 乐叶继续赔着笑脸发话,“呵呵,尺有所长寸有所短,各家的辛秘……就免了吧。” 冯君也不为己甚,很随意地笑一笑,“其实我也无所谓的,其实这阴冥珠,你们有你们的用法,我有我的用法,何必分高下?” 炼气三层的嘴巴动一动,看起来他还是不赞成这个说法,不过最后,他终究没有出声。 倒是乐叶赔着笑脸发话,“冯道兄,我们是真的有意想要买,你不能开个价码出来吗?” 冯君摸着下巴想了一下,最终微微颔首,“行,两万灵,你就拿走。” “什么?”炼气三层忍不住叫了起来,“你这不是讹人吗?” 冯君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很不屑地发话,“你这种没见过灵石的,就不要张嘴,省得败坏师门形象,两万灵很多吗?” 乐叶犹豫一下,最后还是苦笑了起来,“冯道兄,你这价格……真的有点贵了。” 就在这时,米芸珊走了进来,“大人,皇甫会长来了。” 冯君的眉头微微一皱,“让她等着,看不到我有客人吗?” 第715章 乐叶的风骚操作 冯君的心眼,真的不算大,当初皇甫无瑕有客人在,能让他等着,他自然也能。 乐叶闻言,瞳孔微微一缩,再次出声发问,“冯道友,您这阴冥珠……皇甫会长知晓吗?” 这句问话的用意,很难预料。 冯君却是不以为意地回答,“知道,昨天她还想买呢。” 如果不引入竞争,我的货物怎么能卖出高价? 乐叶的眉头一皱,显然是紧张了一些,“那她开价多少?” “呵呵,”冯君不置可否地笑一笑,并不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再说一遍,“我就没打算卖。” 乐叶听到这话,心里稍微地松了一口气,说句实话,他宁可跟这炼气九层的散修谈价格,也不想跟天通商盟打交道,那帮见钱眼开的家伙,才是真正的杀人不见血。 不过皇甫无瑕已经闻着味儿过来了,他也没有多少腾挪的空间了,于是他很干脆地发话,“一万灵,我相信天通商盟给不出这个价格来,能成就成,不能成就算了。” “那就算了吧,”冯君毫不犹豫地回答,“我本来也没打算卖。” “你这人怎么这样呢?”乐叶真没想到,这个价钱还让对方不满意,他是真有点着急了,“我已经很有诚意了。” “你扯这个很没有意思,”冯君淡淡地看着他,“要我告诉你几遍……我没打算卖?” 他确实打算卖了,而且以他对皇甫无瑕的了解,也能猜到,一万到一万五千灵,就是这颗阴冥珠的上限了,他报的价格,应该是到了对方痛点上。 但是你的痛点,未必是我的终点,既然能两家争一争,他为什么着急卖出去呢? 为了讨好阴煞派吗?别逗了,成人社会里的人情往来,从来都是看实力的。 不是说你有心讨好,就能被人家放在眼里的;正经是你实力足够,言行出格一点也无所谓。 就在此刻,门外传来的皇甫无瑕的声音,“小米,我找冯道友有要事。” 米芸珊的声音很是坚定,“这个真的抱歉,大人说了,他现在有事,不见外客。” 乐叶听到这话,明显地更慌了,他低声发话,“一万两千灵……冯道兄,不可能再高了。” 冯君斜睥他一眼,不以为意地笑一笑,“道友还是不够诚心,好了,我还是请皇甫会长进来吧。” 乐叶急得脸都白了,继续压低声音发话,“她收你的价格,绝对不会超过八千灵。” 冯君看他一眼,很无奈地说一句,“你还要我说几遍……我没打算卖!” “好吧,”乐叶终于承认,自己说不动他,但还是有点不甘心地发问,“我为何不够诚心?” “你压根儿就没看是多少年的阴冥珠,”冯君冷冷地发话,“以及……阴净指数。” 不知道为什么,说到最后四个字的时候,他感到有点羞涩。 不过他这话是没错的,阴冥珠不但要讲等级,也要讲年份。 同等修为下,年份越高的阴冥珠越好,这就像地球界做家具一样,同样大小的木料,年轮越多的越好,因为树木长得慢的话,纹理就会更细腻,质地也会坚硬。 三年就能成材料的那种木头,不说也罢。 同理,同等修为的阴物凝练出的阴冥珠,也是年份越长越好。 至于说阴净指数,也很好理解,简而言之就是阴冥珠所含阴气的纯度问题。 阴冥珠原本就是阴气的精华了,但是纯度的问题依旧存在,这个也不需要多言。 冯君的意思是,你们只关心阴冥珠的等级,却不关心其他的细节,这就是诚意不足。 乐叶为之语塞,不过最终,他还是辩解一句,“没顾得上看,而且这些细节……也是大差不差,不会差很多的。” “不会差很多?”冯君很鄙夷地看他一眼,是谁给了你这种蜜汁自信? 然后他略略提高一点声音,“芸珊,请皇甫会长进来吧。” 皇甫无瑕快步走进来,先看一眼阴煞派的两名弟子,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然后走到一张椅子旁边,自顾自地坐下。 然后她才看着冯君,“冯道友好手段,居然想出用香水来分我的心。” 昨天她就想拿下阴冥珠的,但是到了最后,活生生被香水分走了注意力,她今天回想起来,觉得自己是中了对方“声东击西”的圈套。 如果昨天就谈好阴冥珠的,今天又何必面临阴煞派的竞争? 冯君笑一笑,“你想得多了,昨天香水的事情,也是你先谈的。” 两人虽然在说阴冥珠,但却是没有点破,也算是个小小的默契。 乐叶闻言,眼睛却是一亮,“打扰一下,两位所谈的香水……是什么物事?” 皇甫无瑕却不怕告诉他,她抬手一指米芸珊,“喏,闻到她身上的香味了吗?那便是香水了,女修之间的事情,你没必要过问吧?” “咦,”乐叶的眼睛越发地亮了,他笑吟吟地发话,“我正想问,此物是何来历……不瞒皇甫会长,我乐某人还就是喜欢女修这些事情,在派里的时候,我还经常穿女装呢。” 冯君闻言,忍不住深深地看他一眼,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合着在手机位面,也有异装癖? 皇甫无瑕却是不信这个,她觉得乐叶是想在香水的业务上,狙击天通商盟,分散她的精力,好方便争夺阴冥珠。 她轻哼一声,“乐道友此言……未免太过儿戏了,你阴煞派本身并不善经营,何苦来给我天通商盟添堵?” “皇甫会长此言差矣,”乐叶的声音变得阴柔了一些,同时还捏出一个兰花指,娇滴滴地发问,“既知我是阴煞派的,难道不明白‘阴’字何解?” 一个炼气七层的大男人,瞬间做出了小女儿姿态,这画风转变得……还真有点诡异和惊悚。 冯君端起茶杯来喝一口,给自己压压惊,手机位面真是有点可怕啊。 在地球界,他就相当不认可同xing恋,为此还很是在网上跟人掐过几次——当然,那是大学时期的事了。 现在听说,阴煞派因为修炼功法的缘故,可能出现大批阴柔男修,他感觉到浑身不自在。 但是皇甫无瑕不屑地笑一笑,“你少找那些借口,阴煞派的阴字之后,可还有个‘煞’字……凶厉才能称为煞。” 冯君听明白她的意思了:你们少扯淡,别玩什么女装大佬,阴煞派不止阴柔,还相当凶厉。 乐叶却是又冲她抛个媚眼,娇滴滴地发话,“妾身阴柔一点不行吗?” “打住了,好好说话,”冯君忍不住了,“乐道友再这么说话,休怪我撵你出去。” “唉,”乐叶幽幽地叹口气,声音倒是变回了男声,但是语气依旧怪异,“世间的偏见,何其多也……” 冯君也懒得再理他,“皇甫会长此来何意?” 皇甫无瑕很干脆地回答,“商谈香水的事宜,以及通信系统的合作。” 阴煞派两人似乎知道,天通商盟在跟冯君商谈通信系统,倒是没有出声发问。 冯君见她避重就轻,端起茶杯来喝一口,轻描淡写地发话,“哦,我还当你要谈阴冥珠呢。” 你不想提?那我帮你提,你们两方不斗起来,我能获得更多的收益吗? 皇甫无瑕闻言,狠狠地瞪他一眼,然后笑着发话,“阴冥珠的事,当然也要谈,你释放阴冥珠的气息,可不就是要谈此事吗?” 她这是在向乐叶暗示:人家是要咱俩相争呢。 乐叶却是不管她的暗示,他沉声发话,“皇甫会长,若是其他人也就罢了,你身为天通商盟的分部会长,应该清楚阴冥珠对阴煞派的重要性,你不是一定要跟我阴煞派作对吧?” “这才是笑话,”皇甫无瑕冷笑一声,“阴冥珠用处颇多,谁说必须要卖给你阴煞派?” 乐叶也没生气,而是很干脆地发话,“此前咱们商量的事情,都依你的意思,还有那香水的生意,我也不跟你争了,你看如何?” 皇甫无瑕却是不领情,她冷冷地表示,“我就知道,你本来就无意香水生意,顺便做个人情而已,至于说此前商量的事情……我天通已经让步了很多!” 乐叶也寸步不让,“不要说那些废话,你打算出多少灵石买那阴冥珠?” 皇甫无瑕当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她眼珠一转,“你出多少灵石?” 乐叶却是没有藏着掖着,他相信自己的报价绝对比天通商盟高,“一万两千灵石。” 皇甫无瑕闻言,还真是微微一愣:冯君能把阴冥珠卖到这个价位? 关键是这个价位,目前看起来似乎……还买不到? 她看一眼冯君,“可否再让我细看一下阴冥珠?” 冯君可是知道,她用鉴宝眼扫过阴冥珠了,再看也没多大的意思。 但是他听得出来,她可能要改主意了,目前只是缺少个台阶。 所以他犹豫一下,还是放出了阴冥珠,“我可是说了,没打算卖此珠。” 不过两边的买家,直接无视了他的话。 更令他瞠目的是,乐叶对着皇甫无瑕丢出了一张纳物符,直接发话了,“一百灵……我要买这颗阴冥珠的所有消息。” (今天继续看护老爷子,还差一章萌主的更新,就没有欠账了,风笑一直在努力,那啥……谁还有保底月票吗?现在是双倍月票期间呀。) 第716章 竞价 天通商盟除了买卖资源,也提供各种服务——比如说帮人鉴宝。 看过地球界鉴宝节目的朋友知道,鉴宝这种事不是特别单纯,但是手机位面要好很多。 天通商盟玩猫腻不?当然也会玩,无奸不商嘛,但是次数不多,尤其是对上一般有身份的人,没必要为点小事自砸招牌。 乐叶知道皇甫无瑕的鉴宝能力强,直接花钱买消息了。 这也是因为,他自身的修为不够,看不出那阴冥珠的年份,以及阴净指数,所以他索性花一百灵问个明白,冯君为什么要强调这两点。 但是对皇甫无瑕来说,她真是——有句MMP要讲。 跟我争夺物品,还要我给出鉴定结果,你们特么的欺人太甚! 然而,这是人家的正当要求,也是天通商盟的日常业务之一,她还不能拒绝。 甚至她都不能隐瞒相关内容,否则的话,卖给竞争对手虚假消息,为自家牟利——这种丑事一旦传出去,会给天通商盟的信誉带来重创。 所以她只能咬牙切齿地发话,“那阴冥珠不是你们的物品,是否接受我天通商盟的鉴定,还要看冯道友的意思。” 她也不指望冯君会拒绝,但是……不推脱一下,怎么能甘心? 冯君当然不会拒绝,他一本正经地发话,“此物我是偶然间得自于一处峭壁,一直没有找人鉴定过,倒是多谢这位乐道友了,也恭喜皇甫会长发一笔小财。” 皇甫无瑕听得直翻白眼——我宁可不要这一笔小财。 乐叶却是一怔,眼睛也一亮,“得自于峭壁……是止戈山吗?” 就像冯君在地球界发现阴魂石,马上要找来源一样,乐叶也希望,能得到更多的阴冥珠。 “不是,”冯君摇摇头,略带一点惆怅地发话,“止戈山就没有峭壁,那是在我的家乡,那一年我还小,因为修炼时走火入魔,被未婚妻退婚了,当时那个万念俱灰,不想活了……” 他其实是恶趣味发作了,来了一段标准的地球界网文内容。 哪曾想,这网文能风靡全球,还真是有核心竞争力的,情节生动老少咸宜。 乐叶听到他在山洞里晋阶炼气期,忍不住一拍大腿,“这得回去耀武扬威一番,必须的……不一定要报复,起码要让那女孩儿家知道,他们是如何地有眼无珠。”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冯君笑眯眯地点点头,“当时我还设计了一句感激的话,‘多谢当年不嫁之恩,否则我焉有今日’,打算大张旗鼓地谢她家。” “咳咳,”皇甫无瑕忍不住了,虽然她也很想听故事,不过这厮说的也太不着调了,“冯道友,你在山洞里是否捡到了雷火阵?那阵法杀阴物最管用。” 她才不信这阴冥珠是他早就捡的,否则前一阵那般窘迫,为何也不见他卖? 估计还是他的师门最近发现了一处阴物聚集之地,给他弄了这么一颗。 要不然,他为什么要准备那些东西,还要求借雷火阵,打算去杀阴物? “好了,闲话少说,”冯君笑一笑,也不再讲故事,他又不是靠网文为生的码字民工,满足恶趣味就足够了,“我也是希望知道阴冥珠详情的。” 皇甫无瑕这下推无可推了,事实上昨天她用了鉴宝眼,早就知道了阴冥珠的详情,于是有气无力地发话,“七百年的出尘中阶,阴气凝练……不可多得的上品阴冥珠。” “七百年的出尘中阶?”两名阴煞派弟子交换一个眼神,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这个位面对修炼的年限,是非常敏感的,二十五岁不入炼气,那就是废人了。 但是炼气期也不过三百寿数,一百二十岁不入出尘,那也是前途无亮。 要不大家都看好潘仁杰?他是三十多岁不到四十岁的炼气九层,一旦晋阶出尘期,有五百的寿数,如果五十岁左右能入出尘,那基本是金丹有望。 这些说的是人类修者,一般来说,阴物的成长,比人类修者要快一些,阴气越旺盛的地方,阴物成长的也就越快。 阴气不够旺盛的地方,阴物成长的就慢,而且那些不旺盛的地方……很容易被人类平灭掉。 这就像地球界的野山参,人类频繁活动的地方,就没有什么大的野山参。 同样七百年的野山参,人类经常出没的地方,野山参长得一般不如老林子里的。 但是同样个头的野山参,人类经常出没的地方长出的,比林子里的药效要好。 因为人类经常出没的地方,野山参经常会被践踏,地底的部分,需要时常反哺地表的部分。 阴冥珠也是一样的道理,阴气稀薄的地方,阴物修为增长得慢,但是同等修为的情况下,出产的阴冥珠质量更好一点。 七百年才修到出尘中阶……乐叶都要为那死去的阴物抱不平了,生你养你的土地,是一片怎样的穷山恶水? 乐叶惊讶过后,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忍不住大声发问,“阴净……阴净呢?” 米芸珊用异常奇怪的眼光看了他一眼,刚才她在外面接待皇甫会长来的,对一些对话不知情,所以觉得这话,非常地……那啥。 冯君则是苦恼地摸了摸额头……就算女装大佬,也不能这么肆无忌惮吧,说好的矜持呢? 皇甫无瑕倒是没有会错意,做鉴定师的就是这点好,她对各种指标了然于胸,“阴净指数……四个九,比九二和九五这些阴冥珠,要强一些。” 乐叶听得笑了,是那种无可奈何的笑,“这叫强一些吗?皇甫会长你莫要开玩笑。” 皇甫无瑕眨巴一下大眼睛,长长的睫毛抖一抖,疑惑地发问,“不是就强了一点吗?” “强了一点?”乐叶哭笑不得地点点头,“那是,只强了一点……” 百分之九十二、百分之九十五,和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差的只是那么一点吗? 绝对不是! 在地球界,三个九的黄金和四个九的黄金,差的不仅仅是价格,还有等级。 阴冥珠也是一样,净值是净含量,但价值并不仅仅体现在净含量上,而是……杂质尽量要少,因为修者在吸收阴气的过程中,也会受到杂质的影响。 这些杂质看似影响不大,但是修者想要走得更高,根基不稳,后果很严重。 而驱除这些隐患,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皇甫无瑕假装不懂,但是乐叶很清楚里面的区别。 七百年的出尘中阶,再加上四个九的阴气纯度,好像这样的阴冥珠……两万灵也不是不能接受。 冯君对相关的价格其实不太懂,只是大致知道,自己所得的阴冥珠,时日是比较久远的,阴气纯度也相当不错,才提示了对方一下,却没想到效果这么好。 要不说有竞争才有收获呢?果然是如此呀。 见到乐叶患得患失的样子,冯君又将阴冥珠收了起来,一副爱买不买的样子。 然后皇甫无瑕直接开价了,“既然乐道友说此物不错,那一万五千灵……我要了。” 看起来她是在竞价,其实也无不掩饰昨天举动的意思——此前我那么开价,是不知情。 可是乐叶听到这话,却是好悬喷出一口血来,特么的,这阴冥珠的质量到底如何,还需要我来提醒你? 要是别人这么说,也许他会相信,但是天通商盟消息灵通,皇甫会长又是鉴定师,打死他都不相信,她会不了解真正的价值。 可是不管怎么说,人家已经报价了,直接加了三千灵石,那他也只能心一横,“我阴煞派愿意一万六千灵购下这阴冥珠。” 冯君微微一笑,却是没有说话。 皇甫会长对他已经比较了解了,见状直接发问,“冯道友打算多少灵石出手?” 冯君看她一眼,很干脆地回答,“两万,不接受讨价还价。” “这个价格,可就有点……”皇甫无瑕的眉头微微一皱,犹豫一下才发话,“算,只当给你个面子了,这颗阴冥珠……” “这颗阴冥珠,我阴煞派两万灵买了,”乐叶也顾不得考虑那么多,“皇甫会长,今天我们在谈事,你是后来的。” 皇甫会长笑吟吟地看他一眼,“乐道友没有听说过‘价高者得’四个字吗?我出两万零一块灵石。” 乐叶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他说起“先来后到”,其实已经是不想再加哪怕一块灵石了。 但是皇甫会长偏偏加了一块灵石,实在令他恼怒,他咬牙切齿地发话,“两万零两块灵石,皇甫会长,你天通商盟什么没有,一定要跟我争这阴冥珠吗?为敌为友……还请慎重。” 皇甫无瑕闻言,眼睛一眯,阴森森地发话,“乐道友,你是在威胁我吗?” 乐叶却是毫不犹豫地回答,“不是威胁,我说的是实情,此物对我关系重大,皇甫你只是少赚了一笔钱,我却是可能得到无上机缘……阻道之仇,你清楚的。” 皇甫无瑕闻言,阴森森的脸上,顿时绽开了微笑,笑得跟一朵花似的,“哈哈,我只是开个玩笑,帮冯道友捧一捧场,顺便帮你下定决心……要不,我帮你出了这两块灵石?” 第717章 我不会做? 乐叶恶狠狠地瞪皇甫无瑕一眼,“免了!” 他随手拿得出一百灵石的鉴定费,谈的也是两万灵石的买卖,怎么会在意这区区的两块灵石?正经是他觉得,她如此行事,有故意刁难和奚落自己的嫌疑。 所以他的语气不是很好,“皇甫会长的成全之恩,我已经牢牢记下了。” 皇甫会长阴沉的脸才变为笑脸,闻言又是脸一沉,真是翻脸快过翻书,“姓乐的你什么意思?觉得觉得我给你脸了,人就也好欺负?” 乐叶还真不敢跟她硬顶,公事上他不怕跟她掐,毕竟他的身后站着阴煞派,但是私人恩怨的话,他是真的不敢招惹这位姑奶奶,谁让他家里没有金丹老祖呢? 所以他只能干笑一声,“皇甫会长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你若是不入场,我们也不至于多花这么多钱呀。” “麻烦你说话过一过脑子好不好?”皇甫无瑕无奈地翻个白眼,“以我对冯道友的了解,他是个非常固执的人,只要他拒绝讨价还价……你少花一块灵石都不行。” “是吗?”乐叶狐疑地看着她,心里生出点奇怪的想法:你天通商盟不会是做托了吧? “当然,”皇甫无瑕很肯定地点点头。 乐叶也懒得琢磨她的态度了——主要是琢磨明白了也没用,他扭头看向冯君,“两万零两块灵石……我交多少定金就行了?” “两块的零头抹了,”冯君一摆手,淡淡地发话,“不接受定金,因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结清余款,一手钱一手货,最后告诉你一遍……我!本!来!没!打!算!卖!” 乐叶看着他就笑,笑得有些妖艳妩媚,好一阵才点一点头,“那行,给我多长时间筹款?” “一手钱一手货,不存在筹款,”冯君待理不待理地回答,“有人先拿灵石来,我就卖给他。” 他不喜欢对方的笑容,所以态度不是很好——不打算卖的人,可不就该是这个态度吗? 乐叶怔了一怔,然后点点头,“好的,我就去筹款……皇甫会长,还请外面一谈。” 皇甫无瑕看一眼冯君,叹一口气,“啧,我还打算跟他谈一谈合作呢……算了,先听听你要说什么吧。” 她跟着乐叶走出门,乐叶放出一只青色的纸鹤,踩在上面飞出了冯君的地盘。 皇甫无瑕也放出了她的红花,紧紧跟随。 降落下来之后,乐叶沉声发话,“皇甫会长,你不会再跟我争这颗阴冥珠了吧?” 他是阴煞派弟子不假,但是论筹集灵石的能力,差了皇甫无瑕两条街都不止。 “切,”皇甫会长不屑地哼一声,“不过是一颗阴冥珠,也就是你当回事,呵呵……阻道之仇呢,我想起来都怕。” “如此就谢过皇甫会长了,”乐叶一拱手,郑重其事地发话,别看两人刚才针锋相对,但是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他就不会再臭着一张脸了,身为大门派的弟子,鲜有脑瓜不够用的。 他下一句话提出的问题,就有些深度,“我有一事不解,那冯君如此有恃无恐,莫非是跟天通商盟有什么默契?” 皇甫无瑕闻言,顿时就是一愣,好半天才悻悻地一跺脚,“可恶,又被这厮利用了。” 她现在才反应过来,冯君先将阴冥珠给自己看,然后才展示给阴煞派,不但是利用两方的竞争,获得了最大的利益,更是因为“天通商盟已知情”的缘故,让阴煞派不能胡来。 如果天通商盟不知情,只有阴煞派知道阴冥珠的话,这上万灵石的宝物,没准就惹得阴煞派生出了强取豪夺的心思, 可是既然天通商盟知情了,还有意竞价,阴煞派当然就不能那么做了——杀人越货的名声,终究不是那么好听。 其实皇甫无瑕也是想多了,冯君只是顺势而为,虽然在他的算计里,确实考虑到了这个因素,但终究是事态自然发展成那样了,他可没有强求的意思。 乐叶见到她这么说,也反应了过来,于是冷冷一笑,“既然是这样,你我何不同心协力……他不过是区区散修罢了。” 他能随身携带一百灵石,并且毫不犹豫地当成鉴定费拿出来,比潘仁杰这炼气九层还要富裕一些,身份绝对不一般,虽然他是阴煞派弟子,但是要知道,潘仁杰可也是潘金祥之子。 然而就算是这样,两万灵石依旧是他不能承受的巨款,所以他不得不考虑,要不要使用一些歪招。 “免了,”皇甫无瑕断然拒绝,“冯道友跟我天通商盟有合作,双方合作得也很不错,我们是正经的生意人……不会做一些不合规矩的事。” 乐叶不屑地一笑,“天通商盟很规矩?呵呵……这么说吧,你不参与也无所谓,到时不会阻拦我们吧?我愿出一千灵石,买你皇甫会长不过问。” 皇甫无瑕眨巴一下眼睛,犹豫着发问,“会弄出人命吗?” “尽量控制吧,”乐叶淡淡地发话,“我意在夺宝,但是他身边的人……我就不敢保证了。” 在他眼里,只有冯君称得上是仙人,其他都是凡人,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仙凡有别! 皇甫无瑕本来是不想管这种事的,因为她知道,冯君的背景神秘莫测,他身后的高人,根本不是乐叶惹得起的。 她对乐叶的观感并不怎么样,也乐于看到他吃点小亏,好让这些眼高于顶的家伙明白,这修仙界能人无数,四大派弟子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但是既然他这么郑重其事地发问,她反倒是不好默不作声了。 这不是说她一定要当老好人,而是她必须考虑一个问题,阴煞派吃亏之后,发现惹不起冯君,很有可能转过头来找她的麻烦——我阴煞派弟子可是跟你打过招呼的,你为啥不制止? 是不是看我阴煞派不顺眼,故意要挑唆我们跟强敌做一场? 别说,这种可能性真的还不小,阴煞派吃了亏,很可能要在别人身上找回点什么。 而皇甫老祖虽然是金丹真人,可阴煞派的金丹真人,不止三五个。 严格来说就是,乐叶不跟皇甫无瑕打招呼的话,吃了亏活该,但是既然跟她说了,她若是不做提醒,那就是她的不对了。 所以她沉吟片刻,终究苦笑一声,“我不建议你这么做。” 乐叶眉头一挑,有点不满意地发话,“一千灵还少吗?莫非二一添作五,给你一万灵才行?” “蠢货!”皇甫无瑕直接破口大骂,“你若是不跟我打这个招呼,你一块灵石不给我也行。” 乐叶闻言就是一愣,“皇甫会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皇甫无瑕冷冷地回答,“反正我不建议你这么做,如果你不听劝吃了苦头,阴煞派不要来找我的霉头就好。” 乐叶闻言大惊,“你的意思是……出尘期的师叔,也拿不下冯君吗?” 出尘期算个毛线!皇甫无瑕真的很想告诉他,人家背后可是有元婴甚至出窍期的大能! 但是这话,她真的不能说,否则就又是招惹了冯君——谁知道人家策划着什么事呢? 她身后的金丹老祖,吃了一个小小的暗亏,不也是默不作声不敢张扬? 所以她只能耐心地摆事实讲道理,“冯君手上,可是有出尘期的人命。” “真的吗?”乐叶眨巴一下眼睛,反而是来了一些兴趣,“他杀了谁?” 四大派有属于自己的骄傲,同样是出尘期修者,散修能跟四大派比吗? 四大派的弟子里,也有炼气期斩杀散修出尘期的例子,而且并不是很罕见。 简而言之,他对自家的出尘期师叔,还是很有信心的。 皇甫无瑕也是有点头疼他这骄傲——要不然她想让他吃点亏呢? 所以她轻描淡写地回答,“出尘期那么多,谁知道他杀了谁呢?反正我是好心提醒你,你若是拿此做文章,休怪我皇甫家辣手无情!” 乐叶还真有点这个心思,打听到冯君杀过哪个出尘期,然后做一做文章,但是她把话说透,他就不能那么做了——这跟皇甫无瑕不想被阴煞派迁怒,是同一个道理。 但是他却越发地好奇了,“他的战力真的很强大?” “这个我不知道,”皇甫无瑕淡淡地回答,“不过我可以提示你一下,这颗阴冥珠如此宝贵,他怎么敢随便出售?” 乐叶愣了一愣,不可置信地发问,“你的意思是……那阴物是他亲手斩杀的?” “我没这么说,”皇甫无瑕悠悠地发话,然后又跟着来了一句,“但是我觉得可能性很大。” 乐叶又是一愣,然后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我的会长大人,咱不带这么大喘气的……你能不能再提示一下,他有什么别的可圈可点之处?” 皇甫无瑕沉默片刻,然后叹一口气,“我怎么从来没发现,四大派弟子也这么笨呢?” 乐叶一听,不怒反笑,笑得居然有点……妖娆,“愿闻其详。” “多简单的道理啊,”皇甫无瑕慢悠悠地回答,“你都说了,我天通商盟做事不是很规矩,那么我问你一句……你要做的这些事,难道我不会做?” “我为什么不做呢?” (更新到,双倍期间召唤保底月票。) 第718章 师叔驾到 皇甫无瑕的反问,真的很有道理,乐叶想了半天之后,无奈地叹口气。 他虽然还是有点怀疑,天通商盟是不是给冯君做托了,但是她的警告,他却不敢不放在心上——四大派弟子是很骄傲,但是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还敢莽撞胡来的,那就是无脑了。 沉吟一阵,他出声发问,“皇甫会长,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知道是不情之请,就不要讲了,”皇甫无瑕回答得很干脆,“何必一定要等我拒绝?” “你这话说得,”乐叶嫣然一笑,“好吧,我是想问你借两万灵石,先买下阴冥珠。” 不管是不是要强取豪夺,他首要的目标是得到阴冥珠,成本之类的,只是在其次。 “你想得倒美,”皇甫无瑕毫不犹豫地拒绝,“凭你还不够资格,你喊个出尘中阶来担保吧……算了,四大派的话,出尘初阶也勉强可以,不过肉脚初阶别来。” 肉脚初阶就是没啥前途的初阶修者,具体到出尘期,就是一百二十岁以后才晋阶初阶的。 这样的修者,别说金丹无望,就是连出尘高阶都是奢求,了不得有点机缘,晋阶了中阶,此后的岁月,就是维持着别掉境界,撑一撑门面拉倒。 她的意思就是,你喊个出尘初阶的师叔来也不要紧,但是没啥前途的就免了。 乐叶闻言,愣了一愣之后发话,“那我的师叔来了,如果对冯君不满意呢?” 他一直在猜测,天通商盟是跟冯君串通了的,现在听她主动要求师叔来,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皇甫无瑕冲他呲牙一笑,“反正我劝过你了,你记得跟你师叔说明白。” 她不会无条件地维护冯君,虽然他长得很帅气,但是修仙界实力为尊,相貌不是很重要。 乐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里也是纠结得很。 他不想相信皇甫无瑕的话,但是人家说得很明白,她已经把责任尽到了,后果自负。 他很想冒险试一试,却又担心负不起这个责任。 最后,他还是想通了,于是微微一笑,“师叔来了……那肯定是师叔负责了。” 皇甫无瑕冷冷地看他一眼,“那你也得记住,把我的话送到……我不妨再提示你一句,无忧台的严上人,现在也在附近定居,不得冯君允许,他都不会进入他的地盘,明白了吗?” “严上人?”乐叶闻言,又是一愣。 他在附近很是逗留了一些日子,因为感觉这里新奇有趣——反正时间对于修仙者来说,既重要也不重要。 无忧台的严上人在附近居住,他当然是知道的,不过他真没打听过,严上人为啥不进冯君的地盘——上人嘛,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这些事情,哪里是炼气期弟子能过问的? 他还是第一次听说,严上人住在那里,居然是不敢随便进冯君的地盘。 不过他也不认为,皇甫无瑕会在这种事情上骗自己——只须问严上人一句,不就什么事都知道了? 听说这个消息之后,他对冯君的重视,就又多加了三分——四大派确实是目中无人,但是四派之下就是五台,两峰一谷还在五台之后。 能让五台严上人驻足的修者,重视一点不为过。 见他发怔,皇甫无瑕却是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好了,话我已经说明白了,听不听在你了。” 乐叶忍不住出声问一句,“你去哪儿?” “我去找冯君,商量香水和通信系统的事情呀,”皇甫无瑕扭转身,奇怪地看他一眼,“我刚才就是要说那些事,被你们打断了……” 看到他木然的样子,她恍然一笑,“哦,你是说你家师叔来了怎么办?呵呵,你想多了。” 泥煤啊,乐叶的嘴角抽动一下,我想师叔就是想多了……咱还能不能好好地聊天了? 接下来的日子,冯君安心地在止戈山修炼,时不时地去炸一炸山啥的,悠然自得。 无忧台的四人也在各自忙碌,因为冯君时不时的开一下聚灵阵,这四位居然也不着急回去了,反而是观泉谷潘家又来了两个炼气子弟,跟着王博才研究器械。 看得出来,潘家在体会到了聚灵阵的好处之后,想要更深地参与进来。 两名阴煞派弟子也不算高调,他们直接住进了两间民居里,这算是在冯君的地盘上,不过炼气期不受限制,倒是无所谓。 他俩也偶尔去止戈山里转一转,但是也没有摆四大派弟子的架子,就是那么随意看看。 皇甫无瑕的动静大一点,她将蜕凡九层的那位送走了,好像是回去汇报了,四五天之后,又来了男男女女十多个人,其中竟然有一半是炼气初阶的修者。 中阶武师请示冯君之后,将这些人带到了机房,开始对他们展开培训,毕竟机房里不但有设备,还有电脑,方便更直观的学习。 从“末法秘境”学来的知识,终于开始在手机位面生根发芽。 对这培训有兴趣的,还有米芸珊、陈钧胜和陈钧伟两兄弟,虞长卿和虞昶珠也时不时地来听一听,至于郎震……他倒是也想学,怎奈他连字都不认识几个,只能徒呼奈何了。 对于他们的旁听,中阶武师持欢迎的态度,因为他们还要修炼,也有日常事务处理,不能全身心地投入,他甚至偶尔会开小灶,专门为他们解答一些问题。 当然,他这么做,除了是感谢冯君将自己带过去学习,也有维持好关系的意思。 哪怕他在地球位面接受了十来天的填鸭式教育,所学知识的深度,已经远远地超过了冯君,但是真要讲一些普遍联系的关系,他还是不如冯君。 这原因很简单,他不是生于那个位面的,所以他需要时不时地请教冯君一些知识。 相较而言,皇甫无瑕派来的十几个学习知识的修者,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陈钧伟就曾经亲眼看到,一名炼气三层的修者,因为在熔接光纤的时候,没有摆放到位,被中阶武师狠狠一脚,踹了一个前滚翻。 那名炼气初阶的修者却只能忍气吞声,连回瞪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由此可见,所谓的仙凡有别,也只是普遍规则,在某些体系里并不是那么重要。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七八天,止戈山开始下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漫山遍野一片洁白。 下雪的第二天,阴煞派来了三人,两名年轻的弟子,一男一女,女的是炼气中阶,男的却是炼气九层大圆满。 此外,还有一个同样年轻的小胖子,却是出尘中阶的修者。 三人在雪中施施然赶来,而乐叶早就带着师弟远出十里迎接,“见过游龙师兄。” 这次来的游龙子,在阴煞派算是后起之秀,五十多岁晋阶出尘初阶,现在不过才七十余岁,已经是出尘中阶了,晋阶金丹的概率极大。 当然,在阴煞派里,还有比他天资更惊艳的,这也不用说,不过还是那句话,成长起来的天才才是真的天才,否则不过是流星罢了。 游龙子算是比较被大家看好的,难得的是,除了修炼,他还长袖善舞,人缘相当不错。 而阴煞派因为功法的缘故,很多修者的脾气都不是很好,所以游龙上人居然被称为游龙子,也是众望所归。 游龙师叔跟着他们一起前行,一行人所过之处,踏雪无痕。 来到了天通商盟的院子前,游龙子停下了脚步,看着前方不远处一块不大的界碑,饶有兴趣地发话,“那界碑之内,就是‘出尘期不得许可,不得入内’之地?” 乐叶在听皇甫无瑕说过严上人之事之后,就了解了一下,发现果然是有这样的规矩,当然也会汇报给师叔。 闻言他点一点头,却不成想惹恼了新来的那名女弟子,“师父,此人欺人太甚!” 她虽然只是炼气中阶,但是天资聪慧,深得游龙的喜爱,也难免有些骄纵,此刻见到师父要被挡在外面,不平之气顿时发作。 “呵呵,”游龙子不以为意地笑一笑,“霞儿莫要胡言乱语,各处都有各处的规矩,哪怕凡间也是如此,既然是私人买的地,人家当然有权力立规矩。” “私人的地又如何?”霞儿却是不服气,跟师父争辩了起来,“我也没听说,凡间私人的土地,敢阻挡官差入内……” 她的话没有说完,不过意思却是很明显:凡间官差都挡不了,敢挡修仙者? 手机位面确实是这样的规矩,没有“私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一说。 游龙子又是笑一笑,“可地主若是修仙者,那便例外了,哪个官差敢进?” 霞儿不服气地回答,“修仙者在凡间买地,简直是不务正业,我也没听说哪个修仙者这么做了。” 就在此刻,一声娇笑响起,“见过游龙上人,这大冷天的,您要教育弟子,何必在外面?还是进来暖和一下吧,也免得我天通商盟怠慢了贵客。” 大家侧头看去,却见到院子门口站着一名清丽女子,不是皇甫无瑕又是谁来? 第719章 大帽子(十八岁生日求月票) 皇甫无瑕原本是不想出这个头的。 但是阴煞派众人站在自家门口,大肆评价冯君,她却不能装作听不到。 她不确定对方是不是有意的,游龙子此人的名头,她也是听说过的,知道这人心思缜密,远非阴煞派普通弟子能比拟的。 所以她也不会认为是简单的意外,那么,对方既然这么说话了,她索性迎出门来。 按说以她的身份,不该对游龙子这么说话,哪怕皇甫家里有金丹老祖,她也不过炼气五层。 ——说得人家阴煞派好像没金丹真人似的。 但是这一次,她还有一个比较微妙的身份,那就是她即将借贷给阴煞派灵石。 而游龙子,正是这一笔借贷的担保人,那她略略冒失一点也无所谓。 正好她还可以借此观察一下,此人是不是传说中的玲珑心肠。 游龙上人倒是没在意她的话,而是很和蔼地笑一笑,“你便是天通商盟最年轻的分部会长了吧?果然是年少有为啊。” 他看起来年纪轻轻,其实已经是七十开外了,这么说话也不算倚老卖老。 正经是他在言谈中,不着痕迹地捧了对方一把,手段相当地老练。 皇甫无瑕见他客气,反而不敢造次了,她很恭敬地一拱手,“后进晚辈皇甫无瑕,见过游龙子上人,还请屋里歇脚。” 天通商盟的院子很大,建造的房屋也不少,正房客厅尤其大,气势不凡。 一行人落座,旁边有侍女奉上热茶,然后就聊起了一些日常话题。 聊了一阵之后,游龙子才言归正传,“皇甫会长跟此地主人,不知是如何结识的?” 皇甫无瑕虽然很擅长带节奏,但是对方是货真价实的出尘中阶,她试探一下无妨,但是还真不敢随便放肆,只能任由对方主导话题。 她是怎么结识冯君的呢?当然是因为注意到了无忧台推出的解析聚灵阵,还有观泉谷潘家的贡献点管理系统,才找渠道打听到了他。 这种在细节上发现商机的能力,其实算是种经验,她不是很愿意跟人分享,若是天通商盟内部宣传,那倒也无妨——起码能证明她的能力。 但是跟外人宣传,她就觉得没啥必要,尤其是这阴煞派对冯君的态度,到目前来说还是比较模糊,她自然不愿意介入其中。 所以她笑一笑,“我本是在世俗界公干,此地又正好处于东部分会负责的范畴,所以就结识了他。” 这话跟没说一样,不过却也名正言顺,游龙子闻言,笑着摇摇头,“你何必这么拘束?这样吧……你能否谈一下对他的观感?” “怎么说呢?”皇甫无瑕迟疑一下发话,“此人……恩怨分明,不喜欢占别人的便宜,如果作为合作伙伴,基本上还是值得信赖的。” 她忘不了冯君要花钱买储物袋和储物戒,最后是还了一套土墙阵回来。 所以她自认,自己的评价还算公正——只可惜黑驹塔没有塔灵,否则估计要跳脚了。 游龙子是何许人?只听这话,就感受到了她的倾向。 不过这也正常了,如果皇甫无瑕无意跟对方合作,又何必专门在此处建个院子驻足? 他沉吟一下发话,“此人似乎有长期经营此地的打算,这好像于规矩不合啊。” 这话可是踩住了皇甫无瑕的痛脚——她还巴不得冯君一直在此处呆着呢,如果他进入了修仙界,那么他身上的那些秘密,就不可能再只属于她了。 冯君此前总想去仙市,就是被皇甫会长一次次地劝阻了。 她希望能从他身上,得到更多的收获——稍微分润给无忧台、观泉谷甚至阴煞派一点也无妨,但是她不希望把他暴露在别人面前。 凭良心说,只是关于那个末法秘境的相关秘密,就足以令她抵御来自游龙上人的压力。 不过她当然不会表现得那么明显,只是笑了一笑,“若是红尘炼心的话,倒也无妨。” 游龙上人看她一眼,明瑞地感觉到,她有点转换态度了。 不过他也不是很在意,继续淡淡地发话,“话是这么说,但是这位未免有点张扬了,终究是仙凡有别……他却搞出这么大的声势,实在是不妥,对了,据说他还接纳凡人修仙?” 这就是大帽子扣人了,仙凡有别的说法,在这个位面属于政治正确。 皇甫无瑕对此颇不以为然:你纯粹是找碴……炼气期的修者,谁还没几个追随者和下人? 不过她若是这么说的话,倾向就表现得太明显了,对游龙上人也有不敬的嫌疑,所以她只是摇摇头,面无表情地回答,“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还请上人裁断。” 游龙子淡淡地一笑,“我也不是人云亦云之辈,总是要多方了解一下,皇甫小友可有些什么建议给我吗?” “没有,”皇甫无瑕很干脆地摇摇头,“上人胸中自有丘壑,哪里是我们能置喙的?” 虽然对方忽然变得好说话了,但是她反倒要执意撇清。 她已经看出来了,游龙子此来,是做过一些打算的,一言不合就扣帽子,估计也是要先立于不败之地。 皇甫会长不是妄自菲薄的人,但是她并不认为,自己真的能算计过此人。 游龙上人看她一眼,微微地摇了摇头,半天才说了一句,“来时也没想到,能遇到大雪封路,贵商盟是否能提供两间房屋,容我们暂住几日?” “这是自然,”皇甫无瑕灿烂地一笑,“天通商盟的宗旨,就是为修者提供无微不至的服务,只有你们想不到的,没有我们不卖的。” 这些话前面都没什么问题,最后一句,却是实在有点扫兴。 阴煞派那名炼气期女修闻言,愕然地看着她,“临时借住一下,也要收费?” “是呀,”皇甫无瑕点点头,对上这位,她是毫无压力,她笑着发话,“救急肯定没问题,我可以请五位免费居住一天,但是时间长了,终归不好……商盟毕竟是个挣钱的地方。” “我在此处建这么大的院子,也有经营压力的,会中已经有人在弹劾我了。” 女修还要说什么,游龙子看她一眼,“好了霞儿,你也该学一学皇甫会长,心怀善意固然好,但是恩怨分明也是不错的,天通商盟本是擅长经营,这也是固守本心。” 话说得不错,但是皇甫无瑕感觉有点刺耳,怎么听都有点阴阳怪气的意思。 然而紧接着,游龙上人又长笑一声,“哈哈,不过既然皇甫小友能免费一天,咱们当然要占这个便宜,阴煞弟子,可是比不得天通商盟财大气粗。” 这是暗指我和阴煞派竞价阴冥珠吗?皇甫会长听得直翻白眼:这游龙子轻描淡写地说几句,不费吹灰之力就牢牢地占据了主动位置,还真是名不虚传。 天通商盟的房间,确实不少,皇甫无瑕安排一下,在第二进的院子里,安排下了游龙子一行五人。 游龙上人等人也没有着急入住,稍微安顿一下,就走出了天通商盟的院子。 看着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他悠悠地叹口气,“乐叶,现今局势……你怎么看?” 乐叶犹豫一下,方始发话,“我感觉皇甫无瑕对冯君的信心,有点过于足了。” “是吗?”霞儿不服气地发话,“他莫非还挡得住师尊一怒?” “你别只注意抬杠,”游龙上人看她一眼,微笑着发话,“你仔细想一想,皇甫家的小丫头,有没有流露出袖手旁观的态度?” 他这一次前来,固然是要帮乐叶解决问题,但是也有历练弟子的打算。 当然,有必要的话,他也可以让弟子冲在前面试探,以达到最佳效果——年轻人的冲劲儿,不利用也很可惜。 霞儿思索一下表示,“没有吧?她觉得冯君待在此处很正常。” “你想错了,”乐叶毫不犹豫地反驳她,他对这个师妹有点难言的感觉,于是正色发话,“师叔想要追究‘仙凡有别’的责任时,她是打算旁观的。” “但是她也说了,‘红尘炼心的话,倒也无妨’,”霞儿学着皇甫无瑕说话,居然学得有模有样,“这偏袒的心思很明显的吧?” 乐叶毫不犹豫地回答,“但是她也说了,‘还请上人裁断’……不是吗?” “好了,”游龙上人打断了两人的争执,“那你俩猜一猜,她为什么会有这种矛盾的态度?” 乐叶和霞儿对视一眼,齐齐摇头,“还请师父(师叔)指点。” “原因有二,”游龙子淡淡地发话,“其一就是,她不认为我能奈何得了冯君……关于这一点,她基本上是相当放心的。” “岂有此理,”霞儿气得冷哼一声,“她不过一个小小的炼气中阶,见过多大的天?师父您可是练成了派里……” “咳咳,”游龙上人重重地咳嗽两声,“我要说的第二点就是,她不想让冯君离开此处。” “那么问题就来了,她为什么不希望他离开呢?关于这一点,咱们并不掌握太多的消息,不过在商言商,她希望冯君别离开,应该是符合天通商盟的利益要求……” (终于告别十七岁了,既有成熟的欣喜,又有踏入社会的焦虑,真是……百感交集吖,求月票安慰。) 第720章 谈崩了(一更贺盟主白海丞) 阴煞派的人来了不久,天通商盟大批的人就赶了回来,今天的培训结束了。 大雪封山路不好走,不过所幸才是下雪的第二天,雪尚未被冻得瓷实,所以大家是开了三辆全地形车回来的。 游龙子正在隔壁跟严上人聊天,见状也走过来,很是看了看这奇怪的交通工具。 次日,雪停了,在乐叶的陪伴下,霞儿和炼气九层大圆满的师兄齐五识,进入了冯君的地盘。 这种天气里,大家基本上都没什么事情做,连采华石的工作都停了,毕竟太危险了。 但是不少人也接到了新的工作,切割和打磨华石——冯君愿意为此支付高额报酬。 冯君这是打算为父母打造一栋玉石小屋。 他打造的玉石小楼,引来了不少惊叹,然后他就想着,我有这么好的屋子住,父母没有,似乎也不是很合适。 反正到了雪天,大家手上都没什么活干,人一旦闲了,就容易惹出是非来,更别说他的土地上,现在有七八千的人口,他需要给大家找点事做。 这些人力除了雕琢玉石,还可以建造房屋,冯君地盘上的人不少,像样的房屋却不多,很多人还是住在茅草棚子里。 冯君依照地球界的习惯,规划了一个细壁地出来,这里会是未来的商业中心。 细壁地里的区域里,已经有了一些房屋,还有为数不少的茅草棚。 不过冯君是地主,完全不存在拆迁的问题,想拆就可以直接拆,他愿意补偿的话,可以有适当的补偿,如果不愿意,直接一个字就够了,“滚!” 这里盖了房子的,多是田、虞、米、陈四家子弟,冯君也不好直接撵人,就告诉他们,这里我有用,你们盖房子的费用我报销了,再换别的地方盖房子吧。 对那些私搭乱建的茅草棚,冯君也没有一撵了之,而是允诺他们,将来盖房子的时候,会优先雇佣你们做劳力。 当然,细壁地的规划还在纸面上,现在这天气也不可能开始盖房子,但是砖瓦木料什么的,都要提前准备,这也是要花人工的。 阴煞派三名弟子转悠了一圈,发现在大雪天里,这里的人依旧有各种工作可以做,到处显得生机蓬勃活力四射,给人以耳目一新的感觉。 不过霞儿先入为主,对冯君一直有偏见,所以她很不屑地评价,“舍本逐末哗众取宠。” 齐五识看她一眼,懒得说话,乐叶却是不动声色地发话,“在别人的地盘上,师妹你最好克制一下……咱们是要找出他的违规之处。” 但是非常遗憾,这样的天气里,冯君和虞长卿的聚灵阵都没有开启,自然也就不存在违规的事宜,除非阴煞派的人能多观察一段时间。 然而这是不现实的,阴煞派的人昨天到了,冯君不可能不知情——可能向他通风报信的人,实在太多了。 今天乐叶没有去买阴冥珠,也就罢了,可以说是派里来人要休养一下什么的,但是如果明天还不操作,那就说明阴煞派此来别有用心。 身为阴煞派弟子,乐叶不怕被人编排,但若是因此而不能买到阴冥珠,那就亏大了。 游龙子师叔的建议不错,要他们先找冯君的违规之处,大义在手,再抓上一些违规的具体案例,接下来的事情……就要好办很多。 但是谁也没想到,来了之后正好赶上大雪封山,这边的活动全都停了。 多待几天观察一下吧,又不合适,因为……不敢拖呀。 三人中午时分,就回了天通商盟的小院,跟游龙上人汇报得到的情况。 游龙子想一想,无奈地摇摇头,“天公不作美,不过也无所谓,下午跟他说一声,咱们要了解一下相关情况,两天之后交易。” 要不说有底气的人说话,那就是不一样,他身为出尘中阶,大明大方地表示,要有个了解的过程,别人反而不好说什么。 冯君接到消息之后,也只能点点头,“可以,你们自己考虑,毕竟是两万灵石呢,谨慎一点很有必要。” 这话听起来正常,其实有点阴阳怪气,意思是阴煞派没见过灵石——两万灵石也叫钱? 然而对乐叶这些炼气期的弟子来说,他们还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两万灵石真的很多了。 接下来的两天,他们依旧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收获,倒是打听到了,冯君在某个山洞里,弄了一个灵植阵,但是……种植灵植这种事,能做什么文章? 不过通过这个还在运转的灵植阵,阴煞派的人也分析出来了,冯君无意遮掩在凡俗界的行为,蹭聚灵阵之类的事情,人家也不会遮掩,只是此刻天气不好,聚灵阵不开而已。 第三天下午,乐叶前去见冯君,既然有师门长辈来了,就由长辈来见证这一场交易。 冯君听得真的有点感慨,以往他跟皇甫无瑕做交易的时候,总觉得这女人心机深沉,不断地试探,简直是实打实的事儿妈。 但是直到跟阴煞派的人接触之后,他才意识到了皇甫会长的好处。 不管她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但是有一点好啊,大额的灵石交易,人家自己就能做主。 就拿这次的事来说吧,皇甫无瑕借贷两万灵石,无须请示别人,阴煞派却是要由出尘中阶的修者来见证。 冯君虽然心有感触,不过还是答应,次日上午自己去天通商盟的院子,完成交易。 乐叶是得了游龙子机宜的,闻言就表示,“我师叔认为,此事没必要通过天通商盟,冯道友难道希望他们出去乱说?” 冯君笑一笑,不以为然地回答,“你的灵石都是借的皇甫会长的,这事怎么可能瞒得过?” 乐叶正色回答,“师叔难得出来一趟,也有兴趣来此地参观一下,道友不会拒之门外吧?” 这才是他的本意,在来之前,游龙上人就交待了,如果冯君邀请我去交易,那你争取把交易地点放在天通商盟院内,如果他想出来交易,那师叔就要进去。 这倒不是游龙子做事拧巴,而是他对冯君的驻地,也有相当的警惕性——没点底气的人,敢说“出尘期非请莫入”的话吗? 阴煞派的炼气弟子,在冯君那里没发现什么蹊跷,不代表人家没有压箱底的手段。 既然冯君不打算请人进,那就说明他没有翻脸的打算,游龙子正好能借机进来看看。 冯君听得就笑,“没想到游龙上人还有如此雅兴,那我就亲自前去邀请,你看如何?” 这当然就没问题了,不过乐叶离开的时候,还是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这家伙的信心真的很足,莫非真有一些手段? 第二天一大早,冯君带着郎震等人,前来邀请游龙子——他其实不明白对方的态度,不过这么大一桩生意,人家又是出尘中阶,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 但是他也有自己的章法,不会轻易受人摆布,见过游龙上人之后,他又看向皇甫无瑕,邀请她为这桩交易做个见证。 游龙子的脸色不太好看,霞儿更是直接回答,“你我双方交易,外人就不必旁观了吧?” 冯君有点奇怪,“你们的灵石借自于天通商盟,皇甫会长旁观一下,也是正常的吧?” “我们并没有借灵石,”霞儿的下巴,快扬到天上去了,她很骄傲地表示,“区区几万灵石,还难不住阴煞派。” 冯君愕然地看向皇甫无瑕:他们说的是真的? 皇甫会长笑一笑,无奈地一摊双手,“确实,阴煞派没有向我借灵石。” 冯君听得明白,阴煞派没借灵石,但是这话并不代表,游龙子真的带了两万灵石来。 他面无表情地看一眼游龙子,平静地发话,“能不能麻烦上人,出示一下你的灵石?” 这句话才一出口,根本等不到霞儿发作,乐叶就首先不干了,他厉喝一声,“冯君你这是何意,胆敢辱我阴煞派的上人?” 冯君看他一眼,不紧不慢地发话,“乐道友息怒,做生意不是比嗓门大,交易之前确认一下钱货,难道是很过分的要求?我的阴冥珠,你是见识过的,我却没有见过你家的灵石。” 霞儿的脸涨得通红,“你这明明就是故意辱我师父,‘游龙子’三个字,可以拿来当灵石用的。” 冯君的眉头一皱,不满意地发话,“你这纯粹是抬杠,既然是生意,交易双方想验货验资,都是正当要求,不信你去皇甫会长,看她怎么说。” “我何必管她怎么说?”霞儿是真的发怒了,啥话都敢说,“你怀疑我师父,就是不行!” “毛病!”冯君冷冷地看她一眼,然后看一眼游龙上人。 小胖子背着双手,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斗嘴,却是没有说话的打算。 “那我不卖给你阴煞派了,”冯君转身就走,“好了,大家回吧。” 游龙上人一直置身事外,见到他这态度,才忍不住出声发话,“冯小友留步!” “还是游龙上人你止步吧,”冯君头也不回地回答,“我的礼数已到,既然你们没诚意,此事不谈也罢。” “小子无礼!”这次是齐五识忍不住了,他手腕一翻,手上已经多了一杆青色长幡出来。 (第一更,贺盟主白海丞,终于还完欠债了,然后风笑去医院陪视了,双倍月票期间,大声召唤月票。) 第721章 得多无聊(第二更) 齐五识是炼气九层大圆满,只看他的修为,就知道他跟着来止戈山,绝对不是偶然。 游龙上人带女徒弟来,是为了让她见识一下世面,以她的心性,还可以顺便说一些过激的话,谁也不可能怎么计较。 带齐五识来,那纯粹是为了准备试探对手的战力,冯君是炼气九层,他也是炼气九层,一言不合就可以出手,这是公平对战,谁都不能说什么。 所以怼冯君的任务,就交给小霞了,但是翻脸的事,那还得是齐五识来做。 他见冯君转身要走,游龙上人出声都留不住,就直接掣出了青鬼幡。 这是他的拿手法器,里面养得有一大三小四只阴鬼,大的阴鬼已经出尘初阶,小阴鬼也是炼气初阶和中阶了。 冯君听他这么说,扭头冷冷地看他一眼,然后呲牙一笑,“想动手吗?” 他的脸一沉,大声发话,“退后!郎震你带所有人退后,不要碍我的事儿!” “哪里能走得这么轻松!”小霞一抬手,三道白光分取郎震和邓家兄弟。 “找死!”冯君厉喝一声,抖手就是一道雷电,冲着小霞击落。 游龙子见状,脸色微微一变,抬手一指,小霞的头上蓦地多了一个乳白色的圆盘,丈许方圆大小,牢牢地护在她的头顶。 一道惊雷落下,那圆盘猛地一震,顿时四分五裂,紧接着烟消云散。 与此同时,冯君也掣出灵刀,击中了那三道白光。 三道白光瞬间炸裂,一股阴气扑面而来,不是别的,正是阴煞派最常见的雾煞珠。 此珠威力一般,跟修仙者对战的时候,多是凭着阴气来干扰对方,但是击中武修,后果还是相当严重的,哪怕郎震和邓家兄弟都是武师,起码也要丢掉大半条命。 不过冯君是炼气九层,基本上不怎么受影响。 游龙上人见状,却是大怒,他抬手一指冯君,“你好狠的手段!” 他感受到了对方刚才那一道落雷术,威力有多么惊人,若不是他出手,徒儿起码要丢掉半条命——霞儿是有护身宝物的,但是对阴煞派克制最大的就是雷法。 冯君的身子微微一撤,让开了他手指的方向,冷笑一声,“彼此彼此,是你徒儿自找的。” 霞儿也被刚才那一击吓得不轻,听到这话,没命地大喊一声,“师父,他要杀我!” 她根本不认为,自己冲着三个凡人出手,有任何的问题——这不是她一个人的观点,在修仙者的眼里,凡人的生命就是可以随手收割。 当然,她也不是一定要杀人,重创那三人就是了,至于说原因也很简单:谁让你们跟了一个不靠谱的主人? 冯君冲她呲牙一笑,“你不杀人,谁又会想杀你?” 游龙上人也气得不轻,他何曾遇到过这种狂人——当着我的面,就要对我徒儿动手? 此前,他一直是想找个借口试探对方,但也没想到,在转眼之间,事态就急转直下。 总算是他不愧长袖善舞之名,这个时候还能沉得住气,并没有马上爆发,只是阴着脸发问,“炼气九层欺负炼气中阶……我很好奇,你有什么倚仗?” 冯君并不着急回答,左右扫一眼,发现郎震三人已经急速退后。 他又摆一下手,示意他们退得更远一点,然后才摸出一根烟来点燃,慢悠悠地发话,“那炼气中阶欺负武师,就很有成就感?” “他们只是凡人,是凡人!”霞儿叫了起来,她觉得自己冤枉透了。 “他们再是凡人,也是我的人,”冯君冷冷地回答,“打狗还要看主人……他们做错了什么?” 游龙上人默然,心里第一次有点后悔,带着霞儿出来了。 他是个算计很多的人,但是能获得众口jiao赞,说明他有一定的是非观念。 他不认为霞儿对凡人出手有问题,但是“打狗没有看主人”,这显然是个问题。 还是平时太娇惯她了,更重要的是,这次自己跟着她,导致她非但没有观察芸芸众生的心思,反而是仗着师父在身边,越发地肆无忌惮了。 念及此处,他心里的气愤稍平,暂时压下去出手教训对方的心思。 炼气高阶对付炼气中阶,这是跨了境界,勉强算得上大欺小,但是他若出手的话,是出尘期对付炼气期,跨了大境界,铁铁是大欺小。 这种赤luo裸的大欺小,特别犯忌讳,冯君身后如果有家长,来个金丹出手直接镇压他这个出尘期,阴煞派的真人都不能说什么。 不过这件事,显然不能就这么算了,他看一眼齐五识。 齐五识看得也有点火气,看到师叔的暗示,抬手一拱,“还请冯道友指教!” “慢着,”冯君不答应了,刚才那个小女孩儿无礼,他已经出手还击了,双方也都没有什么实质意义上的伤害,这件事就算是揭过了。 现在这姓齐的出手,那就必须有个说道了。 冯君也不认为,游龙上人带个炼气九层来,是很正常的现象——他没有被害妄想症,但是天底下哪儿有那么巧的事? 所以他沉声发话,“你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让我指教你?指教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齐五识听他这么说,越发地恼了,我说一声指教,你还真以为有资格指教我了? 他冷笑一声,索性直接表态,“道友辱我师妹,师叔不便出手,你我修为正好相当……” 冯君直接打断了他的话,现在的他,也学会了皇甫无瑕那种咄咄逼人的说话方式,“你确定是我辱你师妹,不是你师妹辱我在先?” 齐五识很耿直地回答,“这个我不管,反正我阴煞派不能被人欺负。” 冯君本来还有话,听他说得这么直接,也懒得说那么多了,“那行,正好有皇甫会长作证,我就问一句……切磋还是生死相搏?” 齐五识愣了一愣,脖子一梗,“随便你,生死相搏也无所谓……” “那就这么说定了,”冯君很干脆地表态,“不管我杀了你,还是你杀了我,此事就算完结……你阴煞派没谁有意见吧?” 一边说,他一边就拿眼去瞟游龙上人,他就是想知道,这位会不会有异议。 然而,游龙子还没说话,乐叶不答应了,“怎么能完结?我还要买阴冥珠呢。” “你想多了,”冯君冲他呲牙一笑,“阴煞派对我的人动了手,别说两万灵石,二十万我也不卖给你……这个没得商量。” 游龙子闻言,眉头皱一皱,“二十万也不卖?好大的口气……冯小友对我阴煞派有成见?” “成见倒是没有,”冯君毫不退让地回答,“你们这做事风格,我不喜欢,不行吗?” 乐叶急眼了,“你搞清楚,是我要跟你买阴冥珠,不是游龙师叔要买。” 他是这么说的,但是冯君可是记得,这厮曾经表示——师叔来了要听师叔的。 现在倒好,见到师叔跟自己闹掰了,又改口了。 不过冯君也懒得跟他陷入口舌之争,他很干脆地表示,“自从你们对我的人动手之后,买卖就不可能继续下去了……我的东西不卖给对我有敌意的人。” 游龙子也想点一根烟抽了,好端端的……怎么就发展到这一步了? 但是乐叶觉得自己冤枉透了,他不是游龙上人一脉的人,只能说两家关系还不错。 真要说起根脚来,乐叶还真的不怎么在意游龙,只是这次想做点事情,上面安排了这个师叔配合,“冯道友……其实我们对你没有恶意。” “你少扯那些,”冯君不屑地一笑,“来了三天了,不跟我谈交易,反而是四处打听……你们想知道啥呢?跟天通商盟做生意的话,你们也会这样?” 他任由游龙子派人参观打听,那真是给出尘中阶面子,但是他心里非常确定,对方没有打什么良善主意。 如果真是单纯地信不过他,把注意力放在阴冥珠的鉴定上就行了,何至于去打探根脚? 这种事其实……说句难听的,他也不觉得意外。 身怀宝物难免要被人觊觎,这是人之常情,利益当前,谁还没有点侥幸的心理? 但是对方坦坦荡荡的质疑,他无可奈何,谁让他没能力公开展示实力呢? 然而,对方此刻说没有恶意,那才是真正的厚颜无耻。 既然已经撕破脸了,如果他还能容忍这话,岂不是说他好糊弄?他很软弱? “那这样吧,”关键时刻,齐五识出声了,“冯道友,你我生死一战,我若赢了,阴冥珠归我乐叶师弟,我若输了,这条命你拿走就是。” 冯君怪怪地看着他,好半天才说了一句,“看把你脸大得……” 他真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对方了,“二十万灵石我都不卖的阴冥珠,就跟你的命等价?我就奇怪了,谁给你的自信?” “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齐五识听到这话,反而是情绪稳定了一些。 “在道友眼里,我的命也许不值一提,但是在我眼里,百万灵石也比不上我的性命,现在我为了师门名声,不惜一场生死战,可不是像你说的那样……” 冯君根本不等他说完,转身就走,“无聊!” 第722章 战阴煞(三更求双倍月票) 冯君前脚一转身,齐五识又是一声厉喝,“留步!还请阁下接招!” 就在这时,皇甫无瑕大喊一声,“住手!” 然而她喊得有点晚了,齐五识手里的青鬼幡一抖,空中幻化出四条黑影,一大三小,齐齐向冯君扑了过去。 冯君既然是转身离开,怎么可能不提防?他身子一闪,已经冲进了自己的地盘。 狂风一般,他冲进界碑百余米才一转身,手上雷诀一掐,一道雷电正正地劈向一条黑影。 这条黑影正是三只小鬼里的一只,炼气中阶修为,只这一击,它就直接烟消云散了。 下一刻,黑影出现在青鬼幡前,但是已经缩小了很多,黑色也暗淡到几近于无,若不是有皑皑白雪的映照,一般人真的看不到。 齐五识手中长幡又是一抖,将它收了回去,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豢养这几只阴鬼,对他来说相当吃力,这只阴鬼身受重创,没有五六年是养不好了。 但是他并不心疼,或者说,他认为付出这样的代价是合理的,对方既擅长雷法,修为也相当不俗,一只阴鬼受创,能让其余三只阴鬼近身,这一波操作绝对不亏。 齐五识能被游龙子选着跟来,肯定是有道理的,他的青鬼幡里一大三小四只阴鬼,其中还有出尘初阶的,整个阴煞派,拥有这种法器的炼气弟子也是寥寥可数。 别的不说,炼气期弟子,根本不可能降服出尘期阴鬼。 而齐五识除了拥有这么极品的法器,他本人更是精擅近身战斗,一柄阴灵剑使得出神入化,在阴煞派都算得上是比较另类的。 远近战皆宜,而且都要超过同侪,阴煞派里公认,齐五识有越阶斩杀出尘期修者的能力。 就连比较悲观的人,也要说一句:齐五识在出尘期手下,逃生不成问题。 其实只看现在的情况就知道了,他放出去四只阴鬼,一只受重创逃回,但是另外三只已经围了过去,这就是三打一了。 前文说过,修者的战斗中,一加一从来不是等于二。 只一个出尘期的阴鬼,就够冯君手忙脚乱了,再有两只炼气期的阴鬼在旁边牵制,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就算冯君有雷法,但是那种大威力的雷法,他又能用几次? 而这些战力,还仅仅是一杆青鬼幡,再加上齐五识一柄阴灵剑的话——说可以斩出尘期,那真不是吹牛。 不过还没等他冲上去,皇甫无瑕再次冷哼一声,“齐道友……莫要自误!” 齐五识侧头一看,却是皇甫会长黑着脸,手里拿着几张符箓,“我让你住手!” 就在此刻,又是两声哀嚎传来,却是两只炼气期的阴鬼猛地后退,身影也淡了不少。 那出尘期的阴鬼要好一点,但也不敢靠得太近,它现在使用的是阴气弹和幻术攻击,偶然近身攻击,手中的鬼叉也会避让开冯君的正面。 “这是……”齐五识的眼睛一眯,下意识地握住了腰间的长剑,就想冲上去搏杀。 紧接着,他感觉到一股杀气死死地锁住了自己,都不用侧头,他就知道,是皇甫会长发出的警告。 就在这时,游龙子冷冷地发话了,“皇甫小友,你这是何意?” 皇甫无瑕淡淡地回答,“没什么意思,冯道友既然请我做决斗的公证,双方在谈妥之前,我不希望看到无意义的私斗!” 然后她侧过头来,认真地看着对方,“游龙上人,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你一句,这阴冥珠本来就是我想买的,只不过看在阴煞派的面子上,让给了乐道友。” 就在这时,两只炼气期的阴鬼收到了信息,知道主人催促进攻了,于是咬牙再次扑上去。 这一次,冯君没有再犹豫,直接激发了两道惊雷符,劈得两鬼哀嚎一声,嗖地退了回去。 皇甫无瑕见状大怒,“你还没完了?” 齐五识一摊双手,非常不要脸地回答,“我的青鬼幡是长辈所炼,我使用得不是很顺手。” 顿了一顿,他又说一句,“若是我无意停止打斗,早就冲上去搏杀了。” 皇甫无瑕还没来得及说话,游龙子却是气得冷笑一声,“又是落雷术又是惊雷符,还有烈阳石……小子你如此针对阴煞派,莫非是真觉得我们好欺?” 烈阳石?齐五识听得就是一惊,暗暗示意那出尘期的大鬼撤回来,心里还不住地自责,我怎么忘了此物? 若是烈阳刃也就罢了,那东西斩杀阴物的时候,效果确实要好一些,但是对出尘期的阴鬼,压制没那么大,可要是整块的烈阳石,那就绝对不一样了。 这么说吧,如果冯君没有落雷术,也没有惊雷符的话,只凭他身上有一块烈阳石,一大三小四只阴鬼,也只能相互配合克制住他,未必能拿下人——除非齐五识自己也冲上去。 既然是这样,齐五识觉得,只凭那一只出尘期的阴鬼,实在不太好克制对方,而皇甫无瑕还在旁边不停地释放杀气,他索性罢斗了事。 冯君见状,心里也是有点吃惊,他是真没想到,对方仅拿出一柄长幡来,就让自己有点顾此失彼,而且听他的口气,好像剑术也相当了得。 还是有点小看了天下的英雄啊。 当然,就算是这样,他也不认为,自己就能输了这生死斗,他只是不想动用太多底牌。 不过这依旧给他提了一个醒,不能因为自己可以借用位面隔绝之力,就不把别人当回事。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奇人异士数不胜数,自信是好的,盲目自大就是取死之道了。 所以他深深地看了齐五识一眼,微微颔首,“你很幸运,没跟我谈好生死斗,否则你现在已经是死人了。” 齐五识冷笑一声,“那你答应我的条件啊,看一看死的会是谁。” 这一刻,他跟对方战斗的兴趣反而是越大了,他卡在炼气大圆满时间不短了,非常希望能找到足够强大的对手战斗,在生死之间寻觅到晋阶的机缘。 冯君一抬手,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冷笑着发话,“现在我正式宣布,你和那个女人,列为不受我欢迎的人,不许进入我的土地,否则……杀无赦!” 这个位面从来没有出现过“割喉”的动作,但是这动作实在太直观了,一眼就能理解。 霞儿气得脸色通红,但是她看了师父一眼,没敢继续放肆。 齐五识微微一笑,“是吗?公平一战的话,我不介意死在你手上。” 冯君用看弱智一样的眼光看着他,“你未经我允许,就进入我家,还指望我跟你公平一战?你是不是每天睡觉都会被帅醒?” 被帅醒……这是好话还是坏话?齐五识一时间竟然反应不过来。 就在这时,却传来一声冷笑,游龙上人冷冷地看着冯君,“这便是你的待客之道?” “你算不得客,”冯君竖起一根手指摆一摆,大声发话,“我敬你是前辈,你想探查就随你探查了,还主动前来相请,可你做了什么……你没有灵石,就想买我的阴冥珠?”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我拿你当前辈,你也得有个前辈的样子,你自己做事不厚道,还想继续摆前辈的架子……我欠你很多吗?” 游龙上人又羞又恼,圆圆的脸庞也有点发红,“谁说我没有灵石?我游龙子的名声……” “我知道,你的名声可以换灵石,”冯君很干脆地打断了他的话,“但是我做的是一手钱一手货的买卖,要求看一眼你的灵石,很过分吗?” 他的声音越发地大了,“结果呢?你们不但不拿出灵石来,还要杀我的人!” “要让我来说,仙凡有别不假,但俱都是生灵,上天犹有好生之德,村夫尚且知道三月不渔猎……你们却动辄杀人,没有丝毫的怜悯之心。” “这样的阴煞派,这样的游龙子,你们也配称修道?我只说一个字……呸!” 游龙子被说得又羞又恼,正要发作,冷不丁有人放声大笑,“哈哈,这话煞是精彩,阴煞派就是这么一群无耻之徒!” 大家齐齐看去,却发现雪原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三个人,都是一身白色大氅。 当头的是一名女子,身高近两米,面如淡金,白眉赤睛,赫然也是出尘中阶的修为。 她的身后一男一女,女子高壮,男子瘦小,却都是炼气高阶修为。 游龙子见到这三人,面色就是一变,小胖脸上满是狰狞之色,“疯婆子,关你屁事!” “你这话说得煞是奇怪,”赤睛女子凌空踏了两步,“天下事,天下人管得,你游龙子能强取豪夺他人宝物,我就说不得?” 皇甫无瑕的面色也有点古怪,但还是向前走了一步,抬手一拱,“见过白鸾上人。” 冯君闻言,眉头微微一扬,心说这就是赤凤九鸾中的白鸾吗? 赤凤九鸾说的是赤凤派里九大后起之秀,都是出尘修为,是公认的金丹种子。 游龙子虽然也是出尘中阶,但是对上白鸾,还真是有点不够看,他面色阴沉地发话,“我是要买阴冥珠的,你这疯子休得胡言乱语。” 白鸾冷笑一声,“你有灵石吗?” (三更到,召唤双倍月票。) 第723章 赤凤白鸾 白鸾一句话,问得游龙子张口结舌。 要说游龙上人,确实是长袖善舞,身为一个修为高超的修仙者,又是在阴煞派这种门派里,他的算计极多,给人以非常另类的感觉。 简而言之,他有点像冯君在锦城遇到的朱岳福,就是那个佛道兼修、三家医院的董事长,虽然自身实力不差,但更愿意通过算计来达到目的。 这一次来,他的初步打算,就是暂时不跟皇甫无瑕借灵石,试试能不能拿下阴冥珠。 当然,他的初衷也不是一定要昧了冯君的宝物,不跟天通商盟开口,只是不想被外面人嘲笑阴煞派,事实上他愿意在派里开口的话,也不差借到两万灵石。 他主要还有别的一些想法,比如说试探一下冯君之类的。 所以就算他今天能进了冯君的地盘,谈及交易的时候,他肯定还是要东扯西扯,甚至可能拿一些宝物来折抵灵石——他也带了一些值钱的宝物,折抵两万灵石是没有问题的。 当然,物品折抵灵石,肯定是要涉及一些价值观的异同,未必能达到统一的认识。 游龙子不怕麻烦,他就是想通过这些,来分析出更多关于冯君的情况。 冯君需要什么,冯君看重什么,冯君把什么东西估值很高,冯君看不上什么…… 这些消息综合下来,非常有助于他看清楚一个人,从而做出综合的评估。 是的,他没打算在这一波操作里坑冯君,只是想多了解一些——下一波操作就难说了。 当然,这一波操作不会很顺利,这是可以想像得到的。 真要说起来,他做错什么了吗?他不这么认为,堂堂四大派之一,要跟外面的人借灵石,传出去的话,阴煞派的形象何在? 反正他是算计极多的,也是打算这么操作的——做生意嘛,可不就是讨价还价? 然而非常不幸的是,今天来了一个很了解他的人——白鸾! 想要了解他俩的关系,先要说一说阴煞派和赤凤派的关系。 四大派里,如果说哪两派最是不相容,就当属阴煞和赤凤,这是两家的功法决定的。 赤凤派是四大派里唯一以女修为主的门派,而她们的功法,却是以赤阳为主,火系功法相当了得,走的路子也相当刚猛。 阴煞派却是偏阴性功法,养阴物的人也不少,偏偏煞气还很重,不仅仅是阴柔路子。 两家弟子碰到一起,光是功法就相克,脾气又都不怎么好,不产生摩擦才怪。 这份不和早就存在了,以至于现在两家执掌都有意缓和关系,但是多少年积累下来的恩怨,依旧不是那么容易化解的。 游龙子身为阴煞派的佼佼者,跟赤凤派的弟子发生过不少次冲突,还胜了不少次。 他虽然长于算计,但是本质上讲,他并不怕出手战斗。 他是个聪明人,在派内的人缘很好,跟外派弟子打交道的时候,才会喜欢算计,但是唯独对赤凤派例外——对于阴煞弟子来说,跟赤凤弟子对战,是zheng治正确。 游龙子胜了多次之后,赤凤派不少修者也想找回场子,不过未必一定能如愿,而白鸾在偶然间,有两次撞到了他,每一次都完虐他。 以至于到了现在,游龙子都不怎么对赤凤派出手了,因为白鸾放话了,阴煞派不全是坏人,但是游龙那样的家伙,就是欠收拾,下一次,我不会轻易地放过他。 其实这是两派精英弟子的碰撞,不过必须指出的是,白鸾比游龙更强一些。 赤凤九鸾是公认的金丹种子,赤凤派出尘期修者近千人,其中出尘高阶也近百人,白鸾身为出尘中阶,竟然被列为九鸾之一,不光是潜力惊人,战斗力也惊人。 两人同为出尘中阶,游龙子是出尘四层,白鸾是出尘六层,能一样吗? 不过白鸾虽然战力强,脑瓜同样不错,她隐身在一旁,已经听了不少,心里就断定——游龙子十有八九就没带那么多灵石。 要不说最了解你的人,是你的敌人呢? 游龙上人做为她的老对手,当然也知道,她大概猜出了自己的本意。 所以他也不说自己带没带灵石,只是冷笑一声,“真是好巧,白鸾上人可否告知,你因何而来?” “你还没资格过问我的行踪,”白鸾不屑地冷哼一声,“别说那些有的没的,我就问你一句……你带够灵石了吗?” 她始终盯紧了灵石这个话题——堂堂的赤凤九鸾之一,怎么可能被阴煞派弟子带节奏? 游龙子微微一笑,很自然地回答,“灵石未必及得上宝物,若是冯道友执意要收灵石,再找天通商盟借贷不迟。” 皇甫无瑕闻言,脸色就是一黑,你把我天通商盟当成什么了?需要的时候就来借灵石,不需要就丢在一边? 不过她还没办法发作,很多修者找天通商盟借贷,都是这样的路数,能够不借贷,就尽量不借贷,能少借贷,就坚决不多借贷。 冯君闻言冷笑一声,“那你直接说没灵石,不就行了?非要说什么不缺灵石……老大不小的人了,打肿脸充胖子很好玩吗?居然还有脸皮借机发作,敢更无耻一点吗?” 游龙子不敢冲白鸾呲牙,但是听到冯君这么说,他就忍不住了,“小小的炼气期,我给你家长辈几分面子,可不是怕你,你再对出尘上人无礼,我可是要代你家长辈管教你了!” 他的话将因果说得很明白,修仙界等级观念极重,对上位者不敬,原本也是大忌讳,他因此出手的话,也不用太过担心对方师长找过来。 冯君冷笑一声,才待回答,白鸾却是抢先出声了,“呵呵,出尘上人?你别给咱们出尘期修者丢人了行不行,明明没灵石,非要假冒有灵石,要点脸很难吗?” 游龙子这下实在不能装听不到了,他侧过头冷笑一声,“我就奇怪了,我带的物品是否珍贵,事主都没来得及说话,关你赤凤派什么事?” “你又打算出手偷袭了吧?”白鸾也冷笑一声,“我只是担心你败坏出尘修者的名声。” 冯君听得心里一动,暗暗提高了警惕,脸上却不动声色,“我说了,我只要灵石。” 游龙子是真有心突下杀手的,而且理由也不难找,就当是被对方的无礼“激怒”了,然后“不小心出手重了一点”。 不过白鸾已经将他的打算说破,他就不合适这么做了,所以他冷冷地一笑,“你尚未看到我准备的宝物,就这么决定了吗?” 冯君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嘴里吐出两个字,“穷鬼!” “哈哈,”白鸾开心地大笑了起来,“说得不错,真的是穷鬼……其实穷不可怕,努力赚灵石就好了,可怕的是穷还不肯承认,非要装出一副‘我很有钱’的样子,真是贻笑大方。” 游龙子恨得牙根直痒,但是他还真不敢跟白鸾叫板,只能咬牙切齿地发话,“想不到大名鼎鼎的赤凤九鸾,也会为了不相干的男人出头。” 因为功法的缘故,赤凤派的女人,多半性如烈火,他这话就是有意激对方失态。 然而白鸾不以为然地哈哈大笑,“哈哈,我正要寻一些阴冥珠来练功,多亏你没钱买,要不然我还得发愁,找个什么幌子冲你下手。” 游龙子闻言大骇,“你已经到了阴阳砥砺的阶段?” 别人也许不知道,但是阴煞派对赤凤派的功法,是相当了解的。 赤凤派虽然走的是赤阳的路子,但是事实上,她们对阴冥珠也有不少的需求。 区别在于,阴煞派拿了阴冥珠,是炼化阴气增长修为,而赤凤派拿了此物,却是通过阴气磨砺和精粹阳气,稳固根基。 这也是两派水火不容的原因之一——我们用来增长修为的宝物,你们拿来做磨刀石? 阴煞派对此,一直有颇多的微词,他们的理由很简单:磨砺和精粹阳气,可以有很多手段,不是一定非阴气不可。 但是赤凤派也很恼火:我们知道手段很多,但是阴冥珠效果最好,总不能让我们为了你阴煞派,就放弃最好的手段吧? 正经是因为你阴煞派乱抬价,把阴冥珠炒成了天价——脚踏实地修炼很难吗?为什么一定要投机取巧呢? 只从阴冥珠的需求上来看,就知道这两派水火不容,其实有相当的必然性。 白鸾才不会告诉游龙子自己的修行状态,她冷笑一声,“我到了什么阶段,关你屁事!” “呵呵,”游龙子轻笑一声,不屑地发话,“你就算想买,买得起吗?” 他知道她不差灵石,但是一个是买来增长修为的,一个是磨砺修为的,需求不同,重视的程度也就不同,他并不认为,她会花两万灵石来买这么一颗阴冥珠。 为什么大家说起来,都说是阴煞派炒起了阴冥珠的价格?因为对阴煞派来说,这是实实在在的刚需,他们对阴冥珠的渴望,实在是胜过其他修者。 “你怎么知道我买不起?”白鸾冷笑一声,然后看向冯君,“这位道友,能拿出阴冥珠来,让我看一看吗?” 第724章 强势白鸾 冯君对白鸾的印象不错,听她这个要求,直接就拿出了阴冥珠。 不过同时,他也出声发话,“白鸾上人,远观即可,我的地盘非请莫入。” 白鸾闻言,赤睛中金芒一闪,她的性子相当暴烈,哪怕是她已经听说了,这个小盆友给自己的地盘定了规矩,但是这个规矩轮到她身上,她心里还是不太能接受。 赤凤九鸾是什么样的人物?会受这种小人物的约束吗? 她真的是阴差阳错到了止戈山的,对于冯君的根脚,她几乎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没错,她看到冯君对游龙子不客气了,但是她根本不知道他凭什么敢这么做事——大约,是因为有天通商盟做靠山? 当然,她也承认,这个小盆友的实力还算不错,起码那个阴煞派的齐五识,在炼气期修者里,是顶尖的高手,却也无奈他何。 但是这点实力,还看不到白鸾眼里,至于说天通商盟嘛……不过是个商家而已。 所以这话听到她耳中,真的是很不舒服的,但是她转念一想……这是人家的私人领地! 她若是看不上眼,可以不进去;若是看不顺眼,可以抬手抹平;但是有求于人,就该有个求人的样子。 而且,冯君硬顶阴煞派的做法,她看得心怀大畅,只冲着这份舒心,她也得守规矩——如果不守规矩,可不就成了阴煞派那种小人了? 必须承认,大多数修仙者在凡俗界很是无法无天,不过这次白鸾决定,遵守别人的规矩。 所以白鸾就站在远处,不住地扫视着阴冥珠,眼中红芒连闪。 “七百年的阴冥珠,五个九的阴净指数……果然是好东西啊。” 她虽然没有专门的鉴宝眼,但是到了这样的修为,还是赤凤派的九鸾之一,她不缺鉴定手段,所以她迟疑一下发问,“此珠卖多少灵石?” 冯君对她印象不错,也不乱涨价,“两万灵石……一手钱一手货。” “贵了,”白鸾直接表示,“一万灵石……我买了。” 这不是有钱没钱的问题,她的报价真的已经很有诚意了。 关键是……确实只有阴煞派舍得花大价钱来买。 冯君还没想出怎么回绝对方,皇甫无瑕就发话了,“白鸾上人,我已经开到两万灵石了,你这个价格是买不到的。” 你还真是个称职的托儿啊,白鸾心里暗哼,她已经把冯君当成天通商盟一伙儿的了。 不过就在这时,乐叶终于再也忍受不住了,高声叫了起来,“这阴冥珠是我要买啊,两万零两块灵石……冯道友你答应了我的。” 什么?白鸾听得有点懵,她从气息上就能感受出,乐叶是阴煞派的弟子——怎么阴煞派还要买这阴冥珠? 冯君冷冷地看乐叶一眼,“我已经说了,不会卖给阴煞派的,不是灵石的问题,你拿出二十万灵石来,我也不会卖。” “但那是游龙师叔的主意呀,”乐叶苦着脸发话,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冤枉透了,“我并不知道他身上没有两万灵石,我请他来,也是要用他的名头,借贷两万灵石。” 冯君本来不想理他了,但是他觉得,自己的嘴炮也是很厉害的,为什么要输给别人呢?“你真是巧舌如簧,你师叔来的时候,你不是说了吗……一切他做主?” 乐叶越发地觉得自己无辜了,“那肯定得他做主啊,他不做主,我怎么借得到灵石?” 冯君无奈地翻一下眼皮子——麻烦你搞一搞清楚,到底是你借灵石,还是他借? 不过这时候,他也懒得计较了,“我感觉,你师叔是在为自己买阴冥珠……好了,你已经不是我的交易对象了。” 然后他看向白鸾,“价格已经定了,如果你不买……那就算了。” 难道说——天通商盟真的不是托儿?白鸾眨巴着眼睛,默默地思考着。 就在这时,皇甫无瑕出声了,“那卖给我好了。” 白鸾闻言心一横,“两万灵是吧?我买了……只看游龙子的表情,也值这个价了。” 对她来说,这个价位真的是贵了,但是能让阴煞派不舒服,多花一万也无所谓,能够念头通达,对修行也有好处。 冯君眨巴着眼睛看她,“白鸾上人,我无意对赤凤不敬,但是在商言商……” “好了,我没带那么多灵石,”白鸾很痛快地承认了这一点,“我身上倒是带着一些宝物,也能跟你谈以货易货,不过我不是阴煞派那种小人……” 说到这里,她看一眼皇甫无瑕,“游龙子都能跟你借贷两万,我也没问题吧?” 皇甫会长眼珠一转,“既然您身上带着宝物,那抵押一下多方便?您是九鸾之一,这么大的人物,不会让我这种小人物为难吧?” 白鸾微微一笑,“我的宝物抵押给你,只会被你压价钱,万一那位道友看上眼了,还能走个好价钱……小姑娘你姓皇甫,罕山皇甫家的?” 皇甫无瑕一听“罕山皇甫”四个字,就无奈地撇一下嘴,眼皮一耷拉,“好吧,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了。” “这就对了嘛,”白鸾一伸手,“灵石拿来,如果我还不上的话,找你家老祖要。” “我家老祖不过是捡了两只火鹤而已,”皇甫无瑕一蹦老高,大声发话,“你赤凤派已经跟我皇甫家勒索了十万灵不止!” “捡的?”白鸾很鄙夷地看她一眼,“你家老祖重伤我赤凤派六名弟子,捡走了两只火鹤……他捡得很辛苦啊。” “那根本不是我家老祖所为好不好?”皇甫无瑕叫了起来,一时间根本顾不得对方是赤凤九鸾了,“此事早有定论,白鸾上人若还执意这么说,那我奏报我家老祖,来跟你理论?” 白鸾虽然性如烈火,但是并不傻,她只是派里公认的金丹种子,并不是金丹真人,严格来说,她只有出尘中阶的修为。 仗着赤凤派的势力,她背后嚼谷两句金丹真人——尤其是那个皇甫老祖,基本上没啥大问题,但是跟金丹真人理论……她又不是活得腻歪了。 所以她斜睥她一眼,“算了,我也不大欺小,不跟你一般见识,借两万灵石总没问题吧?” 撇开老祖的事不提的话,皇甫无瑕哪里敢跟她叫板?只能老老实实地回答,“借贷灵石无妨,不过要从商盟走账……规矩您懂的。” 有鉴于白鸾上人刚才的话,这次的借贷,她一定要走商盟的流程,而不是她想借灵石给冯君时,打着自己出资的念头。 商盟借贷的规矩也很简单,定下利率打下欠条就完事了。 白鸾又深深地看她一眼,最后还是决定不跟这小丫头计较,“我先去跟这位道友谈一谈,最后差多少灵石,我来你这里借便是了。” 皇甫无瑕默默地点点头,她能说什么——这么借不合适吗? 白鸾又扭头看向冯君,不过冯君没等她开口,就笑着发话,“如果白鸾前辈不嫌寒舍简陋,还请入内一叙。” 白鸾上人笑一笑,“你倒是客气……好了,我就看一看有多简陋。” 冯君闻言,无奈地撇一撇嘴,心说这位嘴上还真不饶人。 因为近期在下雪,他的地盘上,活动少了很多,不过还是能看到一些人在拖着雪橇运输东西,偶尔还能看到全地形车在行驶。 白鸾对于这种能自己行走的车,相当感兴趣,问了一阵之后表示,能不用灵石跑起来,真的不错,不知道燃料能不能改进? 冯君则表示,类似的工作,无忧台有个弟子在做试验,已经接近尾声了,正在完善中。 白鸾倒是对试验不感兴趣,说等无忧台拿出实物来,赤凤派可以考虑采购。 进入冯君的小院之后,她对小院的建筑风格也很感兴趣——毕竟这么大块的透明玻璃,哪怕是在赤凤派,也极为罕见。 聊了一阵之后,终于聊到了今天的交易上,白鸾又拿过阴冥珠来,仔细看一看,确定货物没错,她才出声发问,“我看得出来,你也是想买一些宝物的,不知道想买什么?” 冯君还真是有这个意思,别看他跟游龙子说,只收灵石,那是因为对方是阴煞派的,他暂时没多大需求。 赤凤派就不一样了,她们走的阳刚的路子,火属性功法极为强大。 冯君表示,自己需要一些阳性的物品,天才地宝、法器、符箓甚至护具,有一样算一样。 然而令他感到遗憾的是,白鸾身上虽然不缺类似物品,但却鲜有他用得上的,譬如说人家的符箓,大部分都是出尘期才能使用的,他拿了也没用。 总算还好,白鸾身边还跟着两个炼气高阶的弟子,尤其那高壮的女弟子,居然带了二十几张烈焰符,还是炼气高阶修者所制。 冯君想要全部吃下,但是非常遗憾,那女弟子不答应,只答应卖他二十张。 他心里相当纳闷,你身为赤凤派弟子,火法应该不缺的呀。 后来他才知道,合着这位是金木双属性的资质,木固然能生火,火也能克金,最有意思的是,金还克木,所以这弟子随身带了不少火符,居然是为了修炼…… (老父亲出院了,但是出院手续还得跑,涉及到医保,事儿也很多,风笑忙碌中坚持更新,很不容易,那个啥,距离双倍月票,只有三个小时了……) 第725章 声东击西 赤凤派男弟子的身上没有火符,但是他有一套火系阳甲。 听说冯君有意,他直接开出了三千灵石的“天价”,并且表示这阳甲他筹划了五六年,最近才得手,若不是看在白鸾的面子上,他根本不想出手,所以他要赚一点。 不得不说,防具类的物品,价值确实不低,尤其是带了属性防御的。 但是冯君一听,这阳甲只是防炼气高阶,他就没了兴趣,他买这玩意儿,可是想对付丹霞天秘地里的出尘期阴物。 所以他犹豫半天,还是拒绝了——这阳甲可以给徒儿们用,但是短期内无人能使用,他现在可不想把有限的灵石,放在囤货上面。 两万灵石听起来不少,但是真的多吗?也不过在黑驹塔里修行一百天而已。 而冯君上次使用黑驹塔“猥琐到底”,就使用了二十多天近一个月。 所以说,灵石赚得越多,越发现自己穷,考虑到身后的一大串油瓶,他更觉得自己穷了。 白鸾看出了他的犹豫,问他——你为什么想要火属性阳甲? 冯君也没有隐瞒,毕竟他打算去战阴物的消息,在止戈山已经不是秘密,早传得沸沸扬扬了。 白鸾对于他去哪里战阴物,没有太大的兴趣,赤凤派就是这点好,要是搁给游龙子,肯定又试探个没完,那些地方对阴煞派来说,诱惑实在太大了。 所以白鸾表示,我这里有赤铜精金所制作的盾牌,挡得下出尘中阶的攻击,如果是阴物的袭击,还有属性加成,差不多挡得下出尘高阶的阴物,你要不? 冯君眨巴一下眼睛,似乎是在思索什么,最后还是点点头,“要啊,多少灵石?” 白鸾笑眯眯地伸出两根手指,“两万灵。” 冯君才待说什么,她却已经猜到了他的想法,于是又出声发话,“这种属性盾牌,你就算去问皇甫家的小丫头也没用,就没有标准价,只有时价。” 冯君的表情变得怪异了起来,“你是看着阴冥珠定价的吧?” “哪里,”白鸾连连摇头,赤睛中红芒不住闪动,却是坚决不肯承认,“就值这个价,两者价值相等……只是巧合,嗯,对了,你想要盾牌的话,得把小海的阳甲也买了。” 小海便是那名瘦小的男修了,在赤凤派里,男修的地位不是很高,她能帮着男修推销,可见也是愿意照顾下面人的主儿。 冯君的表情越发地怪异了,“不是吧,这还带搭售的?” “那是必须的,”白鸾笑眯眯地发话,“反正我看你也想买,下不了决心,就帮你一把。” 冯君绷着脸沉思片刻,出声发问,“这个……能便宜点吗?” “那不行呀,”白鸾连连摇头,“咱做生意要讲诚信,不报虚价……我跟你搞价了吗?没有!” 你是没有搞下价格来!冯君沉着脸摇摇头,“不能搞价……那就没办法了,买不起!” “嗯,”白鸾下意识地点点头,然后就是一愣,“你说什么……买不起?” “那是啊,”冯君一本正经地回答,“我手里就没啥灵石,你又不降价,那只能算了。” “你手里怎么能没灵石?”白鸾有点抓狂了,“这不应该呀。” 在她想来,冯君跟天通商盟合作时间不短了,怎么可能没点灵石积累呢? “确实没灵石,”冯君斜睥着她,试探着发话,“真不能搞价?” 白鸾愣了一愣,依旧很干脆地摇头,“说不能就不能,这个没得商量……好小子,你居然跟我来这一手?” “我跟你来那一手了?”冯君摇摇头,“说实话,真没灵石。” 白鸾皮笑肉不笑地发话,“一共两万三,一颗阴冥珠就顶两万,你连三千灵石都没有?” 冯君无奈地看着她,连话都懒得说了。 白鸾却是认定,这小子是跟天通商盟合起来糊弄自己,于是没好气地发话,“既然没有那就算了,盾牌不卖了……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她是要挟的意思,这个盾牌她卖得确实贵了一点,但是货卖识家不如货卖需家,马上要去跟阴物搏杀了,买这么一个盾牌,那就是多了几条命,价格什么的,根本就不应该是问题。 冯君重重地叹口气,遗憾之意溢于言表,“唉,那就算了吧。” “什么?”白鸾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不买了?” 宁舍性命不舍钱财,你这是得有多抠门啊? “真不买了,”冯君摇摇头,“我还欠皇甫无瑕不少灵石呢,等着卖阴冥珠还账。” 后面这句话,肯定是假话,但是前面那句一点不假。 事实上,从一开始,冯君就没打算买这块盾牌。 盾牌是不错,但是跟他的作战方式不符,这不是手持的盾牌,而是祭出的盾牌。 他跟两个最少出尘中阶的阴物作战,肯定是要来回跨位面的,一旦他退出手机位面,盾牌没有了他的灵气加持,就会失去控制。 虽然只是一瞬间的断绝灵气,几乎等于不走字,但是断绝就是断绝。 当然,也不能说这盾牌有多么不好,盾牌其实真的不错,可是以他现在的实力,根本就无法发挥盾牌的优势——白鸾或者觉得,他用盾牌防身是不错的,遇到出尘期阴物也能保命。 可他并不稀罕保命,他想的是要诛杀对手,两人对盾牌的期待值就不一样。 冯君认为,等自己晋阶出尘期后,买这种盾牌来用也是不错的,那时就能合理使用了。 但是现在,真的没必要买,他的灵石确实不多啊——要不昨天他还感慨灵石少,果不其然,两万灵石也才够买一块差不多的盾牌。 而且据他分析,白鸾这个报价,很有些趁人之危的意思。 冯君其实不算小气人——哥们儿真要有灵石的话,你趁人之危也无所谓,甚至我可以“只买贵的,不买对的”,但是……这不是没钱吗? 白鸾眼珠一转,“你欠天通商盟多少灵石?” 她打算看菜吃饭,量体裁衣,看他欠天通多少钱,她好决定卖他多少灵石的货物。 冯君算是看出来了,白鸾上人脑子有点缺弦儿。 当然,这不是说她脑子不够用,她的脑子好用得很——她能看穿游龙子没带多少灵石来。 但是她性子刚猛,已经习惯用暴力解决问题了,这种习惯一旦养成,改起来也难。 她不是没有脑子,只是通常情况下懒得动。 有了这样的判断,冯君就很干脆地回答她,“我不欠天通商盟的,只欠皇甫无瑕的。” 白鸾听到这个回答,又有点扫兴,她还打算买了阴冥珠之后,借着天通商盟的欠条,自己先清账,那就还能卖出两万灵的货物——至于冯君的欠账,让他找天通商盟慢慢地还。 所以她现在也不知道该卖出多少灵石的东西了。 不过宝物该兑现,还是要兑的,她也不想借天通商盟太多灵石。 她身上确实还有不少宝物,只是没有多少灵石——来凡俗界,谁吃撑着了,带一大堆灵石? 她沉吟一下发问,“你还想要点什么?” 冯君已经跟她敲定了一批出尘期的符箓——这是为以后打算的,他想一想之后发话,“我还是比较喜欢护甲之类的。” 他当然会喜欢护甲了,这东西可不是盾牌,随身之物,随时激发。 白鸾想了一想,一咬牙,“我刚托人炼制了一副火焰护甲,要送人做礼物的,可防出尘中阶修者的围攻,出尘高阶的阴物也挡得下几合……不过,要出尘期修为才能使用。” “这个好啊,”冯君闻言眼睛就是一亮,这东西其实比刚才那个盾牌还要好。 唯一的差别就是,此物是出尘期才能使用,而不像那盾牌,炼气期修者都能用——只是使用的时间比较短。 当然,那盾牌因为向下兼容,使用门槛低,自然就价格高,这个的价格应该会低一点。 至于说他现在还不是出尘期,这并不要紧,用不了多久了,“这个多少灵石?” 白鸾犹豫一下发话,“一万五千灵。” “一万……五千灵?”冯君的眉头皱一皱,迟疑一下发话,“这个……能便宜点吗?” 他刚才尝试对盾牌讨价还价,只是一种策略,因为他知道,自己就不可能乱花这个钱。 但是假巴意思地讨价还价,并不仅仅是恶趣味,眼下真想入手的时候,就能带来便利了。 “我都说了……”白鸾有点不耐烦了,心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墨迹呢? 但是下一刻,她就想到了刚才自己拒绝搞价的后果,于是顿时就是一滞。 犹豫一下,她咬牙回答,“一万两千灵,不能再低了。” 冯君思索一下,最后还是摇摇头,“算了,我辈修道之人,修外物不修自身……” 白鸾一抖手,桌上就多了一副黄色护甲,笑眯眯地发话,“你可以先看看货。” 她不是很擅长卖东西,但是货物展示的手段,她还是会的。 说那么多话,不如让货物自己说话,她要售卖的护甲确实不错,不信他不动心。 第726章 各有奇招 果不其然,冯君看到护甲之后,“终于”心动了。 然后白鸾果断地继续搭售护甲,说一万两千灵的三千灵,一共一万五千灵。 冯君觉得不合适,这两样全是护甲,不能这么卖吧? 然而白鸾觉得已经“勾动”了他,坚决不肯再退让了。 冯君讨价还价半天,最终是“不情不愿”地答应了这一笔交易。 目标已经达到了,他并不介意让对方生出点优越感来。 然而令他瞠目的事情还在后面,敲定了这笔买卖之后,白鸾又变戏法一般,拿出一柄狭锋单刀来,刀上还刻得有符文。 她笑眯眯地表示,“这是至阳宝兵,你若是需要,我六千灵石卖给你。” 冯君差一点就要吐血了,亏得我还以为你是实在人,没想到也会玩这一手。 说句实话,相较护甲,他更在意的是至阳兵器——他对进攻的兴趣更大。 前一阵他还问虞长卿,能不能搞到至阳灵兵,结果她表示这不可能,哪曾想此刻就有了? 令他郁闷的是,一万五千灵加六千灵,正好是两万一千灵——你故意的吧? 不过很显然,白鸾这么开价,就是想证明,她能不用灵石就弄到阴冥珠。 冯君想要还价一千,两万灵买下这三样,结果白鸾直接将刀收了起来,淡淡地发话,“那就算了,对你来说保命要紧,这个并不重要。” 她的做派,一如冯君手握阴冥珠的时候。 到最后,冯君还是不得不捏着鼻子买下了这三样,再加上他跟那俩弟子的交易,以及他从白鸾处弄到的符箓,他不但送出了阴冥珠,还额外花费了一千一百多灵石。 他无奈地捶胸顿足,“我只当天通商盟做生意厉害,哪里能想得到,白鸾上人你做起生意来,也不遑多让……真的很想剁手呀。” 白鸾上人得意洋洋,有种智商碾压的优越感,“这些就在此处交易吧,回头去了天通商盟那里,你再把欠的一千多给我。” 冯君郁闷地叹口气,好不容易卖出去了阴冥珠,不但没赚钱,还亏了一千多灵石出去。 当天晚上,白鸾就出了冯君的地界,来到了天通的小院——毕竟是出尘期,人家冯君不说,她也不好夜宿在里面。 游龙子还没有离开,因为他不知道阴冥珠到底交易成功没有,自然是要等最后的结果。 不过白鸾太得意了,少不得就要显摆一下——她觉得自己这一波操作,真的很棒。 所以她到处嚷嚷,“你还欠我一千一百三十六块灵石,零头就抹了,一千一百灵,速速拿来还我。” 旁人听得好奇,少不了打听一下细节,白鸾却是不肯说,只是拿出阴冥珠显摆一下,“珠子是我的了,冯道友尚且欠我不少灵石……他做生意不行啊。” 冯君则是悄悄地去找皇甫无瑕,私下串通一下——就说我从你这儿借了一千一百灵石。 皇甫会长对于他还买了些什么东西,是相当好奇,少不得悄悄问一问。 冯君正好拿出东西来,让她帮着估一下价。 皇甫无瑕看了之后,也觉得东西不亏,尤其是那副火焰护甲,虽然不是名家制作,但是水平不差,名家的护甲肯定是两万灵起步,这护甲随便卖也值一万灵。 但是这样的护甲,不是随时能碰到的,尤其冯君要去猎杀阴物,这时候能买到就是好的,灵石多寡都是次要的。 当然,若是没有这身家,买不到也依旧得去,这就叫“有钱任性,没钱认命”。 皇甫会长说了,若是换给她,一万八千灵以下,能买到这护甲,她都不会犹豫。 冯君听明白了,合着这护甲,我还是多花了一两千,不过,他觉得也可以知足了。 从皇甫的房间出来之后,他就拿了一千一百灵给白鸾,彻底完成交易。 这下,他基本上就又是赤贫了——挣钱真的好难啊。 白鸾得了阴冥珠,心情不错,当天晚上请大家宴饮。 阴煞派的人没有参与,倒是无忧台的弟子在严上人的带领下,前来凑了个热闹。 这是一次修仙者之间的宴饮,就连请客的白鸾上人也没意识到,她开创了止戈山一个新的时代。 第二天,赤凤派的人还是没有离开,他们想多了解一下止戈山。 游龙子听说他们的打算之后,连夜带着两名弟子走了——实在是没脸待着了。 但是乐叶和炼气三层的那位,却依旧留在了此地,他们跟天通商盟还有事情谈。 两天之后,白鸾又找到了冯君,拿出了十块灵石,希望他能帮着找一处院子,并且盖一些房子,将来能成为赤凤派的临时落脚点。 她是没打算在此地长住,但是也看到了,天通商盟和无忧台都在这里修建处所了。 她觉得此处除了这两拨人,还有冯君在,搞得也有声有色的,看起来还能持久下去。 白鸾就认为,这里可以成为赤凤派弟子的临时落脚点,如果想要买点什么东西,可以找天通商盟,想要恢复一下灵气,也可以去找冯君商量。 修仙者红尘行走,不便之处其实也不少,尤其是想要补充符箓、丹药的时候,想找买家也很不容易,灵气亏损了,固然有很多补充灵气的手段,但是聚灵阵才是最合适的。 类似的补给点,赤凤派自己也能搞,但是太麻烦了,得派人看守,还得考虑经营,尤其是仙凡有别,他们还得考虑物议,也得做不少的防范。 眼下止戈山有这么一拨人在,赤凤派无须动太多的脑筋,弟子有需求的话,就可以来此地落脚,没有需求时,也不用操心,这多好? 当然,既然有这样的打算了,白鸾还是要给后续弟子们安排个落脚点——总不能每次都借住在天通商盟里,那叫什么事? 所幸的是,凡俗间盖房子,是非常便宜的,别说十块灵石了,两块都用不了。 白鸾托冯君办事,一来图省事,二来也算是为后续的弟子们铺路——这事儿我都交给你办了,将来人家要蹭聚灵阵,你可不能不答应啊。 至于说地点,她也选择了紧邻界碑的地方,不过刻意地跟无忧台和天通商盟保持了一段距离——这样对大家都好。 冯君并不反对赤凤派在止戈山设置办事处,但是他也建议,你们还是有个人看门比较好,除了看护自家产业,也能销售一点赤凤派的特产,何乐而不为? 当然,指望在这里挣钱,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互通有无总是好的,再说了,你没人在这里,万一下一次再出现颗阴冥珠啥的,赤凤派可不就错过了? 这话就说到白鸾的心里去了,这一次她能碰巧赶来,纯粹是因为有人在庆宁府看到了游龙子,她觉得这大雪天,游龙子在凡俗界逗留,是不是出现了什么机缘? 她匆匆赶来,机缘什么的倒没有遇到,不过能收获一颗阴冥珠,也算可以满意了。 凭良心说,这一颗阴冥珠,她认为自己收得贵了——没错,冯君觉得吃小亏了,白鸾也觉得自己吃小亏了。 不过能让阴煞派不开心,那就是值得的,更别说她看到冯君也苦着一张脸。 总而言之,白鸾认为这一趟走得值,当然也不想错过下一波操作。 至于说下一颗阴冥珠会出现在什么时候,这么赚灵石是否经济,她正在兴头上,暂时不会考虑这么多。 所以她点点头,表示自己可以考虑派个弟子过来,“赤凤派里闲人也不少,安排一个过来也没问题,不过还要劳冯道友照看一二。” 冯君听得就笑,“我哪里能照看了你赤凤弟子?你们照看我还差不多。” 此刻正值大雪,他知道赤凤派有意修建房屋,却也没有能力马上施工,只能找了几个人,在打算施工的地方比比划划。 好死不死的是,他正指点着呢,却看到阴煞派的乐叶也带了一帮人,在半里地之外指手画脚,看样子也是要修建房屋的样子。 冯君心里就不满意了,于是走过去,笑着发问,“乐道友……还没回呢?” 乐叶看他一眼,然后重重地叹口气,“冯道友,我已经说过了,游龙师叔的所为,跟我无关,我根本跟他不是一回事儿,你别对我有那么大成见好不好?” 冯君气得笑了,“嘿,你这人说话倒是有意思……难道他不是你请来的?” “派里就那么安排了,我有什么办法?”乐叶翻着白眼回答,“你看他都走了,我还待着……白鸾上人也没有说我,这足以说明问题。” 冯君摸一摸下巴,不解地发问,“你待着也没用啊,莫不成你还指望再买一颗阴冥珠?” “那当然啦,”乐叶怪怪地看他一眼,“莫非你以为我闲着没事,盖房子玩?” 冯君很无语地看他一眼,“那你就待着吧,别乱跑就好。” “冯道友你这么说就见外了,”乐叶左右看一看,将嘴巴凑了过来,低声笑着发话,“我知道……你有第二颗阴冥珠。” 冯君嘿嘿一笑,又白他一眼,“你这不是扯淡吗?” “这不是我说的,”乐叶的声音越发地低了,“是皇甫会长说的……” 第727章 藏私 冯君听到这话,身体顿时就僵住了。 过了一阵,他才冷冷地看向乐叶,“你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也许下一次,我就死在跟阴物的战斗中了,哪里能得到阴冥珠?” “你身为阴煞弟子,应该知道这玩意儿不是每次都爆的,要看机缘。” 乐叶被他的眼光看得哆嗦了一下,但是最终还是壮起胆子发话,“我知道,你现在就有。” “嗯?”冯君的眼睛一眯,呲牙一笑,露出了雪白的牙齿。 他阴森森地发话,“那请问你,我现在有多少颗呢?” “你……起码有一颗,”乐叶壮起胆子,战战兢兢地发话,“不是我说的,是皇甫无瑕说的。” “这尼玛……”冯君摸一下下巴,腾空而起,直接飞向了天通商盟的院子,“我去找她。” 在院子里降下之后,他大声发话,“皇甫无瑕,你给我出来!” 下一刻,一个声音响起,“喂喂,我这院子虽然没啥防护,你这么闯进来,也不合适吧?” 冯君的气儿不顺着呢,也想整出一点大的动静,少不得冷笑一声,“你的院子里没防护……这是瞒谁呢?” 天通商盟的院子里,阵法可是不少,这话想瞒谁,也瞒不过他。 只不过眼下是大白天,估计又有赤凤派借住的缘故,皇甫无瑕把阵法全部都关闭了。 此刻皇甫会长已经走了出来,听他说得直接,只能脸一沉,“那这里也是我的地方,我去你那里,从未做过恶客,你这么侵犯我的隐私……合适吗?” 她跟冯君接触得久了,也学会了一些时髦的词。 冯君却是黑着脸看她,“合着你还知道有隐私两字,那你为何背后嚼谷我?” 皇甫无瑕先是一怔,然后就笑了起来,“原来是因为那事……你确定要跟我在这里说?” 冯君轻哼一声,满不在乎地回答,“你想在哪里说,我都无所谓,我只想问你用意何在?” 皇甫会长笑得越发地开心了,“那咱们……进屋说?” 两人进了屋之后,她一抬手,空间传来一阵微弱的波动,然后笑嘻嘻地发话,“好了,我已经屏蔽了声音,白鸾也不可能不惊动我,而偷听咱们说话。” 冯君一看这阵仗,知道对方是用心了,自己若是再一味地否认,就有点没担当了,于是沉声发问,“你到底知道了些什么?” “你不是故意的吗?”皇甫无瑕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前后拿出了两颗不同的阴冥珠,岂不是暗示我……还可以继续交易?” “啥?”冯君听得目瞪口呆:合着是我的问题? 其实皇甫无瑕说得没错,他手上有两颗阴冥珠,一颗是杀阴冥狼得到的,另一颗则是第二次进入丹霞天秘地之后,又遇到了一条出尘期的冥蛇。 他对付冥蛇,比对付阴冥狼要轻松一些,毕竟这一次身上是有烈阳石了。 杀了冥蛇之后,他又得了一颗阴冥珠,所以他在丹霞天的秘地里,前前后后加起来,其实是遭遇了四个出尘期。 这件事,就连徐雷刚都不知道,他也不是铁下心思要昧掉这颗阴冥珠,实在是他不能向关山月证明:自己第二次进入石门,只得了一颗阴冥珠。 万一人家关山月觉得,他可能得了四五颗甚至更多呢? 有些事情说出来,真的是徒乱人意,所以他就索性不说了。 后来在私下里,他比较过两颗阴冥珠,几乎是没有什么差别,连年份都一样。 事实上他怀疑,阴冥狼和冥蛇,是门上兽头里那俩阴物搞出来的,要不然没道理秘地关闭了起码八百年,却是出现了两个只有七百多年的阴物。 当然,如果这个石门一关就不走字儿的话,他的猜测就是错的,不过他认为,这个可能性极低。 这些都是题外话,他是真没想到,自己前后两次拿出的阴冥珠,居然不一样,这么低级的错误也能犯?“你是忽悠我吧?” “阴气纯度是不一样的,”皇甫无瑕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还记得白鸾的点评吗?她看到的阴冥珠,是五个九的纯度。” 冯君一抬手,狠狠地一拍自己的额头,“这才是的。” 皇甫无瑕看到他这个动作,就笑了起来,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原来真是失误,我还当你暗示我,要继续卖阴冥珠呢。” 得,她这么一说,冯君连抱怨的心思都没了,还得认真地道歉,谁让他自己失误了呢?“真是抱歉了,是我的错,刚才的冒犯,还请皇甫会长海涵。” 皇甫无瑕眨巴一下眼睛,若有所思地发问,“那你的意思是……这颗阴冥珠不卖?” “没打算卖,”冯君一摊双手,很无奈地发话,“我只有两颗阴冥珠,卖一颗无所谓,总得留下一颗阴冥珠做研究呀。” “上一颗阴冥珠,你可就说不卖了,”皇甫无瑕的眼珠转动着,狐疑地看着他,“这次又说不卖……我说,能换个新鲜点的套路吗?” 冯君这次,是彻底地欲哭无泪了,“得了,我卖了,两万灵……这是最后一颗啊。”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拿了阴冥珠能有什么用,只是想着既然有两颗,卖掉一颗也无妨。 但是他自己做得出了纰漏,被别人发现了……而且还误会了,那就不要说什么留下一颗研究了,卖了弥补过失吧。 当然,这主要还是阴冥珠对他用处不大,若是换成阴魂石,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卖。 “冯道友你这么做就过分了,”皇甫无瑕的眉头一皱,不满意地发话,“纯度五个九的才两万灵,四个九的也是两万灵……你说合适吗?” “行,我给你个面子,”冯君心里,真的是要多腻歪有多腻歪了,一朝失误,是处处被动啊,“九五折,你要就是这个价格,不要就算了。” 别看只让了百分之五,两万灵石就变成了一万九千灵,差了整整一千灵石呢。 皇甫无瑕不着急搞价,而是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会不会出现第三颗阴冥珠呢?” “我是你说的那种人吗?”冯君的眼睛一瞪,老大不满意地发话了。 不过下一刻,他的眉头又是一扬,“嗯,等我去杀阴物的时候,看能不能再弄到一两颗,但是这个就不敢保证了。” 皇甫无瑕闻言,美目睁大了不少,“你什么时候去杀阴物?” 冯君摇摇头,略带一点茫然地发话,“这我哪里知道?等消息呗。” 皇甫会长紧跟着发话,“那你弄到阴冥珠,可记得提醒我。” 冯君迟疑一下,还是摇摇头,“我想留下自己琢磨。” 他的势力越发展越大,很多东西就要注意积累了,现在阴冥珠对他没用,不代表以后也没用,那些大势力的底蕴,也是一点一点积攒起来的。 皇甫会长不满意地一皱眉,“这种东西……量大才能卖得贵呀。” 罕见的宝物,可是很少有量大从优的说法,正经是量大了,省得买家到处收购了,还可以卖得贵一点——量少的话,买家未必有耐心跟你多谈。 不过下一刻,她又嫣然一笑,“算了,看在这次你没有玩心眼的份儿上,我就只收你这一颗好了。” 冯君冲着门外努一努嘴,“等白鸾离开再说吧,我可不想让她知道此事。” 两天之后,白鸾上人带着人离开了,皇甫无瑕花一万九千灵,收购了剩下的那颗阴冥珠。 冯君也没问她,打算怎么处理这颗阴冥珠,只是告诉她,不想再被乐叶骚扰了。 到了这时候,他也了解到了,乐叶跟游龙子,还真不是很亲近。 乐叶的一个师姑,是阴煞派一名金丹真人的伴侣,只是那名金丹真人在八年前陨落了,他的师父和师姑,势力大不如前,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是要比游龙子强不少。 这一次他向师父求助,师父托了游龙子过来,未尝没有让游龙子分一杯羹的意思,也算是拉拢派里的后起之秀。 结果游龙上人铩羽而归,乐叶却还是不肯放弃。 冯君也认为,这货是属于被师叔坑了的类型,他对游龙上人三人有看法,但是对乐叶还真无所谓,所以他也不想知道,这颗阴冥珠最后是去了哪儿。 正经是卖掉这颗珠子之后,他手上的灵石又多了不少,心里也能踏实一点了。 卖掉珠子的另一个好处就是:皇甫无瑕答应把挪移阵借给他解析了。 一对挪移阵不过是四万灵石,冯君卖出去两颗阴冥珠,也差不多是四万灵石,皇甫会长觉得他的身家符合标准了,就能借出去挪移阵了。 不过非常遗憾的是,挪移阵盘实在太难解析了,手机上都无法显示出完全的图形。 接下来的两个多月,冯君都是在止戈山度过的。 因为大雪封路,人们的活动都少了,第一场雪还没化,第二场雪就来了,这种情况下,连米家的商行和虞家的车马行都来得少了,以至于锅驼机都卖得少了。 冯君无须回地球补货,所以有更充足的时间修炼。 第728章 地脉之术 冬天的止戈山活动稀少,冯君索性大部分时间开着聚灵阵。 当然,不可能一直开着,就是仿照地球的规律,连着开五天之后,休息两天,然后继续。 时间过得很快,冯君的修为提升得却不是很快,对挪移阵的解析也没有多少头绪,倒是惊雷符的成功率,已经提升到了百分之三十,这已经比买惊雷符要便宜了。 最关键的是,他琢磨地脉,琢磨出一点头绪了。 通过观察他意识到,止戈山的地脉应该也算不错,起码比周边的地脉强一些。 可惜的是,他对牵引地脉的手段,实在太陌生了,要不然他甚至有心拿止戈山做个试点。 因为时不时地降下一场大雪,冯君连炸矿的兴趣都没有了。 这一日,原本看着天气晴好,雪都化得差不多了,都闻到春天的气息了,结果天又阴了下来,又一场大雪降下。 冯君去灵植阵里看了看,然后走到一个山头上坐下,他斜对面的山腰上,就是聚灵阵。 聚灵阵旁蹭灵气的人不少,有几近三十人,甚至邓家兄弟都在远处蹭灵气——郎震倒是没在,但那是因为他在小院值守。 看着空中漫天飞舞的雪花,冯君的目光有点茫然,不远处的喧闹的人群,让他心里反而生出了些许的孤单。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闪过,却是皇甫无瑕踩着红花飞了过来,“想什么呢?” “我在想……这里的灵气,实在贫瘠了一点,”冯君摸出一根烟来点上。 皇甫无瑕落在他的身边,也学他的样子坐下,“凡俗界就是这样了,若不是灵气如此贫瘠,又哪里来的红尘炼心的说法?” 冯君迟疑一下,还是出声发问,“你的那个黑驹……白驹塔还在吗?” 因为两人合作日久,皇甫无瑕知道他也有灵石了,所以也没那么多弯弯绕,“不在了,这是我族里的宝物,跟天通商盟无关,平日总在灵地温养……你要租用,我可以为你取来。” “别,我租不起,”冯君吓了一跳,“我就是想用它勘测一下,止戈山的地脉。” “地脉?”皇甫无瑕的眉头一扬,讶然地看着他,“你懂地脉之术?” “稍微知道一点,哪里谈得上懂?”冯君是真不敢吹牛,他觉得不懂不丢人,不懂装懂才丢人,“对了,你们这里,关于地脉的知识真的不多呀。” “嘘,”皇甫无瑕竖起一根手指,示意他噤声,然后又左右看一看,才低声发话,“你懂地脉的话,千万不要声张出去……我这是为你好。” “是吗?”冯君狐疑地看她一眼,似笑非笑地发话,“我怎么听起来,像是要坑我呢?” 他的口气,是半开玩笑半当真,两人在这几个月里接触得不少,相互调侃也常有。 皇甫无瑕低声发话,却是一脸肃穆,“我是认真的,地脉之术在这里,一般人接触不到。” 一直以来,她都对冯君的来历很疑惑,如果不是“阴阳”“绝缘”之说,她甚至会猜测,这人会不会是一个贫瘠之地出来的小散修——甚至可能是末法之地出来的。 哪怕是两颗阴冥珠,也不能完全抹杀她的疑心。 但是听说他懂得地脉之术之后,她是彻底消除了这个疑心,那可是地脉之术啊。 听他这么不以为然,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地解释一下,以免他误判了形势,“我想请问一下,冯道友,你眼中的地脉之术是什么呢?” “好像你很久没有叫我冯道友了,”冯君听得就笑,“地脉不过是汇聚灵气和气运而已,比聚灵阵高级一些……很多灵地可不就是这么来的?” “原来你知道啊,”皇甫无瑕苦笑一声,“那你觉得,这地脉之术重要不?” 冯君默然,其实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已经想到了答案,此前他之所以没有想到,只是没有人这么问过他。 沉吟一阵之后他发问,“所以……是被四大派垄断了吗?” 皇甫无瑕哭笑不得地回答,“不管是谁家有,也不会泄露出来的呀。” 冯君斜睥她一眼,若有所思地发问,“那我现在要做的……是不是灭口?” 皇甫无瑕不以为意地笑一笑,“别闹……你是想改变止戈山的地脉吗?” 冯君迟疑一下,还是点点头,“如果可以改变,为什么不呢?” 皇甫无瑕沉默了,半天才出声发话,“你真有这个想法的话,我可以帮你搜集一点地脉的情报,反正……你才是炼气期,弄出来的地脉应该也不会很强。” 冯君点点头,他当然知道牵引地脉跟修为有关,以他现在的修为,就算能成功牵引地脉,大概也达不到修仙界的普遍标准。 不过他也不打算占她的便宜,“这情报收集……应该是算定制吧,怎么收费?” “不收费了,”皇甫会长很干脆地摆一下手,笑着发话,“算是我对的投资好了,有潜力牵引地脉的高手,巴结一下也正常。” “那多谢了,”冯君笑着回答,“如果我测试成功了,没准将来也能帮到你。” “肯定是将来呀,”皇甫无瑕笑着回答,“起码也要等到你出尘高阶了,牵引的地脉才可能有不错的效果。” 听她这么说,冯君也放下了心来,他本来心里还有些顾忌,自己如果学会了牵引地脉,没准会被什么大势力盯上,现在听起来,似乎也不需要太过担心。 然后他侧头看她一眼,很认真地发话,“我需要仔细推算一下,这是一个庞大的工程。” 皇甫无瑕点点头表示理解,“你如果告诉我,很快能搞好,我反而要奇怪了,没事,我不着急,你如果能在出尘初阶就搞好,我就很满意了。” 这就是两人关于地脉的一个约定,接下来的时间里,天通商盟接连卖出去了三套任务点管理系统,据说良好的口碑,已经引起了松柏峰颜家的关注。 颜家是松柏峰的主家,下面有八大附庸家族,相当于是一个家族撑起了大半个松柏峰。 在修仙界,颜家可以说是顶尖的家族了,就连四大派里都找不出能跟颜家比肩的家族。 颜家的关注,就算是对这一套系统的权威认可了。 又过了十来天,春天真的到了,积雪消融得差不多了,树木也冒出了嫩芽。 天通商盟总部终于决定,向冯君订货,订的是通信设备。 皇甫无瑕一直在鼓动商盟里订货,但是上面总是希望,能先在用户那里搞个试点,然后自家再用——说白了是不太摸这套设备的底,不知道值不值,却又没人愿意专程来止戈山考察。 止戈山目前所处的环境,其实挺微妙的,一些势力里,有个别人注意到了冯君,但是绝大多数的修仙者,对此是懵然不觉,就连天通商盟这种做生意的商家,对他的关注也不多。 所以很多人说的“别太把自己当回事”,还真是这样。 据皇甫无瑕说,商盟现在同意订货,也是因为皇甫无瑕近期做了几个贡献点管理系统的单子,赚了不少灵石回来,才愿意一试。 为此,冯君特地回了一趟地球,订了三套通信系统回来,厂家原本还说,要派人来安装,被他拒绝了——这种上门服务,真的是只能敬谢不敏。 系统运来之后,天通商盟很快就把货提走了,与此同时,皇甫无瑕也弄到了一些地脉结构图,拿来跟冯君分享。 她弄到的地脉图,都是一些小灵地的地脉,最多也不过是合适出尘中阶来修炼。 冯君一开始无所谓,但是连着接了四套图,全是这种,他忍不住问皇甫无瑕一声,这些都是自然形成的灵地,有没有人工牵引地脉之后,形成的灵地? 皇甫会长表示,能弄到这样的图,已经很不容易了,那些高级的地脉图,你想买都不知道该找谁买,各大势力闭口不谈这些事。 而且她弄到的四张图,也不都是纯天然的地脉图,其中有两张据说也是被牵引过的,只是地脉牵引讲究的是合乎自然之道,所以不仔细分辨,是分辨不出来的。 冯君感觉,自己这一次是丢人了,居然没有看出牵引的痕迹来。 二十天之后,天通商盟总部传来消息,通信系统已经安装完毕,并且部分投入使用,大家对使用的效果很满意,不过他们希望,能尽快引入基站和手持电话。 手机的概念,已经被两名异界进修生带了回来,虽然因为信号屏蔽的缘故,他俩并没有使用过手机,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对手持机的理解。 关于信号屏蔽,他们当然也能理解——为了不打扰秘境的土著,屏蔽消息这种手段,太正常了,不这么做反而是不正常的。 而冯君对地脉图的解析,也到卡在瓶颈上很久了,需要分析和计算的东西太多,运算量很大,而他带过来的计算机貌似有点不够用。 其实他在这里逗留了四个多月,除了要用聚灵阵修炼之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想跟地球界同步了季节。 他一点都不想一侧是雪花纷飞,一侧是炎炎烈日——换衣服都很麻烦的好吧? 此刻这里已经是仲春,商业运行也走上了正途,他的杀时间之旅可以暂时结束了。 第729章 小天师晋阶 地球界这边,也是仲春时节,冯君回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订了几台高性能计算机。 在房间里憋了两天,他打印出了两百多张解析的图片,然后又把数据拷到了移动硬盘上,把接下来的解析工作,交给了李诗诗。 小李助理对这个工作两眼一抹黑,还好她终究是学动漫专业的,对图形解析多少有点了解,所以听冯君讲了两个小时,就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 不过到了最后,她还是壮着胆子问一句,“这东西到底是干什么的?” 冯君脑子里还在想着地脉图,下意识地回答她一句,“你先处理着,该你知道的,你早晚会知道。” 李诗诗撇了撇嘴,眼珠转了一转,却是没再说什么…… 交待完这个工作,冯君看一看时间,也才下午五点,思索一下发话,“这样……我要出去一趟,可能走个十来二十天。” 话音未落,他的手机响了,来电话的是茅山小天师唐文姬,“冯前辈您好,我出关了……明天打算搞个小小的庆祝活动,不知道您能不能来?” 冯君默然,他是打算去王屋一趟,把那里的地脉也研究一下,现在盘算一下,得了,顺便也去一趟茅山,琢磨一下那里的地脉吧。 其实他最想去的是西倾山,那里的地脉最值得琢磨,但是现在只是仲春,他对那里恶劣的天气实在是心有余悸。 他倒是扛得住寒冷,可那样很耗费灵气,而且交通条件太落后,路上会遇到不小的麻烦。 思索一下,他沉声回答,“如果是晚上的话,我争取赶过去,中午恐怕就够呛了。” “没问题,”小天师在那边欢呼雀跃,“只要你来,我们就等你。” 你们……冯君挂了电话,心里琢磨这小天师还请了谁来。 当天夜里,他就赶到了王屋山,一番观察之后,第二天一大早又返回了洛华庄园——王屋和郑阳离得真的很近。 看着时间还早,六点都不到,他也没有惊动大家,只是打电话喊张采歆出来,想带着她离开,小菜心才晋阶了蜕凡七层,应该稍微稳固一下境界,不需要一直在聚灵阵里修炼。 不过张采歆出来的时候,居然还带着王海峰。 原来她觉得,冯君是昨天傍晚出去的,今天一大早回来,肯定是晚上就没有休息,接下来一路上开车,还是有个司机比较好。 正好王教练昨天吃请,喝了不少,早早地回来睡了,今天起得比较早,正说起个大早练拳脚,就被抓了壮丁。 其实现在庄园里的人都知道,冯君对张采歆不是一般的看重,从长远来看,她早晚会成为庄园里的二号人物——哪怕她好像还不是冯大师的女人。 所以对于王海峰而言,红姐拎着他走人,他都能嚼谷两句,但是张采歆……他真没办法多说什么,乖乖跟着走就是了。 一路猛赶的话,中午差不多能抵达茅山,不过那样真的太仓促了,王教练虽然性子比较浮夸,开车还是很稳的。 车到江都的时候,大家停下车吃了午饭,才又上车不久,冯君接到了杨玉欣的电话。 杨主任是今天早上到的洛华庄园,来了之后发现冯君不在,又好死不死地发现,李诗诗正在解析一些图形。 杨玉欣对这些东西不是很懂,但是她死去的老公就是做这些的,一看这些图形,她就眉头一皱,“李助理,这是哪儿的地图?” “我也不知道,”李助理表示自己就是一个兢兢业业的员工,当然,她也能看出这是地图,“冯总安排我分析,那我就做呗。” 杨玉欣本来不想说什么,但是她越看这地图,越觉得不是那么一回事儿——这是哪儿? 看了一阵之后,她觉得不能让冯君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于是悄悄拍了两张图,给自己信得过的人发了过去,“查一查这是哪儿。” 她要真能查出这是哪儿,那倒是咄咄怪事了。 不能小看专业人士的素质,不到一个小时,那边就给出答案了——不是国内的地图。 至于说是国外哪里的地图,那就不好说了,起码他这个级别不知道。 杨玉欣这下就着急了,马上给冯君打电话,“冯大师,你让小李助理分析的……是哪儿的地图呀?” 冯君就觉得她有点事儿妈,“你问那么多干什么?我又没打算在祖国的大好河山兴风作浪,不用这么紧张的吧?” 话才说出口,他就意识到了,自己说错了。 果不其然,杨玉欣的话马上就跟着来了,“冯大师,我觉得吧,您有什么想法,尽管可以在国内实践……咱华夏的好东西,何必让外人占了便宜?” 冯君吃饱了饭,本来正在车上眯着呢,听到这话就来了点精神,“这事你还跟别人说了?” 杨玉欣倒是很老实,“没有,我就是觉得好奇,托人查了一下,因为我总觉得……你有在海外买小岛的意图,关键是你有这实力。” 她是真有这担心,冯君连通讯组网都开始准备了,那是为啥呢?肯定是有买岛的打算了。 杨主任并不支持他在国外买岛,虽然类似她这种身份的人,移民定居到国外的比比皆是,但是说句良心话,如果可以选择的话,谁愿意移民国外? 甚至很多人移民了国外,还不得不回国来挣钱——丢人不? 反正她不希望他去国外发展,除了朴素的爱国主义情怀,她也有个人的因素——她的女儿古佳蕙,已经拜了冯君为师,她不希望自家的小公举跑到一个不知名的海岛上生活。 “你想多了,”冯君笑着回答,然后他顿了一顿才又说,“不过近期我倒是有去国外走一趟的想法,初步定下是暹罗。” 杨玉欣好奇地发问,“去暹罗做什么?” 冯君笑着回答,“旅游呀,还能做什么?” 杨玉欣可不相信他的话,少不得又问一句,“不是骗我吧?不过我还是觉得,你未必好出去……除非你带上我。” 冯君想起了她此前分析过的出国事宜,心里生出点别扭来,“这也真是的……” 他出国是要采购香水,在手机位面,花露水才刚刚被天通商盟推向市场,不过高端客户群已经开始使用华夏的国产香水了,非常抢手。 这还是受了季节因素的影响,冬天大家很少出门,出门就是寒风凛冽,香水的使用很受限制。 至于修者界,皇甫无瑕托人送回去几套进口香水,效果还不知情。 不过冯君认为,效果绝对会不错,所以他有必要准备货物了。 然而悲催的是,这进口香水太贵了,主要是奢侈品的关税太高,在冯君最早发现石环的秘密的时候,他就曾经打过走私香水牟利的念头。 现在的冯君看不上这点小钱了,但是让他花大价钱采购大批的高级香水,那他也无法接受——这些东西我又不在华夏消费,为什么要容忍这么高的关税? 而且他在华夏大肆购买高端香水的话,很容易被人怀疑用途——就算拿香水泡澡,也用不着买这么多吧? 个人或者群体,一次性购买价值三五十万的香水不算什么,三五百万也问题不大——用模特或者娱乐公司的名义就好,但是一年购买三五个亿的香水,就说不过去了吧? 所以他才要出国购买香水,不成想他的身份挺敏感,这事还不太好办。 不过下一刻,他又想到了一个问题,“杨主任,我带着你出国……好像你的护照,也不是很容易出国的吧?” 杨主任虽然不怎么上班,有“吃空饷”的嫌疑,但是她本人的级别不低,妥妥地属于护照被管控的干部,如果再考虑她的家庭背景的话,她想要因私出国,应该比冯君更引人注目。 然而杨玉欣却是笑着回答,“这个你放心好了,讲明白的话,还是很容易的……而且我走流程,肯定比别人快。” “那就……一起走吧,”冯君犹豫一下,也是无可奈何,不过说到这个,他倒是想起一件事来,“对了,你能把梅老师的护照问题,也帮着解决一下吗?” “还要带她去呀?”杨玉欣轻声嘀咕一句,不过最终还是表示,“让她先走流程吧,我帮她打招呼,隔得比较远……卡到哪一关,到时候再说,你最好催她快点办,这手续挺烦人。” 其实她可以直接通知好风景,毕竟两人都在洛华庄园,她现在在前楼,好风景在后院的聚灵阵里修炼,直线距离甚至不超过一百米。 然而,杨主任在社会上的地位虽然高,可是在庄园里的地位,却是远远逊色于梅老师,她又懒得巴结这么一个“小姑娘”,所以不如让冯君直接通知。 冯君挂了电话之后,才说要给好风景拨一下,王海峰就笑着出声了,“师父你终于还是要去暹罗了啊……为了化妆品?” “那是以前没钱,所以瞎想的,”冯君没好气地回答,“你觉得我现在这身家,还需要走私化妆品吗?” 王海峰大笑着回答,“有谁会嫌钱多呢?不过我和我媳妇也能一起去……帮你带货。” 第730章 不止两个出尘期 冯君和王海峰开了几句玩笑,坐在后座上的张采歆忍不住了,轻轻地咳嗽了几声。 冯君听到动静回头看一眼,笑着发问,“你也想去?” 张采歆却是直截了当地发问,“你去暹罗,是不是要买化妆品?” 车里就他们三人,又没有外人,冯君也是很痛快地点点头,“是要买一些,不过严格来说,主要是采购大量高端香水,至于会用到哪里……这个暂时不能说。” “大量吗?”张采歆皱一皱眉头,又狐疑地发话,“多大的量?” 不等冯君回答,正在开车的王海峰出声了,“肯定很多了,否则的话,老大直接在郑阳就买了……不行还可以去魔都,这香水多到老大心疼关税的地步。” 不得不说,王教练还真不愧是冯君老同事,对他的心态把握得非常准。 张采歆见冯君不做声,于是出声发话,“既然是这样,你在暹罗大规模购买香水的话,也很引人注目的吧?我建议……你最好跟我姐说一声。” 冯君思索一下,想起了红姐跟致gong党的渊源,“她在暹罗关系很强吗?” “这个我不知道,”张采歆摇摇头,实话实说,“其实也不需要关系很强,能准备到货物就行了……都未必是暹罗市场的货。” 冯君又点点头,那个组织在海外的影响力不算小,主要是成员遍布全世界,或许他们在某个地方的力量并不强大,但是关系网太庞大了。 他苦笑一声,“这种东西,也存在串货的问题吗?” 对厂家而言,指定区域里销售的商品,跑到别的区域了,这就叫串货,一般来说,各个代理商最讨厌的,就是自家地盘上出现了外来的串货商品。 “当然,”张采歆很肯定的点点头,“化妆品要考虑的因素很多,天气、湿度、肤色、肤质……甚至是身高、体重和气质,各个国家和地区都不尽相同。” 冯君默默地点头,拿起手机,拨通了红姐的电话。 红姐听明白情况之后,谨慎地表示,自己没怎么操作过海外业务,最多也不过是把人送进濠江的赌场,不过她的信心倒是很足。 “暹罗那边,应该问题不大……你对香水的品牌、香型和数量,都有什么要求?” 冯君沉吟一下发话,“品牌要高端一点,香型之类的不做要求,最好不要有包装和文字说明,至于数量……先买价值五千万的吧,华夏币五千万。” 华夏币五千万也不少了,王海峰从后视镜里看一眼张采歆,发现她也是很无语地看着车顶,显然也是觉得冯君的口气有些……那啥。 红姐倒是没有感觉到意外,反而还跟他探讨了一下货款交付的问题——合着在濠江赌场洗钱的事儿,不止是袁家会做,她也会做。 不过这也不奇怪,她原本就是经常送人飞濠江的,而且……那个组织真的是势力庞大龙蛇混杂,尤其在类似的地方,很擅长在白色、黑色和灰色地带中自由穿梭。 一路聊着,三人不知不觉就来到了茅山。 四月的茅山已经相当温暖了,天上下着绵密的小雨,王海峰开着车,轻车熟路地来到了十方堂。 小天师听说他们来了,主动出来迎接,没过多久,唐王孙也来了,跟在他身边的,居然还有麻姑山的关山月和武当的郭长老。 这三家都是跟冯君有过深度合作的,此刻凑在一起,虽然有点意外,但也算情理之中。 因为下着小雨,多少有点寒气,不过唐文姬知道冯君的喜好,还是在十方堂的亭子里摆下茶桌,为冯君三人冲茶。 小天师和张采歆穿得都很单薄,好在她俩都有修为在身,倒也不怎么怕冷,就是委屈了关山月,她年纪偏大又没有任何的修为,虽然是身体不错,但也冻得有些发抖。 大家闲聊一阵,郭长老就很不见外地提起了自己在委羽山的收获。 其实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他弄回去将近七百株灵植,无论如何都瞒不过别人。 他是听了冯君的建议,分散着弄了好几块地,把灵植种下去。 但是武当山虽然大,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瞒得住别人,更别说有一块地因为动了不少的林木,都被国土资源部门监测到了,特地找武当问询了一下。 其实不止这一块地改动大,相关部门能来问询,主要还是有莫名其妙的举报。 不过那块地在武当的规划管理区域内,掌教解释两句,又让他们去看了一下,确实是在种植草药,不是要推平林木盖房子,倒也问题不大。 掌教当然知道郭长老干了些什么,但是这对武当有好处,武当的对外设定就是武修,郭长老弄来的灵植,能保证武当弟子在今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不用太为天才地宝发愁。 至于说强夺了他的灵植,掌教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郭长老祖传四代都是武当弟子,自己又是长老,在武当山的影响力不是一般地大。 而且郭长老也说了,是得了“高人”相助,才能收获如此多的灵植。 这个高人是谁,掌教心里大致也清楚,他完全没有必要再得罪一个强敌。 除了武当内部,外面也有人知道了一些消息,因为当初灵植收获得太多,郭长老着急种下去,四处寻找种植药材的高人,也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可就算是这样,知情最多的掌教,也只知道郭长老得了四百多株灵植——其中有一半,还是帮那个高人种植的…… 反正郭长老为了维护自家的利益,是想尽了一切手段,所以在得知唐文姬晋阶之后,无论如何也要赶来凑个趣,正经是他的儿子,目前在看守好几片灵植,不克分身。 郭长老相信,这些消息多多少少会传到社会上一些,在道门里,应该是更瞒不住人的,他又何必在这几家面前遮遮掩掩? 事实上,他还有苦要诉,“灵植太难种了,现在已经有接近四分之一,都被制成药材了,看守起来也麻烦,要不是下不了决心……真的是想全都制了药材。” “行了,你可以满足了,”唐王孙笑着发话,“要不把你的灵植给我……我来种?” “想啥呢?”郭长老一翻白眼,“把你茅山的金坛华阳之天让给我,我的药材全给了你又何妨?” 关山月听到这里,实在忍不住了,“你俩知足吧,你们都有所得了,我丹霞天洞天,才叫个真的不顺……具体也懒得跟你们说了。” 这两位闻言,却是齐齐侧头过来,饶有兴致地发问,“哦……如何地不顺?” 关山月却是不能说,只能重重地叹口气,她其实不怕跟他俩炫耀己方的所得,但问题的关键在于,她这不是无所得吗? 这两位闻言,又看向冯君,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这可不关我的事儿,”冯君当然不能任由他俩胡思乱想,他笑着发话,“好事多磨嘛……没准回头丹霞天的收获最丰富呢,关道友你要有耐心。” 关山月也反应过来了,自己这么说话,很容易让人误会,是冯君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于是马上出声补充,“冯前辈是尽力了,还受了重伤,我是亲眼所见,也很感激冯前辈……至于说收获最丰富,那只能借前辈吉言了。” “身负重伤?”郭长老的眼中露出一丝骇然,“什么样的人物,能让冯道友身受重伤?不会是……遇到出尘期了吧?” 他在委羽的灵植园里,可是遇到过炼气期的蝴蝶的,虽然不知道丹霞天是什么辛秘,但是再遇到什么古怪的东西,也不会让他觉得奇怪。 他吃惊的还是冯君的受伤,那嚣张到不可一世的炼气期蝴蝶,都被冯道友轻松出手拿下,他真想象不到,还有什么东西能让冯道友受伤。 冯君笑一笑不做声,丹霞天的辛秘,不该出自他的口。 关山月却是点点头,非常干脆地回答,“你猜得不对,不是出尘期……是不止一个出尘期!” 这邻家大妈做事还真的耿直,不管别人怎么评论的,但在冯君眼里,起码活得够敞亮。 郭长老却是吓得直接把茶杯掉到了地上,他嘴巴微张,愕然地发话,“两……两个出尘期?你不是开玩笑吧?” “我是说,不止一个出尘期,”关山月淡淡地看他一眼:你刚才卖弄灵植很爽是吧?现在我跟你讲,丹霞天也有值得卖弄的东西,“我并没有说,是两个出尘期。” “不止两个出尘期?”唐王孙的眼睛瞪得老大,“那是什么东西?” 关山月知道唐天师最担心什么,事实上,在炼气期修者都被称为大修士的年代,猛地出现了出尘期,给人的压力真不是一般地大。 如果像冯君这种,愿意交流的倒还好一点,万一遇到一个脾性古怪的,那还真是麻烦。 茅山曾经的中兴祖师,就是比较张扬的。 所以关主持傲然回答,“唐天师也莫要忧心,有冯道友仗义相助,丹霞天也自有法门,我亲眼目睹之后,现在能站在这里跟你谈话,你就可以放心,不会影响你茅山的。” 第731章 总有人不服 唐王孙知道关山月说的不假,不过再想一想,冯君都受了重伤,关山月却能全身而退,不知道是何缘故——是冯君保护得力,还是丹霞天自有秘法? 说不得,他又若有所思地看一眼冯君。 郭长老却是着急了,“关道友你太不厚道了,我把灵植的秘密都说,你却是要藏着掖着。” 关山月心里暗哼,你在茅山也借地种了灵植,倒是想瞒呢,瞒得过谁? 不过这种事,看破不能说破,她直接岔开了话题,“唐天师,据说昆仑要找小天师的碴儿?” 唐王孙原本还是一脸的好奇呢,听到这话脸就是一沉,然后冷哼一声,“无非是小有清虚之天和龙凤山那些无聊的家伙嚼舌头根子,我就奇怪了,把茅山踩下去,他们就能上来?” 冯君闻言出声发话,“唐天师,今后若是再有类似的话,让他们去洛华庄园找我。” “冯大师这话客气了,”唐王孙正色发话,“有些人就是冲着我茅山来的,再说了……当时你和文姬在一起,找你的麻烦,我金坛华阳之天也不会答应。” 他这话说得掷地有声,所谓酒是英雄财是胆,句曲洞天重开,灵泉再现人潮涌动,给了唐天师极大的底气,说句不客气的话,昆仑又如何? 唐王孙跟女儿了解过情况,知道那四人的伤势,应该出自于冯君之手,不过那又如何?茅山不怕跟冯君一起承担恶名。 然而冯君也不想承担这样的因果,白受这样的人情——起码他是要把话说明白,“此事就是我所为,小天师是被误会了。” “没有误会!”唐文姬马上表态,她面色不善地发话,“当时冲我呲牙咧嘴,我都拿出九节鞭了,实在是没冯前辈的能力……要不早就动手了。” 冯君笑了起来,想一想之后说一句话,“就算昆仑有人找碴,这会儿也来不了,你不看看这是什么天气。” 唐文姬先是一愣,然后也笑了起来,“也是,那破地方,估计现在积雪还有三尺呢。” 他俩对西倾山恶劣的环境,印象实在太深了,其他人比如说唐王孙、郭长老之类年纪大一点的,也不怎么稀奇,但是张采歆听得就很有些好奇。 从小到大,她就没有去过这种太寒冷的地方,少不得就要问一问。 冯君去的时候,不想让人发现,但是现在已经回来了,关键是消息已经传开,否认行程也没什么意义,倒不如坦率一点。 不过他抱着小天师飞来飞去的事儿,实在不好意思说……人家老爸还在旁边坐着呢。 但是唐文姬不在乎呀,当然她也不说自己被抱着,就说西倾山的冬天有多么可怕,那个风是呼呼地刮,雪是轰隆隆地卷,“……冯前辈的修为可以不在乎,我是真的不行。” 说了一阵之后,她就又说起了这件事的起因经过,难得的是,她居然用了很大的篇幅,来描述那个搭车的女孩儿。 说完冯君用钳子剪断牵引绳,上车离开,她好奇地看一眼冯君,“我估计就是凌空那几下,你给他们输入了内气?” 冯君听得就笑,“也不是啥值得卖弄的事儿,你琢磨这么多干什么?” “我也马上可以用了啊,”唐文姬洋洋得意地回答,“内气外放是吧?我争取在一年之内掌握,到时候昆仑派来找,我就说是我做的,看他们能怎么样……有种就打一架?” 茅山武修有秘法,中阶武师的标准就是内气外放,在这一点上,大部分手机位面的武修,都要逊色一些,当然,这不是说手机位面的武修式微,而是地球位面武修条件太艰苦了。 因为艰苦,修为的提升非常难,所以就只能在技巧上做文章了。 唐文姬晋升中阶武师之后,原本就很膨胀的自信心,简直要爆表了,在她眼里,区区昆仑算什么?全世界她也就只服气冯君一人——最多再加上那只蝴蝶。 她比较亢奋,声音就大了一点,却是没有发现,不远处一个打着雨伞的中年人,侧过头来,怪怪地看了她一眼。 中年人并没有停步,而是打着伞安步当车,慢慢地走出了十方堂的院子。 来到一处观景亭,正好四下无人,他摸出手机打个电话,“巨道友,那四人救治得如何了?” “两个修车的……差不多稳定住了,在往好的一面发展,”那边传来一个尖细的声音,“那俩的话……稳定下来很难,现在就是吊命了。” 其实修车的两个年轻人,情况也不容乐观,根基伤了,就有点像庄泽生,勉强能恢复正常,可是身体不会像以前那么好了,折寿也是必然的。 但是他俩还是好的,那俩现在已经瘦得皮包骨了,一天有二十个小时处在深度昏迷中,家里人来茅山折腾了好几次,但是……茅山在当地是怎样的存在?影响力太大了。 外地人……不管用呀,别说你是西部边陲来的,京城来的都未必好使。 京城的旗号在北方比较好用,茅山是大江以南,名声也响亮,真的有胆量不理会。 中年人叹口气,“刚才我路过茅山十方堂的亭子,茅山小天师正在接待客人,打算晚上庆祝她修为提升。” “切,茅山也有天师?”那边的巨道友不屑地哼一声,“井底的蛤蟆,见过多大的天?” “嘿,你还别说,”中年人笑了起来,“那小女娃娃狂得很,说大不了打一架,还说昆仑也不算啥。” “握草……”巨道友怒骂一声,“她来昆仑撒野,我们还没找她麻烦,真特么的欺负昆仑没人了是吧?等着,明天昆仑的人就去了,说得好像我们不会坐飞机似的。” “这话我可给你传不到,”中年人干笑一声,“洛华庄园冯大师也在呢。” 听他的口气,对冯君还是相当客气的,知道什么人是真的牛逼。 “切,洛华庄园?”巨道友的口气,不是一般地大,“你们龙凤山一脉,真的是胆子越来越小了……连天师洞都不敢吱声。” 要知道天师洞可不属于龙凤山,而是青城的,青城一脉跟龙凤山的关系源远流长,这位巨道友显然消息灵通,知道青城都栽在了洛华庄园手里。 中年人却是冷哼一声,“金坛华阳之天因他而重开,传说是炼气期的大修士,血蛟王都栽在了他手里……也许你并不害怕,但是我却怕得很。” “大修士?”巨道友继续嗤之以鼻,“说得好像我昆仑就没有大修士一般……” 冯君他们并不知道,场外还有这么一出,如果这件事……或者说这个中年人对的是冯君,以他的感知能力,多少会感受到一点异样。 但是非常遗憾,龙凤山现在对冯君,根本提不起敌对的勇气。 龙凤山不在洞天之列,别说十大洞天,三十六小洞天都没轮上,只是勉强位居七十二福地,却是声名远扬,那是为什么?他们很清楚地知道,己方是借了大势和气运的。 正是因为如此,洛华庄园刚冒头的时候,虽然龙凤山不少人不以为然,但是也有人指出,要看这拨人跟官府走得近不近,是不是拥有大势。 然后就发生了青城的事情,因为龙凤山并非青城本部,所以那些特别隐秘的事情,他们并不知情,但也知道冯君去了一趟,引发了不少事情,青城上下都受到了调查。 据说这里面还可能涉及了西南小国和脚盆国的渗透。 调查的人里,除了警方还有相关安全部门,虽然声势不大,但是暗地里的力度不小。 龙凤山弟子在青城,是遭遇过冯君的,当时不觉得如何,等得到这些消息之后,很多人就意识到了,合着洛华庄园身后,还有这些部门的支持。 那么结果不难得出:洛华庄园绝对是倚仗大势,是有大气运的——这些部门都不算大势的话,莫非还得派出军队来支持? 龙凤山的崛起,就是大势的受益者,数十年前的凋敝,也是受了大势的影响。 所以他们现在对洛华庄园的态度,就是敬而远之,不接触也不招惹。 当天晚上,十方堂里举办了庆典,除了武当和丹霞天,居然还有太白洞天和四明洞天以及鬼谷传人来庆贺,可见这三家走得也是比较近的。 坐主位的时候,出现了一点纷争,冯君的意思是要唐王孙或者唐文姬来坐上首,但是这两位齐齐推脱,一定要他来坐。 而郭长老和关主持只是在一边笑,也不说话。 最后还是冯君推不得,跟唐王孙共分了上首,而十二人的大圆主桌,除了两个当地的领导,剩下的两位,竟然是洛华庄园的一男一女坐了。 那三家看在眼里,心中忍不住暗暗盘算:茅山感激洛华庄园也就罢了,这武当和丹霞天的长辈,居然也是一脸的甘之若饴,这就感觉蹊跷了啊。 莫非就是传言的那样,这两家已经从洛华庄园得到了什么好处,或者说……正要得到好处? 第732章 昆仑三秀 第二天,依旧是细雨绵绵,冯君三人在唐天师父女的陪同下,再次参观了金坛华阳之天。 这一次冯君是特地为地脉来的,关于这一点,他也不掩饰,一路走一路问。 茅山一脉对地脉的了解,几近于无,三十六小洞天里的丹霞天,都甩开他们好几条街。 但是他们有一点好处,那就是身为茅山土著,对本地的一草一木都相当熟悉,而且对本派的传言和典故也知之甚详,茅山历史上那些知名的修者都做过些什么,能提供不少线索。 冯君在茅山上下观察了一天半,第三天就是出灵泉的日子,但是第二天中午的时候,茅山已经被排队的人群包围住了,他见状就要告辞。 唐天师父女盛情留客,奈何他执意要走,他俩也无法阻拦。 倒是其他几家的人没有着急离开,他们也想看一看,茅山出灵泉会是何等盛况,那三家心里还盘算着,要旁敲侧击地打听一下洛华庄园的消息。 接下来,冯君带着张采歆和王海峰,又去几个洞天看了看,最后来到了丹霞山。 关山月已经从茅山回转,听说他们来了,又赶紧前来相迎。 她也知道冯君是为了地脉而来,说句实话,她对自家的地脉并不报多少希望,但是……万一有比较好的结果呢? 其实她更用心的,是那块上面藏着石门的大石头,冯君离开还不到一个月,此处已经被她派人开了一条路出来。 路不是很宽,也就是两米左右,而且还是土路,只是在坡度比较大的地方,为了防滑,垫了几块长条石板。 关山月对此的解释是,此处暂时没有打算向游客开放,为了保密起见,没有必要修得太好。 冯君因为阴冥珠卖出了高价,一直对丹霞山有点歉意,而且关山月虽然是女人,却比他接触的大多数男人还要痛快。 所以他再次向关主持承诺,最多三年,他会再来丹霞山,把卷轴上的秘地一事办妥。 他心里甚至已经想好了,等斩杀了那两只阴物,秘地里没有别的出产,他起码也要给丹霞天留一个聚灵阵下来,要不然因果会有点重。 与此同时,距离西倾山不远的一座城市边缘,两男一女站起在一艘木船上,自天而降。 打头的是一名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的男人,他手腕一抖,将脚下的木船收了起来,飞到他手心的时候,只有三寸大小。 女人看上去也就二十五六,她见状笑着发话,“寇师叔的光阴梭果然好用。” 寇师叔便是那带头男人,他傲然笑一笑,“师门重宝尚多,小香你该努力修行才对,我比你也不过大十来岁,能有这样的修为,还是靠自身坚持不懈。” 小香郁闷地撇一撇嘴,“我可不敢跟师叔你这绝代天才比。” 寇师叔也不跟她多说,而是侧头看另一名男子,“崇古赶紧联系一下,问病人在哪里。” 叫崇古的男人拿出手机拨个电话,“巨师弟,你人在何处?” 这巨师弟就是此前跟龙凤山中年人通话的那位巨道友,言辞里连洛华庄园也看不起。 不过接这个电话的时候,巨道友的态度很端正,“李师兄你好,您发个位置给我,我必须得去迎接您啊……对了,咱昆仑是哪位师兄来了?” 李师兄笑着回答,“是寇师叔来了,门中很重视你说的事情,你可千万别掉链子。” “是三秀里的寇师叔?”巨道友惊喜地叫了起来,“哈哈,很想见到那些家伙的可恶嘴脸……地址收到了,我马上就到。” “巨师弟你要管住自己的嘴,”李师兄的声音变得严厉了一些,“此事的性质待定,你只是昆仑的记名弟子,有些话是不合适你来说的。” 昆仑弟子人数一向不多,基本上跟外界也没什么联系,虽然外界都听说过昆仑之名,但是见过昆仑弟子的寥寥无几。 巨师弟只是昆仑的记名弟子,甚至没有进入昆仑本部的资格,只能在外围跑腿帮忙,不过正是因为如此,他反而是要努力立功,争取早日进入本脉核心。 他不敢置疑李师兄的话,只能委屈地解释,“那些家伙太可恶了,跑到咱昆仑门口把人弄伤……分明是欺咱们昆仑无人。” 不多时,他驾驶着一辆越野车赶来,接上三人之后,一边开车,一边解释起情况来。 巨师弟的修为不算低,按照手机位面的划分,也算初阶武师,在昆仑的记名弟子里,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这样的修为,甚至是够资格进昆仑内门了。 所以他评价起唐文姬甚至洛华庄园,才会是那样的口气。 他是接到了昆仑其他记名弟子的消息,才知道有中原修道者来到西部,并且还出手了,他紧赶慢赶跑过来,想要化解病患体内的内气。 但是非常遗憾,虽然冯君只是顺手而为,那气息却也不是他能驱除得了的,他用了好几天的工夫,也只是将两个修车小伙子的伤情控制住了。 寇师叔听着他絮絮叨叨地说话,也不做声,直到车快进一个院子的时候,才猛地出声发问,“出手人是什么修为?” 别看巨道友这个不服、那个看不上的,寇师叔说话,他还真得老实地听着——别的不说,昆仑三秀可是近三十年里,接连出现的三个炼气期大修士。 昆仑内门武修不多,主要是修仙为主,因为有天地间罕见的灵地和大阵,养气期修者极多,外面传说的炼气期大修士,在昆仑也不是特别罕见。 然而不罕见并不代表多,近三十年,接连出现三个炼气期,昆仑上下一致认为,本门中兴有望,难得的是这三个炼气期都很年轻,还有很大的成长空间,所以并称为三秀。 不管怎么说,炼气期大修士发问,他只能规规矩矩地回答,“可能是内气外放……不排除束气成罡的可能。” “束气成罡?”寇师叔侧头看一眼身边的李崇古,笑着发话,“听到没有?没准比你还要强一点,可见修者界奇人异士还是不少……要勇猛精进,千万不可妄自托大。” “是的,”李崇古点点头,心里却是有点不服气——师叔您比我可是托大多了。 进了院子之后,就是几排小二楼。 住在这里的都是市人民医院的长期住户,因为门诊和病房的费用太高了,很多长期病号就被转移到这里,有点类似于疗养院,护理的条件也不差多少,但是医护力量薄弱一些,也不算医院的正式病号,只是医院的三产,院方的责任就小一点。 最关键的一点是,这里便宜。 跟唐文姬起了冲突的高个和矮个儿,是在一个房间里,现在也不用说胖瘦了,两个人都瘦到皮包骨了,闭着眼睛躺在病床上,只有出气的份儿。 李崇古走上前,摸一摸两人的脉,然后尝试输入一股内气,对方却浑身猛地一哆嗦,“啊”地叫了一声,虽然是有气无力,但也能看得出,确实是痛彻骨髓的那种疼痛。 “嗯?”他的眉头一皱,走到嘶喊的矮个子身边坐下来,又轻柔地输入一股内气。 矮胖子浑身还在不停地颤抖,他的家人看不过了,一个中年女人大声喊叫了起来,“住手!你在干什么?” “你闭嘴!”巨道友冷冷地看她一眼,呵斥一句,“在给你弟弟治病……不想治了是不是?” 他虽然没有治好这俩,但是两个修车的年轻人精神好转了不少,在这些人眼里,他已经是等闲难得一见的高人,见他出声,女人顿时闭嘴。 一个个子比较高的女人发问了,“巨师傅,这三位大夫……比您医术怎么样?” 巨道友冷冷一哼,“胜我百倍,信不信由你。” 李崇古摸着对方的脉门,输入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的内气,迟疑地发话,“感觉……有点希望,不过……也不是很保险。” 寇师叔的眉头不满地皱一皱,“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对方可能是束气成罡的好手,”李崇古吞吞吐吐地回答,“他发出内气的时候,其实只是顺手为之……这股内气虽然微弱,但是极其顽强,如果全力施为的话……” 寇师叔的脸色难看了很多,“全力施为你就不会是对手?” 李崇古默然,并不回答,不过很显然他认可对方的说法。 “看来是冯君干的,”寇师叔也没计较他的状态,只是若有所思地咂巴一下嘴巴,“毕竟是炼气期的高手……真的有点期待呀。” 李崇古很无语地看一眼自家师叔,你这么期待,我该不该全力以赴治好他呢? 第二天一大早,冯君驱车回洛华庄园,出来这么久,也该收收心了,关键是杨玉欣和好风景的护照都拿到手了,可以出发去暹罗了。 在庄园里待了一天,然后庄园里的人大举出动,直奔机场而去。 这次出去的人真不少,除了冯君、杨玉欣和好风景,红姐也要去——她是负责联系货源的。 她既然要走,张采歆肯定跟着走,杨主任要走,古佳蕙也心红眼热地跟着去暹罗游玩。 王海峰也跟着走,还带着他的夫人,庄园里就只留下了嘎子、徐雷刚和高强。 第733章 法不轻传 冯君一行八人赶到了轩辕机场,航班是下午两点五十的,他们十一点就到了。 洛华庄园距离轩辕机场并不远,按说吃过午饭都来得及,不过既然是国际航班,出关检查啥的,总是早一点去,时间充裕一点比较好。 结果通关之后,距离起飞还早得很,大家坐在候机厅里没事做。 冯君最讨厌这种浪费生命的行为了,于是他起身去吸烟室抽烟,还叫上了王海峰。 一根烟抽完回来,冯君和王海峰有点发蒙。 他们的座位周边,围了七八个年轻人,大部分都是男人。 两个男人围着张采歆,两个男人围着红姐,还有一个男人,跟好风景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倒是杨玉欣母女身边没人——也许是气场太强的缘故吧。 王海峰的夫人身边也是没人,她不是难看的女人,但只是中等偏上的姿色,打个六十五分都是看在她的气质上了——要不然当初也不会死缠王海峰多年,最后还是靠了外力如愿。 王教练见状,侧头看一眼冯君,显然是要看他的意思行事。 冯君不以为然地笑一笑,去红姐旁边取了行李箱,转身坐到别的位置去了。 他懒得为这种事计较,跟美女在一起,遭遇这种情况太正常了,而这次他们一行八人出国,是两男六女,六个女人还是个顶个地漂亮——如果不对王夫人要求太高的话。 凭良心说,王海峰的夫人绝对算不上难看,只是当年王教练眼光实在太高。 冯君带的行李箱不大,就是很常见的二十寸的箱子,其实不担心别人的眼光的话,他不带箱子都无所谓——这八个人里,有六个人都能不带箱子。 他才把行李箱拿过去,张采歆和好风景就跟了过去,红姐笑着看了一眼跟自己搭讪的两个年轻人,也拖着行李箱走了过去。 这帮男人看一看王海峰和冯君,有点不摸对方的底,不过这俩男人长得倒是足够英俊,跟这拨女人在一起,也算得上是郎才女貌。 但是这些漂亮女人,足足有六个之多,都是一等一的漂亮,估计是个男人见了,都得忍不住腹诽一下:凭什么呀? 这些人有点不甘心,但这里是VIP候机厅,还是飞国外的,能坐在这里的人,显然不会简单的主儿。 不过就算是这样,抵达暹罗走出机场的时候,还是有个年轻的小伙子,走到了张采歆身边,低声跟她要微信号。 冯君他们已经知道,这帮人来暹罗,是拍片子的,还是什么电竞游戏的剧,反正电竞圈不差钱的人不少——没钱你连装备都买不起。 张采歆可不像她姐姐,关键还是年轻,她一点都没有调戏别的男生的兴趣——在学校的时候,如果她不懂得拒绝,早就被别人缠疯了。 此前在郑阳,她还能低头玩手机,爱理不理地说一句,现在面对这样的要求,她冷冷地看对方一眼,吐出一个字来,“滚!” 小伙子居然没生气,而是冲着她笑一笑,又抬手指一指不远处。 他低声发话,“那是我们辉煌地产的财神爷,他想跟你认识一下,美女别忙着拒绝嘛……只要财神爷愿意支持你,拍片子做明星都是小事,关键是能挣大钱。” 辉煌地产就是这个片子的赞助商。 那位财神爷年约四十左右,相貌比较普通,但是气质不错,见到她看过来,他笑眯眯地颔首示意,居然有点雍容的气度。 张采歆不以为意一眼扫过,然后看向了冯君,“君哥,你就这么看着让别人约我?” 冯君笑了起来,“人家只是想约你,又不是想抢你,好了,这种泡妞都要别人代劳的主儿……你跟他一般见识?” 这话还真是……很膈应人,那中年人是自矜身份,怕被美女当场拒绝丢了面子,所以找个人来打招呼,先把自家身份介绍一下,就好交往了——他这个年纪,总不可能自赞自夸。 结果让冯君一说,成了连泡妞都需要别人代劳的胆小鬼。 张采歆闻言,“扑哧”一声笑了,看着她灿烂的笑靥,整个大厅似乎都变得活泼了起来。 财神爷见状,眼睛就是一直,然后快步走了过来。 然而张采歆一搭冯君的胳膊,两人径直转身离开。 中年人的脸色就是一沉,冷哼一声,“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在他眼里,美女哪里没有?尤其是到了他这个层面,各种各样的美女可以说是予取予求,关键是要看他有多大兴趣了。 可是转念一想刚才这美女的青春笑靥,他又忍不住怦然心动,这种纯天然的美女真的不多,更别说她身上带着的那股异域风情了。 而且,跟美女同行的几个女人,也都是一等一的绝色尤物。 于是他低声吩咐一句,“去查一下,我要这趟航班全部旅客的个人信息。” 在来暹罗之前,旅游达人梅老师就做好了旅游攻略,什么芭提雅、清迈、普吉岛,她都已经安排好了,甚至还找到了相关的地接人员。 冯君这辈子也是第一次出国——正式出国,虽然是来买买买的,但是红姐找人备货也需要一段时间,既然这么多数人来一趟,不妨放下修炼的心思,好好玩一玩。 一行人的大部分时间,都放在了普吉岛上。 暹罗人的生活异常地慵懒,尤其在这个岛上。 这里的夜生活相当丰富,很多大排档经营到凌晨,大部分的摊位可以扫码付账,能直接使用华夏币,妙的是这些摊位很多都有微信公众号。 这里的早餐是八点到十一点,吃完早餐可以直接吃午餐,午餐过后,游泳池里泡,就不知不觉地傍晚了。 太阳不那么毒的时候,可以去海边玩一玩,滑板、冲浪什么的应有尽有。 之后回来冲洗一下,就可以吃晚餐了,晚餐后随便走一走,看一看各处的表演,又可以接着宵夜了。 下午,冯君和王海峰穿着泳裤,坐在黄金沙滩的躺椅上,看着前方六条美人鱼在海水里嬉闹,王教练忍不住感慨一声,“老大,我觉得你想买个小岛,也是不错的。” 虽然他正式认了师父,但是大多数时候,他更愿意叫他“老大”。 “这种生活……真是不能一直过下去,”冯君笑一笑,“大家都说少不入川老不出蜀,就是因为那里生活节奏慢,我看这里的生活节奏,比锦城还要慢啊,太杀时间了,消磨意志啊。” “这里哪里赶得上锦城?”王海峰不以为意地撇一撇嘴,“普吉岛还是太小了,人不够多,锦城那里……二十四小时能连轴转,各色妹子应有尽有。” 冯君左右看一看,四边有黑色、白色、黄色的各种肉光闪耀,凹凸有致玲珑曼妙,“你确定锦城的妹子,种类比这里还齐全?” 王海峰讪讪地一笑,“我就那么一说嘛……其实这里的妹子,比锦城的妹子还热情啊。” 冯君若有所思地发话,“买座小岛,人气比这里还要少,不过这也无所谓,修炼最终还是要忍受寂寞……具体买不买,还得再考虑一下。” 王海峰迟疑一下,出声发问,“老大,我家那口子……也有点修炼的想法。” “这个我无所谓,”冯君笑着回答,“但是修炼资源就那么多,咱俩有缘,我可以给你一部分资源,不过她需要的资源,就得你自己努力找了。” 这个问题,也是越来越迫切了,只要是人,就会有七情六欲和人情往来,冯君徒弟的圈子越来越大,影响的人也越来越多,肯定不乏想修炼的人。 冯君早拿定了主意,他自己是不会乱开口子的,徒弟们想开口子,那由他们了,资源自筹就好,他不操那些心。 王海峰的眉头紧皱,思索一下发问,“那我的功法可以教给她?” 在他的认知里,想要修炼成功,锻体丹和培元丹是不可少的,强如武当派,因为没有这些丸药,大部分弟子的修为,还赶不上他这个半路修行的人。 但是这些丸药都掌握在师父手里,他就算节省下一颗半颗,用在夫人身上也未必能见效——再说了,他还有老爸,还有哥哥呢。 所以他想的是,功法能不能外泄出去?修成修不成就是她的问题了。 冯君看他一眼,微微摇头,“这个问题你不要再问了,法不轻传,在哪儿都是这样的规矩——当然,你要是立了大功,会有相关奖励的。” 顿了一顿之后,他接着说,“但是就算奖励你一门功法,你也要明白,功法是因人而异的……传授错误的话,后果可能是适得其反。” 王海峰点点头,他相当认可这话,不过他想弄明白另一个问题,“我怎么才算立功?” 冯君笑了起来,“现在的你,可还没有那个立功的实力,抓紧时间修炼才是正道。”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到不远处喧闹了起来,抬眼一看,却是红姐他们和一群人吵闹了起来——原因是这些人偷拍他们。 偷拍的也是熟人——严格来说是有过一面之缘的,正是同机前来的那帮家伙。 第734章 意外冲突 都说无巧不成书,但是很多时候的巧合,也有一定的必然性。 暹罗好玩的地方就那么几处,同机前来的话,只要旅游攻略差不多,路途相近,遇到了并不意外——普吉岛不算大,高档酒店不是很多。 严格来说,在这里玩的人,都比较放得开,哪怕是素不相识的人,随便拍张照片甚至合个影,都不算什么,大家都是来开心的——当然,最好是提前打个招呼再拍。 著名仆街写手陈某某就在普吉岛这么做过,拍了一个非常漂亮的东欧小姐姐,小姐姐的背部有一列汉字,他就上前拍了下来。 可惜的是他手抖了一下,汉字拍得不清楚,倒是把小姐姐的美貌拍下来了,发到微博上之后,无数强迫症粉丝吐槽——“拍得清楚一点会死吗”之类的。 这两天拍红姐她们的人也不少,尤其是红姐、张采歆和好风景,身高都超过了一米七,身体比例也相当好,是三双惊心动魄的大长腿。 但是别人拍可以,这帮人拍,红姐最先不答应了——从国内追到国外,这还有完没完了? 她号称社会,其实不介意偶尔的冒犯,甚至还能跟别人适当地开玩笑,不过见到他们拿着相机拍,她走上前二话不说,一抬手就是个大耳光,然后抢过相机,狠狠地摔在地上。 在海边玩,地是沙滩,相机不可能摔碎,但是摔坏镜头之类的是可能的。 这一下,对方就不答应了,冲过来两个小伙子,其中一个抬手一推她。 被扇了耳光的家伙先是一愣,然后捡起相机,一边仔细检查,一边破口大骂。 张采歆不答应了,跑过来冲着动手的家伙就是一脚……遗憾的是,她是赤着脚的。 王夫人也冲了上来,她虽然个头不高,但是动作居然相当矫捷,而且一看就是练过的——不过也正常了,没两下子,怎么降服得了王教练? 眼瞅着两帮人就要撕扯在一起了,而女人和男人动手,总是要吃亏的,更糟糕的是,大家穿得都不多,这么一来,女人们就更吃亏了。 王夫人比较悍勇,身材也相对壮硕一点,结果受到了两个男人的夹击。 王海峰见状大怒,跑过去跳起来,凌空就是一脚狠踹,直接将一个男人踹进了海里。 落地之后他又是一个膝撞,撞得一个壮汉直接倒地打滚,接着抬手两拳,又打翻两人。 王教练本来就精熟拳脚,虽然练的不是国术,但是拳打脚踢很有章法。 以前他是各项指标不高,上限偏低,拳脚的威力有限,但是晋阶武师之后,各项指标大幅提升,短板基本都补齐了,再加上他跟冯君学了拳法脚法,一旦动手,别人根本招架不住。 他冷哼一声,傲然看着其他人,“敢动我老婆?找死!” 被他撞倒的壮汉在地上打滚,不住地哀嚎着,嘴里也冒出了鲜血,显然伤得不轻。 “报警!”有人高声叫了起来,“阿丹的肋骨被撞断了。” 王海峰的杀伤力,确实跟以前不一样了,膝撞这一下,真的非常厉害。 “先送医院吧,”一个男人走了过来,正是那中年财神爷,他抬手一指王海峰,咬牙切齿地发话,“小子,等着坐牢吧。” “看把你能的,”王海峰不屑地笑一笑,“暹罗警察局是你家开的?” “算了吧,”杨玉欣走了过来,淡淡地发话,“都是华夏人,有什么事儿,咱们回国慢慢计较,别把人丢在国外,行吗?” “这是我丢的人吗?”中年财神爷的眼睛瞪得老大,大声发话,“是你们动手打人的,我的人需要治疗……这地方都未必有医院!” 他的印象里,这里是旅游胜地,可能会有些小诊所,但是大医院……得到曼谷吧? “这儿医院有的是,”红姐淡淡地发话了,社会你红姐,这外号绝对没起错,其实她也不知道这里有多少医院,谁没事去问这个?但是她依旧敢这么说——大不了找黑诊所嘛。 所以她很冷静地发问,“把你打到肋骨骨折,照样找得到地方治,你要试一试吗?” 中年财神爷有点懵了,愣一愣神之后发话,“报警!” 不过跟着他的人也有点迷糊,“报警……暹罗警方报警的电话是多少来着?” “不给我面子是吧?”杨玉欣恼了,她冷冷地发问,“来,跟我说一下,你家是什么公司?” 其实她也是相当漂亮的女人——差一点的,怎么可能嫁得给古家这豪门大户? 她是年纪大了一点,个头稍微低了一点,也就一米六五左右,身上有些微微的发福——当然,这是跟张采歆、好风景之类的相比。 简而言之,她穿着衣服的时候,身上有着浓浓的上位者的气息,所以在机场里,就没人敢骚扰她和古佳蕙——一看就知道不好惹。 然而她现在没穿……嗯,穿得很少,虽然还有那个气质,但是全身上下,就挡着三个点。 哪怕是皇帝,光着身子也体现不出来皇家威严不是? 可就是这样,中年财神爷还是错愕了一下,才出声回答,“我是辉煌地产的。” “辉煌地产?”杨玉欣闻言也愣了一下,然后上下打量对方一眼,“你姓文?” 中年财神爷的嘴角抽动一下,我特么……可能姓文吗? 我要是姓文,直接就把你们全部带走了,都由不得你们反抗。 他姓郭,别人叫他财神爷,其实并不是说他仅仅负责投资拍片,严格来说,他是辉煌地产的财神爷——也就是辉煌地产的财务总监,负责整个集团的财务。 他确实负责投资这个片子,但这只是一个毛毛雨的业务,相对于整个辉煌地产来说,这才是多大的一点投资?而且他只负责财务,相关流程不由他管,他只负责拨款。 当然,能管钱才是大爷,他在这一行人中的地位,毋庸置疑。 他一开始盯上张采歆,可不仅仅是想玩一玩这异域风情的小美女。 他想的是,自己过一过手,然后把小美女上交给赵老大,赵老大是集团老总,是正儿八经的文家嫡系,跟文家父子的关系极深。 他甚至还想过,万一小美女能被太子爷看上了,自己也能加深跟太子的交情。 反正他脑子里的龌龊念头很多,而符合他这种思路的条件的美女,却没有几个。 现在对方居然问他是不是姓文,他心里微微诧异一下,却是越发地恼怒了,合着在你们眼里,只有姓文的才不好惹吗? 反正只穿着三点式的杨玉欣,实在显不出她该有的气场来。 郭总监冷哼一声,“我不姓文,不过你想找哪个姓文的?我负责帮你联系……但是我非常好奇,你有那么大牌面吗?” 杨玉欣还没说话,旁边的古佳蕙看到有人讽刺老妈,顿时火冒三丈,“来,你告诉我你姓什么……谁给你这么大的脸,跟我妈这么说话?” 郭总监越发地恼了,小毛孩子也跳出来了? 古佳蕙已经高二了,但是她的身材偏苗条,而且前一阵服用百草枯,对她的身体也造成了一定的影响,现在还在蹿个儿,反正一看上去就是青春期的少女,胸前也只有两个小荷包蛋。 郭总监冷笑一声,“叔叔我姓郭,我的脸大不大,还轮不到你来说,反正比你的胸大,小小年纪火气这么大……要不要叔叔帮你泄一泄火?” “混蛋!”古佳蕙大怒,从小到大,她都是公主一般的存在,何曾遇到过人敢跟她这么说话? 她身子一动,就想往前冲,但下一刻她就发现,自己穿的实在是太少了,少女对自己身体的各个部位,可是宝贵得很,她忍不住高叫,“君哥,你看他侮辱我。” 这就是公主范儿,一旦生气就召唤后台,这时候她可想不到该不该这么说话。 冯君一抬手才要动作,不成想杨玉欣一摆手,冷冷地发话,“姓郭是吧……给我等着,你这话怎么说出来的,我让你怎么乖乖地吃回去。” “嘿,我好害怕,”郭总监不屑地一笑,然后提高了声音,“我改主意了,不报警……看我回国以后怎么玩你们!” 他也不是没有想过,是不是撞正大板了,但是对文家来说,能称得上大板的着实不多。 对方一来没有警卫跟随,二来并不认识文家人,就算是有点上层关系又怎么样? 冯君听到这话,也实在忍不住了,杨玉欣母女是为红姐出头,受到了这样的污蔑,他可是红姐的男人。 于是他的手指头微微动一下,然后走上前,冷笑着发话,“你们得庆幸,这是在国外,考虑到国人形象的问题,放你们一马。” 对方的人多,有十四五个,大部分是男人,不过只看王海峰的战力,就足以令他们胆寒。 郭总监冷冷地看他一眼,也没有再动手的心思,只是冷哼一声,“那咱们回国继续,看……” 话说到一半,他抬手一捂肚子,倒吸一口凉气,“咝,肚子疼,先放过你们!” (中旬了,谁又看出月票了吗?怯怯地召唤一下。。。) 第735章 自有恶人磨 郭总监在仓促离开之前,还不忘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 目光扫到张采歆,他居然很猥琐地竖起了一根中指! 他离开了,但是照相机被摔坏的那位不肯走,他要红姐赔偿他的损失。 红姐二话不说,摸出一万美元丢在沙滩上,“够了吧?” 那位有点发蒙,正琢磨这美女只穿了三点式,一万美元是从哪儿来的,却见她弯腰拿起了那台照相机,一抬手,直接扔进了海里。 相机是精密仪器,一泡海水就算报废了,尤其那里面的存储卡,想修复都不可能。 不过红姐的任性,也引起了小小的麻烦,居然有暹罗的职员闻声赶来,要带走她处罚。 要说这暹罗人也挺有意思,两帮华夏人打架,他们明明知道了,却不过问,但是往海水里扔照相机,他们认为是污染环境,绝对要从重处罚。 当然,这个逻辑无可厚非,小岛周边的海域,每天都要产生大量的生活垃圾,甚至形成了垃圾带,有人专门从事打捞垃圾的工作,以维护这里的环境。 红姐有点羞恼,但是不管杨玉欣还是好风景,都认为对方是正当要求,就连张采歆这做妹妹的,听到对方的理由之后,都觉得她这么做,有点影响国人的形象。 不过古佳蕙的英文很溜,上前跟对方交涉了一阵,说我们是被偷拍了,所以很生气——现在把相机打捞起来可以吗? 暹罗人还是不依不饶,冯君捞起了相机,又拿出了一万泰铢都不顶用,一定要带走红姐。 冯君也火了,“去尼玛的,我们来这儿是来游玩的,无心之失,又是事出有因,也愿意交罚款,你特么还没完了……信不信我给你曝光?” 这个事儿怎么说呢?双方各自有理由,红姐这么做,是泄愤的行为,而且相机泡了水,才能真正地保证她们的照片不被泄露出去。 冯君就认为,相机不泡水的话,想收走对方的存储卡,肯定还要发生纠纷,直接扔进海里,也比较省事,至于说污染?我们捞回相机了,而且愿意适当地补偿。 不过古佳蕙的操作,更简单粗暴一点,她直接打开了手机上的微博APP,“看看跟我双关的人,这个一千万粉丝,这个八百多万……真的要我们曝光吗?” 她这个年龄,正是追星的年纪,她关注了什么人,如果想让对方关注一下自己……真的太简单了,找人打个招呼就行。 冯君看着她的操作,心里有点羡慕……我虽然是修仙的,但是粉丝数量好像不太够。 别说,暹罗还真有人知道微博,不过这也难怪了,暹罗的外国游客,有一半以上是华夏人,来了之后花钱也大方,各种买买买,连小摊都有微信公众号。 红姐发作之后,也是觉得自己拉低了国人的平均素质,于是也说一句,“如果暹罗不能保证女性游客不受骚扰的话,我回国之后,给你们打广告!” 她也不含糊,点开一个网银的APP,“看看上面有多少钱,是几位数……华夏币,换成泰铢得乘以五。” 话说到了这个程度,如果暹罗人还能坚持主见,冯君会挺佩服他们,也尊重对方的决定。 但是暹罗人直接缩了,而且收了他的一万泰铢之后,表示还得再加两千小费。 合着这些人打着环保的旗号,见到软柿子也想狠狠捏一把,在宣传自身的同时,通过刁难对方,还能获得不少的收益,所以才会是一副“油盐不进”的面孔。 至于红姐她们遭受的委屈,他们完全没有兴趣了解。 这也可能是不同文化造成的冲突,暹罗人知道对方制造舆论的能力强大,会影响到自家的旅游业,再加上对方又不差钱,所以才跪的。 毕竟这是一个资本的社会,而旅游业对暹罗人来说,就是饭碗。 但是他们最后收的那两千小费,让大家都用鄙视的眼光看暹罗人——也就这点出息了。 事情就这么结束了,但是红姐相当地生气,她觉得自己冤枉透了。 身为社会人,她最在意的就是念头通达,怎么能受这样的委屈? 她看一眼冯君,“这个仇你得给我报了,嗯,然后……我这人做事一向讲究,你懂的。” 冯君的脑中,瞬间飘过四个大字——“姐妹又又飞”,他点点头,一脸郑重地发话,“那必须的,你应该很快就能得到消息。” 就在这时,杨玉欣走了过来,“虽然我一直认为,出国之后,咱们应该展示出华夏人的良好素质,可是这个姓郭的家伙,让我腻歪透了……我保证,他会带着糟糕的心情回国。” 事实上,郭总监现在的心情,就相当地糟糕。 他在黄金沙滩忽然腹痛如绞,匆匆忙忙地往回跑,但是在穿过马路,进入希尔顿度假村的时候,实在再也憋不住了,于是往草丛里一钻,只来得及说一句话,“帮我挡一下。” 噼里啪啦地解决完了生理问题,他拿起不远处的水龙头,冲了一下身上的海水和海沙,然后回了房间。 但是才回到房间,他又腹痛如绞了,只能再次冲向洗手间…… 然后他认为,自己或许是吃坏了什么,短短半个小时,他就去了三次卫生间。 别人都说,曼谷的路边摊很危险,一不留神就会吃得住进医院,但是普吉岛,应该很干净的吧,怎么会这样呢? 第三次从厕所出来的时候,他的面前出现了两个穿制服的男人。 两个男人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事实上,他们也不该有什么表情,因为他俩此来,是想告诉房间的住客:我们通过监控了解到,您在半个小时之前,做了一些不文明的事…… 拉野屎不是问题,普吉岛上,人迹罕至的地方很多,就地解决很正常,但是在度假村修剪得整整齐齐的草地上拉野屎,这就是问题了。 这个问题的性质也不是很严重,在暹罗人看来,起码比把电子产品扔进海里的性质,要轻很多——电子产品对海洋的污染,真的是太厉害了。 但问题是……罚款重呀,保安噼里啪啦一算,我们也不带你走,交两万泰铢吧。 风景如画的度假村被你破坏了,清污也需要人手,这个价钱不贵。 其实已经很贵了,暹罗的物价指数决定,他们不该收这么多钱,但是在这个时候,谁会跟郭总监讲什么应该不应该? 两万泰铢合四千华夏币了,郭总监觉得自己拉了一泡高价屎。 不过怎么说呢?辉煌地产不差钱,还是那句话——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那都不是问题。 然而事实证明,郭总监遇到的问题,还真不是拿钱能够解决的,他在刚交完罚款之后,就再次冲进了卫生间。 然后他开始四处找医院,好汉也架不住三泡稀…… 郭总监倒是没有考虑,此事跟那八个年轻男女有关,一般人想不到这么诡异的因果。 暹罗的医疗水平,其实是相当发达的,他很方便地就找到了医院,然而非常不幸的是,医院检查不出来,他到底患了什么病。 在医院里折腾了一晚上,他愣是没止住跑肚…… 更悲催的事情,发生在第二天中午,文家的太子爷打过来了电话,气势汹汹地质问他,为何要挑衅古家人。 古家人?郭总监根本都不用想哪个古,能让太子爷如此气急败坏的,只能是那个古。 那还真的就是……撞正大板了,文家倒是不怕古家,但是辉煌地产在多个城市有项目,其中在古家一系的势力范围里,不止一个项目。 房地产公司是要求财的,古家人若是使绊子,真的相当轻松,基本上都不用动用多少zheng治资源——让你受点委屈,破一破财就够了。 太子爷打电话过来,就是某个城市辉煌地产的项目出了问题,当地zheng府告知他们,小区门口的垃圾中转站要扩大。 项目负责人勃然大怒,说我们买地的时候,你们可是承诺过,要把垃圾站关掉的。 这个项目是位于一个公园旁,位置稍微偏僻了一点,但是风景很好,辉煌地产对这个小区的定位,也是风景宜人的高档小区。 小区背靠一个不小的湖,门前有一个垃圾中转站,辉煌地产买地之前,曾经专门打过招呼,说这个垃圾中转站必须搬走。 其实在大型城市里,垃圾中转站的选址,真的很不容易,曾经存在的垃圾站也就罢了,新增一个,不知道周边会有多少人反对。 当地zheng府当时很干脆地答应了,但是也表示,另外选址还需要一点时间。 双方都比较信赖对方,所以就是个口头协议,这种事说大很大,说小还真的很小,辉煌地产并不认为,自家的面子,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 结果当地人一翻脸,项目的总负责人完全懵逼了——握草,你们这是要搞事? 我们没想搞事呀,当地的干部一脸的无辜:本来是说好了,要在某处设个中转站的,但是那里的居民反对的呼声很高,我们也很难办的…… 第736章 附近的香水 辉煌地产背景深厚,一般人除非吃错药了,才敢算计他们。 可是当地的项目负责人非常确定,绝对是有人故意使坏。 然而当地干部的回答很狡猾,令他想发作都找不到理由,所以只能找人施压。 事实上他更想搞清楚的,是谁在背后害自己。 负责通知的人肯定什么都不会说,但是辉煌地产的脑门上有天线,从上往下查并不难。 于是很快地,赵总就了解到,是集团的财务总监,在国外旅游的时候得罪了古家小公主。 财务总监……怎么说呢?其实是太子爷的老妈选定的,不是绝对的关系户,而是自身确实有些管理能力,却又比较听话,算是夫人了解集团的一个耳目。 这件事情,赵总不好直接找总监,于是找太子爷告状。 严格来说,这点小事也不值得惊动太子爷,但是赵总又了解了几个项目,得知那些项目也出现了异常,只是目前时间还短,暂时看不太出来什么。 文家太子爷并没有当即表态,只是表示我知道了,然后反手联系跟着郭总监的人。 等他确定,确实是郭总监主动挑衅了一群美女之后,禁不住勃然大怒:古老三是死了,但是古老三的女儿,在古家的地位可不低。 再说了,古老三的老婆,那也不是个毫无背景的人,人家想要发难的话,也能在几个城市给辉煌地产添堵。 面对太子爷的怒火,郭总监赌咒发誓说,自己真的不知道对方是古家的人。 太子爷哪里会管这些?直接明确地告诉他,公司对片子的赞助取消,你如果不能获得对方的原谅,就不用回来了…… 文家其实不怕古家,太子爷甚至想过,要是古家无事生非,他绝对不能容忍自己的人被对方欺负了。 但是自家的马仔,主动去挑衅古家的小公主,而且还是很作死的那种,他处理起来也绝对不手软——好色不是错,撩拨错人,那就是天大的错。 郭总监连解释的胆量都没有,这时候他哪里敢说:我是想先帮您探探路? 压了电话之后,他屁滚尿流地去找那一行人——他身边有跟班暗暗跟随,知道对方的住处。 然而非常遗憾,那帮人今天早上的飞机,已经飞曼谷了…… 冯君他们飞到曼谷之后,直接在当地找了地陪和汽车,然后进入各大购物中心,各种买买买。 王海峰他们是打算帮冯君“带货”的,不过冯君表示,这点货我自己就能搞定。 那大家就不客气了。 没有谁是专门为了走私才来的,众人此来主要是游玩,顺便帮冯君打一打掩护,但是既然已经来了,又带着纳物符,不多买点东西也说不过去。 所以,就连八个人里“最穷”的梅老师,都买了一百多万的奢侈品,然后又从冯君这里拿走两千万,继续买买买。 用她的话说就是,她打算回去之后,把这些奢侈品打包卖给什么人,她的要求也不高,挣个三四百万就行——“以后要把心思用在修炼上了,得先多挣点钱。” 要知道,好风景在钱财方面,一向是看得很开的,她不缺挣钱的手段,花钱也不小气,虽然不能成就大富,但绝对算得上是富裕人群。 一向大方的她,竟然考虑借钱赚钱了,可见她真的打算用心修炼了。 结果王夫人直接打包票,“你也不用找人了,货我全包了,我加价百分之十五买你的。” 王夫人家里钱不是很多,但是王海峰家钱多不是? 她觉得自己是在帮好风景,杨玉欣和红姐却是扬一扬眉毛,心说你还真不算大方。 这俩也有自己处理商品的渠道,红姐认识走水的人,杨玉欣则是打个招呼就能直接把水货当正品卖的主儿——没谁会认为,堂堂的杨主任会拿A货来卖。 简而言之,这样的八个人,又不缺钱,会掀起怎样的购买狂潮,那是可想而知。 “最穷”的梅老师都买了两千万出头的奢侈品,其他人更不用多说了,扫了两天货之后,众人买了接近两个亿的奢侈品。 “这欧莱雅本地有工厂,价钱比较便宜……怎么卖啊?” “女士您好,这是套装,一套仅售三千八百泰铢。” “七百多华夏币,确实不贵,有多少?我全要了。” “女士,这个……我们这里一共有两千多套存货,您确定全要吗?” “全要了,又没多少钱……今晚还上货吗?” 当然,欧莱雅其实算是二线品牌,买起来感觉是很大一堆,那些一线的化妆品才恐怖,一个二十寸的包,能放下两万多的货物。 也就只有这样的买法,才能两天花掉这么多钱,而他们这八人的购物团,也在两天之内传遍了奢侈品商圈,就这还是冯君不怎么买,王海峰的凡人版纳物符容量有限。 曼谷不少商家纷纷惊叹:华夏人的购买实力,实在是太强大了。 两天之后,终于有人联系红姐了:货已经备好了,价值八千万的香水,各大品牌香型都有,白板包装,随时可以交货。 红姐这边,前期已经把钱带到濠江了,至于濠江那边怎么运作,也不需要她操心——从这点上说,有组织的人确实不一样,冯君上一次可是派了王海峰和徐雷刚亲自去赌场。 这边多准备了三千万的货,而且也信得过红姐,打算先全部交货,回头去国内收欠款。 反正江湖人的世界,这么做很正常,她立得起这旗号,就有相应的地位。 冯君跟她商量一下,约在了次日上午十一点。 交货地点是在曼谷的郊区,曼谷这个城市非常大,一千多万人口,要知道整个暹罗的人口,都不到七千万,曼谷就占了六分之一。 城郊距离冯君所在的市中心,就相当遥远了,这个自不必表。 冯君带着好风景和红姐,按时来到了交货地点,那里已经停了四辆车,除了一辆用来接送游客的豪华大巴,还有三辆大型的厢式货车。 交货地点是在一片丛林里,热带地区的树木长得非常高大,起码无人机之类的,看不透树枝下方的人类活动。 负责交货的是一个黑瘦男子,一副马来人种的长相,但是一米七五的个头,又让他有一些鹤立鸡群的感觉。 男人说得一口流利的汉语,“初次合作,濠江何爷说还有以后,为了表示诚意,这四辆车你们只管开走……能还回来最好,还不回来也无所谓。” 这口气,确实是像做大买卖的,备货的时间虽然长了一点,但是……这些东西本来就不是暹罗产的,而且全球的供货也都是有章法的,短期内就不可能备全货。 不过冯君笑一笑,“我们三个人来,开走四辆车,有点麻烦。” 男人很痛快地表示,“我可以借四个司机给你,一天一共五千泰铢……他们只管开车。” 果然,他的大手笔不是他的本意,四辆车都送了,每天的工资还要算得这么清楚。 “再说吧,”冯君微微一笑,“可以验货了吧?” 验货不可能全验,否则光是搬动那些箱子,就要累死人,随机抽取就是了。 好风景和红姐都是用惯了奢侈品的人,虽然远远达不到传说中“闻香师”的水准,但是香水的好坏,大致的香型,还是能闻个七七八八出来。 冯君就更不用说了,他可是可以鉴定“附近的香水”的。 好吧,“附近的香水”是开玩笑,但是大致的化学组成他有,当然也不怕对方以次充好。 所以这抽查,也就仅仅用了半个小时,然后冯君留下好风景看守,他和红姐一人驾驶一辆车,离开了本地。 梅老师这个人有点奇怪,很多时候比较谨慎,不愿意惹是生非,但是本质上讲,她不是个胆小的人——否则她怎么可能经常独自去旅游? 她一个人面对八九条大汉,战战兢兢地守着两辆车,左手时不时地在右手的戒指上搓一搓——她的储物戒里不但有冯君给的手枪,还有自动步枪。 要知道梅主任是当过兵、打过靶的人,弹奏乐器的手,用枪的水平一般,但是她真的会用。 大概过了五十分钟左右,冯君和红姐坐着一辆摩的回来了——没错,曼谷也有摩的,还可以超载,一辆摩托就能带俩人。 他俩没说把车放哪儿了,暹罗人看起来有点疑惑,但是最终还是没有问——已经送出去的东西了,再问不是丢人吗? 然后他俩又把这两辆车开走了,顺便就把好风景捎带走了,暹罗人依旧没有理由拦着。 其实他俩都只有小车的驾照,根本没有开大巴和大卡的资格,但是这二位的胆子都不是一般的大——反正见过别人开的嘛。 这一次他俩故技重施,把车开进一片树林里,先把货收进储物袋,然后把车也收了起来。 再然后,冯君取出一辆没牌照的摩托车,载着两名美女扬长而去。 等行出差不多七八公里,他寻一处宽敞的地儿,将四辆车全部放了出来,然后要红姐联系中间人,通知对方来取车。 既然能痛快合作,冯某人可不愿意占别人的便宜。 第737章 是谁? 红姐通过中间人联系对方,还是花了一定的时间。 直到下午四点,瘦高个男人才带着七八个人,来到了冯君他们所在的位置。 这次见面,双方依旧没有怎么说话,至于车里的货哪里去了,也没人会出声发问。 男人临走之前,冲冯君拱一拱手,算是对他的谢意,毕竟这四辆车也价值数百万泰铢。 冯君三人也轻松了,于是商量一下,再去逛一逛商店吧。 好风景这次发现了冯君的蓝色储物袋,她好奇地看一看,发现空间大得惊人,就继续放心地买买买,还劝红姐也继续,“你别担心,那个储物袋是真的大。” 对于梅老师能使用储物袋这一事实,张卫红也已经能接受了——自打她能从茅山的祖牌里存取物资,这异常就瞒不了他们几个。 张采歆曾经很不服气地问过此事,但是冯君的解释,让她没有话说——“你有你的资质,别人有别人的资质,各有机缘莫羡人。” 小菜心现在憋着劲儿修炼,估计也有这方面的因素——她确实学不来梅老师的资质,但是她能加紧修炼不是?只要能晋阶炼气期,她照样能使用储物袋。 简而言之,冯君手上大储物袋的容量被好风景窥破了,她和红姐当然选择继续花钱。 一番采买之后,就晚上八点了,三人在商店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回转。 曼谷的出租车有计价器,但是遇上外国人甚至外地人,一般都不会打表,而是直接开口报个数,这种情况,不太符合暹罗首都的定位,但是司机也有道理——有堵车的可能。 曼谷的堵车,在全世界都数得着的,出租司机开价四百泰铢。 这个价格略略高了一点,他们三个也没在曼谷打过车,但是同行的人里有旅游达人好风景,她很明确地指出了这一点,“我查过的,类似的距离,讲价应该是在三百泰铢左右。” 冯君觉得贵点就贵点吧,换成华夏币,也不过才相差二十块钱。 但是红姐不答应,自从她涉嫌“拉低国人素质”之后,她一直想做点什么证明自己,于是她发话,“不惯这个毛病,不能让他们感觉,华夏游客人傻钱多。” 好吧,你说得对,冯君也没话了,于是再次跟对方沟通——三个人里,他的英语最溜。 但是那司机拒绝搞价,说现在是晚高峰,三百泰铢太少,我不接单子。 见到对方一副“你爱坐不坐”的样子,冯君也有点恼火。 然而没办法,四周就没有空的出租车,甚至连空的摩的都没有。 这辆出租能一直停在这里,估计也是跟此人要价高有关——毕竟这里全是购物商场,而且主要针对的是外国人,肯定有那些不差钱的游客。 然后,好风景用一句话,劝红姐上了车,“咱也不能让他们感觉,华夏游客都很穷吧?” 对冯君而言,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宁愿骑着摩托载着两人回去。 至于说没牌照啥的,这不是多大问题,曼谷的堵车导致飞车党横行,他们在滚滚车流里横行无忌,简直可以说是见缝就钻,逆行、闯红灯啥的,都随处可见。 简而言之,单就马路上的交通状况而言,这里非常像华夏的农村,一个超大号、还会堵车的村子。 冯君不骑摩托车,主要是觉得……自己的车技,估计比不上那些摩托车手,那些人真的是在用绳命驾驶摩托。 闲话少说,上车之后不久,果然是逐渐开始堵了,又走一段时间,好风景在车的后座上轻声发话,“好像方向错了,应该左拐的。” 上车之后,她就拿着地图在看,旅游达人在这一方面,确实是积累了不少经验。 冯君把话翻译了过去,司机看他一眼,嘴里嘟囔一句,大意是说前方堵车,所以我要绕路,反正谈好了是四百泰铢,我又不会多要你的。 冯君一想也是这个理儿,定好价钱就是这点好,对方想怎么绕,都无所谓。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暹罗人的节操,出租车七拐八拐,拐进一条小巷子后,直接开到了一个院子里。 车子才停下来,后面的院子门就被关住了,涌出了七八条汉子,有两人手里还拿着枪——没错,暹罗这个国家是不禁枪的。 冯君先是一愣,然后冷冷地看向出租车司机,“你什么意思?” 司机也不说话,而是从车座下摸出了一支手枪,冲着他呲牙一笑,枪口摆一摆,示意他下车。 冯君的脑子转得飞快,觉得十有八九是白天的交易,出了些问题。 如果不是这个缘故,那么就是……青城那边的手尾。 不过他是真有点奇怪,锦城那边的事情,虽然涉及了西南的国家,但是应该不包括暹罗。 莫非难道是……他又想起了前两天遇到的辉煌地产的人。 不管怎么说,现在对方手里三支枪,他虽然已经是刀枪不入了,但是后座上,还坐着两个他的女人,他有义务保护她俩不受任何伤害。 这些念头在他脑中电光石火一般闪过,下一刻,他举起了手,大声地发话,“别开枪,要多少钱,只管说个数。” 紧接着,他这一侧的车门被拉开,两个汉子伸手来拽他。 还有人试图拉开后面的车门,但是红姐和好风景机灵得很,一手拽住车门把手,一手按着车门锁的按钮,就是不让他们得手。 司机手里的手枪,冲着车后座方向晃一晃,威胁的意图很明显:想吃枪子吗? “住手!”冯君高叫一声,大声发话,“你们还想不想要钱了?” 他就假装不知道对方的来历了,只当自己遭遇了劫匪。 而且不知不觉之间,他稍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相貌,以防院子里有摄像头。 这也是他不让她俩下车的原因之一,红姐和好风景身上,都有他的精血护符,捱一枪的话问题不大,当然,多捱的话也受不了,但是他并不认为,对方有那么多开枪的机会。 反正他不可能让自己的女人冒险,就算动粗,也不想让她俩的脸被摄像机拍下来,至于他自己的面孔……他可以保证,按图索骥的话,绝对找不到他本人。 面容调整不需要多——眼间距之类的硬指标调一下,就足够了。 哪怕拍出来的他再像他本人,硬指标不达标,那就是扯淡——这是一个相信科学的世界。 结果他这话一喊,那司机果然停止了动作。 一个拿着格洛克手枪的男子走上前,用枪口戳一戳他的胸口,用生硬的英语发话,“钱,我们要多多的钱……” 我讨厌格洛克手枪!冯君一摊双手,“当然没有问题。” 然后他就去拿自己的手包,打开之后,将里面所有的现金都拿了出来,大概有四五万泰铢,五千多华夏币,还有一万美元。 这些钱林林总总加下来,差不多也值八万多华夏币了。 他的手里还有一些泰铢的零钱,七八百的样子,“这些钱……可以作为我们的路费吗?” “不够!”出租车司机叫了起来,“去取钱,我知道你们很有钱。” 在暹罗取钱是很方便的,街头就有银行的自助柜员机,华夏的银联卡之类都认,卡里存的是华夏币无所谓,这边取出来直接就是泰铢。 嗯?冯君心里一动,冷冷地看向他,“别太过分了。” “没有什么过分的!”出租车司机大喊,“你有钱,非常有钱……买了那么多贵重物品,还有漂亮的女人,凭什么你这么有钱!” 冯君眨巴一下眼睛,心里反而有点迷糊了,难道……真的是临时起意的抢劫? 一直以来,他是以为什么人要对付自己呢,现在看起来,也许……不是? 拿着格洛克手枪的汉子抬手一拳,重重地击中他的胃部。 这一拳对冯君来说,只是挠痒痒,但是普通人吃这么一拳,绝对受不了的。 他一捂肚子,低声呻吟了起来,脸上满是痛苦之色。 “啧,表演得有点假,”红姐隔着车窗,看得津津有味,“怎么说也是炼气高手……他应该看一看《演员的自我修养》。” 好风景的手里,已经多了一把五四手枪,她正在哆里哆嗦地检查枪械,闻言抬眼看一下,“别光顾着看高兴,记得保护好自己,其实咱俩是他的累赘。” 格洛克手枪汉子见到冯君的惨相,狞笑一声,“再拿一百万泰铢出来,我放你和你的女人离开,你的时间不多,我只给你半个小时。” 冯君的眉头皱得越发地紧了,“这么短时间,想取一百万,真的很难啊。” 他心里其实也乱得很,要是他现在出手,有把握将在场的人全部制服。 但是他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状况,所以只能拖延一下,看对方怎么说。 “没时间吗?”格洛克手枪汉子轻笑一声,然后一摆手,两个瘦小的汉子走了过来。 这俩一看,就是典型的暹罗土著,其中一个人手里拿着一个小塑料袋,提起来晃了晃。 小塑料袋里,是白色的粉末状物体。 这人不怀好意地笑着,“知道这是什么吗?毒pin……” “如果你做不到,那我们可要报警了,到时候,这是从你身上搜到的……” 第738章 杀人如麻 冯君听到这话,总算明白了,自己遇到的,是彻头彻尾的一帮暹罗人渣。 其实地陪也提过这种情况,曼谷龙蛇混杂,又不禁枪,国外游客一不小心,就会陷入一些陷阱,不得不破财免灾。 像这出租车司机就是,他看中的就是冯君携着两个美女,从购物中心里出来,手上大包小包还拎着不少,下意识地就认为他有钱。 这还亏得是冯君把不少东西都收进了储物袋里,否则更不知道他会怎么想了。 所以他将人拉进小巷子里,行那抢劫的勾当,对方若是不服,他们还准备了毒pin栽赃——不给钱?那你要做好蹲牢房的准备。 冯君对此并不是很清楚,见到对方威胁说,要栽赃自己,心里就做出了决定。 但是在此之前,他还是想问一问,“真的不是有人找你们,要对付我的?” “哦?”格洛克手枪的男子眼睛一亮,“你竟然这么富有……要让别人对付你?” “真是不会沟通!”冯君一抬手,一拳就将此人打得贴到了墙上。 没错,就是贴到了墙上,此人距离墙壁,还有五六米远,被冯君一拳轰了出去。 这位撞到墙上的时候,身上的动能依旧不小,将墙壁都撞得晃了两晃,总算还好,没有把墙壁撞塌。 其他人见状,直接懵逼了,院子里可是有十余名男人在的。 曼谷这个地方,不是普吉岛那种旅游休闲胜地,只看大街上那些亡命的摩托车骑手,能感觉到这也是一个快节奏的都市,没有那么慵懒。 但是事实上,并不是这样,曼谷的闲人也很多,如果能逮住冯君这种肥羊,一单就够起码半个月的花天酒地了。 走私犯派出四个司机,一天也才收五千泰铢,一个月十五万,这些人从冯君身上搜出的现金,就价值四十多万泰铢。 这种暴利买卖,养十几个闲人,实在再正常不过了。 一拳打出去,冯君的身子一闪,拳打脚踢之下,众人纷纷倒地。 院子中的十几个人里,有三人是持枪的,但是他的身形移动太快,有人想开枪,也要担心会不会被误伤。 冯君并没有先抢一把枪什么的,因为他用枪并不是很熟练,虽然在手机位面用过几次,但那是狙击枪之类的,比较考验稳定性,对枪感的要求不高。 而且他也担心,抢了枪之后,对方有了顾忌,没准就会把主意打到红姐和好风景身上。 区区十来秒钟的时间,他就将人全部打倒在地,然后一弯腰,捡起了一根铁棒。 这些人除了枪之外,还有冷兵器,砍刀匕首之类的,但是他只捡了铁棒。 然后他走到出租车司机面前,手持铁棒一指,冷冷地发话,“说,谁派你来的?” 司机被打得头晕眼花,闻言大喊一声,“开枪啊。” 他说得倒是很轻巧,别人也想开枪呢,然而一长一短两支枪,都被冯君夺了下来,扔到了地上,格洛克手枪倒是掉在那名疑似首领的人身边,但是此人已经晕过去了。 “真不老实啊,”冯君呲牙一笑,手里的铁棒就砸了下去,只听得“喀啦”一声,司机的左腿顿时被打断了,白生生的骨头碴子从皮肉里穿了出来。 “啊~”司机惊天动地地大喊一声,抱着断腿就在地上打起滚来,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 这动静绝对不小,但是此地本来就是藏污纳垢的场所,周边的邻居早就习惯了这里各种惨叫声,没人会因此而多事。 冯君心里也是这么估计的,所以他轻笑一声,“想起来了吗……谁派你来的?” 话音未落,就听到“砰”的一声闷响,他的身子顿时一晃。 “冯君!”红姐在车里大喊一声,抬手去抢好风景的手枪,就要开门下车。 梅老师一把拽住了她,“他肯定没事,别下去添乱。” 冯君一转身,却见到那首领手持格洛克手枪,正用极为怨毒的眼神盯着他。 见到冯君转身,好像没什么事情,首领二话不说,再次扣动了扳机。 冯君抬脚一踢,地上一块半砖飞起,正正地砸在首领胸口, 首领身子一歪,一口鲜血喷出,再次昏迷了过去,手里的格洛克手枪虽然又响了一声,但是子弹却不知道飞到了哪里。 “我还是太好说话了啊,”冯君又是一笑,身子前冲,手里的铁棒狠狠地砸下去。 “噗”地一声轻响,那首领的头颅猛地炸开,就像一个破裂的西瓜,红的白的溅得到处都是。 这才是冯君选择铁棒的本意,刀也能杀人,但是看起来绝对没有铁棒杀人来得震撼。 常年刀口舔血的主儿,未必能被刀伤吓到,可是目睹铁棒的杀伤力,除了那些常年战乱的地方,一般人很少能够接受。 冯君是有意不处理这三支枪,他想看一看,对方拿枪是吓唬人,还是真敢对着人开枪。 如果对方是冲天鸣枪,他或者还会考虑一下,该如何处理这些人,既然是对着他开枪了,那他再下死手,是心安理得。 他连着砸破了三个人的脑袋,到了第四个人的时候,那人没命地叫了起来,用的居然是汉语,“饶命,饶命……我们只是想抢点钱。” 是华夏人?冯君眉头微微一扬,“真没有人雇佣你们?” “真的没有,”这位涕泪横流,语无伦次地发话,“我们就是那个、那个……绑肥羊。” 冯君叹口气,他可是记得,这厮是出手把自己往外拽的人,“你身为华夏人,居然帮着外人坑害同胞,良心不会痛吗?” “我父亲可不是华人,”这货的脑子确实有点不清醒了,连这话都敢说出来,然而下一刻他就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马上出言补救,“我是被我母亲带大的,从没有坑害过同胞!” 冯君倒是有些相信,这厮是被母亲带大的,否则身在异国,不可能掌握这么流利的汉语。 但是后面那句,那就是呵呵了。 所以他手起棒落,直接将此人敲晕,然后走到下一个人身边,继续用英文发问,“是谁雇佣你们对付我的?” 看到他终于不手起棒落杀人了,这帮人渣终于定了一下心思,但是好多人已经吓得大小便失禁了。 但是事实上,冯君没打算放过任何人,已经杀人了,还差再多杀几个吗? 他只是不想把这里闹得太过狼藉,反正立威的话,有三条人命已经足够了。 接下来的问话,大家都很配合,或许以前他们认为自己是烂命一条,但是见到三个破烂的西瓜之后,他们终于意识到,其实活着才是最好的。 不过非常遗憾的是,大部分人都表示,这仅仅是一场意外。 倒是那个拿着毒pin栽赃的家伙够机灵。 他的英语说得不太好,但是表达清楚意思还是没有问题,“大人你打算指证谁?我们的首领有可能联系任何人……也许就是他做的,我们都可以为您作证。” 说到这里,或许他是担心冯君理解不了,居然还画蛇添足地解释一句,“反正他已经死了,不可能做出辩解。” “求生欲望……真的很强烈啊,”冯君轻喟一声,一棍子又打晕了对方。 问到最后,他也没有得到新的线索,于是他终于大致确定,自己只是运气不好,遭遇了偶然事件。 然后他将所有人一一杀死,只留了两具尸体在当地——其中就有那个会汉语的家伙。 其他的尸体,他取出一个凡人版的纳物符装了起来,他觉得把这些人带到手机位面,都是浪费能量点,这些人渣实在不值得。 这院子里原本十几号人,只剩下了两具尸体,还有打斗的痕迹和脑浆、血浆,暹罗警方一定会很头大吧? 他一点都不同情这些警察,这是他们自找的——如果不是你们不作为,曼谷会乱成这样吗? 反正只要他把出租车司机的尸体带走,再把车开走,短期内很难有人找到他的头上。 当然,在做这些之前,他肯定是要先探查一下“附近的摄像头”。 正如他所料,四周就没有摄像头,做这些勾当的人,哪里会自找麻烦,留下自己的罪证? 处理完尸体,他也没有着急离开,而是再搜索一下附近的物品,这才意外地发现,在一个上了锁的小屋里,不但有一些黄金首饰,还有一些海luo因。 他一脚就踹开了门,在里面收获了大概有两百多克黄金,其中还有一根金条。 跟黄金在一起的,还有十来万泰铢,不过冯君分文未取,这点钱不看在他眼里,他不喜欢任何的麻烦——哪怕这些钞票大部分是旧钞。 倒是那些海luo因挺有意思,装在一个大塑料袋里,里面又分成若干个小包,就跟栽赃他的小包一模一样。 小包也不是很小,起码不是专供吸食用的那种包装,每一包有十克左右,基本上都是“分销商拿货”的级别。 这个可以拿走!冯君收了起来,他在华夏国的基业越来越大,什么样的手段都得准备一些。 就在他在屋子里继续搜查的时候,猛然间,门外传来了摩托车的轰鸣声。 (更新到,谁又看出新的月票了吗?) 第739章 奇葩暹罗 冯君对门外的摩托轰鸣声,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人杀得多了,胆子自然就大了。 他还在房屋里四下搜索,然而紧接着,他就听到了拍门声。 出租车里的红姐,本来已经推开了车门,想跟着进屋子看看,听到这声音,又悄然缩进车里,轻轻关上了门。 冯君抬手一抹脸,顿时就换了一副面孔,如果不细看的话,跟那出租车司机有七八分相像。 毕竟他学的是千面术,是变化之术,不是仿生之术。 他打开院门,眉头顿时微微一皱:握草,居然是警察? 来的警察只有一个,骑着暹罗警方独有的倒三轮警用摩托,两轮在前一轮在后。 据说这样的摩托,对骑手很友好,在飞车党横行的曼谷,这样的款式能很好地保护警察。 警察很明显认错了人,他皱着眉头,不耐烦地叽里咕噜地说着什么。 冯君除了“萨瓦尼卡”四个字之外,对泰语是一点都不懂,不过他能感受得到,在警察傲慢的口气中,透露出相当程度的熟稔。 而那些歹徒刚才已经说了,他们跟警方是有勾连的,只要在外国游客面前,他们能拿出毒pin来,那些渎职的警察会当场假设,这就是外国游客自己携带的。 冯君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但是只听对方的语气,就毫不犹豫地抬手一拳,直接将对方击昏。 然后他抓起对方,狠狠地摔进了院里。 他对自己的力道,掌握得还是非常好的,这一下,对方不死也得半残。 暹罗警方多半是配枪的,这位警察也不例外,不过冯君没去动他的配枪——警方的配枪,很多数据还是比较容易查到,他拿回国内也未必方便使用。 因为有警察来了,他也没敢再多待,在小屋子里又找出三盒子弹,一盒是格洛克手枪的9毫米子弹,剩下两盒是步枪M16的5点56毫米的北约弹。 他缴获的三支枪,一支是格洛克,一支就是M16,还有一支……那是把坏枪,装样子的。 然后他开着出租车,载着红姐和好风景一路扬长而去。 来到市郊的某一处,看看四下无人,他直接停下车,将出租车收起来,又放出一辆摩托车来,笑着发话,“看来这辆暹罗出租车,以后得跑国内了。” 国内也不可能跑,但是这辆出租车,必须要带走了。 红姐今天亲眼见到了冯君杀人,而且初始的时候,还相当地血腥。 说句实在话,她一开始吓得好悬小便失禁——这种场面,在华夏基本上是绝迹了。 但是到了后来,她是越看越兴奋,社会你红姐从小就有一个社会的梦,大概就是“宝刀屠龙,号令天下”的那种,所以越是社会的场面,她就越容易兴奋。 现在的她,已经不是中二的年纪了,也清楚自己大约做不到“号令天下莫敢不从”,但是自家男人是一柄杀戮无敌的屠龙宝刀,这也足以令她自豪。 所以在一路上,她任由冯君开得飞快,还趴在他耳边轻声嘀咕,“老公,今天你好棒,晚上我要去你房间……” “你差不多点!”好风景受不了啦,她是坐在摩托车中间,被两人夹着的,“刚看完血淋淋的场面,你就能想到那种事?” 红姐社会起来,那真的是百无禁忌,“我就想啦,我老公厉害嘛,特别助兴……不信你摸一摸,我现在都湿了呢。” “你做梦吧,”好风景高叫一声,“今天晚上他是我的,我受惊吓了,需要找个温暖平静的怀抱,好好睡一觉……我比你还湿的厉害,尿都流到鞋里了!” 梅老师就这点好,虽然日常生活里,她也是戴着面具做人,但是对自己人的时候,相当真性情,一点都不做作——连吓得失禁了这种丢人事,都好意思说。 红姐一本正经地调戏她,“那你回去之后,先洗个澡才是正经。” “我去冯君那儿洗,”好风景跟谁客气,也不会跟这个女流氓客气,“洗完正好抱着他睡觉,你还是老实地陪你的妹子吧。” 三人一路拌嘴,一路就来到了曼谷的市中心附近。 这时候已经接近十点了,虽然还有部分地方堵车,但是路已经好走了很多。 冯君又选个地方停下车,抬手收起车来,很方便地拦了一辆出租,回到了住地。 当天晚上的旖旎,自不必表,而冯君完成了在暹罗的任务,接下来是订机票回国。 他在曼谷的杀戮,还真不算多大的事,这么大的国际大都市,死十几个人算什么? 尤其是这些人里,大部分都是有前科的,小偷、混混、吸du客、偷渡者,各种坏事做绝了,属于那种死了一两年,家属都未必知情的主儿。 而且现场遗留的尸体,也只有两具,其他人虽然留下了血液什么的,但是没有尸首,也只能算是失踪,甚至不排除内部火拼的可能。 唯一不合适的,是死了一个警察——冯君的手还是重了一点。 反正这些影响不了他们的登机,在机场候机的时候,冯君说起此次暹罗之行,忍不住由衷地感慨,“这儿什么都好,就是对华夏人不太友善。” “算不错了吧?”好风景虽然经过了前天晚上的事情,但是身为旅游达人,她对这种意外情况看得很开,“商场里直接刷银联卡,也能直接取泰铢……那么多微信扫码。” 倒是红姐闻言摇摇头,“你们看看街上的车就知道了,他们对泥轰人更友好。” 她观察得很细,但是事实确实是这样,暹罗街上的汽车,九成五以上都是泥轰的品牌。 好风景的眉头一扬,“好像泥轰在暹罗,有汽车装配厂。” 冯君摇摇头,做为一个文科僧,他的历史学得还是不错的,“暹罗是个很奇怪的国家,二战的时候,他们居然将泥轰视为解放者,认为自己被从欧罗巴列强手里解放了出来……” “更有意思的是,他们虽然跟泥轰签订了同盟条约,可是二战结束之后,他们没有受到任何的惩处,反而还收获了不少利益,运气不是一般的好。” “是呀,”就在这时,古佳蕙也出声插话了,“暹罗是全世界第一个、或者说唯一一个国家,允许从泥轰的福岛地区进口海产品,而且还大力提倡。” 王海峰本来没兴趣接话的,听到这话,忍不住眼睛一瞪,“不是吧?核泄露的福岛?” 古佳蕙扬一扬眉头,“就是那个福岛,核污染的海产品,泥轰人自己都不吃的,暹罗zheng府反而大力引进,这哪里只是好感,简直是真爱呀。” “小小年纪,你懂什么叫‘真爱’?”杨玉欣不满意地看她一眼,这些日子她一直跟女儿住在一起,类似的消息她也知道,倒是没感觉意外,就是对女儿的措辞不满。 古佳蕙无奈地一翻白眼,“老妈,这只是网络用语,您真是越活越奥特了。” 不过一边说,她一边有意无意地瞟了冯君一眼。 王夫人一听这话着急了,直接骂出了脏话,“握草,这也太缺德了……那些福岛的海产品,有标识吗?” 看到大家惊讶地看着自己,她讪讪地笑一声,“这……我正打算跟海峰要个孩子呢。” 她跟老公一起出来游玩,时间还不短,这在他俩婚后,也是非常难得的一次经历。 尤其王海峰近期迷上了修炼,虽然不去乱七八糟的场所找乐子了,但是也不怎么碰她,甚至大部分时间都不怎么回家。 王夫人觉得,老公能收心是很好的事,跟着冯君修炼,也是难得的机缘,但是她也不甘心守活寡啊。 这次她跟着大家出来游玩,时间比较长,又正值排卵期,她就想要个孩子。 这时候她听说,暹罗居然有福岛海产品在卖,真是有无数句MMP要讲。 古佳蕙摇摇头回答,“没有标识,暹罗zheng府强调了,一定不能明确标志,否则的话,他们担心没有人买。” “我草他大爷,”王海峰闻言也恼了,“这尼玛破zheng府,怎么就没人推翻它?” “没事的,”好风景看他一眼,淡淡地发话。 她这旅游达人的称号,真不是自吹的,相关的注意事项,她烂熟于心,“咱们吃住都是五星级酒店,这些酒店对海产品的来源,都有严格的要求,不可能自砸招牌。” “没错,”古佳蕙笑着点点头,一脸的得意,“就算咱们在普吉岛地摊宵夜的时候,我都问过店家,是不是福岛的海产品,店家说不是,还教了我好几种辨别方式。” 王海峰终于放下心来,冲着她一拱手,“小师妹,大恩不言谢啊。” 他们这么聊着,旁边的旅客可是坐不住了,有人忍不住出声发问,“小姑娘,那福岛的海产品,是怎么辨认的?” “海产品很多呀,”古佳蕙看此人一眼,她倒是很愿意卖弄一下,所以态度很热情,“我只学了几种辨认方式,不过得有实物才好说,空口说……还真的不好形容。” 顿了一顿之后,她又出声发话,“不过可以肯定,如果你住的是五星酒店,接触到福岛海产品的可能性很小。” 第740章 茅山的担当 大家都是在VIP候机厅,还是国际航班,身份都不会很差,所以古佳蕙这话,真不算卖弄。 但是依旧有人脸色不好看,“住的问题好说,但是来暹罗,肯定要吃点地方特色呀。” “暹罗的地方特色,你可是得选对了,”能说出这话的,也就只有好风景了,“有些小吃,暹罗人吃下去没事,咱华夏人吃下去,是要闹肚子的。” 身为旅游达人,她敢这么说,肯定是有她的道理。 事实上,人的肠胃原本就是不一样的,“水土不服”四个字,那也不是白说的。 猛然间,有人出声发话,“也是,听说有个搞房地产的老板,在普吉岛吃得上吐下泻,还就是前两天的事儿……” 杨玉欣听到这话,微微一笑,转头看向红姐,“十有八九就是辉煌地产那位了。” 郭总监在国内,也不是一点人脉都没有,他虽然搞不到古家任何一个人的电话号码,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也算得上是文家夫人阵营的,帮她监督集团财务。 所以他只能硬着头皮找她求助——太子爷可是说了,不能获得古家原谅的话,就别回来! 文夫人对他的行为,也相当不满意,她就是女人,怎么可能看得惯别人调戏女人的行径? 怎奈这辉煌地产是文家的产业,财务总监很扯淡,但是影响到文家的利益就不好了。 所以她一边痛骂郭总监,还得一边找人跟杨玉欣沟通。 她没有直接找杨主任,这点小事用不着她亲自出面,而且……凭良心说,以杨玉欣的身份地位,还不够资格让她主动打电话。 但是对杨玉欣来说,文夫人不出面的话,她就能顶住这些压力,谁的面子都没用。 她的答复也很简单——我老公虽然已经不在了,但我和我的女儿,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就能欺负的,我夫家和我家,都还有大人在呢。 最让她耿耿于怀的,当然是姓郭的死活不出面,但是后来不止一个人说,那厮在普吉岛吃坏肚子了,连着跑肚很多天,不见好转。 这件事她也没有瞒着红姐,张采歆姐妹俩才是被郭总监骚扰最严重的,杨主任这也是卖个好,不为自己,也要为自己的女儿。 说起来,冯君当初一共三个女徒弟,张家姐妹就占了俩,张采歆更是隐隐有成为洛华庄园第二人的趋势,杨主任自然希望帮女儿交好有实力的“同学”。 所以说,真的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冯君也听到了她俩的话,不以为然地笑一笑。 张采歆却是发现了他隐约的笑容,于是探过身子来低声发话,“是你干的?” “那当然,”冯君低声笑着回答,“你姐说了,帮她出了这口气,她什么都肯答应我。” 张采歆的眼珠一转,狡黠地发话,“那你想让她答应你什么?” 冯君侧着头,沉吟了起来。 红姐也隐约听到了他俩的谈话,说不得倾斜一下身子,伸长脖子,把耳朵探了过来。 冯君觉得,这种场合还是不能随便说话,于是笑一笑轻声回答,“如果不是考虑国人形象的话,我就直接弄死他了,现在就让他不死不活地吊着吧。” 红姐笑着斜睥他一眼,然后点点头,“对,我喜欢你的处理方案,让他活受罪才最解气……别打岔,你想好对我提什么条件了吗?” 你长进了啊,知道我在打岔!冯君笑着看她一眼,才待说什么,然后就猛地想起:人家什么时候长进了?红姐在他去会所的时候,就是公司老总了,这点事能不明白? 只是这些日子,随着他发展越来越好,越来越强势,逐渐地就把她当作普通人了。 事实上,对于两年之前的他来说,别说红姐了,就是好风景这种冷艳的陌生女人,也是他眼中仰望的存在,要财有财,要貌有貌的极品美女。 这些心态变化,是他的地位变化导致的,这是他努力的结果,但是也不能因此而膨胀啊。 他沉默不语之际,张采歆却是出声发话,“你对姓郭的出手……昆仑治得好吗?” 昆仑?冯君的眉头一皱,还没来得及回答,手机就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国际漫游的费用有点小贵,他虽然不差这点钱,但是陌生号码接它做什么?万一是什么推销电话,还不够恶心人的。 不过下一刻,他的眉头微微一皱,这个手机号是……句曲的? 来电话的是马道长,他的声音听起来相当气愤,“冯前辈,昆仑的人来我们茅山撒野了……” 昆仑去茅山的有三个人,其中有一个姓寇的,是炼气期的大修士,其他的两人,一个姓李一个姓巨,一到茅山,就想借祖牌一观。 现在茅山的祖牌,可不止是中兴祖师的符牌了,还是茅山的储物法器。 唐天师断然拒绝了对方的无理要求,结果那姓李的武修,直接挑战茅山上下,说不过就是一个区区的储物法器,谁能胜过我,我昆仑再赔一件储物法器。 这事儿真的不能忍,茅山是什么地方?都不要说什么十大洞天之类的,只说这是三茅真君曾经的道场,被人如此挑衅,就是真正的“砸场子”。 而且茅山现在崛起的势头很猛,金坛华阳之天重开,更是近些年道门罕见的盛事,昆仑如此凌迫,那真的是无法接受的。 唐王孙就直接发问,我茅山上下,有哪一点对不起昆仑了吗? 昆仑来人也不说那四个人的病情——这理由是他们发作的由头,但是非要说出来,还是有点牵强,寇师叔只说了一句:这种事,你茅山的中兴祖师也做过,只不过他抢的是灵石。 中兴祖师留下的四块灵石,确实……都是用过的。 修者之间为了资源而战斗,大多时候很难分得清楚对错,非要说茅山历史很清白,那也是扯淡。 这些陈年烂谷子的事儿,也就不用再提了,唐文姬见对方要执意砸场子了,性子也上来了:大不了就是做一场,有啥呢? 她就问了一句:你这炼气期的大修士,出不出手,有没有大欺小的打算? 因为她也看出来了,对方那个叫李崇古的武修,也不过跟她一样,武师中阶罢了。 她是新晋的武师中阶,还是女性,有可能拼不过对方,但是都已经被人欺上门了,拼都不敢拼的话,茅山还有什么脸面立足于道门中? 而且,万一赢了呢?就能再博到一件储物法器了。 哪怕在手机位面,储物法器也不便宜,纳物符只是在炼气期之下使用的,但是已经臻达炼气期的修者里,用不起储物袋的大有人在。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没错,就是这个道理。 就算博输了,也没多大事,无非是茅山的祖牌拿给对方看一看,到时候,茅山完全可以请来洛华庄园的人做后盾,倒不信昆仑的人敢搞什么鬼——又不是只有你昆仑有炼气大修士。 唐文姬这么想肯定没有问题,她甚至在前期,都不想轻易惊动洛华庄园的人。 茅山虽然在十大洞天里排名靠后,但是名列十大洞天,自有它的骄傲之处。 事事都倚仗外物的话,那茅山还是茅山吗? 现在比斗马上就要开始了,马道长心里实在有点不踏实,所以悄悄地给冯君打个电话。 冯君停了这个消息之后,也有点感慨。 凭良心说,一直以来,他对茅山的观感……也就是那么回事。 没错,他跟茅山的关系很好,但那是建立在双方有过相当的合作基础上的,久而久之,相处出来的交情。 但是单就茅山这一脉道门的道统来说,他不太看得上,这一脉没什么惊天动地的人物和传承,而且行事……怎么说呢?呵呵。 别的不说,只说当初庄昊云盗走茅山的祖牌,按说大家会认为他做得不对,但是在冯君看来,他在此之前,可是在茅山花了五十万做法事,请出了那面祖牌。 茅山的祖牌治好庄泽生了吗?没有治好,对于这个结果,茅山心里没点数吗?不可能的! 后来庄昊云也是为了儿子的身体,为了巴结冯君,才悍然找人盗窃的,这个行为本身是不可取的,但是……可怜天下父母心,也不能因此指责他道德沦丧,只能说他有些下作。 可是庄昊云在此之前,并没有抱怨茅山收了钱没效果,想要祖牌的时候,也是先正面提出来要借用一下,茅山不答应而已。 若是说在这桩因果里,茅山的作为都是理直气壮的,那也不合适。 反正在末法时代,大修士多半都消失不见,道门各支脉为了生存和延续,也是有些不择手段。 冯君没权力指责茅山这么做不对,但是他并不认可茅山的行事——治得好就治,治不好就别治,你收了大钱没治好人,人家借你点贵重东西用一用,何必那么小气? 真不放心的话,派俩人跟着就行了,法治社会里,倒不信庄昊云敢杀人夺宝。 不过今天茅山小天师的态度,倒是让他生出了一些赏识:人家根本没有打算联系他,就是想凭自身实力保住金坛华阳之天的名头。 不愧是传承数千年的道门,只要回过点气儿来,就有自家的担当! 第741章 秘密仓库 冯君比较赏识唐文姬的勇气,所以不打算过问此事。 他认为自己的徒弟也好,合作伙伴也罢,都应该有独当一面的勇气和魄力。 现在他的八个徒弟还没有到达太高的境界,又一个个只知道修炼,他对他们暂时也没有要求,临时庇护着就是了,但是他未来的目标,绝对不是做一个保姆。 他甚至都已经想好了,等张采歆晋阶炼气期,诸如来暹罗买香水的事,就要交给她办了。 大不了再给她派上两个武师的师兄弟。 这种有战士有法爷的组合,遇到前夜的那种街头小怪,还不是平趟? 什么事情都要他这个师父来做的话,他招什么徒弟? 马道长也是担心自家小天师,才悄悄给冯前辈打电话,听到他语气平淡,也没有给出什么明确的答复,只能客套两句,默默地压了电话。 冯君挂了电话之后,张采歆好奇地问两句,见他没兴趣说,只能说起了别的。 他们来的时候,坐的是郑阳的航班,回的时候航班满了,于是选择了飞京城。 要是依张采歆和红姐的意思,是想飞魔都的,张家在那里有点影响力,冯君也不想去京城。 但是杨玉欣大包大揽,说她已经安排好了人和车,出了机场可以直接前往郑阳。 古佳蕙也可怜兮兮地表示,说自己买了不少东西,想赚点零花钱,打算在京城卸一下货。 至于说卸货地点,她的母亲已经安排好了,用不了几分钟。 要说起来,杨玉欣对女儿的管教还是比较严的,起码在老公死后,她没有因为母女俩相依为命,就无条件地放纵她——女儿是要富养,但是也得有个度。 只看古佳蕙结识冯君的经过,就可以想到,如果她母亲事事由着她,她至于去喝农药吗? 杨玉欣给女儿花钱,是非常舍得,但是……依旧有个度。 不过这一次,古佳蕙是凭她的真本事挣钱的,起码那个蜕凡期才能使用的纳物符,杨主任自己是使用不了的。 这是女儿生平第一次正经做生意,杨玉欣当然全力支持,借出去本金不说,销售渠道也帮她找好了——而且她挣到的钱,当妈的一分都不克扣,全部给她自己用。 钱有点多了?那是多了点,三千万本金,如果赚不到一千万出头,杨主任不介意出手教某些人做人! 但是杨玉欣就是要让女儿花钱,这是她自己挣的嘛——体会不到花钱的快乐,怎么可能有动力去挣钱? 仅仅是这样的话,还不足以令冯君决定前往京城,但是小师妹找到了梅老师,她表示自己的销售渠道,可以提供给师姐——“最少保证你百分之三十的利润”。 好风景当即就拍板了,可以啊,王海峰他老婆只给我百分之十五,你能保证百分之三十,那是最好不过了。 要不说高层家庭里出来的孩子,虽然任性坑爹的很多,但是懂事的也绝对不少,古佳蕙就是个典型例子,小小年纪就懂得算计这些——当然,她也当过熊孩子,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有意思的是,王夫人并没有因此生气,她跟小蕙谈了谈之后,果断决定,把自家货物的七成,也交给对方代卖,同时愿意缴纳渠道费。 她从来就没有做过这样的生意,此前敢大包大揽,也无非是仗着自家的背景,再加上王家的实力,有信心把这些货卖出去。 此前她之所以用那个价钱收好风景的货,也不是要占梅老师多少便宜,而是她真的不确定,这些货物需要多长时间才能脱手——资金占用得久了,那是需要付出不少利息的。 所以她拿出七成货物来,交给古佳蕙代卖,剩下三成,她打算亲自试试水——反正她日常也没啥工作,有点事情操操心,起码比无所事事强。 古佳蕙这么一番操作下来,冯君也只能认了:那就飞京城吧。 飞到京城就是下午三点多了,接机的是两辆大奔,还有一辆奥迪Q7打头开道。 三辆车直接将他们拉到了一个遍地残砖破瓦的大工地,然后三个司机坐着一辆大奔走了。 这里曾经是一个空军仓库,因为城市建设的需要,跟地方做了土地置换。 本来置换都谈好了,营房也都推了,但是跟地方的交涉中,出现了一些问题,目前项目冻结着,此地也没人看护。 然而,这里终究还是有些奥妙的,两辆车顺着石渣路走了一段,前方出现了一个关卡,关卡的旁边站着两个人,见到车来,直接抬起了栏杆。 后方靠山之处,有几间尚未拆除的屋子,贴山而建,铁门紧锁。 杨玉欣拿出一个类似于汽车遥控器的东西,轻轻一按,一扇铁门缓缓打开,里面竟然别有洞天。 铁门后面是一个极为宽阔的大厅,显然是修建在山体之内的,大厅的另一边是五个房间,每个房间都起码有两千平米大小,里面空无一物。 铁门一关上,半点阳光都进不来,但是里面灯火辉煌,而且丝毫不觉得憋气。 “这是一个临时后勤仓库,”杨玉欣轻描淡写地发话,“可惜马上就要报废了,五个仓库,够大家把东西放下了,你们记住仓库的号码就行了。” 她既然这么说了,别人当然也就不用多考虑了,王夫人和好风景各自选一个房间,放出了带回来的私货。 他们带回来的东西虽然多,但是跟这庞大的仓库一比,又不值得一提了。 取东西真的用不了多长时间,而且取出来东西之后,好风景和王夫人都没有清点。 这些商品的价值不低,但是没谁相信,杨玉欣会在这种小事上动手脚——以她所拥有的财富,哪里看得上这点小打小闹的东西? 对杨主任来说,这其实就是女儿第一次做生意的初体验。 其实对其他人而言,也是兴之所至凑个热闹罢了,在场的人,就没有谁是专业做水路的,真要是专业做这个的,也不会专门去做化妆品,可以赚钱的东西多了去啦。 退一步说,哪怕对杨主任来说,小钱也是钱,她有点眼红,也要考虑做手脚的后果。 所以真的没必要清点,不管哪一方有点小出入,那都认了——没有什么事,比跟着冯君修炼更重要。 钱挣得多怎么样?权势滔天又如何?千古一帝秦始皇都死了,修仙才是正道! 大家进入仓库快,退出得也快,两辆车接着就前后驶离,两个看守关卡的人直接放行,整个过程中,连一个字都没说,就是敬了两回礼。 王海峰带着妻子开着奥迪车,他比较熟悉Q7。 其他人坐在七座的奔驰商务车中,开车的是冯君。 在车里,杨玉欣解释一句,“哨卡每天换人的,不会有人知道,货物是怎么放进去的。” 别人都没说话,只有好风景说了一句,“杨主任,我们不会怀疑你的掌控能力……” 古佳蕙说得一点也没错,放下东西只需要几分钟,但是她没有说,来到这个仓库就需要一个多小时,来回就三个多小时,眼瞅着就七点了,还没进入首都的市区。 这个时候,就需要找地方吃点东西了,冯君不想进京城,但是其他人想去,纷纷劝他说,这个时间赶到郑阳,差不多夜里十二点了,不如在京城住一晚再走。 冯君这个人,骨子里是很好说话的——只要对方愿意好好说话。 所以他们开着车,继续往市区里走,张采歆兴高采烈地表示,自己想吃烤鸭。 全聚德的烤鸭是大名鼎鼎了,但是不管是杨玉欣这京城土著,还是红姐等人,对烤鸭兴趣都不大,好风景更是明确表示——这玩意儿脂肪太高。 小菜心毫不含糊地表示,“我怎么吃都不胖。” 得,就她这一句话,其他女人马上就同意了:那就去呗,谁怕谁呀。 然而就在下一刻,冯君的手机又响了。 他看一眼,发现是马道长的电话,于是示意张采歆接一下电话,“看看什么事。” 张采歆接起电话来,嗯嗯啊啊一阵,抬眼看一下冯君,神情有点怅然。 接着她低声发话,“昆仑的炼气期出手了……” 她一直是个很骄傲的女孩儿,年轻、貌美、家世不错、修炼资质很高…… 然而这时候她才意识到,哪怕她是庄园的弟子里修炼最快的,速度远超同侪,小小年纪就是蜕凡高阶了,但是真的跟炼气期比起来,什么都不是。 今天发生在茅山的踢场子,可谓是一波三折。 一开始是姓巨的那厮,挑战茅山上下,李道友据说是昆仑内门的,居然不屑出手。 然而茅山上下,真没谁能打,两个弟子被打翻之后,唐文姬就不得不出面了。 她看出姓巨的只是初阶武师,倒不是很在意,她就是想问一下,昆仑为何如此针对茅山。 巨道长不是什么大人物,就实话实说了:西疆那里还有两人,还在忍受你们的折磨,这个事情,是一直在打我昆仑的脸。 合着李道长出手之后,也只能维持那俩的生命,无法完全化解冯君的内气。 如果不是这样,昆仑会早一些时候就来茅山了,结果硬生生地被拖了十来天。 毕竟寇师叔出山,目的不是为了治病,而是要了解一下茅山和洛华庄园的意图。 第742章 茅山惊变 李崇古使用了种种手段,发现终究无效,才直接来了茅山。 其实寇师叔也出手了,不过他不是武修,本身就不是特别对路,处理不好也正常。 唐文姬得到答复之后,也不解释说,这是冯君干的,而是说那两人就活该受罪——居然没事来找道门的麻烦,不是自己作死吗? 巨道长接着问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年初你去西倾山做什么了?难道不是找昆仑霉头? 他可能是无心的一问,但是唐文姬绝对不可能回答,于是二话不说:动手吧。 巨道长虽然是男性,但终究只是初阶武师,昆仑的传承很厉害,可他尚未进入内门。 唐文姬出身于不以武修见长的茅山,可她的老爸是茅山执掌唐王孙,知道女儿天赋异禀之后,给她弄了不少关于武修的秘籍,所以她的功夫相当了得。 两人战了二十来分钟,最终还是小天师取胜,不过她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 她这样的战力,真的看不到李崇古眼里——巨师弟那种货色,他一挑三都没有问题。 所以李道长表示,我给你半天的休息时间,要不然胜之不武。 半天之后,两人再战,短短的两分钟之内,唐文姬就被打得疲于招架。 关键时刻,她激发了一张“六丁六甲”符。 这张符可不是冯君的,而是茅山中兴祖师留下来的,是祖牌里传下的遗物。 此符跟传统的“六丁六甲”还不太一样,不是撒豆成兵,更接近于五鬼搬运术。 中兴祖师不过是末法时代中流星一闪的人物,没有天大的神通,但是他留下的这张符,武师就能激发,那么在机巧方面,也相当难得了。 对于唐文姬来说——甚至对于整个茅山来说,这张符弥足珍贵,中兴祖师留下的宝贝,是用一点少一点啊,没想到这次被昆仑逼出来了。 李崇古原本是占尽上风,猛地冒出六丁六甲来纠缠自己,顿时就慌了。 六丁六甲都是虚影,他一看就知道,是符箓的手段,但是好汉架不住人多,而对于这种虚影,辗转腾挪的手段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你再变幻身形,快得过这些非人的存在? 所幸的是,这种手段攻击力真的不强,六个虚影的个头倒是不小,但是攻击力要差一点,只能缠住李崇古,击伤他很难。 用后来李崇古的话说,他身上也带有符箓的,但是末法时代,昆仑一脉也没有余粮,这护身的符箓,对他来说同样宝贵,他舍不得用。 所以他就先选择硬扛,虽然扛得很狼狈,却还放声大笑,“金坛华阳之天好大的名头,却也不过如此。” 唐文姬本来就在心疼那张六丁六甲符,闻言忍不住大怒,直接放弃了手中的九节鞭,掣出一柄长枪,抖手扎了过去,“敢诋毁我茅山……你找死!” 李崇古使用的是一根齐眉棍,手臂上戴着精铁护臂,真要对战的话,小天师使用九节鞭或者长枪,对他来说根本无所谓。 但是他才熟悉了小天师的路数,猛地见到大枪,真是有点意外。 更坑的是,他正被六条虚影缠得死死的。 唐文姬这时候想要攻击对方,用九节鞭不太合适,虽然鞭法中有点和戳的技法,但是九节鞭偏软,更合适扫、撩、摔、板等技巧。 用大枪就不一样了,她可以透过六丁六甲身影中的缝隙,精准地扎进去。 所以一个不慎,大枪的枪尖就直奔他的左胸而去。 李崇古一抬左臂,想要用精铁护臂崩开大枪,哪曾想对方这一枪力道奇大,他的左臂上顿时血花四溅,他忍不住一惊,“这是玩命了?” 对方只是个女子,力气应该不大,而且半日前还鏖战过一场,怎么能爆发出如此的力气? 唐文姬见他崩开自己的枪头,身子一扭,强行借力打力,枪头半扎半扫,指向他的胸腹。 李崇古很想挡住这一枪,于是大喝一声,崩开了两条虚影,齐眉短棍迎了过去。 因为拼得太狠,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手臂负伤了,忍不住一惊,“那是什么枪?” 下一刻,他虽然挡住了这一枪,两条虚影已经冲到了他跟前,张开双臂就要抱摔他。 而小天师收一下大枪,随手抖出三朵枪花,直奔他而去。 在六丁六甲的帮助下,她有信心拿下对手,要是连这点自信都没有的话,她怎么敢浪费祖师的六丁六甲符? 李崇古的脸色又是一变,这一战,还真不好打了,他是真没想到,六丁六甲符配上大枪,竟然是如此地难缠。 最要命的是,对方大枪之上的枪头,锋利程度远远超过他的想像,要知道,在比斗之前,他甚至很有信心,认为她破不了自己的防御,现在倒好,连精铁护臂,都挡不住对方一击。 他当然不知道,这是冯君送了小天师一些掺杂了玄铁的兵器。 此时此刻,李崇古是真的不敢再有任何的怠慢,他大喝一声,“开!” 随着这一声喊,他的脸上有不正常的红光一闪,身形瞬间涨大了不少,然后猛地一侧身,让过大枪的枪头,一把就抓住了大枪,同时一股内气迅猛无比地冲进了枪杆里。 至于那六丁六甲,他已经顾不得了,大不了挨两记,又死不了人的。 只有夺过大枪,把对方最犀利的攻击武器抢走,他才有可能反败为胜。 当然,如果从枪杆上传过去的内气,能给对方造成内伤,那就更好了。 他的算盘打得倒也不错,尤其是这身体涨大之术,唤作“天狼庚金体”,是他压箱底的底牌,目前他已经修炼到了第二层,可以将肌肤化作精钢,不惧外力击打和锐器伤害。 不过他不能保证,防得住对方那古怪的枪头,所以他集中精力对付大枪,却任由六丁六甲来攻击自己。 然而非常不幸的是,他算计了半天,抬手抢枪的时候,猛地用力一拽,却拽了一个空——对方直接就撒手了。 这让他感到异常的难受,甚至胸口都为之一闷——要知道,他刚刚深切地感受到了小天师的力气,这一次发力,是用了全力的。 唐文姬以弱打强,早就做好了各种心理准备,见到对方伸手强抢,毫不犹豫地松手了。 正是因为如此,她甚至躲过了对方输来的庞大内气。 大枪虽然脱手了,但是唐文姬身子猛地前蹿,手在腰间一抹,又多出了一柄亮闪闪的长刀,狠狠地斩了下去,“看刀!” 李崇古是真的没想到,她再次变换了兵器,而他此刻一手长枪一手齐眉棍,身边又围满了虚影,可谓是泥潭深陷。 不过他也不愧是昆仑内门弟子,战斗经验虽然不算丰富,关键时刻却懂得取舍。 他强压着胸口翻滚的气血,果断松手丢掉了大枪,大枪虽然好,但他是抓着枪头一端,仓促间利用不上这个优势,反倒是过长的枪杆,不适于近战。 反正是唐文姬已经丢掉了大枪,这个诡异的枪头,一时半会儿威胁不了他。 而他右手的齐眉棍,不过才五尺长,挥舞起来非常方便。 然而非常可惜的是,他漏算了一点,六丁六甲扑上来的速度,比他想的还要快。 虚影的战斗力都不高,但是六条虚影缠住了他,直接将他的身体箍得死死的——它们可能破不了天狼庚金体的防,但是束缚人并不难。 李崇古感觉,自己仿佛是陷入了淤泥之中一般,虽然有浑身的力气,却无法施展得出来,甚至连扭动一下身体都很难。 但是他气运牙关,再次大喝一声,“开!” 他的口中,竟然喷出了淡淡的红雾,面目狰狞,力气再次增大了不少。 但是他的心里在暗叹:亏大了,这一口精血,起码要将养半年啊。 然而就算这样,他的身体依旧沉重得很,移动缓慢。 就在这时,小天师的长刀已经划破长空,直取他的顶门。 李崇古再次猛地用力,齐眉短棍斜斜地举起,手腕同时发力一抖,想要卸掉这一刀的力道,并且将刀甩开。 刀是被荡开了一些,不过小天师二话不说,反手就是一刀,直接将齐眉短棍削短了一尺多。 “握草……这是啥刀?”李崇古倒吸一口凉气,他的齐眉短棍可不是木棍,那是锰钢合金外皮,内中是铁芯,怎么可能被一刀斩断呢? 他本来以为,那枪头已经很可怕了,哪能想到,刀也会如此可怕? 紧接着,刀锋再临,直指他的顶门,而他已经动弹不得了。 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李崇古的心里,生出了浓浓的绝望…… “过分了,”一个声音冷冷地响起,然后李崇古就觉得,自己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暴退,直接避让过了那一刀。 与此同时,一道青色的绳索自天而降,直接将小天师捆成了肉粽子。 出手的不是别人,正是昆仑派炼气期大修士寇老钟。 他的双手背在身后,四下扫一眼,波澜不惊地发话,“武者的战斗,要用拳头说话,本来使用符箓就够过分了,还一而再再而三地使用储物袋……真当我昆仑无人吗?” 第743章 昆仑的盘点 寇老钟一出手,茅山一脉的人,就齐齐涌了过来。 唐王孙一直在提防对方,毕竟昆仑的名头太大了,跟道门其他各脉的交集不多,不怎么在意物议,着了急撒野也不奇怪。 现场观战的茅山弟子和信徒,有两千多人——唐天师并不认为,茅山一定会输,而且他的女儿也说了,有四成赢的把握,只要能允许她使用六丁六甲符。 唐王孙觉得,四成就不少了,可以搏一搏,他认为哪怕输给昆仑,也不算什么,起码能让大家知道,茅山还有储物法器,还有法符。 生活在眼球经济的年代,不管好的消息,还是坏的消息,总比默默无闻没有消息要强。 现在是茅山要赢了,这是好事,但是昆仑的大修士出手了,直接擒下了小天师。 茅山弟子和信徒不能忍受了,直接涌了过来——你特么要点脸行吗? 中阶武师、炼气大修士之类的分别,很多人都不懂,但是大家都知道,这个被打得吐了血的家伙曾经说了,要扫平茅山上下。 你做不到,可以不要吹牛,现在把牛吹破了,就又找高手出来了? 不少茅山弟子,是知道大修士的恐怖的,但是他们认为,在这法治社会里,对方没胆子放开手肆意杀戮。 而那些不知情的人,就更不怕了——你再能耐,有种把我们全杀了? 强到头,你们也不过三个人,我们两千多人,一人扔个鸡蛋,也把你们砸死了。 寇老钟见状,脸色却是一黑,大声发话,“你们是要造反吗?” 这货的思路有点清奇,他认为修道之人鼓动民众闹事,有造反的嫌疑。 这个想法也不能说是完全错误,但是末法时代这么考虑问题,实在是有点不合时宜,尤其是他才四十岁出头,想法就这么守旧,可见昆仑确实有些与世隔绝了。 不过他的反应倒是不慢,一边大声喊,一边凌空抓起了小天师,顺便将落地的大枪和长刀也摄了过来。 这一手相当神奇,搁在大多数人眼里,也算实锤了他大修士的身份。 但是茅山上下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不就是炼气期,不就是凌空摄物吗?冯大师也会。 有人大喝一声,“抓住他们,别让他们把小天师带走了。” 天色已经擦擦黑了,昆仑三人也没有想到,寇师叔使出了炼气期手段,居然没有震慑住对方,可是真要下狠手,昆仑弟子也下不了这个决心。 如果是十来二十个人,甚至三五十个人,那杀也就杀了,只要能小心地毁尸灭迹,不会造成太大的麻烦。 但是两千多号人……这难度就是地狱级别的,只要有些漏网之鱼,昆仑的日子就难过了。 而且这些信众里,不可能全是普通老百姓,事实上,在权贵之中,信奉这些神神鬼鬼的比例,还要更多一些。 不过还好,昆仑一派前来,也不仅是区区三人,还有十几名西部武林的高手,以及数十名吃瓜群众——这些基本算得上是昆仑的信众。 昆仑内门弟子是骄傲的,不屑通知这些人,但是巨师弟在外围厮混得比较多,当然要给师门造势,口风微微一露,说是要东向问罪茅山,自然有人兴高采烈地跟随。 事实上,这些跟来的高手里,还有不止一个人认识唐王孙。 于是马上有人出面,居中说合,让双方都克制一下。 这个作用是双方面的,一来昆仑之人不用担心被围攻了,二来茅山也不用担心昆仑继续下杀手。 唐天师心里相当不服气,“把我女儿放回来,咱们再好好说话。” 寇老钟不屑地一笑,也不说话,直接放出了光阴梭,携着两名弟子,手里拎着唐文姬,飞到了另一个峰头。 他的意思很明显,你们人再多,我们想走还是走得脱的。 茅山的信众见到这一幕,却是齐齐愣住了:真的是可以飞天遁地的神仙? 最后还是四明洞天的一个道长出面协调,有什么事儿,你们双方慢慢商量,别把事情搞大,引起官府的注意,那就不好了。 唐天师的要求不高,昆仑既然输了,先把我女儿放回来,然后依言赔偿一件储物法器。 放人的事情简单,寇老钟已经收起了那条索子,不过他随手点两下,在唐文姬身上下了禁制,同时还取走了她身上的纳物符。 至于说……昆仑输了?他是绝对不肯承认的。 在他的认知中,在武修的战斗中,使用符箓是很卑鄙的,唐文姬跟李崇古的战斗,相当于是七个打一个。 更让他不能忍受的,是唐文姬在战斗中,多次使用纳物符,他认为这是赤裸裸的作弊——你到底是修武的还是修仙的? “都是文姬自带的,哪里有什么作弊?”唐王孙坚决不承认这个指控。 他据理力争,“六丁六甲符,是我茅山老祖所留,文姬身为武修,能激发储物法器,那是她的机缘,你昆仑没有见过这种储物法器,不代表不存在……” “我茅山家大业大,装备好,难道就错了?你昆仑好大的名头,既然敢来茅山找事,有本事也拿出装备来拼呀,没那个家底儿,就别吹那个牛逼……搞得好像天老大你老二似的。” 他的话很难听,但是寇老钟根本不理他,而是饶有兴致地把玩着那把长刀。 他不会在意唐王孙的话,在他眼里,炼气期之下都是渣渣,甚至不值得生气——狮子会在意苍蝇的嗡嗡声吗? 他感兴趣的,是收缴来的两把兵器,枪头和长刀也不知道是加了什么金属,不但沉重异常,而且削铁如泥。 他信手一刀,直接斩开了一块山石,忍不住赞一声,“好刀!” “那是冯大师送我的!”唐文姬高叫着,“若是坏了我的宝刀,我跟你不死不休!” 她是真的心疼,那刀她平时宝贝得很,偶尔要展示一下削铁如泥的功能,一般也会运足内气,尽量保护刀口,哪里像这姓寇的,丝毫没有运气,就直接拿去砍石头? 寇老钟淡淡地看她一眼,随手将长刀抛给了李崇古,“这刀归你了。” 李崇古接住长刀,站起身恭恭敬敬地一拱手,“多谢师叔赐刀。” “呵呵,”唐文姬快气疯了,“拿我的东西送人?还多谢赐刀?昆仑这上上下下的风气……实在太让人失望了。” 她不说这话还好,寇老钟闻言,又看她一眼,抬手将长枪丢给了巨师弟,“这枪赏你了。” 巨师弟大喜过望,也是起身道谢,“多谢寇师叔相赐。” 寇老钟摆一下手,淡淡地发话,“不用谢我,若非这丫头太过张狂,我也不会略施薄惩。” 唐文姬听到这话,索性豁出去了,她狠狠地吐一口唾沫,“呸,大欺小,真不要脸。” 寇老钟狠狠瞪她一眼,捏个法诀,小天师顿时全身剧痛,有若万千枚小刀在切割身体。 她牙关紧咬,不肯发出声音,但是浑身在剧烈地抖动着。 寇老钟混若不觉,又拿出了纳物符翻开,嘴里啧啧称奇,“这储物法器,倒是果真别致……看来这洛华庄园,还有点意思。” 唐文姬见状,使出浑身力气尖叫一声,“住手!纳物符是有使用次数的!” 冯君送她的诸多物事中,她最宝贝的,还就是这张凡人版的纳物符,兵器之类的再贵重,不过是用来战斗的——论威力总比不上导弹吧? 甚至在她眼里,灵石都没有纳物符重要! 寇老钟不以为意地笑一笑,“是叫纳物符吗?呵呵,果真有点意思,咦?这里面还有三块灵石……可惜是用过的。” 一边说,他一边就将那三块灵石取了出来,放在掌心观看。 唐文姬原本就是浑身剧痛,见到这一幕,怒急攻心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马道长实在忍不住了,又悄悄离开,拨通了冯君的电话。 张采歆接到这样的电话,心情可想而知。 听她叙述了事情的经过之后,整个大奔车里的人,全部沉默了。 良久,红姐才悠悠地叹口气,“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呀。” “呵呵,”冯君轻笑一声,轻描淡写地发话,“我早就说了,让你们用心修炼,修者的世界很无情的,这才算多大点事?” 好风景叹口气,感触颇深地回答,“是呀,这才是炼气期,将来遇上金丹、元婴呢?” “没有金丹,”张采歆摇摇头,她也是痴迷于修炼的,对这些消息并不陌生,“千年之前,华夏就没有金丹了。” “呵呵,”好风景不以为然地笑一笑,她可是去过手机位面的人,“小菜心,眼光放长远一点,既然开始修炼了,这世界也未必就是你知道的世界。” 其他人再次默然,有心思灵巧的,已经从她的话里,听出了一些别的味道。 过了一阵,古佳蕙出声发问,“昆仑派以大欺小,就这么算了?这可是打君哥你的脸呢……” 就在前不久的洛华庄园里,她和唐文姬都是边缘人物,两人同病相怜,关系处得还不错,她有点为小天师抱不平。 冯君笑一笑,“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已经进了京城,先吃饭吧……” 第744章 洛华的反击 全聚德一顿烤鸭吃完,就到了夜里九点。 还就是张采歆最能吃,这丫头平日里爱吃素,居然能吃下那么多烤鸭,真是令人意外。 晚饭过后,原本杨玉欣打算安排一些娱乐活动的,但是因为出了茅山的事情,大家也没了心情,众人商量一下,决定还是住到郊外,好避开明天的早高峰返回。 至于住处,完全不用他们操心,有杨主任在,他们甚至不需要准备身份证。 当天晚上,好风景裹着浴巾,敲开了冯君的房门——她故意弄坏了自己房间的水龙头。 两人在一起时间不短了,搁在往日,她不会这么主动,但是今天茅山发生的事情,对她的触动相当大,对于修炼者而言,果然修为才是硬杠杠。 不过一进房间,她就是一愣,红姐居然也在,而且穿得相当……清凉。 看到她来了,红姐吃吃地笑,“看来着急修炼的,不止我一个呀。” 确实不止她一个,下一刻,房门又被敲响,来的竟然是张采歆。 小菜心见到她俩都在,无奈地翻了一个白眼,“我是想问一下,明天咱们回郑阳,还是直接去茅山?” “去茅山,”冯君很干脆地回答,“茅山没有跟咱们求助,但是咱们也不能等着他们求助。” “去茅山的话,你就要早点睡了,”张采歆白了他一眼,转身往外走去,“一路上要开不短时间的车……别折腾得太晚了。” “这小家伙,”冯君无奈地笑一笑…… 第二天大家起个大早,一路直奔茅山而去,不曾想到了中午的时候,冯君接到了唐王孙的电话,“冯大师,昆仑的人往郑阳去了。” 昆仑的人原本是想在茅山等着冯君的,李崇古甚至想让人直接电话通知冯君,要他们来茅山一趟,讲明白事情的原委。 但是这个要求被唐王孙断然拒绝了,他不是不想冯君来茅山,而是事情不能这么做,他明确地表示:冯大师怎么说也是炼气大修士,不是你一个区区武师能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李崇古对茅山的态度相当不爽,但是茅山是地头蛇,哪怕昆仑有大修士,总不能屠尽当地人。 今天茅山没有见到昆仑的人,不过唐王孙以为昆仑要避让那些官府中人,也没主动去联系。 哪曾想临近中午了,唐文姬打来了电话,说昆仑的人带着她,已经快到洛华庄园了。 昆仑是三个男人,按说不方便带着她的,不过昨晚来了一个叫小香的女弟子。 事实上,昆仑前往洛华庄园的,不止是这四个人,他们除了带上了唐文姬,后面还跟着三辆车,里面都是西部的豪杰。 车到洛华庄园门口,门卫出声阻拦,寇老钟不跟他俩一般计较,将车停在一处无人的地方,四下看一看,祭出了光阴梭,五个人踩在飞梭上,直接飞了进去。 在他看来,山门口的关卡是阻拦凡人的,既然没有禁空阵法,那就是不禁道友拜访。 他们后面跟着的三辆车,就不是那么老实了,都是西部的豪杰,见洛华庄园阻拦他们进入,就闹了起来,想要强行进入。 不过这些人虽然是武林高手,但终究不是昆仑那般不食人间烟火的,知道强闯他人住地,不受官府保护,所以也只能在门口聒噪。 可就算这样,庄园里也被惊动了,高强带着狄爱心赶了过来。 现在的高强是中阶武者,但是他从冯君那里学了不少拳脚功夫,真要动手的话,哪怕是初阶武师,他也有信心一战。 门口折腾得厉害,庄园里就越发地空虚了。 寇老钟在飞梭上,一眼就看到了山谷里茂盛的竹林,忍不住眼睛一亮,“好一处灵地。” 唐文姬被他们几个看得死死的,闻言就是冷冷一笑:想要自寻死路,那就下去吧。 山谷竹林里,只有徐雷刚在修炼——原本高强也在的,但是赶到山门处理事情去了。 看到有飞舟自天而降,徐雷刚直接掣出了一支五六式半自动步枪,然后走了出来,喀啦一声子弹上膛,冷冷地发问,“干什么的?” 这枪其实是冯君从金矿主手里抢来的,转交给了他,但是在庄园内部使用,也没人管。 李崇古就算再眼高,面对热兵器,也有点傻眼,“怎么有枪?” 就在这时,小天师叫了起来,“徐师兄小心,他们是昆仑的,来找冯大师的麻烦的。” “你怎么来了?”徐雷刚这才看到了唐文姬,他一脸的不爽,“居然不走山门?” 小天师真的是欲哭无泪,“我是被他们绑来的!” 徐雷刚二话不说,直接拿出对讲机呼叫,“山谷竹林,有昆仑的人飞进来了,有昆仑的人飞进来了,嘎子你干什么呢?” 嘎子在干什么?嘎子在看守后院的聚灵阵呢。 别墅后院的聚灵阵,一直是冯君的女人们修炼的地方,两处聚灵阵,甚至被男徒弟们简称为“南阵”和“北阵”——其实他们想说的“男阵”和“女阵”,只是没那胆子。 冯君带着女人们出去了,敢去“北阵”看守的,也只有嘎子——他是老大的发小。 很多默契和规矩,就是这么一点一点诞生出来的。 紧接着,嘎子的声音就传了出来,“我已经在路上了,马上就到……这么大的东西飞过来,我怎么可能看不到?” 下一刻,他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山路上,手里也是拎着一把枪,一把很大的枪——是冯君给他的巴lei特狙击枪。 李崇古的眉头一皱:尼玛,我们这是闯进军事重地了? 寇师叔却不在意这些,他盯着竹林感叹一声,“好浓密的灵气,这聚灵阵……奢侈了点。” 下一刻,他的头微微一侧,眼睛又是一亮,“灵植……阵法?” 他快速地走两步,探头看向下方的灵植,“居然有千年的黄精……好东西啊。” 他的手动了一动,想向下方抓去,但是最终还是控制住了,“崇古,速速联系门中师叔,郑阳有晋阶机缘……” 就在这时,一声尖厉的叫声响起,“吱儿~~~” 竹林中竹叶一阵翻滚,一只蝴蝶飞了出来,这蝴蝶长了一张人面,嘴上还叼着一只蜈蚣。 灵植阵的大总管很生气,特么的我的地盘里,你居然说什么机缘? 寇老钟见状,眉头猛地一皱,眼中透露出一丝惊骇,“炼气……妖精?” 就在此刻,“砰”地一声闷响,他身边的一块山石猛地炸开,溅起的石块打得他的小腿生疼。 嘎子端着巴lei特,冷冷地看着他,“抱头蹲下,否则……死!” 他不愧是被称为嘎子,真敢开枪——君哥把家交给自己,我必须看守好了。 徐雷刚多少有点顾忌,但是见到他的巴lei特都开火了,手里的五六半也啪啪开了两枪,大喊一声,“跪下!” 昆仑来人真的有点懵逼,谁能想到遇到这种阵仗?人家不但手上有枪,而且直接开火。 但是事实上,两支枪还真的威胁不到昆仑的人,冯君在手机位面对付武师的时候就有这样的经验——武师的速度太快,对付他们,用炸yao比用枪更稳妥。 他们疑惑的,是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万一是军方重地,那就只能直接走人了。 就在这时,寇师叔咬牙发话,“拿下他们!” 他们调查洛华庄园时间不短了,种种迹象表明,这就是个私人庄园,跟zheng府或者军方毫无关系,他相信自己的情报。 话才出口,李崇古和巨师弟的身影就是一闪,直接摆脱了两支枪的锁定,小香是修道的,目前养气五层,不过她也有武道修为,不是普通的弱女子,抓起了小天师当挡箭牌。 嘎子手里拿着的巴lei特,反震的力道实在大了一点,哪怕他是初阶武师巅峰了,也有点吃不消,这枪又大,所以枪口转动得也慢。 徐雷刚倒是反应快,五六半对着寇老钟的大腿就是连着两枪。 但是炼气期修士,又哪里是他轻易伤得了的?寇老钟身子一闪,虽然没有中阶武师那么灵便,但也相差无几,紧接着,他又给自己加持一个防御术法“石肤术”。 几乎在同时,他就再次释放出了那条青色的索子,向嘎子身上卷去——这人手上的枪械威力比较大,先擒下他比较好一点。 嘎子的身法,比李崇古还要灵动,一见这索子,知道不是什么好路数,来回左右乱闪,手中的巴lei特又开了两枪。 寇老钟差点被他一枪击中,心中也禁不住大怒,他的石肤术扛住五六半的子弹没问题,但是这枪实在有点危险,于是再加大灵气的输出,口中厉喝一声,“还不乖乖束手?” 徐雷刚也在远处怪叫一声,“握草,嘎子你瞄准了再打!” 合着嘎子刚才的一枪,在他身边四五米处擦过,惊出他一身冷汗。 他是军队大院里长大的,知道子弹不长眼,非常在意这些,但是嘎子学会开枪也没几天,倒是知道一些枪支使用禁忌,但是一着急就忘记了。 像这四五米的误差,已经非常非常吓人了,要知道,徐雷刚本人的移动速度,也是相当惊人的。 他的抱怨还没喊完,就见那条青色的索子,已经牢牢地缠住了嘎子。 第745章 想好怎么死了吗 寇老钟使用的青色索子,是正儿八经的炼气期法器,名唤“捆仙绳”。 别说是初阶武师,就是炼气期的修士,一旦被捆住了,也无法挣脱。 此物在小范围内,是具备自动寻踪的能力的,嘎子终究还是没躲过去。 看到他终于被擒,寇老钟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就要上前给此人下禁制。 就在此刻,空中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吱儿~” 却是花花发动了,这一声比刚才一声刺耳多了,能令人头晕眼花,真正的慑人魂魄。 它一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出手,千年之前修者就有公认,妖精不得轻易对人类出手,所以它原本的打算是,对方威胁到灵植阵,它才会出手。 嘎子和徐雷刚可以开枪威胁,但那俩都是人类,是“种族内部矛盾”,它虽然也融合了人类的灵魂,但是它随便出手的话,妥妥地就是“种族矛盾”了。 如果来个凡人的话,它也不是很在意种族矛盾,但是对方不但有蜕凡期,还有炼气期的修者——在这个末法时代,蜕凡期不算太少见,但是炼气期修者的背后,绝对有大势力支持。 所以,看到嘎子被束缚之后,花花才终于正式出手。 它的一声尖叫,昆仑四人齐齐中招,就连寇老钟本人,也忍不住有些头晕恶心想吐,心里忍不住大骇,“好厉害的音波攻击。” 事实上,花花除了音波攻击,还能喷出唾液攻击,两翅扇动时,可以释放幻心白雾。 寇老钟不知道它还有这些本事,现在想的就是尽快给嘎子下了禁制,取回捆仙绳。 他的制敌手段虽然不少,但捆仙绳是使用得最拿手,也是威力最大的。 然而他的打算,又怎么能瞒过花花? 蝴蝶的智商也许不高,但是属于苗女的那一部分灵魂却看得出来:这青色索子绝对不凡。 它才不会让对方制住嘎子,然后取回青索对付自己。 所以它一震翅膀,箭一般地射向寇老钟。 这种战斗方式,超过了寇老钟的想像,在他的印象中,妖精里不乏能凭肉体作战的,但是区区一只蝴蝶……也配? 他反手就是一掌,掌缘上隐约有红光闪现,这是昆仑秘术“地焰掌”,吸收地心熔岩的火气练成,掌法的杀伤性倒是一般,关键是地心之火的灼烧。 这掌法专克各种阴邪之物,对火属性之外的妖怪精灵,也有天然的属性压制。 但是花花已经是炼气中阶了,在灵植园里没事干了几百年,身形灵动到普通人无法想象,它擦着掌缘飞过,重重地撞上了对方的右肩。 寇老钟却是没有想到,这厮居然如此敏捷,更重要的是,他加持了石肤术的身体,竟然挡不住对方重重一撞。 要知道,花花在炼气初阶的时候,就连王海峰这初阶武师,都顶不住对方一撞,而寇老钟本身并不是武修,加持了石肤术,自身的防御也不过是高阶武师左右的模样。 花花的撞击不能破了他的防御,但是撞得他退两步还是没问题的。 下一刻,寇老钟只觉得右肩处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黑色劲装破了一个大洞,里面肌肤上出现了大片的水泡。 原来花花这一撞,不但用了身体的力量,还悄悄地吐了一口口水上去。 “居然施毒!”寇老钟勃然大怒,抬手塞了一颗丸药入口,想也不想就祭出一方大印,砸向了花花。 他并没有冤枉花花,花花的口水里的腐蚀性,主要是因为混有多种毒液,它原本就是蛊虫。 这一方大印也相当出名,不是寇老钟自己的,而是昆仑的“九州行走印”,此印一出,含有天地间的镇压之力,还带有昆仑的气运在上面。 花花本能地感受到了这股威压,吓得刷地飞出了老远。 要说起来,它的修为还高出寇老钟,一个是炼气四层,一个是炼气二层,但是修者之间的战斗,从来都不是比修为的。 花花本身的战力是偏弱的,它有一些妖精的天赋属性,但不是战力方面的加成,而且……不得不说,寇老钟手里的好东西,实在是太多了一点。 他随身携带的家底儿,就算搁给手机位面的炼气期修士,也算得上“财大气粗”了。 不说别人,以潘仁杰为例,观泉谷潘家子弟,无忧台弟子,炼气九层的修为,出来红尘炼心,也未必能拿出这么多好东西来。 末法位面居然能出现这么一个“土豪修士”,感觉有点不可思议。 然而再想一想,这也是正常的,末法位面灵气凋敝道统衰败,可是以前的大修士,多少会留下一些东西,现在修者少了,平摊到每个人头上的遗宝,未必会少了。 而昆仑原本就是底蕴深厚,遗宝保留得比较好,寇老钟又是三秀之一,得到一些重点关照,也是必然的。 花花就不同了,它从灵植园出来的时候,几乎是“净身”状态,纯粹是靠着本能作战,好不容易混到一个储物戒指,目前还在冯君手里,它现在拥有的,就是一张纳物符。 两者的装备,有这么巨大的差距,足以抹杀那点修为上的差异了。 不过花花也很聪明,见到大印见风即长,已经有了几丈大小,空中又隐隐地传来了约束之力,知道自己不但不能敌,怕是也躲不过,于是刷地一扇翅膀,躲到了小香的身后。 对于小香,它看得很清楚,不是武修,仙道修为也不过才蜕凡五层,这样的渣渣,它闭着眼睛任由对方处置,怕是也动不了它一丝一毫。 说起来也挺有意思,小香原本是拿着唐文姬做挡箭牌的,现在花花又拿她做挡箭牌,真正是天道好还。 寇老钟见状,果断将大印收回,天下印虽然威力巨大,却不能辨识敌我。 他一转身,才待继续给嘎子下禁制,花花却一爪子抓破了小香的半边脸,紧接着就冲着寇老钟电射而去。 寇老钟见状勃然大怒,“你找死!” 他直接激发了一张“五雷符”,这符箓也是他得自门中,并不是自己画的,平日里宝贝得紧,现在怒火攻心,直接使用了出来。 相较唐文姬和李崇古使用符箓时的心情,他少了很多患得患失——炼气期终究不一样。 但是他心里的怒火并没有少了多少,因为在他的眼中,这蝴蝶是一只毒虫,小香脸上被抓,不仅仅是会留下伤口。 对昆仑而言,留下伤口不算多恐怖的事,门中有得是珍稀灵药,就怕毒气攻心无药可救。 所以他毫不犹豫地使出了五雷符,这雷符是精确制导类型的,不会误伤其他人。 可是他却没有想到,花花早就被冯君的各种雷法修理过了。 只见这蝴蝶往路边的草丛一蹿,五道惊雷跟着就劈了下去。 然后……它就又飞了出来,在那里翩翩起舞,而身后的草丛里,显出了一截直立的角铁。 没错,这是花花自制的避雷针,它是很擅长学习的——毕竟灵魂里有一半苗女的思维。 说句实话,它还是被冯君的落雷术和惊雷符折磨惨了,就总想着弄点什么来自保。 小乌在这件事里,发挥了不小的作用,它虽然年纪不大,却是生长在城市中,感受到过天地之间雷电的伟力,它在瑟瑟发抖的时候,却也观察到了建筑物上避雷针的一些作用。 花花的智商是相当高的,略略分析一下,大致就猜到了避雷针的原理,它不敢让冯君知道自己想要避雷,所以就亲自做了一个避雷针。 这事儿听起来有点不可思议,但却是真实存在的。 有人说了,避雷针关键是要做好地线,一只蝴蝶你怎么做地线?又不是蚯蚓。 但是花花刨地还真的在行,毕竟它是负责灵植种植的,已经很多年了,都习惯了…… 反正说起来都是泪,可是它真的扛住了,精确制导什么的,也不能彻底不受诱导。 一张五雷符直接作废了,寇老钟一时间大怒,又掣出一张五雷符来,对着嘎子就劈了下去。 嘎子正怒急攻心呢,他觉得自己刚才做错了些什么,或许狙击枪并不是最好的选择,也许应该使用…… 反正他现在动弹不得,压根儿没有想到,对方还会冲着自己使用一张雷符。 五道惊雷过后,他顿时被劈得外焦里嫩,整个人的意志都恍惚了。 寇老钟也是豁出去了,既然抽不出时间给这厮下禁制,那就索**费一张五雷符好了。 这张符箓他使用得很心疼,但是转瞬之间,他就调整好了心情,只要能阻碍了对方的行动能力,空出捆仙绳来,一切都是值得的。 这一趟山外之行,他的收获已经不算小了,现在他唯一想做的,就是擒下这只蝴蝶,狠狠地炮制一番,否则他的念头不通达,“兀那妖精,看法宝!” 就在此刻,晴空响起一道霹雳,正正地劈中那条青色的捆仙绳。 天空中响起一声冷哼,“道友,在我的地方猖狂,想好怎么死了吗?” 第746章 团灭的昆仑 天空中出现的,正是冯君。 原本他是赶不回来的,车已经开过头了,想要返回需要一定的时间。 不过他接到了gāo qiáng的电话,知道自家的山门,被一群来自西部的“豪杰”堵了。 被人堵门不算什么,堵啊堵的,习惯了就好了…… 但是知道有人驾驶着什么法器,飞进了庄园里,他就不能淡定了。 于是他果断停下车,将车子交给好风景驾驶,自己直接肉身破空而去。 他来得也正是时候,嘎子正好被人劈得浑身焦黑,而那厮还要对花花出手。 冯君一抬手,就是一道落雷术,直接打向空中的捆仙绳。 然而这捆仙绳不愧是异宝,吃了一击雷电之后,竟然只是向下沉了一下,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还是捆向了花花。 不过花花的速度,可不是嘎子能比拟的,它灵活地闪来闪去。 寇老钟原本可以加大灵气输出,来快速捆住它的,但是见到强敌到来,他有点犹豫了。 基本上不用猜,他就知道此人定然是此间主人冯君,而且匆匆一眼他就能断定,对方修为绝对比自己高,而且还高出很多。 更令他骇然的是,对方居然是肉身飞在空中,而不是使用了飞行法器。 这就太可怕了,哪怕是在昆仑,除了剑修,也只有出尘期的修者才能肉身飞行。 寇老钟在瞬间就决定,先礼后兵。 他并没有放弃驱使捆仙绳,同时向冯君一拱手,淡淡地发话,“昆仑天下行走寇老钟,见过洛华庄主。” 他不想同时跟两个炼气期高手对战,不过他也不怕事,身为昆仑天下行走,那就是代表了昆仑的体面,谁敢得罪他,那就是与整个昆仑为敌。 而且,他有“九州行走印”在手,真要硬拼,也不怕对方。 现在他能拱手先打个招呼,已经算是表达出善意了。 冯君却是根本不跟他客气,而是一指那捆仙绳,冷着脸发话,“先收回你这破绳子!” 寇老钟见他言语嚣张,心头暗恼,但是他也知道,此刻不是发作的良机,只能正色发话,“道友可知妖精炼气,祸乱天下……” 话还没说完,他就觉得识海猛地一震,眼前顿时就是一黑,整个人也软绵绵地躺在了地上。 原来冯君见他拒绝,二话不说直接就是一记神识攻击。 寇老钟的神识,哪里能跟冯君相比?直接就被放翻了,那条捆仙绳失去了他的驱使,也坠落到了地面上。 紧接着,冯君一抬手,又是两道惊雷,直接将李崇古和巨师弟劈翻在地。 然后他一指场中的女子,对着花花吩咐一句,“这个女人交给你了。” 他也一眼就看出了小香的深浅,这女人让花花来收拾,是最恰当不过的。 接着他降落下来,抬手对寇老钟下了禁制,然后才抬头看向嘎子,“怎么样?” “我没事,”嘎子扭动一下身体,缓缓坐了起来,不过动作还是有点僵硬,时不时地还抽一下,“就是这家伙的雷……有点够劲儿。” 冯君走上前,抬手摸一摸他的脉,欣慰地点点头,“还行,伤好之后,你可以考虑晋阶了……喏,这是一瓶培元丹,够你用了。” 就在这时,传来两声惨叫,却是徐雷刚手持铁棍,直接两名武师的腿打断了。 那小香也被蝴蝶抓得满身伤痕,衣服都变成一条一条的了,她倒是还想借小天师做掩护,但是花花的身形太灵活了,根本不吃这一套。 情急之下,她只能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呜呜痛哭,还得防止身体zǒu guāng。 局面这就算控制住了,冯君抬手为小天师把一把脉,感受一下她的修为如何被制。 然后他的眉头微微一皱,“这手法……还真是阴毒。” 冯君对禁制之术,了解得并不多,不过对方的手法,他恰好知情。 这手法在手机位面,被称作“三生气血锁”。 这是修仙者用灵气封禁修者自身气血,而修者自身的气血,反而会转化为封禁的力量,而且每天触发气血的禁制,不能超过三次,否则人会气血衰竭而死。 简而言之,这是手机位面修仙者驱动凡人干活时,才会使用的手段,有点类似于奴隶主对待奴隶。 不过想要化解此术,倒也不难,只要有修为更gāo qiáng的人,强行化去对方留下的灵气就是。 冯君输入进去一股灵气,化掉寇老钟的灵气,接着唐文姬就喷出一口淤血来。 这个过程是免不了的,冯君见状,又丢给她一瓶培元丹——三颗装的那种,“补一补身体,这次损失算我的。” 小天师见到这熟悉的瓶子,也不顾自己才吐了血,顿时大喊起来,“他把我的培元丹也抢走了!” “你说说这昆仑,得眼小成啥样?”冯君不屑地撇一撇嘴,“雷刚,通知庄园里的工人,不许到山谷这边来。” 工人们都知道,山谷这边是禁地,不过刚才这边有飞舟自天而降,响动也太大,已经有人忍不住开始打听了。 徐雷刚拿出另一台对讲机,呼叫了一下,大意是我们这边在试验一些东西,大家不要太过惊讶,也别拍视频发朋友圈啥的。 安定了工人,接下来就是捡回发射的弹壳和子弹,在华夏非法持枪的后果,还是很严重的,更别说击发了。 总算还好,冯君有探查“附近的金属”的功能,在他的指点之下,两人一共发射的九颗子弹,都被徐雷刚一一找到了。 嘎子也没闲着,他负责的是剥光寇老钟身上所有的衣物——修者中诡异的手段真的太多了。 在这个过程中,寇老钟曾经醒转了,但是他已经被下了禁制,才略略挣扎一下,就被嘎子抬手一拳击晕。 陆晓宁是个轻易不会发火的主儿,但是连挨五道雷,让他心里充满了怨念,那么也就不要怪他出手比较重了。 等一切都收拾好,好风景和王海峰也开着车回来了。 庄园门口一阵鸡飞狗跳,对于那些纠缠的西部豪杰,红姐直接激发一张惊雷符,将跳腾得最厉害的一个老头当场劈翻在地。 武林中讲究名宿高人,老头就是这么一个,他尚未臻达武师,但是弟子众多,在西部影响力不小,最关键的是——他认识昆仑wài wéi弟子。 老头被雷劈翻在地,红姐则是冷冷地丢下一句话,“活腻歪的话,尽管折腾。” 然后两辆车就那么大摇大摆开进了庄园,红姐的社会范儿也是显露得一览无疑。 到了别墅之后,红姐招呼王夫人和杨主任下车——接下来的事情,她俩不便旁观。 这俩心里肯定有点不甘心,但是没用,她俩终究不是冯君的亲传弟子,就连gāo qiáng这记名弟子,现在也只是在门口弹压。 到了山谷附近,就连王海峰都停了下来,他决定做好警戒——其实他已经猜到了,以冯君的性子,会做出一些什么。 寇老钟悠悠醒转的时候,第一个感觉就是——好冷。 这种记忆,自打他养气有成——也就是养气高阶之后,有多久没有出现过了? 下一刻,他就觉得头疼欲裂,不过这也是正常的,不管是谁,在遭受神识攻击之后,又接连受到嘎子暴力捶头,不可能一点残留效果都没有。 下意识地,他摩挲一下双臂和两肋,然后才反应过来:合着我是chì luǒ的? 他强忍着头痛,闭着眼睛思索了一阵,终于想起来了:我大概是被姓冯的算计了。 他感受一xià tǐ内的灵气,缓缓睁开眼睛,然后就坐了起来,淡淡地看向前方。 寇老钟知道,自己要面对人生中最大一次失败了,所以,他根本不介意自己身上有没有衣服——不是不想介意,而是顾不上了。 目光所及,是四男五女的组合,这九个人坐在那里,旁边还有燃气炉子和小桌,他们手里端着茶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他的身边不远,是斜靠在石头上的三人,都是昆仑弟子,其中小香还蜷缩成了一团,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烂烂的,脸上满是血痕。 他收回目光,强忍着头疼沉声发话,“小香是我昆仑长老之女,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那九个人根本不理会他,良久,那最年轻的、看起来像个学生的女孩出声回答,“你觉得……你现在有资格提问吗?” 刚入蜕凡的小毛孩子,都敢对炼气期这么说话了吗?寇老钟无奈地笑一笑,却也……真的无法发作。 冯君在盘点自己的收获,“嗯,倒是有几张不错的符箓,红姐,这几张五雷符归你了。” 他能制作出凡人版和仙人版的惊雷符,五雷符这玩意儿,就有点鸡肋了,算是对她在门口施放惊雷符的补偿。 然后他拎起了那条青索,“这索子……采歆努力,等你炼气期了,就奖励给你。” “吱儿”地一声尖叫,合着不远处还停着一只蝴蝶。 花花盯着捆仙绳,眼中满是炽热的光芒,它是非常明白这东西威力的。 蛊虫就怎么了?蛊虫也有一颗想要法器的心。 “那行,你先用着,”冯君笑着发话,“不过说好了,你只能暂时使用,等采歆炼气了,你就得交还她,明白不?” 第747章 多谢师叔所赐 花花飞过来抓起青索,嘴里还连续吱吱叫着,显然是有点心不甘情不愿。 寇老钟没有去尝试驱动捆仙绳,因为他知道自己被下了禁制,强行驱动只是自取其辱。 但是他还是忍不住说一声,“这是我师门所赐法器捆仙绳……阁下莫要太过分。” 冯君看他一眼,不屑地笑一笑,“区区的无情索,也能被你叫做捆仙绳?” 寇老钟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心中的不甘化作了满满的惊骇,“你怎么知道的?” 冯君根本不屑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看一眼唐文姬,“昨天他是怎么处置你的东西的?” “呵呵,”小天师冷笑一声,眼中是满满的惬意,“他根本不理会我,就当是他自己的东西,如今看来,果然是天道好还。” “这不叫天道好还,而是弱肉强食,”冯君扫一眼自家的徒弟和女人,语重心长地发话,“你们记住了……其他的都是过眼烟云,修为强大才是真正的强大。” 他在手机位面寻找修炼资源,真的是战战兢兢用尽了心思,他希望借此机会,让徒儿们都懂得,这么好的修炼条件,是多么地难得。 “我知道,”古佳蕙第一个叫了起来,“想要会,跟师父睡。” 一边说着,她一边小心地瞟师父一眼,浑然不顾别人的眼光。 现在的女孩纸,就是这么泼辣,天底下优秀的男人并不多,像师父这么优秀的,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她必须勇于争取——起码是努力过,才会不留遗憾。 张采歆暗暗一咬牙:不行,我不能太客气了,现在的小biao砸一个比一个生猛啊。 寇老钟却是惨笑一声,“我处置的,不过是凡人的东西,我是炼气期。” “那就是说,凡人不重要了?”冯君怪怪地看他一眼,“你三个同伴,都是凡人啊……谁来处理一个?” “我来,”唐文姬蹭地站了起来,又一弯腰捡起了一柄大枪。 然后她走到巨师弟面前,轻笑一声,手中大枪向前一指,“所有是非全是由你生出的,你最可恶了……我如果没记错的话,昨天你寇师叔把我的这支枪,赏赐给你了?” 巨师弟双腿骨折,脸色惨白,他忍不住出声辩解,“这是师叔所赐,跟我无关……” “那你多谢师叔厚赐吧,”唐文姬一抖手,手中的大枪刺出。 寇老钟的眼角抽动一下,他有心劝说一句,但是对方这是下狠手了,他也没必要自取其辱。 没错,唐文姬抖手一枪,正中对方的左胸处,直接刺穿了心脏。 非主流小天师原本就是个不含糊的主儿,这一次她受的屈辱实在太大了,自家的无数珍宝,在眼皮子底下被人活生生地瓜分,而她才辩解两句,疼得差点满地打滚。 不杀此人,她念头不通达。 其他人见状,脸色齐齐一变,不过还好,四个女弟子居然没有太大的反应。 其实这也不奇怪,好风景和红姐才亲眼见过他在暹罗杀人,古佳蕙和张采歆虽然也都知道,冯大师以前杀过人,可是目睹这一幕,还是有点惊骇。 男弟子里,徐雷刚的脸也有点发白。 徐胖子是部队大院出身,也亲眼见过枪毙人,但是有些东西不是见过就能培养出来的。 嘎子心思单纯,别看他不太喜欢为难人,可是他打小就帮人杀鸡杀猪,不能说对生命没有敬畏,但是见过的逝去的生命多了,也就习惯了——死一头牛和死一个人,能差多少? 总之,唐文姬出手杀人,其他七人竟然没有惊叫出声,只是脸色变了一下,这心理素质已经是相当不错了。 做为师父的冯君,更是面无表情,他折腾出这种场面,就是要让他们习惯。 和平年代很宝贵,弥足珍惜,但是不能因为和平日久,就觉得杀戮是残忍的,圣母才是正常,就是那句话,敢战方能言和——你连血都不忍心见,拿什么来保卫和平? 冯君点了一根烟,抽了大半支,发现大家的情绪都恢复正常了,才皱着眉头发话,“这个储物袋老旧了一点,花花……先给你用吧。” 花花老大不满意了,又连续地吱吱叫了几声,并且明确地将意念传递给自己的主人——你过分了啊,我想要那个崭新的储物戒指。 就在这时,唐文姬再次出声,“冯前辈,这姓寇的输给我们一件储物法器,您得给我们做主。” 冯君愣了一愣,“这个……旧的也可以吗?” 唐文姬狠狠地瞪了寇老钟一眼,“可以吧……关键是哪怕是旧的,堂堂的昆仑也不认账啊。” 寇老钟的嘴角扯动一下,想说什么却没说,技不如人说啥呢? 冯君把储物袋给了唐文姬,又拿起了那一支光阴梭,祭炼起来之后,眉头微微皱一皱,“这飞行法器很一般,不过……将就用吧,等庄园里再有炼气期了,我就留下。” 法器是真的一般,但是冯君从来没有过飞行法器。 寇老钟又忍不住了,“这是我师父留给我的。” 冯君淡淡地看他一眼,“你师父……关我什么事?我送人的东西,你不是也敢抢走?” 然后他又瓜分了寇老钟的不少丹药和典籍。 寇老钟连反对的心思都没有,因为他昨天还抢了唐文姬几颗锻体丹和一颗培元丹。 “咦,这个东西有点意思,”冯君发现了昆仑的“九州行走印”,仔细看一看之后,笑着发话,“我先炼化它,你们加油,谁合适我就给谁用。” 寇老钟已经打定主意不说话了,但是听到这话,嘴角忍不住泛起一丝冷笑——想要炼化它,你还想啥呢? 他觉得光阴梭是最容易炼化的,捆仙绳的炼化就很难了,他不认为那只蝴蝶能炼化了。 不过他不打算提醒对方,否则人家会想起比较简单的炼化手段——杀掉原物主就可以了。 至于说行走印,想要炼化真的是开玩笑,这上面加持的,可不仅仅是他的意念,撇开历代持印者的精血不提,还有整个昆仑的气运加持。 冯君是什么眼神?直接看到了他的冷笑,“你这是什么表情?” “呵呵,”寇老钟不打算说话,但是既然对方主动问了,他少不得要提示一句,“这是我门中至宝九州行走印,代表了昆仑威严,你拿不走的。” 他其实更想说,如果不是被你偷袭,我仅仅手持这大印,你就无奈我何! 冯君摇摇头,不以为然地发话,“你既然擅闯我山门,那你身上的东西,就都该是我的。” “没错!”唐文姬出声接话。 这是她这一生第一次杀人,初开始胸中满是不平之气,倒也不觉得什么,等到稍微平静一定之后,她才开始后怕——我就当着这么多人,杀了一个人? 又过一阵,她发现冯大师这边的人,都不怎么以为然,心情才又放松了一些。 适应了片刻之后,听到冯君如此说,她马上站出来表示支持。 她这么做,既是倒苦水,也是为自己杀人的行径做辩解,“他入我金坛华阳之天,也是如此肆无忌惮,若非我茅山信众聚集,没准连聚灵阵盘都要被他抢了去。” 寇老钟不说话,李崇古却是壮起胆子辩解,“小天师,我们本来是想好好了解,你去西倾山做什么,奈何你不愿意交待,才导致事情起了变化。” “你也是无耻之徒,”唐文姬本来还着急辩解呢,听到这话,心头的戾气再起,抬手拿起手边的一柄长刀,“比试输了不肯承认,居然还有脸多谢你师叔赐刀……没错吧?” 李崇古的脸刷地就白了,他现在对唐文姬的恐惧,还在冯君之上——这女人是真敢杀人! 巨师弟的尸身尚未凉透,他可就是死在了师叔“赐下”的大枪之下。 这一刻,他真的是要多后悔有多后悔了,早知道这样,昨天为什么要多嘴说那句话呢? 不过身为堂堂昆仑内门弟子,他可以死,但是不能给昆仑的形象抹黑,所以他虽然面色惨白,双唇却是紧紧地抿着,不肯开口求饶。 冯君见小天师有点冲动,于是轻咳一声,“那你们来我洛华庄园,又所为何故?” 李崇古看一眼寇老钟,这话他可不敢乱说。 寇师叔这下不想说也得说了,“就是调查西倾山之事,却不曾料到,阁下修为如此高超……然而饲养妖精,却是修道者的大忌。” 其他人尚未说话,花花就愤怒地叫了起来,“吱吱~” 冯君听完之后,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你是来查西倾山之事吗?那我倒是奇怪了,为何我灵植阵里的灵植,会成为你们昆仑上下的晋阶机缘?” “这话我可以作证,”小天师真的是要跟对方势不两立了,“当时我被下了禁制,耳朵却还好用,徐大哥也听到的。” 徐雷刚闻言点点头,“没错,把这厮……杀了吧,拿着别人的东西当自家的,我发誓从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之辈。” “这个可是不着急,”冯君笑着发话,然后抬手一指小香,“区区蜕凡五层,谁去杀了她?” “我来,”好风景、红姐和张采歆齐齐站了起来。 第748章 暴走小天师 好风景和红姐都不是嗜杀之辈,但是在暹罗的时候,两人也差点跟那些混混们拼命。 这一次,根本不是有没有胆子杀人的问题,而是两人能不能跟上冯君的脚步的问题。 投名状?也可以这么说,因为未来的修炼,必然要涉及到资源的争夺。 还是冯君说的那句话,你不杀人,别人就要杀你。 昨日茅山发生的事情,就是最明显的例子——今日的洛华庄园,也可以为佐证。 严格来说,红姐的社会范儿比较足,也敢下辣手,好风景可是正经的良家,连鸡都没杀过,偶尔还爱心泛滥,投喂一下流浪猫狗。 她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可不仅仅是因为暹罗之行,而是她……去过手机位面。 在那里,冯君也有一定的局面,但是她从未忘记,在冯君的家门口,就驻扎着两大势力的机构,里面更有出尘期修者常驻。 她觉得自己必须跟上他的脚步,要不然,他一个人支撑,真的太辛苦了。 张采歆敢站起来,还真是为自己鼓了鼓劲儿的,她硬着头皮站起来。只是想向冯君证明,我才是愿意全身心陪伴你的人。 令她感到意外的是,不但姐姐站了起来,连与世无争的梅老师也站了出来——你有没有搞清楚,我们现在谈的是杀人啊。 不过总算还好,这俩是冯君的女人,她这表现,也不逊色于他的女人了。 古佳蕙有点懵,她迟疑一下,最终还是站起身来,“我还没到十八岁,交给我好了……我就问一下,可以用枪吗?” 徐雷刚则是跟陆晓宁对视一眼,也不争抢这动手的机会。 但是那唤作小香的女孩儿受不了啦,她嚎啕大哭了起来,“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我到底做错什么了?我只是出来见世面的,对谁动手了吗?” 唐文姬对她没有太大的恶感,但也谈不上好感,此女倒是没有瓜分她的东西,但是今天她一路被押送过来,也受了这小姑娘不少气。 昆仑出来的人,真的是各个鼻孔朝天啊。 更别说在刚才的战斗中,她还被小丫头当作了挡箭牌。 小天师哼一声,冷笑着发话,“搁在迈瑞肯,擅入私人领地就是死罪,而且……你没想到吗?杀人案的目击者,通常都会被灭口的。” “别闹了,”冯君笑着摆一摆手,然后一指古佳蕙,“那小蕙你选枪去吧……小天师,我不会把人全部灭口的,还要留下这个姓李的,给昆仑通风报信呢。” 李崇古依旧紧紧地抿着双唇,并不说话。 唐文姬的眉头微微一扬,不解地发问,“为什么还要让他通风报信?” 冯君微微一笑,抬手指一指面前的收获,笑着发话,“没有人通风报信的话,怎么会有傻蛋继续来送法器呢?” 唐文姬纵然是心情沉重,听到这话,也禁不住“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她侧头看一看寇老钟,发现他的脸色越发地糟糕了,于是笑着发话,“也是哦,在我们茅山面前耀武扬威,真的遇到大能,也不过就是个送宝童子。” 寇老钟可以忍受冯君的侮辱,那是技不如人,但是见到这种蝼蚁一般的凡人,昨天的手下败将,也敢嘲讽自己,忍不住冷哼一声。 “是不是送宝童子,你说了不算,我昆仑的宝物,也不是那么好拿的……做人还是留三分余地的好。” 冯君饶有兴致地看他一眼,“昆仑很强大吗?” 寇老钟冷冷地看他一眼,傲然回答,“当然,你可以尝试一下,能不能炼化九州行走印。” 冯君直接无视了他的建议,而是继续问一句,“那也应该没有金丹吧,有几个出尘期?” 如果对方有金丹的话,他二话不说就进入手机位面,起码要猥琐发育到出尘高阶再回来,不过他觉得,这个可能性实在是太小了。 且不说千年以来,世上再无金丹,只说昆仑如果有金丹的话,不可能放任炼气期弟子就在外耀武扬威,而且还持有昆仑的大印吧? 寇老钟却是被他的话惊呆了,“出尘期……还几个?” 至于说金丹之类的问题,昆仑三秀之一的他,直接无视了。 就在这时,古佳蕙已经开始找枪了,好风景直接拿出了一把手枪递给她。 李崇古虽然不说话,但是将这一幕看到了眼里,忍不住心惊胆战:这个庄园,难道真的是一个军事基地?撇开步枪和狙击枪不提,随便一个娇滴滴的大美女,都能拿出一把手枪? 至于说这美女身上明显也有储物法器,他都懒得惊讶了,就他的观察而言,储物法器在洛华庄园,真的就是大白菜一样,几乎是人手一份。 古佳蕙不想用手枪,“梅姐,我想远远地干掉她,手枪距离太近,溅出什么脑浆子之类的,会让我做噩梦的……人家还在发育期呀。” “知道自己小就好,”梅老师笑眯眯地收起了手枪,“那就专心发育,少考虑大人的事。” 徐雷刚和陆晓宁两眼望天,就当是听不到了,他俩哪敢掺乎师父的情事? 不过古佳蕙还就找上了这两人:她有点搞不清楚狙击枪和五六半哪个更好一点。 徐雷刚积极地推荐五六半,这枪的后坐力小,巴lei特哪里是小女孩儿玩的? 他能猜到,师父让古佳蕙出手,也是想借古家的势力,掩饰杀人的事——虽然武林里杀人,一般很少会报到官府,但是准备得充分一点,并不是什么坏事。 所以他认真教古佳蕙该如何瞄准,如何射击,甚至还问她,“要我帮你拍一段视频吗?” 但是小香实在忍受不住了,她已经被列为了被杀的对象,对方竟然还在讨论如何上膛、瞄准……甚至如何补枪。 她终于扛不住,彻底崩溃了,她嚎啕大哭,“为什么是我,呜呜……为什么是我啊?” “不为什么,”冯君淡淡地发话,“谁让你是长老的女儿呢?不杀你,好像我洛华庄园怕了你昆仑,没事……你老爸马上会来帮你报仇了。” “我不是长老的女儿,”小香摊在地上,声嘶力竭地大叫,连走光都顾不得了,“我爷爷是长老,但是他已经死了,死了很多年了,我母亲是凡人,父亲也不是炼气期。” 她这个长老女儿的身份,是寇老钟捏造的,为的就是让冯君他们投鼠忌器,这一刻,她真的是恨死寇师叔了——我明明可以送信,你却偏偏让我送死! 李崇古见她哭得伤心,忍不住叹口气,“好吧,杀我好了,让小香送信……她确实不是长老的女儿,只是故长老的孙女,你们杀了她,也无法更加激怒昆仑。” 古佳蕙愣住了,她眉头一扬,“你倒是敢作敢当,原来昆仑还是有男人的,师父……能不能放他一马?” 冯君默然,有担当的汉子,他也很欣赏,但是昆仑公然闯茅山的道场和洛华庄园,这是犯了修道者的大忌,只杀一个人怎么够? 哪怕是茅山不计较,洛华庄园也丢不起这人。 他正盘算呢,却听到李崇古轻叹一声,艰涩地发话,“小姑娘你不用夸我,身为昆仑弟子,维护昆仑荣誉义不容辞。” 他这么说并没有嘲讽小香的意思,那只是个小丫头,他只是想告诉对方——昆仑不可辱。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也想活,但是维护昆仑荣誉,他责无旁贷。 “去尼玛的昆仑荣誉,”唐文姬一跃而起,身子前蹿,手中长刀一闪,口中厉喝,“你还是多谢你师叔赐刀吧!” 血光一闪,人头落地,李崇古的双眼兀自睁得老大。 他尚存的意识有点茫然:这年头,说实话的代价这么大? 唐文姬手中长刀一伸,刀尖直指他的头颅,然后冷笑一声,“你昆仑飞扬跋扈欺压同道,还有什么荣誉可言?” 茅山小天师暴走了,未经冯君允许,就又杀了一个人。 她认为自己有杀人的理由,你昆仑的荣誉,是建立在践踏我茅山荣誉之上。 冯君的眉头微微一皱,他觉得小天师有点激动了,当然……杀也就杀了,谁让那厮没眼色,不会说话呢?不过他还是说一句,“小天师,你多少尊重一下我这个主人。” 唐文姬一转身,双手持刀刀尖向下,单膝跪倒在地,“文姬无礼,愿受大师任何惩处。” 她手中的长刀,兀自在向下滴血。 “算了,”冯君有气无力地摆一下手,“这女娃娃身子娇弱,我看她未必能完成报信的重任,要不这样吧……小蕙。” 不等古佳蕙出声,小香没命地叫了起来,“我能完成,我一定能完成。” 冯君懒得再理会她,“小蕙,事情交给你办了……至于这个寇老钟,谁先看起来?” “我来吧,”徐雷刚和陆晓宁齐齐出声。 就在这时,一阵“吱吱”的尖叫声响起,冯君看一眼远处的花花,“那行,交给你了,别弄死了……咱还等着骗法器呢。” “吱吱~”又是一阵尖叫声,是个人就能听到叫声里的欣喜。 完蛋!寇老钟只觉得眼前一黑:握草,合着这妖精,是人家养的宠物…… 第749章 风声雨声 这一次昆仑的突袭,还真是打了洛华庄园一个冷不防。 说句实话,这一次是洛华庄园难得的大规模出国旅游,庄园里空虚异常。 严格来说,庄园里仅剩的高手,就是徐雷刚和嘎子,高强还只是一个二吊子。 而来袭的势力,又是庄园此前从未遭遇过的强敌。 亏得是有炼气期的花花在场,虽然它没怎么参加战斗,但是若没有它牵制和分散寇老钟的注意力,陆晓宁和徐雷刚的那点战力,分分钟就可以唱凉凉了。 冯君将寇老钟交给了花花看管,两具尸体收了起来,仅剩的小香,则是带到了别墅小院。 门外的西部豪杰,大家根本不予理会——你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好了,有种闯进来试一试? 来到小院之后,古佳蕙第一时间找到了自己的老妈,悄悄地将刚才的事情说一遍。 杨玉欣默然,好半天才消化了这些内容——半个小时前,我女儿差点就成了杀人犯? 说句实在话,对于杨主任这种层次的人而言,杀人实在不算多大的事——整个华夏,每一天有多少人生生死死,死于意外的人又有多少? 当然,亲自杀人那是另当别论。 杨玉欣想了半天,觉得女儿当时的表现也没啥错的,女儿固然需要富养,但是她既然走上了修炼的路,有些残酷的现实,就必须要面对。 于是她悄声发话,“以后这种事,别跟妈妈说了,多跟张采歆走得近一点……对了,杀人别用刀枪啥的,血糊糊的,还是要用枪,比较干净一点,也方便找人背锅。” 她终究是看好张采歆的。 但是古佳蕙有点好高骛远,“她还不是君哥的女人呢,我目标是……红姐和梅老师。” 杨玉欣无奈地一拍额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我还跟他睡过呢,现在连修炼的资格都没有,孩子你……真的觉得自己比张采歆还优秀吗? 大部队回了庄园,但是当天晚上的气氛并不是很热烈,今天的事情,确实挺让人扫兴的。 出国的这几位,当天晚上都没怎么休息,纷纷去聚灵阵修炼去了——落下的功课总得追。 王海峰比较例外,他和夫人一起出去的,总得回家应个卯。 徐雷刚一直在看守庄园,有半个月没回家了,倒是小公举来庄园里见了他两次,所以哪怕今天遭遇了事情,他还是壮起胆子请假回家。 竹林里这边,就只能由嘎子和高强看守了。 冯君则是进入了玉楼,拿着昆仑的“九州行走印”,他陷入了沉思…… 大约是九点半左右,唐文姬打来了电话,说要见他。 小天师现在的级别,就只能在前楼找个客房,这已经很不错了,大多数人在洛华庄园的大巴里混个位置,已经足以自夸了。 冯君走到前院,小天师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了,见到他到来,毫不犹豫地挎上了他的臂弯,“冯前辈,我想去院子外面走一走。” 姑娘你这样……不太矜持啊,冯君的嘴巴扯动一下,却也没有说话。 他知道唐文姬今天的情绪不太稳定,不管是谁,第一次杀人,情绪都不会很稳定。 更别说一杀就杀了俩,而且都是用的冷兵器,血淋淋的。 他跟着她走出庄园,走不多远,他觉得气氛有点古怪,于是抽出一根烟来点上,顺势就摆脱了她的小手。 下一刻,唐文姬的小手又缠了上来,她很坚定地发话,“大师,我想要你。” “嗯?”冯君奇怪地看她一眼,这太妹小天师在说什么? 唐文姬愣了一愣,出于对大师的敬畏,她调整了一下措辞,“大师……你要了我吧?” 瓦特?冯君这次的眉头又扬一下,不过这次,他确定自己是听清了。 他沉吟一下发话,“我知道你缺乏安全感,但是不该通过这样的手段来获得,你本是茅山下一代的杰出人物,我这里也不方便接纳你。” 他没有说咱俩合适不合适啥的,都是成年男女了,没必要为这种事矫情。 唐文姬没有说话,却是将身子贴得更紧了,她胸前凸起的两团,紧紧地压在他的大臂上。 不过这两团柔软带给冯君的,并不仅仅是旖旎的感觉,他能感觉到,她的身子都在微微地发抖,也不知是惊恐,还是激动。 或者,兼而有之吧。 冯君又沉默一阵,才出声发话,“你茅山太庞大,我带挈不动,也没有那样的义务。” 小天师沉吟一下,将嘴巴凑到他的耳边,低声回答,“若不算茅山,只是我个人呢?” 吴侬软语原本就是糯糯的,在这样寂静的夜里,冯君的耳根处,能感觉到她呼出的气息,鼻翼翕动一下,能嗅到那如兰的吐气,忍不住也有点心旌摇曳不克自持。 不需要负担茅山的话,再收一个女人……倒也没有什么问题。 冯君沉吟一下,还是低声发话,“你今天情绪有点不稳定,再好好考虑一下吧,我也不愿乘人之危……” “我早就考虑过了,”唐文姬在他耳边轻笑,“知道我昨天被他们擒下,第一个念头是什么吗?我在后悔在西倾山的时候……没有把自己给了你。” 既然她说得这么敞亮,冯君也不矫情了,他很干脆地发问,“你还没有过男朋友?” 唐文姬当然知道他说的“男朋友”是什么意思,于是一挺胸脯,傲然地回答,“在你之前,我还没有遇到过谁,有资格成为我的男人。” 小天师是真的很狂,想一想她第一次出现在洛华庄园外的做派,就可以知道,她是如何地眼高于顶了——根本就不把世俗的目光放在眼里。 冯君沉吟一下,还是摇摇头,“改天再说这件事好了,今天是我第一天回来,晚上肯定要陪他们在一起,不方便把你放到后楼。” 他可是念旧之人,不会因为有了新的诱惑,就忘记了后院的红姐和好风景。 小天师却是满不在乎地发话,“不在后院也无所谓……这里都行,你带了帐篷没有?” 冯君见她这么光棍,索性心一横,“那好,去山谷竹林吧。” 山谷竹林的聚灵阵里,只有嘎子和高强,冯君和小天师走入的时候,两人竟然在坐着喝酒聊天,倒是也没有什么好菜,就是一碟兰花豆,一碟松花蛋和几袋小包装的牛肉干。 见到冯君来,他俩起身打个招呼,也没有掩饰自家喝酒的行为——这些日子,他俩一直在庄园里修炼,还要负责看守,神经崩得很紧,现在大部队回来了,就喝酒放松一下。 反正修炼嘛,本来就该有张有弛。 冯君当然不会觉得,他俩做错了什么,反而是笑嘻嘻地发话,“要不今晚,你俩放假?我跟小天师在此处交流一下好了。” 高强和嘎子交换一下眼神,瞬间秒懂,当然,他们或许猜错了,不过这对对错错的,又关他俩什么事呢? 嘎子甚至笑着发话,“天气预报说,今晚有雨,老大你带阳伞了吗?” “这不用你操心,”冯君笑着发话,“快回去休息一下,伤口养好了,差不多就可以晋阶了……高强你也要努力了。” 两人笑着离开了,冯君拿出一个雨棚支起来,又拿出两个红灯笼挂起,然后笑着一摆手,“来,草率了一点……不过交杯酒总要喝一杯。” 小天师见状,心里也欢喜,虽然仓促了一点,但是他愿意注重这些仪式,她就觉得没有什么遗憾了。 十来二十分钟之后,夜雨悄然降落,打在雨棚的顶上,发出细碎的“沙沙”声。 两人酒意正酣,冯君低声发话,“选择这里呢,主要是我有一套辅助功法,可以帮你修炼,你也不用去修习,听从我的引导就好……” 他觉得唐文姬年纪轻轻,也没啥资源,却已经是武师中阶,这在地球界的武修中相当难得。 接下来,有他的资源支持,她晋阶先天高手是早晚的事情,不如让她以武入道好了,没必要走蜕凡期的路子。 那么他可以使用《翔龙御凤和合真解》,来引导她又又修,她不需要学习这门功法,冯某人已经是炼气高阶了,引导一个中阶武师不成问题。 老话说得好,法不轻传,如果她以前有过男朋友,冯君未必要这么做,可是他既然是采摘她红丸之人,就不能没有表示——冯某人一向是讲究人来的。 必须指出的是,这种功法第一次修炼的时候,如果是破瓜之旅,修炼效果会非常好,有很大的加成功效。 细碎的春雨,敲打着山谷中的雨棚,在寂静的夜里,传出很远。 未几,一声低低的娇吟,穿透了夜雨声,紧接着又有沉重的喘息声响起…… 一个多小时之后,怪异的声浪停止了,雨声显得越发地大了。 几分钟之后,小天师的声音响起,异常慵懒的那种,“原来感觉这么好,现在想起来,西倾山那些日子……好浪费呀。” “那是跟我在一起,感觉才好,”冯君厚颜无耻地表示,“说实话,跟我一起练瑜伽,你便宜占大了。” “什么练瑜伽,羞死人了,真不知道你哪儿来的那么多花哨……” 第750章 送你离开 唐文姬嘴里抱怨着冯君,但是她能真切地感受到,这种“瑜伽”对自己的帮助有多大。 她原本是被下了阴毒禁制的,气血有些委顿,解除禁制的时候,也增加了些伤势。 但是一场瑜伽练下来,她气血充盈伤势尽复,内气也有了极大的提高,甚至隐隐有点刚突破武师中阶时那种澎湃和雀跃。 她相信,如果这样练下去,没准一个月左右,她就可以考虑冲击高阶武师了。 当然,她这么想,也是有点过于一厢情愿了,不是每一次练瑜伽,都能有破瓜时的效果。 不过不管怎么说,她都能确定这应该是传说中的“又又修”,怎么到了他的嘴里,就是练瑜伽了呢? 其实这不是冯君的恶趣味——好吧,就算是有这因素,也不过是一点点。 他主要考虑的是,又又修就涉及到了功法,一旦戳破这一点,他给不给唐文姬功法? 按说他给了红姐和好风景功法,给她功法也是应该的,但问题在于,她还是茅山的小天师,身后有大量的茅山弟子。 她如果把功法传出去怎么办?难道他还真的动手,收回那些功法? 所以倒不如告诉她,这就是练瑜伽,他负责引导,她只需要摆出姿势配合就完事了。 两人相拥而卧,春季的山中,又下着夜雨,多少有些潮湿的凉意。 这样的环境里,刚刚运动完毕,放空心情拥抱着取暖,真的是无比的惬意。 等到夜里十二点,唐文姬沉沉睡去,冯君却是蹑手蹑脚地钻出了被子,打算回去。 他才一起身,小天师就睁开了惺忪的双眼,“这就……要回了?” 冯君笑一笑,伸手拍一拍她的脸蛋,又俯下身子轻吻她的双颊,“好了,得回去安慰她们,过一段时间,看能不能把你安排到后院。” 其实能不能把她安排进去,就是他一句话的事,但是他觉得自己不能太过自私,得尊重一下其他女人的意见。 再说了,他多少也要观察小天师一段时间才行,现在已经不是他势力初创的时候了,不能捡到盘子里就是菜。 唐文姬轻叹一声,眼神逐渐清醒了起来,她饱含深情地看着他,低声发话,“陕北信天游里,王贵和李香香里面,怎么唱的来着……这么好的地方,留不住你……” 冯君笑了起来,这小天师的感情,还真够炽热的,也就是第一次,所以还略显矜持,不过能说出这句歌词,也是相当放得开了。 此后一夜无话,第二天,小雨依旧淅沥沥地下着,冯君一大早又赶到了竹林。 唐文姬已经起身了,收拾好了被褥,但是雨棚和行军床没收,她就坐在行军床上打坐调息。 冯君为她带来了热腾腾的胡辣汤和小笼包,“天气不好,热乎乎的,多吃点,昨天辛苦了。” 小天师白他一眼,“算你有良心,还有包子……我以为只能吃到麻辣烫呢。” 六块钱的麻辣烫,这也是个著名的梗了,冯君听得笑了起来,“我这儿还有热豆浆呢,喝不?” “你给我就喝,”小天师笑吟吟地看着他,眼中满是炽热,“这大白天的,敢给我吗?” “算了,看在你伤口还没有愈合情况下,放你一马,”冯君哈哈大笑,然后又拿出了杯子、牙刷、牙膏和矿泉水,“刷刷牙,然后吃饭。” 他自以为昨晚做得还比较隐秘,但是嘎子和高强都回去休息了,李诗诗自然要问,山谷那边还有谁在看守,而她问的时候,杨玉欣就坐在旁边。 这俩说冯君去了山谷,大家再四下看一看,发现小天师也没了踪迹,心里就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此刻冯君在招呼小天师吃早饭,一里地之外,杨玉欣和古佳蕙母女撑着雨伞,默默地看着这里,古佳蕙的手上,还拿着一个望远镜。 “唉,”她无可奈何地长叹一声,“老妈,君哥这也……太花心了一点呀。” “真正有本事的男人,有几个不花呢?”杨玉欣幽幽地叹口气,却忍不住想起了在锦城那个阴雨绵绵的夜晚,一时间,她浑身都有点发热了,只可惜,时光不能倒流。 她对女儿说,“其实,搁在女人身上也一样……比如说武则天,那不也是面首无数?” “说到底,真正到了那个位置,就不存在花心的问题了,关键是很多人没到那个位置,却有了这样的毛病……所以人看清楚自己,是很重要的。” 古佳蕙眼珠一转,“也就是说,我如果真正地到了那个位置……” “那你当然也可以随心所欲,”杨玉欣笑着发话,她知道自己的女儿一向要强,倒不奇怪她这样的言论,“但是没到武则天那种程度的话,女孩子,多少还是要注意一下口碑。” 古佳蕙则是一扬头,傲然发话,“我到了那样的位置,就把他看起来……他只能是我的!” 她嘴里这个“他”是谁,那也不用多说了。 你还真是……敢想啊~杨玉欣都有点无语了,你到冯君那个位置? 别说赶上他了,小姑奶奶你能赶上张采歆,老妈我做梦都能笑醒了。 不过孩子嘛,总是要允许他们有梦想的……万一实现了呢? 所以她笑一笑发话,“那你努力吧,不过现在你要考虑的,是怎么把昆仑的那女孩儿送走。” 小香昨天被带到别墅里,也经过一些简单的救治,她的脸上被花花挠出了多道血痕,身上的衣服也被划成一条一条的,成了典型的乞丐装。 冯君本来是要杀掉她的,但是李崇古替死了,她也非常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活命机会,在别墅里表现得相当乖巧。 而冯君把处置这女孩儿的事情,交给了古佳蕙。 古佳蕙闻言,也苦恼地皱一皱眉,这件事的原委,还真是由她引起的,如果她老实杀掉小香,也就没那么多事了,但是她操作得慢了一点,李崇古就跳出来顶缸。 而她又为李崇古求情,就导致事情发展成这样了。 凭良心说,放李崇古回去报信,会更靠谱一些,而小香看起来,就不怎么令人放心。 古佳蕙犹豫一下出声,“老妈,能不能派部队上的车,把她押回西倾山?” 杨玉欣笑一笑,“呵呵,行啊,你连老妈都会算计了。” 其实这个要求,在她看来不算什么,她的亡夫以前就做过类似的事,再往前,西南四杰的时代,杨家也这么操作过。 现在这么搞,就要多一些顾忌了,不过女儿既然提出来了,她倒也不打算扫她的兴。 但是在伏牛的话,都不用到她出面,让徐雷刚打个招呼就足够了,她要做的,就是让西部那边的部队帮着接待一下。 小香并不知道,洛华庄园跟部队有什么关系,她只知道自己在洛华庄园待了两个晚上,第三天一大早,就被塞进了一辆挂着军牌的车里,一路向西。 车上一共三人,都是便衣,不过她隐约感受得出来,前面两位是军人,她身边的这位女人,大概不是。 她也壮起胆子问了,要带我哪里,可是前面二位不说话,她身边的女人不耐烦地说一句,“不要那么多问题,到地方你就知道了……再多嘴,信不信把你送回去?” 军车走得也不算快,走走停停的,到了晚上就住进部队的招待所,小香甚至连话都不敢问,她倒不是不相信子弟兵,而是她非常怀疑,洛华庄园就跟军方有关。 到了第三天,她终于明白,军车在朝着什么方向走了。 第四天的中午,车直接将她放下了,还归还了她的身份证、手机,并且留下了五千现金。 小香出山时穿的衣服早就破烂了,其他东西也都被洛华庄园收缴了,里面甚至包括两张符箓,她现在身上穿的衣服,都是庄园里的女人给她的。 原本她身上还带着一万多现金,以及两张银行卡,卡里也有十来万,以备不时之需。 但是这些东西全被洛华庄园扣下了,现在这五千现金,还不够赔偿她的。 不过小天师唐文姬已经明确告诉她,你昆仑不打招呼,就拿走别人的东西,那别人拿走你的东西时,也不会打招呼——别不服气,这个坏风气是你家先开的。 所以洛华庄园现在留给她五千块,也算对得起她了。 来到这个地方,小香的胆子就大了一点,但是她也不敢乱跑,而是迟疑地发问,“你们这是要?” “去联系你的人吧,”女人淡淡地表示,“你可以实话实说,也可以不说实话,随便你。” 意识到自己真的自由了,小香恨不得拔腿就跑,这些天的日子,真的太煎熬人了。 她强忍着内心的恐惧,低声发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女人波澜不惊地回答,“有什么问题,去郑阳问,那边有人等着你们……对了,别让大家等太久。” 说完之后,她信心满满地笑一笑,转头上车,就那么直接走了。 只留下小香呆立在当地。 第751章 五巨头(一更贺盟主全龙天) 要是搁给刚出昆仑的小香,一旦获得了自有,肯定马上找人,直接拦住这辆车找场子。 别说军车什么的,扯淡。 昆仑在周边经营这么久,虽然不显山不露水,但是潜势力惊人,在部队也有人。 可是出去了一趟,她是结结实实地受了一次教育。 寇师叔的高调,带来了怎样糟糕的后果,她看在眼里了——她自己都差点横死在郑阳。 所以她没想着拦住对方,甚至都没有直接给昆仑打电话,而是找了个宾馆,定了一个房间,然后出去找一家饭店吃饭。 吃到一半,她站起身来,借饭店的电话一用,拨通了一个号码,匆匆地说了几句就挂掉。 明明是修道的苗子,现在都学会反侦查了。 可见红尘炼心,真的是可以极大地锻炼人。 当天晚上,有三个人进宾馆找她,打头的是一名白衣男子。 小香见到来人,忙不迭施礼,“见过于师叔。”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青城三秀之一的白衣于化龙。 “免礼,”于化龙淡淡地一摆手,“寇黑衣现今何在?你现在又遭遇了什么威胁?” 小香有点吓破胆子的意思,“于师叔,是军车一路押送我回来的,咱们是不是回山再说?” “军车?”于化龙不屑地笑一笑,“你只管说就是了,在此地,还没听说谁能奈何得了昆仑弟子。” 小香听到这话,却是直接炸了,眼泪哗地流了出来,“师叔,您别这么说了行不行?寇师叔就是您这么想的,结果李崇古师兄死了,外门的巨师兄也死了……” “什么?”于化龙听得眉毛一扬,讶然发话,“谁敢害我昆仑弟子?” 小香闻言,却是嚎啕大哭了起来,“咱们回山再说行不行?” 于化龙算是看出来了,这小丫头明显是精神上受了刺激,“那我就问一句,寇黑衣呢?” “他被人扣下了。” “好了,”于化龙听到这话,终于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于是一摆手,“跟我走……不要紧的东西都不用带了。” 小香听到这里,眼泪流得越发地快了,“我的东西……都被扣了,只有身上这一身衣服。” “嗯?”于化龙又讶异地看她一眼,心中的感觉越发地不妙了。 不过很显然,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好了,等回山之后,你再慢慢说吧。” 其实类似事情,根本就轮不到他来处理,昆仑三秀在门中的地位十分超然,寇黑衣是三秀中的老末,全权负责对外事宜,但是大多时候,寇老钟也只是忙于修炼。 于白衣负责的是门内传道解惑,每逢初一十五两天,给弟子们讲道,顺便回答一些问题。 然而这一次,寇黑衣在山外被人扣下了,这么大的事情,根本不是一般昆仑弟子能处理的,所以他把人带回山之后,直接请来了大长老和沈青衣。 大长老姓曾,接近两百岁了,巅峰时是炼气六层的修为,冲击炼气高阶时出了岔子,现在也就是炼气三层的实力。 沈青衣是昆仑三秀中的第一秀,已经是炼气四层,是当下昆仑即战力最高的。 三名炼气期修者聚在一起,还有一名蜕凡九层的长老,以及一名高阶武师。 大家坐在一起,静静地听小香讲述事情的经过。 昆仑门中,相当注意规矩——哪怕他们对外人,几乎不讲规矩。 在听的过程中,没有人随意插话,听完之后,依旧没有人出声。 过了一阵,大长老轻咳一声,“大家都议一下吧。” “这还需要议吗?”蜕凡九层的长老眉头一皱,大声发话,“昆仑威名,不容他人践踏……打上门去就是,无非一个炼气期,一个炼气妖精而已。” “人家是有枪的,”高阶武师出声发话,他也是门中长老,“三长老,寇黑衣固然是你的弟子,但是他的行事有点张扬了……吃点苦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寇黑衣固然张扬了一些,但是他身上的昆仑行走印,都被人抢了,”三长老吹胡子瞪眼地发话,“此仇不报,昆仑弟子哪里还有脸面出去行走?” “行走印自然是要拿回来的,”高阶武师也承认这一点,“但是如何拿法,要商议一下……你能保证,那冯君不是炼气高阶吗?” “大不了请门主出来,”三长老脸色铁青地发话,“他可能是以武入道又如何?” 根据小香所说,冯君能肉身飞行,他们已经猜到,此人极有可能是以武入道——至于说出尘期?那不可能的,以昆仑对天下灵气的了解,世上可能有出尘期老怪,但是新人没可能。 “惊动门主?”大长老斜睥他一眼,“只要我活着,谁也别想。” 门主已经闭关五年了,闭关之前就是炼气九层巅峰,此前连续两次闭关,他都没有晋阶出尘期,这一次他发誓不晋阶不出关。 就在此刻,沈青衣冷冷地出声了,“寇师弟到底是如何被抓的?为何不使用行走印?” 她对这一点,是非常奇怪,在她印象里,九州行走印专治各种炼气期,事实上,昆仑现在是没有出尘期,如果有的话,行走印连出尘期都能打! 她非常疑惑,有行走印在手,寇黑衣怎么还能输给对方? 小香当然不知道,寇老钟是被神识攻击了,她将过程再次细细地回忆一遍,“……寇师叔第一次用行走印,因为要避开我,所以没有持续攻击,不过第二次,好像他就没来得及用。” 众人相互看一看,也是有点无奈,这弟子的修为太差了,分辨不出那些细节。 修为不够是硬伤,都没办法抱怨,昆仑只有三秀,不是有三百秀。 沈青衣不止一身青衣,脸上都挂着青纱,她的眼中厉芒一闪,“会不会是用毒?” 她是负责昆仑执法的,主要是整肃内部纪律,但是昆仑的名头虽然响,内门弟子却是不多,所以大多时候,她这个总执法也就是个摆设。 从昆仑三秀负责的事务上,就可以看出,三人在门中真的是位高权重,但是实际上,昆仑更希望他们三个能有更多的时间进行修炼。 然而,总执法并不代表,不能过问派外的事情。 小香也一直在考虑,对方使用的是什么手段,一下就放倒了寇师叔,闻言忍不住眼睛一亮,“这个是有可能的,那只炼气期的蝴蝶,口水里就有毒。” 只不过,这毒能猛烈到寇师叔来不及施展行走印吗?她还真的不确定。 “用毒……这可不行,”沈青衣冷冷地发话,“技不如人输了,这个无话可说,咱昆仑也输得起,大不了以后再赢回来,用毒就太卑鄙了……更不要说还用枪!” 昆仑弟子的世界观,大概还是停留在一百年前,别说是她了,大多数人都认为,修为上输了那是自家有欠缺,用火器那就是无耻。 同理,用毒也是如此,这种手段上不得大雅之堂。 跟沈青衣相比,于化龙没有那么极端,他是负责传道解惑的,考虑问题也比较全面,“那这洛华庄园敢用枪……跟官府有什么关系吗?” 昆仑是比较超然的,跟红尘没有太大的瓜葛,但是也不愿意轻易招惹官府。 想当年,龙凤山借了官府的势,红得一塌糊涂的时候,昆仑不也是得给龙凤山让路? 于白衣考虑到了这一层因素,但是很遗憾,小香并不能做出精准的判断。 她只能怯生生地表示,我差点被杀了,人家甚至在讨论,拿什么枪杀我比较合适。 当然,她也不忘记称赞一下李崇古,说李师兄直斥其非,对方恼羞成怒之下,杀害了他,反倒是我因此得以保全。 她不想暴露自己的软弱,但是李师兄的救命之恩,她也不会忘记,所以就含糊地说一下,彰显其义举。 三长老对寇老钟被扣押,有极大的怨念,闻言就建议一句,“他们这么肆无忌惮地杀人,要不咱们报警吧……现在是法治社会了。” 大长老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报警?那你先跟警察解释清楚,昆仑是个什么性质的组织,有没有申请注册,能不能依法纳税,法人代表是谁,具体业务是什么……” 当然,这些只是一些借口,证明现在跟以前不同了。 真正的理由是,江湖是江湖人的江湖,修道者的世界,不要跟六扇门扯上关系。 昆仑做为老牌的修道组织,杀的人也不少,这一次要不是茅山现场的人太多,寇老钟保不齐就大开杀戒了,真以为他们是白莲花不成? 最后,还是于化龙提出了一个建议,“小香的修为和眼光,都差了一点,她虽然是当事人,提供了第一手资料,但是我认为,还是要在道门里多打听一下……看看别人怎么说。” “这有什么怎么说的?”三长老有点暴躁,“咱昆仑被欺负了,还要考虑对方的理由?” 有他这样的师尊,教出寇老钟这种徒弟,真的太正常了。 不过沈青衣这三秀之首,很干脆地支持这样的言论,“昆仑的问题再多,昆仑的弟子,也只能由昆仑来处理!” 女人护起短来,比男人可怕多了。 (第一更,贺盟主全全。) 第752章 区别对待(第二更) 昆仑的一干高层讨论了一天,最终决定:先从其他途径了解一下,事情经过到底如何。 其实洛华庄园内部发生的事情,他们是了解不到的,但是……不是还有茅山的事吗? 昆仑弟子外出,跟人发生纠葛的时候不算少——以他们的眼高于顶,纠葛少了才奇怪。 关键是很多弟子并不会如实上报经过,己方赢了,那是对方活该,己方输了,那就是对方卑劣无耻行径恶劣。 绳锯木断水滴石穿,昆仑骄傲自大的风气,就是这么一点一点养成的。 高层里也充斥着这种思维,但是既然身为高层,毕竟是修为和年纪到了,也有明眼人。 这么一打听,大家就听到了不少对昆仑不利的声音。 有没有帮昆仑说话的?有,但是很少,基本上都是跟着去的西部豪杰,说茅山小家子气输不起,说洛华庄园骄横跋扈目中无人。 都是西部出去的,山不亲水亲,人不亲土亲,胳膊肘不能向外拐。 但是道门里的声音就不一样了,哪怕是王屋、龙凤山之类,跟茅山关系不怎么和谐的道友,都说这一次昆仑做得太过了。 你昆仑弟子直接打上茅山了,要踢金坛华阳之天的道场! 好吧,踢道场这种事……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在历史上,这么做的人不少。 可是你抢了茅山的东西,当场赏赐给弟子,这就不合适了。 姑且不说里面有多少好东西,削铁如泥的兵器,武师修为就能使用的储物法器…… 一个道场里,肯定有好东西,踢了道场,也肯定会有收获,这一点都不假。 但问题的关键在于,你哪怕回去再分呢,也不能现场瓜分,真当茅山一脉都是死人? 茅山要是连这样的气都忍得下来,那道场还真的就是白被踢了。 从这一点上看来,李崇古和那姓巨的,被茅山小天师杀掉,真的是一报还一报。 这道门里的反应,对昆仑是大大的不利。 要是换个时候,昆仑也未必会在意这样的反应,一群渣渣的叫嚣,有必要理会吗? 但是现在必须理会,有洛华庄园这大敌当前,争取道门的谅解就很有必要了,否则两面遇敌,会陷入极大的被动。 昆仑一脉能发展到现在屹立不倒,甚至还比道门其他支脉强一些,不可能只会打打杀杀。 用了三天时间,将各方面情况汇总之后,五巨头再次坐在一起,商量接下来的对策。 于化龙建议,要跟茅山表示一下歉意,然后集中力量对付洛华庄园。 三长老和沈青衣对此表示反对,他俩对茅山小天师耿耿于怀——昆仑两名弟子就是丧命在她的手上,咱们不反杀她,已经是天大的宽容了,还说道歉? 但是大长老说得很在理,不对茅山道歉,总不能对洛华庄园道歉吧? 要知道,寇老钟还在洛华庄园手上,人家口气大到要等咱们送去新的法器呢。 既然不能同时跟两者为敌,那就只能选择向茅山道歉,争取获得对方的谅解。 其实茅山是否谅解昆仑,这并不重要,踢道场的恩怨并不是那么好消除的,而且茅山之中,除了唐文姬勉强算是个人物,其他人也不放在昆仑眼里。 昆仑做出这样的姿态,是要获得整个道门的谅解,道门之中卧虎藏龙,不世出的高手太多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冒出一个来。 只有平息了道门中的非议,昆仑才能集中精神,对付洛华庄园。 经过别人的劝解,沈青衣和三长老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李崇古和那名外门弟子,确实是死得冤枉了一点,但是踢道场这种事,怎么说呢?十次有七八次要死人的。 他们的死,在更大的程度上,其实要归咎于寇老钟做出“踢道场”的决定。 然而话说回来,寇黑衣总负责昆仑对外事务,他有权力做这样的决定。 当然,踢十大洞天的道场,还是有点冒失了,应该跟门中通个气才对。 不过那也不会有多大区别,如果不是知道洛华庄园有两个炼气期,昆仑的人现在也会同意去踢茅山的道场——金坛华阳之天重开了,就很牛逼吗?敢跑到昆仑来撒野? 简而言之,昆仑的人统一了认识,就托王屋的北河道长代为向茅山传递善意。 好死不死的是,北河道长恰好就在茅山——前几天寇老钟踢场子的事儿传开了,不少人前来茅山了解情况,也有人单纯就是为茅山声援来的。 北河道长没有贸然地接下说项的事,而是试探着发话,“那你们起码得先把唐文姬放回来呀,茅山上下现在怨气大了。” 曾大长老好悬一口血喷出去,寇老钟都被人拿下了,你让我们放唐文姬? 不过转念一想,他就明白了——那些发生在洛华庄园的事情,外界并不知晓。 那庄园跟道门其他的支脉不太一样,是私人承包的,不让你参观,你就进不去。 所以曾长老表示,唐文姬应该已经跟唐王孙通过话了,这点你就无须多虑了,现在我昆仑愿付出灵石一枚,外加茅山先人的两本手抄笔记,换取跟茅山化解恩怨。 唐王孙的回答很霸气,那两本手抄笔记,你们留着,等回头我茅山有人去昆仑踢场子,有这两本笔记在的话,我不断绝你昆仑道统! 这话给谁听起来,都像是在吹牛,但是没有这点心性的话,修什么道? 北河当然要劝解唐天师,接受这样的条件——你金坛华阳之天重开,也不能膨胀得这么快。 但是唐天师表示,昆仑先过了他们的难关,再说别的吧。 北河这才骇然发问:难道说寇老钟栽在了洛华庄园手里? 很多人都在猜测,寇黑衣进了洛华庄园之后,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庄园根本毫无反应,对外界的丝毫不理会,大家都无从了解。 甚至有人猜测,说昆仑的人早就趁着夜色离开了庄园——反正他们会飞的。 唐王孙以前跟北河也有点交情,虽然到了后来,北河不太看得上他了,王屋和茅山的关系也不太好,但终究是这么多年的老熟人,唐天师还是有点念旧的。 他跟女儿有联系,知道洛华庄园那里发生了什么,所以他表示,你们冷眼旁观就是了——无论如何,我茅山跟昆仑是没完的。 但是北河这个人……怎么说呢?真的是炒鸡热心。 他又联系了昆仑,说你们的诚意,我们不少人都知道了,茅山的情绪还是有点不稳定,不过这种心情大家都能理解,等过一段时间,我们还会继续帮两家说合的。 然后他就又问起来:洛华庄园那边,需要不需要我们说合一下? 我两家的恩怨,不是你们能说合的!曾长老很明确地表示,你帮我问一句吧,是我昆仑找到洛华去,还是洛华找到昆仑来?定个日子就好。 北河想一想,说我觉得这两个地点都不是很合适。 昆仑的山门,一向是以神秘著称,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昆仑在道门中很有名,但是在世俗界的影响真的不大。 可话说回来,这种神秘在很大程度上,保护了昆仑的道统,华夏历史上出现过多次灭佛灭道的行动,基本上都没有影响到昆仑——连山门都找不到,你怎么灭它? 所以冯君去找昆仑,这不现实,而且喀喇昆仑山气候恶劣,盛夏时节都没准遇到暴风雪。 但是昆仑去洛华庄园,也不现实,这庄园是在郑阳的近郊,一旦大打出手的话,有很大的概率惊动市民——毕竟这是准副省级的大城市。 所以北河向昆仑曾长老建议:能不能选个不相干的偏僻场所,你两家好好谈谈? 如果你们担心谈不拢,或者有什么别的事情发生的话,我小有清虚之天可以居中作保。 其实不管论实力,还是论在道门中的影响力,王屋当这个仲裁者都有点勉强。 不过昔日的第一洞天,一直在努力维持这个地位,也算是煞费苦心。 曾长老也不认为,王屋有居中作保的资格——小有清虚之天里,有炼气期修者吗? 在他的印象里,洛华庄园起码可以称得上能跟昆仑一战,至于王屋……那算什么玩意? 而且两家见面的后果,实在难以预料,没准脑浆子都要打出来。 不过,一个见证都没有的话,似乎……也不是很好。 所以曾长老表示,居中作保可以有,但是你王屋一家就够了,我认为洛华庄园也不希望这件事传得道门里都知道。 北河还巴不得只有王屋一家做见证呢,这是多拔份儿的事? 然后他就联系洛华庄园,但是冯君压根儿不接他的电话——冯老板每天多少事,不是随便什么人打来电话,他都要接的。 最后还是北河通过唐王孙,联系上了他。 冯君听说昆仑要跟自己做个了断,觉得也不错,他最近一直在准备应对昆仑的上门挑衅,但是这种事,也不能一直防备不是? 只有千日做贼的,哪里有前日防贼的?冯君也不想因此拖累了自己的其他事情。 至于说寻个偏僻地方,而王屋又想居中调解,他想一想之后发话,“那就去王屋的小有清虚之天好了。” 第753章 一言不合(三更召唤月票) 北河听了之后,下意识地就想反对:万一你们打起来,那可是炼气期大修士的战斗。 王屋的道统传承比较完整,他也知道在千年之前,炼气期实在算不得什么大修士,就算战斗起来,破坏力也不会很大——起码比出尘期小很多。 但是破坏力再小,也是破坏呀,王屋洞天现在的情形,真的很不乐观。 于是他试探着发问,能不能换个地方?小有清虚之天,也是名山胜地,毁坏了就不好了。 “王屋人烟罕至的地方很多,”冯君淡淡地表示。 他对王屋是有些怨念的,虽然不至于怀恨,但是零星积攒下来坏印象不少。 所以他就感觉,本来没你家的事儿,你一定要凑上来,那么我肯定要打扰你家一下了。 当然,他也表示了,“如果你家不方便的话,我和昆仑可以再约别的场地。” 这话背后还有潜台词——不让我俩去你家打,那你就不用做裁判了吧? 但是北河道长为了维护自家在道门中的地位,已经有点魔怔了,他犹豫一下,就果断地发话,“那行,就在我王屋谈好了,到时候一定给你们两方找个清净场所。” 王屋近些年的开发力度很大,旅游的生意也很火爆,但是毕竟山大,人烟罕至的地方不少。 真要搁给委羽山之类的地方,那绝对是要抓瞎的,根本找不到没人的地儿。 地方订下之后,日期也订下了,就在三天后。 这次冯君没有客气,直接带来了花花,随行的还有唐文姬和高强。 这就是要大打出手的节奏。 洛华庄园的两个炼气期全来了,唐文姬不但是中阶武师,对昆仑还有大仇,下手也狠,高强虽然修为差一点,但是战斗力不差,真要玩火器的话,整个伏牛也找不出几个比他强的。 至于洛华庄园那边,防守的力量似乎有点不足,但是别忘了,那边人多。 冯君的八个徒弟,有七个在那边,而且不乏红姐、徐雷刚、古佳蕙这种手眼通天的人。 真要有人借机捣乱,先别说战斗力了,只洛华庄园在世俗的影响力,就够他们喝一壶。 冯君这次出行,先是由高强开着豪华大巴来到王屋的。 停下车之后,冯君直接祭起光阴梭,来到了谈判现场。 单纯谈判的可能性,其实是不存在,就算双方真的有心谈,也要先做过再说。 冯君这一方,除了一蝶两人之外,还有一人,那就是寇老钟。 寇老钟被禁制约束着,神情委顿,一袭黑衣上也满是灰尘,丝毫看不出昆仑三秀的风采。 讲数……哦不,约斗的地方,是在王屋一处山谷内,洛华庄园的人赶到的时候,对方已经到了——真不知道昆仑是用什么交通工具赶来的。 昆仑这一次,一共来了十个人,其中两个炼气期,还有两个长老,其他就是一些低阶弟子。 王屋来做见证的有四人,除了北河道长之外,冯君见过的郑经主也在,还有两人分别是田掌脉和一名年轻的弟子。 令冯君感到意外的是,王屋的掌脉竟然不是修道者,而是一名中阶武师。 后来他才知道,田掌脉之父,为了维护王屋道统出了大力,后来又预见到,将来保护道统,必须要一定的武力,所以建议儿子修武了。 别说,他的预见一点都没错,上世纪破四旧之后,王屋遭遇了好几次危机,亏得是田掌脉战力高强,才有惊无险地保住了这里。 这些都是题外话,见到冯君带着寇老钟降下,昆仑十人眼睛都红了。 多亏是现场有王屋四人,昆仑也担心别人说自己不讲规矩,硬生生忍住了。 田执掌将双方安顿好,说了几句调解的话,大义是末法时代道门不兴,我观洛华庄园也是道门一脉,你两家和为贵才好,就算一定要动手,最好也克制一下分寸。 这是废话,但终究还要说,他说完之后,昆仑的三长老冷哼一声,不耐烦地发话,“先不说别的,我们人到了,你还不放人?” 冯君听到介绍了,知道这是寇老钟的师父,但是他对此人毫无敬意,只是冷冷地一摆手,“这么多炼气期修士在场,还轮不到你这蜕凡期聒噪!” 三长老闻言勃然大怒,“我昆仑是注重长幼尊卑的,不是那些只认修为的邪魔外道!” 唐文姬冷笑一声发话,“仗着修为欺上我茅山的,果然是邪魔外道!” 三长老眼睛一瞪,才要发话,于白衣一摆手,然后又冲冯君一抱拳,“见过冯道友,阁下身边寇师弟,是否可以令其回我昆仑本阵?” 冯君微微摇头,“我想先问一下,你昆仑打算如何惩处他?” 于化龙心里暗叹一声,情知是躲不过了,但他还是必须回答,“寇师弟擅入道友道场,惩处一定会有的,不过据我门中弟子所说,他并未给道友的庄园造成太大的影响……” “所以我们初步打算,是让寇师弟在省身洞中思过三年。” 他这打的主意是先礼后兵,只要能先把人弄回来,其他不妨先答应。 但是冯君冷笑一声反问,“你以为我将人带来,是让你们接回去的?” 于化龙眨巴一下眼睛,故意装糊涂,“难道不是为此吗?” “不是,”冯君很干脆地一摆手,“我把人带来,而没有擅自处理,是希望你昆仑亲自清理门户,这也是给你们个面子。” 听到这话,青纱遮面的沈青衣忍不住了,她冷冷地发话,“寇师弟为人略微鲁莽了一点,但是在我门中看来,也没做错什么,昆仑行事自有章法,该不该清理门户,不劳道友费心!” 她首先要坚持的,就是寇师弟没做错什么事,最多是行事鲁莽。 冯君不以为然地笑一笑,“既然你们不认可,那我只好代劳了。” 说实话,他对昆仑还是抱有一线希望,所以才会把人带来,能不结仇,当然还是不结仇的好,但是对方一口咬定没做错事,那他也只能下死手了,这可不是他不讲究。 “且慢,”于化龙见三言两语就要谈崩,忙不迭出声发话,“冯道友,我师弟身上的诸多宝物,也是你得了吧?” 他这话的意思,就是隐隐地暗示,你如果放过寇师弟,那些宝物……不是不可以商量。 “那是我的战利品,”冯君信口回答,然后随手一掌,直接打得寇师弟狂喷鲜血。 “贼子好生猖狂!”沈青衣见状,再也按捺不住了,祭起一颗金黄的珠子,向冯君打去,“看我庚金珠!” 冯君直接祭出一个盾牌,挡在了前方,这是他在手机位面淘换到的普通法器,并不是白鸾要两万灵卖给他的属性盾牌。 这盾牌可以挡下炼气初阶的攻击,不过他采买的时候,盾牌已经很破旧了,不值得修补,所以是用了一个超低价格买来的。 他祭出盾牌,也只是想看一看,这庚金珠有多大威力。 只听得嗵的一声大响,金黄珠子直接将盾牌打出一个大洞,余威不减射向冯君。 冯君手腕一翻,手中已经多了一根石棒,直接砸向那庚金珠,“滚开!” 一声轻响之后,庚金珠被他磕得倒射而回,比来势还快了几分。 “好手段!”沈青衣冷哼一声,掣出一个青色的葫芦,向空中一抛,只见那葫芦中放射出万千白芒,洒向冯君。 这个葫芦,冯君是真的听说过,是昆仑的著名法器,能放射出万千剑气。 他还真不怕这个,直接祭出一片红云,挡在头顶,这是他从赤凤派小海手里买到的火甲,也没穿在身上,而是当盾牌用了。 这万千剑气胜在数量庞大,杀伤力却一般,如果他用石中锏,肯定无法挡得下来,使用这炼气高阶的火甲,却是足够了。 被对方连续攻击,他也恼了,嘴里直接大喊一声,“花花!” 花花的脖子上,挂着冯君刚给它的储物戒指,闻声直接将一条青色的索子祭了出来,捆向沈青衣。 “捆仙绳!”沈青衣的眼睛一瞪,骇然发话,“居然被你们炼化了!” “我来收它,”于白衣冷哼一声,手中已经多了一柄白色的拂尘,冲着捆仙绳一拂。 捆仙绳的速度顿时变得缓慢无比,仿佛是陷入了泥淖一般。 “看刀!”冯君轻叱一声,收回石棒,掣出一柄长刀,身子前蹿。 长刀在空中划出一道耀眼的白芒,迅疾无比地斩向一身白衣的于化龙。 于化龙见状大骇,冥冥中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他想也不想,直接祭出一柄玉如意,身子暴退。 刀芒在空中一闪,玉如意被斩做两段,王屋众人见状,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昆仑如意……被斩断了?” 昆仑玉如意的名声,比剑气葫芦的名声还大一些,几乎可以媲美九州行走印,可以说是无物不打,号称炼气期无敌。 但是这么一柄玉如意,竟然被一把长刀斩做了两段。 “莫伤我昆仑白衣,”有人大喝一声,却是一个高阶武师的长老手持一柄金锏,重重地砸向长刀,“果然是以武入道的高人!” (三更到,召唤一波月票。) 第754章 战术失误(第一更) 下一刻,那长老手中的金锏,也被长刀斩为两段。 长老整个身子向后抛飞,人还没落地,一口鲜血就喷了出去。 几乎在同时,冯君手里法诀一掐,一道落雷术冲着于化龙劈下。 于成龙退得仓促,手中的拂尘已经无法锁定捆仙绳。 其实这拂尘的威力一般,主要就是牵制昆仑几样有数的法器。 而于白衣手上已经没有像样的法器了,总算还好,他记得拍了两张符箓在身上。 但饶是如此,一个落雷术劈在他身上,他也一阵剧烈抖动,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就在这时,四名昆仑弟子抖手打出四道白光,在空中幻化成一面大网,冲着冯君罩了下去,“看我昆仑四象天罗。” “四象天罗?”王屋的田执掌见状,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这样的大fa术,昆仑竟然重现了?” 四象天罗是个组合法术,单人无法施展,也可以将它视为一个活动的阵法,大致上来说,视为军阵更合理一些——不过军阵是用于多对多的。 四象天罗,其实就是以多凌寡的活动阵法,很多人又将其视为大fa术。 不过对冯君来说,这也只能阻碍一时而已,他抬手又是一道落雷术劈下,发现雷法被天罗挡住了,而且劈下的雷电,被四个昆仑弟子均摊了。 炼气九层随手一击,这些昆仑弟子受到的冲击都不小,但是四人身上黄芒一闪,居然扛住了。 冯君见状,随手又是一道落雷术,直接劈中中间的一人。 这位顿时浑身焦黑毛发直竖,躺倒在地。 这样的移动阵法,优点和缺点都很明显,只要有一环缺失,就可能前功尽弃。 如果有人替补,阵法还可以继续,不过很遗憾,再没有人冒出来了。 四象天罗看着就失效了,但是下一刻,又有rén dà喊一声,“冯君你害我徒儿,我跟你拼了……看我风雷符!” 喊话的是三长老,他激发手中的符箓,罡风夹杂着雷电,直奔冯君而来。 这是一张蜕凡期就能使用的符箓,但是却能对炼气期修者造成杀伤。 冯君扛得住这样的攻击,但是想顶着这样的攻击,继续追杀于白衣,难度就有点大了。 关键就在于,风雷符里,有雷电的因素。 凭良心说,冯君的雷抗已经很高了,搁在手机位面都是数得着的,毕竟是整天充电的。 但是雷法……一般人真的不好扛,身为碳水化合物,很难做到雷法免疫。 花花已经很聪明了,知道自己悄悄弄出一个避雷针来,但是在战斗中,谁也不可能往地上扔一根地线。 其实于白衣能扛住冯君一记落雷术,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主要就是因为他的两张防御符箓里,有一张跟雷属性有关的防御。 总之冯君吃了这么一记风雷符,能不至于像于化龙一样躺倒,已经是术业有专攻了,继续追击……那得过一阵了。 然而三长老眼见一击得手,想也不想就又是两张符箓扔了出去,分别是雷火符和风火符。 简而言之,雷火风三种属性,两两组合,三长老轮流扔出去一张。 这三张符箓都是蜕凡期就能激发的,能伤及炼气期修者,而且因为涉及了雷电伤害,基本上就无所谓初阶、中阶和高阶了。 事实上,哪怕是出尘期的修者,如果没有心理准备,受到类似雷电伤害,没准也要中招。 而三种属性两两组合,又构成了一个闭环伤害…… 简而言之,三长老这次是付出血本了,一定要给冯君制造麻烦。 这样的三张符连环发出,形成的伤害,不是一加一加一等于三,而是远远大于三。 尤其需要指出的是,这种蜕凡期能使用,并且伤害炼气期的符箓,整个昆仑也没几张。 更别说可以形成闭环伤害的组合符箓。 于白衣身为被冯君攻击的对象,见状都忍不住心里一痛,嘴巴一张,又喷出一口血来。 三长老,别闹了,咱昆仑折腾不起啊…… 当然,三长老这么折腾,肯定不是只想着“日子不过了”,他还想着绝地反击赢下这一场。 但是这一场,指靠于白衣是不太现实了——他连昆仑玉如意都毁了。 那么就只能指望沈青衣了,于是他侧头看向沈青衣。 结果他不看还好,看了一眼,又有吐血的冲动。 沈青衣的剑气葫芦追着花花,但是这蝴蝶身法实在太过诡异,不但灵动而且迅疾无比,飞行轨迹压根儿不遵从常识,简直是在做布朗运动,一直盯着看,能看得人胸闷欲呕。 葫芦口吐出的剑气,覆盖范围还是有点小,而催发一次剑气,回头需要温养葫芦不说,也需要灵气的支持,沈青衣为了避免浪费,并不能持续发出攻击。 最要命的是,花花在上下翻飞的时候,还操控着无情索,想要束缚住沈青衣。 沈青衣不得不使用庚金珠,一次又一次轰击他们口中的捆仙绳,心里却是暗暗地叫苦,此物真的不能很好地克制捆仙绳。 昆仑这一次来人,除了曾大长老要守护山门,高端战力基本上到齐了,自以为也是做了万全的准备,相信能用实力强吃对方。 但是第一个,他们没想到,捆仙绳居然被对方炼化了——此物的威力真的不可小觑,于白衣手持的拂尘能克制,但是沈青衣并没有太好的对付手段。 第二就是,他们没想到,冯君手上竟然有宝兵,直接斩断了昆仑玉如意。 沈青衣可以确定,磕飞自己庚金珠的石棒,应该是宝兵级别的兵器,但是她做梦也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还有宝兵级别的长刀。 昆仑玉如意是极为坚固的法器,哪怕跟那石棒对撞,也未必就能损失了,但是锐器性质的宝兵,那就又不一样了。 可怜昆仑大名鼎鼎的法器,才一出现就被破掉了,根本没来得及发威。 这次他们还有一个失误,就是让沈青衣对上了花花,而不是于白衣。 花花的速度,恰巧克制剑气葫芦,而于白衣本来可以克制花花的捆仙绳,但却被冯君主动找上去了——如果他能对上花花,只凭玉如意就能稳稳地立于不败之地。 至于风雷符、四象天罗这些手段,克制冯君就未必够了。 ——事实上,这些手段,他们是打算用来对付可能跟来的洛华庄园弟子的。 然而,洛华庄园的弟子没有到场,他们就已经大败亏输了。 当然,冯君主动缠上于化龙错位对战,说到底还是他有实力zì yóu选择对手。 三长老正睚眦欲裂之际,猛地听到于白衣大喊一声,“我们认输!” 话音刚落,冯君的一道落雷术,已经劈到了他的头上——这不是故意的,实在是雷诀已经生成,来不及收手了。 不过既然对方已经认输,冯君也不为己甚,收起了长刀,虚浮在空中,冷冷地看着对面一干人等。 三长老却是有些怒急攻心,“白衣你这是何意?咱们输了吗?” 于白衣没回答——他连吃两记落雷术,尤其是第二道雷,劈得他一个劲儿地抽搐,无法出声。 冯君停手了,但是花花没有停,直到接到他的意念,它才猛地倒飞而去,然后收回捆仙绳。 沈青衣又羞又恼,她身为堂堂的三秀之首,何曾被逼迫到这样的田地? 更令她无法接受的是,对方用的还是本门的捆仙绳。 见到这蝴蝶退去,她想也不想,直接掣出了一道雷符,冷喝一声,“畜生找死!” “沈师姐!”于白衣终于能说话了,见状忙不迭大喝一声,“住手!” 昆仑三秀晋阶有先后,也是各管一摊,白衣和青衣都不负责对外事务,按说他是没资格呵斥她的。 但是在来之前,曾长老强调过,此番出山之后,大方案大家可以商量着来,临机决断却是要听于白衣的。 也亏得有他这样吩咐,否则于化龙位尊不如两位长老,修为和排名又不如沈青衣,根本就无法服众。 沈青衣的性子,说得好听一点是心无杂念,说得难听一些就是相当死板和乖戾,出手也无情,所以她做总执法,也算是物尽其用,昆仑之中,没有比她更铁面无私的人了。 她恼羞成怒之下,正要催动雷符,听到师弟发话,怔了一怔,才悻悻地将雷符收起。 冯君看她一眼,淡淡地发问,“看起来……你很不赞同认输?” 沈青衣冷冷地盯着他,也不说话,但是眼中的滔天恨意,是个人就看得出来。 “花花,”冯君招呼一声,然后随手拿出一叠惊雷符,任由花花电射而来取走,嘴里轻描淡写地发话,“有人要跟你比雷符的话,那就比一比谁多。” 他手上这一叠符箓,起码有二十多张,昆仑和王屋中人一见,真的是纷纷倒吸一口凉气——好家伙,洛华庄园财大气粗到这个地步? 田执掌定一定神,干咳一声发话,“看来洛华庄园尚未出尽全力,不过胜负已分……好在双方并无什么重大损失。” “可恨啊!”三长老大叫一声,怒视着冯君,“若是门主没闭关,哪里容得你嚣张?” 第755章 欺负你们弱(第二更) 冯君虽然胜了,但是昆仑的人……真的是相当不服气。 要说起来,大长老可是没跟着来,否则三个炼气战两个,谁胜谁负还很难预料。 若是门主出关,哪怕没有晋阶出尘期,四个炼气期一起上的话,绝对碾压对手了。 冯君却是懒得关心对方的想法,只是淡淡地看三长老一眼,“等你门主出了关,再来找我做一场也无所谓……先谈一谈今天的事把。” 三长老目瞪口呆,还要说些更狠的话,却是发现,似乎说了也没啥意义。 于白衣倒是很光棍,他整理一下劈得焦黑的衣服,抬手拱一拱,“此番是道友胜了,我们愿赌服输,只是不知寇师弟……如何了?” “你们不出手,只能由我来惩戒了,”冯君轻描淡写地回答,“我已经废了他的修为。” 这话一出,昆仑和王屋的人顿时脸色一变,忍不住交头接耳起来,更有不少人怒形于色。 废掉人的修为不算小事,尤其这位被废的,不是什么初阶武师、中阶武师,而是炼气期高手,在这个时代是被称为大修士的! 这么说吧,整个华夏到目前为止,可以确定有炼气期高手的势力,只有昆仑和洛华庄园。 于白衣的脸色也是一黑——虽然他的脸上已经烟熏火燎一般了。 他有点想发作,但是败军之将,能说点什么呢? 对方在一开始,就明确表现出了对寇黑衣的态度——不会轻易放过。 整理一下紊乱的思维,他缓缓发话,“此次我们输了,也就不说什么了,寇师弟我自会带回去,至于后续事宜,等我昆仑门主出关之后,自会与道友商量。” 我也不瞒你,这事儿没完,你现在先得瑟着,等门主去找你麻烦吧。 冯君微微一笑,脸上的表情有点怪异,“不知道贵门主……是否入了出尘期?” “门主天纵奇才,入出尘期易如反掌,”于白衣傲然回答。 这话肯定是有吹牛逼的嫌疑,但是为自家人吹牛,那不是正常吗? 不过于化龙也意识到,这似乎是坐实了门主未入出尘,于是他又说一句,“最起码,门主也跟阁下一样的修为,炼气九层巅峰,阁下无须担心找不到对等的对手。” 不愧是昆仑,有人用秘法测出了冯君的修为,通知了他。 于白衣吃惊之余,也有一点释然,不是我们太辣鸡,而是对方的修为太强悍了。 当然,他这话也有点影射冯君“大欺小”的意思,只不过,只是小境界的压制,他也不好大做文章——毕竟寇老钟以炼气期之尊,都对中阶武师出手了。 不过王屋的人听到这话,齐齐就是倒吸一口凉气,“炼气九层巅峰?” 在金丹绝迹、炼气期就可以被称为大修士的时代,炼气九层巅峰……那是什么样的存在? 更别说,此人还是如此地年轻,在他的有生之年……太值得期待了。 冯君不跟于白衣一般见识,他只是笑一笑,“欢迎贵门主来找我,只不过,既然是出尘期的高人,还请他……随身多带一点法器。” 你这口气,未免太大了吧?于化龙虽然是昆仑里比较冷静的,听到这话也忍不住心里暗骂——出尘期修者身上的法器,就算是给你,你敢要吗? 但是这种场合,做这些口舌之争,真的没什么必要,既然不打算动手了,昆仑也不会图在嘴皮子上占优势。 所以他就当没听到了,只是一拱手,“阁下可否放我师弟回来?” 冯君用一种很古怪的眼光看着他,“他修为尽失,不可能恢复了,你确定要吗?” “当然,”于白衣很肯定地回答,“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这世界上原本就没什么不可能的事,门主修为高深,或者会有办法的。” 话是这么说的,但是他心里也清楚,寇师弟这次绝对彻底完了,不过无论如何,他是要把人带回去的。 “那好吧,”冯君点点头,“把你们手里的法器全部留下,你们可以把人带走。” 于白衣闻言,再也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了,他眼睛一眯,“你说什么?” “我说把法器全部留下,”冯君淡淡地发话,“我这人讲究,符箓这些就算了。” 于白衣气得笑了,“如果我不想留下呢?” “那就把寇师弟的命留下,”冯君理所当然地回答,“你不会以为,我是害怕你们昆仑,才不杀这家伙的吧?我都说了……等着你们送法器来,那叫小香的丫头没说吗?” 于化龙气得一蹦老高,“你你你……欺人太甚!” 冯君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是啊,就是欺负你们弱,手上法器又不少,你应该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天可怜见,后面八个字实在太cì jī人了,昆仑自从立山门起,还没谁敢用这话评价过——一般来说,昆仑都是用这话评价别人的。 盛怒之下,于化龙反而是平静了下来,他深吸一口气发问,“若是我们今天赢了呢?” “怎么可能?”冯君禁不住哑然失笑,“我连三成战力都没施展出来,你觉得会赢?” 三成战力都没使出吗?于化龙思忖一下,觉得这实在是不可能:是在吹牛吧? 所以他面色一整,一本正经地发话,“我们还有些手段,有伤天和,不方便使出来。” “那你尽管使出来,”冯君满不在乎地发话,“若是觉得这里施展不开,咱们再换个地方……总是要让你心服口服才行。” 他还就不信这个邪了,连个出尘期都没有,你说你还有绝招? “于白衣,”王屋的田执掌听到这话,冲着于化龙拱一拱手,大声发话,“有伤天和的手段,尽量还是少用的好,和为贵嘛……” 于化龙定一定神,看着冯君发话,“也罢,这一场是我们输了,多的我也不做要求,寇师弟我带走,行走印还来……捆仙绳光阴梭这些,你先妥善保管好了。” “我就奇怪了,这一场你赢了还是输了?”冯君毫不犹豫地打断他的话,“我还是那句话,想带走你师弟,把法器全部留下……真以为我闲着没事,养着他浪费粮食?” 于化龙的脸色越发地难看了,“你一定要逼我使出绝招了?” “你尽管用,”冯君满不在乎地一摆手,“有种你把王屋弄塌,看我死得了死不了。” 王屋众人闻言,脸色齐齐一沉:尼玛,你说的这叫什么话? 于白衣的脸色阴晴不定好半天,显然是在犹豫。 好半天,他终于做出了决定,“何必鱼死网破?你我同属道门,寇师弟我要带走,其他的回头再说……成吗?” 做为昆仑弟子,他觉得这一次的让步,真的很大了,连昆仑行走印都暂时不计较了。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选择,末法时代,绝世天才比什么都重要。 东西没了可以抢回来,绝世天才死了,那就怎么都活不过来了,这就叫以人为本。 哪怕寇老钟已经是个废人了,昆仑也要先保人,以免弟子们寒心。 反正天下这么大,只要昆仑能保持实力,还怕抢不到法器? “想都别想,”冯君断然拒绝,“不管你带不带走你的寇师弟,只说这次输了,你打算留点什么东西下来吧?” 于白衣的眼睛一眯,阴森森地发话,“若是我们赢了呢?” 冯君不屑地笑一笑,“那是不可能的,不过……我给你个答案好了,你若能赢,随便你处置,哪怕现在你动手,也还不晚。” 于白衣也不说话,就这么淡淡地看着他。 冯君更是无所谓了,他甚至点起一根烟来抽,根本不看对方的表情。 良久,于化龙也阴阴地笑了起来,“先不说我们打算留下什么,我们留下的东西,你也使用不了呀……别看你炼化了捆仙绳,你炼化得了行走印吗?” “那是我的事儿,”冯君笑一笑,“我看那你那拂尘不错,青衣女子的葫芦也还将就。” 他知道沈姓女子是昆仑三秀的第一秀,但他就是不想那么称呼。 什么黑衣秀、白衣秀、青衣秀……你咋不来个内衣秀呢? 于白衣狠狠地瞪他一眼,不再说话,而是侧头看向王屋四人:你们不是保人吗? 这个动作,让他感到相当地耻辱,这千余年来,昆仑上下何曾想过,有朝一日,本门的利益,居然需要中间人来维护? 田执掌尚未发话,北河道人先出声了,“冯道友,你已然取胜,何必再苦苦相逼?” 冯君看他一直不顺眼,闻言冷冷一笑,“既知我胜了,你何必聒噪?中间人可不就是鉴定胜负的?” “道友此言差矣,”北河正色发话,“居中作保,也要保证双方合理的利益诉求,才叫保人。” 冯君眼睛一眯,笑了起来,眼中却是没有丝毫笑意,“呵呵,那你的意思是说,我的要求是不合理的了?” 北河知道此人难缠,但是昆仑千余年的威名,又岂是幸致?倒是有无数修武或修道者中的天才,仿佛流星一般,惊艳是足够惊艳了,但璀璨一时,就黯然坠落。 所以他冷冷地发话,“既是在我王屋,还请道友尊重一下我小有清虚之天。” 第756章 寇黑衣知耻(三更求月票) 北河道长的话,令冯君有点微微发怔。 一直以来,冯君都认为,自己并不是咄咄逼人的人,虽然遇到不讲究的人之后,报复手段会严厉一些,但是他真的很少主动招惹人。 所以他要考虑一下,王屋身为中间人,表现出这种态度,自己该如何对付。 不过下一刻,他就找到了答案,那就是换位思考一下:昆仑遇到这种事,会怎么办? 所以他也只是愣了很短的那么一瞬,就似笑非笑地发问,“哦,那我应该如何尊重你小有清虚之天?” 北河一听这问题,知道对方有点不怀好意,但他还是硬着头皮发话,“你们两家如何商谈,我们按说不该多事,但是站在道门中人的角度上讲,相互体谅才是正道。” 冯君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我只留下拂尘和葫芦,就不算体谅吗?那庚金珠什么的,我也没说要拿走。” 其实他看重那拂尘,还在剑气葫芦之上,对于昆仑而言,拂尘的杀伤力有限,远不如葫芦好用,但是对冯君来说,他更愿意解析一下拂尘,搞清楚它和无情索之间的关系。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拂尘不仅仅是能克制无情索,它能克制昆仑多件法器。 这种性质的法器,昆仑宁可毁了,也不可能让外人得到。 北河听到这话,终于下定了决心,脸微微一沉,“冯道友,你是打定主意不尊重我王屋了?” 冯君本想斗一斗嘴的,但是想到昆仑的做派,就淡淡地说一句,“你若这么想,那也由你。” 天地良心,他这么说话,是以昆仑之道,还治昆仑之身,不过是换位思考而已。 北河闻言冷冷一笑,“阁下难道就如此笃定,我王屋无奈你何吗?” “那你只管奈何我好了,”冯君不以为意地笑一笑,“我全部都接着。” 他不但赢了对手,还要顺带收拾中间人,真的是够狂的,但是他已经从唐文姬那里得知,昆仑当日行事,就是这么目中无人。 所以说不是他狂,而是他效仿的昆仑够狂。 北河道人还没继续说话,沈青衣厉喝一声,“那就接我一道符箓试一试。” 一边说着,她就一边拿出一张玉符,神情不善地看着冯君。 冯君斜睥着她,勾一勾手指,不屑地发话,“你尽管出手,不过这一次,我不会太客气了。” “且慢,”北河厉喝一声,然后掐个法诀,“诸位最好老实地接受我王屋调解。” 就在他说话的时候,周边场景发生了不小的变化,山谷似乎变得小了一点,而周边的山峰也变得影影绰绰,陆续冒出了白色的烟雾、 冯君的眉头先是微微一皱,然后就笑了起来,“阵法?” 沈青衣则是冷冷地看向北河,“你这是何意?打算将我们陷在阵法里吗?” 这女人真的是属狗的!北河心里暗骂,真的是翻脸不认人啊。 如果不是帮你们昆仑出头,我王屋犯得着激发大阵吗? 不过此刻,他也不急着解释,只是淡淡地回答,“我王屋在自家道场,还是有做中人的实力的……你们两边稍微克制一下。” “原来我们竟然是在大阵中争斗,”冯君冷笑一声,二话不说,直接掣出了一方大印。 周边的人见状,齐齐倒吸一口凉气,昆仑九州行走印? 沈青衣则是直接收起了符箓,暗暗掐诀,她才不相信,对方驭使得了门中的行走印。 正经是借此机会,赶紧把印收回来才是真的。 下一刻,那大印自冯君的手中飞起,升上了天空,瞬间就变得有数丈方圆大小。 于白衣并没有使用过此印,但是他知道,这印曾经由沈师姐保管了多年。 沈师姐果然不愧昆仑第一秀啊,就这么硬生生地把大印抢了回来!他用钦佩的眼光看她一眼,然后就怔在了那里。 原来沈青衣也是大睁着双眼,嘴巴微张,一脸愕然地看着空中的大印。 “去!”冯君一声轻叱,那大印迅疾无比地砸向一个小峰头,然后地面猛地震了两震,紧接着又是一声闷响传来……“嗵~” 闷响过后,那山头瞬间崩裂,土石一阵乱飞,待尘埃落定,峰头已经消失不见了,那土方数起码有好几十方,上百方也未可知。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良久,昆仑三长老一蹦老高,手指冯君,“你你你……” 他说了三个“你”之后,一口鲜血喷出,直接昏倒了。 反正昆仑弟子看向冯君的眼神,都是一脸“见鬼了”的表情。 昆仑的九州行走印,怎么就被外人炼化了呢? 北河愣了好一阵,才手指冯君,一脸骇然地发问,“你你……你敢轰击我王屋大阵?” “多稀罕呢,”冯君白他一眼,感觉手里的大印蓄势已足,又是狠狠地一记轰击。 这一次,动静比上次还大一些,又一座峰头被轰平,因为跟着掉了好大一片山岩,跌落的土石,两百立方都不止。 “住手!”田执掌声嘶力竭地大叫,“冯道友,我王屋本与你无冤无仇!” 大印依旧悬浮在空中,逐渐地凝实,冯君斜睥他一眼,冷笑着发话,“让我在你王屋大阵之处比斗……这还叫无冤无仇?” “可是我们只是想控制局面,保证公平呀,”田执掌感觉欲哭无泪,“以你们双方的战力,若是不在阵法内比斗,我们有资格做中人吗?” 这话倒也……不能说没道理,但是当事双方也得信他不是? 不管怎么说,两方在比斗对战,中间人将他们安排在自家的阵法里,还不提前说明,这怎么看都是不怀好意的行为。 就连昆仑这受益者,都用狐疑的眼光看着王屋四人。 冯君不屑地一笑,“那你们现在就有资格做中人了吗?” 王屋在这里的大阵,只是隔离阵法,分开战斗双方,顺便也有困阵,北河道长一开始发动阵法,原本是要吓唬冯君一下,彰显自家底蕴。 见到峰头被轰击,千年的阵法可能已经毁于一旦,他一时间大怒,就要继续发动阵法。 “北河长老!”田执掌忙不迭地叫了起来,“不要再增加误会了。” “你可以再发动阵法,”冯君轻笑一声,淡淡地看着他,“我在年初就已经提醒过你了,别怪我动你王屋的地脉。” 听到地脉二字,四个王屋道士眼皮子狂跳,却是不敢再说什么了。 “好了,”昆仑的高阶武师长老叫了起来,他刚才喷了一口血,伤势却不算太重,“化龙,寇老钟也不用再带回门中了,由他自生自灭吧。” 他只是被冯君的长刀余劲波及,就被斩断了金锏,自身还受伤,对于冯君的战力,他有极为清楚的认知——这位哪怕不是炼气期,只是先天高手,也不是昆仑能轻易招惹的。 自身战力超强不说,还拥有一把可以斩断玉如意的宝兵! 这样的实力已经很让人绝望了,偏偏人家还是炼气九层巅峰,这特么还怎么打? 高阶武师也不想轻易抛弃门中弟子,而且还是三秀之一,但是这货实在……也太作死了,怎么就招惹到了这样一个仇家? 他认为,昆仑弟子不是不能高调,但是高调也该有个度,关键是不能盲目。 至于九州行走印之类的因素,他现在已经来不及考虑了,听说对方居然有破坏地脉的能力,他就直接表示……得了,放弃挽救寇老钟吧。 只要不救寇老钟,昆仑来人有极大可能全身而退——反正被抢走的东西也要不回来了,倒不如等门主出关,再做决断。 他认为,这跟自己和三长老的恩怨无关,纯粹是出于为昆仑着想,是明智的决断,所以他直接向以冷静出名的于白衣建议。 但是三长老刚刚醒来,听到这话直接炸了,“放弃寇老钟?那不可能,他是三秀里的黑衣!” “黑衣?”高阶武师冷笑一声,“叫黑锅吧,让昆仑背黑锅,还说什么三秀?修为也没了,呵呵……” 他很想说一句,寇老钟你真有志气,不如自己了断掉,省得再牵扯昆仑。 只是眼下外人这么多,一旦闹起来,反而让别人看了昆仑的笑话。 然而寇老钟听出了他的画外音,一时间又羞又怒,身为三秀之一,他一直是昆仑的骄傲,从来没有成为昆仑的拖累,就更别说黑锅了。 他也知道,自己的修为想要恢复,简直难于登天,于是趁人不备,一跃而下,像一颗弹珠一般,在山石上连弹带撞,滚下了几十米深的山谷。 若是他修为尚在,这点高度不算什么,但是他修为尽失不说,还有相当严重的内伤,再加上心生死志,等落入山谷之后,就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寇师叔,”两名昆仑弟子凄惨地叫一声,连蹦带跳地跃下山谷。 不多时,两人背着寇老钟上来,这时的他已经没了气息。 于白衣和沈青衣的眼中满是伤感,但是他们心里清楚,其实……这就是寇黑衣最好的结局了。 「又是三更,下旬了,谁又看出月票了吗?」 第757章 玉符剑气 田执掌见昆仑气势消沉,也跟着叹口气,然后壮起胆子说一句,“寇黑衣人如其名,好暴烈的性子啊……既是如此,今天的事就揭过了吧?” “怎么可能?”不等昆仑表态,冯君先不答应了。 他看田执掌一眼,冷冷地发话,“姓寇的脾气不好,我的脾气难道就该很好?” 因为寇老钟的跳崖,王屋其实已经相当于恶了昆仑,自然不想再恶洛华了。 所以田执掌笑一笑,小心地回答,“我只是个建议,该不该揭过,原本是你两家的事。” 冯君看一眼于白衣,“别的我不说,条件还是那个条件,拂尘和葫芦。” 高阶武师叫了起来,“可是我昆仑死了一个炼气期高手。” 冯君看他一眼,微微点头,“是啊,已经死了一个……不能再有第二个了吧?” 尼玛你这阅读理解能力……高阶武师很想痛打冯君的小学语文老师。 于白衣终究是被视为昆仑新一代的智囊,他已经摸到了冯君的底线,于是沉声发话,“拂尘不可能留下,我宁可毁了,也不会给你,至于原因……你应该能明白。” 冯君想一想,还真的反应过来了,其实不管对他,还是对昆仑而言,拂尘的杀伤力真的不重要,但是对两者来说,拂尘都具有极其重要的潜在价值。 所以他呲牙一笑,“那葫芦给我,今天我就不为难你们。” 沈青衣闻言大怒,“葫芦是我的,你只管来为难我好了。” 为难你算多大的事?冯君不屑地笑一笑,抬起手指勾一勾,“来,你不是有符箓的吗?还是玉符,让我见识一下威力。” 他可是记得,她刚才就想使用那张玉符对付自己,须知玉符比普通符箓的威力大得多。 他不是狂妄自大,而是认为,有必要诱使对方使用掉那张符。 这样的符箓,对他的伤害应该不大,但是洛华庄园的修者不少,昆仑这帮家伙又是没皮没脸的,他有些担心对方把玉符使用在自己的弟子身上。 沈青衣掣出了玉符,冷冷地看着他,“你可敢收回行走印,用你的长刀,接我这一招?” 冯君心里警惕,脸上却不以为然地笑一笑,“这山河印已经是我的了,我怎么用,与你何干?” “这印是我昆仑的,也不叫山河印!”沈青衣冷冷地发话,“我只是怕毁了这印。” 冯君把山河印在手上抛一抛,爱理不理地回答,“你动不动手?不动手我先出手了。” 沈青衣气得大叫,“冯前辈,你能有点炼气巅峰的高人担当吗?” 冯君还没来得及说话,唐文姬又出声了,“昆仑寇黑衣抢我茅山器物的时候,也没有说自己没有担当,你怎么对待这个江湖,江湖就怎么对待你,这很公平。” 沈青衣还在犹豫,因为玉符里封印的,是一道门主全力一击的剑气,门主闭关之前,给了她这块玉符,昆仑万一遇到大事,也算他全力出手一次。 这是她此行最大的底牌,连于白衣都不知情,在她看来,昆仑这就是到了最危急的时刻。 门主的剑气之强,沈青衣还是比较有信心的,反正就算杀不了对方,起码也能让他挂彩——同阶之内,剑修的攻击最强,这是修者的公认。 但是用门主的剑气,去攻击行走印,这就当她有点蛋……有点咪咪疼了。 剑气伤不了行走印的话,她就白浪费一张底牌;伤得了的话,她也会心疼的。 这昆仑行走印,门中早晚是要收回去的! 她的纠结无以言表,倒是于化龙听到唐文姬又拿寇老钟说事,忍不住出声了,“唐道友,寇师弟有再多的不是,人已经死了,你又何必……” “打住了!”唐文姬一摆手,制止了他发话,她一本正经地说,“这是我最讨厌的三个借口或者理由……来都来了、孩子还小,以及‘人已经死了’,人死了就算没做过错事?” 于白衣顿时哑口无言,这三个理由,还真的是常见。 但是她这话,却是彻底激怒了沈青衣,她厉喝一声,“吃我一剑!” 下一刻,玉符中一道剑气冲天而起,在空中幻化成一柄丈许长的大剑,冲着冯君狠狠地斩了下去。 王屋的四个道士看得心旌摇曳,田执掌忍不住出声赞叹,“果然……不愧是巍巍昆仑。” 冯君却是没想到,玉符不是符箓,竟然封印着一道剑气,要知道,他在手机位面都没遇到过剑修,对剑气还真有点稀奇。 严格来说,他不是没有遇到过剑修,而是没见过人家出手——赤凤白鸾似乎就是个剑修。 不算剑气葫芦的话,他是第一次直面剑气的攻击。 他非常直观地感受到了剑气所带来的威胁,而且他的直觉告诉他:已经被剑气锁定了。 如果冯君没有得到行走印,面对这一道剑气,他十有八九会拿着长刀,使用玄元刀法硬拼一记,看看对方有几分成色。 他有一种感觉,这道剑气的主人,在剑道上的修为,要胜于他在刀道上的修为。 但是要说对方必胜的话,他也不会服气——没有打过怎么知道?大不了负伤而已。 有石环在手,只要不是当场必死,他就不介意尝试。 不过眼下……既然有行走印在手,为什么不用来抵挡呢? 冯君可不是那种为了磨练自己,就一定要自虐的主儿。 说起来这行走印的炼化,其实也有点意思,冯君一开始也是想强行炼化的,但是以他的神念,炼化起来都极为困难。 尝试了几次,又推导了一番,他隐约猜到了原因。 往小里说,是行走印代表昆仑接受因果,跟昆仑的渊源太深,甚至能受昆仑气运影响。 往大里说,行走印在这个位面,人间的因果纠葛太重,炼化它大约比炼化法宝还要费劲。 冯君的选择是,找个不受本位面影响的地方炼化就是了。 对别人来说,这是一件几近不可能的事,但是对他来说——那也叫事? 事实上,在炼化行走印之前所做的分析,让冯君对气场有了更多的感悟,这里除了包涵属性灵气、气运,也包涵了地脉。 冯君对地脉的感知能力有了提高,所以才有了今天的大印轰击山峰,否则的话,王屋的阵法发动,山峰也不是那么容易被击中的。 他虽然解析了不少阵法,但是阵法的相关知识掌握得并不算多,王屋的阵法又是地球位面的阵法,短期内他很难看出章法来。 闲话少说,沈青衣虽然有点舍不得门主的这道剑气,但她不愧是心性坚毅之辈,一旦激发了,哪怕对方用九州印迎了上来,她还是毫不犹豫地斩了下去。 冯君估摸着,山河印十有八九接得下这道剑气,因为炼化大印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这大印的潜力可不止是法器。 当然,就算大印被剑气斩破,他也不会特别心疼,抢来的东西就像从赌场赢来的钱,用起来真的很不节制。 在大剑虚影和大印即将碰撞的那一刻,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提高了警觉——这一击,不能说是火星撞地球,威力也小不了吧? 然而出乎大家意料的是,丈许长的大剑虚影,竟然悄然融入了三四丈方圆的大印中,没有发生任何的冲击,两者的相撞,仿佛雨滴落入湖面一般。 冯君的脸色却是为之一变,他感觉到,新炼化的山河印,控制起来不那么自如了。 他马上就反应过来原因了:这大印……他炼化的时间太短了。 他是在手机位面强行炼化的九州行走印,并且将其改名为山河印,但是他对大印的操控,只能说是中规中矩,而不像昆仑,十数代甚至数十代弟子轮流温养。 这种差距,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抹杀的,仙侠小说里写的,一件本命法宝能温养数千甚至上万年年,也是这个道理,炼化温养得越久,使用起来越随心所欲,别人也不好轻易夺去。 而且大印虽然改了名字,但是跟这个位面的因果,却没有完全断绝。 这种情况下,一道旧主的剑气击上来,冲击他新近烙下的印记,实在再正常不过了。 别人看这一击,是波澜不惊,但是在大印的内部,掌控力、因果和气运,却是产生了剧烈的波动,而唯有目前真正的掌控者,才能体察到这一变化。 见到剑气没有反应,沈青衣毫不犹豫,一转身,化作一条青线狂奔而去。 她虽然是女人,但是一旦做出决定,执行力相当令人佩服,知道剑气不能建功,她甚至没有看后续的结果,果断撤离现场。 如果有人细细观察的话,可以发现,她的眼球都变成了红色——这是激发了精血秘术。 没办法,昆仑的飞行法器不多,寇老钟所携带的光阴梭,其实是门中对外共用的法器,归寇黑衣调派就是了。 沈青衣倒是有飞行法器,那是一张云帕,使用起来需要时间,加速也需要一个过程。 她没时间等待了,为了保住身上的剑气葫芦,她不惜燃烧精血夺路狂奔。 第758章 夺宝 冯君本来正心疼山河印的变化,见到沈青衣逃跑,不由得气得笑了,“在我面前玩这个?” 沈青衣跑得很快,但是再快还能快过雷电去? 冯君抬手一道落雷术,直接把她打了一个跟头,因为她跑得太快了,大部分时间身体在空中腾飞着,这一击,直接把她从空中打落到了地面,再加上这个跟头,杀伤力真的不小。 所幸的是,沈青衣在自己身上,也加持了防御术法,倒是没受到太大伤害。 但是冯君毫无怜香惜玉的想法,一道落雷术击出之后,又是一道。 其实今天他发出的落雷术,已经超过了五记,每一次都是全力施为。 为此,他还不得不去了一趟手机位面,晃悠了十几天,激发出尘中阶的聚灵阵盘,不但补充了灵气,还好好地修炼了一下。 当然,为了叙事的完整,这十来天就不表了,总之冯君这两记落雷术,也是全力施为,直接将沈青衣打得奄奄一息。 然后他招呼一声,“花花,把这女人抓起来。” 蝴蝶一听,又放出了无情索,兴奋得吱吱直叫,看起来是为自己能施展法器而高兴。 “冯前辈且慢,”于白衣招呼一声,“若是阁下只想拿走剑气葫芦,我可以帮着取来。” 很显然,沈青衣身上的好东西,远远不止剑气葫芦——譬如说庚金珠,其实也算不错的法器,要知道,冯君是使用了石中锏,才将那珠子磕开,而且珠子还没坏。 于化龙这是怕冯君像对待寇老钟一样,直接将沈师姐身上的好东西扫荡一空。 冯君还真有这样的心思,让花花把人弄过来,然后派出唐文姬搜身。 反正小天师身上有纳物符,里面自然不缺各种衣物。 自从跟他练了瑜伽之后,唐文姬借口纳物符被寇老钟多次使用,又跟他张口索要,冯君怜惜她受苦了,毫不犹豫地又给了一张——女人跟自家男人要东西,那算个事儿吗? 冯君都打算让她替沈青衣换衣服了,当然打的是宝物全收的念头。 但是于白衣这么阻止,他也不好说不行——毕竟他刚才说了,我只要剑气葫芦。 不过人还得他自己抓,省得再出什么问题,于是他招呼一声,“花花,把人带给他们。” 花花还是过了一下使用法器的瘾,直接将沈青衣绑成了粽子,然后由于化龙派人带回去。 于白衣手里有拂尘,看着沈师姐身上的捆仙绳,他有好几次都忍不住想出手,收回宝物。 但是想来想去,他真的没胆子出手,那可是连九州印都能炼化的主儿啊。 他非常担心,自己一旦出手,不但计划会落空,很可能让对方有理由收了拂尘走——甚至将庚金珠等宝物也收走。 这个欲wang,他遏制得非常艰难,尤其是那捆仙绳就在眼前一晃一晃。 但是沈师姐还不领情,他从她的储物袋里拿出剑气葫芦,打算交给冯君的时候,她醒了。 沈青衣见到他手持剑气葫芦,眼睛一眯,冷冷地发问,“于师弟你要做什么?” 于白衣闻言,头皮一阵发麻,别看他善于谋划和决断,全权负责这次的事情,但是他心里,真是怕这个师姐怕得要死——秀才遇到兵,没办法讲道理,战斗力才是硬道理啊。 他只能硬着头皮回答,“愿赌服输嘛,既然你那块玉符输了,就给人家剑气葫芦……咱昆仑可以输阵,但不能输人,大不了将来找回场子。” 沈青衣被雷劈得有点麻木,她眨巴了半天眼睛,才明白过来自己面临的是什么问题。 她眉头一皱,轻声发话,“于师弟,这剑气葫芦的温养,已经用掉了上千的灵石……如此宝物,你就拿出去给对方?” 上千灵石不是她使用的——抖搂干净现在昆仑的家底,也没这么多灵石,只不过这剑气葫芦是中古青葫所生,也是昆仑一脉有名的法器,十几代人祭炼下来,耗费不少。 尤其这葫芦受过几次重创,每次花费巨资修整,那都是灵石。 于白衣有点语塞,不过最终还是叹口气,“若是不给他,恐怕就是玉如意的下场,直接被他斩坏,你连夺回的可能都没有……沈师姐,我其实比你心痛。” “心痛什么?”冯君不屑地笑一笑,“我斩你玉如意的刀……你知道那刀值多少灵石?” 那刀得自于白鸾上人,在灵石比较泛滥的手机位面,价值六千灵石。 沈青衣没心思听他的话,但是于白衣却是上心了,“值多少灵石?” 冯君本来有心夸耀一下的,但是想了想,最终还是不屑地看他一眼,“呵呵,买十来八个剑气葫芦,大概是够了。” 沈青衣冷哼一声,“十来八个剑气葫芦,你倒说得轻巧,不过一件兵器而已。” 她已经被束缚住了,绝望之下,她不介意用任何手段来给他制造一些不快。 不过她说得也不是全无道理,再牛叉的兵器,本质上也只是兵器,不是法器。 但是于白衣却眼珠一转,他的心思很细,“这样的剑气葫芦,你能买到?” “呵呵,”冯君莫测高深地笑一笑,并不正面回答,“把东西拿过来!” 于白衣不敢再拖延,只能主动从沈青衣的储物袋里拿出剑气葫芦,交了出来。 花花和唐文姬见到这个葫芦,眼睛都有点发亮,总算是在外人面前,她俩还有点克制。 花花撤去了无情索,沈青衣狠狠地瞪冯君一眼,没有再说话,而是扭头就走。 冯君也不理会她,而是看向王屋众人,“现在要说一说咱们的事了。” “冯大师见谅,”田执掌一拱手,非常恭敬地发话,“我们的本意,也只是想控制局面,并无对道友不敬之意……我王屋自视再高,也不可能同时算计你们两家吧?” 他这是摆事实讲道理,想要证明王屋是出于公心。 不过这两家哪里是那么好忽悠的?昆仑才吃了败仗,心情不好,所以看洛华庄园怎么做。 冯君也不是全信这话,他相信王屋起码漏算了一点,那就是没有估算出洛华庄园的真实战力,“没准你们想着,我洛华庄园和昆仑能两败俱伤,你们岂不是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听到这话,昆仑弟子的脸就是一黑,心说还真的存在这个可能啊。 来之前他们是信心满满,但是跟对方做了一场才意识到,哪怕是大长老也跟着来,最大的可能也不过是两败俱伤。 高阶武师的长老甚至眯着眼睛说了一句,“小有清虚之天,一向是十大洞天之首啊。” 田执掌听到这话,是真的有点急眼了,“我小有清虚之天跟昆仑的关系,一向还可以吧?这次热心为你们双方调解,怎么就落了这么一个名头?” 昆仑的人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冯君——很显然,洛华庄园若是坚持找碴,昆仑也不会无动于衷,一般来说,在遭受巨大损失之后,大部分人都会有“找补”的心态。 冯君毫不犹豫地发话,“你们的聚灵阵,我要琢磨一下,顺便研究一下你家的地脉,若是肯让我放手施为,我就不计较这种小恩怨了。” 郑经主闻言,断然拒绝,“冯大师,王屋并无什么聚灵阵,您是……” “闭嘴!”田执掌狠狠地瞪他一眼,心里暗骂,你到底长不长眼? 忽悠人的话,敢对着这位说?智商是硬伤啊。 他冲着冯君叹口气,“实话实说,王屋的聚灵阵不对外,尤其是地脉一事,我们更不可能答应,阁下若是坚持,那就只有从我王屋弟子的尸体上跨过了。” 冯君微微一笑,柔声发话,“也不用那么麻烦,我把你们打晕就行了。” 一边说,他就一边向前迈步。 “冯大师!”田执掌忍不住高叫一声,“好吧,聚灵阵你可以看一看,但是地脉……你真要动的话,王屋弟子只有集体抹脖子了。” 这个威胁……这么说呢?多少还是有点效果的。 冯君不怕杀人,可现在终究是法治社会,王屋道士集体自杀的话,这消息未必遮蔽得住,更别说现在很多道士也在玩微博、微信朋友圈啥的。 而且真的逼得王屋一脉断绝,他也是要沾染因果的。 所以他斜睥田执掌一眼,微微摇头,“既然不能动地脉,聚灵阵我也懒得去看了……王屋一脉凋敝到今天这个样子,聚灵阵也强不到哪儿去。” 这话实在不客气得很,王屋四人脸色涨得通红,却是不敢出声反驳——这位才刚刚毛顺了一点,就不用再刺激了。 冯君也不是故意侮辱他们,事实原本就是这样,而且聚灵阵他都已经看过了,也没多少神秘。 所以他退而求其次,“此处地脉颇有点值得玩味之处,我打算在这里待两天。” 此地距离王屋洞天,直线距离超过了十公里,在此处动一动手脚,对洞天地脉的影响,会小很多。 他是退而求其次了,但是北河道人闻言,脸上又是一苦,“可是冯大师,此地也是我王屋大阵……” “好了,”田执掌断然发话,“此地就借给冯大师施为,我意已决,不须多言。” 这大阵都上千年了,早就破败不堪,而且已经暴露了,没必要太纠结。 第759章 庄家山洞 冯君在王屋山,一呆就是三天,而且就待在原地。 昆仑原本想跟着他,在王屋找补一下,见他停在当地,在当天就离开了。 王屋倒是有人想待在旁边,看一看他是怎么操作的,不过最终田执掌拿定主意了,“这种事看不如不看,省得闹心……没准还犯忌讳。” 三天之后,冯君直接带着两人一蝶离开,根本没有跟王屋打招呼。 远处负责监视的王屋弟子发现了这一幕,赶紧通知上面。 田执掌带着一干人赶来,路上的时候,郑经主忍不住抱怨,“说走就走,洛华庄园这谱儿也太大了,简直要赶上昆仑了。” 北河道人幽幽地发话,“他们已经赶上昆仑了吧?” 郑经主顿时就无语了。 不过在抵达目的地,做了一番检测之后,北河愕然发现,“大阵的效果……更强了?” 田执掌是武修,对这些不是特别了解,但他还是从话里抓住了重点,“也就是说,冯君真的会改变地脉?” 郑经主和北河道长对视一眼,谁也无心说话。 良久,北河道长才点点头,艰涩地发话,“恐怕……还真是这样。” 这次洛华庄园跟昆仑一战,因为消息被封锁了,外面人不怎么知情,但是茅山、麻姑山、四明山等洞天,纷纷来打听——这几家都是跟洛华走得比较近的。 不过冯君这次又抢了一件法器,也实在不好意思刺激大家了,只是含糊地表示,经过我们的努力,终于让昆仑意识到他们做得不对。 至于这句话之后的深意,相信大家都懂的。 冯君抢回来的剑气葫芦,深得徒弟们的喜爱,张采歆就看上了它,表示说等我炼气期了,我也不要捆仙绳,就要这个葫芦。 唐文姬还不算冯君的徒弟,但是做为他的女人,她也喜欢这个葫芦,并且希望在自己以武入道之后,能得到这个葫芦做为嘉奖。 红姐则是看上了山河印,做为一个社会性比较强的主儿,她有强烈的掌控欲望。 倒是好风景比较喜欢无情索,不过冯君心里有点纳闷:在此之前,也没有发现她有喜欢绑缚的倾向呀。 倒是四个男徒弟,反应比较正常一点,因为全都是武修,所以他们更在意冯君所说的灵兵和宝兵,男人嘛,骨子里或多或少都有一点暴力倾向。 其实他们也不是不喜欢法器,可是冯君已经跟他们讲明白了,武修入了先天才可能修道,所以……羡慕也是没有用的,先老老实实地在武修的路子上发展吧。 唯一例外的是花花,它又想用捆仙绳,又想用剑气葫芦,甚至还想用山河印。 只有光阴梭,是它不感兴趣的——它自己就会飞。 它生出这样的念头,实在正常得很,因为洛华庄园里除了冯君,只有它能操控这些法器——它甚至并不认为,自己是在争夺法器,它只是觉得,我这么做能帮助冯君。 当然,它也没有全部霸占这些法器的意思,有人能掌控法器了,它就会让出一件来。 事实上,它这承诺,也未必就没有私心,现在看来,以洛华庄园这些人的修炼进度,除了张采歆能比较快速地晋阶炼气期,其他人……还真的不好说。 相较红姐和好风景的修炼速度,似乎唐文姬有可能会更早一步晋阶先天,当然……嘎子的进度似乎也不慢。 其实在冯君回来的第三天,嘎子就开始闭关冲击中阶武师。 嘎子这次是伤势刚刚痊愈,按说积淀一下再冲击中阶比较合适,不过他自己觉得没有问题,冯君也不好阻拦。 用嘎子的话说就是,君哥出去一趟回来了,短期内应该不会再离开,他正好趁着庄园里人多,抓紧时间闭关。 不过冯君心里清楚,嘎子是受了小天师的刺激了,他自己亲口说的——“君哥,咱哥们儿不能输给一个娘们,不能给你丢脸啊。” 简而言之,这算是一个良好的、相互促进的竞争。 其实竞争不仅仅来自内部,还有外部的——嘎子闭关的第三天,庄昊云来了。 他的儿子庄泽生已经彻底好了,离开了洛华庄园,但是庄泽生希望能在庄园里修炼。 庄昊云原本是想带着冯君进入自家那个山洞的,指望在里面淘换一点好东西,如果真能找到的话,就可以想办法让儿子拜入庄园了。 一开始他跟家族里沟通得不是很通畅,紧接着就到了冬天,大雪封山,想进都进不去了。 等到开春之后,当地zheng府又组织了一场春季封山的活动,阻止人们春游和扫墓,主要是担心引起山火,其次也是保护飞禽走兽,毕竟春季是交配和生产的季节。 所以直到这五月下旬,封山令才停止了,庄昊云马上来请冯君入平阳。 冯君对于收庄泽生为徒,兴趣不是很大,但是他很清楚庄昊云有多么缠人,与此同时,他对传说中的蒙地庄家,兴趣相当浓厚,毕竟是能写出《逍遥游》的大人物啊。 于是他通知庄园里的人一声,就跟着庄昊云离开了。 不止一个人想跟着他走,但是冯君都拒绝了,毕竟大家才从暹罗回来,耽误了不短的时间,都该好好修炼一番,而嘎子又正值闭关冲阶的时候,庄园里也该保持足够的人手。 不过最终,还是有一个人跟着他走了——是唐文姬。 小天师才晋阶不久,处于稳固境界的阶段,不需要着急回茅山。 茅山一脉原本就是入世的,在名山大川游历,也算是修行。 而且她初尝练瑜伽的滋味,正是食髓知味的时节。 冯君愿意带着她,是觉得她具备庄园里很多人不具备的素质——敢亲手杀人。 庄园里的能人很多,这就不用说了,杨玉欣、红姐甚至徐雷刚和王海峰,动一动嘴皮子,也能让人生不如死甚至直接肉体毁灭,但是敢亲自动手杀人的,估计也只有高强和嘎子。 而唐文姬敢用冷兵器杀人,这样的素质在现代社会里相当难得,她甚至胜过了大部分男人。 而且冯君跟她练瑜伽的时间不长,很多姿势没有解锁,也有不少的新鲜感。 三人乘坐的是一辆晋地牌照的大奔。 现在庄园里的车数量不少,杨玉欣从京城仓库带来的两辆车,一辆大奔一辆Q7,现在也放在庄园里,方便大家使用。 但是既然要入平阳,还是使用晋地牌照的车比较好一点,不会那么扎眼。 车入郑阳市,看到满大街的大白腿,冯君这才意识到——不知不觉间,夏天已经到了。 晋地要比伏牛更靠北,但是车到平阳,看到的也是满街的大白腿。 庄家在平阳市区有宅院,在县里和镇子上也有宅院,不过庄昊云还是把车开到了村子里。 村子就在山脚下,大概有七八百人的一个小村子,里面有三分之一的人姓庄,还有王、李两个大姓,不过毫无疑问,庄家在这里最强势。 庄家人大部分都在村子的北边,庄昊云的家也在这里。 庄家有本事的人不少,他算是其中之一,所以小院里起了一栋三层楼,装修得相当不错。 相较硕大的院子,里面住的人就有点可怜,除了庄昊云一家三口,就是他一个远房的庄姓小妹子,以及他妻子家的一个表叔——老头年纪已经大了,在这里养老。 事实上,庄昊云的妻儿一般都不在这里住,而是住在县城里,也就是大师今天来,他俩来老宅院子里接待。 庄昊云有心摆一桌丰盛的接风宴,不过冯君拒绝了——我来你家不是为了这个。 三人随便吃了点东西,在院子里休息一阵,庄泽生看着唐文姬,眼中是满满的羡慕。 他的身体已经大好了,所以不能在洛华庄园呆着了,不过他可是清楚地记得,自己在洛华庄园的时候,小天师可也是外人,甚至一度还跟庄园敌对过。 可是现在,他已经离开了庄园,她却似乎已经……成为了庄园的一份子? 这让他心里相当地郁闷——为什么别人都可以,我就不行呢? 三人在院子里休息到了下午三点,庄昊云才带着两人进山。 这里距离那个山洞,差不多有三十里地,为了防止别的庄姓人发现,此刻进山才是最合适的,大家都只会认为,他是带了两个朋友,随便在山上转一转。 庄昊云甚至扛了一把猎枪,让大家以为他是去带人打猎的。 此地早就禁猎了,甚至猎枪的存在都是违法的,但是山边的小村子,原本就不容易监管,再加上庄家的强势,进山打几只野鸡和兔子,又算多大点事? 庄昊云一边往山里走,一边不无自得地夸耀,“说实话,平阳这边能打猎的山也不多,大部分山都被煤矿污染了,我们这里是少见的山清水秀。” 唐文姬是一路坐车过来的,对平阳糟糕的空气印象极深,闻言她好奇地问一句,“就是说这一片山里,没有煤矿?” “平阳的山里只要用心找,肯定是有矿的,”庄昊云傲然地回答,“不过我庄家不许在附近这么做!” 由此可见,庄家为了维护这一片,也是下了不少辛苦。 在太阳即将下山的时候,三人终于来到了距离山洞不远处,不过见到山洞的一瞬间,庄昊云的脸色就是一变——山洞里有光? 第760章 错过 庄昊云下午三点带着冯君二人出发,肯定是算过时间的——大概能在晚上七点左右抵达。 这个时间还有天光,但也不会亮太久,然后就入夜了。 抓紧这点时间,可以在山洞里看一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等到出山的时候,天色已经大黑,这一趟就是悄无声息的,不会有任何人注意到。 但是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辛苦带着人来了,山洞里居然……有人? 茅山小天师见状,也挺奇怪的,“怎么白天还开灯?” “山洞里比较暗,”庄昊云的脸色不太好看,“我就奇怪了,这个时候谁会在里面?” 此地并没有通电,庄家在这里安放了柴油发电机,以备不时之需,但是柴油发电的成本很高,不可能没人的时候空转,可以确定,山洞里绝对有人。 小天师虽然比较非主流,但是大多时候,也能入乡随俗,“我们是不是该回避一下?” 冯君则是面无表情地站在一边,并不说话。 庄昊云也有心思让他俩回避,但是看到冯大师的表情,索性心一横,“回避个啥?我倒是要看一看,究竟是谁在里面。” 庄家将山洞看得很紧,轻易不会带着外人进来,但是前几次避祸的时候,庄家的那些婆娘也有带了自家亲戚来的,所以关于山洞的传言,还是有不少人知道的, 不过庄家人很强势,严禁他人探索,所以这消息在当地,也只是个传说。 庄昊云并不确定,自己遇到了哪一种情况,反正这个时候还在山洞里的人,不是要趁夜出山,就是要在这里过夜了,绝对不是正常现象。 山洞在望,再走过去就没几步路了,不到三分钟,三人就走到了洞口。 山洞的洞口其实不小,怎么也有三四个平方,不过所处的角度很微妙,不管是从上往下还是从下往上,基本上都看不到这个洞口。 顺着小路走过来,也只能看到小半个洞口。 再加上人工处理过的一块大石头挡着,真的是很不容易发现。 但是直面洞口的时候才能发现,这洞口其实……能正面开进去越野车。 洞口处有大铁门,现在也是开着的,门里传来发电机的轰鸣声。 庄昊云直接从肩头取下猎枪,端在了手中。 不过就在他正要进门的时候,门里出来了两个人,一个四十出头,神态沉稳,另一个则是五十开外,穿着一身粗布衣裳。 见到四十出头这位,庄昊云顿时就是一愣,然后出声发话,“四叔……你怎么在这里?” 这是他堂叔,是他二爷爷家的老四,现在是平阳市的市长助理,庄家目前在仕途上发展的人里,他算发展得第二好的。 不过庄昊云发展得也不差,他不到四十岁就是近十亿的身家,很多从仕途走的庄家人,都要靠他的资金支持,而且在他三爷爷的支持下,他已经开始向省城并州发展。 庄四叔也被意外出现的三人吓了一跳,尤其是对方手里还端着猎枪。 发现来人是庄昊云,他皱一皱眉头,“昊云你老大不小了,怎么还毛毛躁躁的,这是要杀人吗……你怎么来了?” 两人都违反庄家的规矩了,但是都没觉得有啥不好意思。 “这是我一个朋友,”庄昊云冲着冯君一摆手,“他治好了泽生……听说泽生是来了这里一趟之后病了的,就想过来看一看。” 他这话说得不尽不实,尤其是连冯君的身份都没有介绍,不过在儿子成功拜师之前,他不打算把冯君的详细资料介绍给家人。 至于他儿子是什么时候开始生病的,别说外人了,就连他和他爱人都不能完全确定——据大师说,这是娘胎里就带出来的病根。 庄四叔若有所思地看一眼冯君,微微颔首,“哦,那是咱庄家的恩人了,回头出山了,给家里介绍一下。” 他不追究侄儿为何带人前来,但是庄泽生却要问他,“四叔……这是谁呀,怎么带他来这里?” “这是华夏养生学会的连教授,”庄四叔波澜不惊地回答,“三叔让我带他来看一看。” 他的三叔,就是庄昊云的三爷爷了,已经离休了,居住在并州,享受副sheng级待遇。 庄昊云对这个答案不满意,“我怎么没听三爷爷说起?” 关键是这个四叔很早就离开村子了,小学都是在平阳上的,大学是在省城上的,毕业就分配回了平阳,还在省城挂职,回家的时候很少。 你也带了外人来,跟我计较?庄四叔有点不满意,但是他也知道,这个侄子不但有钱,而且也会来事,这些年走南闯北,结识了不少人物。 所以他耐心解释,“三叔年前去京城,不是得了一场重感冒吗?请了保健局的医生看病,然后认识了连教授,说老年人要注意养生……连教授对老道士这个山洞比较感兴趣。” 庄昊云没话了,三爷爷得病他是知道的,而且对方对自己家也是有功的,区别只在于,冯君救了庄家后辈,连教授这边是救了庄家长辈。 倒是连教授上下打量冯君两眼,饶有兴致地发问,“是修士?” “不是,”冯君很干脆地摇头,“我对养生没什么兴趣,只是懂两个偏方。” 连教授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你这个气息……算了,我们养生学会,对偏方也很感兴趣。” 冯君继续摇头,“祖上传下的一点小东西,其实不值得一提……但是也不能坏了祖训。” 连教授似乎是接触过他这类人,笑着发话,“养生还是要多研究华夏文化,修士这些……其实破四旧这种事,早就过去了,年轻人不要有顾忌。” 唐文姬忍不住了,破四旧带给茅山的影响也很大,“破四旧抄了我家东西,能还回来不?” 连教授顿时语塞,他只负责传递风向,哪里会有实际操作的权力? 那年代抄家,被抄的东西海了去啦,他自己家都被抄过,也不知道该找谁去申冤。 冯君不想再说这个话题,看庄昊云一眼,又冲连教授肩头的背包努一努嘴。 庄昊云已经重新背上了猎枪,但是看到对方身上的背包,他恨不得再把枪拿下来。 碍着有四叔在场,他只是冲着背包指一指,“里面是什么?拿了我庄家什么东西?” 庄四叔出来打圆场,“哎呀,能有些什么东西,山洞里本来也就一点破烂。” 庄昊云不为所动,“四叔,你带人来也就算了,拿东西,总要让大家知道,拿走了什么……这是咱庄家祖上的山洞。” 他当然不会说,我带人来,也是想找一找有什么好东西。 四叔恼了,摆出了市长助理的架子,“合着你姓庄,我就不姓庄?” 咱俩都是带了外人来,早就坏了规矩,你难为我做什么? 连教授见状,忙不迭出声,“好了,我没带别的,就带了一个石碗。” 一边说,他一边就放下背包,拿出了一个很大的、卫生纸包裹的纸团,打开层层卫生纸,里面确实是一个石碗,不过石碗有个尖嘴,还有个石槽。 “这是油灯啊,”庄昊云的眉头一皱,“连教授,你这是连油灯都不放过?” 说这话的时候,他心里确实有点后悔,这个简陋的油灯,其实是山洞里原本就存在的。 “昊云你这是什么话?”庄四叔火了,“就是个石碗,拿块石头凿两下就行了,怎么在你眼里,还就价值连城了?” “再简陋的东西,也是咱庄家的呀,”庄昊云也开始认真了,“照四叔你的话说,京城猿人头盖骨,也不过就是块头盖骨,年代久一点而已……咱华夏为啥一个劲儿地找呢?” “我就让他拿走了,”庄四叔眼睛一瞪,“怎么着吧?” 他一发飙,庄昊云也没了脾气,庄家也是讲长幼尊卑规矩的,而且四叔在体制中,发展得也相当牛叉,一旦认真起来,他还真不敢犟。 冯君看着石碗,眼睛有点发直,嘴角也抽动一下,却是没说话。 “好了连教授,收起来吧,”庄四叔吩咐一句,然后又看一眼庄昊云,“我们要出山了,你们要用多长时间,要不一起走?” 要是搁在往日,庄昊云就跟四叔套一套近乎了,但是今天的事情,令他十分地不爽,所以他摇摇头,“我记住了一窝野鸡,晚上去端了它们,正好在这里过夜了。” 平阳山里搞野鸡吃,有拿枪打的,也有下网捕捉的,更有一种,就是白天记住野鸡窝,晚上过去端的,手电一照,在雪亮的灯光下,野鸡就变成了瞎子和呆子,任人抓。 “那我们就走了,”庄四叔知道他不情愿,却也懒得理会他的情绪,“晚上过夜小心点……发电机就不关了,反正你会用。” 他和连教授就这么离开,扬长而去。 庄昊云有点生气,不过再想一想,两个老头子进山,走这么远竟然没带年轻人,其实也算相当敬重庄家的规矩了,倒是他自己带了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来,实在有点……那啥。 这么想着,他侧头看一眼冯君,心里却猛地一惊,“大师您这是……” 冯君的脸色相当不好看。 第761章 失之桑榆 冯君的心情,真的是纠结无比,因为他发现了一件哭笑不得的事——那个石碗是件法器。 严格来说那应该不是石碗,而是庄昊云所说的……是一盏石灯。 所以他的心里,真的有种哔了狗的感觉:握草,庄昊云你在家里找来找去,给我拿去那么多烂七八糟的东西,甚至连簸箕都拿过去了,居然没有发现,家里真正有价值的东西? 没发现也不打紧,为啥我一来,就迎面错过了呢? 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冯君真的想出手拦下连教授,当着我的面,你们想带走一件法器? 但是最终,他自己身为讲究人,不能那么做:再好的东西,不是你的,也不能强求。 真要那么做了,跟霸道的昆仑有什么区别? 所以他心里就希望,庄昊云能把这个石碗——石灯留下来。 然而,在庄四叔的强势之下,庄昊云没有坚持,冯君也实在不合适挑唆他去折腾。 身为这个位面的大能人物,他得要脸不是? 但是因为要了脸,跟一件法器擦身而过,这一刻,他的纠结逆流成河。 听到庄昊云发问,冯君定一定神之后回答,“那个石灯是个好东西,你跟你四叔说一下,最好不要外流。” 唐文姬眉头一扬,下意识地摸一下腰间的九节鞭,“真是宝物吗?” 要不说这茅山派本身,也不是什么善碴,她下意识地就起了争夺之心。 不过她的行为,反而是更让冯君下了决心,“你看看你这样子,见到好东西就想强取豪夺,跟昆仑有什么区别吗?” “末法时代,这也是没办法的选择,”唐文姬理直气壮地回答,而且她还掉起了书袋,“仓廪实则知礼节,衣食足则知荣辱……存续都是问题的时候,就顾不了那么多了。” 不过她还是不愿意跟昆仑相提并论,“我可没有那帮家伙狂妄,我是打算花钱买的……” 买不成估计还是要抢吧?冯君也懒得再跟她计较,而是侧头看向庄昊云,“能做到吗?” 庄昊云却是一脸蛋teng的表情,“真的是宝物?” 冯君犹豫一下,还是点头明言,“真的是宝物,当然,具体有多宝贵,还得上手试一试。” 庄昊云那蛋teng的表情,越发地明显了,“啧……怎么就偏偏晚来了一步?” 迟疑一下,他苦着脸发话,“刚才我有点惹恼四叔了,再说别的他也不会听,还会适得其反……他这人的脾气,其实挺拗的。” 唐文姬听到这话,越发地着急了,“这可是你庄家的宝物,就这么被人拿走了?” 庄昊云的脸色,真的是相当难看,他苦恼地摇摇头,“我庄家的事情……唉,一言难尽,我只能让别人打个招呼,过一阵子再跟四叔提,起码要等他消了气儿。” 唐文姬一脸嘲讽地看着他,“当初盗我茅山祖牌,你说动手也动手了,真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小。” 抢别人家的,跟抢自己家的,那是一回事吗?庄昊云无奈地翻个白眼,“问题那是我四叔呀,就算他不卖我面子,依旧是四叔,莫不成我还能弄死他?” “你可以请我出手,”唐文姬一拍胸脯,傲然发话,“不是跟你吹牛,这两个渣渣,我分分钟搞定……让他们失足摔进山谷,或者被大石头砸中,也不是问题,就看你什么意思啦。” 天色即将黑下来了,那俩弱鸡要摸黑走好长一截山路呢。 庄昊云犹豫一下,还是摇摇头,“算了吧,谁让咱们来得晚呢?” 他做事比较不择手段,但底线还是有一些的,上一次他雇人盗茅山祖牌,是为了治好儿子,不得不那么做,这一次只是想让儿子拜师,并不是生死攸关的大事。 当然,他也不会轻言放弃,“咱先进去看一看吧,没准还有什么好东西……” 不过非常遗憾的是,山洞里……还真没冯君能看得上眼的东西了。 他倒是仔细观察了一下那个满是碎石头的石屋。 石屋并不像山洞一样,清理得干干净净,还是有不少碎石头,不过冯君认真地感受了半天,真的没有感受到那破碎石锁的煞气。 石锁上残缺的那两块,在这里是注定找不到了。 看到冯君一脸失望的样子,庄昊云建议了,“要不这样,先在山洞里歇息一晚上,明天一大早在周边再找一找,你看怎么样?” 冯君沉吟了起来,倒是唐文姬对那个石灯耿耿于怀,“休息一晚上,那盏石灯会去了哪里?你要知道,这里手机没信号,你连庄家人都通知不到。” “真想通知的话,还是没问题的,”庄昊云走到一张椅子旁,探手在椅子下方一摸,就摸出一台电话座机来,随手接上电话插座。 要不说庄家经营此地,是真的用了心的,居然单独扯了一根电话线过来,好跟外界沟通。 他此前不想暴露太多,现在却是顾不得许多了。 这电话是庄家的内部电话,他直接拨给了妻子,吩咐一番。 庄昊云没有要求别人阻拦四叔,只是让妻子通知三爷爷一声,说自己遇到了养生协会的连教授,连教授也很喜欢庄家的山洞,四叔还把一个石碗借给连教授研究。 庄昊云的老婆,也是个心思机敏的,闻言就发问,“那个石碗很重要吗?” 庄昊云却是知道,自己的老婆太惜子了,不敢告诉她实情,否则指不定她又弄出什么事。 他只是含糊地表示,不管重要不重要,四叔要借出去,也是为了三爷爷好,这一点我是支持的,但那是庄家的东西,我没看到也就算了,既然看到了,就希望四叔记得收回来。 他的话说得婉转,但是该表达的意思,也都表达到了。 冯君于是决定:那就住一晚上吧。 他没有出去追连教授和庄四叔,自是没注意到,这两人趁着天光尚在的离开,走了十里左右的山路,天色大黑的时候,旁边居然走出一个年轻人。 年轻人是连教授的助手,而且还是一个修炼心意拳的高手,之所以在这里停下,是因为庄四叔不想让他知道,庄家的山洞在哪里。 冯君他们过来的时候,年轻人离得远远的看到了——通往山洞基本就没有固定的路,方向大致不差就行,所以两拨人的路径不是很一致。 也就是说,如果唐文姬真的追出来痛下杀手,结果了庄四叔和连教授,这年轻人的存在,也会让她和冯君背上相当大的嫌疑。 连教授有人接应,这就不用说了,第二天一大早,冯君就停止了打坐,走出山洞看一看,感受一下四周有什么好东西没有。 不过非常遗憾,真的没啥好东西,甚至连地脉的气息都没有。 冯君本来想的是,实在不行就尝试在这里牵引一下地脉,也算没有白来——他在王屋已经尝试过一次了,对此已经有了一点心得。 不成想这里啥都没有,还不如他在朝阳承包的那块山地。 可见洞天福地这些说法,还是有相当道理的,地脉这东西真的可遇不可求,就连大名鼎鼎的蒙地庄家,也未必有能力将密窟建立在地脉丰盈的场所。 总之这一趟是白跑了,冯君的心气儿有点不平,于是在六点十来分的时候,他一手抓着庄昊云,一手抓着唐文姬,一溜烟地跑下山去。 如果凌空飞行的话,速度会更快,但是太耗灵气了,抓着两个人跑,就要轻松许多。 事实上,唐文姬已经是中阶武师,单单在地上跑的话,都不用他怎么费力,倒是庄昊云身子沉重,花费了他不少力气。 可就算这样,三十里左右的山路——甚至很多地方都是没有路的山地,也只花费了冯君四十多分钟,跑到庄家的院子,刚刚是七点整。 这个速度,已经可以算是世界纪录了。 庄昊云进了院子后,直接累得瘫在了椅子上,半点儿劲儿都没有了,他虽然是被冯君抓着跑的,但是他两条腿跟着迈步,多少也是要花一些力气的。 他的妻子和庄泽生也已经起床了,见状又张罗着给他们做早餐。 平阳小山村的早餐,是很单调的,一碗稠稠的小米粥,一碟咸菜,几根村子里买来的油条,大概因为冯君是贵客,庄家又多做了一盘炒鸡蛋。 至于说肉菜?这个真没有,千百年来,村子里的早餐就是这样,庄昊云再有钱,在家乡也是随大流,培根什么的,不存在的。 冯君活动了一早晨,也是有点饿了,儿臂粗的油条吃了七八根,小米粥也喝了两海碗,食量相当地惊人。 庄泽生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心里越发地痒痒了,他趁别人不注意,走到冯君身边,悄声地发问,“冯大师,那个石碗……是不是真的很重要?” 冯君讶异地看他一眼,沉吟一下点点头,“反正绝对是好东西。” 庄泽生的眼睛,越发地亮了,“我要是能把它弄来,你可不可以把最厉害的功夫教给我?” 这父子俩,都不是省油的灯!冯君沉吟一下发话,“这个……别乱来,听你老爸的。” 第762章 收之东隅 冯君这次平阳之行,算是比较失败的。 尤其是一件唾手可得的法器,居然失之交臂,这让他心里相当地郁结。 庄昊云想要送他俩回去,但是他表示“我们不劳动庄总了,别人也不配送我们”。 庄总知道,对方是对那石灯耿耿于怀,所以对自己的态度也有点不满意,于是就想把那辆晋地的大奔,送给他俩开回郑阳。 冯君再三推辞说不用了,我又不缺车开,最后不得已,说你把我们送到镇子上就行了。 庄总开着大奔,把他俩放在了镇子上。 结果他俩下车的时候,正好碰上一辆平阳市zheng府牌照的车路过,是一辆奥迪。 车子在路过他们的时候,缓缓地停下了,在这样的小镇上,大奔和奥迪,都很少见。 奥迪的车窗放下,庄四叔的脸露了出来,冲着他们点点头,“要走了?一路顺风。” 看着奥迪车窗关上,又缓缓启动,庄昊云的嘴角扯动一下,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 冯君却是理都懒得理,他担心自己看一眼那厮的嘴脸,就忍不住半路上拦车杀人夺宝。 走到街角一个拐弯处,看看四下无人,他放出了一辆摩托,“坐上来。” 唐文姬却是走上前,一把攥住了车把,“我骑车,你坐!” 冯君自然也由她,认识她的第一面,她就骑着那辆硕大的哈雷摩托。 唐文姬今天的装扮,相当地惹眼,虽然只是五月中旬,她就只穿着一件白色的宽松卫衣,下身则是一条褐色的牛仔热裤,露着一双大白腿,偏偏还骑着一辆不小的摩托。 而摩托的后座上,还坐着一个高大帅气的小哥哥。 她骑着摩托,一路是相当地碍眼,不少人纷纷指点,“这么骑摩托,关节早晚出毛病。” “就是,这才几月份,就烧包成这样。” 这些话都是不错的,但是谁能想到,这么一个娇滴滴的时尚女孩,会是中阶武师呢? 两人并没有走得太远,只是直奔平阳市区——真要上高速的话,也不可能骑摩托不是? 平阳的南郊有尧庙,是历朝历代的祭祀之所,冯君和唐文姬打算去参观一下。 这里并不是道门的道场,只是华夏儿女祭祀先人的场所,两人前来也没什么功利的想法,就是觉得既然来了平阳,不到尧庙瞻仰一番,难免会有点遗憾。 尧庙始建于西晋,已经数易其址,甚至都从河西搬到了河东,没有太过古老的遗迹。 不过两人都看得津津有味,他俩名山大川走了不少,跟道门佛门接触得也多了,这种单纯的怀古或者欣赏风景,确实让人心旷神怡。 然而唐文姬的打扮,还是稍微醒目了一些,虽然平阳市里大白腿不少,可是在初夏,又是这种祭祀的场所,不少人都是穿戴得比较保守。 不少人侧过头来看她,还有人指指点点,大意是天气还没那么热,就穿成这样。 小天师心里老大不平衡了,在我们南方,一个月以前,大家都已经这样穿了。 最终还是有人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讥讽,“穿得倒是挺俏,晚上回去慢慢洗吧。” 平阳产煤,空气质量之差,在全国也是数一数二,唐文姬又是大白腿,又是白色卫衣,还有一桩白色的旅游鞋,在平阳玩一天的话,晚上回去真的是有得洗了。 听到这话,她顿时就觉得没了兴趣,“算了,没有多少老物件,还是走吧。” 冯君一直默默地不做声,听到这话也没反应,状态有点不正常。 直到到了中午,不少人去用餐了,他左看右看,慢慢走到尧庙的门楼前。 此刻人气少了很多,他很快就在门楼前隔道的碎石中,发现了一块煞气极重的石头。 这正是石锁所缺的两块石头之一,他弯腰捡起来看一看,不动声色地将石头收起来。 至此,他也不得不感慨,晋地确实是惊喜无穷,他最早的奇遇,那个石环,就是在并州市城郊东山上捡到的,而此刻在尧庙走一走,居然又捡到了一块石锁的碎片。 虽然在庄家的山洞里没有收获,但是事实上,他也感应到了一件类似法器的石灯,只是非常遗憾,那个石灯似跟他擦肩而过,可以说他运气不是很好,不能说晋地无宝。 他甚至开始考虑,要不要在晋地多走几个地方。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在尧庙多走一走——万一能碰到另一块石头呢? 可惜的是,接下来的三个小时里,他一点收获都没有。 看到时近下午四点,他觉得再待下去,就不能赶回洛华庄园了,于是招呼上唐文姬,放出一辆汽车,直奔郑阳而去。 在途中,唐文姬接到了一个电话,原来是句曲道教协会的,想问一问她,什么时候才能回茅山,市里想跟她咨询一些事情。 这就是昆仑在茅山发作的余波了,寇老钟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使用光阴梭,想不引起轰动都难,要知道当时的现场,足有两千多号人。 在这个自媒体爆发的年代,九成人都有朋友圈,拍一段视频上去,那是要多轰动有多轰动了。 昆仑惯爱惹这种乱子,倒不是他们有多大的恶趣味,实在是……没有人知道昆仑的山门。 昆仑弟子发完飚,拍拍屁股就走人,反正别人也找不到他们,但是当地的修者就倒霉了。 这次也是一样,寇老钟原本是要低调一点的,但是眼见场面有点失控,他就毫不犹豫地使用光阴梭,至于回头如何应对,那就是茅山的事儿了。 朋友圈里出现这么惊骇的一幕,还不止是一个人拍的,可能压得下去吗? 当然,相关视频就算再多,没有权威的媒体出现,也不会引起官方太多的关注。 就像冯君当初被人强买奇石,他倒是很想炒作,但是没人理他——不花钱就想炒作? 这件事在茅山当地的反应很大,可是再往上,那就是呵呵了。 有些人直接认为,视频是经过人工加工的,更有人很不屑地表示,茅山这是越来越会玩了啊,金坛华阳之天重启的热度还没过去,就开始了新的一拨炒作。 炒作完灵泉炒作载人飞行,下一步不会炒作飞升吧? 既然是被认为炒作了,而茅山又没有拿出相应的“公关费用”,别说纸媒了,就连网媒也是有意无意地压制这消息。 当然,也不乏个别记者,在做过相关调查之后,有意宣扬此事,但是都被上级领导压制了——建国之后都不许成精了,你居然说人可以在空中飞?zheng治敏感度哪儿去了? 如果对方肯出点小钱钱,咱们把这当做奇闻怪谈,发个消息也无所谓,但是连钱都没有收到,肯定就要讲zheng治了嘛。 说句实话,官府恨不得不过问此事,有关部门都没有多少心情关注——毕竟这佛门和道门,实在太擅长各种幺蛾子了,连秦始皇都上过当。 要说没有一个官员注意到,那也不正确,还是有人找到了茅山头上,打听是怎么回事。 唐王孙表示,那些人我也不认识,他们自称是昆仑弟子,搞完事就走了。 至于他们为什么能飞在空中……这我怎么会知道? 这种回答能服众吗?显然不能,尤其是在这个“生命不息、娱乐不止”的年代。 所以茅山受到的压力,并不是很大,不过倒是有不少人问,那唐文姬被昆仑弟子抓走,现在如何了? 句曲道教协会打来电话,也是想问一下她,什么时候能回茅山——“市里有主要领导,比较关注此事”。 其实这话里的“主要领导”,是非常扯淡的措辞,不过是协会往自家脸上贴金罢了,哪个主要领导敢公然宣布,我认为道门是有可能肉身飞行的?zheng治生命还想不想要了? 不过是下面人想搞清楚一些事,事情敲定之后,可以借此巴结领导而已。 总算还好,唐文姬自小眼就高,又是生活在体制外,眼里从来就没啥领导。 现在跟着冯君,她都快要冲击先天高手了,自然更不会在意这些话了。 正经是她有点担心,对方这么问,是不是知道了我杀人的事儿?想把我骗回去仔细调查? 她杀那俩人是在洛华庄园里,按说是没可能传出去的,但是……万一呢? 所以她一本正经地回答,我已经从昆仑手里逃脱了,目前在外有点事,也算是了结这件事的因果,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回茅山了。 道教协会那边有点不高兴,说你给个明确的消息,啥时候能回来? 唐文姬直接压了电话,琼鼻里发出一声轻哼,“要求我给消息……凭你也配?” 冯君正开着车,闻言笑一笑,“不过是些社会团体,总会以为自己已经是官老爷了,都是些什么风气嘛。” 小天师也笑了起来,“就是哎,听说很多学生会的干部,都觉得自己是真的干部了。” 冯君的车开得很稳,不是很快,到洛华庄园用了四个小时,正好是晚上八点。 回去之后,他跟大家说起可能错过一件法器,真的是无人不叹息。 第763章 主客之间 杨玉欣有点想法,“华夏养生协会是吧?需要我跟他们打个招呼,要过来那盏石灯吗?” 冯君看她一眼,笑着发问,“这个协会听起来一般,不过我估计,也不是很好招惹吧?” “这倒是,”杨玉欣点点头,“跟他们打交道的,多是些老人,京城里最不缺老首长了。” “那就算了吧,”冯君摇摇头,“都是一些外物,没必要太计较,茅山那边,这一次搞得比较大,人家还追着找唐文姬呢,先低调一阵吧。” 话刚说完,他就猛地站起身子来,看向山谷竹林方向。 过了五六秒钟,他点点头,再次坐了下来,“嘎子晋阶了,不过这次气息有点不稳。” “他有点着急了,”唐文姬出声点评,“看来要在中阶武师境界待一段时间了。” 现在庄园里,有资格点评嘎子的,也就是她和张采歆——如果不算花花的话。 冯君笑着看她一眼,“嘎子不会比你慢多少的。” 就在这时,对讲机响了,门卫汇报说,有两拨客人一起赶来,说是四明洞天和鬼谷子传人。 冯君想一想,看一眼唐文姬,“你去接待吧,可以把人请到一号泵的亭子,我会跟门卫打招呼的。” 洛华庄园的蹿红,真的是挡也挡不住,前不久,他还会亲自迎接茅山、武当和麻姑山的人,可是在连续击败昆仑,威逼王屋之后,洛华庄园的地位,已经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这时候,冯君再要去门口迎接两个不是很熟的人,那不是跌份儿,而是真的有点做作。 他认为小天师去接待,就刚刚好,有鉴于四明山和鬼谷一脉一直都跟茅山比较亲善,对洛华也比较友善,所以哪怕是在大晚上,也把人迎进庄园。 唐文姬回来之后,刚洗了一个澡换了一身衣服,头发还湿着呢,她有点犹豫,“我这个形象……会不会不太好?” “我跟你去吧,”张采歆出声发话了,她现在蜕凡七层的境界已经稳固,距离蜕凡八层也不远了,正在庄园里狂刷存在感。 虽然因为有红姐在,她不能公然以“内宅第一人”的身份出面,但是对于小天师这种能威胁到她地位的人,她是必须出面争一争的。 四明洞天和鬼谷传人并没有因为冯君未出面而生气,现在洛华庄园确实跟以前不一样了,昆仑跟洛华一战,道门里已经有了各种传言,有鼻子有眼。 传言基本都比较真实——主要是王屋为了甩锅,不想介入这两家的纷争,放出了些消息。 其实就算不说传言,昆仑寇老钟众目睽睽之下,高调掳走唐文姬总是真的,而现在小天师就出现在洛华庄园,看起来过得还比较滋润。 这两位在一号泵的亭子里坐了坐,喝了两杯茶之后起身告辞,说今天天晚了,改日再上门拜访,希望能见到庄园主人。 两人走出庄园之后,四明山的道士感慨一句,“冯山主不但修为高强,人品也俊逸,看看这些红颜知己,真的是不得不服。” 他见过小天师不止一次,但是以往的印象里,就是一个非主流女孩,头发染得乱七八糟的,今天看到刚刚沐浴完毕的她,感觉美艳温婉,肌肤吹弹可破,是以有此感触。 鬼谷传人却是轻喟一声,“你没有注意到那采歆姑娘吗?不但长得倾国倾城,双十年华,已经是养气高阶了……天地气运,钟爱这洛华啊,真正的钟灵毓秀。” 四明道士斜睥他一眼,似笑非笑地发话,“你不会有什么想法吧?” “怎么敢有?”这位面色一整,正色发话,“这样的人物,又跟冯山主有关,打死我都不敢有其他想法,更别说这可能是下一个大修士……” 第二天,这两位又来拜山,却是听说庄园里有人正在晋阶武师中阶,暂不开放。 冯君原本想着,嘎子晋阶之后,可能要搞一个庆典,毕竟这是他的嫡系弟子中,第一个晋阶武师中阶的。 但是嘎子的志向宏大——或许也是真的受了小天师的刺激,他表示自己在武师初阶的时候已经庆贺过了,下一次庆典,应该是晋升先天之后。 那冯君也就不再多事了,因为担心句曲道教协会的人赶来纠缠,他跟唐文姬和杨玉欣商量一下,决定赶回朝阳看一看。 因为受到其他人陆续晋阶的影响,庄园里的人修炼的劲头都很足,哪怕是高强都表示,我感觉快晋阶武师了,就不陪你们去朝阳了。 倒是嘎子刚刚晋阶,短期内不宜再勇猛精进地修炼,而且他也想回家走一趟。 他们四个离开,冯君的七大弟子还在庄园,再加上花花把关,倒也不用担心这里的安危。 郑阳到朝阳并不远,中午的时候,冯君就来到了自家的山地。 各种基础设施,在如火如荼地修建着,工地扩大了一倍还有余,施工方表示,等到梅雨季节结束,大部分的工程就都可以告一段落。 不过,冯君也听到了一个新的消息:晁刚被调走了,晁颖最近低调了很多。 晁刚被调走是升职了,他去了一个地级市当市长,常务副到正职,直接跨过了专职副shu记这个过渡岗位,相当于连上两个小阶。 当然,他在常务副上干得太久了,这么升职也不算太意外。 不过他的扶正,意味着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照顾不到云园市了,云园市的一把手,不管是dang委还是zheng府,都不可能由本地人出任,他不会被调回来。 那他想照顾云园,起码要等到升职副省了——或者进入省里重要的部门。 总而言之,晁刚走了,晁颖就被动了,她可以跟着晁刚去他所在的城市发展,但是想在云园发展,那就必须夹起尾巴做人。 当然,她也不用太委屈自己,不管怎么说,也是本地人来着,但是可以确定,她不可能像晁刚在的时候一样了。 这个变化,对冯君正在操作的工程,多少有一点影响,毕竟这个项目,当初晁颖也是大力在大力推行——哪怕她只是为了发展旅游。 总算还好,因为当初受到了胡长庆的压力,冯君的承包合同没有什么漏洞,而项目工程的相关费用,也全是他自家拿出了真金白银,没有玩什么资本运作,所以不需要看别人脸色。 他来了工地不到两个小时,李晓滨就带着晁颖一起赶了过来。 不过非常遗憾,她俩赶到的时候,冯君已经进山了,而且留下话来,不希望别人打扰。 李晓滨觉得自己不是外人,又觉得晁总对自己很不错,于是拉着她也进山了。 进山的方向,已经被铺出了一条简易的渣土路,宽度大概有一米左右,现在天上虽然下着小雨,但是路不算难走。 这条小路不长,也就一里多地,工地的工人都知道,是冯文晖和张君懿指定修建的,最终通向一条小溪。 然而路虽然不长,因为很少有人走,所以路边的植物还是长出了枝丫,包括草丛、灌木和乔木,在它们的阻挡下,前进不太容易。 更糟糕的是,这些枝丫上,隐藏着种种昆虫和小动物,包括一些毒虫甚至蛇类。 已经是梅雨季节了,李晓滨穿得不多,晁颖虽然年纪大了,但也是爱美之人,甚至比李晓滨穿得还要少一点。 两人在这条路上走,遇到的麻烦可想而知,当李晓滨第二次躲开蜈蚣的袭击之后,她忍不住了,“咱们还是找两个人开路吧。” 于是她俩找了两个人开路,一路走到小溪边,发现在一片开出的空地上,冯君盘坐在那里,手里托着一块碗大的石头,正在闭着眼睛掐算着什么。 而他身边不远处,有两男一女坐在三张椅子上,四下观望戒备着。 看到他们一行人出现,嘎子先出声发话了,语气相当不客气,“晓滨姐,你们先出去,不要打扰了君哥。” 李晓滨心里又羞又恼,合着你还知道我是“晓滨姐”?我跟冯君在郑阳一起打拼的时候,你还在朝阳当保安呢! 当然,这点资历不足夸耀,所以她面无表情地发话,“是晁总想跟冯总说点事。” “我知道,”嘎子冲晁颖笑一笑,他还记得,晁总帮自己要了最后十天的工钱,所以他的话说得也比较客气,“晁总,君哥现在忙着呢,不方便。” 晁颖是什么人?眼色比李晓滨强多了,她笑着发话,“没事,我也就是过来报个到……你们先忙着,回头有空联系。” 说完之后,她转身就走了,毫无以前高高在上的样子。 李晓滨有点傻眼,晁总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不过她还是一转身追了出去,心里也隐隐有点明悟:晁市长离开之后,晁总真不一样了。 就在这时,她的身后传来一声轻咳,却是杨玉欣说话了,“这块地方,冯君已经承包下来了,就不再是公众场合,几位以后若是再来,最好提前获得主人的允许,这样大家都方便。” 这话听着委婉,其实相当不客气,她是在指责对方不懂礼数。 第764章 朝阳地脉 晁颖听到杨玉欣的话之后,一时间,无数的委屈从心里升起。 激愤之下,她也顾不得考虑对方的来路了,转身点点头,面无表情地发话,“多谢杨主任指教,我也真没想到,冯总会在这里忙碌。” 她并不相信冯君在山林里能有多忙,满脑子想的都是——我哥走了,你们就这样对我? 杨玉欣是什么人?根本懒得理会她的情绪,只是用看弱智的眼光看着她,“现在你知道了。” 晁颖却也不是只知道发泄的人,她心里一动,又看一眼冯君。 她也多少听说过,冯君现在是在修道——反正就是那些神神道道的东西,据说他还治好了陆晓宁,所以小陆也在跟着他修炼。 对于这种事情……怎么说呢?她的观感也比较复杂。 搁在二十年前,她是不愿意相信这些的,听说这样的人和事,会生出敬而远之的心思。 但是现在年纪大了,家产也多了,哥哥的事业也比较顺利,她非常珍惜这样的生活。 所以对于这些玄妙的人和事,通常她会保持“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 事实上,冯君连古家人都能忽悠住,足以证明他的不凡了——起码也是忽悠能力极强。 但是以晁颖的感觉,小伙子还真不是一个靠忽悠起家的人。 这些年她见过的“江湖大师”也很有几个,谁还不是把自己吹得天花乱坠? 哪怕有人故作矜持,并不主动吹牛,却也要摆出一点神秘莫测的样子。 可冯君不是这样,小伙子是真的刻意低调,晁总还记得,自己女儿结婚的时候,小伙子开了一辆低调的好车当婚车,甚至没打算留在婚宴现场吃饭。 他的低调,甚至让晁颖以为,此人会不会是某些大人物推出的白手套。 而冯君治好陆晓宁的癫痫,也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 晁颖能知道这消息,还是嘎子的父母主动跟别人提起的,别人问起嘎子,嘎子都不会直接承认,只是笑着表示“跟君哥在一起,运气都好了不少”。 这年头低调的人不少,但是搞玄学还要低调,那就是真正有本事的。 看到冯君闭着眼睛掐算,晁颖的身体顿时就是一个激灵:我这是怎么了,居然敢对这样的人物,心里生出不忿来? 要知道,她现在可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状态。 于是她歉然一笑,“来得有些冒昧了,不过我是真的有事,等冯总忙完,还请杨主任转告。” 杨主任轻轻点了一下头,那动作细微到几乎看不清。 倒是嘎子比较实在,他笑着低声回答,“晁总你放心好了。” 晁颖终于转身离开,心里禁不住暗暗庆幸,看来平时多做点善事,还是不错的。 而李晓滨则是时不时地看她一眼,眼神比较古怪。 晁颖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侧过头来冲她笑一笑,“你家冯总看起来,还是很有一些神秘,你没有跟他学两手?” “没有,”李晓滨坦然摇头,“他喜欢那样的生活,但是我不喜欢,庄园里的生活,实在太枯燥了,我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冯总也很放心我。” 晁颖当然知道,冯君很信任李晓滨,但是在她看来,小李能得到他信任的主要原因是——两人是初中同学。 同学圈子……说重要可能不见得,但是一旦有谁做了对不起谁的事,在圈子里的名声马上会坏掉,会遭到整个群体的鄙视。 可是晁总觉得,李晓滨简直太不会规划自己的人生了,她试探着发问,“可是我看杨主任都在跟他学呀。” 李晓滨不以为然地摇摇头,“那是她的选择,我还年轻,还想享受大好人生。” 晁总心里忍不住暗叹一声:真要论眼力、论选择的能力,你能强过杨玉欣? 唉,这年头,被宠爱的总是有恃无恐,却不明白自己真的错过了什么…… 冯君在小溪边打坐掐算,当然不是装模作样,他是在尝试调理此处的地脉。 此前他对地脉有不少的推算,但是也仅限于猜测,因为他本人不具备牵引地脉的能力。 直到他炼化了九州行走印之后,才隐约感觉,此物可能可以用来牵引地脉。 他跟沈青衣玉符里的剑气硬拼一记,之后发生的诸多变化,终于证明了他这种感觉。 所以他当场就拿王屋的地脉做测试了。 虽然手生,但是因为在此前有过大量的推算,他测试的结果还算将就。 原本他还打算,在庄家的山洞附近,再次测试一下,不过非常遗憾的是,庄家山洞附近,半点地脉也没有。 洛华庄园的地脉,也只有一点点,还有两个聚灵阵在运转,他实在不便下手,所以索性借着来朝阳的机会,试着牵引一下这里的地脉。 要说起来,这里的地脉虽然不算庞大,但是异常地丰盈,仅次于西倾山,而且还是自家承包了的地盘,冯君不该轻易下手尝试的——万一弄坏了怎么办? 不过冯君对自己的推算多少有些信心,而且在王屋的测试也很成功,他觉得不会出太大的纰漏。 最关键的是,有地脉的地方真的不多,大多数还是有主的,拿别人的东西测试,总不是那么方便。 他在这里推算了两天之后,终于开始出手牵引地脉。 因为他确定,这次在四周没有什么人,所以出手力度,比在王屋还要大很多。 负责护法的唐文姬,甚至能感受到,地下传来了轻微的抖动,“嘎子,你感觉到地动没?” 嘎子也是武师中阶了,但是他闭目感受半天,最终颓然摇头,“没有……不过我总感觉,有什么在发生变化。” 他对气机的感应,或者强一点,但是论及对环境的直接感受,真的比小天师差,这是天赋方面的差距,实在强求不得。 相较而言,杨玉欣是什么感受都没有,不过她还是很主动地发问,“文姬,这种级别的震动,地震台可以测得到吗?如果可以,我能试着联系一下。” “算了,”唐文姬苦笑着摇头,富贵逼人这话,真的一点都不假,杨主任虽然什么都不懂,也没有一丝一毫的修为,却总是能找到相关部门帮忙,让她这个修炼者都感到深深的不平。 “冯君这次操作,不知道会花多长时间呢,地震台检测不到这么小的波动吧?” 不过出乎她意料的是,冯君只坚持了一天半,就停止了牵引地脉。 牵引地脉,其实是个漫长的过程,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 尤其那些大型的地脉牵引,很多时候要通过设置大阵,经年累月地牵引,最终才能完成。 冯君略略一牵引此处的地脉,就意识到了:牵引这里的地脉,比王屋的要难上很多。 此处的地脉虽然小,但是本身已经相对丰盈了,相较四周的贫瘠,它能维持在这个水平,已经相当不容易了,再对它进行提升,难度当然会大很多。 冯君这一次操作,是相当耗费灵气的,因为灵气耗费得比较大,反应也大一点,正是因为如此,小天师甚至能感受到地下传来的轻微震动。 他坚持了一天半,就坚持不下去了,体内的灵气几近于枯竭,不得不休息了、 而此处地脉的牵引,还远远没有达到他的期望值,他估计再用十倍的时间,能把这里的地脉,提升到一个相对满意的品阶。 当然,这还是特指这一小片地方的地脉,若是牵引一大块地方的地脉,需要的灵气会更多。 这个时候,冯君才深深地体会到了,为何皇甫无瑕要说,他到了出尘高阶的修为,牵引地脉所造成的灵地,才算拿得出手。 这玩意儿太吃灵气了,也消耗时间,修为就是硬指标,来不得半点虚假。 修仙者之间的战斗,可以凭借法器、身法或者功法的差异,实现越阶杀敌,但是牵引地脉,真的很难达到越阶的效果。 收功起身之后,他又去手机位面补充了一点灵气,这次倒是没再开聚灵阵,就是休养了三天,让体内灵气起码恢复到了两成左右。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考虑弄一个回灵阵了,就是通过灵石,直接补充灵气的阵法。 否则每次想要补充灵气,都得去手机位面,也实在太不方便了。 万一在手机位面遭遇敌人,必须躲在地球位面猥琐发育的话,回灵阵就更不可缺了。 不过这是下一步要考虑的问题了,目前他要做的是,是观察这一次牵引地脉的效果。 这一观察,就又是不短的时间,冯君直接从傍晚,观察到了黎明,用去了近十个小时。 按说观察地脉,其实用不了这么久,但是冯君观察不久之后就发现,原本地脉有了一定的提升——差不多一成半吧,但是糟糕的是,在观察的过程中,地脉居然开始减弱! 牵引地脉还有弹簧效应?冯君真的有点想骂娘了…… 直到黎明,提升过的地脉还处在持续减弱的状态中,总算还好,下降的速度已经大为减缓了。 第765章 冯文晖的愿望 冯君观察到黎明,实在不想再观察下去了,哪怕下降的速度已经大为减缓。 因为他不知道,这样的下降在什么时候才会结束,没有谁喜欢这样的煎熬。 正好第二天一大早,冯文晖和张君懿给他们四个送饭来了。 冯文晖做为冯总的父亲,在工地上,被人称作“冯老爷子”,能劳动老爷子和夫人走一里多山路送饭的,也只有冯老板了。 因为是给四个人送饭,东西比较多,还有碗筷啥的,张君懿也跟着来了。 其实他俩都有纳物符,随便来一个就行了,但是年纪大的人,多半都不喜欢张扬,这老两口将纳物符藏得跟什么似的,连冯君的二叔冯文成都不知道。 老两口现在也都是初阶武者的巅峰了,大半年时间,有冯君无尽的丹药供应着,两人也都很用心,才修炼到这个地步,只能说岁月不饶人。 而且别看巅峰了,想要再晋一阶,也相当地不容易,冯君感觉,父母亲半年之内能晋阶,就可以满意了——年纪越大,冲破瓶颈的难度也就越大。 老两口笑眯眯地看着大家吃完早饭,冯文晖吩咐一句,“什么时候要出去,提前招呼一声,家辉问了好几次了,吉局长也说要见你。” “对了君哥,”嘎子想起来了,“晁颖还找过来着,晓滨姐带着她,说跟你有事说。” “就今天吧,”冯君拿定了主意,“有什么事儿都说一说,然后我就又该忙了。” 他回来的消息,其实封锁得很严,否则以他现在在朝阳的名声,不知道有多少人要主动上门来交流——说实在的,他在县城里朋友真的很多,跟窦家辉类似的都有好几个。 但是没办法,朋友就是这样,本来很好的关系,没准走着走着就少了联系,朋友的情义还在,可是再见面,也只能回忆儿时的友情了。 如果可以的话,这些朋友,冯君是愿意见一见的,但是一旦见了他们,他还要见更多的人——关系差得也不算很多,为什么只见这个不见那个? 也就是窦家辉,在去年重新接触之后,走得比较近,也共同经历了一些事,朋友之间的远近,就这么慢慢地分出来了。 窦家辉找他没多少事,就是喝酒聊天,而且也没喝太晚,他和林小佳去年结的婚,现在小佳已经怀孕了,情绪不太稳定,他得早点回去哄她。 现在的窦总,生意做得比较大,有了老婆,马上也要有孩子了,可以说是成功人士,不过在冯君看来,他是在世俗的路上,走得越来越远了。 但是他也不会说这些扫兴的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只要感觉活得足够精彩,就是无悔的人生,难道不是吗? 倒是晁颖找冯君,还真是有点事情,她希望冯君能参与开发日月湖旅游区项目。 现在全国各地,已经将旅游视为一个新兴的强劲产业,云园也有大力开发旅游业的计划,而且不止要在朝阳搞,还要再加几个县区,目的是打造出一个区域性的旅游带。 这个计划很庞大,但是云园位于两省交界处,算是相对欠发达地区,财政上没有多少钱,而旅游业的初期投资又相对巨大,云园的钱袋子,匹配不上市里的雄心。 如此一来,地方上自筹资金就很重要了,县里原本打算用来扶持的资金,也被上面叫停了,但是晁颖反而想要加大旅游开发项目。 她最新的规划是,除了打造原生态的山水风景,还要上一些娱乐项目,打造一个大型的游乐场,还要搞一条玻璃栈道——这是时下很多旅游区的热点。 这些创意基本上都属于跟风,但是没办法,旅游产业上能做的,也就那么一些,晁颖认为,自己不做的话,别的景点也会做,倒不如先下手为强。 她先做了,别人就要考虑市场饱和的问题,市里大约也不会坐视重复投资。 但是这些项目的投资可不小,她的资金有点捉襟见肘,所以她希望,能引入战略投资者。 以前晁颖就有过这样的想法,不过冯君那时一来钱紧,二来也是有点忌惮晁刚。 这兄妹俩一在政界一在商界,发展得都相当不错,一旦联起手来,冯君也得头大。 当然,他倒不是摆不平这二位,但问题是……何苦自找麻烦呢? 当时晁颖也猜到了他的想法,所以见他拒绝,就没有再提此事。 不过现在,她就可以提了,甚至她还通过李晓滨的嘴,明确点出了这一点——“晁市长已经高升走了,在未来相当长一段时间内,都顾不上云园了,对洛华来说,这算好消息。” 对冯君来说,这点小事情,他真看不到眼里,但是他也不想跟晁颖交恶,于是说考虑一下。 这件事情,他是找老爸老妈商量的,因为朝阳这里,主要是考虑他俩的感受。 张君懿一听要投资三四个亿,就建议儿子要谨慎,她不是不知道儿子很有钱,但是在母亲的眼里,儿子的钱永远不够多,她希望他能谨慎使用。 冯君表示这点钱无所谓,玉石生意在给他源源不断地创造利润,而且这些钱也不是一次性拿出来,而是根据进度分批投入。 事实上,他都不是很清楚自己到底有多少身家,他只知道,自己拥有的黄金已经超过两吨了。 不过冯文晖倒是表示,他觉得可以适当投资一部分——现在夫妻俩因为要修炼,还要操心施工进度,小卖部已经处于半停业的状态了。 他觉得自己和妻子也不能只顾着修炼,不注重跟外界的沟通,能在旅游产业里找点事情做,也就不会闲着。 张君懿却是不无鄙视地表示:老冯你这是辛苦了大半辈子,现在喜欢上使唤人的感觉了吧? 冯文晖做人,一向是比较和气的,不喜欢跟人争吵,哪怕是在监督基建工程的时候,也是非常和蔼地跟监理交流。 然而他就算再和蔼,也是大名鼎鼎的“冯老爷子”,连监理一方都对他客客气气,就别说那些施工方了。 冯文晖倒是没有欺压人的习惯,但是别人毕恭毕敬的行为,让他也很享受。 男人嘛,谁不喜欢“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的感受呢? 当然,冯老爷子有那么一个儿子,他对后半句是没有想法的…… 张君懿把他这点小心思看得很明白,不过她也不觉得,老头子这点虚荣心是多么糟糕的事。 她只是担心——这个旅游区投入那么多,未必收得回来。 在她眼里,朝阳要搞的这一大片旅游区,最大的特色就是——没有特色! 不管是自然风光,还是娱乐项目,甚至原生态的农家风情,朝阳不比任何风景区强。 至于说游乐场?拜托了,现在哪个大一点的城市,没有游乐场?别人何必来这偏僻的小县来玩? 至于晁颖说的,这里可能成为大城市里的人周末旅游的热点,张君懿姑妄听之,也不觉得她这话就一定能实现。 简而言之,她是担心儿子的钱打了水漂,为了老头子那点可怜的虚荣心,实在不值得。 反正这又不是必须投资的钱,只是可有可无的项目。 冯文晖心里有点不服气,说我这也是想着,将来旅游区开始运营的话,游客难免要影响到咱们承包的土地,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在旅游区投点资,用工作人员阻拦游客? 冯君瞬间被这个理由说服了。 他经营了洛华庄园一年多,实在太清楚这么大的地盘,有多么难看守了。 哪怕在他的全力戒备之下,洛华庄园也多次被人溜进去,昆仑更是直接空降进庄园了。 他非常确定,将来朝阳这里,看守肯定也是难点。 甚至因为发生了昆仑一事,冯君已经做出了决定,短期内不会在这里建设玉石房屋,起码要等到随便一个弟子都能看护好这里,他才会操作此事。 所以他听父亲说,可以指挥那些工作人员,为自家做点事,他马上就做出了决定——投资这个项目。 至于项目的具体操作,他交给了窦家辉,李晓滨负责协调——这不光是为了他方便,窦家辉手上有这个项目,也有利于他的灯具灯饰销售。 项目的资金,他先给冯文晖拨了两千万,涉及这么大的金额,他觉得还是要交给父亲把关,人性这些东西,最好还是不要去轻易地考验。 既然老爸喜欢被人捧着供着,做儿子的为什么不满足他的小心愿呢? 接下来的几天,他还是在观察地脉的情况。 大概是三天之后,地脉终于停止了衰减,冯君经过仔细的计算,大致判断出,跟没有牵引过之前相比,上升了大约接近一成。 这个结果不算好,但也不算坏,冯君又观察两天,确定地脉真的不再下降,于是带着唐文姬三人回了洛华庄园。 正好李诗诗也解析了不少地脉图,冯君拿着地脉图,推算了两天,大致有了牵引止戈山地脉的规划。 接下来,他带着采购的香水,再次进入手机位面。 第766章 排外的庆宁府 这一年的初夏,浮山郡庆宁府骤然热闹了起来。 木奉瑭就是其中一人,他是二十出头的初阶武师,来自于田丰郡达礼县,原本是在浮山郡郡治乐宁府游玩,现在带着四个人,赶到了庆宁府。 达礼县的木家,是世家联盟中的一员,木奉瑭是长支的子弟,不过木家现在的先天,是三支里的,长支一脉此前资源比较多,现在就得不到那么多了。 要说他是十八岁晋阶武师,就算在木家也是相当天才了,但是随着长支资源的减少,他现在也卡在了初阶武师上,两年过去了都没进阶。 这样的修炼速度,还赶不上嘎子,不过嘎子的丹药有冯君供应,更重要的是,洛华庄园里有聚灵阵,虽然是末法位面,小范围的灵气浓度,也可以供两个炼气中阶修炼。 二十岁一过,木奉瑭就被家族撵了出来,按照惯例,他要红尘历练,证明自己值得扶持。 他得到了家里支持的三百两黄金,其中两百两来自公中,一百两是他母亲凑出来的。 跟他同行的,有一名五十岁的老仆,一名三十出头的护卫,以及一个小厮和一个侍女。 不得不说,大家族就是大家族,哪怕是被家里撵出来创业的子弟,随随便便启动资金就是三百两黄金,还有四个人帮衬,比那些白手起家的寒门子弟,起点不知道高出多少。 一转眼,木奉瑭在红尘里就混迹了快一年,三百两黄金的本金,一度增长到近千两,他觉得自己是做生意的天才,那些自小养成的生活习惯,让他忍不住大手大脚了起来。 结果他被人狠狠地阴了一下,一批货物被人掉了包,吃了大亏。 木家子弟江湖历练,是不得主动暴露身份的,木奉瑭气不过,带着护卫,两人就找到了坑他的那一位。 那边也早有防备,双方狠狠地干了一场,结果他受了轻伤,护卫是重伤,那边也被他俩杀掉了三人。 然后官差赶到,差点就拿下他俩,多亏木家的族规是“不得主动暴露”身份,而不是绝对不能暴露身份。 这事儿就不了了之了,对方掉包的货物,他追回了大部分,但是他还得跟官差意思意思,丧葬费他倒是不用出了,可是他还得疗伤不是? 此后,类似的挫折他还遇到过两次,都是毫无征兆就被坑,有一次还是被某个衙内坑了,对方知道他的身份后,倒是道歉了,但死活就是不肯退钱。 眼看着出来就一年了,木奉瑭出来时候带着的三百两黄金,剩下二百五十两不到了,他觉得江湖实在太过险恶,索性是四处游山玩水,对于赚钱的事情,也就是“随缘”二字了。 这一次,他是在乐宁府里游玩,忽然发现天通商盟里出现了一种叫做“香水”的东西。 其实类似的东西,天通商盟一直有售,胭脂水粉之类的,都是女人用的化妆品,其中香露之类的,就跟这个“香水”类似。 但是香水很便宜,最便宜的香水,一两黄金就能买四十瓶,也就是五块银元两瓶。 不过天通商盟的生意,基础货币就是黄金,再往上就是灵石,根本不使用银元。 木奉瑭看重的,不是香水的香味,而是便宜香水驱虫的效果。 田丰郡位于炎热的南方,每到夏天蚊虫极多,其中不少是有毒的,当地人家使用艾草之类的熏香,也用樟脑球之类的东西,但是这些东西味道很重,不受大家喜爱。 木家的酒窖里,就出过这种事情,为了防虫放了樟脑球,结果那樟脑球的味儿,窜到了酒里——数十年的老酒,喝一口,鼻腔里都是樟脑球的味儿,这让人情何以堪? 但是换成香水,那肯定就不一样了,哪怕香水的味儿也能蹿进酒力,大不了多了点香气,虽然不止是酒的醇香,却也在大家的接受范围之内。 还有一些人,对艾草或者樟脑球气味儿有天生的排斥,身体会生出一些不好的反应——在地球界,有个专有名词叫“过敏”。 此刻的庆宁府才是初夏,但是田丰郡那边,蚊虫已经开始猖獗了。 木奉瑭本能地意识到,这是真正的好东西,尤其是那最便宜的香水,被称作“花露水”的,市场相当大。 他虽然出身于世家,但是世家也分类型的好不好?木家能有“子弟红尘游历”的规矩,那就是说,祖上很注意接地气。 当然,祖上是祖上,几代之后,愿意接地气的子弟就越来越少,不过木奉瑭又是个例外,他原本可以接受大量的资源,现在不得不通过红尘游历来竞争,心里一直堵着一口气。 在红尘游历了这么久,钱也赚过,亏也吃过,见到的听到的,实在太多了。 他对花露水的市场,有精准的定位:中高端人群。 太穷苦的人家,连樟脑球和艾草都舍不得用,对于蚊虫,直接就是手动操作了。 拿一家人打个比方,邓家兄弟的老爸邓一夫,邓镖头从镖局里退出之后,每个月能赚二三十块银元,一瓶花露水两块半银元,最少能一两个月,节省一点,用五六个月也不成问题。 如果放在酒窖里自由挥发,恐怕一年都不在话下。 这样的人家,买一瓶花露水绝对不在话下。 而邓镖头虽然算是高薪阶层,但是他在息阴城,还真不算什么,一个要点就克制死他了——邓家是小门小户。 相较邓一夫,东目田家这种家族,就是庞然大物了,一瓶花露水……那怎么够? 一个月就算用不了一百瓶,几十瓶总该有的。 木奉瑭是这么算的,一个县不用多,只要有东目田家之类的一个豪强,这个县的花露水销量,一个月就妥妥地过百了——毕竟还有其他的富贵人家。 田丰郡足足有一百多个县,再加上十几个大城市,一个月卖两万瓶香水,那不成问题的。 也就是说,他身上的两百多两黄金,全部用来采购花露水,也不过八九千瓶,只够田丰郡半个月的用量。 这买卖……绝对可以做的! 反应过来之后,他二话不说就带着随从来到了庆宁府,想要查清楚货源。 搁给一般人,听说这买卖是天通商盟在做,估计谁都没胆子来抢生意。 但是木奉瑭是世家联盟的子弟,对于天通商盟,比一般人要了解很多,他清楚商盟的主要服务对象,根本就不是红尘中人,人家聚敛黄金,是为购买红尘中的宝物。 所以对于很多商品,天通商盟都是允许其他人竞争的,而且商盟在俗世中的人力有限,很多商品还要指望红尘中人帮忙销售。 像皇甫无瑕所在的东部分会,会里总共也就十来个人——如果不算皇甫会长从自家带来的子弟的话。 那么东部分会下的八个郡,又能有几个人?每个郡两三人而已,根本忙不过来。 所以,虽然是从天通商盟嘴里抢饭吃,木奉瑭认为,商盟不会做出什么反应,而且这里是东部分会的地盘,田丰郡可是南部分会负责的。 来到息阴城之后,他就四下打听,大批量售卖花露水的地方在哪里。 不过非常遗憾的是,没人告诉他哪里大批售卖,只说我们这里就有卖,三块银元一瓶。 他打听了整整两天,深深地体会到了这个城市对外来者的恶意。 甚至还有同样的外地人找到他,说我知道哪里卖这个,但是你得先告诉我,你打算买多少。 木奉瑭也不是第一天混江湖了,根本不说自己想买多少,直接告诉对方,你跟我说一下地址,我就送你十块银元。 外地人不肯答应,这下倒好,换成木奉瑭盯着他了。 那态度明显就是——有种你就别出息阴城,否则有你好看。 木家虽然是世家联盟的成员,也不好在府城里光天化日之下杀人。 那外地人吓得跟什么似的,不过这就是题外话了,两天之后,木奉瑭终于放弃了这样的打听,而是送了一张拜帖,给息阴城里声名赫赫的邓一夫。 他听说此人只是中阶武师修为,此前曾经走过镖,后来退出了镖局。 有意思的是,此人做镖头的时候,很多人还不买他的账,反倒是退出之后,整个府城之内,没人敢冒犯他,据说是此人搭上了了不得的大人物。 木奉瑭的拜帖,没有写自己的真名,而是用了“武学后进沐唐”的名字。 不过他能写“后进”而不是“晚辈”,就摆明了自己武师的身份。 非常遗憾的是,门子进去了一趟,再出来的时候,身后多了一名管家模样的人,还有一个小厮。 小厮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托盘是两封银元,也就是二十块。 管家笑眯眯地表示,老爷子最近身体欠佳,不见外客,奉上二十块银元,以壮阁下行色。 得,木奉瑭马上反应过来了,人家是把自己当成打秋风的了。 江湖救急这种事,木家也做,出手起码是五十块银元。 不过要搞清楚,敢找上木家江湖救急的,都是一些什么样的存在。 第767章 混乱和秩序 木奉瑭没有接对方的银元,反而将一个金馃子塞了过去。 他笑眯眯地发话,“老爷子身体不佳,那是我来得冒昧了,我只是想请教一件事,不知道那花露水,是在何处售卖,朋友可否有以教我?” “些许小事而已,”管家挡下了对方的金馃子,正色发话,“阁下真要打听此事,不妨去止戈县的止戈山看一看,当有所获……阁下厚爱,愧不敢领,要不老爷子饶不了我。” 邓一夫是江湖中人,前半生给人塞过不少次红包,他极其痛恨这种行为。 木奉瑭见他不要,也不勉强,然后眨巴一下眼睛发问,“我是很好奇,怎么贵宝地的其他人,都把这个消息捂得死死的?” “这个嘛……”管家莫测高深地冲他笑一笑,“阁下去了便知。” 木奉瑭见他如此,也不多问,而是随手送了三个打火机给对方,“这自来火是个小礼物,主要是方便好用,也不值什么钱,一点小心意罢了。” 他没有注意到,对方三人脸上的表情,相当地古怪…… 问明白是止戈县之后,木奉瑭带着四人一路赶去,路上竟然意外地发现,来往的人不少。 他在止戈县城休息了一下,到了这里,止戈山的消息就源源不断地传来了。 所以他知道了,止戈山那里,是有一大片集镇,那里各种物资相当丰富。 不过当他问起,止戈山主人是谁的时候,所有人都不会回答,都是用看弱智的眼光看着他。 他心里就奇怪了,这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既能跟天通商盟做生意,又能让别人噤若寒蝉? 其实木奉瑭心里,对此前的处境,已经有了总结:别人想靠这垄断的消息发点小财,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他想不通的是,为什么来了止戈之后,别人还是不敢谈止戈山的主人? 他们一行人在第二天一大早起身,赶往止戈山。 木奉瑭虽然带的财物“不多”,也有一辆两匹马拉着的马车,以及两匹快马。 护卫和小厮骑在马上,老仆赶车,侍女和他则是坐在车厢里。 走到中午的时候,对面忽地来了两辆摩托和两辆三轮车,木奉瑭猛地想起了此物,“居然是自走车……不会也是这里出的吧?” 自走车在江湖上也是风靡一时,不惧风雨动力强劲,但是用得起的人屈指可数,因为这车吃的是一种叫“柴油”的东西,此物极为难得,据说只有从买车的地方才能买到。 严格来说,柴油也不算多贵,比伺候千里马要便宜多了,但是这东西不好储存和运输,谁家要是有自走车的话,家里得专门建个储藏的场所。 简而言之,这东西就像是地球界刚开始推广4G的时候一样,买得起肾机,用不起流量啊。 等到止戈山越行越近,路边很突兀地出现了十几匹快马,有人高声叫着,“兀那老头,停下车来,你们此来止戈何事?” 木奉瑭探头一看,发现对方起码有两个中阶武师,于是要老仆停下车,自己则是提起了弓箭,一个翻身,跃上了车顶,嘴里大喊一声,“你们可是官差?” 对方若是承认官差,他就要验看身份,对方若是不承认,直接动手就好了。 江湖走得久了,木奉瑭深切地认识到一个事实:真的是先下手为强! 两名中阶武师对视一眼,笑了起来,“是官差如何,不是又如何?” 木奉瑭缓缓地拉开了弓箭,面无表情地发话,“不是官差就滚开,我只说一遍,莫要给你家主子惹祸!” “我们是爵爷府的护卫,”一名中阶武师笑着回答,“你说算不算是官差?” 木奉瑭一听这话,也是有点犹豫,他知道对方还是怀着些恶意,否则不会只说“爵爷府”,甚至连爵爷的等级都没说,公侯伯字男的区别可大了去啦。 不过他还是心一横,“把腰牌丢在地上,要不然……杀无赦!” “你这么做就过分了……”中阶武师不高兴地发话,不过下一刻,他拨马就跑,退出半里地,才大声发话,“我们是北园伯护卫,若是再强闯,莫怪我们杀人!” 不过是个过气的伯爵!木奉瑭闻言,心里暗暗松一口气,他也提高了声音,大声发话,“你们这么做,天通商盟知道吗?” 这些人闻言,相互看一看,一个中阶武师冲着木奉瑭拱一拱手,二话不说拨马就走,其他人也策马跟着他,刮风一般离开了。 “真是奇怪,”木奉瑭嘴里轻声嘀咕一句,又跃入了车中,心说这些人看来是知道天通商盟的,但是既然知道天通,还敢这么不怀好意地拦路? 他思索了好一阵,也不得要领,然后就见前面探路的护卫丹叔勒住了马。 马车走近一看,却见不远处有个大宅院,宅院的大门上方有一块横匾,上书“天通”两个字。 木奉瑭根本都不用问,只看这规模和做派,就知道这里必然是天通商盟的落脚点了。 他虽然借天通的名声,吓跑了号称北园伯府的护卫,但是他本人还真的不想跟商盟的人打交道——不管怎么说,他是来抢商盟的买卖的。 而且以天通商盟的背景,别说木家子弟不能主动报名号,就算主动报了,在人家眼里,达礼木家也不比一般人强多少。 距离商盟的大宅院不远处,还有两个不大的院子,看起来也有点法度,只不过规模实在太小了一点,远不如天通的院子恢弘庞大有气派。 他做梦也想不到,这两个院子,一个是无忧台的,一个是赤凤派的。 前面不远处,是一块不大的界碑,不过护卫丹叔行走江湖多年,最是注意这种带有标志或暗记的小东西,于是低声发话,“小心,前方就是止戈山地界,这是地主的标识。” 进入这种地界,一般是会有守卫的,不过令他们几人奇怪的是,这里没有任何的关卡。 下一刻,丹叔的牙齿开始咔咔地打颤,“出……出尘期非……非请莫入?” “明白了!”木奉瑭恍然大悟,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止戈县城的人提起此地主人,会是那样的表情了——“仙人”二字,在世俗界就是禁忌,不能随便提及的。 事实上,他非常能理解这种心情,木家也曾经有幸接触过几次仙人,这样的接触,一直被木家视为底牌,不会跟任何人分享。 有过接触尚且如此,如果能成为修仙者的邻居,那当然更要尽量保密,一旦有什么好事,自然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若是外来的人多了,得到机缘的可能性岂不是少了? 在界碑附近滞留了一段时间,就见有人出出入入,绝大多数是中阶和低阶武者,普通人也不少,相较而言,武师的数量要少很多。 丹叔走上前,递了一块银元给一个中年妇女,想要知道能不能随意进出这里。 女人大约是看着他顺眼,也没有要那块银元,很热情地告诉他,那界碑不是写了吗?只要不是出尘期的修者,可以随意进出的。 丹叔听得很有点愕然,“炼气期的都可以随便进吗?” 女人看他一眼,笑着发话,“你想多了,炼气期怎么可能随便碰得到?进去之后守规矩就好,这里的巡逻护卫可是真敢杀人的。” 丹叔年纪不小了,但是这样年纪的男人,又有中阶武师的气质,反而是特别受中年女性的青睐,这女人也不例外。 所以她絮叨了不少事,包括这里的守卫力量,大多来自于东目田家,元广米家和车马行虞家——当然,北园伯府也是一支不小的力量。 田家和米家……对于木家来说,那是完全陌生的,虞家倒是有点印象,但也不过是一个开车马行的小家族,在田丰郡还得老老实实地拜木家的码头。 不过听说北园伯府之后,木奉瑭对此地主人的管理水平,就有些置疑了。 很显然,北园伯府的护卫,是想掌控一些商业方面的渠道,所以才会过问来人,能坐视一个小小伯爵府的人猖獗,此间主人……还是不怎么用心啊。 事实上,木奉瑭非常怀疑,此地真正负责经营的人,根本不是什么修仙者,而是挂着修仙者的牌子,打出一个“出尘期非请莫入”的噱头,让那些麻烦远离己方。 不怪他这么想,别的不说,修仙者会在乎黄金吗?人家在意的是灵石! 木奉瑭在江湖行走经年,早就会用逻辑来推算一些合理或者不合理的现象了。 五人进了界碑之后,走了五六里地,前方蓦地出现一个规模庞大的集镇,乍一看,起码有万余人,这样人口规模的小镇,在东华国都算少见了。 进来之后,他们才发现,此地的武师并不少,甚至可以说相当多,只不过大部分的武师都在聚居地生活,进出此地的时候并不多。 木奉瑭也算是有江湖经历的,寻了一处民居借住,房子是土坯房,五个人一天是三块银元,管三餐,再多也没有了。 他心里其实清楚,这个价钱……偏贵了。 第768章 接待程序 木奉瑭清楚,自己租住的房屋,价格大概是息阴城的两倍还多。 但是他没有选择,就算这样的房屋,在此地也不是很多,更多的房子是木屋——因为这里的地全部是山主的,谁有心思盖太好的房子? 此地倒是有砖瓦房,甚至还有青石砌墙的坚固大院,但那都是田家、米家或者虞家的。 他们在此地盖房,是得了山主允许的,同时还是山主的打手,自然敢盖得更好一点。 木奉瑭觉得,如果自己能主动亮明身份,凭着达礼木家的名头,他或者还能有借住到那里的可能,但……也仅仅是可能。 所以他租住了土坯房,对于一个仅仅拥有一名中阶武师和一名初阶武师的组合来说,这样的消费能力,基本已经可以算得上中上了。 不过他承受得起,最关键的是,他想从房东那里得到更多的消息。 房东就是小秦村人,跟刘菲菲一个村的,对冯君的情况知之甚详,但是他不想短期之内就把所有消息都告知对方——不让你住上十天半个月的,我亏得慌啊。 但是他并不清楚,这个看起来比较有钱的年轻人,更在意什么样的消息。 关于冯君的事情,他说得很少,但是花露水——“那是山主往外供货,就那个玉石院子”。 托冯君的福,现在手机位面的玉石,除了滑石、华石之类的称呼,也被人叫做玉石了。 这就是木奉瑭想要得到的消息。 对他来说,修仙者之类的话题,距离实在遥远得很,好高骛远的世家子弟很多,但是他不是,他只知道,对于生意人来说,时间就意味着金钱。 他如果能尽快打通上下游的渠道,躺着就可以赚钱,如果不能尽快打通,等到别人知道消息赶来的话,他不但要面临剧烈的竞争,就算得手,利润也会大幅度缩水。 于是在当天晚上,他就上门求见山主。 不过非常遗憾,在距离玉石院子还有差不多两里地的时候,他就被人拦住了。 拦着他的人,是田家和米家子弟组成的巡逻队——他们非常不含糊地直接报出了身份,然后就要对方交待姓名和来意。 虽然他们显得很不含糊,但是木奉瑭最不怕的,还就是这种场面,他比较头疼江湖中的宵小,以及种种鬼蜮伎俩,可如果是世家豪族往来,自有一套章法。 既然进入他熟悉的状态了,他不卑不亢地抬手一拱,“在下是田丰郡沐唐,正是要拜会一下山主,顺便谈一些交易。” 他用的是假名,但是对面这俩家族如果能稍微像样一点,应该能从田丰郡和木姓中,想到些什么吧? 不是随便什么初阶武师,都能带着中阶武师做护卫的。 然而令木奉瑭感到意外的是,对方根本没有发挥任何的联想,带队的初阶武师脸上露出一丝讥笑来,“既然是同道,阁下应该知道,入夜之后在主家行走,是不礼貌的。” 这一大片地全是冯君的,所以他这指责,绝对站得住脚。 见到对方如此无礼,木奉瑭有点不高兴,不过也就那么一点点,木家的家教还算不错的。 所以他不卑不亢地回答,“本应明天白日里来拜访的,怎奈商机在前不敢耽误,漏夜前来,一来显示诚意,二来也算在主人家排个队。” 他用的是商人的口吻,但是田家和米家在此地警戒了一年多,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从对方的做派上,他们直觉地感受到,对方应该是世家大族的子弟,有些东西真不是能冒充得来的,也不是想隐藏就能藏住的。 一开始,他们还有点警惕对方的来意,见到他直接承认想做生意,大家就忍不住笑了。 一个高阶武者摇摇头发话,“你想多了,神医何等身份,哪里是你说见就能见的?你先回去老实住下,或者去镇子上逛一逛也行,明日白天再来求见。” 神医?木奉瑭离开的时候,觉得自己的脑子很乱,此地山主居然是个医生? 不过这么一来,此人的地位超然,也是有可能的,须知修仙者也会生病的。 他带着满脑门子不解,回去之后继续跟房东打听山主的事情,怎奈房东东扯西扯,就是不跟他说此地山主的事。 木奉瑭恼怒之下,少爷脾气又上来了,摸出一封银元,往桌上一拍,“老人家,你若是能说清楚山主究竟是何人,我不吝重赏……嗯,我是来找山主做生意的,你不要想歪了。” 他已经看出来了,房东是个喜好财货的。 然而,房东看着桌上的银元,虽然眼里都快伸出手了,但是最终叹口气摇摇头,“这个钱……我是真想要,可是你问的事情,我回答不了。” 财帛固然动人心,但是有命挣,也得有命花才行,他非常清楚,冯神医虽然不管事,但是那几大家族查起消息来,绝对是辣手无情。 这一片土地上,仅仅这一年多时间,就死了百余人,无头案的情况最多,但是神医和那几家出手的情况,也不算少。 不过大致来说,此地的治安还算不错,只要你不是别有用心之辈,又没有惹是生非的话,在这里没谁敢公然难为你。 木奉瑭没有问出想问的东西,但是他也得到该如何拜会此间主人的章程。 第二天用过早餐之后,他遵着房东的指点,来到一处院子,院子里此刻已经有四五拨人了。 有人招呼他拿个号牌,他取了过来一看,却发现自己是“甲酉”号,心里有点小小的吃惊:我来得这么早,竟然只是第十位? 又过了一阵,一对年轻的男女前来,开始按照号牌招呼人,挨个详谈。 这俩年轻男女也不避讳其他人,问题问得也很直接。 与此同时,外面也迅速赶来一些人,原来是那些拿到号的人在外面吃早餐,听说这里开始办事,纷纷地跑回来。 木奉瑭看着对方问话的章程,心里暗暗地盘算,轮到自己该怎么回答。 旁边有仆妇推着一车铁皮罐到了他近前,看起来挺沉重的样子,他忙不迭退后两步让开。 就在即将轮到木奉瑭的时候,一直不见踪影的“甲申”号牌的主人来了,那是两男一女三个中年人,虽然出面的是一个中阶武师,但大家能感觉出来,这三人隐隐以女人为首。 男人报的姓名是姓秦,想跟“冯神医”谈一谈止戈山的货物在南方的总代理。 这口气可是比木奉瑭大多了,他只想要花露水在田丰郡的销售权,对方竟然敢考虑吃下所有的货物,并且范围是整个南方。 负责接待的年轻男子却不感觉奇怪,来止戈山的各路人马里,脑洞大的主儿真的不要太多,他很淡定地表示,我们的货物很多,其中有不少是已经有人负责销售了。 你想要说批量买什么,只管说出来就是,如果可能的话,我们会安排后续的谈判。 这时中年女人淡淡地说了一句话,“我们可以预付两万两黄金做定金。” 排在他们身后的木奉瑭,感觉到了整个世界对他的恶意——有种你别拿钱砸人! 他全部的身家,只有黄金两百多两,对方的定金就是两万两。 不过年轻男子不为所动,他表示说,规矩就是规矩,已经谈好的一些项目,是不可能改的。 女人勃然大怒,因为在她了解中,这俩小毛孩子只是负责登记而已,之后的筛选和谈判,是另有其人,她非常不高兴地表示:两万两的定金,凭你俩,有资格否定吗? 年轻男人也火了,说我既然坐在这儿了,就有资格做一些决定,倒是你不尊重我们,这买卖可就不好谈了。 女人还有点不服气,旁边的男人劝住了她,笑着跟年轻人表示,我这个姐姐最近情绪不太好,小哥多体谅一下,我们是真的想跟止戈山全面合作的。 看到年轻人的脸色阴转多云,木奉瑭心说坏了,再让他们谈,我的机会就要小很多了。 于是他走上前,抬手一拱,高声发话,“这甲申号牌实在有点过了,别人都在排队等候,他们溜出去不见了,好不容易能回来,却要胡搅蛮缠,真当我们这些排在后面的人欠你?” 两方说话,猛地冒出了第三方,那两方闻言,齐齐就是一愣。 中年男人发愣了一愣之后,勃然大怒,“小子,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 “天下事,天下人说得,”木奉瑭傲然回答,别看对方想承包整个南方的代理,说句不客气的话,达礼木家在南方,还真没怕过什么人。 哪怕对方也是世家联盟的人,他都不会发憷,木家虽然只有一个先天,但是在联盟里口碑极好,联姻的家族极多,而且木家先天年纪很轻,还占了联盟里一个执事的位置。 说完这话,他冲着负责接待的年轻人一拱手,“这位秦先生准备不充分,诚意有所欠缺,态度也不够端正,真的是误人误己。” 年轻人也是个受不得激的性子,他闻言点点头,“也是,秦先生且去,想好了再来。” 第769章 大妹说情 中年男子闻言大怒,他不敢对年轻人发火,转头看向木奉瑭,冷笑一声发话,“我自与此间主人说话,谁的裤裆破了,露出你这个龟儿子?” 木奉瑭闻言大怒,“敢辱我父母?我跟你势不两立!” 他掣出腰间的短矛,抬手就扎了出去,矛头带起了尖锐的啸声,直奔对方胸口。 男人先是一惊,也是摸出腰间的短锏,身子一晃,短锏砸向对方。 中年人是中阶武师,木奉瑭只是初阶武师,但是木家家学渊源,他又在江湖游历这么久,战斗经验十分丰富,短期内两人竟然打得不可开交。 “住手!”就在此刻,一声轻哼传来,“谁再动手,后果自负。” 木奉瑭一听这声音,就知道起码是高出自己两阶的修者,忙不迭后撤两步,停下了手。 只见一个二十八九岁的男子缓缓走过来,左右扫一眼,然后就盯住了木奉瑭,面无表情地发问,“是你在闹事?” “三哥,”那负责登记的年轻男子喊一声,“他是被人骂了。” “你闭嘴!”男子狠狠地瞪他一眼,“连个场面都控制不住,真是给咱们陈家丢人。” “呵呵,”木奉瑭气得笑了,“敢问阁下是哪个陈家……” “少爷,”他身后的丹叔一把把他拽了过来,脸色有点发白,嘴里低声发话,“陈……陈钧胜,云台陈家啊。” 云台陈家父子两先天,在世家联盟里都是数得着的,丹叔此前远远地见过此人。 木家先天虽然在联盟里占了十大执事之一,却也要输陈家一筹。 更重要的是,很多人都认为,陈家敢暴露出两个先天,十有八九就不止两个先天。 当然,最最关键的是,木奉瑭只是木家普通一个子弟,最多也就是出于长支而已,但是目前的木家,似乎三支更吃香一点。 他冒犯了陈钧胜这个先天高手,就算直接被斩杀,木家都无话可说。 木奉瑭的脸色也刷地变白,他无语地一拱手,“无意冒犯了陈大人,多有得罪,我这便走。” “想走,哪儿有那么容易?”陈姓先天高手不是陈钧胜,而是陈钧伟,他面无表情地发话,“先蹲到墙角去……回头我慢慢发落你。” 他也不是有意侮辱人,实在是止戈山遇到的牛鬼蛇神太多了一点,各种情况都有,这个时候他就顾不得那么多了,所谓的萝卜快了不洗泥,连细细甄别都顾不得。 就这,还是他看在对方有人认识“自己”的份儿上,否则他会直接让这五个人跪在墙角,而不是蹲着了。 反正世俗界的这点事儿,云台陈家扛得起的——陈钧胜虽然修为全失,但是现在已经是蜕凡四层,蜕凡五层也在望了。 木奉瑭闻言,却是呆呆地看着对方,不肯动作——或者说他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堂堂达礼木家的子弟,蹲在墙角……他觉得如果自己这么做了,别说历练的考核了,木家的先人没准都要气得从灵牌里跳出来。 陈家确实强大,在世家联盟稳居前五甚至前三,他也没资格代表木家去招惹对方。 现今他最硬气的表现,应该就是站在这里,被对方斩杀了…… 再往后,木家大概会跟陈家讨要一点说法,然后陈家补偿一点,大概也就这样了。 当然,有鉴于他只是个初阶武师,木家得到的补偿,大概也不会很多。 唯一能让他欣慰的是,大概木家……会认为他是个杰出子弟吧? 当然,如果三支那脉一意作梗的话,他会成为反面典型,也未可知…… 一个人的脑袋里,能装多少东西?他的脑袋被各种乱七八糟的念头充斥着,反应慢也是正常了…… 陈钧伟见他没有反应,眼睛就是一眯,“我数三个数,三……” “陈大人,”就在这时,有人插话了,是一个女声。 木奉瑭转头看过去,他的脑瓜现在都跟了他的姓——木的,所有的行为,都是下意识的,然后他才愕然地发现:是她? 出声的,是刚才推着铁罐子车路过的仆妇,身材壮硕,大腿粗壮,胳膊上不能说跑马,起码她的胳膊不比他的小腿细多少。 不过这一刻,他才愕然地发现,这个仆妇年纪不大,应该比他还年轻,也就是十八九岁的样子,面容也算姣好,只是身材粗壮了一点点。 但是身为一个仆妇,修为也仅仅是高阶武者,竟然敢跟陈钧胜建议,“这个小哥,其实人很不错,我一路推车过来,就是他让了我,其他人……都是等着我绕行。” 木奉瑭闻言,苦恼地一闭眼睛:妹子,你是个什么身份,自己心里就没点数吗? 敢跟陈钧胜这么说话,一会儿我就算想报答你,也得一块一块地捡起来吧? 出乎他意料的是,一直面无表情的陈钧胜,居然露出了笑容,“呵呵……大妹你帮他说情?” 推着铁罐子车的,正是郎大妹,那些铁罐子是液化气。 手机位面,木柴灶台是主流,但是也有不差钱的主儿图方便,使用液化气。 对于冯君来说,液化气是属于奢侈品序列的,得让自己人操作才放心,要不然他宁可不卖——反正也不差这点钱。 而郎大妹就是他选中的自己人,大妹是这个位面第一个对他表示友善的人,身体素质也很好,干这点活不算苦力,只当锻炼身体了。 真要是天天干伺候人的苦力活的话,且不说郎震答应不答应,冯君就先不答应了。 郎大妹在小湖村就做惯了农活,也没觉得这是多大的事,她推车而来,别人不让她,那她就绕着走呗。 她觉得这个年轻人能主动让开路,真的很难得,见到陈钧伟要发落他,就下意识地求情。 陈钧伟则是被她吓了一跳——握草,郎大妹也会帮人说情? 要说冯君现在身边跟着修炼的人,有米家的米芸珊,有陈家的陈钧胜,还有虞家虞长卿——好吧,虞长卿是自己有机缘,目前不过是借冯君的场地修炼而已。 但是陈钧胜、陈钧伟兄弟心里都清楚,冯君最在意的,还是郎震和郎大妹父女。 米芸珊已经是大家公认的冯君的女人了,虞长卿还是无忧台弟子,但是她俩见了郎震,也要客客气气——冯神医和郎家的关系,已经超出了普通的主从关系。 对陈钧伟而言,米芸珊开口求情,他还要考虑个合理性,但是郎大妹开口——只要你有理由,那我就听你的。 郎大妹的脑瓜其实比较简单,她侧头想一想,指一指那两男一女,“他们先骂人了,这个木公子……挺有礼貌,神医也会喜欢这种人。” 此刻木奉瑭的脑瓜,是一片空白,他只有一个疑问:这个仆妇……这个仆妇是做什么的? 陈钧伟却是笑着回答,“没问题,大妹你都这么说了……” 然后他看一眼双方,沉声发话,“你俩运气不错,有大妹求情,警告啊……下不为例!” 他说的是“你俩”,但是只要是个人就能感受到,他主要是放弃追究木奉瑭的责任了,那秦家不过是捎带的。 然后他看一眼负责接待的年轻男子,“以后学会点控制场面,不能通过的,就直接回绝,神医的事情那么多……” 年轻人赔着笑脸发话,“三哥您说得对,不过我刚才就想问这位小哥了。” “慢着,”刚才那秦姓的女人又出声了,她皱着眉头发话,“钧胜大人,我也是很有诚意求见神医的。” 陈钧伟狐疑地看她一眼,“你认识我?” “我是钱王府的管事,”中年女人抬手一拱,很客气地发话,“王府跟陈家小有交情。” 众人闻言恍然大悟,怪不得没想到是哪个秦家,原来是钱王府那个秦,难怪这么大口气。 钱王是今上之侄,尚未弱冠,他的母亲姓秦,王妃也姓秦。 正是因为如此,秦家也成为了钱王府最有权势的外戚,是相当有名的豪强,若是加上官府中的影响力,其实比世家联盟的家族也毫不逊色。 陈钧伟的眉头却是一皱,毫不客气地发话,“既然是钱王府的人,就不要凑这热闹了,有些忌讳,你们还是要注意一下。” 秦姓女子也知道,身为藩王肯定要注意影响,所以刚才她就没亮明身份。 不过见到陈钧伟态度尚可,她笑着解释,“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们用的是秦家的旗号。” 然而她想不到的是,陈钧伟根本就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拒绝他们的。 他是担心,自己为了兄长能修仙,曾经替冯君绑架过王族子弟,甚至还取了其鲜血,这种事一旦被发现,陈家难免也要吃挂落。 所以对于王族,能疏远还是疏远一点的好。 他很干脆地一摆手,“私交归私交,若是钱王府到云台陈家做客,我无任欢迎,但此处是神医的产业,恕我不能徇私!” 说完之后,他再也不看对方,而是侧头看向木奉瑭,饶有兴趣地发问,“你又是谁家子弟?” 他当然能感觉到,这年轻人也是大有来历的,此前他敢不客气,是因为陈家有不客气的实力,现在想要交好对方,当然也要有个交好的姿态。 第770章 二少爷做媒 木奉瑭面对这提问,愣了一愣,才苦笑着回答,“陈大人,族里有规定,不能暴露……” “好了,我知道了,”陈钧伟一摆手,笑着发问,“你姓苏、姓姜……还是姓木?” 果然不愧同为世家联盟的成员!木奉瑭一拱手,恭敬地回答,“晚辈沐唐,来自田丰郡。” 陈钧伟怔了一怔,又笑了起来,“倒是没想到,差点发落了木执事的族人……” 他知道木家子弟有游历的传统,不过并不是所有子弟都要经历这一遭,事实上他也不怕木执事——木家只会令陈家多少忌惮一点,远远谈不上害怕。 他也不怕自己发落了此人,就被木执事怀恨在心——一个不太重要的子弟而已,其实就算发落了木家的法定继承人,又能怎么样?只要他占理,陈家才不怕这些。 不过现在,他就要说一句了,“感觉你跟木执事……长得不是很像……” 你看,我没认出你是木家的子弟,不能怪我对你不客气。 但是木奉瑭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对方可是连钱王府的人,都干脆地回绝了。 人家只是看在那年轻仆妇的份儿上,给自己个台阶。 所以他又恭敬地一拱手,“是我的不对,奈何族中有规定,实在是冒犯了。” “好了,”陈钧伟一摆手,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本来不关我的事,不过我现在有点好奇,你求见神医是有什么事?” 木奉瑭想了一想,最终决定还是不要冒险,坚持来的时候的想法就好,“田丰炎热,毒虫肆虐,我是想商量拿下田丰郡的花露水生意。” 陈钧伟讶异地看他一眼,“你的胃口倒是不算大。” 说实话,他觉得这个年轻人,简直是……为了这点小事得罪钱王府,划得来吗? 木奉瑭老老实实地回答,“出来的时候,带的钱有限,而且这生意……再大我也吃不下去。” “没错,”那个陈家的年轻人点点头,“你这可是在跟天通抢生意呢。” “这位陈兄说得极是,”木奉瑭抬手一拱,正色发话,“不过若仅仅是一个郡,想必天通也不会在意……他们也是要人帮着售卖的。” 达礼木家跟天通的东部分会没交情,但是跟南部分会是打过交道的,而且以天通在世俗界做生意的方式,还难免要借助木家在当地的影响力。 “你倒还真的仔细谋划了,”年轻的陈家子弟讶然看他一眼,微微颔首,“好了,你通过了,虽然生意不大,但是谋划得当,操作性极强……下午你持号牌来便是。” 就这么几句话,木奉瑭的事情,大致就定了下来,旁边的人都用羡慕的眼光看着他,更有人暗暗自责:方才那女子推车路过的时候,我怎么就没想着搭把手呢? 某人只是随便让了两步路,就因此而脱罪,还获得了见到神医的机会,我若是能帮着推车,能收获的……岂不是更多? 木奉瑭也没想到,自己在几近于绝望的时候,忽然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所谋求的事物,瞬间就变得唾手可得。 就在他晕晕乎乎,还没有彻底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名年轻仆妇走了过来,又说了一句,“你下午要见的,并不是神医……不过也是有决定权的。” 木奉瑭下意识地一拱手,“多谢姑娘告知……呃,见不到神医吗?” “神医是何等身份?”女子看他一眼,转身离开了,“这点小事,怎么可能惊动止戈山之主?” 木奉瑭回味了一下这句话,待要继续出声发问,却发现那女子已经走得远了。 他连忙追出院子四下看一看,却是死活找不到人了。 下一刻,他的瞳孔一缩,却是见到方才那先天高手陈钧胜,正站在不远处,笑眯眯地看着他,还冲他招一招手。 木奉瑭快步走上前,毕恭毕敬地一拱手,“见过陈大人,不知您有何吩咐?” 陈钧伟上下打量他两眼,和蔼地发问,“你看方才那女孩子……如何?” 木奉瑭迟疑一下,心说你这话什么意思?那仆妇……那女孩子如何,莫非是要我纳妾? 他可不认为,那样的女孩,能成为自己的妻子,不过他倒是可以问一句,“不知道那女孩子,是何等来历?” 如果也是世家联盟的子弟,又是嫡女的话,娶回来为妻,也不是不能考虑——毕竟是娶妻娶贤,纳妾纳色。 陈钧伟很无奈地看他一眼,“她的来历,算是小家……” 他想一想,觉得郎大妹连“小家碧玉”也算不上,“小户人家吧,老爸是个中阶武师。” 木奉瑭的嘴角抽动一下,我尊你一声大人,但是你也得明白,咱们都是世家联盟的成员啊。 所以他婉转地表示,“此女有贤才,陈大人放心,异日我当重谢之……” 陈钧伟见大妹跟他多说了两句,又觉得此子出身不错,做事也有章法,本来想做个顺水人情,撮合一下他俩。 一听这话,他就明白了,而他只是个糙老爷们儿,也不是媒婆,只能没好气地哼一声,转身离开了,“此女名唤郎大妹,你自己去打听吧。” 身为先天高手,屈尊为别人撮合一下,别人竟然不领情,他实在没兴趣再说什么了。 木奉瑭不以为然地撇一撇嘴,心说好嘛,那女子连名字都没有,只是被唤作大妹,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他心里隐隐觉得,那女孩儿不会太简单,但是他刻意地忽略了这种可能。 当天下午,他见到了谈判的对手,两男一女,其中一男一女都不怎么说话,只有一个年轻的英俊男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谈着。 对方的态度很敷衍,木奉瑭却没有失落的感觉,反而是觉得,这才是止戈山该有的气度,一个郡的花露水的分销,如此不放在心上是正常的。 要说起来,止戈山的花露水,比天通商盟的还要便宜很多,天通那里是五块银元两瓶,而这里是一块银元一瓶,合着天通倒一下手,就是百分之一百五的利润。 木奉瑭想的是,自己把花露水拿回田丰郡去,怎么也得卖到三块银元一瓶——如果在自家的店铺内卖,那得是五块银元一瓶。 他手上的二百多两黄金,能买两万瓶,差不多是田丰郡一个月的用量,也就是说,他一个月能赚到四百两以上的黄金。 一年下来,那得多少钱?起码五千两黄金。 不过他也承认,看止戈山的气派,这样的单子,实在不算大单子。 只说钱王府拿出两万两黄金做定金,都被陈家子弟在第一个环节否决了,可见人家是真心不在乎这点钱。 但是令他感到不解的是,对面的英俊男子谈完这些事情之后,居然很有兴趣地发问,“你觉得郎大妹怎么样?可为良配否?” 我这是……遇到情敌了吗?木奉瑭眨巴一下眼睛,觉得怎么也不像啊。 所以他还是以不变应万变,“大妹有识人之能,我是相当佩服的……事成之后我有心意。” 英俊男子的脸,刷地就拉了下来,“怎么……你觉得她配不上你?” “咳,”旁边的柔弱女子听不下去了,她轻咳一声,“虞二少爷,这个不需要你操心。” 虞二少爷当然是虞昶珠,她瞪那女子一眼,“芸珊妹子,这事儿我负责的!” 虞昶珠恨不得把冯君身边所有的女人都赶走,米芸珊……她是撵不走了,但是郎大妹可以呀,她不认为郎大妹、刘菲菲之流,会是冯君的良配。 当然她也不会把郎大妹推入火坑,否则冯君第一个饶不过她,可是眼前这位,明显不是火坑,而是金龟婿来的——世家联盟的子弟呢。 所以她理直气壮地认为,自己这是在帮郎大妹,哪怕是郎震在场,也不能说她做得不好。 木奉瑭是真的疑惑了,他眨巴一下眼睛发问,“这郎大妹之父是郎震对吧?” 上午听了陈钧伟的劝告之后,他还真的去打听郎大妹了,然后他就知道了,郎大妹的父亲郎震,是止戈山主的第一亲信,但是……那只是一个中阶武师而已,而且还断了半只胳膊。 麻烦你睁开眼睛看一看,我身边的护卫丹叔,也是中阶武师。 虞昶珠却是冷冷一笑,“郎震在神医面前,说话比我们还管用……你敢小看他?” “倒也不是,”木奉瑭口是心非地回答,“只是族里有规定,我们娶妻纳妾,都要考虑家族利益……起码得是豪族嫡女方能为妻。” “世家豪族算什么?”虞昶珠不屑地一声,“神医可是修仙者……出尘期非请莫入,这七个字难道你不认识?” 木奉瑭听得倒吸一口凉气,一时大惊,“神……神医居然是修仙者?还是在出尘期之上?” 说实话,他一直就没打听清楚神医的底细,哪怕他已经知道,郎大妹的父亲是郎震。 原因依旧是那两个,一个是没人敢随便嚼谷修仙者,第二个就是……少一人知道,就少一人跟自己抢夺好处。 也只有虞昶珠,敢这么直接说出来——只要能把那些小biao砸从他身边撵走,泄露一些秘密也无所谓了。 第771章 傲娇 虞昶珠泄露冯君的秘密,但是米芸珊和陈钧胜只在一边看着——这个是真的陈钧胜。 他们三个主要负责帮冯君处理交际和商业上的事情,知道虞昶珠口中的这些秘密,其实只是相对的,虽然很多人不知道,但是该知道的人,早晚都能知道。 然而木奉瑭是彻底清醒了:这止戈山……怪不得这么神秘,真的没谁敢胡来,也没谁敢胡说,也怪不得天通商盟都特地在此处设立了一个据点。 然后他就开始认真地考虑,自己和郎大妹的可能性。 郎震小门小户?这不要紧;郎震断了条胳膊?这也不要紧;郎震只是中阶武师?这更不要紧了。关键是——人家是冯神医的心腹。 没人说冯君的修为,就连最敢说的虞昶珠,也没说出他的修为来——其实她是真拿不准。 不过木奉瑭可以确定,冯神医的修为不会太差——人家能给出尘期下禁令呢。 他又仔细地想了想,觉得哪怕退一步说,神医只是炼气初阶,郎大妹配自己也绰绰有余了。 这可是仙人跟班的女儿! 严格来说,木奉瑭不算是苛刻的颜控党——只要是男人,多少都会有喜欢美色的心理,木奉瑭也有这样的心理,但不是很严重。 他心目中的妻子,就是容貌可以入目,身世尚可,关键在于得贤惠,会生养。 所以仔细算一算,郎大妹也是大差不差,不但做人通情达理,那身材,十有八九会生养。 不过如果可以的话,他当然希望能找到一个容貌更好的。 “仙人跟班的女儿”这条因素,不能算身世尚可,但是话说回来,就算那些“身世上佳”的女孩儿,跟这条因素也无法相比。 当然,郎大妹的相貌,也绝对说不上丑,她的老爸郎震,相貌只是一般,可是郎震当年的条件,也算是相当拿得出手,找了一个很不错的女人。 大妹的容貌,七成像了她的母亲,自然不会很差。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木奉瑭对郎大妹展开了强烈的追求。 必须承认,撇开木奉瑭的家世不提,他本人自身的条件,也相当不差,多少年的世家下来,哪怕是要讲门当户对,夫妻双方也是要在意一下颜值的。 久而久之,优秀的基因积累下来,木奉瑭的相貌身材,都是拿得出手的。 当然,比之冯君,可能要差了一些,但也不会差很多。 不过相较木奉瑭的强烈追求,郎大妹这边的反应,可以用冷淡来形容。 每一个少女心里,都有一个英雄梦——如果这英雄能帅气一些,就更好了。 在她此前十八年的生命中,其实活得有点浑浑噩噩,她一直缩在小湖村,见识极为有限。 如果没有冯君这个异位面的来客,她的命运线没有发生剧烈变化的话,她有很大的可能,会嫁给贾村长的儿子,并且终老在村里——那货的姓名,甚至连本文作者都忘记了。 到了现在,她的视野大开,眼界也高了不止一点半点,此前对于她来说属于传说的先天高手,她都不知道见过了多少,甚至先天高手都要对她客客气气。 更别说还有超脱于尘俗的仙人了。 她原本是想给神医当侍女的,不过是被郎震阻止了。 独狼当然也想女儿有个好的出路,但是他心里有数,女儿估计是没有修仙的资质,否则神医极有可能会考虑一下,而他本人还有两个儿子呢,也需要修炼资源。 最关键的是,郎震自己也想修炼啊,他还指望着从神医这里得到资源呢。 冯君对郎家人其实不薄——这一点,连别人都知道,但正是因为如此,郎震才认为,自己一家应该知道感恩,不能胡乱提要求。 所以他对女儿的要求是,咱们不放弃,但也不勉强,一切随缘就是了。 曾几何时,郎震的妻子还希望女儿能给冯君做个小妾啥的,但是到了后来,她连想都不敢想了——两家身份上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别的不说,看一看元广米家,那虽然不能算太大的豪强,但也远胜东目田家之类的土霸王,而米家的嫡女,也不过就是给冯君铺床叠被暖脚的侍女,连个小妾的名分都没有。 而且现在大家也都知道了,米芸珊也是曾经的修仙苗子,只是接引的时候出了差错。 修仙苗子尚且是这待遇,别人还指望啥呢?冯君愿意关照郎家,郎家更不能辜负这份信任。 所以郎大妹的心里,已经断了对冯君的念想,虽然有点不甘心,但是……能怎么样呢? 不过她的性子一向比较粗疏,也没太悲伤,毕竟对普通人来说,“认清现实”这项技能,都是从小就开始刷熟练度了。 她的母亲提出一个建议,要她借着冯君的影响,在止戈山挑选佳婿。 郎大妹姑妄听之,偶尔也会四处观察一下,不过能让她心动的人,真的不多——没办法,她选的模板实在太强大了,以冯君这条件,在修仙者里也不多见。 当然,郎大妹出言帮助木奉瑭,一来是她有事说事主持公道,二来是他的各项条件,也都还不错,大妹看着比较顺眼, 否则的话,她也不会平白无故地出头,并且在事后还做出提醒。 但是让大妹不爽的是,对方居然说,事后会有酬谢——别问她是怎么知道这话的,现在止戈山想要巴结她和郎震的人,实在太多了。 所以木奉瑭来追求她的时候,她硬邦邦地回了一句,算了,我还是等你的重谢吧。 木公子何许人?一下就听出了话里的怨气。 有意思的是,听到这话之后,更坚定了他追求她的决心——对世家大族的子弟来说,这么性格直率、却又不任性的配偶人选,真的是太少见了。 木奉瑭真的认为,她可以成为自己的良配。 因为要忙着追求郎大妹,他甚至都没有时间回田丰郡,买下花露水之后,他直接让丹叔护着老仆,带着货物回家了。 不过他的相关操作思路,是让老仆带回去了,他也相信父母能够理解。 一个月之后,不但护卫丹叔和老仆回来了,族里来了一名堂兄,他带来了花露水的销售情况——五天,只用了五天,花露水就销售一空了,均价是四块银元左右。 这不是说田丰郡的消费能力超乎木奉瑭的想像,而是源于世家大族对于新鲜实用的事物的追捧,甚至还有不少人打算囤积居奇——能卖高价就卖,卖不出去大不了自家用嘛。 所以在短短的一个月里,木奉瑭的身家就从两百多两涨到了八百多两,这还是包括了来回路上花费的时间。 木奉瑭果断地又拿出了六百两黄金,买了六万瓶花露水,剩下的两百多两,他打算对自己好一点——毕竟追求郎大妹,也是要花钱的不是? 他的堂兄倒是吞吞吐吐地问了——奉瑭,我能不能也入一股呀? 木奉瑭很明确地表示,哥你也知道,我是在处于考核期间,如果其他兄弟考核期间你能入股的话,我也不介意你入一股,可是只入我的股,是不是有点不好? 这个回答,就相当刺人了,不过在他看来,这是对方咎由自取——特么的你想搭股挣钱,也得分个时候吧? 族兄的脸色有点不好看,心说你有这财路了,考核过不过,关系很大吗? 大家族是有大家族的好处,但是对于有追求的子弟来说,若是能财务自由,才是真正的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在堂兄看来,堂弟趟出这个路子,将来需要什么修炼资源,花钱买就是了——有家族做平台,你不会缺少购买资源的渠道,这不比你等着家族分配资源强得多? 可是这话一旦说出来,就太不合适,堂兄在止戈山呆了几天之后,和丹叔二人押着货物离开了。 田丰郡这边已经断货好些天了,目前的天气越来越热,而花露水的神奇功效,已经逐渐地传开,起码那些中等人家里,不少人开始考虑,是不是要给家里买上一瓶? 丹叔他们运回来的六万瓶花露水,极大地缓解了需求压力,不过只过了十天左右,花露水又卖掉了四万瓶,只剩下了两万瓶。 到了这个时候,销售的速度就慢了下来,此前卖出的六万瓶,可以看成是郡里的刚需,以及相应的库存需求,接下来会进入漫长的平缓发展期。 不过木家已经开始着手准备进第三次货了,有鉴于木奉瑭开拓了这么一条财路,族里认为,这次对他的考核已经可以结束了——赚了一千多两黄金倒是在其次,关键是财源稳定。 但是在考评结束的同时,这条财路,族里也要考虑收回了。 经过分析,木家人得出了跟木奉瑭差不多的结论,这一桩买卖,一年可能获得的收入,是三千两到五千两黄金——冬天的时候肯定要差一点。 这笔钱绝对不少了,但是对木家来说,也仅仅是可堪入目而已,要知道木家核心的族人,就有两三万之多,加上外围有近十万人,如果再加上分支的话,二十万都打不住。 这样的家族规模,木家每年的可支配收入,在十万两黄金左右,三五千两黄金真不算多。 第772章 财帛动人 关于木家的收入,可以换算成地球界货币。 以一克黄金三百华夏币计算,十万两黄金五百万克,也就是十五亿华夏币。 但是木家有接近十万人,哪怕外围族人的消费比较少,三万核心族人消费八个亿的华夏币,平均下来一个人一年也不到三万。 地球界华夏国一个五口之家,一年收入十二三万的话,过得也就是将将就就——起码别指望在三线城市里买房子。 当然,这边的东华国跟华夏不一样,这里的物质相对匮乏,比如说粮食蔬菜什么的,一般是自家生产的,花费不了多少钱。 但问题的关键在于,木家大多子弟是修武的,就连地球人都知道,想要练武,首先营养要跟上,否则人会被练废的。 一个武修,不说丸药之类的,也不说天才地宝,只说饮食方面,起码顶五个普通人。 但是木家身为世家联盟的成员,子弟们在修炼的时候,又怎么可能不使用丸药甚至天才地宝? 所以这年入十万两黄金看似庞大,被十万人一平均,真的是不多——当然,比普通人肯定多,哪怕是木家的外围成员,也比普通人家强。 那么木奉瑭开辟出的年入三五千两黄金的财路,在大家看来就很可观了,他所在的长支首先表示,希望能把这条财路,掌握在长支手里。 理由很简单,木奉瑭出去历练的时候,族里只拿出了五十两黄金,长支拿出了一百五十两,再加上他自己家拿出一百两,才凑足了三百两。 当然,他的家里能拿出相当于一百五十万华夏币,支持他游历和创业,在木家也算数得着的家庭了,在核心族人里,肯定都被列入那收入较高的百分之二十。 不管怎么说,他现在是有门路了,长支就想收回这个门路,不过也不会白收,以后花露水的盈利,木奉瑭本人,能得到三成收益。 毕竟是本支人,吃相不会太难看,长支不知道他家给了他多少资助,就是毛估估算一下。 然后族里也表示,这个门路族里要拿走,他们也不白拿——两千两黄金买断,加上提前结束考核。 其实考核过关的话,木家对优秀子弟有一系列的扶持,你发展得越好,扶持力度就越大——等到你真的先天了,没准都能帮你弄到以武入道的关键物品:灵石! 所以也不能说,木家就是要铁下心思占便宜,族里是想把资源收回去,妥善分配给族中子弟,你若真的够强,自然能脱颖而出。 当然,在分配的过程中,肯定会产生一些不可言说之事。 三支肯定会占便宜一些,长支诸如木奉瑭之类能享受到扶持的子弟,不得不出去历练证明自己的价值,这都不算多么出格的行为…… 但是丹叔和老仆表示,木奉瑭说了,他出去游历的时候,得了公中一些支持,现在找到了财路,他也很感谢族里的帮助,愿意双倍偿还公中。 木奉瑭还说,木家出来游历的子弟,考核都是很难的,所以这个考核成功的名义,他让出去也无妨。 其实他就是一个意思——你们投资那么多,我成功了,你们要收我的财路,那些失败的人,就白白地使用了公中的钱?这么做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这就让木家的族人尴尬了…… 其实木家子弟出门游历,是好几百年的传统了,游历成功者不乏其人,甚至还有人经历了类似跳下悬崖,就捡到了秘籍的奇遇。 但是像木奉瑭一般,找到了一条稳定的生财的路子的事情,还是比较少见。 生财路子,也有木家子弟能找得到,但大抵都是走私之类的,他们自己吃不下这条财路——走私很可能遇到火拼,你一个人想吃下这条财路,是打算在火拼的时候单挑吗? 所以类似的财路,要跟族里共享,才能保证收益。 这时候,天通商盟南部分会传来消息,说我们这里有花露水卖,一瓶只卖三块银元。 南部分会售卖的价格,比东部分会稍微贵一点,这个很正常,毕竟花露水是东部分会的地盘上出产的,而且毫无疑问的是,南部分会这里对花露水的刚需更强劲。 三块银元一瓶,就比木家往外销售的价格还便宜一些了,不过田丰郡够资格进入天通商盟买东西或者卖东西的人,屈指可数。 像当初郎大妹挖到了亚灵青笋,郎震想都没想要卖到天通商盟,一来是这东西太便宜,不够黄金交易的标准,但是更重要的是,他就没有跟天通交易的资格! 木家的人顿时就找到了发作的借口,木奉瑭这找的也算不上财路呀,如果不靠咱们木家扛着,别说在田丰郡销售了,指不定天通还要上门问罪呢。 这一下,连木家的长支都慌了——天通商盟问罪,就算是世家联盟里的家族,也承担不起呀。 关键时刻,老仆出面帮少爷解释了:少爷是从天通的上家拿货,得到了上家的许可的。 但是木家人依旧慌乱无比,族里甚至派出人来,要拿老仆去刑房审问——谁让你乱说的? 别奇怪,这种以十万人算的家族,有刑房真的不过分,在这种以宗族为纽带的社会里,五六千人甚至更小的宗族,都会有自家的刑房。 在他们看来,这不是私设公堂,实在是——族中有不肖子弟,与其让官家捉走,不如自家打死算了,省得丢了家族的人。 老仆镇定地表示,说天通跟上家合作的香水,花露水只是最低级的一种,剩下的两种,一种供应王室和勋爵,一种是供应那边的……知道吗,是供应那边! 他其实对止戈山了解得也不多,远不如木奉瑭知道得多——他的位置决定了他的信息量。 但是他能确定的是,奉塘少爷的作为,肯定跟天通商盟是有默契的,天通不会因为这点事,而对木家采取什么不利的手段。 他这话一出来,由不得木家不重视——如果木奉瑭确实跟天通有了默契,族中还真的不方便收回他的财路了。 不过兹事体大,木家也不能随便就听信一个老仆的话,肯定是要调查清楚的。 去南部分会了解情况吗?别逗了,这是生怕别人想不起来,木家夺了天通的市场? 正经是该走一趟浮山郡,除了调查此事,顺便了解一下那天通的上家是怎么回事。 正好木家的花露水也卖得差不多了,该补一批货回来了。 这次去止戈的人选,可就不止是长支的人了,前往的有一个四支的族老,以及族里一个供奉。 这样的阵营对长支不利,四支和掌权的三支走得比较近,至于说家族供奉……一般来说,供奉没有立场,但是负责分配资源的人,总是更容易影响供奉一些。 见到这样的阵营,长支不能满意,却也无法发作,这是族里的调查,为了避免发生弊端,本支回避一下也是很正常。 所幸的是,长支从本支另一个子弟口中得知,木奉瑭在止戈山,看上了一个小户人家的女孩儿,目前正在疯狂地追求她。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木家的规矩虽然很大,但是年轻人这点事……谁还没有年轻过? 然而令他们感到不安的是,木奉瑭不是一时的年少冲动,而是看起来是想娶回家。 这就让长支中人无法接受了,年轻人在外面玩一玩不算大事,可是想娶回家,那怎么可以?木家子弟娶妻,可不存在自由恋爱的说法,必须要门当户对——起码要族中点头同意。 事实上木奉瑭此次游历成绩如此出色,族里对他的婚事,已经有了一定的想法。 反正小户人家的子女,是不可能成为木家核心子弟的正妻的,木奉瑭想把她当作小妾纳回家,那都是不行的——尚未娶妻就纳妾,木家的体统何在? 木奉瑭的老妈强烈要求跟着去,长支觉得光她一个人去也不合适——你又不姓木。 所以长支又派出了一个高阶武师,按辈分算是木奉瑭的堂叔。 因为有老仆带路,一行人没有遇到什么麻烦,顺风顺水地就来到了止戈山。 一路上大家听老仆说,木奉瑭是如何拐弯抹角地打听到这里,忍不住也有点唏嘘,纷纷表示江湖闯荡,真的是很不容易的,木奉瑭老妈的眼睛,甚至都有点红了。 在临近止戈山的时候,啸聚的骑士又出现了,不过看到老仆之后,有人认出了他,于是呼啸一声又散去了。 木家人听说,这是北园伯的护卫,时不时干点强梁的勾当,也是忍不住摇头,江湖真的不好混啊。 诚然,木家人眼里是没有北园伯的,但是木奉瑭只是一个游历子弟,还不能暴露身份,遇上这种阵仗,起码也得认真周旋一番。 等到大家看到天通商盟的大院之后,甚至已经不怎么震惊了。 木奉瑭依旧住在那间土坯房里,不过木家人到来的时候,他不在屋里,据侍女说是出去了。 族老觉得,这地方实在不合适居住,打听了一下,知道虞家在附近有砖房,就前去借住,当然,他身为族老,有资格打出木家的旗号,不需要跟木奉瑭一样遮遮掩掩。 (友情推荐,大神沉默的糕点新书,《史上最强赘婿》,是不是致敬文呢?看了就知道啦。) 第773章 这是僭越 虞家也曾经是世家联盟里的家族,祖上跟木家有过一些交集,这两次木奉瑭的老仆运货,用的也是虞家的车马行,按说他们应该是比较买木家账的。 但是事实上,虞家这一次除了借出了房屋,并没有更多的配合。 木家的族老对此相当地不满,他是高阶武师,身边的供奉和长支的来人,也都是高阶武师——你们小小的虞家,有高阶武师吗? 不过此刻在神医的地盘内,木家人也不好发作,他们已经知道,神医是修仙者了。 所以木家也只敢阴阳怪气地表示,虞家现在是攀上高枝了,看来是在田丰郡行走,也不需要木家的配合了吧? 在木家族老想来,虞家这种做车马行业的,最应该注重跟各方的周旋,想要车行全国不出事,不但要跟地方上大势力交好,甚至还要跟一些不如自己的小势力交好。 车行四方,图的是赚钱,有些小势力时不时地给你找一找碴的话,不是说惹不起,而是费心费力处理这些小麻烦,真的不经济。 要是大势力想要暗暗使绊子,头疼事只能更多。 哪曾想木家这话才说完不久,田家和米家就联袂上门,希望木家解释一下,你们刚才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木家的人勃然大怒,你们真觉得,在止戈山维持一下秩序,就能算是大家族了? 我们若不是来庆宁府一趟,你两家的名号,都根本入不了我木家的眼。 这两家人也不生气,只是笑着表示,止戈山得了虞家好处的人可不少,你如果不改一改脾气,只怕你出来容易,回去就难了。 说句实话,虞家在这里虽然存在感不强,但是真正有心的人都知道,止戈山一共两套聚灵阵盘,冯君手里一套,虞长卿手里一套。 知道虞长卿底细的人不多,但是不少人知道她是虞家人,这些人被允许蹭灵气,自然是对虞家感恩戴德,要知道,这其中除了米芸珊、田家人之外,还有陈钧胜。 木家是世家联盟的,这一点不假,但是敢威胁虞家,那就是犯了众怒。 再说了,好像人家云台陈家就不是世家联盟的了? 木家正生气呢,一群人呼啸而来,依旧是北园伯的护卫,有人笑着发话,真是好胆啊,竟然敢威胁虞家人,我们前来认一下人,将来好换悬赏。 木家人这下奇怪了:这还是我们所知道的那个江湖吗?木家的名声,啥时候这么不值钱了? 木家族老的脾气是老而弥辣,他冷笑着表示:北园伯是吧?我木家记下了,别以为封爵就可以为所欲为,世家联盟出手,官府未必愿意管。 “世家联盟?还真吓死我了呢,”一名中阶武师的护卫冷笑,“阳山顾家好像也是世家联盟吧,现在还剩下什么呢?” 木家的族老闻言,脸色顿时就是一变,顾家的倾覆,是世家联盟近几年里罕见的大事。 阳山顾家在世家联盟里,属于垫底的存在,但终究是成员之一。 关于顾家的覆灭,各种传言很多,比较权威的说法是,他们得罪了若干个小家族,终于是被平灭,后来还受到了悬赏通缉,以求斩草除根。 据说在这件惨案里,有官府的推波助澜,而顾家的产业,也确实被官府收回去不少。 木家对这件事知道得不多,却也不算少,起码他们能确定,当时顾家有两名先天战死。 那名串门的先天就不说了,顾茂远可是世家联盟里认可的,老顾那人虽然比较低调,但是联盟里有不少先天高手认为,此人的真实战力应该远胜于表面,不宜轻易招惹。 这个威胁,让木家的族老如坐针毡。 木家不怕磨难,事实上,木家的历史上,经历的磨难多了去啦,千年的世家,如果木家不经历那些事情,到现在起码有百万的人口。 但是这种莫名其妙就被人诛了全族的情况,木家一点都不想沾染。 就在此时,有人来报,说是看到木奉瑭带着一群工人,在不远处干活。 木家人集体出动,去看这家伙在做什么。 木奉瑭最近一直在努力地追求郎大妹,大妹虽然心里还有点芥蒂,但是被帅哥追的感觉,还是蛮不错的,尤其这帅哥还是世家联盟的核心子弟。 不过他想讨她的欢心,也比较艰难,郎家虽然没多少钱,但是大妹也没什么花钱的癖好。 去府城、郡治甚至京城游玩?大妹表示,她暂时没这兴趣,而且她固执地认为,止戈山这里就是最繁华的了,相较而言,京城也就那么回事。 京城有亮如白昼的夜晚吗?有漂亮的烟花吗?有农用车吗?有……卫生纸吗? 听说京城,连漂亮的卷烟和自来火都没有——这是她听老爸说的。 木奉瑭想一想,这话还真在理,他是去过京城的,也知道京城异常繁华,但是真要比起来,止戈山在很多方面,还要强于京城。 止戈山的繁华,仿佛是突然间冒出来的,短暂了一些,但是非常别致,很多器物的精美,要远胜于京城,大到将夜晚照得有如白昼的路灯,小到……卫生纸。 以往别人说衣冠华美莫若京城,但是止戈山这里很多衣服的料子,不管是论丝滑论细密论色泽,都远胜京城。 甚至最近,止戈山还出了一种自行车,两个轮的,靠人力来蹬,无论赶路还是运货,都相当快捷,而且特别地方便,过山岭小溪的时候,可以直接扛着过。 唯一差一点的,是运的货不够多,但是跟方便和快捷相比,这点缺陷就不算什么了。 这种情况下,木奉瑭想讨好郎大妹,还真的不容易,他以往的追求方式,是各种买买买和送送送,在这里他能买什么? 三轮车?别逗了,冯神医院子里一长溜三轮车,大妹随便开。 卫生纸?哦不……巧克力?大妹从神医那里随便拿! 就连最顶级的香水,大妹手上都有好多瓶,只不过她不舍得用,说大场面才会用。 最近他发现了,大妹家里的房子,还是普通的砖房,他就雇了人,要给大妹家里盖房子——咱不盖普通的房子,要盖就盖跟神医一样的,玉石房屋! 其实冯君那样的玉石房屋,有好几家人也想盖,玉石这东西虽然便宜,但终归是比砖头贵很多,看上去视觉效果也好,府城息阴城里,还有几家大户是用青色玉石做围墙呢。 但是在这里,真没人敢这么盖。 木奉瑭找了石匠,来郎家院子里盖房子的第一天,就被郎震叫停了。 独狼知道,这小子最近在追自己的女儿,虽然他纠结女儿不能跟神医更进一步了,但是他此前就表示过要“随缘”——终究是世家联盟的核心子弟,也不算太差了。 可是看到对方准备的盖房子的石料,他黑着脸表示,“你给我打住了……这是僭越!” 别人都不敢盖玉石房子,只有我敢盖,小子你这是要坑人呢,还是坑人呢? 木奉瑭脑瓜机敏,此前就猜测过,为啥别人不盖玉石房屋,闻言马上笑着表示,“不会僭越的,咱肯定不能盖跟神医一样的房子,要盖得小一点……错了,是小很多!” 郎大妹很开心地表示,自己不介意房子比冯君的小,少女情怀总是湿——虽然不能跟你一起睡,也要睡在跟你家差不多的房子里。 郎震接受了这说法,却又表示,我家的房子不能让外人盖,好像我是要占什么便宜似的。 如果你盖,我是要给工钱的——你若是不答应,我就让别人盖。 工钱好商量,好商量——木奉瑭好不容易找到了一种能够跪舔大妹的姿势,一切都好说。 木家人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找过来的。 木家族老一看到这种情形,差点儿没把肝儿气炸了,啥情况都不问,就直接大喊一声,“木奉瑭……你给我滚过来!” “咦,”木奉瑭身边不远处,一个个头不高的中年人抬头看过来,一脸不满地发话,“声音小点成不?以为这是你家后院呢?” 木家族老才待发火,却是看着这人眼熟,仔细想一想之后,试探着发问,“咱俩是不是见过?” “我特么见过的人多了,”中年人不耐烦地一摆手,然后身子顿了一顿,又抬起头来看他一眼,不确定地发话,“你是……木家的?” “嗐,我当谁呢,是端木家的老三呀,”木家族老认出了来人,喜眉笑眼地发话,“你兄长还好吧,许多年不见了,现在哪里高就?” 端木重九曾经是田丰郡的郡守,十年前离任,但是族老对这个端木郡守的兄弟,记得还很清楚——端木老三可是家族的骄傲,当年就是中阶武师了,现在更是正儿八经的高阶武师。 端木老三看他一眼,又看一眼木奉瑭,“奉塘,这货是不是对你有意见,需要我回头弄死他不?” 端木家族属于东华勋贵,祖上是跟祖龙打天下的,而且后辈也争气,时不时能冒出个先天高手来不说,在朝堂上,也有相当的势力,他们没必要害怕世家联盟里的家族。 端木老三也许没胆子跟木家宣战,但是弄死木家几个族老,基本上没啥危险性。 第774章 小目标太大了 大数据修仙正文卷第七百七十四章小目标太大了木家的族老听到端木老三的话,是一脸的蒙蔽——木奉瑭啥时候搭上了端木家的线儿? “三叔别闹,”木奉瑭笑着跟端木老三发话,“这是我家的族老。” 端木老三的脑瓜似乎有点不够用,这时才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我还真当你姓水木的沐,原来是这个木。” 不过木家族老却不觉得他弱智,他知道此人是武道上的天才,平时说话有点乖张,但是事实上,那是人家不在这种小事上用心。 反正跟这种人叫真,挺没意思的,族老也懒得计较,他倒是很奇怪,“奉塘你怎么跟他相熟?” 木奉瑭跟端木家的人熟悉,其实也在庆宁府。 他想讨好郎大妹,但是手边没啥精美物品,就在府里四处打听,不小心听到了端木家有人来了息阴,他认为勋贵之家,肯定是有些好货色的,于是专程去了府城,想求购一些奇物。 端木家来府城的就是老三领头,他来此地,是想买几台发电机回去。 此人性子比较暴躁,搞价也比较霸道,其他接触了发电机的人家,不愿意跟他打交道,他四处打听发电机在哪儿卖,就像木奉瑭当初一样。 听说有小子想买端木家的奇物,老三很生气,我家的奇物自己都不够用,轮得到你们这些普通人家惦记吗? 他就想借机羞辱对方一顿,算是发泄一下火气。 然而这么一见面,两人却谈得不错——关键是木奉瑭知道,哪里有发电机卖。 然后木奉瑭就大胆猜测:你们不跟虞家或者其他家买发电机,是不是经济不宽松? 端木家的经济,还真的不宽松,勋贵一词,听起来挺好听,但是从开国到现在,家里的摊子越来越大,排场也越讲越足,这收入就捉襟见肘了——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端木老三本来藏着这种家丑不说,不过既然跟他谈得挺投机,就问小子你家是做什么的?你怎么有钱来买我的东西? 木奉瑭有心讨好对方,就说这是我自己挣的钱呀,我挣钱的方式是如此这般。 ——对他而言,拿下田丰郡就足够了,不会得陇望蜀,自然也不怕跟外人说。 端木老三一听,心说这次还真走运,本来是咬紧牙关抠出点钱来,给家里买些发电机撑场面,不成想还找到了一条生财的路子。 然后他自恃家里跟天通商盟有点联系,直接找到皇甫无瑕,说我端木家想要代理京城的花露水和香水。 皇甫会长哪里会给这种愣头青好脸色?直接顶了回去:京城的事儿,你去找中部分会说去。 然后又是木奉瑭告诉他,此事应该是怎么办——你应该找止戈山的人商量,而且香水你最好别想了,动这一块的话,天通的人可能会急。 端木老三不信邪,心说小老百姓不敢沾染香水,但是我端木家怎么可能怕这个? 他去找止戈山的人商量,很轻松地就搞定了两个郡——京城搞不定,因为勇毅公插手了,所幸端木家在其他两个郡实力雄厚,对方允了他在这两个郡售卖花露水和香水。 哪曾想他前脚谈完,后脚皇甫会长就把他找了去,就只说了一句,香水的利润比较大,止戈山是期望你我两家斗起来——你考虑好了吗? 端木老三不喜欢思考问题,但他又不是脑残,于是马上表示,说我也就是那么一问,其实我端木家是心系黎庶,主要想推广花露水——你天通商盟不针对黎庶售卖呀。 然后皇甫无瑕很干脆地端茶送客,并且意味深长地说一句:止戈山跟我们玩心眼,那是人家有那个实力,你端木家乖一点……下不为例哦。 端木老三从天通商盟的院子出来,浑身上下都湿透了,还好,旁人只当他是热的。 当天晚上,他就邀请木奉瑭喝酒,说幸亏你提前跟我说了一声,要是当时我反应不过来的话,很有可能无法活着出了天通商盟的院子。 木奉瑭也很开心,跟这样的牛人处好关系,对他来说是件好事,就说其实止戈山商机很多的,我在这边追个姑娘,顺便看一看还有什么能做。 当然,这里面有个要点,那就是一定不能把手伸到别人的碗里。 端木老三虽然狂妄,但是对他的话严重同意——这个地方虽然不大,真的是藏龙卧虎啊。 原本他还想帮着小老弟,搞定他心仪的姑娘呢,一听说是止戈山主第一心腹的女儿,马上就熄了这个念头——我还是在一边替你呐喊助威吧。 所以木家的族老冲木奉瑭一呲牙,他立刻就跳了出来,打算给对方点颜色看看。 当然,都是一家人,事情说开就好了,木奉瑭听说族里要收回财路,最终表示,我愿意双倍返还公中的支持,要不就是我未来的利润,分润给公中三成。 他觉得这条路子,自己趟得不容易,当然,既然他姓木,不可能对族里一点表示都没有,让出三成利润,就是他的诚意。 有意思的是,长支想要收回这条财路的时候,给木奉瑭留下的红利份额,也是三成,真是可谓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区区的三成红利,当然不能让木家人满意,不过此刻在别人的地盘上,不是斗嘴的好时机,于是大家就又将目光投向了郎大妹。 大妹的形象,一看就知道是个小户人家的女孩儿,甚至她老爸郎震,一看也是那种精明中带着强悍的草莽龙蛇。 但是这时候,木家一行人,谁也不敢小觑这一家人,不看端木老三这愣头青,对着郎震都要赔笑脸? 木家人在看郎震父女,但是这父女俩可不看他们,一个叼着卷烟扫视着四周,一个则是在招呼工匠们,一点不把这些豪强放在眼里。 这不是做作,郎震已经知道对方的身份了,但是现在的郎家,需要在意这些人吗?他对女儿的婚事就是——随缘。 郎大妹也是这个心态,她还没有接受木奉瑭,自然无须给这些人面子,能端过来一壶凉茶,已经算是待客之道了。 就在这时,远处开来一辆全地形车,车上走下一名年轻女子,长得娇艳无双,气质和举止俱佳,还有一点点柔弱,正是我见犹怜。 木奉瑭的老妈看看她,又看看自家儿子,心说这女子做我的儿媳,倒是差强人意。 她又看一眼郎大妹,原本尚可入目的女孩,顿时显得蠢笨无比,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不过郎大妹冲着女孩儿甜甜一笑,“芸珊姑姑,有事情吗?” “倒也没有什么要紧的,”芸珊冲着她笑一笑,又看一眼郎震,“郎大哥,晚上会开阵法……是后院的阵法,我来知会你一声。” 独狼叼着卷烟,笑着点点头,“有劳米姑娘了……麻烦你先帮我占个位子。” 木奉瑭的老妈低声问儿子,“他们说的是什么阵法?” “聚灵阵,”木奉瑭也低声回答,“神医是修仙的,他修炼的时候,身边人可以分润一些灵气,真真是羡煞旁人。” “聚灵阵?”老妈轻轻吸一口凉气,哪怕是在大名鼎鼎的达礼木家,这东西也是传说中的存在,“此处居然有这东西?” 顿了一顿之后,她又低声发话,“老三,这姑娘我觉得也不错呀。” “嗤,”旁边的端木老三发出一声轻笑,很不屑地发话,“这是蜕凡中阶的修仙者,是神医的侍女,老太太你还真是制定了一个小目标呀。” 老妈闻言,眼睛先是一黯,然后又是一亮,“她管这郎震叫大哥?” 这一刻,她觉得儿子的选择,倒也不算错,有个被修仙者称为大哥的老泰山,郎家的兴旺,也是可期的。 木家的族老闻言,却是想起了一件可怕的事情,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米姑娘……这小女娃娃姓米?” “多稀罕呐,”端木老三没好气地瞪他一眼,“米姑娘难道能姓了木?你就算挖了米姑娘的双眼,人家照样姓米。” “你给我安静一会儿!”族老火了,狠狠地瞪他一眼,“要挖米姑娘双眼的是你,不是我!” 然后他侧头看木奉瑭一眼,沉声发问,“元广米家的?” 端木老三还要继续说话,不过木奉瑭先出声了,“没错,元广米家的修仙苗子。” “握草,”木家族老一嘬牙花子,脸色有点难看,他想到了自己刚才还在硬怼米家的人,“他家也能出修仙苗子?” “嘘!”木奉瑭吓得脸色一变,直接阻止了他说话,“您不敢再说了,她接引的时候被耽误了,她不喜欢这个话题……要不然,没准她现在已经炼气期了。” “握草,”端木老三讶异地看他一眼,“小木你这啥也知道啊。” 木奉瑭冲着郎大妹微微一扬下巴,不无得意地发话,“都是大妹闲聊的时候说的……对了,你们可千万不敢说出去啊。” 他跟大妹还没有确定关系,但是在他的努力经营下,起码算得上是朋友了。 “这是当然,小木你放心好了,”端木老三点点头,然后摸一摸下巴,沉思一阵发问,“照你这说法,神医允许身边的人,在聚灵阵旁边修炼?” 第775章 大发展(求十一月保底月票) 面对端木老三的问题,木奉瑭一摆手,很干脆地表示,“我没说过这话!” 他正色话,“三叔,这些事我不知道,可能神医或许……没有注意到他们在旁边修炼。” “懂了,”端木老三点点头,很耿直地表示,“有些事能做不能说,是这个意思吧?” “呵呵,”木奉瑭干笑一声,他能说啥呢? 木家族老见状,心里不服气了,“我木家也是有人在修仙界的。” 端木老三又是不屑地看他一眼,“说得好像谁家没人在修仙界似的。” 仙凡有别,但是凡俗界也有不少修仙苗子,有可能进入修仙界,譬如说虞长卿和米芸珊,相较而言,那些大势力的子弟,进入修仙界的机会当然也会多一些。 木家和端木家有人在修仙界,这不奇怪,但是进入修仙界,是要斩尘缘的,帮不上家族里什么忙,真要有心的话,那就努力修炼到出尘期,可以带挈整个家族进修仙界。 所以他俩这话,也就是随口一说,姑妄言之姑妄听之。 木家族老沉思一阵,转头看向族中唯一的妇人,“弟妹,我看这郎家女子,可为奉塘良配。” 弟妹缓缓点头,正色话,“我也正有此意,身壮而力健,是多子多孙的征兆。” “您二位想多了,”木奉瑭苦笑一声,“现在不是我看得上看不上人家的问题,而是说我有没有资格求娶啊。” 他的母亲听到这话,不以为然地眉头一扬,就想说些什么。 但是最终,她还是没有说话,在止戈山,世家联盟的身份,真的不是很好用啊…… 不过木家来人松口了,木奉瑭心里最大的压力就没了,只要族里不掣肘,他还是很有把握将郎大妹追到手的。 但是木家来了这么多人,又做出了这么大的让步,木奉瑭也不可能肆无忌惮地放飞自我花露水这条财路,他必须给族里一个说法了。 他心里索性一横,得了,这条财路我上交了,你们爱分我多少,就分我多少好了,但是以后止戈山这边,我谈下来的财路,也跟族里无关了。 这次,族老没有再任性,说你别暴躁,止戈山还有什么好东西,是咱木家能代理的? 止戈山能被代理的凡俗物品,真的太多了,甚至包括电机、农用车这些,其实都缺少代理,以前是等人找上门,然后是虞家车马行和米家的商行代为推销。 至于说全国划分代理商,那还真的没有,通常就是看米家和虞家的销售能力。 香烟、打火机、巧克力、香皂之类的小百货,那就是来自全国各地的游商在推广。 这极大地限制了止戈山的展,也可以说冯君在商业方面的表现,有愧于他所学的专业。 当然,冯君并不是真的没能力,关键是他没时间,对他来说,修炼才是正道,其他的都是小道,再加上两个位面来回跑,又没有啥得力的人帮忙,展成这样也正常。 就算眼下这局面,还是因为他修炼时必须有财力支撑,否则这点心他都未必愿意操。 其他的诸如贡献点管理系统、通信设备之类,目前天通商盟在仙界推广,凡俗界依旧没有多少人推广和使用,不过这些系统实在高端了一点,费用也高,凡俗界推广不容易。 木奉瑭随便拿出了空调机的业务,族里就大为惊叹,这玩意儿在南方太实用了啊。 拿下了空调机的业务,顺便就拿下了电机的业务,这很正常。 不过止戈山方面说了,空调可以给你独家,电机必须得再有一家这东西太重要,你不好好推广的话,其他买了电器的人,都要受到制约。 木家很干脆地答应了,并且马上就地招募懂得安装电机和空调机的人手。 事态展到这一步,木家终于认识到了,木奉瑭的最大作用,并不是一两条财路,而是他对止戈山的钻研,以及跟止戈山良好的关系。 那是打通了止戈山主第一亲信的女儿的路子。 四支的族老甚至有点希望,郎大妹看不上木奉瑭了我四支的好子弟也很多的。 木奉瑭这一波风骚的操作,也让他跟端木家的关系更近了一步。 端木老三不喜欢考虑这些事情,但是他可以有样学样啊,木奉瑭怎么做,他跟着学就行了,木家只能在一个郡里纵横捭阖,他有两个郡! 以上这几章,并不是有意灌水,而是说冯君在推出香水之后,终于因为香水的热销,引爆了整个止戈山的货物输出能力。 整整一个东华国,随着各地的代理纷纷赶来,冯君手里的黄金储量暴增。 在木家族老赶来的这个月里,他手里的黄金,从两吨直接增长到了三十多吨,而且可以预见的是,这种暴增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还将持续下去。 好像这些黄金,我得处理一下了,冯君偶尔这么想。 一直以来,为了避免引起别人的关注,他把黄金收到手以后,就是囤积,可是三十多吨黄金,就是三千多万克,折合华夏币就是一百亿了这么大的单子,一般人吃不下。 不过他暂时顾不上处理此事,因为这两个多月以来,他一直在琢磨改造止戈山的地脉。 牵引地脉是一个复杂的系统工作,需要相当长时间的摸索。 他在地球位面的几次尝试比较成功,但那是因为地脉的品质本来就不高,提升一些不算太难,而止戈山的地脉不但品阶高,而且范围极大,牵引起来的操作难度也大。 一般来说,他操作一天之后,就要去聚灵阵里修炼一天,一边回复灵气,一边总结经验。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止戈山里的出尘中阶聚灵阵,是在一直运转的。 聚灵阵的持续运转,等同于在烧灵石,冯君虽然得了两万多灵石,一直这么花,他也心疼。 总算还好,皇甫无瑕知道他提升地脉的计划,也知道大量消耗灵气的必然性,她很干脆地表示,聚灵阵盘所需要的灵石我包圆了,算是我天通商盟的一点善意。 没错,每天烧掉几块灵石,只是区区的善意,算不上投资,真正有本事的人,去哪里都会得到尊重。 冯君不愿意占别人便宜,本来想拒绝的,但是转念一想,一旦地脉牵引成功,证明了他有这个实力之后,天通商盟上门谈业务的话,他能拒绝吗? 只要对方开出的价格合适,他是不好拒绝的毕竟双方的合作越来越深入了。 反正不管怎么选择,也是个不好拒绝,那为什么要回避对方的善意呢? 而且他并不清楚,这样的试验会持续多少天,这灵石一直烧下去,心里没底呀。 接受了皇甫会长的善意之后,他心里就踏实了,索性是将各种猜测都实际操作一遍有人买单的感觉,还是不一样。 一转眼,两个多月就过去了,冯君牵引地脉的心得,越地多了一点。 止戈山的一个小山谷里,地脉的品质已经提高了五成是稳定的五成,不再下降。 而这个位面已经从初夏到了盛夏,时间过得飞快。 这一天傍晚,冯君停止了牵引地脉,长出一口气,“看来得歇一段时间了。” 山谷地脉提升到了这个程度,已经是很难了,他能继续提升,但是本质上没有什么意义了,以他的估计,这里最多能提升到七成,但是这需要海量的时间起码也要花费五六年。 五六年的时间,多提升两成,实在划不来了。 不过停下来之后,他也没着急离开,手里把玩着山河印,盯着山谷思索,接下来,该使用什么样的阵法继续呢? 这个位面关于地脉的知识不多,但也不是一丁点都没有,总是有些大致规律。 一般而言,除了元婴期的大能可以手动提升灵地地脉,一些大型的地脉,都是通过阵法来牵引的,只不过非常遗憾的是,没人知道该用什么样的阵法。 冯君考虑这个问题已经很长时间了,他对阵法的认识虽然一般,但是解析阵法的能力强,所以动一动这个念头也正常。 就在他呆的时候,对讲机里传出了声音,“冯道友,皇甫会长来了。” 冯君牵引地脉的时候,是禁止人旁观的,哪怕是天通商盟这种“赞助商”也不行。 当然,因为是露天操作,所以如果皇甫无瑕有偷窥的手段的话,也是防不胜防。 不过冯君对此并不是很在意,偷窥总是没有正大光明旁观的效果好,他禁止人旁观,只是表明一种态度,并不是一定要达到什么样的结果。 真正的地脉变化和相对的调整,都是依靠手机里各种数据做出的判断,这样的牵引方式,他并不担心别人全部学了去。 不过他也请了人做护卫,没有用止戈山的人,而是聘请了观泉谷潘家的两名炼气期子弟。 潘家在销售解析聚灵阵中,得到了不少好处,也批了不少止戈山的日用品回去卖,收入不算少,而他们还想在止戈山的其他项目中得到收益,甚至派了人来跟无忧台合作。 (十一月第一更,召唤保底月票。) 第776章 又见黑驹塔(第二更) 潘家的两名子弟,一个是炼气中阶一个是炼气初阶,轮流帮着冯君戒备。 他俩的存在,足以震慑所有的非修仙者,而那些修仙者不使用一些手段,也休想靠近。 可是一旦使用了非正常手段,冯君就可以视他们为不怀好意,能加以严惩。 这两名子弟的雇佣费很便宜,那就是可以进入聚灵阵修炼。 修仙者红尘历练,没有聚灵阵在手,其实是挺苦的,不但要为杂事分心,修为也无法提高,有时候甚至想要补充灵气都不容易。 止戈山一共两个聚灵阵,其中一个在虞长卿手上,对潘家子弟来说,这个聚灵阵稍微弱了一点,一共才能容纳两个炼气中阶,他俩基本上就占满了。 而且这是无忧台的聚灵阵,就算有潘仁杰在,也不好让他俩沾光。 冯君这边的聚灵阵很强,然而,这聚灵阵虽然来自于潘家,可目前的使用权,在冯君手上,聚灵阵可以接纳谁,要看他的意思。 不过对两名潘家子弟来说,戒备的任务也不是很重,冯君是牵引一天休息一天,这二位又是轮流看守,也就是说,每四天去值守一天就行。 剩下的三天,想休息想修炼,或者是想钻研其他业务,由他们自己决定。 这不?皇甫会长才往这边一走,潘家子弟的提醒就到了。 “让她进来吧,”冯君盯着山谷思索,随口吩咐一声。 不多时,皇甫无瑕踩着那朵红花飞了进来,在冯君身前落下。 她扭头看一下,确定潘家子弟无法看到这里,于是一抬手,就丢出了那座黑色的小塔——她管它叫白驹塔。 黑驹塔见风就长,瞬间就长到了二十多丈,皇甫无瑕的眼睛一亮,“嘿,这地脉牵引术,还真的有效果啊。” 冯君看她一眼,好奇地发问,“你不是把这塔还回去了吗?” 皇甫无瑕漫不经心的回答,“前两天族里有点事,把它借出去了,还回来的时候,我顺便就借来用一用,正好测试一下地脉的改善。” 然后她看一眼冯君手中的山河印,眼中微微一亮,感慨地发话,“好一件能牵引地脉的法器。” 两人现在有不少合作项目,建立了一定的互信,彼此都敞开了一些秘密。 山河印固然是冯君手里难得的法器,可黑驹塔这玩意儿也相当地逆天,根本不是皇甫无瑕有资格持有的,一旦消息传出去,没准有人宁可冒着皇甫老祖的追杀,也要抢夺此物。 不过皇甫无瑕对山河印的印象,也仅仅是能牵引地脉,这大印的杀伤力,她还没感受过。 冯君把山河印在手里一抛一抛,漫不经心地发话,“地脉也只能牵引到这种程度了……再下去的话,我得琢磨用阵法牵引了。” “那你用阵法牵引吧,”皇甫无瑕一伸手,收回了黑塔,“其实我认为,阵法才是王道,你若是能让黑驹塔长到五十丈……不,四十丈,我就给你介绍牵引地脉的买卖。” “谢了,不用你介绍,”冯君不冷不热地回答,他若是能让地脉提升一倍有余,有的是人请他出手,用得着让天通商盟再过一道手,剥一层皮吗? 然后他看一眼黑驹塔,眼珠一转,“这小塔能借我用一天吗?” “当然可以,”皇甫无瑕眉开眼笑地回答,“不过你的山河印也要借给我十天。” 她很看好山河印这法器,想要琢磨一下,若是能请老祖意志降临,仔仔细细地分析就更好了,不过她并不认为,山河印能比得上白驹塔,所以就定了一个一比十的比例。 冯君心里也承认,黑驹塔比山河印更厉害一些,但是他还真不能接受这样的比例——我一旦认可,这是灭自家的威风。 所以他摇摇头,“一天换一天,咱俩都可以拿回去琢磨,相互不监视。” 皇甫无瑕其实还真不怕他拿回去黑驹塔,此前她提出的小塔不能离开视线的要求,其实不是硬指标,只是她想监督对方的使用——一天一百灵石都出不起的主儿,我要防你使坏。 现在冯君要灵石有灵石,要法器有法器,她也能容忍黑驹塔离开自己的视线。 一旦出了意外,她可以请老祖宗出手追回。 此前冯君一穷二白,小塔有状况,她都没脸请老祖宗出手——谁家的金丹真人那么闲? 反正她没想着昧了对方的山河印,对方敢存歪心思的话,己方反而是赚到了。 可是冯君要面子,皇甫无瑕也是要面子的,你那破印,能跟我皇甫家的白驹塔比吗? 她摇摇头,“一比一不可能,最多一天换八天。” “那就不用谈了,”冯君摇摇头,他觉得自己现在也有点灵石了,没必要为了占这点便宜,把自家的法器当作垃圾来对待。 那就不谈了呗,皇甫无瑕对地脉牵引之术,倒是没有必得之心,不是她认为此术不够珍贵,而是她不想得罪冯君身后的神秘势力——在这个位面,都没有听说谁掌握了地脉牵引。 那么,能拥有这种传承的人,势力小得了吗? 而且她认为,哪怕是分析清楚了山河印,也不一定能了解到牵引之术的奥秘,更别说……山河印真的那么好分析吗? 所以她表示,“那就真的遗憾了,最多是一天换五天……白驹塔我也保留不了几天的,要不你认真地考虑一下?” 冯君摸着下巴,仔细思索一下,我的吞天功法……冷却时间到了没有? 炼气期跨越一个小境界,需要三个月冷却的时间,从炼气期到跨入出尘期,需要一年的冷却时间。 冯君算了好一阵,实在是算不出具体的时间来,他只能确定,自己是地球位面的一月份进入炼气高阶的,现在的地球界和手机位面,基本上都到了七月份。 两个位面的时间加起来,距离一年的时间应该还差一点,但也差不了多少天。 不过几天之内,冷却时间能不能到,这就不敢保证了,他直觉地感到……应该是到不了。 也就是说,除非是他刻意留下黑驹塔,否则是不太可能利用黑驹塔晋阶的。 当然,他若是能骗走黑驹塔,在地球位面多呆一段时间的话,也能撑到冷却时间结束。 但问题的关键是……他没打算在地球位面冲击出尘期。 地球那边的灵气,实在是太可怜了,就算是能冲击出尘期成功,还不知道要花多久。 做为一个货真价实的地球土著,冯君是有乡土情结的,而且他也不想让末法时代的家乡,变得更加末法,所以他早就决定,争取在手机位面晋阶。 下一刻,他抛开这些情结,沉声发问,“你今天找我来,就是为了测试地脉吗?” “怎么可能?测试地脉只是顺手的事儿,”皇甫无瑕嫣然一笑。 其实她找过来,主要还就是因为白驹塔到手了,想测试一下地脉,但是她不能承认,因为她本身就是在冯君的地盘里,还要测试主家的一些情况的话,就未免有点欺人了。 总算还好,她也有的是借口,“松柏峰的贡献点系统已经送过去了,线也布好了,马上要开通了,颜家希望,止戈山能派个人过去,参与一下。” 终于……要去修仙界了吗?冯君摸一摸下巴,沉思了起来。 一直以来,他打的主意都是,出尘期以后,再进入修仙界,哪怕此前他多次威胁皇甫无瑕,要去仙市晋阶,但是威胁嘛……就是拿来吓唬人的。 在这个位面,炼气期是个坎儿,那是仙凡有别,可出尘期同样是个坎儿。 只要到了出尘期,就可以携带不超过一千人的家属,进入修仙界了。 同样的,到了出尘期,只要不是邪修,修仙界不会问你来路和根脚,出尘期是修仙界的高端战力,是维护这个位面的核心力量。 冯君一直担心别人考究根脚,所以不想去修仙界,但是现在已经到了晋阶的时候,地球界不方便,想租用黑驹塔也有限制,他也觉得真该走一趟修仙界了。 来了这个位面这么久,怎么说也是修仙者了,居然没去过修仙界,感觉很搂吖。 他微微颔首,“那我走一趟好了。” 皇甫无瑕本来还是一脸的无所谓呢,闻言顿时就是一怔,“你去?” 她觉得止戈山派两个人去就好了,米芸珊啥的就合适,还真没想到,他打算亲自去。 不过她也没以为,冯君是冲着晋阶去的,在今年初春的某一天,她猛地发现他从炼气六层蹦到了九层,现在才刚刚是夏天,怎么可能晋阶出尘期? 大境界的提升,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冯君笑着点点头,“是啊,一直跟你们合作,也不知道我的商品,在那边好卖不好卖。” 不知道为什么,皇甫无瑕总觉得让他去修仙界,没准会发生什么事情。 于是她眼珠一转,“想去那里的话,最好有飞行法器。” 在她的印象里,冯君手中稀奇古怪的事物不少,但是论法器和身家的话,应该是个穷鬼。 跑到红尘历练,连个大点的储物袋都没有,而且还发掘对凡人都没啥用的玉石,只是为了讨好身后的大能,这种人,怎么看都混得不咋样。 前一阵他能拿出这个山河印,已经很令她吃惊了。 第777章 高手扎堆(三更求保底月票) 皇甫无瑕没有小看冯君的来历,甚至对他的能力相当重视。 但是同时,她对他的身家,持严重鄙视态度。 冯君拿出山河印的时候,她甚至一度怀疑,是不是前一阵他从赤凤派手里买到的。 总算是这法器是用来牵引地脉的,算是专属法器类型,她才没再怀疑。 所以她猜测,冯君极有可能没有飞行法器——反正他自己就会飞。 哪曾想,冯君轻描淡写地点点头,“哦。” 你真有飞行法器?皇甫无瑕真的很想这么问一句,但是这话问出去,就太失礼了。 于是她眉头一扬,“那就好说了,要不明天动身?” “好的,”冯君非常干脆地点点头,“晚上我得安排一下止戈山的防御。” “防守可以外包给我天通商盟,”皇甫无瑕笑着发话,“我们可以量身定做安保措施。” “嗯,”冯君轻轻点一下头,天通虽然有点长于算计,但是在商言商的话,口碑还是不错的,“我得考虑一下,关键是要尽量节省灵石。” 当天晚上回到小院,他布置了一下,决定自己带着陈钧胜、米芸珊和虞昶珠离开,而地盘上的防御,由郎震负责,陈钧伟和田阳猊为副手。 其实他本来是不想带虞昶珠的,但是小丫头特别想去修仙界看一看,而虞长卿表示,你把她带走好了,我可以化作她的样子,帮你处理止戈山内部事务。 冯君一想,觉得也不错,双生姊妹,一个跟自己走了,另一个肯定会用心看守。 更别说这位还是无忧台弟子,修为也到了蜕凡八层,她要极力维护止戈山利益的话,那些先天高手之流,也要好好地掂量一下。 除了小院之外,机房和灵植阵也是看护的重点,不过这些地方,冯君直接布置了阵法,幻阵和困阵,只要阵法发动,看守的人就可以向天通商盟或者无忧台弟子求助。 哪怕这两家都不方便,他们还可以找潘家子弟求助。 总而言之,花钱不算很多,看守效果不会太差。 第二天下起了大雨,冯君正好进山里,把聚灵阵盘收了起来。 有个别修仙者,譬如说赤凤派弟子,这时候才知道,止戈山主要去修仙界走一趟。 不过就在即将离开的时候,上官云锦跑了过来,说她也想回去一趟。 那就走呗,冯君一抬手,就放出了光阴梭,这飞舟不是很大,但是坐二三十个人没问题。 “咦?”皇甫无瑕是要跟着冯君走的,见状眼睛一亮,“你这法器不错哦。” 其实她的飞行法器,比冯君气派多了,皇甫会长近距离飞行是一朵红花,远距离也是一艘飞舟法器,是封闭式的,看上去富丽堂皇。 要不说大户人家出来的,就是不一样呢?连飞行法器都不止一件,细分了各种用途。 但是皇甫无瑕对光阴梭,也真的是比较感兴趣,并不是随口客套夸奖两句。 因为这玩意儿——它不是使用灵石的飞行法器,而是靠修者自身的灵气驱动。 皇甫无瑕自己的飞舟,却是要依靠灵石驱动才能飞行。 在一般人看来,光阴梭是比较寒酸的,但是皇甫会长不这么看——这种只凭个人灵气驱动的小型载人飞行法器,在这个位面几乎是绝迹了。 使用灵石的飞行法器,固然是高端大气上档次,但是这光阴梭能够不用灵石就载人飞行,自有其独到的一面。 当然,这种法器也符合冯君的人设:真的是穷鬼出身,能节省灵石就坚决地节省。 皇甫无瑕看得兴致大起,居然收起了自家的飞舟,也要上冯君的光阴梭,她理直气壮地表示,“既然是输入灵气才能驱动,那大家轮着来就是了……” 光阴梭的便利,还超过了她的想像,不但载人不少、速度够快,使用的灵气也不多。 而且此物虽然没有封闭,但是飞行起来,也有一个类似于护罩的光膜。 飞行了一天之后,众人在野外找个地方歇脚,皇甫无瑕甚至表示,希望用自己的飞舟,换冯君的光阴梭。 上官云锦听说之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的飞舟,起码比他的贵三倍吧? 不过冯君却猜到了皇甫无瑕的用心,十有八九,她是想分析出光阴梭的独特设计,然后再用到别的飞舟上,借此狠狠地赚一笔。 说到节省灵石和灵气,地球那个末法位面的技术,甩出这里不止一条街。 据说手机位面也有节省灵石的呼声,也有人从事相关的研究,不过很显然,没有到山穷水尽的时候,相关的技术很难有什么突破性进展。 冯君很干脆地拒绝了对方,说你那飞舟虽然好,我用不起,你若是想拿走也行,一口价——十万灵石! 一颗出尘期的阴冥珠才两万灵石,他这么开价,根本都不是狮子大张嘴,而是纯粹的讹诈。 皇甫无瑕闻言一翻白眼,“十万……都够买武装飞舟了,不想卖你可以直说!” 我还就是不想卖,冯君的心里暗暗地回她一句。 阴冥珠之类的东西,什么地方都能出产,他在这个位面上可以肆意出售,但是光阴梭是地球产物,可能带有一些位面特色和因果,万一被人推算出来就不妙了。 若是搁给剑气葫芦什么的,那都不要紧,没什么明显特征,一般人也不可能去费心推算,可是光阴梭一看,就是比较贫瘠位面的产物,这种非主流的法器,被人仔细解析很正常。 如果对方拿十万灵石来交易,他愿意搏一搏这个概率,再少的话,就真的没必要了。 所以他就是笑一笑,“呵呵。” 交易没谈成,不过皇甫无瑕的建议倒是不错,因为有了飞行法器,一行人在七八天内就赶了上万里路,直接穿郡过府风雨无阻。 这一日中午,他们来到了东华国的东北部,这里有一片硕大的盐碱地,差不多有十万里方圆,人迹罕至寸草不生。 盐碱地中央百里方圆,是一大团白色雾气,从这里就能进入修仙界。 光阴梭对着白雾笔直地飞了过来,到了近前才停下来,降落到地面。 严格来说,地面上并不是人迹罕至,事实上这里的人不少,放眼看去足有数百人,还有数十个帐篷,再往远处看,依旧有帐篷,一直蔓延到视线尽头。 见到光阴梭降落,四五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跑了过来,却又不敢离得太近,离着十来米拱手,“见过上人,不知上人可是去仙市的?” 皇甫无瑕早就见惯了这一幕,根本就不予理会。 冯君等人心里难免好奇,于是四下看一看,却骇然地发现,这里不少人,都是蜕凡期的修仙者,初阶、中阶、高阶都有。 一名高阶武师领着一名清丽女子快步走来,女子年纪不过二十岁左右,赫然是蜕凡八层。 高阶武师也不敢上前,看到冯君看过来,站在二十余米处一拱手,高声发话,“上人若是能收小女为仆从,老朽愿签奴契。” 东华国别的很落后,但是废除了奴隶制度,有终生的主仆,但是仆从有自由度。 他这么说,就是把自由也奉献了出来,当然,这种契约东华国不认,可是他是在对修仙者做承诺,哪怕没有纸面的契约,只要双方认可,没有谁敢对修仙者毁约。 冯君看到这一幕,觉得自己有必要重新分析一下东华国的力量体系,高阶武师和蜕凡八层,哭着喊着要追随,东华的高手什么时候这么不值钱了? “老身孙女资质惊人,尚是处子,”一名老妪高声叫着,“上人可否考虑一下?” 她身边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儿,年纪虽然不大,但是能看出来是个美女胚子,更恐怖的是,小女孩儿赫然是蜕凡二层…… “握草,”冯君忍不住低声嘀咕一句,看到这些人,他觉得自己此前培养的一些“自己人”,简直是不值一提,早知道在这里能捡到这么多高手…… 就在这时,虞昶珠轻哼一声,低声发话,“这些人都是想混进修仙界的,你得做保人。” 她是有一个蜕凡期的姐姐,又是无忧台弟子,跟她提过这些。 “东华的修仙界,这么抢手吗?”冯君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有这么抢手,”陈钧胜在他身边叹口气,“当年我先天的时候,也在这里厮混过,还混进去过修仙界两次,先天高手,多少优势要大一点……” 就像在验证他的说法一般,远处的空中,迅疾地飞来一个大汉,看起来也不过三十多岁,他声若洪钟,“本人伏海景青阳,提供保镖服务,一次出手,换三个月滞留,可以叠加……” 冯君听不太懂这话,但是陈钧胜知道是啥意思。 先天高手不愁进入修仙界,因为他们战力强,又会飞,诛杀炼气期修者都是有可能的,所以经常成为炼气期修者的保镖,混进修仙界。 但是没有炼气期以上的修者带挈,他们也是进不去的。 事实上,以武入道的修仙者才是修仙界真正受欢迎的。 (十一月第一天,三更召唤保底月票。) 第778章 物伤其类 前文说过,先天高手在修仙界比较受欢迎,因为他们转职炼气期很容易。 不过大多武修进入先天的时候,岁数已经不小了,所以就算转职炼气期,前景也不是很被人看好,一般只会成为一个强力打手。 先天高手能以武入道的话,那就不一样了,哪怕岁数大一点,因为领略了武道意志,不但战力强,发展前景也很可观——他们已经窥到了“道意”。 陈钧胜当年是三十岁入的先天,相当心高气傲,他混进修仙界,求的是以武入道的机缘。 所以他不会轻易投靠什么势力,搞什么转职,他就是想闯出自己的一条路来。 现在的仙门之外,很多先天高手也是这么考虑的,卖艺不卖身。 像眼前这位伏海郡的景青阳提的条件,就是这种类型。 他给修仙者做三个月的保镖,在此期间,他若是帮主家出手了,就自动延期三个月,在这三个月期间,他可以相对自由一点,寻求自己的机缘。 如果三个月期间内,他又帮主家出手了,他就又能延期三个月。 简而言之,如果三个月之内,他始终没有出手的机会,那么三个月之后,他的工作签证就到期了,只能老实地离开修仙界。 如果他还想留下,那就得接受一些其他条件了。 不管怎么说,在仙门之外游荡的这些人里,先天高手是占据了相对主动的位置。 陈钧胜做过这种事,所以他说得头头是道。 但是同时他也指出,这种优待,对于先天高手来说,并不算友好,多少有点把自己当成货物的屈辱感,遇上那些性情乖戾的修仙者,可能还有别的屈辱。 正是因为如此,当初他来了两次之后,就没有继续了。 “不要管这些人,”皇甫无瑕本来都要走向白雾了,听到他们在交谈,又走了回来,她沉声发话,“只有初来者,才会在意他们,想要人才……仙门之内,什么样的人才没有?” 这话,陈钧胜就不爱听了,哪怕他现在只是蜕凡四层,可他终究是曾经的先天,怼炼气期也没啥压力,他冷笑一声,“仙门之内,先天好招到吗?” 皇甫无瑕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听到这话,也知道是熟手,所以不跟他叫真。 她只是淡淡地发话,“这些人,有些是里面的人派出来的,就是想分辨出谁是新手,好杀肥羊,用冯君你的话来说就是……呵呵,都是套路。” 握草,冯君听得又是倒吸一口凉气,“看起来,这好人还真不能随便做了。” 别看这外面的人不多,各有来路,还真是一个小社会。 不过这些人里,还是以年轻女性居多,样貌也都不差,不得不承认,男性修仙者的弱点,还是相当明显的,这是社会意识的反馈——如此操作,成功率比较强。 就在这时,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走了过来,她也不敢冒犯仙人,站在十来米之外。 这个女孩儿,违背了皇甫无瑕所说的规律,她并不漂亮——她的脸上七八道刀疤,令人望之生呕,跟赏心悦目根本不搭界。 她衣衫褴褛,一条腿微瘸,嘶哑着声音发话,“上人,我本是修仙苗子,接引失败了……您带我入仙门,我这条命就给您了。” 皇甫无瑕一抬手,苦恼地一拍额头:我去,我只是实话实说,你用得着这么恶心我吗? 冯君才一愣神,就觉得自己的右臂一紧,侧头一看,却是米芸珊的双手,情不自禁地死死攥住了他的右臂,眼中隐现泪光。 看到他回头,她挤出一个苦涩的笑容,低声发话,“对不起,我……想起我自己了,好像当年我父亲,也来过这里。” 林妹妹一开始还能笑着说话,说到后来,泪水大滴大滴地从她的脸上滑落。 到最后,她端在地上痛哭了起来,“呜呜……我忍不住啊,我现在才知道,父亲经历了什么样的苦难,君哥,我真的忍不住啊,我对不起我父亲,我还一直在抱怨他……呜呜。” “完蛋!”皇甫无瑕仰头看天,“得,这下所有人都知道,你们是新手了。” 当然,这也只是她随便说一说,天通商盟的贵宾,就算是新手又如何,谁敢欺负不成? 不过她跟冯君一样,不怕麻烦,却也不喜欢麻烦,有了这么一出,没准会生出一些事情。 冯君侧头看一眼米芸珊,“好了,不用哭,你是想我收下她吗?” “你不用管我,”林妹妹果然不愧是多愁善感,她蹲在地上肩膀一抽一抽,哽咽着发话,“我哭一哭就好了,只是见景生情。” 冯君摸出个物事来,随便划拉一下,然后微微颔首,“好吧,云布瑶你跟着吧。” 女孩儿听到这话,顿时就愣住了,然后一蹦老高,大叫一声,“上人您答应了?” 这一蹦,就显出她的左腿真的有点乏力。 不过她完全没有在意这一点,她欣喜地跑过来,脸上也有大颗大颗的泪珠滑落,嘴里还嘶哑地喊着,“上人,您不会后悔的,我发誓……真的!” 皇甫无瑕很无奈地看冯君一眼,“我说,这个还没进蜕凡呢……同情心有点泛滥了吧?” 冯君白她一眼,顿了一顿才发话,“要不你换个技能吧,鉴宝眼搁你身上……浪费了!” “不是吧?”皇甫无瑕闻言,眼中异彩一闪,然后就怔住了,“我去,纯金之体?” 修仙者说的纯金体质,可不是三个九、四个九的黄金,而是先天就是金体质。 这么说吧,张采歆的修炼速度恐怖吧?她就是先天的水体质。 换句话说,这个叫云布瑶的女孩儿,比张采歆还小个三四岁,虽然她并没有修炼过,然而,她起步就是半步蜕凡。 这样的资质,难怪是皇甫无瑕见了,都要惊呼一声,只要不陨落,注定会晋阶出尘期,金丹期也不是不能想。 遇到这样资质的修仙苗子,哪怕可能是来路不明,一般的修仙势力也愿意冒个险收下。 那她为什么没被别人收下呢?因为她自己都不敢对外宣称,我是纯金体质。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谁不知道? 她只敢宣称,自己是修仙苗子,也是希望有好心的修仙者,能对她使用一下鉴定术。 使用鉴定术,也是需要花费成本的,一般而言,愿意在普通人身上这么做的修仙者,性情都不会太坏。 皇甫无瑕的鉴宝眼,是属于使用成本相对比较低的,但是她也不会无聊到对这些人使用——投入和产出真的太不成比例了。 倒是冯君使用这一招,是相当地方便,就是费点电而已。 皇甫无瑕也知道,冯君有独特的探查和推算手段,见到他捡到漏了,忍不住有点羡慕,不过她还是要告诫他一句,“你可是要小心,这地方的人……来路很难保证。” 冯君看她一眼,笑着点点头,“多谢,我有心理准备,不过我有点好奇,如果你早知道她是这种体质的话,会不会收下她?” “那我肯定会收下她,”皇甫无瑕笑着回答,“我可不怕她来路有问题,不管从哪个方面讲,我都能让那些别有用心的家伙吃不了兜着走。” 这是她有启迪,不过冯君不以为然地笑一笑,心说好像我没有仗恃似的。 事实上,听说小姑娘是纯金之体,远处已经有两人在转动眼珠,眼中也透露出贪婪之色,还有一名中年妇女,悄悄地摸出了一张符箓。 不过皇甫无瑕的话,说得霸气十足,这些人也没继续做出什么举动。 见到冯君决定收下这女孩儿,米芸珊一抬手,放出一顶帐篷来,又拿出几件衣服,递给了云布瑶,“进帐篷,把衣服先换一下……可能会有点大。” 在场的人,都是在仙门外寻找机缘的,当然不会对纳物符感到陌生。 小女孩儿也不推辞,谢过米芸珊之后,钻进了帐篷里。 在她换衣服的时候,陈钧胜犹豫一下,低声对冯君发话,“那个景青阳……算是个侠士,我虽然没有打过交道,但是也听说此人重诺守义。” 冯君的眉头一扬,本想拒绝的,思忖一下点点头,“那行,也聘请他走一趟好了。” 景青阳见这边无人理他,正要转身离开,却看到对方这帮新的来客,居然接纳了一名还没有蜕凡的小女孩,忍不住心里又生出一点希望来。 陈钧胜看到他的神情,也是难免唏嘘,想这景青阳在伏海郡,那真是恣意妄为,郡守府的人欺负百姓,他都敢当街宰杀,真的是目中无人横行一时。 现在在仙门之外,主动寻求保镖也就罢了,明明无人理他,却还要心存期盼——这跟等待他人的施舍,有什么区别? 所以陈钧胜开口求情,这心态跟米芸珊相差无几,也是物伤其类。 听到冯君答应了,他赶忙开口,“那个景青阳,三个月的费用多少钱?” 景青阳看他一眼,沉声回答,“五两黄金就行,吃食方面,我可以自己负担……对我而言,钱不是问题。” 陈钧胜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你怎么知道,钱不是问题?撑三个月好说,六个月呢,九个月呢……你知道里面的花费有多大吗?” 第779章 关卡 白雾中所谓的仙门,其实不如说是仙路,普通人进入白雾之后,就只能看到白茫茫的一片,冯君等人运起内体的灵气,前方顿时出现了一条路。 道路没有宽窄的说法,一个修仙者走,是一米多宽的路,两个修仙者在一起,路宽就可以达到三米,而且还要看外放灵气的多寡。 皇甫无瑕带着三个人,一个炼气期两个武师,而冯君则是带着米芸珊、虞昶珠、陈钧胜、云布瑶和景青阳,再加上上官云锦,一共有十一个人。 进入白雾之后,大家弯弯曲曲大约走了两里多地,然后面前豁然开朗,是一个足有百亩地大小的广场,一眼看去,大约有一千多人。 广场的另一头,是七八个关卡,每个关卡都有人在检查。 这里人虽然多,但是没有那么杂乱,基本上都是从白雾中走出来的人,有独行客也有成队的,一些人会在广场上稍微休整一下,也有人直接就奔着关卡去了。 冯君感觉,这里有点像上飞机前安检的意思。 不过很快地,他就发现自己的比喻不太恰当,这哪里是上飞机?根本是入海关! 七八个关卡前,都有人在排队,皇甫无瑕却是带着大家走了一条无人排队的通道。 马上就有一名劲装修仙者走过来,要求他们出示身份证明,结果皇甫会长拿出一张黑色的卡片,上面有“天通”两个大字。 “原来是黑卡贵客,”阻拦的人点点头,也不多说转身离开。 “咦,”上官云锦好奇地看向皇甫无瑕,“你居然可以走这个通道?无忧台弟子都不够资格。” 冯君忍不住哼一声,“微挨癖通道嘛,无忧台应该也够资格的,不过是看有没有必要了。” 皇甫无瑕看他一眼,眼中略带一点讶异,不过最终,她还是笑着点点头,“你说得没错,天通商盟经常有大宗货物运输,对这个通道有优先通过权……四派五台并不经常这么做。” 看起来像VIP通道,但是事实上,过关也是很麻烦的。 四个炼气期一下就通过,冯君是第一次进入这里,花了两块灵石,买了一块身份符牌。 用守卫的话来说就是,这还亏得是他炼气九层了,出尘在望,又是气息纯正,大家不想多事,若是炼气初期中期,少不得还要考核一下来历根脚。 也就是说,他现在享受的是准出尘期的待遇。 皇甫无瑕带的两个武师有点麻烦,不过她有天通使用凡人的特权,登记一下也就通过了。 冯君这边就比较繁复,米芸珊、陈钧胜还好一点,不管怎么说都是蜕凡期,只要把他俩的身份牌跟冯君的关联一下即可,景青阳则是在身份牌上印下了三个月的关联期。 没错,就是工作签证的那种感觉。 最麻烦的是虞昶珠和云布瑶,两人都是没有丝毫灵气的凡人,修仙界是不许凡人出入的。 炼气期可以为凡人作保,但是一个炼气期的散修,只能保一个凡人。 最后还是冯君保了云布瑶,他出修仙界的话,必须要把她带走,否则若是被巡查的修士抓到,那就是“偷渡”的罪名,杀无赦——运气特别好的话,就是做终生的苦力。 虞昶珠则是被上官云锦保了,不管怎么说,她的姐姐也是无忧台弟子,这点面子,上官师姐还是要给的。 事实上,天通或者无忧台保人,守卫都不会设置什么障碍,大势力就有大势力的好处,也就是冯君直接登记了“散修”,人家才会查他比较严。 比如说虞昶珠的姐姐虞长卿,入关卡的时候,亮一下无忧台的腰牌就行了,谁会在意她是蜕凡期? 冯君感觉,如果换成皇甫无瑕出面,就算不用天通的身份,一个人也能保下两个凡人。 其实他当着看守修者的面,请求上官云锦保一下虞昶珠的时候,守卫修者曾经不耐烦地发话,“你们这么私相授受……当我们是死人不成?” 总算还好,上官云锦比较豪气,她亮一下自己的腰牌,理直气壮地发问,“这妹子是我同门的妹妹,我保她一下,怎么就私相授受了,你是不是对我无忧台有什么成见?” 守卫不怕她这么一个炼气期修者,但是何必得罪无忧台呢? 所以他们扭头看一眼冯君,沉声发话,“你区区一个散修,都有一个凡人侍女了,何必再在仙门外招揽别人呢?先天体质,哪里是你合适沾染的?” 先天体质固然是妥妥的修仙苗子,但是……也有人会有别的什么想法。 随便举个栗子,这种单纯的体质,晋阶又快,拿来培养一些时日,等到修为上去了,用来做炉鼎就是很不错的,这云布瑶是先天金体,完全用来提升水属性资质。 当然,这么做是违背天道的,属于邪修的范畴,不过不管哪个世界,还能少了灰色地带? 甚至更黑暗的行为,也不是不可能发生。 冯君他们刚才在外面公然评价云布瑶的资质,这是被人盯上了。 不过这守卫修士也够耿直,居然就这么点出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想法。 皇甫无瑕一听不干了,“冯道友是我请来的,谁对他不满意,只管站出来,我都不用天通分会长的名头压他,冲我皇甫家来就行了!” 守卫哪里愿意沾染金丹家族的因果?闻言也只是笑一笑,“我就是这么一说,劝冯道友以后小心,得了好处也得低调啊。” 灰色地带游走的主儿,哪里招惹得起天通商盟或者金丹家族?真有那本事,也不吃这碗饭了。 众人离开关卡之后,走了上百米,冯君冲皇甫无瑕笑一笑,“我知道,你是在宣布所有权,不过我还是很感谢你……起码以后我会少一些麻烦。” 皇甫会长听到这话,居然脸一红,“我可没说什么所有权,咱们只是合作伙伴而已,你这人……想啥呢?” 关卡之后,是一个硕大的集镇,没错,就是集镇,镇子中央的两千多亩地,有不少比较宏伟的建筑,不过也有绿地、广场、池塘、演武场之类的地方。 但是这核心区域之外,就是零散的建筑了,平房居多,二三层的小楼也有,偶尔出个高耸的建筑,问都不用问,绝对不是普通修仙者能盖起来的。 关键是这面积,真的大啊,房屋虽然零散,但是一眼望不到边。 冯君正四下打量之际,米芸珊深吸一口气,感慨地发话,“原来这就是修仙界,灵气……真的好充裕啊,感觉不用聚灵阵都可以修炼。” “这才是哪儿呀,”皇甫无瑕无奈地一翻白眼,“仅仅合适蜕凡初阶,中阶都未必合适,你就觉得灵气充裕了?” 陈钧胜忍不住微微颔首,他也是这么认为的,修仙界固然比世俗界灵气充裕,但目前只是仙市的普通地方,再充裕能充裕到哪里? 也就是米芸珊,除了使用聚灵阵之外,就是跟冯君又又修,在灵气不太充裕的情况下,依旧能保持比较迅疾的上升速度。 陈钧胜曾经在出尘中阶的聚灵阵外,连着晋阶三级,吐着血冲到了蜕凡四层,导致身体的气血大损,却也赢得了无数人的侧目。 因为晋阶太快,他修养了一阵,目前是蜕凡四层巅峰,随时可以晋阶蜕凡五层。 但是米芸珊在不知不觉中,也到了蜕凡四层,并不比陈钧胜差多少。 这固然跟她的木系体质有关,但是很多时候,虞长卿不使用聚灵阵,她也能从冯君那里继续得到提升的资源——她已经熟悉了各种瑜伽姿势。 陈钧胜就不一样了,只有在聚灵阵开启的时候,他才能修炼。 他和米芸珊是同时修炼的,资质原本就比她差,年纪也大了,修炼时间还短,真的只是靠一股不服输的意念,才能压她一头——曾经的先天高手,终究有属于自己的骄傲。 所以他能很敏锐地分辨出,这里的灵气真的不错,但是想要迅速提升修为,效果真的一般。 天下商盟在这个坊市里有驻地,皇甫无瑕就问冯君,要不要去商盟驻地歇息? 冯君则是看着那些户外的营帐,有一些好奇,问那些是怎么回事。 这个情况,陈钧胜也知道,于是解释一下说,那里是公众用地,修者可以选择在那里搭营帐,因为外来修者选择住客栈或者民居的话,不但要登记身份,还面临抽检的问题。 修仙界里的消费是很高的,很多修者住不起,也有人是不喜欢被人打扰,所以就在外面支起营帐来,省去很多麻烦。 不过野营也有风险,一般没什么防御,而且这样也不是就可以拒绝检查,想拒绝检查,最好去坊市的管理处登记一下,再花点钱,领一个暂时居留的牌子。 这个牌子挂在营帐上,一般就没人会查了,当然,遇到特别大的事情,这牌子也没有免检的权力,只是平日里少受点影响罢了。 冯君不想去天通商盟的驻地,除了不方便之外,他不愿意被人认为,自己是天通的附庸。 他觉得在仙市里野营一下,是一种不错的体验。 第780章 功法好贵(一更召唤月票) 其实冯君是听说住店比较花钱,就有点舍不得。 不过虞昶珠和米芸珊都一脸跃跃欲试的样子,想要去体会一下仙市里的客栈。 皇甫无瑕见他们不去驻地,倒也没有觉得多么意外,反而推荐了两家口碑不错的客栈。 但是冯君过去一问,就被价格吓到了,每人每天最少二十碎灵。 碎灵是仙市里才有的计价单位,一块灵石相当于一百碎灵。 碎灵并不意味着,那是碎的灵石,更多时候只是类似于一种筹码,比如说两人住店,选个标准间,住了一晚上,给人家一块灵石,人家就找你六十碎灵的筹码。 这六十碎灵的筹码,可以在坊市的任何一家店里使用,临走时可以带走,下次来再用,不想带走的话,可以将碎灵换成灵米、灵谷之类的货物——反正大家都有储物袋的。 不同的坊市,碎灵筹码是不一样的。 冯君感觉是,仙市里宁可要出现碎灵的筹码,也不接受黄金白银,那就是努力在割开仙凡之间的联系,强行让灵石成为仙界货币。 这些感想以后再说,现在的问题是,冯君一行六人——加上上官云锦就是七个人了,住一天客栈就需要一点四块灵石。 这还是最便宜的房间,最贵的小型独院,能住十余人,每天的费用能达到九块灵石——那样的院子里,有聚灵阵可以修炼。 这时候再想一想,皇甫无瑕的黑驹塔,修炼一天的费用是一百灵石——其实也不算贵。 既然来了,冯君也不介意让大家开开眼,但是他希望能先看一下房间。 看过房间之后,他颓然摇摇头,“算了,咱们还是扎营住吧。” 严格来说,客栈的条件不算太差,但是最想住客栈的虞昶珠和米芸珊,觉得实在太简陋了——这俩可是正儿八经的大户人家出来的,不是没见过世面的。 至于冯君,那就更不要说了,地球虽然是末法位面,但是论物质方面的享受,手机位面根本是拍马难及。 ——房间里连单独的上下水都没有,更没有空调,你就敢让我用灵石付账? 所以他黑着脸决定,咱们去管理处申请居留的牌子吧。 上官云锦第一个表示赞同,说我以前也从不住客栈的,太贵了。 景青阳无所谓,他在仙门外表示自己可以解决吃的问题,住的方面,他绝对不会自费——我陪你们住帐篷无所谓,但是你们住客栈的话,休想让我自己花钱住客栈。 坊市里有规矩,不能飞行,冯君直接放出了两辆全地形车,米芸珊负责开一辆,虞昶珠负责开一辆,直奔管理处而去。 暂时居留的牌子很方便办,办事的工作人员验看了六人的身份,收了六块灵石做押金,给了六个牌子——上官云锦不需要这牌子,她的腰牌就足够了。 办理好牌子,就到了中午时分,太阳毒了起来。 冯君他们在来的时候,已经选好了露营的地方,是在一处缓坡的山腰,有几株不算大的树,树荫却是不小。 大部分人露营,帐篷都是扎在山顶或者是水边,毕竟现在正是最热的时节,修仙者虽然不畏寒暑,但是谁也没必要自找没趣不是? 而且坊市里也不可能全是修仙者。 冯君他们七个人里,也就是他和景青阳不怕热,上官云锦都有点扛不住,陈钧胜意志坚定,稍微好一点,米芸珊、虞昶珠和云布瑶热得满头大汗。 营帐扎起来是很快的,止戈山出品的帐篷,连底座都有,而且还是带铁块的水泥板底座,直接压在草地上,防风吹防蛇虫。 七个人一起动手,五分钟就扎起了三个帐篷。 扎起帐篷之后,冯君直接拿出了三台移动式空调。 虞昶珠喜得高叫一声,“山主,我就知道你是好人,发电机带了吧?” 这种空调目前在华夏的民间还不算普及,优先提供给野战部队。 空调的制冷效果极好,开了十来分钟,帐篷里就凉爽了下来。 在这个过程中,景青阳基本上是懵逼的,搭帐篷他还能出把力,但是安装空调、发电机接线,他是完全不懂。 他跟陈钧胜在一个帐篷里,帐篷不大,也就七八个平方两米高,因为制冷效果强劲,帐篷的门也没有完全关闭。 景青阳是先天高手,是无所谓冷热的,可是盛夏里一片阴凉,他也相当舒爽。 想到这个蜕凡中阶寥寥几次发言,他侧头看陈钧胜一眼,“兄弟你此前来过仙市?” 陈钧胜淡淡地看他一眼,“我跟你说的那些,都是我自己吃过亏的……信不信由你。” 景青阳心里有点猜测,最终还是忍不住发问了,“我怎么感觉……你以前也是先天呢?” “呵呵,”陈钧胜无奈地苦笑一声,最后叹口气,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所谓机缘,一旦出现,能把握住才算机缘。” 景青阳默默地点点头,虽然他是一个思维比较直线化的侠士,但是到了先天高手这个境界,他的直觉要比一般人敏锐得多。 等到气温稍微下降一点,就已经是傍晚了,冯君打算带着大家去逛一逛仙市,陈钧胜则是表示,你们去吧,我在这儿看守帐篷。 因为是初来乍到,大家也没逛得很晚,主要是买了不少吃食回来,仙市里的很多东西都是带有灵气的,不管做得口味如何,外面就根本没有卖的。 冯君甚至买了七八块不同的灵兽肉,打算回来烹饪一下,如果有合口味的,他还打算往地球界也捎一点。 等他们回来的时候,陈钧胜已经又搭了两个帐篷,并且还挂上了氙气灯。 仙市终究要比世俗界强一点,尤其现在是夏天,夜市很兴盛,点了长明灯的商家不少。 但是冯君他们五个帐篷点了好几个灯,还有大号的氙气灯,还是引起了不少人关注。 甚至有三三两两的人群,来到缓坡下方的草地上,借着这些光线喝酒聊天。 这样的天气,大家普遍睡得都很晚,等后半夜凉爽了才入睡,第二天睡个懒觉,等太阳升高,气温迅速提升之后再醒来。 冯君他们也是这么打算的,喝酒喝得过了子夜,倒是各种灵兽肉都尝了尝。 不过第二天是阴天,没多久就下起了小雨,大家睡到时近中午才起床。 这样的天气,大家收起了所有的电器,只留下五个帐篷,然后开始逛街。 今明两天,他们主要的目的就是逛街,采购一些需要的东西。 冯君最开始是冲着功法去的,他在外面收集到的修仙功法,实在少得可怜。 仙市一共两个功法售卖区,一个主要是靠着功勋值购买,以及功法互换;另一个就是各种功法商店,主要是散修在买卖。 第一个售卖区,冯君的兴趣不大,他没有功勋值,能够拿出来交换的功法也很少。 在第二个售卖区,他看到了两本合适的功法,一本是《百川汇海》,一本是《万水真经》。 百川汇海是水系基础功法,可以直达出尘巅峰,入金丹的话要有后续的更好的功法。 不过它原本就是《真武寒冰功》演化出来的,可以无缝连接,那是直指出窍期的功法。 其实基础功法的兼容性都是相当强大的,修习了百川汇海,甚至可以修习《后土玄阴》功法,那更是直指合道的功法。 不过后土玄阴功,是不可能出现在这种坊市的,拍卖行里也不可能有,因为就算是百川汇海功法,功法商店里售价也是三万六千灵石。 冯君的两颗阴冥珠,加起来也就是这价钱,但是出尘期的功法,又是非常基础、向上兼容性很强的功法,值这个价钱——散修买卖功法的商店,不会便宜了。 事实上,这样一部功法,能支撑起一个出尘家族的底蕴,小门小户的暴发户,花这点灵石就有了安身立命的资本,知足吧你。 冯君知道这功法卖得贵,而且贵很多,但是没办法,他没有从别的渠道买类似功法的路子,而张采歆已经马上就要蜕凡八层了,他也等不起了。 然而,现在渠道是有了,就摆在那里卖,但是他还是买不起——没灵石啊。 万水真经也是个好东西,主要是是讲水系功法的运用,里面有十八个水系术法的模型,这个价钱倒是不贵,一万八千灵,咬咬牙能买下来。 但是他还是舍不得,踅摸来踅摸去,花两千灵石,买了一本技法《五行剑气》。 这本剑法……怎么说呢?算了,不说也罢。 然后大家一转身,开着两辆全地形车,直奔法器商店而去。 这个坊市名唤秋辰,虽然不算大,常住居民也有二十万,因为是对外接引的入口,流动人口高达一百五十万,面积达到万里方圆。 这样的面积和人口,人口密度是相当小的,但是核心区域就是那三千多亩地,再往外,不同的区域,经营不同的商品,专门售卖法器的,就有一个区域。 法器的售价,也都不便宜,冯君见到了类似于自己从白鸾手里买到的火系阳甲,他买的时候三千灵,这里卖多少?一万二! (加更了,第一更召唤保底月票。) 第781章 剑气葫芦(第二更) 仅仅是炼气高阶使用的护甲,居然卖一万二?没办法,商店就这么卖,这可是属性护甲。 会买的不如会卖的,普通护甲也不算太贵,但是有特殊需求的护甲,就这么贵。 反正能炼制火系护甲的,大半是赤凤派的修者,没这个门路,你就任人宰割好了。 然后冯君又去了符箓商店,发现这里售卖的符箓,价格也有点虚高。 对于这一点,上官云锦有比较明确的认知,她是炼气五层,平日里也参加一些战斗,对于别的东西不是很敏感,但是使用符箓比较多。 她很明确地表示,这里的符箓,比她在无忧台购买的价格,普遍要贵出一倍以上。 她表现得义愤填膺,但是冯君心里觉得,这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 他在手机位面卖花露水,一瓶就是一块银元,合着一百多华夏币,但是在地球位面收购花露水,一瓶才几块钱。 不追求利益的,能叫商人吗? 不过他能接受这个逻辑,却是有点接受不了这个价钱,“算了,咱们去买灵米吧。” 相较而言,灵米要便宜很多,毕竟是大宗商品,他买了两百吨,打算除了自己在止戈山吃,再弄到地球位面去,给大家发一些福利。 两百吨就是四十万斤,这里便宜的灵米,三碎灵十斤,相当于七十斤米,就能在标准间住一晚上,这么换算的话,住宿费倒也不算很贵。 不过冯君买的是五碎灵十斤的中上等灵米,灵气充沛不说,关键是口感也好——这些东西拿到地球位面,是妥妥的奢侈品,追求口感是必须的。 对于有钱人来说,一万块一斤的米,和两万块一斤的米,差不了多少,吃不起的那些人,一千块一斤也是吃不起。 只是买灵米,他就又用去了两千灵石,要不说这钱,真的是不经花。 然后他就来到了管理处,问起了修炼场地的事,说自己打算租个出尘高阶的修炼场所,该怎么交费。 管理处这边很好说话的,就说九十灵一天,你打算租多少天? 冯君稍微一换算,心里就不平衡了,我要是有二十七个出尘中阶的聚灵阵,发动吞天阵法的话,每个聚灵阵,每天也就五六块灵石。 吞天阵法其实是相当吃灵石的,如果不用吞天阵法,每个出尘中阶的聚灵阵,在凡俗界的消耗,也不过每一天三块灵石左右,出尘高阶的,每天三十块灵石也撑死了。 但是他修的是混元吞天功法,使用吞天阵法有加成,修炼时间起码缩短三分之二。 算上节省的天数,再平摊下来这些消耗的话,二十七个阵法加起来,每天消耗的灵石,也到不了九十。 但是管理处的解释是:修仙界各种功法太多了,有的功法是很消耗灵石的,我们这么收费,就是不管你修炼的是什么功法,反正你敞开用就行了——没准我们还会亏本呢。 坑,真的非常坑。 上官云锦都有点听不下去了,主动表示:不用九十灵,八十灵好了,冯道友,我帮你找出尘高阶修炼的地方,你一天给我八十灵就好! 听她的口气,她还能从中间赚不少差价。 冯君就觉得,这黑驹塔使用的费用,真的是不贵啊。 但是管理处的人很不屑地表示:开什么玩笑?出尘中阶的聚灵阵,倒是常见,出尘高阶的聚灵阵嘛,不是我们笑话你,你找得到吗?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在冯君背后响起,“出尘高阶的修炼场地,真的不好找到,比出尘中阶贵很多……毕竟是接近真人的存在了。” 冯君扭头一看,才愕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皇甫无瑕出现在了背后。 不过愕然归愕然,他对皇甫会长的说法,还是持部分肯定的态度。 事实证明,他这个炼气九层的修者,在进入关卡的时候,也享受了“准出尘期”的待遇。 所以他不以为意地笑一笑,“我只是觉得,价格有点超出我的承受能力。” “你的承受能力,我认为完全没有问题,”皇甫无瑕笑吟吟地发话,“两千灵石的灵米啊,眼都不眨就买了下来。” 管理处的修者,本来有点不耐烦他俩在此处闲聊,轻咳一声才待说点什么,却被身边的人轻轻扯了一下,“小心了,是贵客。” 贵客?这位的嘴角扯动一下,心说什么时候带了两千灵石的主儿,都算贵客了? 这点灵石租用那个洞府的话,连一个月都撑不下来好不好? 那位似乎看出了他这点心思,低声发话,“那位是天通的分会会长,皇甫家的大小姐。” 这位闻言,顿时不做声了。 冯君也不想跟皇甫会长在这种公众场合里聊天,于是两人走到一边,他低声发话,“你皇甫家的消息,很灵通啊。” 他本来想说“你监视我?”之类的话,但是这种明显的穷聊奶奶风的对话,还是算了吧。 “是天通的消息灵通,跟我们合作的商家是很多的,”皇甫无瑕淡淡地回答,并没有一丝一毫的监视别人的愧疚感。 事实上她还有点得意,“两千灵石的灵米也不算少了,你又是新人,如果这样的消息都关注不到,天通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商盟吗?” 冯君一摊手,“看来还真是瞒不过你,你现在过来,是有什么事?” 皇甫无瑕眼珠转一转,“我就挺好奇的,你能照顾别家生意,为什么不来天通呢?” “我也没买什么呀,”冯君的眉头皱一皱,“只是买了点灵米,你天通应该不做这生意,还有一本技法,五行剑气,除此之外就都是点小东西了。” 皇甫无瑕眨巴一下眼睛,“五行剑气你都舍得花两千灵石,你知道这技法在天通多少灵石吗?” 冯君早就想过,五行剑气可能买贵了,但是这玩意儿再低还能低到哪里去?当初皇甫无瑕想要卖给他一本他心通的驯兽秘籍,也是一千灵石。 正经是他在其他店铺买东西贵一点,还死不悔改,那就是逼着天通商盟拿低价来诱huo他,同时也不至于被天通绑死,何乐而不为? 所以他无所谓地笑一笑,“猛然间看到,想买就买了,没想那么多。” 皇甫无瑕有点不高兴,“我都告诉你了,天通的更便宜一些,你为啥不问我一下呢?” “你也没跟我说呀,我怎么知道你天通有呢?”冯君理直气壮地反问,“遇到什么都先问一问你,天通有没有……我虽然比较穷,但也不能厚着脸皮一直占你便宜不是?” 其实这不是占不占便宜的问题,而是涉及到他是否会沦落为天通的附庸。 皇甫会长对他的意思心知肚明,更何况,她本来一直就打着收服对方的想法。 见说到这个份儿上,她也就只能笑一笑,“天通那么多商品,总不能拉个清单给你看……对了,你买这五行剑气是要做什么,方便说一声吗?” 冯君一抬手,笑着指一指她,“你这是打听别人隐私了,这一次我就告诉你了,下不为例……我有件法器,需要剑气温养,正好看到这门技法,就买下来了。” 话是这么说的,他心里也忍不住暗暗地庆幸,多亏我留了一个心眼,在打听水系功法的时候,随手买了一本剑气的功法,如若不然,还真的就被动了。 皇甫无瑕闻言,眼睛却是一亮,“剑气类的法器,我还没有见过,不知道冯道友可否让我开一开眼?” 冯君觉得,她这话还是离不了试探,不过这一次……他真的有啊。 强吃了昆仑一次,他手里法器的数量大增,办事的底气都不一样了。 当然,对方说想看,他就应声拿出来,感觉是太好说话了——毕竟是自家一张战斗底牌呢,哪里能随便给人看? 但是他此前也拒绝她很多次了,这次随心一把,不行吗? 最关键的是,那两千灵石高价买功法,就是防着她这一手,不拿出来显摆一下,感觉太亏了啊。 于是两人离开管理处,来到一处空旷的公众用地。 蒙蒙细雨中,四下无人,这里不是坊市的核心区域,稍微展示一下法器的威力,也不打紧。 冯君拿出剑气葫芦,祭起在空中,稍稍地催动一下。 无数细密的剑气,射xiang水中,眨眼之间,数十条小鱼翻着肚皮飘到了水面上。 “果然犀利,”皇甫无瑕拍着双手大声叫好,“此前就听说剑气葫芦的大名,可惜一直无缘得见……今日一见,果然是大开眼界。” 冯君并没有因为听到“剑气葫芦”四个字而胆战心惊,这个位面也是有这种法器的。 就如同地球有剑修,这里也有剑修一般。 严格来说,剑气葫芦不算完全的剑修手段,它更偏向剑的术法一些,真正的剑修温养本命飞剑,讲究身剑合一,剑气剑意藏于体内。 把剑气储存一个容器内,在需要的时候发出,其实是无根之剑,所以更近术法。 但就算这样,剑气也不是那么容易储存的,两个位面都有人选择了葫芦做容器,也不奇怪。 第782章 浮生弱水(三更求月票) 冯君没有胆战心惊,反而觉得皇甫无瑕的表现有点做作,他微微一笑,“呵呵,我都说了下不为例,你也不用这么夸张,无非是一件炼气期的法器而已。” 皇甫无瑕听到这话,感觉有点尴尬,她心里挺委屈的——我是真没见过剑气类的法器。 不过她认识冯君这么久,试探他的次数实在太多了,人家心生反感,她其实也能理解。 而且这一次冯君在坊市上闲逛,她也确实着人留意了,否则不会那么快得知消息。 但这并不是她心存歹意,而是随着对冯君了解的一步步加深,她越来越想跟他深度合作。 可就凭冯君这神神秘秘的样子,别说是她了,随便换个人来,也不敢敞开了跟他合作。 当然,想要加深合作的话,可以选择的手段很多,由浅入深逐渐加码,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老话说得好,日久见人心。 但是皇甫无瑕近期才发现,随着香水的热卖,止戈山的名声越来越响亮,她非常担心,再这么继续下去,冯君会进入别的大商家的眼皮。 尽快加深对冯君了解,对她来说也是刚需。 所以面对冯君隐约表达出的不眠,皇甫无瑕怔了一怔,反而心一横,笑着发话,“是我冒昧了,不过我还有一事不解……道友的师门中,很缺水系功法吗?” “你的好奇心未免太重了吧?”冯君脸一沉,冷冷地发话,“我师门中什么功法都有。” 什么功法都有?皇甫无瑕当然不信这话,天下宗派各有偏重,谁家敢说森罗万象? 不过她也不在意,就只当他是自夸了,正经是她还要问一句,“那你为何对百川汇海之类的功法,还要恋恋不舍?那玩意儿远远不值一颗阴冥珠。” 要不说底气足的人,说话就是不一样,对小散修来说,三万六买一套《百川汇海》功法,虽然也会肉疼,但是终究有人会去买,但是看在她的眼里,就太普通了。 冯君用看白痴的眼光看她一眼,“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冯君!”皇甫无瑕气得一跺脚,“我不过好奇心重一点,你就要如此侮辱我?你今天需要给我一个说法,否则……否则走着瞧!” “我今天收了一个门下,”冯君的嘴巴向后努一努,似笑非笑地发话,“总得找一套合适的功法给她吧?我师门里功法很多,但是身上没带……” 皇甫无瑕瞬间就明白了,不过紧接着,她眼睛一瞪,“你收的小女孩儿是先天金……” 她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冯君无奈地一翻白眼,哭笑不得地发话,“你总算没笨到家,还能想起来金生水,金系功法和水系功法,我都要弄一套,看看她合适修习哪一套。” 他这话真不算强词夺理,金系体质不一定要修习金系功法。 就修炼的角度上讲,有些人合适剑走偏锋,这样更容易提升修为,但是有些人更合适全面发展,金系体质修习水系功法不算难,这样提升会慢一点,但是发展趋势是五行圆满。 哪个更好一点,这真的说不定,只能说是后者难一点,不能说前途差。 冯君做为云布瑶的接引人,为她做出人生规划——这真的无可指摘,反而是显得他负责。 当然,皇甫无瑕并不知道,在一个被称作地球的异位面,有个唤作张采歆的先天水体。 凭良心说,如果云布瑶是别的先天体质,冯君并不一定会收下她——他主要考虑的是,张采歆需要有专门的水系功法了。 先天体质就怎么了?冯某人灵石紧张,也不会冲动地做出决定——哪怕小女孩看着很可怜。 这世界上的可怜人多了,他距离“达则兼济天下”还很远,没能力做那大善人。 收下这小女孩,他才敢大肆打听水系功法。 皇甫无瑕接受了这个解释,但是她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 想一想之后,她神色怪异地发话,“那你可以等一等嘛,她晚一点入门也无所谓……” “打住了!”冯君阻止了她发话,脸上正是十足的悲天悯人表情包。 他声音低沉地发话,“她已经接引失败过一次了,给她幼小的心灵,造成了极大的伤害,我怎么能让她经历第二次呢?” “呵呵,”皇甫无瑕居然笑了起来,“别逗,我知道你修的不是红尘度世,你还是说实话吧,三万六这么贵,怎么看你都不富裕……说实话有奖励的哦。” 冯君直视着她,一本正经地发话,“皇甫会长,其实我不缺灵石,只是都放在师门里。” 皇甫无瑕不是很相信这话,所以她笑着回答,“是啊,你不缺灵石,你的飞舟都不需要灵石……花灵石的地方很少,就节省下来了嘛。” 冯君摸出一根烟来点燃,深吸两口,然后沉声发话,“好吧,我是觉得,一个散修只能保一个凡人,实在太麻烦了,我希望下一次进来的时候,她已经蜕凡了。” 其实他这么说话,才是真的不缺灵石的表现——因为带凡人进来太麻烦,所以他花三万六买功法,让小女孩儿蜕凡。 真的想让小女孩儿蜕凡,扔过去一本《五行蜕凡功法》就足够了,先天体质,练啥不是练? 所以说,无形中的装波一,杀伤力才是最大的。 皇甫无瑕就中招了。 她仔细分析一下这个逻辑,觉得还真是能理解:搁给是我,没准也会为了摆平这个小麻烦,直接扔出三万六千灵去——有些小麻烦真的很闹心。 她甚至因此而沾沾自喜,看来我的精神境界,跟冯道友也不差很多嘛。 皇甫会长并没有意识到,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把自己摆到了追赶者的位置上。 反正她点了点头,“好吧,我接受你的解释……但这不是我傻,而是我没有意识到。” 她觉得自己没意识到的东西,真的很多,起码她没有仔细考虑,冯君这个明显的穷鬼,为什么肯花三万六去买一本百川汇海——这明显是不合逻辑的。 冯君淡淡地看她一眼,嘴角泛起一丝奇怪的笑容,“其实你接受不接受,无所谓的,你又不是我什么人……反正是下不为例。” 皇甫无瑕这才想起来,她一开始是想知道《五行剑气》是怎么回事,逼得对方把法器都拿出来了,结果紧接着,她还咄咄逼人地问水系功法的事情。 沉默片刻之后,她沉声发话,“这次是我失礼了,你要的金系和水系功法,交给我了,价格绝对让你满意……算我一点心意。” 愿赌服输而已,她开出题目,对方都回答出来了,出题的人当然要付出代价。 她固然是皇甫家的大小姐,但也是天通商盟东部分会的会长,没点担当是坐不到这个位置的。 冯君怔了一怔,侧头看她一眼,然后笑了起来,“没必要的。” 他这是若即若离的态度,其用意不问可知,这做人啊,该端着的时候就得端着。 皇甫无瑕当然是不答应的,不过她很机智地使用了激将法,“我找的功法,都绝对拿得出手,当然……价格也会有点小贵,你可以打欠条。” 冯君白她一眼,“太贵的买不起,要不我就在坊市买了,欠条也不会给你打。” 说穿了,他买《五行剑气》的时候,就等这个结果呢。 皇甫无瑕能理解,你这是没钱还不想受委屈——真的是被家里惯坏了啊。 她走到一边,拿出对讲机来,又戴上耳机,让下面人寻找水系和金系功法。 约莫半个小时之后,下面人把情况报上来了,七八种功法,令人眼花缭乱。 冯君挑选半天,选了一本叫《浮生弱水》的功法,还有一本是《天罗锋》。 皇甫无瑕笑了起来,“你对水系功法,还真的是情有独钟。” “天罗锋也不错的,”冯君很随意地回答,“都是多少灵石?” 浮生弱水是正儿八经的大道功法,也是截止到出尘期,但是后续功法已经有了,是无量水经,直指合道,这功法神奇之处是,半路还可以去五行,改修阴阳,甚至混沌。 冯君对这个功法,是再满意不过了。 更好的水系功法也有,但多是大势力的根本功法,别说他了,皇甫老祖也未必能弄到。 皇甫无瑕是真的给了一个良心价,两万五千灵,比功法商店里的百川汇海还便宜。 这么强悍的功法,卖这么便宜实在有点说不过去,但是事实上,百川汇海在天通,也只是一万八千灵石——以天通的交易对象,这种功法就不可能卖得贵了。 当然,浮生弱水功法依旧是卖便宜了,然而话说回来,人要选择功法,功法也要选择人的,这样的大道功法,能修炼它的人很多,但是最合适的人并不多。 不管怎么算,张采歆都是最合适的人选之一,这功法也只有卖给她的时候,才合适折算成更高的价钱,而在这个方面,皇甫会长就可以灵活做主了。 不过就算这价格再有诚意,两万五千灵石,依旧是冯君暂时拿不出来的。 皇甫无瑕也不出声,只是微笑着看着他,要看他如何不打欠条就拿走秘籍。 (三更了,月初大声召唤保底月票) 第783章 捡漏计划(第一更) 对冯君来说,他差的可不止是两万五千灵,还有那本《天罗锋》,也是价值一万八千灵,两本功法合计四万三千灵。 就这还是享受了皇甫会长的优惠,可想而知,修炼是多么费钱了。 不过也就是这种主体功法的花费,能在修炼里占据大头,解决了这个,其他的花费就可以细水长流,慢慢地从长计较了。 冯君曾经在妙手阁东部分舵的密库里,得了一本《青木功》,后来是交给了古佳蕙修炼,现在想一想,杀人夺宝不愧是来钱最快的。 他沉吟一下发话,“一事不烦二主,那我索性再问一下,你能用比较公平的价格,收购我的宝物吗?” 皇甫无瑕闻言,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当然可以,天通商盟一向强调公平买卖。” 冯君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公平?呵呵,你一开始是打算多少钱收我的阴冥珠来着?” “咳咳,”皇甫无瑕轻描淡写地咳嗽两声,含糊地辩解一下,“你不开价,总不能让我也不开价……好吧,你打算卖什么宝物?” 冯君摩挲一下下巴,“这个……我还不是很确定。” 皇甫无瑕猜他手上有不少好东西,也很期待他能拿出来,不过……什么叫不是很确定? 下一刻她就明白了,因为冯君扭头看一眼米芸珊,吩咐一句,“去散货市场。” 坊市的各个功能区分得很细,但那都是对有门店的商家而言,那些没有门店的小商小贩,就只能去散货市场,那里类似于地球界的集贸市场,小商贩是在那里摆地摊。 皇甫无瑕瞬间就明白了,冯君打算去做什么——靠着他的鉴定术去捡漏。 想到他没打算卖自家的宝物,她有一点点失落,不过很快地,她就又变得兴趣盎然了起来,倒是要看一看,他能捡到什么漏。 她笑着发问,“你不介意我跟着你一起去吧?” “当然……介意!”冯君沉吟一下,然后又狐疑地看她一眼,“你可是有鉴宝眼的,我跟你走在一起,你说……我可能买到便宜的东西吗?” 皇甫无瑕无奈地翻个白眼,心说这家伙的经商常识,还真的不少呀。 正像冯君想的那样,她以前就在坊市里捡过漏,收获也不算小,不过她背靠皇甫家,经济压力不是特别大,也不怕卖家反悔,所以在捡漏之后,她没有刻意地控制消息传播。 恰恰相反,她还很愿意卖弄一下自己的眼光——那时毕竟年轻,渴望获得别人的赞许。 然而这么一来,她的名声就逐渐传了出去,后来她去地摊上淘换货物,那是买啥啥就涨。 没错,她倒是获得赞许了,但是基本上,也没啥捡漏的机会了。 她的鉴宝眼,使用起来有一定的成本,而且在使用过程中,也有一定的征兆,只要大家仔细观察,多少还是能看出点眉目来。 对于皇甫无瑕来说,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她去淘换货物的成本,就实在太高了一点,而且她也不是无法谋生了,必须这么做,她若是排除万难坚持下去……皇甫家族也丢不起这人。 把她的鉴宝眼,用在鉴定天通商盟的货物上面,那才是将这项技能的利益最大化。 她已经很久没有去捡漏了,若不是冯君提醒,她还真没想到,自己跟在他旁边,会提高他的购买成本。 反正不管怎么说,她必须承认他说得很有道理,这种未雨绸缪的本事,她也是佩服的。 冯君一行人拉得很开,打着雨伞在散货市场里慢慢踱步,因为打的就是捡漏的主意,七个人分成三组,假装互不相识,东看一看西看一看,偶尔还问一问价,但是基本上不会购买。 因为一直是冯君开口问价,那些小商贩偶尔有什么不满,也不会发泄出来,毕竟眼前这位,是可以享受“准出尘期”待遇的。 这样的散货市场,在坊市也不止一个,一共有三家,一个偏重于日常生活用品,一个偏重于各种材料和信息售卖,还有一个更偏重于古董买卖。 这三家不是完全不兼容,只是偏向性强一点,卖古董的照样也能去日用品的市场售卖,只不过那样的话,不太好卖。 大家最先逛的是卖材料的市场,这市场不算小,足有六七十亩地大,逛的人也不少。 他们用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走马观花地把这里大致逛了一遍。 走出市场之后,冯君招了陈钧胜过来,低声吩咐了两句。 陈钧胜听完之后,耷拉着眼皮思索一阵,最终点点头。 然后他带着景青阳和云布瑶,重新进入了散货市场。 这是材料市场,所以并非所有的商贩规模都很小,甚至有人能批量售卖金精。 陈钧胜来到一处售卖砂中木的地方,这里大大小小有十几段砂中木,看起来有点像石雕的木头,“这砂中木如何卖?” 摊主是个矮壮的中年人,炼气七层修为,身边还有一个炼气三层的伴当。 他看一眼对方,发现是三只菜鸟,一个是蜕凡四层,一个是毫无修为的丑陋小女孩,唯一拿得出手的,也不过就是一个先天高手。 所以他待理不待理地回答,“这不是普通砂中木,是水砂香楠,两块灵石一斤。” 砂中木原本就是非常贵重的木材,是上古木材被砂石掩埋之后,形成的化石,似木似石沉重异常,却又不算是五行材料,可以用来打造多种法器。 不打造法器,用来做家具也是极好的,能够让人气定神凝,有助于修炼。 甚至一小块的砂中木,雕成挂件挂在身上,也能一定程度上避开五行之气的侵袭。 这样的木材,每百斤起码值五块灵石。 但是水砂木,那是先沉了水又经了砂石掩埋的,年代必然相当久远,而且五行里经了三行,价格暴涨十倍以上,十斤就值七八块灵石了。 至于原木是香楠,那就更难得了,这么说吧,如果将这些木材打造成家具,只是那边角余料制作成线香,修炼的时候点上一柱,能让人平心静气,有克制心魔的功效。 不过这种东西不是很好卖,不但是有点小贵,没点眼力的人也分不出来,砂中木还好说一点,辨别水砂木,那是真得有点眼光了。 至于说水砂香楠?必须得是半个行家出手,甚至要取一点点下来烧灼一下。 然而话说回来,真要有大客户看准了,手一挥,没准就直接包圆了,这些砂中木看着不少,其实也就一方多,重量估计万把斤,也就两万多块灵石的事儿。 正是因为价值不小,所以是两个炼气期在看摊,摊主还是炼气高阶。 不过很显然,摊主并不认为,陈钧胜三人有这样的购买能力,所以懒得认真招呼。 就在这时,云布瑶出声了,“水砂香楠……能取下一块烧一下吗?” 这个要求其实不算过分,最轻的木头也有近百斤重,价值一百多灵石,取上一点点,价值连一块碎灵都不到,烧灼检验一下——很多行家都会这么要求。 但是……这得看提要求的人是谁! 摊主很不屑地看了一眼这脸上满是伤痕的女孩,冷笑一声,“你买得起吗?” 做生意最忌讳以貌取人,但是手机位面的人相对耿直,而且……他真不觉得,这样的三个人,买得起水砂香楠。 ——就算你们身后还有人,也确实买得起,但是这种事情,也轮不到你们来做主吧? 云布瑶的小脸一沉,“我连真假都不知道,你让我买?你若是能证明是真货,我自会买。” 也不知道她是什么人家出身,虽然年纪不大面目狰狞,穿的衣服也不合身,但是面对炼气高阶,她身为普通人,说话居然不失气势。 “切,你自会买……你是打算买一斤还是两斤?”摊主不屑地笑一笑,“小丫头你搞清楚了,我这木头不是论斤卖的,而是论根卖的,只是论斤折算灵石而已。” 陈钧胜沉声发话,“那就买一根好了……也没多少灵石。” 买根小一点的砂中木,只是一百多灵石,确实不算多。 摊主当然想包圆往外卖,不过能卖一根也不错,他冷笑一声,“那就这么说定了,我烧一点,没问题的话,你们要买一根……我这人不喜欢开玩笑。” 云布瑶也恼了,抬手一指,“你烧吧,我们买那根最大的!” 最大的那根木头,直径一尺七八,长有两米多,小半方了,差不多有三千斤重。 “慢着慢着,”摊主忙不迭地一摆手,正色发话,“这根木头不一样,三块灵石一斤。” 天地良心,这价格确实不一样,砂中木也讲木料大小的,大木肯定贵。 摊主也是靠着这根大木头,吸引别的顾客的,有点类似于镇摊之宝。 这个时候,就该景青阳出马了,他轻咳一声,“掌柜的,你这么做,怕是不合适吧?” 先天高手能在仙市充当保镖,足以说明他们是可堪一战,对上炼气期也不虚。 摊主见是他出面,眉头微微一皱——三只菜鸟里,也就数这厮不好打交道。 不过嘛……也不要紧。 (第一更,再次加更,召唤月票。) 第784章 有人截胡(第二更) 严格来说,摊主是炼气高阶,打心眼里,他不怕景青阳这种靠着“工作签证”混进来的。 不过既然是自家有道理,何必硬怼呢? 所以他巴拉巴拉解释一遍,说到最后他表示,“这根木头就值这个钱,你们要觉得贵,买其他木头也行,我烧给你们闻就是了……但是丑话说在前面,没有问题,不能不买。” “不用,”陈钧胜摇摇头,淡淡地发话,“没有问题,我们就买这根。” “就是,”云布瑶重重地点头,“咱们也不差这点钱……但是话说回来,如果有问题呢?” 摊主看着她,饶有兴趣地发问,“那你说吧……有问题该怎么办?” 仙凡固然有别,但是能进入仙市的凡人,肯定不能当作普通凡人来对待,他的态度还算可以。 云布瑶却是很不满地盯着他,“有问题的话……别人让你烧一点试一试,你就别总端着,好像普通人就买不起似的。” 摊主本来还在猜测,这三个人是不是别人派来搞破坏的——你们不会使用什么手段吧? 听到这话,他忍不住哈哈大笑,原来就是一个丑女娃娃不忿被自己看低了。 笑完之后,他傲然点头,“好说,若是以次充好,我收拾东西走人……再不在这里摆摊。” 他取出一柄小巧的斧子,从一块木头上凿下指甲盖大小的一块,双手一搓,一股独特的香气从掌心里散发了出来,沁人心肺。 虽然下着雨,因为他们这个摊位出现了一些争辩,周遭也围上了二三十人观看,有人深吸一口气,陶醉地喊一声,“果然是陈年香楠。” 摊主有意将对方的军,拎着斧子就冲着那根大木头去了,“这根木头上,我也斩下一块来烧,让你们闻一闻,省得你们买得不情不愿。” “不用了!”陈钧胜高喊一声,“你想斩是你的事,但是我们已经认了,买根小的就是。” 摊主听到这话,已经很满意了,反正这木头,卖出一根就是一根,但是他转身过来,忍不住还是要习惯性地嘲讽一下,“呵呵,我还真以为你要买这根大的……三块灵石一斤呢。” 陈钧胜黑着脸发话,“那我就买这块大的了。” “啊?”摊主愕然地张大了嘴巴,心说这货也太经不起刺激了吧? 其实他没想到的是,哪怕他不说这句话刺激对方,按照剧本,云布瑶也会“坚持己见”。 大的一根木头称下来,净重三千四百九十六斤八两。 陈钧胜直接折了三千五百斤,然后取出一个纳物符交给对方,里面是一万块灵石——这也是坊市的规矩,一万块钱都拿出去了,还在意上面那根扎带吗? 然后他又点出五百灵石来,接着收起那根木头,最后指一指摊主脚边的那只小小的异犬,“我给你取整了……这只小狗送我吧?” “这个不行,”摊主下意识地摇头,这只小狗是他捡的,按说不值什么钱。 但是在坊市上呆得久了,他深知有些人的套路极深,买一搭一的时候,往往那个搭头才是更值钱的,“我可以送你一根砂中木。” 他挑了最小的一根砂中木,送了出去,反正挣了一万多,不差这一百多了。 等面前这三位离开了,他越看自家的这只小狗,就越觉得不凡,“不行,我得给它做个血统鉴定去……不就是十块灵石嘛,有啥呢?” 陈钧胜三人出来,身后远远缀了两个人,想要搞明白他们的根脚。 在这个住宿费只需要二十碎灵的社会里,随手能拿出一万灵石的主儿,绝对是肥羊了。 不过跟了没多久,两人只觉得脑门一震,齐齐地晕了过去。 等他们醒来,检查一下,才知道是受了神识攻击,然后就再也不敢提这事儿了。 能发出神识攻击的,起码是出尘期,他们没有被灭口,已经是万幸了。 陈钧胜将砂中木交回来的时候,已经算得上是接近傍晚了,不过此刻天长,哪怕是阴雨的天气,也还有四五个小时,天才能黑。 冯君正陪着皇甫无瑕在河边钓鱼,见到他取回砂中木,转手就交给了她。 皇甫无瑕取出砂中木来,眼中异芒一闪,“这是、这是……有雷属性的水砂香楠?” “嗯,”冯君点点头,“有雷击木心,三属性的砂中木,加上雷击,勉强四属性了吧?” 雷属性不在五行之列,但那也是一种属性,事实上,三属性的砂中木,加上焚香的话,那就是妥妥的四属性——焚香不得需要火吗? 最关键的是,雷属性可以填充金属性,雷和金是天性相吸的。 所以算起来,这三千多斤的砂中木,几乎可以算得上是五行圆满了,而且……还是香楠的木料底子,这得值多少钱? 冯君在散货市场了走了一圈,发现了不少捡漏的机会,没办法,他的探测手段太逆天了。 但是算来算去,他觉得这个项目比较好,不太引人注目,差价还大。 不过就算这样,他也没有自己出面——万一被人记住了,将来就不方便再捡漏了。 皇甫无瑕却是已经陷入了巨大的惊喜中,“哈,冯道友出手,果然是不凡。” 天通商盟号称无物不卖,但是最在意的,还是各种天下奇珍,此前冯君拿出的阴冥珠,就是这种类型,这一次的收获,又远远地大于她的想像。 狂喜之后,她又悻悻地一跺脚,“可惜,居然不是我捡的漏……这东西我也分辨得出呀。” 她有点遗憾,自己没有在捡漏的大业上坚持下去。 “好了,”冯君轻咳一声,“此物你开个价吧,价格不合适的话,我会带回师门……” 皇甫无瑕面色一整,这次她是真不敢乱来了,“这东西我不能给你开价,不过可以纳入我天通的拍卖会,你要知道,这种罕见的奇物,没有标准的价格。” “万一是有炼器大师看上它了,它是一个价格,若是有人急需此物定制法宝,是另一个价格,关键是看那些买家的必得之心了。” 拍卖会……冯君也想开开眼呢,不过他心里非常清楚,自己现在的任务就是猥琐发育,不要引来太多的关注。 一旦关注得多了,他捡漏都不方便了——上了天通的拍卖会,可能没人调查此物的来历吗? 冯君确定,最少有八成的可能,会有人来秋辰坊市打探事情经过。 他的逻辑是这样的:一旦拍卖,肯定会有人竞价,竞价就存在个输赢的问题。 这些人对这种属性的水砂木,肯定是有需求的,别说输家了,赢家没准还想再得到一些。 就拿冯君做例子,他从茅山的祖牌里得到阴魂石,第一个问题就是——你家中兴祖师从哪儿弄到的这个东西? 这些人去天通问货物来路,天通大约是不会出卖货主,有皇甫会长在中间,更是双保险,但是货物的来路……完全说一说嘛。 此物不是偷来抢来的,而是有人在秋辰坊市捡了漏,委托我天通拍卖的! 于是……那个矮壮摊主会不会摊上事,冯君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买家的形象,一定会被宣传出去,这就影响他捡漏,甚至影响他低调发展了。 所以他思索一下发问,“这东西拍卖,你估摸一下能值多少灵石?” 皇甫无瑕沉吟一下,才缓缓地回答,“五万……到十五万吧,如果运气好,没准能卖到十七八万,二十万是很难了。” 这东西就是这么难以定价,她不想再刺激冯君了,所以也是很为难。 就在这时,上官云锦猛地出声了,“五万的话,不用拍卖,我有师长肯定愿意买下。” 这就出来个截胡的!皇甫会长狠狠地瞪她一眼,“五万是底价,就算没人买,我皇甫家也买了,大不了充入族中内库……这种难得一遇的好东西,谁会放过?” “可我也不是有意跟你作对啊,”上官云锦不满地发话,虽然她跟对方同为炼气中阶,而且还是大派弟子,但也不想招惹这种二代。 所以她只能委屈地解释,“我无忧台的任务系统里,就有这种任务,五行圆满或者接近五行圆满的材料……皇甫会长在我无忧台也有熟人,不信你可以去查嘛。” 皇甫无瑕怎么会不信?无忧台那是多大的势力?金丹都好几个,愿意花五万买这块木头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人,发布任务的人,肯定更是急需此物。 所以她微微一笑,“那你可以跟台中长辈说一声,说你得知消息,天通商盟不日将拍卖一块砂中木,岂不是也能赚取任务点?” 上官云锦默不作声,心里更是严重的不满,心说去你天通商盟参与拍卖……我这不是坑师叔的灵石吗?关键是未必拍得到! 冯君也有点不高兴了,这皇甫无瑕什么都好,就是一点不好,太喜欢带节奏了。 我答应交给你天通拍卖了吗?你倒替我做起主来了。 他轻咳一声,“这样,上官道友,你跟无忧台联系一下,六万灵石……我就卖了。” 他的话音刚落,皇甫无瑕刷地扭头过来,愕然发问,“冯道友,我哪里又做得不合你意了?” 第785章 捡漏有瘾(三更求月票) 冯君摆一摆手,组织一下语言,然后笑着发话,“你可能搞错一件事,我还没答应把东西交给你天通拍卖呢,我跟无忧台弟子相交也不是一天了,愿意帮上官道友一把。” 皇甫无瑕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明白了,是我有点忘形了……好吧,上官道友,此事是我失礼在先,为了表示歉意,我放弃对此物的争夺。” 咦?冯君讶异地看她一眼,心说你今天怎么想通了? 皇甫会长也不看他,就是一个劲儿地往天上翻白眼:想通了……你当我愿意想通了? 但是没办法,她不能再继续忘形下去了,皇甫无瑕虽然年纪不大,偶尔也会任性,但她终究是天通分部的会长,这点取舍她还是懂的。 她再跟冯君争执下去,会给双方的关系带来很难修复的伤害——好吧,用伤害也许不恰当,但起码也算得上是“心结”。 上官云锦闻言,忍不住咧嘴一笑,“那可是多谢皇甫会长了。” 对于一个炼气五层的弟子来说,能完成这样的任务,不但获得了贡献点,也相当拔份儿,再加上可以交好师门长辈,对她来说,实在太划得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皇甫无瑕看到她的笑容,就想打人,她忍不住轻哼一声,“对了,我建议你跟师门长辈说一声,最好可以带来一些水系和金系的功法,没准会有更合适的。” 冯君看她一眼,哭笑不得地摇摇头,皇甫会长的胸怀……果然跟外在形象比较一致啊。 皇甫无瑕明显地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于是奇怪地看他一眼,“你这是往哪儿看呢?” 这个位面,对女人的胸襟要求不太高,尤其是富贵人家,不是特别在意婴儿的口粮来源——大不了外购就是了,所以她感觉有点奇怪。 冯君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正好上官云锦出声发问了,“皇甫会长你不是准备了功法,冯道友也挑好了吗?” “合着你也知道我准备了功法?”皇甫无瑕没好气地瞪她一眼,“不是我拿出了功法,你的冯道友没有灵石购买,他至于去市场里淘换物品吗?” 冯君点点头,一本正经地发话,“至于,挣灵石我还是比较积极的。” “女人说话,男人别插嘴!”皇甫无瑕很干脆地一摆手,她看着上官云锦发话,“你其实是沾了我的光,不该有点表示吗?” 这一刻,她又恢复了锱铢必较的商人头脑。 上官云锦想一想,微微点头,“好吧,不说算不算沾你的光,总是个人情,这一点我认,你需要我做点什么呢?” 皇甫无瑕看着她微笑,却也不回答。 “咳,”冯君轻咳一声,出声发问,“皇甫会长,你每年的销售额……有业绩需求吗?” 皇甫无瑕的眉头微微一皱,不解地发问,“什么叫销售额的业绩需求?” 不过下一刻,她就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哦,你说的这个办法不错,可以防止人偷懒……” 她激动了起来,眼睛也不住地眨巴着,“咦,这么天才的设想,你怎么能想得到?哦,对了,肯定是你师门的一种管理手段,嗯,这个办法可以借鉴一下。” 天通商盟对业绩也是有要求的,但是大致来说,这个位面比较注重人情、道德之类的因素,对业绩的变化,不是特别地敏感,只要有相应的原因,大家都能接受业绩出现弹性变化。 当然,这并不是说,地球位面在追求业绩的时候,就绝对不讲弹性了,但是大致而言,对业绩变化和弹性程度之间的关联因子,两个位面的认识,还存在较大的差距。 皇甫无瑕很快就想到了,东部分会可以在这一方面做出改进,能让她的业绩更亮眼一点,如果东部分会搞得好,甚至还可以向整个天通商盟推广。 这么一来,她在商业上展现出的天分,就又能强几分…… 不过紧接着她就意识到了,唯业绩论肯定是不合适的,那样比较死板,也容易滋生弊端。 那么如何把握好这个尺度,做好监管,就是下一步她要关注的重点了。 说句实话,能听到冯君这么一个建议,她就觉得今天的辛苦都值得了,有的点子虽然只是灵光一闪,但是想到和没想到……那是根本上的差别,可以说,有的点子是无价的。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侧头看向冯君:这家伙身上可以榨取的东西……真的很多哎。 上官云锦听得却是有点发怔,其实她对做生意也不陌生,甚至在师兄妹里,都算得上“小生意人”了,要不然,也不会是她最先发掘出解析聚灵阵的商业价值。 她隐约触摸到了两人对话的含义,却不是特别清晰,“冯道友你是说……” “他是说,跟你师门谈价格的事情,交给我天通了,”皇甫无瑕很直接地回答,“货物我是不拍卖了,只卖给你无忧台的长辈,但是这个货物价值……我跟他谈。” 说到这里,她侧过头看一眼冯君,递过去一个心领神会的目光,然后抿嘴一笑,“没错吧?” 冯君笑着点点头,然后竖起一个大拇指来,“没错,谈价方面你比我拿手,全权委托你天通了,六万是底线,高出部分,三成归天通……归你本人也行。” 这时候,他真的感觉到跟皇甫无瑕配合的好处了,这女孩儿确实是天生的生意人,很多东西一点就通,聪慧过人,而且还擅长触类旁通。 如果是地球位面出现这种女强人,倒还不算太奇怪,但是在商业不发达,消息也相对闭锁的手机位面,出现这么一个精明女人,那只能说是天赋异禀了。 皇甫无瑕眨巴一下眼睛,“我要四成!” “没问题,”冯君很干脆地点头,一口应下。 要知道,他原本就没想把东西送上拍卖会,卖不出天价也无所谓,只不过他答应六万灵石卖给无忧台,也是有点任性了——他只是想通过这个行动,警告皇甫无瑕一下。 如果皇甫无瑕能帮他把价钱卖得更高一点,他为什么要拒绝呢? 正经是让天通出面帮着谈价格,他依旧可以隐藏在幕后,继续猥琐发育。 到了这时候,大家总算是谈妥了,三方是皆大欢喜。 上官云锦兴高采烈地去给师门报信去了。 皇甫无瑕接过冯君递来的水砂香楠,招呼一声,不多时,有人送来了两本功法,同时还有一万七千的灵石——总共价值六万。 冯君愣一愣,笑着摆一摆手,“我先拿两本功法就好,灵石……到最后一起结算好了。” 这两本功法就价值四万三了,大头到手,他也不怕对方昧了剩下的灵石,当然要大气一点。 “这怎么可以?”皇甫无瑕大大的眼睛瞪着他,一脸的不满,“我知道你灵石不多了,没有灵石……怎么在市场里挖宝?” “哎呀,你想的还真多,”冯君听得就笑,“我有钱买功法就行了,这种低买高卖的事情,偶尔为之尚可,一味这么做,就落了下乘。” 他这是扯淡,主要是这种事真的不能常做,倒不是怕伤人品,主要是……怕被人记住! 刚才在市场里踩盘子,他也问过了,知道砂中木两块灵石一斤,而他看出那块大木头,是被雷劈过的,知道这玩意儿肯定值钱,摊主走眼了。 但是他真没考虑到,大木头比小木头贵这个因素,他只当那块木头差不多七千灵石,估摸能卖个三四万,当时心里想的就是,做完这一笔,差不多就够买功法了。 也亏得他跟陈钧胜说了,这块木头有蹊跷,咱能赚好几倍,所以摊主报出三块灵石一斤,陈钧胜和云布瑶虽然对报价有点意外,还是拿下了这块木头。 既然这块木头赚了这么多,除了得了两本功法,连成本都回来了,还富富有余,他的心理就又发生了变化:得意不可再往。 这一笔买卖一旦传出去,以后都不好捡漏了。 好吧,他也不是没有继续捡漏的想法,但是他觉得,得避着皇甫无瑕一点了。 但是皇甫无瑕不答应了,她眼睛一瞪,“冯道友,你这技能不用,真的有点可惜……你答应卖给我的宝物,可是还没影呢,你这隐世高门的弟子,不带这么说话不算数的。” 要不说皇甫会长是个人才呢?高冷起来很高冷,市侩起来,也很擅长抓漏洞。 但是这话冯君得认,他确实答应了要卖宝物给天通,现在那水砂香楠却卖给了无忧台。 他想一想之后叹口气,“那好吧,今天有点晚了,明天我去古董市场走一遭好了。” 已经在材料市场露过面了,下一次还是换个市场比较好一点。 “古董?”皇甫无瑕的眉头皱一皱,最后还是叹口气,“那就古董吧,不过你别弄个几百灵石的东西回来,我还要帮你卖水砂香楠呢,体谅一下我的辛苦。” 冯君听得一翻眼皮,没好气地发话,“说得你好像不赚佣金似的。” (三更到,月初召唤保底月票。) 第786章 天心酬恩令 皇甫无瑕对古董市场不是很感兴趣,因为……那个市场真没啥意思。 常人都说,盛世古董乱世黄金,古董这个东西,得到盛世才炒作得起来价钱。 简而言之,古董的价值在于收藏,它不是硬通货,修仙界的古董,就更没啥用了。 有些古董法器、法宝之类的,倒是有些实用价值,但也不知道经过多少人鉴定了,冯君想在这个上面捡漏,真的很难。 正经是他第一次捡漏的地方,材料市场,机会要更多一些。 第二天,还是下雨,冯君一行人,又去古董市场转了一周,然后出来了。 他拽着上官云锦在一边嘀咕一阵,上官云锦带着虞昶珠重新进去了。 皇甫无瑕心里实在好奇,忍不住把他招呼过来,低声发问,“你到底买了什么?” 冯君看着她,愣了好一阵,才笑着发话,“买了一本功法。” “买功法?”皇甫无瑕听得嘴角抽动一下,你到古董市场买功法?“什么功法?” 冯君笑着回答,“也不是功法啦,其实是阵法,三才阵基础。” 皇甫无瑕闻言,脸色顿时黑了下来,“下三才吗?” 三才阵是一种很古老的杀阵,有人甚至质疑说,此阵的出现,还要早于阴阳两仪阵。 上古时期,人们猎杀野兽为食,但是万一遇到凶猛的野兽,又可能打不过,怎么办? 那就一起上呗。 但是一起上,又可能伤着自家人。 所以最古老的三才阵,就是“三个打一个,又不误伤”的阵法。 最早的三才阵,被称为下三才,基本上不可考据了,也没啥意义,中古出现了改进型的三才阵,被称为中三才,世俗界都在广泛使用。 这么说吧,在世俗界都买得到中三才的阵法,不过官府也在管控,因为军阵上都用它。 世俗界想要买一本中三才的阵法,价格大约是十块银元到十两黄金。 当然,一分价钱一分货,价格不同,里面的内容也相差悬殊,只不过道理是相同的。 上三才阵法,只在修仙界流传,这不是修仙者们人为搞出的隔离,而是上三才阵法的使用,需要有灵气的配合——这种阵法根本就不是为了凡俗界使用而设计的。 没错,这阵法根本就是修仙界才能使用的,凡俗界拿到手都没用,是以被称为上三才。 不过修仙界的上三才阵法,变种也相当地多,这就不一一说明了。 冯君笑着回答,“是上三才阵法。” 皇甫无瑕的脸上,是难以掩饰失落,坊市里能买到的上三才阵法……能高级到哪里去? 不过想一想冯君一直以来的神奇,再加上这次他是要“捡漏”,她还是强行提起了精神,笑着发问,“花了多少灵石?” 冯君无视了她的表情变化,一本正经地回答,“六百五十灵石。” “果然是最基础的三才阵法,”皇甫会长的嘴角抽动一下,这一刻,她真的有骂人的冲动——替我捡漏,你就这么随意吗? 最基础的上三才阵法,其实就是修仙界的家族,用来防御家族驻地,抵御小偷小摸的阵法配合,搁在地球界,那就是民兵都能掌握的战斗技巧。 不行,我还是得相信冯君!她强自镇定,又勉力挤出一个笑容来,“有什么独特的地方吗?” 冯君莫测高深地笑一笑,“当然有,不过我不确定,到底值多少钱。” “好吧,”皇甫无瑕也认命了,有气无力地点点头。 大约用了一个小时,上官云锦和虞昶珠回来了,她俩买了三本功法书,全部是阵法,两仪阵、三才阵和四象阵,而且都是那种极为普通的大路货,用掉了一千八百灵石。 这种大路货,远远不值这个钱,不过三本功法书都相当古旧了——所以有古董的价值。 冯君最在意的是,“那摊主怀疑你俩了没有?” “没有,摊主很热情,”虞昶珠笑着回答,“还减免了一百五十灵,呵呵,他说家里还有几本古阵法典册呢,问我下一次什么时候去。” “这就好,”冯君点点头,然后将三才阵法的书籍,交给了皇甫无瑕,笑吟吟地发话,“看一看,能不能找出关窍来?” 皇甫会长接过书册来,翻了一翻,发黄书页上的内容,跟她所知道的没有两样,空白处上也没什么批语之类的暗记,不管怎么看,都是很正常的一本老书。 她眨巴一下眼睛,使用出了鉴宝眼,结果还是没有什么发现,接着就陷入了沉思里。 冯君笑吟吟地发话,“要不再使用一次?” 皇甫无瑕白他一眼,玉葱一般的小手,摸上了厚厚的扉页,似笑非笑地发话,“有夹层?” “没错,”冯君点点头,得意地发话,“我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不过这种书的扉页里,夹一张带血的轻帛,应该有什么说法吧?” “得,我是真的比不了你,”这一刻,皇甫会长真的口服心服,“我有的是鉴宝眼,不是透视眼,我真的很奇怪,你这是什么样的鉴宝技法?” 冯君笑一笑,他肯定不会回答这种问题的。 皇甫无瑕也不指望他回答,于是眼珠一转,“是你买的物品,还是你来打开吧?” 冯君一摆手,“你来吧,我无所谓的。” 皇甫无瑕是做惯大买卖的,六百灵石肯定放不在心上,但是她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于是拿出一把小刀,小心地裁开了扉页。 扉页中,果然夹着一张薄薄的白绢,上面写着两个大字——“天心”,有几个变成了黑色的血点,左下角还有一个小小的印章。 皇甫无瑕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上官云锦就倒吸一口凉气,“这是……天心台的酬恩令?” 天心台是五台之一,台里的修者……怎么说呢?都比较偏执,也都比较疯狂,是大家公认的,五台里最不宜招惹的一个台。 但是天心台弟子自己不这么感觉,他们都认为,己方就代表了正义,如果谁跟他们不一样,那错的一定是对方,如果世界上所有人都跟他们不一样,那错的就是整个世界。 如果没有这样的执念,他们也不会狂妄到以“天心”自居了。 “果然是酬恩令啊,”皇甫无瑕的眼中,异芒又是一闪,这是她第二次使用鉴宝眼了,“还是二十七代的台长一索真人发出的,这个……认令不认人啊。” 冯君不懂这玩意儿是什么,顾名思义,大致能猜到一点,不过他更在意的是,“这东西值多少灵石?” 不等皇甫无瑕出声,上官云锦很干脆地表示,“无价,这可是天心台的……” “你适可而止,”皇甫无瑕恼了,狠狠地瞪她一眼,“水砂香楠我已经让给你,你若是再乱插手,那就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这次轮到上官云锦郁闷了,心说我若是早知道,冯君能淘换出这么一件东西来,那个水砂香楠,我不争也无所谓啊。 说句公道话,酬恩令在这个位面不是很罕见,欠了人情还不了怎么办?记账呗。 私人之间记账的概率不高,但是宗派势力欠了私人的人情,那就必须记账了。 无忧台也有这种酬恩令,甚至,台中弟子为台里做出了杰出贡献,自身又不便享受福利的——譬如说陨落了,台里会发给他的后人这么一张令,不过细分起来算是“忠诚令”。 他的后人持此令牌,可以在某一个时候,向无忧台讨一份人情,譬如说家族里弟子要进无忧台修炼。 不过天心台发出这种令牌极少,更关键的是,这令牌是天心台台主签发的。 所以这张白绢的价值……真的无可估量。 上官云锦后悔就后悔在这里了,她帮师门里长辈争取水砂香楠,那就是完成了一项不是必选的师门任务,在门里露了露脸,还可能得到师门长辈的青睐,仅此而已。 但是找回天心台的酬恩令——这都是不可能出现在任务清单上的任务! 五台之所以被称为五台,是同气连枝的,这个毫无疑问,当然,也不排除因为利益纠葛或者理念不同,产生一些矛盾。 天心台在五台里,都是相当特立独行的,其他台遇到五台弟子,也没啥同气连枝的心思。 但是无忧台例外,天心台讲的是“我即天心”,无忧台讲的是“我心安处,即是无忧”,一个偏执一个随心,两家的理念相当互补,相处得居然还不错。 上官云锦能随便弄回去一张天心台的酬恩令,都足够她在弟子里出风头了,不管是自用也好,是上交台里也好,好处是大大的,更别说弄到一索真人的酬恩令了。 哪怕同样是提供线索,这张酬恩令的线索,价值也远胜水砂香楠。 然而非常遗憾的是,这一刻,已经轮不到她后悔了。 皇甫会长能让她一次,那是看在冯君的面子上,她若是不知好歹,那就是自取其辱了。 “好了,”冯君也不想因为这张薄薄的白绢,让自家阵营的朋友之间产生什么矛盾,“上官道友莫要争了,这是我答应皇甫会长的。” 然后他看向皇甫无瑕,“这种东西很罕见吧?能值多少钱?” 第787章 愿赌服输 面对冯君的提问,皇甫无瑕迟疑一下,最终还是苦笑一声,“你这捡漏的水平……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个价值也很难判断。” “那我不为难你,”冯君一抬手,就去抓那本书,以及那张酬恩令,“这东西我收起来了,我去帮你再选一样。” “别啊,”皇甫无瑕身子一晃,就挡在了书前,“我没说对这个不满意。” “我知道你不是不满意,”冯君很大度地点头,“你是不好估价,咱们选个好估价的……先卖给你,然后这张酬恩令值多少钱,再慢慢商量。” 如果搁在平常,皇甫无瑕肯定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了,她难得有机会利用冯君的能力,来搜刮宝物,当然是多一件是一件。 她自己也有鉴定宝物的能力,但是鉴定成本太高,更令她感到无奈的是……她引以为豪的鉴定技能,真的不如冯君! 这个酬恩令就是很好的证明,若是她去捡漏,哪怕使用鉴宝眼,也不可能发现一本普通的阵法书里,居然会有以往天心台台主的酬恩令。 而且目前还存在一个问题,两人的旁边,还有一个小biao砸上官云锦。 皇甫无瑕一点都不会小看她的破坏力,无忧台和天心台到底是什么关系,瞒得了别人瞒不了她……那不仅仅是联系紧密的问题。 不过她也是相当果决之人,于是当即拍板,“这个宝物真的也不好定价,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个选择就是三万灵石买断……” “呵呵,”上官云锦发出一声轻笑,笑声里是不加掩饰的轻蔑。 三万灵石她是没有,但是她绝对不认为,天心台一索真人的酬恩令,只值三万灵石。 皇甫无瑕根本顾不上理她,而是继续侃侃而谈,“还有一个选择就是,我天通商盟正在跟天心台竞争绿雾海的探矿权,如果这张酬恩令用在此处,探矿权唾手可得。” 说到这里,她顿一顿,等待他询问,什么叫探矿权。 冯君一声不吭,摸出一根烟来点燃——不用跟我解释探矿权,我就想知道是什么矿。 皇甫无瑕见到他不发问,先是有点讶异,然后马上就释然了——他是商业奇才,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 所以她马上发话,“探的是墨晶、灵石、奇物和兽晶……主要是天通在跟天心台争夺那一块地方的主导权。” 冯君眨巴一下眼睛,疑惑地发问,“我不太清楚这个主导权是什么,不过我有点不解,这地方应该不小,你三万灵想买断这张酬恩令?” “这个你就不知道了,”皇甫无瑕微微一笑,娓娓道来。 原来他们争夺的,是无尽之海的一片海滩和海域,加起来的面积,几达百万里方圆,其中差不多海陆各半,有多种矿产,最近又人有发现,此处可能有小型灵石矿。 天通商盟和天心台都没有赤膊下场,只是在当地培植了自己的势力,现在那里发生的,是一场代理人战争,谁夺下那一片土地,产出就归谁。 天通商盟拿着这张酬恩令,能逼迫天心台退让,这不是什么根本利益冲突,退让并不丢人——一索真人的面子搞不定这点事情的话,丢人的可不是天通。 而没有天心台支持的话,当地的势力不过就是土鸡瓦狗,老实退出,还能留一份体面。 以上说的,是酬恩令能带来的便利,接下来要说的,就是弊端了。 接收了此地,相关防卫工作得做起来吧?尤其是来自海上的袭击,这是一大笔支出。 海兽中不乏灵兽,那是相当于先天高手或者炼气期修者的存在,灵兽之上还有妖兽,那就是相当于出尘期的存在了。 当然,还有大妖,相当于金丹真人——遇到这种情况比较少见。 总之,承包一片海域,风险挺大的,如果不是这里最近出现了墨晶和灵石,没人会来抢夺这一片——附近的无主之地多了去啦。 防卫支出不提的话,还有勘探支出,不是说你觉得这里有灵石矿,就有灵石矿了,必须要加以勘探,找到矿脉才算有所得。 能找到矿脉,那当然好了,吃个脑满肠肥啥的,那都不是问题,问题是:如果找不到呢? 找不到的话,前期投资就都打了水漂,这真的不奇怪。 哪怕是在地球位面,找金矿,找油井,可不都是这样吗? 说穿了,就是一场豪赌,还得加上必须承担的防护费用。 所以皇甫无瑕认为,冯君三万灵石卖出去这张酬恩令,是稳妥的举动,她也建议这么操作——起码能保证,不会血本无归。 冯君听了半天之后,出声问一句,“如果我不投资也要参股呢?能值多少?” 三万灵对现在的他来说,没啥太大的意义,确实是一笔钱,但是有了它也不会强到哪里去,没了它,日子也是一样过。 这是他在地球界得到的经验,有些钱在不在自己的手里,真的无所谓,需要花大钱的时候,不差这一点,过平常日子的时候,多这一点也没用。 “百分之三到四,这个比例已经不低了,”皇甫无瑕给出了一个估值,“我得跟商盟协调。” 而且她还强调一点,“没有收获的话,你这张酬恩令就白费了,如果有收获,你最好期望产出不要太高,否则你也难免麻烦。” 在巨大的财富面前,冯君一个小小的炼气九层,实在没有自保的能力,她之所以认为,可能只是“难免麻烦”,是考虑到他身后的势力,也许不会坐视他被欺负。 毕竟那可是涉及到了灵石矿,如果矿藏足够大的话,一索真人的酬恩令都不顶用的。 冯君一听就懂,他思索一下发问,“年收入超过多少,对我来说才会是麻烦?” “五十万灵石以上吧,”皇甫无瑕只能大致估算一下,“我可以肯定的是,年入过百万的话,你自己一个人肯定保不住这股份。” 冯君没有生气,反而是笑着点点头,“但是那时我可以选择把股份卖给天通,没问题吧?” 皇甫无瑕愣了一愣,才微微颔首,“这个没问题,而且你出售的价格,也肯定高于三万。” 她没有尝试在这一点上糊弄对方,事实上,她现在真的不想再带给他任何恶劣的印象了。 而且她非常明确地指出,“你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没有人手,而天通不存在这样的问题。” 我的问题……岂止是没有人手?冯君心里暗暗苦笑。 不过他还是仔细地想了想,要不要在手机位面开始参股发展? 到了最后,他还是叹口气,颓然地一摆手,“算了,你说得很对,我也不想被这些事情分心……那就三万灵石好了。” 上官云锦闻言,忍不住又叫出了声,“冯道友,你真的不考虑一下了?” 这一次,皇甫无瑕不跟她计较,因为冯君已经做了决定。 而且她认为,自己的开价虽然不算低,但也绝对不算高,这时候如果自己硬怼上官云锦,回头冯君想起来,认为这一单买卖做亏了,岂不还是要抱怨她? 愿赌服输,她不愿意在这种关键的时候,影响他的判断。 “愿赌服输,”冯君一摆手,笑着发话,“多谢上官道友,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是你只假设了最好的情况,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把商品在最合适的价位卖出。” “对于我来说,能用一千八赌到三万,已经可以知足了,没必要再赌一次……过犹不及。” 他已经调整好了心态,这个酬恩令确实是很难得的东西,但是要说多么有用,其实也就那么回事,里面可能承载的因果,更是他不好消化的。 他现在最需要做的,还是猥琐发育闷声种田。 皇甫无瑕闻言,忍不住竖起个大拇指来,“冯道友,你看问题果然是那么犀利,没错,就算是我们天通,很多时候卖东西,也卖不到高价去……做生意要追求垄断,但如果真的不懂分享的话,生意是做不长久的。” “好了,别刺激我了,”冯君没好气地瞪她一眼,“你的灵石什么时候拿过来?” “快,很快,”皇甫无瑕笑吟吟地回答,“对了,这三万你还是打算全部要灵石?不想买点别的东西吗?” 冯君想一想之后回答,“我现在好像比较欠缺丸药,打算去买上一些……从蜕凡到出尘期的丸药,都要准备点。” 皇甫无瑕下意识地看一眼不远处的米芸珊和云布瑶,低声发话,“她俩修炼,用不了多少蜕凡期的丹药吧?毕竟都是修仙苗子……还是多准备一点炼气期的比较好吧?” 冯君看一眼陈钧胜,笑着发话,“多准备一些,总不是坏事。” 他倒不是要大力投资陈钧胜,等对方立了大功之后,再考虑这个问题也不迟。 关键是地球位面,还有红姐和好风景呢,那俩的资质堪忧,必须得加大投入。 对了,还有老爹老妈,那也是必须全力支持的。 皇甫无瑕心里有点奇怪,那个资质平庸的中年男人,值得你这么做吗? 如果她不是看出米芸珊跟冯君关系密切,简直要怀疑他的那啥取向了。 不过最终,她只是淡淡地表示,“价格方面,你只管放心好了。” 第788章 被逼无奈 皇甫无瑕做事,还是相当体贴的,尤其是她打算讨好什么人的时候。 她知道冯君不想高调行事,所以都没带他去天通商盟的商店,而是让人送来了丸药清单。 至于说价格,那是绝对优惠,别说跟街边的商店比了,她直接跟天通的内部价格比。 她信誓旦旦地表示,“天通的贵宾卡,我可以送你一张,但是我必须提前声明,这次的价格不具备普遍性……以后我不在场的情况下,你不要指望能用这种价格买到丹药。” 冯君这次的手笔也很大,他第一次捡漏,除了两本功法外,还赚了七千灵石,第二次则是赚了两万八千两百灵,共计三万五千两百灵。 他给了上官云锦一百灵的赏赐,大致就是赚了三万五,结果在丹药上,就扔进去了八千灵。 到目前为止,他来秋辰仙坊虽然采购了一大堆东西,但是还赚了两万多灵。 加上之前两万灵的存货,他现在身上的灵石,已经过了四万。 不过虞昶珠有点不知足,她希望冯君能再去捡一捡漏,因为她很想得到一颗“水灵丹”。 她是先天缺木,她的姐姐虞长卿抢夺走了大部分的木属性,其它属性都给她留下了。 如果她想修炼的话,就得补齐这一块短板,到时候能有一个“五行俱全”的属性。 这么补起来的五行体质,虽然也是可以修炼,但终究不如天生的大五行体质——甚至连小五行都赶不上,她的五行很难均衡。 总之她想修炼的话,起码要买一颗水灵丹,让水属性把木属性温养上去。 当然,到时候她的水属性可能要强出不少,未必能修炼五行蜕凡,没准修炼浮生弱水更合适一些,不过这些就都是后话了。 但是一颗水灵丹不便宜,皇甫无瑕卖给冯君,都要一百二十灵,坊市的商店里高达三百灵——关键是还很难买到。 搁在以前,水灵丹是虞昶珠想都不敢想的,连她的姐姐虞长卿都不敢想——没灵石嘛。 但是现在,她有灵石了——二十灵石,这是冯君给她的“演出费用”。 其实就是神医连续两次捡漏,拿出了一部分灵石打赏,让大家分享快乐。 米芸珊和陈钧胜都是跟着冯君修炼的,收到的灵石要少一点,每人十块灵石,不过他俩的身份,不合适使用灵石,所以挂在了冯君账上。 上官云锦的“演出费”是一百灵石,虞昶珠是二十灵石,冯君这么区别对待,并不是要巴结无忧台弟子,而是上官云锦除了演出,在销售的过程中,也起到了相当作用。 上官云锦美不滋滋地收下了这一百灵石,但是虞昶珠自己不能拥有灵石,也挂在冯君账上。 二十灵石够买水灵丹吗?那显然不够,而冯君不可能无缘无故地买下水灵丹送她——灵石不是问题,问题是没这个说法。 虞昶珠就想出了一个点子,希望冯君能再去捡漏,她那二十灵石就跟着投资了。 她这个态度,冯君还是比较欣赏的——起码不是伸手党,没缠着他要灵石,是想自己挣。 但是冯君觉得,连着捡漏两次,收获也不小,该知足了,否则容易生出麻烦。 他在地球界并没有捡过漏,但他好歹是文科僧,知道“得意不可再往”。 所以他婉言拒绝了她:我计划过两天之后,去管理处租用个出尘高阶的洞府晋阶了。 当天晚上依旧在下雨,冯君和米芸珊在帐篷里也是翻云覆雨。 后半夜,他出来顶陈钧胜的班。 仙市里一般是比较安全的,不过他在此前花灵石买了《五行剑气》,还有价值两千灵石的灵米,在不少人眼中,也算得上是肥羊了,所以还是警惕一点好。 他在四周布设了不少小陷阱,除了有限的防御,还可以示警,基本上不用担心别人悄悄潜入,不过若是直接暴力强闯的话,住在帐篷里的人,起码要有一个反应的过程。 所以冯君这个位于帐篷后方的岗哨,也是明哨,主要作用是威慑。 不过谁想直接干掉他这个明哨的话,杀气基本上瞒不过他。 他撑起了一把直径两米的阳伞,悠然地坐在阳伞下喝茶。 因为照明灯主要是在帐篷前方,他所处的位置,躲在阴影中,哪怕是有阳伞,不仔细看也很难发现他的存在,倒是他抽烟的时候,一明一暗的烟头,比较容易暴露他的位置。 后半夜的某一个时刻,他身子一紧,感觉有一团绵软的物体,贴到了他的后背上。 此刻是盛夏,不过连着下了几天雨,夜间也多少有点凉爽,然而他的后背上是一团火热。 他轻喟一声,“听话,老实回去睡觉,大半夜的,搞什么?” 虞昶珠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神医,我浑身发热,好像是病了哎。” “你那是心病,”冯君毫不犹豫地回答,“都跟你说了,下次来的时候,我带你去捡漏。” “可是我现在都十九了,”虞昶珠的双手从背后环住了他的腰,头也搁到了他的肩头。 她的身体滚烫,她的脸庞,更是火热。 “吃下水灵丹,调养身体也得一年多,等我开始修炼,差不多要二十一二了,那时候,没准我姐姐都炼气期了……等了十九年,我真的不想再等了。” 在止戈山,虞家二少爷从来是以混不吝的面孔示人,谁能想到她还有这样的一面? “我捡漏也不是百分之百就能成,”冯君随口敷衍她,“今天你也看到了,幸亏三才阵里的酬恩令,是一索真人的,如果是个炼气期弟子,随便加一张白绢进去,可不就亏了?” 他这话倒也不是胡说,古往今来,书册里最容易隐藏秘密,原因很简单,一本书很多页,秘密可以写在空白处,也可以用暗语的方式记录,更可以藏进扉页里。 一个书房里会有很多书,如果不是细细搜索的话,基本不可能发现其中异常。 但是这些秘密,真的全部那么重要吗?那就未必了。 原主自以为的秘密,也许只对他本人比较重要。 冯君是用六百五十灵买下那本书的——优惠之后六百灵,但是类似书籍的真正价值,大概也就一百多灵二百灵,加上古董的属性,也绝对超不过三百灵。 也就是说,冯君用了三百灵去赌这张白绢是什么——算上其他两本书的话,他投入的赌资,几近于一千灵石了。 别的不用说,只说同样的酬恩令,如果书页夹的是无忧台的“忠诚令”,可以推荐一名子弟入无忧台修炼的话,真的不值一千灵石。 你要是有那个资质,少花点灵石也能拜入无忧台,如果没那个资质,更是白瞎一张忠诚令。 当然,当时让冯君下定决心赌一把关键因素,是白绢上的几个血点,他想的是,哪怕发现一桩仇杀的线索,没准也值不少灵石。 冯君摆事实讲道理,怎奈虞二少爷认准死理了,“你不可能亏……就算亏我也认了。” 她的双臂,箍得他更紧了,“你就当我不要脸好了,人活一世草活一秋,无论如何我都要赌一次,要不然我真的不甘心。” 但是我对你这种男人婆不感兴趣啊,冯君轻哼一声,“你甘心不甘心,那是你的事,但是我郑重告诉你……你再这样下去的话,只会带给我更不好的感觉。” 虞昶珠的身体顿时一僵,“可是……可是我在止戈山,还能帮你很多忙的。” “你这么说就对了,”冯君笑着拍一拍肚腹,那个位置上,是两只冰凉的玉手,“听话,回去睡觉,你能帮我,我肯定也要帮你。” “我恨你!”虞昶珠轻声地吐出三个字,一松手,转头跑开了。 冯君拿出一根烟来点着,嘴角泛起一丝无奈的笑容:你来的不是时候啊。 他真的不喜欢男人婆类型的女人,那不是胸怀大小的问题,关键他就不喜欢那样的性格,不过,若是前推几年,在他比较混乱的年代里,说不定也就……那啥了。 起码虞昶珠的相貌还是拿得出手的,他在酒吧里勾搭的那些友谊赛对手,大多还不如她。 但是现在,终究是不同了,他已经拥有了不少炮台,美轮美奂。 然而虞二少爷的活动能力,还是超出了他的想像。 第二天吃完早饭,上官云锦找了过来,“冯道友,既然在此间没什么消遣,不如咱们再去捡漏吧,我的一百灵石,也跟着你了。” 冯君真是有点无奈,“就算我想捡漏,也不差你这一百灵石吧?” 上官云锦幽幽地看着他,“你肯定不差灵石,但是我差啊……冯道友也该知道,我一直在支持你,从来没有拖过你的后腿。” 冯君想一想,确实,上官云锦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反而帮过不少忙。 这个他要认。 而且下一步水砂香楠的交易,她也能施加一些影响。 然后他就想起了皇甫无瑕的话——做生意不懂分享的话,是做不长久的。 于是他无奈地点一点头,“好吧,我今天再走一走,看能不能发现合适的目标。” 话音刚落,不远处就冒出了两颗人头,正是米芸珊和陈钧胜。 两双怯生生的眼睛,就那么盯着他。 冯君无奈地嘬一下牙花子——这二位也都有十块灵石,挂在他的账上, 第789章 自有强中手 冯君仔细地算一下,然后愕然地发现:好像除了云布瑶和景青阳,大家都想投资捡漏事业。 云布瑶和景青阳,是连灵石都没有挣到的,至于原因,也就不用说了。 那这就是大家的期盼了,他不能忽视。 他沉吟一下之后发话,“那我就再试一试,不过咱们先说好了,这种事情可一不可再,起码在短期内,不会有下一次了。” 众人闻言,忙不迭地点头,上官云锦的笑容里,居然出现了一些不好意思的歉意。 冯君看到这一幕,心里也是有点无奈——没办法,居然被人逼着去捡漏,太优秀了果然不好。 接下来,他带着米芸珊,在生活用品的市场里逛了一整天,没有做出任何的决定。 倒不是没有捡漏的机会,而是……没有什么暴利的货物。 有两样小东西,大概也就是一千多灵石买下来,差不多能卖三千左右,这样捡漏的效率,对别人而言已经是暴利了,但是对他来说不如不捡。 还有一点就是,冯君对坊市的物品价格,也不是特别地了解,利润空间太少的话,没准他买回来之后,根本卖不出想像的价格,只有在自用的时候,还算划得来。 不管怎么说,大家对他的期望值很高,他又宣布近期不会再出手了,自然不好意思随便买个东西充数。 第二天,他没有去坊市,而是找到皇甫无瑕,咨询了很多物价常识,不过有意思的是,皇甫会长对很多货物的价格,也不是特别清楚,还得找天通商盟在坊市的人了解。 商盟在这个坊市的负责人,跟东华国总部的会长是平级的,比皇甫会长还高一级。 不过还好,皇甫无瑕身上有家族BUFF,而且她又非常年轻,看得出来是前途无量,这边坊市的负责人也相当配合。 但是商盟下面的人,对皇甫无瑕的态度就比较一般了——你虽然很牛,但是我不归你管。 事实上他们这种心态也不能说就错了,商品的市价和实价,在任何商家眼里,都是相当秘密的事情,尤其是皇甫无瑕还需要他们给出自己的判断。 自己的判断……那是包含了他们个人的眼光和经验,以及对于市场的分析和理解,这是个人在修仙界讨生活的倚仗。 这种事情,真的是有点犯忌讳的。 所以难免有人暗自嘀咕,说这皇甫会长的业务能力,也不怎么样嘛,诸多商品的价格,居然不能烂熟于心,果然还是年轻。 皇甫无瑕对这种传言,直接无视了,她是天通商盟的分部会长,又不是当铺的朝奉,她最需要操心的,是各种商业操作。 至于物价嘛……也不能说不重要,她想在这个行业做好,肯定还是要接一些地气的。 不过那些事情,是她的下一步职业规划了,到现在为止,很多物品她还没见过实物呢。 冯君了解相关的事项,用了差不多一天的时间,不过这两天出太阳了,气温猛地又升高不少,这种天气,坐在屋子里聊天还是比较惬意的。 第三天又是艳阳高照,傍晚时分,冯君用对讲机联系皇甫会长,“跟我一起去市场里走走?” 皇甫无瑕闻言,真是又惊又喜,还有点愕然,“你敢带我去……不怕捡不成漏吗?” 冯君干笑一声,“这个……剧情需要,还得你配合。” 皇甫无瑕几乎是马上就答应了,她非常期待知道,这家伙又发现了什么东西,而且……什么叫剧情需要? 不管她再是什么精明商家,再是什么会长,本质上她是一个年轻人,那些有趣和好玩的事情,对她的吸引力特别大。 冯君这一次没有派别人去,就是他和米芸珊。 前一阵买水砂香楠的时候,他派出的是陈钧胜、景青阳和云布瑶,买三才阵派出的是上官云锦和虞昶珠,保证了人员不重样不说,也对战斗力做出了合理的分配,可见他用心良苦。 不过此次,他居然还邀请了皇甫无瑕,其他人知道之后,都忍不住愕然。 皇甫无瑕做得更夸张,她不但火速赶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天通的保镖,其中一个……赫然是出尘期中阶的客卿! 剧情需要吗?好说,我不但配合,还要大大地配合! 冯君见状,都忍不住怔了一怔,然后咧嘴一笑:这皇甫会长,还真是个妙人儿。 五人冲着日用品市场去了,身后只留下一群来自止戈山的伴当,面面相觑:这到底唱的是哪一出? 上官云锦和虞昶珠对视一眼,就想跟上去,就在这时,陈钧胜出声了,“都待着吧,神医没有让咱们跟着去,大家不要自作主张。” 他虽然只有区区的蜕凡四层,但是在场的人都知道他别有来历,就连上官云锦这炼气五层的修为,也是思索了一下之后,就停下了脚步。 市场里,冯君和皇甫无瑕并行在前方,米芸珊在他的侧后方,落后半个肩膀,天通商盟的两个保镖,却是在三人身后丈许。 五人一路前行,皇甫无瑕居然还遇到了两个熟人,微微点头示意,也没多说什么。 来到一处售卖各种杂货的摊点,冯君停下了脚步。 这个摊子上什么都有,奇石、说不出来历的残片、气息古朴的骨头、干枯的草药、刻有古怪花纹的黑曜石……还有一把小巧的弓弩。 其实在日用品区,这样的摊点比比皆是,大多数是什么都有的大杂烩。 冯君指一指那把小巧的弓弩,这玩意儿可以说是摊子上用途最明确的东西了,“这小弩怎么卖?” 摊主是一个矮胖的中年人,炼气三层,原本是坐在那里发呆,见到他们这群人很有气势,马上站起身笑着招呼,“震天弩……三万灵石不二价。” “切,”冯君不屑地笑一笑,“三百灵石……卖不?” 中年人脸上的笑容有点僵硬了,迟疑一下,他才缓缓吐出三个字来,“不二价。” 冯君不以为意地笑一笑,“你如果有三万灵石,早就该开商店了吧?” 这话有点毒舌了,不过基本也是实情,这些散货市场里,除了卖材料的,一般人还真的都是小打小闹——也许有那么几个家里不差钱的,但是买卖做得都不大。 摊主是长了一副和气生财的样子,基本上就是地球位面标准的商人模样,但是手机位面的修仙者,一般都很少委屈自己——不能求个心境自在,还修什么的仙? 所以这位直接就坐下了,不再理会他们——你们敢捣乱,自有管理处的人收拾你们。 冯君也没生气,他抬脚踢一踢地上的一个花盆,“这盆九华琼芝怎么卖?” 九华琼芝是真正的好东西,培养起来也相当费灵石,眼前这棵九华琼芝,不过是三四年份的,属于幼苗,真正百年以上的九华琼芝,起码一万灵石起步。 但是这东西属于天生宝物,后天可以培养,但是没人懂得如何繁育它的下一代。 也就是说,所有九华琼芝的幼苗,全部都是野生的,找到幼苗就意味着一大笔灵石。 一般而言,这三四年份的九华琼芝,值个两三百灵石,还是没有问题的,想卖更多的话……那就是见仁见智了,反正此物也不是没有替代品。 主要是还得投入时间和灵石来培养,划得来划不来,要看买家怎么考虑。 摊主的脸上,勉力又挤出一个笑容,“这本琼芝植株旺盛……一千灵。” “一千灵?”冯君的眉头微微一皱,“你这是欺负我不懂行情?两百灵!” 摊主缓缓摇头,“这本琼芝根基牢靠,可能养育成琼芝王……不二价。” 冯君的眉头皱一皱,又跟对方讨价还价,怎奈摊主又恢复了沉默寡言,一块灵石都不降。 冯君犹豫一阵,还是发话,“行,那我就信这盆九华琼芝能长成琼芝王了……一千灵是吧?芸珊给他拿灵石。” 米芸珊走过来,从纳物符里清点出一千灵石,这么一笔钱,在坊市也算巨款了。 想一想就知道,在标间睡五个晚上才一块灵石,这一千灵够住十五年了。 当然,这得是那种最低级的标间。 摊主笑眯眯地接过灵石,熟练地往自家储物袋上一抹,然后笑着发话,“稍等,我给您找个花盆装起来。” “咦,你这是什么意思?”冯君的眼睛一瞪,厉声发话,“我要买的是你这盆九华琼芝,是这盆……花盆也是我的。” 摊主干笑一声,用怪异的眼光看着他,“我卖的是这本九华琼芝,是这本……不带花盆的,我已经靠着这个花盆,卖掉三十多株灵草了!” 他们一争执,别的顾客就反应过来了,我勒个去的……原来这花盆才是好东西。 “我不管你这么多,”冯君明显地恼了,“不是为你这个花盆,我至于买你的灵草吗?现在钱你也收了……这个花盆,我还非要拿走不可!” “想强买强卖吗?”矮胖子身上的气息一变,顿时变成了出尘初阶,他面无表情地发话,“我不想得罪天通的道友,但是你想让管理处的巡查惩罚你吗?” 第790章 尔虞我诈 冯君遭遇的这一起买卖纠纷,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但是平心而论的话,冯君理亏一些,毕竟他想买的是九华琼芝,而不是九华琼芝的花盆。 这就像在地球界买衣服,在灯光的照射下,服装美轮美奂,但是买回去,穿不出那个味。 你总不能怪服装店没把灯光卖给你……你买的是衣服! 同理,冯君买的是九华琼芝,他没说要买花盆,那摊主换个花盆自然无可厚非,其实人家把灵植和土倒出来,装进一个塑料袋里,他都得认。 这件事里,摊主肯定是使了心机,就等着别人捡漏,然后借机高价卖出去灵植。 别人可以说他奸猾,但是他合理地利用了规则,毕竟坊市是不认“捡漏”这种行为的。 你也可以说他无耻,但是……谁让你先想着捡漏呢?谁让你不说自己是要买花盆呢? 你不想占便宜,就不会被人占便宜,这就是所谓的“咎由自取”。 矮胖摊主的行为有点无赖,却是狠狠地反击了某些顾客的“不正当行为”。 关键是他犯的错,只是某些“不恰当的心理暗示”,不像冯君,就是赤裸裸地想占便宜,坊市的管理者会如何看到这个问题,那也就不用说了——谁见过胳膊肘往外拐的? 皇甫无瑕轻咳一声,这时候她出马,是比较合适的——天通在各大坊市,很有点影响力。 冯君根本不看她,而是淡淡地发话,“说吧,这个花盆多少钱,我也买了。” “这花盆是法器,”摊主用看白痴一样的眼光看着他,“我培育这些灵植,全靠这个花盆……怎么可能卖呢?” “哪里有不卖的东西?”冯君傲然一笑,不过眼中已经有怒火在隐隐燃烧,“还是那句话,这花盆……你开个价!” “这花盆……五万灵,不二价,”矮胖摊主笑一笑,戏谑地看着他,“你有那么多灵石吗?” 冯君看一眼皇甫无瑕,看那眼光,是想向她借钱的意思。 不过别人都不知道,这是他俩约定好的暗号。 “咳,”皇甫无瑕轻咳一声,心说总算轮到我出场了,“这位朋友,我先问个无关的问题……炼气九层的修为,冒充出尘二层,很辛苦的吧?” 矮胖摊主顿时愣住了,然后看她一眼,嘴角扯动一下,咽一口唾沫,“我……我本来是出尘二层,不小心境界跌落,马上就会恢复的。” “哦,”皇甫无瑕点点头,又看一眼花盆,眼中异芒一闪,“你说这是法器?” 矮胖摊主犹豫一下,还是点点头,“确实是法器,我仰仗它培养灵植。” “嘴里就没句实话,”皇甫无瑕冷冷地发话,“现在,一千灵石退回来,我当没有这件事。” 矮胖摊主纠结了,他很清楚,花盆不是法器,只是他花钱托朋友“改造”了一下。 那些灵植,其实都是他想方设法地搞到的,栽在花盆里,高价卖出灵植。 但是他根本的目的,是想要高价卖出花盆,不过一直高价卖灵植,小日子过得也很滋润……细水长流嘛。 被他坑了的人不少,但是怎么说呢?捡漏就不是个正经行当,大家认的也是“愿赌服输”。 你眼光强,你就捡漏了;你眼光差,活该打眼。 投身这个行业的大家族子弟,其实不少,但是大多数人吃了亏之后,都没脸找回来——丢不起这人呐。 也有个别不要脸的,想要找回来,但是……真当坊市管理处的修者是摆设? 管理处的修者,都是各个大势力公选出来的,个别人可能有私心,但是维护坊市秩序,他们责无旁贷。 摊主正纠结呢,冯君出声了,“花盆是法器,五万是吧?我给!” “你别胡闹,”皇甫无瑕高声发话,“记住了,你是落花时节,不是乱花灵石!” “他都说了是法器了,”冯君不满意地瞪她一眼,“我就看着这个花盆顺眼。” “假冒的,”皇甫无瑕不屑地一笑,然后看向矮胖摊主,“来,你告诉我,这是法器吗?你敢再说一句,这是法器,我现在就请管理处的人来!” 矮胖摊主的头上,汗水哗哗地往下淌,他不怕对方“捡漏”,但是人家盯死他“假冒法器”的话,也过不了管理处那一关。 管理处的修者会胳膊肘往里拐,但是首先他不能明摆着犯错,制假售假是明显违背市场秩序的,再怎么偏心的人,也不能说他做对了。 尤其对方并不是毫无来路的修者,天通商盟那么大的商业巨头,跟各个坊市都有良好的合作关系,此前他站在理上可以不怕,现在却不一样了。 事实上,以天通跟此处坊市良好的合作关系,他甚至怀疑,自己可能会被严格执行惩罚,也就是谋一追五——制假售假,假一罚五! 就算稍微轻一点,也可能是谋一追三。 他谋取的是五万灵石,起码要罚十五万的灵石! 所以他只能退而求其次了,“好吧,我退你一千灵石,总可以了吧?” 冯君眯着眼睛,笑着看着他,“你想都别想,这个花盆我要定了。” “拜托,你我尚未对花盆做交易,”矮胖摊主大声发话,“抱歉,这花盆我不卖了!” 就在这时,皇甫无瑕出声发话了,“冯道友,这花盆就是个假冒法器,我是有鉴宝眼的,坊市上不少人都知道……无非是似是而非的陨铁和金精所制,又掺杂了一些天辰沙而已。” 矮胖摊主本来不想认的,但是看到冯君执意要买,只能硬着头皮回答,“这个……我也不是很知情,这位道友既然有鉴宝眼,或者她说的才是真的。” “或者是真的?”人群里冷笑一声,“连大名鼎鼎的皇甫家大小姐都不认识,你得眼瞎成啥样?若是没有鉴宝眼,她能在天通执掌一方吗?” 矮胖摊主的脸色,越发地难看了。 皇甫无瑕再次劝说冯君,“冯道友,这所谓的法器,真的不值多少灵石,收回一千灵石算了。” 这一次,连矮胖摊主都忍不住对她心生感激,心说这皇甫家的女修,倒还真的厚道。 但是冯君摇摇头,他固执己见,“我看这个花盆就很顺眼,一定要买下。” 摊主不干了,他感觉冯君就是要陷害自己,图的估计是谋一追三甚至追五。 他黑着脸发话,“道友,买卖不成仁义在,你天通的朋友都说得很明白了,你还执意要买,是故意要整我吗?” “你闭嘴!”皇甫无瑕脸一沉,冷冷地发话,“冯道友是我家贵宾,我可以给他提建议,凭你……还不够资格被他整!” 然后她扭头看向冯君,再次建议,“这花盆一点意思都没有,你买它做什么?” “我就是喜欢它,”冯君一扬眉头,笑着发话,“喜欢嘛,没啥道理可讲的,而且……我不希望别人再上当了。” 皇甫无瑕侧头又看向摊主,“他的话你听明白了?” 原来是恨屋及乌!摊主有点明白了,知道冯君是天通的贵客之后,他更是心慌了,“我说了可以退钱了,贵客不满意的话,花盆以后我也不拿出来了,这总可以了吧?” “不行,”冯君摇摇头,很干脆地发话,“我说了,这个花盆我要定了……你说了,这个花盆是催生灵植用的。” 这是要落实我售假吗?矮胖摊主火了,索性脖子一梗,“我这就是假货,刚才是跟你开玩笑的,现在我不卖了不成吗?” 他是索性掀桌了:行,我惹不起你,我承认这是假货还不行吗?反正花盆的交易尚未开始,你想落实我的罪名,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他的话音刚落,皇甫无瑕顿时厉喝一声,“你给我闭嘴!冯道友……也是你能冒犯的?” 矮胖摊主一听,心里是真的委屈,“我以后都不在这里出现了好不好?明明没有开始交易!就算是假货,他也不能惦记着罚我十五万灵石啊。” 旁边的围观群众听到“十五万灵石”,忍不住倒退两步,这个数额实在太震撼了一点。 冯君却是高声发话,“谁要你十五万灵石了?我就是要那个花盆!” “好了,给管理处一点面子,”皇甫无瑕安抚他一句,又看向摊主,“那这样好了,还是刚才的说法,他一千灵石,买你的琼芝和花盆。” “这怎么可能?”摊主高声叫了起来,“我光是买这个花盆,就花了两千多灵……我还以为它是法器呢。” 得,合着他也是捡漏时打了眼的,当初看到这个花盆的时候,他就觉得古朴厚重,有点像是法器,对方也说是破损的法器。 他买回来之后,想修理一下,却被人告知,这根本就是赝品,而且仿得一塌糊涂,明显的错漏实在太多。 他心疼自己投入的这些灵石,却又知道很难出手,索性请人将花盆改造得更真实一些,顺便做旧,来到坊市骗钱。 不过他痛定思痛,不是单纯靠赝品骗钱,而是想出了局中局的套路——没事就高价卖灵植,万一遇到冤大头,就把这个假的法器也卖掉。 第791章 假货不假 矮胖摊主做足了准备,开始了在秋辰坊市的坑人大业。 同时他还买通了几个巡查的修士,保证自己在不犯大错误的情况下,不惧外人捣乱。 前文说了,也有人回来找他后账的,但是他稳稳地扛住了。 今天冯君若是没有招呼皇甫无瑕一起来,此人也未必会害怕那十五万灵石的罚款——反正那个花盆并没有进入交易状态。 所以说,冯神医把皇甫会长请来,还真是一步妙棋。 但就算是现在,摊主也不愿意把这个赝品交出去——他买的时候,也不止一千灵石,更别说还要搭上一株九华琼芝。 不过这一次,皇甫无瑕是不可能再向着他说话了,她的脸一沉,“那你是不愿意这么处理了?” 人为财死这话,真的是一点没错,矮胖摊主舍命不舍财,“一千灵太亏了。” 皇甫无瑕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眼中射出一道冷芒,“我已经很帮你了,这是你自找的……那就通知管理处吧。” 说完之后,她的目光也不收回,就那么冷冷地看着对方。 很显然,如果管理处处理得令她不满意的话,她很有可能私下找回场子。 摊主的心里有点发凉,如果这么看他的是冯君,他未必会太在意,天通的贵客又如何?他坑骗过的大势力子弟多了去啦,也没见谁奈何了他。 既然选择了修道,就要有一颗勇猛精进的心,所谓富贵险中求,不敢冒险,还说什么修道? 但是皇甫无瑕的注视,还是让他有点觳觫,皇甫家族和天通商盟,算是他招惹到的最大势力了,更关键的是——这个皇甫会长在一开始的时候,是在为他说话的。 而他现在不卖她的账的话,在某种程度上讲,相当于背叛——背叛了她用心良苦的庇护。 那么问题来了,遭遇到背叛的女人……会爆发出多么恐怖的怨念? 就在这时,两名修士驾着法器,自远处凌空飞来。 秋辰仙坊严禁飞行,不过怎么说呢?这就像地球界严禁闯红灯一样——警车例外。 两名修士降落下来,左右看一看,一名炼气八层的黑脸修士出声发问,“怎么回事?” 他的修为不算高,但是谁敢无视的话,自然会有修为高的修士赶来处理。 矮胖摊主赶忙站起身发话,“没事没事,一点误会而已,白巡查您去忙好了。” 黑脸修士冷冷地看着他,“真的没事吗?” “确实没事,”矮胖摊主跟白巡查的关系其实不错,两人修为相当,还在一起喝过几回酒,但是他并不认为,只凭这点交情,就能请得动对方顶住皇甫无瑕的压力。 他赔着笑脸发话,“就是一桩生意,他们想买我的灵植……然后讨论一下花盆的问题。” 白巡查扫一眼,他倒是不认识皇甫无瑕,但是天通商盟的出尘中阶修者,他却是认识的。 不过这是他的工作时间,也不好公然打招呼,只是微微颔首,“原来许上人也在……现在误会解决了吗?” 矮胖摊主听得心里更凉了——其实白巡查是知道他的猫腻的,也支持过他的“反捡漏”行为,但是此刻对方并不公然表态,就已经说明问题的严重性了。 他赔着笑脸回答,“解决了,解决了,我决定连花盆一起赠送。” 果不其然,白巡查就像没听懂他的话一样,微微颔首,“嗯,解决了就好,和气生财嘛。” 皇甫无瑕则是瞥了那摊主一眼,轻哼一声,“算你识相。” 说完这话,他们一行五人拿起那盆九华琼芝,就那么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围观的人群见状,也轰然散去。 白巡查若有所思地看着冯君一行人,直到他们消失不见了,才走到小摊前,沉声发问,“那个炼气期的女修,是皇甫无瑕?” 他虽然不认识皇甫会长,但也是得了别人的通报,才赶过来的,现场的事因,他很清楚。 对方一行人,一共两个女修,其中一个是蜕凡期,炼气期的自然是皇甫无瑕。 矮胖摊主看他一眼,点点头又叹一口气,“是啊,那个就是皇甫家的,听说是天通的会长。” “凡俗界的会长而已,”白巡查轻描淡写地发话,“不过这小女孩儿,确实很了不得,我听说过她……鉴宝眼捡过不少漏。” 说到这里,他狐疑地看摊主一眼,“老梁,你那花盆,不会真是宝物吧?” “是宝物我早就收起来了,鉴定多少回了,”摊主老梁哭笑不得地回答,“不是她要买,是那个什么落花时节一定要买……关键是价格太低了,我买假货都花了一千多,这次亏大了。” 他始终耿耿于怀的,就是在这一桩买卖上亏了,却浑然不考虑,他借着这个花盆,卖了三十多株灵植出去,在里面赚了多少。 他不解地发问,“你说这年头的有钱人,怎么都这么轴呢?” 白巡查则是叹口气,幽幽地回答,“世俗界最近流传一句话,有钱任性,没钱认命,人家有钱,当然可以任性……我说,你那花盆真的不是法器?” 在回去的路上,皇甫无瑕一言不发。不过一进入冯君所占据的一小片地方之后,她马上就出声了,“这花盆是仿制的绾云鼎,仿制的非常不成功……” “有点水平的人都看得出来,你确定自己一定是捡漏了,不是被人忽悠了吗?” 这话她在路上就想说了,不过许上人一直左右顾盼,显然不是特别安全,来到冯君这里就不同了,虽然是野营,但也布了不少阵法,许上人也明显地放松了下来。 至于说绾云鼎,能被皇甫无瑕记在心上的法器,肯定差不了。 此鼎能吸取草木精华,同时反哺修者——而且是反哺多个修者,相当于是非常强悍的奶妈。 事实上,绾云鼎也能培植灵植,效果还格外地好,摊主在这一点上,说得也没错。 不过绾云鼎的制作方法,千年之前就断绝了。 冯君似笑非笑地看着皇甫无瑕,“这就不能是个残破的绾云鼎吗?” “不能,”皇甫会长很干脆地摇摇头,异常肯定地回答,“只要是绾云鼎,哪怕是残破的,对灵植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但是那一株九华琼芝的生机,是有些萎缩了。” 鉴宝眼真不是白给的,她一眼扫去,不但鉴定出了赝品,也看出了九华琼芝的状态。 但是跟冯君的手段相比,还是差了一点,冯君笑一笑,“这个……先拿个花盆来,咱们把这株九华琼芝移植出去再说。” 对于天通商盟来说,这真的不是什么问题,九华琼芝之所以罕见,是幼苗难寻、培植费时间,以及培植过程中,要耗费大量的灵气和木气,但是有钱的话,这都不是大问题。 没过十分钟,天通商盟就送来了一个荆木花盆,荆木含有极其强韧的木灵气,这样一个花盆,再加上富含灵气的土壤,短期内保证九华琼芝正常生长,没有任何问题。 把琼芝移植出去之后,大家就是琢磨这个花盆了。 上官云锦对冯君相当信任,而且她对各种材料,也相当熟悉,仔细分辨之后,她若有所思地发话,“按照材质分析,这个花盆好像……有点偏轻了?” 皇甫无瑕在这一点上,还真是有点不如她,她拿起花盆来掂一掂,还是感觉不出里面的细微差距,于是试探着问一句,“有夹层?” 冯君笑着摇摇头,“不是夹层,而是里面有一件郁槿石做的盆子,外面的这些金精、陨铁和天辰沙,是要掩饰里面的盆子。” “这样?”皇甫无瑕眼睛一亮,“那这一定是好东西了。” 冯君前天看上的宝物里,并没有算上这件,因为他不知道九华琼芝的行情,也不知道郁槿石这种很罕见的石材,价格是多少,所以无法推断这一桩生意的漏洞有多大。 不过他倒是见识了,别人打算买九华琼芝,摊主开出了一千灵的价格。 更重要的是,他注意到了,在那名顾客眼睛注意不到的方向,有两名相距不远的摊主,用戏谑地眼光看着这一幕,脸上也有淡淡的、谜一样的微笑。 冯君来自信息爆炸的位面,他本身也喜欢研究各种商业案例,对这种套路并不陌生。 虽然他不能确定,摊主打算如何坑人,但是能采用的手段,也就那么几种——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 回来之后,他了解一下相关的价格,不但确定了摊主是在做局,更是发现郁槿石这种罕见的石材,相当地昂贵。 不过这些猜测,他没有找皇甫无瑕推演,因为他对她的人品,实在不敢过分地信赖。 没错,商家是要讲诚信的,但是人家先下手为强的话,也不能说她就坏了规矩,先到先得本身就是商业铁律——到时候,只要人家给他点信息费,也完全说得过去。 所以他今天邀请皇甫无瑕前往市场的时候,才临时告知她一个大概情况。 皇甫会长也能感受到他的戒备之心,不过生意场上本该如此,没有防人之心的话,被坑只能怪你幼稚,而且她也知道自己在他的心目中,绝对不是老实孩子。 所以她并不介意这些,反而是从天通商盟里火速招来两个匠师。一门心思想知道,里面郁槿石制作的,是何等宝物。 第792章 相思爵 天通的专业匠师,那是真不一样,花盆一上手,掂了两下之后就发话,“轻了两厘左右,这个误差超过了材质配比的界限,里面定然有乾坤。” 这个两厘,其实就是百分之二的意思,非常细微的差别。 要不说专业的就是不一样,如果那矮胖摊主在鉴定的时候,找过水平非常高的匠师,没准会有所得,但是他只找炼器师和鉴定师,专业就有点不对口了。 当然,匠师最强的方面,还是对各种材质的分解和雕琢,在此之前,他们不知道里面的乾坤是什么,但是当他们听说,里面是一个郁槿石的盆子之后,马上就有了剥离手段。 人员专业,方法对路,没有用半个小时,花盆的外层就被剥离了一半。 负责保镖的出尘期许上人的眼睛,慢慢地瞪大了,“竟然是……相思爵?” “不是吧?”皇甫无瑕忍不住惊呼一声,“居然是相思爵?” 相思爵的名气真的老大了,三千年前由散人“三绝真人”所制。 三绝真人喜欢阵法、制器和饮酒,所以号称三绝,相思爵即为他所制。 相思爵是用来制酒的,取“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之意。 当年相思爵制成的灵酒“相思入梦”,极受追捧,据说修为不够的人,会直接醉死梦中。 曾有人出一万灵石,求购一坛酒,却因为搭不上三绝真人的门路,没有如愿。 当然,这些都是传说,不过可以确定的,如果是真的相思爵,起码价值二十万灵石。 首先这是三绝真人的作品,他不是历史上数得着的炼器师,但也绝对是位列顶尖制器大师,否则他哪里敢自夸“三绝”? 而在那些顶尖的制器大师里,他的名声稳居前十——不是他制器能位列前十,关键是“三绝”这个称号,极大地提高了他的知名度。 名家制出的法器,自然就更具备收藏价值,这个毫无疑问,更别说是三绝真人还有一绝,就是好酒。 前文说过,手机位面是不怎么认古董的,除非是上古传下来的威力巨大的法宝、法器,能极大地增强修道者的战力。 但是总有些东西是例外的,三绝真人的相思爵,毫无疑问可以位列其中。 做为真人炼制的法宝,本身就不会便宜了,虽然是生活辅助类的,无法增强修者的战力,但是它就是这么值钱。 谁说修仙者就没有口腹之欲了?谁说修仙者就没有情绪要发泄了? 二十万灵石,那都仅仅是起步,真的卖对人,五十万、一百万也不是不可能。 许上人就是个好酒的,他一眼就认出了相思爵,比皇甫无瑕还早一些。 然后他就整个人都不好了,不住地在花盆旁边转来转去,目光迷离,也不知道在想啥。 “许上人你能停下吗?”皇甫无瑕忍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了,“你转得我有点头晕了。” “哎呀,想喝一杯呀,”许上人也不掩饰自家的心情,“怎么还没凿出来呢?” 两名匠师知道了自家在开凿的,是大名鼎鼎的相思爵,也是有点情难自禁。 一名匠师壮起胆子,笑着发话,“许上人,您还是站一会儿吧,我们的手已经很抖了。” 许上人也不计较他的冒犯,而是笑着发话,“你敢凿坏了,小心皇甫大小姐翻脸。” 这名匠师笑着回答,“金丹真人炼制的法宝,哪里是那么好凿坏的?最危险的时候,其实是在刚动手的时候,亏得皇甫会长一开始就说了,里面是郁槿石。” 皇甫无瑕听到这话,才想起来冯君在此事中发挥的作用。 原本她还觉得,自己的鉴宝眼挺不含糊,虽然冯君的鉴定术可能更强一点,但是她在很多方面也有优势,可以说是两人的鉴定术是互补的。 不过现在,她是真的承认差距了,哪怕她依旧认为,自己的鉴宝眼也有独到之处。 面对酬恩令、相思爵,她的鉴宝眼都没有起太大的作用,这也就罢了,毕竟是用来鉴宝的,不是隔拳猜枚。 但是冯君隔着金精、陨铁,尤其是还能阻隔神识的天辰沙,能发现花盆里居然有郁槿石,这不但是她做不到的,更关键的是,给匠师们也指点出了操作思路。 这极大避免了匠师走弯路,更是有效地保护了里面可能存在的宝物。 想到此处,她冲着冯君笑一笑,“冯道友,多谢了。” 瓦特?冯君刚点起一根烟来,正看着匠师们凿花盆呢,闻言顿时就是一愣,“你谢我什么?” 皇甫无瑕正色发话,“多谢你的鉴定术,才保护好了相思爵。” “你这逻辑……不对吧?”冯君怪怪地看她一眼,“这花盆是我买的,我在保护我自己的东西,你这……谢得有点莫名其妙了吧?” 皇甫无瑕闻言,脸上有一片红晕闪过,“哦,是我疏忽了,你要帮我淘换一件宝物,我还说要把它卖给我呢……我没有别的意思,能完整地保存下来相思爵,这本身就很有意义。” 冯君也是刚刚才知道相思爵是什么,这东西在某些人心中印象深刻,但是其本质,也不过是一件比较有名的生活辅助类型法宝。 哪怕是在这个位面,大多数修仙者也不知道相思爵,更别说来自地球位面的土著了。 正经是那绾云鼎,曾被炼制过多件,他是听说过的。 当然,他现在大致知道此物的情况了,而皇甫无瑕道歉的态度,也让他很满意。 所以他笑一笑,“好吧,说实话,这件东西对我来说意义不大,但是我师门里,也有长辈喜欢这一口,你想买的话,还是得有点诚意才行……” “不过现在说这些没啥意思,咱们得先等他们凿出来,看一看这相思爵是不是完好无损。” 其实掌握了技巧的话,凿开相思爵真的很容易,两名匠师越干越快,最终用了一个半小时左右,就凿掉了相思爵的内层和外层,又用了半个小时,仔细清理残渣。 皇甫无瑕的鉴宝眼一闪,笑嘻嘻发话,“九成九是相思爵,非仿制品……完好度八成五,有点残破,但是绝对不影响使用。” “那咱们先酿一爵酒吧,”许上人忍不住出声发话,然后他才意识到不妥,于是看向冯君,干笑一声,“这个,冯……冯道友,不知你意下如何?” “那酿吧,”冯君一摆手,也不看他,而是看向了皇甫无瑕,饶有兴趣地发问,“这个东西……是不是也不好开价啊?” 你明白就好!皇甫无瑕心里暗暗苦笑,我说,你捡漏就不能老实地捡一些好估值的? 但是这次,她不能再那么说了,于是正色发话,“我建议委托拍卖,二十万灵石打底……别人不买的话,我包底。” 二十万她真敢包底,事实上,皇甫家的老祖也好酒,修仙者里的真正的高手,就没有几个不好酒的——他们的大脑发动机引擎,就比别人转得快。 好吧,皇甫老祖一心想着族里的发展,未必舍得花这冤枉钱,但是他还有几个挚友,其中无酒不欢的不止一个,二十万灵石真不愁卖出去。 就在这时,一个很少说话的人开口了,不是别人,正是冯君雇佣的先天高手景青阳,他怯怯地出声发话,“听说太清派的都讲裘真人,是无酒不欢。” 都讲就是负责派内传道受业解惑的,不过各个势力对于权责的划分,不是很相同,只不过四大派的构架,更相近一点。 在四大派里,都讲很少出面,基本类似于长老,同时掌管功法阁,真正总管传道受业解惑的人,一般都是经主。 但是毫无疑问,经主是位于都讲之下的,这不仅仅是上下级关系的问题,而是四大派的都讲必须是真人,而经主就未必了。 景青阳这一句,却是令皇甫无瑕极为恼怒,她冷冷地看他一眼,“裘真人好酒,这谁不知道?不须你这先天提醒。” 我们这些修仙者说话,你一个聘用来的武修插什么嘴? 冯君冷冷地看她一眼,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嗯?” 他知道景青阳做得冒昧了,但是这话,皇甫无瑕你跟我说才对。 你可以说我管理得不好,我也可以据此调整,你这么直接斥责他,且不说身份对等不对等,我只问你一句——这人是谁聘用的?你凭什么代我管理,又把我这主人搁在什么位置? 他这一声轻哼,皇甫无瑕也意识到不对了,马上笑着发话,“不好意思,冒昧了。” 冯君跟这货也没办法计较,皇甫会长真的是被惯坏的,傲娇属性不是一天能掰得回来的,她能马上道歉,已经是很罕见的进步了。 正经是这个相思爵的估值,真的是大出他的意料,我的灵石,终于可以上升到六位数了啊。 此刻他身上的灵石已经突破四万,短期内应该够用了,所以他决定参加拍卖,“拍卖的事情,就交给你天通了……” 然后他扫景青阳一眼,又沉声发问,“能通知到太清的裘都讲,参与拍卖吗?” 皇甫无瑕眨巴一下眼睛,然后面无表情地回答,“我的建议是……不要通知他!” 第793章 赚得太多了 皇甫无瑕不想通知裘都讲,主要是因为此人在修仙界的身份太高了。 四大派原本就是四巨头一般的存在,而裘真人本身是金丹修为,又是太清派“三都”之一,那是仅次于太清派执掌的存在。 这样的大人物参加拍卖,谁敢跟他去抢?哪怕是皇甫家的老祖也在场,见到裘真人喊价,都不可能再抬价了。 事实上,在这个位面,真人一旦参与拍卖,基本上就意味着必得之心,甚至可以说,大多数的拍卖,真人能到场,都有点自降身份了。 哪个真人的手下,还没几个跑腿的出尘期上人? 皇甫无瑕是从专业的角度建议的,她认为就算通知了裘都讲,人家也未必会来,而一旦真的到场,相思爵绝对拍不出高价来。 拍卖会涉及的可不仅仅是物主的利益,承办方天通商盟也有利益在其中。 她的理由非常专业,冯君没可能不听的,甚至他刚得到相思爵的狂喜,也因此下降不少——自家还是不够强啊,拍卖的时候,还得躲着大人物。 凭良心说,这第三次捡漏的结果,真的让他头脑有点发热了,甚至他的心里有点蠢蠢欲动,想要改变初衷了:捡漏这么能赚灵石,为什么不继续捡漏? ——反正我在捡漏的时候,已经很注意保护自己了。 皇甫无瑕这般解说,终于让他认清了现实:四大派里一个都讲,都能让无法无天的她心生忌惮,我又凭什么就敢作死地高调呢? 看来最近发展得比较顺,还是膨胀了啊,嗯,一定要记牢……猥琐发育才是王道。 皇甫无瑕这一盘冷水,不但浇在了冯君头上,也让景青阳清醒了过来。 原来我提的建议,那么不靠谱?被雇佣的先天高手的脸有点发烫:看来进了仙市,真的是不能随便说话,我这点见识,也实在太浅薄了。 不过冯君倒是没有因此怪罪他,而是笑着看他一眼,“以后有想法,你们几个先合计一下。” 自己手底下,总得有人敢说话才行啊。 总之,今天的捡漏,是皆大欢喜,现场的人,都是一脸的喜气洋洋。 冯君最先安顿的,是那两名匠师,他问这俩的工钱怎么算,皇甫会长一摆手,表示说既然你要委托我天通拍卖,这些费用就是我天通出了,你就不用管了。 不过一名匠师壮着胆子说,我想讨一杯相思爵酿的酒来喝,还望冯老板海涵。 听到这话,许上人忍不住跳了出来,说这相思爵酿酒,其实是很快的,咱们也可以借此检验一下,这法宝到底有多么好。 冯君一了解才知道,此物可以酿酒,但也能优化灵酒,毕竟是这么小的容器,高不过四十厘米,直径也不过四十厘米,一次只能酿七八十斤酒。 若是优化其他灵酒,就快很多了,三天就可以出酒。 当然,真等不及的话,半天也能出酒,但是那样的优化效果,就不是很好了。 许上人甚至自告奋勇地表示,灵酒我出了,优化的过程也交给我了,三天之后我拿出酒来,我的要求也不高,一半灵酒归我就行。 冯君冲他笑一笑,也不表态,而是侧头看向皇甫无瑕。 皇甫会长心里也为难,迄今为止,冯君捡漏捡出三件宝物,她已经拿走了两件,若是把这一件也拿走,那可就有点不合适了。 她可以仿照处理水砂香楠时的做法,先给冯君二十万保底的灵石,等拍卖结束再补差价。 但就算是那样,也不能掩饰一个事实:三件宝物都进了她的手里。 对于冯君这种自主欲wang很强的人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好的体验。 而皇甫无瑕真的不想让他再误会了——双方未来合作的空间无限宽广,我何必显得那么咄咄逼人? 所以她笑着回答,“此事再等一等好了,过两日,我先跟无忧台的上人谈好交易。” 处理完一件事情,再去处理另一件事情,这原本就该是正确的选择。 但是许上人就纠结了,他可是真的非常眼馋相思爵酿出的酒。 所以他不得不找到皇甫无瑕,说我能不能帮着冯君酿酒? 他是出尘中阶,而皇甫会长只是炼气中阶,然而非常不幸的是,他只是客卿,而皇甫无瑕是天通体系内的成员,还有自己的一方局面…… 修为固然很重要,但是有时候,修为不代表全部。 皇甫无瑕把自己的分析跟他讲了,并且明确表示,我不希望你的行为让冯君生出误会。 出尘中阶混成这个样子,还真的有点……那啥。 不过许上人完全不介意,弄明白皇甫会长的意思之后,他还是找到了冯君。 他表示说,我负责去找使用相思爵优化灵酒的办法,并且可以提供一百斤灵酒给你,你优化成功之后,给我五十斤即可,你看怎么样? 冯君也没跟他讨价还价,只是说我不能保证给你多少酒,反正你给我一百斤酒,优化好之后,其中一半是你的——我不知道这里会有多少损耗。 事实上,冯君也想弄点这样的灵酒,相思爵他肯定是要卖——猥琐发育的阶段,他要想尽一切办法发展壮大,不可能把这么值钱的宝物空置。 但是有事没事的时候,他也喜欢喝两口,而且猥琐发育并不代表没有交际应酬,这种东西在某些场合,还是相当能提高bi格的。 他认为自己有必要存些酒,而在拍卖之前,他不把相思爵交出去,就有时间酿造一批酒。 当然,这酒怎么酿,那就要指望许上人送来方法了。 当天晚上,冯君的营地里热闹非凡,所有人都开心不已。 最开心的当然是上官云锦,她投资一百灵石,按比例算,她足足赚了两万灵石——冯君第三次捡漏,总共花了一千灵石,就得了最少二十万。 这灵石赚得,她都有点害怕了,要知道,她这一百灵石的本金,也是来自于冯君的打赏,基本相当于她凭空得了两万。 所以她主动表示,我不要两万了,你给我两千就好,因为在第三次捡漏的过程中,神医你的鉴定技术才是最主要的,事实上,皇甫会长起的作用都比我大。 没错,她心里很清楚,这些东西都是要算进成本的,而且她非常确定,依照当时的情形,如果谋划得差一点,是不可能从那个难缠的摊主手里得到相思爵的。 如果换成是她,哪怕她是无忧台的弟子,在那种情况下,也很难拿走相思爵。 还有此后的剥离,也是如此,没有冯君的指点,没有天通那些神乎其技的匠师,出现意外的概率也很高。 她认为,处理这些意外情况的能力,都要算进成本里,所以她表示,我能拿走两千灵石就很满足了。 冯君对她这个态度,相当地满意,其实他内心深处也觉得,不该给她这么多灵石——谋划、出力这些事,你们都没有操心,然后就坐享同比例的红利,真的有点不公平。 但是大家约定在前,他踩盘子在后,谁也想不到,会遭遇这种复杂场面。 只不过身为讲究人,他不好意思出尔反尔罢了。 听到她主动这么要求,他左右看一看,沉声发话,“两千……有点少了,五千吧,就当咱今天下午,淘换了一个五万灵的宝物回来,你们怎么看?” 怎么看?大家都很满意,说实话,这二百倍的投资收益比,让这些有份投资的主儿,都有点毛骨悚然,灵石大家都喜欢,但是这么赚灵石……心里真的太不踏实了。 跟着冯君来的人里,修为最高的就是上官云锦了,她都吓成这样,其他人不害怕才怪。 拿陈钧胜做例子,他只有十块灵石,还是挂在冯君的账上,今天一下就变成两千了,别说他现在是蜕凡四层,哪怕他恢复了先天修为,敢拿着两千灵石在修仙界走动吗? 他觉得自己拿五百灵石都有点危险,“我觉得上官上人说得没错,二十倍就好,五百灵石会吓死人的……如果我今生不入炼气,神医,那三百灵石我就不要了。” 虞昶珠奇怪地看他一眼,“你可以留给族人呀。” “切,留给他们?”陈钧胜不以为然地笑一笑,“两百灵石就足够我花了,剩下的留给他们就好,留得多了,我是在为家族惹祸……小虞呀,这个道理以后你会懂的。” 虞昶珠还指着自己的二十灵石变四千呢。 见大家都这样说,她也认识到了冯君在此事中起的作用,所以她能接受二十灵石变一千——只要不是傻瓜,就能看出今天的操作中,灵石方面的投资,影响因素是最小的。 所以她很干脆地表示,“那我收一千,我要买水灵丹……两颗!剩下的,神医你替我存着。” 她想的是,剩下的几百灵石,自己万一用不到了,还可以留给姐姐。 米芸珊也有十块灵石的投入,不过对她来说,这就是点私房钱,她修行所需要的东西,冯君都给了,甚至晋阶炼气之后的功法都有了——《青木功》。 所以她根本不在意挣了多少钱——没赔就好。 云布瑶看着他们分灵石,想羡慕也无从谈起,几天之前,她还在仙市外围推销自己呢,现在有个着落,已经很不错了,分红这种事,还轮不到她,更别说跟风投资了。 第794章 红色预警 一大堆人在兴高采烈地谈论收获,只有景青阳,觉得自己有点凉凉。 他来仙市,是寻仙缘来的,已经做好了伏低做小的心理准备,也打算收起暴躁的脾气。 看到大家说灵石收入,他也很羡慕,但是……也只有羡慕的份儿。 他就是个保镖,还是才干了没几天的,基本不用想那些待遇,非亲非故的谁打赏他? 真要给他很多灵石,他也要考虑有命挣没命花的问题。 不过他倒是感觉到了,这次的雇主,手笔不小。 第二天一大早,许上人就赶了过来,送来了使用相思爵酿酒的办法。 在这一点上,不服气不行,天通商盟不愧是吃信息饭的,冯君想要认出相思爵都难,人家一晚上就找出了使用说明书。 与此同时,许上人还带了三百斤灵酒来,不过冯君只算了他一百斤的量,多出的两百斤,他就直接收购了——我只帮你优化一百斤,而且等优化出来,成品只给你一半。 许上人原本就是想试探一下,发现对方只愿意优化一百斤,他也没有别的法子,只能认了。 冯君看一下优化方法,其实也挺简单,这里面最关键的还是相思爵,此物有提纯、醇化和意境叠加的功效,其他的配料、勾兑和灵石辅助,都是在其次了。 冯君琢磨一阵之后,直接去酒坊买了一个酿酒葫芦,里面是一万斤灵酒。 酿酒葫芦也算纳物符的一种,不过只能装液体。 冯君买的灵米,是五灵石一百斤,但是灵酒就贵很多了,他买的还是中档品,一万斤灵酒是一千灵石,基本上是一灵石十斤,十碎灵一斤。 尝了尝之后,他又买了两个酿酒葫芦,如此一来,他花在灵酒上的钱,就有三千灵了。 不过这灵酒真的是好东西,回复灵气的效果很不错,比灵米还要强上不少,他觉得多买点很划算,下一次来仙市,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 然后就是买相思爵优化灵酒的材料了,这些材料又用了他七千多灵石。 要不说口腹之欲很花钱,还真是这样,要不是他决定卖掉相思爵,绝对舍不得这么花钱。 东西都买好,就该催生灵酒了,而与此同时,上官云锦也终于等到了无忧台的回信,她的一个师叔到了附近,要她带着皇甫无瑕去谈水砂香楠的购买事宜。 皇甫会长听说之后,就跟着她走了,冯君暂时也没什么事情,于是就去了管理处,申请租用出尘高阶的洞府晋阶。 说句实话,他对皇甫无瑕敏锐的感知能力,还真是有点头疼,她在的时候,他就没考虑申请租用洞府,直到她离开,他才火速申请一下。 反正她这次离开,据说要五六天才能回来。 不过非常不幸的是,秋辰坊市只有五个出尘高阶的洞府。 目前有两个出尘高阶在修炼,还有两个出尘中阶在尝试晋阶,剩下一个洞府是坊市的备用洞府,防止意外发生,等闲不会对普通人开放。 所以冯君就只能排队等着,据说再有三天,会有一个洞府空出来,目前他是排在第一位。 坊市的人也说了,其实你这修为,进出尘中阶的洞府一样能修炼,那里现在就有空着的洞府,何必一定要进高阶洞府呢? 冯君考虑一下,决定跟着管理处的人去看看中阶洞府。 这些修炼所用的洞府,都在秋辰坊市的东面,占地相当大,五个山头占地超过了十平方公里,供炼气期修炼的洞府超过了五千个,出尘期的洞府有上百个。 至于供金丹期的修炼的洞府?没有!谁家金丹期会来仙市修炼? 不过严格来说,还是有一座金丹期洞府的,但是仙市不对外开放。 冯君来到了一间空着的出尘中阶的洞府,细细感受一下里面的灵气,觉得确实够他修炼了,洞府还没有关闭,灵气就比得上止戈山的出尘中阶聚灵阵了。 但是他仔细想一想,这个混元吞天功法来历不明,还是在出尘高阶的洞府修炼比较好一点——起码洞府的级别高了,敢于窥伺的人要少很多。 无非是三天时间,等一等就是了,正好顺便优化一茬灵酒。 三天之后,灵酒出来了,冯君往相思爵里加了八十斤灵酒,最后出来的相思入梦只有三十六斤,算下来就是百斤灵酒可以优化出四十五斤相思入梦。 严格来说,这样优化出来的酒,不叫相思入梦,真正的相思入梦,得依据各种材料配比,酿造九九八十一天才行。 天通商盟虽然消息灵通,但是也没有相思入梦的配方,短期之内也不可能找到。 不过就算这样,优化出来的酒也相当厉害,冯君这边才一揭开盖子,相思爵里的酒香,瞬间就四溢开去,就像是炸了窝的马蜂一般,真的是挡都挡不住。 所幸的是许上人没跟皇甫无瑕离开,知道此刻开酒,已经来了现场,见状他大袖一卷,将四散的酒香又卷回来不少。 但是就算这样,他也告诫冯君,“下次开酒,最好找个封闭的场所,这种露天的场所,实在有点碍眼。” 一百斤酒出四十五斤,冯君给许上人二十二斤半就可以了,不过最后,他还是给了他二十五斤,算是对他找来使用说明书的感谢。 就算是这样,许上人都有点不满足,他还想带走三十斤。 冯君可坚决不答应了,这一次总共才出了三十二斤酒,你只给我剩两斤? 而且优化灵酒的成本,也是相当高的,就这八十斤灵酒,三天时间的优化,冯君投入的材料足有七八十灵石,比许上人买灵酒的成本高多了。 到最后,许上人很无耻地拿出一个能装两斤酒的大酒杯,说冯道友你还差那个匠师一杯酒呢,我帮你捎回去好了。 他这点小心思,冯君还是愿意满足的,给出这两斤酒,他还能有五斤酒,足够晚上尝鲜了。 不过许上人还没离开,就有两个修者找了过来,一个是炼气高阶,一个出尘初阶。 “好香,”出尘初阶的鼻子不住抽动着,嘴里大声发话,“应该就在附近不远了……额,竟然有出尘期的道友?” 许上人看他一眼,淡淡地发话,“此地已经扎上了营帐,道友还是非请莫入。” 此处是公共用地,但是冯君申请了扎营的牌子,他们营帐周边的土地,别人就不能擅入。 然而这出尘初阶的胆子也不小,他笑着冲许上人一拱手,“还未请教道友尊姓大名。” 许上人却懒得理会他,他是天通商盟的客卿,对商盟负责就好了,没必要跟无关的人套近乎,所以他只是冷冷发话,“天通商盟办事,无关人等还是回避吧。” 其实他现在所做的事情,不能算是天通的官方行为,不过毫无疑问,冯君是天通商盟的贵客,而散发出酒香的相思爵,也是商盟下一步要拍卖的商品。 所以他打出天通商盟的旗号来,没毛病。 那出尘初阶的来客,闻言顿时就是一愣,他真是闻到酒香之后赶来的,而且觉得以自己的身份,讨两杯酒来喝,应该不是什么问题,哪怕他看到对方有出尘中阶,都没放在心上。 但是听到“天通商盟”四个字,他还真是有点傻眼,这个势力真不是他能招惹的。 修仙界论起势力来,一说就是什么四大派五大台,但是事实上,天通商盟也绝对是数得着的大势力,甚至比五大台还要强一些。 皇甫无瑕不过是一个炼气中阶,就敢在无忧台旁边盖一个更大的院子,而无忧台的严上人就在旁边,也没有因此而计较,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出尘初阶相当自命不凡,但也不敢硬触天通的霉头,他眼珠一转,勉力地笑一笑,“天通在秋辰有两处产业,怎么会在此处办事呢?” “我天通办事,何须向你解释?”许上人很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你若是不信,只管去天通问询,再在此处聒噪,就莫要怪我不客气了。” 这位也没办法了,只能带了那名炼气高阶悻悻离开。 这下可好,冯君原本还打算晚上请大家喝酒呢,猛然间发现,相思入梦竟然这么容易吸引仇恨,他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这个酒……还是等回了止戈山再喝吧。” 不知不觉间,在他心目中,止戈山就成了他在这个位面的家乡,仙市虽然不错,货物繁多灵气也充沛,可是他在这里,真的没什么归属感。 当天晚上,他开始优化第二拨灵酒,不过他估计,不等第二拨灵酒优化完毕,洞府就该空出来了,他得带着灵酒进洞府继续操作。 然而非常遗憾,他没有等到空出来的洞府,第二天临近中午的时候,秋辰仙坊猛地响起三声巨响,核心区域的地方,冒起了三股红色的烟柱,每根烟柱足有丈许粗,直冲云霄。 陈钧胜见状,直接冲进了冯君帐篷,“神医,坊市发出了三级红色预警。” 冯君才走出帐篷,就见核心区域里升起无数飞行法器,四散飞去。 第795章 自带干粮 不多时,一名剑修就飞到了冯君的营地附近,他嘴里高声叫着,“荒兽入侵,荒兽入侵,坊市轮值战修,速速去演武场报名……两个时辰,逾期不到者入前锋冲阵。” 轮值战修,就是本地居民里轮换选出的,秋辰坊市本地人口二十万左右,战修二万,相当于十个人里有一个战修,两万战修是分成四拨轮值,每一拨五千人。 也就是说,此番妖魔入侵,第一时间要有五千人冲上去顶着。 这五千人此刻不一定都在坊市,也许有人出远门了,暂时赶不回来,也许有人在坊市,也不露面——假装不在家而已。 但是轮值者不露面,那你得有托付的人顶上来——本来是轮到你轮值,就不该走远的,应该时刻准备应付战事,实在不得不出远门的话,你得找人顶班。 反正就是两个时辰,四个小时,如果不能赶到演武场集合,那对不起了,进前锋营吧。 如果你敢始终不来,那后果……当然无须赘述。 不过遭遇这种大事,显然不可能只征发本地居民,要知道秋辰坊市的外来人口,足足有一百五十万。 剑修一边大喊着,一边就远离了,然后就见到不少人冲着核心区飞奔,搞得鸡飞狗跳。 紧接着,冯君的登记牌一阵抖动,他拿起来输入灵气,只见到上面显出一行字来,“落花时节,排队次序取消,坊市临时征调道友出战,不得拒绝!” 他算是第一批被征调的外来修者,原因很简单:你不是排队等着进洞府修炼吗?那一定是有闲的,来参加战斗吧。 冯君有点懵逼,“我有闲就该参加战斗吗?如果我拒绝呢?” 陈钧胜终究是在这里混过两次的,他正色发话,“这只是第一拨征调,接下来肯定有第二拨第三拨,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不参加第一拨呢?那样的话,可能会得到一个比较有利的位置。” 冯君认为他说得有道理,所以马上就收起了营帐,并且将他们五个人都送进了客栈。 事实证明,陈钧胜关于征调的猜测很正确,本地的战修集合之后,并没有马上出战,而是在整个仙市拉网,强征能参与战斗的修者。 一百五十万的流动人口,被他们强征了三万多人——相当于是五十比一的比例。 事实上,这些人里并不完全是炼气期,蜕凡高阶的也有,还有一部分是先天高手和高阶武师——他们的战斗力也不容低估。 就连躲在客栈里的景青阳,都差一点被征召走了——其实先天高手是必然会被征召的。 只不过他拿出了冯君的征召令:我们一行六人,被征召走了一个炼气九层,留一个先天高手保护其他人,是很有必要的。 这种事情,通融不通融都行,不过负责征召的人看一看,发现除了这个先天高手,这群人就是两个蜕凡四层,两个凡人,就觉得把景青阳也征召走的话,实在有点过分了。 所以景青阳躲过了这一次征召。 但是对冯君来说,陈钧胜的猜测并不怎么正确,他并没有主动挑选位置的权力。 坊市里最终集合了四万人,八成以上是炼气期修者,还有两成则是武修和蜕凡期修者,在演武场上匆匆集合之后,分成四个万人队离开了。 四个万人队,对应的是四个目标,冯君所跟的一队直奔西南方向。 这一次就可以用飞行法器了,冯君拿出了自己的光阴梭、 有两个炼气期的散修走过来,搭了他的飞舟,还有些蜕凡期修者和武修,走过来看了看,大概是发现不认识他,又转身离开了——炼气高阶的修者,对他们的压力还是很大的。 一万人用了六个小时,赶到了一个黑色的巨大拱门门口,直接涌了进去。 进了拱门之后,又是一个奇大的广场,再往前看的话,是一道看不到边际的城墙,城墙之外黄乎乎的一片,仿佛一个黄沙世界。 带着冯君这一队人前来的,是一个出尘中阶的小白脸,此人年轻英俊,却是一脸的阴霾之色,仿佛谁都欠了他多少钱似的。 不过冯君也顾不得研究他,而是一直在消化荒兽入侵的消息,以及观察四周情况。 小白脸虽然看上去不好打交道,但是办事速度不慢,这边的守卫修者跟他碰一碰头,很快就传令下来,让赶来的修者按照修为分片休息。 冯君自然是去了炼气高阶的区域,这里聚集了差不多两百修者,这时候,才有人主动上前跟他打招呼,要不说是物以类聚呢?这话一点都不错。 冯君自报是散修,别的修者对他的热情少了一点,不过终究是炼气九层了,没有谁特别地小看他。 大势力出来的成员,明显地比较受追捧,有两名赤凤派的女弟子,几乎是被其他炼气高阶围起来了。 冯君一边听他们聊天,一边取出锅灶来开始做饭,马上要战斗了,他肯定要准备一些食物,谁知道忙起来之后,顾得上顾不上做饭呢? 他不是第一个这么做的,事实上,开始准备饭食的人,超过了一成。 不过他做饭的香气,倒是勾来了不少人的注意——灵米什么的也就算了,关键是还有灵兽肉,而且……他是唯一一个炼气九层还自己做饭的。 到了这样的修为,就算他不喜欢服用辟谷丹,也没必要亲自下厨不是? 就在这时,过来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怯生生地发问,能不能买他一点灵米? 年轻人是炼气七层,气息还相当地不稳定,明显是刚刚晋阶,看他手上拿着一张纳物符,就可以知道,他应该是比较拮据的。 冯君在此前,是买了两百吨灵米的,所以他也不小气,说你如果饿了,敞开肚皮吃,想买生的灵米的话,我原价卖给你。 年轻人表示说,他想买熟的米,但是他的灵石不多,希望能用一本功法交换。 冯君一看功法就乐了,竟然是一本《厚土功》。 厚土功也是大路功法,毫无特点可言,但却是土系基本功法。 冯君手上的五行功法,只缺火系和土系了,火系功法,赤凤派的白鸾已经答应了,给他弄一套来,虽然不是赤凤派的基本功法,但也绝对是大路功法。 这本厚土功,冯君见过功法商店里有卖,可以修到炼气巅峰,价格是两千灵石。 他当时没有买,是因为他的身边没有土性体质的人,想着也是不着急,现在居然有人主动送上门来,那收下也就收下了。 不过令他感到惊讶的是,对方居然开价一千五! 这个价格,比商店里便宜了五百灵石,但是冯君觉得,自己真的要用这个价格买了,估计皇甫无瑕又得嘲笑他了。 而且现在马上要打仗了,他暴露出自己携带有很多灵石的话,那么他要提防的,可就不止是荒兽了,在混乱的战场上,什么都可能发生。 所以他一摆手,“算了,我送两斤灵米给你,不过是生的,你自己想办法弄熟吧。” 我是真有心帮你,可是你这么卖东西,实在有点欺负人啊。 年轻人有点愕然,“是不是……价格贵了?可是我卖得比商店便宜呀。” 旁边有人笑着发话了,“你贵了不止一点半点,这东西也就是四五百灵而已,你也真敢卖。” “不可能呀,”年轻人叫了起来,“功法商店里卖两千呢!” 又有人冷笑一声回答,“那你去问一问,功法商店里多少钱收。” 到了炼气高阶,功法商店里那点猫腻,大家基本上都清楚。 年轻人对这个答案,很是有点意外,“原来才这么一点钱?亏得我把它当宝。” 旁边有人插话,“其实就算很值钱,你现在也卖不起价钱,来跟荒兽作战,谁会带那么多灵石?” 这才是正经的大实话——就算有人带的灵石多,也不敢张扬。 不过到了最后,年轻人还是用一块冰银,跟冯君换了十斤灵米。 冯君是说成啥都不给他做熟了,真的伤自尊了。 他表示:哪怕我把灶具借给你,那也是你做,我绝对不做。 至于他煮的肉,那就更不用说了——我不能帮人帮成傻瓜。 倒是年轻人知道详情之后,也没有再跟他攀谈,只是借了他的锅灶做饭,看起来是羞着了。 冯君蒸了三大锅米饭,煮了两大锅肉之后,终于又有人上来借锅灶用。 冯君正好歇息一下,了解这里的荒兽入侵是怎么回事。 荒兽入侵他是听说过的,所谓荒兽,就是灵兽的进阶版本,如果说灵兽对应的是先天高手或炼气期的话,荒兽对应的就是出尘期修者。 修仙界的很多出口,跟荒兽所处的地段接壤,有人主动进入荒兽的区域捕杀荒兽,甚至很多大势力还有类似的试炼,不过荒兽入侵人类地盘,也挺常见。 冯君主要是想知道,荒兽入侵秋辰坊市,一般是什么频率、什么规模,战斗的烈度有多大,还有就是……既然大家是自带干粮来作战,总是要有些战斗功勋的吧? 没错,被征召的修仙者,真的是自带干粮,兵器、丸药、法宝、符箓……全是自带。 第796章 攻防 荒兽入侵,在修仙界是比较常见的,一般是三到五年就有一次,规模有时大有时小。 秋辰仙坊这里,对的主要是赤焰荒漠和青峰山脉,荒兽的地盘有千万里方圆。 荒兽入侵的原因很多,也没什么规律,最大的规律就是,入侵之后,一般都要休养一到两年,这是一段平稳期。 现在距离上一次荒兽入侵,已经有三年多了,大家谈论的就是:希望这一次是小年,别是大年。 大年的话,那就不止是秋辰仙坊受到入侵,其他地方也会遇到荒兽进攻,战斗的修者们,很可能得不到来自其他方向的支援。 至于说奖励?也有,但是有人认真地建议,现在别考虑奖励的问题,先争取活下去吧。 冯君一边听他们白活,一边摸出手机,小心地查找,看周遭有什么异样没有。 其实他最想知道两点,第一点就是在战场上,他能不能在两个位面自由切换。 因为在他的认识中,不管是入仙市的那个关口,还是入这个黑色的大拱门,都存在着明显的空间折叠的痕迹,而他很早就体会到了,在空间折叠的情况下,位面切换很难奏效。 当然,他可以选择偷偷尝试一下,然而这就是他忌惮的第二点了:这里有金丹没有? 就他所了解的情况,此处是没有金丹的,有三个出尘高阶,五六个中阶,还有十几个初阶,所有的出尘期高手加起来,应该超过二十个。 但是即便没有金丹,会不会有什么监测法宝或者阵法,能监测到位面切换呢? 冯君觉得这个可能性不是很大,然而他更清楚,可能性再小,他也不能随便冒险,因为他承担不起冒险失败的后果。 他打算上了战场之后,再相机行事……那时候应该会混乱很多,被发现的可能性会变得更小。 他在盘算这些事情,而守卫们的反应也很迅速,都是打仗打老了的,各种章程熟悉得很,没用多久,赶来的一万援兵就被分为了十二支队伍。 每一支队伍里,都有比例相近的高手、主力、基本战力和辅助战力。 冯君身为炼气高阶,也是他所在的千人队里的十名高手之一,十个炼气高阶之上,只有一个出尘初阶——这不是他的队伍受到了歧视,而是大部分的队伍都是这样的配置。 多出来的那些出尘期和炼气高阶,是做为支援队,居中策应。 冯君被分到的是庚字千人队,援兵加上原来的守卫,差不多有一千二百多人,守卫着三十里的城墙,平均下来一个人要守十几米。 当然,账不是这么算的,一千二百人不可能全部上了前线,总要留一些战力轮换和支援。 但是一个人不可能守住三四十米的城墙。 事实上,城墙守卫也分难易,好守的地方,一个人就能守住上百米,甚至加上阵法的话,都不需要人专门去守卫。 冯君没有成为千人队的支援队,或许是因为他出身散修的缘故,他成为了一个五人小队的队副——队正只是一个炼气中阶,但他是原本的守军。 这并不是因为歧视,而是规矩就是这样,守军总是要比临时的援兵更理解战斗。 不过守军里的炼气中阶,也不是大白菜,此人之所以仅仅只是五个人的头,因为他们扼守的是一处要害。 这个地方是城墙的一个突出部,是抵挡荒兽进攻的最前线,他们不但负责吸引火力,而且还能有效地对友军做出支援——如果他们抽得出身的话。 除了他俩,剩下的三人,两个炼气初阶,一个先天高手,是战斗力绝对强悍的五人队了。 别小看先天高手,事实上这五人里,除了冯君可以肉身飞行,另一个就是先天高手了。 这先天高手叫做夏平安,是修仙界的土著,这事儿听起来有点不可思议,但是他祖上也是有名气的,是观泉谷夏家的分支——哪怕到现在,观泉谷也没有夏家了。 简而言之,他的资质不怎么样,家里也没多少财货,所以走的是以武入道的路子——至于他能不能以武入了道,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其实修仙界里因为条件不许可,不得不选择武修,追求以武入道的人,也真的不少。 别的不说,你资质不高,家里也没有聚灵阵,去别的聚灵阵修炼,你不得交灵石吗?但是家里灵石又不是很多,那该怎么办? 只能让资质高的去修仙,资质差的自生自灭呗。 夏平安对这一仗,却是期待已久了,他非常明确地表示,“我是第二次参加抵抗荒兽入侵了,上一次我还是高阶武师,现在先天了,我希望能得到更多的功勋。” 炼气中阶的队正也叫平安,季平安,他身上有着明显的老兵的特色,对于新人的咋咋呼呼,他的脸上只有微微的冷笑。 冯君却是新手,忍不住要问一下,这个功勋怎么得。 修仙界各地的规矩不同,他又是散修,哪怕是炼气高阶,提出这个问题来,也不算丢人。 原来这里的功勋,是按耳朵来算的,不管杀了灵兽还是荒兽,你手里有多少兽类的左耳,算多少功勋,至于灵兽和荒兽身上的材料,谁杀了算谁的。 这个功勋可以用来换取修炼资源,也可以免除税赋,甚至能拿功勋点去洞府修炼,最没有追求的人,也能拿功勋去换灵石。 但是这耳朵和荒兽材料,也不是那么好拿的,杀死对方容易,拿这些东西不容易。 季平安的个子不高,身体干瘦,看起来没什么威慑力,但是见到队伍里的两个“高手”都这么不着调,他也恼了,掣出一柄大锤,直接将夏平安砸了一个嘴啃泥。 他冷笑一声发话,“你那么厉害,有种的上云柱呗。” “上就上,”夏平安一蹦而起,怒吼一声,“我本来想的就是上云柱!” 云柱是什么呢?是防守的一种手段,就是在城墙之外,生生地造出一根柱子来,防守者在柱子顶端固守,可以对城墙一方进行远程支援。 这么说吧,他们现在守的是一个突出部,一侧身就可以对旁边的友军发出支援——守城从来不能固守,必须要有交叉火力的配合。 就像古代的地球界,大城市之外必须要有兵寨,以牵制对方的进攻兵力,要是所有防守部队,全部缩进城里,进攻一方可不是想怎么攻就怎么攻了? 冯君他们现在扼守的突出部,已经有点兵寨的意思了,荒兽来攻,这里是首当其冲。 而恰恰是这种地方,最合适再放出去云柱。 可以想一想,突出部的外面,还有一个策应平台的话,荒兽们得多么被动? 云柱不是说有就有的,在城墙建造的时候,就要在相应的位置做出布置,然后在守城的时候,再决定是否激发这个点。 激发任何一根云柱,都是要耗费不小的成本,一旦防守困难想要取消,那又得耗费不少。 这个突出部的外围,真的是有云柱布置——此处若是没有这种布置,设计者可以直接拖走枪毙一百年了。 但是有归有,合适不合适激发,那是另一回事了。 季平安脸一沉,冷笑着发话,“你申请激发云柱……知道守不住的后果吗?那不是说你战死就可以销账的。” 夏平安身为修仙界土著,当然知道自己若是主动申请云柱,那就起码要战死在那里——除非他能活着撑到战后。 但是活着好说,死了的话,那个云柱该不该撤掉? 如果不撤,那里可能成为荒兽进攻的另一个点,若是要撤掉,这费用又该算是谁的? 夏平安是先天高手,云柱虽然离开城墙一段距离,但是他可以肉身飞行,危险性比一般的修者要小。 他看一眼冯君,迟疑一下发话,“冯大人,您是什么意思?支持激发云柱吗?” 因为是临时征召,他并不知道冯君也是以武入道,但这是小队里唯一的炼气高阶修者,他觉得有必要跟对方通一通气。 冯君思索一下才发话,“战斗中间可以临时激发云柱吗?” 不等夏平安发话,季平安先出声了,他觉得这个炼气高阶的想法,比较稳重一些,起码是在考虑战斗不利的时候,再激发云柱,不像那个夏家的小子,啥都没见到就想激发云柱。 所以他解释一下,“临时申请需要一个过程,但是那时候激发的话,危险性比较高。” 可是夏平安忍不住又说一句,“冯大人若是愿意跟我轮流守卫云柱的话,您所杀的灵兽和荒兽,我帮您去收耳朵。” 合着他也知道,一个人想守住云柱极为艰难,所以早就想好了,要拉冯君一起出动,至于季平安答应不答应,并不是重点。 冯君哪里会轻易答应?这不是他胆小,而是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观察一下,在不熟悉的领域盲目做出决定,那叫作死,“看一看情况再说吧。” 季平安闻言,狠狠地瞪夏平安一眼,“小子,学着点,屁都不懂,就觉得自己最聪明?” 大家在城墙上轮流守候了两天,冯君则是拿出了锅灶,继续做饭。 季平安对他这么松懈的态度,也是有点无语,有心说一说吧,可是人家这种放松的心情,也不是坏事,所以只吩咐了一句,“打起来的时候,千万不要做饭,香味会刺激荒兽的。” 荒兽说来就来了,冯君原本还以为,会有零散的荒兽先来打头阵,哪知道一来就是大场面。 第797章 说来就来 荒兽的出现,相当突兀,原本城墙上是很平静的,但是突然之间,黄沙里出现一个小黑点。 小黑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放大着,速度奇快。 紧接着,黑点背后又出现了七八个黑点,穷追着前方的黑点。 城墙上顿时有些躁动了,然后有人大声发话,“斥候回来了,准备接应!” 那黑点以奇快的速度接近了城墙,冯君这才发现,“居然是剑修?” 剑修的战斗力是不用说的,关键是他们还能御剑飞行,但是做斥候……总感觉画风有点不对。 这剑修是个炼气高阶,飞行速度不用说了,他的身后追着四只黑头沙燕和两只暴风鸥。 它们的后面,是一只体型硕大的赤焰鹫,此物是荒漠里的霸主之一,实打实的荒兽。 剑修飞得极快,但是黑头沙燕的速度也不慢,偶尔一张嘴,还能喷出砂石,更是奇快无比。 沙燕和暴风鸥都是灵兽,它喷出的砂石,能对炼气期修者造成一定几率的伤害,对上剑修尤其管用——剑修虽然战力强大,但是架不住是脆皮,防御太差。 总算还好,尽管是防御差,剑修的身法极为灵活,御剑飞行的时候忽左忽右忽上忽下,能灵巧地躲避攻击。 然而这么一躲避,他就必然不能飞直线了,所以就被它们死死咬住了。 眼看城墙在望,剑修蓦地再提速,就在这时,赤焰鹫高叫一声,声震百里。 加速的剑修首当其冲,身子明显地一滞,然后就向地面跌落下去。 四只沙燕和两只暴风鸥也鸣叫一声,齐齐地加速扑向剑修。 “孽畜尔敢!”城墙上传来一声怒吼,两条人影电射而出,却都是出尘期的修者。 其中一名出尘中阶直奔赤焰鹫而去,抬手一指,两道金芒一闪,直指这只荒兽。 另一名出尘初阶的修者,则是直奔炼气高阶的剑修而去。 遗憾的是,这两名上人都不是剑修,速度有些偏慢,最后倒是将剑修抢了回来,但是剑修似乎也受伤不轻。 这边两名出尘期修者出面接应人,那七只灵兽和荒兽兀自不退,要跟两名上人对峙。 两名出尘期修者却是缓慢地往后退去,想将对方引得靠近城墙一点。 可是这七只飞禽也不傻,它们跟对方对峙,是想拖到己方的援军到来,见对手并不恋战,反而是想引它们靠近城墙,就放弃了追杀。 然后,它们得意洋洋地在城墙外打几个转,仿佛是胜了一场一般。 事实上,它们虽然没有杀掉剑修,但也重伤了对手。 剑修一路御剑回来,已经是透支了气血,相当精疲力竭了,更别说沙燕的远程攻击,也给他造成了一些伤害。 不多时,剑修带回来的消息就被传开了,此番荒兽入侵,起码有四五万只荒兽和灵兽,而且有统一的指挥,距离城墙不过百余里。 季平安听到这消息之后,忍不住嘬一下牙花子,“草,又是恶战啊。” 冯君考虑的,则是另一个问题,“这荒兽和灵兽里,飞禽多吗?” 他觉得面对面搏杀,修者的胜率比较高,但是对方阵营里如果飞禽太多,这仗就不好打了——空军对上陆军,优势实在太大了。 “飞禽差不多能占三成吧,”队长季平安沉声回答,“不过很多飞禽没有远攻的能力,倒也不用太在意。” 大约半天时间左右,远处黄沙滚滚,却是灵兽和荒兽的联军到了。 排在最前面的,一大片密密麻麻黄褐色的蚂蚁,个头足有十多厘米长,。 冯君见状,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光是这嗜铁蚁,也不止四五十万了吧。” 夏平安知道他对此了解不多,于是笑着回答,“嗜铁蚁中灵兽极少,千中选一而已,一般来说,十万嗜铁蚁,可以当做一万灵兽来看。” 嗜铁蚁的蚁后,也才仅仅是灵兽,一只蚁后,能统帅十万嗜铁蚁,也就是说一只蚁后约等于一万只灵兽。 然而这些嗜铁蚁绝对不能小看,它们在荒漠横行的时候,除了那些飞禽,陆地上的荒兽见了它们,也只有狼狈而逃的份儿。 事实上,就算是飞禽里,也只有沙燕、暴风鸥或者游隼比较克制它们,并且以它们为食,那些飞得慢一点的飞禽,如果不小心正好遇到嗜铁蚁孵化出了飞蚁,还会遭遇恶战。 嗜铁蚁身后,则是庞大的灵兽群,半人大的蝎子、能短期飞起的毒蛇、冲击力极强的碎金岩羊、防御力无比强大的旱火龟…… 豺狼虎豹之类的灵兽,也到处可见,冯君甚至发现了七八只灵猬。 荒兽相对要少一些,只有二十来只,至于说如何远距离鉴定荒兽?那很简单,孤零零一只在那里呆着的,一般都是荒兽。 荒兽对灵兽有等级压制,一般而言,很少有灵兽愿意待在荒兽身边。 不过同族则是例外了,一只旱火龟身边,围了大大小小近千只旱火龟,而这只龟比其他的龟大了三倍都不止,很显然是晋阶了荒兽的旱火龟王。 这次荒兽的入侵,相当有章法,他们到了距离城墙十里之外,就停了下来,并没有着急进攻,反而像是在……整顿秩序? 第二天拂晓,荒兽们开始进攻了,但并不是无脑的全面进攻,而是选了十二个点,开始猛烈攻击。 到了荒兽这个层面,多少就有点灵智了,它们在这里作战也不止一次两次了,知道对面的人类修者也是分了十二支队伍来管理,它们对每支队伍都选一个点攻击,不偏不倚。 历次经验证明,这样的攻击很有效,每一个千人队都受到攻击,就不会积极地考虑支援友军——支援别人倒好说,我这儿万一被攻破呢? 而这十二个攻击点里,有四个点的攻击力度比较大,四个点力度一般,四个点力度稍小一点。 在它们没有攻击的城墙段,灵兽们也摆出了攻击的架势,目的显然是牵制人类修者。 第一天,攻击的地点不多,但是有的地方相当地惨烈,修者的死亡人数已经突破了七十人,受伤者也高达两百余人。 三百人的伤亡,已经占一万多名修者的百分之三,荒兽们可以说是有备而来。 第二天的伤亡在继续扩大,虽然修者们吸取了不少教训,但是跟荒兽战斗,有些手段真的防不胜防。 比如说,有的灵兽是用毒,有的灵兽则是会隐匿,还有的灵兽……数量太多了,就像嗜铁蚁,这玩意儿一拥而上,谁也不好扛,有密集恐惧症的人能直接晕过去。 就在这一天,一些非主要战斗地段,也爆发出了零星的战斗,因为受到重点攻击的地段,人员伤亡极大,而其他地段的修者,基本上处于打酱油的状态,这种不平等很容易生出乱子。 灵兽们要提防闲人去支援,偶尔会发起一些偷袭,而无所事事的修者们,看到远处蓄势待发的灵兽,也忍不住要发动一些远程攻击。 双方原本是试探,结果打着打着就控制不住了,所以第二天战斗激烈的地方,多达十七处,修者的死亡人数超过了八十,而受伤人数也多达三百多人。 两天加起来,死亡的人数已经逼近一百六,伤亡人数则是接近七百人。 地球界关于什么伤亡人数超过三成,军队士气会崩溃的说法,不适用于修仙界——三成伤亡就会崩溃的军队,那是因为军队不知道为什么而战。 不管是为荣誉而战,还是为信仰而战,哪怕是为了战利品而战——只要分配相对公平,五成伤亡以上却死战不退的军队,比比皆是。 对于追求自我突破的修者来说,百分之六七的伤亡,真的不算什么,但是才打了两天,就这么大的战损,那打上二十天的话,战损岂不是要高达百分之六七十了? 灵兽入侵能坚持的时间,这个不好断定,大致是半个月到两个月。 入侵时间持续最长的,是一年挂零。 不过那时是修仙界内部出了事情,负责防卫的修者不多,援兵支持不到位,物资损耗也得不到很好的补充,荒兽们以为有机可乘,没命地攻打,所以战斗拖了一年还多。 最短的时间只有六天,但是依旧没有什么可借鉴的——当时有元婴上仙路过,觉得这里的荒兽们有些嚣张啊,一个威压放出去,荒兽们就连滚带爬地退去了。 现在城墙外的荒兽,又增加了不少,差不多达到了八万的数量——为了探得这个消息,又有三名斥候身死在城墙外。 所以守军们商量一下,制定了反击计划——光挨打,这个不行啊。 于是第三天开始,有精锐小队开始突出城墙,直接杀向灵兽们的腹地。 这样的操作,是有相当危险的,冲不太远的话,没有威慑力,反而容易被荒兽认为是挑衅,但是冲得远了,城墙里未必能接应回来——看一看接应那剑修的过程就知道了。 这样的修者队伍,就叫前锋队,是由犯错误的修者组成的。 因为这样的决定,第三天修者的死亡数量大增,高达一百二十余人。 其中前锋队死亡的修者,就高达六十多人,要知道,出击的前锋队,总共也不过两百人。 不过在这三天里,冯君五人所在的突出部,几乎没有损伤。 第798章 拉锯战 冯君五人所在的城墙,位置其实相当突出,否则守军不会专门放一个炼气九层在这里。 哪怕他是散修。 但是世界上的事,就这么不讲理,他这个庚字千人队里,炼气高阶有十人,他所在的位置的重要性,应该是排名前三——严格来说是排第二。 但是荒兽攻打的是排名第三的突出部! 它们不打排名第一的白岩口,这个很好理解,就算不打那里,那里的守军也只能枕戈待旦不敢有丝毫懈怠。 但是不打冯君这里,反而打第三,这就有点……好吧,只能说冯君的运气还算不错。 夏平安比较活跃,前出三里地,斩杀铁皮蝎一只——其实死没死大家都不知道,反正他是被一堆灵兽追杀了回来,连鞋都掉了一只。 幸亏他是先天高手,会飞,终于带着轻伤返回。 当然,这得多亏冯君接应了一下,直接两刀斩了过去。 除了夏平安,季平安也受了点伤,同样也不是很严重。 他不是在这个突出部受的伤,而是在路过被攻打的地方,出手支持了一下,受了轻伤。 相较他俩,冯君是相当地老实,绝对不会主动挑事儿,就是一个字儿——“苟”。 第四天,灵兽们的进攻终于全部展开,重点还是那十二个突出部,但是其他突出部也受到了攻击,冯君这一处的压力骤然大增。 五个人面对几十只灵兽的围攻,还有成百上千只的嗜铁蚁,打得也相当辛苦。 最苦恼的是,除了近战,灵兽们还有远攻的技能,甚至那旱火龟之类的,还能放出“重力加强”之类的术法,一不小心中招,移动速度和战斗动作,都要受到极大的影响。 而季平安一个劲儿地大喊:“稳住,一定要稳住,控制灵气的输出,手里的符箓不要随便用……除非你的符箓很多!这场战斗要持续很久!” 当天下午,开始有灵禽出现在战场,数量不是很多,但是毫无疑问,战事的烈度开始加强了。 冯君他们所在的位置,也受到了灵禽的袭击,跟灵禽相配合的,还有远程攻击。 三里地之外,甚至出现了一只灵猬,对着他们发射长刺。 这只灵猬比冯君曾经遇到的那只,身体要小一半,但是气息反而更强大。 不过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凡俗界的灵气要差很多,出现在那里的灵兽,多半要孱弱一些。 面对这样的攻击,冯君也不好留手了,不但给自己使用上了防御符,同时也展开了玄元刀法,而不是此前一直在用的《百战刀法》。 着了急的话,他也会使出惊雷符,至于落雷术,他不会轻易使用——这里回复灵气是很受限制的。 见到他使用符箓,别人也不说什么,只能暗暗感叹,果然不愧是炼气高阶,使用符箓一点都不心疼。 正经是惊雷符一出,其他四人马上抢攻——遭受到雷法攻击之后,灵兽普遍要僵直一下。 不过就算这样,一天下来,五人也才只斩杀了四只灵兽,倒是重创了不少,但是他们无法追出去斩杀——出去容易,回来可就难了。 跟其他地方的战斗一样,此处斩杀的最多的是嗜铁蚁,不过嗜铁蚁这种小家伙,不但数量繁多身体坚硬,杀起来很困难,身上也没有什么好的材料。 嗜铁蚁的躯壳坚硬,但又没有硬到极点,没有多少价值,只有口中的腺囊,可以分出带有腐蚀性的毒液,勉强值得采集一下。 最坑的是那四只灵兽,有三只的尸体跌落到城墙下了,仅有一只灵兽尸体落在了城墙上,那是一只迅雷豹。 迅雷豹的左耳被割了下来,其他三只灵兽尸体,只有一条黑线蛇,被夏平安抢了回来,剩下两只,直接被其他灵兽分食了。 总之,今天他们这个防守点的功勋,就是杀死两只灵兽,至于他们的战绩远超这个数字,别人也是认可的,但是没办法,能计入功勋的就只有两只灵兽。 总算还好,两只灵兽身上,还有不少好东西,可以拿走换灵石,否则凭着那些到手才能算的功勋点,用来征召修者,还真不太好用。 不过由此可见,夏平安说可以帮冯君去割灵兽的耳朵,也是相当有诚意的承诺了。 当天下来,冯君他们这五人里,又多了一个伤员,一个炼气初阶中毒了,金色蝰蛇的毒,虽然他有灵气护体,还及时服用了解毒丸,但是此毒极为猛烈,起码要三天才能痊愈。 那么接下来的两天里,他基本就是废人了,可以激发一些符箓,但不可能近身战斗。 冯君建议,实在不行把这人送下去好了,换个健康的人来,哪怕是高阶武师都行。 高阶武师起码还能玩一玩近战,这位别说玩近战了,连自保能力都没有,一旦灵兽攻城,别人还得分心保护他,根本是多了一个累赘。 五个人防守一个突出部,已经很辛苦了,哪里抽得出人来当保姆? 但是季平安苦恼地一摆手,“这个不行啊,他要是肢体残疾了,可以送下去,区区的中毒……以往有很多人故意自伤,所以他这种情况,下不去的。” 炼气初阶闻言,心里这个火大,“我怎么中毒的,大家都看到了,季队长你这话什么意思?” 季平安倒是没有生气,只是淡淡地回答,“我们四个都可以为你证明,你不是自己弄伤自己的……但是没用,规矩就是规矩,战场上讲的是令行禁止,不讲人情。” “握草他个大爷的,”这位开口怒骂,“这特么不是让我等死吗?” 大家都能理解他的心情,也没人计较他爆粗口。 夏平安迟疑一下,递过去一张金甲符,“老刘,我也是个穷鬼,一点心意。” 其他两人见状,也各给了老刘两张符箓,这就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情谊了。 冯君是修为最高的,想一想之后,他拿出十张惊雷符,递给对方,“将就着用吧,除了防御,你也可以帮着厮杀。” 十张惊雷符,其实也没几个钱,但是考虑到灵兽入侵,可能持续相当长一段时间,大家都是能节省就尽量节省,而且用屁股想都知道,秋辰仙坊各种物资肯定都已经大涨了。 季平安见状,讶异地看冯君一眼,“你也多留点,日子长着呢。” “没事,”冯君呲牙一笑,“这符是我画的,对我来说还真不算啥。” 夏平安闻言,眼睛顿时就是一亮,“那你还有多少惊雷符?我能不能用黄金买?” 冯君看他一眼,笑眯眯地发话,“夏先天武技强悍,使用惊雷符岂不是舍本逐末?” “这倒也是,”夏平安傲然点点头,脸上笑成了一朵花儿,心说这可是来自炼气高阶的赞赏啊。 季平安听得则是暗暗翻个白眼,心说你个夯货,人家冯君连玄元刀法都会用,你还真以为自己的武技强悍了? 当天夜里,灵兽开始了夜间的袭扰,虽然效果不是很大,但是这么一折腾,守卫的修者也得不到很好的休息。 大家都知道,这是灵兽再次加大了攻击的力度,心里越发地警惕了起来。 不够冯君却是借着夜晚骚乱的时机,悄悄地尝试了一下,能不能退出手机位面——这几天的战斗中,他多次想试着退出,终于是硬生生忍住,憋得别提有多辛苦了。 他这么一试验,别说,还真的退到了地球位面。 这一刻,他终于放下心来,能退出就好,最糟糕的,也不过是打不过逃回来。 然后他就在洛华庄园里休息了两天,别看他在城墙上没怎么动手,但是两军对阵产生的杀气和压力,对个体的影响实在太大了。 休息了两天,正好第二批“相思入梦”优化完成,冯君也没有招大家来尝鲜,而是把它收了起来——大战进行中,他不想让自己产生懈怠的心理。 但是就在进入手机位面之前的一刻,他的心情还是受到了一定的影响——张采歆又晋阶了,成功地进入了蜕凡八层…… 资质好,也不带这么显摆的!冯君悻悻地点进手机。 接下来的一天,战况前所未有的激烈,到了下午的时候,甚至有荒兽开始亲自进攻。 一只赤焰鹫和一条无鳞地蟒联手,破开了庚字队的重点防御,虽然有出尘期的援兵及时赶到,但是带庚字队的出尘期身受重伤,不得不撤了下去。 偷袭的两只荒兽,却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赤焰鹫吃了两记冰焰刀,地蟒也被城墙上的灭灵弩杀伤了,但是在灵兽们的拼死救护下,终于成功撤回。 庚字队的队长,是第一个失去战斗力的上人,守军立刻又给这里安排了一个出尘期。 这名出尘期是铸剑峰祁家的名宿,名唤祁毋生,祁家位列铸剑峰七大家族之一,族中也有金丹真人,此人虽然只是出尘初阶,但是自有一番气度。 祁毋生原本是支援部队里的一员,接过庚字队的指挥权之后,马上召集各百人队的队率来开会,商讨对策。 他从后方讨了一百名援兵补充队伍,这也算能力的一种体现,同时他问大家,是不是该放出一批云柱——没办法,被集中攻击的地方,压力实在太大了。 第799章 守云柱 祁毋生不是秋辰仙市本地的人,他是铸剑峰派到这里来沟通业务的。 他对这里的境况不是很熟,只是知道前任重伤,自己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放出一批云柱,那就是用来分化灵兽攻击,吸引仇恨的。 当然,他也没有固执己见,只是希望大家考虑一下,并且希望他们主动申报。 对堂堂的祁家来说,激活云柱的经济成本不值得一提,他考虑的是决策所带来的影响。 如果下面都不同意激活云柱,他还要推动,这就是强人所难。 如果激活云柱带来了负面影响,那就是他决策失误,也会让祁家背上恶名。 所以上下联动,充分尊重对方,才能既缓解了危局,又不用背负责任。 毫无疑问,季平安这个防守点位,马上上报激活云柱。 夏平安早就想这么做了,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的防守人手极度欠缺。 表面看是满员五个人,实际上一个人就是废的,还得分出心来招呼他,所以他们所在的这个点,其实就是三个半的战力。 按说三个半就更少了,不该分兵,但是分出去的兵,能极大地吸引火力攻击火力。 而且他们也只需要再坚持一天,中毒那位就能恢复七成战力,坚持两天的话,就是彻底满员,这种情况下,为什么不申请分兵? 第二天一大早,冯君他们所固守的城墙外,大约一里地的地方,一根白色的柱子缓缓升起,柱子直径差不多有三尺左右,顶上有一个直径丈许的平台。 这柱子看似实质的,但是攻击下方柱体的话,就像是在攻击幻象,不会对柱子造成任何影响,倒是那平台是实实在在的,不管谁落到上面,都能稳稳地站住。 大概正是因为如此,才被称为云柱吧? 柱子的高度约莫是十丈,比城墙稍微矮一点,哪怕被灵兽占领了,也不会对城墙造成居高临下的压制。 夏平安哈哈一声大笑,直接电射到云柱上,“我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很久了,终于可以放手攻击了。” 然而,他显然高兴得早了一点,这一天修仙者一方,放出了二十根左右的云柱,遭到了灵兽和荒兽疯狂的进攻。 夏平安很勇猛,这个真不是吹的,曾经数次被逼得离开了云柱,在一番搏杀之后再杀回来——会飞嘛,当然可以任性。 但是这样的战斗强度,真不是一个先天高手能撑得下来的,区区半天时间,他的身上就多了五六处伤口,最严重的一处,竟然是右肩被穿了一个通透。 这是因为他想飞到下面,割一只碎金岩羊的耳朵,结果被众多灵兽集火了。 他还是把耳朵割了上来,但是那个场面太惊险了,他甚至来不及收岩羊的尸体。 然后他就眼睁睁地看着碎金岩羊的尸体,被嗜铁蚁啃吃一空。 原本他是想坚持一天,再跟冯君轮换的,但是坚持了半天,他身上就伤痕累累了。 刚过中午,空中开始起雾了,在赤焰荒漠里,起雾是极为难得一见的景象。 不过这雾起得有点蹊跷,诸多云柱起雾了,城墙也起雾了,两者之间也有雾,但是在此之外依旧是朗朗乾坤,没有其他起雾的地方。 “是蜃虫!”季平安高声叫了起来,“夏平安你小心了,敌不过就撤回来,让冯君顶上去!” 冯君嘴角微微地抽动一下,心说你倒是真敢替我做主啊。 不过这也没什么说的,五人里他的修为最高,季平安虽然对付灵兽比较有经验,但他还要负责协调战斗,轻易不能离开城墙。 事实上冯君也猜到了,估计季平安看出来了,自己有可能是以武入道。 倒是夏平安相当地不服气,他大声发话,“我才服用了伤药,这么撤回去,实在有点浪费了……等雾气大一点再说吧。” 然而非常遗憾的是,雾气没有变得更重,而是维持在一定的浓度,在城墙上运足目力,勉强能看到云柱,但是看不清上面发生了什么。 不多时,远处又传来了夏平安的喊声,“不行,我扛不住了,这些家伙太狡猾了,雾气再浓一点,它们就该看不清云柱了……可恨!冯君你快点来接替我。” 合着这家伙还想借着蜃虫的雾气藏身,不得不说,他是真敢想。 现在计划失败,他不得不撤回了,不过身为先天高手,这么跟炼气高阶的修者说话,有点过于冒犯。 季平安担心冯君心里不舒坦,还看了他一眼,“老冯,现在是在战场上,大家说话都很冲,他不是故意的,还要劳动你了。” “我怎么会在意这些,”冯君笑着一摆手,然后大声发话,“夏平安你先回来,我好接应你……我要是先过去了,谁把你送回来?” 云柱距离城墙并不远,只有一里地,但是就算这么近,凌空飞回来,依旧很危险。 别说先天高手飞得快,再快还能有灵猬发射长刺快? 夏平安犹豫了一下,“我先走的话,这云柱之上……” 他当然也想先走,但是一旦有灵兽或者荒兽借机占了云台,冯君身在空中,想要夺回来可就要付出很大代价了。 所以说这个夏平安虽然有点二,但是做事还是很有担当的。 冯君也懒得跟他多说,直接大吼一声,“如果云柱失守,我负责夺回来,你快滚回城墙来,少逼逼那么多。” 夏平安怔了一怔,二话不说就向城墙飞来,就在这时下面两根黄色的长索,闪电一般向他卷去,不是别的,正是两只号称“独行猎手”的沙漠旱蛛射出的蛛丝。 沙漠旱蛛是相当强悍的灵兽,着了急敢捕杀体型超过它百倍的灵兽。 冯君见状,二话不说就是两道惊雷符,正正劈中那两条蛛丝。 就在此时,一只风隼电射一般袭来,此物在灵兽里算是弱小的,但是速度奇快,比暴风鸥还要快一线,几乎可以媲美黑头沙燕。 如果夏平安此刻还在云柱上,倒也不会害怕它,哪怕他已经受伤,也不是一只风隼能欺负的,但是此刻他人在空中,根本无法借力。 “滚开!”就在此刻,一声怒吼传来,一道刀光迅疾地斩了过来,冯君已经赶到。 一刀斩退了风隼,他一把拎住夏平安的脖领,直接把人拽了回去,然后闪电一般扑向云柱。 下面有两条蝰蛇,冲着他喷出了毒液,他身子一闪,轻轻巧巧地避过,落到了云柱上。 “握草,这么轻松,”夏平安一边揉着脖子,一边干咳着——刚才冯君的劲儿实在不小。 不过他没在意这个,而是瞪大了眼睛,“他回去怎么没有灵兽袭击?这是……让我吸引火力来着?” “你那什么眼神,”季平安不屑地看他一眼,“没看到蝰蛇喷毒液吗?对了,我倒是忘了……你才是个先天,目力有限。” 夏平安闻言点点头,“我就说嘛,感觉他不是这种人……目前灵兽没有进攻,我先调息一阵。” 在有云柱的地方,灵兽对城墙的攻击确实减弱了不少,它们的注意力更多地集中在云柱上。 但是能独守云柱的修者,又哪儿有含糊的?夏平安之流的先天高手,很少有可能独当一面,最多也就是给他们一个轮换的机会,为高手们争取一些休息的时间。 也就是夏平安一开始就嚷嚷着要上云柱,季平安不好打消他的积极性,才允许他去守云柱——让现实教你做人吧。 冯君上了云柱,就不一样了,这里是高阶修者收割灵兽性命的地方。 区区的一个小时时间,他就斩杀了三只灵兽,重伤五只,效率远远大于他们的五人队在城墙上的防守。 这听起来有点不可思议,但是事实上,这才是常态。 因为云柱是虚浮在空中的,底部两丈是只有形状而没有实体的,很多灵兽根本无法爬上来,其中包括最让人头疼的嗜铁蚁,以及喷毒液的蝎子,会重力术的旱火龟等等…… 而一些远距离攻击的手段,也会被云柱顶端的平台挡住,毕竟这是一个“T”字型平台。 还有一些毒蛇,可以腾飞数丈之后,绕着云柱爬上来,但是爬到T字的顶端,如何能倒着爬到平台上,这依旧是个问题。 简而言之,这个平台有点危险,四面皆敌,但是同时,能对防守者发起攻击的灵兽,也变得少了很多,对战的时候就少了很多掣肘。 只不过非常遗憾的是,割耳朵真的很难,云台的直径不过一丈左右,很多灵兽的身体,都要比云台大,想不让它们的尸体掉下云台,都比较困难,就别说还在战斗中了。 冯君战斗了一下午,也不过堪堪地得到了一只风隼的尸体,还有半条金色蝰蛇的尸体。 金色蝰蛇按理来说是飞不了这么高的,不过那只风隼把它抓到了上面,也算是联合作战,不过可惜的是,作战计划失败了,而且大部分的尸身还留了下来。 对于这样的收获,冯君也有些不满意,但是固守此处对他也有好处,那就是守起来比较轻松。 第800章 位面之力 冯君觉得自己防守得很轻松,城墙那边,季平安也觉得自己防守得很轻松。 因为有云柱的存在,他们的压力极大地减轻,季平安甚至让夏平安去照顾那位中毒的炼气初阶,只凭着两个人,就牢牢挡住了灵兽的冲击。 不过因为蜃气的存在,他们看不太清楚冯君那边的战斗,只能依稀感受到,此人对战灵兽游刃有余,“果然不愧是炼气九层啊。” 但是季平安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担心,“不知道他夜晚扛得住不?” 云柱一旦激发,夜晚也是要守的,否则一旦被灵兽夺了去,一夜之间会带来巨大的变化。 不过还没有等到夜晚,大约是下午四五点的时候,白雾开始转浓。 云柱逐渐变得模糊了起来,最终消失在了白雾中。 季平安轻吁一口气,此刻他第一个感觉,居然是轻松,“还好夏平安这蠢货回来了,留在那里的是冯君,多少让人踏实一点。” 夏平安听到这话不高兴了,“我说季队长,我要是留在那里,没准也没啥事呢,蜃气一起……云柱都看不清了,荒兽也未必能找到。” 季平安不满意地白他一眼,“莫非你比我还要清楚蜃气?” 蜃气变浓,确实能比较有效地保护云柱,不过不管怎么说,云柱总是在城墙外,灵兽们远距离看不清,难道不会走得近点再看? 事实上,有些灵兽趁着白雾变浓,竟然悄悄地接近了城墙。 季平安拿出一把弓来,很随意地用弓箭轻松压制迫近的灵兽。 若是论远攻,他也有法术和符箓,但那不是这时候该用的,战场上不能随便地把底牌拿出来,必须要放在最关键的时候用。 弓箭对灵兽的杀伤力不够,甚至很多时候不能破防,不过这个无所谓,如果射到眼睛之类的部位,还是能给对方造成伤害,这就能限制它们肆无忌惮地靠近。 当然,这么做也可能激怒对手,灵兽的气血一翻涌,没准就冲到城墙下开始攻城了——禽兽嘛,比人类总要冲动一些。 但是季平安不在乎,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时候可能冲上城头的灵兽并不多,事实上他认为,此刻带领修者们出城来一波冲锋,收获可能会更大。 不过这一场攻防战,不是他说了算的,所以他也就懒得操那些心了。 但是无论如何,用弓箭压制灵兽,不让它们闲庭信步一般乱逛,还是非常有必要的。 就在这时,他隐约听到了什么声音,似乎是前方云柱传来的,但是仔细一听,又渺无踪影了。 他的眉头微微一皱,“冯君不会遇到什么麻烦吧?” 其实冯君现在得意得很,虽然他的视线受到了极大的影响,神识也被蜃气压制了不少,但是大致而言,他还是能通过神识发现灵兽的逼近。 在这种情况下,他甚至大胆地出击——我的感知固然很差,但是你更差呀。 一开始,他还只敢在云柱附近动手,但是斩杀了三只灵兽之后,他逐步地向外扩大了搜索范围,反正这里不可能有友军,遇到不明气息,先一刀斩过去再说。 不过白雾终究没有浓到伸手不见五指,很快地,各种灵兽吱吱呀呀叫了起来,大意是这里有个人类偷袭,所以它们全部降落到了地面上。 地面就不是冯君敢轻易涉足的了,一着不慎被缠住的话,他只能按“退出”键了。 但是他不想在这种局面下退出,那会让他感觉自己比较失败。 刚才游猎中杀掉的灵兽,他收起了两具尸身,也就是说,有两只耳朵到手了,他觉得趁着迷雾猎取灵兽,比较容易有重大收获。 正搜索着,猛然间他感觉到了什么不妥,身子奇快无比地一闪,一道黄色的索子擦着他的身体而过,汗水顿时从他的背心冒了出来,“沙漠旱蛛!” 沙漠旱蛛的战斗力并不算太强,关键是喷射的蛛丝粘性太大,这个特长就太恐怖了,再加上它们口中还能分泌毒液,很多强大的灵兽也不敢招惹。 说句实话,一旦被蛛丝粘住,冯君也只有一个选择——逃回地球位面。 这一次擦身而过的危机,让冯君迅速调整了战斗模式——还是回云柱上比较保险。 回到云柱之上,他才开始仔细盘算,在这茫茫白雾中,该如何诛杀灵兽。 没错,哪怕回到云柱上了,他还是惦记着多获得一点功勋,毕竟这时候出手,灵兽之间会少了很多配合。 他思索半天之后,拿出了一个红外望远镜,四下看一看——嗯,倒是有些效果,但也仅仅是比使用肉眼强一点。 事实上,有些肉眼能看到的灵兽,红外望远镜反而看不到,起码冯君眼里,隐约看到了一只旱火龟,但是红外望远镜却没有显示——那玩意儿是冷血动物。 不过冯君对旱火龟的兴趣不是很大,这东西斩杀起来相当地费劲,他只要略一纠缠,很容易陷入“灵兽战争的汪洋大海”。 但是这个时候,落雷术还是能用一用的,冯君仔细分辨一下,觉得红外望远镜里,一只碎金岩羊就是很好的目标,于是一抬手,两道落雷术狠狠地劈了下去,体内灵气顿时减少了六成。 碎金岩羊,这玩意儿很讨厌的,虽然只是灵兽,但是力大无比,对城墙能造成一些破坏。 破坏不是很大,但是绳锯木断水滴石穿,所以在它们撞击城墙之后,修者一方都要修补的,这种玩意儿不杀,会带来持久的损耗,早杀早好。 与此同时,季平安也在拿箭射这只碎金岩羊,岩羊的毛皮坚硬,并不能破防,但他还是在孜孜不倦地射着,不想让它靠近城墙。 一箭出去,猛地两个炸雷响起,季队长直接懵了,“啊……拿错箭了?” 守军其实有特别强悍的箭支,放在灭灵弩上,可以一箭秒杀荒兽。 当然,这只是理论上可以秒杀,事实上,荒兽的感知能力比灵兽强出很多,动作也非常迅疾,如果不是精心设计,很难造成一击必杀,所以这也只是属于威慑力量。 但是季平安再一想,觉得不对呀,哪怕是霹雳箭,也只有一声雷响,哪里来的两声? 然而那碎金岩羊吃了两记落雷术,已经是在垂死挣扎了,好死不死的,又是一箭射来,正好射穿了它的肚腹,顿时腿一蹬,一命呜呼了。 季平安愣了一下,因为没有心理准备,他想要再抢上前割耳朵,已经有点慢了。 碎金岩羊身边的嗜铁蚁被雷劈死了十余只,但是一只迅雷豹猛地蹿了过来,叼起碎金岩羊就消失在了白雾中。 灵兽攻城存在合作,但是一旦被杀死,那尸身真的是谁抢到算谁的。 冯君发出两记落雷术之后,用红外望远镜看到,岩羊被别的灵兽带走,知道已经完成了击杀,于是毫不犹豫地退出了手机位面——这一次突袭倒是痛快了,但是太费灵气了啊。 回到地球位面之后,正好赶上张采歆在稳固境界,冯君原本是想出趟远门,找一个地方布下出尘中阶聚灵阵回气的,思索一下,还是老老实实地拿出了回气丸。 回气丸是他从天通商盟买到的,这丸药在战斗中回气的效果不错,现在在地球位面这么安全的环境下,居然也要使用,冯君有点心疼。 不过没办法,谁让他一时冲动,耍了一个帅,击杀了一只碎金岩羊呢? 想到岩羊的尸体也没有抢到,他心里就更纠结了——付出和收获完全不成正比嘛。 下一次,坚决不能这么冲动了,用地球位面的观点来说,打仗打的就是实力,最终目的是为利益服务,那么……赔本的仗还是尽量避免的好。 半天之后,他的灵气全部恢复了,于是再次进入了手机位面。 此处依旧是白雾蒙蒙,冯君拿出手机,开始搜索“附近的灵兽”。 遗憾的是,灵兽是活物,他手机的搜索半径,只有六十米。 这个距离,倒是能抵达地面,毕竟云柱只有十丈高,也就三十来米,但是他在地面的搜索半径,连五十米都到不了。 不过他耐心地抱着手机,每隔三五分钟就进入一次,终于在半个小时之后,成功地发现了一只落单的沙漠旱蛛——它的周边没有灵兽。 冯君想也不想,直接冲了下去,速度奇快无比。 那旱蛛的反应也不慢,直觉更是惊人,它下意识地一闪,冲着冯君扑来的方向喷出一条蛛丝。 然而它的运气真的不怎么样,以武入道的修者,在炼气期的飞行灵活度,可以媲美剑修。 冯君的直觉也相当惊人,他的身体划过一个诡异的角度,生生避开了那条蛛丝,下一刻,他的手已经抓住了旱蛛的一撮刚毛,“退出!” 旱蛛只觉得,一股奇大的力量,拖拽着它向某个未知的空间移动,它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地就想摆脱对方。 如果冯君在本位面拖拽着它,那一撮刚毛太容易挣脱了——大不了被对方薅去呗。 但是位面切换之力,来得是非常突兀,而且相当果决,它甚至连惊恐的意识,都没有来得及传出,就在这个位面消失了。 第801章 跨界运灵兽 冯君来到地球位面,这里正值傍晚,虽然是盛夏,但因为是阴天,也不算太热。 旱蛛已经被位面切换的空间之力杀死了,半点气息都没有,不过这蜘蛛足有门板大小,加上八只腿的话,牢牢抱住王海峰的Q7车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关键这厮还是一副战斗中的模样,八条腿支撑在地上,怒目圆睁。 冯君为了防止万一,将回归之处选在距离山谷不远处,在树林里选了一块十来平米方圆的地面,容下这只旱蛛倒是绰绰有余。 他抬头看一眼天空,发现头上的树冠不算小——应该不用担心卫星的侦查吧? 然后他又取出石中锏,狠狠地砸一下旱蛛——这家伙千万别是装死。 事实证明,旱蛛是真的死了,于是他取出长刀,打算把旱蛛的第一条左腿斩下来——这个也是能够记功勋的。 就在这时,“吱儿”地一声,一条白影自远方电射而来,声音虽然轻微,但却是充满了欣喜之意。 赶来的当然是花花,它的四条腿原本还抱着IPAD,见到庞大的旱蛛,它迅速将IPAD收进了储物戒中,直接趴到了旱蛛的背上,冲着冯君传出一股意念,“我要!” 蜘蛛可是标准的蛊虫,公认的五毒之一,更是蝴蝶的天敌,而这旱蛛是手机位面的产物,庞大且灵气逼人,它一见到此物,就生出难以遏制的占有***。 冯君忍不住愣了一愣,“你要它,是想吃掉吗?” “当然要吃掉,”花花理直气壮地回答,“吃了它对我有很大的好处。” 冯君迟疑一下,抖了抖手中的长刀,“但是它对我来说……也很重要啊。” 其实他是不介意花花吃掉旱蛛的,但是上一次他测试缚灵阵,小蝴蝶跟他讨价还价,不然就不认真配合,对于这一点,他记忆深刻。 他不认为自己是个小气的人,但是无原则的大方,那岂不是成了傻帽? 花花急得六只脚乱跳,头上的触角也不住地抖动着,如果不是打不过他,它真的想强抢了。 犹豫一下,它果断地表示,“如果你把它给我,我就多为你服务五十……三十年。” “哈哈,”冯君笑了起来,然后大手一挥,很干脆地发话,“那行,一共三百三十年……对了,它的第一条左腿,我是要拿走的。” “第一条左腿……”花花迟疑一下,蜘蛛的第一对腿和最后一对腿,都是比较肥美的,尤其是这么大的一只蜘蛛,肯定是肉肥汁多。 不过想到蜘蛛有八条腿,它觉得损失一条也不算什么,“好吧……只给你一条。” 冯君叹口气,做出一副苦恼的样子,“好不容易猎杀一只,却被你抢了,真是命苦啊。” 花花可是没心思听他诉苦,想到这么大一只蜘蛛归自己了,它开心至极,忍不住翩翩起舞,在林子里飞来飞去,舞姿轻盈曼妙无比。 “花花你在做什么?”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个声音,古佳蕙和杨玉欣走了过来。 杨主任到洛华也有几天了,至于古佳蕙此刻没有修炼,却是因为张采歆在后院里稳固气息,她们就都不便在那里修炼了,只留下红姐在那里护法。 古佳蕙和花花的关系很好,不过下一刻,她就被自己的发现惊呆了,她一捂嘴巴,狠狠地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这这……这是什么?” 杨玉欣更不堪一点,她的身子一软,好悬坐在地上,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尖叫,“啊~” “嘘,”冯君竖起一根指头来,轻嘘一声,“就是个蜘蛛而已,死的……别吵吵啊。” 杨玉欣的身体还在不由自主地发抖,牙关更是咯吱吱撞得乱响,“这这这……这么大的蜘蛛?成、成精了吧?” 大多数女人,天生就怕这种毛茸茸的东西,杨主任养尊处优多年,乍见这种局面,没有吓得转身就跑,已经算是有点胆色了——不过真要跑,估计腿也会不听使唤。 古佳蕙却是脑洞大开,她定一定神,侧着头好奇地发问,“这是……抠死颇累?” 冯君看她一眼,也懒得回答,抬手一刀,斩下了旱蛛的一条腿,然后收了起来。 就在这时,又是一声惊叫传来,却是唐文姬和陆晓宁出现在了不远处。 他俩都是在山谷竹林修炼的,没错,小天师虽然也跟冯君练瑜伽了,不过她走的是武修的路子,尽管可以在后院里修炼,但是在山谷里,她能找到更多的共同语言。 两人听到了杨玉欣的尖叫,火速赶了过来——反正他俩都是刚晋阶不久,没必要一味地勇猛精进。 高强、王海峰和徐雷刚也任由他俩去——这二位都搞不定的话,他们三个去也够呛。 嘎子和小天师看到这么大一只蜘蛛,又看到花花在美不滋滋地跳舞,也是目瞪口呆。 “嘎”地一声大叫,乌大王也飞了过来,然后看到旱蛛硕大的身体之后,它想也不想一拍翅膀,身体在空中一个急刹车,然后调转头,箭一般地飞蹿走了。 这货就是靠不住!冯君撇一撇嘴,出声发话,“花花,收起来啊,搞什么呢?” 花花这才从狂喜中醒来,翩翩地飞到旱蛛上方,一扇翅膀,旱蛛硕大的身体顿时消失不见。 明明是傍晚时节的曼妙的蝴蝶飞舞,在其他人眼里,竟然生出一种看恐怖片的效果。 “咳咳,”冯君干咳两声,“花花最近身体不好,我给它找点零食,滋补一下。” 花花降落到他的肩头,很配合地微微放松翅膀,头也垂了下来,两只触角耷拉着,做出一副“我已经奄奄一息”的样子。 古佳蕙和嘎子早就知道它的德性了,见它这副样子,忍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 小天师和杨玉欣忍不住交换个眼神:他们在笑什么? 最后还是唐文姬出声了,“这种东西……神医你确认它只是零食?” 冯君笑一笑,微微颔首,“确实只是零食,好了……多大点事儿嘛。” 完美地绞杀了一只沙漠旱蛛之后,他又来到了云柱上,开始寻觅下一个狩猎目标。 不过“附近的灵兽”这功能,实在腿太短了,冯君又用了一个小时,等到了两只落单的灵兽,一只是沙虫,一只是旱火龟。 沙虫是很美味的食物,冯君打算留下慢慢享用,旱火龟的肉味也不错,龟壳更是炼器和炼丹必不可少的材料。 最关键的是,旱火龟是很难杀的,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在没有荒兽入侵的时候,修者们可以慢慢地磨死它,但是在荒兽入侵时,因为有了其他灵兽的支援,旱火龟是最令人头疼的。 也就是冯君,能通过位面切换,用空间之力轻易地杀死对方,但那也得瞅准时机。 接连杀了三只灵兽之后,四周的灵兽也本能地感到了不妙——怎么无声无息之间,就有同伴在地面上消失了呢? 攻打云柱的灵兽被斩杀,这是它们能接受的,但是此刻的地面上,不该是灵兽的地盘吗? 它们觉得,这根云柱上面的防守者,有点高深莫测——反正灵兽是凭直觉的,它们觉得这里不安生,那就离云柱远一点好了。 所以冯君在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没有再在地面上找到落单的灵兽。 结伴而行的灵兽倒是有,但是它们也在他的探索范围边缘,冯君不能确定,在自己没有探索到的区域里,会不会有灵兽在悄悄埋伏着,等着他出手。 这两个小时里,空中有一只暴风鸥路过,但是暴风鸥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冯君从“附近的灵兽”退出来之后,稍微辨识一下方向的时间,暴风鸥就应该已经远离那个位置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冯君也没有发现任何可以攻击的灵兽,不知不觉就到了傍晚。 此时天长,其实大漠这里,天尤其长一些,光线还是比较明亮的。 冯君发现别说空中的灵兽,地面的灵兽都消失了——不但没有单独的,相伴的都没有。 他的四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神识、红外望远镜、附近的灵兽之类的功能,能让他发现稍微远一点的目标,但是一个人困守在这里,真的很寂寞,一时有点度日如年的感觉。 城墙方向的灵兽,他倒是隐约又找到一只,也没有再使用落雷术,就是使用惊雷符,连续七个惊雷符下去,直接将一只砂蜥劈得焦了。 季平安这次是看明白了,“握草,真的是冯君那里发出来的雷,这家伙……这家伙到底准备了多少惊雷符?” 就在这时,中毒的那位炼气初阶也探头过来,他冷笑一声,“季队长,跟灵兽战斗,我不如你,看雷法的话,你不如我,冯君这一次用的全是惊雷符,但是上一次……那是落雷术。” 季平安侧头看他一眼,怔了一怔之后,笑着点头,“好,咱们不争这个,不管怎么说,他在云柱上,很让人放心。” “那是,”这位点点头,不过紧接着,他的眉头又微微一皱,“落雷术……很消耗灵气的啊,不知道他能不能补充上。” 他的分析相当内行,可见修仙界藏龙卧虎之辈,真的是随处可见。 不过他没有想到,冯君现在考虑的不是补充灵气,而是……怎么就再找不到灵兽了呢? 第802章 战场钓灵兽 冯君真是有点闲得无聊了,居然再次去对付攻击城墙的灵兽。 其实严格来说,占据云柱之后,就该积极攻击那些攻城灵兽,要不然云柱的制约意义何在? 他思索一下,觉得既然灵兽都不来攻击云柱了,那我吸引你们来攻击好了。 这个想法有点作死的嫌疑,但是他身处城墙外,周围又是白茫茫的一片,在孤寂之余,真的很担心城墙破了,自己还在坚守——这是跟社会脱节了,是毫无意义的坚守。 他觉得自己需要一些战斗,证明自己还在参与这一场大战。 至于说吸引仇恨的手段,他不需要人教——季平安说了,城墙上不能做饭! 冯君拿出一碗灵米来,上面搁两块灵兽肉,直接在地球位面微波炉加热,然后往云柱上一放。 这玩意儿……真的管用! 最早扑过来的,是一只紫金雕,速度奇快,此物的智商极高,它倒是不吃熟食,但是它知道,有这种香味的地方,必然有人类修者。 它的速度快,但是冯君的速度更快,迎着它就是三刀斩了过去。 紫金雕的身法也相当灵活,但是玄元刀法又哪里是那么容易闪躲的?它猛地向侧面飞去,同时伸出爪子拍向长刀。 只此一刀,冯君就斩掉了它半只爪子,还伤了它半边翅膀。 紫金雕的难以对付之处,主要是它身材太庞大了,冯君明明重创了它,它还能挣扎着飞走,而且它的翅膀一扇,直接将冯君从云柱上扇得飞了出去。 不过冯君对云柱的位置记忆极深,下一刻就飞回了云柱,只是很可惜,他失去了追杀那只紫金雕的机会。 更令他郁闷的是,这厮的翅膀一扇,不但把自己扇飞了,还把一碗灵米饭和两块灵兽肉,直接扇下了云台。 然而紧接着,有意思的事情发生了——跌落到下方的灵米,居然引来了大量的嗜铁蚁,只不过那两块灵兽肉,却是被两只豺狼一般的灵兽抢走了。 看着下方的嗜铁蚁,冯君感觉有点微微的蛋teng:这些家伙杀起来没意思,风险却不小,真是典型的鸡肋,你们哪怕是灵兽也算啊。 不过这个发现,却是拓展了他的思路:既然这样,我不如换一种方式来对付它们。 他想到的是什么呢?钓鱼……没错,就是利用食物,像钓鱼一样钓灵兽。 首先他仔细分析了一下需求,然后测试了一下,果不其然:空中的飞禽,鲜有喜欢吃熟食的,而那些喜欢吃熟食的灵兽,大半都到不了云柱上。 为了验证这个猜测,他损失了灵米和灵兽肉若干,不过……付出这点代价还是值得的。 接下来,他取了一块煮熟的灵兽肉出来,足足有一斤多重,用钢丝绑好,然后放出了十来米的钢丝,让这块肉距离地面不到二十米的样子。 很快地,肉香就引来了杂食的灵兽,有杂食的碎金岩羊、旱火龟,也有食腐的砂蜥等——其实砂蜥才是生冷不忌什么都吃。 对它们来说,这块灵兽肉不大,但也是肉啊,一只碎金岩羊甚至猛地跳起,想要靠着出色的弹跳力,抢走这块肉。 冯君猛地一抖钢丝,就让它扑了一个空,然后又把灵兽肉放下去。 如是者三,终于在第四次,碎金岩羊跳起来,狠狠地咬住了那块肉。 几乎在同时,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退出~” 没错,对冯君而言,他现在做的事情,真的跟钓鱼一般无二,只不过手机位面是水中,而地球位面是在陆地。 不管钓到什么东西,他直接那玩意儿扯到地球位面就好。 嘎子和小天师才回到竹林,刚要坐下打坐,就听到冯君喊了起来,“嘎子、文姬……快点过来,帮忙搭把手。” 两人又赶忙跑出去,一眼看到地上的庞然大物,有点傻眼,“这是……羊吗?” 这就是那只碎金岩羊,相貌倒是跟地球界的岩羊相差无几,架不住……个头太大了。 在地球界,一只羊有百来斤就算大了,这只岩羊起码有一吨半重,而且岩羊的体型偏瘦,看起来比河马还要大。 “这是我给大家准备的肉食,”冯君迅速地拿出一个大澡盆来,“快点快点,接血……趁着刚死赶紧放血,这玩意儿不放血的话,肉比较腥。” 总算还好,嘎子和小天师都是不怕血的,两人赶紧放血,但是紧放慢放,这血就流得慢了。 嘎子在县城里见过杀羊,忍不住评价一声,“这羊……血太少了。” “不少了吧?”唐文姬奇怪地发问,“这都半盆了。” 要知道这不是普通的盆,是冯君随身携带的,可以在野外洗澡的澡盆。 嘎子看她一眼,“你不说这羊有多大……如果是活的,起码还能放这么多出来。” 唐文姬看向冯君,“君哥,能弄只活的回来吗?血放得不干净,也不好吃啊。” “你以为我不想?”冯君看她一眼,哭笑不得地发话,“知足吧,能弄只死的回来不错了……记住了,这肉不能随便给人,正儿八经的灵兽肉,咱庄园内部的福利。” 唐文姬眼珠一转,“刚才那只蜘蛛,是不是也是灵兽?” “当然是了,”冯君点点头,“要不然花花能高兴成那个样子?” 唐文姬听得愕然,“那么大一只蜘蛛,就全给了花花?” 冯君哭笑不得地看她一眼,“那蜘蛛给你,你吃吗?吃那个蜘蛛,对它的修为有好处。” 嘎子一听,也兴奋了起来,“那吃这个……羊肉,对咱们的修为有好处吗?” “当然有好处,”冯君正色回答,“以前咱们灵兽肉少,吃了没啥感觉,但是天天这么吃下去……对提升修为很有帮助。” 嘎子现在最想的,就是晋阶了,尤其是张采歆又双叒叕晋阶了,对他的刺激相当大,“那老大你多弄点吧,这么一只羊……我一个人就吃得下去。” “你一个人就吃得下去?”唐文姬这下是真不服气了,“你一天吃十斤,一年吃得完这只羊吗?” 嘎子看她一眼,不屑地发话,“这只羊身上,绝对没有两千斤肉,不信我跟你打赌?” “好了,别闹了,”冯君打断了他俩的争执,递给嘎子一张纳物符,“你把羊带走,回头找个人剥皮拆骨,赶紧找人修个冷库,我再去想一想办法,看能不能多弄几只灵兽回来。” “剥皮拆骨我就会,”嘎子点点头,用纳物符收起了岩羊,沉吟一下,他又出声发问,“君哥,这一片地方……不会通向异界吧?” 他是见到刚才出现一只大蜘蛛,现在又出现一只大羊,都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东西,忍不住就脑洞大开——谁让他喜欢看网络小说呢? “还通向唐朝呢!”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你想多了……对了,这消息你俩都别传出去,看好别人,别让他们过来……嗯,梅老师例外。” 他曾经带着好风景去了手机位面,倒是不怕她不能理解,其他人还是算了吧。 不过他刚说别让人过来,就听到“嘎”地一声大叫,乌大王又飞了过来。 乌鸦的嗅觉原本就很灵敏,更别说这碎金岩羊的血还蕴含着浓厚的灵气。 原本它是比较害怕冯君的,但是现在它有了老大,刚才又看到,老大跟冯君勒索了一只大得吓人的蜘蛛,所以它扑扇着翅膀飞过来,毫不客气地向那一大盆羊血飞去。 “滚蛋!”嘎子抬手就去扇它,“刚才跑得那么快,现在倒知道过来捡便宜了……” 冯君等他们离开之后,也没有着急进入手机位面,而是在此地微微打坐调息片刻。 虽然庄园里没有外人,但是他接二连三地往外弄灵兽,也不太合适啊——徒弟们虽然心里不说,脑子里有点狐疑也是不好。 到了八点来钟,天快黑的时候,好风景来了。 她白天又去上班了,一来她总不能一直偷懒不出勤,二来张采歆在稳固境界,她又不想去竹林,索性去了单位熬时间。 等她晚上回来听说,冯君连着弄了两只灵兽过来,赶忙过来看看,能帮些什么忙。 见她过来,冯君笑着招呼一声,“既然来了,那你在这儿呆着吧,我去那边了。” “等等,”梅老师忙不迭地发话,“要不要我跟你一起过去,打个下手?” “那边是战场,你帮不上忙的,”冯君笑着回答,“修仙者和灵兽大战,你去了那儿,只有送命的份儿。” 梅老师的嘴巴动一动,最终化作一声长叹,“我们是不是很没用啊?” 冯君闻言就笑,“这需要一个过程,你们专心修炼就是了……” 下一刻,他的手微微一动,一只硕大的乌龟出现在了空地上。 “你这是……”梅老师楞了一下,才哭笑不得地发话,“好快。” “也不快,”冯君从乌龟身上取下了钢丝,笑着回答。 “浪费了两块灵兽肉,才钓回来这么一个家伙……不过这个东西的肉不难吃,我的储物袋里已经有一只了,这只你收起来,回头存到冷库里。” 第803章 独特的云柱 好风景去过手机位面,知道冯君到了那边之后,这边是不走字儿的。 她的眼珠转一转,“你不是去战斗的吗,怎么是在钓灵兽?” “嗐,别提了,”冯君在那边钓灵兽,也是有点难度的,蜃气并不能完全阻隔灵兽的偷袭,刚才有几轮灵猬的飞刺射击,大概是人家早就记下了云柱的位置,射得还挺准。 猝不及防之下,冯君好悬吃了大亏,多亏他对危险的直觉比较强,仓促地逃离了云柱,还祭出了火系阳甲,却因此损失了一块灵兽肉。 既然是战场,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他哪里可以一直优哉游哉地钓灵兽? 当然,原本他是没打算跟好风景说这些,但是刚才一番折腾,他又损失了一些灵气,而且神经也高度紧张,此刻放松一下也正常。 歇了一阵,他又抽了两根烟,然后再次进入手机位面。 然后在好风景的注视下,他源源不断地弄来了灵兽,有灵猬有蝰蛇还有豹子,不过他只留下了蝰蛇给好风景,因为——据说灵猬和豹子的肉不好吃。 当然,再不好吃也是灵兽,那些拮据的修仙者可不讲究这些,冯君现在有挑挑拣拣的资格了,所以他打算把那些肉卖掉。 终于有一次,冯君回来的时候是空着手的,而且神情委顿。 这次,他是被一群灵兽打了一个伏击,他钓灵兽钓得太嗨了,却没有想过,灵兽终究是灵兽,智商比青草鲢鳙高多了。 其实他已经很小心了,每钓一次成功之后,他都要在云柱上苟一阵,然后再小心翼翼地放下一块诱饵,继续钓灵兽。 但是多只灵兽抢食,每次都是抢到食物的灵兽消失不见,久而久之,灵兽们也觉得事情不对,所以它们打算埋伏他一次。 冯君固然能苟一阵,但是论起等待的耐心,灵兽并不差于人类——越是强大的灵兽,捕捉猎物的时候越有耐心。 于是等冯君再次放下诱饵的时候,两只黑头沙燕、一只暴风鸥以及一条翼蛇直接冲向云柱的平台,想要猎杀他。 除非不得已,冯君不会在别人攻击自己的时候切换位面,因为那样意味着,他再次切换回来的时候,还要面对这样的攻击,就像一柄达摩克利斯之剑一直在头顶上,悬而不决。 这种始终有压力的感觉,令他不是很舒服。 所以他没有考虑躲回地球位面,而是躲避开对方的突袭之后,冒险在蜃气中战斗,狠狠地重伤了其中的两只,又用落雷术将翼蛇打落地面,自己才回到云柱。 这不是意气之争,而是他必须对灵兽们释放出一个信息:守着这个云柱的修者不好惹。 ——我已经在很低调地钓灵兽,不跟你们一般见识了,你们也别来惹我! 至于灵兽们能不能体会到他的良苦用心,他相信对方应该懂的。 一次不懂的话,就来第二次,十来八次之后,它们……怎么也该懂了吧? 当然,他这么强势,也是要付出一定代价的,体内灵气减少了很多不说,只说在战斗之后,他从蜃气中找到自己曾经所在的云柱,就花了不短的时间。 回到云柱上之后,他二话不说就返回地球——这次是要再补充一下灵气了。 不过这一次吞服回气丸,他就不怎么心疼了,毕竟钓灵兽钓了这么久,已经大有收获,这点小小的损失,他完全承受得起。 当然,最关键的是,硬扛对方是他自己思考后的选择,并不是一时冲动,而且符合他的战略构思,既然都上升到策略方面了,经济利益是否有损失,就不是很重要了。 倒是好风景看着他委顿的样子,有点点心疼,“你吃的什么药,受伤了?” “回气丸,”冯君随口回答,“快速回复灵气的,咱们聚灵阵的灵气,不太够我用,而且他们修炼的态度很认真,我也不想影响他们。” 好风景眼珠一转,柔声发话,“其实回复灵气,不一定要聚灵阵呀,教练……练瑜伽吗?” 时值盛夏,梅老师身上穿得实在是单薄,虽然为了端庄起见,她穿了及膝的长裙,但是裙子的下摆很宽,两条白生生的长腿一览无遗…… 一场瑜伽练下来,两个人躺在行军床shang,动都懒得动。 良久,梅老师轻哼一声,“唐文姬,你打算看到什么时候?” 不远处传来小天师的声音,“我就是……路过,刚吃了晚饭。” “好了,接下来是你的事了,”好风景从行军床shang起身,慢条斯理地穿衣服。 女人嘛,基本都这样,一开始的时候难免放不开,久而久之,习惯了也就不会觉得别扭了,更何况她跟红姐一起陪教练练瑜伽,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一边穿衣服,她一边懒洋洋地发话,“神医很疲惫,需要尽快恢复,你别跟我说,不会练瑜伽……” 季平安是有点纳闷,怎么都到夜里了,冯君所在的云柱,还经常传来一些厮杀声——难道是他那里,遭遇了大批夜晚捕食的灵兽? 很多食肉灵兽是夜晚捕食的,在地球界也是这样,敢在夜晚游荡的,多是肉食性动物,食草动物大晚上乱走的话,会很危险。 甚至有人据此得出了一个结论,习惯熬夜的生物——不管是人还是动物,都是比较聪明、比较具备攻击性的。 总之,季平安是比较担心冯君,他希望白天快点到来。 总算还好,到了后半夜的时候,前方云柱传来的动静小了——大概灵兽们都折腾累了。 说是夜晚,其实这片荒漠的夜里,还有些许的天光,并不是完全漆黑一片,当然,随着黎明的到来,天色也逐渐变白。 黎明也是灵兽出没的时候,季平安只是小憩了一会儿,到了此时自动就醒了。 这时候,中毒的那位炼气初阶终于恢复了大半的战力,看起来今天的防守压力,不会那么大了——哪怕这战斗是越来越惨烈。 季平安甚至考虑,自己要不要去云柱上防守一阵,因为他很清楚,冯君坚守了昨天一下午以及一晚上,不可能不付出代价,尤其是昨天傍晚到夜里,那边是战斗不断。 所以他提高嗓门,大喊一声,“冯君,要换岗吗?” 不多时,冯君的声音闷声闷气地传来,“不用,我这儿没什么压力,你们守好城墙就行。” 夏平安却是高喊一声,“你不要强撑,昨晚你那里战斗很激烈。” “强撑?”冯君笑了起来,“这里可是个猎杀灵兽的好地方,现在它们都不敢攻击我了。” 夏平安愣了一愣,才侧头看向身边的季平安,“季队长,这里有没有荒兽级别的蜃虫?我怎么总觉得,这个声音可能是幻听呢?没准啊……云柱已经失守了。” “你也太能幻想了吧?”冯君有点受不了啦,他大声回答,“你守云柱有压力,不代表我守不住,你这么说话,很容易得罪人的知道不?” “我无意得罪你,”夏平安高声发话,“但是别处的战斗已经开始了,你这里没有反应……为什么灵兽不攻击你的云柱呢?” “我也很想让它们攻击呀,”冯君郁闷地回答,他夜里钓鱼钓爽了,而且非常强势地击退了两次偷袭,现在倒好,他放下去灵兽肉,都没灵兽过来抢了。 他知道周围的灵兽其实还有不少,它们不上来攻击,只能证明一点:他的存在,已经让这些灵智初开的家伙记住了。 夏平安有点不相信这话,冯君也懒得再解释,两道惊雷符,直接将一只毒蝎劈得浑身焦黑,性命丢了大半条,不过遗憾的是,这蝎子距离城墙还远,季平安等人无法经济地击杀它。 这两道惊雷符,让四人彻底地相信,冯君不但守卫着云柱,而且好像……真的游刃有余。 接下来,攻城战又开始了,比以往的任何一天都要更猛烈。 云柱又多了一些,但是多个云柱发生了激烈的战斗,有些云柱甚至一度被灵兽攻占,然后修者一方再组织人手反攻,努力争取夺回云柱。 这种拉锯战,其实就是绞肉机性质的,修者一方其实可以毁坏云柱,无非就是消耗掉一些资源,但是修者们没有选择这么做,而是跟灵兽拼死抢夺。 这跟浪费资源关系不大,关键是云柱一旦被毁,修者就只能退回城墙防御,实在是太被动了,而且在云柱上战斗,灵兽们不能有效地发挥数量优势,这对修者来说是有利的。 所以今天的攻守重点,主要就是在云柱上,战斗异常地惨烈,有些云柱甚至是数易其手,而城墙的压力反倒要小一些。 然而,世事无绝对,庚字队所戍守的城墙范围,有一个突出部,就受到了灵兽的猛烈攻击,但是这个突出部外围的云柱,却是没什么响动。 因为攻击的灵兽太多,隔壁的修者都跑过来帮着他们抵御,不过打着打着,这些修者们发现不对劲儿了,“你这儿的云柱,怎么没有灵兽攻击?” 第804章 灵酒酿乱 季平安浑身是血脸色发绿,兀自奋战不已——他是中毒了,不过还好,他有特效药,有效地压制住了毒性。 闻言他苦笑一声,“我们队的高手,杀得灵兽不敢攻击云柱了……怎么样,很厉害吧?” 这话大部分人不会信,但是也有常年跟灵兽打交道的修者,能接受这个解释——灵兽本来就是欺软怕硬,但是依旧有人发话。 “那他应该主动出击呀,云柱的存在,是为了保护城墙,怎么能本末倒置得过且过呢?” 甚至有人高喊,“云柱上的朋友,你家队伍快扛不住了,你还打算一直看热闹吗?” 冯君一听这话,老大不愿意了,离开云柱出击……你确定不是让我送死吗? 昨天他已经尝试过了,离开云柱又不入城墙的话,危险性实在太大了,灵兽的直觉都相当强,在蜃气弥漫的空间里作战,一个不小心就是身死道消。 当然,冯君有底牌,足够小心的话,还是能生存下来,但是眼下并没有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他为什么要把底牌暴露出来呢? 他昨天已经诛杀了不少灵兽,搞得灵兽都不敢攻打云柱了,这难道不算他的功劳吗? 只可惜昨天钓灵兽钓得太狠,连灵兽肉都吸引不来那些家伙了。 不过下一刻,他的眼珠一亮,高声回答,“那好吧,我再试试别的法子,至于说离开云柱出击,那是不可能的……一旦失守了,谁帮我夺回来?” 城墙这边的修者听了,也只能苦笑,你不主动出击的话,还能有什么法子? 然而,酣战中的众人很快就发现,灵兽们的攻击开始减弱,紧接着,一股异香飘来。 灵兽的嗅觉,终究是要比人类修者强一些。 一名前来支援的炼气中阶抽动一下鼻子,眼睛顿时一亮,“酒香……这是什么酒,这么香?” 季平安也抽一下鼻子,“握草,这才是真正的好酒啊……咱们平时喝的都是什么玩意儿。” 前文说过,越是杰出的修者,好酒的概率就越高,季队长常年戍守在这里,压力也相当大,没事也喜欢喝两盅。 夏平安旧伤复发,伤口崩裂,兀自死战不退,闻到这酒香一愣神,“是冯君干的?” 季平安也反应了过来,犹豫一下发话,“十有八九是他吧,这家伙……我说不让在城墙上做饭,他倒好,在云台上喝酒,还是这么好的酒。” 他不知道昨天冯君拿灵兽肉钓鱼,因为城墙和云柱相距一里有余,而人类修者的嗅觉,实在赶不上灵兽。 尤为关键的是,几天的激战下来,血腥味、烧烤味,在战场上比比皆是,就算有人注意到了灵兽肉的味道,谁能分辨得清楚其中异同? 但是他分得清楚酒香呀,紧接着他就是一蹦老高,“作死……这是真的作死啊。” 一般来说,云柱和城墙之间对话,直接大声喊就可以,但是涉及一些隐秘的内容的话,大喊就不合适了——很多荒兽是听得懂人类语言的。 可是这时候,季平安实在顾不了那么多了,“冯君小心,灵兽已经退了……你赶紧把灵酒收起来,这东西对灵兽的诱惑力,真的太大了!” 冯君并不回答,只是酒香依旧四散飘逸,不多时,不远的云柱又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 过了一阵,城墙这边跑来一名炼气中阶,“你们这儿还需要多少支援……看来不需要了?” 季平安指一指云柱方向,“灵兽都被吸引到那里了。” “那就好,”炼气中阶点点头,然后鼻子抽动一下,“什么酒,这么香?对了老季,快到灵禽攻城了,你做好准备。” 灵兽入侵到一定程度,飞禽参与攻城是必然的,在季平安这种老兵眼里,没有远程攻击能力的飞禽,并不比普通灵兽强多少,但是不管怎么说,飞禽攻城总是意味着战事更加激烈。 所以他微微颔首,“这个我知道,不过……灵禽目前是在攻击云柱。” 来的这位转头看向云柱,鼻子又抽动两下,若有所思…… 冯君拿出了“相思入梦”吸引灵兽,因为他知道,绝大部分的灵兽好酒。 但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灵兽会变得如此疯狂,顺着酒味,不要命一般地扑了过来。 冯君吓了一大跳,直接身子一闪,离开了云柱,同时手上用力,直接将一杯“相思入梦”远远地扔了出去,心里忍不住微微一揪——这半杯酒,足足有二两呢。 他扔出去灵酒不要紧,地上的灵兽有福了,天降美酒啊。 然而这些被美酒泼到的灵兽,遭到了周围灵兽的疯狂围攻。 或许在一开始,旁边的灵兽只是想舔一舔那美酒,但是舔两口之后,忍不住又咔嚓咬上一口,结果被酒泼到的灵兽……就悲剧了。 冯君一见有这效果,也顾不得心疼了,仔细地看着下方。 过了一阵,好容易下方的骚乱平息了,他想一想,又拿出半杯酒来。 这次他没舍得全用“相思入梦”,而是相思入梦和普通灵酒各半,取出灵酒之后,他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冲着选定的目标泼了过去。 这一次他选的是一只比较罕见的灵兽嗜铁蚁——大部分的嗜铁蚁,并不能达到灵兽级别,但是确实有灵兽级的军蚁,概率大概是万分之几。 这只嗜铁蚁身边,还有相当数量的嗜铁蚁小兵,一杯酒下去,雨露均沾。 蚂蚁是好酒的,灵酒是灵米所酿,也是灵米的精华,它们当然喜欢。 但是这相思入梦,对嗜铁蚁来说,真的是——一滴就多了。 当然,就算它们喝多了,冯君也不敢凑上去,但是架不住别的灵兽有胆子,一只砂蜥忍不住了,伸出长长的舌头,箭一般地刺了过去,卷起那只灵兽嗜铁蚁就咽进了肚子里。 其他嗜铁蚁一下就炸了,直接冲着砂蜥奔袭而去。 一对一的话,砂蜥真不怕嗜铁蚁,一对一百都不怕,但是一对一千、对一万,它只有转头就跑的份儿。 但是这时候,它又哪里跑得脱?眨眼之间,它身上就爬满了密密麻麻的嗜铁蚁。 不出意外的话,七八分钟之后,这只砂蜥就会只剩下骨头架子了。 然而这些嗜铁蚁里面,也有身上沾了灵酒的,它们打得热闹,旁边就又有一只旱火龟,忍不住吃了两只嗜铁蚁。 顿时整个灵兽的阵营大乱,等到骚乱稍微平息了一点,才有灵兽听到,旁边传来了碎金岩羊愤怒的叫声,“咩~~~” 原来就在这骚乱中,一只碎金岩羊被人类修者抓走了,不但抓走了,而且是当场是割了脖颈放血,鲜血洒得满地都是。 做这种事的,当然只可能是冯君,他不敢直接冲到地面跟灵兽搏杀,但是灵兽们一旦大乱了起来,他偷摸上前搞一只就走的勇气还是有的。 眼见骚乱逐渐平息,他冒险离开云柱,在距离云柱差不多半里地左右,又摸出一杯灵酒来,洒向刚刚骚乱的地区。 灵兽们的情绪尚未调整好,眼见又有灵酒自天而降,顿时再次骚乱起来。 冯君没有去关注它们,而是换了一块片区,又洒一杯灵酒下去。 反正他就是不负责任地煽风点火,一旦发现有可乘之机,就毫不犹豫地冲下去,搞一只灵兽回来——我不敢硬杠,还不敢趁火打劫? 冯君的作战手段相当猥琐,不过没办法,谁让他势单力薄呢?既然决定苟了,就得苟出个样子来。 他这么一搞,搞得他所在的这片地方大乱,灵兽的统一指挥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灵兽们不是完全没有沾过酒,荒兽中甚至还有擅长酿酒的猴子。 不过大致来说,能碰到灵果酿制的低度酒已经很不错了,如果运气再好一点,袭杀了人类修者,得到灵米酿制的灵酒,对它们来说,那都值得上供的宝贝。 在此前一百余年,有灵兽攻破了城墙,结果守军留下大缸的灵酒,灵兽们都喝多了,然后人类修者轻易反攻得手,这些事迹都是有记载的,灵兽们不可能一点戒心都没有。 但是冯君这次洒出的是相思入梦,比之普通的灵酒又高出太多,灵兽就算知道其中可能有陷阱,但也忍不住生出“我只尝一口”的念头。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话都说死了的。 而自打冯君开始抛洒灵酒,岌岌可危的城墙顿时稳定了下来,而他们所在的区域,灵兽的死伤还要远远高出其他地方。 尤其到了后来,随着骚乱的持续,都不再需要相思入梦的催化,很多灵兽就想起来——现在某些友军,明明是自家的仇敌来着。 仇恨的种子已经开始生根发芽,灵兽的阵营开始分化,如果蔓延开来,甚至有爆发大规模冲突的可能。 荒兽们发现这里的状况有点混乱,觉得有必要整治一下。 同一时刻,冯君却是猥琐地四处出击,趁乱四处割耳朵、捡尸体。 然而忙着忙着,他就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仔细想一想,好像……灵兽内讧的情况变少了? 然后猛然间,他觉得一股奇大的威胁袭来,于是想也不想,身体直接爆闪,瞬间就闪到了三里地之外。 第805章 山河印建功 冯君闪躲得是如此迅疾,一时间甚至忘记了自己的云柱在哪里。 不过他躲得倒是真的很及时,几乎就是在他闪躲开的一瞬间,一股极大的威压,伴随着强烈的气势自天而降,那庞大的灵气,让人忍不住生出窒息的感觉。 荒兽,绝对是荒兽,而且等级不低。 冯君随手洒出一杯灵酒,再次身形爆闪,我闪,我闪……我再闪…… 其实他现在是迷失方向了,否则的话,他认为退回云柱是个不错的选择。 在那个云柱……甚至那个突出部里,他是当之无愧的第一高手,这荒兽当然比他还强,不过它如果敢跟着过去的话,修者中的出尘期多了,哪里由得了它嚣张? 可是他现在身处未知的位置,根本考虑不了那么多,少不得身子又是一闪,蹿出去足有十里地开外。 然后他眼前一亮,发现自己终于冲出了蜃气团,但是慢着……我怎么冲进灵兽的大军里了? 蜃气只是笼罩着城墙,以及一直到城外三四里地,再往外是灵兽大军聚集的地方,它们正集合起来,摩拳擦掌地准备进攻城墙。 蜃气中猛地蹿出一个人类来,不光冯君懵了,灵兽们也懵了——人族修者要反冲锋吗? 总算还好,冯君心里多少有点准备,二话不说就转身冲回了蜃气团——只要笔直前冲,他就能跑回人类阵营里。 不过他才冲进蜃气团,转身又冲了出来,因为他回味过来了,好像不远处有一只金色的狐狸,被诸多灵兽包围着,似乎比较重要的样子。 冯君是决定苟了,但是一旦出现好机会,他也不吝于冒险。 他转身冲出来的时候,手上已经掣出了山河印,冲出蜃气团的瞬间,他毫不犹豫地祭起山河印,冲着金色狐狸砸了下去。 他认为这狐狸应该是沙漠灵狐,此物擅长魅惑人,还会施放令人致幻的毒气,近身缠斗的话,他虽然不怕,但是这货身边灵兽众多,这显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因为怀疑对方是狐中王族,他这一击用足了灵气,务求一击必杀。 缴获什么的,他就不想了,重要的是要打乱灵兽们的安排。 因为他刚才退得十分干脆,灵兽们还真没想到,他瞬间又冲了出来,倒是那狐狸身边的灵兽,似乎感觉到了危险,纷纷向它靠拢。 然而,再靠拢也没用,冯君手上的山河印,可是曾经的昆仑九州行走印,炼气弟子持了此印在手,打遍天下炼气期。 而冯君此刻的修为,是炼气期巅峰了,全力一击之下,直接将包括金色狐狸在内的七只灵兽,打成了一摊烂泥。 “吼~”一声大喊,两股强悍的气息转瞬即至,竟然是两只荒兽冲了过来。 但是很可惜,它们终究是晚了一步,冯君一击得手,毫不犹豫再次冲进了蜃气里。 他的心中不无遗憾:可惜了,我的战利品。 两只荒兽一只是蝰蛇王,一只是赤焰鹫,毫不犹豫地也跟着冲进了蜃气团中。 下一刻,冯君就冲到了城墙边,嘴里大喊,“我是迷路的修者,别误伤!” 几乎就在同时,远处冲来一道白影,口中大喊,“小心荒兽!灭灵弩准备!” 来的这位正是出尘期的修者,他对荒兽的气息异常敏感,有荒兽靠近城墙,他会毫不犹豫地顶上去,为灭灵弩的发射争取时间。 对防守城墙的炼气期修者而言,荒兽是十分危险的,但是对那些荒兽来说,靠近人类城墙,也是相当危险的事情,一旦被人族修者纠缠住,那灭灵弩可不是吃素的。 这名出尘期修者想的是,只须缠住对方两三息就是了。 不过他才一冲过来,脸色就是一变,“握草……两只荒兽!” 但是这时候,他连后悔的时间都没有,想也不想就掣出一张符箓,“冰封!” 在此处荒漠作战,有个很大的限制。 那就是此地的灵兽,土抗和火抗的指数特别高,甚至金系攻击的杀伤力都不算大,雷法和水系的攻击效果最好,木系的攻击也可以——事实上木系就不是很擅长攻击。 他这张冰封符,是出尘期的符箓,短期内封住两只荒兽没有任何问题。 但是荒兽也不傻,感觉到了这张符箓的威力,转身就跑——就像冯君不愿意跟地面的灵兽群缠斗一样,荒兽也不愿意在城墙旁边跟人类缠斗。 赤焰鹫跑得快一点,成功脱身,那条蝰蛇王动作虽然也不慢,但还是被冰封符扫到了尾巴上,从尾部算起,被冰封了四分之一左右。 蝰蛇王大骇之下,没命地挣动一下,终于脱困,但是灭灵弩已经射了过来。 总算是它身体灵动而且皮糙肉厚,灭灵弩发射得又过于仓促,所以它只是被带走了大片的血肉,终于成功逃走。 逃走的蝰蛇王大怒,指挥着子子孙孙,对着这一个点猛烈攻击——蛇原本就是很记仇的动物,何况它还是蛇王? 这位出尘期修者暂时没有考虑后面的事,他只是很好奇,“刚才那位做了什么,怎么引得两只荒兽追他,还追到了城墙边?” 不过他想再找冯君问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人了——冯君还着急去夺回云柱呢。 但是下一刻,他终于知道那位做了些什么,“击杀了蜃虫?” 合着冯君杀掉的金色狐狸,并不是什么狐王血统,那是施放蜃气的蜃虫。 蜃虫的战斗力不强,但是在灵兽入侵的战场上,能起到很大的作用。 一般来说,一只蜃虫施放的蜃气,能遮蔽七八里的城墙段,此次灵兽入侵,有三十余只蜃虫参战,不过它们不会亲临第一线,毕竟不是以战斗力著称的。 蜃虫一般是藏在沙子下面,但是只躲藏的话,也不是很安全,所以经常在地面上制造一点幻像,周围再聚拢几只灵兽护卫。 这只蜃虫觉得金色的狐狸挺好看,就幻化出了这么一只,再加上身边有灵兽,它还真不以为,谁能奈何得了它。 但是好死不死地,冯君从此处冒了出来,而且他的攻击并不是刀法或者术法,而是能牵动地脉的大杀器——山河印。 地面上的金色狐狸被杀,这个不要紧,不过是幻象罢了,关键是藏在地下的蜃虫,也被这大印毫不讲理地轰杀了。 要不那两只荒兽着急呢?蜃虫被杀可是大事,正经是沙狐王族被杀的话,它俩还真不一定放在心上——冤有头债有主,这种事自然有沙漠灵狐去操心。 至于说这个出尘期为啥反应过来,是蜃虫被杀了呢?因为……他所在的位置,城墙前方的白雾,突然消失了。 “灭灵弩准备!”他马上大声吩咐,“击杀前方灵兽!” 理论上讲,灭灵弩是大杀器,不对上出尘期,是不能随便用的,前期灵兽攻城很凶猛,守城者也没有使用灭灵弩,现在为了几只灵兽就动用,似乎有点不太好。 事实上并不是这样,现在整个防线,就是他们这一段的蜃气消失了,这固然让他们看清了前方的情况,但是灵兽们也看清了城墙的情形,极有可能爆发强烈的冲突。 这时候,必须射两轮灭灵弩,来稳定住局面。 他的判断还真是没错,原本灵兽是借助蜃气的掩护,靠近城墙来进攻——这样攻城成本比较低,但是这里蜃气一消,很多灵兽下意识地将目标转移到这里:强攻也不错嘛。 紧接着,大量的蝰蛇转移到这里,为自家的荒兽老大报仇,一时间,这里反倒成了战斗最激烈的地段。 要不说战场上很多事情,真的是非常莫名其妙,没什么道理可讲。 按说蜃虫制造迷雾,本身是对攻城有利的——起码能保证灵兽用比较低的伤亡靠近城墙。 但是蜃气在某一段城墙消失,灵兽反而更热衷于攻打这段城墙,因为……它们看得见! 这段城墙的千人队,使出了灭灵弩威慑灵兽,但是不少蝰蛇前仆后继地冲上来,又感染了更多的灵兽冲击此处,形成了一扇新的血肉磨盘。 蝰蛇的毒液连伤数名修者,那出尘期修者忍不住大骂,“艹的,刚才那个小子,是哪个队的?他把事儿搞大,自己溜了,害得咱们顶缸?” 冯君溜号的时候,就想到后面两只荒兽追来,当地的防守修者压力会大增,心里担心别人记住自己,于是用千面术改变了一下容貌。 虽然为这段城墙带来了压力,可他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只不过既然选择了低调,那就一直低调下去好了,没必要因为这点小事,跟友军打嘴皮子官司。 回到自己所戍守的地段之后,他才又恢复容貌,走上前跟季平安等人打个招呼,“不好意思,刚才迷路了。” “你……”季平安等人看着他,愕然地张大了嘴巴,“你不在云柱上?” “是啊,”冯君点点头,然后他很认真地表态,“我现在就去夺回云柱。” 夏平安又受伤了,靠在城墙上大口喘着气,脸色异常苍白,也没劲儿说话,就像一条离了水的鱼。 倒是一名炼气初阶修者,好奇地看着冯君,“你不在云柱上,那么……洒灵酒的是不是你?” 第806章 记仇紫金雕 对于灵酒这个问题,冯君本来是想否认的。 不过最后,他还是正色表示,“这是我从天通商盟通过私人关系弄到的,本来想自己喝的,忽然发现可以在灵兽的阵营里制造混乱,所以就操作了一下。” 他这话……大家还真的信,因为灵兽好酒是常识,利用灵酒在灵兽里制造混乱,也不止一个人这么做过——这么多年来,修仙者在灵兽身上,发明的手段多了去啦。 季平安却是狐疑地看他一眼,“你那灵酒……好像不是一般灵酒。” “嗯,”冯君点点头,很坦率地回答,“托人弄的,肯定是好酒……相思入梦知道吧?” 现场的修者都呆住了——这个名字,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 下一刻,夏平安直起了身子,一边喷着鲜血,一边发问,“是……三绝真人的相思入梦?” “没错,”冯君点点头,“灵酒优化出来的相思入梦,不是酿制的。” “握草!”季平安一蹦老高,“你你你……你用相思入梦逗引灵兽?太过分了!” 旁边一个炼气初阶一伸手,就拽住了冯君,“冯哥,冯大人……你那朋友叫啥?能引见一下不?我送你一葫芦灵酒!” 这种行为,实在是有点冒犯高阶修者,不过此刻是在战场上,这个没有意思,这是战友情。 “我也是侥幸得了一点,”冯君随口回答,“不过我听我朋友说,天通商盟马上要拍卖相思爵了……谁有兴趣,可以跟天通联系。” 做为相思爵的主人,借机打一波广告才是正理。 旁边还有人在说什么,但是冯君根本顾不上听了,“各位麻烦让一让,我还要夺回云柱呢。” 他回云柱,根本不存在夺的问题,昨天钓鱼就弄走不少灵兽,今天又引发了灵兽的内斗,再加上他在一边打闷棍,灵兽伤亡惨重。 所以他轻轻巧巧地就回去了,待了一阵之后,他觉得有点无趣,于是又弄了一块灵兽肉,看能不能再钓到灵兽。 别说,他还又钓到一只沙漠旱蛛,这一只色呈金黄,有晋阶为荒兽的可能,它昨天还没赶过来,今天来了之后有点霸道,其他灵兽不提醒它,所以它就中招了。 冯君看着这一只旱蛛,也有点小郁闷,这又是花花的口粮,对别人来说没用啊。 他没有意识到,能钓到一只旱蛛都是好的,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什么都没有钓到! 别的城墙段,打得有声有色,但是冯君他们这个突出部,基本上是波澜不惊。 守到第十六天的时候,援兵到了,坊市里又抽调了一万修者过来,同时还为大家补充丸药、符箓和兵器等。 相关物品的价格,比平常要贵一些,有发战争财的嫌疑,不过来的商家也表态了:可以用灵兽材料冲抵。 事实上,灵兽攻城除了会给人类修者带来强大的压力,也会带来海量的财富——一般来说,想要获得灵兽材料,都得专门组织人去打猎才行。 平均而言,打猎的危险性,要小于在灵兽入侵时跟灵兽对战,但是打猎……你拉了一帮人出去,首先得要能找到猎物才行。 所以抵抗灵兽入侵,危险性要大一些,收获也是丰厚的,这叫风险和利益成正比。 冯君没有关注这些商家的到来,在此之前,他刚刚大采购了一番,正好避开了这一轮大涨价,也算是运气不错。 他现在防守云柱游刃有余,但又不能主动出击,本来想着苟过这一场战争,不成想遭遇了点新情况——有仇家记恨上他了。 记仇的就是那只一开始被他重创的紫金雕,那厮被砍掉半个爪子,一侧的翅膀重伤,仓促逃走之后,也不知道遇到了什么机缘,区区五六天就恢复了部分战斗力。 以前冯君只知道,有些动物很记仇,包括黄鼠狼、蛇之类的,但是这一次,他是切身地感受到了,紫金雕有多么记仇。 前几天他正在云柱上打坐,那紫金雕直接从千米的高空一个猛子扎下来,关键是那厮的爪子上,还抓了支长枪,狠狠地掷向了他。 也就是冯君感知敏锐,猛地让开的同时,反手又是一刀,斩向扑来的紫金雕。 这家伙的伤势其实没有完全恢复,并没有此前那么敏捷,不过因为吃过一次亏,它居然非常巧妙地避开了这一刀——没错,它没有像上次一样,跟他硬拼。 第二天,这厮又来偷袭,冯君这次才意识到:这货这么苦大仇深,原来是那只被我伤过的紫金雕。 对于这种记仇的家伙,他绝对要狠打落水狗——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 所以他不顾蜃气中隐藏的危险,衔尾直追,又轻伤了它一只翅膀,然后他冲出了蜃气,却猛地发现,前方有七八只飞禽在等着他,一色的灵兽。 冯君就算胆识过人,也不会跟它们打这一仗,尤其是这次再次出现在蜃气外,万一被荒兽记住气息,那才是真的麻烦,上次他打杀一只蜃虫,可是引发了一场血战。 他狼狈而逃,身后的灵禽却是紧追不舍,两只黑头沙燕更是喷出了砂石,虽然没有破防,也打得他生疼无比。 居然被灵兽埋伏了!冯君觉得面子上无光,发誓要搞掉这家伙。 结果接下来一天,紫金雕居然没来,似乎是再次受伤,影响了它的报仇计划。 可是这个时候,冯君已经不会再存什么侥幸心思了,他就装出一副以为对方是疗伤去的样子,又找两个地方,泼洒两杯灵酒。 对于冯君的这点小伎俩,他所在的云柱周边,灵兽们都吃了不少苦,不会再轻易上当了,但是距离比较远的灵兽,知道这些的就很少了。 关键是相思入梦这酒,真的是太勾人——太勾灵兽了。 冯君依旧是躲在旁边捡漏,不过这一次,他的捡漏目标明确,不找那些记仇的家伙。 他明明看到一只灵兽级别的嗜铁蚁喝多了,也不去招惹——蚂蚁这小东西记起仇来,也相当厉害,他一点都不想被前仆后继的嗜铁蚁大军围攻。 要说这是在战场上,他此前也杀了不少嗜铁蚁,何必有这么多顾忌? 因为这一次,有一只记仇的紫金雕在盯着——他很担心那厮带坏小盆友。 所以他只是掠走了一只碎金岩羊——岩羊这东西好,一般不记仇。 但是在他离开的时候,果不其然,那只紫金雕蓦地冲过来偷袭,这货一直埋伏在蜃气里。 要知道,这可是冯君都束手无策的蜃气,它藏身其中,竟然能敏锐地感知冯君的行动。 冯君都忍不住想问它一句:我说,你至于这么小心眼吗? 这次紫金雕的速度更慢了,不过它竟然带来了一只金色蝰蛇,见到冯君出现,直接将蝰蛇扔了过去,它则是在旁边策应。 金色蝰蛇是蝰蛇王的后代,冯君毫不犹豫抬手一记落雷术,将蝰蛇打落在地,然后直接向紫金雕冲去。 紫金雕故技重施转身就逃,冯君冷笑一声,取出一支半自动步枪,冲着它就是一阵扫射。 不过很遗憾的是,紫金雕的羽毛太硬了,子弹打上去,直接就被弹开了,不会造成任何的伤害。 还好有一颗子弹,击中了对方尚未痊愈的伤口,直接钻了进去。 然而紫金雕实在太大了,这小小的一颗子弹,就跟人被扎了一根刺一样,要说不舒服,那肯定有一点,但是绝对不碍事。 紫金雕基本上没受到什么影响,玩命奔逃而去,冯君却是不敢没命地去追——这厮万一再下套呢? 反正有这么个家伙惦记着,实在是太闹心了,冯君现在对守护云柱都没啥兴趣了,一门心思就想着怎么弄死这厮。 在第二天的晚上,他故技重施,又拿着灵酒去制造混乱,这次他选择的地方,距离自家云柱有五里多。 大部分的鸟类,晚上的视力并不好——猫头鹰之类的除外,冯君觉得紫金雕也该如此。 他连续两个晚上出动,用灵酒制造混乱,但却没有诛杀灵兽,只是为了给那厮下套。 不过第三天白天,他竟然发现了紫金雕的行踪,那厮距离他足有五百米远,关键是,它的爪子上,不该拿一柄大锤呀。 冯君探查“附近的矿产”的半径,是六百米远,他倒是看不见它的身影,但是他进出手机几次,发现一个金属锤在不住地运动,哪里还想不到是怎么回事? 他一抬手,就拿出了一支巴lei特狙击枪,想冲它来上一枪,这东西虽然威力略小了一点,但是胜在没有灵气波动,没准它防不住。 然而五百米的距离,瞄准太难了,紫金雕虽然是受伤了,但一直是在运动的,哪怕是在蜃气里,它也得来回飞才行。 冯君还就不信这个邪了:我就不相信,你不落地休息一下。 然而这紫金雕还真的能坚持,一直在空中打转,体力相当惊人。 它在等冯君露出破绽,然后悄悄出手偷袭。 冯君则是不住地进出手机,等了半个多小时,终于等到这厮落地休息。 第807章 断绝后患 见到紫金雕落地,冯君下意识地就想掣出山河印,直接狂野地干掉它。 但还是那个问题:祭起山河印,肯定是要产生灵气的波动的。 冯君身子一晃,冒着危险,悄悄地向那厮飞过去,手里还拎着巴lei特。 他打算隐藏住杀机,贴近对方到两百米左右,稳稳地来上一枪……甚至三四枪。 但是他才飞出去一百米出头,紫金雕似乎就发现了他的行动,翅膀一振冲天而起。 在蜃气里,冯君看不到它的反应,但是双方的距离还不到四百米,这么大一只雕猛地飞起,他又在关注着这个方向,当然能感到扇动的气流。 至于这么警惕吗?他越发地无语了——这家伙是怎么发现我靠近的? 虽然谋划失败了,但是冯君也没有着急,他微微改变一下方向,慢慢地飞着,时不时又进入手机看一看,那厮是否跟着自己。 果不其然,紫金雕还就在他身后不远跟着,他真的非常好奇,蜃气对它没有影响?还是说……仇恨的力量会如此之大? 好奇归好奇,他继续慢悠悠地往前飞,这一刻,关于可能出现的其他杀机,他已经彻底无视了,那些只是可能的危险,后面这位才是真正的心腹大患。 为了不让这只扁毛畜牲生疑,他慢慢地加快飞行速度,不多时就到了前两天他夜里洒灵酒的地方。 确定对方还在自己身后跟着,他取出一杯灵酒,再次洒下去,下面的灵兽又是一阵拥挤——它们喝这玩意儿已经有瘾了,而且这两次也没啥危险。 冯君见到大批的灵兽赶来,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拿出一个遥控器轻轻一按,然后退出了这个位面。 他这两夜连着洒灵酒,不是为了制造骚乱,只是借着灵兽们的骚动,悄悄降落下去掩埋zha药,一共掩埋了五处,每处四十吨。 他就不相信了,这两百吨zha药一起爆炸,炸不死这只扁毛畜牲。 现在他在地球位面发展得极好,不像以前,引爆zha药还要手动操作,找人制造几个遥控器,真的不要太简单——这也是他必须认真经营地球界的原因之一。 他退出这个位面,这边就不走字儿了,但这并不是绝对的,此前他有过类似的经验——初到止戈山的时候,用炸药阴掉先天高手,就是打了一个时间差。 所以他在手机里,看了那么三四秒摄像头,再进入手机位面的时候,迎接他的是剧烈爆zha之后的余波,以及四处乱飞的尸块。 他所处的位置,基本上靠近五个炸点的中心,此刻冲击波已经过去了,但是这一次爆炸如此地剧烈,甚至撕开了弥漫的蜃气。 冯君用了半秒钟时间来适应,然后下意识地看向紫金雕所在的方位。 紫金雕正处在一个爆zha点的上方,剧烈的爆炸,直接将它炸得飞起了几十米,目前势头已尽,正在向地面跌落。 冯君又等了三秒钟,见这厮落到了一定的高度,直接蹿了过去,手起刀落,将它的头颅斩掉,手一抖收起它的尸身,接着电射而去。 这一场爆zha来得太突然了,别说灵兽了,就是人族修者也没有想到,灵兽阵营里,会爆发出这种意外,城墙上不少人直接就被震倒在地,而灵兽们也没有抓住机会进攻。 接下来的半天时间,修仙者和灵兽都在尝试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意外。 冯君则是悄悄地回到自己所在的平台,继续苟着。 因为他选择的爆点,在距离自己足有五里地之外——其实他是怕把云柱炸毁,所以不管是修仙者还是荒兽,居然没有太怀疑他。 但是这一次的爆炸,让灵兽损失很惨重,因为有相思入梦的酒香诱惑,直接炸死震死的灵兽几达百只,受伤的灵兽就更多了。 有了这样的损失,荒兽们再也无法忍受了,于次日发起了总攻。 而冯君所在的云柱,却是很离奇地被所有灵兽无视了,城墙一线杀声震天,他这里却是难得的平静——这个情形,用“闹中取静”这个词合适吗? 冯君一开始还想继续苟,觉得时不时发出一道惊雷符,表明自己的存在就行了——保护好云柱也很有必要,能适当地进行一些火力支持,已经很不错了。 但是战斗持续到下午,看到自己的战友被灵兽杀伤,夏平安更是被斩断了双腿,只剩一口气了,他实在苟不下去了,直接挥舞着长刀,冲了过去。 战斗胶着到深夜,灵兽们才不甘心地退去,今天城墙已经有多个位置失守,幸亏有第二拨的援军的支持,否则真的不好坚持下去。 这时候,已经没谁再说什么功勋,也没谁再说灵兽材料赚钱了,仅仅是一天的时间,修者一方的死伤就高达四千多人,直接战死者超过了一千。 冯君看望了夏平安,他对这个莽撞的家伙,观感不好也不坏,不过此人今天的拼命,他看在了眼里,于是拿出一颗丸药来,“我这里有一颗生生不息丹,送给你了。” 生生不息丹可是好东西,价值……二十余灵石,可以极大地补充气血和生机,若是手足被利刃斩断,只要残肢尚在,有一定概率接续得起来。 做为战友,冯君能拿出这么一颗丸药相送,也算是豪气大方了。 夏平安则是苦笑一声,抬手一拱,“多谢大人相送,此物我怕是用不上了,我有一弟,唤作夏宁安,还望大人以后多加照拂。” “你的弟弟,你自己去照顾,”冯君把丹药往他身上一丢,转身就走。 今天他没有拿出法器来用,只仗着一柄长刀纵横捭阖,主要就是担心,使用法器会消耗大量的灵气,而且……何必要那么出风头呢? 事实上,厮杀了一下午带半个晚上,只用长刀,他的灵气也消耗得七七八八了,他必须回到云柱去,好好回一下气了。 第二天天刚放亮,灵兽的进攻又开始了,冯君这次也没多想,直接拎刀就上了,一直厮杀到中午,眼看灵兽的攻击有点放缓,他直接闪身走人,“我要回云柱休息一下。” 旁人也不能说他什么,他是云柱的守卫者,肯来夹击是人情,不来夹击是本分——己方守卫着城墙,扛不住了能退下去回口气,对方可是连这个便利都没有。 其实冯君的灵气还有六成左右,不过这六成,也就是全力发出两记落雷术或者山河印。 他是侧面策应的人,能策应到位就很不错了,现在灵兽攻城的势头比较弱,他要坚持也没什么意义,反而有抢别人风头的嫌疑,倒不如回去老实地回气。 才回到云柱上,他的眉头就是微微一皱,然后他盘腿打坐,丢出一颗回气丸进嘴里。 打坐了一阵,他猛地一伸手,向云台上狠狠地一抓,“退出!” 回到地球位面之后,他才有心思打量一下,自己抓回来的这东西长什么样。 他抓回来的,是一个类似于水母的东西,放在地上大约有一丈大小,下面有无数只触角。 他是真不认识这东西,不过手机已经告诉了他这是什么——沙蜃王。 蜃虫虽然战力不强,但也是灵兽——其实它们的长处就不在战斗上。 沙蜃王是正儿八经的荒兽——严格来说,应该算是妖兽。 天生的荒兽才是正宗荒兽,比如说赤焰鹫,沙蜃王这种由灵兽成长到荒兽级别的,因为灵智有了极大的提升,很多人将它们称之为妖兽。 不过这厮确实是有点脑子,居然趁着冯君去支援战斗的时候,悄悄地来到了云柱,而且还在云台上伪装起来——在激烈的战斗中,不会有人注意到,云台稍微厚了那么一点。 说句实话,当冯君发现,自己守卫的云柱上,居然埋伏着这么一个家伙,真的是好悬吓出一身冷汗——相当于出尘期的高手啊,就这么猥琐地埋伏着。 沙蜃王并没有想到,这个炼气高阶的修者已经发现了它,而且它埋伏的目的,也不是为了这么一个小小的修者,结果……它就悲剧了。 冯君正在打量这沙蜃王,好风景快步走了过来,“采歆的气息已经稳定下来了,看来再有半天左右就可以收功了……这是什么,这么大的海蜇?” “不是海蜇,”冯君收起了沙蜃王,笑着发话,“是一只出尘期的灵兽。” “出尘期的灵兽?”好风景怔了一怔,不过,想到他不是第一次诛杀出尘期了,她也不再惊奇,而是笑着发话,“反正你一个人在那边,要多加小心……这东西好吃吗?” 好吃吗?冯君眨巴一下眼睛,然后摇摇头,“不知道,我都不知道它能不能吃,好像是有毒……看来得在那边研究一下什么灵兽能吃。” 张采歆晋阶的事儿,他没怎么放在心上,这种事见得多了,也就习惯了——她的目标可是炼气期,嘎子在晋阶中阶武师之后,都没有搞什么庆典,想必她也不愿意输给嘎子吧? 不过他觉得,还是要给小菜心一点奖励才好,“你转告一下采歆,我已经为她弄到了专门的功法,希望她尽快晋阶炼气吧……好了,我要去那边了。” 好风景就是一愣,她本来想劝他在这里回回气的——那边真的很危险的。 第808章 强买强卖 冯君何尝不知道,手机位面的战场很危险? 他在地球界回气完毕,再切换到手机位面,才是稳妥的举动。 但是沙蜃王的出现提醒了他,别看他在那边很低调,指不定还有什么人暗中盯着他呢。 且不说他在位面切换时引起的空间波动,会不会被人发现,只说他上一秒灵气只有六成,下一秒体内的灵气就充盈了,这就很容易引起一些猜测。 所以他老老实实地回到云柱上,吞服下回气丸回气。 午间时分的停战,时间很短,半个小时之后,激战再起。 冯君这次是没有再上去支援了,老实在云柱上回气,开什么玩笑,堂堂的沙蜃王都在战场上苟着,他为啥不能苟? 又激战了三个小时之后,地面猛地一颤,又传来一声怒吼,听起来像是无鳞地蟒的吼声。 吼声一起,灵兽们的攻击更疯狂了,而空中的白雾,也变得越发地浓重了。 冯君的眉头微微一皱,沙蜃王都死了,蜃气反而能加重,莫非……不止一只沙蜃王? 这一点却是他想错了,这么大范围的蜃气,不是只凭着沙蜃王就弄得出来的,那三十余只蜃虫的努力才是重点,沙蜃王不过是能给蜃气制造点加成效果罢了。 荒兽们已经约定,今天下午开始,就要发动总攻了,连续不停地攻击一天一夜,如果还不能获得满意的结果,那就要考虑是否要坚持下去。 总攻一起,蜃虫们拼命地输出蜃气,至于说沙蜃王的加成,大家都确定有,但是到底有多少,谁也说不出确切的数字,不过……这难道不是正常的吗? 在大战中,会出现各种意外的因素,很多东西都不是可以精确衡量的。 因为蜃气越发地大了,冯君也就老老实实地继续苟,坚决不上去支援,他觉得自己守好这个云柱,意义也相当重大。 战斗持续了整整一天一夜,在次日下午,灵兽猛然间全面退却,城墙上传来一片欢呼声。 蜃气还没有散去,但是很多修者根据经验分析出:灵兽们估计要撤退了。 冯君却是紧张了起来:他怀疑可能会有荒兽接应沙蜃王逃走。 果不其然,一条腾蛇王冲着云柱弹射而来,根本当上面的冯君是死人——或许,它以为这是沙蜃王幻化出的吧? 冯君盘坐在那里不动,直到对方距离自己不足百米的时候,才猛地一抬手,一道雷光狠狠地劈向腾蛇,随后掣出宝兵长刀,身子猛地蹿出去。 他手中的长刀幻化出三道白光,迅疾无比地斩了下去。 他这一记落雷术,相当地突然,哪怕腾蛇王是荒兽级别的,也被劈得僵直了一下。 紧跟着的三刀,是玄元刀法,腾蛇身上有鳞片,自身的防御是极高的,但就算是这样,也被斩开了一个大口子,这还多亏是它在关键时刻摆脱了僵直。 如果不是紧急避让了一下,它甚至可能会被这三刀斩杀。 要不然有越阶杀敌的说法,这种可能性真的存在,冯君以有心算无心,差一点就成功了。 也就是此刻是在战场上,腾蛇王虽然不把冯君当回事,但是心里多少有点警醒,所以躲过了这一劫,换一个场合,后果真的很难预料。 吃了这一刀之后,腾蛇王却没跟冯君纠缠,而是头也不回地电射而去:再不走,等着后面追来出尘期的修仙者啊? 至于说它要接应的沙蜃王——那厮鬼鬼祟祟的,胆子又小,没准已经溜号了呢。 灵兽退去半个小时之后,浓雾散去了,蜃虫没日没夜地释放了这么久的蜃气,也该歇歇了。 城墙上一片狼藉,仅存的修仙者们基本上都是衣衫褴褛浑身是血,却是一个个神情激昂。 城墙之外的几十根云柱,有的已经残破了,有的上面空无一人,只有七八根云柱上有修仙者在,一个个也是狼狈不堪。 只有一根云柱上,那厮不但完好无损,还是在气定神凝地打坐着。 不止一个出尘期修者心生好奇,看了过去,但是随便一扫,发现此人是炼气巅峰,心里就又释然了——炼气巅峰有这样的战绩,倒也不算奇怪。 又过两天,灵兽大军缓缓退去,而修者这一方因为损失也比较惨重,无力衔尾追杀,只追出去二十个出尘期修者,象征性地斩杀了百来只灵兽。 接下来就是准备登记功勋了,按照惯例,灵兽是一到两个积分,荒兽是十到二十个积分。 冯君所在的五人队,夏平安战死,一个炼气初阶致残,一个重伤,季平安好一点,掉了一只膀子,他从夏平安那里得到了生生不息丹,把膀子接续了回来。 当然,他也为此承诺,照顾夏平安的弟弟夏宁安,这都不用说了。 只不过受到这样的重伤,他也无法再坚守下去了,起码要将养半年,才能基本恢复。 说实话,常年跟灵兽搏杀的修者,在这样的战场上,生存几率确实大一点。 只有冯君是全身而退,显得比较幸运,但是怎么说呢?出尘期修者看到他能守住云柱,都没觉得奇怪,那么他完好无伤也很正常。 季平安甚至连夏平安的功勋都代领了,算下来应该有十九个积分。 冯君盘点一下自己收割的耳朵,最后拿出来了九只耳朵,两条蜘蛛腿,一只蛇头,一只眼睛。 其中紫金雕和游隼的耳朵,是两个积分,蝰蛇头、金色旱蛛腿也都是两个积分。 所以他的积分算下来,应该是十七个。 当然,这是他故意低调,很多猎物他都没有上报,他的储物袋里,装了差不多二十具尸体——这还不包括他留在地球界的。 别的不说,就那只沙蜃王,他如果上报上去,就是二十个积分到手。 不过得了那么多灵兽材料和灵兽肉,已经可以知足了,还是那句话,沙蜃王都那么苟,他凭啥不苟? 现在的五人队里,也就是他俩能愉快地聊一聊,这些功勋有什么用。 季平安有点发愁,因为他不在这里守卫,也不知道能干些什么,而这里虽然危险了一点,每个月五块灵石稳稳的,还能有些别的收入,比如说,随着打猎的人出去猎杀灵兽。 平均下来,一个月也能有十来块灵石。 至于这些功勋点,黑市的价格,一个功勋点能换二十灵石左右,再加上一头灵兽能获得的材料费,差不多杀掉一只灵兽,收入稳稳地在二十灵到三十灵。 必须要强调的是,灵兽的耳朵,不一定会落在自己手里,季平安和夏平安一共能得十九点的功勋,但是他俩击杀的灵兽,绝对在二十只以上。 有些账,实在没办法细算,不过不管怎么说,一场灵兽入侵的大战之后,两人还都活着,这就是值得庆幸的事情。 就在这时,两个人从远处走了过来,一名出尘初阶一名炼气高阶。 出尘初阶正是铸剑峰的祁毋生,他是后来临时带上庚字队的,原因是前任受伤。 祁毋生在这场战斗中,也受了些轻伤,额头还缠着绷带。 炼气高阶倒是一身齐整,气定神凝的样子,他走到季平安面前,笑着发问,“季队长,听说这次战绩不俗?” 季平安斜睥他一眼,都懒得站起身,“你是哪位……咱俩很熟吗?” 他久在这里,见识过太多状况了,所以也懒得跟对方客套。 炼气高阶先是一怔,然后笑了起来,“好吧,咱俩不熟,听说阁下此战,收获了不少耳朵,特来借几个用用。” 季平安闻言,连看都不看他了,耷拉着眼皮发话,“你被骗了,我就收获了俩耳朵。” “呵呵,”炼气高阶冷笑一声,“你们这个五人队,从一开始就顶在那里,最后还活下来四个,你告诉我说,只收获了俩耳朵?” “我收获多少,是我的事儿,你算哪棵葱?”季平安懒洋洋地回答,“知道强夺他人功勋,是什么罪名吗?” “我没有想强夺,”炼气高阶淡淡地发话,“不过你这么跟我说话……确定不后悔?” “我没啥可后悔的,烂命一条,”季平安很无所谓地回答,“你是炼气高阶,你厉害……大不了你杀了我。” 战场上走下来的人,那就是“生死看淡,不服就干”,更别说这些追求念头通达的修仙者。 “咳咳,”祁毋生轻咳两声,“这个……小季啊,有什么想法你可以直说,别说气话。” 他一开口,性质就不一样了,铸剑峰祁家可是金丹家族,他跟着来也就算了,出声求情的话,只要腰板不够硬的,都得掂量一下——不给祁家面子是什么后果。 但是季平安也不是一般人,倒不是说他背景有多深厚,而是说他确实是孤家寡人没啥牵挂,又是在战场上厮混多年,就是传说中的老兵油子。 他干笑一声,“既然祁上人这么说了,那我也不客气了,一个功勋点六十灵石……借功勋点之类的话,就不用再说了。” 炼气高阶闻言,脸色就是一沉,冷笑着发问,“六十灵石一个功勋点……穷疯了吧?” “我是穷疯了,”季平安很光棍地承认,“但是你搞清楚一点,我没求着你买,是你硬要找我买的……买不起,你就别装!” 第809章 酒香四溢 季平安的话很不好听,但是冯君认为,要是搁给他,估计话会说得更难听。 炼气高阶先是一愣,然后笑了起来,但是他的眼中,没有半点笑意,反而透出了浓烈的杀意,“我就是买不起,还想买……你不愿意卖吗?” “我当然不愿意卖,”季平安伸出手,在自己脖子上虚拟地划了两下,“这儿,就这儿……来,你冲我砍啊。” “咳,”祁毋生又重重地干咳一声,却是没有说话。 炼气高阶的嘴角,又泛起了轻蔑的笑容,“好了,知道你不怕死,我也不欺负你,一个功勋点,十块灵石。” 季平安刚刚跟冯君谈过行情,市价差不多是一个功勋点二十灵石,这位花十块灵石就想买,还是牛皮哄哄的,豪强的气息,真的是扑面而来。 季平安刚才开价是六十灵一个功勋点,他并不是真的想卖,只是想让对方知难而退。 当然,对方若是真的要这个价钱买的话,他也可以卖——十九个功勋点,那就一千一百多灵石了,有这钱干啥都行。 但是十块灵石,那真的是不行,他脸一沉,“十块灵石?我呸,十五块灵石一个功勋点……你有多少,我全收了!” 炼气高阶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阴森森地发话,“你全收……我这儿有一千功勋点,你收得起收不起?不是我笑话你,你有这么多灵石吗?” 说实话,他这并不是有意小看对方,而是在秋辰坊市讨生活的修者,什么样的身家做什么样的事,在这里戍守的修者,大致有多少身家,那是瞒不过人的。 很简单的逻辑,这姓季的真有一万灵石的话,何苦来做这种活儿? 当然,在季平安的眼里,对方就是有意嘲讽自己了。 但是他输人不输阵,只是面无表情地表示,“我有没有这么多灵石,你拿出一千功勋点来,就知道了。” 炼气高阶见他油盐不进,于是阴森森地一笑,“希望下次见到你,你还能这么嘴硬。” 他不再理会季平安,只是又侧过头,上下打量冯君两眼,然后轻声笑一笑,“听说冯道友此番出战,斩获不菲?” 这是作者有意不让我苟啊,冯君心里暗叹一声,却是没理会这厮,而是看向季平安,“老季啊,这一场大战下来,能活着走下城墙,真的很侥幸啊。” 季平安有点猜不透他是什么意思,按照他的想法,冯君应该也是个有胆色的人——能孤零零坚守云柱小二十天,没有叫苦没有求援,算得上条汉子。 所以他不认为,冯君是在帮那厮说情,于是笑一笑,“是啊,这条命是捡回来的,多活一天都是赚的,真的很奇怪,谁会眼瞎到打咱们的主意?” 这话里所含的强硬一览无遗,那炼气高阶听得却是脸色发青。 “不说那些了,”冯君微微一笑,“我是说活下来就好,此次一别,不知何日才能重逢,但是不管怎么说,咱们是一起扛过枪的交情,在我的家乡,这就是人生三大铁之一……” 他说的那个枪,跟这个位面说的枪,不是一回事,但是表达的意思差不多,大差不差。 季平安别的不懂,起码听出来了,冯君选择支持自己。 有这么一个高手支持,他心里长出了一口气,于是笑着发问,“还有两大铁是什么?” 炼气高阶有点忍不住了,他轻咳一声,“冯道友,我在问你话。” “注意素质,我在跟别人说话,”冯君淡淡地看他一眼,然后又看向季平安,笑着发话,“不管怎么说,既然有这么个缘分,临别之际……咱喝两盅。” 然后他放出桌椅,还有一大盆灵兽肉,又取出一坛酒来,“来,喝起来。” 另两个炼气初阶都是重伤,其中一个还致残了,不过见到这场景,也凑了过来,其中那个瞎了一只眼、半个脑壳都没了的家伙笑着发话,“哈,老冯的酒,一定要喝一杯。” 冯君摆出这些东西的速度很快,几乎就是一眨眼的时间,不过季平安的手脚也不慢,他直接打开坛子上的酒封,给大家斟酒,还笑着大声发话,“你俩小子运气不错,这次赚到了。” 他能猜到,冯君拿出来的是什么酒,所以才用这么快的速度斟酒,释放出酒香。 炼气高阶冷着脸,仔细看他俩两眼,一副“我记住你俩”的样子,然后正要转身离去,猛然间鼻子抽动两下,看向了对方正在倒出的酒。 “好酒!”说这话的是祁毋生,他的眼中流露出了明显的意外,“这酒是哪儿买的?” 他只是庚字队的临时队长,此刻战斗已经结束,对季平安之类的,没什么约束力。 不过季平安还是很得意地炫耀,“当然是好酒,这是相思入梦。” 炫耀归炫耀,看起来他并没有邀请出尘初阶喝一杯的意思。 事实上他心里想的是——喝一杯?我特么馋死你!让你再带着外人来买功勋点。 没人出声邀请,祁毋生也不好强来,事实上,他现在是满心的惊讶,“传说中三绝真人的相思入梦?没搞错吧?” “呵呵,”炼气高阶不屑地笑一笑,“相思入梦……你怎么不说醉满江山呢?” 季平安是跟此人杠上了,他冷笑一声,“你这点眼力价,也就是便宜倒卖几个功勋点,说得你好像喝过相思入梦似的。” 炼气高阶的脸色越发地黑了,“我买功勋点自有用处,你不卖,也别给自家惹祸。” 季平安不屑地看他一眼,“就凭你?” 眼见双方又要争吵,祁毋生出声发话了,“冯道友,敢问你这相思入梦得自何处?” 冯君还没说话,那个没了半个脑壳的炼气初阶出声了,“这是天通商盟送给老冯的,祁上人你若是不信,可以去天通问询。” 他是在极力地替冯君吹嘘,但是事实上,他也想保住自己的功勋点——冯君和季平安都扛不住对方的话,他就更扛不动了。 祁毋生本来就是做生意的,是祁家在秋辰坊市的负责人,闻言他的眉头微微一皱,“天通我很熟啊,没听说他们有相思入梦卖的。” 冯君本来不想说什么,奈何三个队友齐齐地看向他,眼中有惊讶有意外,也有迷惑——老冯你不是在忽悠我们吧? 所以他轻咳一声,“过一段时间,天通会拍卖相思爵,祁上人若是不信,自去打听就是。” 祁毋生一听,愕然地张大了嘴巴,“相思爵出世了?” 季平安不敢嘲笑他,但是忍不住说一句,“反正我从来没听说过,相思爵被毁了的消息。” 祁毋生哪里还顾得上跟他计较?他看向冯君,愕然发问,“你这消息得自哪里?” “皇甫无瑕亲口跟我说的,”冯君很随意地回答,因为担心对方未必知道皇甫家的小字辈,他又说一句,“客卿许上人也在场。” 他并不担心那两位出卖自己,天通商盟拍卖,是要收手续费的,皇甫会长满脑子的商人思维,怎么可能泄露卖家信息?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祁毋生虽然也知道许上人,但是更清楚皇甫家——同为金丹家族,皇甫家族比祁家还要强势很多,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些? 他沉吟一下发问,“你跟皇甫无瑕是什么关系?” 冯君看他一眼,真是有点“苟不住了”的感觉,不过最后他还是说一句,“你可以去问她。” 祁毋生可也是个商人,一听心里就明白了,这位不怕我去问皇甫无瑕——也就是说,人家确定,皇甫无瑕心里有这么一号人。 他侧头看一眼身边的炼气高阶:这一队的功勋点,你还要买吗? 炼气高阶耷拉下眼皮——他倒是不知道皇甫无瑕,但是天通商盟的客卿许上人他知道啊。 就在这时,旁边走过来两人,其中一个惊呼一声,“好酒!” 此人矮胖身材,也是炼气九层,顺着酒香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了冯君,忍不住眼睛一眯,恶狠狠地发话,“是你!” 冯君一看来人,乐了,正说相思爵出世呢,卖给他相思爵的这位就出现了。 他笑着点点头,“活下来了?不容易啊,恭喜恭喜……来喝一杯?” “切,谁不敢喝似的,”矮胖男人走了过来,抬手放出一张椅子,大喇喇地坐下来,“这酒不错,先给我上十斤。” 他也是一身的伤,精气神倒是还不错,不过大战之后死里逃生,很多事情也就看开了。 不看开能怎么样呢?他又惹不起皇甫家族和天通,反正买假货的成本,早就赚回来了。 “十斤……你想啥呢?”季平安瞪他一眼,“知道这是啥酒不?相思入梦!” “相思入梦?”矮胖子也是捡过漏的——虽然不太成功,但是他真知道这东西,“别是拿假的哄我吧?” 冯君白他一眼,笑着发话,“我像是那种人吗?” 矮胖男人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像!” “少扯这些,”季平安虽然只是炼气中阶,但是他相当感激冯君为自己撑腰,眼里也就不在乎这炼气高阶了,“这是天通商盟送给老冯的酒!” 第810章 户籍的变通 “天通?”矮胖男人一听这两个字,就有点蛋疼,“你这家伙,跟天通关系真的不错啊。” “好了,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冯君笑着发话,“咱们大难不死,也是同守一道城墙的战友,还有啥仇不能化解的呢?” “倒也是,”矮胖男人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mua,痛快!你是不是在追皇甫家的那个小女娃娃?” 他其实很想问一问,你买走我那个花盆,有什么讲究没有,但是这么多人,让他怎么问? “没有的事,”冯君摇摇头,“我马上出尘期了,她不过是个炼气期的小女孩。” “马上出尘期……看把你能的,”矮胖男人翻个白眼,“人家那是金丹家族,就算你真的出尘期了,能追上那小女孩,你也偷笑吧……再给我来一杯,给我朋友也倒上。” 季平安不高兴了,“慢点喝成不?这是相思入梦!” 他们吃喝得热闹,旁边的祁毋生冲炼气高阶使个眼色。 炼气高阶也没脾气了,都不用找人问了——这位是真的跟皇甫家族有关系啊。 两人弄了一个没趣,只能悻悻地离开,不过走不多远,炼气高阶悻悻地哼一声,“马上出尘期?呵呵……这家伙很狂啊,就是个散修而已。” 他对这个小队的期望值不低,不但是战役从头顶到尾,而且还位于突出部,所以对这些人也大致了解过一番。 祁毋生却是看他一眼,正色发话,“薛道友,我是为你引见,但是你开出的价格,也确实有点不合适,传出去我脸上也无光。” 薛家只是修仙界一个中等家族,族中有一个老祖是出尘高阶,还有两个出尘中阶,前一阵又有人晋阶出尘中阶,正是蒸蒸日上的时候。 按说这样一个家族,差不多比得上观泉谷潘家了,当然,潘金祥是出尘巅峰,金丹有望,潜力比薛家要大不少。 但是事实上最根本的是,潘家一直在观泉谷中生活,两峰一谷大名鼎鼎,在这种竞争激烈的地方能生存下来的家族,都不简单,而且他们在观泉谷里有基本盘。 薛家没有类似的地盘,虽然他们也占了两座山,可是产出跟观泉谷完全不能比。 薛家目前在四处扩张,秋辰仙坊是一个重要环节,而这位薛道友之所以大肆收购功勋点,也是为了薛家在秋辰的布局。 祁毋生所在的是金丹家族,按说不需要在意薛家的,但是祁家的真人不是很强势,心思也全在铸剑峰内部,暂时考虑不到对外的事情。 而祁毋生本人,在族中也面临竞争,肯定要拉拢一些外部势力做为人脉,此次他就想交好薛家新起的出尘中阶,把秋辰坊市的事业做大做强。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对一个炼气高阶如此客气,不是每个金丹家族的子弟,都能像皇甫无瑕一样得到自家老祖的宠爱。 但是薛家这位叫做薛洪升的先锋,做事有点太过,他忍不住要表示一下不满。 薛洪升却是不以为然地笑一笑,“这些闲杂散修,我有一句话要说,‘远之则怨近之则不逊’,对他们……呵呵,没必要太客气。” “我二十灵买他们的功勋点,他们会感恩吗?不会!甚至有人会想卖得更多!” 祁毋生的嘴巴动一动,心说谁逼你去买功勋点了?但是他懒得说。 然而薛洪升的抱怨还没有完,“攀上皇甫家就很大吗?我看未必。” 在他眼里,皇甫家是金丹家族,祁家也是金丹家族,祁毋生你都对我客客气气的,那个姓冯的都还不是皇甫家的人,凭什么就敢对我那么傲慢? 祁毋生淡淡地看他一眼,“这话我就当没听到了,不过我建议……别多事的好。” 他不劝还好,这么一劝,薛洪升越发觉得脸上挂不住了。 他轻笑一声,“祁上人你放心好了,此事我自有分寸。” 他已经想好了,要出手就直接对付冯君,对付季平安反而不合适,那叫打草惊蛇。 季平安一旦出事,冯君难免会产生一些联想,再生出一些反应,事态就不好控制了。 打蛇不死反受其害,既然决定下手,索性从根子上直接断了,也少了很多麻烦。 当然,他心里的这些算计,就不合适再跟祁毋生说了……真当金丹家族可欺吗? 其实就算他不说,祁毋生也想得出来,这件事十有八九还有反复。 不过就像薛洪升想的那样,他只要不说,祁毋生就当没注意到,很多事情,不知道要比知道好,反正他已经提醒过了…… 他俩走开了,但是冯君他们六个人喝得很高兴——百战余生,不该高兴吗? 聊天之中,大家就知道,合着那矮胖男子叫梁中玉,不是仙坊的常住人口,不过住的地方距离仙坊也不远,就一千里地。 跟梁中玉在一起的炼气初阶,也是守军里的人,这次战斗他们防守的是,一块凹进去的城墙,没有遭遇多么激烈的战事,还经常做为援军支援别人,自家的损失还不大。 不过梁中玉的战力不可小看,而且他本身也算有钱人,身上不缺丸药和符箓,这次的收获,应该有十三四个功勋点。 事实上,他能在市场上摆摊,已经很说明问题了,秋辰坊市一百多万人口,炼气期以上的修者,也就四五万人。 这不是地球界,摆地摊的都是小商小贩,在秋辰仙坊,有本事、能平事的人才够资格摆摊,没本事的人就是种地、做工和伺候人。 因为摆摊要登记,所以这次征召,就把梁中玉这炼气高阶征召了,他倒是想不来参战呢,但是……可能吗? 总算是他身家丰厚,战斗力也强,死里逃生了,赚了十几个功勋点,他也没有兴趣卖灵石,“这十几个功勋点下来,我在秋辰坊市能弄个常住人口,摆摊就方便多了。” 季平安耻笑他,“你不是说老冯挤兑得你没法做生意了吗?还弄什么常住人口?” “老冯确实很过分啊,”梁中玉开始诉苦,“要不是这次是战友了,我还想着回头搞他呢,仗着有天通支持……嗯,还有皇甫家的小丫头,他强买强卖,这口气,是个男人就不能忍。” “你可拉倒吧,”冯君冷笑一声,“你用个破盆子,卖了多少灵植出去了,我是帮你消灾……懂吗?是帮你消灾呢!” 反正大家喝得都不少,当天就横七竖八地躺下了,一场大战之后,真的是身心疲惫,但是统计战果功勋登记之类的,还要在这里待两天。 虽然大多是修仙者,但是很多人并不是很在意起居条件,直接就地打坐,有帐篷的人都算比较讲究生活的了。 冯君的做派,不出意外地又引起了轰动,他不仅仅有帐篷有阳伞还有开水冲茶,更重要的是,他还有照明器具和洗热水澡的设备。 很多修仙者自身是掌握了清洁术的,不会的也可以买几张清洁符来用,不过大战之后,能舒坦地泡一个澡,那真的解乏得很。 看到冯君的做派,就连季平安都忍不住嫉妒地骂一句,“真是够纨绔的。” 找冯君接热水洗澡的不多——很多人身上有伤口,不能见水,但是找他借光的人不少,其中竟然还有人会接电线,他一台发电机,居然带了十几个氙气灯。 反正是大战之后,有回气的,有喝酒的,甚至还有赌博的,相当地热闹。 梁中玉去找一个同乡的朋友,结果那朋友战死了,他郁闷之下,又跑过来找冯君喝酒。 其实这家伙挺有眼色的,别看一直抱怨冯君强买强卖,但是事实上,他是有意要交好冯君——天通商盟和皇甫家的大腿,他也想抱。 没错,梁中玉是个会来事的主儿,如若不然,他也不会跟管理处那些修士处好关系了。 恰好,冯君也有意交好他,两人很快就聊得不错了。 两人说起来这功勋点的用处,冯君表示自己打算晋阶出尘期了,想在秋辰仙市租用洞府,用这个功勋点换取一些优惠条件。 梁中玉认为,他的规划有点问题,说你如果有信心在百日之内晋阶出尘期的话,这个折扣很不划算——能省下的灵石,还不如你把功勋点卖出去得到的灵石多。 冯君听了他的建议,打算用十个功勋点,换一个常住此地的户口。 当然,常住户口不代表他就得被拴在这里,他依旧可以回他的止戈山,关键是有这个常住户口,他在购买房产之后,有资格雇佣两名凡人为他劳作。 冯君可是不想再因为带不进凡人来而苦恼了。 不过有了常住户口,他就面临一个新的问题——战斗征召。 以他的修为,有了常住户口,肯定要被列入轮换征召的行列。 所以他想出一个点子来,“我也不给自己办常住人口,我还带了好几个伴当。” 米芸珊是他的侍女,跟着他可以到处走,但是有些场合,陈钧胜就不是很合适。 他打算给陈钧胜办个常住户口,反正凡俗界陈家家业那么大,他也不怕对方玩花样。 第811章 惦记很久了 梁中玉听了冯君的想法,有点惊艳他的脑洞,“还可以让下人来当这个常住人口?” 常住人口在很多方面能享受到优惠,但戍守防线也是必须尽的义务,冯君这么一操作,那就是只享受权利不尽义务,真的是很狡猾。 然而冯君并不认为这是什么狡猾,漏洞明明白白地摆在那里,又没人说不许钻漏洞。 搁给地球界的一般人,绝对会认为这不过是个普通操作,能提出“合理避税”概念的人,怎么可能有漏洞不钻? 不过季平安给冯君泼了一瓢凉水,“秋辰这里不一样,蜕凡期想申请常住,申请费用是要翻番的……日常费用倒是一样。” 这倒不是秋辰坊市在防范漏洞,主要是坊市对蜕凡期有歧视——修为不高就想成为秋辰的市民?申请费用翻倍! 翻倍就翻倍好了,冯君很干脆地表示,“无所谓,大不了功勋点也翻倍……主要是戍守征召,对修者的限制太大了。” 梁中玉眼珠一转,“看来我也得学一学你,从家里弄个蜕凡期的过来当常住,其实我也不排斥征召,关键是……就是你说的那样,强制轮换太约束人了。” 这也是大多数修仙者的真实心理,跟灵兽荒兽拼命,大家都不怕,既然修炼了,就有这个觉悟,但是有事却不能出门,真的是很不自在。 然后他的脸就苦了下来,“坏了,功勋点不够……啧,我还卖了两个耳朵。” 这话就没人接茬了,功勋点能做的事情多了,除非那些特别缺钱的,很少有人去换灵石。 “几位,”梁中玉左右看一看,“我买点功勋点成不?二十……不,二十二灵石一个点。” 这个价格就很公道了,考虑到这货以前是做生意的,还是那种捡漏的生意,出的价格已经很有诚意了。 但是非常遗憾,没人接他这话茬,最后他提高到二十五灵石,依旧没人吱声。 “算了,”梁中玉摇摇头,“我也不会再涨了,大不了……想其他的办法。” 冯君冲他使个眼神,转身离开,到一边抽烟去了。 梁中玉马上屁颠屁颠地跟了过去,笑着低声发话,“老冯,你就知道你有办法……” “耳朵我有,”冯君抽一口烟,还跟他让了一支,笑眯眯地发话,“不过,我对灵石不感兴趣……我不差钱。” “那是,”梁中玉笑着点头,他是真同意这位不差钱的说法,明知道是假货都敢买,“那老冯你说,想要点啥?只要我有的,都好商量。” 冯君的眼珠转一转,似笑非笑地发话,“我看你那个……冒充出尘期的法门就很不错。” “法门……”梁中玉一嘬牙花子,脸上满是苦恼之色,“这个,实在是抱歉……” “那就算了,”冯君笑着发话,“我就是看着喜欢,其他的也没啥想要的。” 他想要的,就舍得花钱,这是他给对方的印象。 “喂喂,老冯,”梁中玉着急了,“我是说非常抱歉,有点小贵……没说不卖啊。” 冯君抬手一指他,似笑非笑地发话,“你这家伙嘴里就没句实话,别以为我忘了……咱俩是什么情况下见的第一面。” “这个我真不骗你,确实不便宜,”梁中玉正色发话,“我做买卖这么些年,也得罪了不少人,没有这一技傍身,早就让人拆吧了。” 冯君淡淡地看着他,“就是模拟一下气息,你说吧……多少灵石?” “不开玩笑,这是正经的上古气修的敛气术,”梁中玉一本正经地发话,“绝对不是你花灵石就能买到的。” 冯君之所以一见这厮,就热情地招呼喝酒,还说什么旧账一笔勾销,为的就是这个法门。 要不然他吃撑着了,冒着被对方发现捡漏相思爵的风险,上杆子套近乎? 因为他马上要晋阶出尘期了,为了不让别人发现,自己晋阶太快,也为了方便自己以后在修仙界走动,他很希望得到一种能收敛气息的法门。 说得更直接点,地球界的网络小说上,只要是个男主角,谁还不会这个法门? 只不过非常遗憾的是,功法商店里没有类似法门卖,天通商盟……或者有吧,但是他买这功法的很大一部分因素,就是要提防皇甫无瑕,这让他怎么张嘴去问? 但是这厮说什么“上古气修法门”,让冯君有点不高兴,“我花灵石买不到,你就能弄到……我差你很多吗?” “这不是差不差的问题,只是个人机缘,”梁中玉见到他不高兴,反而是开心地笑了,“我小的时候,救助过一个乞讨的老人……” “打住了,讲故事我比你强,”冯君气得差点笑了,“然后这老人给了你一本法门,还说拯救修仙界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他没再给你个系统?” “你说的这些我真的不懂,”梁中玉赔着笑脸回答,“那老人后来死了,我收敛了他,然后在他身上发现了这个法门……真的。” 冯君直勾勾地盯着他,半天才呲牙一笑,“原来你遇到了最后一个气修传人……” 一句话说完,他转身就走,没有半点的拖泥带水。 “喂喂,老冯,”梁中玉出手如电,一把就拽住了他,苦着脸发话,“冯大哥,冯大爷……你不能乱说啊,什么叫气修的最后一个……那啥?” 冯君看一看他拽着自己袖子的手,冷冷一哼,“你这是……打算动手了?” “老冯你至于这样吗?”梁中玉继续赔着笑脸,“你这强买强卖的习惯,还是改不了啊。” 冯君冷冷地看着他,“我得好好想一想,气修还有什么功法,混元童子功?混沌混元真炁?无回刀法?老梁你大丰收了啊。” “得得,我怕了你了还不行吗?”梁中玉苦笑着一拱手,“老冯,嘴下留情、留情啊……功法我卖你还不行吗?说良心话,真是气修的敛气术。” “你嘴里就没句实话,”冯君摇摇头,“我不买了,气修传承的因果,我承受不起……不过啊,没准有人会感兴趣。” “老冯!”梁中玉可是真的急了,“说好的人生三大铁呢?我卖你还不成?” “多少灵石?”冯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五万灵石?” “说实话,这是我捡漏捡来的,”梁中玉一本正经地发话,“三千灵石,不多……我也三千灵石卖给你,只有一个要求:不得外传!” 顿了一顿之后,他又发话,“当然,你首先得给我弄十个功勋点,抵两百灵石。” 冯君摸一摸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你带了功法了吗?” 功勋点原则上是不得交易的,只有在登记功勋点之前,大家私下可以交易耳朵,功勋点登记之后,想再交易功勋点,就只能交易使用权了,改变不了所有权。 很多自家可以使用功勋点的方面,不方便对外人使用。 譬如说延误了征召,可以拿功勋点来冲抵惩罚,但是你的功勋点,冲抵别人的延误的话,必须得翻倍。 无故杀死修者,功勋点可以抵消死罪,但必须得是你自己的功勋点,别人的功勋点无用。 所以登记功勋点之前,耳朵才是最有价值的,冯君认为他想交易的也是这个,那么问题就来了……你带了功法没有? 梁中玉苦恼地摸一摸额头,“我如果说我带了功法……估计你也不会信吧?” 这是肯定的,谁吃撑着了没事,把功法随身携带着? 冯君曾经抢夺过一次功法,那是顾家的子弟,高阶武师,但那时候是人家买了功法回程的路上,所以他抢到了两本相当牛叉的功法,一个是《混元吞天功法》,一个是《玄元刀法》。 但是一般情况下,修者身上不会带那些太敏感的东西——那是招贼呢。 梁中玉倒是想忽悠冯君,但是他估计对方不会信,万一惹得人家火了,放出自己是得了“最后一个气修”的传承的话,他的麻烦就大了。 冯君笑一笑,反正他没必要着急,“那就回坊市再说好了。” 梁中玉哪里肯回坊市再说?那个功勋点和现在的耳朵,根本不是一回事啊,“这样,你现在给我十个功勋点的耳朵,再加一千灵石,我先给你写下压制气息的法门,如何?” 当初冯君在坊市遇到这厮,丫就是将气息压到了炼气三层,很具有欺骗性。 但是冯君的眉头微微一皱,“压制气息的法门?这个不是我想要的呀。” 其实他想要的就是压制气息的法门,炼气高阶就冒充出尘初阶的法门,他还真不感兴趣,那不符合他“猥琐发育”的战略——他更愿意认为,那是作死。 但是梁中玉想的完全不一样,他一直在考虑的是,冯君说了,丫要晋阶出尘期。 晋阶不成怎么办?那就只能假装晋阶成功了! 没办法,皇甫家可是有真人老祖的,金丹家族的女孩子……哪里有那么好追的? 他脑补了不少内容,不过有一点他真没骗人,他很为难地表示,“压制气息的法门,我写出来大概你就能明白,你的境界已经到了嘛,但是出尘期……还是得看正版啊。” 第812章 物价飞涨 压制气息的法门?冯君心里一喜,我要的就是这个啊。 不过跟梁中玉打交道,还是多个心眼的好,他摸一摸下巴,有点不情愿地发话,“可是我看重的……不是这个。” 梁中玉心说我当然知道你看重的不是这个,但是其他的我也不能这么给你呀,“这个……一脉相承,你看了前面的,对后面的法门,就有个估量了。” 冯君迟疑一下,还是摇摇头,“算了,我没带那么多灵石,十个功勋点的耳朵,你把压制气息的法门给我。” “这我就亏大了!”梁中玉忍不住叫了起来。 他俩是背着别人在聊天,他这么一叫,别人都纷纷扭头看了过来。 “那就算了,”冯君淡淡地发话,“你一个劲儿地要把我不想买的东西卖给我,我就想问一句,到底是谁在强买强卖?” “你身上不可能一点灵石都没有,”梁中玉稳稳地发话,“是吧?” 冯君笑着点点头,“是啊。” 梁中玉听到这话,顿时愣住了,他想到对方可能否认,砍价嘛……可不就是这么回事? 但是你就这么直接承认,带了灵石不想给我?“老冯,这你可就有点不诚心了。” 冯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你这么卖东西,就叫诚心了?” 两人讨价还价半天,最后是以十个功勋点的耳朵,加上三百灵石,成交了这一笔业务。 梁中玉并不觉得他就亏了,他认为敛气术只合适在特殊的场合用,能提升气息的法门,才会更值钱。 不过令他苦恼的是,接下来整整一晚上,他都不能休息了——要默写出这个法门的。 这个对气息运用的法门,字数并不多,也就三千字左右,而且有个别错漏都无所谓,关键是要品味出其中的精髓。 而梁中玉运用这个法门很久了,自身都有相当深刻的感受,亲口解释一下,比冯君自己领悟要好使,相较而言,那些错漏都不太重要了。 所以等到了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冯君基本上就搞明白了这个运用。 他亲自测试一下,发现果然把气息降到炼气初阶了,于是不无遗憾地咂巴一下嘴巴,“啧,五百灵石就学了这点东西,一天就学会了,还没有正式的功法书,老梁你不愧是奸商。” “知足吧你,”梁中玉没好气地哼一声,“要不是看在战友份儿上,我又是着急要功勋点,我也不会这么便宜贱卖……起码还不得跟你要八千灵?” “八千灵?”冯君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你这是打算卖带印子的?” 梁中玉听到这话,忍不住哆嗦了一下,魂印功法可是……比较那啥的,对方的话很明显,自己要是太不识相的话,没准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当然,这应该仅仅是威胁,否则不会这么直接说出去,不过他想一想,发现冯君没准……还真有擒下自己然后搜魂的能量。 所以梁中玉觉得,这时候没必要挑衅对方,而且他感觉,对方买后续法门的可能性很大,“你不是跟天通熟悉吗?可以去了解一下,看我这个法门卖三千贵不贵。” “好了,我自己感受就可以,”冯君对后续功法的兴趣不大,但是他不可能直说,只是笑着发话,“还得推演一下,法门里有什么陷阱没有。” 梁中玉无可奈何地叹口气,“唉,手抄本的公信力就是低啊。” 下午的时候,开始登记功勋点,分了十二个窗口,除了有人记录和发放功勋点,还有专门的人抽查,看灵兽被杀死的时间。 不是随便交一个耳朵上去,就能被认为是战功的,要不然某人手里攒上几百个耳朵,一直装在储物袋里,撑上几年等到一拨灵兽入侵,岂不是赚大了? 不过确切的斩杀时间,也不是很好判断,差不多一个月内的……大差不差就是了。 冯君见到这一幕,隐约有点心惊——他在地球位面多次回气,可也花费了一些时间。 总算是没有太过浪费时间,否则还真的危险了。 他原本打算的是兑换十七个功勋点就行了,不过既然知道功勋点这么好用,他索性兑换了三十二个——其中二十点,他是打算用来办一个常住户口的,其他十二个点机动。 再加上他又卖给梁中玉十个点,也就是说,他拿出了价值四十二个功勋点的耳朵。 这跟他“猥琐发育”的初衷有点违背,但是没办法,十个功勋点是可以免死的。 总算还好,他交易出了十个功勋点,手里只是三十二个,看起来……起码不是太扎眼。 其实关于这一点,他还是想得多了,在登记的时候他才发现,虽然大部分人的功勋点很少,但是三五十功勋点的人不少,甚至时不时能见到上百点的人。 他不想卖功勋点,但也有人指着卖功勋点赚钱呢。 譬如那些偶尔来秋辰一次,却被征召了的修炼者——人家此后都未必来秋辰,要这功勋点做啥? 反正冯君的三十二个功勋点,也只是让登记的人抬起头,略略讶异地看了他一眼,待发现他是炼气高阶,什么都没问就低下了头。 这个功勋点,就直接记录在身份牌上了,跟身份绑死,看上去有点驾照积分的意思。 冯君登记了功勋点,向前走了没几步,顿时有三四个人围了过来,“大人手里有灵兽材料卖吗?我们高价收购。” 守在这里的人,可能高价收购?冯君一点都不相信,直接看也不看就往外走。 他表现得很高冷,但是别人并不会放过他——此人身上可以是有三十二个功勋点。 又走几步,他终于恼了,“让开让开,我不卖……我自己要用!” 看到他恼了,很多人不敢再纠缠,但是一个炼气中阶的修者笑着发话,“大人三十二个功勋点,那么多材料,未必用得完吧?” 冯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是想发作,最后也只是抬手指一指对方,目露凶光,什么话也没有说,但是用意不言而明——小子,我记住你了。 他闻到了浓浓的算计的味儿,可他若在此时发作,不但有失身份,也会引起更多的关注。 “让开,都让开,”就在这时,旁边有人高喊一声,不是别人正是梁中玉。 他身子虽然微胖,但是动作极为敏捷,他直接蹿过来,手往冯君的肩头一搭,呵斥别人,“许你们来这里收材料就不错了,我们想不想卖,莫非还要看你们的眼色行事?” 这厮长相虽然像个生意人,但是气质里,天生带了一种社会油子一般的痞气,他一出口,别人就能感觉到此人的难缠,只能老实地让开。 冯君自叹不如,自己就不具备这种“生人勿近”的气质——没办法,长得这么英俊,一眼就能让人生出好感,怎么看都不是反角。 将众人撵开,梁中玉才笑眯眯地发话,“老冯,我发现还是小看了你啊,卖给我十个功勋,你还能有三十多个功勋……你是到底杀了多少灵兽?” “杀多少很重要吗?”冯君微微一笑,“我身法好,能捡到耳朵……成不成?” 梁中玉眼珠一转,“那你捡到荒兽耳朵没有?” “捡到了,”冯君点点头,一本正经地发话,“我担心太张扬了,不好意思换功勋。” “哈哈,”梁中玉仰天大笑了起来,又抬手拍一拍他的肩头,“老冯你还真幽默,不过不管怎么说,你这个心态我是很佩服的。” 冯君的嘴巴抽动一下,无奈地发话,“怎么这年头的人,都不爱听实话呢?” 两人又聊了几句,就分道扬镳了。 冯君来到了自己当初定下的客栈,正好赶上景青阳和陈钧胜在门口张望。 他一问才知道,合着这一仗打了二十多天,秋辰仙市所有的东西都涨价了——连房价都涨了。 因为他们住进来的时间比较早,客栈掌柜也比较注重面子——前文说过,这个社会的人,普遍都比较注重声誉,所以没有给他们涨房价。 但是物价一天天上涨,掌柜的也吃不消了,前几天就婉转地表示,别人都涨价了,您几位不涨价,我们是亏的,要不我们给您免两天房钱,您再去其他地方试一试? 关键是谁都不知道,这仗要打到什么时候。 除了战斗需要的物资,生活用品其实没有短缺了多少,但是架不住商家都惜售了,灵米的价格都涨了五成。 陈钧胜他们也知道老板说得有理,可是就这么离开也不合适,别的不说,他们一行五人里,修为最高的就是两个蜕凡四层,离开此处,再找地方登记住,都不好找。 所以陈钧胜和景青阳表示,那我们不用客栈包饭了,自己去找饭总可以吧? 后来这几天,都是两人在打零工,赚五个人吃的饭。 但是他们并不抱怨掌柜,就是一句话——遇上打仗了,这些情况都正常。 眼下也就是听说修者们胜利了,估摸冯君也快回来了,两人才在门口等着。 冯君听他俩这么说,只能摇摇头叹口气,“唉……好了,以后不会这样了。” 第813章 幸运陈钧胜 冯君其实是给米芸珊留了灵石的,足足有五十灵石,客栈账上还有二十灵石的押金。 但是米芸珊不敢用——真当仙凡有别四个字是白说的? 搁给平时,她蜕凡四层也勉强算是修仙者,可以使用一下灵石——反正她肯定是追随着什么人的,大部分商家也不会在意。 但是到了战时,那就不一样了,尤其是他们这一行人里,再没有炼气期了,出点意外,都没资格跟别人交涉。 冯君也没多说什么,直接退了房间走人,带着他们直奔管理处而去,“以后咱不受这气。” 说来说去,还是没有坊市身份,一旦成为常住人口,蜕凡期照样可以使用灵石,没有任何限制——我在仙市里都有户口了,你跟我说仙凡有别? 但是到了管理处之后,冯君有点傻眼……队伍排得好长。 他上前一问才知道,合着这些人都是有了功勋点之后,来处理各种事宜的——比如说以前欠了管理费,现在有了功勋点,就可以冲抵一些…… 冯君看一看这排了两三里地的长龙,“要不咱们先找个地方支起营帐吧,何必跟他们抢?” 上次扎营的地方,现在还没有人占据,于是他们就又回去了。 扎好营地,米芸珊给冯君冲泡好茶水之后,和虞昶珠做饭去了。 冯君这才问起来,皇甫无瑕和上官云锦就都没有回来? 陈钧胜和景青阳很无奈地表示,我俩天天去天通商盟,也没打听到皇甫无瑕的消息。 不过陈钧胜也表示,“天通的许上人说过两次,希望我们搬到天通去住,吃住费用全免,但是我觉得不合适……您当初就没决定去,我们肯定不能给您丢人。” “做得没错,”冯君点点头,搬到天通去,那成什么样子了。 当天晚上,冯君彻底在营地放开了,六个人拿出灵兽肉,端着相思入梦痛饮。 不得不说,相思入梦吸引人的能力实在太强大了,起码来了五拨人,亲自走过来问询,这是什么酒——这还是直接上前发问的,那些在周边打转转的人,就更多了。 其中一个年轻的炼气初阶,带着一个女孩儿,身上明显是受伤了,两人应该是在附近闲逛,居然也上前发问,还问这酒怎么卖。 冯君都说了不卖,年轻人还表示——我不用灵石买,功勋点行吗? 原来这位也是刚打仗回来的,看见好东西了,又着急在心上人面前卖弄,着急之下甚至不惜用功勋点买酒——这时候的功勋点,不如登记前有用了,但终究是功勋点。 冯君也痛快,“既然是战友,我敬你三杯,不说钱了……但是你想买给别人,那也不要说了,我这酒不是花钱能买的。” 年轻人觉得他有点死板,但是能请自己喝三杯,那也是很给面子了,尤其是他的女朋友还在身边,那是相当拔份儿啊。 所以他不肯占便宜,硬是留下了十斤蝰蛇肉——这也是灵兽肉里难得的珍馐。 冯君觉得这年轻人才炼气初阶,弄点蝰蛇肉相当不容易——他才从战场上下来,心里非常清楚,炼气初阶赚功勋点,那真的都是拿命换回来的。 而且蝰蛇肉……他又不稀罕这东西,所以索性装了一斤酒,“这酒你带回家吧,算是战友的祝福……是相思入梦啊。” 年轻人不太懂什么叫相思入梦,不过他能感觉出来是好酒,就说我给钱。 两人正推搡呢,许上人来了,“冯君……听说收获不错啊,主要是囫囵回来了就好,哎呀,是相思入梦?快给我也倒一杯。” 年轻人知道这是天通的出尘期客卿,吓得不敢说话了——一个是出尘中阶,一个是炼气初阶,你让他怎么说话? 冯君倒是对他感觉不错——起码是想庇护他的人来着,于是请他坐下喝酒,那年轻人也不多说什么了,拎着酒走人,心里还嘀咕:这相思入梦真的是名酒? 许上人坐下之后,大家谈的就是另一个话题了:皇甫无瑕怎么还没回来? 其实许上人也不知道皇甫会长的去向,不过他倒是说了,这次荒兽入侵是全面入侵,一般情况下,天通也会做出相应的布置,她应该是来不及赶回来。 冯君倒也不是很着急,谢过了许上人此前的回护之意,又表示说自己打算买一栋院子,希望天通能给介绍一下买卖。 许上人是客卿,按说是不管这些经营业务的,但是两人因为相思入梦而结识,相互处得还不错,所以就表示天通不经营这样的业务,不过我可以陪你去管理处走一趟。 然后很自然地,他就发问,你是打算在这里常住吗? 冯君一抬手,笑着指一指陈钧胜,“我打算让他落户,我是业主就好了。” 陈钧胜猝不及防之下听到这话,手一抖,筷子上的一块灵兽肉直接掉桌上了,“什么?” “让你在这里落户,”冯君笑眯眯地看着他,“这里的灵气也不错,你可以在这里修炼,你觉得怎么样?” 陈钧胜吓得连连摆手,“这个可使不得,我连这个心思都不敢有,您落户之后,能带挈我一下,我就感激不尽了。” 冯君笑着摇摇头,“不要急着拒绝,你好好考虑一下。” 这用得着考虑吗?在这里落户,好处多了去啦,陈钧胜不是不想,而是不敢答应。 他看一眼米芸珊,心说她都比我合适啊,不过这话当然不能说,所以只能发问,“神医您怎么不在此地落户?” “不想成为轮值战修,”冯君很直接地回答,“太不自在了。” 陈钧胜咂巴一下嘴巴,回味过来了,“您买院子,我帮着看护?” “没错,”冯君笑着点点头,“你还能招两个凡人助手,不过这是我为了自己使用方便……你别给你陈家做人情啊。” “这个没问题,”陈钧胜毫不犹豫地回答,开什么玩笑,就连虞长卿都要斩尘缘,他凭什么敢占着冯君的便宜,为陈家人开绿灯? 诚然,陈家为他能够修仙,做了不少努力,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但修仙这种事,原本就是赌一把,他若是想报答家族,那就努力修到炼气期,到时候能带挈陈家一名子弟。 事实上,按照默认的规矩,他修到出尘期,带挈整个家族进修仙界,才是正道。 反正他是不可能为陈家子弟开绿灯的,别说冯君已经点明了,哪怕神医不说,他也不敢在这种事情上自作主张。 景青阳听得愕然张大了嘴巴,愣了半天才出声发问,“许上人……还能这样操作?” “当然可以,”许上人点点头,然后又诧异地看冯君一眼,“这是……皇甫会长教你的?” “不是,”冯君摇摇头,“我只是觉得按照规定,可以这么操作,我也不是怕打仗,就是觉得轮值太不方便。” 许上人看他一眼,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你这钻漏洞的水平,不是一般地高……皇甫无瑕对你的评价,还真是没错,果然是心思缜密。” 冯君笑了起来,轻描淡写地发话,“其实想到这一点并不难,只不过一般的修道者,不像我这么无聊,喜欢琢磨杂七杂八的事情。” 许上人微微颔首,“能想到也是你的本事,对了,你这个操作法子,就别往外传了,省得别人以为,是我告诉你的。” 陈钧胜心里正佩服冯君的会变通呢,听到这话之后,愕然发问,“原来天通早就知道,可以这么操作了?” “那是当然,”许上人笑了起来,却是没有嘲笑他的意思,“我天通成员不受征召令限制,出够人手就行,但是有些顾客需要定制一些服务,这些设计便都在其中……不外传的。” 冯君听得点点头,“不愧是大名鼎鼎的天通,这些关窍一眼就看得出。” 他心里其实不止是佩服,还有一些吐槽:连这种消息都要封锁,这个位面制造消息断层的意识,也未免太强大了吧? 许上人也不无自得地点点头,“天通吃的就是这碗饭啊,为客户提供各种服务,对了冯君,炼气期之下申请常住的话,需要二十个功勋点,炼气期只要十个,这个你知道吧?” “唔,”冯君点点头,也不多说什么,“我已经听说了,不过还是感谢许上人提醒。” 许上人一听,心里就明白了,冯君不缺功勋点,他也没觉得意外,能被皇甫会长看好的人,要是连这点战斗力或者财力都没有,那才是天大的笑话。 第二天一大早,陈钧胜找上了冯君,他满眼血丝,一看就知道一晚上没睡。 他一拱手,毕恭毕敬地发话,“多谢神医抬爱,我想了一晚上,觉得还是要先把手头的活儿交接一下,常住的事情,不着急办理。” 陈钧胜在止戈山的存在感不强,但是事实上,不管是贡献点管理系统,还是通信组网系统,甚至连开车修车,他都相当熟悉,唯一不太熟的是发电机。 他如果骤然离开,就只能靠虞昶珠撑着,在这些方面,米芸珊都要差他俩一些。 第814章 双双晋阶 陈钧胜的表态很敞亮,冯君心里也高兴,谁都希望自己帮助的是讲究人。 所以他表示,“先办了吧,大不了你跟我们一起回去。” 陈钧胜为难地表示,“可是那样的话,下一次我就不好进仙坊了。” 仙坊的管理特别严格,对于外界的凡人,比地球界防偷渡严格多了,抓住就是杀。 结婚入籍?想都不用想,投资移民也没门儿,先天高手的工作签证都只有三个月。 像陈钧胜这种蜕凡期的修者,待遇几近于凡人,哪怕他花了大价钱,弄了一个坊市户口,但是也不能单独出入关卡。 虞长卿能自由出入关卡,那是因为有五台弟子的身份给她背书,一般人哪里有这种待遇? “这个无所谓,”冯君对这倒是看得很开,“止戈山那么多炼气期,随便找个人也把你带回来了……实在不行还可以找天通嘛。” 别人看起来,止戈山就是乱七八糟一锅杂烩,新鲜事物不少,但是相当混乱。 乱到什么程度?乱到“仙凡有别”的铁律,在这里都有点……被人忽略了。 但是冯君觉得,止戈山乱中有序,反倒是兴盛得很,不管是什么地方,大发展初期存在一些混乱,实在是难免的。 反正止戈山吸引了那么多修仙势力,总不是假的。 他正说天通呢,许上人就到了,直接带着他去管理处。 管理处排队的人依旧不见少,不过天通出尘中阶的客卿,还是有点面子的,直接找了相关的人,要他们拿出候选院子的清单来。 最后冯君看上一处宅院,院子面积十二亩,里面有两栋小二楼,还有一排平房,原主人是一个中型家族的子弟,里面有亭台楼阁,装饰得也还算勉强,不过大多还是空地。 此地报价八千灵石,有点小贵,但是周边环境很好,灵气充沛。 这院子只是中等偏上,更大的院子也有,不过冯君觉得此处就不错——那么招摇做什么? 接下来就是办理陈钧胜的常住人口了,其实这个环节,是需要担保的,还要担保五年。 许上人大手一挥,此人我保了,以他的身份,哪怕陈钧胜出了什么纰漏,他这做保人的也担不了太大的干系——蜕凡四层五年时间,能捅出多大的事儿? 交割完院子,接过地契,冯君随手塞了一个纳物符给管理处的人,然后挤一挤眼睛。 这位倒也豪气,直接当场打开了,一看里面是一只灵兽级别的嗜铁蚁,顿时眉开眼笑,“这怎么好意思?” 嗜铁蚁不值钱,但是到了灵兽级别……就有一点好处,能zhuang阳。 这就属于那种卖它不值钱,想买还不好买的东西——一万只嗜铁蚁里,才几只灵兽,想杀一只,要冒太大太大的风险。 “你只管收下就是,”冯君很干脆地表示,我是有事相求,“此前我报了出尘高阶的洞府修炼,马上轮到了,结果被征召了……此番战斗,我受伤不轻,需要尽快调养。” “这个你放心好了,”一听是这种正当要求,这位马上拍胸脯表示,“哪怕别人也需要调养,但是你此前排着队呢,放弃修炼响应征召……坊市必须支持。” 冯君是着急,想要在皇甫无瑕回来之前进入洞府。 说句实话,还多亏他送了这么一只灵兽出去,此番大战,出尘期受伤的也不少,有些人伤势不重,但是因为战斗有功,可以享受超阶服务。 冯君第二天一大早去的时候,就正好有个出尘中阶,想要在出尘高阶的洞府养伤,管理处的人一见,只剩下两处高阶的洞府了,赶紧推着冯君往前走,“快点,再晚点就没了。” 他进入洞府不到一个小时,又来了一个出尘中阶,是本地修者在外地作战受伤的,想进高阶洞府,发现没了名额之后,气得直跺脚,“特么的,啥时候秋辰这么多出尘高阶了?” 三天之后,皇甫无瑕回来了,听说冯君进了出尘高阶洞府,一脸的郁闷,“他到底是受伤了,还是要修炼?” “这我怎么方便问?”许上人哭笑不得地回答,然后他眼珠一转,“呀,皇甫会长你居然……炼气九层了?” “我修无垢通明心的,”皇甫无瑕很随意地回答,“厚积薄发罢了。” “这功法确实神奇,”许上人点点头,对于皇甫无瑕说的无垢通明心,他是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心里只有羡慕的份儿,连接话都不太会。 没办法,他虽然是出尘中阶修为不低,但是根基浅薄底蕴不深,否则怎么可能愿意在天通做个客卿? 不过下一刻,他就笑着发话,“这是打算给冯君一个惊喜?小心他出洞府之后就出尘了。” “他不可能晋阶出尘的,”皇甫无瑕心里真是这么认为的,哪儿有不到一年就从炼气中阶蹦到出尘期的?但是紧接着,她就反应了过来,“他出尘不出尘,跟我有什么关系?” “原来无关啊,”许上人点点头,然后就笑了起来,“可怜的小家伙,战斗一结束,见了我第一句话就是问你去哪儿了……连自己受伤都顾不得管。” “他受伤了?”皇甫无瑕的头微微一扭,死死地瞪着他,“怎么受的伤?严重不?” “哈哈,”许上人仰天大笑,他是散修,又是金丹无望,人生也就这点乐趣了,“我不是早就跟你说了吗?他说受伤了,所以才去洞府修炼……我也不好问他伤到哪里了。” 皇甫无瑕悻悻地瞪他一眼,转身走了。 冯君在洞府里修炼了二十天,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仲秋了。 晋阶出尘期已经成功了,而且还用了三天时间稳定境界,不过这次灵气用得有点多,他出洞府的时候,很小心地把气息降到了炼气高阶。 出来之后,他还假借抽烟,小心地感知了一下周围的状况——没敢用神识。 又走几步之后,他摸出手机来,查看一下“附近的人”“附近的金属”“附近的XX”…… 总之他是相当地小心,猥琐发育嘛,不小心怎么能叫猥琐呢? 然后走到管理处,结算了灵石,一千八百灵……他并没有用功勋点冲抵,反正就是务求不让别人关注到。 他将所有的感知能力都放到最大,然后又竭力保持住自己力所能及的悠闲状态…… 很辛苦,真的很辛苦,直到他走进自己才买的院子,方始松了一口气。 虽然是才买的院子,但是二十多天过去了,他在修炼,别人却是在修葺院子,除了整理植株之外,还有破损的房子。 总算还好,这里终究是仙市,用法术修葺整理房子是很快的,冯君在米芸珊那里放了一些灵石,而陈钧胜在获得仙坊户口之后,可以比较自然地花灵石了。 所以最近,米芸珊花了三十多灵石,请人将院子大致修葺了一番——其实也就是雇了四个炼气期的修者,那些很细碎的事情,就是米芸珊他们自己干了。 冯君回来的时候,院子已经大变样了,最后两间比较破旧的平房,也在前天就整理完毕。 “哈,收拾得不错,”他并不吝惜自己的夸奖,“以后能来常住……连灵田都有了呢,可以自己种蔬菜和灵米了。” 不愧是华夏国出来的修者,对土地有根深蒂固的情结,居然想在院子里种地。 米芸珊头上包着块毛巾,脸上也有点污垢,怯生生地发话,“花了些灵石请人呢。” “花就花呗,”冯君就见不得她这个样子,每当看到她这样的表情和眼神,他总是会莫名其妙地想起《红楼梦》里那个柔弱女子。 院子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现在都是自己人,在给院子铺设电线——在止戈山都会用到发电机,没道理这里不用。 “去买个解析的聚灵阵回来吧,”冯君吩咐一声,他其实是可以铺设聚灵阵的,但是既然来了修仙界,做事还是不要那么肆无忌惮,他自己搞的聚灵阵,可是没有那些封印的。 所以不如买个现成的,左右不过一两百灵石的事情。 解析的聚灵阵用不了多长时间,但是……成本低啊,而且他也没打算用多长时间。 区区的炼气中阶聚灵阵,只怕还没用坏,张采歆已经出尘期了呢。 说白了,就是他给其他人提供的福利——他自己根本用不上的,补充灵气的效果都很差。 然后他又看一看房屋,“窗户还是有点小,拆了……咱换成玻璃的。” 就在这时,有人出声了,“神医,咱们还得买个防御阵吧?” 说话的是虞昶珠,见到冯君看向自己,她的脸微微一红,“别人家都有呀,对了……我想买水灵丹,能不能给我点灵石?” 她的灵石,还一直在冯君的账上挂着呢,已经五百灵了。 冯君看着她没说话,下一刻,他的目光蓦地转向了门外。 几乎在同时,门外一个声音响起,“买水灵丹?来我天通呀……” 冯君的眉头一皱,气息也为之一变,直接从炼气高阶降成了炼气中阶。 第815章 别乱看 门外响起的声音不是别人,正是皇甫无瑕,小院子就是这点不好,里面说话,外面能听到。 紧接着,叩门声响起,景青阳赶紧跑去开门。 皇甫无瑕这次是轻车简从,居然一个人就过来了。 进了院子之后,她东看看西看看,“嘿,收拾得不错,以后咱们就是邻居了呢。” 邻居那是胡说,冯君买院子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自己这个小院,离天通起码五里地。 离得太近的话,他还真的不买了——反正秋辰坊市地盘极大,买哪里不是买。 然后,他就发现了她的不对,“咦,你什么时候炼气九层了?” “呵呵,随便练一练就行了,”皇甫无瑕很想淡淡地笑一声,然后不以为然地回答。 但是非常遗憾的是,她怎么掩饰,都压抑不住内心的得意,笑容不受控制地涌到了脸上,“你也知道我修的什么功法,厚积薄发嘛……咦?” 下一刻,她一脸的得意,就转为了震惊,“你……炼气中阶?” 她只顾卖弄自己的进步了,却是忘了她此来,本来想看他是什么修为的。 结果此刻一眼看去,她是真的被惊到了——你的修为居然不升反降? 她才想使用一下鉴宝眼,就见冯君冲着她一摆手,很不高兴地发话,“别乱看!” 他了解过这个鉴宝眼,其实使用起来没那么轻松,虽然只是眨一下眼睛的事情,但是事实上需要气定神凝,精神分外集中才行。 简而言之,这不是一个下意识就能完成的动作,必须要刻意而且聚精会神。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故意降低了自己的修为,好有理由正告皇甫无瑕:不要看我的修为。 如果他还将修为保持在炼气高阶,就没有理由告诫对方,而皇甫会长又属于那种行事率性的人,心血来潮使用一下鉴宝眼,他能把人家怎么了? 皇甫无瑕的眼睛连眨好几下,才笑着发话,“我是好奇嘛,你现在到底是什么修为?” 冯君晋阶出尘期之后,感知能力越发地强大了,他能感觉到,对方确实没有使用鉴宝眼,所以只是笑一笑,“你就当我出尘期好了……这段时间,你是晋阶去了?” 出尘期吗?皇甫无瑕见他直接承认,心里反而是有点怀疑。 不过她也知道,冯君很反感自己对他用鉴宝眼,此前就做出过警告,今天又警告一次,她也不好假装无意来使用一下。 总算还好,冯君的最后一句话,也是她相当得意的话题,“嗐,别提了,主要还不是为你跑腿去了?顺便晋一下阶……区区七万两千灵石,快把腿跑细了。” “呦,多卖了一万二?”冯君听得也笑了起来,当初皇甫无瑕答应的是六万保底,超出部分天通才会收取提成。 “没拿到那么多灵石!”皇甫无瑕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她也没想到,无忧台的出尘期会那么穷,带的灵石远远不够——大约是那边也没有想到,会得到这么大一块水砂香楠。 到最后她也没有收齐了灵石,“上官云锦说,她在你这儿还有五千灵石……折四千进去。” “喂喂,打住了,”冯君的眼睛张得老大,“她有没有在我这里放着灵石,这是次要问题,问题是……你得让她跟我来说,你说不合适呀。” “那你等她些日子好了,”皇甫无瑕笑着发话,“她回无忧台了,很快就能回来。” 冯君倒是不怕等,他原本就想着,借这个机会,在修仙界好好地逛一逛。 于是当天买下了聚灵阵之后,第二天他就带着米芸珊,在秋辰仙坊无目的地转悠,这次不是要买卖什么东西,而是纯粹地了解这个坊市。 他打算逛完此地之后,再去观泉谷、铸剑峰之类的地方看一看,争取对整个修仙界有个初步的印象。 然而逛了一上午之后,他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给他一种很不安的感觉。 一开始他还以为,自己晋阶出尘一层,感知能力有所增强,所以有一些不适。 但是这种感觉一直存在于心,他也有点疑惑,所以划拉了一下手机。 过了十来分钟,走到一个拐弯处,他又划拉一下手机。 等第三次划拉手机的时候,他估计自己是被人盯上了。 盯梢的这位离得他比较远,足有四五百米,那人的行动很自然,也看不出他是在盯梢,但是冯君认为:腰带上缠着铜扣的主儿,在仙坊不会很多。 他放慢速度,又尝试了两次,这一下,他连盯梢者的名字都知道了:先天高手朱逸飞! 这朱逸飞也是个妙人,见冯君放慢了速度,甚至停下来跟米芸珊点评风景,他还是走得不紧不慢,不多时就超过了他俩。 跟踪跟过了头,这是一般跟踪者的大忌,但是这位相当自然,走出六七百米之后,消失在一个拐弯处。 没有用了五分钟,这位又出来了,却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容貌和气息也有了变化,就连那条腰带,也被小褂遮住了。 这是非常老练的跟踪者,但是很遗憾,他再怎么改变容貌,在冯君的手机上,改变不了“朱逸飞”这个名字。 冯君不把先天高手放在眼里,可是她身边的米芸珊绝对扛不住这样的高手。 坊市有规定,修者之间不得随意动手,哪怕是出了核心区,想要动手,也要有一个理由才行——哪怕对方只是介于仙凡之间的修者。 既然对方跟踪得相当有水平,冯君找不到发挥的理由,那也只能心里暗暗地提高警惕,表面上却是波澜不惊的样子。 他带着米芸珊回到院子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院中的聚灵阵已经开启,虞昶珠则是在做一个帷幔,为她服食水灵丹做最后的准备工作。 当天晚上,天通商盟派人送来了水灵丹,同时送来的,还有两个防御阵盘,以及一本《阴阳两仪剑》的剑法——据皇甫无瑕说,这套剑法是最合适温养剑气葫芦的。 这剑法中正平和,虽然没有一般剑法的凌厉和诡异,杀伤力也小了一点,但是相当地大气和扎实,是剑法中难得的上品。 皇甫无瑕开价五千灵,再加上那两个防御阵盘,售价一共一万三。 不过在卖掉水砂香楠之后,冯君的腰包迅速地鼓了起来,这点钱就是洒洒水了。 他买这套剑法,除了是想温养剑气葫芦,也是想为张采歆等人弄一套防身之术,冯君认为,自己最得意的两样刀法,最好教给男徒弟,那些女人——最好还是学习剑法吧。 除了小天师这个不像女人的女人,冯君很难想像,好风景之类的手执一柄长刀冲着人砍杀——那种场面实在太违和了吧? 第二天一大早,虞昶珠吃过早饭之后,气定神凝地打坐一阵,服下了水灵丹。 水灵丹是药性相对柔和的丹药,毕竟“水曰润下”,但是这种明显改善体质的丹药,药劲儿还是相当强的,总算还好,有米芸珊在一边,帮她收拾一些男人不便帮助的事儿。 冯君也没有出门,虽然在自家的院子里,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但是昨天那个跟踪的先天高手,让他有一些不好的感觉,所以他打算顺便帮着护一下法。 云布瑶看着虞昶珠在聚灵阵里改善体质,眼中是满满的羡慕,却又不敢说什么。 冯君拿了一把剑,看一会儿《阴阳两仪剑》,拿起剑来挥舞两下,然后又摸出手机看一看。 总算还好,一整天下来,并没有在附近发现那根镶了铜扣的腰带。 傍晚的时候,此处的里正带了一个伴当登门,这个里正算是地方居民推选出来的,修为倒是不低,炼气中阶,敲门的声音也很大。 这种基层工作者,做事通常比较简单粗暴,他虽然知道,对方能花八千灵石买下院子,绝对不会是一个简单人,但是考虑到常住人口只是一个蜕凡四层,他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然而非常遗憾的是,一进院子,他就注意到了“炼气高阶”的冯君。 所以他收起了一点气势,明确说明马上月中了,你们要考虑交管理费了。 管理费是必须要交的,这类似于地球界的物业费或者卫生费之类,简而言之,既然居住在坊市享受了便利,当然也要为一些服务买单。 陈钧胜并没有感觉意外,他只是微微点头,“这个我已经知道了,到日子就去缴纳。” 里正扫了其他人一眼,犹豫一下,还是硬着头皮发话,“若是容留其他人居住,时日太长的话,最好报备一下,这样你我都方便。” 这话也没毛病,坊市的管理制度中,是有这一项要求的,只不过执行力度一般。 不过待他离开之后,陈钧胜还是表示出一些诧异,“这里正上个月就来说过一次,这次又来说……莫不成怀疑咱们不想交管理费?” 冯君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这里正的来意……恐怕未必简单。 昨天出门被跟踪,今天又有人主动上门,看来没准还真是有人惦记上我了啊。 幕后指使者……会是谁呢? 第816章 再遇季平安 冯君一开始猜测,可能是天通商盟那里走漏了风声。 不管他是相思爵的物主也好,还是他最近赚了一大笔灵石也罢,这么一笔可以称为“海量”的财富,足够让人生出歹心了。 不过他又觉得,以皇甫无瑕的办事能力,应该不至于稀松到这种程度。 那么……难道是许上人或者其他匠师那里走漏了风声? 按说他已经晋阶出尘期,不光修为和战力大大提高,相关待遇也极大的提升——起码他现在携带两个凡人进出关卡,根本不是问题,所以他没必要担心别人在细节上找碴。 但是被动防御从来不是他的习惯,他不主动欺负人,但也不会只等对方找碴。 于是他带了请柬,前往天通,打算邀请皇甫无瑕和许上人明日夜里前来,庆祝乔迁之喜。 回来的路上,好死不死地,他居然碰到了季平安。 季平安从战场上回去,也是先养了二十天的伤,最近伤势稳定了,才出来走动一下。 他的情况跟郎震有点类似,出身于一个小家族,父亲那辈因为某些原因,还跟家族分家了。 季平安兄弟三人,其中只有他是二十三岁到达了蜕凡巅峰,因为家里没有让他突破的条件,所以选择进入常年戍守城墙的修者行列。 这城墙一守就是二十年,他的两个哥哥得了他的资助,也先后突破了炼气期,但是属于那种二十五岁之后才入炼气的,财大气粗的大势力都不屑培养,更别说升斗小民了。 值得欣慰的是,因为进入了炼气期,他的两个哥哥也都自立了,起码不是“凡人”身份了,找点轻松的活计也很容易——当然,想要找更好工作,基本上也不可能。 季平安这一次是因伤退役了,除了此次的功勋点,他还拿了一笔遣散费,但是现在他还是有点迷茫——因为他不知道,接下来该做点什么。 坐吃山空是不可能的,但是他二十三岁就去守城墙了,社会上的这些活儿他也不会,两个哥哥只能勉强养活自己,没啥大门路。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养伤半年之后,只能去当灵兽猎人了——这跟郎震当保镖也很类似。 但是当猎人,他还有点不甘心,倒不是害怕危险,实在是这活儿的收益不算太大,却很消耗时间——做为二十五岁之前进入炼气期的修者,他也想冲一冲出尘期啊。 如果他放弃梦想,只想混个温饱,或者有一天算一天,当猎人是不错的选择,但是他就算自己放弃了努力,还要为家里三个孩子想一想。 不赚点儿家底的话,三个孩子很可能就是在蜕凡境终老了。 所以他很烦躁地在街上走来走去,一时也拿不定个主意。 就在这时,他听到有人招呼自己,“老季,溜腿儿呢?” 季平安侧头一看,发现是冯君,顿时大喜过望,“嘿,老冯?我还去你说的露营地找过你呢……可惜你不在那儿了,忙啥呢?” “别提了,”冯君有点不好意思,说起来他买了院子之后,就紧赶紧地去洞府修炼了,算是摆了季平安一道,“买了个房子,收拾到现在才轻松下来……明天乔迁之喜,来不?” “还是真的找人落户了?”季平安听得又是一喜,“去,肯定去,先带我认认门儿。” 他们五人队,夏平安战死,那两名炼气初阶都是征用的外来修者,下战场之后就离开了。 在坊市里,这一队生死相交的战友也就他俩了,冯君这高手此前说要落籍此处,现在真的落籍了,季平安心里真的很开心。 两人溜溜达达走回去,看一下冯君的院子,季平安也忍不住咋舌,“起码得万八千的灵石,没想到老冯你还是个小财主。” 冯君笑一笑,也不说什么,让米芸珊去安排晚饭。 战友重逢,话是很多的,聊了一阵之后,冯君想起来老季就是秋辰土著,于是出声发问,“对了老季,跟你打听个人……朱逸飞知道不?一个先天高手。” “朱逸飞……”季平安皱着眉头想一想,“哎呀,耳熟,不过你也知道,我一年里有十个月不在坊市,回头我找人帮你打问一下。” 聊了一阵之后,季平安又出声发问,“对了,你问朱逸飞有什么事?” 冯君对他,那真的是无条件的信任,这不仅仅是因为战友情,也是因为他知道,老季这人有点兵痞的劲儿,但是肚子里那点花花肠子,都是用来设计灵兽的,为人是很直的。 所以他把自己被跟踪的事情说了,也说了里正在次日上门。 “里正这个事儿,确实有点蹊跷,他有点过于热心了,”季平安非常明白秋辰土著的做事风格,“你先想一想,自己在秋辰有什么仇家没有……” 说到一半,他猛地一拍大腿,“想起来了,这个朱逸飞好像是吃消息饭的。” 不过他最终还是不能肯定,只是表示自己可以去找人问一问。 他虽然在秋辰没什么势力,但是身为当地的戍守力量,战友相当多,很多都是过命交情。 又聊一阵,他就吞吞吐吐地发问,冯君你跟天通关系好,能不能帮我在那里谋个差事? 天通的护卫分两种,核心和外围,核心护卫的待遇相当好,但是因为涉及了大量的财货,相关的审核很严,甚至还要人担保。 季平安这炼气中阶的修为,就是核心护卫的下限,而他除了这方面到了下限,其他的根本没资格入围。 冯君听得却是很奇怪,“你不是要好好歇几年吗?为啥着急出山?” “嗐,那就随口一说,”季平安苦笑着回答,“遣散费八百灵石,做点小买卖都难,我现在面临坐吃山空的危险,总得找点做的。” “这个……”冯君沉吟了起来,说句实话,他是愿意相信老季,但是为老季背书,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必须承认,天通的很多商品,价值相当高。 不要轻易去考验人性!冯君一直很认可这句话。 所以他觉得,其实单纯为老季找一个工作的话,完全没必要这么操作,也许雇佣老季帮自己看家,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他沉吟一下发问,“老季你那些战友,这场战役之后,有多少退役的?” “关系好的……差不多十几个,”季平安的战友当然不止冯君——他俩只是这场战斗的战友而已,“有重伤有轻伤,你问这个做什么?” 冯君心里也觉得有点有意思,那些都市网文里,一般主角都想找找什么“退伍军人”来做保安,他倒好,在地球位面不方便那么招人,在手机位面反而招起了退伍军人。 “我是想问一问,他们退役之后,一般都怎么规划自己?” “这就难说了,情况很多,”季平安解释一下。 一般而言,戍守的修者因伤退役之后,可以选择的路就那么几条。 一部分人会回到家族里,继续帮家族做点什么,大多是不好也不坏的差事——有家族依靠却还要去戍守的修者,在家族中的地位并不会太高。 再有就是季平安想的那样,做个灵兽猎人之类的,出卖自己的武力吃饭。 甚至还有人不得不选择带着遣散费离开坊市——在坊市里居住,生活成本还是很高的,不如趁着有点灵石,回乡做个农民啥的,好生侍弄庄稼或者灵植,基本也能自给自足。 不过季平安不会选择这条路——坊市就像地球界的城市一样,生活成本虽然高,机会也多啊,尤其是习惯了这里的繁华,还真的很难坦然去面对顾忌种地的日子。 就像郎震一样,如果有三分奈何,他怎么可能去小湖村那种偏僻的山村孤老? 季平安的老爸是从季家分家出来的,他们弟兄三个好不容易在坊市立住脚了,又怎么愿意灰溜溜的回去? 据季平安分析,他那十几个战友里。起码有三个跟他一样,对未来都很迷茫。 冯君觉得这人数有点多了,他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不会考虑把这里做为重点经营,老老实实回去苟一段时间,等到地球那边大部分妥当了之后,他才会考虑把注意力放在坊市。 就这么一个小院子,留守的是陈钧胜这种蜕凡四层,却招四个炼气期护卫,这不仅仅是扎眼的问题,关键是……也不经济啊。 于是他就改了主意,“老季你有没有想过做生意?” “我肯定想做生意,但是不会呀,”季平安叹口气,“我们哥几个凑上千把灵石还是没有问题的,可是老实做生意的话,就不知道该卖点什么……很多买卖,我们也不敢插手。” “货我可以给你提供,”冯君沉声发话,“凡俗界的一些东西,但是也能卖灵石,你要是不想做生意,帮我带货也行……顺便呢,帮我把这个院子招呼一下。” 对季平安来说,只要能有稳定的灵石收入,顺手帮忙照看个院子,那算多大点事?就算他和战友们都顾不上,他不是还有两个哥哥吗? 所以他更关心的是,“凡俗界的东西……你确定在坊市会有市场?” 第817章 笼络 季平安真的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个战友,在凡俗界会有那么大的生意。 别的不说,只说发电机,他就知道有不少人在用。 这是彻彻底底的凡俗之物,但是架不住……好用啊,一个发电机连灯具在内,总共不过五块灵石,到了晚上之后,家里灯火通明,看着就兴盛。 在此之前,他不知道发电机卖多少黄金,也没有关心过,因为在修仙界,黄金根本就不是货币,跟灵石也没有兑换比例。 不过按照黑市的行情,一块灵石差不多可以兑换五百到一千两黄金。 当然,如果放开兑换的话,灵石不再那么金贵,黄金可能会增值,但是再增值,也不会低于一块灵石兑百两黄金。 简而言之,他听说冯君的锅驼机只卖两百两黄金,心中主动兑换成灵石——三四十碎灵的东西,被他们五灵石卖出? 这种暴利令他眼睛都有点发红了——我若是一个月卖一百套,岂不是能赚起码四百灵石? 不过他心里多少还有点疑惑,于是就问起:这是不是你跟天通合作的项目? 只是项目的一部分!冯君也不瞒他,这个发电机,我那里是不限量供应,我不止卖给天通,还卖给无忧台,前一阵赤凤和阴煞的弟子也买了一些。 季平安的下巴张得老大,就快掉到脚面上了,“还有四派五台?” 冯君微微颔首,“嗯,不过他们也都是随便买买,没有排他性的协议,毕竟是小生意。” 跟解析版聚灵阵、香水、通信系统相比,发电机真的是小生意,而且冯君不鼓励独家经营,就连在田丰郡,木家也不能垄断发电机生意,而是还要有一家竞争对手。 这是很多商品的基础设备,普及是必须的,垄断可能造成推广不利。 但是对于修仙界而言,发电机的逼格就有点低了,甚至赶不上香水,堂堂的天通、四派五台,若是大力推广这五块灵石一台的设备,还不得让人笑掉大牙? 季平安默默地点头,心说也不知道什么才叫大生意。 但是他此刻顾不上问这些,而是很干脆地点点头,“那我现在就去找我的战友商量。” 终究是当过兵的人,做事果然雷厉风行。 第二天阴天,冯君单独出门走了一趟,又去买了不少丸药和符箓,花了差不多一万灵。 这次他就等着那朱逸飞再跟来呢,没有米芸珊在身边,他有很多种手段炮制对方。 不过非常遗憾的是,朱逸飞竟然没有出现——或者也出现了,但是距离太远没观察到。 接近傍晚的时候,冯君回了院子,结果一进院子,就看到陈钧胜正在跟季平安说着什么,陈钧胜背后站着景青阳和云布瑶,而季平安身后跟着三个炼气初阶。 这三人一看都是精悍之辈,想都不用想,就是他的战友了。 陈钧胜则是在向对方讲述,止戈山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季平安四人都没有听说过止戈山——这个地名在修仙界本来就没啥人知道,更别说他们这些常年守卫城墙的主儿了。 事实上,陈钧胜只是想讨好这些未来的同事,他对止戈山的情况,讲述得并不算多。 尤其是冯君跟天通、无忧台的诸多合作,陈钧胜绝对不会说,他非常明白轻重——别的不提,只说冯君会解析阵法的消息在这里传出去,估计这个小院子是不会再平静了。 但就算是这样,别人也听得目瞪口呆,别说季平安他们了,就连景青阳和云布瑶都是一脸的呆滞。 见到冯君回来,陈钧胜才停了下来,不过众人看冯君的眼神,总是怪怪的。 冯君倒是没想那么多,冲着季平安笑着打一声招呼,“这就……都是你战友?” 季平安做事,还真是大大咧咧,“是呀,大家听我说了以后,都想过来了解一下,看这买卖能不能做,我们都是一帮穷人,要不是有点遣散费,根本做不起生意,所以谨慎一点,老冯你不会生气吧?” 冯君笑着点点头,“谨慎点好,毕竟财帛动人心……搁给我也一样。” 其实他是有点不满意对方的谨慎,但是转念一想,人家只是自己的合作伙伴,又不是下属,谨慎才是正常的——就像他跟天通打交道,不也相当谨慎吗? 他不喜欢皇甫无瑕对自己约束太多,那他又何必成为自己讨厌的那个人呢? 说到底,是他修仙以来,对于依附自己的人,大包大揽习惯了,这种习惯不好,要改! 反向思考一下,既然是合作关系,他就没有必要做保姆了,难道不好吗? 事实上,季平安的这几位战友,确实也有自己的能力,譬如说一个脸上有两道疤的小个子男人表示:朱逸飞那厮已经消失了好几年,最近才又回来。 他此前是四海堂的人,这是秋辰仙坊的一个半黑道组织,经常做一些不法的勾当——就像光和暗是一体两面一样,在大部分的社会里,黑社会不可能完全杜绝,修仙界也一样。 六年前,四海堂惹恼了一个大家族,正好坊市刚换了管理层,也看上了他们手里的一些灰色地带的生意,在这两股势力的打压之下,四海堂烟消云散。 当时朱逸飞就是先天高手,结果被人打得吐血而逃,后来有消息说,他的修为跌落到了高阶武师。 四海堂被剿灭,基本上是该杀的杀、该关的关,还有很大一部分人被送进了跟荒兽作战的前锋营。 朱逸飞侥幸逃脱了惩罚,这一次回来,则是抱上了新的大腿,据说是一个姓薛的家族。 要不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季平安的战友,在当地的消息要灵通得多。 脸上有两道疤的这位叫周灵海,有个发小就在四海堂做事,事发之后也被送走挖矿去了,不过他本人跟四海堂关系不大,就是知道一些事。 “薛家?”冯君的眉头皱一皱。 “那个想要强收咱们功勋点的,就是薛家的人,”季平安气呼呼地表示,“薛家跟祁家联手了,想要进入秋辰坊市……老冯你不会不记得跟着祁毋生的那厮吧?” “他啊,”冯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是真不记得那个强收功勋点的人了,当时因为环境不允许,他也没拿出手机来划拉,自然不知道那位叫什么名字。 “估计还是功勋点的事儿,”季平安恶狠狠地表示,“不行就搞他!” 真的别小看这种常年跟灵兽搏杀的人,其实还就是那句话: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我打听过了,”周灵海也眯着眼睛发话,“听说祁家和薛家合作,也是各取所需,好像两家在以前也没多紧密的关系。” 不过一个瘦高个表示,“薛家好像也不简单,有几个出尘期的。” 薛家还有出尘高阶呢,只不过此前一直不在秋辰发展,别人也不知道薛家的底细,这几位算是秋辰的老字号土著了,消息极为灵光,但是秋辰之外的消息,知道得就不多了。 还是那句话,真正有底蕴的家族,很少把弟子派到战场上去。 就在这时,又有人敲门,却是皇甫无瑕和许上人到了。 他俩此来,可是比季平安这几个“穷大兵”讲究多了,许上人奉上灵石百块算是随礼,皇甫无瑕则是直接带来了一扇黑曜石的屏风。 看着黑曜石屏风,冯君脸上笑得跟一朵花似的,但是心里却暗自嘀咕:这玩意儿……我还是带回地球界吧,放在这里感觉太不安全了。 他的乔迁之喜,就请了这么两拨人,而且这两拨人身份相差太大,还坐不到一起。 不过总算还好,酒能拉近人的距离,尤其是“相思入梦”这种级别的酒。 许上人已经得了二十五斤相思入梦,但是他一口都没舍得喝,这些天他喝相思入梦,全是在冯君这里蹭酒。 在酒桌上,他老话重提,“冯君你再帮我酿两爵好吗?那点酒我已经喝了一多半,马上就没了。” “我努力再多酿一些,大不了到时候送你些,”冯君笑着回答,却是坚决不答应帮对方酿酒,相思爵的使用过程,他不想让对方监测到。 皇甫无瑕却也出声相劝,“相思爵马上要交给我们天通拍卖了,我得给别人看样品吧?” “先多宣传一阵吧,”冯君不为所动,“我打算先带回止戈山,到拍卖的时候再拿出来。” 其实拍卖之前,多宣传一下拍品很有必要,能吸引更多的人,不过皇甫无瑕也想拿相思爵优化几次酒,她笑着发话,“你不是要在此处待很久吗?再回止戈山……时间有点长吧?” “我待不了多久,”冯君笑眯眯地回答,“对了,据说铸剑峰的祁家,最近跟薛家走得很近?” “铸剑峰祁家?”皇甫无瑕的眉头微微一皱,那也是金丹家族呢,“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薛家……哪个薛家,我怎么不知道?” 薛家的悲哀就在这里了,虽然跟观泉谷潘家相差不多,但是观泉谷没有他们的地盘,只是穷乡僻壤里发展起来的,皇甫会长竟然没有印象。 “没事,随便说一说,”冯君呲牙一笑,心里却是有了主意,既然皇甫无瑕不知道,那么这个薛家也很一般——起码不会比观泉谷潘家强。 第818章 撒网 冯君现在的心态,也有点膨胀——出尘期了,稍微膨胀一点不行吗? 他觉得薛家如果没有金丹的话,也不用太顾忌,所以没哟更多的解释。 皇甫无瑕明显能感觉到,冯君是有点什么想法,不过她没有再问,只是心里默默地记下了,这个薛家……最近在跟祁家接触? 乔迁之喜之后的第二天,季平安就带着战友,来冯君这里串门了。 昨天的“相思入梦”,给了大家极为深刻的印象,因为担心喝多,冯君每人只给了三两,剩下的时候,就是用灵酒代替了。 这个酒喝多了,真的后果严重——轻者坏人根基,重者是要死人的。 当然,他们也不好意思说,自己就是来蹭酒的,于是随手帮冯君干点活,然后再问一问,止戈山那边还有些什么买卖可以做。 不过他们能做的,显然不止这些,比如说周灵海就表示了,我在社会上也认识两个兄弟,朱逸飞那小子要搞你,不如咱们先下手搞他? 先天高手真要战斗起来,是比普通的炼气初阶、中阶之类的强很多,但是阴人的话,修仙者还真不怕先天高手,周灵海并不是在吹牛。 冯君想一想,觉得还是算了,他现在对季平安这群战友的定义,就是合作伙伴,人家帮他出手的话,到最后还是他的手尾,甚至还要为此承担某些责任。 最关键的是,薛家有出尘期,出尘上人一旦出手,季平安他们真的不够看,既然如此,又何必拉他们下水呢? 于是冯君表示,我拿两百灵给你,要包括朱逸飞在内的所有薛家人的信息,而且要实现动态监视,一旦有要紧事,赶紧向我汇报,你觉得可行不? “那就这么说定了,”周灵海一脸的兴奋,他是几代的本地土著,家里的条件虽然不怎么样,但是丁口不少,他自己跟社会上的人接触很多,打探消息对他来说,就是毛毛雨。 甚至很多时候,都不用大人出面,找一些孩子就能完成监视的任务。 今天又新来了一个炼气中阶,只不过瞎了一只眼睛,此人叫梁易思,昨天有事外出,没来参加冯君的乔迁之喜,今天特来补上。 当然,这是他嘴里的说辞,事实是他并不以为,季平安能给大家找到什么好的门路,直到他听别的战友说起,止戈山的前景有多好,这才前来跟冯君会面。 顺便嘛……也可以尝一尝传说中的相思入梦。 他是比较桀骜的,军队里这样的人很多,有本事就不鸟这个不鸟那个。 不过既然打算参与了,他也不会袖手旁观,“小海你能发动的人,实力有限,薛家可是有出尘上人的,坊市那些地方,你不要管了,我来处理。” 季平安见他俩争执了起来,赶忙向冯君解释,“老梁以前在坊市干过,有些朋友,他跟小周擅长的方面不一样……” 原来梁易思此前就是管理处的,混得还算不错,后来赏识他的靠山死了,被人抓了小辫子送进了守军里,不过不管怎么说,他的交游还是很广阔的。 冯君听明白之后,脸色有点古怪,有底层群众,中层的交游,还有对各种阴暗面的了解,如果再加上自己的实力还有小小的财力,岂不是又是一个类似于“四海堂”的存在? 所以说,很多时候那些“有活力的社会团体”的出现,是一种必然。 不过他没打算往这方面发展,于是只是笑一笑,“梁道友愿意出手帮忙,那太好了,我也给你两百灵,你和小海擅长的领域不一样,记得相互配合。” “两百灵只是打听消息的钱,”梁易思并不因为冯君是炼气高阶就唯唯诺诺,他正色发话,“如果必须出手,相关的费用……冯道友也能处理吧?” 冯君敏感地发现,自己将对方称为“梁道友”,人家也是用道友来称呼他,而不是跟别人的称呼一般,老季小海之类的那么随意,这就说明对方有意跟自己保持一定的距离。 愿意保持距离很好,希望多劳多得也很好,能提前把话说明白,这更好…… 冯君笑着点点头,“好的,能用灵石解决的问题,那都不是问题,我只强调一点,你们的力量不够强大,不要主动生事……如果不得不还击,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这几位闻言,交换一下眼神,最后还是梁易思出声,做了这个恶人,“冯道友,我们能希望了解一下……如果有出尘期上人兴师问罪,你能不能扛下来?” 冯君沉吟一下,然后才回答,“我不希望你们给出尘上人们兴师问罪的理由,不过呢……” 他拉长了声音,缓缓发话,“只要他们不能公然问罪,私下有出尘期上人找我,我是无所谓的。” 梁易思先是一怔,然后独眼里光芒一闪,重重地点点头,“好了,懂了……” 然后他们几个走到一边,低声商量了起来。 其实别看他们常年戍守城墙,可是能修炼到炼气期的,又有几个智商不够的? 梁易思的态度就很明显,“大家应该听明白了,这位身后的势力,接得下出尘期,那就不用多想了,一边跟止戈山做生意,一边在坊市里做咱们的业务……别像四海堂那么狂就行。” 冯君没有想到的是,这帮人原本就有往灰色地带混迹的打算——没办法,除了打仗啥都不会,又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不捞点偏门也不好生存。 之所以他们还没有采取行动,无非是就差两个人……错了,是少了一根主心骨。 现在能借用一下冯君这张虎皮,也是不错的。 周灵海犹豫一下出声发话,“可是梁哥,老冯都说了,不希望咱们招惹出尘期……是不是实力还差点?” “你个蠢货,”梁易思狠狠地瞪他一眼,直接开口骂人,“人家不怕私下招惹……那就是有私下收拾出尘上人的实力,懂了没?” 他说得这么明白,别人要是还不懂,那倒是怪事了。 周灵海兴冲冲地应了一声,转身走了,紧接着梁易思也走了。 另外两名炼气初阶没他俩的手段,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季平安——他俩就是真的只会战斗。 季平安也没着急,只是笑了一笑,“大家各有所长,要记住,我们是战友,没有哪一个战友是多余的,哪怕他只会激发符箓……” 因为得了冯君的灵石,周灵海和梁易思在坊市打探消息真的是如鱼得水,做为本地土著,他们拥有很多的优势、熟悉人头、熟悉地形、知道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 制约他们发展的,仅仅是灵石……或者再加上高端战力,而他们现在有了。 尤其难得的是,这帮人基本上都是有些野性的,或者说野心也行,所以他俩并没有大肆中饱私囊,而是花出了适当灵石——这只是跟冯君合作的开始。 只要能跟冯君继续保持这样的关系,还会担心缺少灵石吗? 所以,仅仅用了三天的时间,他们就大致摸清了祁家和薛家的情况。 铸剑峰在秋辰仙坊有老字号店铺,还不止一家,市面上的兵器、护甲,有六成是来自他们——铸剑峰七大家族在这里设了十几个点。 这七大家族在坊市,有个松散的联盟,祁毋生是出尘期,在联盟里算是说得上话的。 简而言之,铸剑峰在秋辰仙坊的经营太久了,根脚也深,不好打听出全部情况,但是薛家才发展了几年,大部分情况都能很容易地摸清。 薛家现在坊市里,只有一个出尘初阶薛洪飞,前一阵荒兽入侵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故意,薛洪飞正好离开坊市。 前一阵去收功勋点的薛洪升,算是薛家在此地的二号人物,此人仗着身后有出尘期,陪同的祁毋生也是出尘期,才会强行低价收购功勋点。 事实上,季平安和他的战友们,都非常清楚此人为何用几近于傲慢的态度,来收取功勋点——去抵抗荒兽的修士,十有八九都是没什么后台的。 正是因为如此,当时的季平安才相当暴躁,直接拒绝了对方的要求。 薛洪升的逻辑,符合他本人的思路,但是周灵海和梁易思气得牙根儿直咬。 周灵海甚至想直接做掉朱逸飞,所以去找梁易思,想要弄点“消退散”。 梁易思直接拒绝了他的要求,并且明确地告诉他,“我不是担心你干不掉朱逸飞,但是你这样做,违背了冯道友的要求……这叫办事不利!” 周灵海却是有点不服气,“薛家如此对咱们战友,朱逸飞还要摇旗呐喊,实在是欺人太甚……他们得罪的人也不少,谁能想到一定是咱们干的?一定是冯君干的?” 梁易思没好气地看着他,“你脑子被荒兽撞过吧?不管是谁干的,只要朱逸飞死了,薛家必定提高警惕,这叫打草惊蛇,很大可能会坏了冯道友的事。” 周灵海思索一下,讶然发问,“你的意思是,冯君还可能打算干掉他家的出尘期?” “这我怎么知道?”梁易思的独眼中精芒一闪,“咱们把自己的事做好就好……我可以帮你擦屁股,但绝对不会支持你找死!” 顿了一顿,他又叹口气,“很期待他能做出点什么……” 第819章 谁的圈套 冯君在第四天夜里,悄然从院子里出来,到了一处树林中——坊市里这样的地方很多。 然后他摸出一包烟来,一根接一根地抽,默默地等着。 约莫过了十来分钟,两个八九岁的小盆友打闹着路过这里,看了他一眼,然后又跑远了。 五分钟之后,周灵海和梁易思悄无声息地赶到了,两人都是一身黑衣,如果不是冯君晋阶了出尘期后感知能力大增,想要轻易发现他俩,也不是那么容易。 这二位常年戍守边墙,也有很大的烟瘾,三人蹲在黑暗处喷云吐雾,顺便就交换了意见。 聊到最后,冯君若有所思地看向梁易思,“一直有人监视着我的小院……所以你认为,他们要搞掉我,杀鸡儆猴?” “我是这么认为的,”梁易思的面孔藏在黑暗中,看不出脸上的表情,只有嘴上的烟头时明时暗,“杀掉你的影响最小,而事实上知道你的人,都清楚你战力很高,效果会很好……” 冯君默然,良久之后才发问,“仙坊里……他们敢杀人?” “你和天通关系很好,在仙坊里杀人的成本太高了,高到薛家也承受不起,”周灵海轻声回答,“回止戈山的路上要小心……外界都说你有不少灵石,这也是他们动手的动机之一。” 冯君笑着发问,“那我要带你们回止戈山,那岂不是你们也危险了?” “危险有啥?”周灵海不屑地笑一笑,“两只荒兽的夹击下,我照样活下来了,多活一天都是捡来的,大不了咱们一起玩命……老冯,我只是提醒你一下。” “这才是的,”冯君咂巴一下嘴巴,沉吟半天才又出声,“能不能帮我把薛家的出尘期引出来?我不想在坊市杀人……成本太高。” 这次轮到周灵海和梁易思沉默了,良久,还是比较胆大的梁易思出声了,“引出来问题不大……不,是当然可以,但是冯道友确定可以击杀吗?” 冯君微微一笑,悠悠地回答,“这种事……谁能确定呢?不过你们做得小心一点,别被他们注意到,这个有问题吗?” 如果他说确定的话,梁易思还真要考虑一下,结果他表示无法确定,梁易思反而信了。 他很干脆地点点头,“好的,没有问题,一定把他们引出来,不过这需要几天时间。” “几天时间?”冯君略略思索一下就点头了,“好的,没有问题。” 接下来的几天里,他都在小院里修炼《阴阳两仪剑》。 原本他还想尝试修炼一下身法,就是得自顾家密库的出尘期身法,但是他尝试了一下,发现这身法实在渣得很,甚至不如他自身灵动,终于还是放弃了。 这倒不是说顾家的收藏有多差劲——事实上虽然真不怎么样,但关键还是,这身法是给普通出尘期修者用的,主要是用于掌控飞行时的身形变幻。 而冯君是先天高手以武入道,在炼气期学过身法,天天在止戈山到处飞,又跟出尘期有过几次大战,对身体控制得相当好,真的是不需要学这本身法了。 要不说以武入道的修者潜力大,这一点真不是白说的。 这天上午他正在屋里画符箓,云布瑶进来汇报,说有一个叫梁中玉的求见。 梁中玉在战后不久,也在秋辰买院子了,不过他没有冯君那么张扬,就是两千灵石买了一个不到三亩地的院子,还从族里迁来了五六个人。 其中一个蜕凡三层的子弟,得到了秋辰的户口——事实上他跟冯君做得相差无几。 他甚至在管理处还问,有没有一个叫冯君的也买了房子。 这种信息,一般人是得不到的,但是梁中玉在那里有熟人,随便意思一下就得到了消息。 听说冯君买的是十二亩的院子,位置也处于“高档房产”,梁中玉有点不知道该怎么上门——这位的财富明显比他强多了,就算想巴结,也得选个姿势啊。 结果他出门没多远,身后迅速走过两人,在兴奋地低声谈论,“天通商盟真的高价收金色蝰蛇液吗?” “当然是真的,我有内部关系,”另一个人也相当地兴奋,“而且我确定,红河谷那儿……” 说到一半,这位猛地一抬头,侧头看一眼梁中玉,果断闭嘴了。 呵呵……梁中玉心里只有这两个字,劳资看蝰蛇,都要看吐了,两个炼气初期的小毛孩,你们去战斗吧,希望能活着回来啊。 他觉得自己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兴趣去捕杀灵兽了。 不过下一刻,他的眼睛就是一亮:天通商盟……冯君?这不是送给我一个上门拜访的理由? 梁中玉是个思维缜密的人——除了没有用匠师鉴定相思爵,他的算计极少出错。 所以他要先去市场上问一问,金色蝰蛇毒液的价格,是不是涨了。 这种材料可以入多种丸药,原本就是相当贵的,一两就可以卖到两三百灵石。 但是这一两毒液很难取的,起码要杀掉三四条没有喷射过毒液的金色蝰蛇,取出毒腺,差不多能凑够一两。 如果是喷射过毒液的蝰蛇,十条未必能凑出一两毒液来。 当然,若是谁有本事活捉了蝰蛇,好生投喂,隔一个月就取一次毒液的话,四五个月也差不多能凑出一两毒液来。 梁中玉先去材料市场转了一圈,得知蝰蛇毒液确实稍微涨了点,一两差不多两百八九。 这其实并不奇怪,虽然最近灵兽攻城,灵兽材料相应便宜了不少,但是有些材料不降反升,此物就是典型——攻城的金色蝰蛇不可能不喷射毒液,而捡拾蝰蛇尸体很不容易。 梁中玉觉得,蝰蛇毒液的价格波动不大,少不得又去天通了解一下价格。 天通对炼气高阶的修者态度还可以,遗憾的是,他们表示收购价是两百六十灵石一两。 梁中玉觉得自己可能是上当了,不过他又转念一想:内部消息呢……没准没那么简单。 然后他马上反应过来了,不管上当与否,有了这个消息,他就有理由去找冯君。 于是他就上门求见了,说我有这么个消息……要不要去冒险走一趟? 冯君很想控制自己的表情,但是最终,还是忍不住流露出一丝怪异:季平安的这些战友们,真的很邪门啊,居然能设计出这种圈套? 没错,他认为这是圈套——梁中玉在管理处问过自己的消息后,走出门,真的就那么恰好地碰到两个人在聊天? 梁中玉非常敏锐地注意到了他的怪异,于是出声发问,“你跟天通也挺熟的,要不问一下,他们的收购价格是多少?” 冯君沉吟一下发话,“红河谷吗?我有点不太相信你……你给我的敛气术,啥玩意儿呀。” “哎呀,你这么说话,我就有点无奈了,”梁中玉一脸的惊讶,“你不是还要花两千五,买后续功法吗……我都没好意思问你呢。” 冯君对于欺骗这个骗子,真的是没有半点心理压力,“我正打算退货,功勋点折灵石好了。” “你开玩笑的吧?”梁中玉很夸张地叫了起来,他一脸的悲愤,“你学会了然后退货?” “不值五百灵石,”冯君摇摇头,“研究了很久,一点收获都没有……感觉是亏了。” “怎么可能?你再研究些时日,”梁中玉真是委屈到了极点。 所以他也不说往日的事了,“你难道不想知道,金色蝰蛇分布在红河谷哪里吗?” 冯君已经有九成把握,这个滑头是被周灵海或者梁易思设局了。 只有这厮出马,才不会引起薛家出尘期的怀疑,而且这随机挑选的人,怕是设局者自己都不是很了解,万一事不谐,也能躲过薛家的调查。 说实话,冯君不得不佩服那帮家伙设局的能力,太巧妙了。 他觉得十有八九是那个梁易思干的,人家牛气哄哄,果然是有两把刷子。 当然,还有一成的可能是个误会,甚至可能是薛家设下的反杀他的局,不过这点危险,冯君冒得起——他选择猥琐发育是因为大环境,并不是说他不敢玩命。 他抬头看一看太阳,发现还不到中午,于是直接站起身来,将桌上的茶水一口气喝掉,“那好吧,去红河谷看一看。” 说完之后,他直接出了门,放出了一辆全地形车。 梁中玉身子虽然肥胖了一点,但是动作一点也不慢,追着他就冲了出来,“等等我。” 上车之后,车辆迅疾地向坊市外驶去,梁中玉愣了一愣,才愕然发问,“你不去天通问一问情况……金色蝰蛇液是什么价位?” “有什么可问的,”冯君不以为然地笑一笑,“反正蛇肉很好吃,你又知道地点……随手打一打猎而已。” 可是我不知道具体地点呀,梁中玉心里暗叹一声,不过这话,他当然不可能说出来。 事实上,他心里想的是,冯君多半知道天通开出的真实价位,所以听到这个消息,就不管不顾地先去一趟。 他这么胡思乱想着,车子不知不觉就开到了一个黑色的拱门口——不是他们上次战斗的那个拱门,是另一个。 第820章 悄然而至 进入黑色拱门是要交灵石的,而拱门里面,穿过巨大的广场,就是前不久灵兽围攻的城墙。 这里也是修仙者前往荒兽世界的通道,荒兽们既然退去了,灵兽猎杀队就可以反杀了。 广场上有十几支队伍,一堆一堆地站在那里,有人看到了冯君二人,远远地就打招呼,“缺斥候,收先天高手和剑修。” 这一刻,冯君有种感觉,仿佛进入了地球界的某个游戏界面。 不过很快的,就有人在一边拽喊话的那位一下,“别喊了,那是两个炼气高阶。” 冯君和梁中玉从城墙上跃下,直接踏上了城外的土地。 一个月前,无数灵兽聚集在这里,对城墙发起了惨烈的攻击,现在两人居然就这么站在这里,冯君心里忍不住生出了点怪怪的感觉。 只不过他戍守的地方是黄乎乎的沙漠,这里是青翠的山岭——前方想必就是青岭山脉了吧? “走了,”梁中玉招呼一声,直接放出了一只白色的纸鹤,直接跃身其上。 这一刻,冯君又有点感激昆仑,虽然嚣张了一点,但是送的装备,真的有用啊。 他放出光阴梭,紧紧地跟了上去。 除了灵兽攻城的时候,出城之后,基本是没有灵兽的——对它们来说,这里太危险了,直到一百多里之外,才有可能出现零散的灵兽。 红河谷在距离城墙差不多四百多里处,冯君他们飞出了两百多里,才看到了第一支灵兽猎杀队,然后又看到两支。 那三支队伍都没有处在作战状态,所以对于空中飞过两人,也仅仅是看了一眼。 红河谷是一条宽四五里,长四十余里的山谷,里面地形复杂,有不少灵兽藏身。 这里有金色蝰蛇,基本上是可以肯定的,问题的关键在于,这样的蝰蛇会藏身在何处,族群数量有多少。 梁中玉心里清楚,这里发现一条金色蝰蛇的话,都不值得兴奋,那俩炼气初阶肯定是发现了一个蛇群,他只是不太确定,蛇群里有多少条蛇。 反正不管怎么说,已经忽悠着冯君来了,他也无法退缩,只能一指某个方向,“我得到的消息是,在磐石涧旁,山腰中部有十余条金色蝰蛇,应该是没有蛇王……我先去查探一番。” 去了一阵,他很沮丧地回来了,“没有看到金色蝰蛇的痕迹,不过……我觉得他们不敢骗我,要不在其他地方再找一找?” 冯君笑着点点头,“好,咱们分开去找,你搜左边我搜右边,记得保持联系。” 一边说,他一边就递给对方一个对讲机,教给他如何使用。 红河谷的宽度有限,两人分开搜,相距最多也不会超过十里,按说直接喊都基本听得到。 然而现在是狩猎期间,这么一喊,惊动了猎物就不妙了。 一旦开始搜索,速度就慢了很多,红河谷的谷底是小溪和碎石,但是稍微高一点的地方,就长满了芦苇和草丛,再高一点是灌木,等到了两边的山坡上,还有高大的乔木。 这种环境,灵兽刻意躲藏的话,想要找出来,还真要花点时间。 冯君可以查“附近的灵兽”,速度要快一些,但是梁胖子手里拿着一个类似于罗盘的东西,也能探寻灵兽的气息,速度也不慢。 两人搜索了一里地左右,小动物倒是见了不少,灵兽还真没碰到。 又搜索了半里地,梁中玉找到了一群普通的蝎子,里面有一只蝎王,倒是灵兽级别了。 本着“蚊子也是肉”的态度,他干掉了这只蝎子,然后干笑一声,“起码不至于空手而归了。” “看你那点出息,”冯君没好气地发话,“十来八块灵石,你也放在心上。” “那必须放在心上,够交好几个月的管理费了,”梁中玉笑嘻嘻地回答,“穷人的苦恼,你这富豪不懂……” 两个小时之后,两人搜了差不多两里地,灵兽还就那么一只,冯君倒是打了两只山鸡和一只獐子,虽然是普通的动物,但是灵气比地球界强不少。 关键是纯天然、无污染,只这个理由就值得他出手了。 看着时近傍晚,梁中玉通过对讲机跟他商量,“老冯,咱们是回城墙休息呢,还是住在这儿?要是回城墙,现在就得转头走了。” 冯君思索一下,沉声发问,“晚上会不会遇到荒兽?如果会,最多遭遇多少?” “还‘遭遇多少’?”梁中玉忍不住叫了起来,“如果能遇到一头,那就是咱们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了……一年都不会有这么一天!” “那咱们完全可以在这里野营,”冯君沉声发话,“我建议再搜索一里地,就开始扎营。” 这两位野外扎营都是很有经验的,梁中玉选址选在了靠近山顶的地方,据他说这样的位置可以防止飞禽的偷袭。 而冯君则是安放陷阱和警报器,他甚至拉起了电网——不是要电什么猎物,而是保证没有什么动物可以悄无声息地接近他们。 既然有电网,那就必然要用到发电机,为了防止被人盯上,冯君没有安装灯泡什么的。 扎好营地的时候,天还没有黑下来,但是他们选择的位置位于阴影中,不注意的话,真不太好看到。 但是发电机的轰鸣声……那就实在是没办法了,梁中玉对这个声音深恶痛绝,“老冯,发电机的声音,要改进才行呀,这不知道得招来多少灵兽。” “不知道能吓跑多少才对吧?”冯君笑着反驳,“我觉得这声音挺悦耳的。” 其实他这也是苦中作乐,噪音能吓跑的,只不过是虫豸之类的小东西,或者像碎金岩羊比较胆小的灵兽,不过这也没办法,发电机的噪音短期内不可能出现技术性变革。 “算了,我去弄点吃的,”梁中玉也懒得多说,站起身来,“在这地方扎营,最好别吃熟食。” 冯君对这些注意事项,当然也不陌生,虽然他是第一次在灵兽频繁出没的地方扎营。 所以他也站起身来,打算出去采集一些植株来吃,然后下意识地,他拿出了红外望远镜,四下看一看,这还是他初入手机位面时养成的习惯——此刻毕竟天快黑了。 看了一下,他的身子就僵住了,然后不动声色地摸出对讲机,轻声发话,“老梁,小心一点,你右边半里地左右有人埋伏。” 过了约莫两秒钟,梁中玉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他么的,刚才还看到有株灵草呢,怎么找不到了……什么修为?” 说最后四个字的时候,他的声音极低。 “不知道,你小心吧,”冯君轻声发话,“我这边俩呢……我一动手,你假装要支援我,那厮如果偷袭,你正好……” “嗯,”梁中玉轻哼一声,含含糊糊地回答,“明白。” 冯君直着身子,四下看一看,又摸出一根烟来点上,才吸了一口,猛地身子一晃,手中亮出一把长刀,合身扑向身体右前方。 那两个人影是什么修为,他看不清楚,不过既然这么鬼鬼祟祟,肯定是不怀好意了,现在他是一打二,自然是选择先下手为强。 不到一里地的距离,简直眨眼就到,等他长刀斩下,才猛地一怔,“出尘初阶?” 这位出尘期浓眉大眼相貌周正,手中还拿着一柄非金非石的折扇,而且也是很轻松地站在那里,看起来并不存在偷偷跟踪的嫌疑。 但是冯君可以肯定,这厮确实有意跟踪,否则的话,在荒郊野外这么近的距离,足以造成误会了,更何况此人肯定是在气息上动了一些手脚。 所以冯君也只是微微地收了一点力道,打算给对方一个小小的教训。 周正男人不屑地一笑,手中的折扇瞬间涨大,约莫有三尺长短,直接迎上了他的刀锋,“好大的火气,果然狂妄!” 这一扇,轻松地挡下了冯君的一刀,看起来游刃有余。 冯君哪里愿意跟他斗嘴,刷刷刷又是三刀斩出。 周正男人手中的折扇接下了这三刀,却是不由自主地退了三步,眼睛也一眯,“宝兵?” 其实他心里的震撼,远比他表面上表现出得多,因为此刻他的手臂极度酸麻无力,手中的折扇差点都握不住了:炼气高阶就是这样的战力,以武入道也不至于厉害到这般程度吧? “狂徒,”旁边有人高声叫着,“昔日辱我时,可曾想到今日?” 冯君都不用侧头,用眼角的余光就能认出,喊叫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要强收他贡献点的薛洪升——其实他是面对出尘初阶,不敢分心。 他深吸一口气,眯着眼睛发话,“薛洪飞?” “是我,”周正男人沉着脸,缓缓发话,“你如果此刻投靠我薛家,我做主聘你为供奉。” “哈哈,”冯君仰天大笑了起来,“居然不是客卿……薛家什么时候眼界变得这么低了,聘我一个区区的炼气高阶做供奉?” 他其实是想试探一下,对方能不能识破自己的敛气术。 “以武入道的炼气高阶,还这么年轻,值得赌一下,”薛洪飞面无表情地发话,“当然,最重要的是你跟皇甫家关系不错,至于天通……未必是你的后盾。” 第821章 木隐之术 薛洪飞的最后一句话,明显地有恃无恐。 这并不意外,天通做的就是高端修者的生意,想一想就能知道,冯君这炼气高阶,都能跟他们建立不错的关系,出尘家族薛家跟天通,也没可能不来往。 只不过其中的关窍,不是薛洪升这种炼气高阶能知晓的。 但是冯君对他的话,一点都不在乎,他只是笑一笑,“我若是不想做你家供奉呢?” 薛洪飞左右看一眼,傲然一笑,“你没有第二个选择……” 他的话音未落,冯君的身子已经动了,直接三刀斩了过去。 他一动,薛洪飞手里的扇子就动了,根本没有丝毫的犹豫,同时一抖手,一道白光打来。 不止是薛洪飞,薛洪升也动了,他手里的长剑挽出了两个剑花,向冯君刺来。 前所未有的危机,一个出尘初阶和一个炼气高阶的夹击! 梁中玉在听到那一声“出尘初阶”的时候,人就怔住了,卧槽,来的是出尘期上人? 到了此时,他哪里还想不到,是遭遇了冯君的仇家? 但是你们是仇家,没必要把我也牵扯进来吧?这一刻,梁中玉真的很想哭。 他并没有意识到,如果没有他的乱入,这一战没准可以避免的。 不过这时候说哭不哭已经晚了,下一刻,一道雪亮的光芒刺向了他。 动手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身边不远处,草丛里埋伏的那位,赫然也是一名炼气高阶。 此人手执双枪,第一道光芒是投掷而来,等到梁中玉将第一支飞枪磕开,这人已经连人带枪,人枪合一向他扑来。 “卧槽,”梁中玉大怒,直接抛出一个圆形物件,“真当我好欺负?如意银元!” 那圆形物件在空中猛地涨大,狠狠地砸向对方…… 薛洪飞知道冯君是劲敌,但是他并不认为,此人能在自己的攻击下活下来。 他得到冯君来此地的消息,已经有点晚了,但是正因为晚了,所以他知道对方是两人,而且都是炼气高阶。 于是他带了两名炼气高阶衔尾追了过来,他觉得己方三人无论如何都能将对方留下——论双方的战力对比,我们硬生生地多了一个出尘初阶。 所以他虽然重点针对冯君,可是也不忽视对梁中玉的监控——此人绝对不能放过,否则的话,难免要面对来自皇甫家族的压力,甚至……包括天通商盟。 但是就在他惊诧梁中玉的反应和战力的时候,忽然觉得哪里不对! 冯君原本是一身褐色的短打扮——这样的颜色和装束,能让他在青岭山脉比较不那么显眼,但是现在,他的身体猛地变成了金黄色。 薛洪飞能成为薛家在秋辰坊市的开路先锋,别的不说,眼界还是有一点的,发现自己的攻击没有奏效,就已经很奇怪了。 然后……薛洪升的攻击也没有奏效,他的剑法在薛家的炼气期子弟里,排名前三。 要知道,这是剑法啊,在兵器的攻击强度里,排名第一。 但是居然没有给冯君造成任何的伤害!用地球界的话来说就是……这不科学! 再然后,他的眼睛猛然瞪得老大,“出尘期护甲……你是出尘期?还是赤……” 他真的想起来了,这明明是赤凤派风格的护甲! 然而,晚了,一切都太晚了,冯君手中长刀连砍三刀,只是为了掩饰他祭出山河印。 为此他不惜硬接对方一击……以及薛洪升的一剑。 他对护甲不是特别有信心,哪怕这是他花了一万五千灵买来的火焰护甲——起码他真的没有信心扛下薛洪升的一剑。 不过……他还有底牌,不是吗?所以他愿意冒这个风险。 事实证明,赤凤九鸾的名头不是白得的,白鸾能卖给他的出尘期护甲,绝对超出了他的期待,跟市面上能能买到的便宜货完全不是一回事。 冯君只意外护甲能扛住薛洪升的一剑——他把剑法和剑修混淆了,虽然混淆的人不少,不过说实话,能用剑法出名的人,在攻击力上并不差剑修很多。 他没意识到的是,其实薛洪飞击出的那一道白光,杀伤力一点都不差。 那是薛洪飞温养在体内的法宝“木元珠”,虽然他是出尘初阶,温养的法宝只是个雏形,但是击杀炼气高阶轻而易举,出尘初阶也不好轻易接下。 但是不管怎么说,他接下了,随后一方大印蓦地出现在空中,冲着薛洪飞狠狠砸了下去。 就在此刻,不远处蓦地传来一声,“手下留情!” 这四个字声音不高,却是震人魂魄,冯君心里一时大骇:又是一个出尘期? 他想着要对付薛家的出尘高手,但是真没想到,居然勾出来两个出尘期修者。 但是这时候,说啥也晚了,对方来势汹汹,摆明不屈服就要杀你,而且还是炼气期和出尘期一起出手,夹击他这个“炼气高阶”。 所以他根本懒得理会,大印毫不犹豫地砸了下去。 “爆!”紧接着一声轻叱,却是薛洪飞抬手一指,一道不起眼的青光射向大印。 这是薛家的绝学音爆指,能有效地抵挡法宝的攻击。 青光正正地撞上大印,发出一声巨响。 然而山河印乃是昆仑重宝,冯君又是以出尘期修为使出,哪里是区区一个中等家族的指上绝学能抗衡的? 大印只是微微滞了那么一滞,几乎肉眼不可见,还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砸了下去。 “出尘期!”薛洪飞终于知道,自己埋伏的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了,他惊叫一声,毫不犹豫地往身上拍了一张护符——能防御出尘中阶一击的。 不过这种防御档次,显然扛不住山河印的攻击,“嗵”地一声闷响,大印重重地砸在地上,薛洪飞已经不见了去向。 正好薛洪升又是抖手一剑刺来,见到这一幕,直吓得魂飞魄散,收手转头就跑。 别看他收功勋点的时候耀武扬威,正经是这种善于欺下的人,最害怕强大的对头。 冯君根本顾不得理他,任由他又刺了自己一剑,直接发出一道神识攻击。 薛洪升一个跟头栽倒在地,抱着脑袋在地上打滚,嘴里不住地哀嚎着。 冯君的目光,却是盯着薛洪飞身后的方向——对他来说,那个炼气高阶不值得关注。 天色已晚,就在几近于夜色的天光中,一道人影出现了。 此人距离他们好像很远,但是几步缓缓走过来,就已经到了近前。 这人的相貌跟薛洪飞差别很大,倒是跟薛洪升有几分相像。 冯君的眼睛却又是微微一眯,“法天地气息……道友与金丹有缘。” 来的这位是出尘中阶,但是出现的方式有点诡异,他是真的不敢小看。 “本人薛经人,”来人面无表情地发话,“不敢称法天地气息,不过是小小的木隐之术。” 木隐之术也是薛家压箱底的法门,将身体的气息跟周围的草木同化,使得对手不能发现自己。 不过这法门怎么说呢?有点鸡肋,原本是脱胎于军中的隐匿术,是用来埋伏的。 当事人不动的时候,确实效果极佳,可以在约定的时候暴起发难,但是跟踪就不行了。 在别人不注意的时候,跟踪比较方便,人家一旦聚精会神关注,就很容易被人发现。 而且这五行隐术,薛家只有木隐之术,对施为的环境也有要求,并不算多么难得。 当然,不管怎么说,这法门能瞒过冯君的感知,最后还是被红外望远镜发现的——甚至薛经人都没有被发现,可见还是相当厉害的。 冯君闻言,微微一笑,“也是很了不得了,不过很遗憾……” “先好好说话,”薛经人的脸一沉,“说话中就动手……你能有点出尘期的做派吗?” 冯君却是又不以为意地笑一笑,“呵呵,你薛家的出尘期能带人围攻我,我就不能先动手?天下的理都到了你薛家了?” 他不打算听对方的,但是人家都已经知道,他习惯在“说话中动手”了,他的偷袭也就起不到什么作用,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不等一等——万一有一个更合适动手的时机呢? 事实上,他对这个薛经人也是半点好感都没有:你丫站到我面前,嘚吧嘚吧说了半天,都没看一看山河印下的那位死了没有,可见也是性情凉薄之人。 严格来说,他还是没有习惯这个位面的思维方式。 对大家族出身的人来说,遭遇了这样的事情,先考虑的是复仇,至于自己人死不死,该怎么救,那是下一步才会考虑的……万一救人的时候被偷袭呢?万一对方跑了呢? 保证作恶者付出代价,这才是最重要的,也只有这么行事,才能让更多的人在作恶之前,考虑一下作恶所需要付出的代价,是不是值得这么做。 冯君的思维,多少还是被地球上的圣母言论影响了一些:遭遇车祸先救人,然后才发现忘了肇事者的车牌——多看一眼车牌,两三秒的事,对于伤者很重要吗? 绑匪绑架人质,官方就一定要迁就,这不是在纵容绑架事件的发生吗? 薛经人对此就看得很明白,所以他在说话中,先给自己身上拍了一道防御符。 第822章 先发制人 薛经人不是不在意薛洪飞的死伤,而是他有别的更需要在意的。 在他看来,早几分钟救人和晚几分钟救人,差别很大吗? 急救肯定是有必要的,但是大部分时候,不差这么点时间。 早救一分钟就活了,晚一分钟就死了,这种情况确实存在,但是几率太低了。 他要保证的是,留下冯君,让下一个人对薛家子弟出手的时候,好好掂量一下。 薛经人不会小看对方,自家跟其对战的两人,也都指望不上了,所以先拍一道防御符。 然后他说道,“我薛家本不欲跟阁下为敌,还想好生招揽,怎奈……” 就是这时候了!冯君的神识猛地发动,冲着对方就是狠狠一击。 他其实听说过五行隐遁之术,只不过第一次看到,所以没有认出来。 既然对方懂得木系的隐遁法——其实薛经人只懂木隐,不懂得木遁。 反正误解也无所谓了,他知道对付这些法门,最有用的就是神识攻击,一旦影响了对方的神识,五行隐遁自然无法施展。 果不其然,一记神识攻击之后,薛经人的身影,出现在了两丈之外,他刚才那个身形,依旧是木隐之术,只不过是一个投射。 冯君没有对他的神识造成直接的攻击,但是保持投影也是要神识的。 薛经人外延的神识被攻击,忍不住就是一滞,显现出了身形。 就在他一滞的时候,冯君的手上已经开始掐诀,落雷术! 如果论攻击,雷系雷系术法攻击很快,但是落雷术……是需要掐诀的。 比雷系术法攻击更快的,就只有神识攻击了。 冯君很清楚这一点,他想偷袭的话,只要一掐落雷术的法诀,会被对方发现,所以先来一个神魂攻击,紧接着落雷术僵直对方,然后再用别的攻击…… 没错,他想的是一举拿下这两个出尘期,薛经人担心他跑了,他还担心薛经人跑了呢。 果不其然,薛经人的身体,顿时就是一僵。 雷系术法真的是很讨厌,不但攻击的速度快,而且不好防御,除了专门的避雷法器之外,普通的防具对雷法基本无效。 当然,这个“基本无效”不代表完全无效。 譬如说,如果此刻薛经人能拿出一个类似于“山河印”的大块头,而且还能充分祭起,跟大印保持距离的话,落雷术对他的伤害会减至相当低的程度。 遗憾的是,薛经人没有这样的法宝,而更遗憾的是,他刚才遭到了神识攻击。 事实上,落雷术发出的雷电真的太快了。 总算还好,他此前在身上拍了一张出尘中阶的防御符。 这个防御符无法让他避免雷电伤害,但终究不是“完全无效”,所以在僵直的同时,他的胸口出现一道白光,射向冯君——他也温养得有木元珠。 不过冯君一招得手,哪里会坐等他还击?他的身子猛地一闪,然后再次祭起了山河印。 没错,他敢硬扛薛洪飞的木元珠,但是面对出尘中阶的薛经人,他不会再有侥幸心理。 他现在已经摧毁了对方两名战力,初步掌握了战场的主动权,为什么要赌火焰护甲的最终防御能力呢? 说是摧毁两名战力,其实这俩都没死,薛洪升神识受了重创,在地上打滚哀嚎,而薛洪飞被山河印击中,因为身上有出尘中阶的防御符,竟然只是被砸进了地里。 然而,他们战斗的地方是在山上,虽然泥土不少,但是山石也多,冯君收回山河印再次祭起,就露出了土石中的薛洪飞。 这时的薛洪飞,基本上不成个人形了,血肉模糊,但是他还真的活着——看起来再多撑几分钟也没问题。 不过这时的薛经人已经顾不得看他,眼看着山河印向自己砸来,他收回木元珠,直接硬生生迎了上去! 嗵地一声大响,木元珠居然还真的顶得山河印滞了一下,终究是出尘中阶的本命法宝,比出尘初阶的音爆指要强出很多。 然而这么一击,也让薛经人炼制的木元珠受到了极大的创伤。 就是这么一滞的功夫,他身上的雷电麻痹效果过去了一些,强忍着木元珠受创带来的反噬,他抬手掣出一个青色的小钟,又击向空中尚在缓缓落下的大印。 这个小钟名唤“镇魂钟”,有点音杀法宝的功效,但主要还是束缚为主。 “嗵”的一身闷响,冯君只觉得脑袋一晕,然后就看到那小钟贴住了山河印,并且迅速地生出无数藤蔓来,想要包裹住大印。 对于薛经人来说,他若是将镇魂钟用在冯君身上,没准就能在震慑对方神识的时候,顺便将对方擒下了,但是战场斗宝,他第一个反应,还是遏制住对方的法宝。 拦不住这枚大印的话,就算他能将冯君擒下,他也会被这大印砸进山石里。 到时候镇魂钟失了控制,冯君没准还会挣脱,倒不如先拼掉这枚大印。 薛经人不认为自己的应对有什么错误,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一方大印的威力,应该不止出尘中阶,绝对是冯君压箱底的宝物,不破掉这个法宝,战斗一时间不会结束。 甚至他还有可能输给对方——要知道,他的木元珠受损,也让他失去了一张底牌。 他满脑子都是怎么先解决掉这一件法宝,不成想镇魂钟一撞,轻而易举地就顶住了大印——虽然没有完全束缚住,但是对方似乎……毫无反抗之力? 他有点“一拳打空”的感觉,下一刻,他下意识地就反应了过来,坏了! 对方是主动放弃了使用大印攻击的手段! 那就意味着,人家要使用别的攻击方式了——没准不比这一方大印差很多。 这些话写起来很长,但是在薛经人脑中就是一闪而过,因为逻辑太简单了:没有其他强力手段的话,对方怎么舍得放弃操控这个大印? 哪怕是硬耗,也得先耗一段时间才对吧?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条青色的索子,从冯君手中飞了出来。 冯君放弃操控山河印,也是不得已的,他倒是不怕跟对方硬耗,但是地上还躺着两个大活人呢,谁知道那俩什么时候就能恢复? 不用恢复完好,只要恢复到有发出一击之力的程度,他又要面临夹击了。 所以他果断地放弃山河印,总算还好,他手里还有别的强力法宝。 薛经人见到青色索子向自己飞来,脸色顿时就是一变,也是抬手一指,“爆!” 又见音爆指!这不是说薛家就没有别的本事了,而是这一指发出的速度极快,而且这是凌空的指法,如果他拿出刀剑来迎击对方的青索——那效果会很糟糕。 他希望这音爆指能有效地抵挡对方束缚类的法宝,这个可能性不是很大,但也不是很小——除非这是可以媲美那一方大印的法宝,否则也许能给他争取一些机会。 薛经人还有诸多手段没有使用——别的不说,他的储物袋里有十几张符箓,哪怕不能将对方轰杀至渣,起码足够支持他打一场时间不短的消耗战。 可惜的是,他的音爆指并没有阻挠住那一条青索。 下一刻,青索就将他的身体牢牢地捆住了。 薛经人想到自己的音爆指可能没啥作用了,但是这“一点作用都没有”的结果,还是令他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法宝?” 什么法宝?冯君诛杀第一个出尘期修者于梅仁时得到的法宝,于家的缚仙索,号称“出尘期之下无物不缚”的法宝。 他得到这个法宝时间很长了,但是一直无法驱动。 他见到过类似的法器,昆仑的捆仙绳——严格来说,应该叫做无情索的。 寇黑衣和花花都使用过无情索,确实好用,冯君看在眼里,一直挺羡慕的,很想试一试。 但是这东西花花极度喜欢,看得比性命还重要,他又答应了要留给张采歆,也不好跟它们强抢——他已经有了威力巨大的山河印,还是给花花留点手段看家的好。 身为洛华庄园的老大,多少要有点老大的样子吧? 事实上,他想的是自己马上就要晋阶出尘期了,储物袋里还有一根缚仙索,也是类似功能的,何必折腾来折腾去呢? 所以,在他晋阶出尘期稳定了境界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炼化这件法宝。 如果没有这玩意儿做后盾,他怎么敢轻易地放弃山河印? 缚仙索轻松地将薛经人束缚住,那一座镇魂钟失了控制,顿时跌落在地。 冯君走上前,将镇魂钟和山河印都拿了起来,仔细看一眼山河印,发现此物也有点受损,忍不住重重地叹口气,“真特么的。” 然后他走到薛经人身前,将对方的储物袋取下,看到此人还有个储物戒指,他掣出长刀,对着此人的臂膀就是狠狠一刀。 不过非常遗憾的是,薛经人刚才拍了一张出尘中阶的防御符在身上,这一刀竟然无法奏效。 “呵呵,”薛经人见他破不了自己的防,忍不住笑了一声,然后正色发话,“此前薛家不知道阁下是出尘期修者,多有得罪,薛家愿意道歉,赔偿阁下的损失。” 冯君看他一眼,也懒得说话,身子一闪来到还在地上哀嚎的薛洪升身边,手中长刀斩下! 第823章 投名状都是给面子 薛洪升发现当初自己想要敲诈的修者,居然是出尘期上人的时候,胆子都要吓破了。 炼气期和出尘期,那完全是两个不同的存在,出尘期可是能够带领家族进入修仙界的。 见到冯君一刀斩下,他强忍着头痛,用长剑微微一挡,连滚带爬地滚出老远,嘴里大声求饶,“上人饶命,不知者不罪!” 冯君身子一闪,抬手又是一刀,将此人的头颅斩下,才轻哼一声,“我本是炼气期,大战之后才晋阶的……你不是不知者。” 然后他一抬手,将薛洪升的储物袋摄入手中。 看着此人头颅上大睁的双眼,一副极度惊骇的样子,他取出一张纳物符,将尸身收了起来。 然后他走到被砸得半死的薛洪飞身前。 “冯上人!”薛经人忍不住高声叫了起来,“薛洪升你杀了也就杀了,这厮确实该死,薛家不会跟你计较,我们就此罢手可好?” 冯君侧头看他一眼,一脸的好奇,“你是不是觉得我奈何不了你?” 薛经人还真是这么想的,不过毫无疑问,防御符是有时间限制的,不能无限期地保证他的安全,如果冯君加大攻击力度的话,时间还会变得更短一点。 事实上,他现在都很郁闷,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首先必须指出的是,薛经人原本就没打算出手的。 薛洪升要报复冯君,这一点他很清楚,薛洪飞要跟着便宜行事,他也没有阻拦。 有鉴于冯君可能跟皇甫无瑕关系不错,这次的行动不容有失,不能将其降服,就要将其抹杀,这是薛家人共同的认识。 薛经人的本意,其实是想放过冯君的,大战已经结束了,功勋点也已经发放完毕,没必要再揪着过去的事情不放——毕竟当初薛洪升的态度也不怎么端正。 但是薛洪升坚持要惩罚冯君,而且还拿出了冠冕堂皇的理由:咱薛家要在秋辰发展,烧好前几把火很有必要,正好利用这件事情,树立薛家“不容冒犯”的形象。 这个理由真的很强大,薛洪飞表示认可——这种没啥根脚的散修,最合适拿来立威了。 没错,这已经不止是旧怨的问题了,而是薛家需要这么一只用来儆猴的小鸡仔。 薛经人缀在他们三人身后,根本没打算出面,他的目标是拦住可能出现的皇甫家人。 直到他猛地发现,冯君居然是出尘期修者,而且还将打败薛洪飞的时候,他才忙不迭出声,但是非常遗憾,已经晚了。 再然后,就连他自己都被对方吊打了,这实在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对于薛洪升的死,他真的是一点都不心疼——给家族招惹了这么大的麻烦,你不死谁死? 见识过冯君的两样法宝,薛经人非常肯定地认为:此人绝对不是什么散修。 这样实力的修者,还跟皇甫家关系不错,薛家无论如何都不该主动招惹。 眼见对方有杀人灭口的意思,薛经人马上表示,“冯上人大仇已报,我薛家也愿意赔偿……您又何必跟薛家结仇呢?毕竟我们的初衷是想招揽阁下。” 冯君冷冷地看着他,“那我也给你一个机会,放开你的神识,让我种下烙印。” 所谓烙印又叫奴印,冯君这是要奴化对方,而且还是以出尘初阶控制出尘中阶。 不过冯君的神识强大,做到这一点还真不是很难。 薛经人的脸沉了下来,“士可杀不可辱,薛家不愿意与阁下为敌,但是你若要如此羞辱我,那我只求速死,我只问一句,冯上人做好跟薛家全族为敌的打算了吗?” “不愿跟我为敌?”冯君笑了起来,笑得相当阴森,“莫非是我求着你们跟过来的?” “如果我前一阵没有晋阶出尘期,今天我会遭遇什么样的结果?听说我只有一条路走!” 这是我们的情报错误啊,薛经人还要出声辩解,只见对方一把抓住了自己。 再然后,他只觉得天旋地转,紧接着,就彻底失去了知觉…… 梁中玉此刻,已经取得了战斗的上风,虽然对方的手段高强,可他也不是善碴,手中的底牌也相当多——毕竟他的敛财手段不差。 不过他也只敢牢牢地占据上风头,不敢直接碾压对方获胜——万一冯君打输了怎么办? 他选择拖字诀,并不是想背叛冯君,而是想着万一事不谐,他猛地输出一下伤害,借着攻击对手的机会,趁乱脱身。 想达到这个目的,并不是很容易,但已经是他唯一可能把握住的脱身机会了。 然而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冯君干脆利索地击败了三人——其中居然还有两个出尘期。 于是他的手上也是一紧,大开大合了起来。 他一拼命,对方急了,“兄弟,我只是薛家的护卫,混口饭吃而已……饶命啊。” 他不求饶不行,薛家明显马上即将全军覆灭,他怎么可能不被灭口? 一边说,他一边塞了一颗丸药进嘴里,咬牙切齿地发话,“你若执意不给我留一条活路……那我也只好拼了!” 想拼命?你也得有那本事才行,梁中玉心里暗哼。 不过他也知道“狗急跳墙”的道理,人一旦决定拼命,可以激发太大的潜力出来。 所以他和颜悦色地发话,“我这人爱好和平,不喜欢杀生,不过饶不饶你,决定权可不在我手上,这得冯老大来定夺。” 得,现在他已经改了称呼,称冯君为老大了。 他刚说完这话,就听到冯君出声发话,“现在老实停手,我不杀你……传个话就行!” 战斗中的两人侧头一看,齐齐吓了一跳,不知道什么时候,冯君已经干掉了那个薛经人。 没错,此刻的薛经人已经倒在了地上,身上原本还有微黄的光芒,那是防御符在起作用,但是此刻他的身体已经是一片黯淡。 冯君抖手收回缚仙索,又一抬手,缚仙索绑住了半死不活的薛洪飞,他则是慢条斯理地去拿薛经人的储物戒指。 梁中玉听到冯君的话,二话不说就收起了兵器,放弃了战斗。 他退出得是如此干脆利索,以至于他的对手都是一愣。 梁中玉何尝想就这么放手?别的不说,他本人也不是个宽宏大量的,对方居然在暗中埋伏他,哪怕他是受了冯君的池鱼之祸,也不想轻易放过对方。 但是现在,他还真的必须放手,否则的话,薛家来人一旦全部死亡,他自己的安全也成问题了——没错,他是担心被冯君灭口。 如果干掉他,就能让薛家失去了消息来源的话,那么区区的一个炼气高阶,杀也就杀了。 冯君本来没想到这一点,不过看到梁中玉的反应,他就猜到了八九分。 这一刻,他真有点哭笑不得,冯某人当然知道灭口的重要性,但是他绝对不会对同伴下手——讲究人不会那么做事。 他能理解梁中玉的担心,不过他还是有点不忿被人如此看轻,于是索性心一横,抬手招一下,“老梁过来,把这个薛洪飞宰了。” 对付你,何须灭口?让你交个投名状就够了。 梁中玉闻言顿时就是一愣,然后脸上泛起一丝苦笑,“冯上人、冯爷、冯大爷……您也太看得起我了,埋伏我的人您都能放过,不如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咱们好歹也是一个战壕里并肩作战的战友……而且是两次战斗,您高高手吧。” 上次并肩战灵兽,这次并肩战薛家。 “老梁你这人呐,就是精致的利己主义,”冯君笑一笑,语重心长地发话,“这样可不好,你光看到我好像为难你了,难道就没想过……我本来是可以怀疑你的?” 怀疑什么?当然是他被引出了秋辰坊市,来到这里猎灵兽,结果身后跟来了薛家的人。 梁中玉听到这话,顿时目瞪口呆,这时他才反应过来,冯君想要杀他,根本不需要用“灭口”的理由,人家来个“有杀错没放过”就够了。 换个心肠硬一点的,这俩理由有一个,他就已经活不了啦,人家冯君现在只要他交个投名状,简直是太厚道了有没有? 他是真的不想杀薛洪飞,薛家是什么来路,他并不是很清楚,但是看人家追杀他俩这炼气期,就派出两个出尘期……还有两个炼气高阶,这样的大势力,怎么可能是他招惹得起的? 他心一横,出声发问,“杀人没问题,但是你总得告我一声,薛家到底是何来路……若是实在惹不起,我不如自杀算了。” “屁大个家族而已,”冯君笑着发话,“连个金丹都没有……我印象中你应该是胆子很大的嘛,就这点出息?” “连个金丹……都没有?”梁中玉的嘴角抽动一下,他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了,你老人家的口气太大了一点吧? 然后他身子一转,电射而出,手中一道白光掠过,直接将那炼气高阶的一条膀子斩了下去,“特么的,爷怎么能让你囫囵着去传话?” 几乎在同一时刻,季平安几个人躲在黑色拱门外的树林里,大眼瞪小眼,“握草……俩出尘期,咱们这次,不会坑了冯君吧?” 第824章 有人善后 梁中玉对那炼气高阶出手,不仅仅是因为心理不平衡。 他想的是,反正已经要得罪人了,不差再多得罪一个。 一般人对散修的印象,都是穷横穷横的,这一点真没错,一旦豁出去了,没啥不敢做的。 他的转变实在是太快了,而且出手就是雷霆一击,跟他战斗了半天的这位,居然在一个照面下,就被他硬生生地斩掉了一条膀子。 冯君有点不高兴了,轻咳一声,“老梁?” “我就抢个储物袋,”梁中玉抬手夺过对方的储物袋,抬腿就是一脚,将对方踢个跟头。 然后他干笑一声,“冯上人您干掉的三位,我不敢沾手财货,只能对付这个了……您放心就是,我留他一条命,让他回去报信儿。” “真是……”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不过说句良心话,杀人夺宝这种事,修仙界里实在是太多了,他只是没有想到,梁中玉居然如此地锱铢必较。 反正断了膀子的这位,肯定不是姓薛,这一点他很清楚,饶这姓孙的一命算是他做事敞亮,而梁中玉非要劫个财,他也不好拦着。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老梁这家伙是被他连累了,不得不对上了薛家,心里也不舒坦。 梁中玉抢了储物袋之后,又一转身来到薛洪飞身前,抬手一剑刺死了对方。 他完成了投名状,事情到此,也就该告一段落了。 冯君看一眼那个断了膀子的家伙,沉声发话,“杀人者人恒杀之,念你不是主犯,饶你一条命……我这人做事,还算厚道吧?” 这位从地上爬起来,抬手如电,封住了肩头的大穴,咬牙切齿地回答,“多谢冯上人!” 冯君才不会在意他的怨念,他抬手一摆,“姓孙的,你跟薛家说一声,冤有头债有主,有什么事儿冲我来,我都接着。” 薛家这俩出尘期,他是一定要杀的,至于说会不会跟薛家交恶——这还用猜吗? 他也不指望对方会放过自己,在薛家对他动手的时候,双方基本上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他是打算猥琐发育,但是他也没打算太委屈自己。 薛家不找上门来,他不会主动找过去——毕竟没吃亏,低调一点也行。 可薛家要是找上门来,他也不怕接下这桩因果,他只希望对方搞清楚——人是我杀的,有什么事你冲我来就行了。 这位孙姓修者惨笑一声,“好的,我一定转告到。” 他跟梁中玉鏖战一场,体内灵气消耗得七七八八了,虽然有回气丸,现在体内的灵气也不过才有一半,而他被斩掉一条膀子,就算不说肉体上的伤害,气血也亏损到了极点。 被抢走储物袋,他是认命了,反正他是薛家外聘的护卫,本来就没钱,储物袋里没什么值钱东西,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能要两颗疗伤的丸药,好保证能安全返回城墙。 这也是这个位面修者的惯例,既然没打算斩尽杀绝,留点伤药啦,路费啦啥的,都是应该的——山不转水转,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但是梁中玉的偷袭得手,令孙姓修者极为恼怒,特么的都说停手了,你还要伤我? 想要储物袋,你可以直说啊,我又打不过你俩,肯定就给了嘛,何必斩我一条膀子? 他只想着梁中玉做得不对,就没想人家万一真的开口讨要,他会不会再找理由不给。 他更没有想到,此前他一直在埋伏着,就想打梁中玉的闷棍——难道这就不算偷袭? 反正他被一肚子火憋着,也不想多费口舌讨要丸药,“我可以走了吗?” 获得允许之后,他转身就走,更没有二话。 深夜在青岭山脉独行,还是断了一臂,其中的凶险不问可知,灵兽的鼻子都是很灵的,尤其是在夜里,更是那些攻击性很强的灵兽出没的时候。 比灵兽更可怕的……是猎杀灵兽的修者,他们不但会猎杀灵兽,也不会轻易放过“两条腿行走的财富”。 孙姓修者有野外生存的经验,他经过一晚上的艰难跋涉,终于在次日上午抵达了城墙。 到了城墙之后,他甚至连跃上城墙的力气都没有了——关键是飞行法器都没了,还是守军发现了他的状况,把他接了上来。 守卫的修者肯定要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万一灵兽又在酝酿什么动作呢? 孙姓修者当然表示,我无可奉告。 出了秋辰坊市,就不存在修者之间不能打斗的说法了,尤其是出了城墙之后,那更是红果果的弱肉强食,所有的意外都可以推到灵兽身上——否则薛家也不会出了城才对冯君出手。 孙姓修者不会告冯君的状,一来没有意义,二来……薛家也丢不起这人。 所以他就是表示,我偶遇灵兽偷袭,终于逃了回来,要回去休息了。 这话说得不尽不实,不过守卫的修者也是见多识广,猜到这厮撞了大板,也就再懒得多问了——身上的储物袋的丢了,经历了什么,还用得着说吗? 反正灵兽刚刚攻击过城墙,近期内不可能再有什么大动作。 孙姓修者出了黑色拱门之后,匆匆地向坊市赶去——这里也不是坊市的范围,只能说是……远郊吧,混乱的现象比青岭山脉少很多,但绝对不能算安全。 他面色苍白,没了一条胳膊还是新伤,别人一眼就能看出,他是受了重创的。 不过他的气息维持得尚可,终究是炼气高阶,一般人远远地见到他,也会避让一二。 他没有注意到的是,身后的树林里,扑簌簌地飞起了一只鹞隼。 他一路疾走,路过一个转弯处,见到前方有两个炼气中阶,正背着他往前慢慢走。 维持着脚下的步伐频率,他打算从两人身边掠过。 然而就在即将超越那二人的时候,他猛地感受到,一股极大的威胁感袭来。 他下意识地一抬手,就去拔背上的短枪,可惜已经太晚了。 两道雪亮的刀光,从前方斩了过来,角度之刁钻、配合之默契,令他的心猛地下沉,“杀阵!” 其实算不上阵法,只是很简单的杀伐配合,人族修者在猎杀灵兽时,培养出很多精妙配合。 他若是完好无损的时候,倒也不惧这杀阵,可惜现在身受重伤气血大损不说,甚至连储物袋都没有,更别说对方是暴起发难,根本没有给他多少反应的时间。 几乎是在一刹那间,他就被斩为了三截。 动手的两人对视一眼,一人取出一张纳物符,将他的尸身收起,然后四下观望。 另一人则是拿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一小撮褐色的粉末,直接往空中一撒。 撒出粉末之后,两人二话不说就向路边撤去,一边走还又洒一些粉末。 粉末在空中慢慢地飘洒下来,很快就变成无色透明的,再然后,就一点一点消失不见。 两人退至一里多地之外,掣出飞行法器,贴地离开了。 他俩刚离开不到两分钟,一行四人走了过来,一眼就能看出是灵兽猎人组队。 当先的一人是炼气中阶修为,走着走着猛地停了下来,“且住!” 其他三人没有什么防备,猝不及防之下听到警告,猛地倒退几步,其中两人更是将兵器都掣了出来,“老江,怎么啦?” 被唤作老江的炼气中阶皱着眉,鼻翼不住地翕动着,良久才一脸郑重地发话,“这感觉,好像是……消退散。” 消退散能一定程度地遮蔽气息……甚至是天机,很多时候用来掩饰杀人越货的痕迹,属于管控物品——一般的小店很少有卖。 “是有人杀人夺宝吗?”一名年轻的修者一脸的兴奋,“要不要追查一下?” 此地距离黑色拱门还有一些距离,修者不可能为了躲避灵兽而使用消退散。 “莫要多事!”另一个老成的修者沉声发话,“你知道杀人的是谁?被杀的又是谁?” 老江一摆手,很干脆地发话,“后退两里地,然后……绕个圈子飞过去,不管是什么事,咱们不沾因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们来得比较快,所以感受到了消退散,又过一段时间,第二波修者路过的时候,根本没有发现异常,直接穿行而过。 冯君并不知道,他放出去报信的人,被人杀了,他和梁中玉又在红河谷露营两天,等着薛家的高手找过来。 薛家没有出现,但是梁中玉是真的不想再等了——他还等着出了拱门之后,马上拔腿跑路呢,于是再三建议冯君——咱们还是回吧。 冯君见他压力实在太大,也只能选择跟他一道离开了红河谷。 回到坊市之后,梁中玉二话不说就告辞了,冯君也没阻止他,而是大摇大摆地回了院子,然后静待薛家人找上门。 在等待的过程中,他取出那三人的储物袋,盘点一下收获。 这次战斗,他的收获又不小,其中出尘中阶的薛经人除了镇魂钟、折扇,还带了不少的丸药和符箓,身家可谓丰厚。 冯君见状,心里忍不住暗暗咋舌,亏得我一开始就先下手为强,得手之后又穷追猛打,否则只凭这位携带的物资,跟他硬耗的话,他会多付出很多代价。 老话说得一点都不错,打仗就是打钱。 第825章 收获丰厚 薛经人的储物袋里除了法宝,还有法器,一面炼气期使用的盾牌,一副小巧的弓箭。 除此之外,还有飞行法器之类的日常法器,以及一个防御阵盘和一个回灵阵盘。 只说薛经人一人携带的物资,就足够冯君吃撑着了,要不大家都说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铺路无尸骸,还真是这么回事。 冯君此前在秋辰仙坊买买买,花了不少灵石——虽然他通过捡漏,挣的灵石更多,但确实是花费了不少,到了现在,却是有些重复投资了。 起码对现在的他来说,防御阵盘有点多了,倒是回灵阵正好符合他的需要,没必要再买了。 唯一可惜的是,薛经人的储物袋里,灵石有点少,才只有五百多块。 五百多块当然不是一个出尘中阶的身家,但是人家没必要带那么多灵石,很多必须的物资,自己就携带了——光那些物资,就起码价值四五万灵石。 不过薛经人带的灵石虽然不多,但是薛洪飞的储物袋里,灵石却是不少,粗粗一划拉,起码有两万多灵。 这是两人的分工不同,薛经人就是临时来一趟秋辰坊市,为薛家在坊市的立足,提供必要的武力支持,而薛洪飞却是薛家在秋辰的主要负责人。 身为主要负责人,他负责大部分市场方面的运作,储物袋里随时都要有“适量”的物资,否则万一临时有事,莫非他还得派人去调拨? 哪怕这次去青岭山脉追杀冯君,他身上也带着些物资——别的不说,只说万一遇到有人猎到荒兽,他想出灵石买下,手上总得有灵石才行吧? 大部分修者不会随身携带太多灵石,那是因为怕招来觊觎惹祸上身,但是他这么携带,却是业务需要——反正灵石放在储物袋里,也不占份量,这性质跟地球界的银行卡有点类似。 其实除了灵石,薛洪飞还带了为数不少的符箓和丸药,炼气初阶、中阶和高阶的都有,还有出尘初阶的,每一样的数量不算多,但是品种很齐全。 身为商业运营负责人,薛洪飞还是很尽心的。 不过现在就全便宜了冯君,冯君甚至在里面发现了几本基础功法——赫然就有《厚土功》。 得,这下他都没必要买土系功法了,算是又省下了一笔开销。 跟这俩出尘期相比,薛洪升的储物袋里,就没有多少东西了,也就四百多块灵石,两样法器,只是他的藏品里,有大量的灵兽材料和灵兽肉。 联想到他此前是负责购买功勋点的,那么储物袋里是这样,倒也正常——左右不过是低买高卖,积攒了下了一些东西。 可惜的是,一个念头打错,就全部便宜了冯君。 简而言之,杀了这三人之后,冯君的身家起码增长了十万灵石。 说良心话,盘点了一番收获之后,他都有种隐隐的冲动——要不换一种发展模式? 咱不猥琐种田了,改劫道好了。 当然,他也就是这么想一想,他何尝不知道,劫道的买卖不但风险高,收益也不稳定。 上一次他杀了于梅仁,可是远没有这么丰厚的收获——虽然在那时的他看起来,收获已经很大了,但是现在想一想,于家真的是很落魄了,哪里赶得上这正在兴起的薛家? 反正不管怎么说,这次的收获他是相当满意,他也不怕薛家找过来,甚至他的心里,隐隐希望对方能找过来——到时候就可以开新的宝箱了……错,是储物袋。 所以他就公然在秋辰坊市的院子里等对方——这里不能随便动手,但是双方可以约战。 只要对方接到姓孙的消息,能直接针对自己发起约战,不伤及他人的话,他也可以在战败对方之后……只捡储物袋。 讲究人做事,必须讲究的嘛。 遗憾的是,他回来都两天了,薛家竟然没有登门,他忍不住琢磨一下:发生什么事了? 不过下一刻,他就将这个念头抛到了脑后:没准薛家正往秋辰调集高手,打算报复呢,我想那么多做什么? 他现在正经需要考虑的,是尽快修复山河印——这个东西真的很好用,有此物在手,他的战力平添一倍。 眼看时近中午,他招来了云布瑶,很直接地发问,“我现在可以教授你功法,你何以报我?” 云布瑶噗通一声就跪下了,重重地磕了九个响头,“布瑶愿为大人效死!” 这态度当然没问题,说句实话,冯君当初肯收下她,并不仅仅因为她的资质,主要还是想为张采歆淘换一本好的功法。 所以他对云布瑶,真的是没多少期待,这小女娃娃似乎有些不可言说的经历,不过他并没有多少心情去了解——谁还没点隐私呢? 云布瑶能如此表态,他就已经可以知足了,于是微微颔首,取出了那本《天罗锋》,“你本来是先天金体,三天之内不能蜕凡的话,我授你《浮生弱水》功法……” 云布瑶十分机灵,不接功法,先是又磕九个头,“谢过师尊。” “你还不够做我徒儿的资格,”冯君一摆手,淡淡地发话,“两年之内,若是能晋阶蜕凡高阶,我可以收你为记名弟子,拜师的礼节……等你炼气了再说。” 他这个要求不算高,虞长卿在无忧台也仅仅是记名弟子,但是考虑到他现在还仅仅是“炼气高阶”,这做派还真就不差了——简直是把自己当成了出尘期。 云布瑶红着眼接过功法,“大人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说完之后,她就转身出去,准备翻阅功法,进行第一次修炼了。 第一次修炼,除了功法之外,聚灵阵也很重要的,季平安有了差不多一千灵石,还感觉手头紧张,主要就是因为,这日常的修炼,相当地耗费灵石。 不过冯君已经买了一个炼气中阶的聚灵阵,就布置在院子里,因为地处仙坊,消耗灵石的速度不是很快,灵米之类的也不缺。 他觉得这种条件下,云布瑶三天都无法进入蜕凡期的话,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没过几分钟,整个院子的人就都知道了,云布瑶得了冯君传授功法,马上要修炼了。 虞昶珠对此是相当地吃味,她甚至跑到冯君面前来,“你才炼气期,按说是不够资格授权别人修炼的。” 这确实是修仙界的规矩,凡人不得修仙,而只有出尘期以上,才能授权凡人修炼,也正是因为如此,出尘期可以带挈家族进入修仙界。 就连冯君在止戈山,也只能让米芸珊和陈钧胜蹭灵气,而不是授权修炼的方式。 不过在修仙界,这个要求被放松了一些,只要有一定的根脚——比如说有秋辰坊市户口的炼气期修者,让自己的下人修炼一下,那也是可以商榷的,别授权太多的人就行。 而这个小院里,只有陈钧胜是本地户口,却偏偏只是蜕凡四层的修为。 所以虞昶珠这个提醒,也不能说完全不对,她是担心别人拿这个说事。 冯君原本也是想着,把云布瑶带回止戈山之后,让她以蹭灵气的方式开始修炼。 但是现在他已经出尘初阶了,真要有人故意为难他,他也不怕,而眼下他还要了结跟薛家的手尾,那索性就让云布瑶在这里修炼了。 云布瑶如愿以偿了,拿着一本《天罗锋》在揣摩,景青阳看得眼都是红的。 他给人当保镖,也是想要找个修仙契机啊。 现在别说修仙契机了,连工作签证的时间都过了一多半,而他至今没有找到延期的机会。 所以对契机的追求,先往后放一放吧,他现在最希望的,就是有不开眼的人上门找碴。 当然,如果他知道,一旦有人上门找碴,起码也是出尘上人这个级别的话,估计他就不会这么期盼了。 冯君处理完这边的事宜之后,直接退出了手机位面。 好风景还在一边护法,她见到了他把薛经人拖过来的一幕,见状连忙发问,“刚才那个人呢,你怎么会把他带过来?” “弄死了,”冯君随口回答,然后笑着解释一句,“那边尸体不好处理,本来想在这边处理的,再想一想,这边更难处理。” 不是他不想相信她,实在是……位面之力是他最大的秘密,还是那句话,别轻易去考验人性。 好风景眼珠一转,“回头跟昆仑再发生冲突的话……我觉得可以试一试栽赃。” “哈,”冯君听得笑了起来,“梅老师,你怎么也开始黑化了?说好的为人师表呢?” 梅老师悠悠地回答,“跟啥人,学啥人,跟着巫婆跳大神……” 冯君这次回来,第一个要求就是牟淼增大锅驼机的生产,他要求每月的产量能达到一万台——手机位面那边,对锅驼机的需求,已经进入了爆发时期。 这一次,他无论如何要弄个三五万台过去,顺便同步一下两个位面的季节。 手机位面那边,光是在秋辰坊市抵抗灵兽和晋阶,就用去了他了四十多天,已经到了深秋,而这边还是盛夏,他打算多待一阵子。 第二件事,当然是去看张采歆的晋阶。 第826章 福利发放 张采歆晋阶蜕凡八层,正在后院稳固境界。 冯君才刚刚走过来,就惊动了护法的红姐,她走过来低声发话,“忙完了?” 冯君微微颔首,笑着发话,“好了,不用看她了,估计到了晚上,境界就稳固了。” 红姐点点头,低声而不失坚决地发话,“然后我就要修炼了,就算她资质很好,可是我这当姐姐的还得要脸呢……我决定了,不入蜕凡五层不睡觉!” “得了,晚上举办庆典,”冯君低声笑着发话,“我弄了些好东西。” 红姐也听说了,这家伙搞了一些灵兽肉来,不过她还是犹豫一下,“采歆估计没兴趣搞庆典,她现在一门心思晋阶炼气期呢。” “不是她的庆典,是我的,”冯君笑吟吟地发话,“我也取得了阶段性的成果。” 红姐看他一眼,狐疑地发话,“什么阶段性成果?不会是……出尘期了吧?” 冯君在两个位面,都比较注意掩饰自己的修为,不过地球界这边是低武位面,哪怕上古流传下来的道门支脉很多,他也只是不向外宣传自己的修为。 而他的女人们,多半都知道他的大致修为是什么样。 冯君也不掩饰,笑眯眯地点点头,“侥幸……侥幸而已。” “是吗?”红姐的眼睛顿时一亮,满脸的笑容,“那可太好了,一定要庆祝一下。” 她高兴得连着转了好几个圈,一双大bai腿耀得人眼直发亮。 然后,她才又想起了一个问题,若有所思地看向冯君,“我怎么觉得,只要一段时间不见你,会像是很长时间没见你呢?” 不怪她生出疑心,现在庄园里修炼的人很多,不管是什么人晋阶,稳固境界都需要一定的时间,哪怕是冯君前几次晋阶,也花了不短的时间来调理。 这次他晋阶出尘期,大家根本没有看到他蓄势冲阶,连稳固境界的过程都没有,这怎么解释得通? “不说这些了,”冯君笑着一摆手,“今晚的庆典,除了灵兽肉,还有灵米……这个东西对人身体很好,我每人送你们十斤,对了,还有灵酒!” “我反对大锅饭,”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响起,却是打坐中的张采歆睁开了眼睛。 她稳固境界原本就到了尾声,听到冯君晋阶出尘期,顿时就觉得心浮气躁——怎么我跟他的距离不但没有缩小,反而是越来越大了呢? 听说每人十斤灵米,她就实在不能继续打坐下去了,心思乱了,再坚持也是浪费时间,于是她睁开眼睛,“进步快的人,应该得到更多的奖励……世界上的资源,从来不是公平划分的。” 进步最快的人,当然是非她莫属,她不甘心跟别人得到的一样多。 红姐支持妹妹的说法,“是啊,适当地引入竞争机制,有助于保持活力,哪怕修炼也一样。” 冯君笑眯眯地看着张采歆,“看来你对我的分配机制,很有点看法?” 红姐很明确地表示,“不光她有意见,我都觉得有待改进。” 张采歆用怪异的眼光看着冯君,“这是你说的,在动物世界里,强壮的雄性,应该拥有更多的交配权……” 红姐的脸瞬间就拉了下来。 “哈哈,”冯君闻言笑了起来,“好,给你二十斤……没问题吧?” 更多的交配权……嗯,这个说法我喜欢。 他笑着转身离开了,红姐狠狠地瞪张采歆一眼,“我给你护法,你跟我抢老公?” 张采歆看着姐姐,很耿直地表示,“如果这世界上,有第二个冯君……跟他差不多的都行,我绝对帮你看好他,但是没有,从小到大,你抢过我不少东西了。” 红姐垂泪欲滴,“那我退出好了,祝你俩幸福。” “得了,你别装了,”张采歆很鄙视地看着她,“以进为退是吧?你以为没我的支持,你斗得过梅瑾?更别说还有古佳蕙和李诗诗那俩小家伙虎视眈眈。” 红姐气呼呼地看着她,“你怎么突然间……就变成这样了?” “好了,我这不也是帮爸妈要点好东西吗?”张采歆不无得意地表示,“咱们吃住在这里,他给的灵米,肯定是让咱们照顾家里人的,有这机会,不得多要点?” 不光是她姐妹俩,事实上整个庄园的人都知道,冯君肯拿出来的,绝对都是好东西,但是他不说,别人都不敢往家里拿。 现在他好不容易开个口子,谁会不动心? 红姐轻哼一声,“你啊,还是太嫩,他已经出尘期了,这个口子开了,就没打算再收回去。” 当天晚上,冯君宴请四男四女八个弟子吃饭,李诗诗在一边打下手,唐文姬和杨玉欣是特邀嘉宾,一共十二个人。 菜式不多,烧烤岩羊、红烧蛇肉,龟肉盖浇饭,不是灵兽就是灵米,然后再加上相思入梦的灵酒,吃得大家满嘴流油。 哪怕是记名弟子高强,也能感受到这些食物和酒里,蕴含了多么丰富的灵气。 当然,大家最高兴的还是:冯庄主又双叒叕晋阶了。 洛华庄园里,谁的晋阶都是喜事,但是冯君的晋阶,才代表庄园最终能走到的高度。 嘎子忍不住问一声,“老大,你晋阶……那可不就是出尘期了?” 嘎子跟冯君的感情多纯洁呀,以前都是叫君哥的,现在都不得不跟着别人一起叫老大了——没错,他现在称呼冯君的名字,都觉得那是冒犯了。 “呵呵,”冯君轻笑一声,他现在真的是不想得瑟都忍不住,“差不多吧。” 嘎子还真嘎,“那你现在,就应该是全世界都无敌了吧?” 他知道世上再无金丹,君哥现在出尘期了,可不就是全球第一人? “话不是这么说的,”冯君笑吟吟地发话,“别家也可能有出尘期呀,比如说……昆仑。” 其实他心里已经觉得自己几近无敌了——当然扛不了蘑菇之类的禾武器,但是比单兵战力的话,他觉得自己在这个位面确实不用惧怕任何人。 哥们儿不能太膨胀!下一刻,他默默地提醒自己,然后宣布要给大家的福利:每人十斤灵米,以后不管谁,每次晋阶,他会拿出十斤灵米做为奖励。 这个消息其实已经悄悄传开了,但是高强还是忍不住出声发问,“师父,我能不能把这些灵米送给我的家人?” 冯君无奈地一翻白眼,这当兵的出身,果然就是耿直啊,啥话都问得出来,你让我咋回答? 他的本意是默许大家带给家人,但是这种事,绝对不能说出来。 倒是红姐挑通眉眼,“高强,这灵米给了你,就是让你处理,但是你自己吃了最好,你给了别人,自己修炼慢了倒是无所谓,但是别人一旦……真觉得好,那是你的麻烦。” 她不说是冯君的麻烦,只说是高强可能遇到的麻烦。 但是高强耿直归耿直,基本的思维逻辑还是有的,于是点点头,“多谢红姐……懂了。” 徐雷刚对灵米倒不是特别在意,他的家里没有老人,在他的计划中,这灵米他肯定是要拿回家给小公举和妻子的,他在意的是,“君哥,这相思入梦……不能再给点?” 相思入梦的劲儿太大,冯君给大家就是每人一两,酒是好酒,但是劲儿太大,一般人承受不住——一旦过量,真的可能爆体而亡的。 但是徐雷刚是军营里出身,好的还就是这一口,所以忍不住问一句。 “这个不可能,”冯君笑着摇摇头,“雷刚,相思入梦……洛华庄园之外的人,没资格喝。” 说什么灵石买不到,那没有多大意义,他就直接告诉他,相思入梦绝对是非卖品。 而唐文姬想的是别的。 她认为冯君出尘期的庆典,绝对值得大大地庆祝一番,“君哥你晋阶出尘期,洛华也到了考虑开宗立派的时候了,把那些友善的朋友都请来,好好地一起庆祝一下吧?” 在她心里,道门支脉里跟洛华最友善的,当然是非茅山派莫属,至于其他武当、麻姑山、四明洞天之类的,就都要差一些。 不过不等冯君出声发话,好风景第一时间反对,她是体制中人,做事最是谨小慎微,她认为没必要大肆操办——毕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 冯君原本还有点拿不定,该不该大肆操办,听到梅老师这么说,最终决定在这边也低调发展。 当天晚上,大家折腾到凌晨一点才散去,不过就在冯君打算去后院的时候,李诗诗悄悄地拉了他一把。 两人走到旁边,她低着头不敢看他,但还是鼓起勇气说了一句,“冯总,我……我也想修炼。” 她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冯君沉吟了起来,李诗诗在庄园里的作用很大,负责了超过一半的对外事务,做得相当认真,这样认真工作的人,是该得到一些奖励的。 但是让冯君头大的是,如果他教授李诗诗修炼的话,日常事务又该由谁来负责? 而且庄园里的工人,有相当一部分是李诗诗的乡亲,一旦答应她修炼,秘密保守得住吗? 冯君之所以到现在都没接受唐文姬成为庄园成员,主要也是担心背上茅山那一大票人。 第827章 小躁动 冯君还没回答李诗诗,身后就又走过来一人,却是杨玉欣。 她笑吟吟地发问,“小李跟冯总说什么呢,是有点心动了吗?” 别看李诗诗是草根出身,社会地位也不高,但是她还真不怵杨玉欣这高高在上的大人物。 两人关系其实不错,所以她很自然地回答,“杨主任你好像也很感兴趣吧?” 冯君听得嘴角微微扯动一下,得,还没大张旗鼓庆祝呢,就有俩跃跃欲试了。 考虑到狄爱心也有心修炼,这就是三个人了。 这个事情终究是要直面的,他沉吟一下发话,“年底吧,坚持到年底,我看小李你的表现,不过我有两个要求,一个是不许跟任何人再说,第二个就是,以后的日常事务你还得负责。” 不就是想修炼吗,有啥呢?但是想要像红姐她们一样脱产修炼,那是不可能了,庄园的事情必须继续管着,不能比以前差了。 其实严格来说,红姐、好风景以及徐雷刚,也不完全是脱产修炼,他们也有自己的日常事务要处理,现在只是把重点放在修炼上了。 李诗诗一听是这样的条件,忙不迭地点头,“没问题,冯总你看我的表现好了。” 冯君侧头看向杨玉欣,“杨主任,咱们也不是外人,我实说了吧,你这个岁数有点大了,就算修炼也不会有太大的收获……最多就是多活几十年,保持容貌。” 杨主任很干脆地表示,“这就足够了,我可以把庄园外面的地买下来,让人看好了,到时候小李想要修炼,外面也能多一层屏障。” 响鼓不用重锤,她非常明白如何展示出自己的价值。 这态度就很诚恳了,考虑到她还在朝阳为老爸老妈保驾护航,冯君觉得她为自己做得也不少了,于是点点头,“好的,不过我担心,外面的地不是很容易买下。” 事实证明,想要修炼的人还是很多的,第二天上午,冯君正在温养山河印,李诗诗通过对讲机呼叫他,说庄昊云求见。 冯君其实不想见此人,他去了庄家的山洞之后一无所获,更重要的是,一盏疑似法宝的石灯,在他眼皮子底下被带走了,他心里真的很不开心。 所以他表示,“就说我闭关呢,不见外客。” 推辞掉此人之后,他的情绪有点不稳定,索性放弃了温养山河印,走到灵植阵旁,冲着花花招一招手,“过来一下。” 花花最近一直在啃那只沙漠旱蛛,旱蛛的个头真的太大了,不是它一时半会儿能吃完的。 不过也许是因为吃得太撑了,最近一段时间,它一直懒洋洋的,除了偶尔照顾一下灵植,大部分时间,它都是趴在那里刷艾派的。 见到冯君相召,它扑扇着翅膀,懒洋洋地地飞过来,若是别人看到,会觉得这只蝴蝶翩翩起舞曼妙轻盈,但是冯君知道,它这是提不起兴趣的表现。 冯君二话不说,将手里的五件法器摆放在地上,“来,挑一挑,可以拿走一件……不是给你的,反正目前只有你能用。” 花花的翅膀一振,化作一道白光,刷地就飞了过来——这才是它真正的速度。 然后它就陷入了迷茫中……挑花眼了肿么破?在线等,挺急的。 到最后,它选定了盾牌和一副弓箭,这两件法器都是出自于薛经人的储物袋。 冯君非常讶异,它居然会选择这两样,一只会射箭的蝴蝶……还会使用盾牌? 长了六条腿的生物,果然可以任性啊。 不过他还是很坚决地摇摇头,“不可以,说好了只借给你一件法器,不是两件。” 花花看看盾牌,又看看弓箭,人面上是满满的纠结——它一样都不想丢。 它思索再三,最终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一件物事,丢在地上——正是它使用过的无情索。 一段意识传出来,“这索子我已经用过了,还给你好了,这盾牌和弓箭我都要。” “咦?”冯君奇怪地看它一眼,“真没想到,你还是个喜新厌旧的。” 花花理直气壮地表示,“拜托,我从来都没用过法器,往日的搏杀全部是凭实力,好不容易熬到了道法兴盛的年代,不多玩几样法器,怎么会甘心?” 道法兴盛的年代……冯君也不知道该怎么扭转它的认知,只能笑一笑,“贪多嚼不烂,最契合你的法器,才是最好的。” 切~花花不屑地白他一眼,“还说我呢,你还不是一样?好不容易有钱了,就要多玩几个女人……你敢说我说得不对吗?” 冯君瞪它一眼,直接卷起盾牌和弓箭扔了过去,“去去去……快去种地!” 现在这个无情索,对他来说真的是鸡肋了,他已经有了缚仙索。 不过再是鸡肋,有总比没有强,小菜心就快晋阶炼气期了,拿给她用,她应该很高兴的吧? 张采歆此刻已经不在洛华庄园了,她带了冯君给她的灵米,踏上了飞往魔都的航班。 她的父亲目前定居在魔都,母亲则是在北美卡那达,她是带了灵米去孝敬老爸。 张采歆原本就是倾国倾城的容貌,再加上此刻又是夏天,小吊带和热裤将她美好的身材展露得一览无遗。 她买的是头等舱,按说这里的人素质应该高一点,别人想要撩拨她,也要先掂量一二。 但是还偏偏有人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她的邻座是一个长得很英俊的白种人,有点汤姆克鲁斯的味道——个头也有点像汤姆克鲁斯,估计不到一米七。 看到张采歆的时候,他的眼睛就是一亮,又看了几眼之后,笑着打个招呼,“嗨,你好。” 他说话用的是鹰语,不过这么简单的鹰语,应该是个人就听得懂。 张采歆瞥了他一眼,就当没有听到一样,侧头看向舷窗外。 这是美女们擅长使用的“无视da法”,用意不言自明——我跟你不熟,不要来骚扰。 但是这位却是不屈不挠,直接改成了半生不熟的汉语,“你好,美丽的女士。” 张采歆本来没想再看他,但是听到对方阴阳怪气的国语,实在是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 确定这句话出自他的口,她又侧过头去看舷窗外。 这下年轻帅小伙尴尬了,他悻悻地耸一下肩膀,“哦,这真的遗憾,我听说华夏是礼仪之邦,人民都很热情好客。” 这话还是用国语说的,张采歆忍不住了,她原本就有强烈的民族自豪感,跟冯君去了一趟暹罗,更是牢牢记住了“不给华夏人丢人”的意识。 所以她很不屑地哼一声,“不随便打扰别人,那更是礼节……原来你会说华夏语?” “我当然会说汉语,”帅小伙冲着她微微一笑,“我没有想打扰你,只是难得见到这么漂亮的女士,天哪……我忍不住要赞美你。” 他的华夏语虽然不灵光,但是事实上,他在华夏已经待了四年——当初他根本不会华夏语。 他是迈瑞肯某公司驻华夏办事处的一个小主管,仗着肤色和英俊的相貌,在华夏泡妞无往而不利——事实上,他泡妞很少用华夏语,通常都要用鹰语来显示逼格。 不过他现在最熟练的,是“华夏式鹰语”——这也是入乡随俗练出来的。 四年时间,他泡了九十九个华夏美女,当然,这是因为他的眼光太高,否则以华夏女孩飞蛾扑火一般的热情,他觉得泡九百个都不是问题。 他现在即将完成传说中的“百人斩”了,这第一百个当然要更加精挑细选一下,无论如何,这也是从两位数到三位数的进步。 自打他看到张采歆的那一眼起,就决定了:我的里程碑任务,应该在她的身上完成! 对方的矜持,他感觉到了,但越是如此,他心里越是不以为然:呵呵,女人嘛。 以前那九十九位里,也不是没有那些外表坚硬冰冷的,他最享受的,也是敲开她们坚硬冰冷的外壳,享受那热情而柔嫩的内在。 没有人……可以例外! 然而张采歆冲他微微一笑,“赞美是你的权力,你可以赞美你的母亲,也可以赞美上帝……如果上帝不回应你的赞美,那么他就是没有礼仪的吗?” 帅小伙顿时就是一愣——这话说得他真没办法接。 他只能用怜悯的目光看张采歆一眼,“原来你是无信者,哦,这太可悲了。” “你这人有病吧?”张采歆勃然大怒,她站起身来,俯视着对方,“我都没有理你,然后你过来告诉我……我很可悲?想要泡我,我可以给你机会,但是麻烦你再长高五英寸行不行?” 她可是一米七二的身高,再加上六厘米的高跟鞋,一米七八的高度足以碾压对方。 帅小伙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却是无言以对——没办法,身高是硬伤,内增高鞋垫也是有限度的。 关键这一击,是直击灵魂的,击中了他内心的自卑。 他忍不住勃然大怒,“既然是无信者,美丽的外表,终究掩饰不了肮脏的内心!” “谁内心肮脏,自己心里清楚,”张采歆一抬手,拍一下他的肩头,又坐了回去,冷笑一声,“现在,请你闭嘴,要不然我要请空警来了!” 第828章 随手而为 两人的争执,引起了头等舱里其他三名乘客的注意,一名年轻男子回头看到张采歆,顿时惊为天人,于是大声劝解,“喂喂,干啥呢……还当这是庚子年间呢?” 然后他快步走过来,抬手一指那帅小伙,“小子,你哪个公司的?” “相信我,你会后悔知道我是哪个公司的,”帅小伙有恃无恐地看着他。 这位其实也就是那么一问,听到对方回答不像个善碴,于是直接忽略了答案,而是侧头看向张采歆,“这位美女……要帮忙吗?” 张采歆看他一眼,微微摇头,“不用,谢谢。” 她在魔都生活的时间不短,那些外籍人士的德性,真的再清楚不过了,他们仗着一张皮和满嘴鸟语,免费邀约各种友情炮,可悲的是,魔都女孩儿还就那么傻,只认肤色不认人。 她是美术学校毕业的,参加艺考的女生,多半都丑不到哪里,学校门口就是狂蜂浪蝶聚集的地方,更别说还有其他学校的“痴情才子”乱入。 以她所知道的,同是华夏族,想要交往女生,总要经受一些经济方面的“考验”,但是其他族群嘛……多不用说,吃一顿饭,就可以打个“见面炮”之类的。 毕竟是国际友人呢,不热情招待一下,怎么能显出咱们是礼仪之邦? 她从心眼里讨厌这个白种矮个子帅哥,倒是对这个解围的国人,倒是能说一声谢谢。 这位笑一笑,“呵呵,不用谢,问一下……你也是去魔都的吗?” 张采歆听到这话,忍不住翻个白眼,心说我倒是想在姑苏下呢,问题是这飞机半路不停啊。 结果这位还真有话,“我在魔都经停,要去西雅图……你不去西雅图?” 张采歆算看出来了,这也不是个好货,“飞机停了,我就下,现在我要休息一会儿。” 小伙子见她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也不生气——美女嘛,就是让人来娇惯的。 他嬉皮笑脸地发话,“美女你别生气,要不要我帮你教训这家伙一下?” 张采歆白他一眼,“我没有生气,值得我生气的人并不多,好了,你可以安静了。” 这位却继续纠缠,“美女,要不留个微信号?” 张采歆索性闭上了眼睛,靠在了座椅上,都懒得看他了。 这位却是站起身来,走到她的身边,伸手去搭她的肩头。 张采歆根本没有睁眼,抬手就是一巴掌,直接将此人的手打开。 然后她才睁开眼睛,淡淡地看着对方,不耐烦地发话,“离我远点!” 这位的手被打得生疼,眼睛一瞪就想发火,可是看到她娇艳的容颜,他最终还是微微一笑,“美女好大的火气,其实我没有什么坏心思,就想认识一下。” 张采歆真是烦透了这种人,她因为自身相貌极佳,从小到大经历了太多类似的搭讪,这些人对于骚扰美女,有着令人完全无法想象的执着。 你说他们坏?倒不一定是坏人,就是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怎么会以为只靠着执着,就一定能将美女追到手——别人欠你的了? 可是别说,这种难缠的主儿里,还真有得手的,要不有那么一句话叫“烈女怕缠郎”。 张采歆也特别头疼这种人,想要翻脸吧,对方真没干啥,可要是不翻脸,他就能一直缠住你不放,她心里忍不住要吐槽:我长得漂亮不假,但是吃你家大米了吗? 眼前这位,十有八九又打着这样的主意,于是她大声招呼空姐,“服务员,处理一下……否则我会投诉你们不作为!” “呵呵,”这位笑了起来,转身走向自己的座位,“美女,不瞒你说,你坐的这架飞机是中央航空公司的,我老爸正好管着它,我要真想对你怎么样,你招呼空姐没用。” 张采歆斜睥他一眼,忍不住冷哼一声,“你能替他们得罪头等舱的客人?” “头等舱就怎么了?”这位不屑地笑一笑,“包机的也就那么回事,别说得罪你,公司把你拉入黑名单都没问题……当然,我不会这么对你这个美女的。” 张采歆闭上了眼睛,懒得再说话——你自己嗨去吧。 飞机很快就到了魔都上空,下降的过程中,空姐提醒大家系好安全带。 在系安全带的时候,那位很像汤姆克鲁斯的小伙轻咦了一声,居然从屁股下面摸出一个打火机来,他一脸的懵懂,“这是怎么回事?” 他知道华夏的飞机上不许带打火机,相关的处罚也很严厉,但是……他也仅仅是知道而已,因为他并不抽烟,所以发现打火机之后,他第一个反应是好奇。 空姐正走过来,想帮他系安全带,见状脸刷地一下就变了。 带打火机上飞机也就算了,关键是……你还长了一张外国人的脸啊。 好吧,必须承认,头等舱的客人,还真的是有点不一样,空姐看他一眼,面无表情地发话,“飞机马上就要降落了,请大家在座位上坐好,系好安全带。” 汤姆克鲁斯很快就意识到,自己遇到大ma烦了,他忍不住大叫一声,“哦,谁特,这不是我的……我特么的就不抽烟!” 空姐看他一眼,冷冷地发话,“先生,请你保持安静,飞机正在降落中。” “我说,这不是我的打火机!”这位先生真的很难保持安静,他一边大叫,一边恶狠狠地瞪着张采歆,“碧池……是你在陷害我吗?” 上飞机以后,他就没离开座位,只有张采歆靠近了他,还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空姐提高了声音,“先生,请保持安静,否则我们有权力采取一些强制手段!” 这位不得不闭嘴,不过只看表情就知道,他心里相当地不忿。 张采歆连看他一眼的兴趣都没有,等飞机停稳,挎着一个小坤包,直接从快速通道离开,而汤姆克鲁斯却是被围住了…… 张采歆走出航站楼,一路不停地向外走,她打算找个没人的地方,把纳物符里的电动自行车放出来,她不想找人接站,因为那意味着她又要多出很多应酬。 “嗨,美女,”就在她身后,一个声音响起,接着跑过来一个人,很狗腿地表示,“没有车接吗?我这儿有车,请问你想去哪儿?”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位声称可以拉黑她的黏缠人。 张采歆这下是彻底火了,“来,麻烦你告诉我一声,你老爸叫啥?不理你你还来劲儿了……既然这么想我进你家,那我努力一下,争取做你后妈吧。” 笑容在男人的脸上停滞,紧接着,他的脸也是一沉,“特么的,我对你客气一点,你还蹬鼻子上脸了?卖笔卖到郑阳去了,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好货色?” 原本他还不敢胡乱猜测——毕竟是坐头等舱的,但是看到对方就带着一个小坤包,没有任何的随身行李,他顿时就猜到了,这是自带生产工具的特殊服务行业的从业人员。 按说张采歆的气质很不错,冒充富豪子女也没问题,但是这么一来,问题就来了:不管是哪个富贵人家,有这么美艳绝伦的女儿,可能放心让她一个人出行吗? 所以他断定,对方不过就是一个做皮肉生意的女人。 张采歆却是冷笑一声,转身就走,“你会后悔自己说的这些话的。” 见她转身离开,这位不答应了,正好他身后还跟来了三个伴当,一共四个大男人,无论如何也不能任由这小女人得瑟不是? 于是四人拔腿就追,嘴里还大声嚷嚷着,“站住,别跑!” 尤其那位“缠郎”,更是高声叫着,他不改初衷,“老实道歉,我可以饶你这一次……” 张采歆哪里是想跑?她只是躲到一处摄像头的死角,直接激发了两张惊雷符。 四个人被电得浑身乱颤,口吐白沫晕倒在地。 张采歆也不着急走了,直接拿出手机,拨通了红姐的电话,“姐,帮我查个人……” 红姐在民航的关系很强大——要不然也不至于送飞机票了,很快地,通过查询登机旅客得知,张采歆遇到的这货,应该是中央航空公司老总的侄儿董运杰。 董运杰四人在地上乱颤了好一阵,才恢复了知觉,抬眼看到不远处笑盈盈的张采歆,四人再次大怒,“他么的,刚才是这biao砸搞的鬼?” “嘴巴真的好脏,”张采歆走上前,手里蓦地多出一瓶防狼喷剂,四个人每人来一下,听到他们不住哀嚎,才转身离开。 她走了,但是董运杰缓过劲儿来之后,发誓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于是他也查了旅客名单,知道自己看上的这个女人叫张采歆。 “他么的,这事儿没完!”他又打个电话给朋友,要他们寻找张采歆的行踪——有了她的身份证信息,住址之类的都很好查的。 张采歆登记的身份信息是一片已经拆迁的区域——那是她户口本上的老地址,查找她的消息要稍微费事一些,起码还得找老弄堂的邻居打听。 哪曾想,消息还没打探到,当天下午,董运杰的叔叔董锋打来了电话。 第829章 孜孜以求 电话中,中央航空公司的董总经理咬牙切齿地发问,“你个混蛋……为什么要招惹头等舱的客人?那么多空姐不够你玩吗?” 董锋其实是很疼爱这个侄儿的,董家兄弟三人,只有老大生的是儿子,算是董家的独苗。 董家老大也就是董锋的老爸,是一个很平凡的老实人,老二董锋当过飞行员,机缘巧合之下,混到了中央航空公司总经理的位置,对于普通人家而言,真的是相当难得。 董锋在官场也是战战兢兢,唯恐行差踏错半步,他甚至不在仕途上帮助大哥和三弟。 用他的话来说,那俩就不是当官的命,老实做个小人物就挺好,也不会影响到他,当然,他会在经济上适当帮助一下大哥和三弟。 唯独地,董锋对这个侄儿董运杰很关照,毕竟是董家的独苗。 至于董运杰和空姐那些破事,其实也是行业潜规则,多的不用说,同样是空姐,飞国内航线和飞国际航线,收入差得不是一点半点。 事实上,很多空姐的私生活本来就很混乱,譬如空姐飞行员聚众yin乱的视频之类的——长年累月不在家,谁也有生理需求不是? 董运杰有那么一个叔叔,愿意跟他发生点亲密关系的空姐多了去啦,也有机长为了交好他,帮他介绍一些空姐——反正就是那些破事。 董锋对此心知肚明,为了帮侄儿撑腰,他甚至还出面打过两个招呼。 董运杰听到这话,顿时吓了一大跳,“二叔,我啥也没干呀。” “你特么啥也没干,老子已经要被调查了,”董锋这个火大,也就不用说了,“你还想干点啥?嫌我不够惨吗?” 今明两年是他动的节骨眼,再往上一步海阔天空,动不了的话,那就是……估计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所以他分外受不了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天花板就在那里摆着,冲击机会太难得了——没错,这不是一步迟步步迟的问题,而是草根出身,冲破天花板机会的问题。 可就偏偏在这个时候,上面有人发话了,要调查他。 调查这事儿……怎么说呢?董锋既害怕也不害怕。 这年头的领导,没谁的屁股是干净的,往死里调查的话,他不死也得蜕层皮。 但是他真的……是相对谨慎的,虽然也有了几千万的身家,但是相关收入都是非常安全的,堂堂一个航空公司的老总,只有几千万的身家,真的太廉洁了有木有? 如果真能在他身上查出问题来,那就说明,有人在故意整他——没错,他是草根出身,经不起别人故意整,但是他也有利益攸关方的,谁敢保证对方不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所以他不是很担心别人故意整他,但是只要是调查,那起码代表了一种态度。 董锋知道要调查他的人很强大,是他无法抗衡的,但是在民航系统内,也未必奈何得了他,然而他最担心的是……这会影响他的上进。 对方的实力太强大了,虽然是隔着系统,但是绝对做得到“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扶他上,未必扶得上去,可拉他下来,那是绰绰有余。 当然,人家若是有别的奇招的话,把他送进囹圄也不算多么意外的事。 这一刻,他真是恨死了自己的侄儿,早知道你丫是这样坑,我不如把你按在老家不出来。 董运杰是真的傻逼了,“二叔,我真没做什么,就是搭了一下讪,纠缠了一下。” “马勒戈壁的,”董锋气得破口大骂,“谁给你的自信,去骚扰头等舱的客人?” 董运杰无语了:过年的时候你还说呢,这年头阿猫阿狗都能坐头等舱的。 不过这个时候,他也不能跟二叔辩解了,说句实话,如果他没了二叔支持的话,只靠老爸和三叔,他真的什么都不是——头等舱都未必坐得起了。 所以他只能老老实实认错,“二叔,我知道错了,我去找那客人道歉。” 董锋依旧暴跳如雷,“你如果不能获得客人的原谅,我跟你一家断绝来往……你特么做的都是什么事,这些年我亏欠过你吗?” 董运杰默默地放下了电话,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年头的漂亮美女,真的不能随便纠缠啊——哪怕你是想跟她结婚。 他就没想过,他倒是想跟张采歆结婚呢,张采歆凭啥要嫁给他?就凭他够不要脸,能缠人? 张采歆经历的这点事情暂且不提,镜头转回洛华庄园。 冯君在庄园里温养了两天山河印,因为嘎子、王海峰、好风景等人都回家送灵米去了,其中嘎子不光是给自家送,还要给冯文晖夫妻送。 所以警戒庄园的任务,主要就落在花花和冯君身上。 以他俩的修为,做这点事肯定没有问题,不过有些麻烦,却是修为无法解决的。 庄昊云连着两天在山门口等着,第三天终于等到了好风景回来,他赶忙拦住了她的车,“梅老师,我有些老年间的物件儿,想要献给冯大师……能麻烦您递个话吗?” 梅老师也是看他不容易,于是点点头,“那我试试吧。” 冯君听到这个消息,也有点无奈,这年头不光是烈女怕缠郎,他也很头疼这些纠缠的家伙。 尤其是庄家跟他也打过交道,并不是那种特别不着调的。 最后他还是通知了门岗,让他俩把这厮放了进来——不过他也提前发出了警告,说姓庄的你打断我闭关,如果拿来的东西没什么价值的话,以后想进这个门就难了。 庄昊云这次,还真是拿出了一个老物件,一块商朝的玉玦,上面雕刻的是一条粗糙的盘螭,玉玦大致完好,只是边缘部分有一点残破。 这东西不是法器,但是毫无疑问,是相当有价值的古董,冯君并不怀疑这东西的年代——他的手机告诉他,这真的是一块古玉。 庄昊云表示,这块玉是他从别人手里高价买来的,因为他感觉,冯大师是爱玉之人——这一点,可以从玉石别墅上看得出来。 冯君也挺喜欢这块玉,他做玉石买卖不假,但那只是材料供应,有历史的玉器,他也愿意收藏,就更别说还是商朝的古玉了。 “夏代有工的玉”,大概就是“后海有树的院子”一般稀罕了,冯君做人并不算贪心,得不到夏代有工的玉,商朝有工的玉也很不错了。 不过最终,他还是问了一句,“这块玉你花了多少钱?” “说钱就俗了,”庄昊云赔着笑脸回答,他怎么可能把价格说出来? 正经是他要解释一下,“这块玉……是我从昆仑的人手里截下的。” 庄昊云一家跟庄园里不少人都很熟悉,甚至跟茅山的大小天师也很熟悉。 所以他们知道,前一阵洛华庄园跟昆仑起了冲突,最后还是洛华庄园赢了。 庄昊云此人的钻营劲儿,实在太强了,他到处打听昆仑的根脚,最后才发现,居然没人知道昆仑的山门在哪里。 于是他就趁着大夏天的机会,往西部跑了一趟,正好他在那边也有些生意,不算耽误事。 去了那边之后,他小心地跟合作伙伴打听:昆仑的山门在哪儿啊? 他觉得自己如果能打听到这消息的话,肯定能讨好冯大师。 庄昊云这种好奇的心理,在当地还真不算少见,所以也不会引起别人太大的怀疑。 当地人的回答是,昆仑无处不在,这事儿你也别打听了,犯忌讳。 然后他遇到了有人卖这块玉,在做过鉴定之后,他跟别人竞价。 价格一路上涨,到了最后,还有一个家伙跟他对飚。 庄昊云都打算放弃的时候,对方明显也撑不住了,托人来打个招呼,说我这是帮着昆仑买的,我知道阁下很有实力,如果能放手的话,能获得我的友情。 庄昊云一听,反而是来兴致了,他果断地加价,获得了这块古玉。 原本他想着,没准昆仑会主动找过来,他正好借机打探虚实。 甚至于他把古玉送给昆仑都无妨,只要打听到昆仑的内情,那就是立功了。 他没想着跟昆仑套近乎之后,让孩子跟着昆仑修炼。 身为一个成功商人,站队的道理他还是懂的,昆仑和洛华庄园到底谁更厉害,这并不是重点,重点在于——他原本是跟着洛华庄园的,一点都不想遭到洛华庄园的报复。 不过非常遗憾的是,他买下古玉之后,等了十来天,也没有昆仑的人跟他联系,倒是有闻讯而来的其他商家,想从他手里得到古玉——这些人里,也许有人是得了昆仑授意的。 反正对方不亮明身份,庄昊云就不去问,拒绝了很多人之后,他从西部回了晋省,稍稍歇息了两天,就南下郑阳了。 冯君听完他的解释,也不得不感叹一声:这庄昊云的折腾劲儿,不是一般地大啊。 敢偷茅山的祖牌,敢截昆仑的胡,成功的商人,果然是要有大魄力和大决心。 他再看一看手里的古玉,思索一下发话,“你真不肯告诉我价钱?” 庄昊云一拱手,正色发话,“我只是希望,孩子能跟着大师修炼……这些身外之物,真不算什么。” (更新到,最近月票有点少啊,求一波月票。) 第830章 经脉断(一更贺盟主刘大班) 庄昊云的不折不挠,让冯君终于做出决定:给他儿子一个机会。 人生在世,最重要的就是“态度”二字,至于说此人某些事情做得有点过,那真不算啥。 不过冯君也强调了,“我本来是不想收你儿子的,看你足够执着,就让他试一试,但是不保证成功……这个你应该心里有数。” “明白,”庄昊云对这一点心知肚明,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冯大师一直不肯收儿子,肯定也是有些考虑的,“我明天就带他来拜师。” “别,”冯君一摆手,很干脆地发话,“他现在还没资格谈拜师,先学着吧。” 庄昊云倒也不奇怪,庄园里的大总管、退役的特种兵高强,都只能当冯君的记名弟子,自己的儿子才开始跟着修炼,还能指望更多不成? 他笑着点点头,“现在是暑假,泽生就在郑阳城里……您晚上有时间吗?” “不用那么麻烦,”冯君一摆手,正色发话,“我这人一般不答应人,如果我答应了……你请不请我吃饭,那都是无所谓的。” 倒是小天师忍不住出声问一句,“那盏石灯……对方还回来没有?” 庄昊云的脸上,现出一丝尴尬来,“四叔说……起码要明年开春,才能还回来。” 又聊了一阵之后,他离开了,杨玉欣率先表示,“这个家伙心思不正……说实话,我不喜欢这种做事不择手段的人。” 其实这只是借口,没错,庄昊云做事是喜欢挑战各种规则,不会被那些循规蹈矩的人喜欢,但是归根结底,是杨主任感觉到了,庄家那个小家伙,似乎对自己的女儿抱着某些目的。 冯君却是会错意了,他笑着发话,“不是小看他,他敢对我不择手段?我只是觉得他太执着了,给他一个机会而已。” 杨玉欣拿起那块古玉,把玩一阵之后发话,“也就几千万的东西……倒是便宜他了。” 冯君笑着看她一眼,“那杨主任你找一块夏代有工的玉来,我马上教你修炼。” 杨玉欣顿时闭嘴,有些东西真不是有钱就能买得到的。 第二天一大早,庄昊云带着庄泽生来了。 冯君对庄泽生倒也没什么异常,先给了他一颗锻体丹,让徐雷刚教他服用。 徐雷刚知道这小家伙年纪不大,正是难得的一次可以吃一颗的岁数,于是将各种注意事项解说一遍,尤其强调了会有很大的痛苦。 庄泽生表示自己不怕痛苦——跟那些娇生惯养的孩子比,他在这点上有足够的信心。 然后……真的疼啊,他虽然不想叫出声,但最后还是扛不住了,不过还好,他坚持了下来。 再然后,就是浑身的臭味了,庄泽生心里暗喜,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洗髓易筋了,听“徐师兄”说,他们都是半颗半颗吃的锻体丹,他有绝对的信心,在不久的将来迅速超过他们。 当然,这种事心里想一想就行了,不合适说出来。 他甚至在考虑,我的资质这么好,真的配得上古佳蕙,所以对她来说,也不算委屈。 服食锻体丹之后,他要歇息一下,不能马上修炼——这都是“徐师兄”教授的常识。 所以第二天,冯君拿了一幅图册给他,说这就是你马上要修炼的功法,先揣摩两天,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去找王海峰或者徐雷刚请教——对其他人不能外传。 庄泽生先是自己看了一上午,觉得琢磨得差不多了,就想着手修炼——真有点迫不及待了。 但是最终,他还是决定尊重徐雷刚的建议:隔一天再修炼。 所以他下午就去了竹林,找师兄们请教——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王海峰和徐雷刚见他只拿了一张图,就要修炼,忍不住面面相觑。 大家都是十八图、二十七图之类的功法,你就一张图? 两人细细地看了一下这张图,心里明白了,这就是一张入门图,倒也不能说就不对。 但是徐雷刚依旧忍不住出声发问,“泽生,老大说这是什么功法?” “太极吐纳功法,”庄泽生不无自豪地回答,“大师说这功法很厉害,要一点一点练。” “嗯,”王海峰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看起来老大很看好你的资质啊。” “也不是啦,”庄泽生虽然有点膨胀了,但是他心里还算明白,自己的资质,肯定比不上公认的奇才张采歆——否则的话,他早就拜进洛华庄园的山门了。 他只是认为,自己的资质比一般人要好一些。 所以他略带一点自夸地发话,“大师说会有一些危险,问我愿意不愿意挑战一下。” 冯君哪里是问愿意不愿意挑战,他就是想找个人,也试着修炼一下太极吐纳功法。 他现在已经猜到了,太极吐纳是一种相当高明的武修功法,但是只有他一个人练,没有人做对比和印证,总感觉有点空荡荡的。 此前的四个武修徒弟,他都没有教授太极吐纳,这次第五个,他就要尝试一下了。 至于教出来的徒弟会不会超过自己,冯君基本上不会去考虑这个问题——后续功法捏在自己手里,以武入道的玄元刀法在自己手里,混元吞天功法在自己手里……他还怕什么? 事实上他最担心的,是《太极吐纳》功法传出去,被别人破解了。 至于徒弟们的功法被传出去,当然也是很要紧的事,但是……那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所以他要把功法拆开,一张图一张图给庄泽生。 其实他心里隐隐有种预感,庄泽生未必能练成这门功法。 反正这是庄昊云苦求来的机会,他也没藏私,给了庄泽生最好的功法。 第三天,庄泽生开始修炼太极吐纳,修炼得非常顺利,以至于修炼了两天之后,他主动找到了冯君,“第一张图,我已经炼完了,可以修炼第二张了吗?” 冯君对这个修炼速度并不感到奇怪,他当初修炼的速度,可是比这还要快很多,所以他拿出了第二张图。 然而非常遗憾的是,庄泽生在修炼第二张图的时候,终于出事了。 他第一天修炼的时候,还算正常,第二天修炼到中午,身子猛地巨震,口中鲜血狂喷,然后倒在地上,不住地抽搐着。 庄泽生是在竹林修炼的,跟他一起修炼的,还有其他几个师兄,大家被他的响动吓了一大跳,连忙起身查看。 嘎子是昨天回来的,把灵米送回朝阳之后,还在家里住了两天,他伸手一搭庄泽生的脉门,脸色顿时一变,“经脉寸断……怎么能修炼成这样?” 大家鸡飞狗跳地呼叫冯君——真没见过修炼成这样的。 冯君很快赶了过来,伸手一搭,心里就明白了,“功法是好功法,可惜他的经脉太脆弱了……承受不了这么庞大的内气。” 换句话说就是,如果让嘎子修炼太极吐纳功法,都不至于这么惨。 不过这种事怎么说呢?修炼总是有意外的,走火入魔的都不在少数。 冯君取出一颗培元丹,送入了庄泽生的嘴里,“看来我得跟他老爸谈一谈。” 庄昊云终于把儿子送进了洛华庄园,此刻正在京城谈业务。 他对儿子的事情,还是相当操心的,也知道儿子进了庄园之后,第一次洗髓易筋的效果就特别好——远远地超过其他人。 而且儿子的第一幅修炼图,效果也很好,两天就练完了。 但是他真的没想到,儿子修炼第二幅图,就出现了这么大的问题。 他有点怀疑,冯君是不是在里面动了什么手脚,但是转念一想:人家冯大师是什么人,不至于做出这种事的吧? 不管怎么说,儿子出事了,他马上就买了机票,飞回了郑阳。 对于冯君来说,这也是第一次他教授人修炼的时候出事,这让他彻底明白了,修炼真的是有风险的——只不过这一次庄泽生的风险,格外地大了一点。 这固然跟是他给了对方比较高级的功法有关,但是跟庄泽生的体质也不无关系。 庄昊云当天晚上就到了洛华庄园,进入庄园的时候已经夜里十点了。 庄泽生其实不是经脉寸断,只是有些地方断裂了,内气对脏腑造成了冲击,才会吐血。 培元丹对治疗这种伤势有奇效,而且是立竿见影的效果,现在的他已经可以恢复行动了,但是想要自如地行动,充分发挥出药性,起码还得一天时间。 庄昊云见到儿子的时候,只看到他斜靠在床头,脸色有点苍白,气息也有点微弱,倒没有太明显的不对劲。 这父子俩聊了几句之后,庄泽生躺倒休息了,冯君则是将庄昊云叫出了房间。 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让小孩子知道的好,否则情绪激动之下,指不定还做出什么事情来。 冯君将庄昊云扯到客厅的沙发边上坐下,二话不说就拿出一个木盒,推到了他的面前。 木盒里不是别的,正是前两天庄昊云给他的商代盘螭玉玦。 庄昊云见状,嘴角抽动一下,见他不说话,只能艰涩地出声发问,“大师你这是何意?” (第一更,贺金鱼小嘴刘大班,名字太长,标题里放不下,所以简化一下,顺便召唤月票。) 第831章 组团来访(第二更) 这是何意?冯君微微地叹口气,“抱歉了,泽生的体质,不合适修炼。” 庄昊云摇摇头,也跟着叹口气,“玉玦是我送大师的,我不会收回去。” “必须收回去!”冯君很干脆地发话,“我当初就不该收你的,勉强让庄泽生修炼……唉,他的元气损失太厉害,我不该心存侥幸的。” 他这也不算完全推卸责任,庄泽生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根,他虽然治好了,但是小家伙应该多恢复几年,再考虑修炼的。 当然,至于他带有一些私心的测试,就不用再提了……他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结果。 要说起来,庄泽生是真的大气,他不以为然地发话,“修炼出岔子,这点我能理解,也是我有点着急了,不过大师真没必要退回这块玉玦,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冯君直勾勾地盯着他,沉声发话,“如果你不收回的话,庄泽生后续的治疗,我不管了,你现在就带他走。” 庄昊云最担心的,还是儿子的伤情,听到这话他顺势发问,“还需要后续治疗?” 冯君沉声回答,“今天我喂了他一颗培元丹,这颗丹药的价值,我也不说了……袁子豪就是这丹药治好的,过两天,我还要给他一颗更珍贵的丹药,确保不留后患。” 冯大师治好袁子豪的事,庄昊云当然听说了,培元丹他也是见过的,不过他并不知道,洛华庄园的人一旦开始修炼,培元丹就是标配。 所以他眉头微微一扬,“更贵的丹药……我可以知道那是什么丹药吗?” “通脉丸,”冯君毫不犹豫地回答,“疗伤圣药,你从别处弄不到的。” 通脉丸比生生不息丹要差很多,但是武修和修仙者能比吗?想当年郎震就是因为弄不到通脉丸,才黯然离开息阴城的。 培元丹培植元气,通脉丸接通经脉,两颗丸药下去,让庄泽生恢复原样还是不成问题的。 庄昊云很愿意相信冯君的话,但是为人父母,他还真的做不到无条件信任对方,只能又出声发问,“那颗通脉丸吃下去,泽生就能完全康复,不留后患吗?” 冯君脸一沉,有点不高兴,不过他还是耐心解释,“泽生年纪不大,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恢复起来会很快的,这次修炼出岔子,我也在跟前,处理得非常及时……” 顿了一顿,他又说一句,“你要是在不放心,十天之后,可以带他来复查一下。” 庄昊云默然,半天才出声发问,“就真的不能再修炼了吗?” “不能了,”冯君摇摇头,然后面色一整,“我真的有点后悔,当初拒绝你,拒绝得不够干脆。” “唉,”庄昊云苦恼地叹口气,半天才说一句,“那我要这块玉玦,也没啥意思,还是送给您,就当买那通脉丸的费用吧。” 冯君面色一整,厉声发话,“你要这么说的话,现在就带他走吧,通脉丸我也不给了,你可以雇人来抢。” 庄昊云顿时无语了,开什么玩笑,来洛华庄园抢东西……那不是找死吗? 现在让他再偷一次茅山的祖牌,他都不敢了,当初他敢下手,那是因为无知——金坛华阳之天重开的时候,他可是看到小天师唐文姬的身手了。 他沉默半天才又问一句,“那我弄到那盏石灯之后,能不能给您送过来?” 冯君沉吟一下,最终回答,“到时候再说吧……对了,你记得跟庄泽生说一下,庄园的功法不得外传,如果泄露了,我是要执行规矩的。” 庄昊云点点头,老实地收起木盒,向门外走去。 此刻天热,别墅的院子里,有人在乘凉——这里是郑阳郊区,又靠着大河,晚上还是相当凉爽的,别墅里固然是有空调,但又怎么比得上这自然的凉风? 庄昊云打开车门,正要上车,身后高跟鞋的嗒嗒声响起,却是杨玉欣走了过来。 此刻天气热,她穿得也不多,虽然是三十多岁的女人了,但是她的身材一直保持得很好,气质更是雍容华贵,她微微颔首,“庄总,你手里的玉玦,可否割爱?” 庄昊云怔了一怔,然后干笑一声,“杨主任,这称呼我可不敢当,跟您相比,我算哪门子庄总……您也喜欢这个?” 杨玉欣笑着点点头,“是啊,难得大师喜欢什么东西,我打算买下来。” “那您拿走就是了,”庄昊云毫不犹豫地回答,“我本来就是要送给大师的,只是他非要退给我,我才只能拿走,现在正好,借您的手圆了大师的心愿。” 杨玉欣看着他,似笑非笑地发话,“你觉得……我像差这点钱的吗?” 对她来说,钱真不是问题,能让冯君开心,自己能尽快修炼,那才是大问题。 庄昊云眼珠一转,“那这样吧,我多少钱买的,就多少钱卖给你,不过将来我还有事求大师的话,您如果方便,帮我美言两句,成吗?” “这个我不敢保证,”杨玉欣毫不犹豫地摇头,她可不是轻易许诺的人,尤其是她见不得庄泽生那小子,一点都不希望小家伙再回到洛华庄园。 所以她很干脆地表示,“你要不想卖,我也不强求。” “那……我还是卖吧,”庄昊云叹口气,他是真的惹不起古家,虽然躲在晋省,古家未必能把他怎么样了,但是在洛华庄园,古家依旧说得上话的。 第二天一大早,庄昊云在此来到了庄园,到了中午的时候,庄泽生的状态明显恢复了不少,不过他的情绪非常沮丧,因为下午他就要离开这个庄园了。 真的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庄昊云已经从冯君那里得到了通脉丸,按照冯君的吩咐,是要找个安静的地方,服用后三天之内卧床静养,五天内不能有大动作。 按说在洛华庄园内服用药物,效果是最好的,尤其是在聚灵阵里休养,但是冯君不想让他久待——待的时间越久,心里越容易不平衡,何必去考验人性呢? 庄昊云在市里订了宾馆,晚上六点的时候,开车载着儿子出门。 好死不死的是,他们出门的时候,正好遇到了有人进门。 来的是两辆豪华大巴,还有一辆奔驰车开道,门卫正在交涉的时候,冯君带着徐雷刚来了。 车里不是别人,是袁家和徐家的人,袁老去年来这里避暑,回去之后感觉身体精神了不少,今年夏天又到了,袁有为吵着要来,袁子豪也挺怀念这里,大家约上徐家的人就来了。 袁家这次来了十一个人,连大姐夫都从迈瑞肯赶回来,到这里来度假了,而徐家来了十个人,真的是浩浩荡荡。 按说这么多人,一辆豪华大巴就坐得下,但是这两辆大巴都是改造过的——袁家和徐家人都见过杨玉欣的那辆豪华大巴,无非是花两个钱改造嘛,谁家也不差这一点。 所以就整出了这么大的阵仗。 冯君倒是听说了,袁子豪要来,徐雷刚也说了,哥哥姐姐会在暑假的时候回来看看。 他想的是,人不多就来庄园吧,虽然今年的庄园跟去年大不一样了,但是人际交往,还是莫忘初心的好——即便当年他对袁子豪并没有多少恭敬。 可是来到门口之后,他依旧有点傻眼,合着两辆大巴里,除了徐家和袁家二十一口,还多了九个人,原来袁子豪又带了三个老朋友,请他们来郑阳避暑。 三个老朋友,也都是退下来的领导,身边难免有伺候的人,这就多了九个人。 再加上……前面还有开道车,那上面也有人。 更令冯君郁闷的是,大巴车里还坐着臧市长——老臧也是老熟人了,帮过他的忙,也恶心过他。 算了,别的不说了,先点人头,然后放人好了,冯大师哪怕是出尘期了,可是某些人情往来也要注意,他不可能免俗。 总算还好,他的庄园里还有杨玉欣在,于是他在对讲机里,吩咐李诗诗一声。 到最后,他放进去了整整三十个人,至于臧市长以及他的秘书和司机?对不起了,我们洛华庄园没时间接待! 这一记耳光,真的是既脆且响,臧市长的脸上,马上就挂不住了,“冯总这是连我都不打算接待了吗?” 冯君并不回答他,而是看一眼徐雷刚——有事弟子服其劳。 徐胖子倒也真不含糊,直接笑眯眯地顶了回去,“臧市长你这话说得有意思,我们冯总跟你很熟吗?凭啥一定要接待你……你脸大?” “你!”臧市长一指他,“小伙子,我跟冯君说话,关你什么事儿?” “我跟冯总混的,”徐雷刚毫不犹豫地回答,“副市长就怎么了?我又不吃你家大米,你倒是想一想,做的那点破事儿,对得起冯总吗?” “副市长当然很厉害啦,”一个老头笑眯眯地嚷嚷了起来,“那是父母官啊,小伙子年纪轻轻,眼里就没有领导?” 他这话是半开玩笑半当真,主要还是起哄的意思,但是也不能说没有别的用意。 徐雷刚的脸沉了下来,也不理这老头,而是直接看向了袁子豪,“袁老你是什么意思?” 袁化鲲和袁化鹏兄弟都来了,袁化鹏见状马上出声,“雷刚,没别的意思,老人家喜欢开个玩笑,别当真。” 第832章 初来乍到(三更求月票) 最终,两辆豪华大巴得以进入了庄园。 那辆奔驰车本来也是京牌,却是先折返回了郑阳,要把臧市长一行人送回去。 庄昊云将这一幕结结实实地看在了眼里,最后轻叹一声,对儿子发话,“冯大师的徒弟都敢拦着副市长……真的牛气呀,唉。” 牛气的事儿还没完呢,两辆大巴车在别墅院子里停下,上面的人都走了下来之后,杨玉欣走了过来,“大家集合一下……听我说。” 她要说的就是庄园里的几个规矩,大致解释一下,什么地方能去什么地方不能去,什么地方要人领着去。 袁子豪的三个老朋友不太在意这些话,他们去游玩的地方多了去啦,在他们看来,什么地方都该有规矩,这一点是没错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但是他们并不认为,自己是该被规矩束缚的:级别和待遇在这里放着呢。 “好了小同志,”一个老人笑着发话,“你说的我们都懂,时间不早了,先安排住宿吧。” 杨玉欣愣了一愣,看此人一眼,“袁老……你没跟大家说,这儿的住宿条件很紧张吗?” 袁子豪脸上有点挂不住,他年纪大了,虚荣心反而强了——要不说老小孩儿呢? 李婷见势不妙,赶忙出声发话,“玉欣,都是我爸的一些朋友。” 两人是校友,在学校里就认识,上次还在庄园里撞见过,不过那时古佳蕙喝了百草枯,杨玉欣不好意思跟她多说话。 可是现在,杨玉欣就要说明白了,“来了这儿,就要守这儿的规矩,住宿条件一般,但是住下了,就不能随便走动,不能出院子,也不能去后院。” 这样的要求,让一个老头呛了,“我们是来玩的,不是来住牛棚接受再教育的,老袁你这是怎么安排的?” “跟袁老无关,”杨玉欣淡淡地发话,“想在这儿住就得守规矩。” “那我们不在这儿住成吗?”这位真的火了,“反正你们买卖这么好,不差我们这点消费。” “可以,外面请,”杨玉欣一摆手,很干脆地发话,“我们真不差钱,也没打算收钱。” 这位一听说对方不收钱,稍微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人家就算收钱,也不差这一点,主要还是让我们这些老干部帮着宣传一下吧? 于是他出声发话,“不收钱,口碑总要的吧?就这态度,还指望着我们帮着说好话吗?” “你说坏话也无所谓呀,”杨玉欣冷笑一声,“不是袁老来,我们就没打算接待……洛华庄园本来就没打算过赚游客的钱,都没有这项业务!” 她说得理直气壮,置疑的这位愣了一愣闭嘴了,不过又有一个老人出声了,“好了小杨,你大伯子来,也不能这么跟我说话。” 合着这位认出了杨玉欣,不过这也不奇怪,京城说大很大,说小也很小。 杨玉欣这次是彻底愣了一下,然后才认出了来人,“哎呀,原来是彭老。” 彭老曾经是古老大的上级,古老大在十五年前就比他混得好了,但是终究是老上级。 彭老也不为己甚,古老大现在红得发紫,他摆一摆老上级的架子,见好就收才是正理,“小杨,我们也不知道这里是非盈利的地方,还以为是个旅游度假村……” 冯君有意无意地看一眼袁子豪,袁老的老脸一红,冲他尴尬地笑一笑。 其实他觉得有点冤枉,为了自家的面子,他跟老朋友吹嘘的时候,并没有说冯君有多么难打交道,只说这个地方特别适合疗养,老板是个奇人。 而他这些老朋友,不乏有人是有脾气的,都到这把年纪了,还不能活个任性,做人也太失败了吧?所以他们脑子里的认知,只是对此地的老板要客气一点。 总算还好,有一个没心没肺的小家伙,袁有为拖着自己的行李箱就往前楼里走,嘴里还大喊,“我要住上次住的那个房间。” 小孩子们的热闹,冲淡了现场的尴尬气氛。 来客们听说这里是私人地盘,也没脾气了,只能从车里往下搬行李。 冯君见老袁这么尴尬,也不好意思去指责他,于是走到袁化鹏旁边,轻声发话,“化鹏兄,老爷子如果下一次再这么搞,那就恕我不接待了……我这可是提前跟你打招呼了。” 袁化鹏也是说不出的尴尬,没办法,摊上这么个老爷子,他有什么可说的?老爷子那个年代的交往方式,真的不合适现在的社会了。 他只能叹一口气,“这些都是老人家,我这做小辈的不好意思多嘴,算我的不是,下次……下次我一定跟他们说清楚。” 冯君见他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也没辙了,翻个白眼转身走人。 彭老溜溜达达地走到杨玉欣旁边,笑眯眯地发话,“几年不见,越长越漂亮了啊,看见你们这些年轻人,就觉得自己太老了。” “年轻人……嗐,”杨玉欣无奈地笑一笑,在庄园里,我才是最老的那个啊,“彭老你一点都不显老,好好休养几天,回去肯定精神百倍。” “这地方真那么好?”彭老背着手,施施然地打量着四下的风景,貌似很随意地发话,“对了,小杨你在这儿做什么?” “我在这儿……巴结这儿的老板,”杨玉欣稍微迟疑了一小下,就笑着回答。 “嗯?”彭老闻言,很讶异地看她一眼,“你还需要巴结人?” “仕途上我当然不用巴结人,”杨玉欣很干脆地回答,却也没有多说。 “天气还是有点热啊,”彭老也很随意地聊着天,“刚从大巴里出来,还是有点受不了……这儿的老板就是那个年轻人吧?真有那么厉害?” 杨玉欣其实不想多说冯君的事,但是也不能一点都不说,“这儿的老板,在我看来是个奇人,上杆子巴结,人家都不稀罕呢……我在这个庄园里,也不能随意走动。” 彭老是结结实实地被这句话震惊到了,“不是吧,你都不能随意走动?” 杨玉欣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所以只是微微一笑,“我这么帮冯大师招呼大家,就是要刷好感度,希望有朝一日,他能允许我随意走动。” 彭老眼中的异芒一闪,笑着发问,“他不是只是擅长医术吗?” 杨玉欣这次是不回答了,她只是笑着表示,“彭老你多住几天,就知道了。” 虽然来的人里增加了不速之客,但是该接待的时候还得接待,当天晚上,冯君摆了宴席请大家吃饭,虽然大部分都是点的外卖,丰盛程度倒是不差。 前楼的住宿条件很一般,但是房间足够多,十七套客房住下三十个人,还是不成问题的。 看到后院的竹林,以及竹林掩映的小楼,大家真的很想一探究竟,不过还好,杨玉欣提前警告过了,也没人去挑衅规则。 第二天七点多,来客们陆续醒了,到一楼的餐厅吃饭。 袁老昨天有点尴尬,又听儿子说起冯君的警告,今天就克制了很多,他笑眯眯地问李诗诗,“小李,趁着天气凉快,带大家在庄园里走一走?” “等人到齐了吧,”李诗诗已经得了机宜,“到时候杨主任带着大家走,有的地方可以拍照,有的地方是谢绝拍照……她会跟大家说的。” 她的主要工作,是处理庄园的对外业务,招待这些人不是她的工作,而且说句实话,她还真未必适应得了这个工作,杨玉欣倒是差不多能搞定这些人。 “呦,这里还有不让拍照的地方?”有人笑着发话,“是些什么样的秘密呀?” 李诗诗抬手往后指一指,“比如说后楼,那里就谢绝拍摄。” 别人还没反应过来,袁有为的眼睛就是一亮,“小李姐姐,那真是玉石造的房子?” “当然,”李诗诗笑着回答,“那房子我都没资格去,小有为你就别想了。” 袁有为的眼珠一转,“我去跟我大娘说。” 他的大娘,自然是徐雷刚的大姐徐若芳。 他俩的对话,引起了别人的兴趣,于是大家走出前楼,眺望后面的玉石房子。 其实用眺望这个词,不太合适,两栋楼中间虽然还隔着一栋楼,但是直线距离也就百余米。 彭老走到袁子豪身边,低声发问,“这真是玉石房子?” 袁子豪讪讪地一笑,“应该……是吧?庄园的老板就是卖玉石的。” 旁边有人出声接话了,“这玉石也是分品相的,这么大的房子,不可能全是羊脂白玉。” “这肯定嘛,”李婷出声接话了,“咱全华夏也未必有这么多羊脂白玉……不过就算是普通玉石,这也是价值连城了。” 就在这时,她身边走过一个少女,非常肯定地发话,“当然全是羊脂白玉,师父的能力,是你们想不到的。”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古佳蕙,说完之后,她直接踏进了那个月亮门,去了后院。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好半天之后,彭老才出声发问,“刚才这个女娃娃……是谁呀?” 李婷犹豫一下回答,“好像是……杨玉欣的女儿?” (月底三更,召唤一下月票。) 第833章 大开眼界 袁老一行人真的十分不解,杨玉欣的女儿,居然拜了此间的主人为师? 他们更没有想到的是,这只是今天受到的第一个刺激。 约莫七点半的时候,杨玉欣也出现了,她和高强带着大家逛庄园。 不知不觉间,冯君接下这个庄园已经一年多了,因为常年吸引灵气,装个庄园里的花草树木,长得异常的繁茂。 一路逛着,就接近了山谷,众人很快就注意到了,那困阵生出的浓浓的白雾。 “这白雾你们想拍就拍吧,”杨玉欣沉声发话,“不过我提前告诉大家,过了白雾就不能拍了,还请大家配合一下。” 过了白雾,紧接着就是灵植阵,这一群人里,可是不乏识货的。 “我去,那是人参?”有人高声叫了起来,“这得上百年了吧?” “我勒个去的,那是灵芝……是灵芝吗?别是灵芝造型的雕塑吧?怎么会这么大?” “咳咳,”高强干咳两声,“安静,大家安静,附近有人在清修,不要影响他人。” 今天本来是不用他出面接待的,但是无论如何,袁化鹏算得上是他的举主,他不能不给这个面子,为了防止别人猜疑,他已经将“修炼”改为“清修”了。 然而他话音刚落,一个声音就很不给面子地叫了起来,“乌大王,那是乌大王。” 大叫的不是别人,正是“举主”的儿子袁有为,他指着空中的一只乌鸦,欣喜地叫喊。 乌大王的记性很好,认出了这个小家伙,它不满意地“嘎嘎”叫了两声,却是没有别的动作。 这时来客们的声音已经放小了,不过看着一大片灵植,众人的眼中一片火辣。 彭老指着一株植株,嘴巴都忍不住微微颤抖,他低声发问,“小杨,这株棒槌我要了,你开个价……你问问冯老板,多少钱肯卖。” 到了他们这个岁数,所求的无非是多活几天,而人参吊命的功效,是个人就知道,更别说彭老就是东北出来的,从他将人参称之为棒槌就可知道。 “彭老你想多了,”杨玉欣无可奈何地发话,“冯庄主的东西是不会卖的,他不差钱,我也不敢去问……他要是一生气,我就惨了。” “不差钱吗?”总是抬杠的那位又有点忍不住,“要是出十个亿,你看他卖不?” 杨玉欣很鄙夷地看他一眼,“老人家你别抬杠,知道羊脂白玉多少钱一克吗?” 老头顿时闭嘴了,想一想刚才看到的玉石小楼,他还真不敢拿十个亿来说事了。 李婷见状,马上出声协调一下气氛,“这么好的东西,那可是真得看好了,别说是有小偷,万一蹿来一只野猪什么的,那也损失惨重呀。” “野猪?”杨玉欣不以为然地笑一笑,“老虎来了也别想好了。” 她的话音刚落,竹叶一动,一只蝴蝶翩翩飞了出来,然后又飞回了竹林里。 “那只蝴蝶……”袁有为高叫一声,马上就意识到了不合适,于是又压低了声音,“那只蝴蝶,长了一张人脸哎,高叔叔,我能不能去抓它?” 高强脸上的表情很古怪,半天才说了一句,“你打不过它……那蝴蝶有毒。” 袁有为一听说有毒,顿时机智地提出了要求,“那高叔叔你帮我抓住它行吗?” 问题是我特么也打不过它啊,高强的嘴角抽动一下,“有为别闹,要懂得保护野生动物。” 就在这时,竹林里传来“吱吱”的两声轻叫,叫声中居然隐约带着几分不屑。 这一大片灵植是第二个惊奇,第三个惊奇,当然就是竹林里那一块空地了。 经过一年多的疯长,这片竹林长得异常地茂盛,一百多平米的空地,真不算多大,阳光能直射到的面积,有限得很。 这里的聚灵阵,在得到冯君特许之后,允许人有限地参观一下,去年夏天,袁子豪就在这里泡了不短的时间。 这一次他也早有准备,直接来到了中间的石桌处,坐上了一张石凳。 竹林里有四人在修炼,徐雷刚、王海峰、嘎子和唐文姬,见到他们来了,徐雷刚起身招呼自家人去了,其他三人却是动都不动。 其他人也感受到了明显的不同,总是抬杠的那位轻咦了一声,“这地方……感觉很舒服。” 此人说话声音不小,但是见到有三个人在打坐,居然努力压低了声音,“他们这是在?” “在修炼,”徐雷刚很干脆地回答,“如果你们能保证不发出声音,可以在这里待会儿。” 这话说得有些傲慢,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别人听到耳中,却觉得很正常,甚至连气都生不出——其实这就是气场的感染力了。 大家在这里待了一阵,很快就感受到了此处的不同,其中彭老因为年纪大了,呼吸道有些轻微的毛病,坐了一阵之后,居然发现胸口不那么憋闷了。 袁化鹏的大姐夫本来有些神经衰弱,睡觉还认床,昨晚就没休息好,在这里坐了一阵,只觉得浑身舒坦,竟然有些昏昏欲睡,不知不觉就趴到了石桌上。 他夫人看得惊讶极了:居然这样也能睡着? 大家交换一下眼神,最后还是彭老先点点头,却是连话都不敢说,只是竖起一个大拇指来——真是个好地方。 这群人一坐就坐到了中午,高强出去一趟,然后开着电瓶车把饭菜送了过来,“天儿太热,先在这里乘凉,等凉快点儿了,再去别的地方走走。” 彭老忍不住出声发问了,“庄园还有比这里更好的地方?” “有,”杨玉欣回答得很干脆,大家才微微一喜,却听到她又说一句,“但是不对外了。” 高强面对举主一家,多少要客气一点,“这里已经很好了,普通人进不来的,庄园里这么多员工,都是严禁入内的……这是袁老帮过冯大师,大师给袁老面子。” 彭老讶异地看一眼袁老,“还是老袁面子大……你帮过他什么忙?” 袁老老脸一红,“这个……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他帮冯君联系北新罗的zha药来的,这事儿能说吗? 等到天气凉下来,就是六点了,大家虽然还是有点舍不得离开这里,但是洛华庄园这么大,总也要到别处看一看才行吧? 等他们回去吃饭的时候,就到了晚上八点,不过这些人大多都是过了中年,晚饭随便将就一点就成,对此不是很在意。 第二天是阴天,大家正好乘坐游艇,在大河上玩了大半天,后来又去竹林歇脚。 越是年纪大的人,越懂得什么地方好,第三天都不用说,一大早起来吃过饭,大家就赶到了竹林。 袁化鹏的大姐夫甚至很不见外地要求高强,请他帮忙搬一张行军床来竹林——“今天晚上我就打算在这儿睡了,我这个神经衰弱很久了,就是在这里,感觉特别舒服。” “小高给我也弄张床,”彭老跟着提出要求,“在这里待着不憋气。” “弄床没有问题,但是要冯大师开口才行,”高强表示自己爱莫能助,“原则上,这里晚上是不许留人的。” 其实不是不许留人,而是不许留外人,唐文姬和王海峰一直都在这里,晚上也不回去,吃饭都是别人送过来。 袁老的老伙计里,爱找茬儿的那位就又不满意了,当天晚上回去的路上,他拉上了彭老、袁老和杨玉欣,“你们发现没有,那片竹林里,没有蚊子之类的东西?” 肯定没有蚊虫,到现在为止,连乌大王都不敢飞进来,就怕爆体而亡。 见到大家没有反应,他又说,“咱们国家没有蚊虫的奇特地方,很有几处。” 这个是真不假,袁老和彭老都是当了一辈子官,走的地方多了去啦,都遇到过几处神奇的地方,盛夏的水边,却没有蚊虫,连《走近科学》都没有办法解释。 彭老忍不住问一句,“老吴你想说什么?” 老吴倒也坦荡,“我觉得这个地方合适办个养老院……国家的地方嘛,给冯君一点钱就行了,咱也不亏了他,这个地方没有充分利用起来,这是对资源的浪费。” 袁老和彭老不做声,说实话,如果能住在竹林里,真的很舒服——就怕人家不答应。 杨玉欣轻笑一声,“你们只是觉得地方神奇?如果我告诉你们……冯君一走,这地方就不再神奇了,不知道你们信不信?” 三老默然,好半天之后,彭老才出声,“你是说,这个地方的神奇,跟冯君有关?” 到了他这个岁数,有点开始迷信鬼神那一套东西了,而“山不在高有仙则灵”的说法,他当然也是懂的。 若是为了一处说不清道不明的“神奇场所”,得罪了真正的高人,那岂不是买椟还珠? 杨玉欣虽然还没有开始修炼,但是她的女儿已经入门了,她跟洛华庄园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别的不说,聚灵阵她还是知道的。 不过她并不明说,只是看一眼袁子豪,“袁老的儿媳就是郑阳人吧?听说老宅在桃花谷……你们可以去桃花谷了解一下情况。” 第834章 敬畏之心 桃花谷那边的事情,真的很好打听。 跳广场舞的老头老太太,撵走了徐雷刚家的租客,这是事实存在的。 至于说后来老头老太太们后悔了,这算艺术加工,属于民间传言——包括乌大王一路追到了洛华庄园,这都可以视为流言蜚语。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冯君在桃花谷的时候,门口就是一群老头老太太在跳广场舞。 等他离开了,广场舞就停了,甚至那些老人还组团来过洛华庄园,只是无法入内——这一点还真不是传言,有很多人亲眼见到的。 这些消息,别说让徐若芳去打听了,彭老吴老托上几个后辈,也打听到了。 当天晚上,彭老怒骂吴老,“你这出的什么鬼点子,真要强买洛华庄园,还不得把冯君得罪死了?以后还想不想来竹林了?” “我以后想来,也未必来得了呀,”吴老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人家都警告老袁了,下次再带咱们这些‘闲杂人等’,就不许来了……这种好地方,我想多来几次,错了吗?” 他的理由倒也站得住脚,人老了肯定怕死……谁能不怕? 但是彭老也非常人,他一针见血地指出,“咱们是闲杂人,这个没错,但是你可以通过跟冯君的交流,成为对他有帮助的人,你只想抢地,而忽略了人……这是不是问题?” “老吴啊,不是我说你,还是高高在上太久了,骨子里瞧不起小商人、瞧不起老百姓!” 袁老点点头,“老彭说得不错,这一点上,我做得也不是很好,其实仔细想一想,人家冯君一开始就差点不愿意为我治病……这家伙真的很傲。” 彭老点点头,“那是,人家有本事,当然就要骄傲一下,年轻人嘛……你年轻的时候不也一样?” “凭什么呀,”老吴不高兴了,“我辛苦一辈子了,他才多大?他什么级别?跟我傲气……他有那个资格,有那个本钱吗?” “人家凭什么没有?”彭老冷笑一声,“现在是你要抢他的地方,不是他要抢你的地方!他要是没本事,你抢他的地方干什么?” 吴老恼了,他是最看重论资排辈的,“说得他好像真有多能耐似的……他要是真有那么神奇,现在把我弄死,看他做得到不?” 话音刚落,他的身子猛地一颤,就软绵绵地倒在了沙发上。 彭老和袁老见状大骇,吓得蹭地就站了起来,因为站得太快了,彭老还忍不住晃了一下身子,然后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三老身边都有跟着的人,见状也是吓懵了,还是跟着吴老的人反应最快,一个箭步蹿上去,伸手去摸他的呼吸和脉搏。 下一刻,此人轻出一口气,“还好,只是昏过去了,快叫救护车!” 彭老身边的那位,转身就向门外跑去,“我问问这里有什么急救设施没有。”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吴老被抬出了房间,大家要往车上抬——因为李诗诗表示了,庄园不许救护车进来。 就在这时,李婷注意到了,庄园的人都袖着手冷眼旁观,心里顿时生出一个猜测来,“小李,能请冯大师过来帮忙看一看吗?” 李诗诗笑着摇摇头,“没事,死不了,如果死在庄园里,算我们的责任,随便你们怎么惩处……你们还是赶紧把人往医院送吧。” 这话可不是她有资格说的,事实上刚才的异常一发生,她就呼叫了冯君,结果冯大师很无所谓地表示:不用理会他们,让他们把人往医院送好了。 事实上她都猜出来了,这事儿十有八九是大师整出来的。 李婷听到这话,也猜到了其中关窍,少不得看一眼袁子豪,“爸,你们刚才做什么了?” 袁老和彭老对视一眼,心里也猜到了事情的原委,但正是因为猜到了,两人才越发地震惊。 “大师!”袁老冲着后院虚虚地一拱手,对着空气说话,“老吴这人嘴巴不好,但是人心不坏,他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我代他向您陪个不是,成吗?” 过了约莫半分钟,“叮铃”一声,李诗诗的手机响了,她收到了一条微信。 看一看手机,她抬起头来发话,“大师说了,这个人不用管他,一会儿就好了,不过明天八点之前,必须离开庄园,否则后果自负。” 一群人默然,良久,彭老点点头,然后叹一口气,“好的,真是祸从口出啊。” 果不其然,十来分钟之后,吴老悠悠地醒转,除了头稍微痛一点,身上也没太大问题。 等到弄明白自己的遭遇,他真的是又羞又气,“不用等明天,我现在就走,这辈子我还真没受过这样的气。” 彭老忍不住了,“你受气是你自己找的,非要挑衅别人,为啥我和老袁就没事?我劝你在这儿好好养一养身体,明天一大早离开,最划算不过。” 吴老不敢再说什么,刚才的古怪,真的把他也吓坏了,他只觉得头一震,就晕了过去,根本不知道对方使用的是什么手段。 第二天一大早,六点多钟,天刚刚大亮,他就让大巴车把自己送了出去,不愿再在这里待着丢人了——洛华庄园虽然好,但他也是要脸的。 这一天的中午,天黑得跟泼了墨似的,紧接着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而下,仿佛世界末日一般,又像是有人在渡劫。 这样的天气,跟冯君获得奇遇、激发石环时的天气有点类似,这几年的郑阳,每到夏天,都会有几场类似的雨。 冯君也没再在后院窝着,而是来到了灵植阵旁,他有点担心,大雨会不会造成滑坡,会不会冲坏灵植。 事实证明,他有点多虑了,灵植阵受到的影响不大,倒是花花比较怕雷电,躲在一块山石下不肯出来——它在旁边又做了一个避雷针。 反正今天的情况,让冯君有点触景生情,两年之前,若不是有这样一个雷雨天气,没准他现在还是钓丝一枚,沉溺在自怨自艾的情绪中不可自拔。 雨有些大,他也不想一直内气外放,于是掣出一把巨大的阳伞,直径两米五的那种,戳在地上,又取出了桌椅,点起一根烟,取出两罐啤酒,放空了心思,静静地听着哗哗的雨声。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出声发话,“昨天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冯君回头一看,却是彭老撑着一把伞,就站在他身后。 雨很大,他只穿着沙滩裤,脚上蹬着一双凉鞋,像一个老农一般,偶尔有泥水溅到脚上,很快又被冲走了。 冯君转头回去,继续看着灵植阵,“彭老你在体制里待了一辈子,你说为什么大家都会觉得,体制是森严的呢?” 彭老愣了一愣,走到阳伞下,收起了手中的雨伞,搁到桌上。 他抬手拿起一罐啤酒,打开之后喝了两口,方始缓缓回答,“成绩有考核,奖惩有规矩,上下级分明,能让人生出敬畏之心,当然就是森严的。” “敬畏之心……很好,”冯君依旧不回头,“有人只知道敬畏领导,敬畏上级,我有必要让他们知道,人应该长存敬畏之心,不能一边无理由的敬畏,一边却是无节制地放飞自我。” 彭老笑一笑,“老吴确实是有点放飞自我了,你的点评很到位嘛,我只是有点好奇,你怎么做到的?不知道方便解说一下吗?” 冯君依旧不回头,“算是老天有眼吧,人如果失去了敬畏之心,一旦膨胀起来,老天都会看他不顺眼的。” 真是……好大的口气啊,彭老忍不住暗暗咋舌,你这是自比老天爷吗?代天赏罚? 不过他也无意在此事上叫真,而是主动表态,“不接触人,远距离就能令人昏迷,这种手段少用为妙……有些人还是很怕死的。” 他这话说得已经很克制了。 不出他的意料,冯君听懂了,他笑一笑,“是啊,秦皇访仙山,汉武恐巫蛊,不受控制的力量总是不好的,所以买菜刀都要实名制……” 顿了一顿,他又说一句,“洛华庄园是我的地盘,你在自己家里安排什么事情,会影响到别人的安全吗?只要别人不来你家,不就没事了?” 他是暗示自己在庄园里做了什么手脚——他肯定不会承认,神识攻击在哪里都可以使用。 彭老听懂了这话,而且愿意接受这种解释——他也想不出能有别的解释。 既然这种袭击不能随意发起,别人自然不可能以此做文章。 所以他主动岔开了话题,“这地方很不错,我有心常住,我知道大师无意红尘琐事,不知道有什么事要我代劳的吗?” “代劳?”冯君不以为意地笑一笑,“我办不到的事,还真的不多。” 这话他说得很随意,但是事实上确实如此,虽然他手上没有大蘑菇,也不是世界首富,可那是因为他觉得没必要为此浪费时间,而不是做不到。 彭老却是有点沮丧,因为他感觉到了,对方内心深处,确实是这么认为的。 更糟糕的是,他自己也认为,这位奇人办不到事,真的不多。 第835章 玄德洞天问道茶 吴老被洛华庄园赶走,初来的三十人,现在只剩下了二十七个。 剩下的人将这一幕看在了眼里,于是在庄园里更规矩了,时不时还主动示好。 他们没有机会讨好冯君,李诗诗之流就占大便宜了。 就连不怎么说话的嘎子,都收到了两块名表,一辆大越野车,价值四百多万。 他倒是说不要了,架不住别人硬要给。 彭老则是天天围着杨玉欣转悠。 他发现了,小杨说的没错,她在庄园里的地位,还不如她的女儿古佳蕙,但问题的关键在于,她是唯一一个靠着提供社会上的力量,就能跟冯君保持接触的人。 彭老认为,自己能提供的,也就是社会上的一些人脉,所以他要跟杨玉欣学习。 杨玉欣能理解他的心情,毕竟当初她也是处于类似的境地,想讨好冯君,都找不到门路。 这一天,冯君正在温养山河印,门卫说武当郭长老携友来访。 红姐到门口,将人迎了进来——现在就算武当掌教来,也请不动冯君到门口迎接了。 时近中午,袁老等人都在山谷那边,冯君在前院接待他们。 郭长老一见面,先送上了一本太极拳经,“恭贺冯大师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太极拳经有很多版本,他奉上的这个版本,是三丰真人亲自撰写的,虽然不是真迹,但也足以表明诚意了。 冯君笑着收下了,“呵呵,你倒是消息灵通,谁告诉你的?” 能是谁说的?当然是唐王孙,冯君晋阶出尘期,在洛华庄园不是秘密,那么肯定瞒不过唐文姬——她目前是为了躲避句曲官府的骚扰,才在庄园里,不算庄园的人,但她是冯君的女人。 小天师既然知道了,跟老天师提一嘴,肯定也是正常了。 所以跟唐天师关系极好的郭长老也知道了。 冯君没打算高调宣传,不过别人很郑重地送过来礼物,他也不好拂却了这份好意,于是他微微一笑,“让你破费了,这位是……” 跟着郭长老来的,是一名年近五十的道长,身材高瘦肤色黝黑,他笑着一拱手,“太白玄德洞天冯天扬见过道君。” 冯君蹭地就坐直了身子,正色发话,“道友莫要开玩笑,我不是道君。” 开什么玩笑,在手机位面,起码要到了分神期,才有可能被人称为道君,出窍期都不够资格,正经的道君,应该是渡劫期之后,甚至是大乘期,才能心安理得地被人称为道君。 冯天扬笑一笑,却并不意外,“果然,道法越是精深,越是内敛,这样……冯道友,你我本是本家,我称一声真人总是可以的吧?” “真人也不行,”冯君一摆手,很干脆地发话,“我尚未到金丹,怎么敢称真人?” 他可不想在这个位面被人称真人习惯了,回头去手机位面,弄出一个“本真人”的笑话。 冯天扬很无奈地看着他,“但是千年之前,就再无金丹了啊。” “那就称我上人好了,”冯君也没打算委屈自己,手机位面就是这么称呼的,“冯道友此来,不知有什么指教?你我是本家……没必要见外。” 冯天扬支支吾吾几句,送上了他此来的贺礼——一个乳白色的瓷瓶里,装了二两问道茶。 这茶乃是太白特产,生长于山巅云雾深处,产量极为有限。 而真正的问道茶,只有三株千年古茶树才能产出,而且只有顶端的几撮,才能算得上正品,一年的产量超不过十斤。 冯君对这个玩意儿,其实不是很感冒,他心说我手上有灵茶,怎么还不比你这个强? 所以他很随意地打开了瓷瓶,然后就微微地怔了一怔,“居然……” 瓶中的茶叶都是新芽,仿佛雀舌一般,一枚就是一枚。 芽型不是问题,令他感到惊讶的是,这茶叶居然散发出了……一丝丝的灵气。 冯天扬赔着笑脸发话,“这是我们最好的问道茶,年产不到一斤,冯上人应该感觉到了。” 冯君深吸一口气,缓缓点头,“倒也难得了,有心人啊。” 然后他一抬手,手上多了两个白色的玉瓶,“我也不占你们的便宜,这是回礼,每人一颗通脉丸,可治疗天生经脉断绝。” “冯道友客气了,”郭长老脸上堆着笑,手上的速度可是不慢,直接将那个玉瓶收了起来,开什么玩笑,治疗天生经脉断绝,这玩意儿是无价之宝啊。 能治疗后天经脉断绝的药物,都可以被称为神丹了——他都不确定这个世界上有没有。 “多谢冯上人,”冯天扬倒是还算矜持,他冲着冯君拱一拱手,才出声发话,“我玄德洞天现在遭遇了一些麻烦,道友若是能出手襄助,愿奉上这样的问道茶五斤!” 郭长老愕然地看向他,“你疯了吧?” 他跟玄德洞天的人打交道比较多,问道茶这个东西,他也相当清楚的,冯天扬说得一点都没错,最顶级的问道茶,年产量真的就只有一斤。 当初他跟一名太白弟子在江湖偶遇,先是过了几招,后来谈得相当投机,结伴行走半年多,临分别时,对方送了他一些顶级的问道茶。 送了多少?整整……两枚! 没错,当年郭长老虽然还算年少,但是也觉得有点受辱,结果那位解释了一下,说这样级别的问道茶,每年只能产一斤,定额早就分配完了的。 那位故人,跟冯天扬还很有些渊源,所以此次他才带着小冯前来。 五斤……那就是整整五年的产量,郭长老觉得冯天扬是在信口开河。 冯君的眉头微微一皱,若有所思地发话,“我对这问道茶……好吧,你可否大致说一下,你们到底遇到了什么样的麻烦?” 他对问道茶的兴趣不大,倒是对他们如何能培养出这样带有灵气的茶叶来,很有些兴趣,当然,他也不能直接说,你们的问道茶差远了。 冯天扬犹豫一下,迟疑地发话,“三棵古茶树……生机在流失。” 冯君皱着眉头思索一下,“这样啊……我可不敢保证能帮你处理了。” 郭长老却是眼珠一转,微微颔首,“这个事情,天扬道友还真找对人了,若是冯道友……冯上人都不能处理,其他人估计也不行。” 他可是知道花花的根脚——人家本来是叫花君的。 冯君看他一眼,“又都不是外人,说什么上人,直接称一声冯道友就是了。” 商谈一阵之后,冯君决定前往太白山看一看。 庄园里还有二十多个外人,但是他强势地将吴老送走,相信短期内不会有什么幺蛾子,而且庄园现在真不缺守卫。 他说走就走,相当干脆,开着一辆越野车,用了一天一夜就来到了太白山。 太白山有喜马拉雅山脉以东第一峰之称,不过玄德洞天并不在最高峰上,所处的山峰不太高。 此地也有旅游区,不过玄德洞天并未列入热门景点,起码是没有索道,来参观的人需要拾阶而上。 然而此处的香火并不少,毕竟山势峻险,风光极佳,又是三十六小洞天里排名第十一。 冯君来到太白山,才知道这冯天扬居然是玄德洞天的代执掌。 四年前,老执掌云游天下去了,因为他不使用手机,就一直联系不上,临走之前他将观里的事务全部托付给了冯天扬,所以冯天扬现在是代执掌。 事实上,老执掌现在的生死都成谜,不过冯天扬的态度很坚决,一天没有老执掌的消息,他就一天不去掉这个“代”字。 玄德洞天虽然偏僻了一点,但是建筑规模并不小,来的同道和访客规模也很大,真的给人一种“富在深山有远亲”的感觉。 冯天扬招待冯君的时候,就有好几波人求见“冯执掌”,但是都被他推了。 他还吩咐人下去准备,说今天要为洛华一脉的冯山主接风洗尘。 没错,洛华庄园现在声名鹊起,硬手众多,在道门中已经隐约有独成一脉的趋势。 “我对迎来送往这些俗礼,不是很感兴趣,”冯君断然拒绝,“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先办正事吧,时间对咱们修道人来说,不值钱,但又很宝贵。” 冯天扬笑着点点头,却是有意无意地看一眼郭长老。 郭长老瞬间就明白了,要知道他现在也是有身家的人,数百棵灵植也很怕人惦记的。 他分外能理解冯天扬的感受,于是站起身笑着发话,“我出去走一走,好久没来了呢。” 等他离开,冯天扬才冲冯君歉然一笑,“问道茶的情况,是我太白一脉最重要的秘密,不是我想对郭长老不敬,实在是……压力太大啊。” “理解,”冯君点点头,反正只要不是对他不敬,他就无所谓,“现在可以去吗?” 合着问道茶根本就没在这座山峰上,而是在距离此处约莫二十里的另一座山峰上。 这座山峰虽然没有玄德洞天所在的山峰高,却是陡峭无比异常险峻。 爬到山腰处,就已经没路了,此地有七八间小屋,守着四五个道士。 冯天扬请冯君歇息一下,抬手指一指山顶,“问道茶在山巅,歇一歇再上吧。” 冯君见周围都是道人,直接抛出了一朵青色的莲花,青莲在瞬间变大,足有丈许方圆,“上来吧,我带你飞上去。” 第836章 左右为难 青色的莲花,冯君得自于薛洪升的储物袋,这东西能承载的人数量有限,不如光阴梭,但是玄德洞天也是道门一脉,他不想拿出昆仑的东西。 冯天扬一见,却是眼睛一亮,“好精妙的飞行法宝,冯山主不愧底蕴深厚。” 其实山腰到峰顶也不远了,也就三百多米,踩在青莲上一眨眼就上去了。 山峰看着陡峭,但是峰顶的面积还真的不小,差不多……能有一百亩地大小,也就是六万多平米。 当然,这只是大致估算,峰顶并不是平齐的,也是高低起伏参差不齐,上面长满了灌木和乔木,但是最多的还是茶树,足有四五百株。 冯君大致扫了两眼,就看清楚了茶树的分布,很显然,被诸多茶树拱卫在中间的三棵,就是传说中的千年茶树了。 其他的茶树,距离这三棵都有相当的距离,最近的也有四五十米远。 事实上,这些距离四五十米的茶树也不多,总共十来棵,看起来也年代不短了——就算没有千年,上百年是一定了,有几棵明显是有好几百年的树龄了。 这些茶树再往外,才是比较年轻的茶树,其中却也有几棵近百年的。 传承了上千年的道门一脉,怎么可能没点厚重的积累? 两人自空而降,却见一处草棚里走来一个须发皆白的道士,“见过冯师弟。” 此人就是看管茶树之人,这里因为地形险峻,上下山极难,通常是使用吊索运送物资。 太白一脉在此地经营了上千年,也曾经凿出来过一条陡峭的石阶,但是他们发现通了石阶之后,山顶的秘密就保不住了,后来又耗费无数人力,将石阶毁去。 冯天扬的师兄姓张,他将冯君引到了距离三棵茶树大约七八米的地方,“不能再近了,再近会对茶树造成损伤。” 冯君不满意地看他一眼,你们在求人,毛病还这么多? 冯天扬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冷哼一声,“张师兄,每年采茶,也要靠近的,冯山主是我请来处理问题的高人,你不要怠慢了贵宾。” 冯君信步走到三棵茶树中间,四下看一看,又皱着眉头,不住地抽动着鼻子,到最后竟然闭上了眼睛。 他闭目站在那里,给冯天扬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似乎整个人都融入了大自然中。 张师兄轻轻吸一口气,默默捅他一下,一指前方——看他的脚下。 冯君的双脚,竟然离开了地面,离开得也不多,就是十来厘米,不仔细看根本注意不到。 “张师兄莫要说出去,”冯天扬低声发话,“这是‘蹈空’之境了,不过你称山主就是。” 肉身蹈空之境是两种可能,一种是先天,一种是出尘期,冯执掌原本是想称呼自己的这个本家为上人的,但是后来冯君改了主意,让他称呼“山主”。 张师兄激动地点点头,“那咱们的问道茶,还真可能有救了。” 冯君闭目感受了三四分钟,才睁开眼睛,忍不住感叹一声,“好地方,天生灵阵啊……这是你家哪一代祖师发现的?” 这个山顶是个天生的聚灵阵,而且是可以自循环的,不需要放置灵石,虽然效果很普通,但是地脉、气运、风水、选址之佳,真的是令人叹为观止。 这么说吧,冯君想要摆出这么一个效果很渣的聚灵阵,都不是那么容易的,只说寻找一处山川河流都符合的地势,就会花费他太多的时间。 要不人们都说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有时候真的不服不行。 冯天扬犹豫一下回答,“据说是请了一位金丹真人,依据地势改造了一下。” “金丹啊……”冯君微微颔首,心说也只有这个解释,才能说得通了,“不愧是真人手笔,我看那玄德洞天,还不如这里。” 冯天扬讪讪地一笑,“玄德洞天原本就是论道之处,当然,也有清修场所,但是现在大多都凋敝了,不知山主能否帮着搭建一座聚灵阵?” 冯君并不回答,而是拿出手机划拉了起来。 冯天扬二人交换一下目光,也不敢多说,他们倒是没有以为,冯君会闲得无聊,在这山巅刷朋友圈或者围脖,估计……是在拿计算器计算什么吧? 过了一阵,冯君抬起头来,“山顶的灵气,一直在减少,是吧?” 你这不是废话吗?张师兄心里暗哼,末法时代,灵气肯定逐年减少,莫非还能增加不成? 冯天扬却是点点头,“冯山主说得不错,一百年前,这里每年还能出产斤半的问道茶,现在都快不足一斤了,这两年减少得尤为厉害。” “产量减少,跟地脉损耗有关,”冯君淡淡地发话,“不过这两年,应该是有虫了。” “高!”冯天扬伸出个大拇指来,他对这三棵茶树的情况,再清楚不过了,此前没说明白,也是想掂量一下,这位疑似出尘期的冯山主,到底是什么样的水平。 这一刻,他真是心服口服了,“只是这虫子很奇怪,不知道是哪里来的……” 严格来说,树上有虫子很正常,茶树也一样。 但是顶级的问道茶,不但是出于这三棵古茶树,而且就是每年春天的头茬里的头采。 三棵树总共才能炒出一斤的茶,可想而知,对茶芽的要求有多高了。 一般来说,哪怕不是问道茶,就那些普通的绿茶,最好的茶也是明前头采,就是清明前的头采,茶树憋了一个冬天,最先孕育出的嫩芽,那真的是精华里的精华。 这就像香椿一样,春天里长出的第一茬最香,到了夏天……谁还吃香椿? 但是明前头采的绿茶之所以贵,除了鲜嫩之外,还有一点也很重要——没有农药。 茶树是会长虫子的,清明之前,虫子在冬天过后,还没有发育起来,不需要喷农药。 当然,这个明前只是个笼统的说法,比较靠南的地方,或者惊蛰之前就出头采了,靠北一点的,没准清明之前都出不了头采。 太白山不算特别靠北,但是问道茶长在高山顶上,明前就没有头采,雨前能出头采就不错了。 但是同样的,这里是山顶,谷雨之前基本上没虫子的,就算山下虫子已经复苏,也飞不了这么高。 太白山的问道茶,一共四百多株,从最顶级到最普通的,从来不打农药,绝对的绿色食品,纯天然无污染。 问道茶那是要问道的,如果打了农药,那算怎么档子事儿啊? 不打农药,有了虫怎么办?引入天敌,或者……就直接拿手抓了。 尤其是那三棵古茶树,就是纯粹的手工除虫,除非是在秋天,可能偶尔喷一波农药,那也是希望把虫子弄死,不要让它们过冬。 这两年,问道茶的新芽还没出来,就发现虫子的痕迹了,尤其是在那些即将爆出嫩芽的部位,黑色的小虫子极为密集。 张师兄可以手工除虫,但是嫩芽都没长出来,撸上几下尚可,撸得多了,嫩芽还长得出来吗? 更要命的是,他看了大半辈子的茶树,认不出这是什么虫子。 他觉得自己对此无能为力,“我感觉这是全球气候变暖的缘故。” 他捉了几只黑色的小虫给冯君看,“你看这虫子,我真没见过,关键是还有一股怪味,你用水把它洗掉,那茶叶也不能喝。” 冯君也没种过茶树,不认识这是啥虫子,虽然他觉得,这玩意儿未必能用图片搜出来——毕竟老茶工都不认识,不过他还是搜了一下。 果然是搜不出来。 但是他知道这虫子……大致是因为什么缘故出现的,“冯道友,你这儿不是一件事情,我能帮你解决,但是最少要毁掉一棵古茶树,能接受吗?” “不能,”张师兄先跳了起来,“三棵,一共就剩下三棵了……你还要毁掉一棵?” “我是说最少一棵,”冯君淡淡地发话,“也许是两棵呢,但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冯天扬犹豫半天,最终苦笑一声,“这你可难为我了,老祖宗留下的树啊。” “这有什么为难的,”冯君对这话嗤之以鼻,“人有不死的吗?树有不死的吗?我觉得你起码要我问一句……为什么会有树要死。” “好吧,”冯天扬叹口气,“为什么会有古茶树要死呢?” 冯君轻笑一声,“我觉得你这个问话的态度,太随意了,不够郑重。” “好吧,”冯天扬点点头,“咱们先下山,就在半山腰,我为山主你接风洗尘……请教人,当然是要有一个请教的态度。” 冯君二话不说,又祭出了青莲,“好了,你压力也别那么大,你头疼的这点事儿,根本不叫个事儿,我有好几种处理手段,你如果不信,可以请唐王孙或者关山月来做见证。” 关山月的麻姑山现在很一般,但是唐王孙所在的茅山,这一年在道门里的名气,真的太大了。 冯天扬沉吟一下发问,“古茶树一定要死吗?” “生老病死,谁躲得过呢?”冯君叹口气,然后提高了一点声音,“我说,你到底下不下山?要下山就赶紧上青莲来!” 第837章 方案多多 冯君载着冯天扬下山了,甚至还带上了看守茶树的张师兄。 张师兄真是个可敬可佩之人,在山上看了二十年的茶树,只有通过吊索吊上人来之后,他偶尔会下山一趟,但是一般都不会超过一周。 最长的一次,是他母亲过世,他下山走了两个月,但那已经是初秋时候了,不影响问道茶的收获。 这三位到了山腰,其他道士只有在一边伺候的份儿,其时天色已晚,该吃饭了。 冯君拿出一个塑料袋来,里面有五斤灵米,“把这米蒸了,今天我请大家,本家你也尝一尝,比你的问道茶怎么样。” 张师兄看着他,目光有点呆滞,“储物法器?” 冯君斜睥他一眼,微微颔首,“是啊,你玄德洞天没有吗?” 这就是会不会聊天的问题了,他是故意的,一句话就堵住接下来的话题,省去了很多麻烦。 米饭蒸起来是很快的,尤其是半山腰上,居然还有天然气和高压锅。 半个小时之后,饭菜就端了上来,饭是灵米,菜就是……素斋。 不过灵米终究是不同的,山上满打满算不到十个人,而灵米蒸熟了足有十多斤,居然在十来分钟之内,被风卷残云一般扫荡一空。 “好东西,”冯天扬拍着肚皮,满意地发话,“冯山主这米饭,比问道茶只强不差。” 冯君点点头,理所当然地回答,“所以我没有针对问道茶的兴趣,就是想帮你处理问题。” 张师兄打个饱嗝,“冯山主,不是不信你,实在是有点舍不得……古茶树到底怎么了?” 冯君闻言叹一口气,“怎么说呢?万物有灵啊……” 古茶树的问题不少,但是归根结底还是四个字:末法时代! 冯君能感受到,这座山峰的地脉相当强,甚至比王屋的地脉还要强上些许。 不过跟王屋相比,这山的根基小了一点——非常陡峭的山峰,顶部才一百多亩地,那么根基再大,也不到一平方公里。 这么小的基座,要往峰顶提供庞大的地脉,可想而知是非常勉强的。 若是把整个太白山脉当作基座,面积就不算小了,但是这山峰突兀地拔地而起,就算是有山川地形的加成,是个难得的宝地,通常地脉也不会强到什么程度去。 所以冯君相信,此地是真的经过金丹真人改造的,提升了地脉品质。 正是因为如此,虽然他现在感受到的地脉,还是相当强大,但是可以想象得到,肯定已经比以前弱很多了。 这是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末法时代灵气凋敝,普遍导致了“灵气不够,地脉来凑”的结果。 还有就是那三棵古茶树的异常。 它们是从灵气相对宽裕的年代生活过来的,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只有它们三株树可以生出顶级的问道茶,但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它们比其他茶树对灵气的敏感更高。 现在灵气越来越稀少,三棵古茶树已经步入了衰弱期,虽然还不算“弥留期”,但也相距不远了,产出下降是很自然的事——能继续活多久都不一定呢。 冯君在一棵气机最弱的古茶树的根部,感受到了一丝极其晦涩的生机,他用手机搜索一下,发现那里是“孕育中的新苗”。 也就是说,老树已经快死了,但是在死之前,它想催生出一个后代。 也正是因为如此,冯君才感慨一声“万物有灵”,只要是生物,就有繁衍后代的本能。 按照规矩,他观察到、分析到的这些东西,其实是可以卖钱的——哪怕不说治疗只算诊断,也应该收取相关费用。 不过玄德洞天的人对他不错,不远千里去请教,而且一开始就带了重礼,态度很端正。 没错,别看这个问道茶冯君看不上,但是他非常清楚,那茶叶里蕴含的一丝丝灵气,在时下的地球界,是何等地贵重,哪怕是拥有聚灵阵的茅山,也绝对会将其视做奇珍。 也只有某个能够跨位面获得灵气的家伙,才会对此比较平淡。 冯君不想收什么诊断费,不是他觉得收费的主张不合理,实在是……地球位面真的太穷了,他救活茶树,也不过才会得到五斤问道茶,这诊断费该收多少? 那真不如不提了,既然是同道中人,随手的忙,帮也就帮了。 当他把原因一一道明之后,冯天扬愣住了,张师兄也不说话了。 良久,冯天扬才叹口气,“照你这么说,这三棵古茶树真的要死了吗?” 冯君点点头,“这很正常,只要是生物,哪里会不死不灭?它们生活的环境一直在恶化,也快撑不住了。” 张师兄忍不住出声发问,“冯山主,以你的感觉,它们还能活多久?” 冯君摇摇头,很干脆地回答,“这个我可感觉不出来,这是活了千年的老树,就算是快死了,没准也能轻松地活个百八十年。” 那两位对视了好一阵,还是张师兄叹口气,语重心长地发话,“执掌,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如果毁在咱们手上,那你我就是玄德洞天的罪人。” 这话用得着你提醒我吗?冯天扬一摆手,真是有些心烦意乱,“我肯定不想当罪人,但是咱们什么都不做,坐看古茶树一点一点地死去,合适吗?” “那样的话,你我倒不会成为明确的罪人,但是咱们心里愧对先人!” 张师兄侧头看一眼冯君,站起身恭敬地深施一礼,就那么一直躬着身子稽首,“还望冯山主多多指教,太白上下必定有以厚报。” 你们的厚报……还是算了吧,冯君还真不稀罕这个,所以他也没接话,只是表示,“你俩若是不信,可以去挖西南那棵茶树,看它根部是不是在孕育新苗。” “只要你们有了证据,跟观里解释一下,大家投票决定,不就不用担心背黑锅了?” “这怎么可能投票?”这两位齐齐摇头,苦笑着回答,“这种辛秘,观里总共也没多少人知道,而且这样的大事,只能乾纲独断,不可能通过投票来决定。” 冯君其实能理解他俩的顾虑,历史的包袱,真的不是那么好背的,他沉吟一下发话,“可是牵引地脉我不太拿手,那还是金丹真人的手笔,我担心力有不逮。” “山主居然懂得地脉牵引之术?”冯天扬的眼珠一亮,脸上是由衷的敬意,“果然是能者无所不能,不过……如果地脉牵引之术失败呢?” “失败……”冯君的嘴角撇一撇,想一想之后认真地回答,“最糟糕的结果,你肯定不愿意听到。” 张师兄沉声发问,“是三棵古茶树全部毁掉吗?” 这已经是他可以想到的最糟糕的结果了。 但是冯君不想骗人,他想一想之后发话,“大概还要加上其他的茶树。” 他很想解释一下,其实以我的能力,不毁掉茶树的概率是很大的,也就是地脉改动不到位,可能对茶树造成一些损伤而已。 不过这个解释,也有点没面子,有损他高人的形象,倒不如不说了。 但是他这个回答,对玄德洞天的这两位,就太不友好了,冯天扬的脸色都忍不住一黑,“这个办法暂时……不要考虑了吧?冯山主似乎还有别的法子?” “别的法子,就是摆设聚灵阵了,”冯君沉吟一下回答,不过很快地,他又摇摇头,“这个天然阵法太精妙了,聚灵阵反而有画蛇添足的感觉,长久下去,对问道茶也不是好事……” 当然,这些只是理由之一,最关键的一点是:他帮着架设聚灵阵,能得到什么? 不是他不愿意帮忙,而是他需要一个帮忙的理由——为什么要帮你? 升米恩石米仇,帮忙帮成仇家的事情,他听过也不是一件两件了, “聚灵阵?”冯天扬的眼睛顿时就是一亮,“冯山主会刻画聚灵阵盘吗?” “茅山的聚灵阵盘是他们自己的,不是我所为,”冯君很干脆地指出他的思维误区,“我是会架设聚灵阵,但是价格很贵。” 冯天扬默默地点点头,这个答案在他的意料之中,既然对方强调了价格,他都懒得问价格是多少了,不过他倒还是有些别的想法,“能修复聚灵阵吗?” 冯君倒是不排斥见识一下别人家的聚灵阵,他沉吟一下之后回答,“可能性不大,而且……也很贵。” 冯天扬苦恼地揉一揉额头,“很贵”两个字,让他不敢随便出口发问。 在跟冯君接触之前,他还想着太白山请对方出手,也是能拿出点东西来的,但是现在他完全放弃了这个想法——他们视若珍宝的顶级问道茶,还不如对方随手拿出的米饭。 沉默片刻之后,他不好意思地发问,“还有第三种方法吗?” “甘霖符,”冯君回答得很干脆,“可以用在十亩地上,这种茶树,两个月用一次就可以……一张符一千万,不过我必须声明,这玩意儿治标不治本。” 冯天扬倒是没在意一千万这个价格,他在意的是别的,“这个甘霖符……除了养育茶树,可以杀虫吗?” 第838章 洛华援军到 顾名思义,冯天扬认为,“甘霖符”这三个字听起来,实在不像是能杀虫的。 “杀虫这个事,明天我可以给你个答复,”冯君沉声回答,“反正我能用的,也就是这几种手段,其实最一劳永逸的选择,是提升地脉。” 冯天扬默然,半天才又问一句,“冯山主,其实就算我们答应你毁掉一棵古茶树,那新生出的树苗,且不说能否长成,估计就算长成了,我们依旧要面临灵气匮乏的问题。” 冯君摸出一根烟来点燃,抽了两口之后,微微点头,“没错,这就是末法时代的悲哀。” 冯天扬和张师兄挤眉弄眼,连连交换几个眼神。 最后冯天扬出声发话,“那就暂时定下甘霖符吧,虽然治标不治本,但是起码把局面维持下去了……运势崩坏若斯,我们能在大势中不退步,也算对得起历代祖师了。” 冯君听得眨巴一下眼睛,有一点点好奇,“选择甘霖符……没想到本家你还是个土豪。” “土豪什么啊,都是辛苦经营来的,”冯天扬苦笑一声回答,“对了,要买个聚灵阵的话,不能用华夏币吗?” “绝对不可能,黄金支付都不行,只能是灵石,”冯君很干脆地表示,“这是规矩。” 冯天扬默然,良久才深深地叹口气,“灵石……现在还能拿出灵石买东西的,大概只有洛华和昆仑了吧?” 看到他的沮丧,冯君也不想再打击他,只是笑一笑,“其实你玄德一脉已经不错了,还有问道茶,两年前的茅山还不如你们,委羽洞天更是……成住宅小区了。” 冯天扬又是幽幽地叹口气,“沧海桑田啊,我太白山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你们还是很懂经营之道的,”冯君笑着发话,“一张甘霖符一千万,你都买得起,我都挺好奇,你们怎么赚钱的。” “这还用问吗?”冯天扬哭笑不得地看着他,“肯定是靠问道茶挣钱嘛,挣到的钱再用来修炼,术修少一些,武修多一些,也就这样了。” 冯君的眼珠转一转,“那你能不能说一说,怎么靠问道茶挣钱?不怕被人盯上吗?” 他目前就处在这么一个困惑中,知道洛华庄园的人越来越多,就说前两天那个彭老,明显也是想从庄园里得到什么好处。 他现在的实力,并不怕别人强取豪夺,但是事情多了总是麻烦,更别说彭老也很直接,摆明车马表示:你庄园需要哪方面的支持,只管开口。 更要命的是,其实冯君感觉,自己现在还是比较缺钱的,玉石买卖虽然不小,目前也只能算得上细水长流,而赚到的钱,不少还要投入到锅驼机的制造中。 锅驼机、香水什么的,在手机位面卖得也挺好,但是他收到的是黄金。 如果是三五百公斤黄金的话,他想一想办法,也能在地球位面卖掉,问题他现在手上的黄金都过百吨了,那就是上亿克,价值华夏币多少? 这个量级的黄金往外一卖,别说彭老了,古老大也未必罩得住。 他现在还在悄悄地走黄金,每个月也能走一两百公斤,几千万的华夏币,却感觉还是穷。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再开辟一个财源,但是还不想让别人注意到,引来什么太大的麻烦。 冯天扬听到他这话,马上就反应了过来,冯山主遇到的是什么样的问题了。 这个问题,玄德洞天解决得比较好,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秘密。 如果别人这么开口问,冯天扬肯定不能老实回答,但是在他看来,洛华庄园做事还是很靠谱的,人家一来,二话不说就先把问题诊断出来了,而且提供了多种解决方案。 要不茅山和武当都觉得此人可交呢?做事真的很大气。 对方大气,他也不能小气,于是大致解释了一下自己这方的操作。 太白山有问道茶,但是这茶……不往外卖,这是玄德洞天的修道资源,虽然在***的文件里,道门属于可以“随便写”的低危题材,但终究是个教派。 有相关的宗jiao政策,就能保证大多数人无法强买强卖。 当然,有个别绕不过去的主儿一定要买,那太白山也得卖。 总之问道茶卖得不多,一年也就几百斤——肯定都是那些年轻茶树上产出的茶叶。 其他的问道茶,得来道观里才喝得到,而且不是随便什么人来了玄德洞天,都能喝到的。 大致来说,香客想喝茶,还不得先表示一下诚意? 就算运气不错或者说供奉够了,能喝到茶了,大部分人不可能喝到顶级的问道茶。 每年能喝到顶级问道茶的人,真的不多。 然而,稍微差一点的问道茶,那也是问道茶,对人体的好处也很明显。 这其间细微的差别,普通人根本分辨不出来,只有玄德洞天的少数人心里有数。 当然,真正顶级的问道茶该提供给谁,玄德洞天的人也是有考量的,毫无疑问,大部分是给了那些有钱有势的人了,但是偶尔,也会给一些普通人,制造一些噱头。 简而言之,就是那“九假一真”的套路,甚至可以说是“万假一真”的套路。 万一普通问道茶不够用,甚至还需要用从外面买来的茶充数。 反正茶都是好茶,功效有一些差别,喝了管不管用,那还要看香客诚心足不足。 最关键的是,真正的问道茶,那确实是带着灵气的,别说顶级的,次一级的也有——只是微弱到不可计而已。 而且意念这个东西,有时候确实挺古怪的,有了强烈求生欲望,肯定更容易存活一些。 冯天扬也不怕冯君笑话自己,巴拉巴拉地把细细解释一遍,最后还叹口气,“没办法,末法时代道门不兴,用点投机取巧的手段也在所难免了……起码没有像佛门一样忽悠人。” 冯君听得就笑了起来,“历史上……道门投机取巧的时候也不少吧?” “那是个别心思不正的人,”冯天扬正色回答,然后哈地笑出了声,“原来冯山主也是性情中人,并不把这些事看得很重。” “这很正常吧,”冯君很无所谓地回答,“道法自然,修道就要讲个随心所欲,既然你觉得宗门传承很重要,那么为了达到这个目的,行为有点小瑕疵也是可以理解的。” 别说你糊弄凡人了,我现在出尘期了,在手机位面也是该苟就苟着,没办法,这是修道的需要。 冯天扬的心情轻快了起来,他最担心的,是冯君是那种老学究式的道学先生,“那看来我玄德洞天的作为,还是起到了一些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的效果。” “没错,手段真的不错,”冯君笑着点点头,“我还是有点学不来,不过对于我的某些思路,有一定的补充。” 冯天扬鼓掌大笑,“那可就太好了。” 第二天一大早,冯君放出青莲,再次载着冯天扬和张师兄来到了峰顶。 冯君来到西南角的那棵古茶树旁边,伸手指一指,“就从这里往下挖,石头下方三米左右,根上多出一个包囊来,那应该就是新苗……你可以试一试,我真没说谎。” 这两位对视一眼,老树的根,那真不是随便能刨的。 最后还是张师兄说话了,“这样做的话……会不会给古茶树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应该不会,”冯君的手一抖,手上多了两张符,“两张甘霖符,足够弥补它的元气了。” 张师兄愣了一下,“不要钱吗?” 他可是还记得,昨天冯君说一张甘霖符一千万,虽然玄德洞天不差钱,但也不能乱花。 “不要钱,”冯君点点头,很肯定地回答,“这是出于我的建议,反正甘霖符是我画的。” 冯天扬的嘴角抽动一下,“原来是你画的……” 他很想问一句,这么一张符,你就要卖一千万,心不会痛吗?简直比我们太白山还黑。 张师兄却是斜睥他一眼,迟疑地发话,“冯执掌你看这事……” 冯天扬能看出来,师兄是有些心动了——看了这么多年茶树,真的都有感情了。 他迟疑一下,正要发话,猛地觉得哪里不对,侧头一看,却见远处一片乌云滚滚而来,还发出巨大的嗡嗡声,“这是……” 下一刻,他看清了,是一团移动的飞虫,足有上万只,冲着峰顶飞了过来。 等到飞得近一些了,他的眉头微微一皱,“马蜂?” 飞来的不止马蜂,还有更小一点的飞虫,叫不来名字,铺天盖地密密麻麻。 不过这一团乌云中,有一抹难得的雪白。 冯天扬揉一揉眼睛,他还以为自己幻视了,“这么大一只蝴蝶?” 千里之遥,冯君其实驱使不动花花了,只能大致感受到它的方位——他原本也没想着带它来。 既然这边出了虫子的状况,他想了想,还是打个电话给古佳蕙。 古佳蕙跟花花关系最好,直接拎着电话去找它。 花花也许是旱蛛吃多了,需要消化一下,也许是认为应该表现一下,昨天接了电话,连夜赶了过来,而且还裹胁了一大群莫名其妙的飞虫。 最令冯君感到意外的是……乌鸦居然趴在花花的背上? (月底了,月初惯例有加更,预定下月保底月票。) 第839章 凶残援军(一更求保底月票) 冯君和花花有心灵感应,不等它落下,就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么一大群飞虫子。 但是他心里依旧震撼得很,真没想到,花花竟然能有统帅群虫的本事。 不过再一想,他又有些释然了,毕竟它的前身——那个苗女,就是玩蛊虫的行家。 然后他不动声色地轻咳一声,“不要慌,是我的灵植牧者,它带了昆虫来杀虫。” 灵植牧者……冯天扬和张师兄对视一眼,眼中还是压抑不住的震撼:那是什么玩意儿? 好吧,这个词就算单从字面上也不难理解,两人惊骇的是,居然能裹胁马蜂飞这么高? 要说吸引马蜂的仇恨度,这个不难,随便捅个马蜂窝就行了,但是哪怕是那种情况,在无遮拦的平原上,马蜂最多也就追五六里地。 但是往高飞,那就难了,高空的各种气流,对小昆虫很不友好的,还容易被鸟吃掉。 这山峰海拔将近三千米,哪怕就是当地的相对高度也有八九百米,那些马蜂除非变成“马疯”,要不然不会飞这么高……慢着,还有瓢虫? 说话间,花花就带着一大票小弟落到了峰顶。 紧接着,铺天盖地的嗡嗡声中,又有细碎的沙沙声响起——虫子们开始大快朵颐。 冯天扬愣了好一阵,才从震惊中醒来,他抬手一指花花,“这就是你的灵植牧者?” 花花也不看他,翅膀一振,就停到了冯君的肩头。 乌大王飞行能力不错,但是长途跋涉竟然还不如一只蝴蝶——简直是乌鸦界之耻! 它现在也飞离了花花的背脊,在峰顶盘旋着,不住地嘎嘎乱叫,却时不时地还冲下去叼一只马蜂来吃——它很反感偷懒的家伙。 冯君看了一阵之后,才转向冯天扬,微微一笑,“可别小看了我的灵植牧者,它是吃肉的,本事也很大。” 冯天扬失魂落魄地点点头,“我当然看得出来,确实本事很大……” 一只蝴蝶能统帅这么多昆虫,我倒是想以为它本事小呢,可是我真的不瞎呀。 冯君见他这副模样,再看一看张师兄,也是一脸的魂不守舍,索性侧头看一眼花花,沉声发话,“你怎么把小乌也带过来了?” 花花吱吱地叫了两声,它很委屈地表示,“得多带它活动一下呀,想进蜕凡期,整天养尊处优怎么能行?” 冯君无语了,心说它趴在你的背上飞过来,也不算啥锻炼吧? 结果他这想法又被花花猜到了,“它飞得太慢,我也是着急赶过来,在它飞不动的时候,我就捎它一程,多亏是有它,要不然也赶不动这么多虫子。” 沙沙声响了七八分钟,张师兄才猛地出声发问,“冯山主,你这只灵植牧者……炼气期?” 他大概是感受到什么了,一脸骇然地看着花花。 冯君点点头,“炼气中阶了……它培养灵植很拿手,处理你这儿的问题,也相对专业。” 其实他是觉得,花花处理害虫有一套,对灵植也很敏感,才临时拎它过来。 冯天扬听说花花不但是炼气期,还是炼气中阶,忍不住愕然地张大了嘴巴,“不是吧?” 这年头,蝴蝶都比人强了?竟然是炼气中阶? 冯君笑一笑,既然已经挑明了,他也不遮着掩着,指一指两只黑色的小虫,“花花你见多识广,看一看这是什么虫子。” 花花飞过去,划拉两下那黑色的虫子,居然沉思了起来。 过了一阵之后,它振翅飞起,直奔西南角的那棵古茶树,嘴巴一张,在地上喷了一口唾沫,却是将地面直接打出一个小孔来。 “好厉害!”冯天扬微微一咋舌,“这一击,普通人还真扛不住……这不是你说的那个孕育幼苗的地方吗?” 花花转过头,冲着冯君又吱吱地叫了起来。 其实它的叫声是表象,它跟冯君沟通,主要是靠意念传达。 所以它没叫几声,冯君就已经知道大概了,却也是一脸的愕然。 看到他的表情,冯天扬的心里生出一些不妙的感觉,“它跟你说了些什么?” 冯君迟疑一下,哭笑不得地回答,“它说这种虫子,它在千年以前见过。” 千年……以前?冯天扬的嘴角抽动一下,今天他的嘴角抽动得已经够多了,但是真的忍不住啊——你确定那是一只白蝶,而不是白狐吗? 冯君知道他有点难以理解,但是也不去解释,“这种虫子叫什么,它说不出来……我翻译不了,但是这是灵植换代虫,灵植换代的时候才会出现,而且是相当罕见。” 原来这虫子在千年以前,也是难得一见,它们不能独立生存,只能依附在灵植所孕育的幼苗上,靠着那初生的生机发展壮大,等虫子稍微长大一点,才会去啃食灵植的枝叶。 严格来说,灵植和此虫算得上共生关系,这虫子天然就潜伏在灵植中,从来不发作,只有当灵植衰败的时候,才会孵化出来,并且在根部选个合适的位置筑巢——或者说养育室。 养育室里很容易催发出新的植株幼苗,幼苗和虫子相互催发,伤的都是老植株的元气。 长大了的虫子,会直接去吃植株,而当老的灵植死去,成虫和幼虫都会死亡。 它们的尸体,有助于新的灵植的生长。 冯天扬听了之后,还是张口结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半天才问一句,“就是……冬虫夏草的意思?” 冯君点点头,“基本就是这个意思,大差不差吧……它说想驱虫,必须得把根挖出来,切掉那个小苗,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自己选择吧。”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冯天扬的脸上,苦得都快拧出水了,他呲牙咧嘴地发话,“师兄你什么意思?我听你的吧。” 可是张师兄也不喜欢这样的选择题,因为根本没得选,“这虫子不除,是不是其他古茶树也会跟着遭殃?” 冯君问一下花花,花花则是吱吱地叫两声,非常肯定地点点头。 “唉,”冯天扬重重地叹口气,慢慢地转过身,冲着玄德洞天的方向拱了拱手, 然后他沉声发话,“列代祖师爷在上,后辈冯天扬无能,不能护得前人遗泽,内心实在有愧,所有过错愿一力承担,与他人无干,还望诸多先辈明鉴。” 这个告罪的流程很潦草,但是他一番话下来,再加上表情动作,竟然有了浓浓的仪式感。 就连冯君都受到了些微的影响,一时不好说什么。 但是冯天扬接着一转身,然后又一拱手,“冯上人,这次就要多多劳驾您了,若是事成,我玄德洞天必有……” 话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因为他发现,己方还真的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来——起码是很难打动冯君,于是硬着头皮继续发话,“我玄德洞天愿追附骥尾,唯洛华庄园马首是瞻。” 冯君不以为意地笑一笑,“我要你马首是瞻做什么?修道的路途太漫长,有同好相随,相互交流吾道不孤……这就足够了。” 他是真心没觉得有必要赚对方的财货,能经历一件没有听说过的事情,增广见闻,就已经很好了——当然,对方如果真有灵石,他也不介意赚两个,但是地球界这一拨道友,真的太穷了啊。 完之后,他冲着花花一点头,手用力向下一挥,开干! 花花幽幽地看他一眼,“这就是网上说的,‘把女人当作男人用’了吧?” 冯君无奈地抬眼望天:这货自打用上艾派的,怪话是越来越多了啊。 冯天扬和张师兄不知道他俩在沟通什么,张师兄从地上捡起个木耙子来,才要走上前动手,就见花花降落到地面,两只前腿冲着地面刨了下去。 蝴蝶的腿是很细的,哪怕花花现在的个头,已经相当一本杂志大小了,腿也粗不到哪里。 然而就是这小细腿,没命地往下刨,速度之快,让人根本看不清它腿部的动作,就像蜂鸟在空中扇动翅膀一样,划出的根本不是一道道残影,而是扇形的虚影。 不到十秒钟,它就刨出了体积比篮球还大的泥土。冯君还好一点,那两位直看得目瞪口呆。 冯天扬幽幽地叹一声,“知道的,明白这是蝴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穿山甲成精了呢。” 张师兄也摇摇头,“照这速度,俩小时就够刨出来了,还不伤根须……厉害!” 让花花做苦力,最大的好处就是它身子小,又没有用工具刨土,能最大程度保护树根。 不过花花可不买帐,刨了半分钟之后,它钻出泥土,一边抖动翅膀,一边吱吱大叫。 “咳,”冯君干咳一声,“张道友,它希望你能把它刨出的土,清理到一边!” “哦哦,”张师兄如梦方醒地点点头,顺手又拿起了木耙子,“应该的应该的,光顾着感慨了,倒忘了它运送的能力不太行。” 事实证明,花花真的是种田的好手,用了两个小时出头,就刨出了一条直径将近三十厘米,三米多长的隧道,中间遇到的岩石,它根本没绕过去,直接刨穿了。 果然是身体坚逾精钢。 (十二月第一更,求保底月票。) 第840章 残忍的手术(第二更) 刨出根茎之后,花花退了出来,冯君则是取出了一个强光手电筒。 时近正午,天光有点亮,不过强光手电的功率很大,三米多深的洞穴一照就见底了。 洞穴中部,有参差的残断根须,冯天扬和张师兄有点心疼这古茶树,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蝴蝶已经尽量避免伤害根须了——起码比他俩出手,要强出很多。 一点都不伤害根须,那是不可能的,而且眼下这种伤害,也确实是毛毛雨。 残断的根须,遮掩不住洞底的情况,两人看到一根儿臂粗的根须上,居然长了一个碗口粗、尺半长的木瘤,仿佛一节粗大的莲藕。 树干和根须上长一些根瘤,其实是很正常,是植物的自我保护导致的,但是长成这样……不能说是少见,而是几乎没可能遇到——除非那株植物也发生了异变。 冯天扬看了半天,问自家师兄,“这个根……是有问题吧?” 张师兄种茶二十年,对这些情况都很熟悉的,他沉吟一下,微微颔首,“九成九有问题,不过……该怎么取呢?” 还能有第二种取法吗?冯天扬暗暗嘀咕一句,然后微微一笑,“一事不烦二主,还要请冯山主的灵植牧者再辛苦一趟了。” “没事,”冯君笑一笑,他的心情很放松,甚至开了一个玩笑,“感觉有点像微创手术。” 张师兄正色发话,“多谢冯上人,但是我说的不是这个,我在考虑……这是条大根啊,能请这位灵植牧者辛苦一下,尽量减少大根的损伤吗?” 冯君和花花大眼瞪小眼,对视了好半天。 最后还是冯君出声了,“实话说了吧,这条根已经被感染了,保不住的,既然是做手术,病灶不可能切得刚刚好,为了安全起见,多切一点才好。” 张师兄苦着脸发话,“但是冯山主,这么一条大根,基本上就能保证半棵树的活力,你一旦切了……我真怕这树扛不住,它们太老了。” 冯君听得翻个白眼,你这也老大不小的人了,会不会说话,什么叫“我一旦切了”? 就在这时,花花又吱吱地叫了起来。 冯君就给它当翻译,“切是肯定要切的,而且这条根现在已经不向主干供应养分了,反而是从主干吸取养分,就算不取走幼苗,也当截断这条根!” 张师兄愣了好一阵,才眨巴着眼睛,懵然地嘀咕一句,“怎么……会这样?” 冯君冷冷一笑,“否则的话,你当这幼苗的生机精华从何而来?” 张师兄默然,半晌之后,冲冯君一拱手,又冲冯天扬拱一拱手,转身走到了一边,“我的心已经乱了,思维也不够清晰,就不再说话……全凭执掌做主。” 冯天扬沉默了十余秒钟,然后一拍手,很干脆地发话,“好了,做了,还要劳烦牧者大人,再下去辛苦一趟。” 他终是有决断之人,一旦做出决定,甚至不惜称呼一只蝴蝶为大人——人家可是听得懂人话的,又是炼气中阶,礼多人不怪嘛。 花花取出这段木瘤,也用了将近半个小时,木瘤只有碗口粗,但是长得不直溜,坑道直径却是不到三十厘米,再加上还连接着断根,取得相当不容易。 木瘤一拖出来,三人就吃了一惊,刚才因为在洞中,三人没法看仔细,现在一眼望去才发现,上面到处是密密麻麻的小孔,仿佛针尖大小,遍布了整个木瘤。 有密集恐惧症的主儿,看一眼没准能晕过去。 而那些小孔中,现在还有极其细微的虫子爬进爬出,色呈黑红米粒长短,还赶不上头发丝粗。 冯君在一边解释,“这就是那小黑虫的幼虫,破茧之后钻出地面,可以爬行也可以飞……偏偏地,这木瘤里居然孕育着新苗,可见这自然之道真的是无奇不有。” 按照花花的说法,这个木瘤可以拿来培养蛊虫,否则最好烧掉。 但是别说张师兄了,就连冯天扬也舍不得把这玩意儿毁掉,毕竟这是古茶树的后代。 “牧者大人,如果我把此物种在温室里,隔绝内外、狠狠地杀虫……能不能长出新的古茶种的树来?” 花花表示这个可能性是不存在的,“这是灵植换代虫,没有老树提供养分,幼苗不可能生长下去……什么是换代?老的不死,新的不生。” 冯君却是突发奇想,“用甘霖符怎么样?甘霖符的养分足够强,不过这虫子有点麻烦。” 花花表示虫子无所谓,只要不从老树吸取养分,就不会有新虫子诞生,至于说那些已经生出来的成虫和幼虫,有它裹胁来的大群飞虫,十来八天肯定就能处理干净。 “甘霖符好,”张师兄直接表示支持,“就挖出的这个洞,也用一点甘霖符吧,修复一下树根,不要让它再长这么个东西出来。” 花花表示这个可能性很低,要长也是那两棵古茶树长,这棵古茶树已经长过了,耗费了相当的木精气,就算再长也起码得十来二十年之后了。 冯君取出一张甘霖符激发,一大片水雾慢吞吞地出现了,充盈在十亩方圆的土地上方,高有四五丈。 随着水雾越来越浓,三人退出了古茶树所在的范围,却猛地发现,无数马蜂、瓢虫之类的飞虫,对着白雾冲了进去。 “果真神奇,”冯天扬对这一幕叹为观止,“这是甘霖符的灵气吸引了虫子吧?” “吱儿”地一声,花花恼了,箭一般地冲进了水雾里,紧接着白雾中就传出一股威压来。 下一刻嗡声大起,众多飞虫吓得匆忙从白雾中闯了出来——自然界的阶位压制也很厉害。 “好了,”冯君笑吟吟地发话,“这些都是吃肉的虫子,又不啃茶树,回来歇一歇吧,一上午你也辛苦了。” 白芒一闪,花花又落在了冯君的肩头,这时候它觉得跟大家也熟悉了,两只前腿一晃,蓦地多出了一个艾派的,它又开始追剧了。 “哦,”张师兄嘴巴微张,目光呆滞,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它,脸上仿佛带了一张人皮面具一般,没有任何的表情。 冯天扬也不比他强多少,呆了好一阵才轻声嘀咕一句,“用储物袋的……那啥?” 他心里在疯狂地吐槽,我们整个玄德洞天也没个储物袋,你家的蝴蝶都能有一只? 然后他就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于是勉力笑一笑,“果然不愧是炼气期的大修。” “是啊,”冯君点点头,笑眯眯地发话,“它还亲自捉了一个昆仑的炼气期,它所拥有的,都是它自己挣来的,本家,人家一只蝴蝶都能自强不息,你也努努力,挣个储物袋嘛。” 冯天扬苦笑一声,“本家,我倒是想挣呢,很想、非常想、特别想……弄个储物袋回来,我也不愧这一任执掌了,但是找不到门路呀。” 冯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拿十个亿来,我卖一个……有使用次数的限制。” 冯天扬却是没有生气,他沉吟一下,试探着发问,“能过飞机安检不?” “得,”冯君哭笑不得地一摆手,“你这话一问,一百个亿我也不卖你了。” 冯天扬也没再提这个话题,他一年买两张甘霖符还做得到,让他拿出十个亿来,不如杀了他。 花花搞这个“微创手术”,很是花了点时间,于是很快就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三人都没下去吃饭,再然后,下午时间也过得很快。 一直到傍晚,甘霖符才逐渐地失效,这固然跟太白山的山高水汽大有关,但是这种符箓也确实持续的时间较长。 如果时间太短,只是水过地皮湿,都无法渗漏到地下的话,还谈什么甘霖? 冯天扬和张师兄上前检查了一番,发现不但是三棵古茶树状态良好,虫子也减少了许多,张师兄忍不住大声称赞,“今天才知道真正道门高人的手段,果然诚不我欺。” 冯君微微一笑,“什么高人,同道而已,时间不早,还是先下山吧。” 这一次,张师兄就没有再下山了,连花花都留在了山顶上,只有冯君载着冯天扬,下到半山腰之后,又去了玄德洞天。 第二天上午,山顶那边情况良好,张师兄已经把那个洞回填了回去,表示说这样发展下去的话,再过五天,就又可以采摘一茬茶叶了。 接下来,就是两个冯老板讨论甘霖符的问题了。 冯天扬想一次性购买三张——其中包括昨天使用了的那一张。 原因很简单,他认为那张是为了治疗古茶树,这个账太白山要认。 冯君就喜欢这种痛快人,所以他表示,我说了送你两张就送你两张,我说了一千万一张卖给你,那是因为我的东西值这个价钱,那是我想送的话,那就不能按价值来算。 冯天扬坚决不答应,说你要这么搞就没意思了,我追附骥尾就要有个追附骥尾的样子,没错,你是送我两张甘霖符,但是你的灵植牧者出动,还裹胁了那么多飞虫来,不能让它白忙吧? 看他这意思,是要铁下心思跟着洛华庄园走了。 第841章 布局(三更求月票) 冯君自诩讲究人,也就特别待见讲究人,听冯天扬这么说,他也不争。 他只是笑一笑,“那行吧,我再给你两张甘霖符,你现在观里有三千万吗?” “山上哪儿来这么多钱?”冯天扬苦笑一声,“一千万倒还凑得出来。” 我勒个去的,冯君左右看一看,不可置信地发问,“这个玄德洞天里,有一千万的现金?” 要说有一千万的家当,他真的信,不说法器、法宝之类的——这些东西随便有一样就超了,只说寺庙里很多资产,就是很昂贵的,尤其是那些特定的、仪式性的、有纪念意义的。 现金有一千万,他是真不相信——就算是微信转账,二十万也就限额了。 “现金没那么多,”冯天扬淡淡地笑着,“有些古董、道经、玉器啥的,还有金银……出家人身边,准备点硬通货总是没错的。” 这才对嘛,冯君觉得这个答案符合他的认知,于是一摊双手,“那你怎么给我三千万?” “下山去市里,”冯天扬毫不犹豫地回答,“找个银行就转了,你要是想拿现金,我观里也有大居士,我打个电话,你过去提现就是……反正你有储物袋。” 他最后一句话里,真的是充满了各种情绪。 冯君笑了起来,“算了,我只跟你打交道,你那些大居士是你的资源,我兴趣不大。” 他的眼光现在已经很高了,太白山附近,能有几个大居士? 再大又能大到哪里去,有十个亿的身家没有? 现在他能看得上眼的,除了那几个一线城市,也就是那些副省级城市了。 真的不是嫌贫爱富,资源和前景就在那里摆着,风水和气运一目了然。 冯天扬倒真的是个痛快人,“那我可以去跟你转账……不过先玩两天吧。” 于是冯君又在太白山玩了一天。 第三天中午,峰顶那边的情况继续良好,他也不想再等了,召来了花花同时出声告辞。 花花在峰顶扫荡小虫子,还没有完全结束,不过那些虫子数量明显大幅减少,再有三四天也就齐活了,而它裹胁而来的飞虫,基本也认准了地方,不会出现太大的纰漏。 再说了,还有乌大王盯着呢,花花这次回去,不打算再背着它走——你要是记不住回去的路,那就别回了。 冯天扬真的很想挽留他,但是冯君无论如何都要走,然后又放下了两张甘霖符。 冯天扬没胆子跟这个本家推让,就说你等我一下,我跟你一起下山转账。 “不用了,”冯君的态度很干脆,“等你的甘霖符用完了,想要新符的时候,带着钱到洛华找我就是了。” 这相当于是赊了三张符出去,倒不是送两张符。 冯天扬怎么愿意答应这个要求?就说你这么搞的话,我玄德洞天以后还怎么跟洛华相处? 他有追附骥尾的打算,但是这么占便宜,也太小家子气了吧? 冯君也不理他,直接向外走去,“你要是觉得占便宜了,就去帮我打听一下昆仑的山门,打听出来的话……我送你玄德洞天一座聚灵阵。” 此前他是不会这么高调做事的,别说送人聚灵阵了,他都不会承认自己了解这玩意儿。 但是现在……既然已经出尘期了,哪怕还要继续保持低调,可他总该让某些小圈子里的人知道,洛华庄园是不宜招惹的。 正好他看冯天扬顺眼,又是本家,于是就找个借口,送对方一座聚灵阵——当然,丫得能找得到昆仑的山门才行。 其实冯君真想找昆仑山门的话,上次强行扣住几个人,估计也能问个差不多——他又不是没这能力,无非是看在华夏道门不兴,不想赶尽杀绝。 一旦问出山门,又不上门寻衅的话,岂不是自砸招牌? 现在放出风声去,托人打听,这就又不一样,起码给昆仑一个明显的信号:我惦记上你了。 冯君这么做,固然是给了玄德洞天一个机会,照顾了本家的讲究人,但是同时,又何尝不是给了昆仑选择和应对的时间? 你若是不含糊,只管来就是了,要是想服软,也尽快抓紧时间吧。 反正这消息放出去,对冯君的好处不大,甚至还可能为他引来杀身之祸。 但是昆仑真的生出动手想法的话,洛华庄园的其他人,就安全了许多,在没有干掉他这个山主之前,想必昆仑不会轻易地对别人动手,否则后果就太严重了。 “昆仑的山门?”冯天扬闻言眉头一扬,想一想之后点点头,“我尽快了解一下……是大张旗鼓地打探消息,还是小心翼翼地打听?” 真的是聪明人啊,冯君笑着看他一眼,“顺其自然就好……” 有了冯君承诺的聚灵阵,冯天扬真的是要多开心有多开心了,他甚至都不敢追着对方,强行支付那三千万了——万一惹恼人家,可就不妙了。 不过他还是恭敬地把冯君送下了山,甚至送出了县城边界。 然而,冯君才开车上路了四十来公里,就又接到了冯天扬的电话。 冯执掌在电话里问,冯山主你有没有延寿的丸药,有人高价要买。 原来是玄德洞天的一个大居士,早早收到过冯天扬的招呼,要他帮着准备一下,筹集一些现金,没准要用到。 三千万的现金?这大居士心里有点嘀咕,他倒不是信不过对方——他知道玄德洞天有钱,他是真的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能让冯执掌拿出这么一笔钱来? 他试探着打听一下,结果冯天扬口风很紧,他也不想太过勉强,心说等着拿钱的那位来了,我再了解一下。 结果今天冯天扬告诉他,不需要现金了,那位已经离开了。 大居士就有点不开心:冯大师,你说要找钱,我马上就给你找,凑足了三千万,现在你又轻飘飘地一句“不要了”,这不是逗我玩吗? 冯天扬也有点不好意思,就主动解释一下,说不是我逗你玩,是那位高人实在太牛了,眼里就没这点小钱,死活不要,我要是强行给,没准人家就要翻脸了。 大居士更好奇了,这人太牛了吧,到底是谁呀? 冯天扬依旧是没有透露冯君的消息,只说这位是真正的高人,称之为华夏修道第一人也不为过,是正儿八经的修行中人。 大居士对修道者还是比较仰慕的,尤其是冯天扬如此推崇,正好他也有事,于是就问这人能不能帮着延寿。我丈母娘最近快不行了。 冯天扬知道他丈母娘是怎么回事,说我可以帮你问一问,但是请他出手,你得有能打动他的东西才行,以我对你的了解……你拿不出他需要的东西。 两人实在太熟悉了,冯执掌自身就是玄德洞天的主事人,知道修道人最看重什么。 大居士笑着发问:出钱不行吗?他不要你的三千万,却未必就不要我的。 冯天扬笑着怼了他一句,说你知道人家住的是什么房子吗?玉石房子! 光那房子的材料,价值就上千亿,只不过真要拆了材料卖的话,国内的玉石市场肯定就发生大幅跳水。 大居士被吓了一跳,他虽然有钱,也没到了千亿这个级别,不过听到这高人如此有本事,他反而更希望联系上此人了,就说那你帮我问一问嘛。 冯天扬并没有推脱,因为他有一种感觉——从冯君对问道茶销售模式的关注上来看,他有可能有点缺钱。 要不说千万不要把别人当傻子,这世界上聪明人真的太多了。 当然,冯君缺的不会是三五千万这种小钱,没听说吗?十个亿的话,人家肯卖储物袋! 所以冯天扬打过去了电话,问冯君有没有兴趣接手这么一单买卖。 冯君沉吟一下发问,“这人打算拿什么结算?” 冯天扬顿了一下才发话,“这人家里,也没啥好东西……我对他很熟,估计最后是现金结算。” 冯君听得笑了起来,“这人很有钱?” “算是有点钱吧,”冯天扬笑着回答,“家里有矿,现金比较充裕,三五个亿随随便便能拿出来,遇到大事的话,凑出十来二十个亿也没问题。” “这倒值得考虑一下,”冯君确实是有点缺钱——钱全变成黄金了。 他沉吟一下发话,“他丈母娘怎么了,要延什么寿?” 这一点,冯天扬知道得还相当清楚,这大居士原本也就是个小富翁,靠了妻家发的家,而他的丈母娘对他相当好,是当半个儿子看待。 他丈母娘年轻的时候,受过太多劳累,现在是积劳成疾,不到七十岁,人已经老得不成样子,大毛病倒是没有,浑身小毛病不断,四处求医都不顶用。 冯天扬打小入了太白山,也算半个中医,为大居士的丈母娘看过病,跟其他中医的判断基本相同:元气已尽,到岁数了。 大居士现在有钱,各种补药没命地买。 但是补药这东西,也不是能乱吃的,丈母娘小心谨慎地吃,一点一点地加量,结果最后还是吃到虚不受补了,不得不停药,还差点弄出大事来。 要不说人年轻的时候折腾得太狠,老了想挽回,基本上是没机会了。 (月初三更,大声召唤保底月票。) 第842章 精确延寿 冯天扬有种直觉,冯君能解决这个难题——哪怕对于修道者而言,想要真的延寿也是很难,但是生机提前耗尽了,想办法补充一下,这并不算太难。 就像那三棵古茶树,已经在衰败了,但是如果玄德洞天能买得起甘霖符的话,每年买两张,绝对能为古茶树续很长时间的寿命。 茶树是这样,人当然也一样。 他想的没错,冯君一听是这种情况,马上就表态了,“如果只是元气大伤和自然衰老,我倒是能处理,不过你能保证……没有别的问题吗?” 冯天扬本来是能保证的,但是听他这么一问,还真不敢说了,“那冯山主是否……能帮着检查一下?” 冯君停了一停才回答,“他的预期……是想延寿多长时间?” “那肯定越长越好,”冯天扬下意识地回答,然后连忙改口,“起码五、六……七个月吧。” “咦?”冯君讶异地发问,“这还能精细到月份?是有什么说法?” 还真有说法,大居士的根基是村子里的一处煤矿,多年前他承包了下来,但是他不是村子里的人,论户口的话,只有丈母娘、妻子和孩子是村子上的。 还有半年,他的承包期限就到了,大居士虽然不是村子里的人,但是在村中的势力很大,续约不会有问题,哪怕开大会表决,他也不怕。 唯一的问题就是,如果丈母娘一旦不在了,户口本上只有两个人,那他将自动失去竞争资格——村办煤矿必须要有三个本村户口才能承包。 这个要求是土政策,听起来也有点不讲理,但是村子里的人认为很合适:村集体的土地,为什么要承包给外人呢? 大居士的产业不仅仅是煤矿,但这个矿是他的根基,而他在村子里虽然势力很大,但也绝对不乏想要挑战他,然后夺取煤矿的主儿。 因为有那些人盯着,他的户口始终迁不进村子里——有些规则,还真不是随便能挑战的。 冯天扬对这件事也知根知底,所以他粗粗地算一下,觉得明年年初续合同的话,需要六个月,再考虑到扯皮之类的问题,放松到七个月。 当然,他也表明,“其实他很尊重丈母娘,户口不算因素……起码不算主要因素,我只是想,如果你能帮她延寿七个月,可以多提一些条件。” “他也只有钱,能让我提什么条件?”冯君对他的印象不错,起码人家肯直说怎么搂钱,所以他也不装清高,“你也别把话说死,先让他丈母娘来洛华检查一下吧……检查费一千万。” “一千万……还只是检查费?”冯天扬忍不住呲一下牙。 “对,不管能不能治,检查费就是一千万,”冯君波澜不惊地回答,“治疗费再算,不过我要是没把握治疗的话,只收个检查费就完了……如果他该出治疗费的话,肯定是好事。” 冯天扬默然,不管能不能治,就是一千万…… 冯君知道他怎么想的,也想把人情做得扎实了,又说一句,“我给你检查古茶树免费,那是同道之情,也不图你领情,但是他……我认识他是谁吗?” 冯天扬迟疑一下发话,“但是他的丈母娘,真的是油尽灯枯了,恐怕到不了郑阳,冯山主您现在还没走多远,您看这个……” “这个没办法,”冯君很干脆地拒绝了,他是想挣点钱,但是不会上杆子去迁就对方,“能来就来,不能来就算……你告诉他,洛华庄园的气场,有助于我的诊断和治疗。” 这话是扯淡,他就是纯粹地不想被人呼来喝去——反正我也没有行医资格证,没有必尽的义务。 冯天扬不再说话,冯君则是当天赶回了洛华庄园,继续温养山河印。 其实这次去玄德洞天,处理的结果他不是很满意,要论初衷的话,他是想要提升一下地脉,保证太白山在一两百年之内没有后顾之忧。 但是他对地脉掌握得不太熟悉,山河印尽管有加成效果,然而……这不是还受损着吗? 不过他还是小看了人们对延寿的渴望。 第二天临近中午的时候,庄昊云来了,带着庄泽生,这一次是服用通脉丸之后的复检,冯君检测了一番,很认真地点点头,“不错,恢复得很好。” 庄泽生经过这几天的休养,也慢慢地接受了现实,“师父……我以后不会再出问题吧?” “不要叫我师父,”冯君正色回答,“你现在的身体很好,比普通的同龄人要强很多,接下来就是要加强锻炼,别的不说,你现在的根基,活个八九十岁没有问题。” 活个八九十岁,也不能修炼了啊~庄泽生的脸上没有什么喜气,但是要说懊丧,也没有多少,只是感叹一句,“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啊。” 冯君正想说点什么,对讲机里传来了门卫的声音,“有个叫胡盛威中年人,说是太白山冯大师引见的,带了三个人想要进来……还有一个病人。” 冯君知道胡盛威就是那个大居士,“问一下他,诊断费带了吗?不带不让进门。” 他自己都觉得,这么说话有点操蛋,但是……这就是现实。 门卫的回答很快,“胡先生说他带钱了,可以先支付。” 胡盛威还真是有款爷派头,先钱后款没问题,见到门卫不收小费,直接扔了两条软中华过去,“不收钱,收点小礼物总没问题吧?” 无独有偶,他这次带着丈母娘来,居然也是开着一辆豪华大巴,毕竟他的丈母娘身体已经很差了,飞机汽车什么的都坐不了,他找了一辆豪华大巴,让她一路躺着前来。 大巴车昨天中午就启程了,车开得非常稳,一路没有停,才会在这个时候赶过来。 除他之外的三人,一个是他的妻子,两个是他的手下,都能开大巴车的。 门卫收了他的烟,但还是留下了一个司机,原因很简单——庄园里不许人随便进,既然一个司机就够用了,那只能进去一个司机。 当然,门卫也不会为难留下来的司机——你就在门岗的小亭子里待着吧。 冯君是在别墅的院子里,见到胡盛威的。 这位粗壮的中年人非常耿直,直接打开了大巴侧面的行李箱,然后取出五个皮箱,“冯大师,这里是一千万,请您先过一下目。” 冯君觉得有点意思,讲究人的朋友,看起来多半也是讲究人,这姓胡的还真是敞亮。 他也不点数,一抬手就将五个皮箱收了起来,“那行吧,我看看病人。” 胡盛威心里对他多少有点猜测,见到这一幕,只是被惊吓了一下:果然是牛人。 但是他的司机就很不堪了,他忍不住惊叫了起来,“咦?这是……这是……” “闭嘴,”胡盛威白他一眼,然后平息一下心情,笑着发问,“大师……病人不方便移动,您看该怎么处理?” “我上车看就行了,”冯君抬腿就迈上了车。 车里的条件不怎么样,毕竟不是特地改装过的,胡盛威也只是将前排的真皮座椅放倒,调整了一下椅子中间的间距,弄出了两张简易的床,床上又放了凉席和被子,弄得相对平坦。 他的丈母娘就睡在上面,整个人显得相当瘦小,看起来也就是一米五左右长短,体重估计……不到七十斤。 她人虽然醒着,但是目光茫然,嘴巴不住地微微开阖翕动着,就像一条离了水的鱼——而且还是快死的那种。 如果有人对“油尽灯枯”四个字没什么了解的话,看她一眼就知道了。 旁边的中年妇女,应该就是她的女儿了,个子不高,倒是有几分姿色,看得出来年轻的时候也能称得上美女。 见到冯君探手去抓老人的手腕,她先将老人的手抓起来,轻声发话,“妈,你醒一醒,盛威找大夫给您看病来了。” 她说话的声音一开始不高,然后逐渐地提高,连续几遍之后,几乎近似于喊叫了,老人才有了些许的反应,口齿不清地回答,“嗯?哦……好啊。” 冯君探手去把脉,老人的身子也不动,看起来还算配合。 他把脉把了差不多十分钟,然后才收回手去,摸出一个手机,划拉了起来。 居移气养移体,他发展到眼下这一步,随时划拉手机,别人都不敢说什么,更不敢问为什么,胆子最大的,也不过是悄悄探头过去,看看大师在做什么。 胡盛威应该算胆子大的,但是他跟冯君不熟,更别说他才看到冯君使用储物袋,心里更是莫名地惊骇,甚至忍不住在想:这么大的人物,已经收了我的钱,不会不认账吧? 冯君划拉了一阵手机,然后才抬起头,“病人是生机耗尽,照现在这样发展下去,最多一两个月的寿命……” 对胡盛威夫妇而言,他这话跟没说差不了多少——最多不过是给出了一个死亡期限。 但是夫妇俩也不做声,只是默默点头,一脸的肃穆。 果不其然,大师轻咳一声之后发话,“这个病我能治,一年一个亿,我保证她活十年。” “一年……一个亿,”胡盛威的妻子忍不住嘀咕一句。 第843章 搂草打兔子 胡盛威的妻子舍不得老娘死,她也有钱,但是这个续命的价格……实在是太昂贵了, 胡盛威沉默了差不多半分钟,直接点头,“好的,一年一个亿……先买一年,看看效果,不知道大师能不能答应?” 冯君还没来得及发话,胡盛威的妻子赶忙出声,“大师,我们想要的是老人能神志清醒,可以跟我们正常交流,我妈是个要强的人,如果一直这样神智恍惚,其实对她来说也是种折磨。” “没问题,”冯君很干脆地点头,“如果恢复得好,她可以在两个月左右之后,下地行走,不过她的左腿有残疾,想要治好的话,费用会很贵。” 胡盛威一脸的惊骇,“你居然知道我丈母娘左腿残疾?” 老人的残疾其实不严重,两年前摔了一跤有点微瘸,当时他们商量了一下,觉得老人身体已经不行了,所以就没开刀治疗,这事儿连冯天扬都不知道。 现在老人瘫在床上,而这冯山主只是把了把脉,居然就能知道老人左腿残疾…… 胡盛威忍不住暗暗猜测:这人是真有这么神奇呢,还是偷偷调查过我家? 冯君淡淡地看他一眼,“这点本事都没有的话,我凭什么收你一千万?看在你付钱比较痛快的份儿上,我从你点儿福利……你的左肾癌变了,还好是早期,自己去检查吧。” 胡盛威的眼睛,顿时瞪得老大,他忍不住抬手一指自己的鼻尖,“你说我……肾癌?” “有得治,不就是早期肾癌吗?”冯君轻描淡写地发话,然后看一眼中年女人,“如果真没得治,我就直接跟你妻子悄悄说了……省得给你增加压力。” 胡盛威还是有点不能接受,他愣了十来秒钟,才出声发话,“我下去抽根烟。” 他抽烟抽了两分钟,一根烟只抽了一半,就掐灭了,然后一转身上车,“冯大师,这个肾癌……要多少钱才能治好?” “你去医院问,”冯君一摆手,毫不客气地发话,“这种小病,不要来找我。” 胡盛威再次愣住了,这可是癌症啊,你居然说……这是小病? 然后他又跟妻子交换了一下眼神。 还是他老婆忍不住了,“那就赶紧去医院,先检查一下啊。” 胡盛威真是有点心急如焚了,不过能把买卖做得这么大的,终究不是一般人,他定一定神之后发话,“嗐,也不差这几个小时……冯大师,这一个亿该怎么给你?” 冯君的手腕一抖,手上多出一个玉瓶来,“这里面有颗药,分四次吃完……每两天一次,吃完之后,带她来复查,然后我再看情况给她开药。” “至于说这一个亿,这颗药吃完之后再给好了……我也不会为这点小钱骗你们。” 胡盛威眨巴一下眼睛,扫一眼窗外不远处——那里矗立着一栋白色的小楼。 他不能确定,那是不是真的玉石小楼,但是心里多少有了点信心,“大师,我丈母娘可以留在庄园里治疗吗?” 冯君一摆手,淡淡地发话,“车开到门口去吧,我这里不太方便,你们需要水电的话,可以跟门卫说一声,不要越过一号泵的亭子。” 刚收了一千万,转头就撵人,连院子里都不让呆,冯山主这做派,也真的没谁了。 可他越是这样,胡盛威还就越认账,甚至他老婆比他更认账——有本事的人,就该有脾气,所以她壮起胆子发问,“住进这房子的话,得花多少钱?” “真不方便你们住,”冯君笑着回答,“而且你们这些小病,没必要花大价钱住进来。” 得,有钱都不赚,大师果然是任性啊。 大巴开回到山门口,停了下来,两名门卫问清楚情况之后,二话不说就找出了千斤顶,将大巴车一侧的轮胎卸了下来,然后用砖头支好——这是为了防备大巴车乱跑。 胡盛威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忍不住跟妻子嘀咕一句,“看这架势……业务很熟练啊。” 他老婆推他一把,很不高兴地发话,“快去医院……还愣着做什么。” “你放心好了,命是我的,我比你更在意,”胡盛威不以为然地回答,他已经想好了,有冯山主兜底,这肾癌估计也麻烦不到哪里去。 正经是他还有点担心丈母娘,“老妈这……该怎么弄?” “不用你管了,”做夫人的不耐烦地回答,“这是我妈,你还担心我不用心伺候着?” 接下来的话也不必表,两天之后,老太太吃了第二次药,状态明显好了很多,甚至可以坐在床上,自己吃点东西了。 而胡盛威的肾癌,也初步确诊了,事实上,连医院的大夫都很奇怪——“这么早期的肾癌就发现了,在哪家医院检查的?” 而大夫给出的答复,也让胡盛威心里相当踏实——这确实不是多严重的病情,相关的手术,随便一个三甲医院都做得了。 至于说治愈率?九成以上——毕竟个体差异是客观存在的,谁也不敢百分之百保证。 当然,想要做手术,肯定是要排期的,而这手术虽然不大,对专业性也有相当的要求,胡盛威怎么也是身家几十个亿的富豪,肯定要找个信得过的专家。 当天他就在联系自己的关系,想要尽快动手术——发现得这么早,总不能治得晚了吧? 他能联系到最早动手术的地方,是在京城,三天之后,当然,这除了要用掉一些人情,还要花费不少费用。 他的妻子建议他去京城,因为那里的专家水平更高一些,郑阳这边的专家虽然水平也不错,可终归不是让人特别放心。 胡盛威倾向于去长安治疗,他在长安的人脉极广,能保证治疗的专家百分之百地投入。 他所担心的是,现在丈母娘也在治疗中,一家出了两个重病号…… 夫妻俩正商量呢,冷不丁听到有人说话,“那你去问一问,这个大师能不能给你看病?”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丈母娘杨春妮。 夫妻俩惊讶地转头看过去,胡妻更是欣喜地叫了起来,“老妈你清醒了?” 杨春妮已经迷糊了大半年,偶尔有清醒的时候,思维也很混乱,能勉强表达出自己想要吃什么东西,就已经很不错了,哪里能像现在一样,居然主动提出建议? “这两天身体有点劲儿了,”杨春妮勉力睁大眼睛,有气无力地发话,“脑瓜也清楚了,这是……大限要到了吧?” “哪儿的事儿,”做女儿的笑着回答,“是盛威找了大师,帮你治疗呢。” 对这个消息,杨春妮其实多少也有点印象,但是她总觉得自己是在做梦,现在听说确实是这么回事,又感觉脑部有点供血不足了……花了那么多钱治病? 胡盛威却是听了丈母娘的建议,直接去找冯君了。 冯君这两天又多了一个活儿:琢磨镇魂钟怎么使用。 镇魂钟也是薛经人的法宝,兼了音攻和束缚功能,一开始,他并没打算琢磨这个东西。 因为此物操控起来比较麻烦,冯君觉得法宝类的东西,还是单一功能好一点,功能一多就会导致使用不便,比如说,单论束缚功能的话,镇魂钟差了缚仙索不止一条街。 当然,多功能的法宝也有好处,那就是打破了修者不能同时驱使两件法宝的限制,就算强如冯君,他使用山河印的时候,就不能同时使用缚仙索。 不过冯君还就是喜欢专精类型的法宝,不求功能多,只求杀伤效果强。 但是庄园近期内不可能产生出尘期,他也不可能把镇魂钟交易出去,所以索性炼化了它——就算不使用,炼化它总无所谓,万一临时用得到呢? 可是一炼化他才知道,这法宝真不是好操控的,因为这是……木属性法宝。 属性法宝是很少见的,虽然大多数法宝多少都会带有点属性,但是像镇魂钟这样属性较为明显的,真的不多,尤其是它的束缚功能,基本上是木属性藤蔓法术的延伸。 这个功能,冯君也能用,就是用得太不方便,然而他想的是,正好借操练这个法宝的机会,尝试一下模拟各个属性的灵气,顺便就能解读一下不同属性功法的区别。 本质上讲,他还是希望通过解析的方式,找出各种功法的异同,而不是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因为庄园里人数比较多,他不能肆无忌惮地尝试,只能慢慢地摸索和感悟,感悟到一定程度了,再去找个没人的地方做实验。 就在他正在摸索的时候,听说胡盛威来了,少不得到前院见一下此人。 “多谢冯山主救命之恩,”胡盛威一见到他,就深深地鞠了一躬,“我还真的是肾癌,幸亏发现得早,治愈的可能性很大。” “小事儿了,”冯君笑一笑,“那你快去治吧。” 胡盛威苦笑一声,“对您来说是小事,对我来说可是了不得的大事……对了,还没多谢您出手治疗我丈母娘,她的病情也有极大的好转。” 两人正说着话呢,彭老溜溜达达地走了过来。 (十二月初,大声召唤保底月票。) 第844章 卖药进行中 彭老最近在洛华庄园,过得很是惬意,他深切地感受到了山谷竹林的好处,不仅整个人的精神好了很多,连呼吸道的症状都减轻了不少。 搁给一般人,就恨不得每时每刻都待在山谷了,譬如说袁子豪和他的大女婿就是如此。 但是彭老不一样,他这个人是出名的闲不住,以前就爱四处溜达,后来是身体不允许了,才减少了活动量,现在身体好一些了,就又有点闲不住了。 当然,闲不住只是理由之一,他有更重要的理由:他希望能常来洛华庄园。 被送走的老吴也有这样的想法,但是他采取了一种不可取的方式,彭老不希望重蹈覆辙。 所以他虽然注重养生,但也很想多了解一下冯君的喜好——在不违背庄园规则的前提下。 从山谷到庄园这一条路,他是可以随意走动的,这也是庄园的规则,只要别乱走就好——误入灵植阵之类的,那是自找放逐。 看到胡盛威在跟冯君交谈,他很自然地就停下了脚步,你们不是私下聊天,我就可以听。 ——胡盛威倒是想跟冯君私下聊呢,可惜他连进入前楼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在院子里谈。 胡盛威在感激之后,求告了好一阵,希望冯大师能出手帮忙给自己治疗一下。 冯君却是非常干脆地表示,一来你的病情比较轻,随便就能治了,其次就是……他并没有治疗过癌症,也不能保证可以治好。 胡盛威也不敢过分纠缠,说那我要去做手术了,我丈母娘的费用先给了你? 冯君对此还真不着急,他从来没有遇到过敢昧了他治病钱的主儿——被他治疗过的人,都能感受到他有多么神奇和不好惹。 所以他表示,你先去治疗肾癌,费用什么的,等你好了再说——杨春妮的药还没吃完呢,吃完这颗药,我才会收钱的。 事实上,一颗培元丹并不足以令杨春妮续命一年,后期还要加强巩固才好。 反正双方都比较讲究,谈得也还算愉快,然后胡盛威千恩万谢地走了,冯君却是侧过头,似笑非笑地看彭老一眼。 彭老一副很无所谓的样子,他笑眯眯地发话,“你俩在这里聊,也没不让我旁听……你居然还能给人延寿?真的好厉害。” 冯君并不介意他听到这些,所以很直爽地回答。 “延寿是一个伪概念,真是大限已到的话,什么灵丹妙药也没用,他的丈母娘只是年轻的时候吃苦太多,伤了根本,因为她先天的根基比较强,所以能弥补一下。” 彭老能听得懂这意思,于是兴冲冲地发话,“我年轻时候也吃苦不少,住着四面透风的牛棚,修地球、烧砖窑之类的活儿没少干,还吃不饱……也算伤了根本吧?” “有这个可能,”冯君点点头,“我没有给你检查过,你想检查也行……检查费一千万。” 彭老听得吓了一大跳,“光一个检查……就要一千万?” 冯君不以为然地回答,“做核磁共振、CT扫描之类的,不得花钱啊?我的检查费要这么高,自然有要这么高的道理。” 彭老其实也不差钱,他自己本身钱不算太多,可是子女们从政的、经商的都有,他的人脉也不差,随便在某些事情上稍微倾斜一下,就不愁有人送钱。 他只是有点意外,这个检查费用确实高,并不是承受不起。 于是他笑眯眯地发问,“咱们都是熟人,不能打个折扣?” 他和另外一个老人住在庄园里,并不需要付出任何费用,但是他们有意交好洛华庄园,上上下下都打点了不少——连嘎子都获赠了几百万的礼物。 所以这些人跟洛华庄园的关系,还真的不差,想要点折扣,也不算过分的要求。 冯君摇摇头,笑着回答,“我的意思是说,彭老你想要检查寿命,我会收取这么多的费用,并不是我想要给你检查,不客气地说,有多少人想要出这一千万,我都不会给他们机会。” 老彭你悠着点,现在不是我在求你,严格来说,这是你的机缘。 彭老是倒着数日子的人了,听他这么说,马上就表态了,“那你帮我检查一下,还能活多久吧,回头给你一千万。” 冯君冲着他就笑,“这个检查要先交钱,这是我的规矩,小本生意概不赊欠。” 彭老白了他一眼,“你这还算小本生意?真是壕无人性……那我联系一下,让人打钱过来。” 他摸出手机才要拨号,猛地眉头一皱,自言自语地嘀咕,“知道寿命……这算好事坏事?” 他的年纪确实不小了,精力也有所不济,但是整体而论,他的身体还算尚可,比大多数同龄人要强一些。 正是因为身体还行,所以虽然他也很想延寿,但是却要考虑一个问题:提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那岂不是要每天都倒着数日子? 所以他想一想之后,最终还是摇摇头,“算了,知道寿命的话,日子过得更提心吊胆。” 冯君也不勉强他,只是告诫他一句,“你要想补身体,还是及早打算的好,一来将来身体差了,可能虚不受补,二来,你身体好的时候固本培元,比临时抱佛脚的效果会好很多。” “这个倒是,”彭老还是能虚心接受意见和建议的,“年轻的时候,我没有注意补钙,六十多岁再补,就有点补不进去了……算了,还是打个电话吧。” 他打了电话之后,剩下的事就不用操心了,自有人给他办妥,他倒是对冯君近期的变化,有一点意外,“冯山主最近……是不是比较缺钱?” 这世界的明眼人,真的是太多了。 冯君也不否认,而是点点头,“我一直都很缺钱,现在挣得多了,但是花销也大,目前正在琢磨,怎么再开辟一个稳定的财源。” 彭老眨巴一下眼睛,好奇地发问,“你现在的身家……应该有十来个亿了吧?” 冯君一抬手,指一指不远处的玉石小楼,“这种东西……没法估价的,但是我也不可能卖,那些容易出手的东西,折算一下价钱,应该能有几十个亿。” 他说的是“容易出手”的东西,除了玉石房屋,他在手机位面还有上百吨的黄金,却也是不方便出手的,否则他的身家轻松过百亿。 彭老听他这么说,顿时吓了一跳,“这么多钱……你还不知足?” 冯君笑着回答,“不知足才是人类前进的动力,再说了……有谁会嫌钱多吗?” 一边说,他一边就走向了通往后院的月亮门,嘴里还在轻叹,“家大业大,不当家的人……真不知道柴米油盐贵呀。” 彭老盯着他,愣了好一阵,才轻拍一下额头,“倒是忘了问,他想开辟什么财源。” 第二天,彭老的人把钱打到了洛华庄园的账户上,冯君也遵守诺言,为他做了一次检查。 事实证明,彭老的身体还是不错的,虽然他自己认为,年轻的时候受了不少苦,也确实伤了些根本,但是后来平反之后,他很快地就身居高位,身体得到了很好的恢复。 病根多少还是落下了一点,比如说风湿性关节炎,但是并不怎么影响寿命。 冯君自问,哪怕是用上三颗培元丹,帮彭老加固根基,也就最多让他多活三五年。 关键是搁给一般人看来,这多出来的三五年,跟培元丹未必有多大关系——没准彭老本来就能活这么大岁数。 冯君倒也不遮掩,很干脆地说出了这话,并且他谈坦诚,“其实你到底能活多久,我是看不出来的,只能说以你的身体素质,在未来七八年内,不会快速的衰老……” “我可以给你三颗丸药,保证你十年内不会快速衰老,不过我无法证明两者的关联性。” 他能保证的,只是对方的肌体不会快速衰老,至于突发癌症之类的,不在他的保证范围内,甚至对方不控制饮食,引出三高之类的问题,那都不是他能保证的。 彭老略略琢磨一下,就能理解他的说法,养生这种事儿,他也坚持了不短的时间,知道很多养生的法门,可以让身体变得更好,并不能自证延长多少寿命。 所以他问一句,“你要卖给我的丸药,多少钱一颗?” 冯君面不改色地开价,“五千万一颗,你可以先买一颗试一试……最多卖给你三颗。” 你别嫌贵,你想多买,我还不肯卖呢。 彭老倒也痛快,“那我就先买一颗试一试,怎么吃呢?” 冯君早就想好了,“分成四份,夏末吃一份,秋天吃两份,冬天再吃一份……这样效果最好。” 春天是生发的季节,固本培元不是不行,但是也容易滋生一些不好的反应,他觉得对方年事已高,不合适在春天吃培元丹。 彭老点点头,对此并无异议,不过他还有点别的需求,“我的风湿性关节炎,能不能治一治?其实我觉得,活多大岁数倒还在其次,关键是活着的时候,身体要健康……” 这也是大多数老年人的想法,半死不活地活着,那是受罪。 第845章 无心插柳 彭老想治疗风湿性关节炎,这可是为难冯君了。 其实这个病他是能治的,甚至如果是个孩子得了这样的病,他直接教他修炼,突破武师的时候,这病会不药而愈。 当然,这不是说成了武师就不会得这种病了,如果不注意保护自己的话,武师照样会得风湿性关节炎,那是气血紊乱、寒热失衡所造成的。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赤凤派的修者里,没有风湿病关节炎患者,而且冯君从白鸾那里也买了些丸药,对于克制湿寒有奇效。 然而,到了彭老这个岁数,想要根治就不容易了。 冯君问了一下对方的病史——好嘛,是年轻时候落下的病根儿。 他推算一番之后,很无奈地表示,“这个病,没办法给你根治,因为你的病史太长了。” “你的身体内外,已经达到一种病态的生理平衡,真要给你治好了,你体内的平衡反而会被打破,然后会产生一系列的反应……关键是你年纪太大了,容易引发不可预知的后果。” 不可预知的后果,未必是不可控制的,冯君如果全力维护的话,最终结果也不会太糟糕。 但是他觉得,没必要那么做,投入和产出也不成比例——很多人带伤活了一辈子,可不也就是那么回事? “你说的这个平衡和失衡,我能理解,”彭老点点头,身为历经多次运动的“老运动员”,他对平衡的了解太深了——不光是人体或者自然界本身,社会和zheng治,也都要讲平衡。 但是他依旧难免遗憾,“时不时地发作一下,真的很难受。” “我可以给你一颗药丸,”冯君笑着发话,“碾成粉末以后,分成一百份,每次发作的时候吃一份,蒲公英熬汤送服,保证你十二个小时不痛苦。” 他打算送出的是一颗普通的“御寒丸”,不是抵御寒冷的,而是抵御寒气侵袭,也能部分抵抗阴气的侵袭,丸药虽然是阳性,但是药性相对中正平和。 而他手上的御寒丸是赤凤派炼制的,比市面上的更高级些,只不过彭老年纪太大,对他来说,这样的药性也相当虎狼,所以分为百份比较恰当。 这些数据,都是他用手机推算过的,就算有失误,也不会差很多。 “那可多谢了,”彭老笑着回答,然后问一句,“多少钱?” 冯君摇摇头,“不要钱,我说了给你,那就是白给了。” “咦?”彭老奇怪地看他一眼,心说这家伙不是很缺钱吗? 冯君看穿了他的想法,悠悠地回答,“我虽然缺钱,但是很多东西,是不能用金钱来衡量的。” 又一天过去了,冯君的账户上又多了五千万,彭老也如愿以偿地拿到了一颗培元丹,以及一颗粉红色的御寒丸。 培元丹是绿色的,彭老拿到这颗药之后,将它分为四瓣,并没有着急服用,而是找到了袁子豪,“老袁,这药你认识吗?” 袁子豪对这药没啥印象,但是他的子女们对这药的印象太深了,袁化鲲就直接发问了,“彭老你这药……是从大师那里拿到的?” “是呀,”彭老点点头,“我花钱买的,五千万一颗,他说可以固本培元……我就问一下,你们知道这药不?” “五千万不贵,”袁化鹏马上出声,这兄弟俩都不是什么老实人,提防人的心思很强,话肯定也不会说太多,不过凭良心说,这点钱买一颗培元丹,他也觉得确实不贵。 “你个小滑头,”彭老笑着骂他,“我是在问这药的来历,你扯东扯西地做什么?” 袁化鹏犹豫一下,终于实话实说,“把我老爸救醒的药里,就有这么一份,药力很强的,彭老你最好别浪费了。” 他也只讲到这里,其他再有什么,打死都不说了,反而说你如果不想要,把药卖给我吧。 最后还是袁子豪从他嘴里得到了实情,然后转告给了彭老。 高强和嘎子等人全程观看了这个过程,一时间心里有点骇然:大师给咱们修炼用的丸药,竟然贵到这种程度? 王海峰早就没有跟冯君别苗头的心思了,可是计算一下,自己已经吃了三颗培元丹,也忍不住暗暗咋舌——那可是一亿五千万,说给人就给人了。 王教练的老爸,也是亿万富翁,但绝对不可能舍得如此大手笔地栽培人。 彭老大致明白这药有多么宝贵之后,有点忍不住了,又去找冯君,他想知道,现在是盛夏,自己是否可以先服用一份? 冯君告诉他,盛夏服用也无妨,主要是别在春天和初夏服用,另外就是秋天可以多服用一些——这个季节,就是进补的季节。 而且在洛华庄园里服用这个丸药,尤其是在山谷里,多少对效果有点加成。 彭老前脚离开,后脚胡盛威的夫人就赶到了。 胡盛威已经做了手术,手术极为成功,而杨春妮也服用完了四次的培元丹,一次比一次效果好,甚至现在都可以一个人在床上爬来爬去了。 下地……还有一些困难,毕竟她卧床很久了,可是能在床上做些活动,就意味着她基本上可以适度照顾自己了,吃喝拉撒倒是还需要人配合,但是已经省心很多了。 依照胡盛威夫人的分析,照这么发展下去,母亲再有十来天,应该就可以拄着拐杖下地行走了,康复的速度,估计还要快于冯山主所说的“两个月”。 这一次是冯君的估算,出了一点小问题,不过这也正常了,此前他并没有接过类似业务。 胡妻见到母亲恢复得很好,就着急去长安,看一看手术后的丈夫。 但是胡盛威做事比她强势得多,说我的手术做得很好,身边也有招呼的人,不用你操心,正经是老妈那边缺少人陪视,你一定要待着。 对了,既然效果不错,咱们答应冯大师的钱,也就该给了……别等人家来催。 正是因为如此,胡妻过来找冯君,一来表示感谢,二来转账,三来就是申请发给老母亲做个复查。 转账这种事,根本不需要经过冯君,直接跟李诗诗联系就好了。 冯君听说对方申请复查,于是去门口的大巴上看了一下,然后又拿出了一颗培元丹,接下来服用的安排,跟彭老那边一样。 他相信,老太太在冬天吃下最后一份培元丹,撑到明年这个时候,一点问题都不会有,甚至他表示,你们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胡妻也在担心丈夫的病情,得了培元丹之后,问一下母亲,知道她能承受长途跋涉了,马上请门卫给大巴装上轮胎,一番道谢之后,离开了庄园。 冯君知道了这消息之后,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心里有点微微的遗憾——其实他现在缺少一个代理人,原本是想考虑一下胡盛威。 缺什么代理人呢?看一看彭老最近的作为就知道了。 彭老吃了一份培元丹之后,精神明显好了很多,他也受到了袁化鹏等人的告诫,知道这培元丹药性太强,实在不合适出现在公众面前——他甚至舍不得刮下一点去化验。 但是御寒丸就不一样了,本身也才是龙眼大的一颗丸药,碾成粉之后,还可以分成百份,只是为了抵御风湿性关节炎发作时的苦痛。 更关键的是,冯君的这颗丸药,没有收钱,而是直接送给他的。 彭老就觉得,这种丸药的价值不是特别高,而他心里也真的特别奇怪,冯君的这些丸药,在人体内的运行机制。 没错,他真的是太好奇了,所谓老小孩,有时候是特别率性的。 所以他想把这些粉末弄出去一些,让人帮着分析一下,看里面都是些什么成分——他可以赌咒发誓,真的不是想剽窃冯君的丹方,纯粹是因为好奇。 可是这种事他没办法跟冯君说,而冯君虽然没有明确声明,但是毫无疑问,他是不希望庄园里的某些东西泄露出去。 所以彭老假借着要到白杏镇转转的理由,让人开着帕萨特,带着他去镇子上转了一圈。 甚至徐雷刚的家人,都跟着去玩了一趟——洛华庄园虽然好,天天待着也难免无聊。 彭老自以为行动比较隐秘,但是事实上,他的行动都被乌大王看到了眼里。 乌大王是今天才回来的,他在太白山待了十来天,看管着那些飞虫,终于把虫子清理了个七七八八。 一开始,张师兄只是把它当作一只比较灵异的乌鸦,但是到了后来,他发现它不是一般地聪明,逐渐地把它当作了“准炼气期”。 毕竟洛华庄园已经有一只炼气期的蝴蝶了,再来一只炼气期的乌鸦也不算什么。 所以乌大王在太白山过得很不错,顿顿有肉,还能公然地栖息在那三株千年古茶树上。 它是喜欢茶树上若有若无的灵气,但是对于爱树如命张师兄来说,这是相当挑衅底线的事情,可他还就硬生生忍住了,只是再三强调不许啄食树叶和随意排泄。 乌大王用了两天,慢悠悠地赶回来,结果才到庄园附近,就发现冯君的帕萨特出门。 它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就追了上去。 (月初求保底月票,月票榜单本身是个不错的推荐位,月初风笑的书排名一般都比较靠前,还请大家多多帮忙,能再往前一点。) 第846章 有功就要赏 乌大王没有想到,车里的人居然不是冯君,不过既然追上来了,就看看他们要做什么。 乌鸦的眼力是很好的,它的视力甚至比花花还要强悍。 它在空中高高地飞着,就发现彭老的一个跟班,把一个纸包遗留在了一张长椅上。 接着它就发现里面有问题,因为很快就又过来一个人,若无其事地把纸包捡走了。 乌鸦不但是目光敏锐,嗅觉也很敏锐——食腐动物,鼻子怎么能不好用呢? 它在长椅上空快速掠过,就闻到了些微的药味儿,不是西药的味儿,是中药。 它马上反应过来了:十有八九,老彭的人是把庄园里的药物带出来了。 洛华庄园里的药物有多宝贵,它心里一清二楚,心里也马上激动了起来:我要立功了! 对于冯君封赏的大手笔,它也很清楚。 以乌大王的性子,它原本是想“捉贼捉赃,捉奸捉双”,公然袭击了那个接应的人,然后让在场的徐雷刚去抓人。 别说什么乌鸦打不过人,乌大王现在自信得很,它非常肯定,自己能在袭击了对方之后,施施然地离开,甚至缠住那个人,都问题不大。 它才想付诸行动,就又想起来了冯君的要求:不到万不得已,不得主动攻击人类。 这是冯君对花花的再三要求,不过乌大王记得,冯君以前对自己也做过类似要求。 反正它就是一门心思跟着花花学了,这充分体现出了一只野生的乌鸦对修炼的渴望。 所以它一拍翅膀,回去找花花了,它觉得有必要尽快做出反应。 花花能听懂它的大概意思,弄明白之后,扑扇着翅膀去找冯君。 冯君接到汇报之后,无奈地笑一笑:这事儿怎么可能瞒得过他? 不过花花和小乌这么警惕,他肯定还是要奖励的,所以拿出一颗饲灵丸来,“这颗饲灵丸给了小乌,你的奖励……先记账吧。” 饲灵丸是喂养灵兽的,他拿出的这一款,是仙坊的集市上买的,档次比较低,原来是想喂养花花的,但是花花根本不屑吃——它的储物戒里那么大一只旱蛛还没吃完呢。 要说把饲灵丸喂了小乌,冯君有点舍不得,这玩意儿虽然不贵,可也是花灵石买的。 最关键是小乌根本没给庄园做出多大贡献,凭什么给它吃? 这次乌大王去太白山,可是出力了,回来又发现了庄园的药物外流,这份警惕心值得嘉奖,所以冯君把两项功劳加起来,赏它一颗饲灵丸。 不过这个饲灵丸药效有点大,乌鸦未估计是扛不住,分成四份慢慢吃才是正道。 花花对奖励倒是不报太大希望,它最近从冯君那里得了不少好东西,除了旱蛛,还有新的法器呢,一直都算是欠着冯君的。 听完他的话之后,它将饲灵丸分成四份,直接将其中三份收了起来,还传过来一段意念,“那厮最近修炼不太努力,我打算只给它一份,剩下用来吊它的胃口。” 这家伙倒是有几分做师父的模样,冯君笑着点点头,一摆手,“你自己看着安排好了……本来就是你要传授它的。” 看着花花飞走,冯君的眉头皱一皱:老彭还是走出了这一步。 其实说句实话,他对药物的外泄,目前是持默许的态度,否则的话,他早就会直接告诫彭老:这些药物不得外泄,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自打他晋阶出尘期,又在仙坊买了不少丸药之后,他就开始考虑在地球界的新财源了:卖丸药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身为地球土著,冯君在无法保证自己财物的时候,当然是要先低调发展,可现在有点实力了,不由自主地就会考虑为家乡谋福利,这种乡土情结,在华夏人身上格外明显。 地球的有些药物,在手机位面算得上神药,但是在那边比较普通的丸药,有些也能在这边卖出好价钱。 他倒不是一定要卖培元丹,只要对地球人有益的药,他都可以卖,而他现在最需要做的是,先把洛华庄园里药丸的名声打出去,然后就可以通过售卖普通丸药得利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最近才开始频频出手救人,否则的话,以他的性格,拒绝救助那两位,那真的是连眉头都不用皱一下。 原本他是想通过庄园来售卖药材的,但是毫无疑问,这会影响庄园里的人修炼,而雇佣外人的话,那些人跟庄园接触得多了,十有八九也会变得心向修炼。 庄昊云父子之类的不说,现在就连李诗诗都有修炼的心思了——窦家辉那种人真的不多。 冯君觉得,自己最好还是发展代理商——只有金钱往来的那种。 因为他看胡盛威比较顺眼,对方又是商人,所以才有了一些想法,可惜那位的家人也离开了,什么时候才会回来,那真说不准。 冯君也不打算主动联系胡盛威——上杆子的不是买卖,那么坐看彭老玩点小动作,也很正常了。 彭老拿出去的药,大概就是百分之一左右,算下来还就是一份的药量。 他终究是有点能量的人,关注的事情,操作得也很快,三天之后有消息反馈回来:这种药物从药理上分析,治疗风湿性关节炎效果应该不错。 不过令化验的人抓瞎的是:他们只能分析出来,药末里带有一些植物特性的成分,具体的构成情况,真的分析不出来,有些物质根本没有听说过,仿造更是绝无可能。 彭老托的人也相对靠谱,那些专家表示,只凭那些不知名的物质,刷几篇论文就不成问题,如果有理论支持或者相关模型,上顶级论文期刊也不成问题。 专家们纷纷表示,我们可以对药末的制造者大力支持,帮忙投稿之类的,也不在话下——如果能让我们在论文尾巴上挂个名字,那就更好了。 或许是有彭老的威名在,没有谁表示要侵占这个研究成果。 不过令彭老感到纠结的是:所有人都说,用来化验的药末不够,希望能多得到一些。 已经用掉了一份药,难道再交出去一份吗?如果再不够呢? 思来想去,他心一横做出了决定,好吧,那我就再拿一份……最后一份了。 次日,彭老跟徐雷刚借了车,说有老友来郑阳了,而他并不合适在庄园里见客,所以打算出去见一见对方。 结果车走到山门的时候,门卫不放他们出去,他俩居然敢拦这辆牧马人,胆子真的不小。 不过矮门岗说了,“杨主任让我拦一下车,您几位稍微配合一下。” 也就五分钟不到,杨玉欣开着那辆京城的大奔过来了,车上还有一人,正是古佳蕙。 彭老还一脸的迷糊呢,“小杨什么事儿,电话里不能说?” 杨玉欣深吸一口气,缓缓发话,“彭老……我尊称您一声彭老,但是有些话,我不得不说,得意不可再往,很多事情要适可而止。” 彭老的脸沉了下来,不算生气,但显然不太高兴,“小杨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有一次已经够了,”杨玉欣面色淡然,悠悠地发话,“再来一次,那就过分了。” 彭老见糊弄不过对方,只能叹口气,“我要跟冯君说。” “你没必要见他,”杨玉欣摇摇头,笑着发话,“现在是我的私人行为,你这次没有出门,药末也没有带出去,我可以为你求个情。” 你还真知道是药末?彭老叹口气,仅存的一点侥幸心理也烟消云散,但他还是尝试着解释,“冯山主并没有跟我说,不让把药末带出去……一百份药呢,早晚要带回去吃的。” “你既然可以大大方方带走,又为什么要这样呢?”杨玉欣淡淡地看着他,“你说的这些话,我不是很清楚,但是偷偷摸摸地做事总不好。” 彭老叹口气,很无奈地看着她,“你既然不清楚,又何必拦我呢?” 杨玉欣看着他,面无表情地发话,“为什么……你不知道吗?我也想跟冯山主搞好关系呀。” “好了老妈,别开玩笑啦,”古佳蕙出声了,她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彭爷爷,您的行为已经被庄园里的灵禽发现了,我们既然知道了,也不能没有反应。” 彭老眨巴一下眼睛,这次他是真的有点迷糊,“灵禽?” 他隐约知道,灵植阵里的那只蝴蝶,可能有点古怪,但是……蝴蝶不是昆虫来的吗? “小乌~”古佳蕙轻喝一声,只见一条黑影从天上猛地扎了下来。 黑影正是乌大王,它扇动着翅膀,在一个年轻人的头顶不住地盘旋着——那一包药末,就放在这个年轻人身上。 年轻人有点紧张,心理几近于崩溃:有没有搞错,这是认准我了吗? 他有心毁掉证据,但是还不敢做主,只能求助一般地看向彭老。 彭老的表情,就像便秘了十几天的人一般,“有没有搞错,你们的灵禽,竟然是一只老鸹?” 做坏事被人发现,已经很郁闷了,而发现这一切的,竟然是一只乌鸦,这让他实在有点肝儿疼。 第847章 无法炫的富 彭老对乌大王口出不逊,差点吃了一爪子。 总算是乌大王知道,不能随便对人动粗,而且古佳蕙也及时地喝止了它。 彭老见势不妙,要自己的随从拿出了那包药末,“小杨你先帮我收着好了,我是真的有事要出去,不信你跟我一起去?” 杨玉欣也不能拦着他离开,收下药末之后,又示意乌大王在他们身边转一转。 小乌的嗅觉还是很不错的,绕着他们飞了两圈之后,又飞上了天空。 杨玉欣和古佳蕙坐上车,转身回了庄园。 彭老和随从交换一下眼神,郁闷地撇一撇嘴。 那随从却是忍不住嘀咕一句,“这庄园也太……那啥了吧?连只乌鸦都这么邪性?” “咳咳,”旁边的矮门岗咳嗽两声,“你们可以出门了……乌大王的厉害,可不是你们能懂的,镇子上的老百姓还给它烧香呢。” 彭老侧过头来,好奇地发问,“那这个乌大王,和那只蝴蝶……谁更厉害?” “老人家,”高门岗提高了声音,语气中有着明显的不悦。 “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随便打听的好,就算你敢问,我们也得敢回答才行,我哥俩好不容易找个稳定工作,真的很不容易……你是大人物,何苦为难我们这种小人物?” “我哪里是什么大人物,”彭老悻悻地回答,“人老了,不中用了,人家小杨才是大人物。” 冯君正在距离竹林不远处画符,他的惊雷符在灵兽大战中用掉了不少,甘霖符也不多了,考虑到回头不光太白山要用,止戈山下也要用不少,他觉得有必要多画一点。 杨玉欣和古佳蕙联袂走了过来,她俩身后不远的高空,还有一只乌鸦在盘旋。 古佳蕙像献宝一样,把小纸包放在了冯君面前的桌子上。 冯君自打晋阶出尘期之后,六识非常敏感,鼻子微微翕动一下,就知道那纸包里是什么了,于是笑一笑,“怎么……跟彭老碰了碰?” 古佳蕙闻言吓了一跳,她虽然有点被骄纵,但是她对自己这位师父又敬又怕,听他一语中的,吓得连话都不敢说了,只能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母亲。 杨玉欣却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笑眯眯地发问,“原来整件事情在你的掌控中?” 冯君笑一笑,并不回答她的问题,“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很简单,是乌大王在作怪。 它吃了四分之一颗饲灵丸,马上就感觉到了其中好处,这丸药不但富含容易被消化的灵气,还能在一定程度上提高灵兽的智商。 小乌并不是灵兽,智商也相当够用,但是饲灵丸还真的能提升一些它的智商。 于是它就缠着花花要剩下的饲灵丸——我的奖励不会只有这么一点吧? 这也怪花花没有掩饰,它很粗暴地把饲灵丸一分四份,直接拿出一份给了小乌。 就像有人吃了一瓣西瓜,发现西瓜很好吃,就会找剩下的西瓜——这明明只是一半的一半。 但是花花做事耿直,当然有它的道理,它又很耿直地打了小乌一顿做为回答。 小乌得不到饲灵丸,又打不过花花,它就只能选择继续立功了。 它一直盯着彭老,今天发现他又带了药末出去,马上回来跟花花汇报。 花花的智商比它高多了,她隐约能感觉到,冯君好像对此事不是很在意,但是要说完全不在意吧,也不是那么回事——起码拿出了一颗饲灵丸做奖励。 于是它没去找冯君汇报,而是找到了古佳蕙。 小古因为是木系体质,跟它的关系很好,相互之间沟通,肯定没有它跟冯君沟通方便,但是比划上一阵,就能基本搞清楚意思。 尤其是花花得了艾派的之后,可以很方便地用“涂鸦”来表达。 古佳蕙听说彭老要带出去庄园的药末,肯定不能同意,但是用对讲机呼叫的话,高强和徐雷刚跟彭老都有些牵连,而且她认为……总是惊动师父也不好。 不过她亲自出面,也不太合适……彭老可曾经是她大伯的上司,她做为一个小辈,哪怕在庄园里身份很高,也不好随意冒犯这老人。 于是她很自然地联系老妈——对她来说,这是从小到大最熟练的操作了。 杨玉欣一听这消息,直接联系门卫拦人。 她在洛华庄园的地位比较奇特,虽然不算庄园里的人,但是还能负责庄园部分事务,有点类似于……当初的大总管高强,却又比高强超然一点。 两个门卫很清楚,在庄园里,杨玉欣的身份不如那核心的八个人,但是出了庄园的话,那八个人加起来也比不上杨主任。 反正对他俩来说,杨玉欣若是让他们放人进来,那是想都别想,但是她要他们关上门,拦住什么人,这个就可以灵活操作。 事实上,杨主任认为,自己是在为洛华庄园挽回损失,这命令下得也是毫不犹豫。 冯君听完古佳蕙的解释,看一看不远处盘旋的乌大王,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小乌这也是……很拼了啊。 杨玉欣却是一直在小心地观察他,她其实非常擅长观察人——这也是大多数女性的长处,她不过是更擅长一些。 她很敏锐地发现了他的不以为然,于是小心发问,“是不是……应该提前跟你说一声?” “做得挺好,”冯君笑着点点头,她有点擅作主张,但目的是为了庄园好,他绝对不能说出实情,恰恰相反,他还要给出奖励来——弟子们将来人人都能这样的话,他就省心多了。 所以他笑着发话,“小乌的奖励,小古你跟花花说一声,至于杨主任你……” 他沉吟一下,才又继续发话,“先给你一颗锻体丹……等你把庄园外面的地买下,我传授你修炼之道。” 杨玉欣兴奋得跳了起来,她也是三十多岁的女人,还穿着一双四五厘米高的坡跟无系带凉鞋,居然在地上蹦蹦跳跳,可想而知她有多开心了。 锻体丹……她闻名好久了,修炼之前就要吃的,有洗髓易筋的效果,这丸药,庄园里的八大核心人物都有配额,但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不会有多的。 她女儿也有,但是很显然,她不可能去跟女儿争抢资源。 开心之后,她又反应过来了,冯君的表情似乎有点古怪,“你想把药方传出去?” 她的猜测并不正确,但是这份敏锐的感知能力和判断能力,真的无愧于她的出身。 冯君有点为难了,这时候实话实说,真的是有些伤人的,好半天之后,他才微微一笑,“当然不是,我只是最近感觉,手头有点紧张了。” 他终究没有说:我的药方,别人是仿造不来的。 但是杨玉欣多聪明一个人?她眨巴一下眼睛,很不见外地发问,“不好意思跟我拿钱?” 冯君怔了一怔,再次笑了起来,很灿烂的样子,“也许是……我这人大男子主义比较重吧,为什么要让别人为自己的奢侈买单呢?” 奢侈这两个字,他用得很贴切,现在的他并不是绝对的缺钱,只是欲wang太多导致的。 杨玉欣的一双美目中异光闪动,却是没再说什么。 接过冯君递过来的锻体丹,她道谢之后,转身离开了。 当天下午,彭老却是又找到了冯君,他非常光棍地表示,这个药末我纯粹是好奇,所以拿出去让人化验一下,你并没有告诉我,这东西不能外传,对吧? 冯君却是笑着反问了一句:这种好东西,你觉得我没有让你外传,你就应该外传吗? 彭老却是很无赖地表示:我知道这么做不好,但是搞明白其中的机理的话,能造福很多人……能力越大的人,责任越大,你难道不这么认为吗? 然而冯君的辩论能力,也不差于任何人,他只是笑眯眯地反问:在改开的时候,曾经有说法叫“先富带后富”,先富的人里有谁做到了吗? 这么大的问题,你不去关注,来关注我这种小配方,是不是有点舍本逐末? 他这是诡辩术,彭老本来还可以继续辩驳的。 但是彭老已经明白了他的心意,自然不会再去继续“作”,只能悻悻地表示,好吧,那我知道你的态度了,这件事是我欠考虑了,我需要怎么做,这件事就能揭过? 冯君不以为意地笑一笑:到此为止就好,我只声明一点,我给你的那颗丸药虽然没有收钱,但是并不代表它很廉价。 彭老还是有点挂不住,或者说他真不想激怒冯君,所以第二天下午,他去山门口转了一趟,回来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个盒子,里面是一块价值三百多万的江诗丹顿的手表。 他注意到了,冯君虽然是几十亿的身家,但是手上没有太好的手表,他是老派人,对手表不太感兴趣,但是他的随从说,冯大师的两块手表,最贵的也就是七八万。 所以他找人弄了一块表,算是赔罪的意思。 这个礼物让冯君感觉有点蛋疼:他真不是买不起手表,而是经常来回跨位面,没必要买多么好的表,甚至都没必要买手表…… (才月初,月票就下滑得这么厉害了?大声召唤保底月票。) 第848章 我惨我有理 冯君打心眼里不想收那块表,但是不收的话,彭老又难免会多想。 所以他只能硬着头皮收下来,同时表示彭老你这太见外了,下不为例哦。 当天晚上,唐文姬摆酒宴请大家:她要回茅山了。 前一阵茅山那边弄出的动静,已经差不多冷却了,信息爆炸的年代,热点转移得太快了。 而小天师做为茅山的二号人物,偶尔出来一段时间没问题,一直飘在外面不回去的话,会对茅山的声誉造成不好的影响。 这顿酒,她最后喝多了,话里话外就是一个意思:冯山主你如果给我一个名分,我不回去也行,但是奈何……你不给我这个名分啊。 她这么借着酒意表白,在场的人都有点尴尬,张采歆的脸上,更是冷得能刮下霜来。 最后还是冯君出声表示,说明天我送你回去好了,正好我也去朝阳走一趟,看看父母。 第二天一大早,冯君就开着车,载着小天师离开了。 到了茅山之后,天色还早,但是唐文姬不让冯君离开,说要在茅山脚下住一晚上。 这是什么意思就很清楚了,在洛华庄园里,冯君有两个公认的qing人:红姐和好风景,唐文姬在庄园里,甚至很少有跟他独处的机会。 小天师自打被他采摘了红丸,也是食髓知味,女人一旦开了窍,其实是很有些需求的,但是在庄园里,她很难寻找到机会。 来到茅山,她总算是逮住机会了,死活不肯放冯君离开。 冯君在茅山住了两个晚上,白天在山上四下观赏,晚上则是指导小天师练瑜伽。 第三天一大早,他是坚决离开了,茅山虽然不错,终究不是久留之地。 他去朝阳待了一天,工程的进度倒是还可以,父母亲修炼的进度也不错,都已经突破瓶颈,到了中阶武者的程度。 冯君还听说了一个消息,那就是老妈的亲戚刘家贵,那个曾经卖假货给自家的小领导,前一阵得了肾衰竭,他的肾匹配难度比较高,找不到合适的肾源,现在是靠着透析维持。 透析的费用很高,刘家贵能报销一部分,但就算是这样,也给他带来了极大的经济压力,现在正在到处借钱。 他是张君懿的远亲,又知道冯家有钱,于是求到了门上。 冯文晖两口子心恨此人做事不讲究,所以只是拿出了五百块钱,明确表示这是送你的,不需要你还,想借再多的钱,我们也没有。 其实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两人连五百都不想拿出来,但是没办法,生在小县城,又是有亲戚关系,他俩终究是要考虑物议和口碑。 但是刘家贵气坏了,据说当场就把钱扔到地上破口大骂——你家都富裕到能包山地,有钱修路了,亲戚来借钱,只拿出五百来,这是打发要饭的呢? 然而现在的冯家,跟以前已经不一样了,张君懿很干脆地表示,你愿意开口就是这么多,不要的话,那你可以走人了。 刘家贵红着眼睛,就想动手打人,不过冯文晖夫妇住在工地上,身边的壮劳力真是要多少有多少,往前一站,他就只能灰溜溜地走人了。 这厮现在还在县城里到处宣扬,说冯家发达了就翻脸不认人。 冯文晖夫妇也不跟他一般见识,这人在县城里的名声并不好,能有几个信他的? 冯君听说之后,心里也有点唏嘘,那厮如果不是自己把路走绝,肾衰竭……那真不算多大的事,别的不说,哪怕是尿毒症早期,一边治疗,一边在聚灵阵里休养,十有八九能康复。 朝阳的山里,地脉已经成,冯君随时能搭起一个聚灵阵来。 不过现在嘛,肯定不可能让他蹭灵气了,哪怕他能蹭到的灵气微乎其微,对聚灵阵造成的负担几近于无。 冯君不打算把聚灵阵能治疗刘家贵的消息告诉父母亲。 他的父母也不是迂腐的滥好人,但是他们知道底细后,真的难保会对刘家贵生出点歉疚之心来——这其实属于见死不救了,老派一点的人,还是很难坦然面对。 冯君决定,这点道德压力,还是由自己来承担好了。 没错,这一次回来之前,他已经打算要给父母亲搭建一个聚灵阵了。 一天之后,他把父母亲带到了搭建好的聚灵阵旁,告诉了他们如何激发和使用聚灵阵。 聚灵阵搭建在水边,就是那个地脉丰饶的地方,因为地脉的缘故,聚灵阵聚集灵气会比洛华庄园更快一些,而停止聚灵阵之后,他建议父母将灵石和那块玄铁收起来。 这样的话,就算有人盯上了聚灵阵,也不可能把整个阵法偷走。 事实上,冯君更关心的是,聚灵阵一旦激发,可能会引来一些动物的关注,对老爸老妈而言,这才是最危险的。 太小的昆虫之类,那不需要在意,没有进入聚灵阵就爆了,蛇蝎之流也弱小了一点,但是万一来上一头壮硕的野猪的话,那就不好说了。 所以他又留下了几张精血护符,毕竟是自己的双亲,多备点存货总不是坏事。 他一遍又一遍地交待,想充分地让父母感受到,这个聚灵阵有多么重要,一定要重视。 但是到了最后,张君懿居然来了一句,“看来这个东西真的很好,儿子你这压力有点大……要不算了吧。” 当妈的终究是心疼儿子,不忍心见他这么操心。 冯君这下可不答应了,“老妈,你俩修炼到这种程度,有聚灵阵会大幅提高修炼速度,你们修炼太慢的话……享受不到更多的好处。” 他的一番好心,终究被父母接纳了——其实一旦开始修炼,很少有人能抵抗提升修为的诱惑,他俩也只是担心儿子受到影响罢了。 解决好聚灵阵的事情,就是下午了,冯君打算晚上陪一陪父母,次日一大早回郑阳。 然而就在傍晚的时候,冯君的二婶和她的弟弟张泽平来到了山里的工地。 他俩没想到冯君在场,一时间有点意外,“小君啥时候回来的?” “昨天中午到的,”冯君笑着回答,“过来看一看我父母,明天就走。” 不是他有意跟亲戚们疏远,实在是他现在的光环太耀眼了,只要他回来的消息一传出去,县长和县wei枢机肯定会过来,惊动个把副市长也是正常,太不自在了。 张泽平现在终于有了工作,靠着冯文晖混——没办法,谁让他是冯文成的小舅子呢? 他的工作很轻松,检验施工的材料,这个事儿其实有监理负责,不过他是能直达天听的,监理们虽然也能跟冯文晖或者张君懿说上话,可是张泽平更方便,还是本地人。 说到底,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工作,白拿一份薪水,有时候着急了,稍微刁难对方一下,还能混点烟酒饭菜啥的。 当然,张泽平也不敢做得太过分,真要把人家逼急了,直接找到冯文晖告状,他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他也就是有点小职权,外快挣不了多少,大抵是平日里吃喝,不用自己出钱。 别说,张泽平还就喜欢过这种生活,浪荡的日子,有一天算一天。 他现在过来,却是有点别的事情,“文晖哥,今天上午,刘家贵又去林业宾馆折腾去了。” 刘家贵现在……还真的挺让人头疼的,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善碴,目前算是身患绝症了,就是逮着谁折腾谁,别人出手收拾他,他也无所谓,反正我烂命一条了。 他不敢来工地折腾,因为这里工人太多,分分钟就让他吃眼前亏,吃了亏去县里告状的话,别人也不可能冒着得罪冯君的危险支持他。 刘家贵跟林业局的老大吉局长认识,也认识林业宾馆不少领导,还掌握了一些隐私,所以经常去林业宾馆白吃白住。 因为他长期欠债不还,林业宾馆不接待他了,他就时不时去找点事,威胁对方一下,欠债的人如此嚣张,倒也罕见。 其实是别人知道他绝症了,不愿意叫真,省得这货绝望之下,来个玉石俱焚。 所以就算他欠着债,时不时还能在林业宾馆混到吃喝,他也深得敲诈勒索的精髓,混到一顿好吃好喝之后,起码几天之内不会再去了——不能总逮着一只羊使劲薅羊毛。 他去林业宾馆的时候,还有传统保留节目:骂冯文成。 刘家贵跟冯文成真没啥交情,当初他混得好的时候,现在的冯副总不过是一个部门经理。 但是谁让冯文成的嫂子是张君懿呢? 冯副总不是个爱惹事的,但是升了副总了,多少也要讲点尊严,忍了几次之后,实在火得要命,就示意保安收拾那厮一顿。 还没开始动手呢,宾馆老大就知道消息了,于是打个电话给冯文成,说你压压火,那厮现在就是一团臭狗屎,你打他一顿倒不要紧,他恨上你就缠个没完了。 说句实话,论起缠人来,绝症病人是仅次于瘾君子的存在,也就是冯文晖能保证,时时刻刻都让刘家贵吃眼前亏,丫才不敢来工地折腾的。 不过冯文晖倒是很好奇,“泽平,你最近怎么总提刘家贵?” 第849章 小算计 冯文晖一问,张泽平反而是有点急了,“刘家贵总骚扰我姐夫,我能不急吗?” 张君懿冷哼一声,“泽平,说实话……要不然你就来工地上监工吧。” 工地可是在深山老林的,对于张泽平来说,他宁可不要工作,也不会待在这个鬼地方。 他犹豫一下回答,“我现在正跟刘家贵的侄女儿谈朋友……” 张君懿的眉头一扬,“不会是他那个跳河死了的大兄哥的女儿吧?” 小县城这点事,谁家遭遇了什么都不是秘密,何况刘家贵还是她的远亲? 张君懿知道刘家贵老婆的那个侄女儿,长得倒是不难看,离异了,作风有点……那啥。 当然,张泽平也是离异男人,三十六七了,还吊儿郎当的,也就只能找这种人了。 事实上,如果不是张泽平近半年有了正经事做,收入也尚可,他都没资格惦记这女人。 “就是她,”张泽平的姐姐发话了,“泽平打算再婚呢。” “泽平你还是小心点吧,”张君懿见是妯娌发话了,也不想多计较,“刘家贵是我亲戚,按说不该说他什么,不过……那真不是好人。” “他不是好人,这个我也知道,”张泽平不以为然地回答,“不过既然是亲戚,场面上的事情总得做到,也省得别人嚼谷,文晖哥,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冯文晖点起一根烟来,笑眯眯地发话,“泽平说的有道理,不过……你到底想说啥?” “我是说,他现在挺困难,我都借了一千出去,”张泽平也点起一根烟来,“你家只借出去五百,这真的……真的是难怪我姐夫隔三差五被他骂。” 他是给冯文晖打工的,按说实在不能说出这种话,但是在朝阳,出现这种事还真的正常,乡里乡亲的,就事论事,冯文晖要是因为这开除了他,那才是真的坏了名声。 有人说坏了名声不要紧?那是在大城市! 如果不在乎朝阳的名声,冯文晖夫妇直接就搬到郑阳去了,还留在老家做什么? 冯文晖的脸沉了下去,他一向是以脾气好著称的,但是这一刻,他也有点按捺不住,“那五百是我给他的,不是借!” “呵呵,”张泽平笑了起来,“文晖哥,你承包这片山地,花了多少钱?” 冯君实在忍不住了,沉声发话,“张泽平,如果你不会好好说话,我不介意教一教你说话……屁大的一个小家伙,怎么跟我老爸说话呢?” 张泽平淡淡地看他一眼,“我年纪再小也比你大,辈分在这儿摆着呢,倒是你,怎么跟我说话呢?” 这货就是这个毛病,对外的时候比较“大气”——其实是懦弱不敢争,但是对上自家人,摆身份以辈分压人,那是常做的事情。 哪怕他知道,冯君是真的不好惹,不但有钱,而且在社会上也认识不少人,但是他装bi的习惯,是印在骨头里的——你再牛逼,我是你的长辈。 冯君笑了起来,是阴森森的笑容,“那我跟你说,山地是我承包的,跟我老爸无关,有什么话,冲我来好了。” “小君,”冯君的二婶发话了,“反正你几十亿也花了,还差这点吗?手指头缝里随便漏一点出来,借个三五万的给他,也就是你一顿饭钱呀。” 二婶发话,冯君就有点为难了,他怼人的话很多,但是这位……是他叔叔的夫人,父母亲在场,他不合适做得太过。 所以他只能换个方式了,“二婶,你觉得我一个小年轻,就这么几年,能挣下这么多钱吗?那都是别人的……不过有些话不合适跟你说,你也不懂。” 二婶明显愣了一愣,然后才出声发话,“小君我知道你不容易,但是刘家贵也不容易,他还是你母亲的亲戚呢,实在不行,你给他找个干的……也省得别人背后说闲话,对吧?” 冯君实在是无语了,扭头看向老妈——是您出马的时候了。 张君懿还真是镇定,她微微一笑,“弟妹,你今天过来,文成知道吗?” “他不知道,”二婶说话倒也实在,“主要是泽平在谈朋友,我过来帮说个情,君懿姐,那也是你的亲戚,力所能及的范围,松一松手好了。” 张君懿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你应该也知道,刘家贵坑过我家吧?” 二婶叹口气,“都是一家人,他以前做得不对,也不是生死大仇,有啥过不去的?他现在还找文成的麻烦呢,我也不能当真……起码要看你的面子。” 张君懿很干脆地回答,“你不用看我的面子,想怎么收拾他随便,他这个亲戚,我不认。” “没必要做得这么绝吧?”二婶也不高兴了,“都是亲戚……你家也不差这俩子儿。” “是啊,我家小君不差这俩子儿,”张君懿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但那是孩子挣来的,凭啥给他?我现在能支持刘家贵,回头就该支持你家泽平……弟妹你是这个意思吧?” “嫂子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二婶的脸色一变,“我帮你家的亲戚说话,你反而这么对我……这是打算见外了,是不是?” 冯君却是听得恍然大悟,原来张泽平为刘家贵求情,不过是一块探路的石头。 这块石头选得不怎么合适,毕竟刘家贵跟冯家的恩怨,不止一个人知道,然而他有一个旁人不能及的长处,那就是已经身患绝症了。 虽然不是“人都死了”这种逆天的借口,但是确实离死不远了。 只要冯家为刘家贵破了例,那第二个例子也就不远了——刘家贵当初那么对你们,你们都能原谅,那为啥不能帮一帮我们呢? 这种心机,冯君觉得以张泽平的智商,未必能想得出来,十有八九是别人建议的。 怪不得今天陪他一起来的,是他的姐姐,而冯君的二叔冯文成却没来。 冯君认为,冯文成肯定不会掺乎到这种事情里来,冯家两兄弟关起门来可能打架,但是绝对做不出帮外人谋算兄弟的事情。 当然,他更佩服的是自己的母亲,一句话就点出了对方的心思。 张君懿真的是非常聪慧的女人,她点明关窍之后,面对妯娌的反驳,根本不做辩解,而是微微一笑,看向自己的儿子,“小君你说怎么办吧,咱家本来没钱……这些都是你挣的。” 冯君眨巴一下眼睛,也没看自家二婶——他得给她留点情面,而是看向了张泽平,“我听你的意思,是为我二叔打抱不平?” “肯定呀,”张泽平真的是个草包,他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刘家贵总去找碴,但是……他其实是君懿嫂子的亲戚,跟我姐夫没关系的,是吧?” 冯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觉得他很难搞……快死的人了嘛,是不是?” “是啊,”张泽平又是很干脆地点头,他担心冯君不能理解,还着重说明了一下,“他什么都无所谓的,你今天打他一顿,明天他就又来缠你,你又不能杀了他……还得赔医药费。” 他这话……不算夸张,这种人真有那么讨厌,尤其是那些豁出去不要命的,就连黑社会老大,都不愿意招惹他们——归根结底一句话,除非你能横下心杀人,否则受不了这纠缠。 不过冯君只是微微一笑,“问一句不相干的话,他如果遇到什么意外,你收不回你借出去的一千块钱,会不会感到失落?” “怎么会呢?”张泽平不以为意地笑一笑。 他现在身上多少也有点钱——他不会考虑这钱来自于冯家,只觉得这是自己的“劳动所得”,所以他不介意大方一点,甚至还要挤兑对方一下,“本来就是帮他的,还不还无所谓。” 冯君呲牙一笑,“你能这么想就很好……时间不早了,你不回去吃饭吗?” 他今天准备给父母亲弄点灵米来吃,还有灵兽肉——虽然嘎子把灵米带回来了,但是冯文晖夫妇吃了一次,就舍不得再吃了,他俩毕竟是修炼的人,能感受到灵米有多宝贵。 冯君又给他俩留了两百斤的灵米,但是依旧担心他俩舍不得吃——他的父母是那种典型的老派人,有好东西就惦记着在亲戚聚会的时候拿出来,而更多时候,他们会为儿子保存着。 没错,灵米是冯君提供的,但是他俩依旧担心,儿子什么时候就会因为“奢侈过度”而缺乏了灵米,所以他们会留下一部分,姑且就算为儿子存着。 这样的思维,冯君觉得自己没有权力去指责,那么他就只能选择在自己在场的时候,顿顿做出灵米饭,强迫二老吃点——你俩不吃就浪费了。 但是他真的不想让二婶和张泽平沾光,以前他觉得二婶还不错,但是今天这个事儿,二婶明显做得不太合适,尤其是她还让老妈不高兴了,他认为该把他俩撵走。 他这个行为有点不近人情,连张君懿都训斥他一句,“小君,这都饭点儿了,你这说什么呢?让你二婶一块吃点嘛。” 但是冯君跟老妈一起生活了十多年,哪里听不出来她在假巴意思?于是笑一笑,“这饭菜吃完,天就要黑了,总不能让二婶摸黑下山吧?” 张泽平载着自己的姐姐,悻悻地下山,嘴里不住地嘀咕,“特么的,这冯君真是没大没小……” (月初召唤保底月票。) 第850章 墙倒众人推 冯君想得没错,张泽平他们为刘家贵出头,真的只是一个试探——几十亿的投资太诱人了。 但是他想错了一点,张泽平虽然智商有点欠缺,但是这件事,他还真的知情。 要说张泽平在山地的施工中,多少也能赚到些钱,月工资四千五在朝阳绝对算得上高薪,每个月别人还要孝顺些吃喝,再加上外快,一个月实落六七千不成问题。 但是他想要得更多,尤其是找了一个固定女朋友之后,他的支出也多了不少。 他找刘家贵做借口,起因是……刘家贵这么跟他建议的,他觉得挺有道理,就回家跟父母亲说了一声,他身为张家的独苗,父母肯定愿意支持他。 他的三个姐姐,都是伏地魔类型的,一听有这机会,纷纷撺掇他。 就算是冯文成的老婆,也没办法拦着,只能陪着他折腾。 不过冯君的不买帐,让她还真是生出了点火气,“太不成样子了,我回头得跟文成说一声,他家富贵了,我也从来没沾过什么光,张君懿反而说这说那……文成以前帮他家少了?” “我姐夫肯定向着冯君,”张泽平叹口气,“只有他冯家人才算亲戚,咱们都不算亲戚。” “这次可由不得他,”冯君的二婶有点发狠了,“这么落我的面子……这事儿没完!” 不过她发狠归发狠,回到家里,冯文成听完她的话之后,只说了一句,“我就问你,你觉得我这个副总是怎么当上的?” 他的老婆当然知道,老公的副总是托了冯君的名气,但是她依旧不高兴,“咱家以前帮过他家那么多,冯君有点本事了,不该回报一下吗?他那么大的工程,咱家才接了多少活?” 冯文成淡淡地发话,“你懂个屁,人家付出了多少代价,你知道吗?只见到贼吃肉,不见贼挨打,我哥那脾气,他要稳定了,能少了我的?” “你特么的眼里整天就是张泽平、张泽平……你有儿子,他更需要我大哥一家的支持!” 他的夫人迟疑一下,才冷哼一声,“我儿子姓冯!他们家支持……不是天经地义吗?” “你就是妇人之见!”冯文成越发地恼怒了,“先不说冯君的钱是不是他的,只说他能跟这么一大笔钱搭上线,你觉得靠一个双学士学位够吗?” 他没好气地看着妻子,“我跟你说,这种数量级的资产……不见血是不可能的。” 冯文成的话听起来有点武断,但是他心里真的是这么认为的。 他常年在宾馆,服务对象也是本县最顶端的那一群人,别说原始积累期间的原罪了,为了保住现有的财产,有些人也是不惜见血的。 窦家辉开个小小的灯具店,还要见血呢,冯君手上几十亿的资金,要说这钱里没有血腥味儿,冯文成绝对不相信。 “见血?”他的妻子顿时愕然了,“不至于吧,现在大学生创业,不是很好挣钱的吗?” “我跟你说不明白,”冯文成狠狠地瞪她一眼,“反正你给我听好了,别再跟我大哥大嫂犯浑,知道不?” 他的妻子觉得实在委屈,“文成,我也是看你天天被刘家贵骂,都成笑话了……我也是在为你打抱不平呀。” “刘家贵?”冯文成不屑地笑一笑,“那是小君以前不知道,我大哥大嫂也没有跟他说,现在他知道了,刘家贵算个毛线……你只管看着就好了。” 他想的是,只要冯君愿意,随便跟县里打个招呼,直接就把刘家贵送进去看守所啃窝头了,尿毒症算什么?起码得让你尿血才能解气。 实在恼火的话,看守所里弄个“治疗不及时”之类的情况,也不是不可能…… 总之,君子可以欺方不假,但是真要惹得人家动用专政的铁拳,绝症算多大点事? 结果第二天一大早,冯文成夫妇俩就听到了消息:昨天夜里刘家贵酒驾撞到了树上,人已经送到医院了,估计是要截肢了。 要不说刘家贵这厮,真的非常恶心人,他自己还有小车开,家里经济也不是很拮据,还能报销相当的费用,却是到处借钱,一副“我是绝症我怕谁”的赖皮样。 都尿毒症了,他还喝酒……这种人真不是一般的奇葩。 不过事实上,刘家贵是喝酒了,但是喝得不多,他一口咬定,是对面有汽车,大灯晃了他一眼,他才撞到了树上,并且要求警方抓人。 朝阳是个很小的县城,天眼根本还没有普及,只有个别热闹的地段才有监控,警方也不能确定,刘家贵到底是遭遇到了什么情况。 接近中午的时候,冯君去找冯文成,他留下了一个果篮,“听说刘家贵出车祸了,我是懒得去看他,有点水果,二叔代我去送一下吧。” 冯文成看着果篮,脸上的表情有点奇怪,“小君你这果篮……不便宜吧?居然还有杨桃。” “没几个钱,”冯君笑着回答,“我还有点事,先走了啊。” 冯文成怔怔地看了果篮好一阵,才苦笑一声,“居然敢送杨桃,真是后生可畏。” 杨桃是南方水果,多为进口,在朝阳并不多见,但是送礼的人,会不考虑对方的具体需求吗? 冯文成不想考虑那么多,他只知道就连自己都清楚,肾病患者最好少吃水果,尤其是杨桃——杨桃里所含的神经毒素,对肾功能健康的人没什么影响,但是尿毒症患者绝对忌食。 冯君会不知道吗?冯文成绝对不会这么认为。 尤其这杨桃在朝阳,属于想买都很难买到的水果,所以这绝对不是偶然的。 他甚至认为,侄儿在隐晦地表示:我就是要你死……怎么着? 想了半天之后,他打个电话给夫人,让她把冯君的果篮,代送到刘家贵那里。 事实上,就连他的夫人见了果篮,都意识到了不妥,“这果篮……尤其是杨桃,不能送吧?” “你当小君不知道吗?”冯文成冷笑一声发话,“我已经跟你说了,别以为他还是那个乖孩子……昨天刘家贵的车祸,未必就是偶然的。” 他的夫人一脸的骇然,“不会吧?不是他酒后驾驶吗?” 冯文成面无表情地回答,“你非要这么想,我也不能勉强,反正我希望,对我大哥一家,你能摆正态度……哪怕是为了咱们的孩子。” 他的夫人把果篮送了过去,刘家贵气得直接把果篮摔到了地上,“尼玛……你家人是嫌我死得不够快吗,还给我送杨桃?这是谋杀!” 冯文成的老婆也是有脾气的,她早就看刘家贵不顺眼了,这厮天天堵着她老公骂,要不是因为弟弟,她早就怼过去了。 所以她冷哼一声,“这是冯君送的,你别跟我呲牙咧嘴……有本事你去告他谋杀。” 谋杀这罪,还真的没办法告,尿毒症患者吃了杨桃可能会死,这属于专业知识,送礼的人没注意到,你可以说他态度不端正送礼不诚心,但是说谋杀……那是扯淡。 如果刘家贵真的吃了杨桃,然后死了,冯君了不得也就是赔偿一点钱——除非有明确的证据证明,他知道尿毒症患者吃杨桃的后果。 话说回来,身为尿毒症患者,居然会作死到吃杨桃,刘家贵自身要负主要责任——如果投了保的话,都会有骗保的嫌疑。 刘家贵气得口鼻生烟,嘴里大喊一声,“冯君你个小兔崽子……老子跟你没完!” 冯文成的老婆冷冷地瞪他一眼,转身就走,“凭你也配?都要截肢了,欢迎你再去林业宾馆。” 然后刘家贵在病房里,整整骂了冯家人一下午。 结果第二天醒来,他惊骇地发现,下身居然没有知觉了! 于是他又马上报警,说有人夜入病房害了自己。 警察们都麻烦到不行,大致了解了一下情况,就断定说没有人害你,你有什么新的发现,再通知我们好了。 看他们那样子,就差说“你小子没事找事,拿我们开涮”了。 当天下午,本地的混混鸭脖来看他了,什么都没带,只是站在门口盯了他半天,最后呲牙一笑,“接着折腾!你知道不……我特别佩服你。” 刘家贵虽然是破罐子破摔了,但是他跟那些一条路走到黑的瘾君子还不太一样,起码勇气上有所欠缺,不会无故去得罪社会上的混混。 他咬牙切齿地发话,“是冯君让你来的?” “我不认识冯总,”鸭脖呲牙一笑,“我就是特别好奇……尿毒症再截肢,你还有劲儿到处折腾吗?” 刘家贵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跳动着,好半天之后,才咬牙切齿地发话,“原来真是你们干的!” “你少跟我扯那个淡,”鸭脖不以为意地发话,“我特么跟你没仇没怨,不过窦所长跟冯文晖关系好,我为窦所分忧,特地来看你打算怎么狗急跳墙……” 说到最后,他笑了起来,“不过现在,你连走都走不了啦,好像根本没可能跳了?” 刘家贵脸上的肌肉扭曲着,牙也咬得咯嘣嘣乱响,“好狠的心肠。” 第851章 香水有毒 刘家贵猜得一点都没错,车祸还就是冯君制造的,操作起来也简单,来个神识攻击就行。 当他听说,姓刘的第二天还不住口地骂人,他又夜入医院,封了他下半身的知觉。 冯君没有下杀手,不仅仅是因为对方罪不至死,更是要让这人来警醒他人。 对他来说,直接弄死刘家贵,反而是便宜了这厮,他不但不弄死他,甚至都没打算把人弄得长期昏迷——我就要你清醒地活着,一点一点感受生命的流逝。 你不是会缠人,能折腾吗?弄断你两条腿,看你再怎么折腾。 至于对方还会骂人?那无所谓啦,尽管骂,当别人看到你对我冯家的痛恨,自然要掂量一下,跟冯家作对是什么后果。 其实去年的时候,冯君在朝阳就弄死了个混混,只不过也许是时间隔得太久了,有些人对冯家又失去了敬畏之心。 尤其是这一次,他要断了某些亲戚的念头,却还不想让父母难做人,那就只能拎出一个典型来,弄得越惨越好,让大家看到刘家贵,就能想到惹恼冯家的后果。 为了达到这一效果,他甚至推迟了返回郑阳的时间——否则的话,他会在见到张泽平的第二天一大早,离开朝阳的。 结果他硬生生将时间推迟了一天半。 等他听到鸭脖回馈来的刘家贵的反应,觉得对方实在黔驴技穷了,才打算吃了午饭之后开车走人。 然而午饭还没开始,杨玉欣打来了电话,问他怎么还没有回庄园。 冯君现在已经不是特别相信自己的手机了,他总担心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监听。 所以他没敢详细解释,只是说今晚能到,可是杨玉欣心细,听出了他出言含混,于是又问需要不需要她帮忙。 冯君挂了电话之后,忍不住感叹一下,杨主任为人处世的风格,真的老道得很。 其实梅老师和红姐的情商,也都不低,尤其红姐还号称是混社会的,待人接物相当老辣。 不过这俩女人现在大部分的心思,都用在修炼上了,或者也可以说,她俩对冯君的能力相当有信心,并不担心他会出现什么问题,所以也就没有打电话。 然而冯君还是忍不住想吐槽:到手之后就不珍惜了,这话似乎……不仅仅适用于男人? 当然,这也只是玩笑性质的吐槽,如果红姐和好风景时时刻刻在关注他的动向,他会觉得更不适应——能不能有点私密空间啦? 午饭之后,冯君驱车猛赶,终于在六点半的时候,回到了洛华庄园,又赶上了晚饭。 郑阳今天是阴天,冯君随便吃了点,就来到了山谷旁,继续模拟镇魂钟的使用。 未来两天郑阳有雨,他打算在雨天选个没人的地方,测试一下镇魂钟。 模拟了一阵之后,他打开了封闭着的相思爵,出去这么久,相思爵又优化好了一爵灵酒。 他深吸一口气,嗅一嗅空气中的酒香,满足地叹一口气:真是好酒好生活。 冯君正在往酿酒葫芦里倒酒,猛地感应到有人走过来,侧头一看发现是杨玉欣,就没有再关注了。 一爵酒倒完,杨玉欣也来到了面前,今天的她穿着浅棕色的无袖修身连衣裙,上面有一些镂空的花纹,亚麻的材质让连衣裙的下垂感极强,显得端庄大气却又不失时尚味道。 她的脚上是一双乳白色的绑带罗马鞋,浅口的,露出了弧线优美却又不肉感的白皙脚面。 总之,整个人给人一种很俏皮的感觉。 走到近前,她挨着冯君坐了下来,笑眯眯地发话,“我吃了锻体丹,谢谢你。” 冯君这才想起来,自己给她锻体丹有些时日了,“不客气,一次吃的,还是两次吃的?” 他没有教她服用方式,但是杨主任可是有女儿在修炼的。 “分两次吃的,”杨主任捂嘴轻笑,又抬手轻轻打他一下,“居然会有那么大的味儿,你也不告诉我一声,害得我差点没衣服换。” 美女勾人,都是相当自然的那种,杨玉欣年纪大了一点,却也正是熟透了的年纪。 冯君的心里,都难免微微的一荡,然后笑着发话,“小蕙肯定会跟你说的嘛。” “多亏了有她,”杨玉欣倒是没否认这一点,然后她小巧的鼻子抽动一下,“这就是灵酒吧……真的好香,你的好东西真多。” 冯君的鼻子也微微抽动一下,笑着发话,“你身上也很香,香奈儿茶香?” 其实他不记得香水的类型,哪怕他现在的嗅觉极其灵敏,但是他的注意力不在这个上面,他只知道,好风景是很喜欢香奈儿的茶香型。 杨玉欣白他一眼,“是迪奥的毒药……” 冯君对香水真没研究,并不知道迪奥毒药的含义,他很呆板地认为,香奈儿才代表诱惑,却不知道毒药系列浓郁的自我和张扬的释放,喧嚣的独孤中,体现出了强烈的诱惑。 说人话就是:毒药的香型比较浓郁,合适年轻女孩子,杨玉欣更合适淡雅一点的香型。 事实上,杨主任也更喜欢香奈儿茶香,不过她今天喷了迪奥毒药,只是希望他能通过这款香水,读懂她的心情。 非常遗憾的是,大抵来说,她的媚眼是抛给瞎子了,冯君读不懂香水的语境。 不过她并不是很在意,不懂香水的男人,未必格调就低;懂香水的男人,也可能只是花花公子,所以她笑着伸出了白皙的手臂,“你看,我的皮肤都变得好了一些吧?” 杨玉欣的个头不算低,骨架却是偏小,她的胳膊相当纤细,冯君一只手就能环住,却又不失肉感,白皙细腻,一眼看上去,就令人忍不住生出呵护之心。 冯君觉得这个气氛有点……那啥,不过想到她今天上午的关心,忍不住伸出食指,轻轻摩挲了一下,笑着发话,“这个,皮肤真的不错,不过……我忘了你以前的皮肤是什么样了。” 杨玉欣的眼珠一转,笑盈盈地低声发话,“我可以帮你回忆一下。” 说这话的时候,她眼中满满的情意,充盈到随时可以滴落。 冯君忍不住又伸出手,轻轻地摩挲了两下,这种感觉真的令他心动,但是……终究不能。 他苦笑一声,“我也挺想回忆的,但是……真的不方便,我必须尊重她们的感受。” 他对红姐和好风景没有任何承诺,可是这种事情……需要承诺吗? 这里是他容纳她俩的地方,那么她俩就是女主人,再有任何女人的加入,他都要考虑她俩的心情……以及尊严。 别说什么好风景已经结婚了,在冯君看来,结婚证并不代表什么,那只是法律意义上的、对婚姻双方的约束,以及保证一些相关财产的分配,是用来稳定社会的。 当事实婚姻已经结束,感情破灭了,只靠着一张纸来维系的话,不要也罢。 当然,他并不是否定结婚证,那是保护弱者的契约,有积极的社会意义,但是只靠一张纸来维系的感情,真的有必要维系吗? 冯君承认自己在感情上不够贞洁——起码现在的他已经不配谈贞洁,但是同样的,现在的他已经达到了“足够强壮”的地步,他觉得自己可以拥有更多的交配权。 不过他愿意给自己的女人更多的尊重,哪怕是小天师,在庄园里也不敢挑衅她俩。 他对杨玉欣有好感,否则不会有锦城的那一夕情缘,男人是下ban身动物,但是杨主任如果真的长得让人心如止水的话,他怎么可能兽血沸腾? 杨玉欣笑了起来,“怕我想去你的玉石小楼吗?” 玉石小楼……这是冯君心里难言的痛,装逼的时候是很爽的,但是事实上,他想带着红姐和好风景住进去的时候,总要遇到张采歆有意无意的找碴。 不是修炼上有难点,就是气息不通畅,反正要找他解惑,最过分的一次,她来向他通报,天气预报有地震,最好露宿屋外。 气象台……还管预报地震吗? 冯君知道她是无理取闹,但是就连好风景和红姐都知道,他很看重她,所以她俩索性表示:算了,住后楼也不错,我们也省得脱离群众。 所以至今为止,玉石小楼里没有常住户,冯君要是为了钻研术法,偶尔可以进去,但是他一带别人进去,那真的是众矢之的。 冯君苦笑一声,“别说小楼了,后楼我也不合适,那里也是人多眼杂。” 杨玉欣眼珠一转,笑吟吟地发话,“那么……去小树林?” “你可真的是学坏了,”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然后他看一眼周边的天色,又有一些微微的意动,“好像……天黑了呢。” “天黑了正好做坏事,”杨玉欣冲他开心地笑着,“你敢不敢?” 她要说一些别的,冯君真的……未必中计,但是这个时候,这样挑逗的言语,就算是激将法,他也不能忍受不是?只要是个男人就不能忍。 所以他微微一笑,“那个……蚊子多啊。” “你别逗了,”杨玉欣很不屑地看着他,“两片竹林里都没蚊子,要说你没对付它们的法子,我才不信,是不是觉得我魅力不够?” 白净的小腿抖了一抖,罗马鞋在地上轻踏两下,系带在圆润的脚面上箍了两下,异常的生动。 最诱人的还是那裙摆下若隐若现的大tui,那可是下垂感极强、高贵气质亚麻裙…… (降温了,天气好冷,码字冻得手都快妹纸觉了,召唤月票安慰。。。) 第852章 感情和事业 冯君最终还是没有忍住,把杨玉欣带进了小树林里。 他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还是比较注重享受的,所以蚊虫叮咬……不存在的。 他撒了点手机位面的驱虫粉,蚊虫早就飞得不见了,再在小树林里放一张床出来,基本就是齐活儿了。 深夜,杨玉欣的亚麻修身裙没有离身,却是早已被卷到了肋下,虽然阴天没有月光,但远处的路灯反射过来,依旧能隐约看到那洁白的肌肤。 纤细的腰肢下……不可描述,洁白的小腿偶尔抽动两下,可是那罗马鞋仿佛粘到了地面上一般,柔嫩的脚面,在鞋里微微地晃动着——系带了束缚它的活动空间。 冯君伏在杨玉欣的身上,两人的身体还处于负距离的接触状态,他轻吻一下她的眼皮,柔声发话,“你不用那么拼,我既然给了你锻体丹,你修炼也是早晚的事。” 这是他的承诺,以前只是存乎于心,但是他现在说出来了,那就是铁板钉钉。 天气炎热,哪怕是在夜晚的山林里,杨玉欣也不觉得寒冷,她甚至能感受到他驻留在自己身体内的那一份炽热。 她紧了紧双腿,又箍紧了双臂,好让他的胸膛跟自己粘贴得更紧,同时将两条细长的小腿搭在他的小腿肚上——这是一个很自然的姿势,大自然的男欢女爱,不外如是。 她甚至想起了自己想要怀上古佳蕙的那些夜晚。 听着他柔声发话,她的心头涌上一股暖意,“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很感激你对我和小蕙的帮助,只要你不觉得我轻贱,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冯君微微动一下,觉得自己还是被一团柔嫩和火热包围着,所以也只能苦笑一声,“我哪里轻贱你了?就是想说一句,你快点买下外围的地,我恨不得你明天就开始修炼。” 杨玉欣轻笑一声,声音里带了一些醉意,“如果我始终买不下地,你就会抽身而走吗?” 冯君第一次感觉到,“抽身而走”这个词,是有多么大男子主义和不负责任…… 不过这对他来说,造不成任何的困惑,他笑一笑,“庄园发展得越来越好,规矩也越来越多了,我虽然贪恋你的美色,但是身为庄园的主任,也不能违背自己的规矩……你说是吧?” “我的美色?”杨玉欣双腿一紧,脸上却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你难道不嫌我老?” 她虽然用的是疑问的语句,眼角眉梢却是遮掩不住的喜悦。 冯君微微一笑,傲然发话,“你能吸引我的,也就是美色了,莫非你还以为,我要指靠你身后的势力?你好好想一想,以我的能力……真的离不开你的大伯子?我不过是怕麻烦!” 凭良心说,他还是需要古老大的威名的,但是说到底,也不过是想避免一点麻烦而已。 但是杨玉欣听了,心里却是不尽的欢喜,她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想利用她身后的势力,而她最自傲的,就是自己的素质……和容颜。 简而言之,冯君本来就是非常帅气的,还是那种让女人合不拢腿的帅气,她这个年纪的女人,能叼着吃一口,已经不算亏本了,更别说他还相当迷恋自己。 如果迷恋她的人,是一个普通的帅气屌丝,那也就……不提了,但是现在很明显不是。 所以她笑着点点头,然后伸出芊芊玉手,食指竖在了他的嘴上,“好了,我知道你不是想利用我,现在……能让我感受一下你狂野的激qing吗?” 没过多久,细碎的小雨下了下来,但是完全无法浇熄小树林的天雷地火。 良久,小树林里的响动停止了,冯君从储物袋里取出一把硕大的阳伞,又取出了两块大号浴巾,两人擦拭掉身上的雨滴。 杨玉欣裹着浴巾,懒洋洋地躺在床上,连续两次剧烈运动,她累得连一根小指都懒得动了,看着他烧水泡茶,半天才轻笑一声,“寒夜客来茶当酒,我发现你很喜欢喝茶。” “这不算什么寒夜吧,”冯君一边忙碌着,一边笑着回答,“锦城那一晚才是寒夜,所以咱们这叫……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杨玉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是哦,怎么两次……都是雨天呢?” 冯君笑了起来,“说实话,我这个人很喜欢下雨,不管从哪个方面讲,听雨声,嗅雨的气息,或者是……偷风不偷月,偷雨不偷雪。” 雨天是浪漫的,但也合适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所以你就偷了我这个人……”杨玉欣鬼使神差地说了这么一句,脸上顿时生出了些燥热——这么大的人了,还跟一个小男生撒娇。 于是她马上转移了话题,“对了,你是不是有心思找个代理,替你卖丸药?” 冯君先是怔了一怔,然后很干脆地点点头,“确实是这样,而且不方便通过你。” 为什么不方便,他没有说,但是他相信以她的兰心蕙质,想通这个不难。 “我明白,”杨玉欣的声音没有什么波动,但是心里还是难免一些遗憾,不是因为她无法插手卖药的事情,而是他对她有防范之心。 这种防范之心,她其实是可以理解的,一个人如果在事业方面,对某人形成了强烈的依赖,会导致自己陷入被动的局面。 冯君的玉石是红姐在卖,锅驼机是牟淼在做,朝阳那边的工程,以及洛华庄园外围的土地,都交给了杨主任负责。 冯君如果把卖药的事情也交给她,她在他事业的版图中,就占得太重了。 所以这不是他不信任她的问题,而是做为一个成功的男人,他必须要有风险防范意识。 然而,虽然知道冯君这么做有道理,杨玉欣的心里还是难免一丝失落:我把自己全部都交给你了,为什么你就不愿意无条件相信我呢? 冯君仿佛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一样,微微笑一笑,随手递过来一杯热茶,“先喝茶……我这么做,也是担心耽误你修炼,我打算找个不相干的人做代理,不会再把修炼的消息外传。” 杨玉欣听到这话开心极了,她微微一笑,“看来我就是你在截止日期之内,传授修炼的最后一个人了?真是荣幸。” 顿了一顿之后,她又出声发话,“要不要我帮你介绍两个重症患者?特别有钱的那种。” “那好啊,”冯君笑着回答,“其实我也不差钱,可惜大部分都是黄金。” 杨玉欣眨巴一下眼睛,好奇地发问,“大部分都是黄金……有多少?” 冯君一伸手,拿过了她的手机,连同自己的手机,一起装进了储物袋里,然后才笑眯眯地回答,“有上百吨黄金……这肯定不能让人听到。” “上百吨?”杨玉欣听得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全球有这么多黄金储备的国家,也没几个,她总算知道为什么冯君要把手机收起来了,她紧张地发话,“你从哪儿弄到的?” 冯君笑一笑,“这一笔财富不属于任何人,没有谁有权力提出归属主张,我非常、非常地肯定……除了我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一笔黄金的存在。” 这段话一共是两个意思,其一,他这笔黄金不在任何统计资料的范围内,是无主的,而不是通过什么卑劣手段,把别人的黄金据为己有。 其二就是,他不接受任何指令性的兑换要求,就更别说什么“土地是国家的,矿产也该是国家的”说法了。 杨玉欣愣了好一阵,才消化了这个消息,“除了我,还有谁知道这个消息?” 冯君笑一笑,“整个地球,只有咱们两个知道,就连红姐也只知道,我一个月出一两百公斤的黄金。” 杨玉欣笑了,这个答案令她非常开心,不过很快地,她就又陷入了思索中,“那这一笔黄金……你打算怎么处理?还是说,你压根儿就没计划处理?” “没想好呢,”冯君摇摇头,很坦然地回答,“不过如果能换点资源,拿出一部分来也无所谓……就是因为这批黄金压在手里了,所以我才得赚钱。” 杨玉欣略略一盘算,就知道这黄金是从哪儿来的了——只有投入不见资金回流的,只有锅驼机,当然,那些锅驼机肯定换不回来百吨的黄金,但起码也是黄金的来源之一。 不过对她来说,这些东西也没必要搞清楚——反正都是冯君的,她也不会去惦记。 正经是她以前做的一些准备,现在可以拿出来了,“我记得你说过,庄家的那个孩子,患的好像是运动神经元病?” 好端端的,你提庄泽生做什么?冯君的眉头先是一皱,然后恍然大悟,“你也认识类似的患者?” “是的,”杨玉欣笑着点点头,不无得意地表示,“我早就打听过了,有一个实权派干部的姐姐,就得了这样的病,只不过以前不知道你方便不方便,所以没有跟他们打招呼。” 冯君不得不感慨,跟靠谱的人来往,就是不一样,杨玉欣事事都能考虑在前面,还能充分考虑他的感受,在适当的时候才提出来,这种交际手段,真的让人如沐春风。 第853章 天雨路滑 冯君很享受杨玉欣的行事风格,但是同时,他还要面临一个问题,运动神经元病,这玩意儿……他还真没太大把握一定治得好。 此前他治好的庄泽生,那未必就是运动神经元病,他对病症的解读是——先天煞气入体。 而且他也是按这种方式治疗的,根本没考虑运动神经元病的因素。 当然,很多时候中医治病,就是这么个思路,他们认为症状只是表象,中医重在调理,也就是说更强调从根本上入手,固本培元燮理阴阳。 所以他的治疗方案,也不能说就不对。 不过冯君现在的问题是,第一他未必治得好,第二是必须要见病人本人。 他其实并不倾向于单对单地治疗,这样固然收费高,但是会严重影响他修炼,并且在交际方面给他造成很大的负担——都是这样治疗的话,他找代理人做什么? 他是想开发出一款能够小范围推广的丸药来,单个病人再有钱,那也是个别情况,这世界上最容易赚钱的,永远是大宗商品,而不是小众的高端奢侈品。 而且这运动神经元病,是公认的绝症,大名鼎鼎的霍金就是得了这病,又因为“冰桶挑战”,导致这个病广为人知,冯君就算治好一个人,也无法四处宣传。 但是不管怎么说,有一个……就先治一个好了。 看着就十二点了,冯君收起茶具、行军床等物,只留下了阳伞在原地。 他原本是想带着杨玉欣飞回别墅的,但是想一想这里是庄园,四处都有摄像头,万一被其他女人发现不太好,于是放出一辆农用车来,载着她回去了。 别墅里的光线很亮,杨玉欣的衣裙,显得皱皱巴巴的,不过也许是考虑到外面在下雨,没人过多地关注她。 冯君来到了后楼的顶楼,在露天的阳台上打坐休息——在雨天里,他喜欢这样休息。 不多时,一条人影鬼鬼祟祟地上来了,正是红姐,她赤着两条大bai腿,走到了他面前,不怀好意地笑着,“偷吃到这会儿……居然还记得回来,也是难得。” “你这人思想太污了,”冯君正色发话,“她帮我介绍客户来的。” “切,”红姐不屑地轻哼一声,一抬腿,赤脚踩在了他裸露的膝盖上,轻轻地揉动着。 她侧头看着他,一脸的微笑,“你少跟我避重就轻,介绍客户我信,不过她一个老女人,居然喷上毒药香水去见你,而且回来以后衣衫不整,然后你告诉我说……只谈了些业务?” “咳咳,”冯君轻咳两声,心说这些女人啊,就没一个简单的。 当然,人家既然猜到了,他也不会刻意否认,于是轻描淡写地回答,“嗯,顺便帮她检查一下锻体丹的服用效果。” 红姐的眼珠一转,柔声发话,“教练,人家记得你好像……喜欢在雨里练瑜伽来的……” 第二天,冯君是早上八点才起来,在后院的聚灵阵里小小地吸纳了一阵灵气,等到中午时分,冒雨离开了庄园——他去桃花谷附近的山上,测试镇魂钟。 桃花谷是一个很大的风景区,还连着一大片没有开发的山地,冯君为了避免人注意到,选了一处人迹罕至的山地。 在演练之前,他还特地四处观察了一下,保证周围没有游人、摄像头和无人机什么的。 演练开始之后,冯君也没有使用那些威力巨大的功能,主要是试验操控的灵活性,虽然是深山,但终究是距离省城极近,他有必要考虑影响。 他先试了一下束缚的功能,相当灵活,然后是镇魂的功能,驱动也没有问题,试验了几次之后,他尝试将镇魂和束缚结合起来使用。 一开始肯定是不够娴熟,但是多试了几次,逐渐就找到了感觉,同时驱动也不很生涩。 简而言之,这个效果远远超出他的想像。 很久以后他才回过味来,今天之所以操控得顺利,主要是因为天上在下雨,水生木,有助于他对木系法宝的掌控。 不管怎么说,既然找到了感觉,他就多练习了一阵,眼看下午四点多了,才打算离开。 不过在离开之前,他又想起了一件事:镇魂的声音他是发出去了,但是这个效果如何,还没有做过测试,他身为法宝的主人,自身是不会受到镇魂影响的。 于是他又在山里四处寻找,花了半个多小时,才找到了一只不大的猪獾,于是隔着一里多地,对它轻轻镇魂一下。 那猪獾一蹦老高,然后就躺倒在地上不动了,冯君过去看一看,发现它没死,只是昏迷了过去,心里就越发地笃定了:镇魂是有效的,至于强度……可以回头继续摸索。 经过这么一折腾,他出山的时候,就是下午五点多了。 他沿着泥泞的山路,一路轻飘飘地走到大道上,因为有车辆过往,他也不好取出汽车或者摩托,就是打着雨伞前行。 这种天气在路边行走,显然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体验,来来往往的汽车溅起泼天的泥水,向他身上打来。 冯君运气护体,倒是不怕污水溅到身上,可是这种感觉依旧不是那么好,不过这里不是市区,人家不想减速,他也没辙,总不能为这点小事杀人吧? 总算是前面不远处,就是一个内凹的弯道,他决定在那里等一等,等到没人的时候,取一辆摩托出来,尽快出山。 然而他还没有到了弯道,一辆小车从他身后冲出来,想要超过前方不远的那辆车。 山路上超车,本来就是很危险的,更别说还是在下雨,而小车尚未完成超车,前方迎头出现了一辆大卡车。 小车这时候已经来不及退了,只能继续加油往前冲,那大车也吓了一大跳,猛地一个刹车,吱的一声,连车身都横了过来。 如果是平常时候,小车甩一把方向,还能从大车旁边回过头来,但是现在下雨,轮胎打滑,小车根本没稳住,翻着跟头就栽到了山坡下。 冯君距离事发现场也就三百多米,虽然下着雨,他也大致看清了事故的经过。 被超的那辆车减了速,还放下车窗看了看出事的车,但却没有停,直接开走了。 大车司机跳下车来,走到山坡边上看一看,嘴里却是在大骂,“卧槽尼玛勒戈壁,你特么想死,别讹你爷爷……呸,活该!” 然后大车司机上车,也开车走了——这不关他的事,他紧急制动了,为此甚至车身都打横了,如果他载着重货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报警?想都别想,他如果拉的是钢筋,这一脚刹车,钢筋能从卡槽里穿过他的胸膛。 此处过往的车辆不少,冯君继续往前走,陆续有车减速,看那失事的车辆,还有人拿着手机拍摄——估计是要发朋友圈了。 冯君心里这个腻歪,这么多人拿着手机,他怎么好从储物袋里取摩托呢? 很快地,他就走到了事发现场,在路边看了看,终于叹一口气,深一脚浅一脚地下了山坡,来到了那辆车堕毁的地方。 见到他下去了,路边停的两辆车上,也走出两个男人,一个是三十多岁的中年人,一个是十七八岁的小伙子,两人也跟着下了山坡。 山坡不算太陡,也就十几米高,但问题的关键是车速不慢。 小车是一辆卡迪拉克,总算还好,不是皮薄馅儿大的日系车,但是车子也撞得不成样子了,安全气囊虽然弹了出来,但是车门变形,人在里面就出不来。 最糟糕的是,车的后座还有两个人,两人连安全带都没有系……这真是一个不好的习惯。 冯君走到车前,拍一拍车窗,这车的右侧朝天,副驾驶的位置上坐的是个女人。 女人满脸是血,但是神智已经清醒了过来,她无力地拍着车窗,一边摆手,那意思倒是不难明白:车子锁住了,出不来…… 出现这种状况真的很遗憾,不过下雨天里,实在是正常的。 冯君又指一指车窗户,示意自己要破开窗户了,那边也是微微地点头,这时候谁还顾得上汽车被破坏? 冯君想要打开车门,其实有的是办法,但是他的身后跟来了两个热心群众,他当然不可能让自己表现得太过怪异。 不过破窗真的并不难,拿两块石头就砸开了,然后那俩热心人也一起出手,活生生地把变形的车门拽了下来。 车里一共四个人,数副驾驶上的女人伤得轻,司机的肋骨断了不说,内脏也出血了,冯君并不是医生,但他还是给对方服食了一颗培元丹。 内出血他是不太方便治疗,但是他告诉司机了,说你不但肋骨断了,还有可能是内出血,救护车赶来之后,记得去医院检查一下。 车后座的两人比较惨,一名十八九岁少女的脖颈断了,只剩下一口气了,那名十二三岁的男孩鼻子都撞进了面颊里,颅内出血,生命也危在旦夕。 冯君的动作相当迅疾,“咔吧”一声响,直接将少女的颈椎扳了回来,然后摸出一颗续骨丸来,“吃下去,就保持这个姿势起码四十八个小时,否则小心高位截瘫。” 但是他想处置男孩的时候,副驾驶座的女人出声了,“慢着,你是哪个医院的医生?” (月初,继续孜孜不倦求月票。) 第854章 谁家的人血馒头 冯君此刻的心情,简直是无法形容……这时候你问我是哪个医院的医生? 要知道,他喂给司机吃的“培元丹”,一颗轻松就能卖到五千万,而且还是“想多买要看爷心情”的那种。 他本来就不想多事的,别说什么狗屁“能力越大责任越大”,那些都是扯淡。 别的不说,只说你去那些“人民医院”看一看,虽然冠了“人民”的名称,你不出钱的话,看人家给不给你这人民治病。 但是既然遇上了,他若是不管,总觉得有违自己的本心,道法自然,修道者修的是天心和本意,那么想治也就治了。 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把四个人从车里拽了出来,还加以治疗——说良心话,要不是他第一个走下山坡,那俩热心人也未必会下来,这年头谁不怕麻烦? 现在倒好,对方竟然问他是哪个医院的医生。 冯君愣了一愣,然后才回答,“我不是医院的医生。” 女人闻言,顿时就急了,“那你治疗我老公和我外甥女……有行医执照吗?” 冯君愣了一愣,然后才回答,“没有执照,你老公和外甥女比较好治,我先治了。” 其实司机的危险远远没有解除,只不过内出血的情况不是很严重,再扛七八个小时问题不大,足够等得到医生出手了。 外甥女的状况最为凶险,除了那些撞伤和擦伤,关键是颈椎断了,他稍微出手晚一点,高位截瘫都不算什么——九成的可能会直接挂了。 而且对她的处置手段,比较方便操作,效率也高,所以冯君第二个处置的是她。 相较而言,那个男孩子的状况也相当危险,但是比女孩儿要好一些,关键是他的情况比较复杂,处置起来也麻烦,冯君才最后处置这个男孩。 至于说副驾驶座上的女人……她真的相当幸运,司机是她的老公,汽车冲下山坡的时候,还惦记着保护她,再加上有安全气囊,她只是腿部骨折了。 冯君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去救治她。 女人一听,顿时尖叫了起来,“你都不是医生,就给我们治病吃药?” 冯君懒得跟她计较,他沉声发话,“这个小男孩的情况比较严重,需要给他头部放血,出血量还会很大,我就问你一句……你信不信任我?” “那是我儿子,”女人高声尖叫,“你没有行医资格,就要对他下手,你凭什么?” 冯君觉得特别莫名其妙,我肯定是有把握才出手的嘛,你就觉得,那个什么狗屁证件比儿子性命还要重要? 就在这时,他身后走过来了那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小伙子沉声发话,“大哥,她要是告你非法行医,你可能还要坐牢。” “那算了,我走还不行吗?”冯君转身就走,嘴里还说一句,“这小男孩的头部不放血的话,撑不过一个小时……好自为之吧。” 女人一听撑不过一个小时,也急眼了,大喊一声,“你给我站住!” 冯君回过头来,冷冷地看她一眼,“你算什么东西?我就路过搭个手……欠你的了?” 说完这话,他噌噌噌地就走上了山坡,在雨中快速地离开。 他只是随便出手救了一下人,但是山路边上停了好几辆车,不少人冒雨走到车外,纷纷抓拍这一幕——这种原创内容,发到朋友圈多拔份儿呀。 副驾驶座上的女人扭过头来,恶狠狠地看着那十七八岁的男孩儿,“你就这么让他走了?” “你这人有毛病吧?”男孩儿翻个白眼,点起一根烟来抽,十七八岁的年纪,正是怼天怼地怼空气的时代,“人家是步行的,跟你的车祸无关,肯救你都是人情了,凭什么不能走?” 两个小时之后,救护车赶了过来,那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已经咽了最后一口气…… 冯君回了庄园之后,心里也不是很舒服,他觉得今天遇到的事情,充分地说明了好人做不得——我只是想随手帮忙而已,并没有打算跟你们收取急救费的! 第二天依旧下雨,不预报地震的天气预报,有时候还是比较准的。 冯君有点提不起精神来,在他的计划中,今天他本来是可以继续去桃花谷,接着熟悉对镇魂钟的操控,但是车祸事件的发生,让他失去了去那里的兴趣。 总算还好,这一天也有一点好消息传来:好风景终于成功地被借调到了文体局,负责引入对外赞助和投资——只要她能拉拢到赞助,坐不坐班都无所谓。 这个政策,让堂堂的文体局,搞得有点像银行了——只要能拉拢到大客户,一切好商量。 当然,到了梅老师现在的状态,其实要不要公职都无所谓了。 她不缺赚钱的门路,跟着冯君,也能获得足够的尊重,更别说在知情人眼里,洛华庄园核心成员的名额,比她的公务员编制还要宝贵很多——起码杨玉欣就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她依旧要保留公职,因为……她的母亲认为这才是正道。 梅瑾是个很孝顺的孩子,非常在意母亲的看法,如果不是她的母亲反对她离婚,她早就离异了。 不过在下午的时候,冯君又遇到了麻烦。 袁有为拿着手机,跑到了他的面前,“冯叔……你上微博了。” 冯君的微博,注册得有账号,曾几何时他也是想做网络红人的,还让人“引流”过来一些粉丝,不过到了后来……真就没往那方面操心了。 袁有为关注的是一个男艺人,严格来说是一个男大V,ID叫“洪大量”,年纪已经四十多了,好出惊人之语,最擅长的就是在自己不熟悉的领域指点江山。 小有为才十来岁,关注这几近于爷爷辈的人物,就是觉得他敢想敢说,是自己学习的楷模。 洪大量发的微博并非原创,而是转载,原创是昨天遭遇了车祸的女人。 女人说他们一家和外甥女在桃花谷遭遇车祸,有“不知名的男人”靠近他们,并且索取“高价治疗费用”,“然而又没有行医资质”。 女人拒绝了对方的“无理要求”,结果对方甚至不帮着将她把儿子“抬到山路上”,并且“冷嘲热讽”,最后导致“儿子救治不及时而死亡”。 她表示,救死扶伤是中华传统美德,这样趁人之危的行为,她个人表示无法理解。 女人还说,儿子本来不至于死亡,但是来人说的话太难听,“我的孩子从小就有骨气,分外见不得母亲受委屈,当场连吐好几口鲜血”…… 洪大量转发了,并且加了评论,“原博是我的助理,转发一下,帮亲也帮理,这样的人渣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平安郑阳。” 光是这么一条微博也无所谓,关键是有配图,图好像是别人站在山路上拍的,不是很清晰,但是有两张,隐约看得出来冯君的相貌。 最关键的是冯君的服饰和身材,袁有为天天在洛华庄园待着,一眼就认出来了。 冯君看一看转发量,倒不算太多,五千多条,但也真的不少了。 被艾特的平安郑阳没有回应,这很正常,公家单位嘛,回复得晚点无所谓,回应错了才是天大的问题。 冯君大致看了一下评论,发现没啥好话,于是看袁有为一眼,沉着脸发话,“你看了就行了,拿过来恶心我干啥?” 袁有为却是相当好奇,他奇怪的是,冯叔叔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这不符合他的认知。 冯君挺无奈的,少不得又将昨天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问他一句,“你觉得我做得有问题吗?” 袁有为当然不认为有问题,他正处在恩怨分明的年纪,并没有觉得冯君停手不治疗就是错的,“死了活该……这洪大量平时看问题挺一针见血,这次怎么就这么糊涂呢?” 两人说话的时候,李婷也过来了,听清楚因果之后她表态,“有为别乱说,那孩子跟你的年纪也差不多,好好地就没了……但是这么颠倒黑白,就没意思了。” 冯君叹口气,“反正这年头啊,好人是不能做了。” 他都不好意思说,自己用了一颗培元丹,要知道他帮彭老固本培元,培元丹一颗卖五千万,现在白拿出去一颗,反而还被人泼污水,说出来还真不够丢人的。 “这事儿我帮你处理一下,”李婷一转身就了,她可还指望万一遇到事情,有冯君帮忙呢,“仗着有几个粉丝随意抹黑人,这种低成本的污蔑手段,也该停一停了。” 袁子豪虽然已经退休了,但是袁家的势力,收拾一个网络大V还是没有问题的,而且彭老他们听说之后,也纷纷义愤填膺——冯君如果以后不做“好人”了,那我们怎么办? 事实上,他们主持正义也不难,当天除了冯君之外,还有两人出手救人,也有人发了微博,其中就有那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少年在微博上把事情说得很明白,不过很遗憾,他不是大V,总共就四五十个粉丝,转发量为五次,评论倒是上百条。 很多评论都是都是洪大量的粉丝,有人说他信口开河,还有人说他是蹭热度——“国人吃人血馒头的陋习,始终未变”。 第855章 孝悌感人 袁子豪和彭老一出手,很快就有人通知了洪大量。 但是洪大量并不认为自己做得有什么不对,他表示“不管真相如何,我只是转发,而且……你们说的难道就是真相?” 袁老有意起诉这货,袁化鹏却很干脆地表示——“起诉他干啥?封了账号就完了。” 要不说这大V看起来厉害,关键是看有没有人想搞你,很多有能量的人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主要是不想为这点小事大动干戈。 然而,封禁账号还没有开始实施,洪大量就得到了消息。 他的身段马上就放低了,还让相关的人传来了解释,“我的助手主要是儿子死了,老公也重伤,她的心理压力很大,婆家也抱怨,她肯定是要找个地方发泄,我也受骗了……” 袁老和彭老来找冯君——要不要原谅这个洪大量? 袁老甚至分析出了详情:你救治了那个司机和女孩儿,那俩脱离生命危险了,你没有救治男孩儿,男孩儿死了,而正是他的母亲,阻止了你的救治。 就是这么一个事实,那么……只从男方家人的角度上,会如何看待这个女人? 所以女人胡乱攀咬,肯定不仅仅是泄愤,而是她老公的家里,估计撕了她的心思都有。 当然,她自己也失去了儿子,精神压力肯定不是一般的大。 袁老就觉得有点不忍心,说这女人已经这样了,要不要跟她一般计较? 本质上讲,袁子豪是个同情心相对泛滥的主儿,这个性格……也好也不好。 冯君冷冷一笑,“我最不喜欢听到的借口之一,就是‘人已经死了’,怎么,人死了就有理?还是说她惨她有理?当然,这件事情是袁老你操作的,想怎么做也由你。” “这个人是可以起诉的,”袁化鹏出声了,“她已经涉嫌诽谤了。” 正好红姐也来了,听到这话直接拍胸脯保证,“起诉的事儿交给我好了,保证让你出口恶气……索赔她名誉损失一个亿!” “没必要,”冯君摇摇头,很干脆地表示,“名誉损失赔偿一块钱就行,我也不接受公开道歉,就是要让她服刑!” 红姐和袁化鹏闻言,齐齐笑了起来,笑得有点诡异。 后来还是袁化鹏出声解释,“一个亿的索赔是标的,不管法院最后怎么判,案子的取费是按标的取费,你索赔一块钱,倒是为了出气,但是人家法院和律师挣什么呀?” 红姐也解释一句,“只有高价索赔,才能引起法院的关注和重视。” 面对这样的解释,冯君也只有败退了,“看来真是不经一事不长一智,还是你俩见多识广,那就索赔一个亿吧……” 对方买得起卡迪拉克,家庭条件应该也算不错,不就是打官司吗?大家慢慢打呗。 第二天雨停了,天还阴着,杨玉欣给冯君介绍的病人到了。 这是一个年近六旬的老妇,不过一眼看上去,不明白的人会以为她八十多了。 女人姓楼,送她来的是个长相极为腐败的中年男人,有两个小年轻管他叫韩总。 冯君不想考虑这俩人是什么关系,很直接地开价:检查费一千万。 说句实话,桃花谷车祸一事,对他的影响还是蛮大的,他也不想再考虑什么人情、道德之类的因素了,就是谈钱吧。 韩总却是相当痛快,二话不说打开了后备箱,“这儿有一千万的现金,如果需要多次检查的话,我还在郑阳市里准备了三千万现金,冯大师只管开口就是了。” 冯君眨巴一下眼睛,看了他一眼,然后微微颔首,“倒是爽快。” 他检查了一下楼女士的身体,还真是有点疑惑,“五十九岁是吧……身体怎么会糟糕成这个样子?八十九岁的人也不过如此了。” 凭良心说,这女人的身体,简直比植物人时期的袁子豪还糟糕。 韩总犹豫一下,然后苦笑一声,“楼大姐……很不容易的,冯大师,这个能治吗?” “她现在不仅仅是运动神经元病的问题,”冯君叹口气,“你要知道,她透支了很多生机,而且积郁了不少阴寒之气,更还有热毒……治疗起来很麻烦。” 积郁了阴寒之气,还有热毒,也就是说她体内还存在病态的生理平衡,对冯君来说,这样的病症,比庄泽生的情况棘手得多…… 韩总还是笑着点头,“这个情况,我们考虑到了,只要您肯出手,费用不是问题。” 冯君怪怪地看他一眼,“你倒是很相信我的能力啊。” “冯大师您治好了袁部长,这不止一个人知道,”韩总赔着笑脸,表情却是相当肯定。 “楼大姐的情况,跟当时的袁部长一样,也是没地方能治了,据说只有一年左右的寿命了,您愿意出手救治,我们就愿意尝试。” 冯君微微颔首,“既然你这么想,我提前声明,病我是能治,但是仅仅治好运动神经元病,不是长久的法子,也容易出现反复,显不出我的手段,我会为她提升活力修补生机……” 韩总明白这话啥意思,还是很干脆点头,“您只管治,五个亿之内,我能做主。” 冯君诧异地看他一眼,“你既然有这么多钱,当初怎么想的,把老太太折磨成这样?” “这个……这不是我家人,”韩总苦笑一声,“大姐是楼司长的大姐,楼司长从小就没了父母,全靠着楼大姐把他们兄弟姐妹四个拉扯大……” 按照他的话说,楼大姐为三个弟弟和一个妹妹操碎了心,还把三个弟弟全部供养着上了大学,而她自己三十多岁才结了婚,后来老公嫌她家里压力太大,又跟她离婚了。 她一辈子就没享过什么福,她的大弟终于成了干部,想要照顾她,她却执意在家照顾其他弟妹。 三四年前,她发现身体出状况了,却还不想让弟弟妹妹们担心,自己硬撑着,等大家知道情况的时候,已经晚了——其实就算知道得早也没用。 韩总很能说,他甚至表示,其实楼司长上任不足半年,手里也没多少钱,不过他敬重楼司长和楼大姐的姐弟情,愿意为这人间难得的真情买单。 冯君心里的疑惑,现在才算解开,说实话,他一直挺奇怪,做弟弟的,怎么舍得给姐姐花这么多钱,合着这名为姐弟,其实就是长姐为母了。 不过这韩总为什么肯出这么多钱呢?他可不相信,韩总是做慈善的。 然后他又问了杨玉欣,这才知道,楼司长负责的业务有了新的增长点,韩总正愁如何能挤进去呢,他倒是敢送,问题是楼司长不可能收。 据杨主任分析,冯君收下这钱,一点风险都不会有,哪怕他治不好楼大姐,韩总也算对楼司长有交待了,楼司长也算为大姐努力过了。 冯君对此也无所谓,他只管治病和收钱,至于那些钱的来路,他有必要操心吗?医院会因为病人缴纳的费用是偷来的,就不给病人开药了吗? 好吧,冯大师目前没有行医资格,那就不说治病,说调理身体好了。 冯君只是有点好奇,怎么会有人花这么多的钱,为一个明显的穷苦人治病,既然得到了答案,他的好奇心也就满足了。 不过严格来说,知道这病人的情况,还是会影响他治疗时的心情的。 因为这楼大姐是难得的善人,冯君原本是打算待理不待理地治一下,让她慢慢地恢复,但是现在他打算稍微给她提供一些条件。 他借出去了自己的豪华大巴车,但是车不能停在庄园里,只能停在山门外,而且他对韩总提出了建议,希望能有楼大姐的一个弟弟或者妹妹来关照。 他不会让她蹭聚灵阵了,但是为了尽快让她恢复健康,他愿意提供一些必要的食补——比如说灵米什么的。 灵米是好东西,冯君给自己弟子的晋阶奖励,也不过才十斤灵米,单独供应这老太太没问题,她也吃不了多少,但是韩总的人在一边服侍的话,那就浪费了。 而且这灵米一旦传出去,洛华庄园又得有不少的麻烦。 大概也只有楼大姐的弟弟和妹妹,才会不去跟她抢那些宝贵的食材吧? 除此之外,冯君愿意偶尔抽出时间来,为楼大姐按摩一下全身,这也是庄泽生之后,再没有人享受过的待遇了。 与此同时,他还会使用一些阴煞和赤阳的药物,帮她尽快中和掉身上的病态平衡。 在治疗这个人的时候,他耗费了不少的心思,时间倒是没用多少,但是各种资源着实使用了一些,不过……这是个善人,他做这些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不耐烦。 由此可见,多行善事总是好事,尽管可能遇到些操蛋的家伙,但是别人会打心眼里佩服这个人——哪怕是修炼者都愿意适当地偏帮一些。 韩总的人还想继续服侍老人,但是冯君表示:你们可以留下,但是楼大姐的家人必须到场,否则我拒绝做进一步的治疗——就算我没有行医资质,也要尊重家属的决定。 (好冷的天气,三九天也就是这样了,召唤月票,暖和一下冰冷的身心) 第856章 不止是诉讼 楼大姐家来的是她的三弟,现在也四十九岁了,他还带来了刚刚大学毕业的女儿。 毕竟他是男人,照顾大姐也不是特别方便,女儿在身边就好了。 冯君见又是一家子人来了,心里有点郁闷,他总觉得,一家人在一起的时候,出幺蛾子的概率比较高一点。 其实不光是楼家人,就连庄园里借住的客人,知道冯君又接了一单之后,也有点好奇,尤其是彭老,直接跑到冯君跟前提问,“我可以去看一看那个病人不?” 这种好奇心不应该被鼓励,但是彭老能提前问一下主人的意见,也算有诚意了。 然后他就发现,“哎呀,原来这女人,是小楼的姐姐呀。” 冯君很苦恼地意识到:自己这里,可能很快会成为各种领导干部结识的一个场所。 这样的话,想要低调就完全不可能了啊,而且还很容易被相关部门纳入视线。 公然地拉帮结派,是很犯忌讳的一件事。 他原本是想找一个有官府背景的代理商的,现在看起来……没准策略还要调整。 不过跟官府打交道的事情,还是少不了的,很快地,红姐就委托了律师事务所,先通过公证处实锤了证据,然后对那发微博的女人提起诉讼。 女人的微博转发数量几近六千次,已经大大地超过了五百的基准线,已经构成了犯罪。 这其中,洪大量就贡献了九成以上的转发量,还有不少是他的粉丝,但是嫌转发链接的人太多,自己找到源头直接转发的。 法院的反应是——倾向于调解,因为他们认为被告死了儿子,为了维护社会的稳定,大家最好私下协商解决,而不是对簿公堂,让被告人雪上加霜。 毕竟人被逼得急了,很容易做出过激行为。 张卫红找的律师断然拒绝了这个要求:死人归死人,诽谤归诽谤,二者不能混为一谈,被告儿子的死亡,跟原告没有任何的必然联系,别拿道德或者舆论来绑架法律。 律师义正言辞地指出,转发超过五百次,就已经达到了诽谤罪的入罪条件,而且这是做好事的人,被人诬陷了,一旦让这种人得逞,造成道德严重滑坡的后果,法院承担得起吗? 这种事是有先例的,譬如说“不是你碰的,你为什么要扶”之类的话。 而且冯君的诉讼标的也明显,名誉损失费一个亿,并且追究对方刑事责任。 说白了,就是要打一场诉讼费高额的官司。 法院这边的劝解,初衷不能说是错的,维护稳定嘛,但是维护稳定的同时,滋长了一些不良风气。 在律师看来,这是大是大非的问题,是关系到道德是否滑坡的问题,不存在任何和稀泥的可能——好吧,其实是红姐这么要求的。 这家人听说之后,反而是火气起来了,就连男方家属都不答应了:我家都死人了,你们还揪着不放是吧……那就打官司呗,谁怕谁呀。 男人的哥哥,也就是那女人的大伯子,甚至找了两个税务局的人,上门要来查冯君的账:你特么挣了这么多钱,收入都是哪儿来的,交税了没有? 结果两人直接在山门口就被拦住了,连门都进不去。 韩总的人站在大巴车旁边看热闹,结果那两位听说这大巴是庄园的,直接过来要上车了解情况。 然后……他俩就被打了,怒气冲冲地回去了。 但是打了……那也就是打了,来的这两位接的是私活儿,回去之后还想再找碴找回场子,又被领导叫去骂了一顿:尼玛,谁让你去查洛华的纳税状况了? 说到底,到现在为止,冯君都没有开办公司,真的是再明智不过的决定了。 再然后,那受伤司机的大哥开的饭店,有一帮混混闹事,他大哥倒是不含糊,把人打了出去,结果有个混混号称是被砸得脑震荡了,半个小时后,饭店就被封了——这是事发现场。 紧接着,有人举报饭店里使用地沟油,评估的人到了之后才发现,饭店进不去了。 说句实话,玩盘外招,一般人根本玩不过现在的洛华庄园,都不需要冯君专门授意,自然就有人帮他摆平这些事。 受伤司机是某通讯公司的高管,养伤期间,也接到了上级的通知,因为他的受伤影响了公司的业务,希望他能“体面地离职”。 司机大怒,说我在公司一直兢兢业业,现在遭遇了意外,你们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公司只说了两点,第一点你是在休假期间出事的,不是工伤,第二点,你惹了不该惹的人。 对司机来说,这个答复是残酷的,哪怕他刚死了儿子,自己也受伤了。 但是……他生不起气来,因为那个人确实救了他的命,尤其他的内出血征兆很轻,不是他坚决要求马上检查的话,很可能自己也完蛋了。 他甚至有六成以上的信心——如果妻子当时不撵走那个人的话,儿子也可能得救。 当然,他对那个人不坚持救治自己的儿子,也是有怨念的,所以任由妻子发挥。 现在好了,不但儿子没救回来,因为妻子乱泼脏水,导致他的工作也丢了。 大哥的饭店……也受到了影响。 然而麻烦的事情并没有结束,他的岳父岳母申请的低保,也被社区叫停了,因为他们的条件明显超出了低保的标准——事实上,这原本就是运作来的低保。 叫停只是一方面,其次就是要追究他们的法律责任,已经构成了诈骗罪…… 冯君无意关心他们的状况,他唯一在意的是“洪大量”,只不过袁老彭老能做的,最多也就是暂时封一下此人的微博号,能给他造成重伤害的,只有杨玉欣。 但是杨玉欣……冯君不想用她太多,所以这事儿暂且搁置。 除了这些事之外,庄园最近的事情,也就是给楼大姐治病了。 治病的效果很好,她来了一周之后,身体各个部位就有知觉了,十天之后,她竟然有精神看电视剧了,还能跟人谈论电视剧情。 两周之后,她全身都能动了,只不过下地行走还是有些不便,但是老太太居然让三弟弄了点破布头,开始给弟弟妹妹们纳鞋垫儿了。 这样的康复速度,让韩总差点惊掉了下巴,他赶紧向领导汇报动态,楼司长听了也很高兴,随口问了一句,这是花了不少钱吧? “这是我对大姐的敬意,跟钱无关,”韩总说得很漂亮,但是一转身他就联系冯君,想知道费用该怎么算——他也就交了一千万的诊断费,后面的账还没结呢。 以冯君的傲慢,其实是懒得继续谈价钱的——剩下的事跟李诗诗谈就行了。 但是他对韩总的印象不错,所以就回答,“两个亿,三天内缴清,具体的你跟李助理联系。” 两个亿不算多,但是也真的不少了,不过他觉得自己是厚道的——韩总的上限五个亿呢。 其实这个病例,真花费了他不少的心思,只不过最近他一直在庄园,没有耽误了其他事,所以才有点举重若轻的感觉。 但是韩总很想见面跟他沟通一下,并且表示说两亿也没多少钱,我直接给你提现,咱们见面聊一聊行不? 两亿提现那就太夸张了,冯君琢磨着对方挺有诚意,那就见一下吧,全部现金还是免了——毕竟前一阵,他们还帮他收拾税务局的人来着。 韩总也挺实诚,当天就带了两千万现金进庄园,其实在交易的时候使用现金,有太多的好处了,这个大家都清楚,无非是数额太大的时候,有点不方便就是了。 见面之后,韩总表示,剩下的一亿八千万,也可以这么支付,他想跟冯君谈的是,你这个治疗手段,需要代理吗? 杨玉欣其实跟韩总不认识,只是双方都知道对方,她托中间人放出了风声,韩总一听是古家的三儿媳妇的意思,那肯定得信呀——杨玉欣这个名字,就起码值二十个亿。 但是韩总在来之前,也大致了解了一下,猜到此间主人,似乎是有意找个代理人。 冯君当然知道,对方能猜到自己的想法,多半还是因为杨玉欣露出了什么口风,但是他无意向对方印证——那样只会让大家猜测,是不是他跟杨主任生出了什么龃龉。 所以他只是不以为意地笑一笑,“我清净习惯了,你不要把消息传出去就好,至于说代理……你觉得我需要吗?” 韩总迟疑一下发话,“我是有个想法,您这药物很神奇,为什么不买个制药厂,批量生产呢?您要有意的话,手续这些都包在我身上了……您技术入股,占六成,您看怎么样?” 如果没有近期的那些意外,冯君觉得这条件算不错了,轻轻松松地挣钱,谁不喜欢? 不过他现在的心态已经变了,所以只是微微地一笑,“制药……一款新药推向市场,你知道有多少流程要走,需要花多少时间吗?” 新药上市的流程,这里就不科普了,省得说灌水,有兴趣的朋友可以自己去查。 韩总却是胸有成竹地一笑,“那咱可以不走药品,走保健品。” 第857章 做做养生酒 人才啊,冯君看着韩总,心里默默地为他点个赞。 其实新药上市的审批流程长,保健品也未必短,要是多加个“食”字,或许会好一点,上世纪末的保健品大战,过去了还不到二十年,谁能不记得? 药品监管很严,保健品的利润在那里摆着,恶劣的口碑也在那里放着,真当别人是傻子? 不过不管怎么说,药品审核是硬杠杠,保健品的生存环境,要宽松很多。 甚至冯君的心里,一开始都是打着卖“保健品”的主意,把自己的药品推销出去。 所以韩总这个思路,他还是很赞同的——连行医资格都没有的人,卖啥药呢?卖保健品吧。 可是他现在不想这么操作了,所以只是淡淡地一笑,“我对保健品也没有兴趣,韩总还有别的吩咐吗?” 韩总愣了一愣,才放低了声音问一句,“我是听说,大师你最近,手头可能比较紧张……当然,如果是无稽之谈,您也别怪我说风就是雨。” “是手头比较紧张,”冯君老实地点点头,穷就穷嘛,有啥呢?不愿意正视才是真的丢人,“但是我真要下了决心的话,有的是地方挣钱……不知道你信不信?” 都不用多说,他能预知股市波动,那去国际期货市场转两圈,挣几个亿还不是轻轻松松? “那……我当然信了,”韩总犹豫了大约十分之一秒的时间,就很干脆地点点头。 冯君悠悠地发话,“所以,我只想安安静静地挣点钱。” 他终于是没有跟韩总谈合作。 但是这世界上的事,真的是东方不亮西方亮,在跟韩总交谈之后的第三天,冯君又遇到了一个熟人……如果有过一面之缘也算熟人的话。 就是桃花谷车祸那一天,曾经跟他一起救人的十七八岁的少年,来到了洛华庄园。 按说他是进不了庄园的,他甚至没有冯君的电话,但是这并不要紧,他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冲门卫发问,“就是这个人……应该姓冯,是你们这儿的吧?” 两个门卫对视一眼:冯老大很少允许人拍照的,这个小娃娃拍了这么多,还是通报一声吧。 少年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身后还跟了一个女孩,二十三四岁的模样,中人之姿,看着气质倒还不错。 冯君通过监视器,看到了两人的模样,认出了少年,本来想让他们进入庄园的,想一想还是让李诗诗开车,带着自己来到了山门。 见面之后,冯君把他俩带进来,就在一号泵的亭子坐下,让李诗诗烧水冲茶招待他们。 少年叫王云海,跟他一起来的是他的表姐盛晓凤。 才坐下不久,王云海就表示,他手上还有一段视频,“……是你招呼大家一起拉车门的,可以证明咱们一开始是热心救人的。” 冯君点点头,随口发问,“那这视频你为什么不发,是粉丝太少的缘故吗?” “我听说你在投诉他们了,”少年不无得意地回答,他为自己的信息灵通而感到骄傲,“要不然我也找不到你这里来……我觉得这个视频交给你,会更有意义。” “这个……也有道理,”冯君笑着点点头,跟十七八岁的少年谈话,不需要绕来绕去,“你想得到些什么呢?” “我没想得到什么,”王云海傲然回答,“就是咱们好心帮人,不能让他们这么污蔑了,我要主持正义。” 原来是正义的少年……冯君笑一笑,“那正义也不能白主持,否则就太廉价了……你家做什么生意的,我照顾你一下。” 现在的他完全有资格这么说话,洛华庄园干活的人加起来已经过了半百,加上袁老他们这些客人,可以说近百了,哪怕对方家里是卖粮油的,庄园的需求也顶得上一个小饭店了。 王云海思索一下,老实回答说,自己老爸是下岗工人,后来跑大车挣了点钱,现在是做烟酒批发生意,代理着几个小牌子。 其实现在的社会,这样的人很多,行业也不固定,什么赚钱做什么,不过大抵看来,他的老爸还是有点经济实力的。 冯君听得琢磨了起来,采购一批烟酒……是不是有点少啊? 就在这时,王云海的姐姐盛晓凤出声了,“冯总,您手上那块江诗丹顿……多少钱?” 冯君讶异地看她一眼,心说你这关注的重点不太对吧?“别人送我的,型号什么的我也不懂,大概……两百多万吧。” “果然!”盛晓凤一拍手,高兴地发话,“我就说嘛,戴得起这表的,怎么可能为点治疗费狮子大张嘴?您拽车门的时候,差点磕了表蒙子。” 原来她对奢侈品有点研究,看表弟拍的救人视频的时候,敏锐地发现,出手的男人真不是一般的有钱,一身行头价值不菲,腕上的手表……都够买好几辆卡迪拉克了。 她建议表弟,你把这个视频放到网上,再加上分析,起码能再博一拨关注。 但是王云海认为,咱们应该学一下“套路打脸”,先让他们得瑟着,等该露的屁股都露出来了,咱们再光速打脸,岂不是更好? 这家伙是有点恶趣味,不过正是因为如此,他没将视频放出去,到了后来才知道,冯君居然找了律师,把对方给告了。 他原本就相当佩服冯君,现在听说他是亿万富翁,心里就更生出了交好之心,琢磨着这种证据我拿着也没多大用,但是给了对方,没准能起到奇效。 冯君好奇地看盛晓凤一眼,“眼力不错呀,你在哪儿上班呢?” 盛晓凤现在是研一,开学研二,她笑着表示,自己就是闲得没事的时候,去淘淘网做点兼职,“……也不是模特,就是刷单了。” 刷单……要不弄个淘宝店铺卖保健食品?冯君摸一下下巴,不过下一刻,他就把这个念头丢在了脑后,在淘淘网上卖奢侈品,不是找仆街吗? 所以他又看向王云海,“这样,我最近想买个小酒厂,最好有自有品牌的,让你父亲帮着联系一下吧,如果成功了,我会支付佣金的。” 这么操作一下,他也算是感谢了对方送来证据。 “这种东西……多的是呀,”王云海毫不犹豫地回答,“一个品牌不值多少钱,而且酒厂不一定有品牌,品牌也不一定有酒厂。” 实际情况确实如此,伏牛是农业大省粮食大省,可以说遍地都是酿酒的小作坊,作坊有自营的,也有酿出酒来之后,卖给其他酒厂的。 至于说有品牌的酒业公司,真的未必有酒厂,弄个勾兑的场所,就开始生产“名酒”的事儿,多了去啦,也没人管。 就这都算是“正规厂家”,起码有正规公司,有法人代表,比那些卖假冒伪劣产品的强多了。 王云海对这个情况相当清楚,他父亲做这个行业,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您要是只想买个壳子,真的很简单,我估摸着有几万块就够了。” “几万块能买来什么?”冯君听得就笑,“你回去问问你老爸,我要一切资质都正规的公司,最好到手之后就可以生产的那种。” 王云海眼珠一转,“冯总……是您要买吗?” 冯君迟疑一下,还是微微摇头,“不是我要买,算是……推荐给朋友吧。” 他再一次侥幸躲过了税务查税,实在是不想搞什么实体,至于说个体户什么的,那更是坚决不搞了——那可是承担无限责任的,连破产的资格都没有。 王云海倒是没在意,直接摸出了手机,“那我给我爸打个电话问一声。” 这个电话打出去,半个小时之后,王云海的老爸王世维居然亲自赶了过来。 他其实知道儿子去找谁了,对于冯君这个人,他是很想接触一下的,但人家是亿万富翁,儿子能接触上,那是儿子的机缘,他上杆子凑过去,没准还会得罪了对方。 但是对方有意买个酒业公司生产酒,这就是王世维自己的强项了,他儿子所掌握的那点消息,纯粹是一知半解。 所以他亲自赶过来,问冯君到底是怎么样想的。 冯君倒也不藏着掖着,说我有高端酒的酿造技术,也能开发出一些养生酒,为了避免麻烦,想找个正规的酒业公司生产。 至于说酒业公司要放在谁名下,他暂时还没有想好,反正他自己绝对不会跟这个公司有瓜葛,也省得税务局再找上门来。 听到这里,王世维的眼珠转一转,很耿直地发问了,“冯总你这么做……是想避税呢,还是有洗钱的需求?” “不是避税也不是洗钱,”冯君倒也不生气对方这么问,因为在他看来,有问题就问出来,比藏在心里好,你愿意耿直,我也想耿直,“这个酒业公司,我其实宁可不避税的。” “问题在于,除了酒业公司,我还有其他的产业,但都是私人性质的,连个体工商户都不算,现金流又很大,以前别人不查,现在我要是成立了公司,别人就有资格查我的流水了。” (更新到,大声召唤月票。) 第858章 仙酿 王世维走南闯北半辈子,一听冯君的话就明白了,“走水路还是开私矿?” 冯君想一想,这事儿也没必要捂着,整个华夏的玉石珠宝圈子,没听说过洛华庄园的应该不多,于是沉声回答,“私矿。” 私矿……那还好一点,王世维心里松了一口气,走水路的话,他掺乎进去就太危险了,“那照你这么说,还是洗钱了?” 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洗钱我用得着这样?洗钱的手法多了去啦……我只是不想因为这个买卖,把别的事情牵扯进去。” 他大量倒卖玉石,赚取了海量的财富,在玉石圈子里并不是秘密,他也不怕泄露一二。 反正他的事迹仅仅是在小范围里传播,没有造成什么恶劣影响。关键是玉石跟黄金不一样,不是国家战略资源,也没有被他抢了矿的苦主出面首告,所以居然没人查他。 王世维能理解他的逻辑,但是他不能理解的是:你既然不需要洗钱,也有了那么丰厚的收入,还搞酒业公司做什么? 他眨巴一下眼睛,疑惑地发问,“你真的觉得,自己酿的酒能赚大钱?” “那是肯定的呀,”冯君点点头,不解地看着他,“要不我吃撑着了,做这个?” 其实我真的觉得你是吃撑着了,王世维心里嘀咕一句,他专门从事烟酒批发的,心里太明白开发出一款畅销的新酒有多么难了。 酒就那么几个指标,你能调出多好的酒?真当世界白酒第一消费大国的酒企里,从业者都比不上你这半路出家的吗? 随便拿个什么传说中的秘方,就指望酿出好酒……这个可能性不存在的。 想把酒的销量提上去,也无非就那么几种手段,口碑、渠道、品牌、宣传。 他认为,如果冯君能使用本尊出马,大手笔投放广告的话,这个酒还有那么点做头,但是冯君却又表示,会跟酒业公司划清界限。 王世维想不出,对方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的自信,有心想劝一劝,可人家年纪轻轻就是亿万富翁了,先不说自己有没有资格劝说对方,只说人家少年得意,未必能听得进去逆耳忠言。 冯君见他不以为然,心里猜到是怎么回事了,他也不多说,拿出一个玻璃瓶来,“这是我自己配的酒……王老板尝一口?” 李诗诗冲茶用的是小盅子,见状忙洗出一个盅子来,倒了半杯进去,约莫也就是个三四钱的模样。 王世维也是老酒鬼,他鼻子微微翕动两下,眉头猛地就蹙到了一起,然后端起小盅子,缓慢而悠长地吸了一口气,顿时就屏住了呼吸,然后闭上了眼睛。 过了约莫十来秒钟,他长长地出一口气,“这香味……绝了。” 接着他睁开眼睛,端着小茶盅晃动一下,仔细地观察片刻,微微颔首,“色泽没有问题。” 然后他将小茶盅端到嘴边,轻抿了一口,咂巴几下嘴巴,又轻轻地抿了一口。 这一口下去,他的眉头再次蹙了起来,沉吟一下,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良久,他微微颔首,“好酒,醇香、回味悠长,喝了以后全身通透……” 沉吟一下,他又表示,“奇怪的是,感觉很提神……这酒成本不低吧?” 冯君笑了起来,“成本比你想象的要高。” “这个口感和酒香,高一点很正常,”王世维并不奇怪,他就是卖酒的,什么样的酒该是什么样的档次,他比一般人要清楚得多。 不过区区的几钱酒,还不足以让他做出充分的判断,“如果你能给我几斤,让我回去找朋友共同品尝一下,感受一下酒意、回味和后劲,我能大致给出一个建议的价格。” 冯君看着他就笑,“起码我这酒,还是拿得出手的,对吧?” “这个没问题,肯定是好酒,”王世维点点头,很认真地回答,“你的酒里,带着一股非常细微的粮食的土腥味儿,纯粮酒,不会便宜了,但是……勾兑上还欠缺一点火候。” 冯君笑了起来,“肯定是纯粮酒,我也没兴趣加强勾兑技术,卖就卖纯天然的概念。” “那就只能卖健康了,”王世维不无遗憾地摇摇头,“酒是好酒,但是不去了这股子土腥味儿,终究是到达不了顶级酒的行列。” “呵呵,”冯君不以为然地笑一笑,“顶级酒……谁配跟我谈顶级酒?” 他的话说得信心十足,但是王世维只是觉得,冯总是掌握了一种极佳的酿制和勾兑工艺,得意之下,有点小看天下英雄。 但是王世维认为,这种情绪很正常,谁没有年轻过呢?而且这酒也确实不错,冯总高抬自家两分,再贬低对手三分,倒也能勉强称得上傲视群雄。 最关键的是,你自己酿的酒,要是你对自己的产品都没信心,这买卖能做到多大? 所以他笑着问一句,“不知道冯总对这酒的定位,是在什么样的价位上?” 冯君先是一愣,然后笑一笑,“会很贵,我卖的不止是酒,还有健康。” 王世维闻言也笑了起来,“明白了,无形的东西才卖得起价钱来,比如说格调,比如说情怀……这健康更是无价的,您是打算把它做成奢侈品?” “没错,”冯君笑着点点头,傲然回答,“如果我的酒不能成为奢侈品,还有什么酒,有资格成为奢侈品?” 你再奢侈,还能奢侈过那些顶级红酒?王世维心里还是有点不以为然,不过他倒是觉得,冯君如果有这个野心的话,这酒未来发展到国内顶级白酒行列,也不算奇怪。 不过他还是忍不住问一句,“你这个酒的价位区间……打算定在什么位置?” 冯君笑一笑,还是不直接回答,“我送你一罐,回去慢慢喝,你琢磨一下该是什么价位……麻烦你帮着问一下酒业公司的事。” “这个事儿好说,今天就能帮你联系一下,”王世维笑着发话,“郑阳就有这样的公司,我帮你联系好意向,让他们直接跟你谈,可以吧?” “还是联系小李吧,”冯君笑着回答,“我既然要藏起来,能不露面是最好了。” 王世维觉得,这年轻人实在是有点傲气,不过人家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亿万富翁——其实只看这么大个庄园,就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贵气了。 然后,他还真得了一罐酒,那种三十斤瓷罐装的酒,下面有一个小巧的铜制水龙头,打开龙头,里面就能流出酒来。 回去的当晚,王世维就喝了二两,他虽然常年喝酒,但是在家的时候不多喝,就是二两。 二两喝完之后,他非常兴奋,就用眼神暗示老妻——今天我想收个作业。 老妻假装没看到,过一阵走过来,随手把一包开包的卫生巾放到了桌上。 扫兴啊……王世维索性又喝了二两,不知不觉间昏昏睡去。 第二天起床,他有一醒来就咳嗽的习惯,今天咳得格外凶一点,不过跟往常的干咳不一样,今天咳出了不少痰块,到最后索性是蹲在马桶边上不住地咳了。 他撕心裂肺地咳了十来分钟,吐出的痰块足有小半碗,然后一按马桶冲走。 接着他洗脸刷牙,竟然觉得神清气爽,连身体都轻快了不少,“这次的睡眠质量不错。” 这一天晚上他有酒局,是一个老同学从京城回来了,请几个关系不错的一起坐一坐。 这天晚上喝了不少酒,第二天起来他又很难受。 然后他连着在外面喝了两天,都不是很舒服,然后他又是在家喝了二两冯君的酒。 这酒就怕对比,王世维原本就非常擅长品酒,今天再喝这个酒,就觉得冯君那么傲气,也不是没有原因的,人家这个酒,可是比他昨晚喝的五粮液还好喝。 关键是次日起来,他又是咳了一大堆痰之后,神清气爽。 他心里就隐约有了一种明悟,这酒啊……没准还真是有养生效果。 这一天晚上又有酒,不过是他请,请烟草公司的人喝,他其实主要是批发酒的,但是烟酒不分家,既然卖酒了,就顺便开个柜台卖烟。 想弄点走俏的烟,少搭配一些别的烟,适当的应酬还是免不了的。 这次王世维直接拿了一个五斤的塑料壶,从罐子里接了一壶酒,请大家喝。 这种塑料壶装的散装酒,在郑阳很常见,很多私人小作坊都是这么卖酒的。 烟草公司来吃饭的,是一个小科长,见了这塑料壶之后,还半开玩笑半当真地发话,“王老板你做这么大买卖,拿散酒来应付大家,真不实诚……茅台的指标卖完了?” 王世维卖烟是顺便,主要是做酒,买卖确实比一般烟草商店大很多。 他笑着回答,“刘科长你先喝,这酒一般人真弄不到,茅台那可是花钱就买得到。” 刘科长也知道,其实这种散装酒里,真有做得相当好的,王世维是卖酒的,敢这么说,肯定这酒不会很差,于是笑着发话,“行,那就尝一尝。” 结果第二天一大早,王世维刚咳嗽完,正神清气爽呢,刘科长的电话就来了,“王老板,这酒真不错,晚上我请,你带酒来就行了,成不?” 第859章 因果 王世维很清楚,刘科长是烟草公司的领导,平日里哪里少得了酒喝? 面对各种邀约,一般他都是求爷爷告奶奶地表示,“我想回家吃饭。” 这种主动要在外面喝酒,还愿意自己请客的时候,实在不多见。 王世维笑一笑,“刘科长说笑了,你想喝酒就是给我面子,肯定是我请……茅台酒就是咱自家的,随便敞开喝。” “别,不喝茅台,”刘科长发话了,“今天我要请领导,你那个酒不错,你带上一壶来。” “不是吧?”王世维叫了起来,“刘科,昨天还剩下两斤多,你都带走了啊。” “不够呀,”刘科长大声发话,“我领导酒量大,关键这酒喝得真好,晚上回家睡的香,第二天起来啥事儿没有,精神还特别足。” “那必须的,请刘科喝酒,那必须得好酒,”王世维笑着发话,“但是这个酒,我也不多了,真给你拿不了一壶,半壶吧。” “啧,”刘科长不高兴了,“王老板你这就是卖酒的,这么说就没意思了,我买还不行?” 王世维苦笑一声,“就算我想卖,也没那么多,手上真没多少了。” 刘科长是真的想买这个酒,一觉起来神清气爽,还跟老婆晨练了一番,他能感觉到,这个酒真的好,尤其是王世维号称没货了,他就更觉得这个酒好了。 于是他问一句,“那这样吧,你从哪儿进的货?我派人去买。” “我都跟你说了,这酒就买不到,”王世维苦笑一声,“跟谁那儿拿的,我也不方便跟你说,人家几十个亿的身家,给我一点酒,那是很给面子了。” “握草,”刘科长叫了起来,“几十个亿的身家,谁呀?” “别想了,不是咱郑阳人,”王世维可不想把冯君捅出来——那位打定主意要撇清呢,他跟冯总建立了不错的关系,当然要维系好,反正……那位确实不是郑阳人。 “老王你就这点不好,总是藏着掖着,”刘科长沉吟一下发话,“这样吧,你要是还当我是朋友,过两天我请大老板,你带一壶过来。” 他已经决定了,反正还有两斤多呢,晚上够自己跟领导喝了,要是领导也觉得这酒不错,那就绝对可以巴结大领导了。 “你说得可轻巧,”王世维叫了起来,他如果不想在进货上占便宜的话,不需要太买刘科长的账的,不过……在社会上混,都是要做人的,“我这儿满打满也就三斤多了。” “到时候再说吧,”刘科长轻声嘟囔一声,挂了电话,显然还没有完全放弃希望。 王世维挂了电话之后,嘴角也是泛起一丝冷笑:这么好的东西,你小子还想再要五斤? 如果说第一次、第二次都是偶然情况的话,第三次居然惹得刘科长都动心了,那就充分地说明,这酒真有冯君说得那么好,而且很有可能……真的是对健康有利。 王世维也是奔五张的主儿了,那些对于养生有益的东西,他也愿意留着。 冯君送了他三十斤酒,现在已经喝掉五斤多了,剩下的他肯定要细细规划一下,像刘科长这种纯粹生意往来的人,他不可能再拿五斤出去——除非他能从冯君那里再得到一些酒。 不过王世维对此,持比较悲观的态度,以前他没觉得这酒有多难得,现在意识到了,忍不住就要考虑一下:这酒到时候得卖多少钱一瓶? 卖健康的话,很可能是礼盒装了,那么……这酒的价格超过茅台,似乎也正常了? 慢着,看冯君那意思是,好像还要超过那些顶级红酒?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拿起手机拨个电话,“老张,你那个酒业公司,谈得怎么样了?” “卖了呀,”老张在电话那边笑,“只卖了四十九万,我留了百分之二股份。” “那就是作价五十万了,”王世维笑一笑,“老张,兄弟介绍的人还算靠谱吧?” “那必须的,”老张笑呵呵地回答,他曾经尝试过自己做品牌,但是真的……太难了。 手续什么的他都办了下来,甚至还设计了特殊的酒瓶,然而产品宣传和推广,真的太烧钱了,尤其是山寨产品太多了——他没闯出名堂还好,闯出名堂的话,根本挡不住那些山寨。 做原创难,反而是做山寨,还能挣几个快钱。 老张是有梦想的人,有意做个品牌出来,但是说到底……没钱,真要有钱的话,不但可以宣传推广,他也能保证本省之内出不了山寨——都是一个省的,我看谁敢山寨我? 只要能把本省市场拿下,再向外发展,底气就不一样了,操作起来也是另一种思路了。 他相当于是屈从了现实,现在也做一些酒的生意,但是已经放弃了自己的品牌,目前唯一的品牌就是“张三老酒”,然而……那是用塑料壶卖的散装酒。 现在有人想买他的酒业公司,他有点舍不得——毕竟是承载了梦想的,所以开价五十万,比王云海估计的要高得多。 事实上,王云海的估价只是针对干不下去的公司,只打算卖壳资源的,而老张的公司勉强还撑得下去,要这个价钱不算离谱。 不过王世维想听的不是这个,“那百分之九十八,是谁买去了?” “一个女娃娃,叫叶清漪的,”老张在电话那边笑,“感觉有点奇怪呀,女娃娃买这种东西做什么?我觉得可能是谁推出来的傀儡……” 肯定是傀儡了,王世维分外明白这一点,“他们打算做什么酒呢?” “做一个新酒系列,叫三生酒,”老张笑着回答,“目前手续还是我在跑,要不人家留我百分之二的股份呢?我其实想都卖了的。” “那你卖给我好了,”王世维忙不迭地表态,“一万的股份,我两万买你的。” 反正相关的手续他也熟悉,对方能办到的,他都办得到。 “逗你玩呢,”老张嘎嘎地大笑,“是我不甘心,一定要留下百分之二的股份,看他们能做成什么,反正就是一万块钱么,不过老王……你好像知道点什么?” 王世维沉吟一下,沉声回答,“买家是我的朋友,酿酒的实力非常强,我看好他们。” “切,”老张不屑地冷哼一声,“酿酒谁不会呀,老王你说点实在的,没准啊……我这股份就卖你了。” 王世维不为所动,“你如果能先卖给我,我就告诉你点实在的。” “那你就是让我别卖了,”老张不以为然地回答,“我就是有点好奇,他们打算把酒厂开到哪里,又打算怎么铺货,那是要做品牌的……三生酒。”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王世维一点口风都不吐,“我只是帮你们撮合一下,两边赚点介绍费而已,你又不把股份让给我,我操那么多心做什么……你不会连介绍费都想昧了吧?” “不到五十万,你还想要多少介绍费?”老张冷哼一声,“请你喝顿酒就完了,不过老王你这么不仗义,我可是记住了。” “记住了又怎么样?”王世维不以为然地哼一声,“人家发展得好了,你百分之二也挣钱;发展得不好,我帮你卖了四十九万出去……你还得谢谢我吧?” 老张默然,半天之后才出声发问,“老王,我就是想问一句,这家到底什么背景?我怎么听说,跟白杏镇那个神异有关?” “我真不知道你说的这个,”王世维很干脆地拒绝回答,“反正你就百分之二的股份,看着他们怎么操作就完了嘛,该干啥就干啥,没信心就卖给我……我就不知道你愁啥呢。” 老张悻悻地挂了电话,嘴里嘀咕一句,“我特么就想知道……这叶清漪跟冯君什么关系!” 他嘴上说什么“白杏镇的神异”,其实心里早就知道了,买他公司的人,就是洛华庄园的冯君,只是让别人出了头而已——要不是知道真的买主,他百分之二的股份都不留。 不过看破别说破,这也是混社会该有的素质。 冯君不想露头,肯定有原因的,他傻逼兮兮地硬杠的话,承受得住亿万富翁的怒火? 其实叶清漪跟冯君,真的没什么交情,只是一个在他落魄的时候,曾经对他有一点好感,也试图帮助过他的一个平凡女孩儿,供职于李大福珠宝行。 冯君能鉴定了玉石,跟李大福搭上线,都离不开她这个中间人,但是后来不知不觉之间,两人就慢慢地走远了——没有谁对不起谁,相互也都很赏识,大约……这就是命运吧。 而冯君在听说王世维介绍的酒业公司之后,悄悄来郑阳市做个调查,好死不死地,就碰到了叶清漪。 当初他跟这个女孩接触,其实是抱有一些不怎么纯洁的目的——毕竟这也是个美女,但是在这次遇到她之后,他猛地想起:我似乎还欠她一点人情。 冯某人身为讲究人,是最不喜欢欠人的,于是他琢磨着,这女人是跟我无缘了——没有那种特别亲近的缘分了,那么,就送她一场造化吧。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860章 出酒了 叶清漪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出来拿个快递,居然能碰到冯君。 关于冯君的消息,她知道得很多——她就是李大福的职员。 甚至李大福的老板李永锐,都知道她跟冯君认识,为此还提拔她做了副店长。 不过她也能感觉到,两人渐行渐远了,不是交情淡泊了,而是……地位相差越来越悬殊了。 现在的洛华庄园,在郑阳——甚至在伏牛,都是巨无霸一般的存在,就连周边的几个省份都知道,想要得到上好的玉石,必须要交好洛华庄园。 洛华庄园对李大福还是很买账的,但是平日里交易,也就是红姐的手下跟李大福的相关业务人员对接,连红姐都基本不出面。 只有在一些重要场合,李永锐发出邀请,红姐能到场捧个场,这就是很给李大福面子了。 至于说冯君?人家早就超脱了这种商业场合,李永锐都不好说什么。 而这种场合,叶清漪就算参与,能有个位置混个桌牌,就已经很不错了。 不是朋友相忘了,而是……社会在发展,各自的发展频道不一样,发展速率也不一样了。 冯君见到叶清漪的时候,非常开心,他正愁酒业公司没主事的人,马上就表示:我这儿有个好买卖,你过来挣点钱吧。 这件事便宜了谁都是便宜,为什么不便宜了她呢?他当初对她的好感很深。 叶清漪见到他的时候,整个人脑袋都是晕的,她甚至想不起来自己说了些什么。 简而言之,冯君愿意出钱,买下一个公司的股份,让她去代为管理,股份也全记在她的名下,而且他表示,自己愿意把这个公司做起来。 叶清漪她……稀里糊涂就答应下来了,她真的没有想很多——又有钱又帅气的男神送一个公司过来,谁会不要? 而且冯君强调了,这是有限责任公司,赔完就算完事,公司破产而已,不会影响到个人。 叶清漪心里想的是:如果你需要的话,无限责任公司我也帮你扛了,有啥呢? 所以她就稀里糊涂地拥有了张三老酒酒业公司的百分之九十八的股份。 然后她才反应过来了一个问题,“啊呀,我不能在李大福继续工作了?马上店长了呢。” 在很多事情上,叶清漪是相当糊涂的,但是怎么说呢?傻人有傻福。 接下来她要面临的第一个问题,就是酒业公司改名字,改为“三生”。 这不是多大的问题,变更名字而已,但是第二个问题,是要推出新酒的品牌,大到商标注册,小到酒瓶造型,这都是要花费时间耗费精力的。 叶清漪晕晕乎乎地在跑这一切,她甚至也找了两个姐妹,帮着参详自己遇到的事情。 但是那俩姐妹都相当地耿直——你又不出钱,就有了一个公司,你不行我可以上呀。 处理这些事务,花费了她十多天的时间,然后她才反应过来一个问题:忙了这么久,该办的事情都办得差不多了,咱到底要卖啥呢? 问卖啥……那是开玩笑,她已经知道公司的规划了,她疑惑的其实是:咱们的酒怎么卖? 冯君却是没有在意那么多,只是又投资了三十多万,收购了远郊一个酿酒的作坊,然后让叶清漪开始敞开收购散酒。 没错,他的想法也是不做酒厂,只做原浆的加工和少量勾兑。 冯君送给王世维的酒,其实就是他在收来的散酒里,适当地添加了一些灵酒,比率大概是两千比一左右——不能再多了,再多就暴露出明显的灵气了。 也就是说一斤灵酒,能勾兑出两千斤的“三生酒”。 这是冯君送给王世维的酒,他的定位是顶级酒,还有一种中端酒,他的勾兑比例达到了一万比一,至于说未来会不会考虑生产十万比一的酒,那就再说了。 所以他卖的酒,本质上还是收来的散酒,只是加了一点灵酒而已——当然,收的散装酒必须得是纯粮酒,口感还得好。 高质量的散酒,郑阳周边并不缺乏,但是收购也没有想得那么容易。 首先就是价位问题,大量收购散酒的话,一斤酒几分钱的差价,都相当了不得,一定要准确地把握好收购价格。 冯君其实并不介意稍微提高一点收购价,但是他不能让别人看成是傻瓜,而且做为刚进入这个行业的新丁,随便破坏行情可是大忌。 其次就是很多酒企对于新人的进场,抱有相当高的警惕性——你们打算做什么,将来会不会对我们的市场造成冲击? 所以给原来酒企的老总,留下百分之二的股份,还是相当合适的,张老板一直做这个行业,而且也尝试做过品牌,他解释一下说,新老板打算做品牌,起码大家是倾向于相信。 再有第三点就是收酒的过程中,必须提防以次充好。 冯君要收的虽然是散装酒,但是对酒的质量要求极高,可以说是散装白酒的顶级酒,价格不菲,一定不能被人用劣质酒骗了。 这是一个长期的工作,也需要有专业人士的监督,张老板和以前的技术员,都能派上用场。 不过这一次,叶清漪终于体现出了本地土著的能力,她居然在本地找到了两个调酒技术员,其中一个还是她拐弯抹角的亲戚,她聘请两人做兼职质检员。 小叶子并不是不相信张老板和他的人,只不过她做为表面上的控股大股东,在重要的环节上,必须得有自己的人才行——她不这么做才叫外行。 刚开始收酒的时候,她真没收到多少,三天不过才收了三吨多。 叶清漪跟张老板商量了一下,最终决定——要不来个开业酬宾吧,半个月内来卖酒的,收购价格一律上浮百分之五。 这效果是立竿见影,半个月内,她收了两百多吨酒。 酒收得差不多了,定制的玻璃瓶也到了,非常华丽高端。 叶清漪那个懂调酒的亲戚开始头疼,“清漪,这么搞的话,一瓶酒的成本都要到十五了,你打算怎么勾兑,又打算卖多少钱?” “勾兑好说,”叶清漪取出一个量杯来,又取出一瓶无色的液体,每两百斤酒里添加五十毫升液体,“搅拌一下,这些处理过的酒就可以装瓶了。” 她的亲戚对她手里的无色液体,那真不是一般的好奇,苦苦哀求了她好一阵,想要知道里面是什么——他也知道这种事犯忌讳,但是身为技术人员,真的无法控制自己的求知欲。 叶清漪最终还是碍不过亲戚的面子,让他闻了闻,“里面其实也是酒……至于说给你一点,那真的不行,我会吃官司的。” 这位还是不甘心,“那让我尝一尝行不行?” “这个真的不行,”叶清漪很干脆地摇摇头,“不是舍不得让你尝,可能会死人的!” 关于这一点,冯君是千叮咛万嘱咐过的,灵酒真的不能让普通人敞开喝。 这还是他从坊市里买的中档灵酒,如果是相思爵优化出来的灵酒,他那八个徒弟都不能敞开喝。 张老板听说出酒了,马上跑过来,拿酒提子提了半斤多上来,兴高采烈地尝鲜。 他不会问对方配酒的秘诀,那样的话恶意太明显了,不过喝一点酒是没问题的。 品尝过后,他有一点微微的失望,“酒味儿倒是还可以,但是勾兑得还差一点……土腥味儿不去,卖不起好价钱呀。” “没事,这是纯粮酒,”叶清漪笑着回答,“咱们的卖点就是纯天然、养生……以及健康。” 张老板眼珠转一转,“叶总,咱这酒的市场定位,是在多少钱?” “会很贵的,”叶清漪笑着回答,“等供销情况稳定了,我给大家发红包。” “很贵的……”张老板摸一摸下巴,出声发问,“那我不拿整瓶的,用壶打一点没问题吧?” 天地良心,他这要求真不算什么,酿酒的还会差这点酒?别说他还在企业里有股份,就算他没股份,只是一个帮忙的,开口讨要点散酒,谁还能不给? 然而非常遗憾的是,叶清漪歉然地摇摇头,“张总,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实在是不方便,这样吧……两斤,最多两斤。” 张老板笑着摇摇头,“叶总你还真是小气……好吧,两斤就两斤。” 叶清漪见他不高兴,少不得解释一下,“张总,真的抱歉,我这儿有总量控制和核算。” 张老板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但心里还是难免有些悻悻,出了门之后,给王世维打个电话,“特么的,我自己的公司,喝点酒还限制着……这是没见过出酒还是怎么的?” 王世维听得却是一愣,“出酒了?” “出什么酒,就是勾兑了一下,效果还一般,连土腥味儿都没去了,”张老板不满意地抱怨,“就这酒还看得那么紧,一壶子都不让打,只让拿两斤,还下不为例……呵呵,可笑。” “是有点不合适,”王世维不动声色地回答,“两斤,这是打发叫花子呢?太没有诚意了……对了,既然只有两斤,先让我尝个稀罕吧?” 第861章 另辟蹊径 张老板隐约听出点不对来,他低头看一看自己手里拎着的五斤装酒壶——里面只有少半壶酒,他迟疑一下才发话,“嗐,我刚才生气了,就没拿酒……去特么的,劳资不稀罕。” “别啊,”王世维的声音略略地大了一点,“你不感兴趣,我倒是很想知道,能酿出什么酒来……要不,我用你的名义去拿那两斤酒?” “老王你这家伙忒坏了,”张老板放声大笑,“你肯定知道这酒好在哪儿,是吧?居然还想骗我的份额……你丫真的忒不仗义了。” “哈哈,你也有变得聪明的时候?”王世维也笑了起来,笑了一阵之后正色发话,“老张,我要是你,就把酒带回家,等没人的时候,独自喝上一二两……给别人喝就可惜了。” “唔,”张老板沉吟了起来,过了几秒才又问一句,“真有那么好?” “真有那么好!”王世维毫不犹豫地回答,同时还很婉转地表示,“老张,你有百分之二的股权,真的很不错,一定要珍惜啊。” 张老板挂了电话,无声地摇摇头,他刚才还真是生出了点不该有的想法,经老王一提醒,他终于反应过来了,自己有点利令智昏。 洛华庄园那位,可是号称神异来的,这酒是人家的布局。 就算张老板财迷心窍,不怕来自富豪的报复,但是那种冥冥中的神秘力量,谁能不怕? 所以还是老老实实地听人劝,回去一个人享受一下这新出的酒,感受一下有什么好处吧。 第二天,张老板都没去自家的店面,直接跑到了酒厂,“叶小姐……叶总,我想问一下,现在已经生产了多少瓶?” 叶清漪本来可以不告诉他的,毕竟只是一个占股百分之二的小股东,不过为了双方能友好合作,她还是回答,“一百多件了,不到两千瓶吧……” 三生是一斤装的酒,一件十二瓶,定制的瓶子很精美,但是纸盒包装就很一般了。 “这酒我尝了一些,真的不错,养生效果很好,”张老板正色发话,态度相当地诚恳。 他确实感受到了三生的不俗,可正是因为如此,他反而有些不解,“十二瓶一件,这样的包装……我觉得很不合适,体现不出来三生的价值,必须要使用小包装,越精美越好。” “就算不能弄成两瓶一件的礼品包装,起码也得是六瓶一件的独立包装,十二瓶一件……这怎么配得上三生的档次?” 叶清漪是不喝酒的,对这些也没有太直观的认识,她只是微微颔首,“好了,你的建议我记下了,回头会考虑的。” 张老板其实还是想问这酒的价位的,但是昨天问了没有结果,他也不想显得太心切,于是又发问,“既然已经开始生产了,什么时候开始宣传,又是什么样的销售模式?” “销售……快了吧,”叶清漪有点心不在焉,然后若有所思地看他一眼,“张总也想参与这个销售?估计不太可能。” “怎么不可能?”张老板急了,“酒厂我是有股份的,给我一点代理的量,不算过分吧?咱们又不是上市公司,不存在关联交易的说法。” 他越说越着急,“如果能让我独家代理了这个酒,三年之内,我保证……” “张总别开玩笑,”叶清漪笑着发话,“参与销售都不可能,就更别说独家代理了……您当年自己也做过品牌,在做市场方面,您没有太明显的优势。” 其实她这已经是收着说了,对方岂止没有“明显优势”?根本就是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 要钱没钱,要宣传能力也没有,销售渠道么……也仅仅是聊胜于无。 张老板听得就有点着急,“那不是我没有好产品吗,如果是这个酒……” 话说到一半,他戛然而止,好东西谁不会卖啊,还是说点别的吧。 “叶总,其实吧,我就是想知道这酒怎么卖,想买点回去。” 叶清漪看他一眼,想一想之后回答,“这个酒不对市场销售。” “不对市场销售?”张老板愕然,“那怎么赚钱?” “我会把它卖掉的,”叶清漪波澜不惊地回答,因为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所以也看不出她的情绪,“抛去所有成本,一瓶加十块,然后卖掉。” 张老板愣住了,他半天没有反应过来,这到底是个什么操作思路。 因为他并不知道,冯君担心的是税务牵连。 其实冯君在一开始,是想让叶清漪连销售也负责的——至于赚取的那些巨额利润,交税就交税了,他不会心疼。 但是仔细推算一下,他发现一个问题,“三生”赚了很多钱之后,怎么交给他使用? 他倒不是担心叶清漪赚钱之后,故意不给自己——不给就不要了呗,以后不供应灵酒就是了,话这点钱看清楚一个人,还是很划得来的,正好两不相欠。 他考虑的是:叶清漪通过三生公司给他钱,躲不过工商和税务的监督。 毫无疑问,卖酒赚的钱,大部分是要被他拿走的,这么多的钱,别人不可能视而不见。 所以想来想去,他觉得不能让三生自建销售渠道。 倒不如让他们生产了酒之后,稍微加一点钱再卖给自己,至于最终卖多少钱,那就是他的事儿了。 这样的话,其实三生酒业公司相当于是一个代加工的工厂,赚一点代工费而已,哪怕这品牌也是“三生”公司的,但是没办法——核心技术掌握在洛华手中。 叶清漪对冯君的这一套思路,大致摸清了一些,并没有彻底地明白——自己提供品牌,反而成了代工厂,这个逻辑听起来有点不可思议。 不过她也仅仅是感叹了一下,因为她心里很清楚,三生账面上的资金也全部来自冯君。 甚至她觉得冯君已经很厚道了,她现在已经收了两百吨的酒,合四十万斤,这些酒加工一下卖给冯君的话,公司的利润可以达到四百万——税前利润。 每年……起码能有两个两百吨吧?她觉得自己一年能赚几百万,已经可以偷笑了。 所以她现在的态度就是:我没兴趣明白这个商业运作的所有意义,反正冯君出钱出技术,还负责回购所有合格商品,这么好的事儿,还考虑那么多做什么? 而且她也没有辞了李大福的工作——李永锐特批了一下,允许她不来上班。 很奇怪吗?真的不奇怪,李大福是国企不假,但是真以为国企不养闲人?看看四大行就知道了——能带来大额业务的闲人,还不是得养着? 张老板琢磨了好一阵,还是有点不摸头脑,在他的意识里,一瓶酒能赚十块的纯利,那真的相当了不得了,卖散装酒的话,一斤五块都赚不到。 一年如果能卖一百万斤酒,那就是一千万的利润——他根本不会考虑上税的问题。 但是同时,他又有发自内心的可惜:这么好的酒只赚十块,委屈呀。 所以他下意识地反驳,“只能加价十块,这个销售路数不对……这么好的酒,怎么能给人独家代理?” 叶清漪看着他,一脸的啼笑皆非,“那你刚才还要独家代理?” 张老板的老脸一红,“这个……我代理肯定比别人的价格有诚意,真的。” 叶清漪的樱唇微张,轻轻吐出两个字来,“呵呵~” 张老板还是不死心,想一想之后,又出声问一句,“那他最终的销售价格会是多少?” 叶清漪悠悠地回答,“何必着急问呢?早晚会知道,心急火燎地打听,不过是徒乱人意。” 冯君计划中的价格,是一瓶三生两万元,也不搞那什么一万九千九百九十九的,算起来还麻烦,一斤灵酒能兑出两千斤三生,差不多是华夏币四千万。 嫌贵?对不起了,一般人还买不到,这酒他不打算靠广告,要靠口碑。 两千斤酒的其他成本,其实可以忽略不计,主要是那一斤灵酒价值十个碎灵,折算下来的话,一块灵石价值四个亿。 冯君想卖的酒,可不仅仅是关于健康的,他还想卖养生的——延年益寿酒,两千斤的原浆里,除了加一斤灵酒,再加上一颗培元丹。 培元丹是深绿色的,不过再怎么绿,化到两千斤酒里也看不出来了,感觉跟三生酒差不多,口味相差也极其细微。 做为三生酒的系列,加了培元丹的酒,被称为“三生老酒”,至于说为什么多了老酒两个字,那就是见仁见智了。 不过这个价格,也是相当地见仁见智,一瓶三生老酒,售价五万。 冯君并不认为这个价格贵,两千斤老酒也才卖一个亿,比三生酒贵了六千万,但是他一颗培元丹就卖五千万的,只多了一千万,真的很贵吗? 至于说销售应该放在哪里,冯君选了四个地方,分别是茅山、麻姑山、武当山和太白山,他就是告诉对方,我开发了这么一个系列的酒,你们要是帮我卖的话,有十个点的返点。 这四个地方都是洞天福地,因为宗jiao政策,相关产业是免税的。 当然,他不是求对方帮着卖,而是表示……我这儿有这么个机会。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862章 市场不大? 冯君的电话一打,第二天,那四处地方的人就赶到了洛华庄园。 这倒不是说,现在的洛华已经到了“号令天下莫敢不从”的地步,而是现在的洞天福地……都非常需要证明自己神秘实力的硬货。 譬如说,茅山是第一个赶来的,做为重开了“金坛华阳之天”的道门一脉,又有灵泉重新流淌的噱头,茅山这半年真的是红得发紫,各种供奉大增。 但是……茅山依旧强烈需要得到一些资源,得到可以被归纳为玄学的资源,这种需求,甚至比茅山以前凋敝的时候还要强烈。 已经被捧上神坛了,只有制造更多的神秘话题,才能让茅山长盛不衰甚至更进一步。 至于说茅山跟洛华关系好,小天师其实是当天半夜进入的洛华,然后冯大师彻夜未归……这些就是一些无稽之谈了——不是说不够真实,而是说深层次的真相,跟这些表象无关。 茅山有证明自己“气象万千、无物不应”的刚需。 当然,必须指出的是,这四家能匆忙赶过来,也是冲着洛华庄园的名头——别人说什么“我有了好东西”,他们未必会信,毕竟道门里不靠谱的人很多。 但是冯君说他有好东西,没人会不信——别说这四家了,就连王屋、昆仑之类跟洛华不对付的修道者,也不会怀疑,冯山主的口碑不错,实力更是在那里摆着。 骗人……犯得着吗?以冯君的能力,急了眼可以直接抢的。 他连昆仑都敢抢,还有啥不敢做的,有必要骗人吗? 简而言之,出于对冯君能力的信任,这四家有过合作、又有刚需的同道匆匆赶来。 这一次,冯君是一定要热情招待的,于是在蓬莱大酒店摆了极其奢华的两桌。 为什么选择在这里,而不是在庄园内呢?因为庄园里的灵气太多了,会影响到他们品酒。 没错,冯君拿出了五瓶三生和五瓶三生老酒,让他们品尝一下酒中所蕴含的味道。 这四家里,除了麻姑山的关山月,其他三家对灵气都是相当敏感的,很快就发现了奥妙。 郭长老和冯天扬直接表态了,“这酒是好东西呀,不用往外卖,我们买了。” 郭长老对老酒里的培元丹兴趣不大,他手上灵植颇多,差的就是有灵气的补品。 冯天扬是经年累月地接触问道茶,觉得这酒里的灵气,一点都不比问道茶少,太白山又有钱,不过是两万一瓶,先买一百瓶回去,自家慢慢喝着。 唐王孙这次和唐文姬一起来了,他品了酒之后,出声发问,“冯大师,你说我金坛华阳之天的灵泉,能不能酿出这种酒来?” 别看他修为不高,真的是窥破了这三生的本质。 “不可能,”不等冯君回答,玄德洞天的执掌冯天扬就断然回答,“酿酒需要过程,而灵气会流失……你打算在聚灵阵里酿酒?” 唐王孙笑一笑,看向冯君,“大师的酒肯定不是在聚灵阵里酿的。” 这种程度的小试探,冯君已经免疫了,“大致就是这么个事情,你们四家,每家我送两件酒,三生和老酒各一,算是我的一点小心意……其他的,你们自己考虑吧。” 他并不强求这些人帮自己卖酒,只是想着道门一脉,相互提挈一下,他若真是从生意人角度出发的话……找庄园里那几位,销量也不会差吧? 那几位相互看一看,点点头,“要肯定要,这是好事儿,我们商量一下份额……” 第二天一大早,这四家就找到了冯君,每家认购五十件,也就是六百瓶,三生和老酒各半,其实这就相当于每家两千多万了。 关键是这四家都没想着赊欠,而是一手钱一手货……要不然对大师太不尊重了。 这些钱有人不在意,有人却是很在意,比如说麻姑山,应该是已经勒紧裤腰带了。 当然,返点的话,也能有两百多万的收入,但是得能撑到那个时候啊。 关山月挺不好意思的,说我麻姑山确实差一点,这还是唐天师借我一千万,但是一年之内肯定能把酒卖完。 冯君无奈地笑一笑,“没钱就少进点,我是帮你们挣钱……你这么大压力做什么?” 关山月可是啥话都敢说的女人,她很干脆地表示,“我的压力就是没钱,冯大师你的东西,那能差得了吗?” 唐王孙摸一摸下巴,微微颔首,“说实话,我是不好意思多买……” 他不无得瑟地表示,“其实我茅山现在……一年吃下两百件没有问题。” 两百件相当于八千多万,关键是平均下来,一天就接近十瓶了……这可是万元以上的酒。 哪怕是搁在郑阳,也没有几个娱乐场所或者餐饮商家,敢这么说的。 不过唐王孙真有这个自信,因为……遇到大点的法事,他也能拿出这个酒,做完法事之后,剩下的酒给居士们一喝,谁敢说这不是好酒? 但是冯君听得还是有点无奈:堂堂的茅山,也只能走这么大一点量? 他可是想着,一年最少卖二十万瓶,也就是一百吨——叶清漪都囤了两百吨的原浆了。 二十万瓶也不过七十多个亿,一个月六个亿而已,比茅台差得远了。 就在这时候,彭老又晃晃悠悠过来了,“什么好酒?给我也见识一下行吗?” 冯君是真不想指着这些人卖酒,虽然他知道,也许他们的推销能力,比四大道门还强。 不过彭老既然问了,他也就笑着点点头,“那肯定了,前一阵才酿出来的酒,彭老一定要尝一尝。” 彭老眨巴一下眼睛,带一点试探地发问,“能带给我京城的朋友尝一尝吗?” 冯君无奈地翻个白眼,他总算有点明白,为啥事事都请示领导的人,能活得比较好了。 领导就算不喜欢被质疑,但是下属能记得请示,这就出不了多大问题…… 事实上,彭老这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行为,有时候会起到很不错的作用。 三天之后,彭老来找冯君,“我有个朋友,对你这个酒挺感兴趣……能帮你代卖吗?” 冯君很干脆地点点头,“如果只是代卖酒,可以考虑一下……我不希望有别的接触。” 现在的他只想安安生生地挣钱,不牵扯其他杂七杂八的事。 正好彭老他们在庄园也待了一个多月,也到了离开的时候。 因为这些人给庄园送了不少礼物,离开之际,冯君还是送了十件酒出去,三生和三生老酒各半,至于他们怎么分,他就不过问了。 徐雷刚的二哥倒是痛快,问清楚酒的价格之后,每样买了二十件,说我自己拿回去喝。 光这些酒钱就是一千多万,不过他的买卖已经做大了,这点钱真不算什么。 这些人回了京城之后,彭老就先打电话问他的朋友,做不做代卖酒的生意? 他这个朋友比他小两岁,也是退休了,但是人家的女儿嫁得好,嫁给了一个国企领导的儿子,女婿是开公司的,手上不缺钱。 这朋友是真心觉得这个酒好,不但好喝,喝了之后明显地改善了身体——尤其是老酒。 所以他就跟女婿说,我有个好酒门路,你可以顺手做一做这生意。 他女婿也尝酒了,觉得这酒确实不错,但是价钱是贵了点——国产白酒而已,你怎么能卖出欧洲顶级红酒的价格呢? 当然,对他来说这点钱不算啥,说那行吧,每样先让他给我发一百件。 各来一百件,那就是八千四百万,钱不多,不过他认为厂家该先铺货。 就算不是全部八千万铺货,怎么也得铺上一半……四千万意思一下吧? 白酒的利润……呵呵,他就不说了,上万元的酒有多大利润空间,谁心里还能没点数? 然而,对方居然要求全款提货,他觉得这就有点过了——我不是没钱,关键是没你这么做生意的,我要是答应了你,别人都得笑话死我。 所以他就说,那我考虑一下吧——他总不方便直接顶了老丈人。 他这边犹豫不决,彭老可是很当成个事儿,一直在关注着动向。 发现他这边没反应,彭老索性撇开他了,直接找自己的一个老同学,老同学的儿子也是做生意的,两人关系一直不错,只不过他此前不想让老同学为难。 老同学那真是没得说,尝了尝酒之后,第二天就指挥儿子,每样先买二十件,大不了咱们卖不了,自家喝也是好事。 彭老则是表示,我是现在没钱,可以算我借你的钱,等我卖了酒以后还你。 反正一千多万而已,不大点儿的事,老同学的儿子都没去郑阳,直接派了手底下的人去买东西,哪怕对方开不出票,他也无所谓——这酒的好处,他已经在彭老那儿尝过了。 酒拉回来之后,他也没着急卖,直接扔库房了,好东西根本不着急卖出去。 又过两天,他夫人的老家来了一个正ting级的国企领导,夫妇俩做东招待人家,特意拿了两瓶三生老酒。 大多国企领导都是“酒精”考验的,这领导发现没喝过这种酒,就问了一下。 夫妻俩请客,肯定也要把人情做扎实了,说这是养生酒,市面上没有卖的,一瓶五万。 第863章 暗访 国企这些领导,你还真不能不服,喝酒的水平不是一般的高。 第二天,这位就打过来电话了,昨天那种酒,你给我拿上五件——我让人跟你现结。 人情往来原本就是这样,请客喝两瓶五万的酒很正常,白拿别人五件酒,那就不合适了——价值三百万呢。 这边也会做生意,说没有五件那么多,老酒还有两件,再给你拿三件三生吧,也是好酒,价格稍微便宜一点,两万一瓶。 在京城就是这点好,只要东西足够珍贵,根本不缺明眼人。 彭老的老同学的儿子,用了半个月卖掉了四十件酒,赚了一百多万倒是小事,关键还有很多人兜屁股催他——那个酒,赶紧再弄点回来。 这位的胆子也大,见市场认可,准备了八千多万,每样要进一百件。 这一次,他是专门去了一趟郑阳,想要亲自见一下那位神秘的老板。 非常遗憾,一个精悍的中年人出面接待的他,表示我们老大不管这些小事,你当我老板就行了。 不愧是彭老都要上心的人呐,这位临走的时候,心里都忍不住感叹,八千万的买卖,竟然换不来见对方一面。 这次他投入挺大,不过回款也快,才卖了二十多天,两百件酒就卖出去了一百五十多件。 到了这个时候,三生酒已经在京城市场上打出来一点名头了,不管是再富有的人,花五万块买一瓶国产白酒,也愿意吹一吹。 关键是这酒喝了以后,确实有不错的效果,尤其是对一些中老年人来说,感觉特别明显。 甚至一些高档的私人会所,都出现了三生酒,而且不会写在酒单上,只有客人问起有没有三生酒的时候,服务员才会回答“有”或者是“抱歉,刚卖完”。 至于价格,那就更是五花八门了,最贵的三生老酒卖到了十八万八千八,最贵三生酒则是十六万八千八。 已经有不止一个人开始在打听,这酒到底在哪里能买到? 三生酒的包装很正规,该有的信息都有,有人托郑阳的朋友去三生酒业的地址看一看,等过去了才知道,这是人家公司当初的注册地址,现在已经搬迁了。 京城的三生酒逐渐卖得火了起来,彭老的另一个朋友的女婿也注意到了——毕竟差点拿下代理来,他有点懵:这酒……就这么火起来了? 这还不是大火,只是有开始火的征兆——连销售价格都没有统一呢,也没有零售的地方。 这位有点急了,连零售的地方都没有,那岂不是我想卖多少钱,就能卖多少? 他要老丈人再跟彭老说一说:我想好了,要代理这个酒。 彭老这次就没什么好态度了:我最先是要照顾你的,甚至在郑阳的时候,就把酒给你捎过来了,谈代理最先也是介绍的你家,你家没反应了,我才找的别人。 你知道不知道,我差点为此得罪了人? 现在我同学家孩子做起来了,你居然要代理,我说……事儿不能这么做吧? 这位的女婿闻言也火了:我没说不做呀,只是表示考虑考虑,这买卖就离我而去了? 不过他也不好直接找京城的代理说事,于是将目光转移到了郑阳——这酒走的不是正规销售渠道,里面肯定有不少文章可以做。 事实上,现在找叶清漪的人就不少,毕竟她是“三生酒业”的董事长兼法人,很多人从工商、税务等相关部门,得到了她的信息。 得到了信息,自然也就找到了三生酒业租下的、所谓的“酒厂”。 一进酒厂,大家就看到了熟悉的包装箱,以及造型独特的酒瓶。 不过很遗憾,他们不能进入所谓的“生产区”——哪怕那生产区看起来只有两亩地大小。 外面的接待区也很小,大约半亩地的样子,七八间房子以及……一块停车场,可以停放两辆大型卡车以及四五辆小车。 来的人感觉画风有点对不上号……这里就是生产三生酒的地方? 让整个京城都痴迷的三生酒,就诞生在这么简陋和粗鄙的环境里? 叶清漪对接待这些人毫无兴趣,倒是张老板不介意跟外面来的人聊聊天。 事实上,张老板知道三生酒在京城的定价之后,整个人都有点傻了,他觉得自己已经相当高看三生酒了,但是真没想到,冯君的定价会如此丧心病狂。 而他更没想到的是,三生酒这样的价格,竟然能在京城卖得极其火爆,以至于最近接二连三有人前来打听。 不过,三生酒卖得再火爆,他也无法插手,首先,他只是一个拥有百分之二股权的小股东;其次,生产和销售都是叶清漪在负责,他做不了任何的主。 叶清漪对来访者是礼貌而不失距离。 酒的配方?这不可能说;申请代理?我们不需要;经营策略?呵呵,我没有回答的义务。 不过大致来说,前几次的来人,只是对三生酒有些好奇,一来打听一下底细,二来了解一下能否合作……很多时候还是郑阳本地人在帮着打听。 毕竟三生酒的销量还不够大,引起的关注也不算太高。 这个情况,在彭老的朋友的女婿来之后,发生了转变。 此人叫刘强生,他的老爸是央企的老总,他本人开了好几家公司,还参股多家公司,表面上的身家就有十几个亿。 按说他是不怎么看得上眼这点小钱,不过他觉得是彭老忽悠了自己,心里有点不平衡,而且这一款酒的逼格很高,不仅仅是酒精或者保健产品,还自带了社交属性。 ——别人弄不到的酒,我这里是独家代理。 所以他有必得之心,来了郑阳之后,没有着急去酒厂,而是先旁敲侧击地打听情况。 ——关于事涉冯君的部分,他是打听不到的,就是酒业公司里知情的,也只有寥寥几人,而彭老在向朋友介绍这酒的时候,就已经隐去了来源。 但就算这样,刘强生也打听到了不少消息。 譬如说这个酒厂完全就是一个勾兑车间,原浆酒都是外购的,没有自己的酿造工厂。 譬如说这个酒厂只见卖酒的人,不见来买酒的人,生产出来的酒也不知道卖到了哪里。 在整个郑阳市,没有人听说过“三生酒”这个牌子,不可想象它是怎么才在京城走红的,就算墙里开花墙外香,可是墙里一点香味都没有,也实在太说不过去了。 因为酒厂的安保很严,甚至很多人怀疑,厂子里面是不是在做什么违法犯罪的勾当。 刘强生思索了半天,最终决定找两个税务局的人,进厂里拜访一下。 他在郑阳市没什么关系,朋友托朋友才找到了一个小领导——倒是对口,但是对方听说要去三生酒业,马上婉拒了。 人家拒绝的理由充分,“你要是有对方偷税漏税的证据,实名举报的话,我们可以配合,但是只是猜测的话……省里市里再三强调,要为正规商户的合法经营,创造良好的环境。” 当然,这些是客套话,最后小领导暗示了——这个公司不能随便查。 洛华庄园的手眼算不上通天,但是徐雷刚、红姐、王海峰等人,在郑阳都有一定影响力。 虽然郑阳知道杨玉欣、袁老的人不多,但是很多想要刁难洛华庄园的人,纷纷碰壁甚至死亡,久而久之也被不少人知道,于是就被贴上了“不宜招惹”的标签。 没有人知道洛华庄园到底什么地方难惹,所以纷纷猜测冯君“有背景”。 税务局查税是天经地义,但是无缘无故就去查一个亿万富翁……那不是自找没趣吗? 刘强生又托人找了食药局的人,那边的回答大同小异——三生酒业的商品上市了吗?在哪儿上架了,你手上有那些不合格的样品没有? 刘强生就觉得传言不虚,这郑阳市的地方保护也太强了一点,相关部门习惯不作为,外地人想要在这里做点事,还真的不容易。 不过最终,他还是找到了一个央企在本地的分厂,借了两个保卫科的人,一起来三生酒业。 刘强生能见到的,依旧是张老板,但是他表示,我要见一下你们叶总,谈笔大买卖。 张老板做不了主,但是他见过太多次叶清漪拒绝别人,所以表示说,你要是没有人引见的话,就别来谈买卖了,叶总不会跟你谈的。 “我来自京城,”刘强生是一口的京腔,“我想跟叶总探讨一下,暴利是怎么产生的……这性质已经接近传销了。” 去尼玛的传销吧,张老板很清楚,三生酒跟传销一点不搭界的,但是他没必要跟这小伙子硬杠,事实上他挡住一些闲人,都是“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已经超出他的职责范围了。 这小伙子看着来历不凡,还一定要找碴,他已经调解过了,剩下的事他也就不管了。 其实他的心里,隐约希望小伙子能镇住叶清漪——如果三生酒不专供冯君的话,酒业公司能多赚多少钱呀。 刘强生见到叶清漪的第一面,眼睛就是一亮——美女老板?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864章 欲加之罪 叶清漪不算绝美的类型,倒是有点邻家女孩的清秀,身材也属于平板的那种,但是当初能勾得冯君动心,颜值自然没问题。 刘强生看清楚她的相貌之后,思路就很自然展开了,这女人十有八九不是真正的老板。 不过毫无疑问,挑逗美女是一件令人身心愉快的事情,他笑着打个招呼,“美女你好。” 叶清漪看着他伸出的手,并没有去握,而是淡淡地发话,“这位先生,有话请快说。” 这也太不给面子了吧?刘强生收回手,很自然地摸出一盒香烟,点燃了一根,才不高兴地发话,“看来你对我有成见?” 叶清漪的脾气性格其实很不错,在大多时候都是比较和善,显得人畜无害,只有在最亲近的家人面前,偶尔才会有些小暴躁。 冯君在落魄的时候,都能跟她建立不错的关系,可见她待人接物还是相当得体的。 但是她今天的无礼,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她很明确地表示,“你都说我是在做传销了,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对谁有成见。” “呵呵,”刘强生笑了起来,原来是因为这个呀,“随口说说,开个玩笑而已。” 叶清漪缓缓地摇摇头,面无表情地发话,“我不太擅长开玩笑,而且……我跟你不熟。” 看到她一副软硬不吃的样子,刘强生心里暗骂:不过是别人的床上玩物,被推到了台前,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 所以他脸一沉,“那你可以解释一下吗?你产出的商品,都到了哪里?市面上为什么没有零售?高额的定价,是谁允许的?别人上门拿着钱,都买不到产品,又是出于什么策略?” 叶清漪眨巴着眼睛,呆呆地看了他好一阵,才吐出一句话来,“我怎么经营,跟你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刘强生冷冷一笑,厉声发话,“就这么一个小作坊,终端零售价卖那么高,谁给你的自信?不对外人出售商品,也没有任何的广告和媒体宣传,你们收益报税了吗?” “说句实话,我说你们可能涉及传销,那还是客气的,不客气的话就是……洗钱!” “洗钱?”叶清漪一脸呆滞地看着他,脑子一片空白。 “洗钱”这个词她当然听说过,但是大多数女性的数学天赋都……都用在了打折商品上,小叶子也不例外,她甚至一度以为,洗钱就是洗衣服之前没有把钞票从口袋里拿出来。 她真不明白,洗钱到底是如何操作的,更不认为自己在参与洗钱。 但是她的惊愕,看在刘强生眼里,就是被实锤之后的恐慌,他冷笑一声,“当然,我之所以愿意上门来谈这个问题,肯定是有诚意的。” 叶清漪愣了好一阵,才如梦方醒地一摆手,“呃,不用,你去举报好了。” “呃儿,”刘强生好悬没有一口气憋死,他愕然地看着她,“你让我去……举报?” 叶清漪很无奈地看着他,“是你说要举报的,我如果说我没洗钱,估计你也不信。” 刘强生不是没想过举报,如果在京城有人敢这么说,他肯定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先举报了,查不了你也先吓你一跳,但是郑阳这地方……官府太不作为了,他托了人都要有证据才行。 所以他淡淡地一笑,“你要是讲清楚了,我当然愿意相信你。” 叶清漪眨巴一下大大的眼睛,好奇地看着他,“我为什么要跟你讲清楚?” 得,这话又绕回来了——我凭什么告诉你? 刘强生也懒得跟她绕来绕去了,“这酒厂应该不是你的,麻烦你跟正主传句话,我不想多事,就是想买点酒,做个代理,不过别人要是不给我面子,我也不会给他面子。” 叶清漪眨巴一下眼睛,略带一点迷糊,“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反正我不会卖给你酒。” 其实她没有那么看起来那么蠢萌,她的心里已经清楚了,来的这位想做代理商,但是联系不上冯君。 凭良心说,她也想发展代理商,多卖一点酒不好吗?但是她心里很清楚,这就是冯君给她定的底线——酒厂只负责生产,不参与经营。 她根本不知道,怎么才能把酒卖到上万块一瓶去——就算知道了,她也不会乱来。 三生酒的核心竞争力,全在冯君身上,她倒是可以任性一把,但是任性之后,日子过不过了? 照现在的发展势头看来,她年收入过三百万毫无问题,何必冒险去寻找刺激? 刘强生听到这话脸一沉,“那你知道不知道企业所得税?知道不知道白酒消费税?” 叶清漪眨巴一下眼睛,疑惑地发问,“你以什么身份问我?” 刘强生顿时语塞,半天才支支吾吾地回答,“我是热心群众,一瓶酒卖到十八万八,我看不下去啊……当我眼红行不行?” 他的眼红没红不好说,他的话音刚落,旁边张老板的眼是真红了——一瓶酒十八万八? 我喝了两斤酒,那岂不是三十六万……哦不,三十七万还多了? “这个你想多了,”叶清漪一摆手,淡淡地发话,“我们是代工产品,一瓶酒只赚十块钱,中间环节发生的费用,你不要找我来说。” 刘强生的精神顿时为之一振,“你替谁家代工?” 叶清漪白了他一眼,呵呵一笑,那意思很明显——我凭啥告诉你? 刘强生见状,知道今天也就到这程度了,于是转身离开,嘴里却还轻声嘀咕,“代工产品?呵呵……有意思。” 张老板今天是受了刺激了,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能接受“别人吃肉,自己喝汤”的现状了,但是真没想到,自家卖出去的二十多元一瓶的酒,能卖出十几万的天价去。 离开酒厂之后,他正失魂落魄地在街上走着,猛地听到有人喊,“张总,留步!” 刘强生快步走了过来,“张总,你们厂的酒,一瓶就真的只赚十块?” “呵呵,”张老板苦笑一声,他不想出卖公司秘密,但是这个收入差距实在让他无法淡定——搁给谁也淡定不了,所以他只能干咳一声,“叶总都说得很清楚了,我们是代工产品。” 他这话是在为公司解释,但是话里的不甘心,也是显而易见。 刘强生的眼珠一转,“这并不公平……你觉得呢?” 张老板的嘴角抽动一下,“我觉得是不是公平,有用吗?” 刘强生轻笑一声,“据我的了解,你在这个酒业公司……有百分之二的股份?” “没错,”张老板点点头,“一年挣一百万的话,我能分两万,其实这么将就着也不错……” 刘强生的眉头微微皱一下,“如果……我买你这百分之二的股份,你多少钱愿意出手?” “我不会出手的,”张老板摇摇头,“也许酒厂一年能挣一千万呢?那我就能挣二十万,为什么要出手?挣得不多,可是细水长流。” “五十万,”刘强生很干脆地发话,“五十万我买你百分之二的股份。” 张老板犹豫一下,最终还是重重地叹口气,他摇摇头,“没意义的,真的……百分之二的股份,你什么也做不了,没有任何的权力。” 二货!刘强生心里忍不住生出了智商碾压的优越感,我有百分之二的股份,就有资格查账了呀,只要能查出账面上的问题,百分之一的股份照样能掀翻这个酒厂。 如果对方不让查账,那就更容易对簿公堂了。 所以他很干脆地表示,“这是我的事儿,五十万……卖吗?” 张老板摇摇头,“卖也不会卖给你,叶总有优先收购权,你不会以为她连五十万也拿不出来吧?” 刘强生的眼珠一转,阴森森地发问,“你这是……感觉奇货可居?” 张老板闻言,也是冷笑一声,“不是我感觉奇货可居的,而是有人一百万要买我的股份,我都没卖,你这诚意不够。” “呵呵,”刘强生不屑地笑一笑,“还是想卖个高价啊,我两百万买你的股份……你敢要吗?” 张老板又是一声冷笑,“你敢买我就敢卖,问题是你……有那么多钱吗?” “你别激我,我不吃这套,”刘强生摆一摆手,沉吟一下发话,“这样吧,你能跟我好好说道说道,这酒业公司有什么猫腻的话,两百万买你的股份,也不是不可以。” 张老板斜睥他一眼,微微一笑,“好算盘,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就是两百万,我是有点不放心……我说出来那些事,两百万还有影儿吗?” 刘强生眉头一皱,“胆小就别想挣这个钱啊!” “我并没有想挣这个钱,”张老板一摊双手,很坦荡地发话,“是你把我喊住的,不是我喊住了你。” 刘强生犹豫一下,还是发话,“我叫刘强生,你可以打听一下,也可以千度搜索……肯定有我的照片,说句实话,两百万对我来说是毛毛雨,我只是不喜欢被骗。” “你跟我说这有毛线的用,”张老板一甩手,转身就走,“我管你是谁,有钱我听你的,没钱就别装大瓣蒜……真特么的有病!” 第865章 鬼蜮手段 刘强生再次领教了郑阳人民的强悍,人家根本不听他报字号,就是认钱。 看着对方径自离去,他忍不住哼一声,“真是刁民!” 其实张老板真算不上刁民,一个若隐若现的冯君,就能吓得他老老实实地配合叶清漪。 说到底,官家这一套东西,在伏牛就不是很吃香,天高皇帝远,你京城再牛叉的人,辐射不到伏牛来,体制里的人或者还会在乎你,老百姓根本不怕。 但是冯君则不同,他虽然也不是郑阳人,可近几年一直在郑阳发展,留下了很多匪夷所思的传说,相当于是近在咫尺的“大人物”。 张老板无论如何不会轻易得罪这么个人,事实上,他在离开之后不久,就拨通了叶清漪的电话,把自己经历的事情说了一遍。 他并不隐瞒自己试图高价出手股份的事情,但是他也强调了——我就是想坑那小子一下,他钱多,不坑白不坑。 在张老板看来,“三生酒”的核心价值,就集中体现在冯君身上,品牌的效应……不能说没有,只能说几近于无。 刘强生只要敢入股,大家都不用多想别的,停止合作就行了,再买一个酒业公司的壳,做个“三世酒”又有何妨? 更换品牌肯定是要掉人品的,可是三生酒在之前有什么人品可言?重新做起来就完了。 当然,他这么操作,还是会给叶清漪和冯君带去一些不便。 就不说钱财上的损失,只说重新推广一下,也要耗费一些资源,说得更直白一点,大佬们为此浪费了些时间,那都是张某人的罪过——有些人的时间,不是金钱能衡量的。 所以他要打电话解释一下,同时告诉叶总,此人叫刘强生。 叶清漪哪里知道刘强生是什么人物?一转头就联系高强去了。 高强和张采歆是庄园里具体负责三生酒的人,其中高强负责主要业务,比如说跟叶清漪的账务核算,又比如说跟别人谈三生酒的代理。 张采歆主要任务,其实就是负责运输,冯君觉得她的社会经验有点少,有意让她增加一些见识——光提高修为可不行,还是要多接触一下社会才好。 高强之所以负责对外业务,主要是因为他跟庄园没有多少必然的瓜葛,就算税收上出了问题,洛华庄园比较容易撇清。 而且他是京城人,又是打假出身,见识比较多,一般人骗不过他,反而会被他的口音震慑。 最关键的是,高强是单身没什么负担,也是生死边缘游走过的人,他甚至很光棍地表示,查到了偷税漏税的话,我去蹲号子,说什么也不能让冯山主搭上这名声。 反正人要博出位,总要付出这样那样的代价,高强没什么可付出的,就是这一百多斤了,而且他认为,想跟师父学到点真功夫,这样的付出完全可以接受。 他认真地听完了叶清漪的话,然后轻描淡写地表示,“好了,我知道了,交给我了。” 挂了电话之后,他陷入了沉思里——这个事情该怎么处理? 事实上,在接受三生酒业务的第一天起,他就知道叶清漪认识自己的师父。 高强并不认为,冯君很花心,到了师父这个境界,想要再多的女孩儿,也是招招手的事儿——年轻、健壮、帅气、有钱……兼备了这些条件的男人,还会缺女人吗? 但是他也知道,冯君不是那么守身如玉的,只能说是……有限度的克制。 他能感觉得到,叶清漪跟师父之间没有什么,但是两人的关系也并不简单。 现在叶清漪把事情汇报给他,这是很正常的流程,那么……他不能轻易地去骚扰师父。 所以他先千度搜索了一下“刘强生”,然后打电话给袁化鹏,想要知道这货是谁。 非常遗憾的是,京城的二代实在太多了,袁化鹏背英雄谱,已经背得相当流利了,差不多大大小小的人物都知道,但是死活没想起来这么个人。 千度搜索上,不会给出刘强生的父亲是什么人的搜索结果,这是属于必须死灵死的敏感内容。 然后他搜索了所有“刘”姓的大佬。 可是这个姓真的比较常见,他的眼滑了一下,就错过了正主,依旧无所得。 然后他就只能……找红姐帮忙了。 要论冯君的弟子里,消息最灵通的肯定是古佳蕙,但是他跟古佳蕙没什么交情,正经是红姐……还认识他的小晶妹妹。 张卫红的能量,那真不是一般的大,很快地,她就从对方的车牌号、以及行动路线上,查出了那两个央企保卫科员工的信息。 紧接着她就了解到,这个刘强生还跟食药局联系过,想要找三生酒业的麻烦——红姐以前就住在粮食厅宿舍的,里面自然有关系。 了解到这一步,刘强生的信息就不可能再保密了,接下来,就是要搞清楚,刘强生这么大的怨念,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到了这个时候,高强也能帮一些忙了,于是他很快地发现,刘强生的老丈人,跟彭老共过事,再细细一打听——得,人家俩关系很不错呢。 于是高强打电话给京城的代理——彭老那个老同学的儿子,怒气冲冲地发问,那个刘强生是怎么回事? 这位也挺疑惑的,于是联系上了彭老,将这些话如此这般一说,彭老也恼了,要自己的老朋友跟女婿打招呼——“他跑到郑阳瞎折腾什么”? 刘强生在晚饭的时候,接到了老丈人的电话,说你别闹了,人家不是没给你代理的机会,是你自己不要的,你再这么折腾下却也,我都不好做人了。 刘强生很恼火,心说咱们好歹也是一家人,你这胳膊肘往外拐,不合适呀。 他对自己的老丈人,欠缺了一些该有的尊重,不过这事儿怎么说呢?大抵还是门不当户不对造成的。 两家的门第,原本是差不多的,刘强生的老爸略高半级,不过是在企业里,不存在什么级别优势。 最关键的还是一个退了,一个在职,在职的这位还赶上了“国进民退”的好时机,权力大增,导致儿子的眼光也变高了。 刘强生赔着笑脸表示,说我马上就回去,但是挂了电话之后,他的脸就黑了下来。 他很不高兴地表示,“这特么欺人太甚,居然把状告到了老丈人那儿……这口气我真咽不下去,哪位兄弟能帮我出了这口气,我刘某人必有重谢。” 那俩保卫科的国企职工,跟社会上的混混其实是有勾连的——不能说是相互勾结,只能说保安和混混之间,就不可能不打交道。 于是其中一个就建议,我倒是能请人出面,压制一下这女人的气焰,不过肯定得出点费用,而且……该用什么名义出头呢? 别看郑阳是大城市,但是这里的混混还是相对传统,喜欢讲个师出有名。 名义还不好说?刘强生随口就摆出了理由,“三生酒做得那么大,谁不想做个代理呢?我也是为大家找一条财路,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既然不给我面子,我也不能让你好过了不是? 不过他这个建议,还正中这俩的下怀,他俩以前真不知道,郑阳偏僻的郊区的一处小院里,还隐藏着这么一条大鱼。 刘公子愿意支持,他俩当然不怕出手试一试——刘总只用正规的手段,不太容易压制对方,但是民间的力量和官府的力量,根本是两个概念好不好? 不过这俩还是表示,请人出手……肯定要一笔费用的,刘公子您如果不放心,我们可以负责把人请过来,具体事情你们谈。 刘强生怎么可能跟那种人见面?他很干脆地拿出二十万来——这是前期费用,你们怎么花我就不管了,如果处理得好了,事后我还有心意。 说实话,这件事确实是把他激怒了,花两个小钱出口气,图个念头通达。 二十万的现金……两个保安离开之后,马上联系他们认识的混混里社会地位最高的“二和尚”,说有个业务要谈一谈。 二和尚也正在喝酒,报了个地方,让他俩见面谈。 论起在道上的身份,这俩远不够资格跟二和尚喝酒,不过这几年官府连续扫黑打恶,力道也特别大,二和尚平时也比较低调。 二和尚听完他俩说的话,收下了递过来的二十万,随手甩回去两叠。 “我这人讲究,也不让你俩白忙,这个三生酒呢,这两天我也听说了,听说武当那边都有卖,也算咱郑阳人的骄傲……” “我现在有一点不太确定,就是你们能不能告诉我,三生酒背后到底是什么人?” 别看他是混社会的,正经是混社会的才最明白,什么人好惹,什么人不好惹。 不明白这一点,还要混社会的,早就已经被镇压了。 一名保安斟酌着发话,“具体是什么人,我们也不是很清楚,不过照我想来……他们真有了不得的背景的话,应该不会躲在那么一个小院里吧?做生意也要讲形象的。” 二和尚思索一下,缓缓点头,“这个倒也是,人靠衣裳马靠鞍,既然是做高端酒……” 就在这时,包厢的门被推开了,走进来一男一女,女的漂亮男的精悍。 第866章 犁庭扫穴(一更贺西方神兽) 包厢里除了一群混混,还有三四个shi足妇女,吵吵嚷嚷喧闹异常。 他们原以为是服务员来上菜,见到居然是陌生人,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有人大声嚷嚷起来,“你俩干什么的?” 来的精悍男子并不理会此人,走上前左右扫一眼,沉声发话,“五四三厂的刘剑波、王勇刚,出来一下……不要自误。” “你特么谁呀!”一名混混蹭地站了起来,一伸手就抄起了旁边的酒瓶子,气势汹汹地发话,“眼瞎了,敢在这儿闹事?” 精悍男子淡淡地看他一眼,面无表情地发话,“我们只找这俩人,劝你别惹祸上身。” “我去尼玛勒隔壁的惹祸上身!”这位怒骂一声,手中的瓶子狠狠地砸了下去。 瓶子带着风声,直取对方的头部,果真是该出手时就出手。 男人一抬手,一拳就将厚厚的酒瓶子打得炸裂开来,然后伸手抓起此人,胳膊用力一甩,直接将这一百来斤甩到了包间的墙壁上。 只听得“嗵”的一声闷响,墙壁都为之一颤,动手的那厮顺着墙壁,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口中鲜血直喷。 在场的混混先是一愣,然后就直接炸了,“特么的……你谁呀?”“小子你找死是吧?” “慢着!”就在一片喧闹声中,有人大喊一声。 如果喊话的是别人也就算了,问题在于,出声的是二和尚,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二和尚没有看那精悍男子,而是看向了对方身后的美yan女子,他的眉头微微皱一皱,沉声发话,“美女,咱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美女摇摇头,面无表情地回答,“应该没有,不过现在认识一下也不算晚……有兴趣去濠江玩一玩吗?机票我请了。” “是你……”二和尚的脸色刷地就是一变,身子往后一退,却是撞到了座椅,自己也被绊了一个踉跄,好悬摔倒。 他手脚并用,勉力稳住了身子,站起身之后一拱手,恭恭敬敬地发话,“见过红姐。” 红姐左右看一看,沉声发问,“你是这群人的老大?” “我们没什么老大,就是一帮兄弟瞎玩,”二和尚赔着笑脸发话,“跟红姐您不一样,您是真正的名满江湖,别跟我们这些小人物一般见识。” “我本来就是来找人的,”红姐冷冷地发话,“是你们非要自找没趣,还主动出手,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呀……我果然是老了。” 二和尚吓得打个激灵,直接单腿跪了下去,“红姐,我们……真不是故意的,多喝了二两马尿胡乱说话,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就在这时,那精悍的汉子出声了,“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什么?” “对了……”二和尚抬手一拍自己的额头,马上站起身来,拿过了那个装着十八万现金的小包,“这是十八万,就当是小弟给红姐赔的不是了。” 精壮汉子又是一哼,傲然发话,“当我们没见过钱?我也不要十八万,来,你吃我一酒瓶子,咱们就算两清了……成不?” 他耿耿于怀的是对方随便出手伤人,若不是他身手高超,直接就让人开瓢了。 二和尚哪里敢吃他一酒瓶子?这位可是空手能打碎酒瓶子的主儿,一瓶子下去,砸个颅骨粉碎性骨折都是可能的。 所以他抬手又摸出一张卡来,“大哥,这卡上还有三十多万……您饶我这一遭成不?” 精壮汉子直接将卡拿了过来,翻看两下,又丢到桌上,“去取现三十万……我饶你这次。” 两个混混起身去提现了,他们已经知道,那个美艳异常的女人,就是江湖传说里的红姐,凶名赫赫的刘洪,都被她的飞机票吓得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了,他们哪里敢怠慢? 倒是那俩保卫科的职员刘剑波和王勇刚,看得有点懵懂,这一男一女是什么人,居然能把大名鼎鼎的二和尚吓成这样? 当然,他们心里最主要的不是好奇,而是战栗:这样的人物,怎么找上我俩了? 精壮汉子的目光,已经转了过来,看着他俩冷冷发话,“就是你俩吗?” 刘剑波虽然浑身发抖,还是反应很迅速地站起了身,赔着笑脸发话,“大哥,我就是刘剑波,常年在厂里,不怎么懂事……敢问您有什么吩咐?” “你问我有什么吩咐?”精壮汉子看着他冷笑,“你俩做了些什么,心里没点逼数吗?” 刘剑波和王勇刚对视一眼,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他俩常年在厂里厮混的人,怎么可能随便招惹上这种级数的社会人物呢? 沉默片刻,王勇刚壮起胆子发话,“大哥,我们是真的不懂,要不您提示一下?” 精壮汉子并不提示,只是呲牙冷冷一笑,“有种你再说一遍?” 王勇刚顿时闭嘴了,二和尚冷哼一声,“麻痹的这会儿你还装,真当别人都是傻子?连老子都看出来了,你丫不是要收拾三生酒吗?人家收拾你来了!” 想到自己为此出了三十万,他心里越发地火大了,走上前一抬手,狠狠地抽了一个耳光过去,直将王勇刚抽得身子都扭了一下,脸上瞬间就鼓起了一个掌印。 二和尚还不解气,又是一脚踹向刘剑波,“卧槽尼玛,劳资招你们还是惹你们了……害劳资差点惹了红姐,还赔了三十万。” 红姐的眉头微微一皱,冷冷地发话,“你可以不赔,没事,我不勉强你。” 二和尚闻言先是一愣,然后抽了自己一记耳光,赔着笑脸发话,“看我这臭嘴……我该赔,真的该赔,就是这年头挣钱不容易,嘿嘿,有点心疼。” 他最近挣钱确实不容易,但是区区三十万,也真看不到他眼里,不过这一番做作,固然是他要出气,其实也不无伏低认小求放过的意思。 要是换个身份相差不多的混混来,他肯定不会是这话,多半是“三十万也算个钱”? 红姐看他一眼,也懒得多说,她虽然是“社会你红姐”,但是黑道属性并不是很强,更多时候是被人看成“上面有人、海外也有人”,绝对不宜招惹的那种。 她转身向外走去,精壮汉子冲着刘剑波和王勇刚招一招手,自己也向外走去。 那两位相互看一看,硬着头皮跟了出去。 不多时,派出去取钱的两个混混回来了,手里是个黑色的塑料袋,里面放着三十万现金。 看到屋里人少了,一个混混咦了一声,“二哥,这钱……不用给了?” 二和尚一抬手,一个碟子就甩了过去,眼睛一瞪厉声发话,“你特么放屁……二哥我是那种说话不算数的人吗?” 这混混身子一侧,盘子在他身后的墙上炸开,他赔着笑脸发话,“二哥,我不是这意思,这不是看着歪脖受伤了……他们不出点医药费呀?” “出尼玛币的医药费!”二和尚气得鼻孔生烟,“他手贱,那是活该!” 话是这么说的,他也是这么想的,但是考虑到歪脖当时出手,也代表了兄弟们的“血性”,他就觉得,也不能让手下人太寒心——人心散了,队伍就没法带了。 于是他叹口气,“关键是这红姐,不是一般的牛,知道为啥刘洪失踪,没人去找她麻烦不?人家是海外洪门的,跟她有仇的人,起码有三个永远失踪了……” 众人闻言都不说话了,他们也知道,二哥平时喝多了,嘴上没有把门的,说的话有时候会不着调,但是这样的内幕,他们还真是闻所未闻。 半晌,那个混混才一拱手,“多谢二哥指点,要不然我恐怕得捅出大篓子……我这就去找他们,把三十万送出去了账……” 刘强生送出去二十万,一心一意就等着有人找三生酒业的麻烦了,结果第二天中午了,他都没接到那俩的电话,打电话对方也不接,他心里生出一点不妙的感觉。 于是他驱车前往五四三厂,要找这二位问个端详。 这俩倒是都在单位,见到他之后,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刘强生强压着怒火,阴森森地发问,“我说你二位,这是怎么个章法?” “章法?你看看我的脸,”王勇刚一指自己的脸,他半边脸肿得老高,说话都有点含糊,“刘公子,我们不是不帮你,实在是惹不起呀……你放过我俩好不好?” 刘强生觉得自己的怒火快压制不住了,“你们这是拿了钱不办事?” “要不是拿了钱之后,办事比较积极,我们也惹不出对方来,”刘剑波面无表情地发话,“刘公子你也别说了,钱被对方抢了,你要是想告我们,我们也不会承认收了你的钱。” 我就知道郑阳人不靠谱,刘强生心里叹一口气,摸出一根烟来点燃。 过了一阵,他很不屑地笑一声,“为了二十万告你俩?我还真丢不起那人……说说看吧,对方是什么人物,这个要求总能满足我吧?” 二十万还真看不到他眼里,要不回来了那就认了,为这点小事生气,真的有损他的身份。 你们拿了钱,办不成事,泄露一点消息总是没问题的吧? (第一更,贺盟主西方神兽吴书记,加更了,大家的月票呢?) 第867章 试用装(第二更) 刘强生的要求真的不高,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那两位对视一眼,没人说话。 良久,还是脸肿得老高的王勇刚出声了,“刘公子,这里是郑阳,你可以拍拍屁股回京城,我们还得在郑阳生活……我们没有活腻歪。” 刘强生气得笑了,“我的二十万就这么打了水漂?是不是你觉得我这个人特别好说话?” 王勇刚才待开口说话,刘剑波拽他一把,正色发话,“刘公子你是大人物,当然有大人物的气度,想必能理解我们这些小人物的苦衷……” 刘强生嘴角一撇,就想说,麻痹的你以为我还在吃奶吗?拿这种话来搪塞我? 然而紧接着,对方就又说话,“同时呢,我们也有个建议,刘公子赶紧回京吧,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您身娇肉贵的……我这只是好心提醒,也算是拿钱没办成事的歉意。” 冷笑僵在了刘强生的嘴角,他沉吟了一阵才发话,“你在开玩笑吗?” 刘剑波翻一翻眼皮,叹一口气转身就走,“唉,反正话我已经说到了,信不信在您。” “老刘你等一下,”刘强生一把拽住了他,“能不能给个提示,对方是什么路子?” 刘剑波回头看一看他,思索一下才沉声回答,“我们是真的拿二十万,请了道上的人,但是被人家砸了场子,道上老大都赔钱了……再多一个字我都不能说了。” 刘强生愣在了那里,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两位已经走远了。 他心里还是有点不服气,想继续叫真,不过想到已经惊动了老丈人,他也答应要回京了,不能通过道上人物来出口气,那也就只能暂时认了。 做人最重要的就是有规划,计划好了的事情,因为争一时的意气而随意变动,是不成熟的表现。 其实他心里也有数,三生酒的背后,真的不会太简单——彭老都会为他们传话。 带着满腔的不情愿,刘强生悻悻地离开了郑阳。 但是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高强和红姐处理完这件事后,还是告知了冯君——操作的时候不说,那是不能因为一点小事麻烦师父,事情解决了之后,那是不能隐瞒的。 冯君听了之后,心里有点不满意,可以收拾郑阳的混混和工厂职工,却放过了那个二代? 于是他直接打电话给彭老,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在他的感觉中,彭老这个人有点小算计,但是本质上,是一个能敞开说话的人。 果不其然,彭老就将事情因果说了一遍,并且非常明确地表示,这件事情是我做得有些问题,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了。 “呵呵,”冯君冷笑一声,“你告诉他,藏好了,千万别让我找到收拾他的机会。” 彭老叹口气,“唉,冯总你这又何必呢?他年纪小不懂事,被惯坏了……我们这些老运动员,仇人也多得是,真要报仇的话,哪里报得完?看开一点就是了。” 冯君冷笑一声,“他年纪小?他比我年纪大多了,无非他有人惯,我这普通老百姓的儿子没人惯就是了,多的我也不说……京城再有这种不知道死活的家伙,我就不往京城卖酒了。” 彭老听得吓了一大跳,“不往京城卖酒,那你的销量不是要大减?” 冯君懒洋洋地回答,“说得好像只有你们有钱似的,魔都人没钱?还是羊城鹏城人没钱?” 彭老沉吟一下发话,“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说这种奢侈品,京城人需求量很大,说到底,这里有钱有势的老家伙最多,最怕死,你要是打定主意不卖……对双方都是损失。” “损失就损失了,”冯君待理不待理地发话,“我的玉石,现在都不供应京城,谈都不谈,彭老你要是不信,可以去打听……” 彭老挂掉电话之后,忍不住皱一皱眉头,“这是……要封杀京城?不会这么过分吧?” 冯君挂了这个电话,又一个电话马上进来了,谈的也是三生酒。 来电话的是关山月,麻姑山最近卖三生酒,卖得也很不错。 四个卖酒的洞天福地里,茅山卖得最好,区区一个多月,五十件酒已经卖掉了三十多件,可见唐王孙当初说的一年卖两百件,真不是吹牛。 令冯君感到震惊的是,其次就数麻姑山卖得好了,武当和太白山都还不如丹霞天。 他了解了一下才知道,麻姑山之所以卖得好,源于差异化服务。 麻姑山是旅游胜地,但是香火不旺,主要以游客居多,热衷于布施的居士真没几个。 但是这些居士都被记到了小本本上,他们一来,就接受到了“三生酒试用装”。 关山月经营麻姑山,是绝对下了辛苦,她找人买了一批二十毫升的小玻璃瓶——大概就有点类似于液体口服钙那种瓶子,光靠倾倒都未必能倒干净,得用吸管吸。 丹霞天遇到那些有支付能力的居士,就悄悄地塞一瓶过去。 这玩意儿是酒,不许在麻姑山饮用的——道门不禁酒,但是在神圣的洞天里喝酒,总有扰人清修的嫌疑,这么搞不合适。 所以道姑们建议他们回家以后再服用,同时不忘记说一声——这一瓶就价值八百。 天地良心,这是真的没有虚报价格,一瓶三生酒也就只能分成二十五个小瓶,两万除以二十五,可不就是八百吗? 这个试用装不收钱,有些不差钱的居士想给——咱不占出家人这便宜,麻姑山都不收。 然后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不管是谁,白得了价值八百块的试用装,总得稍微端正一下态度,试用一下吧? 麻姑山小气抠门,试用的都是三生酒而不是三生老酒,但是这东西确实好啊,尤其是麻姑山还给出了足够了心理暗示——这就是好东西。 所以返回头来买酒的人很多,有人买三生酒,也有人顺便多买一瓶据说效果更好的老酒。 这年头消费者都不傻,尤其是高端消费者,更能体会出价格差异带来的体验差异。 神奇吧?麻姑山居然就凭着这样的手段,销售量硬生生地超过了闻名遐迩的武当。 至于说超过茅山……那个不太现实,当红炸子鸡,流量为王,挡都挡不住。 冯君知道了这个情况之后,也只能哭笑不得地表示,“我终于知道,女人的化妆品,为什么要有试用装了,关主持不容易啊……” 关主持这次打电话来,就是报一下自己的销量,同时想申请一下——我用来制作试用装的那几瓶酒,能不能走了“广告推介”的费用? 冯君不想惯出这个毛病,但是人都有恻隐之心,麻姑山的条件很差,但是她们在通过努力,改善自己的环境,而且销量也确实很牛——比武当都厉害。 自助者,天助之,冯君觉得这种精神应该鼓励,所以他表示,广告推介的费用,那是没有的——这也不会成为一种习惯,不过你家的情况我也知道,所以呢……赞助你十瓶三生酒。 他终究是学工商管理的,深知规则的重要性,他不可能为了欣赏麻姑山而放弃原则,那会为他的管理带来太多的不便,那就只能是通过自主赞助的方式来解决。 这个问题解决了,关主持又弱弱地提出另一个问题——冯大师,我们这儿的秘地,你啥时候再过来呢? 关山月是属于那种精于算计,却又不失大气的人,她一直想问冯君这个问题,但是又怕惹恼他,所以一直在克制。 但是现在扛不住啦,三生酒在麻姑山附近也开始流行了,有了相当的口碑,尤其在高端用户的群体里,他们纷纷发问,丹霞天还有什么好东西吗? 麻姑山一直发展得不上不下,靠着风景饿不死,但是讲道门传承真的不行,所以这些有限的高端用户,他们非常珍视。 要是麻姑山没有什么拿得出的好东西,那也就算了,但是关山月心里清楚,咱真的是有道门秘境的呀,是祖师爷传下来的。 她也知道那秘境不太平,但是……冯大师如果能出手整顿一下,不就太平了吗? 冯君有一点点心动,他真的很有探险的心思,不过现在似乎……还不到时候。 他应付两句,表示自己会尽快考虑这个问题,然后就挂了电话。 就在这个时候,杨玉欣走了过来,笑吟吟地发话,“土地申购的要求通过了,就你前面这片地,四千亩……不过需要一些土地置换,一年内可以完成。” 冯君眨巴一下眼睛,“四千亩,那得多少钱啊?” 他的印象中,郑阳随便像样一点的地方,土地转让金都超过了每亩两百万,这里是远郊,但是靠着大河,每亩的转让金,起码不会低于八十万。 四千亩,那岂不是好几十个亿的华夏币? 就算杨主任有钱,也不至于为了自家要修炼,就丢这么一大笔钱上来吧? 杨玉欣猜到了他在想什么,所以只是微微一笑,信心十足地发话,“钱不是问题,随便开发一些商品房,只要保证绿化面积,咱们不但能获得郑阳市的认可,而且不会赔钱。” 第868章 嫁祸(三更求月票) 杨玉欣的话,真是一语道尽了时下的现状,只要能弄到土地,随便盖点房子也不会赔钱。 当然,这土地必须得是大城市近郊的土地,伏牛山区之类地段的土地可不行。 城镇化嘛,本来就该是这样,村落会逐渐地消失,都市周边的土地会越来越值钱。 冯君的洛华庄园,其实距离郑阳市并不远,二十公里都不到,这里被城市化,是早晚的事情,可以想象得到,未来三十年内,这里的农田八成都会消失。 洛华庄园的土地面积接近四平方公里,有五千多亩地,一面临河,另一面对外的长度,刚刚超过三公里。 杨玉欣买的地,大部分是洛华庄园的外围,四千亩地也就是两平方公里多一些。 她买的地,很好地护卫了洛华庄园,平均算下来,庄园差不多多出了一公里的纵深。 当然,事实上并不是这样,很多地方连五百米的纵深都达不到,又有很多地方的纵深超过了一点五公里。 但是大致来说,无法保护纵深的地方,多是陡峭的山岩,倒也不怎么要紧。 不过就在这样的纵深地带中,杨玉欣还要考虑盖商品房,否则这么大一块地真的浪费了。 杨主任牛叉也就牛叉在这里了,她统计了自己要买的地,并且做出了规划——她能把那些商品房,都建造在距离庄园比较远的地方,还能借此回本。 这是相当不容易的,首先要考虑赚多少钱才能回本的问题,其次还要在商品房和庄园中间,留下足够深的隔离带。 有意思的是,郑阳市对这里建造商品房,也有导向性的政策,那就是要有足够的绿化率。 所以这件事,还就这么让她谈得差不多了,真的是很出人意料。 其实最难办的,还是购买这些土地的使用权时住户的需求,这里不但有村民还有农田,处理起来相当地麻烦。 这种事情不可能一下子谈好,杨玉欣也是跟市里谈妥了大致的意向,具体操作的话,一年能完成都算不错的了。 不过杨主任对此抱乐观的态度,谈成这样,应该就不会有大问题了,而且她很有信心地表示,这些费用她自己就能搞定,资金上不需要冯君的支持。 简而言之,她为了修炼,甚至能拿出几十个亿来周转,诚意不可谓不足。 冯君却是由此想到了自己比较拮据的资金,看来光在京城设点卖酒,似乎不太合适? 于是他问一句,“杨主任你在魔都,有什么吃得下三生酒代理的朋友没有?” 杨玉欣听得却是眉头一扬,“三生酒的代理……你愿意交给我朋友做?” 她知道庄园目前在主推三生酒的代理,也知道冯君为什么不交给自己,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听到这个问题,她还真是有点意外。 冯君笑一笑,“你都愿意投几十个亿给洛华做外围,我送你一点福利也无所谓。” 杨玉欣迟疑一下,试探着发问,“小菜心不就是魔都的吗,你不考虑一下她的朋友?” 冯君摇摇头,“她的主要任务是修炼,我也不希望她为这些小事分心。” 杨玉欣点点头,她知道张采歆很得他的看重,他对她的期望值也很高,可以说是未来洛华庄园的实力体系、权力架构和发展布局中,她是极为重要的一环。 但是这种事,实在没办法嫉妒,杨主任只能表示,“那行,魔都我还是有两个世交的,来了之后,是找你还是找高强谈?” 冯君沉吟一下发话,“还是不要找我了,我也不想为这种事分心。” 杨玉欣出面联系人,效率是非常高的,第二天魔都就有人来到了郑阳。 高强出去谈了一个下午,然后回来向冯君汇报——代理商对三生酒相当感兴趣,但是对魔都市场的信心不是很足。 这话听起来有点费解,但是人家真有自己的理由。 魔都人不差钱,消费能力也高,但是那里跟京城的定位不一样,可以说城市气质乃至于血统,都有很大的差别。 魔都的城市名片里,永远少不了时尚和新潮的元素,甚至在一百年前,就被人称为“东方巴黎”,是国际性的大都会,讲的是洋气。 魔都人在饭桌上喝酒不多,酒中的奢侈品更认外国货,喝红酒比喝白酒的逼格要高,同样是白酒的话,洋酒的逼格比国产酒高。 当然,更重要的是,魔都人强调精致生活,喝白酒的人数量真的不多,哪像京城的糙老爷们儿,不喝白酒就会被视为“不是汉子”、“小biang的”…… 这次从魔都来的代理,还是很认可三生酒的,但是同时人家认为,在魔都不可能卖出京城的量——恐怕一半都到不了。 所以来人有个想法,希望除了魔都之外,还能拿下羊城、鹏城或者渝城的代理。 他认为,哪怕羊城的白酒销量,也会超过魔都——尽管那里的人更爱喝黄酒。 至于鹏城,那就不用说了,移民城市,各种喜好充斥其中。 不过冯君摇摇头,这两个城市留给了他太多的糟糕回忆,以前没能力也就算了,现在他可是一点都不想委屈自己,“鹏城和羊城就算了,没打算在那里发展代理。” 高强有点惊讶,忍不住出声问一句,“那两个地方的有钱人,才真的多呀,渝城跟这两个城市相比,都差远了。” “渝城倒是可以考虑一下,”冯君点点头,“渝城的人很能喝酒,那里可以放个代理……对了,锦城还是杨主任的老家呢,你跟她商量一下,这个代理,让她再推荐一个好了。” 高强忍不住出声发话,“渝城我有战友……师父,我保证不会因私废公。” 冯君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呵呵,你也知道因私废公……那又何必让我为难?” “唉,”高强叹一口气,想一想之后才说一句,“主要是救过我一命的战友呀。” 冯君摇摇头,“知恩图报是好事,但是有些东西,该避讳的一定要避讳,你真的想帮他也行……那我就要换人负责这一块的管理了。” 高强想了一想,最终还是摇摇头,“算了,我觉得暂时没谁比和更合适负责这一块,我就算真的想帮战友,也不能给师父添麻烦……您不会怪我这么想吧?” 冯君一抬手,拍拍他的肩头,笑着发话,“有想法就说,说出来就总比憋着强,对吧?” 就在洛华庄园谈妥了魔都和渝城的代理的时候,刘强生在京城的一处会馆玩乐,却是不小心跟人发生了口角,他身边带着一帮人,把对方收拾了一顿,不以为意地接着玩。 结果那边也不含糊,一个电话招来十几个人,都是精悍的汉子。 刘强生一见到打头的那位,就觉得头皮一麻——这位沈老三在京城,人面可是不小。 “就是你动手打的人?”沈老三走上前,上下打量他两眼,“谁家的孩子?” “三哥,这也是话赶话,算我的不是,”刘强生一拱手,“我赔一百个数儿,您看成吗?” 他其实不怎么在意沈老三——这厮就是个帮闲,但问题的关键在于,此人背后的人物,可真的是招惹不得。 沈老三盯着他看了半天,才微微一笑,“我想起来了,你是老刘家的,叫三哥我可不敢当……不过我有点好奇,你觉得我沈老三眼皮子就这么小,为了一百万难为你?” “三哥说笑了,”刘强生不卑不亢地回答,“您眼里没这点小钱,不过今天的事儿,并不全是我的错……一个巴掌拍不响,我现在认栽了,要不您说个数?” “呵呵,”沈老三笑眯眯地一伸手,搂住了刘强生的肩头,很热情地发话,“其实你也不算外人,不过怎么说呢,你今天打的是窦少的小舅子……要不你跟我去窦少那里解释下?” 刘强生是真不想见窦少,但是人家这么说了,他还能拒绝吗? 窦少玩的场合,更是隐秘,沈老三把人带过来之后,上前跟窦少低声说了两句。 窦少身边还有两个年龄相当的朋友,不过肯定是跟着窦少混的,之所以说他们是朋友,主要是因为其他的人一看就是跟班和帮闲,这俩的做派要稍微自然一点。 其中一个个子比较矮的家伙出声了,“刘强生是吧,按说都不是外人,但是你今天对窦少的小舅子出手,这事儿得论一论。” “我认错,愿意赔偿,”刘强生倒也光棍,“本来说赔一百个,三哥说不合适,所以我来见窦少,随您处置。” 窦少斜睥他一眼,并不说话,而是端起酒杯来,慢条斯理地轻啜一口。 这态度就很明确了,他认为此人不值得他开口。 还是那个小个子出声了,“赔钱呢……真的没意思,少了丢不起那人,多了也伤和气,这样吧,我可以劝窦少放你一马。” “多谢这位哥哥了,”刘强生一拱手,“哥哥您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 矮个子看一眼窦少,发现他没什么反应,于是轻咳一声,“这样,听说你家老爷子那里……最近项目挺多?” 刘强生的脸刷地就白了。 (三更到,大冷天,风笑码三更很艰难,但是月票形势不好,努力更新中,召唤月票。) 第869章 我有项目 刘强生的老爸,最近手里真的项目不少,上百亿的都不止两三个。 刘强生也做生意,但是他的生意很少直接从父亲那里接单——这是dang纪国法里明文禁止的。 所以他做生意的对象,通常是跟他老爸有利益交换的单位。 通常就是A领导的公子,去B领导那里找活,而B领导的公子,去A领导那里找活儿,如此一来,大家都没犯错误,资源也被盘活了,钱不但好赚,赚得也安心。 刘强生也不是没有接触过老爸手里的项目,一般而言,他都是介绍一些朋友过去接活,活儿一般都不会太大,也不会太频繁,他多少能挣一些回扣,也就是这样了。 现在听到对方想要接项目,他可是真的有点肝儿颤了。 窦公子那是什么人,小钱人家看得上吗? 虽然说话的是一个矮个子,但是对于这种圈子,刘强生再熟悉不过了,京城的圈子流行“各玩各的”,一大堆身份相仿的二代聚在一起的时代,早就过去了——那种圈子也容易出事。 正经是这种“各玩各的”,相对保密一些,权力结构也清晰,不存在争执、内讧什么的。 所以他现在看到的圈子,绝对是以窦公子为首的圈子,其他人只可能是捧臭脚的,如果谁可能对窦公子构成哪怕那么一丝威胁,都会被圈子排斥出去。 说白了,窦少不出声,那是人家表示自己清高,看不上小买卖,他要是真的敢介绍一些小买卖给矮个子,那就等着倒霉吧——这性质绝对比他打了人家的小舅子更恶劣。 他思索一下,才硬着头皮发话,“这位哥哥……不知道您贵姓?” “我姓郝,”矮个子很随意地回答,“老爸是个小官,省wei副枢机而已,还有个中jiang叔叔,最近手头有点紧张,想做点实业,还得指望刘老板帮忙呀。” 尼玛……刘强生心里暗骂一句,你小子这身份,还需要我帮你? 不过听到这大致的介绍,他也差不多估到了此人的潜力,虽然很不想得罪窦公子,但是他也不想让对方看轻了自己——这位报的家门,我没必要太尊重的。 省wei副枢机和中jiang很牛,但是央企老总就差了吗?双方没交集,就无所谓谁怕谁。 正经是他可以借机表现出自己的态度。 所以他笑一下,“原来是郝哥,说实话,我家老爷子那里是有些项目,不过您也知道……他自己都做不了太多的主,大一点的业务,他上面还有领导,他那一块儿我都不敢碰。” 他说的是不是实话,别人无法轻易判断,但是逻辑上能自洽,也符合常人的认知。 但是郝哥笑一笑,“小刘啊,我不是一定要挣多少钱,只是想让你表现出一些诚意,冒犯窦公子的事情,也就能过去了……你如果拿那些仨瓜俩枣的业务说事,这是看不起谁呢?” 这个话是真的不好接,刘强生沉默了。 郝哥等了一等,见他没反应,声音变得冷厉了一些,“刘大公子,出手太小气的话,不符合你的身份啊。” 刘强生看向窦公子,发现他还在懒洋洋地品酒,终于出声了,“窦少,冒昧地问一句……您感觉这三生酒,效果怎么样?” 窦公子在品的,确实是三生酒,听到这个问题,他终于抬起眼皮,懒洋洋地看对方一眼,“我喝的是三生老酒,有点养生效果……你想说什么?” 刘强生轻咳一声,“这个酒,我知道地方在哪儿,也知道它的大致情况。” 沈老三出声发话了,“三生酒的地址……酒瓶上就有,刘少你这话有点莫名其妙。” 他是窦公子的帮闲,按说应该看得出眉高眼低,不过他抢着发话,并不是听不出来刘强生有后话,而是要给对方施加压力——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窦公子就没有表现出不耐烦,他只是目光游离地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刘强生沉声发话,“前些日子,我去了郑阳一趟,就是想谈三生酒的代理。” 说到这里,他又顿一顿,要看对方是不是有兴趣听。 窦公子终于侧过头来,又看他一眼,下巴一扬,“你说!” 他其实并不把这三生酒放在心上,区区的养生之物,什么时候需要了,花钱去买就是了。 不过对方既然觉得,这事可以跟自己说,他也不介意多听一听。 刘强生直接点题,“窦公子你可以猜一下,三生酒的成本是多少……包括你喝的这老酒。” “肯定贵不到哪儿去,”沈老三认真地扮演了一个捧哏的角色,他勇于牺牲自己的智商,换来气氛的活跃,“不过这酒有些效果,成本不会低于五百……三百吧?” 窦公子的态度,却是明确得多,“懒得猜,你直接说多少钱吧。” 刘强生顿了一顿,吐出一句话,“二十多……不会超过三十块!” 说完他就不再说话了,直勾勾地看着窦公子——我给你找的财路还可以吧? 窦公子眨巴几下眼睛,食中二指微微一伸,旁边的美女就拿起一根烟来点上,然后小心地塞到他的手指间。 他抽一口烟,然后沉声发话,“嗯,酒的利润很高,我早就知道。” 小子你别跟我瞎掰扯,直接上干货吧。 你有兴趣就好!刘强生来了精神,“据我实地了解,这是一家非常奇怪的公司……” 他把自己了解到的东西,都哇啦哇啦地说了一遍,看到对方有听得不耐烦的意思,他甚至刻意地点出,自己怀疑这家酒业公司可能是在洗钱。 在这个时候,窦公子难得地插了一句嘴,“不管它是不是在洗钱,这个酒是真的不错。” 然后刘强生就继续说,说到最后他表示,对方的路数有点邪门,后面肯定有一些势力,他为了稳妥起见,还是离开了郑阳。 郝哥就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刘公子,不会是你吃了什么亏,拿我们当枪使吧?” 这些二代看着嚣张跋扈吃相难看,其实没有几个是简单的。 “郝哥您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刘强生一摊双手,很坦率地表示,“是不是当枪使,这其实是个次要问题,以窦少的实力,直接就碾压过去了……没必要追究这些小细节。” “扯淡,”窦少难得地一笑,然后懒洋洋地表示,“碾压就没成本了吗?投资收益比太低的项目,求着我去做,我也没兴趣。” “是啊,”沈老三点点头,在一边认真地捧哏,同时不忘投石问路,“就是个养生酒,贵是够贵,但是受众太小,能赚几个钱?我都看不上。” “三哥你别逗,我是能看上的,”刘强生看他一眼,那意思也很明显了——你挣钱能比我更多吗?“茅台酒不贵吗?一年能卖好几百个亿呢。” “但是窦少说了,受众太小,价格偏高,”沈老三有板有眼地回答,“茅台一瓶才多少钱,三生酒一瓶多少钱?有多少人买得起?” 刘强生无奈地看着他,等了半天之后,发现没有人出声,只能叹口气。 “好吧,你们都是好人,都很单纯,那只有我做坏人,实话实说了……三生酒的成本在那里摆着,只要窦少能拿到手,想怎么运作,那还不简单?” “呵呵,”郝哥笑了起来,抬手指一指他,“你小子真不是个好东西。” “这也不怪我,”刘强生坦坦荡荡地发话,“他们自己运营上有问题,就别怪有人盯上他们的毛病,我是啃不动郑阳当地人,要不然自己就做了……窦少,我这道歉的诚意,还行吧?” 窦公子眨巴一下眼睛,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他们背后到底是什么人?” “这我真没打听出来,”刘强生一摊双手,“肯定不太好对付,这我也是说实话……但是窦少出马,只要小心一点别阴沟翻船,应该没有问题。” 窦公子虽然嚣张跋扈,但也是个有决断的,在无关紧要的小事上不会太纠缠。 于是他一摆手,“好了,我知道了,今天的事就到此为止……你不会跟别人随便说吧?” “说什么呢?没什么可说的呀,”刘自强笑着站起身来,“今天不小心得罪了窦少您的人,过来告个罪,这点小事……真没必要跟外人说呀。” 见他乖巧识做,屋里人一摆手,就让他走人了,虽然现场还有一些服务行业的美女,但是窦少一行人非常确定,她们一个字都不敢向外泄露。 窦公子看一眼沈老三,“老三,你去打问一下,谁在京城卖三生酒,顺便问一下,郑阳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 京城谁在卖三生酒,随便一打听就能知道,那边也不是完全没有根脚,而且跟窦家不是一路人。 沈老三托人问了一下,对方愿意不愿意转让这个代理权,结果对方的回答很很强硬:沈老三你做那么大的买卖,还盯着我这点小生意,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窦公子确实手眼通天,但是不买帐的人也多了——没犯在你手里,你能把我怎么地? 不过窦公子的目标,其实也不在京城的代理身上,只是顺便问一句而已。 第870章 双重仇恨 窦公子的想法,还真就跟刘强生建议的一样,他有心拿下整个三生酒。 区区京城的代理,还真算不得什么,还是等郑阳那边的消息吧。 伏牛不是窦家的基本盘,但是近几年,窦家在这里也建立了一定的势力。 不过伏牛的情况,真的不是一般的复杂,想一想朝歌市的人,居然敢去郑阳抓捕冯君,就可以知道,地方势力是相当凶悍的。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郑阳那边都没有传来什么确切的消息——窦家在那边有了些影响力,但是大多漂浮在上层建筑里,他们也没能力对底层进行精耕细作。 他们在伏牛的耳目,甚至不清楚三生酒的酒厂具体在哪里。 窦公子昨天晚上飞了两个美丽的艺考生,起来之后又带着美女去烧瓶,到了下午才想起来:我昨天好像遇到什么事儿来着? 再想一想,他就想起来了,嗯,有个三生酒可以做文章。 他强取豪夺别人太多了,有时候甚至都忘了去操作……被遗忘的人也不知道该不该高兴。 然后他给沈老三打个电话,问一下昨天的事儿,了解得怎么样了? 其实他心里,还是满在意这件事的,不过就是……他手上的事有点多。 沈老三马上就赶过来了,表示说这个事还在调查中,得稍微再等一等。 为了不让窦少感觉自己办事不利,他主动提供了一条消息,“那个洛华庄园又要扩建了,打算买四千亩地……差不多就一万亩了。” “一万亩的话,就真不少了,”窦少很简单地评价一下,然后问一句,“洛华庄园谁搞的?” 顿了一顿之后,他想起来了,“握草,就是那个卖玉石的家伙……是吧?” 他的脑子里不记小事,但是郑阳卖玉石那家伙,给他的印象还是很深的,不卖他的账不说,还直接封杀了对京城的供货。 当时他觉得这货特别傻帽,卖玉石的你不在京城发展,还混个屁呀? 所以他都没有多少愤怒,觉得自己不能跟智障一般见识。 然而后来,郑阳方面的玉石生意做得特别大,甚至现在的玉石圈子里,有一个分类叫“伏牛玉”,虽然只是随口那么一叫,不是真正的类别划分,但是也能证明郑阳玉石的影响力。 而这伏牛玉,就是那个傻帽搞出来的,据说那厮挣了大钱之后,搞了一个洛华庄园。 窦少一直对此耿耿于怀,他心里认为,冯君拒绝了自己,那叫勇气,拒绝了自己之后,还能生存下去,那叫幸运,但是封杀京城之后,还能混得风生水起……这尼玛叫邪门。 因为这个邪门是他促成的,窦少一直觉得,这是一个耻辱。 不过他不会无聊到专门去找一个人的麻烦,而且“伏牛玉”的名声已经传出去了,他想要再做什么,不是不可以,但是成本太高了。 现在听到洛华庄园又要扩建了,他心里的旧怨就涌了上来。 沈老三还就是要分化他的注意力,闻言点点头,“是呀,一万亩地,那都是郑阳近郊,靠着大河呢,搞商品房开发很不错的,这货运气真不错。” 窦少闻言,终于认真了起来,郑阳虽然只是一个准副省级城市,但是一万亩地搞房地产,操作得当也能有几百个亿的收入,更关键的是,拿下这个项目,就可以撬动更多的资源。 所以他问一句,“都是商业用地?” “不是,”沈老三对这件事情,还是做过相当细致的工作。 窦家在伏牛的布局主要在上层,可是涉及土地买卖的情况,也就只有上层最清楚。 所以他很肯定地表示,洛华庄园的地,都是承包荒山的性质,而新增的这四千亩地,是工业用地。 当然,土地属性的变更,对于有办法的人来说都是很简单的事情,这不需要他特地说明。 窦少一听就来了精神,就像沈老三想的那样,他的注意力已经从三生酒,转移到了洛华庄园新增的土地上面,“这是……属于国有资产流失吧?” 国有资产在你手里,不知道流失了多少了!沈老三心里暗暗腹诽一句,表面上却是点点头,“嗯,可以这么操作,不过买地的人……有点来头。” 窦公子知道,能让老三说出“有点来头”的,那都不是一般的人家,“谁家?” “是纪元公司要买,”沈老三低声回答,“农牧渔加房地产……什么都能做。” 他的后半句话听起来,有点匪夷所思,但是事实上,华夏这样的公司真的不少,这些公司当初建立的本意,是更好地协调这些部门,不过后来……也就不用说了。 不过可以肯定是,这样的公司,一般都脱胎于国企,而且生命力比一般人想像中的还要顽强——别看眼下不起眼,等到非常时期,这样的公司瞬间就能咸鱼翻身满血复活。 窦少一听这公司的名字,就明白了一多半,“上市公司……古家的谁?” “古家老三的媳妇,”沈老三低声发话,“西南杨家的,很低调的小寡妇。” “啧,”窦少咂巴一下嘴巴,错非不得已,他不想跟古家的人碰,不过古家一个死人的媳妇,碰一碰也就碰一碰了,要不然,别人还以为窦家怕了古家。 反正想要求生存,斗争总是难免的,革ming不是请客吃饭,他想一想之后发话,“给古老三的媳妇释放个风声,让她不要掺乎……洛华庄园是我的仇人!” 窦少觉得自己做得没有问题,他已经先行通知了古老三的媳妇,场面上的功夫做到了。 但是他完全没有想过杨玉欣是什么感觉。 杨主任接到别人传来的话之后,先是一怔,然后不以为意地一笑,“他的仇人,关我什么事儿……小屁孩子一个,大家都得围着他转吗?” 窦少听到的回答,没有这么直白,但是大致意思,他是明白了,一时间他相当地恼怒,“这我是给了她面子了,她不要啊……莫名其妙的老女人,她老公活着我都不怕,她算啥?” 古老三要是活着,他是真的要掂量一下,但是现在他真的不用计较这些,“既然不懂得尊重别人的善意,那就啥也别说了,那块地咱们也要!” 杨玉欣此前谈下的,都是意向,不过也就只欠上会之后敲定下来了。 然而现在有人从中作梗,于是就有领导出面过问了,这个纪元公司买地,到底是想搞什么样的工业,会不会给郑阳造成不必要的污染? 杨玉欣压根儿就没想着在这里发展工业,无非是一个幌子而已,究其原因,主要是商住用地的审批太麻烦了,也容易被人盯上,她想的是土地到手之后变更用途。 至于说工业项目还没报上来,用地就批了下来……这种情况并不是很罕见,可以玩的手段也很多,就不一一赘述了。 有领导过问了,这个事就要慎重一点了,结果没过两天,又有人跳出来说,这里很合适开发住宅小区——不但离城市不算远,环境也不错。 住宅小区的污染,可就比工厂小多了,关键是商住用地的使用权转让价格也高。 紧接着就又有人表示,有不止一家房地产公司,对开发这里感兴趣。 杨玉欣听到这消息,哪里还不知道自己被人针对了? 事实上,她都猜得到会是谁干的——除了姓窦的,就没可能是别人。 说实话,郑阳市愿意捧窦少臭脚的,还是很有一些人的,起码比捧她的人要多。 杨主任这就恼了,小屁孩子你还折腾个没完了? 她搞这个工业用地,并不是图了省钱——反正变更土地性质的时候,补缴了就行了。 对方一定要搞房地产开发,她也陪得起,所以她表示——我们是要搞文化产业园区,开发一些小区完全不在话下,而且还会是精品小区。 她的回复才交给郑阳市,郑阳国土资源局的人已经来到了洛华庄园。 来人表示,省里现在考虑,要收回这一片山地,连同外部的四千多亩地,建设一个大型的综合性社区。 至于洛华庄园此前的投入,市里会给出补偿的。 而且来人也承认,在植树造林这方面,洛华做得相当不错,市里肯定不让你们吃亏。 当天冯君不在庄园,是李诗诗和王海峰来到山门口接待的来人。 王教练一听就呛了,说我不管你们那些事,就是想问一句,承包合同写得明明白白,期限也没到,你们凭啥反悔? 国土资源局来的是一男一女,脾气倒是都不错——面对这么大山地的承包者,他们肯定是要讲求一些方式方法的,而且冯君的难惹,也不是没人知道,他们又怎么可能没听说过? 所以男人就苦笑着表示,这是市政的整体规划,是为了城市的未来发展考虑,市里违约也是不得已的,你们可以不理解,但终究还是要执行的。 就在王教练暴走之前,他又表示其实市里原本没打算征你们的地,但是有人提出既然要搞社区,河景也是一个很大的卖点,能美化社区环境,提升社区形象。 当然,最关键的是,房价也会随之上涨。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871章 各有说辞 正是因为有这样的利益驱动,所以哪怕洛华庄园只是一大片山地,并不合适盖房子,市里也想把这块地收回去。 其实这样面河背山的地方,正好盖精品小别墅,而且……这里的绿化搞得也相当不错。 国土资源局来的这二位,一点保密意识都没有,把他们知道的全部说了出来,主要就是一个意思:我们也是挣工资的小人物,您几位有火气的话,拜托选准对象。 他们这次来,不仅是来履行告知职责的,同时还想预约一下,要对整个庄园搞个测量,顺便再进行一些登记。 王海峰很干脆地表示,测量和登记……想都不要想,我们这个庄园是非请莫入,你们如果不信邪,那么后果自负,别怪我们没有提前打招呼。 这口气,倒也是民间版的“勿谓言之不预也”。 这两位交流一阵,就老实告辞离开了,杨玉欣却是气得脸色一片铁青,“欺人太甚!” 王海峰看她一眼,心里暗叹:如果不是你整出这么一桩事,洛华也不至于受了池鱼之祸。 他也知道,把事情归罪在杨玉欣头上,有点不合适,洛华庄园这么大一片地摆在这里,只要城市边缘推进到这里,被人盯上是早晚的事。 但是四千亩加上五千多亩,合并成一个面积万亩的大型社区,这么一块大肥肉,对人的诱惑就太大了,如果没有外围那四千亩,谁想硬啃洛华的这五千多亩,都不是那么容易的。 王海峰也不是遇事就往女人身上推的性子,但是这一片庄园,他真的不想被征走,撇开两个聚灵阵不说,在这里修炼这么久,他已经对这片土地有了感情。 冯君回来之后,听到这个消息,也愣了好一阵,然后才叹一口气,“我一直以为,自己已经混得不错了,这洛华庄园也不会再生什么波折,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种操作?” 说实话,他真是感觉有点不可置信,庄园距离市区很有一段距离,又是山地,他还签了承包合同,各种手续齐全,关键是他本人现在郑阳,也有相当的影响力。 这种情况下,他居然保不住自己的合法权益,那么那些升斗小民的权益,又是谁来保证? 说实话,这种感觉让他真的太不舒服了。 当然,冯君并不拒绝合理的城市规划,在城市的发展过程中,遇到钉子户之类的,强拆也是有必要的,但问题的关键在于:他真的不认为洛华庄园该被强征走。 哪怕在洛华庄园旁边盖上一圈小区,他也不觉得这两个小山包应该被征走。 就不说前后规划存在的矛盾——要不然这山不会被承包出去,只说他如果很早就认为,这里会被征走,那他还种毛线的树,搞毛线的聚灵阵! 有那时间,他不如多盖些楼,好多骗一些补偿款。 事实上,他在接手这两个山包的时候,就没觉得它们会被征走——于情于理都不太可能,所以他才高价砌了山墙,并且认真地经营。 他真是低估了zheng府某些官员的脸皮厚度。 庄园里遇到这样的大事,其他人也都停止了修炼,跑来旁听。 “都怪我,”杨玉欣的情绪有点低落,“如果我不弄那四千亩地,庄园也不会有事。” 得,她的看法,倒是跟王海峰有些相同,可见她倒是勇于自责,不是推卸责任那种人。 “错了,”冯君摇摇头,短短的时间,他已经恢复了正常,既然求公道不得,他只能自己去讨回公道了,“那窦公子跟我有过节,我没忘记,他也没忘记……不关你的事。” 古佳蕙眨巴一下眼睛发问,“能民告官的吧?直接告了zheng府好了。” 其他人都哭笑不得地看她一眼,心说年轻真好。 杨玉欣可不想让别人这么嘲笑自己的女儿,于是岔开了话题,“这个事情还没有上会,也只是一种可能……我会再想想办法,给他们施加点压力。” 徐雷刚黑着脸发话,“但是这样的可能一出现,就再也回不到以前那种宽松环境了。” 他是深恨那些兴风作浪的家伙,徐胖子非常满意现在的生活,想到庄园一旦被征走,他很可能不得不放弃修炼,他就完全无法容忍,更别说这还是在欺负自己的师父。 嘎子则是恶狠狠地发话,“杨主任知道那窦公子在京城什么地方吗?” “不是窦公子的问题,是郑阳人的问题,”红姐摇摇头,然后冷冷地发话,“这件事还没有过会,就有得挽回……我去问一下,到底是什么人在搞鬼。” “对,”李诗诗点点头,狠狠一握小拳头,“红姐你多送几张飞机票出去!” 气氛本来比较萧索,结果她这话一说,大家都被她逗乐了,梅老师拍一拍她的肩头,无奈地发话,“红姐的飞机票,送给社会上的人没问题,送给领导可不行,更别说还是好几个。” 大家坐在一起商量一下,最后是杨玉欣、红姐和王海峰表示,要去打探一下,此事到底是市里的谁推动的,看能不能挽回一下。 冯君面无表情地发话,“能不能挽回,这是次要问题,首先问题是: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搞清楚敌我,这就胜利了一半。” 当天晚上,消息就传了回来,现在推动此事最积极的,其实是郑阳市zheng府老大向市zhang,他看重的是土地财政,理由也非常简单:既然卖给别家比卖给纪元公司划算,为啥不能卖得贵点? 至于冯君承包的两片山地,向市长也是这个意思,既然卖地收入远大于违约的赔偿,还能提升环境和形象,为什么不能违约? 跟他持相反态度的是市wei老大周枢机,周老大认为,城市的发展不能光考虑经济方面,精神文明建设也很重要,zheng府必须要讲形象,不能失信于民。 反正市里是两个不同的声音,不过负责zheng府工作的是老向,这件事情上,周枢机还真不好过多干预。 其实有意思的是,周枢机在市民里的口碑,还不如老向,因为老向还做点“实事”…… 杨玉欣能打听到的就是……这二位好像跟窦家都没什么瓜葛。 最后还是徐雷刚了解到了详细的情况。 他有一发小在省国zi委上班,据说是委里的老大跟省里提了一下,说白杏镇有块土地处理方式可能不是很得当,然后分管的副sheng长给向市zhang打了一个电话,问了一下。 杨玉欣正好能通过人联系上这个国资wei的老大,于是她托人问一下:你是个什么意思? 结果这个主任大叫冤枉,说是分管sheng长让我提的意见,看起来是委员会的意思,其实……就是利用我们走个程序呀。 杨玉欣对这个情况比较懵懂,心里就琢磨,该不该警告一下那个副sheng长。 结果红姐知道之后,冷冷一笑,“这些家伙的话就不能信,都是踢皮球的老手……你等等看吧,如果明天国资wei那家伙主动找过来,多少还有点可信度。” 果不其然,那位托人把解释的话带到之后,也没有后续的行为了。 从这个表现上来看,就算他未必是算计洛华庄园的主谋,最少也是无意彻底撇清。 杨玉欣反应过来之后,也忍不住有点感叹:这些家伙到了这个位置,居然还习惯踢皮球。 她在京城接触的高层人士不少,那个层面的人办事,比下面讲究多了,能办就是能办,不能办就是不能办,偶尔有阳奉阴违的,但鲜有那些被识破还不认账的二皮脸。 旗帜鲜明地表明态度和阵营,这是利人利己的事情,相较而言,下面人的格局就有点低了。 目前大致来看,就是因为省里有这个态度,向shi长偏向于征收了洛华庄园的土地。 但是很显然,这件事情不是搞定了老向就能解决了的,为这个说法站场的领导不止一个。 杨玉欣都有点犯愁,她针对性地敲打一两个人,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是面对这错综复杂的局面,她总不能把所有人都得罪了。 不过冯君就无所谓了,听说她犯愁,直接表态,“事情交给我办吧。” 他选的第一个目标就是老向,郑阳市的不少市民认为,向shi长是能办实事的人,虽然有些时候言过其实,但是大致来说,不是那些碌碌无为混日子的。 然而对冯君来说,老向是好是坏,对他来说很扯淡——你毫不讲理地侵害了我的权益,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当然,这位若是能做到一碗水端平,为了城市发展,不怕得罪任何人,他也就认了,但是……选择性地得罪人,这还是看着我好欺负嘛。 向shi长有个儿子向松,在京城上大学,本硕连读目前是研二,这孩子不怎么惹事,不过市长家的公子,做事也不会太委屈自己,只能说相对比较低调。 这一天,向松过生日,眼下才开学不久,大家也比较放松,他带着一帮同学吃喝了一顿,然后请大家去K歌……这都是很正常行为。 结果唱歌唱到一半,有警察推门而入,说是接到了朝阳区群众的举报,你们这里有人吸DU。 第872章 门难进 在场的同学们都知道,吸DU是真没有,但是大家喝得也都有点亢奋,少不得要理论一番。 警察们见他们的状态不太对,虽然知道可能是喝酒导致的,但还是现场检查了一下,结果就在一个手包里检查出了“冰”。 而那手包正是寿星向松的。 这就啥话都不要说了,带进警局调查吧,尿检之类的,肯定也是要做的。 没有人注意到,一只硕大的蝴蝶在阴暗的夜空中,悄然飞走了。 冯君是想直接给向松栽赃海luo因的,那还是他从暹罗带回来的,不过来了京城之后,恰好发现有人在贩卖bing毒,他也不想把事情做绝,索性用了千面术,易容买了一些。 而且他让花花把冰塞进对方的手包里,也是控制了数量,正好是卡在红线上。 向松赌咒发誓,说我真的没干过这种事,警方哪里会理会?说先通知学校吧。 向松闻言,是真的吓坏了,虽然他未必要靠这张文凭吃饭,甚至相关处分未必会在档案里留多久,但是传出去……起码是相当不好听。 所以他表示,我希望能给我的父亲打个电话,他能证明我的无辜。 京城的警察见多识广,非常明白“打狗要看主人”的道理,而京城的权贵也太多了一些,打个电话,这并不算什么——也能让大家心里明白,此人到底实力如何。 向市zhang接到这个电话之后,顿时大惊失色,细细问了儿子几句,心里就明白了,“我知道你是被陷害的,你那些同学里,有人不是好人。” 其实他并不能百分之百地确定,儿子绝对没有吸DU,毕竟作为一市之长,他平常的事情太多了,根本顾不上管儿子,不过他凭着零散的观察和经验,觉得儿子是无辜的。 是情敌所为吗?向市长觉得儿子遭遇这种可能性比较大,学校里的孩子,能有啥不共戴天的仇人,至于把人坑到这一步? 不过下一刻,他终于还是反应了过来——万一对方是冲着我来的呢? 向市长在京城,也是有朋友的,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他也不会吝惜使用这些能量,很快地,他就得到了消息,实名举报自己儿子的,是袁子豪大女儿的助理。 他也托人问了那个派出所,把儿子保出来要多少钱,结果那边的回答很干脆——在读硕士生吸du,影响太恶劣了,考虑到他所处的环境,真令人不寒而栗,学校里还有留学生呢。 这个事情,是一定要严查的。天子脚下出现这种事,真不是花钱能摆得平的。 更过分的是,警方认为吸du总是跟艾滋病是相伴相生的,所以还要去学校里查艾滋病。 这尼玛也太狠了吧?向市长其实不是很担心“吸du”这个罪名,只要不够贩毒的量,这些不良记录不难抹去,但是艾滋病……这是要毁人一生吖。 他马上就找人协调,不过没用,别看袁子豪已经退了,但人家终究是做过一任部长的,光是级别就比他高两级,而且在部委工作过,京城的人脉不知道比他强多少。 他甚至托人问到了袁子豪的大女儿——这真的是很简单的事情,地球上随便什么人,托六个人就能联系上迈瑞肯的总统,华夏官场的圈子才多大? 他想知道,袁子豪的大女儿如此针对自己的儿子,到底是为什么? 女人通过中间人传过话来——那是我助理做的,关我屁事! 话说到这个地步,那就没办法继续了,向市长心里有数,马上联系自己的秘书,“给我查洛华庄园的电话号码。” 冯君藏得足够深,好吧……其实是市长大人根本没想跟洛华庄园打交道——都要征人家的土地了,他跟对方联系个什么? 秘书这下就辛苦了,打听来打听去,才找到了李诗诗的联系电话,结果打过去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半了。 李诗诗其实是夜猫子,两三点不睡都正常,经常早上就误了别人的电话,如果在别的公司的话,估计得被老板骂个半死,说不定还得狠狠地惩罚一下。 但是洛华庄园不一样,从来都是别人求庄园,洛华又不求人,她能保证不误了重要电话就行。 电话来的时候,她是醒着的——追剧呢。 看到来电不熟悉,她根本就懒得接——十二点多打电话过来,要干啥? 当然,如果是云园、京城、茅山之类的号码,她可能接一下,省得误了老板的事。 向市长心急如焚,你不接电话?那我去找你好了。 真的,别看他是郑阳市zheng府的老大,他更是一个儿子的父亲,不过现在已经是十二点半了,于是他派秘书过去找人。 毫无意外地,秘书被挡在了山门外,这个时候,不管是谁来,庄园都不会开门。 当然,从上空飞回去的例外…… 第二天,天还没亮,秋雨就纷纷落下,庄园外等在车里的秘书被沙沙雨声惊醒,再次来到山门外按响门铃,“开门!” “滚蛋!”岗亭里传来一声不耐烦的怒吼,那是高门岗的声音,“你特么再折腾,信不信我一整天都不让你进来,市zheng府的就牛逼?” 洛华庄园的门岗,最近膨胀得也相当厉害。 他们并不是不知道土地马上要被征收了,不过一直以来,一拨又一拨的人上门来,他们的眼里除了冯庄主,就没别的人了,更别说现在门外的人,还是庄园的仇人。 秘书心里只想骂娘,但是这时候,骂娘不解决问题呀,所以他只能硬着头皮,活生生撑到了早晨八点,才上前再次叫门。 门岗正在洗漱呢,很不客气地告诉他,“我们九点上班,早九晚五……不知道吗?” 其实这就是典型的刁难了,做为门卫,哪里有什么上班下班时间? 秘书也知道,对于这种人,不能一味地忍让,打个电话请示一下领导之后,然后直接表示,“那我就不进去了,不过向市zhang说了,希望冯先生马上去市里一趟……不要自误。” 洛华庄园的门卫确实比较调皮,但是听到“向市长让马上去”之类的话,还是用对讲机通知了一下庄园里的诸位大佬。 然后,对讲机里就传出一个清脆的声音——好像是红姐的妹妹在说话,“知道了。” 门岗虽然只是看门的,但是对庄园里的各种逸闻八卦也相当清楚,知道这女孩儿应该是冯老大之下,庄园里未来的二号人物,所以冲那秘书一摆手,“好了,你可以走了。” 秘书着急了,“那他几点去呢?麻烦你问一下……市里希望尽快。” 当然必须尽快了,向市长的儿子现在京城的派出所里关着呢,多拖延一分钟,那就是多一分钟的风险。 门岗淡淡地看他一眼,“你问我我问谁?我也很想替你催呢,但是我不敢呀……你能帮我再找一个月薪一万多的工作吗?” 秘书心里这个着急呀,也就不用说了,催是不敢再催了,生怕惹恼对方,但是不催的话,没办法跟老板交差。 他思来想去,最终暗暗下定了决心,要不想个办法,把这人抓走吧…… 十来分钟之后,冯君接到了门岗的汇报。 他半夜才从京城回来,休息得不是很好,心里本来就有点不耐烦,听到这话直接呛了,“去市zheng府?没空,让他派人来强拆吧。” 他心里是真的恼火,你儿子在京城出事,你怀疑到我了——好吧,就是我干的,但是这种情况下,你还要我去市里见你? 是谁给了你这么强烈的自信心? 秘书还想端着架子,被这话一喷,实在有点羞刀难入鞘,正想如何找回场子,手机响了起来,却是向市长打来了电话。 市长的声音相当地疲惫,也非常地不耐烦,“谈得怎么样了?” 有什么谈得怎么样的?秘书很痛快地承认自己的失败,“这个庄园的老板,太不近人情,我等了一晚上,结果他说没空去市里。” “好了,我已经到了,”向市长挂了电话,与此同时,不远处传来了汽车碾压道路的声音。 两分钟后,市长的车停在了山门口,他走出车,淡淡地吩咐一句,“告诉冯君,我来了。” 门卫虽然很不含糊,但是知道郑阳市zheng府的老大来了,还是有点手忙脚乱,马上通过对讲机呼叫了冯君。 冯君的回答很简单,“向市长可以进,其他人……在外面呆着。” 两个门卫对视一眼,心里同时隐隐生出一个念头:向市长一个人进,那他该咋进呢?没人开车……莫不成走进去? 向市长听到这话,顿时气得笑了起来,“我堂堂的市长来了,他连出门迎一下都很难吗?这是该有的礼节吧……早知道洛华庄园张狂,真没想到这么张狂!” 矮门岗忍不住出声了,“冯山主请你来了吗?做好一个客人的本分吧……怎么也是一个市长,别让别人笑话成不?” 自打冯君治好了他的老哥,他是铁下心思跟着冯老板走了——出手大方的老板已经很少见了,更别说还是这种讲仁义的。 既然做出了决定,他根本不怕硬怼市******ng长来了他也敢怼——你们对我有啥好呢?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873章 脸难看 向市长有点奇怪,一个门岗都敢这么跟自己说话——这真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当然,这种体验给人的感觉不是很好,也就不用再说了。 就在他疑惑,自己该怎么进庄园的时候,就见一个矮矮的门岗走了出来,先把门打开一条缝,然后推动门岗旁边的一辆摩托,回头看他一眼,“来,上车。” 让我……坐摩托?向市长下意识地向天上看一看,这还在下雨呀。 不过对儿子的担心,让他忽略了这种不适感——好像我没有坐过摩托似的。 就这么一犹豫,市长的司机已经通过打开的门缝,小跑着进入了庄园,抬手就去推那矮门岗,“让开!” 矮门岗见状,想也不想,直接抽出腰间的警棍,狠狠地砸了过去,“滚开!” 他维护庄园利益,可是曾经获得重赏的,高门岗见状,也拎着警棍从门岗里走了出来,一抬手,警棍就向对方胸口戳去,恶狠狠地发话,“小子你找事儿?” 司机虽然三十岁开外,身手却相当灵活,猛地向后一闪,嘴里大声怒骂,“你们竟敢打人?” 矮门岗支好了摩托,呲牙一笑,拎着警棍往前走了两步,“孙贼,有种你再动一下手?” 司机也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如此地张狂,竟然连市长的司机都敢打。 他忍不住大喊一声,“我是负责保护首zhang安全的,你们要干什么?放肆……这还是不是***的天下了?” “滚一边去,”高门岗冷哼一声,“这里是私人承包的土地,非请莫入。” “我必须跟在首zhang旁边,”司机的态度非常强硬,“这是咱们郑阳市zheng府的老大,你们这么搞,还想不想在郑阳混了?” 矮门岗不屑地哼一声,“我不管什么老大老二,端谁的饭碗就听谁的,老板说了,只许进去一个人,那就只能进一个人。” 司机冲进来,本来是想着抢过遥控器打开山门,好开车进去的,见到对方出手毫不含糊,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了,“这不可能,我不会让市长单身进入危险的环境。” “那就都别进了,”矮门岗冷冷地回答,“反正也不是庄园求着你们来的。” “好了,不要争了,”向市长也走进了山门,嘴里淡淡地发话,“小陈你退出去吧,这里是郑阳,我是郑阳市长,能有什么危险?” 如果刚才不是旁观了一阵,他的表现真算得上可圈可点。 然后他走到摩托车前,左右扫一眼,还是问了一句,“有雨披吗?” 岗亭里是有雨披的,但是双方已经搞得这么不可开交了,矮门岗闷声闷气地回答,“没有,反正雨也不大。” 五分钟后,他把人送到了别墅,看到向市长的背心上已经淋湿了一大片,心里忍不住又生出点小得意来:市长就怎么了?我让你淋雨,你就得淋雨。 向市长走进前楼,见到了正在大厅的冯君。 见到这年轻人稳稳地坐在那里,想到对方甚至没有去门口迎接,他忍不住说一声,“冯老板很自在啊,关起小楼成一统。” 冯君的一句话,就顶得他有点受不了,“这不是很正常吗?我承包的地方,花了钱的……关起门不是正常吗?能让人随便进吗?” 向市长定了定神,走到沙发前径自坐下,左右看了一眼,出声说一句,“这块地方市里打算征走,这是城市发展的需要,你是学金融的,还是双学位,应该能理解我的意思。” “我不能理解,”冯君很干脆地回答,“我认为城市的发展和征走我的地,没有必然的联系。” “怎么会没有呢?”向市长并不担心对方的反对,他担心的是对方不愿意沟通和交流,只要能交流,他就可以陈述自己的理念,“目前市里正在打造环城宜居生态圈……” 他做起工作来,那真是一套一套的,嘴皮子说个不停,眨眼间就过去了五分钟。 然后他停了下来,“……我说的这些话,逻辑上没有问题吧?” 冯君点点头,待理不待理地回答,“理念之争没必要说,我也有理念,但是可以想像,谁也说服不了谁……我能听懂你的逻辑,但我还是反对你征地。” 向市长不先说儿子的事,是想从大义上压制了对方,然后再谈儿子,就会方便很多。 可是对方一副“你说得有点理,可是我就不接受”的模样,让他意识到,这个年轻人是非常有主见的,而且非常地顽固。 那他就只能撇开这些虚头巴脑的手段,单刀直入了——事实上,京城的事也拖不得了,“小冯你年纪轻轻,打下这么一大片基业,不知道听说过这么一句话没有:祸不及妻儿?” 冯君表情怪异地看着他,又拿起一个手机来,划拉了两下,“祸不及妻儿,我当然知道了……对我来说,洛华庄园就是我的亲生儿子。” 向市长被这句话噎了一个半死,愣了一愣才苦笑一声,“这里只是你事业的一部分……” “打住了,”冯君从茶几上拿起一个遥控器,按了几下,才沉声发话,“我已经打开了反窃听和反录音设备,姓向的,我的事业里,什么重要什么不重要,不是你有资格评说的!” 向市长见他说得明白,眼睛也是一瞪,“但是向松做错了什么?他招你惹你了,你要指使人栽赃毒品到他身上?” “哦,有这种事?”冯君饶有兴致地看他一眼,哈哈大笑了起来,“天道好还呐,你能对我的儿子——洛华庄园下毒手,果然就有报应落在你儿子身上,真是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少跟我扯什么报应!”向市长也暴躁了起来,反正没有窃听和录音装置,暂时不保持形象也无所谓,他大声咒骂,“那就是你干的,你不但是个阴谋家,还是个胆小鬼……” “敢做不敢当,我呸……这点担当,你也能算个男人?你的玉石矿,不会就是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得到的吧?” 冯君笑了起来,笑得非常灿烂,“你这人啊,就是喜欢瞎想,不过随你了,你认为是我做的,那就算我做的好了,能看到你暴跳如雷,我很开心,受点委屈也无所谓。” 向市长在瞬间就冷静了下来,然后他冷冷地看冯君一眼,“你在玩火!” 冯君不以为然地一摊双手,“彼此彼此,要说玩火,也是你最先开始的。” “我是为了整个郑阳的发展,你也配和我比?”向市长不屑地一笑,“城市要发展,阵痛是必须的,该牺牲的就要牺牲……长痛不如短痛。” “别说得那么冠冕堂皇,”冯君也是不屑地一声冷笑,“红旗公社的地现在还荒着,桃花谷旁边的几片住宅小区,也是顶风盖起来的违建,东城改造,市里的施工机械被扣了几次?你需要我举更多的例子吗?” “你说的这些我都认,”向市长点点头,“但是这些都是有原因的,有些是历史原因,有些是产权不明晰,还有些是存在利益纠葛……” “但是这几家的性质,全都比我严重得多,”冯君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的话,“我这里是根据政策承包的山地,手续齐全,是最没有争议的,那你为什么选中了我下手?” “仅仅是因为我承包的土地挨着大河吗?错了,你是看着我一个外地人,好欺负!” 向市长的嘴巴动一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一直以来他都认为,自己是出于公心才对付洛华庄园的,但是拿冯君举的例子一对比,他才发现,自己好像确实……有欺软怕硬之嫌。 不过下一刻,他就调整了心态,反正做这些事,总是要拿人开刀的,拿冯君和拿别人开刀……区别很大吗? 所以他的目光再次变得冰冷了起来,“但是无论如何,你不该对我儿子下手!” “呵呵,”冯君不以为意地笑一笑,没有再说什么——该说的他都已经说过了。 “我儿子不过是个有吸du嫌疑,了不得再做个艾滋病检测,”向市长淡淡地看着他,目光也逐渐变得深邃了起来,“可是我的冯老板,你的洛华庄园是在郑阳呐,真的想好了吗?” 冯君很配合地一摊双手,叹一口气,“这是没办法的事,洛华庄园没长腿,跑不掉的。” 你知道跑不掉就好,向市长心里冷哼一声,嘴上却表示,“你要是愿意配合,补偿款不是不能商量,但是一意孤行的话,那就不好说了,要知道,态度决定一切……”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是什么意思?很多时候,做事先做人……” 他想要冯君明白,自己来洛华不是为了求饶。 ——你要是识相,先把我儿子弄出来,我就不会太过分,要知道这里可是郑阳。 冯君笑了起来,“是啊,洛华庄园没长腿,向松可是长了腿的。” 向市长的脸刷地沉了下来,“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冯君一摊双手,开心地笑了起来,“有腿就可以到处走呀,如果觉得国内不安全,还可以跑到迈瑞肯之类的国家……很可能就安全了呢。” 第874章 台阶 向市长的脸,瞬间就沉了下来,他当然听得出,对方说的是反话。 你儿子就算这次躲得过,躲得过下一次吗?就算躲到迈瑞肯去……就安全了吗? 他看着冯君,有点想发火,你敢这么肆无忌惮地威胁领导? 但是转念一想,人家貌似……还真有这个资格,在森严的体制面前,再有钱的商人,也不过是蝼蚁,但是在体制之外,有钱的商人能做的就太多了。 向市长在郑阳市,如果他真想下狠手的话,绝对能整得冯君生死两难。 但是冯君离开郑阳的话,想对向松下手,那完全也可以肆无忌惮——没错,哪怕是在迈瑞肯,真正有钱的人也能为所欲为。 所以他不得不重新审视一下,自己想要征走洛华庄园的土地,是不是有点欠考虑? 不过这是近期内,他唯一能做的大手笔了,他也不想轻易放弃…… 好吧,目前他先要谈的,还是自己的儿子,他深吸一口气,“冯老板的意思是说,我儿子可能会继续遭遇一些麻烦吗?” “这很难说啊,”冯君笑眯眯地回答,“我儿子麻烦不断,你儿子也可能麻烦不断,咱们俩真的是……唉,同病相怜呀。” 向市长做上位者也久了,终究是受不了一个年轻人在自己面前没大没小,阴阳怪气地说话,所以他冷哼一声,“我儿子遇到的不是病,是人祸!” “呵呵,”冯君冷笑一声,“人祸……你儿子遇到了,那我儿子呢,他遇到的算是天灾?” 向市长就当没听到这货吐槽了,他正色发话,“纠正你一个说法,洛华庄园只是你的事业,不是你真正的儿子……拟人化不代表它是真的生命,人对生命应该有敬畏。” “那我也有一个问题要问,”冯君冷笑着发话,“在你的事业和儿子中,你只能二选一的话……会选哪一个?” 向市长默然,他很想说我会选儿子,但是这话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属于zheng治正确,但是现在这个场合说,那就是矫情了。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那是男人的终极梦想,看一看历朝历代的皇帝就知道了,子嗣问题当然也很重要,但是要排在这两者之后。 对于处于权力上升期的男人,尤其是如此,通常那种说“为了儿子能舍弃一切”的男人,不是毒鸡汤喝多了,就是他所拥有的“一切”并不算太多。 向市长也不会认为儿子不重要,“事业是一时的,儿子是永远的,这两者没有可比性。” 冯君却是看出了他的犹豫,不以为然地笑一笑,“你现在该知道,我有多恨你了吧?” 向市长不以为然地摇摇头,“你搞这个庄园,无非是为了钱,你说个数,只要别太过分……” “打住了,”冯君一摆手,制止了他说话,同时怪怪地看他一眼,“我就挺奇怪,你这个市长是怎么当上的……就因为你擅长自以为是?” 他也不等对方回答,就站起了身子,向门外走去,“来,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两人走出前楼,站在细密的秋雨中。 冯君冲着山上的白色小楼指一指,“你猜一猜,那栋楼价值多少钱?” 向市长昨天四下找人对付洛华庄园,多少也听说了一些传闻,他不以为意地撇一撇嘴,“这就是传说中的玉石小楼吧?这么多汉白玉……倒也很不容易了,值一两个亿?” “开什么玩笑,”冯君笑一笑,“真正的羊脂白玉……全部都是,一克就价值上万,我这栋楼拆了出手,起码能把全国羊脂白玉的市场砸低八成!” 向市长怔了一怔,脸上的肌肉猛地跳了两下,“全部都是羊脂白玉?” “当然,不信你可以跟我来看一看,”冯君有点忍不住卖弄的心思,没办法,家里有好东西一直捂着,心里也爽不起来,不过,他还是看对方一眼,“你能分辨出羊脂白玉吗?” “这个……”向市长迟疑一下,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我不太在行,不过可以找专家。” “不用了,”冯君一摆手,其实他看这个小楼看得挺紧,“你要是行家,我带你看一看,别人想来看?门儿都没有……不是你要为难我,我也不会让你看。” 这话说得……还真耿直!向市长不喜欢这个因果逻辑,但是看着这么大一栋楼,脑子里想着“一克价值上万”,他觉得脑子里的氧气都不太够用了。 这特么得多少钱啊! 他有点明白,冯君为什么这么大的反应了,居然会公然对付自己的儿子。 但是他还是觉得有点冤枉,“你早说嘛,可以把这一块圈起来,不征用……尽量圈得多一点,也有利于保护你的财产。” 冯君无奈地翻一下眼皮,“你还是没有弄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我是打算认真经营这里的!这根本不是钱的问题,我也不差你市zheng府补贴我的那点钱。” “如果我当时就认为,这块地保不住的话,我吃撑着了,在这上面盖玉石房子?” “这么说吧,你再给我找一块地,偏僻一点无所谓,有山有水就行,面积嘛……最少十平方公里以上,我可以跟你置换,但是初期建设的五年之内,洛华庄园不搬迁。” 他的条件开得也不算苛刻,对方真肯答应的话,他置换土地也不是不行,不过到那个时候……相关的细节问题会很多,不让他满意的话,他也不会同意。 说来说去,是用这么一个说法,给市长个台阶。 他相信,对方就算很动心这个条件,估计也不会答应,因为……可操作性太差了。 果不其然,向市长认真地想了一想之后,还是摇摇头叹口气,“有山有水的地方,这地方可不好找,就算找到了,万一你不满意呢?再搞一搞三通一平什么的……那得多长时间?” 冯君笑一笑也不做声,心说别的不谈,只说五年之后我才搬走,那时你应该早就离开了。 他不出声,向市长也不出声,两人在院子里站了好一阵,雨水甚至都打湿了肩头。 最终还是向市长发话了,“好了,你说的这些,我会向大家反应的……置换二十平方公里的土地吧,你条件提得越高,他们反对的声音也就越大,这件事也就到此为止了。” “哦,”冯君点点头,轻描淡写地表示,“京城的事儿,我会帮着打听一下,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感觉这年轻人在盛气凌人的同时,还有点滑不留手,向市长心里也是有点懊恼:我怎么好端端地就招惹上这么一个家伙了呢? 其实他也不是很怕跟对方翻脸,一旦决定拼个你死我活,他也未必就会输,只不过说到底,还是要考虑成本,zheng治这玩意儿,玩的不就是妥协的艺术? 既然话说开了,他受到的那些闲气,也就不算什么了——谈不拢才是最大的受气。 所以他尝试跟对方缓和一下关系……适度的那种,“这个庄园确实不错,如果闲下了,能来放松一下,也是很不错的。” 冯君却是非常直接地表示,“我目前没有开放庄园的计划……等外面的四千亩地卖出去,那些地方改造一下,也是不错的景色。” 向市长有意无意地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上午十点,京城传来了最新消息,警方表示考虑到高校声誉的问题,让校方来警局接走向松,不过这件事情,很显然没有结束,警方还会继续展开调查。 对向松来说,这个结果还是不够完美,他更希望自己能够交点钱之后取保候审,而不是让学校的老师来接走他——这意味着这个消息的传播,是不可遏制的。 但是事实上,向市长得知这个消息,也没办法发作,冯君在京城布局那么久,指望人家不发泄一点怒气,那是不现实的——再退一步说,京城警方也是要脸的呀。 他甚至通过电话安慰儿子,“好了,你的同学都知道你是无辜的……认为你无辜的,这就可以做朋友,至于那些人云亦云的家伙,你需要在意他们的看法吗?” 安慰了儿子之后,他站起身告辞走人,不过这次的待遇要稍微高一点,不用坐摩托了,杨玉欣直接开车,把他送到了庄园门口。 杨主任的车技,也是马路杀手级别的,自动挡都能把车开得一顿一顿的,也是没谁了,好在她开得慢,庄园里也没车辆会车,再加上不用倒车,她还是很“稳”地把车开到山门。 当然,杨玉欣可不是单纯给对方当司机来的,她有些不方便说的话,必须私下说,“向市长,这次的事情,冯总的反应已经很克制了,我也不希望再出什么意外。” 向市长以前就跟纪元公司有过接触,还见过杨主任一面。 但是在儿子“被吸du”之前,他是真没想到,古老三的媳妇居然就住在洛华庄园里。 今天他才又知道,合着古老三的女儿也在洛华庄园,明明是可以上学的年纪,学校也开学了,居然在庄园里待着,这让他越发地感到了冯君的神秘。 现在听到古老三的媳妇这么说,他也只能苦笑了。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875章 新业务 面对杨玉欣的要求,向市长组织一下语言,缓缓开口。 “其实你的计划,我一直也是支持的,只不过有人提出了更合理的建议……我是说能让zheng府收入翻好几倍,又有上面的人打招呼,我也不能无理由地拒绝呀。” “但是你完全可以跟我商量一下,”杨玉欣面无表情地发话,“结果你连个招呼都没有,生怕跟纪元撇不清……你觉得这么做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才是郑阳的市长!向市长心里悻悻嘀咕一句,不过这个时候,他也只能苦笑着发话,“我这也是想做点实事……对了,现在我支持你,老周没准又要改主意。” 他说的老周,当然就是周枢机了。 杨玉欣却是没有在意这话,她早就知道,周枢机前一阵的表态,那是为了反对而反对,而且跳反这种事……见得多了也就习惯了。 她只是表示,“如果有其他人还想支持那边,你记得跟我通个气,没问题吧?” 向市长想一想,缓缓点头,“我让我的秘书跟纪元的人保持联系……怎么样?” 两人商量好了接下来的应对,市长大人终于离开了洛华庄园。 向市长回去之后,提出了洛华庄园的要求,并且表示,实在谈不拢的话,咱们也要考虑一下zheng府形象,不能说征地就征地,要不……再换个地方这么操作好了。 然而,他猜得一点错都没有,周枢机又表示出了反对,说zheng府形象固然要讲,但也不能让那些商人随便向政府提条件——四平方公里换二十平方公里,这是狮子大开口! 周枢机甚至很不客气地发话,“这样的条件如果答应了,那叫丧权辱国……是新时代的辛丑条约,我们会成为历史的罪人!” 常务副也婉转地表示,“坏的开头,不能随便开。” 杨玉欣很快就收到了这个消息,正好周枢机的连襟,目前正在活动上进的事情。 连襟是在四大行里任职,杨主任跟冯君打个招呼,说打算找人歪一歪嘴。 冯君分析一下周枢机的话,发现那厮只是反对自己提出的条件,而不是全盘反对——丫甚至没有表现出来,要支持市zheng府的征地。 而他提出的置换方案,原本只是十平方公里,向市长为了增加操作难度,才涨成二十平方公里的——没错,其实周枢机这么反对,其实并不算多坏的事。 当然,冯君心里也不是很舒服——起码他的形象是比较糟糕了。 所以他表示,“这货先放一放吧,看那个副sheng长又打算说点什么。” 副sheng长没说什么,人家第二天出国考察去了——这是三个月前就定下的行程,外方也安排了一系列的活动,就算他有心支持窦公子,也不可能留在国内。 那么,就只能看国zi委那位的表现了,看是不是会再整出点幺蛾子。 可那货特别过分,直接把事情捅到了省府一把手那里,当然,这样的操作也不能说就是错了——分管副sheng长本来就是协助省府一把手工作的,分管的不在,只能往上汇报了。 杨玉欣有点受不了啦,“实在不行,我让我大伯子跟省里打个招呼吧。” 没错,到现在为止,古老大甚至还不知道她在伏牛做这些事,她都是用的自己和亡夫的资源,最多……也就是借着跟大伯子的亲戚关系,让别人忌惮一下。 古老大的招呼,哪里是随便能打的?就像窦少这次做事,也没有请老窦直接出面。 当然,以古老大的身份,很有可能已经知道她在郑阳的行事了,只是暂时没放在心上。 冯君想一想,出声发话,“算了,还是直接对那个窦公子下手吧。” 他刚搞定了向市长,哪里能想到,居然又牵扯出了省府的老大? 省府老大目前还没表态,但是冯君觉得,没必要等人家表态了,要不然以那窦公子的折腾劲儿,还不知道能再拉来多少垫背的,他总不能一一收拾吧? 眼下他已经搞定了直接责任人,郑阳的市府一把手,只要向市长顶得住,他就有了基本盘——大不了周枢机再折腾的时候,他把那位也收拾了。 省里的……那就算了,顾不过来,现在他要考虑的是弄掉这窦公子,只要把源头控制住,谁还能再折腾出花儿来? 不过想到要再去京城,他有点头疼,也不能三天两头往那边跑吧? 杨玉欣想劝他来着,不要随便动窦公子,那会让窦家抓狂的,而且会带给别的大佬很严重的威胁感——在京城动这种人,影响太恶劣了。 但是她打了两个电话之后,明显松了一口气,“那家伙最近经常在郑阳,要是在郑阳出点事,呵呵……那就热闹了。” 二代在京中不敢多张扬,下了地方会肆无忌惮,但是他们在京中受到的保护也多,地方上反而要松懈一些——毕竟他们不是一代,享受不到某些接待规格。 当然,若是在二代们的传统地盘,保护只会更多,但是这种情况很少见——内情不解释。 具体到这窦公子,伏牛并不是窦家的传统地盘,他远远达不到一呼百应的程度,那么在他的身边,警卫程度不会有多高。 冯君想一想也是,既然能在郑阳出手,总要好过远赴京城动手。 两人正说话呢,门岗在对讲机里呼叫,说麻姑山的关山月来了,还带了三个人来。 冯君吩咐他们把人放进来,因为这是关主持早就打过招呼的。 关山月此来,是要再采购一批三生酒,同时她表示,还有些事情想跟冯大师商量。 采购三生酒,其实高强接待就够了,不过对于合作的四个道门,冯君不愿意失了礼数,丹霞天的其他人来了,他可以交代给高强,但是关山月,他还是得亲自接待。 当然,冯山主不用到山门等待,这算是他最近地位提升得比较快的具体表现。 关主持这次的状态,比上一次强很多,她直接表示,要买一百件三生酒和三生老酒,这就是四千多万,而且不像上一次还得借钱。 说来说去,还是三生酒在麻姑山卖得好,不少省城的人都专门赶来买酒,目前已经只剩下少量的“试用装”了,丹霞天就算再穷,这种情况下也敢举债进货。 不过关山月此来,除了进货之外,还有别的事情,那就是求冯君治疗一个病人。 病人年纪不大,三十出头,名唤任志祥,父亲是国企的小领导,他自己却是选择做了商人,短短的七八年内,闯下了不小的局面,也是身家过亿。 但是因为在商场上拼得太凶,透支了太多精力,而且应酬不断,每天都往死里喝,结果才刚刚过三十,就得了脑梗。 他是去年春天得的脑梗,在床上躺了三个月才缓过来,但也只是能下地而已。 这时候他知道养生了,公司也交给了大兄哥打理,自己则是到处寻访秘方和高人,想让身体尽快康复。 但是脑梗这种病,没得之前还好,一旦得了,想要彻底康复,几乎是不可能的。 任志祥去过武当、茅山,也练习过太极、八段锦、五禽戏之类的养生功法,现在身体比去年强了不少,但是距离康复还早得很。 这次麻姑山赠送灵酒试用装,他也得了一小瓶,试用之后发现效果不错,马上买了一件三生酒,一件三生老酒。 任志祥正处于康复阶段,不能多喝酒,每天只能喝一小盅,这个速度让他有点抓狂,所以他亲自求见关山月,想要知道这三生酒是哪里出的。 关键还是太年轻了,才三十出头,他不想余生都是颤巍巍病恹恹的,他渴望能成为正常人。 关山月本来是不想泄露消息的,但对方是丹霞天的大居士,处境也相当可怜,想起冯君现在也救治病人,她就打个电话问冯君——这活儿你接不接? 脑梗康复……冯君琢磨一下,觉得这是一个可以推广的业务,所以决定接这个活儿。 任志祥倒也是痛快人,来的时候就带了一千万的现金,算是支出的诊断费。 这一年多来,他治病也花了不少钱,还遇到过一些骗子,不过他对麻姑山相当信任。 进了庄园之后,任志祥的信任越发地加强了——郑阳边上这么一大块地,那得多少钱?有这种身家的,如果是骗子,那得是什么级别的骗子? 冯君为他诊断了一番,然后表示,“你的元气和精血虽然损失很厉害,但是这一年多你一直在进补,现在这个进补节奏还可以,过犹不及……没必要再吃固本培元的药了。” 任志祥也知道,三生酒和老酒之间的差别,就是差那点固本培元的感觉,价钱也是差在这里,所以他表示,我真的想好得快一点,因为我怕恢复得慢了,就回不到以前的状态了。 冯君分析一下,说虽然不能提供固本培元的药,但是我可以帮你疏通经脉,把身体的杂质往外驱除一部分,不过这个过程呢,会比较痛苦。 任志祥马上表示,痛苦我不怕,你放心好了,别看我是个小老板,从小到大还真的吃过不少苦,如果不是太拼的话,我何至于年纪轻轻得了脑梗? 第876章 执念 任志祥的谈吐非常得体,眼界也不凡,没有一点亿万富翁的傲气,反而是因为经过了一场大病,整个人身上带着一种堪破生死的淡然。 冯君对此人的印象不错,所以一颗锻体丹也只收对方一千万——事实上,此人的病情给冯君提供了一种思路,不一定培元丹才买得起价钱来,锻体丹同样也可以。 当然,丹药也是分四次服用完,在此期间,他不得随意进入洛华庄园。 关山月等人旁观了任志祥第一次服用锻体丹,疼痛之类的体验暂且不提,她们非常惊讶地发现——他的身上竟然冒出了大量的污垢,“这是洗髓易筋吗?” 冯君也不正面回答,只是微微一笑。 当天离开的时候,任志祥非常郑重地作了三个揖,“感觉通畅多了,洛华庄园果然名不虚传,我会尽快把药钱转来的。” 在此之前,他也打听过行情,洛华一颗固本培元的丸药,价值数千万,现在人家没有用那种丸药,收的钱少了不说,反而还有洗髓易筋的功效,可见这庄园是有真本事的,也不贪。 关山月不无自得地回答,“我麻姑山交往的,肯定都是道门的大德,不玩那些套路……” 按照冯君的吩咐,任志祥应该每隔三天服用四分之一颗锻体丹,因为自身具备一定的行动力,他并不需要住在庄园的大巴车里,外面找宾馆住宿即可。 那么接下来的两天,他可以在郑阳市里游玩一下。 但是任志祥不这么做,第二天一大早,他就来到了洛华庄园门口。 他也知道庄园不让人随便进,并没有强求进入庄园,而是在山门口喝茶看书,偶尔还练一练八段锦、五禽戏什么的,甚至会邀请门岗下象棋。 只看他颤巍巍的行动,和慢条斯理的生活,不明白的人,没准以为他是个混吃等死的老头。 两个门岗一开始还有点警惕,后来也就习惯了——其实周围类似的闲人也很有几个。 第四天,任志祥上午服用了锻体丹,洗了澡之后,下午又赶了过来。 正好冯君刚从外面回来,路过山门。 他听说了此人这两天的行为,见到他之后,抬手招一下,“进来我给你复查一下。” 复查当然是在一号泵的亭子里,没必要再进去了。 冯君检查完之后点点头,“恢复得不错,一周之后再来。” 任志祥点点头,然后迟疑了一下发问,“冯大师,我看贵庄园也有人在修炼,能教一教我吗?” “这个很抱歉,”冯君回答得比较婉转,并没有生硬地拒绝——人和人交往,真的是要对眼缘的,“你现在练八段锦和太极,就比较合适,我们的修炼都比较刚猛,不合适你。” 任志祥讪讪地笑一笑,“我看三生酒比较强调养生,还以为你们是一脉相承呢。” “呵呵,”冯君笑一笑,“对了,我有个想法,把我卖给你的药稀释进三生酒,一瓶卖三万五的话,有没有市场?” “肯定有市场啊,”任志祥毫不犹豫地回答,虽然是因为处于康复期,他脸上的表情比较木讷,声音也相当含混,但是他的思维还是没有问题。 “我有很多病友,尤其后来到处探访高人的时候,也遇到了很多处于康复期的脑梗病人,如果能起到很好的康复效果,花点钱不算什么。” 顿了一顿,他又不无遗憾地说一句,“当然,经济基础实在太差的患者,那也没办法了。” 冯君摸一摸下巴,“看来是要再开发一种酒了。” 他这次是真的发现了一个思维误区,一直以来,他觉得养生酒会最受人欢迎——因为人都怕死嘛,却没有想过,其实用来康复的酒,市场绝对也不小。 以前的保健品,强调的就是“有病治病,无病强身”,养生酒讲究固本培元,主要体现在了“强身”方面,但是康复酒……那是在治病呀。 就像这任志祥,给他固本培元也就那么回事,但是疏通经脉就不一样了,最关键的是,这个人能清晰地感受到,身体确实在快速恢复中! 这个世界上,希望自己身体健康的人有多少?尤其是那些处在康复期的病患。 冯君认为,这会是一大块市场,一旦证明效果明显的话,带动一股风潮也不在话下。 这很低的喃喃自语,却是被任志祥听到了,他的眉头一扬,欣喜地发话,“冯大师,这可是好事……我可以在病友里为你宣传一下。” 冯君侧头看他一眼,他之所以欣赏此人,就因为喜欢这种机灵又重感情的人。 他笑着点点头,“等我研制出来再说吧,不过也有不好的一点,那就是这种康复酒,药效不会很强,不同的人,个体差异是会很大的……我得保证照顾那些最弱小的。” “否则的话,对方的身体一旦承受不住这种洗髓易筋,那就是事故了。” “这个我明白,”任志祥点点头,顿了一顿,他迟疑地发话,“那么……也许买好几瓶酒,都未必能康复,这样的治疗成本,我担心很多人承受不起。” 冯君默然,好半天才说一句,“那也总比喝酒喝出问题强。” 任志祥迟疑一下,再次发问,“那么……为什么不搞一个康复中心呢?” “因为没那个时间,”冯君很自然地回答,“诊断、服药的剂量,这都要我出面负责,会耽误我大量的时间,而且这年头的医患矛盾也很尖锐,我还没有行医资格呢。” “康复中心不要行医资格也行,就说中医养生都无所谓,”任志祥对此还是有把握的,“我四处求医问药一年多,什么样的情况都见过……只要是诚心治病的,谁会在乎什么资质?” 冯君看他一眼,微微摇头,“你说得没错,但我还是建议你,不要把人心想得太好。” 任志祥的眼睛亮了一下,“那我来搞这个康复中心怎么样?我当你的代理人……反正药出自你手,做主的肯定也是你,我不要钱都可以做这件事。”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冯君抬起手来,拍一拍他的肩膀,“但是你想过没有……你能准确核实药物剂量吗?到最后还不是得麻烦我?” 任志祥的表情虽然木讷,但是脑瓜真的快,他缓缓摇头,“这不是问题……我一点一点给他们增加剂量不就完了?开始剂量小一点不怕,慢慢地来,保证不出事才是重点。” 不愧是凭借自身闯荡出来的亿万富翁,智商和情商,妥妥地都在水准之上,虽然没有多么惊艳的思路,但是重在踏实,可操作性很强。 冯君看他一眼,无奈地笑一笑,“老任呐,你好像忘了,你买这么一颗药……花了多少。” 任志祥顿时嘿然不语,这话说得他实在没办法接——那么贵的药,合适你试来试去吗? 就在这时,山门那边又一阵响动,却是关山月和冯天扬一起来了。 关山月在郑阳待了一天,就去太白山寻访冯天扬去了,道门之间相互走访,实在太正常了,两人论道两天,就又来了郑阳。 冯天扬那里的三生酒,卖得比较慢一些——毕竟功能跟问道茶有些重复,不过也卖了近半,跟关山月交流了一下,得知脑梗病人是潜在的大客户,他又推销了一波。 其实脑梗病人……真的是很容易被忽略的群体,虽然行动不便,但短期内没有生命危险,大家也都知道,脑梗之后想彻底恢复正常,是相当不容易,所以就连患者都不太抱有希望。 也就是任志祥脑梗的时候太年轻了,特别不甘心,再加上自己也有钱,四处寻访,才为三生酒撞出这么一条路子来——甚至连冯君都没有考虑到,三生酒还能这么用。 反正太白山和丹霞天论道两天,三生酒销量大增,也算是修道路上有同伴的好处了。 他俩来了,正好也就在一号泵的亭子坐下歇一歇,喝点茶。 然后关主持就问,一百件三生酒是否准备妥当,她打算带回去,并且希望洛华庄园能派个人帮着护送一下,毕竟是四千多万的货物。 但是洛华愿意帮忙的话,人家随身携带一个储物袋,就解决了。 护送倒不是问题,冯君对这个很清楚,嘎子就很热衷于干这种事,因为护送是存在费用的,冯君不好意思跟丹霞天收取,不过这么大的业务,他做为供货方,自己出钱也正常。 而嘎子一直就没有什么大钱的收入,他也不愿意接受冯君的直接资助,所以喜欢接取各种能赚钱的任务,这起码算自食其力。 反正他在庄园的武修里,修为遥遥领先,抽出点时间挣钱,也不耽误什么。 冯君呼叫一下高强,问他现在手上有多少三生酒,能不能完成丹霞天的单子。 不多时,高强开车赶了过来,“我刚跟叶总联系了一下,她说最近税务要她报账……并且要查出三生酒的销售对象。” “什么?”冯君听得眉头一皱,“吃多了撑的吧?知道是谁在使坏吗?” (现在起点首页,有个金键盘活动,不知道要钱不,不要钱的话,大家就投一下吧,顺势求月票。) 第877章 郁闷的向松 不得不说,冯君的纳税意识,其实一直是比较薄弱的。 谁都知道纳税是天经地义的事,但是华夏这个纳税……为了和谐不说也罢。 反正看外国电影电视,起码里面有人会说,“我们纳税人如何如何”,但是若在华夏这么说话,那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笑话。 当然,冯君卖玉石不纳税,有他自己的一套说法,自己能心安理得,更别说一纳税的话,他那异常恐怖的资金流,就会被别人注意到。 对于叶清漪挂名的三生酒业公司,他也有自己的纳税逻辑——伏牛的酿酒小作坊多了去啦,一般就是按照定额交点管理费,如果是在村子里的小作坊,甚至连管理费都不交。 三生酒业是比较正规的公司,但是没有什么知名品牌,在任何的媒体上都见不到广告,这种公司就算比小作坊强一点也有限。 至于说三生酒和三生老酒,那只是代工产品,借出去了商标而已。 当然了,每瓶酒十块钱的利润中,税务局该收多少税,酒业公司按照常情交就行,哪怕算上消费税也都无所谓的。 所以他觉得税务局去查税也就算了,还要查销售对象,这特么就有点扯淡。 严格来说,税务局这么做有理法依据,但是拜托,不管什么理法依据,也不能脱离当地的现实民情,整个伏牛省就没这个规矩! 三生酒没有在媒体上做任何广告,没有利用任何酒类该有的销售渠道,甚至在整个华夏,都没有一家公开上架的销售终端——为啥就有人盯上它了呢? 所以说,还是有人在作梗。 高强也不知道什么人在作梗,“叶总不肯在电话里说……现在庄园里,还有一些存酒,倒是够关主持的需求,不过我现在还是过去看一趟吧。” “那劳烦高道友了,”关山月笑着点点头,“我也不着急离开,你多弄一点货回来,我提货也就更放心。” 高强这次没有招呼张采歆去运货——好风景现在单位办理了借调,偶尔去新单位晃一圈,去市里找她就行了。 半个小时之后,高强来了电话,说正好碰上税务的人在场,据说要暂时封掉酒厂。 令高强感到惊讶的是,据说背后的指使者,也是来自京城的人,姓窦! 冯君并不知道,窦公子把三生酒和洛华庄园看做了两件事——按理说以他的能力,仔细打听一下,会得到相关的消息,比如说那个张老板就未必扛得下来。 但是窦公子真的太自信了,根本不屑去打听——我先收拾了你再说,等你扛不住了主动来见我,那时候我想问啥不行? 过江的强龙,就得有强龙的姿态,不然的话,何以震慑宵小,何以让他们心甘情愿让出利润? 所以窦公子是直接发力,但是冯君恼了,抬手拨通了市长的电话,“老向你这是没完了吧?” 向市长有点疑惑,这是又出什么事了?可是他正接待一个上面下来的领导,也不敢多说什么,问了两句,对方不肯说,他就说回头我联系你,现在正忙呢。 冯君黑着脸挂了电话,冯天扬见状就发问,本家你遇到什么麻烦了?京城我还是有点关系的。 冯君也没指望他能有什么关系,就说某某高校你认识什么人不? 巧了,冯天扬还真认识这个高校的人,那是一个老教授,现年八十多了,在国学上有着深厚的造诣,一向都很推崇道家的文化,跟太白山的老执掌关系很好,喝过几次问道茶。 近些年,冯执掌也陆陆续续送过一些问道茶过去——虽然不是三棵古茶树上,但绝对是山顶上长的,不是从外面买来滥竽充数的那些。 反正两人关系是有一些,冯天扬就打个电话过去,说我有个晚辈想考你们学校,不过我怎么听说,你们学校有人吸du,还有艾滋病……据说都被校方压下去了? 老教授对这事儿也有耳闻,就说你别听这些传言,既然是你的晚辈,只管报就是了,我不会跟校方打招呼留情面,但是只要他能考上,老头子我活着一天,就不让他受欺负。 “我觉得还是算了吧,”冯天扬做事可不缺手腕,他略带一点迟疑地表示,“是个女孩子,特别喜爱国学,但是你们学校给人的感觉……不是很安全。” 他还打算继续忽悠呢,那边的老教授急了,“特么的,现在的校领导,一个比一个不是玩意儿……我去找他们说理去!” 很快地,向市长就又接到了儿子电话,“老爸,我想转学,有个金教授跑到课堂上骂我,说我是学校的耻辱,同学们都在看我的笑话。” 卧槽尼玛,市长大人一听这话,那是忍无可忍了,正好领导在听别人讲解,他躲到一边给冯君打电话,“冯君你到底怎么回事,有啥话你直说,欺负我儿子算什么本事?” “我也很想跟你直说,”冯君的态度,比他还恶劣,“有种你就冲我来呀,躲在背后暗戳戳地支持姓窦的,这是看我好欺负?” 向市长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不管你信不信,我只说一句……我没有支持他!去过你那里之后,我连他的电话都没接过!” 冯君哪里会信这话?他是看穿了这些事,不过他并不介意点破,好让自己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郑阳的税务查三生酒,是姓窦的意思吧?” “三生酒……”向市长犹豫了一下,他知道窦公子最近在郑阳,很是折腾了一点事,不过他懒得过问——都已经决定支持洛华庄园了,还能不让人家找点别的事做? 他对三生酒没印象,一点印象都没有——这酒就没在郑阳当地出现过,不过他隐约记得,窦公子好像是对郑阳市的某个酒企,有一点想法。 所以他想一下之后发问,“这个企业跟你有关系?” 他的话,停在冯君耳中,那就是装傻了,冯君冷笑一声,“原来你不知道呀,那算了,就当我没打过这个电话……以前的约定,咱们也都不提了。” “别啊,”向市长急得大叫一声,“有话可以好好说是吧?真不是我意思……你给我半个小时,让我了解一下情况行不行?” 半个小时并不长,但是向市长已经了解到了不少,于是他又打电话给冯君,“这是窦家自己的线儿,三生酒那边是消费税的问题,跟国税有关,是省里的事,我管不了国税啊。” 听起来没错,国税是条管,市里更认省国税的领导。 但是冯君不吃这一套,他学的是工商管理,知道对方说的理论上没错,可他终究是在社会上打拼了这么多年,所以他只是一笑,“市国税你都管不了?” “国税……那是国字头的单位,”向市长干巴巴地回答,没有任何的表情色彩,“你觉得我的话管用,还是国税总局的话管用?” 冯君轻笑一声,“这些我不懂呀,我就是体制外的土豆,我就想问你一句……这个事儿你管不了是吧?” “别,我管,”向市长的心里,真的是腻歪透了,但是他又能怎么样呢?理论上他是不能管,但是又怎么可能管不了? 他唯一疑惑的是,“那个三生酒业,跟你有什么关系?” 区区半个小时的时间,并不足以让他了解清楚三生酒的全部辛秘。 你就装吧!冯君心里冷笑,不过对方既然愿意装无知,说明还是有解决问题的诚意。 所以他波澜不惊地回答,“那是我朋友的生意!” 向市长听到这回答,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他还有点怀疑,冯君是要无差别地狙击窦家选择的所有项目,现在看来,这货暴走还是有原因的。 挂了电话之后,冯君大致跟关山月和冯天扬讲述了一下情况——这两位知道三生酒的真正主人是他,所以他也没必要隐瞒。 不过一直在旁边旁听的任志祥闻言,再度出声了,“冯大师,你说的这个没事找事的窦家,是京城那个吗?” 冯君讶异地看他一眼,微微颔首,“没错,他不在京城发展,跑到郑阳来兴风作浪……我跟这家伙有旧怨,已经忍他很久了,居然又来撩拨我。” 冯天扬眨巴一下眼睛,“这货还真是作死,也就是冯大师你脾气好,搁给我是你……哼。” 这话可不是客气,他太知道冯君的能力了,别说那种能碾压昆仑的战力,只说那只灵植牧者花花,也是炼气期的灵虫,完全可以无声无息地干掉什么窦公子。 冯君当然也知道,花花出马就够用了,他还可以制造不在现场的证据。 不过事情真的不能这么做,他不想让花花主动去伤害人类,这不是怕别人追究他的责任,而是他不想让它养出这种坏习惯。 任志祥在旁边察言观色,见状又出声,“这个窦公子,好像跟文家有点不对付,前几年我在魔都做生意的时候,听说他在文家的太子爷手上栽过跟头。” 冯君饶有兴致地看他一眼,“哦,那然后呢?你继续说。” “我看冯大师你不想跟他高调对抗,”任志祥先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发现对方没什么反应,才笑着发话,“我琢磨着,能不能再挑唆一下他们?” 第878章 纯良者稀 任志祥的为人处世没有问题,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是一个老好人。 其实能把生意做到亿元以上级别的主儿,就没有谁是绝对纯良的。 冯君思索了一下他的建议,觉得这可操作性,得跟杨玉欣商量一下才行,所以他笑着点点头,“哦,我知道了……还有什么建议没有?” 任志祥想一想,又说出一条来,“据说……我是听别人说的,窦公子可能有艾滋病。” “不是吧?”关山月闻言,先吓了一跳,“得了这病,他还敢四处惹事?” “这有什么不敢的,”冯天扬不以为然地发话,“迈瑞肯有个打篮球的,魔术师约翰逊,得这病二十多年了,现在治疗到都化验不出病毒了,活得好好的……关键是得花钱。” 关山月对篮球是一点兴趣都没有,“那算是治好了?不是说治不好吗?” “确实治不好,”任志祥爱看篮球比赛,“他用的是鸡尾酒疗法,现在也在维持治疗,不敢放弃,这种治疗方法很贵,一般人承受不起……不过对窦公子来说,就不算什么了。” 冯君听得笑一笑,心说真是有意思,向松在京城才被泼了一盆污水,现在居然又出现一例“疑似艾滋病”……倒是真够巧合的。 当然,他考虑的不仅是巧合的问题,他还要琢磨一下——这个消息能怎么利用一下? 事实上,此刻冯君心里涌上了一股恶意:未必是艾滋病吗?我可以帮个忙,让你确诊呀。 因为关山月等人都积极地出谋划策,冯君请大家喝了一会儿茶之后,邀请他们去了别墅。 虽然只是在前楼,冯天扬也不失时机地盘腿打坐,并且笑着表示,“这灵气是沾一点是一点,你们还等着干什么?” 然而,虽然是好东西,关山月只会入定不懂修炼,任志祥也不懂修炼,总算他还懂一些拳脚,所以也很不见外地在客厅里练起了太极。 李诗诗见状,心里忍不住生出些感慨来:我每天正常工作的前楼,都被这些人视作是风水宝地,那么庄园里的聚灵阵,又该是多么宝贵的存在! 这一刻,她真是感到无比的幸运:能够进入洛华庄园工作,是她一生中最明智的选择。 想到不久的将来,自己也能修炼了,她就忍不住热血贲张。 就在这时,杨玉欣正好进来了,冯君见状连忙招呼一声,“杨主任来得正好,我问你个事儿……窦公子和文家的太子弄过些不愉快?” “这个很正常吧?”杨玉欣看他一眼,想都不想就回答,“那俩关系不好,相互看不顺眼,冲突过好几次,但也不是很严重……你问的是哪一次?” 果然是圈子不一样,冯君暗暗感慨,自己偶尔才能打听到的消息,杨主任张口就来,不带打任何磕绊的,真的是不服不行。 想一想之后,他又问一句,“那窦公子得了艾滋病的消息,是真的还是假的?” “哎呀,”杨玉欣侧着头沉吟一下,然后微微摇头,“这个我还真好不说,只能说有这个可能,五成概率吧……他都三十多了还没结婚,给人感觉也很怪。” 说完之后,她奇怪地看冯君一眼,“你是不是有点什么想法?” 冯君笑一笑,左右看一看,“大家先休息一阵,喝茶抽烟自便,小李帮我招待一下……” 说完他就带着杨玉欣出了前楼。 两人穿过月亮门,来到小花园里,冯君才出声发话,“你知道哪儿有艾滋病患者吗?这家伙非要自寻死路,那我也就不客气了,还是帮他确诊了吧……” 杨玉欣白他一眼,“我怎么会知道这些?我倒是可以帮你打听一下,不过……如果那家伙早就确诊了,你这可就是白忙一场了。” “也是哦,”冯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这个事儿往后推一推,麻烦你想一想,能不能挑唆窦家跟文家斗起来?” 杨玉欣很干脆的摇摇头,“难,不容易,这俩家伙斗了几次,相互不买帐,但是也不打照面,想撺掇他俩斗,很容易被发现的……这俩估计会联合起来,先干趴下挑拨的人。” 冯君点点头,他觉得二代们这种思路,真的也很正常,二代内部矛盾和阶级矛盾,那是一个概念吗? 不过这么一来,他能对窦公子使用的手段,就不是很多了。 想一想之后,他又出声问一句,“文家太子爷手下,应该有……算了,你把他的亲信名单给我弄一份,不要太详细的情报,有个简单介绍就行了。” 杨玉欣确认一下,“那些众所周知的亲信……对吧。” “没错,”冯君点点头,也不掩饰自己的计划,“我打算冒充他的亲信,去给姓窦的注射艾滋病毒。” 他俩说话,旁边可是还有人呢,红姐、张采歆和古佳蕙现在都在这里修炼。 不过这三位听到这话,也就当没听到了,张家姐妹原本就不是圣母类型的人,古佳蕙年纪小,倒是有点伪圣母的情怀——要注意这个“伪”字。 伪圣母就是看到别人苛待、甚至不宽容他人,就觉得非常不顺眼,说不讲人性啥的,但是等自己遇到事,早就将“宽容”之类的屁话丢到了脑后,恨不得冒犯了自己的人扒皮抽筋。 古佳蕙就是这样,知道窦公子凌迫洛华庄园,搞得自己的母亲里外不是人,她恨不得亲自出手打死那家伙,现在听说只是区区的“注射艾滋病毒”,她才不会觉得残忍。 冯君也知道,这些人都是可以放心的,才会这么说。 杨玉欣看他一眼,微微颔首,“那我还得帮你打听艾滋病患者,是吧?” 冯君笑着点点头,“小心一点,别让人注意到了。” 你还真不见外!杨玉欣白他一眼,笑眯眯地说一句,“放心好了,这点事都要被人发现,那我还不够丢人的呢。” 杨主任真不是吹牛,一个小时之后,她就弄到了冯君想要的资料,都是通过邮件发来的。 文家太子爷的亲信有八人,每个人的信息都很详细,照片最少也是十余张,其中包括身份证、驾驶证、护照之类的证件,看起来不是短时间能搜集齐全的。 冯君高度怀疑,杨玉欣有类似的数据库,或者说别人有数据库,杨主任去淘换了点资料回来,不过这种事儿,他也懒得去问。 艾滋病患者的消息更多,足有数千条…… 冯君在文大少的亲信里,选择了一个叫赵玉海的男人,此人年纪三十八岁,学历是大学本科,却是体育特招生,属于能动手也能动脑的主儿。 这位是跟班起家,深得文大少的信赖,现在也开始外放了,主要负责一些对外的事务,没事的时候,也会回去陪着大少跑前跑后。 最近一段时间,赵玉海负责魔都的一个项目的对接,主要逗留在魔都。 杨玉欣在魔都势力也不算小,起码能介绍世交来做三生酒的魔都代理,所以这个赵玉海近期的资料,也是相当详细。 冯君原本没想着一定要对赵玉海动粗,他琢磨着是从赵玉海手下弄个重要人物就是了,结果他赶到魔都,让花花悄悄投放窃听器,却听到了新的消息。 赵玉海在魔都养了一个小的,还生了一个儿子,他的儿子今天三岁生日。 赵总的原配生的是个女儿,所以他对这个儿子很喜欢,晚上一家三口要为孩子庆祝生日。 庆祝生日之后,他就在小三家里住下了,不成想半夜有麻醉气体飘进屋里,又有人进来,将他一家三口悄无声息地掳走。 冯君掳走三人,倒是没怎么虐待,就是把人藏在了一辆车上,让他们保持昏迷即可。 第二天,保姆来到了小三的家里,发现家里没人,也没有多想,只当赵总带着母子俩出去玩了,于是打扫完卫生之后,就又离开了。 当天晚上,冯君打听到了窦公子正在精英汇KTV玩乐,索性变化成赵玉海的模样前往。 他的千面术并不是很擅长模仿,不过KTV的灯光原本就不算明亮,乍一看有七八分相像,也就够了。 冯君拿着赵玉海的手机卡,塞进一部手机里,然后轻易地锁定了窦公子的位置,接着就选中了他隔壁的房间。 按说一个人去KTV,这种事很罕见,不过他多喝点酒,别人也就不会怀疑了,再加上他身上的行头昂贵,一块表也价值百余万——赵玉海的表,KTV自然会盛情接待。 他一抬手,就打赏了门童两百,所以对于他要选择房间,精英汇没有任何的不满。 然后就是点美女了,他左挑右选,折腾了半天,点了两个,随手又打赏了一叠钱出去,大约有十来张的样子,根本都不带数的。 别人对他的感觉,就是一个喝多了酒的老板,不差钱,所以由着他折腾。 在这种场合,没有什么是钱解决不了的问题,如果有……那就再多花点钱。 冯君在房间里也没唱歌,就是坐在那里喝酒,看小姐姐唱歌,又喝了一个多小时之后,他觉得两个美女不够热闹……他还要再点。 不过他的眼光很挑,又因为已经到了最热闹的点钟,连换好几拨,他都不满意。 (更新到,求金键盘票和月票。) 第879章 改剧本了 冯君折腾了一阵,发现选不到“好货”了,显得很恼火,从手包里摸出两叠钞票来,往桌上一拍,这就是两万块钱。 他对着两个小姐姐发话,“你俩去帮着看一看,还有什么美女闲着,领来一个就是五百,我能看上眼让她们坐下的话,给你们一千,不过……歪瓜裂枣的我可是不认。” 两个小姐姐很想挣这个钱,毕竟她们台费有了,多赚一点是一点,能帮姐妹们赚钱,那也是卖人情,然而一个问题摆在那里,“大哥,现在时间不对呀,我们这儿美女虽然多……” “串个场子嘛,”冯君不以为然地发话,“喝得二麻的客人多了,过来坐坐多大点事?一般人我还看不上眼呢。” 这个要求,不符合精英汇的定位,串场子那是小场所才干的事情,然而……架不住身边的这位有钱呀。 于是这两位小姐姐就出去拉人去了,不多时就又有莺莺燕燕的小姐姐走进来。 冯君的钞票,五百五百地在减少,很久之后,终于一次性减少了一千。 “真没了,”两个小姐姐讨饶,“大哥您眼光太高了。” “我这人就喜欢成双成对,”冯君表示不满意,“再来一个,能坐下的话……介绍费两千。” 这俩小姐姐无所谓,已经挣了不少钱,新来的那位急了,“那我再去试一试。” 终于,毒手就伸向了隔壁的房间。 其实精英汇的大堂、队长啦之类的也知道,那个房间里是贵人,但是小姐姐们又不知道,有钱赚,还能让朋友多挣一份台费,多好? 后面的事情也就不用说了,小姐姐们肯定不找大堂、领班,就通过公主少爷之类的,通知了那个房间,看谁愿意来串个场子。 隔壁的质量还确实不错,一个小姐姐偷偷摸摸溜过来,冯君马上拍出两千的介绍费。 然后冯君表示,洋酒啦什么的,你们想点就点,谁点算谁的业绩——这一看就是老司机了。 小姐姐们下手如刀,也不会客气,一下就点了十多万的洋酒。 搞得领班都过来打个招呼,“您点的酒,有的没货,得去现拿,要不……先结一部分?” 他知道对方是个不差钱的,但是现在明显是喝多了,又是生面孔,为了省去麻烦,就想试探一下对方的支付能力。 冯君暗叫侥幸,他手包不大,里面也就只有五万块钱,也不方便从储物袋里拿钱,不过总算还好,赵玉海有三张银行卡,上面写得有密码,还有标注存款——一百万。 也不知道这卡是别人送赵总的,还是赵总要送别人的,反正冯君刷起来一点都不心疼,“全结了吧,一会儿再点什么就再结……省得你们担心我喝多了不认账。” 这就是很优质的客户了。 半个小时之后,最后来的小姐姐表示,她的裙子上被洒上了酒,要去换件衣服,一会儿再过来——其实就是想去隔壁再应付一会儿,反正这里的台费已经结了。 不过一会儿再来不来,那就是另一说了——冯君固然有钱,但现在他是赵总的面孔和身材,实在让小姐姐们提不起兴趣。 冯君假装不在意,摆了一下手,结果等这位出门之后,他迅速站起身来,看起来是要去房间门口的卫生间,但是到了门口,他一转身把房门拉开。 这小姐姐也没想那么多,如果冯君纠缠着她出来,她会假巴意思地离开此处,在场子里转一圈,既然没跟出来,她就走到隔壁的房门,直接推门而入。 好死不死的是,她整个身子还没进去,冯君就拉开门出来了。 事情就这么闹大了,冯君扮演的是一个喝多的家伙,跟着就闯了进去。 窦公子今天玩得很嗨,他在郑阳的这些日子,私人会所去多了,没了新鲜感,所以才会来此处,当然,这里也是郑阳一等一的场所,只不过不是会员制。 他们一共五个人,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个帮闲两个保镖,以及一个郑阳本地的公子哥儿。 五个人点了六个小姐姐,每人两个——保镖不算人。 有一个出去办点事,这个无所谓,但是你回来也就算了,身后再跟进来一个,算怎么档子事儿? 冲突几乎是在瞬间就爆发了。 窦公子喝得不少,但是也没太高,见到冯君之后就是一愣,“握草,你是……” “滚开,姓窦的!”冯君大着舌头发话,“我特么今天心情好,不想收拾你!” “麻痹的你就是姓文的手下一条狗!”窦公子的印象复苏了,他记不得赵玉海叫什么,但是相貌对上号了,“小biang的,你再冲我呲个牙试一试?” “麻痹你说啥呢?”冯君上前一步,一抬手就拎起一个洋酒瓶子来。 按照他的想法,对方肯定要跟他发生冲突——这一晚上他使劲折腾,为的不就是起个冲突? 然后他会把对方统统打倒在地,再然后,就“不小心”让窦公子接触到艾滋病的血液。 这些都是设计好的,虽然过程繁复了一点,但是正在向这个目标发展。 但是冯君没有想到的是,他才一拎起酒瓶子,一个保镖手一动,直接拽出一把枪来。 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了冯君,而且顺势扳开了保险,这是真的敢开枪。 冯君没留神,蹭地冒出一身冷汗,抬手一掌,直接打飞了对方的手枪,却不料另一个保镖也拽出一把枪来,指向了他。 说时迟那时快,冯君身子一闪,手上也多出一把枪来——导演,必须改剧本了! 他手里拿的是格洛克手枪,从暹罗带回来的战利品,想也不想就扣动了扳机。 冯君的枪法不算顶级,但多少也是玩过枪战的,而且入了先天之后,他的身体协调性就非常好了,更别说现在已经是出尘期了。 他一枪就击中了保镖的额头,然后手腕一转,想也不想一枪就命中了窦公子的额头,然后又是甩手一枪,击中了另一个保镖的脖颈。 连续三枪,带来了强烈的静音效果,整个包间里没人在说话,只有音箱里还在放着音乐,“来呀,快活呀,反正有大把时光……” 不过下一刻,就像炸了窝的马蜂一样,包间里响起了凄厉的尖叫声,从冯君包间里出来的小姐姐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毯上,身下濡湿了一大片。 一不做二不休,冯君又是抬手两枪,击毙了剩下的两个男人,然后在众女的尖叫声中,走上前搜索这几个男人的手包。 搜集战利品是个很好的习惯,不过冯君这么做,只是想错误地诱导一下警方——这几个家伙的包里,能有多少好东西? 还有女人在不停尖叫,冯君一抬手,冲着吊灯又是一枪,“麻痹的,想死吗?” 女人们的尖叫声顿时戛然而止,而音箱里的音乐不知道恐惧,继续发出声响,“来呀,流浪呀,反正有大把方向……” 冯君收拾他们的手包,大概用了一分钟,然后又施施然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微微一笑,“好了,今天就到这里,我得走了。” 就在这时,场子里的保安才纷纷赶来——精英汇是高档次的娱乐场所,很注重私密性,客人们的素质也比较高,走廊里一般没有什么人存在,那样会影响了客户体验。 所以保安们来得比较晚,而且知道这里有人开枪杀人,更没人敢急匆匆地冲上来,只是在门外高声发话,“大哥,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怎么回事?冯君拎起自己的手包,又将他喝酒的杯子拿起来,身子猛地一蹿,直接撞碎了包间的窗玻璃,纵身跳了下去。 与此同时,他不忘喊一声,“桌上的钱,就当赔偿损失了。” 他拿出两万块,桌上应该还有个四五千,也没打算再收回来了。 冯君所处的位置,是在一栋商贸大楼的三层,一二楼的楼层很高,距离地面怕不有十米还多,他落到地面之后,打一个滚之后,向前一蹿,就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 就在这时,街道上隐约传来了警笛声……只是区区的三四分钟,警察就快赶到了,这速度真的不算慢了。 事实上,精英汇这里是很少出现警车的,至于说原因……那还用说吗? 但是今天不一样,发生枪击案了,在华夏持刀伤人不算什么,持枪绝对是大案,这种性质,不是能随便隐瞒的。 更别说窦公子一行人虽然没暴露身份,但是有本地的公子哥儿在,精英汇早就知道了这些是贵客,现在贵客被枪杀了,谁敢捂着? 这种时候,精英汇的口碑真的不重要了,被枪杀了五个人,停业整顿是不可避免的了,谁来都不好使——起码这是凶杀案的现场。 警方来了之后,先大致验看了一下现场,然后呼叫分局技术科的同事来支持——这种事情,不是一般派出所能处理得了的。 不过接下来,他们首先问的不是事发经过,而是,“死的这几个……是什么身份?” 这个逻辑看起来有点不合情理,但是事实上这才是最正确的反应,这已经是捅破天的大事了,如果被杀的人身份没那么敏感的话,倒是能想办法降低一下影响…… 第880章 性质恶劣 冯君从精英汇冲出去,都没往别的方面想,直奔自己关着赵玉海的那辆车。 时间很紧迫的,今天凌晨他就弄晕了赵玉海,到现在已经二十个小时了。 最关键的是,他得尽快把他们一家三口送回魔都去。 因为怕他们三人在魔都被人发现,他将人带回了郑阳,而且还派了古佳蕙看守——不是他想用童工,实在是古佳蕙通过老妈知道了这个行动,她强烈要求参与。 来到停车地点,他也顾不得多说,将三人从车里抬出来,直接上了光阴梭。 光阴梭是昆仑的法器,是可以载多人的飞舟,速度……其实没有大家想的那么慢。 注入足够多的灵气的话,光阴梭是非常快的——要不然的话,“光阴”二字从何说起? 冯君用了一个小时,就把人带回了魔都,比飞机还要快——没办法,赶时间呀。 他体内的灵气,因此消耗了四成,这个代价真的不算小。 再考虑到他在精英汇还花了十多万,又特意来了魔都两次,林林总总算下来……得了,都已经把人杀了,多的也就不用说了。 他把人送进住所,解除了三人的昏憩术,转身就离开了,同时注意不让小区的监控拍到。 然而他离开不到二十分钟,就有警方来敲门了。 这个案子的性质,真的不是一般恶劣,死了五个人的枪击案,一般最少十二个小时就会惊动部里,但是现在问题的关键是……死的是窦公子。 所以只是区区的两个小时,警方不但调查出了赵玉海的身份,还有人直接就找到了赵玉海在魔都小三的住所,由此可见,很多案子不是破不了,只是影响力不够而已。 赵玉海一家人才从昏憩术中解脱出来,正处于浅睡眠状态,有人叫门自然就醒了。 首先孩子先哭了起来,三岁的娃娃饿了一天,不哭才怪——从这点上讲,冯君比较操蛋。 但是赵玉海并没有着急开门——他要先确定,是不是原配派来人抓奸。 结果他只是稍微拖了一拖,房门就被踹开了…… 发生在精英汇的这一起枪击案,最后也没有查出真相。 现场所有的人都能指证,当时出手的人就是赵玉海,但是赵玉海坚决否认,因为当时他在魔都,没有可能赶来郑阳作案。 其实他的心里有点明白,自己没准是被人暗算了,要不然他也不能解释,为啥自家三口睡了二十多个小时才醒。 不过他本身就是不知情的,一口咬定自己就在魔都,也没有任何问题。 这时候,有些不合常理的证据就被找了出来,比如说他的手机信号出现在了郑阳——还就是在事发现场,而冯君刷的那张卡,其实是赵总亲自办理的,那卡也是在精英汇刷的。 但是赵玉海还是坚决否认,自己悄悄地潜入了郑阳,因为这事儿里有个绕不过去的问题——如果在郑阳动手的人是他的话,他怎么可能在两个小时之后就回到魔都? 这是逻辑上的硬伤。 但是同样地,他不能解释手机卡和银行卡的问题,只能悻悻地表示,谁知道是不是有人伪造了我的卡?反正这年头的高科技犯罪,是很猖獗的。 警方对这个案子也是相当头疼,因为他们也只掌握了这两个证据,他们甚至没有获得嫌疑犯的指纹,所以既不能进一步指认赵玉海,也不能指认他人。 关于这个案子,上面也有分析,文大少和窦公子的恩怨,不止一个人清楚——连局外人杨玉欣都知道,所以要说这个案子跟文家一点关系都没有,估计不会有人相信。 但是文家的太子爷就很恼火了,他认为赵玉海不会蠢到那种程度,亲自去干掉窦公子——就算有这个想法,起码也会提前请示他。 他有理由认为,自己是被某些人利用了,有人跟窦家有仇,却是强行把他扯进了局里。 文大少非常讨厌被人利用,不过毫无疑问,他乐于看到姓窦的被杀——让你小子再得瑟! 他愿意配合警方调查此事,但也只是适度的配合——他还要面子呢,总不能让人说自己怕了窦家。。 经过细致的分析,警方得出了一个结论,这是一起处心积虑的谋杀案,嫌疑人利用了文家和窦家的不睦,制造了这一起惨案。 但是很遗憾,这只是一个推论,无法宣诸于口,因为现场的证据表示,最大的嫌疑人就是赵玉海——哪怕他不可能两个小时就从郑阳赶回魔都。 如果这会儿高调宣布,凶手另有其人,反而是有帮赵玉海洗刷罪名的嫌疑。 而且文家和窦家之间那点事儿,也不合适拿出来大做文章——豪门恩怨,哪里是能让小民嚼谷的? 所以说,虽然凶手肯定是其他人,但是警方还不宜高调去调查,只能私下悄悄地展开。 当然,如果列出窦公子的仇人,洛华庄园肯定在其中,尤其是在郑阳附近,窦公子应该就没有更强大的敌人了,所以冯君的嫌疑其实很大。 但是逻辑上的嫌疑没用,没有证据,什么都是假的,甚至警方去洛华庄园调查,都被冯君很干脆地拒绝了——我忙呢,顾不上接待你们。 好吧,配合调查是公民应尽的义务,但是你凭啥认为我该被调查呢? 警方这边想用强,也不是很合适,一来他们没有任何证据——只有逻辑和推理,二来就是……杨玉欣可是在洛华庄园,就算不出面阻止,也可以随时将他们的违规行为上报。 文家对这个案子是有限度的配合,但是窦家那边则是彻底炸锅了。 光天化日之下,嫡系子弟被人枪杀,这事儿无论如何要查个水落石出。 跟文家不一样的是,窦家并不认为,此事跟文家没有任何关系——你说有人挑拨就有人挑拨?别逗了,谁知道是不是你家贼喊捉贼? 关于洛华庄园嫌疑重大的问题,窦家也不肯放过——只要是有嫌疑的,有一个算一个! 他们甚至运作了部里的人下伏牛,督办此事。 虽然是使用了一些特权,但是就这个案子本身而言,性质也是太恶劣了,这么操作没毛病。 部里有人下来,当然就可以顶着压力,硬查洛华庄园。 不过红姐、徐雷刚在警察系统关系不少,此前的调查中,他们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出工不出力,现在也有人通风报信,说你们要小心一点,这次是来真格的。 对方来真格的,洛华庄园也来真格的,杨玉欣直接坐镇一号泵的亭子——谁想调查洛华庄园,先过了她这一关再说! 窦家最无力的地方,就是他们没有拿到任何关于洛华庄园的证据,在杨主任面前,又无法野蛮操作,最多也不过就是见了冯君一面,做一些例行的问话。 他们也不是没有想过,派人挡住杨玉欣,强行带走冯君,但是除了杨主任,旁边还有个小女孩儿拿着摄像机在拍摄。 有个年轻人上前去抢相机,小女孩儿直接大声喊了起来,“妈,他抢我的东西!” 动手的年轻人差点吓得尿出来——这是杨主任的女儿? 那么,岂不是就是古老大的……侄女儿? 他还没来得及退后,就见女孩儿手里多出了一瓶防狼喷雾剂,冲着他就是一阵狂喷。 狂喷之后还没结束,小女孩儿拿出一根电棒来,在对方身上左一下右一下地戳着,“我让你抢我的东西,我让你抢我的东西……欺负小女孩儿,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年轻人被电得口吐白沫,浑身直抖,带队的人看不下去了,“杨主任,麻烦你制止一下你的女儿,我们也是为了公事……别闹得大家都不好看。” “屁的为了公事,”杨玉欣冷笑一声,“为了公事就可以抢人东西?我女儿招你们惹你们了?你们知道不知道,这叫入室抢劫!” 说话间,庄园里的其他人也赶来过来,齐聚一号泵的亭子。 调查也就只能暂时告一段落了。 古佳蕙把电棒的电全部用完,才饶过了那个年轻人。 年轻人躺在地上,足足待了一个小时,才缓过劲儿来,离开的时候,他恶狠狠地瞪了古佳蕙一眼,又死死地盯着冯君。 “张乃谦你很不服气呀,”冯君冲他呲牙一笑。 “没事,你尽管来找我的麻烦,我不知道你父母亲在长安住,也不知道你跟你嫂子偷情,手包里那十万块的银行卡,我也不知道是谁送你的……我真的很害怕你呢。” 小伙子的脸刷地一下就白了,可以肯定,绝对不是被电的。 杨玉欣也淡淡地看一眼小伙子,“原来是叫张乃谦?小伙子你很好……我记住你了。” 带头的人见势不妙,赶紧招呼大家离开。 当天晚上,古老大接到了一个熟人的电话,这位表示,窦家希望能约束一下杨玉欣,将来定然有回报。 古老大冷冷一哼,“抢我弟媳妇的业务的时候,没见他家这么好说话呀……现在就想起我来了?” 很多事,他不是不知情,此前窦家折腾杨玉欣,就有人告知了他,不过弟媳妇没开口,他也没有出面表态,现在对方居然要求他约束杨玉欣——你特么早干什么去了? (更新到,召唤金键盘票和月票。) 第881章 人心不足蛇吞象 窦公子的死,在郑阳的上层,很是引起了一些动荡。 不过这是典型的内紧外松,因为事涉窦家和文家,要防止不怀好意的人借机生事。 所以封口令在第一时间就发出了,除了公家人,当事人也被下了严厉的警告。 精英汇的老板,是当地能量十足的主儿,他主动配合封锁消息,事发地就是他的产业,他已经陷入了极大的麻烦中,如果不好好表现的话,后果绝对不堪设想。 而对于大部分的民众来说,精英汇的枪击案只是一则传说,有没有发生过都很难确定。 不过叶清漪清楚地感受到了,郑阳近期不太平。 原本她一直在受到别人的打压,据说是一个来自京城的姓窦的公子,对三生酒有兴趣。 后来高强告诉她,不要理会这些人,实在不行就让他们封门,也不要吐露那些商业秘密。 ——这是冯君得了市长大人的承诺,有底气这么说话。 接下来的几天,税务倒是没有再拿封门之类的话来要挟,不过一个姓沈的小头目还是天天到酒业公司,查账本,要求他们提供销售对象的信息,折腾得公司根本无法正常运行。 叶清漪一口咬定,买酒的人到底是谁,我也不清楚,反正人家现金买酒,公司不能不卖。 税务的这帮家伙也绝,直接找了几个烟酒公司的销售商来,说这些人也想买三生酒——如果你一定要现金结算的话,也可以。 对不起,我不卖给这些人!叶清漪看着柔弱扁平,骨子里也有股子倔劲儿——你问我为什么不卖给他们?嗯,没为啥,不想卖就不卖了。 沈头目气得肝儿疼,但是也不敢过分发作。 因为他听说了,市里已经有主要领导打了招呼,要大家多扶持一下市里的民营企业,给他们创造良好的发展条件——据说该主要领导还直接点了三生酒业的名。 市里领导发话,那就肯定不能乱来了,但是国税毕竟是相对独立的部门,查税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所以才有了后几天的这种钝刀子割肉。 沈头目想得很现实,对方有市里领导支持,但是他身后也不是没人,只要他没有明显的违规操作,谁能奈何得了他?市长……就真的很大吗? 因为受到了钝刀子的影响,三生酒业连着四五天下来,总共只生产了四百瓶酒——关键是叶清漪兑灵酒的时候,必须要避着人,她现在被看死了,行动不便,产量自然受到了影响。 叶清漪对此倒不是很着急,库房里现在堆放着六百多件三生酒和老酒,将近八千瓶,短时间内怎么也够用,正经是近期生产得慢,也能释放一个错误信息——该酒产量不高。 能误导了姓沈的那家伙,她还是很开心的。 但是这一天她来到单位,除了姓沈的来了,还跟来了警察。 毫无疑问,这个酒业公司,勉强也可以算得上是窦公子的仇家。 不过警察们了解了一下,发现给这家公司制造麻烦的,实质是税务上的人,窦公子压根儿跟对方没有接触,也就只是通报了一个名号。 按照常情分析,一般人这个时候,只会抱怨税务人员叫真——就算没有窦公子这层因素,税务想在这些方面调查你,也是完全站得住脚的。 简而言之,对于酒厂来说,就算解决了窦公子,税务的麻烦依旧会存在,而如果摆平了税务上的人,窦公子就不可能再从这个方面施加压力了。 所以警方认为,酒业公司的嫌疑很小,而叶清漪也能拿出各种有利的证据摆脱嫌疑。 不过在调查之后的第二天,沈头目带了人来,给三生酒业贴上了封条。 叶清漪大怒,找他说理,对方却是很干脆地表示,我们现在怀疑你偷税漏税。 其实沈头目得知窦公子之死之后,马上就判断,市里那位主要领导估计最近不敢冒头了,他这边虽然靠山死了,但是此刻动手,别人还真的不敢说什么。 他是在借势,公然借窦家的势。 他的算盘打得很精,窦公子执意为难三生酒业,是有大把利益在里面,公子爷既然挂了,为什么我不能贪图一下里面的利益呢? 那个叶总说的什么十块钱的利润,他一个字儿都不相信——里面肯定是有猫腻的,他现在关心的是,利用这个猫腻,自己能收获多少利益。 当然,如果能利用此事,跟窦家搭上线,那就更好了。 叶清漪也没办法阻拦,只能让几个自己人拿着手机在厂子里拍摄一番,并且郑重地警告对方,“你封我容易,想启封可就难了。” 沈头目很不屑地笑一笑,“真当我是吓大的?启封的事儿你先别想了,先找个律师问一问,偷税漏税的罚款和刑期吧。” 虽然厂子被封了,叶清漪可是没走,进不了厂里,她就租了两辆小巴车,高价雇佣工人们坐在车里,一天二十四小时看守着厂子。 要知道,厂子里有八千多瓶三生酒呢,虽然她跟高强结账的时候,一瓶只赚十块钱,可是她也知道这酒在外面卖多少钱。 两辆小巴车,一辆就堵在厂子门口,一辆则是在横跨在小路上——也亏得是酒厂建立在这种偏僻地方,想要上大路,只有这么一条小路可以走。 因为酒厂停工,厂里的工人本来是要失业的,现在老板给了新的活儿,工资有所增加不说,也没什么具体工作,就是看着厂子,这实在太轻松了。 虽然一天二十四小时盯着,有点耗人,可是万一抓住小偷的话,还能有奖励。 然而叶清漪的反应,却是正中沈头目的下怀,原本他只能贴上封条了事,见状直接派了两个临时工过来,住在厂里的办公区,表示“要防止你们转移资产”。 叶清漪见状,颇有一种“还有这样的操作”的感叹,不过对方既然这么做了,她反而要更加盯得紧一些,甚至当天就安排人去买摄像头,要在周围加装。 这个行为令沈头目相当地不满,呵斥对方不信任zheng府,但是他带的人少,人家想在厂子外面架设摄像头,他也没办法阻拦。 事实上,这里想加装摄像头,不是马上就能做到的,地方偏远不说,连电都没有办法接,只能使用电瓶。 第二天一大早,有酒厂的工人发现,厂子外面的草地上,有人踩出的脚印,他们就怀疑那俩临时工是不是趁夜偷了一些酒出去。 当然,他们没有抓住现行,那就没有奖金,甚至还有玩忽职守的嫌疑,不过他们还是通知了叶清漪——这些人里还有叶总的亲戚,不可能看着她吃亏。 叶总听说之后,果然是气得脸色发青,但是也没有办法,只能当天火速地安装了摄像头,甚至还加装了几个红外摄像头。 看守酒厂的两个临时工也听到了他们的吵吵,不过这真是无所谓,只要对方不尝试进入酒厂,他俩才懒得管怎么评价自己——你们再怎么诋毁,抓住我们现行了吗? 当天晚上就比较太平,起码大家没有发现对方有什么行动。 结果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沈头目开着一辆越野车来了,说是要了解一下这两天的情况,跟那俩临时工还喝了一通酒,然后驱车离开。 不过工人们不会让他走得这么轻松,拦住车要检查,看是不是夹带了什么东西。 沈头目大骂,但是没办法,他阻拦不住工人们,只能看着对方将车里翻了一个乱七八糟。 工人们最后也没搜出什么东西来,沈头目借着酒劲儿破口大骂,说回头迟早要报警,收拾你们这帮刁民。 他是如此地气愤,当天晚上又开车过来了,而且这次除了司机,还带了两个人来,按他的说法就是要换班,不能一直让那俩守在厂子里。 他还表示,以后换班会成为常态,一天换一次。 他说他的,反正他离开的时候,工人们再次上前,还要检查车辆。 沈头目这次是彻底不干了,马勒戈壁的,见过欺负人的,没见过这么欺负人的! 正好他们这边也有六个人,双方就推搡了起来,眼看要开片。 工人们们这会儿就有点扛不住了,对方毕竟是穿制服的,人也不少,万一弄出事情来,绝对不会太小,而他们没有主心骨。 关键时刻,叶清漪出现了,她很干脆地表示,“必须检查,从我的工厂里出来,我有检查的权力,出了什么事儿……我担着!伤了人也算我的!” 小叶子别看柔柔弱弱的,关键时刻还真敢豁出去——其实她在家里,脾气就不怎么好。 工人们有了主心骨,气势汹汹地围了上去。 沈头目见状,大喊一声,“报警,报警!叫警察过来!” 叶清漪很干脆地表示,“报警就报警,谁怕谁!” 工人们无所谓,见自家老板一副大包大揽的样子,他们当然也不怕。 不多时,两辆警车呼啸而至,车上下来四个警察。 警察们下来一了解情况,也是有点无奈,其中一个年轻一点的发话了,“人家想查,你就让看一看呗……多大点事儿呀。” 总算是他知道,税务的这几个跟自家打过招呼了,才没说什么“浪费警力”之类的话。 第882章 酒呢? 警察们其实挺无奈的,因为他们在来之前就被打了招呼,说这是税务执法,遇到了刁民。 可是过来一了解情况,他们觉得也不是那么回事,你没夹带东西,检查一下车辆有啥呢? 和谐社会,稳定才是最重要的,人和人之间,要多一些理解。 你要是觉得车辆被查很没面子的话,当初为啥要把车开进院子里呢? 沈头目一听这话,就知道完蛋了,他大喊一声,“他们这个酒的成分不明,我带几瓶出去化验,难道不行吗?” 四个警察闻言,齐齐愣了一下——他们其实是来挺此人的,要不然用不着来这么多人。 但是尼玛……你真拿别人的东西了? 那个年轻的警察嘴巴动了一动,看起来是想说点什么,但是最终没有开口。 倒是一个年纪大一点的警察嘀咕一句,“那你得联系食药局的人呀,报警没用。” 工人们听到沈头目的话,早就忍不住了,走上前推开人,就在车里翻腾了起来,不多时,就翻出了整整十箱酒,八箱三生老酒,两箱三生酒。 四个警察见状,嘴角忍不住抽动一下,你特么化验酒,要搬出来整整十箱吗? 这就是偷了,按说这种情况,警察们要扣下赃物,对沈头目做出一定的处理。 但是他们是被打过招呼的,所以带队的警察做出一个让他后悔了许多年的决定,“这个数量……你们双方协商吧,我们愿意帮助调解。” 他是真不知道三生酒有多么值钱,否则扣下赃物,不小心“遗失”一些,那都是钱啊。 沈头目这时候是说成啥都不可能后退的,他咬牙发话,“食品的检查,最看重的是抽样范围,我只拿两瓶酒走的话……就算查出问题来,有权威性和代表性吗?” 叶清漪正在跟人聊微信,闻言走了过来,若有所思地发问,“你知道这些酒价值多少吗?” 沈头目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酒价值多少?他可是跟死去的窦少有过对话的! 所以他在窦公子死后,还要顶着市长的压力,变本加厉地针对三生酒业,为的就是钱! 能刁难一把三生酒业固然很好,刁难不住,他也想弄点货出来。 所以叶清漪一开始派人盯着酒厂,他高兴得差点笑出声来——劳资正好派人住在酒厂里。 第一天夜里,两个临时工就盗出一件三生酒和一件三生老酒——是爬墙出去的。 盗出酒之后,沈头目有点不满意,说你们要多盗老酒——那个更值钱。 其实这也有点人心没尽了,要知道光是这二十四瓶酒,市值就是八十四万。 当然,他们没有销售的门路——关键是渠道不够权威。 产品可能不愁人买,但是不能自证是真品,价格可想而知——能买这玩意儿的谁会差钱? 不过就算是这样,卖个十来万应该不成问题。 第二天酒厂装了摄像头,就不能再这么操作了,于是第三天的时候,沈头目中午来喝酒,任由对方检查了一下车辆,这也是套路……晚上才是往外运酒的最佳机会。 十箱酒,老酒八箱九十六瓶,价值四百八十万,两箱三生酒,价值四十八万,加起来五百万都不止,就算渠道不权威,可以慢慢地卖,用质量来获得认可——毕竟是真货。 以沈头目的想法,自家囤积的三生酒越多,价格就能卖得越高——只要那些主儿认可了他有真货,他能保证持续供应的话,价格不会比真货低多少。 所以这五百多万的酒,他有信心卖到一百多万。 但是他的目标不会只有这么一点,他想的是这么来十次,偷出一百箱酒的话,市值五千多万,他有信心卖到两千万去。 不过现在对着叶清漪的问话,他只是冷冷一笑,“一瓶二十多……算你三十,不就十件酒吗,三千来块的钱的事儿。” 因为天色已黑,他并没有注意到,头顶上有一只白色的蝴蝶破空而至,落进了院子里。 而叶清漪跟洛华庄园沟通过了,她的心里暗哼:三千多块,你想得倒美! 不过她也得了机宜,并不着急撕破脸,只是冷冷地问一句,“我就想知道,不问而取算不算偷,你从我厂里拿酒化验,该不该跟我打个招呼?” 沈头目的头铁得很,他一向信奉“富贵险中求”,已经把人得罪成这样了,再多得罪一点也无所谓了,所以他很冷漠地反问一句,“我跟你打了招呼,检查还有意义吗?” “这不是一回事,”叶清漪的声音不大,却很坚决。 她对商场的规则不太熟,但是基本的逻辑思维还是有的,“你给我的工厂贴了封条,那是因为税务方面有些争议,可这并不代表在权威决定出来之前,你有权处置我的东西。” 沈头目脖颈一挺,“抽取一些样品,不算处置……我可以支付费用。” 叶清漪迟疑一下,还是做出了决定,“但是我现在非常怀疑,你是要借机盗取我司财物!” “你开什么玩笑,”沈头目不以为意地笑一笑,“一瓶酒三十块,这个没错吧?我得盗取多少瓶,才顶得上我一个月的工资?” 他咬定了单价,哪怕是此前不见了两箱酒,大不了多赔两箱酒钱,这能值多少? 关键是你三生酒自身不硬,营销过程中有猫腻,就别怪我趁机占便宜了。 叶清漪看着他,愣了好一阵,才轻咳一声,“我们公司的库房里,可是有很多酒的,我离开之前,咱们点过数的,我有录像的记录。” 沈头目笑了起来,“是啊,点过数,你不会以为,我能把你的仓库搬空吧?” 搬空仓库,他也想啊,但是他心里更清楚,这不现实——近七百箱酒,八千瓶出头,不算酒瓶的重量都有四吨多,怎么可能搬得完? 他想的是搬走一点货物,手续上再卡一卡,就算将来不能入主三生酒业,但是最少也要完成一个小目标——挣个一千万。 “你有没有搬空我不知道,”叶清漪轻描淡写地发话,“但是我现在想去清点一下我的货。” “这不可能,”沈头目断然拒绝,他倒不是以为,库房里会损失多少东西,关键是——现在贴着封条呢,你就想点货……当我不存在啊? 可是叶清漪得了机宜,就算不愿意惹事,也知道这一局必胜无疑了,她不能容忍对方的拖延——已经是必胜的局面了,你推迟一阵,没准要再弄出点变数来。 所以她很干脆地表示,“我不是要求你同意,而是我现在要求去点货,你不在场也无所谓,警察同志们在的……可以做个见证。” 一个老警察当即就表示反对,“小姑娘你搞错了,我们来这里,是调解纠纷来的……你和税务方面的具体事宜,我们不会参与,这也不是我们的职责。” 开什么玩笑,各司其职这话,真不是白说的。 “大叔你想多了,”叶清漪微微一笑,“我现在是怀疑我失窃了……遇到小偷了,总是归警察管的吧?” 老警察摸一摸下巴,他还是不想掺乎这种破事,“但是你们报警,说的是民事纠纷吧?” 叶清漪缺乏处理这种事的经验,但是旁边的工人……那经验就多了。 底层老百姓,谁家还没遇到过点事儿? 有人说我们补报一个警,不就完了吗?还有人说,这是公权私用,你们警察破了这案子,难道不是很拔份儿吗?更有人说,你们是不是只会欺负老百姓,不敢惩治当官的? 最靠谱的人说,罪恶就在这里,你们做为执法机关,真的要离开吗? 得,警察们也没了选择,那就只能远远地站着看。 但是税务的封条,真不是那么好揭开的,接下来就是各种打电话了,叶清漪在联系人,沈头目也在联系人。 等到凌晨四点,税务那边死活给不出一个话来,甚至都没人关心这件事了,摆明了要把事情拖到天亮以后解决了。 其实天亮以后解决也无所谓,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叶清漪发飙了,“所有的灯都打开,手机照相机走起……我倒要看一看,姓沈的你拦来拦去,到底做了多少见不得光的事!” 她这话一说,所有昏昏欲睡的人,情绪都被调动了起来,涌向了酒厂。 一个老警察都快睡着了,但是出警了,总是要坚持下去——这种场合,他见得太多了。 但是这一刻,他的精神勉强振了一振,有气无力地发话,“喂喂,各位老大,你们的精神我很佩服,但是……有事可以天亮了再说。” 叶清漪很干脆地回答,“天亮了,也许我就没资格进我的厂子了,上面的心思太复杂,我也不懂,但是我现在抓住小偷了……我认为他们在偷我的东西。” 老警察打着哈欠,看着工人们亢奋的表情,他觉得自己不能螳臂当车,所以他只能劝解,“这黑更半夜的,有啥事天亮了不能说吗?” 叶清漪冲着他微微一笑,“你不说我还忘了,大哥,咱警察现在出门,随身都带着执法记录仪的吧?那就麻烦您给我做个见证好了……” (更新到,欠了两个盟主两章,会尽快补上的,召唤金键盘票和月票。) 第883章 酒没了 事实证明,做见证的人,一般都是“死跑龙套的”。 当叶清漪带人强闯进自家的酒厂之后,她骇然地发现,仓库里……竟然没有三生酒了! 其实她今天一直在跟高强微信联系,如果她愿意的话,甚至可以直接联系洛华庄园的老大——两人在微信上,撩过不止三五十句。 她敢带人闯进酒厂,主要还是高强说了,酒厂的仓库确实失窃了,而且是大量失窃。 可是她做梦也想不到,竟然会失窃得如此彻底——这纯粹是整个库房都被搬空了呀。 她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工人们也愣住了,“握草,这简直……比舔过的还干净!” 沈头目本来是一肚子火,见状也傻眼了,愣了一愣之后大叫一声,“你们……监守自盗!” “没错,就是监守自盗!”叶清漪已经回过了神,她看着对方,冷着脸发话,“是你的人在看守库房,我现在就想问一句……我的货呢?” “我怎么知道你的货去了哪儿,”沈头目黑着脸发话,“这屋里那么多酒,居然一下就不见了……哼,你果然是在转移财产!” 叶清漪气得笑了起来,“你的人在看守,现在你说我转移财产……这就是你的逻辑?” “肯定是有暗门的!”沈头目已经有点疯狂了,他大声招呼自己的人,“查……给我查,一定查出暗门在哪儿,也许还有地道!” 由不得他不抓狂,仓库里的成品酒,都已经被他视作自己的财物了,现在就这么活生生消失了,他怎么能接受? 要知道,为了这些东西,他是硬顶着市里的压力,强行封了三生酒业的厂子,冒的险不可谓不大,现在眼看着要鸡飞蛋打了,他如何能甘心? 跟着他的五个人,马上翻腾了起来。 工人们想要阻止,叶清漪拦住了他们,只是波澜不惊地表示,“大家拍好录像就行,呵呵,监守自盗……总得给我个说法才行!” 警察们本来都已经有点犯困了,见到此处有了古怪,忍不住上前问一问。 叶清漪也不用多解释,把酒厂封存之前的照片和录像拿出来,给他们看一看就行了。 这些警察纵然见多识广,看完录像之后,也是有点懵逼,“这么多酒,一下就不见了?” 还有人心思细腻一点,“你们这个公司,被封几天了?” 酒业公司总共才被封了四天,外面还有小巴堵着,这几百箱酒,就不翼而飞了! 当警察们听清楚内情之后,也是不敢相信,“奇怪啊,这是……撞上神异了?” 沈头目的人是越查越急躁,甚至开始野蛮地移动酒缸和设备了,有一个酒缸还差点被打破了。 这边的工人们不答应了,上前推推搡搡的,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马勒戈壁的,偷了东西不算完,这是还想拆厂子?” 这边哪里受过这种鸟气?很干脆地反手推搡,“说谁偷东西呢?你说谁呢?” 警察们见状,赶紧上前分开,他们不方便掺乎别的事,这种事情还是可以插手的,“好了好了,都好好说话,要不信不信把你们都带回局里?” 好容易劝解开了,沈头目一指叶清漪,狞笑着发话,“行,你厉害,敢给我栽赃,这件事不算完……咱们走!” 他心里再不甘心,但是事情已经发展成这样了,说再多也没用,只能先行开溜。 “想走?哪里有那么容易的?”叶清漪沉着脸,脸上冷得能刮下一层霜来,“我的东西不见了,在警察面前,你这嫌疑人想跑?” “真是开玩笑,我会偷这点小玩意儿?”沈头目冷笑着发话,“那么多酒,我能转移得完吗?信不信我告你个诽谤罪?” 叶清漪很平静地看着他,淡淡地发话,“我有没有诽谤,你自己心里清楚,起码我在你车上,发现了十箱三生酒……也是没经过我们允许的。” 就在这时,有个工人高声叫了起来,“我知道了,库房里的酒,都被沈领导拿去化验了……” 众人闻言,哄堂大笑了起来,更有人吹起了口哨,“化验需要很多样品,果然样品多。” “哈哈,检查这种事,怎么能说是盗窃呢?咱们叶总……还真的可能是诽谤了。” “哎呀,厂子不会开不成了吧?我好担心好害怕呀,肿么破?在线等,挺急的。” 沈头目现在面临的问题是:想走都走不了……工人们把他们拦住了! 此刻天色已经开始放亮,周边的村民们也有人起来了,见到这里喧闹,也凑过来看热闹。 沈头目瞪着工人们,咬牙切齿地发话,“怎么……还想围攻国jia工作人员?” 他的表情很吓人,但是工人们才不会害怕,有人冷笑着回答,“我们是堵贼呢。” 叶清漪侧头看向带队的警察,“我们已经把嫌疑人堵住了,您觉得该把人放走吗?” 你这叫什么话?这位心里暗叹一声,得,这下想安生看戏都不行了,“那行,已经是这样了,就带回局里处理吧。” 就在这时,一个工人走过来,在叶清漪耳边嘀咕两句。 叶清漪处理类似的事情没有多少经验,但是有人指点就不一样了,她点一点头,“这么说吧,这里相当于是犯罪现场,我觉得还是不要着急把人带走的好。” 警察们也都是明白人,知道酒厂这边是要下狠手了——税务这帮家伙,不好过这一关啊。 果不其然,酒厂的后手马上就跟着来了——两家网媒和两家纸媒的记者赶到了。 税务上的领导也赶来了,来的领导心里相当地不爽,这姓沈的王八蛋真是害群之马,整天惹是生非,这下可好,撞正大板了吧? 这事儿跟他无关,但他还必须得来,要不然传出去,影响的是整个系统的形象。 他本来是想耐心地跟酒厂商量一下处理办法,但是看到现场还有网媒,他的脸顿时就拉了下来,“这是干什么,还没定性呢,就把网媒招来了?” 网媒跟纸媒不一样,比较注意博眼球,其中有些人还不太懂事,不像纸媒比较听话。 叶清漪已经得了一些老油子的指点,她波澜不惊地表示,“我是向网媒讲述我的感受,跟定性没什么关系,有点委屈还不让说了吗?” 你还敢还嘴?这位领导越发地恼怒了,“我知道你有苦衷,不过看在你是个小女孩的份上,我友情提醒你一句:你以后还是要跟我们打交道的,明白吗?” 叶清漪虽然柔弱,但却是那种吃软不吃硬的脾气,“大不了我把公司关了,不过看在你愿意提醒我一句的份上,我也提醒你一句:你这么对我,市里领导知道吗?” “市里领导……”这位终于想起来了,这三生酒业,可不就是向市长点过名的吗? 此前他还稍微关注过这个企业,后来知道了市里的意思,他就收起了心思。 姓沈的是个小官,也没有多少上进心,所以就是一门心思搂钱了,而且他的层面比较低,市里想收拾他都有点够不着,最多也就是放在冷板凳上,丫才敢那么肆无忌惮。 但是这位不一样,已经到了一定的级别,他相当珍惜自己的位置,也希望能更进一步。 而且,市里想要收拾他,很可能不止是冷处理那么简单。 当他意识到这一点,的心态马上就平衡了,他叹一口气,“小叶啊,别那么年轻气盛,我不是针对你的,而是系统里出了这种丑闻,不但我不好受,你也会成为大家的眼中钉。” “这我就有点想不通了,”叶清漪正色回答,“是我被偷了,我公司被封存的货物,被你们的人偷走了……这件事你要怪到我头上?” “我不是那个意思,”这位只能苦笑了,他摇摇头,“我是说,你完全可以不把这件事声张出去,我们会给你一个交待的……这种性质的犯罪,还是很恶劣的。” 叶清漪却是犯轴了,她眨巴一下眼睛发问,“可是我冒犯地问一句,以你们这么维护同事的习惯,如果我不把事情搞大,你会承认,我公司真的是被你们的人盗窃了吗?” 这个……这位领导有点为难,还是年轻啊,居然不知道打人不打脸? 他此番赶来,确实存在“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打算,失窃这种事……慢慢查就好了,凭什么你就要认为,一定是我们的人偷的东西呢? 如果时间拖得足够久,哪怕警方那边有了线索,他们也可以发力,将此事按下去,慢慢地消化于无形——这才是最正确的操作。 但是小丫头毫不含糊,直接怼了回来,他威胁不成,反倒被对方威胁了,这时候人家问他,你会不会护短,他该怎么回答? 犹豫一下,他还是实话实说,“那我说一句,你也拿不出证据来,是他们偷的吧?” “我何必拿出证据?”叶清漪怪怪地看着他,那是一种看弱智的眼神,“封条是他们贴的,仓库是他们看守的,现在东西没了……我跟他们要就行了,我是追查失窃的责任!” 顿了一顿之后,她又说一句,“而且,他们的车里也确实装着我公司的酒。” 这位被她的话说得脸色一红,心说我光想着开脱,却忘了这个说法。 第884章 谁亏了? 叶清漪的话,还是获得了这位领导的认可,他最终不情不愿地点点头,“那你直接说,要查失窃的责任就好了,这个事情……我可以配合你来完成。” 他想的是,只要己方的人能摆脱小偷的名声,其他的都可以接受——反正本来也失职了。 然而叶清漪并不满足,她一本正经地发话,“追责只是第一步,第二步我会要求赔偿,甚至不排除申请国家赔偿的可能,然后……” 这位的嘴角抽动一下,呲牙咧嘴地发话,“还有然后?” “国家赔偿”这个说法已经让他受不了啦,哪曾想对方竟然还有下文。 “当然有然后,”叶清漪大大的眼睛眨巴一下,“然后肯定还要追查偷窃的人,如果证实他们是监守自盗,那就不仅仅是追责的问题了,我还要追究他们的法律责任。” 这位想一想,这要求倒是……也不算过分,最关键的是,她把这个要求放在了最后。 说到底,他对姓沈的那厮的操守,也不是很有信心,如果不是为了这个集体的荣誉,他才不会去为那家伙操心。 两人既然谈妥了,就开始定损了,叶清漪拿出账本和录像,显示库存有成品酒八千两百多瓶,三生酒和三生老酒各半。 三生酒业要求赔偿,沈头目坚决不答应,他认为对方是转移了财产,同时还想达到陷害自己的目的。 他的领导闻言很不高兴,表示说你失职就是失职,别说那么多——其实我都有点怀疑,谁给你的权力,让你给三生酒业贴封条了? 这不是内讧,而是领导在撇清自己的责任——我特么跟你不是一伙的,你自己拉的屎,自己去擦屁股,别想着把单位也拖下水。 沈头目虽然没多少上进心了,但是好赖话还是听得出来的,他能感觉到自己要被放弃了。 如果他真的偷了那么多酒,被放弃也就无所谓,认了!但现在的问题是,他根本没有得手,单位就不管自己了,这怎么可以呢? 所以他用幽怨的眼光看着领导,叹了一口气,“头儿,我也是在查偷税漏税,总局都说过,不能让一线上的基层工作者流汗又流泪……真的很影响士气的。” 他知道自家领导性子软,没啥主见,所以就用这话来隐隐威胁——人心散了,队伍可就没法带了。 头儿也不说话,看一眼某个警察。 那警察干咳一声,走上前来,“我们一直也没问,你在拿走那十箱酒的时候……库房里就剩这点酒了吗?” 如果就剩这点酒了,对方还无动于衷地搬走最后十箱,那么……是谁偷的酒,还用问吗? “库房还满着呢,”沈头目毫不犹豫地回答,然后他扭过头,怒视着叶清漪,“结果这酒一下就没了,肯定不是我干的!” 那警察闻言笑一笑,“开什么玩笑,四吨多酒,加上瓶子六七吨了,总共两个小时,能悄无声息地搬完?” 沈头目暴跳如雷,“我敢发誓我没说谎,他们肯定有暗道!” 这警察又是一笑,看一眼叶清漪,悠悠地发问,“你们是生产厂家,工艺流程和库房,都需要严格管理和控制……应该有摄像头吧?” “有,”叶清漪很干脆地点点头。 警察微微点头,“那就好,调出来录像看一下就行了。” 沈头目闻言,轻咳一声,“这个……我们觉得摄像头没啥用,就关了。” 所有人都用看弱智一般的眼神看着他——尼玛,都这样了,你还不承认是监守自盗? “那你们先协商赔偿吧,”来的这位领导都不好意思再待着了,转身就走,“小沈,这件事处理不好,你就不要回单位了……” 沈头目当然不肯赔偿,他撒泼打滚半天,始终咬定自己是被陷害的。 这一下,真的就没人同情他了——领导都看不惯你了,没了体制的支持,你算啥玩意儿? 甚至有看热闹的村民们公然嚷嚷,“那个美女老板,要不要我帮你追回赃物?你说个数儿,我保证把这家伙的尿都整出来!” 按说事已至此,是个人就能反应过来,大势已去了,但是沈头目不甘心,不彻底挣扎一下,他绝对不服输! 他也不说失窃过程的蹊跷了,而是找上了警察,说这里发生盗窃案,你们先立案抓小偷。 可是警察们一直看着他表演,也挺烦的,要是丫身后有人支持,就算看不惯也得帮衬一下,但是现在……真没必要。 所以警察说了,我们来的时候,接的就不是盗窃的案子,而是调解纠纷来了,就算报盗窃案,也轮不到你来,得失主出面报案才对。 沈头目就说,我的人负责看守,东西不见了,怎么没资格报案? 然后就又有警察说了,那你得确认,你看守的东西丢了,你确认吗? 沈头目觉得这问题太恶毒了——尼玛,这不还是想确定我的失职吗? 事实上确实有这个因素,人心是杆秤,在没有任何外力的影响下,大家的喜恶都差不多。 沈头目没辙了,他必须得承认己方的责任,要不然外面这么多人拦着,他想走都走不了。 报警?别逗了,现在就有警察在旁边呢。 不过他不承认是自己的责任,想推到临时工身上——这也是相当经典的套路了。 但是叶清漪不认这个账,她认为“如果没有沈主任的话,我会答应那俩人在里面看守吗?别跟我说临时工什么的,我就认准你了。” 最后还是警方协调了一下,折中处理,失职的主体暂时被认定为“沈主任指派的两人”。 然后是失窃的八千多瓶酒的价格,叶清漪认定每瓶三十,沈头目坚决不认账,谈来谈去就谈成了二十五一瓶。 那么失窃物品的价格,差不多就是二十万出头。 叶清漪并不能确定,对方到底偷了几瓶酒,如果她知道,丢掉的两件酒价值八十四万,估计心里绝对不会好受。 但是沈头目此刻的心情,也不好受,因为他非常确定,那两件酒……自己卖不了二十万。 所以还是亏了啊。 反正认定责任之后,这就真的可以报失窃案了——叶总苦恼的是,做为失窃案的现场,酒厂的很大一部分还是得封着。 不算三生酒的市价,只算这二十多万的价值,也是不小的案子了。 沈头目离开之后相当恼火,他心里不平衡,于是打听半天,找到了部里派下来的人,说我有重要情况汇报。 他觉得郑阳人这么做事是不对的,窦公子刚刚出事,你们不老老实实缩起来,反而要为窦公子生前打压的公司翻案——这也太不把窦家当回事了吧? 正是一直有这么个逻辑,他才会肆无忌惮地对三生酒业出手。 但是那边的反应很奇怪,一开始还了解了一下事情原委,结果听明白经过之后,直接把他撵了出去——滚蛋! 在窦家人眼里,窦公子强取豪夺并不奇怪,但是人都死了,你一个小蝼蚁想借着死人牟利,这不是捣乱吗?人家没动手打他,已经算客气的了。 不过窦公子的人不打他,不代表别人不打他,当天下午,他在当街被人拦住了。 拦他的人自称叫二和尚,身后带着十几个混混,光天化日之下,二话不说就打了他一顿。 打完之后,二和尚才说了一句,“赶紧把三生酒的五十万欠款交了!” 沈头目觉得自己太冤枉了,马勒戈壁的,我就只欠他们二十万呀。 然后他就又被打了一顿,“草拟打野的,二哥出来收水,不要成本吗?” 第二天一大早,他才出了家门,又碰上了这帮家伙。 这次他们倒是没打人,只是笑眯眯地发话,“今天把钱还了啊,明天起就收利息了。” 沈头目这次就吓坏了,对方可是连自己的家都认住了,他二话不说,转头就去找朋友了——沈某人在郑阳混了这么久,手里还有点小权力,也能找到几个道上人物的。 他是宁肯把钱给了这些道上人物,也不能接受讹诈,身为个男人,不蒸馒头还争口气呢。 不过道上人物对官府中人的态度……不说也罢,你强的时候,他们上杆子巴结,你要是落魄了,人家翻脸比翻书还快。 正经是道上人物相互之间,偶尔还会因为某些原因,伸手帮一下落难的同道,但是和官府中人交往,从来不会有这种可能。 他连着联系了好几个人,人家只是嗯嗯啊啊,然后就表示,这事儿我们要了解一下。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没有人给他回信儿,甚至他再次打过去电话的时候,人家直接拒绝了。 最后他不得不找了一个远方亲戚的小孩,小孩也是不学好,跟社会上的人走得比较近,还戒过毒——平时他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小孩接了电话不久,主动打电话过来,“叔,事儿我帮你问了,不过现在没钱了,我知道您不带见我,我也不勉强,您给我微信转两千,我告诉您实情。” 沈头目这时候不会在乎这点钱的,“我先转一千,你小子做事不靠谱。” 小孩还真讲信用,收了钱之后回了条语音,“二和尚都让三生酒业收拾过,您这次可是惹了一个硬茬子。” (更新到,召唤月票和助力卡。) 第885章 各有选择 窦公子的死,在郑阳高层真的引起了不小的风波。 不过调查了十来天之后,终于引起了郑阳这边强烈的反弹。 因为他们查到了李大福的老总李永锐的头上,态度还很不客气。 李永锐跟窦公子没啥交集,不过窦公子涉及了珠宝玉石行业,跟李大福就算有了瓜葛。 最关键的是,在窦家看来,李永锐是有能力制造这么一起惨案的。 珠宝玉石行业,没有一点处理问题的手段,那是做不起来的——开私矿、跟别家抢货源、收赃物、走私海外的珠宝……正经人办得了这种事? 说个更简单的例子,如果是饭店老板,遇到不愿意招惹的混混,大不了白让他们吃一顿,但是珠宝玉石的老板,总不能让他们白顺一条金链子走吧? 李永锐是国企领导,看起来没可能跟黑道有关,但是……可能那么白吗? 窦家一查李永锐,郑阳这边坐不住了,这是我们伏牛省珠宝行业的标杆呀。 你要是有真凭实据,要治李永锐的罪,那我们也就认了,但问题是……你们没有啊。 郑阳这边有人呛了,省里也要考虑全局,毕竟这里不是窦家的基本盘。 窦家也有点懵,表面上是又多派了几个人来,但是实际上有所收敛。 三生酒业租的厂房,短期内不合适再生产了,于是叶清漪又租了一块地。 沈头目则是彻底地栽了,天天张罗着四处找钱,还上那五十万——二和尚要的三十万,其实没有那么多道理,但是这年头,哪里有那么多道理可讲? 还有就是冯君对桃花谷车祸的诉讼了,对方已经托人来说情了,希望他能撤诉。 原本对方还只是想着,私下道个歉就完了,但是见冯君这边死活不松口,最后终于表示,愿意公开在任何媒体上道歉——是任何媒体。 他们甚至托人找到了朝阳的冯文晖夫妇,希望他俩能帮着说一下情。 这种活动能力,让冯君都颇为惊叹,看来主观能动性一旦充分发挥起来,还真能出奇迹。 冯文晖夫妇属于智商在线的父母,轻易不会给儿子添乱,他们就是传个话,告诉他有这么回事。 冯君当然不会答应,他就是一句反问:早能想到今天,你早干什么去了? 现在知道后悔了,当初为什么没命地黑我呢?以为你家死了人了,我就该让着你? 这世界谁都不欠谁的,当初你黑我,可不就是以为不会为此负啥责任吗? 还是作恶的成本太低,那我就帮着提升一下成本好了,只求乐于助人的人不会为此寒心,只求某些人作恶的时候,考虑一下放纵自己的后果。 人类社会在向着文明方向发展,不该退步,更不该是作恶者狂欢的乐园。 经过这段时间,楼大姐的身体也好了不少,甚至冯君还收到了两双她纳的鞋垫。 高强终于突破了武师,而狄爱心……表示自己想出去打拳赛了。 这个社会,经常有些让人啼笑皆非的情况出现,狄爱心就是个典型的例子。 他在庄园待了也多半年了,知道冯君有多么神奇,但是冯山主一直看不上他,不肯教授他修炼,他心里就有股子气——你看不上我,离了你我也能出头。 中二少年,就是这么有骨气,尤其是他自身的条件太好了。 高强一直很在意狄爱心的,也不想让他走歪路,但是他能做的,也就是把自己所学的东西教给他一些,希望他可以多等一等,等到冯君开口。 但是狄爱心不想等了,他的家庭条件不是特别好,中等偏下,所以出人头地的欲望特别强烈,他现在觉得,自己可以出去一展拳脚了。 他对冯君也没什么怨恨,冯山主这人确实不错,本事也强,他只是不想再等下去了。 这种感觉类似于一个大学毕业的应届生,进了一个好公司,但是发现排在自己前面的高手太多了,想要出头起码要先熬好多年——不是你不够优秀,而是很多优秀的人还在排队。 那么,等不及的人想要跳槽,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狄爱心在离开庄园的时候,特地前来向冯君告辞,“大师,等我功成名就,挣了大钱,再回来拜望您……现在的我很卑微也没钱,您看不起我是正常的。” “你这言论是谁教你的?”冯君真是有点哭笑不得,他对小家伙的印象不好也不坏,感觉他有点口无遮拦有点喜欢财货,但是年轻人莽撞,上帝都会原谅;缺钱的人谁不喜欢财货? 所以他只是表示,“你还年轻,没必要这么着急,总要有点历练才好。” 这话没毛病,哪怕是在手机位面,那些修仙家族的子弟,还要讲个历练呢。 但是狄爱心没有想那么多,他有着中二少年的耿直,“我等不及了,别人都说出名要趁早,至于庄园里的事儿,我不会说出去的,您放心好了。” 冯君看着他昂然离开的背影,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半天才叹口气,低声嘟囔一句,“其实你说不说,并不重要啊……” 除了这几件事情之外,最重要的就是莫过于太白山执掌冯天扬传来的消息了,他发现了疑似昆仑山门的位置,希望冯君过来落实一下。 昆仑的山门,其实不是绝对的秘密,外界知道的人,相对数量不多,但是绝对数量还是有一些的,不过那些都是昆仑的铁杆,不提也罢。 大多数混迹于昆仑外围的修者,都不能知道其山门,也足以说明其神秘。 而冯天扬能探知这地方,应该是花费了一些资源,太白山跟昆仑的关系不怎么样——地域离得不太远,有些纠葛是必然,所以他爆出了这个消息。 毕竟冯君已经承诺了,太白山如果能爆出昆仑的山门,他愿意送个聚灵阵出去。 而太白山盼望聚灵阵,盼了上千年。 不过冯天扬还是没有敲定山门的确切位置,只是说距离西倾山不远,在某个县城城郊的一片山里,大致范围有十来平方公里。 冯君有点犹豫,自己该不该走一趟,此刻已经是仲秋,如果再有拖延,今年估计就过不去了,西倾山的严寒,给他造成了极深的印象。 不过他一旦去了那里,肯定是要隐匿行踪,因为没准还会整出很大的动静,他的手机不仅会关机,还会收进储物袋里,如此一来,洛华庄园有什么事,就不好联系上他了。 而现在的郑阳并不太平,窦公子之死带来的影响,并没有完全消除,三生酒要选择新的地方建厂,也难免会遇到什么问题。 冯君琢磨半天,打算明年开春再去寻找昆仑山门。 事实上,他跟昆仑做了一场,完全没有吃亏,反倒是抢到了不少好东西,占尽便宜的情况下,再打上门去,听起来似乎也有点……那啥。 他让太白山帮着打探昆仑山门,其实是给对方施加压力的意思,你能擅闯我洛华庄园,我也能擅闯你昆仑——如果不想被我擅闯,你们打算怎么应对啊? 不成想太白山打听到了消息,昆仑居然没啥反应——估计是冯天扬打探的时候很小心。 冯君觉得,要不然再等一个冬天,多给昆仑一些反应时间。 所以他没有去西倾山,而是在山河印温养好之后,去了麻姑山。 冯君来丹霞天,是不需要隐藏行踪的,洞天的主持就是自己人。 关山月盛情招待了冯君,刚刚过去的十一黄金周,麻姑山的收入不错,三生酒卖得也很好,当然最关键的是,她等这一天很久了。 接风宴上,关主持甚至主动发问,要不要邀请一些道友来,共同见证丹霞天秘地开启? 冯君对此感到有些好奇,“我印象里,关主持你是比较喜欢低调的。” “早晚要被人知道的,”关山月倒是看得很开,“既然是那样,不如大方一点,正好冯大师您也在,可以算是我麻姑一脉的护法……不,是太上护法。” 冯君被她的话逗笑了,“得了,我可没那么老,你觉得怎么合适怎么来好了。” 两人倒是都没说,秘地里那俩出尘期阴物,能不能搞定——冯君认为自己没问题,而关山月觉得人家来都来了,肯定是有信心,自己何必问这种冒犯的问题? 当天晚上,关山月就通知了道门里的好友,到了第二天下午,就赶来了不少同道。 武当郭长老和茅山唐文姬,这都是肯定会通知的,除此之外还有四明山的道友,以及终南山的秋道长,不过令冯君感到意外的是,青城山也来人了。 青城来人是一个黑瘦的中年道士,难得的是此人也有中阶武师的修为。 此人一来,就主动向冯君拱一下手,“见过冯大师,本人张洞远,此前青城多有得罪之处,还请大修士海涵,此次我带了一本《太平预览》来,向您赔罪。” 太平预览出自宋代,算是大名鼎鼎的类书,分五十五部五百五十门,多达一千卷,不过现在大部分已经佚失了。 冯君一摆手,淡淡地发话,“谢了,无功不受禄……我倒是想知道,谁请你来的?” 第886章 道门毕集 张洞远的出现,令关山月感觉有点难做,因为麻姑山和青城的关系……其实还算不错。 青城道门和龙凤山的关系极好,道统都互有因果,龙凤山和麻姑的关系很一般,反而是宝仙九室之天和丹霞天走得挺近。 不过关山月知道,冯君跟青城有矛盾,这次就压根没请青城的人来,哪曾想人家还是来了。 张洞远倒也痛快,很直接地回答,“我在四明山访友,听说丹霞天秘地即将重现,若是不知道也就算了,听说了肯定要来送上一份心意。” 这话没毛病,哪怕是丹霞天没有邀请,他来送个祝福,也是应该的。 但是冯君并不想就这么揭过这件事,太平预览确实不错,但是对他来说,可以增长的见识有限得很,文物的意义大于实际意义。 最关键的是,杨玉欣在锦城遇到了枪击,虽然这应该跟青城无关,但是他心里终究不能释怀——我就这么原谅了你,她会怎么想? 所以当天晚上,冯君并没有多跟张洞远接触,而是带着张采歆和唐文姬逛街去了。 第二天上午,太白山的冯天扬也赶到了,不过等到中午,居然又来了普陀山的人。 普陀山那可不是洞天,更不是福地,人家是正儿八经的佛门。 来的是一个叫月耀的和尚,四十岁左右仪表堂堂,精气神都还不错。 见到他来,不止冯君,连关山月都很懵懂,“这人怎么来了?” 月耀来麻姑山不是一次两次了,近五年里,每年最少来一次。 虽然说,这年头道门和佛门相对和谐,和尚去道观、道士去佛寺都很正常,但是他来得这么频繁,让丹霞天的人都记住了他。 不过,也不能因此拦着别人吧? 月耀进了道观之后,发现在场的有诸多道长,于是找了一名道姑打听,发生什么事了。 道姑也隐约听说了,关主持在谋划一件大事,这三山五岳的道友前来,身份一个比一个高,是要做个见证的,不过这消息封锁得极严,她都不能尽知,自然更不可能跟外人说。 月耀见她吞吞吐吐的样子,索性直接找上了关山月,不过还没开始发问,就认出了一个人,“终南山的秋道长?什么大事惊动了阁下?” 秋道长喜欢四处云游,见过很多人,但是他对这和尚没印象,于是笑一笑,“来访友的。” 月耀见他冷漠,侧头一看就又发现了熟人,“太白山的冯执掌?” 太白山的香火旺盛,冯天扬也见过不少和尚,“你是……南少林的吧?” “这位是普陀山的月耀大师,”关山月介绍一句,然后又出声发问,“大师此来有何贵干?” “云游至此,”月耀笑眯眯地回答,“没想到关主持这里高朋满座,小僧也想旁听一二,增长一下见识。” “这个抱歉了,这是我道门自家论道,”冯天扬直接断然拒绝,然后才歉意地看一下关山月,“失礼了,关主持,我这恶客有点喧宾夺主了。” “无妨,”关山月摇摇头,又看向月耀,“大师也听到了,今日实在不便招待。” 月耀眼珠一转,笑吟吟地发话,“没事,我自家随便走一走就是了。” 关山月摇摇头,“大师还请回吧,我道门议事,有诸多不便之处。” 她心里不是很待见这个和尚,此人嘴上说没有道佛偏见,但是有人说,这家伙以前喜欢去尼姑庵游玩,后来据说是惹出了点口舌,所以才多在道门游荡。 可是他在道门游荡也就罢了,偏偏这家伙最喜欢来麻姑山。 丹霞天是道门里少见的以道姑为主的支脉。因为道姑多,本来就容易传是非,这和尚还经常来,虽然没啥恶行,关主持见了他也挺苦恼。 月耀见对方如此遮掩,不小心又看到了唐文姬、张采歆和冯君,于是眼珠一转,笑嘻嘻地发话,“关主持,实话说了吧,我夜观天象,发现此地当有奇宝出现,天降神物!” 他跟道门的人接触得不少,尤其擅长记忆异性,当茅山的小天师尚在青涩的年纪,他就有印象了,不可能认错人,于是心里就琢磨,茅山来人,是有说法吧? 关山月闻言,不以为意地看他一眼,“大师说笑了,你们佛门可是戒妄言的。” 关主持虽然不事修炼,可是待人接物老辣得很,并不会因为几句话表现出异常。 但是月耀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他笑眯眯地表示,“我不是妄言,而是感受到了宝物,才来贵福地拜访,现在这诸多道门大德和居士,想必也是有所图,才聚集此处吧?” 终南山秋道长闻言冷笑一声,“那你是不是还要说一句,‘此物与我佛门有缘’?麻烦你醒一醒,这里是麻姑山,不是你南少林!” “我是普陀行脚僧,”月耀笑眯眯地回答,也不见生气,“什么‘此物与我有缘’,那叫强取豪夺,现在是法治社会,当然是国法最大了……” 众人才心里说,这和尚似乎也没那么不靠谱,就又听他说道,“当然,如果出现什么宝物,不管是天降的,还是地上长出来的,都应该算是国家的……” 关山月的脸拉了下来,“这用不着你教我们……现在我们要关门了,请你离开。” 月耀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关主持,红莲白藕青荷叶,三教原来是一家,马上中午了,贫僧还想讨一碗素斋来吃。” “去宗jiao局挂单吧,反正你有度牒,”关山月不给他好脸色,“你都要举报我丹霞天有宝物了,去宗jiao局顺便一块办了,也是一举两得的美事。” 她不是特别担心对方举报,丹霞天自有传承,那幅画也有历史,不是什么人想收就能收走的。 但要说一点不担心,那也是假的,茅山的金坛华阳之天是一片地,无法移动,谁也强抢不走,可是一幅画,那就难说了——万一哪个领导想借走看一看,她借还是不借? 在了解清楚这个秘地之前,关山月是不愿意声张的,此番她请人来观礼,是要借着冯君的势,先在道门内部达成共识,权威地确定这一幅画的归属。 关主持认为,自己完全吃透了秘地之后,可以考虑适度地向公众公开,那时候她的气势已成,真要有人想借这幅画,她会有更多的拒绝手段。 所以她的心里,非常讨厌这个和尚说的话,只不过表面上,仅仅是表示出了“适度的”讨厌——这才是她应该有的反应。 月耀笑一笑,也不当真,而是走到了不远处唐文姬的面前,笑着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贫僧见过唐施主。” 小天师淡淡地看他一眼,“既然知道我姓唐,就该知道我是入了道门的,你的称呼不合适,还有……我不喜欢你这个人,麻烦你离开一些。” 月耀愕然地看她一眼,“既然都是方外人,道友这话……岂不是看不起同道?” 唐文姬的手就摸到了腰间,冷冷地看着他,“你走还是不走?” 她的腰里,可是缠着九节鞭的。 月耀弄了一个没趣,只能再次离开,不过对方的态度,反而越发惹得他想看个究竟了。 然而非常遗憾的是,道观真的要关门了,他哪怕不混饭,只在这里待着,都是不可能了。 但是临出门之前,他看到了一人,瞳孔忍不住缩了一下,“他也来了?” 这位也看到了他,不过目光一扫而过,仿佛没有注意到一般。 月耀下山了,冯君和关山月站在一起,默默地看着那个远去的身影。 冯君、张采歆和唐文姬耳聪目明,早就听到了此人说话,所以小天师才会那么不客气。 关山月叹口气摇摇头,这时候她终于能释放一点情绪出来了,“这家伙真让人讨厌……” 就在这时,他们身后一个声音响起,“这个月耀,可是一只寻宝鼠……” 众人扭头一看,却发现青城的张洞远站在身后。 张洞远也不在意冯君的态度,而是点评起了月耀,他对此人相当熟悉。 用他的话来说,此人就是个踩盘子的主儿,全国各地到处游历,眼力非常毒辣,一旦发现什么好东西,就会想方设法据为己有,不管是古董也好,是法器也罢。 当然,很多时候他自己是吃不下这些好东西的,于是就联系附近的佛门势力,自己得一点好处。 这种实为行脚僧,暗为寻宝鼠的人物,自古就有,反正他们不事生产,走到哪里就化缘到哪里,不需要花费什么费用,做的也算是没本的买卖。 而且寻宝鼠做得久了,能给佛门淘换到一些好东西——至不济也能增加一点影响,所以做得越久名气就越大,也就越不愁吃喝供奉。 当然了,道门里也有类似人物,不过大致来说要少一些——因为道门是不讲化缘的,而可以挂单的道观,也没有多到随便走一走就能找到一家的地步,游历的成本太高。 张洞远对这家伙的印象极深,因为就是此人,差点把青城的宝物弄到峨眉去,搞得两家很是打了一阵嘴皮子官司。 (更新到,召唤月票和助力卡。) 第887章 雷霆不断 关山月对张洞远的话有些好奇,“青城的什么宝物?” 张洞远干笑了一声,没有回答,良久才幽幽地叹口气,“是前辈们背语录保下来的啊。” 听到这话,关山月忍不住笑出了声,“你青城山真的是很懂变通。” 顿了一顿之后,她又担心地看一眼冯君,“冯大师,你说这和尚会不会使坏呀?” “这个简单,”冯君的手掐个法诀,往前一指,“雷来!” 一道闪电凭空落下,直接将月耀劈倒在地,还滚落了几个台阶。 所幸的是,他走的这一段,台阶又宽又长,坡度也不大,要不然没准会摔出人命。 冯天扬和郭长老一直在不远处看着,见到这一幕,忍不住低声叫个好,“好精湛的雷法!” 为什么低声?怕被劈了的那位听到! 可是道观里的其他人听到了,忍不住凑了过来——原来那一声雷响,是术法? 月耀虽然被劈倒了,但是没受多大的伤,他很快就爬了起来,左右看一看,又回头看一看道观——这个雷真的很蹊跷。 总算是此刻的麻姑山,是多云的天气,要是晴空万里,那就只能有术法一种可能了。 月耀也看到了,道观的鼓楼上,站了不少人,他心里默念一声,“阿弥陀佛,真邪门!” 他一转身,走了两步之后,又是一声雷响,然后他就又摔倒了…… 这一次,道观里的人全都看到了,就是冯君在掐诀,终南山的秋道长忍不住惊呼一声,“掐诀生雷,冯大师的雷法,果然已经到了可以开宗立派的境界。” 只凭雷法就能开宗立派?其实他是想说,冯大师是妥妥的炼气期了,有资格自成一脉了。 冯君笑一笑,心说其实我已经开宗立派了,只不过没有昭告天下道门而已。 这一次月耀歇了两三秒钟,才爬了起来,然后他一转身,冲着道观方向双手合十,毕恭毕敬地鞠了三个躬,嘴里还在念叨什么。 “事不过三,冯大师,”秋道长很明确地表示,“对于寻宝鼠,惩罚两次有点少,三次正好,那就意味着下次再犯到丹霞天手里,可以取他性命。” 要说老江湖,秋道长才是真正的老江湖,歪门邪道的事情,懂得比张洞远还多。 冯君见月耀又转身走了,才要掐诀,就听得张采歆低声叫一声,“君哥……” 这一次他来麻姑山,只带了张采歆一人,那是因为小菜心已经是蜕凡八层巅峰了,只差临门一脚就能进入蜕凡九层,所以他觉得,是时候把她带出来,见一见世面了。 至于张采歆的日常工作——取三生酒回洛华庄园,因为高强晋阶武师,已经用不到她了,高强也得了一张纳物符。 而且三生酒目前是在重建中,事情比较少,就算需要一些其他搬运任务,好风景、花花都不比她差。 张采歆也非常愿意陪着冯君出来,尤其只有她陪伴在他身边,这让她开心得整天都想唱歌,遗憾的是,她对自己的歌声并不是很自信。 她现在想做的是,由她来完成这一记雷击。 冯君的弟子们,都或多或少地得到了一些符箓,纳物符、金甲符和精血护符就不说了,张采歆手上还有惊雷符和甘霖符——其中惊雷符只有女弟子才有。 这不是冯君歧视男弟子,而是惊雷符不像甘霖符,还有凡人版,这符箓要用灵气驱动。 冯君能画惊雷符,但是他需要供应的人比较多,所以张采歆也仅仅激发过两次惊雷符。 她觉得自己已经掌握了这个符箓,不过非常遗憾的是,她只劈过一些指定的物品,没有劈过人,眼下难得地有了劈人的机会,她想申请一下。 当然,她这么做也是想向别人证明,冯大师不是一个人,他身边有一群精英弟子。 至于自己是不是想露脸,想刷存在感,张采歆没有想那么多——估计心里多少有点想露脸。 冯君一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于是放下了正在掐诀的手,摸出一根烟来,“采歆你来吧。” 他才要摸出打火机来点火,旁边已经有人打着了火机,送到了他嘴边,正是唐文姬。 马屁精!张采歆心里暗骂一声,手中蓦地多了一张符箓,直接激发。 下一刻,一道闪电出现在了月耀的头顶,比前两次的闪电要大不少。 “喀啦啦”一声巨响,月耀顿时扑倒在地,打了两个滚,久久没有起身。 冯君并不感到意外,因为他知道月耀是凡人,没有任何的修炼,所以他施展落雷术的时候,使用的灵气相当少,如果他全力一击的话,十个月耀也要挂掉。 张采歆使用的惊雷符就不一样了,符箓所发出的法术,威力基本上是恒定的,而这惊雷符本来是可以对炼气期修者都造成杀伤的。 也就是月耀走得稍微远了一点,距离道观都有四百多米了,这减少了惊雷符的杀伤力。 但就算如此,他在地上也趴了足足有五分钟,才慢悠悠地坐起来。 他坐了五分钟之后,才又站起来,身子还在晃悠和打颤。 然后,他就又趴下了——不是体力不支,而是冲着道观方向磕起了头。 他磕了九个头,然后五体投地趴在地上,然后又磕九个头……继续五体投地。 一共三次五体投地,磕了整整二十七个头之后,他才直起身子,面对道观离开。 没错,他就是面对着道观,倒退着,一步一步离开的,与此同时,他还在双手合十。 偶然有游客路过他的身边,都会讶异地看他一眼,总算还好,他本身就是个和尚,还穿着僧袍,别人就算觉得奇怪,也只当是一种仪式了。 道观这边又是一番景象,关山月看张采歆一眼,忍不住笑着发话,“不愧是冯大师最看好的弟子,采歆你前途无量啊。” 她跟洛华庄园很熟了,现场的人里,也就唐文姬比她知道得更多,武当的郭长老都要差一点——他是男人,不方便了解洛华那些女弟子。 张采歆笑一笑,然后一拱手,“关主持过奖了,采歆迟迟不能进入炼气期,愧不敢当。” 我去……现场的人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炼气期那就是大修士了,你不过二十岁左右,就觉得进不了炼气期很惭愧,那我们不是全该自杀了吗? 沉默一阵之后,张洞远出声了,“冒昧地问一句,敢问采歆道友……修炼多少年了?” 张采歆眨巴一下眼睛,想了一想回答,“一年半……应该不止,快两年了吧?” “咳咳,”郭长老干咳两声,转身就走,“我去抽根烟,你们聊……” 张洞远也是愕然地张大了嘴巴,不过紧接着,他就看着张采歆,若有所思地发问,“敢问道友是什么体质,灵根几何?” 张采歆不知道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她倒是知道自己的体质,但是灵根……那是什么? 所以她还是看向了冯君。 殊不料,冯君也是嘴巴微张,愕然地发问,“灵根……那是什么?” 张洞远愣了一愣,有点不好意思地回答,“灵根其实……就是个度量,一百分的试卷,能考多少分的意思,这个观点,是我青城从网络小说里汲取来的,觉得很有道理。” 瓦特?冯君彻底地震精了,他忍不住发问,“你青城山是通过网络小说修炼?” “与时俱进而已,”张洞远笑着回答,“咱们修道的人,追求的是天地间的大道,以前信息不畅,难免闭门造车,现在外面可以借鉴的信息那么多,只要是有用的,为什么不去借鉴呢?” 冯君挺佩服这人的想象力,也佩服他的践行能力,但他还是忍不住问一声,“那你们仓促搞出来这个灵根……合理性怎么确定?” 张洞远笑一笑,“合理性不好说,目前还在收集用户数据,不过参考的原始数据是资质……已经建立了一些数据资料。” 冯君还要发问,关山月笑着发话了,“冯大师,青城一脉在道门中,是接受现代知识最快的……就像洞远道友刚才所言,他们可是靠着背语录,才保下了青城道统。” 话说起来,还是个那个破四旧的年代,道门受到了相当大的冲击。 当然,有些别有用心的道门,是该取缔的,那就不是正经的道门——比如说***之流。 但是很多修自身的道门,觉得我们没错呀,这么取缔我们不应该。 这些道门想的是保留道统和传承,并不是要起事,要打江山祸乱众生。 但是那个年月想保留四旧,也很不容易,前文说过,茅山的道士,是直接拿石头把整个灵泉都覆盖了,后来都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去触碰。 金坛华阳之天重启,冯君肯定是功劳最大的人,但是要说处心积虑保留下茅山基业的,还是唐王孙和他的师父师叔。 不过要说道门一脉保留基业最好的,轮不到茅山,而是青城。 别的不说,青城和龙凤山算是同源,龙凤山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几乎是被夷为平地了,典册被焚毁一空,但是青城却保留下了大多数的古迹。 这不是青城骨头软,而是他们懂得审时度势——甚至不惜背语录。 第888章 围观战斗 说起背语录,道门里有不少典故——其他宗派也不缺,但是玩出花的只有青城。 当时破四旧的风头很盛,这是谁也挡不住的,国家行为,螳臂当车只会成为灾难。 青城当时也是被冲击的重点,如果是种些想要改朝换代的支脉,少不得要树倒猢狲散。 但是青城强调传承道统,算是有追求和执念的支脉,就有坚持的信念。 当然,更难得的是他们懂得变通,应对得当。 当时有不少人冲上了青城山,打算破除四旧,但是道士们在重要文物上,都裹上了红布,那是国旗的颜色,而且很多红布上面贴上了太祖的照片和讲话。 甚至他们拦路的路障上面,都有国旗和太祖。 谁要敢公然损毁这些东西,那就是zheng治错误,不可饶恕的错误。 不过世界上的聪明人很多,这种BUG一般的手段,不止他们想到了——只要是有用的东西,一般都会传播得很快。 所以那些hong卫兵小将们在经历了短暂的懵逼之后,很快就找出了对策,他们质问:这些太祖头像,是你们想贴就贴的吗?谁允许你们贴上去的? 黑五类把太祖头像贴到衣服上,就不是黑五类了?地主贴上去就不是地主啦? 你们这是侮辱太祖……谁允许你们这么做的? 青城山的道士们有准备,说我们是真心拥护太祖的,不服气的话……咱们比赛背语录? hong卫兵小将们当然不服气了,那就背呗,谁怕谁啊? 但是这个事儿,不服气不行,青城的道士们打定主意要维护道统了,下了太多的功夫。 就只靠着背语录,青城的道门,硬生生压制住了那些要破四旧的主儿。 这件事在后来,都成了青城的一桩趣闻,要不然张洞远说,自家的宝物是背语录保存下来的,关山月都会发笑呢?经历过那个年代的人才会懂。 不过青城这么做,也是没办法,名头太响了,像王屋之类的,虽然是第一洞天,但是在世俗界影响小,山路也不好走,不需要背语录,躲开就好了。 这些就扯得远了,说来说去,主要还是说近代的青城,更懂得跟世俗界接轨。 冯君是第一次听说,还有这种逸闻,觉得有点开眼界,对青城的印象,多少也有了点改观——只说人家这一份执着,又不缺变通手段,还是值得佩服的。 聊了几句之后,大家到道观的后院随便用了一点素斋,就起身直奔后山而去。 前文说过,丹霞天在通往那块大石头的方向,已经修了一条小路,不是很起眼,但是走起来也不是很困难。 大约用了一个小时,一行人来到了青石所在的位置,最后两三百米的路,稍微难走一点。 然后关主持将画卷交给了冯君,冯君拿在手里打开,神识一扫,大石头的上方,空气一阵扭动,石门再次出现了。 郭长老和冯天扬心里多少有点准备,表现还不算太不堪,其他人却是直接傻眼了,尤其是终南山的秋道长,他忍不住惊呼一声,“这是、这是……虚室生白之术?” 他是老江湖了,刚才见到冯君空手掐诀,也没有惊讶到这个程度,可见这秘地的出现方式,真的很挑战他的心理底线——虚室生白,那可是传说中的仙家手段。 张洞远也愣了好一阵,才出声发话,“这个……怕不是虚室生白,是时空扭曲之术吧?” 不愧是能够与时俱进的门派,竟然能结合现实,得出相对比较“科学”的解释。 冯君将画轴交给一边的小道姑,拿出一个应急灯,交给了张采歆,然后沉声发话,“我要走在前面,除掉那两个出尘期阴物,采歆你注意保护自己。” 里面的情况,他已经跟她说过了,倒也不怕她出什么意外。 但是其他人听了,就是一愣神,就连最沉得住气得张洞远,都忍不住轻咦了一声,“出尘期阴物……还是两个?” “我跟你一起进去,”关山月毫不犹豫地表示,她上次就见过那两个阴物,知道它们的弱点,并不怎么害怕,“战斗我帮不上忙,但是身为丹霞天执掌,总不能连在场的勇气都没有。” 郭长老看她一眼,疑惑地发问,“你确定……不会拖累了冯大师?” “当然不会,”关山月傲然回答,“我又不是第一次进,知道怎么保护自己。” “我也要跟着进去,”唐文姬马上就出声了,“关主持,没啥不方便的吧?” 她这么一说,别人也纷纷出声,都想进去看一看,哪怕年近七旬的秋道长都很有兴趣。 “看一看当然是无妨,丹霞天不是小气的道场,”关山月很干脆地表示,“但是想进去的人,一定要听我这个执掌的吩咐,否则莫要怪我无情!” 她甚至都不说出了意外会如何,直接宣布自己会无情,就是要牢牢地掌握这个秘地的话语权——听话的会是朋友,不听话的就算躲过了石门里的阴物,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她有自己的算计,在场的没几个听不懂的,不过说实话,真没谁打算针对这个秘地下手,大家同属道门支脉,这么多势力的代表聚在一起,总是要讲一个形象的。 更别说麻姑山可是请来了大名鼎鼎的冯君坐镇,不说冯君在此之前败昆仑的业绩,只是刚才空手掐雷诀,就可以知道,这个人实力有多么恐怖。 所以大家纷纷表示,一定要听从关主持的指挥,于是渐次走进了石门里。 石门内部,跟上次相差无几,不过多半年没来,又生出了几只冥蜂,被冯君随手击杀。 来到接近大厅的地方,冯君让大家止步,自己则是悄无声息地进入了手机位面。 秋辰坊市里,他还是在自己买的小院里,冯君觉得这里不是很方便,于是开了一辆全地形车,来到城外选了一片小树林,进入树林之后,取出了从白鸾那里买来的火焰护甲。 火焰护甲是出尘期才能发挥威力的,此前他的修为不够,这次总算可以发挥作用了。 穿好护甲之后,他左右感受一下,没发现什么异常,直接退出了手机位面。 关山月等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再看冯君的身上,已经多了一层亮晶晶、金色中带了一点暗红的护甲,忍不住就是一愣,“这是……” “是火属性护甲,”冯君随口解释,“专克各种阴物,是我特意找来的。” 多的他也没有说,就是让关山月和张采歆跟大家解释注意事项,他自己则是在一边打坐,为一会儿的战斗做最后的准备。 关山月讲了注意事项之后,要求大家躲在通道拐弯处,并且架设了好几台照相机——看得出来,她是有准备而来。 十来分钟之后,冯君起身走进了大厅,大步向对面的石壁走去,步频不是很快,但是速度不慢。 就在他距离石门五六米的时候,石壁上两条黑影一闪,速度奇快地向他扑了过去。 远处拐角里,通过镜子观看这一幕的众人见状,心里齐齐一颤,就算他们已经被告知了这个可能,但是亲眼见到这一幕,还是让人感到相当的震撼。 冯君一抖手,就放出了缚仙索,直接捆住了一道黑影,然后掣出石中锏,跟另一条黑影激战了起来。 他的打算是先困住一条黑影,然后强杀另一条,他不信自己穿了火焰护甲,还赢不了对手。 然鹅非常遗憾的是,他的计划还真不怎么管用,黑影的战斗力不弱,动作也相当迅捷,虽然不能给他造成多大伤害,但是他想有效供给对方也很难。 更糟糕的是,黑影有远程攻击的手段,哪怕是那只被缚仙索缚住的黑影,已经能吐出阴寒的煞气来,这煞气在它的口中凝成一枝枝锐利的气箭,呼啸着向冯君攒射过去。 这就有点难办了。 张采歆见冯君陷入了苦战之中,猛地闪出身子来,激发了一道惊雷符出去。 但是能将月耀打个半死的惊雷符,对黑影基本没什么影响,被击中的黑影只是有一个极不明显的卡顿,这样的攻击,甚至连仇恨都没有拉到。 好吧,指望张采歆能拉到多少仇恨,那基本上不可能的,冯君的攻击就算效果不够高,但是也比张采歆强太多了。 “咦?”郭长老忍不住轻咦了一声,“不是说阴鬼最怕雷电和阳气吗?莫非不是阴鬼?” “肯定是阴鬼,”终南山秋道长很肯定地回答,他虽然不是什么大门派出身,但是终南历来就盛产练气士,哪怕是散修,没准也有什么惊人的传承。 紧接着,他就叹一口气,“不过那是出尘期的阴鬼……是出尘期啊。” 冯君却是被这一道惊雷符提醒了,他大喝一声,“采歆退回去!”然后抖手打出三道惊雷符,趁着对方呆滞的刹那,一道烈焰符打了出去。 一开始他没打算用烈焰符,因为据说烈焰烧灼过的阴鬼,就算掉出阴冥珠来,珠子的品相也会受到影响,他还指着再弄两颗阴冥珠卖出好价钱呢。 但是他没想到,自己居然陷入了苦战里…… (更新到,召唤月票和助力卡。) 第889章 阴冥珠呢? 冯君见势不妙,索性心一横,得,我就当实验一下,看看烈焰符能让阴冥珠掉多少品质。 其实他还有个无法直说的理由,按照惯例来说,众目睽睽之下,就算掉出阴冥珠,也存在个归属问题,他想要收起这玩意儿,总要给关山月一个交待。 所以……阴冥珠一旦品相不好,让给丹霞天就是,自己还能博一个仁义的名声,何乐而不为? 这一张烈焰符,是冯君少有的出尘期烈焰符,也是得自于赤凤白鸾,不过他手上最多的烈焰符,还是得自于那个赤凤派炼气期女弟子,是炼气期使用的。 出尘期符箓果然名不虚传,那阴鬼被烧得吱吱地叫了起来,身体猛地向石壁上退去,但是因为有火焰笼罩,竟然无法退回去。 冯君终于腾出了手来,掐了一个落雷术的法诀,一道惊雷过后,他又是一锏砸了过去,火符雷法加物理攻击,终于将这一团黑影砸得灰飞烟灭。 其实冯君还有更简单的方法,那就是直接抓了这阴鬼,进入手机位面。 不过对于这个操作,冯君持更谨慎的态度,上一次杀阴冥狼的时候,他倒是很想这么操作,奈何当时他驱动不了缚仙索,只能硬扛。 这次他倒是能驱动缚仙索了,但问题是这两只阴鬼,是受那个石壁的束缚,不能离得太远,甚至都无法进入通道。 如果他硬生生地把阴鬼扯到了异位面——其实他都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有扯过去的能力。 姑且算是他能把阴鬼扯过去,那么石壁会受到怎样的破坏呢?这真的不好说了。 如果这石壁是无主之物,冯君也不怕做个测试,但问题是:这是丹霞天的秘地呀。 万一把人家祖传的秘地毁了,他真不知道该怎么跟对方交待了。 赔灵石他是不怕的,估计对方也要不了多少灵石,问题是这么做就太尴尬了…… 所以他在手机位面寻一片小树林待着,并不是为了用空间之力绞杀对手,而是为了在战斗中万一遇到需要回复灵气,他能自由切换一下。 当然,如果真的到了生死关头,使用什么手段都正常,也就顾不上考虑丹霞天的秘地了,不过现在……他不是还没到那一步吗? 所以说,有太多选择的时候,并不见得就是什么好事,上一次他战阴冥狼,累是累了点,但是不用考虑那么多,死中求活就是了。 这一次他的修为高了,准备的手段也多,但是一开始的时候,他居然不考虑使用烈焰符。 总之,搞定第一只阴鬼之后,第二只阴鬼想跑都没法跑了,被缚仙索捆着呢。 冯君走上前,锏使刀法,一套玄元刀法还没有使完,那只阴鬼就被打得炸裂了开来,身体化作了阴气,消失在了空气中。 按说出尘期的阴鬼,不至于这么不抗揍,但是这阴鬼本身就已经被束缚住了,只是因为它不是完全的实体,可以在被束缚的时候,发出有限的攻击,不过抗揍就谈不上了。 当然,以冯君的攻击力,它能硬扛半套刀法,其实也勉强配得上出尘期了。 打完之后收工,冯君收起了缚仙索,才又想起一个问题来,如果今天拿出的是镇魂钟,不知道战斗会不会更顺利一些。 当然,他肯定不会拿出山河印,不止一个人知道,他抢了昆仑的行走印,哪怕山河印的威力绝对不俗,他也不会拿出来用——好像离了昆仑,我就没法宝似的。 就在这时,关山月的声音从通道拐角传了过来,“大师……我们能过去了吗?” “嗯,”冯君沉声发话,“感觉没问题了,不过小心为上,走得慢一点……小天师和采歆走在前面,护住大家。” 他这话出自公心,毕竟这俩一个是他的女人一个是他的徒弟,他让她俩走在前面,纯粹是因为她俩身上都有他的精血护符。 万一有危险的话,只要精血护符能撑住那么一丝丝时间,他就来得及出手救助。 但是这话听在道门其他几个人耳中,就有点不是滋味了。 看到了那两只阴鬼的凶悍,他们也承认自己不是对手,而不管是激发惊雷符的张采歆,还是以战力出名的唐文姬,都是无可争议的高手。 然而,这俩是女人,还都是小女孩…… 终南山秋道长先出声,“贫道虽然年纪大了一点,手脚还够灵活,我有护身之物,无妨!” 张洞远也出声了,“还是我当先吧,论雷法和拳脚,我青城不至于太差……” 青城的雷法,还真是可以说两句的,毕竟龙凤山最出名的就是五雷正法,而张洞远也是道门中少有的中阶武师,身手肯定差不了。 “还是我们来吧,”张采歆笑吟吟地发话,“师父可是给了我们防身宝物的。” 小菜心正是恩怨分明的年纪,如果这些人没有反应,默默地跟在她身后,她虽然不会说什么,但是心里也难免有点不爽。 可是别人有反应,还想掩护她俩,她就觉得自己的好心没有浪费,心情自然高兴。 精血护符什么的,当然不能敞开了说,但是暗示一下还是没有问题的。 反正就这么争执着,一群人就进入了大厅里。 大厅的光线不强,勉强可以视物,不过张采歆拎着一个大号应急灯,然后她又取出来两个应急灯,大厅顿时明亮了些许。 不过这里有一股若有若无、不知道从何而来的雾气,让人的视线比较受影响。 冯君刚才不好意思找阴冥珠,现在就四下乱看,却愕然发现,地上什么都没有。 他在找东西,关山月也在找,她拿出一个大号手电来,四下查看着整个大厅。 很显然,她是想在大厅里找到一些什么好东西。 冯君见状,直接又拿出五个应急灯打开,“关主持慢慢找,不着急。” 大厅的面积不算小,起码有一千多平米,四面都是石墙,不过非常遗憾的是,大厅里什么都没有,干净得像水洗过一般。 很快地,关山月就查找完了秘地,她不无遗憾地叹口气,“唉……这里其实可以放点东西。” 茅山的祖牌里,取出了诸多的宝物,这消息她可是确认过的,眼看这里也能做个储物空间,祖师爷居然什么都没有留…… 她不是抱怨,也不敢抱怨——毕竟是自家祖师呢,但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呀。 “咳咳,”秋道长干咳两声,他是真的见多识广,“此处能有阴鬼出没,也可以算是至阴之地了,丹霞天的女弟子偏多,把此地做为一个修炼场地,其实是很不错的。” “是我想差了!”关山月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这至阴之地随便放上一些什么东西,指不定会发生什么变化呢,而且以冯君刚才的战斗强度,有什么东西也都打烂了。 就在这时,冯天扬轻咳一声,“关主持,那边石壁像是个石门,隐约有点机关的意思。” 其实看到这一点的,不止是他,只不过旁人都没有开口。 关山月也有点犹豫,因为她知道那个地方,正是能放置丹霞天执掌印信的之处,上一次她就看到了,这次近距离观看,就越发地确定了。 但是印信一旦放进去,肯定会发生一些事情,那么……这些事情合适被外人看到吗? 关主持绝对不是个小气的人,别说在女人里,就算加上男人,也没几个比她大方的,但是事关整个丹霞天,由不得她不慎重。 她心里一直在犹豫,我要不要当着他们,把印信放进去呢? 不过既然冯天扬都说出声了,她也只能微微颔首,“我知道,先把其他地方过一遍。” 其他地方也确实没什么可看的,五六分钟之后,她来到了石门前。 她侧头看一眼冯君,迟疑一下发话,“冯大师,这跟我的执掌印信相仿,我把印信放进去,会有危险吗?” 张采歆笑着发话,“关主持如果不放心的话,可以请君哥代劳的。” “说什么呢?”冯君看她一眼,也是笑着回答,“我跟你说啊采歆,这可能是涉及人家传承的地方,最好还是当事人来处理……你光看到危险了,万一有了好处呢?” 顿了一顿之后,他又补充一句,“你以后还是得跟张洞远道友学一学,多看点网络小说。” 张洞远闻言,赶紧抬手一拱,很恭敬地发话,“不敢,大师过奖了。” 冯君笑一笑,又看向了关山月,“你只管出手就是,我努力护得你周全。” 关山月一听,得了,既然冯大师要在,其他人也不用撵了,省得搞得别人不舒服。 于是她从腰间取下了印信,放到了那个卡槽里。 放进去之后,好久都没有反应,关主持算是沉得住气的,等了一分多钟,才侧头看向冯君,“大师,这个……你看?” 我看什么看啊,冯君也只有苦笑了,这是你家的秘地,不是我家的。 不过他还是沉声发话,“再等一等,实在不行,我用蛮力试一试好了。” 结果他的话说完不到五秒钟,那卡槽一动,里面的印信就消失了,仿佛是吃了卡的ATM机一般。 关山月浑身抖了一下,有一小部分是被吓的,大部分还是惊喜。 紧接着,一道黑影从石壁上飘了出来,是一个一尺多高的小女孩。 第890章 器灵麻三娘 关山月见到那黑影,吓得连退好几步,“阴阴阴……阴鬼?” 冯君站在原地没动,“放心好了,只是个魂体……没有煞气。” 他能够感受到,这个魂体的小女孩虽然修为不低,却没有杀气,所以就没有出手。 小女孩看了他一眼,又看向了关山月,然后一个尖细的声音响了起来,“你是何人,竟敢用假冒的丹霞天印信,真是好大的胆子!” 关山月这才知道,为啥刚才机关一直没反应,于是马上解释一遍,说丹霞印信已经被毁掉了,她身为丹霞天执掌,重新制作了一面,这绝对不算是假冒。 小女孩沉默一阵,然后又用尖细的声音发话,“这理由倒也说得过去,但是丹霞天福地的秘地,为何多了这许多外人?竟然有宝仙九室之天和玄德洞天的气息?” 冯天扬闻言,忍不住和张洞远对视一眼,眼中都是一个意思:这家伙……真的很牛逼啊。 “咳,”终南山的秋道长忍不住干咳一声,心说我的根脚也不差吧,你就看不出来? 唐文姬却更是耿直,直接出声了,“我金坛华阳之天此来,是襄助丹霞天道友的。” 你光看到青城山和太白山了,我茅山道统就很差吗? 关山月却是不敢跟这位顶牛,只是大致把外面的情况讲了一边,意思是时代不同了,现在是末法时期,我想开启这个秘地都很难啊。 不过她终究是一派的执掌,解释完之后,还是要问一句,“敢问阁下何人?如何称呼?” 小女孩却是不做声,而是呆呆地虚悬在空中,仿佛是在消化这些消息。 良久她才轻哼一声,“我是何人?呵呵,你唤我麻祖就是了。” 关山月闻言大骇,后退两步,恭恭敬敬地跪倒在地,“见过祖师爷。” “什么祖师爷,”冯君忍不住笑了起来,“就是个器灵,关道友莫要被她骗了。” 小女孩一扭头,恶狠狠地瞪向他,“现在的年轻人,说话都这么没有礼貌了吗?” “行了,你别跟我装,”冯君很随意地一摆手,“你的修为虽然也是出尘期,可还不如那两个阴鬼,再跟我呲牙咧嘴的,信不信我对你不客气?” 女孩儿顿时就不做声了,半天才说一句,“其实你我修为相当。” 冯君白她一眼,也懒得多解释,就说了一句话,“但是我法宝多。” 他感受到这器灵的修为,用的不是手机,而是凭自身的实力,而且他有信心降服这个器灵,所以不想跟她多说什么。 看在关山月的面子上,他可以不跟对方计较,但是她要一直这么不懂事,他也不介意帮关山月教训一下对方。 小女孩儿迟疑了一下发话,“丹霞天执掌,你留下,其他无关人等……退下吧。” 关山月忍不住又犹豫了起来,对方是丹霞天道统传承的部分,按说她应该是无条件听从的,但是这位不但是出尘期,还跟那俩阴鬼……好像有些联系。 她不怕死,可是要考虑死得值不值,被人算计了就没意思了,于是她又看一眼冯君。 冯君冷哼一声,“是要撵我走吗?” 小女孩看他一眼,她其实是处于一种虚体的状态,个头又小,连眉眼都看不分明。 但是她这一眼,偏偏带给了大家一种“无可奈何”的感觉,“好吧,你也留下。” 不等别人说话,张采歆先出声了,“洛华的人,不受别人指派……我只听师父的。” 小女孩看她一眼,忍不住又怔了一怔,“好资质!不过……洛华是什么?” 冯君抬手指一指自己,“认识一下,我叫冯君……落花时节又逢君。” 女孩儿歪着头想一下,“好吧,你们三人留下,其他人退出去吧。” 唐文姬往前走了一步,想说“我是冯君的女人”,但是又想一想,她可以任性,然而茅山的事业目前正火红,不能让人随便嚼谷——他和她可还没有什么名分呢。 所以她又默默地退了回去,心说有啥消息,我回头问冯君好了,何必急在一时? 不多时,其他人都悄然离开了,只留下了关山月、冯君和张采歆。 关山月先发话了,“器灵大人,冯山主是咱们丹霞天的好朋友,九州大地唯一的出尘期。” 其实她并不能确定,冯君就是华夏唯一的出尘期,不过她必须这么说。 “我不是器灵,”女孩儿幽幽地叹口气,“我是你师祖啊,这里是麻姑山吧?我麻姑的外孙女儿,你叫我一声麻祖……错了吗?” “你别嘴硬,”冯君摇摇头,“我要砸石门,你才冒头的吧,敢说自己不是器灵?” 女孩儿沉默了,半天才摇摇头,“好吧,我只是一个分身,但是我的本尊,真的是麻姑执掌……外面那幅画是画的!” 我勒个去的!在场的三人闻言,顿时毛骨悚然,就连冯君都不例外。 “其实我早就身死道消了……”女孩儿悠悠地发话,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 丹霞天在洞天福地里,一向是不怎么爱出风头,不过身兼“洞天”和“福地”的,也只有麻姑山,再加上这里女修居多,盯着麻姑山的人其实不少。 女孩儿自称麻祖,其实更多人称她为麻三娘,其时麻姑已逝,麻姑的女儿执掌丹霞天,偶然得到一桩奇宝,想要炼化为丹霞天的镇山之宝。 因为不想让外界知晓,麻姑的女儿因为炼化此宝耗尽了心血,后来又传给了自己的女儿,麻三娘也是修炼天才,修了分身术,用一个分身专门来炼化。 结果麻三娘死在了母亲前面,不过终于把奇宝炼成了,就是这个麻姑山秘地。 但是麻三娘死了,她的分身还活着,于是就不得不成为了奇宝的器灵。 可是这奇宝,从来都没有在麻姑山露过面,因为在麻三娘死后,丹霞天再没有出过出尘期修士,奇宝一旦露面,根本都保不住。 别看麻三娘成为器灵了,真要遇到修为高的出尘期修士,一样能抹杀了她。 再后来,就是一些比较不堪的事儿了,麻三娘培养了两个阴鬼…… 她培养这两个阴鬼,也没想害别人,只是觉得麻姑山的战力差了一点,有如此奇宝都不敢露出来——如果我们有三个出尘期,丹霞天当令人刮目相看。 正好她养着两个小鬼,而炼化的秘地,也确实算得上是至阴之地,所以两个小鬼很快就晋阶了出尘期。 接下来的事情,也就不用说了,她遭到了小鬼的反噬,然后她通过手段告诉外界——非出尘期不得入这个秘地,她不想让丹霞天弟子蒙受损失。 如果是出尘期的话,她是很欢迎进来的,因为得了丹霞弟子的支持,她能够反制小鬼。 然而时间一天天地过去了,再没有丹霞弟子进来,反而是两个小鬼越发地强势了。 甚至两个小鬼都培养除了自家的出尘期,那就是冯君最早干掉的阴冥狼和冥蛇了。 不过这俩小鬼培养的出尘期,其实也不是很争气,有着反叛的传统,合作不是很密切,所以才被冯君一一击破。 ——如果这俩能密切合作的话,冯君第一次进来的时候,不会那么轻松,他有位面切换的操作,或者会没事,但是跟他一起的人,一个都活不下去。 至于两个阴鬼进不了通道,原因也很简单,首先他俩要考虑镇压麻三娘,麻三娘虽然被他俩后来居上,但是她才是掌握了秘地的核心,是真正的器灵。 而且两个阴鬼是秘地培养出来的,想要脱离秘地很难,如果没有器灵作梗,或者它们还能寻找出一些办法来,但是麻三娘一直在牵扯着它俩,以至于它们就根本无法脱身。 否则的话,它俩吃撑着了,再培养俩出尘期出来?那俩就是提防丹霞天弟子进来的。 说到这里,麻三娘也有点唏嘘,“我真的很想毁了这个秘地,但是舍不得,到了后来,想毁都不那么容易了……这个秘地已经不太好控制了。” 这一番话,让关山月消化了好一阵,良久,她才不可置信地发话,“那这么来说,丹霞天现在也是有了出尘期上人吗?” “我一直都在的,”麻三娘忍不住哼一声,“只不过你们这些后辈弟子,实在有点不争气。” 她这话有点强词夺理,但是关山月不会跟她争辩,冯君和张采歆也只是冷眼旁观。 过了一阵之后,关主持才想起另一个问题来,“那么……祖师爷你现在能掌控秘宝了吗?” 麻三娘微微颔首,“内患尽去,当然没有问题了。” 关山月这才又一拱手,“恭喜祖师爷,不过……这秘宝究竟为何物?” 麻三娘闻言,又看向了冯君,“你能否确认,这位出尘期上人不会见宝起意?” 不等关山月发话,冯君一摆手,冷哼一声,“我不过是担心关主持被阴鬼所害,才留下来看顾一二,至于说见宝起意?呵呵,冯某人的身家,不是你能想得到的……” “关主持,你若是信不过我,我现在可以退出,你看如何?” (更新到,召唤月票和助力卡。) 第891章 小世界 关山月迟疑一下,还是很坚定地表示,“启禀祖师爷,我信得过冯大师。” 麻三娘这么一问,其实也是走个过场,如果冯君真的不肯离开,她也没什么办法。 迟疑一阵之后,她出声发话,“这秘宝……其实是个小世界。” 这话一出手,不光是关山月脸色一变,就连冯君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小世界?” 这种东西,就算搁在手机位面,都能引动无数金丹出手抢夺,隐藏的元婴期听到这消息,也绝对会跳出来。 见他们三个都被震惊了,麻三娘才冷哼一声,“看看,我本来不想说出来的,你非逼着要我说,现在可好了,能不能保住宝物,都得看别人脸色了。” “你没必要这么激将,”冯君冷笑一声,“我冯某人的目标不止金丹,不会坏了自家的道心,区区小世界……而已,我又不是没见过好东西。” “那就再好不过了,”麻三娘冲冯君一拱手,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客气,“不过我很好奇,末法时代,能够出尘已经是莫大的机缘了,道友何以有信心结金丹?” 冯君很干脆地回答,“这却是不便说的,出尘很难吗?呵呵,我身边这位徒弟……如果十年之内她不能出尘,我会将她赶出师门的!” 张采歆听得一翻白眼,轻声嘟囔一句,“十年……你也太小看我了吧?” “她的资质确实极佳,”麻三娘点点头,“十年之内想要出尘,倒也不是不可能,不过冯道友,你可知为何出尘那么难吗?” 冯君不以为意地回答,“无非是末法时代灵气凋敝,缺乏资源罢了,对我洛华弟子而言,资源并不是问题。” 麻三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怪不得你有如此信心,敢说结金丹……不如这样,你我两家联手,互通有无,你看如何?” “呵呵,”冯君笑了起来,“联手不是不可以,但是与你合作,我洛华能得到什么?” 麻三娘很干脆地回答,“你洛华弟子可以来小世界试炼,你看如何?” 冯君沉吟一阵,才沉声发问,“你现在应该是很缺灵石吧?” 此前他说的洛华对小世界不动心,并不是实情,只不过他自命讲究人,对盟友做不出来强取豪夺的事,而且更关键的是,他知道对方肯定缺灵石。 而在地球界,能拿出大量灵石的,只有洛华庄园,他倒是不相信,对方能找出第二个合作者——昆仑都没那能力。 就算他对小世界不动心,对方还是会找过来的,没有第二个选择,所以他端得很稳。 “我是很缺灵石,”麻三娘不假思索地回答,这并不是说她耿直,而是在行家面前,撒谎是没有必要的,“我希望你能先给我一百灵石。” “一百灵石?”关山月闻言,忍不住惊叫了起来,“祖师爷,现在不是您那个年代了,灵石极其罕见,咱丹霞天甚至连一块灵石都没有,您要得太多了……” 麻三娘却是信心十足地回答,“你莫要多想,冯道友那里有。” “没错,我是有,”冯君很干脆地回答,“不过,我为什么要给你呢?总得说出来个道理吧?” “因为……”麻三娘沉吟一下,大有深意地回答,“阴冥狼和冥蛇,是死在你手上的。” 我去,在这儿等着我呢,冯君也是无语了,合着你知道我捡了两颗阴冥珠呀? 说实话,被捅出来这种事,他还是蛮不好意思的,本来是捡漏的行为,万一被人当成偷窃,那就丢脸了。 不过他也是个有急智的主儿,瞬间就做出了反应,“是啊,我杀了它们,还杀了两只阴鬼,麻道友……不知你打算如何谢我?” 其实战利品这种事,从来都没有绝对公平公正一说,冯君就算承认是自己拿了阴冥珠,也存在一个“谁出手,谁受益”的说法,并不是说他必须把阴冥珠交给丹霞天。 而现在他又指出一点:拜托,如果不是我出手,你现在还被镇压着呢,至于说秘宝重归丹霞天,那更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事了——没准永远都不可能了。 麻三娘闻言急了,她现在是真的急需灵石,“冯道友,这事儿我原本不想当着后辈说,你非要这么说,那我也只能实说了:那两枚珠子,于我有大用。” 冯君的心一横,硬着头皮冷笑一声,“有大用……大到价值一百灵石?” 他必须赌一下,赌对方不知道阴冥珠的价格,毕竟是在末法位面里,价值观是不一样的。 如果对方知道真正价值的话,那么……好吧,是我不懂行情,不可以吗? 然而他猜对了,麻三娘虽然多活了千年,但是她也不知道阴冥珠的真正价值。 闻听他这么问,她只能悻悻地回答,“那珠子真的很不错,关键是于我这秘地有大用,你习练的也不是阴属性法门,要它何用?” “莫要纠缠这些了,”冯君一摆手,带一点粗暴地表示,“两颗珠子,权当我的辛苦费了,我若真是贪婪之人,就直接要小世界了,还要什么珠子?” 然后他看向关山月,“关主持,你说句公道话吧。” 如果关山月没有听说,自家多了一个小世界,她十有八九会有点不开心——你从我丹霞天拿走一些东西不要紧,但是总得跟我这做主人的打个招呼吧? 可是现在凭空多了一个小世界,她是既高兴又惶恐,心里也忍不住暗暗嘀咕:这种时候,巴结冯君还来不及呢,祖师爷您是不是一定要惹恼了他,才肯善罢甘休? 所以她很干脆地点点头,“冯大师的大恩,丹霞天感激不尽,区区两颗珠子,怎么能体现出感激之情?祖师爷您是不知道,现在的世道,真的很艰辛的。” 麻三娘无言以对,良久才叹一口气,“可是我现在真的缺乏灵石。” “我知道!”冯君点点头,他随便想一想都能猜到,区区的千年时间,这个秘地里多出四个出尘期,消耗的资源怎么会少? 而麻三娘此前是被镇压着的,修为肯定也要受到一些影响。 最关键的是,在这末法位面,补充灵气太难了,那么……她可能不缺灵石吗? 冯君不排斥合作,他只是不喜欢对方的态度,“要合作,不是不可以商量,但是你一开口,就跟我要一百块灵石,我还当我欠了你的呢……这个态度就不合适!” 麻三娘有点委屈,心说我不是白要,只当是拿那两颗珠子来换了,谁知道你又整出来这么多借口? 她虽然做过丹霞天的执掌,但是此刻不过是一道魂体,而且还是分身,自主的意识不算太强,觉得对方说得似乎不无道理,也就认了。 “那这样可好?”麻三娘提出了新的建议,“你付我灵石,换取你洛华弟子在小世界试炼,对等交换而已,总没有问题吧?” 这样的提议,冯君当然能够接受,于是点点头,“原则上没有问题,但是要看小世界里有些什么,如是太过简陋,或许我提不起兴趣来。” 他这话说得有点狂妄,但也不无道理,麻三娘先是有点恼怒——我母女两代执掌呕心沥血,才勉强炼化的宝物,你居然提不起兴趣来?真是欺人太甚。 但是转念一想,她又释然了,对方的眼界越高,自家的宝物才越安全。 所以她点点头,“这当然可以,不过……阁下能否回避一下?我有些消息,想从这一任执掌口中了解一下。” “这个当然没问题,”冯君笑着点点头,冲张采歆使个眼色,两人转身离开了。 他俩出了石门之后,麻三娘松了一口气——身为器灵,这点感知能力她还是有的。 她问的第一个问题是,“现在九州之内,果然只有这冯道友一个出尘期吗?” “我想……大约是的,”关山月恭恭敬敬地回答,“九州连炼气期都难得一见了。” “什么叫大约是的?”麻三娘顿时暴怒,“炼气期当然也不好见到,但是不代表他们不存在,若是有多个出尘期存在,你可知道,丹霞天的重宝消息,会引来多大的祸患?” “弟子知罪,”关山月忙不迭地一拱手,然后小心地解释,“不过冯大师已经斗败了昆仑,正在四处寻找昆仑的山门……我感觉昆仑都没有出尘期了。” “胡闹,要叫冯上人!”麻三娘本尊在世的时候,九州还是很有一些出尘期修者的,起码十大洞天里都有,所以她对称呼还是看得很重的。 不过紧接着,她就松了一口气,“若是昆仑都没有上人了,咱们倒是不用担心重宝被抢了……一直以来,昆仑都是不屑位列洞天的。” 知道自己是唯二的出尘期修者,她心情好了不少,“当初我的资质虽然不错,但还是不及那些个妖孽,不成想,我倒活到了最后……就是有点可惜,这不人不鬼的样子。” 她得意了一阵之后,又想起一件事来,“那蓬莱也衰败了吗?” “蓬莱……”关山月迟疑一下回答,“好像蓬莱的道统都断绝了。” “是吗?那真是可惜了,”麻三娘轻喟一声,然后回过神来,“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第892章 灵兽园 冯君走出石门之后,见到先期出来的人都站在不远处,山里又下起了小雨。 冯天扬和张洞远撑着一张雨布,将手捧画卷的小道姑遮蔽在雨布下。 冯君一抬手,拿出一个大阳伞来,又放了一张椅子出来,“坐过来吧。” 如果不是这场雨,早先出来的人难免还会尴尬,因为他们不知道该怎么跟冯君开口。 冯大师有了这个动作,气氛马上就缓和了下来。 郭长老就很不见外地发问了,“大师,这么说,此处秘地是一个有器灵的法宝?” “是不是法宝,这个不敢说,”冯君笑着回答,“其实法器中,都有可能产生器灵,这种天生器灵,成长性反而会更好一些。” 堂堂的小世界,你居然会以为只是法宝?老郭你的想象力,还是不够丰富啊。 紧接着,唐文姬就略带一点不满地发话了,“关主持怎么把你也撵出来了?这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呀?” 这话别人都想问,不过也只有她敢问出口。 “有什么不合适的?”冯君笑了起来,“这终究是丹霞天的宝物,是有主儿的,她们想说点私房话,我还能赖着不走?” “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唐文姬赶忙否认,“我是担心她害了关主持,不管怎么说,她跟阴鬼好像是出自同源。” 捧着画卷的小道姑闻言,双手开始微微颤抖,她有心问一下,但是在场的都是大佬级别的道长,她根本没资格开口。 倒是冯君很痛快,“文姬你别乱说,那位应该不会害人……你也别打听了,能让咱们知道的,关主持早晚会说,不方便说的,你再问也没什么意思。” 终南山秋道长闻言,也是点点头,“冯大师此话在理,咱们修道者,顺其自然就好……” 关山月也没有让大家多等,大约半个小时之后,她就出来了,手里却是多了一个竹篮。 她的眼睛有些微微的发红,不过情绪倒是不错,她冲着大家打个稽首,笑着发话,“让诸位道友久等了,实在是怠慢了,回头丹霞天自会有小小礼物送上。” “礼物就算了,”四明山的执掌出声了,他笑眯眯地发话,“我们就是想知道,发生了何事,关主持邀请我们前来见证,我们来是来了,但是……没搞明白呀。” “怎么说呢?”关山月迟疑一下,还是把商量好的对策拿了出来,“这是我麻姑山的重宝,器灵也复苏了……以后是个修炼的好地方呢。” 她这回答,大家表示不能满意,秋道长大着嗓门发话,“关主持忒应付人了……细节,我们要听细节,这里能修炼,是阴属性呢,还是聚灵阵类型的?” 关主持是何等人,哪里肯吃他这一套?她眼睛一瞪,“怎么,这宝物是你家的还是我家的,我家的东西好处在哪里,凭什么告诉你?莫非你想杀人夺宝?” 秋道长何等的老奸巨猾?他不以为意地哈哈一笑,“关主持你这就想多了,有冯大师为你做主,谁还敢胡思乱想?我们之所以想搞明白,也是希望能互通有无。” “正是这样,”唐文姬适时地跳了出来,她对于刚才自己没有留在门里,是相当地耿耿于怀,要不说女人有时候,真的是小肚鸡肠得很。 当然,她也不会表现出太强的针对性,只是举了一个例子,“我茅山的灵泉对公众开放,聚灵阵……也有其他道友在使用。” 这话确实不假,哪怕灵泉只是初一十五开放,聊胜于无;能在聚灵阵附近修炼的外派道友,不会同时超过两人,但他们确实是共享了一些资源。 冯天扬对这一处秘地,兴趣倒不是特别大,关键是他自家就有问道茶,而且……马上要有聚灵阵了,他如果此刻挤兑关山月,回头别人就能挤兑他。 但是他也不会得罪小天师,此刻的茅山正红得发紫,关键是小天师跟冯大师……好像有点状况,所以他轻咳一声,“诸位,这个事情,还是要看关主持的本意,道法自然勉强不得。” 关山月不理会他们的话,只是看向冯君,“冯上人怎么说?” 冯君不以为意地微微一笑,“我认同冯执掌的话,道法自然,身为同道中人,当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缘分,各有机缘莫羡人……不要搞得像昆仑那么没品就好。” 关山月竖起一个大拇指来,“别人不说,冯上人的胸襟,我关某人拜服!” “我们也不是没有胸襟呀,”秋道长不满意了,“修道之人,应当多沟通和交流,不能敝帚自珍,没有谁想抢你丹霞天的机缘,等你需要资源的时候,你也得知道去哪里换吧?” 关山月其实是同意这个说法的,别的不说,只看金坛华阳之天的盛况就明白,你不人前显圣,别人又哪里能知道,你有这么牛逼呢? 牛逼了才能有信众,才能有香火供奉,才能有更多的修道苗子来挑选。 她只是想警告一下别人,别瞎打主意,我给你的你才能要,我不愿意给的,你想再多也没用——没办法,身为女人,这种不安全感是天生的。 麻姑山的香火一直就不怎么旺,别说跟茅山和青城比了,太白山也强出它不少。 做个隐修门派?不存在的!这是什么年代?是流量为王的年代。 至于说昆仑?那真不能比,那是自带流量的超级大IP,隐修也无妨。 关主持转身看向张洞远,“张道友怎么说?” 张洞远沉吟一下,缓缓发话,“我的话只代表个人观点,想道法兴盛时期,道友们天下论道何等风光,眼下不但是末法时代,还是信息爆炸的时代……多多交流是好事。” 这样的讨论,已经脱离了低级的使用宝物的权力的问题,而是在商议未来的道门格局。 关山月不服气地反问一句,“那你青城有什么可以交流的吗?” “关主持你也知道,青城是有点底蕴的,”张洞远不急不缓地发话,“哪怕你都看不上呢,青城还有一些财货,这个东西没有人嫌多。” 关山月必须承认,这是实情——哪怕强如冯君,也要通过各种手段敛财。 她沉吟一下之后发话,“我家的奇宝来头很大,只说这个器灵……就是出尘期。” 先威慑了大家一下,她才说出后面的话,“这块秘地,其实是祖师爷留下的一个灵兽园。” “灵兽园?”郭长老忍不住叫了起来,他从委羽洞天,可是得了一个灵植园的,“都有些什么样的灵兽?” “不知道,我还没有进去过,”关山月淡淡地回答,“我只知道里面灵兽不少。” 这个消息,冯君都是刚听说的,他马上出声发问,“有出尘期的灵兽吗?” 众人闻言,齐齐看向了他,眼光相当地怪异。 冯天扬轻咳一声,小声提醒自己的本家,“冯大师,出尘期……那就是大妖了。” 在地球位面,蜕凡期的叫灵兽,炼气期的叫妖修,出尘期就是大妖。 考虑到炼气期就能被称为大修士,这么定级似乎也……没毛病。 关山月的脸微微一沉,“冯执掌,以后不能称冯山主为大师,要叫上人,既然大家有心论道……以前的规矩,那就都得讲起来。” 然后她又看向冯君,“上人,秘地里大多还都是洪荒猛兽,会术法的养气期灵兽,都不多。” 她嘴里说的养气期,其实就是蜕凡期,地球界这边的蜕凡灵兽,比手机位面的蜕凡野兽一点都不差,而且掌握术法的能力,还要强一些——这大约也是末法位面常见的景象吧? 灵气不多,就要学会省着用,人是这样,动物应该也是这样。 冯君原本是没指望什么的,听到这话之后,眼珠忍不住一亮,“有会术法的灵兽?” “有的,”关山月点点头,非常肯定地回答,“不过不会很多。” “只要有就可以,”冯君点点头,侧头看一眼张采歆,笑着发话,“这样的秘地……还是能磨练一下人的。” 对于他这种话,其他人早就适应了,是啊,对于你们洛华庄园来说,会术法的灵兽……也只是磨练一下人。 但是你们想过没有,真的按照修炼体系划分的话,那聂小倩也不过才是个养气期的鬼修? 雨下得大了一点,天色也不早了,众人开始起身,直奔道观而去。 丹霞天虽然名气不算太大,在此地还是很有面子的,道观后面有一片休息的院落。 当天晚上,关山月在这里招待同道,关上院门也没有外人,就不说素斋什么的了,很是上了一些野味儿。 除了荤菜,她还想上酒——道观里不能喝酒,但是这三生酒,得让没见识的人见识一下。 不过冯君阻止了她的冲动,“丹霞天以女修为主,没事喝什么的酒,我带了一些灵米来,算是为你们开启秘地道贺好了。” 关山月低声回答,“多谢冯上人,其实这秘地的开启,主要看你我双方商量得如何……祖师爷说了,洛华之外,不过是一帮土鸡瓦狗。” 冯君轻咳一声,左右看一看,低声回答,“都是同道,这么说有点不合适……” (更新到,召唤月票和助力卡。) 第893章 入股 冯君的灵米,在晚宴中大放异彩,除了冯天扬等个别吃过灵米的人,其他人啧啧称奇。 在场的人里,最见多识广的莫过于秋道长,不过论起对灵米的了解,他不如张洞远。 青城山的天师米,在道门中都算难得的珍馐,而且可以增长修为。 这种米产量稀少,据说年产不超过千斤,而且有意思的是,九成都被官府收走了。 就连张洞远本人,吃天师米都得偷偷吃,生恐别人说青城不敬领导。 他连吃了两碗米饭,正色发话,“洛华的米灵气浓郁,是我生平仅见……多谢冯大师。” 关山月却是很不高兴地哼一声,“都跟你说了,是冯上人。” 自从她接受了麻三娘的说法后,就非常注意,她觉得这么做才能表示出对冯君的敬意。 不过就在她说话的时候,冯天扬已经在吃第五碗灵米了,他还低声告诉秋道长,“秋老哥,别吃菜,吃米……冯老板请客,你还不使劲儿占便宜?” 秋道长苦着脸回答,“但是我得夹点菜下饭呐。” 冯天扬轻哼一声,很鄙视地看他一眼,“倒点酱油不就完了?没吃过酱油拌饭?” 秋道长叹口气,低声回答,“老了,不消化,这都第三碗了……你以为我不知道这好?” 他俩吃得不算多,最夸张的还是关山月,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往竹篮里倒了十几碗米饭。 冯君实在有点看不下去了,嘴唇微动,“跟你家祖师爷说一声,我还有灵兽肉呢,正儿八经炼气期的灵兽肉,别跟没吃过个东西似的。” 竹篮里冒出个黑乎乎的小脑袋,左右看一看,低声发话,“看破别说破呀。” 如果不喝酒的话,吃饭还是很快的,不过二十分钟之后,秋道长不知道从哪儿弄出来了一坛子酒,“我终南山百年陈酿啊,真的有一百年,今儿高兴,拿出来喝了。” “哈,这个陈酿好,”武当郭长老放声大笑,然后把手里的碗递了出去,“喝酒得有菜,给我来点米饭……拌点酱油啊。” 其实在座的,真没有几个不能喝的,关山月都能喝一斤呢,小天师最不能喝酒,但是架不住人家是中阶武师巅峰,马上高阶了,只凭内气就能撑过很多人。 冯君见大家都喝起了兴,少不得又拿出了几瓶自己勾兑的灵酒,大概是一百比一的模样,浓度比三生酒高十倍,不过在场的大都是修者,这点承受能力还是有的。 到后来大家越喝越兴奋,就开始相互卖弄自家资源,秋道长更是大声嚷嚷,认为可以搞一个道门支脉互助的组织。 不过一直是好好先生的张洞远出声反对,他认为坚决不能搞什么组织,这是犯忌讳的事儿,“咱们在场的这些人,心里有数就行了,如果弄个什么组织,再弄个章程……呵呵。” 不少人齐齐点头,其中甚至包括年纪不大的唐文姬,“那就真的要有人找上门了。” 冯君对这个话题兴趣不大,道门互助……他觉得洛华庄园只有付出的份儿,想要收获一些什么,怕是极难的。 不过郭长老是真的老奸巨猾,他大概猜到了冯君的意图,于是笑着发话,“冯上人,洛华应该是会加入的吧?其实这种事,是互惠互利的。” 他这么一说,冯君就想了起来,庄园里的花花,可是得自于委羽洞天,老郭转让出来的。 再想一想得自茅山的阴魂石,以及得自昆仑的几件法宝,在平阳山洞擦身而过的石灯,冯君终于反应过来了:地球界虽然灵气凋敝了,但终究是有过昌盛的道法。 他可以小觑现在的修者,可以嫌他们是赤贫的,但是不能小觑古代修者流传下的好东西。 如果能跟这些人多联系,他捡漏的机会也会大增。 所以他微微颔首,“如果能互惠互利,我当然是赞同的。” 听说他有兴趣加入,大家就更热闹了起来,洛华庄园不但实力强劲,好东西也太多了,如果他们无意这个联盟的话,大家的积极性起码要减少七成。 秋道长有些心急,甚至已经在考虑,该定一些什么规矩了。 眼见大家越说越热闹,关山月索性让人撤下了酒席,“换点茶水上来吧,咱们先分组讨论,细细商议一下此事,再喝就影响思维了。” 分开讨论,冯君就是大家公关的重点了,不过他只是微笑着倾听,并不轻易发话。 在他看来,这并不是什么严密的组织,大家合则来不合则去,如果不合他的心意,退出就是了——不过不是自吹,他很怀疑谁敢不合他的心意。 不多时,他又看到一幕:关山月悄悄地往竹篮里倒灵酒! 他实在忍不住了,走过去悄声发话,“你往竹篮里倒酒?” “唉,别提了,”关山月苦着脸低声回答,“祖师爷好久没有来到外界了,而且你的灵米和灵酒,灵气十分明显,谁也会嘴馋的呀。” 冯君看一眼竹篮,若有所思地发问,“寄魂之器……能容器灵藏身?” 关山月低声回答,“这是祖师爷自己制作的,能分割一部分意念到此物中。” 冯君摇摇头,直接塞过去一块灵石,“先给她补一补,堂堂的出尘期,贪图那点灵气,成什么体统!” 关山月接过灵石,马上就放进了竹篮里,不过这短暂的灵气波动,还是让张采歆侧头看了过来,然后又若无其事地扭回头去。 很显然,麻三娘对这个礼物很开心,十来秒钟后,一个小小的手掌在篮子边缘摆了一下,大概是表示谢意吧。 关山月定一定神,“多谢上人,对了,您能等两天吗?祖师爷说稍微整理一下禁制,可以请您去小世界看一看,也好定下合作的标准。” 冯君沉吟一下发问,“你是不是有意让其他道友也进入这个小世界?” 关山月点点头,“是有这个想法,丹霞天积弱太久了,又是地处偏僻,只凭自身的话,短期内很难发展壮大,必须要有其他同道带挈……冯上人你是不愿吗?” 她的心里忍不住嘀咕,刚才不是你说,我可以自己做主的吗? “不是那个意思,”冯君摇摇头,“我的意思是,既然很多人都能进入小世界,可只有我能拿出灵石,这么做……有点不公平吧?” “可是维护这个小世界,真的是需要灵石的,”关山月一脸无奈地看着他,“我无意欺瞒您,现在只有您能拿得出灵石。” 冯君点点头,“我知道你是逼不得已,无意针对我,但是不管怎么说,这对我不公平!” 关山月当然知道他的意思,于是叹口气,“那该怎么办?” 冯君摸一下下巴,很干脆地回答,“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入股……” 关山月的眼睛,顿时瞪得老大,“入、入股?你是说……入股小世界?” 她能听懂他在说什么,但是入股一件法宝……这算是什么操作? “我不求控股,”冯君很干脆地回答,“只是小世界的产出,我们要得到合理的分配。” 关山月怔了一怔,才要说什么,身边出现了细微的神识波动。 过了四五秒钟,她低声发话,“一起到前院走一走?” 冯君站起身,毫不犹豫地向前院走去,关山月紧随其后。 张采歆正在跟一个小道姑聊天,见状愣了一愣,也跟了过去。 秋道长正在跟张洞远聊天,看到此情此景,就是一声轻喟,“正主儿终于要私聊了。” 张洞远不以为然地笑一笑,“原本也就该这两家拿主意。” 在青城的眼里,丹霞天从来算不上对手的,除了两家关系维系得不错,主要还是丹霞天实力不强不说,还地处偏远影响力较小。 可现在这影响力不大的道门,竟然出现了拥有器灵的法宝,而且还是出尘期的器灵,这样的实力,估计就是昆仑来了,也得毕恭毕敬吧? 如果说此前茅山重启金坛华阳之天,成了道门中的流量明星的话,那丹霞天有了这样逆天的法宝,几乎可以说是道门中战力第一了。 没错,灵兽园可能只是辅助类的法宝,但是只凭那出尘期的器灵,就没谁敢说能拿得下对手——如果不算洛华庄园的话。 其实张洞远的心情,并没有那么平静,一个满是女修的小洞天,竟然有了这样的机缘,他出自十大洞天里排名第五的宝仙九室之天,没有点感慨才叫怪事。 秋道长也跟着叹口气,感触颇多,“唉,天道无常……果然是各有机缘莫羡人。” 事实上,那两家私聊的气氛并不怎么样。 才一进前院,竹篮里就冒出一个小小的黑影来,气呼呼地发话,“我只当道友是信人,哪曾想还是要夺我丹霞天的宝物,九州这么大,你一个大男人欺负坤修,很有成就感吗?” “你别跟我装,”冯君不以为然地哼一声,“怎么也是出尘上人,股份制经营你不懂?” 他才不会小觑古人的智慧。 “股份那是经商!”麻三娘用尖细的声音叫着,“所谓道统……如何能令出多门?” 第894章 小世界试炼 麻三娘的想法,也不能说就是错的,她能理解股份制经商,但却不同意小世界共享。 说白了,还是思维和眼界的问题,古人不是不懂变通,可是经过信息爆炸时代洗礼的人们,各种奇思妙想真的彻底碾压古人。 冯君不想跟她多解释,只说明一点,你这个小世界,没有灵石是玩不转的,但是你自己偏偏还就没有灵石,只有我的灵石能让你的小世界正常运转。 做为小世界的拥有者,丹霞天是不可替代的,但是提供动力的洛华,就是可以替代的吗? 所以冯君认为,我们交出灵石,只有资格进入小世界试炼——这样是不公平的。 他懒得多说,但是关山月是一个很好的沟通者,她明白他的意思后,也积极劝说麻三娘。 关主持甚至很直白地指出,如果不让道门其他人进入,只有洛华和丹霞天两家的话,倒也不存在占股份的问题,但是别家付出些许资源,也能进去试炼,那就不合适了。 洛华付出的不但是硬通货,而且还是小世界运行的必要资源——别家的资源能与之相比吗? 但是到了这时候,能拒绝别家的试炼吗?不行,牛皮都吹出去了。 麻三娘本人就是做过执掌的,生前也有各种因果,眼下既然无须担心奇宝被抢,她也很愿意照拂一下道友们的后人。 最关键的还是,这是一个酒香也怕巷子深的年代,敝帚自珍注定没有出路。 最终,麻三娘还是被“洛华不追求控股”的条件打动了。 她表示说我已经脱离这个时代太远了,小关你既然是激活了驱动小世界的前置条件,也算把我救出来了,那就你来把关好了。 至于说洛华该出多少灵石,该占多少比例股份,三人——两人一鬼的意思大致相同,那就是进小世界走一趟,视情况而定。 冯君也不会在意这些细节,一旦进入了执行阶段,自然有徒弟们来操心。 然后麻三娘开始了新的担心,如果小世界的运行成本太高,冯君会不会停止投资,这对丹霞天的发展来说,会是致命的一击。 她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因为丹霞天占据大股,又无须后续投资,可以坐等收益——这不是坐享其成,她们在前期的投资相当大,起码两名出尘期的执掌,为这个小世界付出了一生。 冯君则是表示,修炼这种事,不能单纯地看投资收益比,有些环节,是赔钱也需要坚持的——当然,如果赔钱太多,导致这种投资明显不合理的话,也不能一条路走到黑。 说完这件事,他又想起来一个细节,“对了,有件事要提前声明,如果我能成为股东,那么我希望,我有权力拒绝一些家伙参加试炼。” 关山月眨巴一下眼睛,“比如说?” “比如说龙凤山、王屋山,”冯君毫不犹豫地回答,“我不喜欢这两家。” 关山月点点头,“王屋山我也很讨厌,那帮家伙太狡猾了,不过……你不是也不待见青城吗?” “青城……”冯君沉吟一下发话,“算了,我看这张洞远还算顺眼,暂时不理他们。” 关山月点点头,然后眼珠转一下,“答应了你这样的条件,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这是股东的权力吧,计较什么好处?”冯君理直气壮地回答,“当然,做为回报,你们排斥的人,我也会拒绝他们进入小世界。” 麻三娘忍不住嘀咕一声,“这个不需要你拒绝,我就可以做到呀。” 她现在摆脱了压制,各种能力在迅速恢复中,假以时日她甚至无须那张做引子的画,就可以自行开启秘地——说句难听的,都不需要冯君的神识扫描了。 做为小世界的器灵,她想不出为什么需要冯君帮忙拒绝。 冯君笑一笑,看向了关山月,关主持倒是明白事理的,少不得轻轻点拨一下,“祖师爷,有些人在道门里影响比较大,冯上人出面更合适一些……他不用买任何人的账。” 毫无疑问,丹霞天这次的小世界非常逆天,但是麻姑山积弱已久也是毋庸置疑的,在这个时候,他们还是不宜招惹那些强大的对头。 “好吧,”麻三娘无奈地叹口气,别看她是出尘期,其实她活着的时候,九州的高手更多,她也能接受自家“比较弱”的设定。 冯君见一切都说妥了,于是出声发话,“要不这样,我先出十块灵石,明天请来的道友们一起进小世界见识一下……麻上人你看如何?” 十块灵石请客,在如今华夏的修者界,算是一等一的大方了,要知道,冯君的每一块灵石,茅山或者别的道门如果能用一亿元买下来的话,绝对眼都不会眨一下。 这一下请客,他就用掉了十个亿,真是有点冤大头的感觉。 但是事实上,冯君并不这么看,人遇到了喜事,想跟大家分享,花费再多也无所谓——玩的就是这个喜庆。 而且从冯君本人的意愿来说,他不介意花用灵石,尤其是在拥有了一定数量的灵石之后。 他更在意的,是自己对灵石的垄断——只有他有大量的灵石,才能保证掌握话语权。 换句话来说就是,如果让他给某人十块灵石,他心里不会很情愿,但是把这十块灵石消耗掉,那是无所谓的——没有进入流通领域的灵石,不会给他造成什么威胁。 想一想就能知道,冯君在秋辰坊市玩鉴宝,赚的灵石能随便打赏别人,甚至允许他们“投资”自己,赚取更多的灵石,这说明他不是个小气的人。 但是在地球界,他不可能这么做,一个是灵石太珍贵了,他这么高调,难保“天狂有雨人狂有祸”;另一点就是:这会影响他对灵石的垄断。 冯君名字里有个君,那是因为他老妈叫张君懿,可不是说他是君子。 垄断神马的,他最喜欢了——只要垄断者是他本人,而不是别人。 麻三娘却是很干脆地回答,“十块不够,我需要更多。” “更多我也有,但是不会支付,”冯君回答得很干脆,语气也很决绝,“如果你坚持的话,那我明天就走……再也不会回来。” 麻三娘默然,良久才发话,“你是不是觉得我在虚报?” “这跟虚报与否无关,”冯君的回答很简洁,“如果这么走一趟,都要花费十块灵石,那我不会再给小世界投资了……太不值了,我弟子可以试炼的地方有的是。” 麻三娘这次倒是没有墨迹,她很直接地表示,“倒是用不了十块灵石,不过这千年来,我亏空很多,主要是想尽快恢复一下。” “你的亏空,凭什么要算我的投资?”冯君的眉头皱一皱,“你虽然是坤修,也要讲理呀……算了,跟女人打交道太麻烦了,合作的事算了吧。” 麻三娘闻言吓了一大跳,“你刚才不是给了我一块灵石吗?我当你很大方呢。” 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拜托,你我都是出尘期,几块灵石互通有无,这是为了维护上人的体面,你最好……还是不要过分解读。” 麻三娘没有听过“过分解读”这个词,但是根据上下文,这个意思实在不难懂。 她想一想之后,扭扭捏捏地发话,“我有个消息……想要告诉你,小世界只允许出尘期以下的进入,我不是要故意隐瞒。” 瓦特?冯君顿时就愣了,好半天之后才出声发问,“你在开玩笑?” “不是玩笑,”麻三娘的声音,听起来有点不好意思,“这个小世界……最高也只有炼气期初阶的妖修。” 冯君沉默片刻,有心发火吧,觉得也没啥意思,“你这小世界得自何处?” “据我母亲说,是得自晋地,”麻三娘的语速慢了一点,仿佛是在怀念什么,“当时她听到冥冥中有个声音,说这原本是我丹霞山的洞天……” 冯君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想起了另一个传说,“莫非这十大洞天,三十六小洞天,还真的是……各有一个小世界?” 麻三娘茫然地摇摇头,“我也不确定,不过我能感觉到,这个小世界并不排斥我丹霞天的功法,否则不会炼化得这么容易。”燃文小说 www.ranwen.com 丹霞天其实也有道法的,虽然不能算强悍,千年前也是出了出尘期,只不过后来传承断绝了,这一次冯君诛杀阴鬼,其实不仅仅是放出一个小世界——麻姑山功法也得到了延续。 不过冯君在意的不是这个,“你知道哪家的洞天还有存在吗?” “没有了,”麻三娘回答得很干脆,“传言中,东海水府是最后一个洞天。” 东海水府……冯君又知道了一个新名词,不过也就是听一听好了,末法时代,真的让人生不出多少期待来,“你这秘地,是在晋地什么地方得到的?” 麻三娘很干脆地摇头,“不知道,我母亲说不该问的不要问。” 冯君默然,好半天才问一句,“洛华蜕凡八层弟子,入小世界不会出事吧?” “这我哪里敢保证?”麻三娘表示自己不接这个锅,“小世界是试炼之地,我都不能干预太多,不过惊雷符之类的符箓够多的话,能保证别人死了她没死,那就不会出事。” “小世界试炼,不会全军覆没,最少要活着一个。”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895章 为人师者 小世界试炼,不会全军覆没,最少要活着一个…… 冯君闻言精神就是一震,这么说的话,就没问题了! 他是见不得自家人受委屈的,经常自嘲自己是保姆,但是他也不是那种培养“巨婴”的人,该有的磨练还是要有的,哪怕是女孩子——最多是帮她多加几层保护伞。 人活一世,总要有些经历,才能让生命更精彩。 第二天艳阳高照,气温升高了好几度,符州的天气就是这样,哪怕是深秋了,一出太阳,好像就又到了夏天。 来访的道友们都没有离开,因为他们听说了,冯大师……现在要叫冯上人了,出了十块灵石,请大家去灵兽园体验一下。 这是大好事,谁都不可能走,去动物园的话,这些人估计没几个能提得起兴趣来的,但是有出尘期的器灵看护的灵兽园,那必须得去开一开眼呀。 不过关主持说了,要去灵兽园得明天,今天有些事要安排一下。 事实上,麻三娘昨天才摆脱了镇压,肯定是要收复失地,稳固一下小世界相关事宜。 按麻三娘的说法,明天进小世界都有点仓促,不过众人远道而来,也不合适再等下去了。 冯君则是专心画符,引得其他人都来旁观,秋道长脸皮厚,居然厚颜无耻地求了一张惊雷符走——他们都听说了,小世界里其实是有危险的。 不过秋道长也不是只知道讨要的,他给了冯君一张“神行符”。 这符……对冯君来说没用,但是他的徒弟们还是用得着的,关键是使用了这种符,跑个马拉松冠军啥的,没有什么问题,在世俗界也算相当难得了。 看到他这么做,冯天扬也走了过来,“本家上人,有更好的符箓吗?我拿钱买。” 冯君随手递给他一张金甲符,“防御符箓,采歆教他怎么用,至于说钱……本家你也知道,我不差这点小钱,给个五百万就行了。” 金甲符在手机位面是每张五十两黄金——当然,这需要关系,不过对冯君来说,他已经不差这种级别的关系了,要多少有多少。 五十两黄金就是两千五百克,换算成华夏币不到一百万,但这是跨位面交易,再把人脉算进去,五百万真是良心价。 对于有些穷困潦倒的人来说,一条命连五十万也不值,但是对于在帝都或者魔都的人来说,五百万也不过就是半套房子而已。 人命没有贵贱之分,差别只是在于支付能力。 金甲符很好用的,冯天扬学会之后,走到冯君身边笑着发话,“本家……能再来一张吗?” “不卖,”冯君直接一摆手,“救命的符箓,匀你一张不错了。” 正说着话呢,外面进来一个人,也是熟人,这位是号称鬼谷子王禅的弟子,姓董名曾鸿,见过冯君几面,虽然不苟言笑,但是态度很不错。 见到在场的众人,他先冲着冯君笑一笑,然后对着关山月一拱手,“见过关主持,董某云游至此,来得有点鲁莽,没想到丹霞天封山,实在是惭愧!” 麻姑山是真没有封山,那是世俗官府的事,无非是道观关闭了,不让游客进了。 但是……肯定挡不住王禅老祖的传人。 关山月瞪他一眼,“你云游至此?少扯淡了,是谁跟你讲的?估计是冯执掌吧?” 丹霞天跟外界联系不多,而鬼谷子一脉所学,在道门里都算得上是玄学,名声不算小,但是跟他们交好的人真的不多,太白山冯天扬算是比较信这个的。 董曾鸿对丹霞天的敬意,也只是停留在表面,并不是发自内心的,所以他半开玩笑半当真地发话,“我鬼谷传人,一算就知道丹霞当兴,所以就赶来了,总不能……是张掖那里吧?” 关山月嘴上不饶人,但是要付诸行动,她还真是没那么决绝。 于是她看一眼冯君,一摊双手,“这次可是冯上人的因果,他要出十块灵石,请大家前往丹霞天灵兽园一观……你得问他才行。” 董曾鸿闻言,顿时愕然,“十块灵石……请大家一观?” 他确实是从冯天扬那里得到消息的,倒不是冯执掌走漏了风声,而是他正好要找对方说点事情,打电话过去,听闻对方不在太白山,就问你在哪里。 冯天扬跟他的私交真的不错,不能主动通知也就罢了,问到这个程度还不说,也不是交友之道,所以才有了董曾鸿火速飞来麻姑山的举动。 但是他还真的不知道,开启灵兽园,居然要用到灵石,还是十块——要不要这么土豪? “是的,”关山月很干脆地点点头,“以后这灵兽园,也少不得冯上人的支持,如果光是丹霞天的话,是承受不起这样的代价的。” 她和祖师爷想的一样,既然拉了冯君入股,那当然要加强丹霞天的威慑力。 有出尘期的器灵坐镇,随便来两个炼气期,在麻姑山也讨不了好,不过有洛华庄园这一尊大靠山,为什么不拿出来呢? 董曾鸿一听是这种逻辑,走到冯君面前一拱手,恭恭敬敬地发话,“见过冯上人,在下有意跟随进入灵兽园一观,恳请上人应允。” 冯君对他印象不错,不过礼数上他是不会缺了,于是斜瞟关山月一眼,那意思很明显——此人刚才对你,似乎不够客气来的? 关主持见他愿意尊重自己这个主人,心里也挺开心,于是笑着发话,“既然是个喜事,多个人似乎也无所谓……当然,还是要看上人的意思。” “那就这样好了,”冯君闻言点点头,然后才又问一声,“董道友没有再跟别人说起吧?” “没有,”董曾鸿很干脆地摇摇头,“我鬼谷一脉,并不是以交游广阔出名。” 又多了一个人参观,实在是属于意外情况,丹霞天也没有再变通,第二天一大早用过早饭,一行人就来到了青石秘地。 冯君为此专门跑了一趟手机位面,很是帮张采歆买了一批低阶符箓,因为他和唐文姬的私情不方便展示在人前,所以他只能尽可能地武装小菜心。 他甚至还给她准备了四个纳物符,其中两个纳物符是各种用品,另外两个空的纳物符,是用来装收获的,不过为了避免仇恨拉得太狠,这些行动是私下做的。 他只是叮嘱张采歆和唐文姬,进入之后,两人一定要在一起待着,她俩一个武修一个道修,实力都还算将就,相互配合能极大地加强生存能力。 秘地再次开启,除了董曾鸿之外,其他人也见怪不怪了。 进入石门之后,关山月在石槽里放入执掌印信,又放了十块灵石进去,墙上的石门顿时浮现出来,成了真正的一扇门。 冯君不甘心,还是走上前试一试,但是非常遗憾,他虽然推开了石门,但是死活进不去。 然后就是其他人鱼贯而入,最后一个进入的是关山月,她不无遗憾地冲冯君摊一下手——没办法,我也帮不上忙呀。 看他们全部进入之后,冯君退到了青石下方,此刻的他,真是有点无所事事了。 他倒是有心去手机位面做点什么,不过他做得再多,这边不走字儿,回来之后还得继续等。 那就安心地护法吧,冯君退到小路上,自顾自地翻看藏书。 等人的时候,时间过得还是比较慢的,好不容易熬到了第三天早上,冯君实在有点按捺不住了,于是进了石门,找麻三娘相问,“麻道友,这还得多长时间?” 麻三娘并没有显出魂体,而是直接用声音回答,“看他们的样子,还得有两天,我现在正在修复小世界,也顾不上管他们……你不认为,了解得越多,越合适谈合作吗?” “好吧,”冯君被这句话怼得无话可说,“是我有点急躁了,你继续,我出去看书。”燃文小说 www.ranwen.com 次日上午时分,有当地官员上门拜访丹霞天。 这两天道观是按时开启和关闭的,至于观主和一男一女两弟子不见,道观也没有别的解释,就是说关主持云游去了,至于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回来,大家都不知情。 这些理由对付普通人没问题,但是有官员来了,这解释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事实上,观里还有两名道士知道,主持去哪里了——毕竟秘地虽然保密,但是早晚要让弟子们修炼的,不可能秘而不宣,只不过把秘密控制在一个高度就好。 昆仑够不够神秘?知道昆仑山门的也有一些人,而且不少外面道门的人都知道了丹霞天的秘密,对本门中人保密的话,那也就太里外不分了。 知道秘密的这二位是咬紧牙关不说,结果来的官员直接问了:我们是文物局的,听说你们这里有文物出土? 道观的人坚决予以否认,来的人就不满意了:我们只是想登记造册一下,又没说一定要把文物带走——毕竟你们也是有道门传承的,要不你们仔细考虑一下? 其实这话该这么听:人家说不一定带走文物,也没说保证不带走文物! 第896章 你信邪不 丹霞天确实是道门一脉,有传承的,但是影响力真的太小了。 同为道门一脉,茅山的祖牌放在那里,有领导来了,可能参观一下,不可能带走;但是关山月自己都担心,自家有什么好东西,可能会被强力人物“借走”。 反正丹霞天的人死活不说主持在哪里,更不承认有文物出土。 然而文物局来的这两位,也提前做了一些工作,说既然你们不承认,那我们去后山看一看。 后山刚修了一条小路,这消息不是特别秘密,毕竟这种事不可能只靠道士们来做,必须是要雇佣当地的劳力的。 这二位也不用人领,左右找一找,就找到了那条路,然后就想往里面走。 丹霞天的人见状,连忙上前阻拦,说那就是一条用来散步的小路。 他们不阻拦还好,一阻拦就更说明问题了,文物局两名来人一定要走。 丹霞天的弟子也为难呀,他们是真的想拦住对方,然而……理由呢? 纠缠了半天之后,文物局的来人恼了,“信不信我打电话,让人来强行进入?” 方外人一般是不愿意招惹官家的,这边就求饶,说那你们好歹也等我们主持回来再说呀。 对方可是不答应:谁知道你们主持啥时候才能回来,万一文物被你们藏起来了呢? 眼见实在劝不住,几名弟子只能陪着这二位一起进山。 结果走了一里地开外,凭空一个雷就打了下来,喀啦啦一声脆响,正打在大家的前方。 丹霞天的弟子们见状,顿时喜形于色,他们可是知道,观主这次接待的一众道友里,就有人雷法精湛,甚至当着大家的面劈过佛门弟子。 又走两步,又是一个雷劈了下来,距离大家更近了。 丹霞天弟子确定了,这雷法应该是那位高人所发,显然人家已经注意到了这里的状况。 文物局的两位却有点不摸头脑,“这大晴天的,怎么接二连三地打雷?” 丹霞天弟子转身就走,“这是我们老祖宗生气了,您二位想往前走,只管继续,我们就不陪着了!” “站住!”这二位叫了起来,“你们……你们这么就走了?” “我们拦不住你俩,搞得老祖都生气了,”一名机灵的弟子回答,“您二位有胆子就继续走,我们可是不敢触怒老祖。” 他们很干脆地转身走了,其中个别弟子不太摸得着头脑,但是看到观主的亲信都离开了,跟着走总是不错的。 这二位面面相觑,心里也忍不住有点毛骨悚然,这种神秘事件本来就挺考验人的胆量,更别说此处还是道门的洞天福地所在。 绝对不信鬼神的人肯定有,但是大部分人都是“信者有,不信者无”的观点,哪怕是心里并不认可,也不愿意去招惹。 良久,一人冷哼一声,“这些牛鼻子走得这么干脆,不会是故意吓唬咱们吧?” 另一位本来心里有点打鼓,听到这话点点头,“我觉得也是,真是小儿科的把戏。” 两人相互鼓劲儿,再抬头看看天:还没有到中午。 光天化日之下,神鬼辟易!他俩继续前行。 正像他俩想的那样,再往前走,也没有出现雷电了,两人忍不住怒骂:这些道士也太会装神弄鬼了,什么情况都能拿来利用。 又走了一里多地,前方被浓雾笼罩住了,两人对视一眼,不以为然地笑一笑。 其中一个出声发话,“路不好走,视线也不好,咱俩还是拉着手吧。” 另一个也相当认可这话,“嗯,是得小心一点,这地方人迹罕至,万一滚下山坡,求助都要好一阵,我可不想看那些臭牛鼻子的嘴脸。” 前一个笑一笑,“呵呵,不算臭吧?大部分是道姑呢……就是没几个长得漂亮的……” 十分钟之后,两人再没心思讨论道姑了,“这尼玛……根本看不到路呀。” “是呀,蹲到地上摸,都摸不到路。” “哎呀,看起来是不能走了,小心点,慢慢地退出去吧。” “退个毛线的退,前面的路看不清楚,后面的路就看得清楚了?” “你跟我发什么火?现在就是……别慌,慢慢找,总会有路的,实在不行就等一等。” “嗯,也对,不过是山间的雾,就不信它能一直在……” 然而非常遗憾的是,雾一直没散,路也一直没有找到。 等到两人看到路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此时的雾气已经散了很多,多少还有些,也不过是普通的山间雾气。 这二位是又冻又饿又困,从昨天早上吃过早饭之后,两人没有一颗米下肚。而此刻已经是十月中旬了,夜里的麻姑山,很有一些透骨的凉意,他俩穿得也不多,这一晚上真的很难熬。 等看清了路,其中一个年轻一点的勃然大怒,还要继续往前走,“特么的,我倒要看看,里面到底藏了什么东西。” 另一个年纪大,实在有点扛不住了,真的想转身回,不过他才要开口劝说,就是接连好几个喷嚏——他受风感冒了。 不过也用不着他劝了,年轻人走了没几步,喀啦啦又是一声雷响,正打在他身前。 “尼玛,”他忍不住叫了起来,“这一大早,太阳还没出来呢,就又有雷了?” 他虽然是在叫骂,但是声音中的颤抖,是个人就能听得出来。 另一个想也不想,冲上去拽住他,拉着他就跑,嘴里还大声喊着,“你特么还想让人家生气?” 大家都是正常人,智商差不多,昨天那两道雷出现得已经很奇怪了,今天这道雷一点都不比昨天的正常——万里无云,又是一大早的,哪儿会打雷? 不需要脑补,把他们从昨天困到今天早上的白雾,也绝对不会是自然现象。燃文小说 www.ranwen.com 年轻人是冲动了一点,但是回过味儿来之后,也是浑身发抖,两人走回道观,脸色都没有回复正常。 丹霞天是有早课的,弟子们亲眼见到了昨天那两位的变化。 当初有多么嚣张,现在就有多么惶惑,而且看起来精神还相当萎靡。 有人上前打个招呼,“呦,你俩昨天就在山里,没出来?” 这不是废话吗?出来肯定要路过道观,他们能看不到? 年纪大的这位不住地打着喷嚏,年轻的却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太丢人了啊。 问话的道士叹口气,“那你们多穿点嘛……对了,见到文物了吗?” 打喷嚏的这位终于停止了片刻,他闷声闷气地发话,“麻烦问一下,能帮熬碗姜汤吗?” “抱歉,不行,”拒绝来得很干脆,“你们可能引得老祖生气了,我们不想做悖逆弟子。” 两人仓皇离开,嘴里还悻悻地骂着,“玛德,那和尚真是该死!” 冯君在双方吵架的时候,就远远地赶到了,毕竟是出尘期了,六识增强得不是一点半点。 因果他也都听明白了,既然他是为大家护法,自然也要尽到护法的义务。 丹霞天这个小世界,在有人进去之后,还真的有点麻烦,毕竟青石上突兀地耸立着两扇石门,气息还相当古朴厚重,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怪异。 冯君不是本地人,不知道关山月跟当地人是怎么接触的,也无意为丹霞天引来太多麻烦——否则没准又得他出面帮着擦屁股,所以他只是阻吓住对方。 在这天下午,进入小世界的一行人出来了,没有人死亡,倒是有两人伤势比较重,一个是冯天扬一个是张洞远,剩下的秋道长、董曾鸿甚至唐文姬都受了点轻伤。 完好无损的只有关山月和张采歆,关主持修为最差而且是丹霞天执掌,受到重点保护是必然的,张采歆则是拥有大量符箓,别人都有意无意地保护她。 小天师就比较惨了,虽然她也是美女,但是她战力强而且自命不凡,不小心就受伤了,幸亏她身怀冯君赠送的精血护符,否则会是伤势最重的。 不过大家的精神都不错,因为这次在小世界里,收获相当大。 他们猎杀了两百多只野物,据说这还是一开始随便杀,到后来只杀蜕凡期灵兽的缘故,否则的话,没准能杀三四百只。 小世界有多大,大家没探出来,反正有平原有高山还有河流、沙漠等,他们探索过的范围,差不多就有两三万平方公里了。 大家尤其高度称赞,冯君居然给张采歆配备了全地形车,这玩意儿赶路真是不错的选择。 在场的大部分都是修者,按说赶路是不在话下的,但是进小世界试炼,还露宿野外,肯定不能把精力全放在走路上,而且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他们这一次就进去了五天。 所以张采歆带了一辆全地形车就很关键了,一开始大家还不好意思蹭车,到后来发现实在太累了,所有人都挂到了车上,搞得全地形车一开动,就好像看到了阿三的阅兵式似的。 最讲究形象的张洞远一开始还靠着两条腿,后来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挂到了车的后角上,直到他的腿骨折之后,才坐进了驾驶室里。 当然,张采歆带去的便利,远不止全地形车,她的纳物符里还有帐篷、发电机、锅碗瓢盆等物,甚至连矿泉水都带了两吨。 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更新到,明天零点之后就是双倍月票了,谁还有月票没投吗?) 第897章 小世界凶猛(一更贺易阵枫) 进入小世界的其他人,其实也做了充足的准备。 太白山执掌冯天扬习惯旅行,自命半个驴友,他甚至准备了一个将近一百斤的大背包。 但是见到张采歆竟然连电烤箱都带了过去,他还是忍不住感叹,“好想要一个储物袋……” 简而言之,他们在小世界里,危险不是很大。 野兽确实很凶悍,哪怕没有进入蜕凡期的野兽,也相当凶猛,一只山羊能长到小牛犊那么大,体重能达到四五百斤,关键是还特别凶。 用张采歆的话来说就是——这山羊都有武者级别的战力了。 至于他们在山林里遇到的豹子,张采歆的评价是:没有武师的修为,最好别去招惹,力气是一方面,关键是这动物实在太灵活了。 他们一开始狩猎,就是遇上了一群山羊,结果才开始动手,那边直接反击。 七八百只的山羊冲过来,那场面也是相当震撼的。 连食草动物都可以彪悍到撵得几个武师乱跑的程度,小世界里的生物真的不凡。 所幸的是,进入小世界的这群人,也算得上是华夏道门里相当出类拔萃的,有人硬扛有人使用符箓,还有人擅长功夫,甚至……有人懂得引怪。 羊肉很好吃,而且特别补血补气,跟委羽洞天的灵植相比,这些肉食补充气血的效果更好,不过劲儿也大,一般年老体弱的人,扛不住这种强度的气血冲击。 这还只是普通的野兽,蜕凡期的灵兽就更不同了,七成以上的灵兽,会术法攻击,比如说会喷出水箭的螃蟹,会发出木刺的兔子。 以他们的实力,对付那些变异的野兽没有问题,但是想杀蜕凡期的灵兽,还是很麻烦的。 一开始大家觉得,也未必一定要杀灵兽,大补气血的普通野兽就可以了,但是当他们杀掉一只羽毛上能发出钢针的羽兽,吃了它的肉之后,觉得蜕凡期果然不愧是蜕凡期。 那只羽兽的肉里,有一丝丝灵气,大约比得上顶级的问道茶了——冯天扬就先炸了,他表示我打算以后只猎灵兽,猎杀普通野兽,太耽误工夫了。 武当郭长老有点不满意,说你一个人不成的,咱们遇到什么杀什么,第一次来灵兽园,你还想挑挑拣拣? 武当主要是武修,他看重普通野兽的气血,这实在是太正常了——有了这么刚猛的滋补气血之物,修炼的时候就可以尽量少地动用手上的灵植。 那些药性温和的灵植卖给权贵家的老弱,才更能卖起价钱,让武者拿来修炼,也不是不行,但终究有点偏柔弱——就是那个常见的问题了:自然界里吃草的凶,还是吃肉的凶? 这个时候,张采歆明确表示支持冯天扬,她也认为,灵兽肉里有灵气。 她没有说,自己对灵气的感觉,在洛华排第二,在场的人里她年纪最小,不能太狂妄。 不过唐文姬知道她的厉害,第一时间表示支持。 紧接着,关山月也选择了对她的支持,她知道祖师爷对这个女孩子的评价有多高。 其实张采歆在冯君面前的得宠,是个人就看得出来,偏偏道门这帮人里,很有几个懂得歪门邪道的家伙,他们看得出来——此女虽然貌美,但是红丸尚存。 也就是说,他们知道,女孩儿不是靠着身体笼络人的,那么还能靠什么?只能靠天资了。 大家交流一阵,张采歆才实话实说,她感觉哪怕不算灵兽,这个小世界里也有细微灵气。 ——说句题外话,此处灵气不是灵石提供的,而是小世界自带的,否则这么大一片天地,若是只靠灵石来提供灵气,那真的不是几块几十块灵石能解决的问题,作者的设定会崩。 小世界自成天地,灵气也是自动循环,不过这个循环的过程,总要有驱动的动力,也总要有损耗,否则那就是永动机了。 冯君提供的灵石,就是弥补这一块的,正是因为如此,麻三娘不得不重视他的意见——如果没有他的灵石,哪怕她炼化了这个小世界,也是养不起的。 如果真养不起的话,小世界就会逐渐陷入休眠状态,一如末法时代的到来。 这些就扯得远了,因为这一次交流,大家终于决定,将猎杀目标对准蜕凡期灵兽,其他那些补充气血的野兽,顺手的话可以猎杀,没必要专门去针对。 这个概念转变……其实有点危险,他们这样的一支猎杀队伍,虽然已经是目前华夏国内凑出来比较顶尖的高手了,但是事实上,他们并不能同时对付三只以上的蜕凡期灵兽。 想要保证安全的话,撑死了就是两只。 这并不是猜测,在小世界内,三只以上灵兽扎堆的情况,还真的不少见。 比如说他们曾经遇到过十几只野猪的群体,里面最少有五只野猪具有“踏地”的术法,这是土系术法,一旦发出有若万马奔腾,对手站都站不稳。 而一众猎杀者中,没有谁能凌空蹈虚,野猪的威胁就相当厉害,唐文姬、张洞远之类的中阶武师,一心逃跑的话肯定能跑得脱,但是……大家好像是来围猎的吧? 所以,不要围猎三只以上的蜕凡期灵兽,就是大家的共识。 他们这样的人,都不敢这么围猎的话,下一次若是他们弟子的试炼,那就只能更谨慎。 这么来说,这个小世界其实还是蛮危险的。 事实上,之所以有两人受伤,就是因为他们试图猎杀一只形似穿山甲的炼气期妖修。 没错,他们觉得人多势众,发现了一只炼气期妖修之后,想要看看能不能集火灭掉这家伙。 不过非常遗憾,炼气期妖修真不是他们能轻易灭杀的,那只穿山甲不但皮糙肉厚,刀剑都无法伤害,更是有飞石法术,打得众人狼狈不堪。 更要命的是,战斗中间,又出现了一只穿山甲。 众人原本还想着硬扛着伤害,磨死这一只呢,见又出现了一只,二话不说就跑路了。 在这个过程中,冯天扬被飞石砸伤了胸口,而张洞远是断后的,差点被凸起的土刺扎个对穿,总算躲过去了,却是因为用力过猛,自己把自己的腿弄断了。 自己把自己的腿弄断了……这事儿乍听起来好笑,其实仔细想一想,真的能体会到当时有多么凶险。 当然,在场的都是道门俊杰,既然已经回来了,就不想多谈此事。 能谈什么?谈我们不知道天高地厚,去猎杀炼气期吗? 不过大致来说,这些都是小事,关键是“灵兽园五日游”,所有人都非常满意,包括伤得不轻的冯天扬和张洞远。 冯张两人都是内伤,也知道自己的伤情,没有着急地去医院,除了腿骨骨折之外,都算是内伤范畴,道门治疗这种伤病,还是比较拿手的。 不过有些外伤,还是要去医院看一下的。 因为一干人有点狼狈,所以他们是在入夜之后,才回了道观,然后连夜出山。 关山月找了两个在本地相当有名的医生,大致处理了一下外伤,接着大家就住进了当地的一个大居士的院子里。 此处相当僻静,不但有利于这一行人养伤,也方便众人分派战利品。 事实上,分配方案在小世界的时候,就已经商量好了,随着猎物一只一只的增多,分配的细节也一点一点被完善了。 反正在赶路和寻找猎物的时候,大家有太多的时间商量这个问题。 大家在喝酒聊天的时候,重提战利品的分配,主要还是要让冯君了解一下,看他怎么说。 不过冯山主连听都懒得听完,就直接表示,“小菜心也是队伍的一员,既然她已经参与了讨论,那就代表了洛华,没必要再跟我确认了。” 张采歆闻言就笑,“我已经这么说过了,不过大家都觉得,跟你打个招呼好一点,也算是一种尊重……是礼节问题。” 其实在场的人都能感觉出来,他们视若珍宝的收获,洛华庄园看不到眼里,那种轻视是发自内心的——也不能说是轻视,就是一种淡漠。 果然啊,这年头有资源的人,就是可以任性。 这两百多只猎物的价值不是很好衡量,大家粗粗地估算了一下,过亿是肯定的,但是值几个亿就难说了,反正多数人是打算自用的,偶尔往外卖一点,如何定价就是当事人的事了。 比如说冯天扬在进入小世界前,花五百万买了一张金甲符,不过他所分到的猎物就算估值两千万,可是他背靠太白山,有这样的条件,用心经营的话,创造出上亿的财富也不难。 当然,他不可能把好东西全用于门派经营,大部分的资源,还是要用来提高自家实力。 两百多只猎物,目前在张采歆的纳物符里,别人都没有纳物符,关山月已经找人联系冷库去了——她打算直接买一个,以后在里面分配灵兽,也不用考虑惊动外人。 说到惊动外人,她又忍不住冷哼一声,“居然会有人造谣,说我丹霞天出了古代文物……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第一更,贺盟主易阵枫,双倍月票时间到了,有人看出新的月票了吗?) 第898章 丹霞天的悬赏(第二更) 关山月一到道观,就有人汇报说,文物局的人来过。 不过关主持才从小世界里出来,要收拾的首尾太多,现在才说起此事来。 唐文姬马上就接话,“肯定是那个月耀,我看他就不像个好人。” 张采歆的眉头一扬,有点不解地发问,“那家伙那天已经吓傻了呀,怎么还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呵呵,”张洞远冷冷地一笑,很鄙夷地发话,“那家伙就是唯恐天下不乱,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他做了不是一两次了,而且这次他吃了大亏,有报复之心也很正常。” 关山月做事比较讲规矩,她虽然也认可这猜测,但还是拿出手机来,“我托人问一下。” 关主持在当地也是小有名气,很快就打听到了实情,果不其然,据说是一个和尚亲自去文物局举报的,还是有度牒的和尚。 张采歆闻言,还是有点不解,“这种事……报警会更好一点吧,或者是民zong局?文物局不算多么强势的单位吧?” “小菜心,这一点你还真是想错了,”郭长老笑眯眯地发话,“都说文物局是清水衙门,但是以我所知道的,很多文物局的骨干,都不是一般的富有。” “这很正常,”秋道长用看破红尘的口气发话,“就像盗墓的行家,大多都是学考古的……知识转化成财富比较难,用非法手段就会容易一些。” 唐文姬眨巴一下眼睛,忍不住发问,“那文物局这么着急,其实是有私人想法的?” “那是肯定的,”郭长老笑着回答,“你想啊,清水衙门,又不关他们什么事,他们为什么要这么热心,而且……还非常强势?” “还是多亏了有冯上人护法,”关山月笑着发话,紧接着,她的眉头一扬,“这个月耀实在是欺人太甚,哪位朋友在普陀有关系吗?” 在座的都是道门一脉,而普陀是佛门的道场,就算有人在那里识得几人,也不可能让佛门对自家人下手。 停了片刻之后,秋道长才出声发问,“关主持想如何惩罚那厮?” 关山月也不明说,只是表示,“他做的事情,其实影响不了我丹霞天,但是此人行事实在令人感到恶心,我若是没有强烈的还击,旁人只当丹霞天好欺负……这是绝对不行的。” 什么叫强烈的还击,杀人吗?秋道长皱一皱眉头:上一次都已经拿雷劈人了。 一片寂静中,冯君出声发话,“这人的问题在于到处闲逛,心思不正还爱搬弄是非,如果谁能管住他的腿和嘴,这就差不多了吧?” “这话很对,”关山月点点头,笑着看他一眼,“敢问冯上人有什么高见?” 她是没想过请冯君出手,不是不想请,而是她心里很清楚:请不动呀。 堂堂的出尘上人出手,如果愿意的话,绝对能让月耀无声无息地意外死亡。 不过冯君也没有出手的意思,他笑着表示,“既然这样,拿出一个下次进入灵兽园的指标来,整个道门悬赏好了……管好月耀的腿和嘴。” “妙!”关山月双手一拍,这个建议正合她意,“冯上人果然高见。” 道门里很少听说悬赏之类的话题,修道者只修自身不修外物,而麻姑山是女修居多的道场,更是跟这个话题绝缘,不过现在丹霞天要崛起了,必须表现出捍卫道统的实力和决绝。 但是其他人的表情,都有点怪异,顿了一顿,鬼谷传人董曾鸿出声了,“关主持你的意思是……还要通告道门其他分支,说你这里有灵兽园吗?” 灵兽园的指标是要卖钱的——或者拿资源换也行,这是关山月跟大家说好的。 这一次大家都没出钱,是冯君请客,帮众人垫付了——顺便给麻三娘补了补灵气,但就算是这样,此次猎杀的猎物,要有三成是留给丹霞天的。 简而言之,就是想进丹霞天灵兽园,首先要缴纳进场费,收获还要上缴三成——当然,在这三成里,洛华庄园也会有一定比例的份额。 交了进场费还要缴纳收获,是不是有点过分?对不起,别嫌过分,丹霞天表示,他们会审核进场资格,有些人想交钱进场都不可能。 这个考虑是多方面的,打个比方说,武当弟子想要组个百人团进场,关山月绝对不会答应——这是会破坏平衡的。 小世界里灵兽很多,看起来是杀不完的,丹霞天也不介意大家多杀一点,但如果是某个门派获得了压倒性的优势,那绝对不行。 在场的人都是参加了狩猎的,太清楚那里是怎样一块宝地了,除了能猎杀灵兽之外,本身也是相当适合修炼的,而且更是一处难得的实战场地。 不管什么时候,参加真刀实枪的战斗,都是提升自身实力的不二法门。 所以在场的人都在考虑,该如何尽可能地封锁这个消息,现在麻姑山居然要用灵兽园名额悬赏,众人开心之余,也难免有些吃味儿。 董曾鸿在道门中朋友不多,所以他就直接出声发问。 不等关山月回答,冯君先说话了,“曾鸿道友你多虑了。” 未来他未必能有时间常来丹霞天,所以他会在自己在的时间里,帮关主持撑撑场子。 他笑着表示,“目下知情的,就是咱们在场的人,你对外如何宣传,那是你自己考虑,这个名额你可以自己留下,但是如何回报那些帮忙的人,也得你自己想办法。” 你们不想让事情声张出去?可以呀,只要有人把事情办了,这个名额给谁不是给? 见他出声了,董曾鸿不好意思地笑一笑,“这次能有如此收获,全是托了冯上人的福,您这么说,我当然没问题,要不……我说是丹霞天和洛华联合悬赏?” “没问题,”这次关山月说话的速度很快,有点抢答的味道了。 冯君看她一眼,笑着摇摇头,“算了,你折腾点流量也不容易,我就不蹭你热度了。” “哪里有什么蹭热度?”关山月一口否认,“现在的道门里,你洛华的名气,可是比我丹霞天强太多了,要蹭热度也是我蹭。” 唐文姬眼珠一转,“要不这样,说茅山和丹霞天合作悬赏好了,聚灵阵十天的修炼。” 茅山聚灵阵的修炼指标,那也是抢手货,目前还是只送不卖。 张洞远闻言,忍不住开口了,“我青城山出五雷正心符一张。” 他是觉得,不管怎么说,宝仙九室之天都是排在这俩之前的,没点表示也说不过去。 不过话一出口,他就是一愣,然后看向冯天扬,“天扬道友,你玄德洞天就莫要列名了,这件事情……” 冯天扬闻言勃然大怒,直接打断了对方的话,“姓张的你不要太过分,你们三家列名其上,玄德洞天就列不得?你信不信,我让你转头就后悔?” “你听我说完嘛,”张洞远苦笑一声,“玄德洞天要列名的话,四明山……估计也要跟上,甚至还有武当山,你觉得五六个洞天一起出面,筹划什么事情,有关部门会怎么看?” 冯天扬先是一愣,他倒是没想到这个缘故,但是就算如此,他还是有点气不顺,所以冷哼一声,“那你青城山可以歇一歇嘛,凭啥让我歇?” 他自觉马上要有聚灵阵了,信心足得很,更别说这青城山跟洛华的关系不算好。 “好了,都是我丹霞天的朋友,大家的好意我心领了,”关山月出面打圆场,她笑着表示,“诸位的风头已经很强劲了,这次就让我丹霞天独领风骚一次吧。” 说句实话,她愿意把洛华拉进来列名,但是别人嘛……她还真没啥兴趣,哪怕她跟茅山和青城的关系都很好。 不管怎么说,悬赏的事情就这么敲定了,大家又聊一会儿,就各自休息去了。 毕竟在小世界里没休息好,今天才出来,兴奋劲儿一过,大家都昏昏欲睡。 但是有人心里有事,不着急睡觉,比如说鬼谷子传人董曾鸿。 他非常直接地来到了冯君的客房,“冯上人,我有件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 冯君是正经的不瞌睡,这五天他处于护法的状态,白天随便看点书,晚上布下防护阵法之后,就可以安心睡觉,真是有点闲得无聊。 今天唐文姬出来了,按说两人可以练个瑜伽啥的,顺便还能帮她疗伤。 不过小天师是确实有点困乏,而且这院子里住了太多道门中人,两人也不好公然住到一起——估计就连张采歆都不会答应。 冯君给对方冲一杯茶,笑眯眯地发话,“不着急,慢慢说,别是要灵石就行。” 他可是记得,第一次在茅山见到董曾鸿的时候,对方就想收购一枚灵石。 “呃,”董曾鸿忍不住顿了一顿,然后才不好意思地发话,“我还就是想求购几枚灵石。” 冯君愣了一愣,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曾鸿道友,说句冒昧的话,你觉得我的灵石价值几何?” 董曾鸿沉吟一下回答,“我认为是无价的,此物就无法用货币来衡量,虽然我鬼谷一脉也颇有一些财货,但是恐怕未必能打动您……其实用财货购买灵石,本身就不太合适。” 第899章 天机盘(三更召唤双倍月票) 不愧是鬼谷子一脉,诞生出过苏秦和张仪之类杰出人物,董曾鸿的话说得真漂亮。 冯君笑眯眯地点头,“曾鸿道友懂我,我也非常开心……看来你是有别的想法?” “嗯……”董曾鸿沉吟一下,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回答,“我本是想着,用一到两个亿来购买一块灵石,如果您能答应,那是再好不过的……” 鬼谷子一脉真的不缺钱,别看他们居无定所,不但道场隐蔽,甚至连信众都没有,可是这一脉的所学,在道门里都算得上玄学,随便出一下手,就能有大笔的财货收入。 冯君笑着摇摇头,“帝都一套四合院都买不到,就想买一块灵石?你要是给上我一两百个亿,我倒是能考虑一下……算了,你还是上干货吧。” “但是您请大家进灵兽园玩,都出了十块灵石,还有灵米灵酒这些,”董曾鸿的分析很到位,“所以我认为,您不是小气的人,只是希望得到对等的回报。” “我确实是这么想的,”冯君大喇喇地点点头,“我还给了丹霞天的器灵一些灵石,助她回复灵气,没有别的原因……出尘上人得有出尘期的体面。” 我真不是小气,也很想帮助你们,但是拜托……你给我一个帮助你的理由! 董曾鸿也是这么想的,感觉冯上人不差灵石,就是有些头不能乱开。 事实上,这次麻姑山之行,让他更了解了冯君,之前别人说此人讲究,他还没有太明确的感受,但是这一次,他亲眼见到了。 所以他才做出了决定,“我鬼谷子一脉,所学颇多,但是最擅长的还是观天机……” 冯君微微颔首,也不插话,要看他怎么说。 董曾鸿对聊天的节奏把握得很好,“所以……我想求购灵石,是为了能催动鬼谷一脉的天机盘,此物已经有四百多年没有使用过了。” 天机盘……这名字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冯君还有是有点疑惑,“你鬼谷一脉善于测算天机,就是因为有这个天机盘?” “并不是,”董曾鸿摇摇头,不无自豪地回答,“哪怕没有天机盘,我鬼谷一脉照样能卜算天机,不过准确性要差一点,而且……私窥天机的反噬太厉害了。” 冯君点点头,又不说话了。 董曾鸿知道,自己要继续上干货才行,于是继续发话,“一块灵石可以驱动天机盘三次,其中一次的测算,我可以留给冯上人,不知道您满意不?” 冯君摸一摸下巴,疑惑地发问,“一块灵石……只能使用三次?这比聚灵阵还费呀。” “两者不一样的,不能比,”董曾鸿摇摇头,傲然回答,“我鬼谷传承测算天机,甚至可以大到王朝气运,三次……真的不少了。” “只能测算啊,”冯君还是觉得有点美中不足,“无法改变天机吗?” 董曾鸿笑了起来,他倒没有觉得对方见识短浅,只是术业有专攻罢了,“测算出来了,当然就能改变天机了,只不过人力有时穷,未必能如愿罢了。” 冯君有点心动,鬼谷子一脉名声在外,他也很想见识一下,不过……对方的天机盘这么牛逼,不会探测到他能跨位面吧? 他正思索呢,董曾鸿又出声了,“我知道口说无凭,愿意请冯上人移驾,去我鬼谷道场一游,见识一下天机盘的神妙。” 冯君听到这话,一时间对他的好感大增,“你居然这么信任我?不怕我黑了你的天机盘?” 董曾鸿笑了起来,“我看上人的所作所为,根本就看不起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我鬼谷传承从来不妄自菲薄,但是……我感觉您不会那么做。” “你太会说话了,”冯君满意地点点头,深有感触地发话,“怪不得纵横家能出现在鬼谷一脉,道门的其他支脉……还是太耿直了啊。” 董曾鸿的嘴角微微上翘,“那这么说,您是答应了?” “我没理由不答应呀,”冯君一摊双手,笑着发话,“鬼谷神算我是久仰了,很想见识一下,这样吧,我给你三块灵石,你为我测算三次行不行?” “这个……”董曾鸿犹豫一下,还是点点头,“可以,不过你应该知道,鬼谷子测算天机,一人就是一次,最多两次,我们不是街头算命的那种。” “这个无所谓,”冯君笑一笑,“我其实并不是要测算自己,比如说,我就挺想知道,比特币会继续上行还是下跌,这是算气运的。” “国外的啊,”董曾鸿的嘴角抽动一下,想一想之后,勉强发话,“倒也不是不行,不过……上人你真的在意这些身外的财货吗?” 冯君低声嘀咕一句,“我其实挺缺钱的,不过差的不是十来八个亿,有上百八十个亿的话,我卖你一块灵石也无所谓呀。”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董曾鸿就想拉着冯君走人,他是不着急拿灵兽肉,因为分到的肉太多,他没有储物袋,拿走也不好处理,所以想找个冷冻车过来运走。 而冯君也没什么事了,虽然关山月还没有找到冷库,但是有张采歆在,灵兽肉都在纳物符里,不用担心会坏掉,等落实了冷库,把灵兽肉转移进去就行了。 至于说参股的比例、以后该怎么操作,这些事情,张采歆都完全能代表洛华处理——她虽然年轻,但是智商不差,而且她姐姐在商业方面也是老手。 冯君唯一不太放心的,就是张采歆太漂亮了,一个年轻女孩子单身在外,万一出点事怎么办?不过张采歆跟他讲了一下,自己在去魔都的飞机上遭遇的事情,表示自己完全搞得定。 而且唐文姬也表示了,我和采歆会在一起,倒不信有谁能同时招惹我俩。 冯君想一想,也是这个理,就打算跟董曾鸿走了。 结果两人离开的时候,冯天扬也跟着来了,太白山的灵兽肉,也存在运输的问题,他也是从省里找了冷冻车过来,现在紧盯着也没什么意思。 所以冯执掌把这事儿,直接托付给了关山月——我们省里民终委要开会,我必须回去。 董曾鸿所居住的地方,就在长安城郊不远处,距离长白山也不是很远,飞机在长安机场落地,机场外已经有人在等着了。 接机的车不算低调,豪斯X5,上车之后,冯君看着跟上来的冯天扬,无可奈何地笑一笑,心说这鬼谷子的传人,还是不太放心我啊。 不成想车开了不多远,冯天扬还就下车了——他在省里是真的有会。 别以为进了道门就不会被红尘事务纷扰了,不可能的!看一看唐王孙就知道了。 不过冯君总觉得,冯天扬跟着同行一程,估摸就是董曾鸿的意思,多少有点警示的味道——鬼谷子一脉的著名人物,哪个不是长于算计的? 冯天扬下车之后,汽车又开了一个多小时,来到了一处山清水秀的庄园。 这座园子跟洛华比起来,真有点愧对庄园的称号,但是它有五十多亩地,说是院子的话,也有点亏心。 看得出来,董曾鸿是这里的主人,他一进园子,别人都是毕恭毕敬。 他是个急性子,带了冯君到后院,然后在一处普通的书房里里,从茶几上拿起一个茶盘模样的木盘,“上人请过目,这就是我鬼谷一脉的天机盘。” 冯君愣了一愣之后,抬手一拍额头,“这样放置……是不是有点粗犷了?” 鬼谷子的天机盘啊,你就这么放着,里面还有些花生瓜子…… “这里是我的私人场地,”董曾鸿不以为然地笑一笑,“能随便动我东西的人,无非是妻儿,但是他们不来,其他人不敢随便动我的东西。” 顿了一顿之后,他又发话,“庄园里敢动我东西的人,都别有企图,不会想到动这个……” 说到这里,他不无得意地笑一笑,“想得鬼谷一脉真传的人多了,但是我的天机盘就放在这里,偏偏没有人敢动,上人,这就是我鬼谷谋略的小术。” 道门里最推崇鬼谷的天机术,但是世俗红尘看重的,是鬼谷里最出名的纵横家。 但是鬼谷一脉不这么认为,他们认为哪怕那不算天机术,鬼谷子在凡俗的影响,也不仅仅限于纵横术,要知道,鬼谷门徒里,还有两个兵家大师。 所以鬼谷一脉一直认为,撇开天机术不谈,自家最擅长的也是谋略。 冯君拿出一块灵石,“好了,帮我测算一下,比特币的走势。” 天可怜见,他不玩比特币的,就是想看一看,这个天机盘到底是怎么回事。 天机盘的中央,有个不小的凹槽,放一块灵石绰绰有余。 董曾鸿早有准备,他接过灵石,毫不犹豫地放进凹槽里,开始掐诀念咒。 然而他才开始掐诀,就见天机盘上光芒大盛,白光充盈了整个房间。 他有一点呆滞,“这个、这个……这个灵石的耗费,好像超出预算了吖。” 下一刻,天机盘砰然炸裂,隐约中能见到一点青光,直奔冯君的左臂而去。 “喂,”冯君也被吓了一大跳,“干啥呢,我就是想知道比特币怎么回事……” (三更到,双倍月票期间,大声召唤月票和助力卡。) 第900章 鬼谷谋略(一更贺盟主仙云梦) 其实在灵石被放进天机盘的那一瞬,冯君的心里,已经生出了一丝心悸的感觉。 这一丝心悸的感觉来得非常突兀,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应该不是什么坏事。 他就觉得,可能是对方应自己的要求推算天机,所以自己是……沾染了什么因果,而他的修为又远远地地高于对方,是以可能会生出一些感应。 到了后来,这种感觉越来越明显,不过既然不涉及自身安危,他也不怎么担心。 直到天机盘炸开,他在瞬间就反应了过来:此物与我有缘。 这不是那种强取豪夺的借口,而是实实在在的有缘,制作天机盘的东西,应该跟他左手腕上的石环有关。 果不其然,天机盘炸得粉身碎骨,而一点青光却是没入了他的手臂。 冯君第一个反应,不是说查看手臂上出现了什么变化,而是……我特么的该怎么面对董曾鸿? 所以他下意识地表现出了适度的震惊——我只想知道比特币,其他的跟我无关啊。 董曾鸿却是直接傻眼了,良久才凄厉地叫了一声,“天机盘……啊,怎么会这样!” 下一刻,他狐疑地看向冯君,阴着脸发问,“冯上人可有什么话教我?” “你这是什么表情?”冯君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这天机盘是你的物事……” 刚说到这里,外面有人快步走过来,“董大师,出什么事儿了吗?” “没有!”董曾鸿非常暴躁地回答一句,“都散了吧,跟你们无关。” 脚步声渐次远去,经过这么一番折腾,董曾鸿的也恢复了一些理智,开始四处收集天机盘的碎片,看起来是想找出其中的原因。 冯君坐在那里不动,甚至点起一根烟来,若有所思地看着对方。 看起来,他是在思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事实上他是在考虑——这事儿该怎么善后? 董曾鸿翻箱倒柜收拾了半天,也没有找出一片比黄豆更大的碎片。 半个小时之后,他颓然地往沙发上一坐,双目发直,嘴里轻声地嘟囔着,“完蛋……鬼谷传承……这真是……我是罪人啊。” “行了,”冯君终于不耐烦地发话,“麻烦你给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董曾鸿苦恼地抓一抓头发,“我也很想知道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怎么会就这样了呢?” 冯君想给他一些补偿,但是这事儿……必须得讲究方式方法。 他沉吟一阵才发问,“你鬼谷一脉,一共有几个天机盘?” “天机盘能有几个?一个已经很多了,”董曾鸿的心情不好,也顾不得考虑冯君是出尘期上人了,“问题是……现在一个都没有了。” 然后他抬起头,狐疑地看向冯君,“上人你应该知道原因吧?” 冯君脸一沉,“曾鸿道友,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是我要来看天机盘的吗?你的心情不好,我能理解,但是凭空污蔑人,这就很不合适了,知道冲撞上人是什么罪吗?” 董曾鸿奇怪地看他一眼,“冲撞上人……有罪吗?” “算了,”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你没听说过,我也不怪你,在上古时候,冲撞上人是死罪……当然,上人也不得无故大欺小。” “这个我知道,师门传承里有这个说法,不过那是上古时候的事了,”董曾鸿随意点点头,然后眉头一扬,“您的传承里还强调这个?” “各家要求不一样,”冯君不以为然地回答,“你现在遭受了损失,我很同情你,站在上人的角度,我愿意给你一个减少损失的机会,不过呢,我有一个要求。” 一听能减少损失,董曾鸿明显轻松了起来,但是下一刻,他还是狐疑地看冯君一眼,“什么要求?您先说来听一听。” “我要知道真相!”冯君抬手向前指一指,那里有一堆聚拢的天机盘碎片,他淡淡地表示,“这个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需要一个答案。” 他这么倒打一耙,反而是让董曾鸿为难了,他思索半天之后,苦恼地回答,“我是真的不知道,如果知道的话,怎么会让它炸了呢?我还以为是您做了什么。” “我做什么?”冯君冷哼一声,然后看似非常恼火地发话,“我没有冒犯你鬼谷一脉的意思,不过就这天机盘,呵呵,我就问你……它比丹霞天的小世界如何?” 董曾鸿明显地怔了一怔,然后低声嘟囔一句,“果然……真的是小世界。” 其实丹霞天那个“灵兽园”的托词,哄一哄外人还可以,对传承久远的道统来说,并不难猜出,骗那么一次两次还可能,时间一长,大家自然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董曾鸿就已经在怀疑了,不过别人都说灵兽园,他也只能看破不说破了。 听到冯君亲口承认,他并没有太多的意外,反而是认真地思索了起来:小世界和天机盘,到底哪个更有价值? 站在鬼谷传人的角度,他当然会认为天机盘更重要一些——毕竟能探查天机,但是对于外人而言,估计还是小世界更重要一些吧? 小世界是真正的独立王国,像丹霞天那样的小世界,占地数万平方公里,那真是给个皇帝都不换。 冯君的洛华庄园已经是很牛了,守卫森严一般人不得入内,不过真有小世界的话,何必再搞什么洛华庄园?直接搬进小世界就是了。 董曾鸿想到这里,看冯君一眼,苦笑一声,“您这就给关主持泄底儿了?” “不是你要冤枉我,我犯得着吗?”冯君没好气地白他一眼,然后一摆手,不以为意地发话,“反正她被泄底儿也是早晚的事,你别说出去就行……我说,你能不转移话题吗?” 转移话题?董曾鸿想一下此前的话题,沉默了起来。 半晌,他才缓缓发话,“这个比特币呢,是国外的……在九州属于非法的物事,用天机盘来探查它,可能会导致一些不可测的变化。” 这反应可以啊,冯君淡淡地看着他,心里默默地竖起一个大拇指来,不愧是鬼谷子一脉,这么快就认清了现实,居然还找到了理由。 见他没啥反应,董曾鸿继续发话,“其次呢,不管什么东西,都有个使用寿命,天机盘是用来测算天机的,很可能损耗更大一些。” “还有一点也很关键,现在出尘上人已经是顶尖的存在了,算是这个世界的上限,以前天机盘虽然也测算过出尘期,但是此一时彼一时,那时金丹期才是上限。” 说到这里,他清一清嗓子,“这三点,可能任何一点都不是很重要,但是三者同时出现的话,天机盘崩毁也就不算多么意外了……陈上人,这就是我能想出来的原因。” 冯君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还是不说话。 董曾鸿也拿起一根烟,点起来抽了两口又碾灭,“心情不好,暂时想不到别的了。” 冯君沉声发问,“那这个天机盘的崩毁,对我会产生什么不利呢?” 董曾鸿又拿起一根烟点着,闷声闷气地发话,“抱歉,我觉得……对您来说也许是好事。” “哦?”冯君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不得不说,这个鬼谷传人带给了他极大的意外,撇开天机盘崩毁的机缘,此人的谈吐、思维和应变能力,都带给他不一样的感觉。 要不说,能传承千年的道统,就没几个是简单的,“为什么是好事?” 董曾鸿一边抽烟,一边慢慢地发话,像是在咬文嚼字,“因为……如果我所料不差,洛华的传承虽然不差,但是还缺少一些底蕴积淀,您也许不差灵石,但是法器、法宝就难说了。” “此次我的天机盘是崩溃了,虽然不关您的事,但是您作为上人,愿意补贴我一些,这个消息一旦传出去,能树立洛华的正面形象,也可以算是千金买马骨……” “此后谁要有无法鉴定的宝物,也可能会主动找到洛华,有助于洛华增强底蕴。” “呵呵,”冯君闻言就笑了起来,他越来越觉得这个人有意思了。 他笑着发话,“其实你的本意,就是想让我多补贴你一点,反而说得这么好听,像是为我着想,真不愧是鬼谷传人啊。” “唉,”董曾鸿重重地叹口气,艰涩地发话,“东西已经毁了,还能怎么样呢?哭天喊地没有用,只能尽量挽回一些损失了……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宁可不要补贴,只要天机盘。” 冯君默然,不管他嘴上再强硬,但是他心里知道,自己是亏欠了对方。 沉默一阵之后,他出声发话,“这样,我给你搭一座聚灵阵,再给你五块灵石?” “聚灵阵……”董曾鸿苦恼地嘬一下牙花子,这个条件如果是在半天之前提出的,他能笑得合不拢嘴——这是任何一个道统传承和延续的根基。 但是现在,可就有点鸡肋的感觉了。 冯君不动声色地发问,“怎么……不够吗?” 董曾鸿不想激怒对方,但他还是硬着头皮回答,“上人,我鬼谷传承……不以修炼见长。” (第一更,贺盟主仙云梦,双倍月票期间,大声召唤月票和助力卡。) 第901章 说赔偿吧(第二更) 道门的任何一家道统,都有属于自己的坚持。 董曾鸿不认为聚灵阵不好,但是鬼谷的长处是谋略,没有了自己的特色,只知道修炼的话,那鬼谷和其他道门还有什么区别? 所以天机盘的崩毁,对他的打击相当大,也亏得他是鬼谷传人,能比较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换个人来,真的未必能承受住。 鬼谷不以修炼见长……冯君沉吟一下,大致能明白对方的意思了。 虽然他不认可对方的观点,但还是不动声色地发问,“那你想要什么呢?” “想要什么?”董曾鸿沉吟一下,又苦恼地摇摇头,“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该要什么,实在是有些为难……如果不麻烦的话,您能说一说,我还可以有别的什么选择吗?” 冯君笑了起来,“我的好东西很多,真的很多,事实上我都不缺法宝,这跟你想的不太一样……我也不可能把所有的东西都告诉你。” 顿了一顿之后,他继续发话,“我倒是很好奇,你说鬼谷不以修炼见长,那你能告诉我,你家王禅老祖活了多大岁数吗?” 董曾鸿愣了一愣,然后才摇摇头,“老祖肯定修炼有成,但是他最有名的还是谋略。” “你这才是木头脑袋,”冯君没好气地摇摇头,“这么说吧,岁数大的人,未必谋略一定强,但是活不了太久的人,谋略再强,他也欠缺经验……谋略和修炼不是相对的。” 董曾鸿很痛快地点头,“上人说的是,这一点我同意。” 冯君见他能听进去话,于是继续发话,“活得久一点,才能看得更远一点……如果智商不是很欠费的话,而且修为越高,万事看得也就越深。” “这一点我不是很赞同,”董曾鸿摇摇头,“修为太高的话,就不能很好地接地气了,高高在上超脱人世,品味不到人生百态,哪里来的谋略?” 冯君听得眼睛一瞪,“接地气并不代表谋略,你还推算天机呢……那玩意儿跟世间百态有什么关系?我跟你说,你修为高了,能活得长一点,对鬼谷一脉的传承也有大好处。” 董曾鸿侧着头想一想,微微颔首,“上人批评得有理,是我偏激了,不过想到天机盘只换了一个聚灵阵和五块灵石,心里总不是滋味……灵石是会用完的。” 冯君没好气地哼一声,“天机盘好像就不会掉耐久似的,谁家法宝会永远不坏?” 董曾鸿的眼珠转一转,“若是我想要个小世界……会不会太过分?” “我还想要小世界呢,”冯君翻一个白眼,“这样,我再找一找,看能不能帮你找一张纳物符……再加上前面答应的,只有这些了。” “纳物符……”董曾鸿轻声重复一遍,没有再说什么。 冯君看他一眼,“须弥纳于戒子,这也算是天机呢,不合适吗?我都未必有。” 他回头要看一看,吸收了天机盘的石环,会变成什么样子,如果效果好,给他一张纳物符也无妨,如果没有什么明显的提升,聚灵阵加五块灵石,也算对得起他了。 说到底,这件事他也是很无辜——我怎么知道,你鬼谷子家的天机盘就能炸了呢? “那就……也只能先这样了,”董曾鸿有气无力地发话。 冯君看着他,又觉得他有点可怜,“你鬼谷子一脉,修道的功法没有传下来吗?” 董曾鸿是一个武修,现在也才高阶武者,连武师都不是。 听到冯君问话,他摇摇头,“修道的功法也有,不过修道者不入炼气,实在没什么意思,而入炼气的话,需要大量的资源,也要花费很长的时间,倒不如做个武修……” “鬼谷一脉跟其他道门不同,修的是入世……老祖之后,无人修道。” 冯君沉默片刻,终于出声,“你可曾想过,修道者的最终追求是什么?” 董曾鸿的眼睛眨巴两下,若有所思地发话,“你是想说……长生吗?” 跟鬼谷子传人谈话,真的很省心,随便点一下,对方就能反应过来。 不过紧接着,他就叹一口气,又苦笑一声,“可还是那句话,何人可得长生?” 鬼谷传人都是惊才绝艳之辈,真不是那么好忽悠的。 冯君笑一笑,站起身来,“人活一世草活一秋,不试一试又怎么能甘心呢?再说了,哪怕是长生不得,可以延寿也是好的啊,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董曾鸿是聪明人,但越是聪明人,就越喜欢胡思乱想,听到这话,他顿时怔住了:是啊,我怎么会只想着以谋略惊天地,就没有想过……可以尝试一下追求长生呢? 其实鬼谷传人都会遇到这个选项,不过在以往,大家都是下意识地选择了快意此生。 但是实际上,鬼谷一脉号称入世,可以拿得出手的成就却并不多——当然,相较其他道门还是多出了不少,可是按理来说,每一任的传人,都应该能够人前显圣的。 所以鬼谷的大部分传人,还是在无声无息中沉寂了,在道门的范围内,倒是不少鬼谷传人,都能做出来点小成就,可名声也仅仅限于道门,想做到天下皆知很难。 单就这个结果而言,鬼谷一脉的入世,其实不算很成功。 董曾鸿想的就是,既然大部分的传人入世不怎么成功,我又何必一定追求入世呢? 不强求入世的话,那么修一修道法,也是无所谓了,为什么还要坚持武修? 当然,他并不是那么好忽悠的,现在也只是稍微动摇了一下。 等他见到冯君走出了房门,这才反应了过来,忙不迭追出去,“上人……您这是要去哪儿?” 他的天机盘被毁了,那颗灵石也炸得粉碎,到现在他是一无所得,眼见对方要离开,他是真的有点着急——说好的聚灵阵呢,你不会不给了吧? 当然,他是不敢这么问的,所以也只能婉转地问一句,“要不要我派辆车?” 冯君看他一眼,“我去打听一下,能不能弄到纳物符,唉,真是郁闷……对了,你也想一想,打算把聚灵阵放在什么地方。” 董曾鸿无语,就只能这么眼睁睁地看他离开——真是不敢上前拦着啊。 他冲回房间拿起手机,迅速地拨通了冯天扬的电话,心里却是忍不住哀叹:再强的谋略,武力值不够也是白搭! 冯执掌在开会中,拒绝了他的电话,结果就看到对方不住地拨打,好像发疯了一般。 总算还好,只是省里的一个会,冯天扬拒绝了三次之后,见第四个电话又进来了,于是悄然起身离开会场,然后接起了电话,“曾鸿怎么回事,这么着急?” 董曾鸿沮丧地回答,“老冯啊,完蛋了,我的天机盘炸了……” 冯天扬听完之后,也忍不住暗暗咋舌,你丫的点儿也太背了吧? 不过对于冯君的节操,冯执掌还是高度肯定,“你放心好了,在你眼里聚灵阵是个宝,那位可真的不在乎,堂堂的出尘期上人……我帮他打探昆仑山门,他都答应送我一套聚灵阵。” “他也答应给你一套?”董曾鸿顿时愕然,“那这聚灵阵,岂不是越来越不值钱了?” “你倒是真敢说!”冯天扬没好气地哼一声,“有种的你去武当山、龙凤山或者青城山,这么说一说,看人家会不会收拾你!” 董曾鸿其实也就是那么一说,主要是鬼谷一脉习惯了出类拔萃,如果不是独一份的好东西,就会觉得不够完美。 然后他就意识到,自己有点飘了,“主要是以前没想过修道,现在难免有点意外,反正上人还打算给我五块灵石,就算我用不着,传给后人也够了。” “那是,灵石才是真的硬通货,”冯天扬支持这个说法,不过他还关心另一件事,“我说曾鸿呀,你打算把聚灵阵摆放在哪里?” 董曾鸿多聪明的一个人?他笑着发话,“老冯你想多了,我肯定不在太白山附近摆,不跟你抢生意,昆仑方向也不会去……你有什么好建议没有?” “我的建议啊……别在帝都附近就好,上人他不待见帝都,”冯天扬沉吟一下,猛地想起一件事,“对了,上人有提升地脉之术,你最好找一处地脉丰盈之地,聚灵阵效果会更好。” 董曾鸿听得又是一惊,“他居然懂得地脉之术?” “多稀罕啊,”冯天扬笑了起来,“那是出尘上人,你也别觉得只有鬼谷门下,才能精通这些,我建议……你千万别小看了他。” “地脉之术……”董曾鸿沉吟了起来…… 冯君之所以离开董家,纯粹是想盘点一下今天的收获,走出董家院门,他拦了一辆车,直奔长安城而去。 在路上的时候,他就忍不住捋开了左手腕上的护腕,然后眉开眼笑——手腕上的石环印痕,从一个变成了两个,两个石环边缘部有重叠,组成了一个连贯的双环图案。 还有一点变化就是,他腕上的印痕变成了橙色。 他一开始吸收了石环之后,手上的印痕是青黑色的,后来因为吸收灵气过多,稀里糊涂地变成了鲜红色,现在却是变成了橙色……有什么说法呢? 第902章 期待奥运(三更求双倍月票) 冯君来到长安,可不是为了游玩的,他直接找了一家五星级酒店,住了进去。 在房间里里把“行李”放下,他就出了酒店,来到了距离酒店不远的一个公园里。 这公园不小,虽然人也很多,但他还是找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然后开始拿起手机拨打电话。 他拨打的,都是一些朋友的号码,随便聊上一阵,时间就过去了,天色很快暗了下来。 然后他一划拉手机,进入了手机位面。 他现在要搞清楚的就是,石环多了一个之后,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从能量点的角度出发,他看了看,感觉不出能量点消耗是变得多了还是少了,毕竟他最近在同多个出尘期做战,手腕上的能量点一直保持着充盈状态,一点小变化,真的看不出来。 然后他又试了一些其他的手段,发现自己的实力也没有什么明显变化。 最后他想起上一次石环变异,是探查范围扩大了,于是他进入了“附近的人”。 果不其然,探查范围扩大了许多,以前他能探查的半径是六十米,现在的半径到达了一百二十米,而“附近的灵石”之类的,探查半径到了一千二百米。 上一次还有的增幅,是他能预知未来半个小时内的股票涨势,不过现在地球那边,股市不在交易的时间范围内,无法测试。 然后他随机选取了一个人,看那人的信息,才赫然地发现——关于个体的资料,有了新的变化。 他居然能看出,这人修炼的是《青木功》,青木功是很常见的功法,古佳蕙修炼的就是这种功法——不过冯君当初得到这功法的时候,还是费了一些劲儿的。 更有意思的是,资料上还显示,此人的功法契合程度,是百分之六十七。 “功法契合程度”是什么鬼?冯君有点搞不明白,想一想之后,他又回到了坊市的小院。 小院里大家都在忙碌,他拿出手机划拉一下,在“附近的人”里找到了云布瑶。 云布瑶是纯金之体——相信大家不会忘记“纯金”二字,而她此刻修炼的功法是“无”。 冯君已经为她选择了“天罗锋”做为修炼的功法,但是他希望她能将养一段时间的身体,最好是去止戈山再开始修炼,云布瑶已经接受了他的安排。 不过现在这个功法的位置是空白,冯君想一想,又打开了“附近的功法”这个选项。 “天罗锋”就在不远处,冯君选择一下“复制”,又切换到“附近的人”,在云布瑶的功法位置,选定了“粘贴”。 然后,那个位置就出现了虚影的“天罗锋”,而且竟然……有粘贴的进度条! 进度条很快,几乎是一闪而过,再然后,就出现了功法契合程度,也是虚影,不过契合度高达百分之七十八,远远胜于他此前发现的那个契合度百分之六十七的…… 冯君退出手机,想一想之后,揣着手机到了集市上,再测试一下别人的契合度。 事实上,大部分人的功法契合度,都是百分之六十到七十,偶尔有几个超过百分之八十的,一看那些人的资质——都是特别好的资质。 冯君用光了两个手机的电池,隐隐明白了一件事,资质好的人,能比较容易地契合功法,资质比较驳杂的,再好的功法也契合不了多高。 当然,并不排除也有“王八看绿豆”的时候——那就是资质和功法特别匹配,那是真正的机缘。 像云布瑶这种24K的纯金,随便拿一本金属性的功法,都是能妥妥地过了七十以上的契合度,严格来说,百分之八十,都仅仅是及格线。 冯君挑选的《天罗锋》,是他买到的唯一的一本金属性功法,相对比较便宜,但是他也不是随便买的,而是考虑了一些云布瑶的实际情况。 小姑娘脸上有伤,腿微瘸,这是经历过磨难的,而金属性经历磨难,其实不是坏事——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天罗锋是注重锤炼的功法,撇开修为的境界不提,有“天罗炼锋”、“天罗藏锋”及“天罗无锋”几个意境,只看意境的名字就知道,这不是死宅修炼的功法,而是需要摔打和砥砺。 没错,哪怕是随便捡来的侍从,是用来掩饰购买水属性功法的,他也想多负责一些。 而这契合度只有百分之七十八,冯君实在有点无法接受——我这是哪儿错了呢? 他来到院子附近,却没有进院子,因为他不知道进了院子之后,该怎么面对云布瑶。 事实上,云布瑶是不知道这些事的,她做为一个没有资格修炼的凡人,能修炼已经可以偷笑了,但是冯君自命讲究人,不能因此就自鸣得意,他知道自己做得还不够好。 当然,这是在他有了一定的灵石和能力的前提下,才会考虑的,如果自顾不暇的话,他也不会那么矫情——其实现在也一样,有些绝顶功法,需要上千万的灵石,他不可能给她买。 他在小院不远处转悠,少不得又点开云布瑶的资料看一看,然后不经意间,就点到了“百分之七十八”的契合度上。 这个契合度是虚影,因为她尚未开始修炼,粘贴过来的,假设而已,但是偏偏地,就是这么个虚影,还就被点开了——也有进度条闪现了一下。 点开了之后,是几行文字,冯君看了一眼,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样也行?” 这文字就是在说明,为什么只有百分之七十八的契合度。 为什么契合度这么低?因为天罗锋不是大道功法,而是剑走偏锋,威力不算太小,但是上升空间有限得很,衍生出的功法,也最多练到出尘期,想修炼到金丹期,那要看造化了。 金属性功法嘛,剑走偏锋的情况,实在不少见的。 不过只有这一点缺陷的话,契合度也不会那么低——很多止步于出尘期的修者,跟功法的契合度都过了百分之八十。 另一个因素就是,云布瑶的资质太好了,一个剑锋金资质为主的修者,修炼天罗锋可以轻松到达出尘期,契合度也许会高达百分之八十五,那是因为他的上限就在这里了。 但是云布瑶是24K金,上限没有止境,修炼这天罗锋,确实能保证出尘期,但是……这功法能算契合吗?是害人还差不多。 所以就是百分之七十八的契合度,不光是功法层次不高,还有原因是云布瑶资质太好。 看完这个注解之后,冯君就有点明白了——这天机盘爆得不亏,我自己都能测算很多东西啦。 下一刻,他就又找到了那本《浮生弱水》,粘贴到云布瑶的身上,赫然发现,这本功法的契合度,也到了百分之七十七,只比天罗锋少了百分之一。 然而,这只是水属性功法呀! 可见资质和功法的匹配,真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楚的。 冯君一时好奇,发现景青阳也在不远处,于是又用天罗锋测算一下这个先天高手。 景青阳是土属性为主的资质,冯君测算之后发现,此人的功法契合度是百分之四十八到百分之六十九——这次居然是有误差范围了。 不过想一想也能理解,这位尚未以武入道,存在相当程度的不确定性。 他又用《五行蜕凡》测试一下景青阳,发现契合度是百分之五十三到百分之六十九。 冯君用《五行蜕凡》测试一下云布瑶,却愕然发现,功法契合程度高达百分之八十八。 五行蜕凡是修仙界最大路的功法,没有之一,云布瑶的契合度竟然能达到这么高,那就说明她是真的资质好。 而且五行蜕凡也确实够基础,虽然只有蜕凡期的功法,但是转换其他功法的很轻松。 冯君摸索了一阵之后,大致搞清楚了功法匹配的问题,不过他觉得,从一个环涨到两个环,应该不止这点好处才对。 于是他又测试了一些功能,无意中却发现,他还能分析功法的好坏,甚至法宝的好坏。 冯君在秋辰坊市待了两天,把能试验的项目都测试了一下,收获极大。 最难得的是,他有了一定的预知能力,比如说他在集市里,发现了某人的法宝耐久掉得比较厉害,会在七个月之后崩毁。 能预测时间还不算稀奇,稀奇的是在注解里,那法宝会在这七个月里,被使用五次——如果使用不这么频繁的话,区区七个月还真不算什么。 冯君忍不住感叹一声:不愧是崩毁了天机盘,现在都有几分窥天机的意思了。 事实上,他还有相当多的其他收获,比如说某棵灵植长得不好,能分析出原因不说,还可以尝试用多种方法来挽救灵植…… 两环真的比一环强得太多了,冯君觉得这次太值了,他甚至已经想出了很多的挣钱手段,相较而言,他赔给董曾鸿一座聚灵阵,真的不算什么。 如果不是担心灵石会在地球界贬值,他为这点变化付出一万灵石都没问题。 在手机位面,他觉得为此支付一百万灵石都不算多——当然,目前他并没有这么多灵石,可是他绝对会认账。 他的心里甚至生出了一些期待,“怎么才能弄到三环呢?如果能有个奥运五环就好了……” (又是三更,双倍期间,大声召唤月票和助力卡。) 第903章 小石子 冯君将新功能大致摸索了一下,觉得可以回地球界赔偿董曾鸿了。 不过在临走之前,他想一想,决定还是再去淘换一下金属性功法。 云布瑶的资质那么高,人也算乖巧有眼色,契合度七十八的功法,实在有点可惜了。 如果他不知情也就算了,随便捡来的一个侍女,有功法练就很不错了,要啥自行车? 但是既然知道了,他还是愿意多拉一把,好的修仙苗子,真的是可遇不可求。 于是他在一大早,就招呼上云布瑶,说要带她转一转。 去哪儿?当然是功法商店了,冯君也不进商店,在距离商店不远处停下,拿出手机划拉。 “附近的功法”……“复制”;“附近的人”……“粘贴”! 转悠了好几个商店,冯君看到一本《断青罗》,虽然名字普通,但是跟云布瑶的契合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三,也是大道功法。 不过店里开价十万灵石,说这是镇店之宝,一点还价的兴趣都没有。 进了店之后,云布瑶才知道冯君今天带她出来是为了什么,当着店家的时候,她没有说什么,出了商店之后,她低声发话,“大人,天罗锋就很好了……布瑶心里已经很感激了。” “你不懂,”冯君也不想多说什么,“走,我带你去天通商盟看一看。” 天通在集市上的店面很大,院子起码有一百多亩,当然,这不仅仅是商业区,还有办公区、练功区、生活区等地方。 纯粹的商业区也不小,但是冯君探查的半径远了不少,他甚至不用进院子,就能感受到里面功法的位置。 不过他在仔细探查的时候,还是出现了点问题——大部分的功法,并不能随意复制粘贴。 试了几个,冯君有点沮丧,心说天通能做这么大,果然不是侥幸,这一定是在功法上加了什么防护手段。 他相信,自己如果进入天通亲自挑选,那时候再使用匹配的手段,应该是可以如愿的,不过可惜的是,天通里有个对他很熟悉、又对他很好奇的皇甫无瑕。 所以,他注定是不能在天通的内部玩手机的。 他心里正遗憾呢,一颗小石子从远处飞来,落到了他的脚边。 抬头一看,却是一个面色蜡黄的家伙,站在远处东张西望。 冯君冲云布瑶使个眼色,就带着她走了过去——对方虽然做了简单的易容,他却已经认出来了,对方正是灵兽攻城时的伍长季平安。 季平安也转身离开,步子要慢半拍,不多时,冯君就很随意地跟了上来。 “薛家的人就在天通,”季平安一边左顾右盼,一边轻声发话,“你居然跑到那里?” 冯君眨巴一下眼睛,疑惑地发问,“薛家……怎么会去了天通?” “这还用问吗?”季平安随口回答,“他们想要动你,起码要跟皇甫家了解一下。” 冯君恍然大悟,一直以来,他都准备着被薛家找上门呢,打了小的引出老的这种事,实在是太常见了,却没有想到,他在动手的时候,要考虑对方的后台,对方却也会查他的根脚。 虽然他没有借助皇甫家的意思,但是这个金丹家族,却无意中成了他的保护伞。 他笑着摇摇头,“我正奇怪呢,留了一个活口,薛家居然不主动找上门?” 冯君真的是做好了跟对方火拼的打算,秋辰坊市内不能随便动手,相信一个出尘期的家族,还没有胆子违背这规矩,所以他的人都是安全的,对方想要解决恩怨,只能上门下战书。 真要下了战书,他也不介意跟对方恶斗一场——不要牵连无辜就行。 “啊?”季平安闻言,讶然地侧头看过来,“那个断了膀子的……是你留的活口?” “是啊,”冯君点点头,看到对方惊诧的眼神,他也反应过来了,“我去,不会是被你和梁易思杀了吧?” “当然是我俩干的,”季平安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我还当你太不小心了,帮你料理了手尾,谁知道你竟然是想叫板薛家?” 冯君笑了起来,“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二位的,这个人头记在我的账上了……早知道薛家这么在意皇甫家,我也没必要留这个活口。” “那行,”季平安很随意地回答,“我们还担心被对方找到头上呢,有你认领人头,我们也就安心了……反正储物袋是你抢了。” 冯君其实是不介意把储物袋给了季平安的,毕竟人家是冒着风险帮自己清理后患,本意是好的,效果也不错,但是那位……终究是他释放的活口。 这不是给不给他面子的问题,而是事态一度脱离了他的规划,他不喜欢这种失控的感觉。 所以他笑着回答,“那回头给你俩五十灵石的人头费,本来能给一百,可是你没告诉我,来的是俩出尘期……差点害惨我。” 季平安听到这话,也有点赧然,他干咳一声,“谁能想到,薛家会这么怕死呀。” 顿了一顿之后,他又出声发问,“你不找皇甫问一问,薛家是什么打算吗?” 冯君摇摇头,很干脆地回答,“我还真没这兴趣,皇甫那小家伙本来就挺能摆谱的,一直就等着我去求她呢,我怎么可能让她如愿?” “何必呢?”季平安摇摇头,心说金丹家族的大腿在前,你都不去抱,可见这年轻男女太把感情当回事,就容易置气。 不过他也不会去劝,“我会继续盯着薛家的,此间事了,咱们好同去止戈。” 接下来两人若无其事地分开,冯君打算再去功法商店逛一逛。 哪曾想他走了没几步,又一块小石头丢了过来,侧头看去,却见一个矮胖的人影站在巷子里,正冲着他招手,不是别人,正是梁中玉。 见他走过来,梁中玉左右看一看,低声发话,“敛气术的下半篇……你是打算从商店买?” 下半篇我就没打算买呀,冯君看着他就笑,“呵呵,有些日子没见你了。” 你这不是废话吗?梁中玉气得翻了一个白眼,却还不敢冒犯这位出尘上人,“你让我杀了薛家人……薛家还有上人呢,我敢随便冒头吗?” 冯君摇摇头,心说这梁胖子终究不是本地土著,消息还真没季平安他们灵通,于是笑着将刚知道的消息说了一遍。 梁中玉闻言,也有点傻眼,“活口死于非命?这特么……早知道这样,我躲个啥?” 不过他也不在意这段时间的躲避——小心为上嘛,反正没有什么损失。 他狐疑地看着冯君,“你在功法商店附近转悠啥呢,不会是想买掩饰气息的功法借鉴吧?” “好好说话,我买了半本,也是花了半本的钱,”冯君一摆手,“我去功法商店,主要是看上一本功法,没想到居然卖十万,真过分。” “十万灵石的功法?”梁中玉听得就是一愣,“简直可以做一个小家族的基础功法了。” 顿了一顿,他又狐疑地发问,“这样的功法,你自己没有?而且,居然去小店里买?” “功法我当然有,只不过有点不满意,”冯君很随意地回答,然后他拍一拍云布瑶的肩头,“本来打算给她修炼《天罗锋》的。” “天罗锋……金属性体质啊,”梁中玉还真是博闻强识,略略沉吟一下就记起了根脚,还不忘记看云布瑶一眼,“少时经历了磨砺,看上去也不错……你打算买什么功法?” 冯君本来是不想再说的,之所以说出《天罗锋》,也只是表示哥们儿不差功法。 但是听到对方居然对功法有相当的认识,而且跟他以前的认知差不多,他也就愿意多交流两句,“嗯,我是想买一本《断青罗》。” “哈哈,”梁中玉闻言笑了起来,“我猜你就可能是看上了这本,沧海书屋的苏老头吧?那位是最难说话的……他把断青罗看得也太高了。” 冯君看他一眼,失望地摇摇头,“你这眼神啊……不怎么样,亏我还以为你有些见识呢,断青罗本来就是大道功法,棋从断处生,正合适精金砥砺。” “大道功法……大道功法又如何?”梁中玉不屑地哼一声,他绝对不承认自己眼力不行,“那是有凶险的大道功法,要说卖个三万灵石,我觉得正常……” 他巴拉巴拉说了半天,意思是说断青罗的功法是不错,但是资质差的用不着这么好的功法,资质好的,没必要用这么凶险的功法。 至于那些资质顶尖的……基本上都被大势力搜罗走了,人家会差顶尖的金属性功法吗? 以无忧台为例,那是木属性功法为主的,但是也不愁找出几套金属性的大道功法。 冯君算是听明白了,对方说得确实有道理,而他之所以觉得断青罗好,那是因为跟云布瑶的匹配程度最高,至于说其他金属性的大道功法好不好……还是他积淀太少啊。 所以他摇摇头叹口气,“得了,你不用说了,反正我买不起。” “苏老头就不是个差钱的,”梁中玉笑着发话,“那些修炼洞府你知道吧,征了他家的地,他还有其中四个洞府的出租权!” 冯君眨巴一下眼睛:不是吧,这里也有拆二代? 第904章 富贵逼人 冯君一直认为,靠着拆迁发家,是人类社会中比较罕见的现象。 他也不认为,手机位面应该有这种现象——这里不是更注重弱肉强食的吗? 所以他出声发问,“这个苏老头……能保住自己的房产?” “苏老头的老爸,活着的时候,可是出尘期上人呢,”梁中玉笑着回答,“老头有两个孙子,拜入了四大派,应该都是炼气中阶以上了……谁敢强夺他的家产?” 果然还是我想的那样!冯君默默地点头,苏老头这背景其实不算太硬,四大派的炼气期弟子很牛吗?也就是那么回事,上官云锦还是无忧台弟子呢,眼珠子根本见不得灵石。 但是有背景和没背景,那是截然不同的,老头的拆迁所得,坊市肯定是有权威记录的,谁想强取豪夺,那就必须具备碾压的优势才行。 四大派弟子,足够让人忌惮了,两个孙子也许没能力欺负别人,却能保证苏老头不被人欺负。 冯君想一想之后发话,“这老头有什么弱点没有?” “人家不差灵石,后代也争气,能有什么弱点?”梁中玉不以为然地发话,然后眼珠一转,“不过要说弱点也有……喜欢炼丹!” 喜欢炼丹……你管这叫弱点?冯君不动声色地点点头,“你继续!” 梁中玉表示,苏老头炼丹其实只是个人喜好,但是因为身家丰厚,他也舍得花钱去满足这个爱好,所以玩着玩着熟练度上来了,他居然能靠着炼丹挣钱了。 冯君听得有点无语,拆二代靠着充足的资金,把爱好玩成了工作,而且还能挣钱…… 搁在地球界,这就应该叫“赢在了起跑线上”吧? 梁中玉要说的,是苏老头在炼制一种丹药,叫做“通慧丹”,不是给人吃的,而是给灵兽和荒兽吃的,能在一定程度上提高灵兽的智商。 冯君听到这里,脑中忍不住浮现三个字——脑残片…… 通慧丹是得自上古的残存丹方,配方并不齐全,而这种喂灵兽服食的丹药,上古比较流行,现在却少见多了,至于说原因——凡人都不能修仙了,还用说其他的吗? 所以类似的丸药,基本上很少有人再研究了,也只有那些大势力里,还有专门的人在钻研,改进丹方什么的,个人研究这个东西的,就相当少了,尤其苏老头还不是专门的炼丹师。 然而那又怎么样?人家喜欢啊,拆二代有钱又有闲,琢磨点自己喜欢的东西算啥? 但是苏老头就是练不成这个通慧丹,好像已经坚持二十多年了…… 他开的是功法商店,炼出的丹药全部卖给丹药商店了——关键他自己支撑不起丹药店。 所以他的功法商店里有悬赏,就是悬赏通慧丹的丹方补齐。 从最初悬赏的两百灵石,到现在已经涨到八千灵石了,还是没有人能帮他完成这个心愿。 梁中玉的意思是:冯上人你有炼丹的朋友,能帮他解决这个问题的话,断青罗功法的价格,就比较好商量了。 这个好商量,可不是十万减去八千等于九万二,而是你让他开心了,老头没准三万就愿意卖给你——人嘛,就要活个顺心不是? 要搁在以往,这个建议冯君就直接无视了,他的手机能解析出聚灵阵盘来,但是解析丹药就力有未逮了,更别说还是没有现成的丹药,需要补齐丹方。 但是现在,冯君还真敢这么考虑,因为……他两环了呀。 事实上,他很希望自己能有恃无恐地唱那首歌,“啊啊~~五环……你比四环多一环~~~” 不过他还是要矜持一下,“那老梁,你去说一下吧,事情要是能成……你也可以便宜买到功法了,对吧?” 他本来是想给梁中玉物质上的奖励的,但是转念一想,这货也不怎么差钱,做奸商的时候不知道坑了多少人,现在给他一个占便宜的机会,已经足够了。 梁中玉闻言眼睛一瞪,义正言辞地发话,“冯上人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我是那种帮了忙就要好处的人吗?而且我家功法也不缺,你这是没把我当朋友!” 当你的朋友?冯君心里暗笑,生意人眼中只有利益,哪里来的朋友? 当然,他也不能那么说,只能笑嘻嘻地发话,“你家功法不缺?我都要买断青罗,也不知道谁给你的自信……你家正在往秋辰搬迁吧,确定不需要功法吗?” 梁中玉怎么可能不需要功法?不管哪个修仙家族,修炼的功法都是从来不嫌多的,而且他的底蕴……说句良心话,真的比冯君还要差很多。 不过他心里有算计,我帮你冯君去谈判,这是为你出力,但是苏老头那一边,我也是在为他出力——这种居中撮合的买卖,如果运作得当,他可以两头得好处的。 但是他对冯君是真有点发憷,这位有时看着很冲动,有时又异常地精明,现在人家更是点出,他有上下其手的空间。 孤魂野鬼混迹江湖的,有一个基本要求——眼珠子一定要亮。 所以他假巴意思思索一下,就笑着点点头,“哦,这个也倒是,族里小辈,还有几个资质尚可的,也该添置一些功法了,冯上人果然算无遗策。” 冯君笑一笑,转身就走,“他如果有兴趣,可以让他来我家找我……地方你也知道。” 与此同时,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正揪着苏老头的胡子哇哇大哭。 小女孩白白胖胖,浑身灵气环绕——不是她的修为有多高,而是她身上的衣物多是法器,只说她冲天辫上的发箍,让皇甫无瑕来估价的话,就要值一千以上的灵石。 富贵逼人,就是这么简单。 小女孩大大的眼中满是泪水,“坏爷爷……呜呜,你陪我的小香香!” 那个横眉冷对对待冯君的老爷子,正赔着笑脸,“墨儿,小香香只是想妈妈啦,它就睡一会儿,我现在也找不到它的妈妈呀。” 小女孩儿用深邃的眼光看着他,“你骗我,坏爷爷……小香香是不是醒不来啦?要死啦?” “这个……”苏老头干笑一声,“不可能的,你那么喜欢小香香,爷爷怎么会让它死呢?” “你就是在骗我,”小女孩肉乎乎的小手一抹眼睛,甩下一串泪水,“你为了你的通慧丹,害死了很多小香香的伙伴……” 苏老爷子见孙女这么说,也是犯难了,心里忍不住暗暗地后悔,怎么上一次的通慧丹,就让小香香吃了呢? 小香香是一只紫金雕,今年才三岁,他那个太清派的孙子弄来了紫金雕的卵,是墨儿用体温孵化的——当然,还加了一些灵药,否则一岁多的墨儿能懂什么? 紫金雕是难得的猛禽,天生灵兽,转化为荒兽的概率极高,而且还可以做飞骑,墨儿和这种猛禽相伴,不管对她还是对苏家,都是极好的。 苏老头炼制通慧丹很多次了,很多很多次,直接废丹的时候就不用说了,但是很多时候,他炼制出来丹药,是要找人……错了,是找灵兽试药,并且观察效果。 这种尝试,本身就要付出相当的测试成本,就连地球界的医药测试都是一样,临床测试的成本是最高的。 拆二代有钱,也不能乱花,最近苏老头又炼出了一炉通慧丹,觉得这次十分接近成功了。 他还可以买灵兽来测试,但是他觉得不值得,活着的灵兽,买起来可不便宜,比死了的灵兽值钱多了,就算是苏家有钱,也不能这么浪费。 而苏老头认为,我这次应该是可以成功了,那就冒险拿紫金雕试一下吧。 结果这一试,就试出问题来了——紫金雕昏睡不醒了。 苏墨儿两天没找到紫金雕,等她发现真相的时候,直接炸了,眼泪不要钱一般地往外涌。 苏老头只能硬着头皮让小祖宗发泄。 就在这时,门房来报,说有人来谈通慧丹的悬赏,老头一听,马上告诉小祖宗,说我有正经事情要办,你先看好小香香。 苏墨儿不肯答应,拽着她的爷爷,一起出来见来客。 苏老头一见梁中玉,就觉得这矮胖子有点眼熟,要是搁在往日,他肯定要问一下来路——试图从他这里骗取悬赏的主儿,他没见过一千,也有八百,烦都要烦死了。 不过这一次,他直接忽略过了此环节,相当客气地发完,“敢问阁下可有通慧丹的丹方?” “没有,”梁中玉摇摇头,正色发话,“我有一友擅长炼丹,听说阁下有古丹方,愿为补齐。” 他是做生意的,吹牛根本不带打磕绊,直接就说冯君是“擅长炼丹”。 苏老头也没怎么犹豫,很干脆地答应了,“那就请你朋友来一趟吧,一旦能够补全,悬赏当即发放……你应该知道我这老头不差这点灵石。” 梁中玉摇摇头,“这恐怕不行,还是请老先生登门吧,你也知道,这年头有本事的人,都是比较有脾气的,还请老先生理解。” 苏老头一听,就有点不高兴,“哦?架子挺大呀。” “老先生慎言,”梁中玉正色发话,“有些话说起来痛快,但是后果……就未必好了。” 他未得冯君允许,不敢暴露其出尘上人的身份,不过警告一下对方,还是没有问题的。 (更新到,本月最后三个小时,召唤双倍月票和助力卡,凌晨惯例有加更,预定下月保底月票。) 第905章 杠精(一更求保底月票) 面对梁中玉的警告,苏老头不以为意地哼一声,“莫不成他还能是出尘期上人?” 在秋辰坊市,只要他不是得罪了出尘期,其他的威胁,他根本就不怕。 至于对方会是出尘期?他才不会这么想,秋辰坊市就那么寥寥几十个出尘期。 不过他这句话,也是随口一说,下意识地抬个杠,其实身为拆二代,他深知有不少人是不宜招惹的——两个孙子能保证他不受欺负,并不代表他可以肆无忌惮地冒犯别人。 所以他沉吟一下发话,“我年纪大了,若是上门请教的话,不能出了秋辰坊市。” 说起来他只是炼气中阶,通慧丹虽然是残缺丹方,那也是上古传下来的,他才不会出远门,给对方杀人夺宝的机会。 “不用出秋辰,”梁中玉笑着回答,“此人在坊市有住所,老爷子可以直接登门。” “在坊市有住所?”苏老头的眉头一扬,“住在哪里,怎么一直没见他来博取悬赏?” 问这话的时候,他心里是存了警惕之意的。 梁中玉是揣摩人心的高手,当然能猜到对方在想什么,他笑着回答,“才买的宅院,如果你不放心的话,可以去坊市查证。” 苏老头只有些微的怀疑,听对方解释合理,于是大喇喇地表示,“既然是在坊市里住着,我有什么不信的?那咱们现在就走好了。” 梁中玉狐疑地看他一眼,“你不用带上丹方吗?” 苏老头自豪地指一指脑袋,“丹方早就刻在脑子里了,你只管带路就是。” “我也要去!”苏墨儿叫了起来,“爷爷你不许跑!” “没规矩!”苏老头狠狠地瞪她一眼,他是宠爱孩子的,但是在手机位面,这种喜好不能明显表现出来,否则就是没有家教,“大人办正经事,小孩不要插嘴。” “哇,”苏墨儿又大声哭了起来,“通慧丹害死了小香香。” 苏老头也是有点无奈,只能耐心哄她,“我拿了丹方,没准就能救活小香香了。” 苏墨儿止住了哭声,她还是刚才的愿望,“那我也要去!我还要带小香香去!” 苏老头本来是想借机躲出去的,见状也没辙了,“好,那你跟着……记住,不许乱说话。” 墨儿是真的很得宠,她不但有紫金雕,还有一个极为罕见的灵兽袋——这种储物袋,里面可以装活物,就连冯君都没有这东西。 当然,以冯君的身家,一心求个灵兽袋,还是没有问题的,不过他的灵植牧者会飞行,他完全不觉得,有必要再搞这么一个东西。 但是……紫金雕也会飞,苏墨儿居然还有一个灵兽袋,只能说土豪就是土豪。 她回去把紫金雕装进了灵兽袋里,跟着爷爷离开了家。 秋辰坊市的面积不小,苏老头的家比较靠近核心区,距离冯君的院子有二十多公里。 坊市里不许飞行,不过苏家有马车,速度也不慢。 进入院子的时候,苏老头打量了一下周边的环境,做为秋辰的拆迁户,他对坊市实在太熟悉了,已经给这个院子定了位——七千灵石左右,倒也不算穷人。 见到冯君之后,他就是一愣,因为他对这个英俊的年轻人有印象——刚刚去了商店,想要买断青罗的那位。 功法商店里有伙计,苏老爷子并不坐班,不过有人想买价值十万的功法,肯定会惊动他的,更别说对方还要砍价。 苏老头现在就有点想笑,不过他也看了院子的情况,有聚灵阵有防御阵,有先天高手护院,还有毫无修为的小女仆,一看就知道,是比较正经的人家。 所以他也没觉得有什么安全隐患,而是直截了当地发问,“你到底是想要便宜买功法呢?还是真懂得炼丹?如果想借此套近乎,那就免了。” “炼丹……懂一点吧,”冯君很随意地回答,“空口无凭,说再多你也不会信,如果你愿意试一试的话,那就请拿出丹方来。” 苏老头笑了起来,“年轻人,上古丹方,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看的,想看我的丹方,你得先露两手炼丹的功夫才行。” 天地良心,这可真不是他要为难人,而是以往他找人补全丹方,就要如此操作一遍,验看对方的炼丹水平——上古丹方,不可能轻易示人。 冯君摇摇头,非常干脆地拒绝,“如果不信我,那就请回吧,我不会接受你的考核。” 苏老头闻言,顿时就是一怔,“你在开玩笑吧?不接受考核,你揭什么悬赏?” “你这人说话,才叫奇怪,”冯君的眉头皱一皱,“你悬赏的是补全丹方,不是考核炼丹水平……会炼丹的人多了,谁给你补全了丹方?” 苏老头气急而笑,“你这不是强词夺理吗?上古丹方是能随意泄露的?” 冯君淡淡地看着他,“但是对我来说,补全丹方……会写字就足够了,麻烦你搞清楚,是你上门来求我的,我不接受你的考核条件。” “那就算了呗,”苏老头没好气地哼一声,拉着墨儿转身就走,“不过年轻人,让我老头白跑一趟……你做得有点过分!” “是你悬赏条件没写清楚,”冯君冷冷一哼,然后一摆手,“好走不送,对了……以后跟上人说话,记得客气一点,我年轻与否,不是你可以置评的。” “真是上人?”苏老头闻言,扭头看过来,可是他不管怎么看,对方最多不过炼气巅峰。 不过,人家敢这么自称,估计是有一定底气的,所以他不卑不亢地回答,“阁下若真是上人,那也怪不得我冒昧,实在是你没有彰显身份。” 冒犯上人当然是死罪,但是对方故意掩饰上人身份,那就谈不上冒犯了,不知者不罪。 冯君一摆手,淡淡地发话,“我没有计较你的冒昧,只是告诉你,我没有任何过分之处……我是出尘期你是炼气期,所以你上门来是应该的!” 苏老头还想说点什么,但是对方说的话句句在理,而且看这口气,九成九是出尘上人,他也不敢再计较,只能叹口气一拱手,“受教了。” 他才要带着孙女离开,墨儿却是出声了,“请问上人大人,能帮我治一治小香香吗?” 她虽然还不到五岁,但是从小耳濡目染,知道上人是多么可怕的存在,丝毫不敢无礼。 “小香香?”冯君的眉头扬一扬,“那是什么?” 他不是那种特别喜欢小孩的人——严格说是不喜欢惯着孩子,不过看到这么可爱的小女孩儿,两眼居然红肿着,也不介意帮她些小忙。 墨儿还小,没有能力使用灵兽袋,她身边炼气期的女佣一抬手,放出了一只紫金雕。 冯君神识外放,感受了一下紫金雕的状况,疑惑地看向小女孩儿,“这是怎么回事?” 苏老头却是吓得一下就挺直了腰杆,他是开功法商店的,知道出尘期的气息或者可以作假,但是神识作假就太难了——这位估计真的是压制了气息的出尘期上人。 “这就是小香香,”墨儿抹着眼泪回答,“爷爷给它喂了通慧丹,还说一定能成,结果就成这个样子了……” 冯君抬起眼皮来,没好气地看苏老头一眼。 苏老先生的脸皮是很厚的,但是此刻,老脸也忍不住一红。 冯君摸出手机来,开始划拉,身边的人见状,都不敢做声。 划拉了一阵,他走上前,又翻腾一阵紫金雕的身体,摸摸它的脖颈,又掰开尖喙看一看,甚至还翻开了它的眼皮。 然后他抬起眼皮,没好气地看向苏老头,“墨龙骨加上蜮晶,会催生出蜮毒,你连这个都不知道……我很怀疑,你凭什么敢说自己会炼丹?” “蜮毒是可以中和的呀,把旱蛛丝灰加进去就行了,”苏老头理直气壮地回答,“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他说的这些,属于炼丹的一些常识,虽然旱蛛丝灰的中和效应,知道的人不是很多,但是对方连这个都不清楚的话,也敢说能补全古方? 冯君眨巴一下眼睛,无奈地看着他,“那麻烦你告诉我,旱蛛丝灰被中和成为胶体之后,再被禽类吞服,会造成什么后果?” 旱蛛是能捕捉禽类的大型灵兽,蛛丝是禽类都扛不住的,但是蛛丝烧成灰之后,物性正好相反了,哪怕被中和成了胶体,一旦被禽类吞服,又会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苏老头炼制出了药丸,先别说效果如何,只说他这个试药对象,就绝对是选择错误。 当然,冯君能得出这么个结论,并不是他炼丹技术多高,而是他看过不少炼丹的书,对这个位面大部分的药性还算清楚。 当他发现,紫金雕是中了蜮毒的时候,又根据一些常识,倒推出了对方炼丹的经过。 别小看这个倒推,这不但考验常识,也考验各种思路。 虽然其他人看到他只划拉了几下手机,但是事实上,他在手机空间待了两个多小时,各种药性匹配的试验,让他头晕脑胀,几欲呕吐。 苏老头的脸又红了,行家一伸手,就知道有没有,对方指出的这点,是他真的疏忽了。 (2019年第一更,双倍期间,召唤保底月票。) 第906章 我能治(第二更) 苏老头是再也不敢小觑这年轻人了——撇开上人的身份不提,人家在丹道上也确实有料。 他沉默一阵,终究还是有点不服气,“可是……它这也不是中了蜮毒的样子呀。” 冯君瞪他一眼,毫不客气地反问一句,“我没有说……你只错了一处吧?” 今天这人,是丢大发了!苏老头一拍额头,苦恼地一闭眼,“你……继续!” “嗯?”冯君轻哼一声,脸一沉,“怎么跟上人说话呢?” 这话……没毛病!刚才你不知道我是上人,冒犯一点没关系,现在这么说合适吗? “好吧,”苏老头倒也识相,一拱手,毕恭毕敬地发话,“还请上人指教。” 冯君冷冷地看着他,“你没有想过,紫金雕在此之前还吃过金线蛇?” 苏老头又愣住了,好一阵才愕然发话,“混毒?” 金线蛇是有毒的灵兽,一般人吃的时候,会剔掉金线——金线本身也是一味药材。 但是紫金雕能扛住金线蛇的毒,就像地球界的平头哥一样,抗毒能力很强,而且因为在抵抗金线侵蚀的时候,会催动气血,所以吃金线蛇能增强它双爪和羽翎的硬度。 这就有点像人类吃锻体丹一样,不过金线蛇虽然不算贵,但终究是灵兽,所以就算是苏家,也不能天天让紫金雕吃金线蛇。 苏老头给小香香喂食通慧丹的时候,其实提前一天观察了它的饮食——吃药的时候,肯定是要考虑一些食物的冲克,对于这一点,他并没有疏忽。 但是坑的是,金线蛇的毒,能在紫金雕体内撑三天…… 那小香香就很倒霉了,体内余毒未清,又吃了一颗效果诡异的通慧丹,结果混毒了…… 苏老头觉得自己很冤枉啊,他怎么能想到,宝贝孙女前两天喂了紫金雕金线蛇呢? “混毒!”墨儿的眼睛瞪得老大,她虽然年纪小,却也知道,毒未必可怕,但是混毒……一般都是相当要命的。 下一刻,她就放声大哭了起来,哭了两声之后,又觉得这是“没有教养”的表现,于是捂着嘴转过身,小肩膀一抖一抖,然后蹲到了地上。 冯君见她乖巧——其实跟地球界盛产的熊孩子相比,这里的孩子大多都称得上乖巧,他忍不住又说一声,“别哭啦,混毒又算什么?” 这话一点都不夸张,他虽然炼丹不行,但是混毒对于他来说,还真的是很简单。 混毒之所以令人害怕,并不是毒性有多强,而是各种毒混杂在一起,相互作用又相互平衡,想要精准地分辨出这些混毒,是相当困难的。 如果能精确地找出各种毒素,治疗并不难,哪怕是这些毒在相互作用和干扰,慢慢地解毒,希望也很大——那些相互平衡克制的毒性,并不是绝对无解的。 难是难在,如何保证精准地分辨出各种毒素! ——如果有一样毒素没有分析到,还想解毒,后果可能就是灾难性的。 可是分析毒素这一方面,冯君再拿手不过了……阵法都解析得了,解析不了毒素? 其实毒性并不止这两种,还有一种毒,除此之外,冯君还发现了一个问题,“你不是第一次给这小香……紫金雕喂食通慧丹了吧?” “啊?”苏老头骇然地看着他,“这你都看得出来?” 墨儿本来正蹲在地上,悲痛欲绝地抽泣着,听到这话,蹭地就站了起来,扭头怒视着自己的爷爷,“你……爷爷你……哇哇哇……” “好了,怎么跟你爷爷说话呢,”冯君一摆手,轻描淡写地发话,“给你爷爷道歉,我就考虑帮你治紫金雕。” “啊?”墨儿闻言,惊喜地看向他,虽然眼皮红肿,但是架不住小孩子的眼睛大啊,“上人大人,您真的能帮我治好小香香吗?” 冯君冲她微微一笑,“给爷爷道歉,我就考虑帮你治……不一定能保证治好。” 其实苏墨儿也知道,在家没人的时候,可以凶爷爷,现在被外人看到了,真的是该道歉,于是果断转身给爷爷道歉。 苏老头喜眉笑眼地原谅了墨儿,并且表示自己也有不对的地方,然后小心翼翼地看向冯君,“上人真的可以治疗紫金雕吗?” “你连着喂了它两次通慧丹,它已经脑部水肿了,”冯君轻描淡写地回答,“至于其他的治疗方案,我还没有考虑好,不过……你确定要请我出手治疗吗?” 他刚才分析了两个多小时,手机已经没电了,但是并没有分析完全。 解析致病原因,就用了九成的电量,预判治病的手段,用了不到一成。 然后电量告警了,手机里的空间抖动了起来,他不得不退出。 苏老头一听这话,就知道自己该出血了。 犹豫一下,他就做出了决定:那就出血吧。 苏家是靠拆迁的得利,维持现在的局面,冯君当他是拆二代,其实他心里清楚,自己已经很节省了,除了小孙女比较受宠,他为自己花的钱并不多。 至于炼丹的爱好,苏老头认为那是他的追求,这不能叫花钱,事实上,因为他的坚持,现在炼丹能挣钱补贴家里,所以他更不认为当初是在花钱了。 他知道对方想要的是什么——那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 十万灵石,对于苏家也是一笔巨款,如果马上拿十万灵石出来,也会伤筋动骨甚至动摇根基。 不过还好,苏家当初得到断青罗的时候,也仅仅用了三万五千灵石,标价十万灵石,那是真的要做为镇店之宝来卖的——三十年卖不出去都无所谓,关键是穷逼滚开! 保不齐哪一天,机缘巧合之下,就十万块卖出去了呢,反正苏家也不急等着灵石用。 现在对方看上了这套功法,苏老头就只能按成本价来估算了——这三万五的断青罗,有可能保不住了,也不知道对方会还价到什么程度。 再考虑到对方出尘期修者的身份,苏老头有点绝望了:估计卖不出去好价钱。 他是不怕人找麻烦,但是他也真的冒犯过这位上人。被上人盯上,那真不是什么好事! 苏老头沉吟一下,恭敬地回答,“我很希望上人能出手,只是不知道……治疗费用几何?” “这我得核算一下,”冯君微微点头,转身向屋里走去,嘴里轻声嘟囔,“得换个手机……” 其实他不是去核算成本的,而是想知道,这一只紫金雕还有救没有——如果真的救不回来了,他也没必要再跟对方谈价格了。 事实证明,带了天机的双环,真的好用啊,他把各种治疗方案一一粘贴过去,很快地就有了答案——可以预测的,那就是牛叉。 不过也有不好的一点,那就是各种推算太浪费时间了——好吧,浪费的只是冯君的时间,他躲在手机里,两边都不走字儿的。 关键是……费电呀,他用光了两块手机的电池,才推算出了治疗方案。 当然,看在别人眼里,他进了房间也就是十来分钟,就走了出来,然后点点头,轻描淡写地吐出两个字来,“能治。” 墨儿一直瞪着红肿的大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就像一个等待判决的嫌疑人。 听到这两个字之后,她欣喜地跳了起来,然后欢快地在地上转着圈蹦跳着,浑身上下都洋溢着浓浓的欢乐。 苏老头的脸上,也满是笑容,“太好了,太感谢了,孩子不会抱怨了……上人,这个费用?” 冯君看着他,淡淡地发话,“我要用八千块灵石,买断青罗。” 他不说我要九万两千灵石,因为他知道,对方收购断青罗,也不可能用得了九万灵石。 他如果真敢开口,要收九万两千块灵石的话,对方很可能不会答应——麻痹的,你要是拿了灵石之后,不买断青罗,那我们不得哭死? 都是玩商业的人,在很多承诺里,有太多套路可以琢磨。 冯君认为,这个位面里的商业套路,不如地球界丰富,他真要玩个套路的话,对方上钩的可能性很高——信息爆炸的社会,那不是说说而已。 不过,何必呢?他就是想要那本断青罗的功法,也不想让对方误会,所以很明确地发出了信息——我不管你们是多少钱收的,反正我用八千灵石买! 用尽量简洁的语言,精准地表达出自己的意思,这才是合格的商家。 苏老头也是老江湖了,第一时间就反应了过来,然后直接换算,三万五收的断青罗,对方想要八千买,所以……治疗这只紫金雕的费用,就是两万七。 能够成长为荒兽的紫金雕,基本上就是一个出尘期上人的战力,考虑它还能飞行,成为飞行坐骑,价格真的不会很低,两万七不算什么。 十方台的大愚上人,曾经有一只战力极强的紫金雕,号称二十万不卖。 野生的紫金雕极难驯化,一般来说,修者们手中的紫金雕,大都是紫金雕卵孵化出来的。 雕卵在市场上的价格并不贵,也就是两三千灵一个——只不过一般不好买到就是了。 苏墨儿的哥哥在太清派,偶然得了这么一只卵,送回来给小妹。 在苏老头眼里,这只紫金雕真不值两万七,一半的价格都不值。 第907章 神乎其技(三更求双倍月票) 紫金雕卵值两三千灵,成年的紫金雕价值超过五万灵。 这个价值观讲起来,有点费劲,其实从野外活捉回来的紫金雕,价值也不过三四千灵。 驯化好的成年紫金雕,价值五万灵,那是相当于一个出尘期上人的战力。 不过事实上,普通的出尘期上人,也未必值五万灵。 比如说冯君干掉的于梅仁,那厮身上如果没有缚仙索的话,五千灵都不值。 能豢养紫金雕的势力,不差多花这一点,多个战力加飞行坐骑,五万灵还是很值的。 问题的关键在于,从两三千灵的紫金雕卵,成长到价值五万灵的成年紫金雕,这需要一个过程——在此期间,紫金雕的成长,会花费大量的灵石。 苏家的紫金雕才三岁大,起码要再有五年,才能成年,那得花掉多少灵石? 别的不说,墨儿给它吃的金线蛇,那可也是灵兽,她给它喂食,都不需要告诉爷爷。 最关键的还是那句话,没有成长起来的天才,那不是天才,只是流星。 苏老头就认为,自家那只紫金雕,说它值一万灵石有点少,但是说它值一万五千灵石,那绝对多了。 按照常情讲,他不会花超过一万五千灵的价格去救它——死的紫金雕也不愁卖几百灵,还能再减少一点损失。 不过孙女不高兴了……这就值一些灵石;记恨住爷爷了……这又值一些灵石。 但是说来说去,他考虑最多的还是:有出尘上人盯上我的功法书了。 苏老头有两个很出息的孙子,一般来说是不怕别人盯上自己——他不要主动惹人就好。 可是盯上他的是出尘期上人的话……他就只能祈祷,自己不要惹了对方。 现在的问题是,他似乎……稍微招惹了对方一点,虽然不严重,但总不能说相处愉快。 所以他想一想之后,也只能认了——没法不认呀。 这事儿仔细考虑一下,其实挺简单的,人家就是盯上断青罗了,但是嫌他标价贵,砍价的话,他又没答应,于是开了一个比较高的治疗费。 想要不接受,可能吗?孙女儿那一关就不好过。 更别说,上人表示出了必得之心,除非他尽快卖出功法书,否则……还会有别的事发生。 不过奇怪的是,此刻苏老头脑子里想的竟然是:这个出尘上人,其实不难说话…… 所以他点一点头,很愉快地表示,“好的,上人您把这紫金雕治好,其他都好说,断青罗送您也是无妨。” 最后一句话,他说得有点无奈,不过他不说,对方就肯放过断青罗了吗? 人家为花啥八千灵买这断青罗功法?因为补全通慧丹这古丹方的悬赏,就是八千灵。 这就摆明了,人家治好紫金雕之后,还要完成补全通慧丹的悬赏。 凭良心说,苏老头是真的不看好对方能补全古丹方,但是无所谓,他做个样子是没问题的——上人嘛,能不得罪就不得罪了,倒不信你做不到之后,好意思说自己做到了。 然后他就看到冯君拿着银针,走向了紫金雕。 苏老头有点忍不住了,“上人,请教一下……针灸可以对灵兽施展?” 这是他的疑惑之一,针灸只是对人类的,疑惑之二就是……你的银针,真的能穿透紫金雕的羽翎吗? 银针真的是很软的,上人手上的银针,能不能穿透灵兽的皮甲,这很难说。 冯君很无奈地白他一眼,“我也不想用针灸呀,问题是,你连着喂了它两颗通慧丹,我已经说了,它的脑部都有水肿了,不针灸怎么办……用靶向药吗?” 苏老头忍不住愕然发问,“靶向药……那是什么药物?” 冯君也懒得跟他再说什么,根据自己在手机里推算的手段,手起针落…… “啊~”地一声轻喊,墨儿马上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可是旋即又张开了手指,大大的眼睛从指缝里看着这一幕。 苏老头却忍不住微微颔首,心说不愧是出尘上人,手法硬是要得。 冯君的银针并没有让紫金雕清醒过来,不过他也没在意,下了三针之后,他一抬手,就招过来了陈钧胜,“钧胜去帮买点药材,七叶莲子、散花梗……” 他一连说了十几样药材,陈钧胜倒是脑瓜好,全部都记下了,转身匆匆离开。 不多时药材买了回来,冯君也没有炼制,就是该磨粉的磨粉,该熬汤的熬汤。 一直折腾了四五个小时,紫金雕终于睁开了眼睛,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墨儿开心得直拍手,苏老头也很高兴,他在丹药上还是很有造诣的,“能醒过来就好,紫金雕的生命力还是很强的,以后慢慢调理就是了……多谢冯上人。” 冯君不以为然地一摆手,“不行,让它这么撑下去,多少会有点后遗症,我再给你开个方子……照方抓药,调理三天才行。” 他开出药方之后,苏老头再三感谢才恭敬地接受了药方,陈钧胜却是忍不住感慨一声,“怪不得大家都管上人叫‘神医’,果然了得。” 神医这称呼,还是止戈山那边居民传出来的,此前他一直有点奇怪,觉得冯君固然很强大,但是怎么也跟神医不沾边,直到现在见到,上人居然连灵兽都治得好,这才恍然大悟。 神医吗?苏老头看一眼冯君,心里暗道侥幸,然后笑着发话,“上人稍等,我这便派人去取了断青罗前来。” “不用,”冯君一摆手,淡淡地发话,“通慧丹的丹方……现在可以拿出来了吗?” 苏老头是真没带丹方,不过他已经烂熟于心了,于是提笔就将残缺的丹方写了出来。 冯君拿过来看一眼,又吩咐一句,“此前你试验过的所有药材,以及重点的错误和经验,都写出来,我不想花太多时间,明白吗?” “明白,”苏老头点点头,他就是炼丹师,哪里会不懂这些?冯上人只是想少走弯路,在他的研究基础上,尽快补全丹方。 当然,若是其他猎赏的人想这么要求,他不可能答应,毕竟试验的过程也是他的心血和积累,怎么能便宜了外人? 不过冯君是上人不说,关键还是精通医术,苏老头心里确实很佩服此人,既然是行家当面,那就一切都好说。 但是这些东西,他没有带在身上,“都在家里放着呢,时间不早了,要不这样……今晚我做东,感谢上人出手相帮,还请上人不要推辞。” “没必要,”冯君很干脆地拒绝了他,“一码归一码……青阳开车送他去取东西。” 景青阳在冯君这里只是个护卫,不过也学会了开车,于是发动了全地形车,请苏老头上车,“我们的车快一点。” 苏老头有心不占对方的便宜,但是一不小心就看到了墨儿跃跃欲试的样子。 小女孩的好奇心很强,刚才是小香香没救过来,她没有心思观察这个,现在心情轻松了下来,就死死地盯着全地形车。 事实证明,全地形车确实比马车要快很多,二十多公里,来去也没有用了一个小时,关键是乘坐起来相当平稳,没有马车那么颠簸。 不过这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冯君拿了丹方和各种记录进去之后,最多也就用了半个小时,然后走了出来,手里拿着几张纸,“我给你补全了,一共四个丹方。” 苏老头闻言,忍不住嘴角抽动一下,“四个丹方?” 冯君点点头,“没错,一个是通用的,三个是分各种情况的……其中一个合适水生灵兽,我也只能做到这么多了。” 这么多丹方,还是“只能”?苏老头感觉自己有点吐槽无力,他接过丹方扫了两眼,忍不住眼睛一亮,“这样也行?居然是截然不同的丹方?” 他只当是有一个主方子,其他就增增减减,通过不同的剂量配比来适应各种情况。 没想到冯君的四个方子里,有三个主要方子——相差非常大。 换句话说就是,这是代表了三种不同的炼丹思路。 面对这样的牛人,苏老头只想说三个字,“我服了!” “有效无效,你炼制一下就知道了,”冯君一摆手,也懒得跟对方解释。 “有效,肯定有效!”苏老头忙不迭地点头,这不是他随便说说的,而是有两个方子,根本就是从他的失败方子中改动出来的。 以他对方子的熟悉,一眼就能判断出来:这俩方子如此改动,十有八九能奏效。 冯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这方子……能值八千灵石吧?” “能值,太值了!”苏老头肯定地点一点头,这一刻,他是真正的口服心服,“四个单子相印证,我能学到的东西太多了,真的非常感激冯上人……我现在就去给您取断青罗!” 他虽然是半路出家的炼丹师,但是识货是没有问题的,这四个丹方,比四个单独的上古丹方,对他的炼丹技术更有帮助。 “慢着!”冯君一抬手,拦住了他,然后正色发话,“你先炼制,成功的话,我再收下断青罗,也省得别人我说以大压小!” 苏老头这一次,是彻底地服气了,他抬手拱一拱,“上人的气度,小老儿拜服,上午无意间的冒犯,还请上人恕罪!” (2019年第一天,三更送上,双倍期间,大声召唤保底月票。) 第908章 小程序 冯君的表现,彻底折服了苏老头,认为这才是上人该有的气度。 就连旁观的梁中玉,都忍不住暗暗点头:人家这样讹钱的方式,可是比我高端多了! 其实冯君拿出四个丹方来,除了不确定到底哪个丹方更合用之外,也是想向苏老头表明:别觉得我是贪图你那本功法,我只是不想用那个价格去买——对上人来说,太丢人了。 他这么想,其实太正常了,且不说他有没有那么多灵石,只说那本断青罗功法的卖价,原本就是明显要宰大头,他刚在秋辰落下脚来,为什么要承受这样一个名声? 而且炼丹这种技巧,不同的传承、思路和手法,也会体现在丹方上,他不想让人胡乱猜测自己来自于哪里,倒不如多弄出几个丹方,也好显得自己博学。 苏家人心满意足地走了,不过通慧丹的丹方,一两天之内是炼不出丹的,怎么也要有四五天,再加上成丹之后要试药,差不多要十天的时间,才能完成测试。 冯君既然表示,自己会在测试后再收功法,当然就不会失言,于是他琢磨着,接下来的几天里,我能做点什么呢? 几乎没有用了五分钟,他就想到自己要做什么了,于是退出手机位面,回到地球界。 他要找人做个小程序,因为他进入手机空间之后,各种数据的匹配测试,搞得他头都是大的,最重要的是,这是毫无意义的重复劳动。 类似的事情,原本是李晓滨和李诗诗负责的,不过冯君此刻在长安,而长安的高校并不少,他想尝试一下,在本地能不能找到人帮忙。 他真的只是想搞个小小的数据库程序,有点类似于脚本程序,做过设定之后,数据可以自动轮换和匹配,找出最优结果。 他先是在同城上搜索,找到了几个类似的商家,不过沟通之后,都没有合适的,有的是业务不熟——连他这个文科僧都能听出来不妥,有的是狮子大张口,没啥诚意。 不过让冯君感到意外的是,他居然在“附近的人”里,找到了一个“制作开发小程序”的ID,聊了两句之后,发现居然可以操作。 这人是个肥宅,手上有一套微信小程序开发工具,制作一套小程序只需要两天,报价八千,冯君还到六千,顺便说好用三万块,把他的开发工具也拷贝一套下来。 谈完这件事,正好董曾鸿的电话打了过来。 董曾鸿没有问冯君储物袋的事情,反而跟他打听一下,如果想把聚灵阵放到罗浮山,方便不方便操作。 “罗浮……”冯君沉吟一下,他对罗浮山还是相当熟悉的,毕竟在羊城待了不短的时间。 但是羊城并没有给他留下太好的回忆,所以他心里有点排斥——连三生酒都不在那里设点,他的态度可想而知。 不过既然是董曾鸿做出的选择,那他也就只能问一句,“为什么要在那里?” 董曾鸿选择那里的原因也很简单,那里有十大洞天里的罗浮洞府。 鬼谷的传人实在太少了,甚至都没有足够的人手看护一个聚灵阵。 董曾鸿跟罗浮洞府的道友关系尚可,十多年前他在那里被蛇咬了,罗浮的人还曾经救过他一命,他的打算是,跟罗浮洞府合用聚灵阵,也算是了却因果。 聚灵阵的所有权,肯定是鬼谷一脉的,他只不过是借用罗浮地脉,减少灵石的消耗,同时让罗浮道友跟着沾沾光。 当然,光沾光肯定是不行的,罗浮的人得帮忙看守聚灵阵,而且罗浮的好苗子,如果被董曾鸿看上了,还要让渡到鬼谷一脉门下。 这些条件有点苛刻,但是董曾鸿根本不担心罗浮会不同意——你不同意,聚灵阵就摆不到你那里,华夏的洞天福地里,多少人求着弄一个聚灵阵去呢。 正经是他担心冯君不好说话,所以在没跟罗浮商量之前,先问一声。 冯君是真不想去那里,不过……谁让他把人家的天机盘弄炸了呢?所以也只能认了。 听他答应了下来,董曾鸿心情挺好,于是就又问,那你去了罗浮之后,能不能帮着提升一下地脉? 冯君一听就纳闷了,你怎么知道,我有能力提升地脉呢? 当他听说,这话是冯天扬说的,心里就明白了,冯执掌还惦记着问道茶呢。 太白山那座山峰,玄德洞天不可能让他随便动,但是他如果能把别家地脉提升一下,效果还不错的话,冯天扬没准就要考虑一下,提升地脉的事儿了。 我这本家倒是狡猾,冯君心里暗暗嘀咕一句,卖给别人人情,自家还能见风使舵。 不过哪怕是本家,也得亲兄弟明算账,等他找出昆仑的山门之后,给太白山搭建一个聚灵阵,双方就扯平了,上一次他想提升地脉,对方不放心,他治理了一棵茶树,算有了结果。 所以就算太白山后悔了,想让他再帮着提升地脉,他还未必有兴趣去操办——我这堂堂的出尘期上人,是你们随便呼来喝去的吗? 所谓机缘,抓住了才叫机缘,不知道珍惜的话,错过了也很正常。 所以冯君很干脆地回答,“我不会去提升罗浮的地脉,嗯……我还在帮你找纳物符。” 聚灵阵加纳物符,也算不错了,你去罗浮我也认了,指望我再去改造地脉,那不可能。 冯君宁愿多给几块灵石,也不想在那个地方多呆。 他只是心里有点感慨,并没有说出来,但是董曾鸿多聪明的一个人?他直接出声发问了,“上人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选择别的地方,就可以考虑帮着提升一下地脉?” 你这问得有点交浅言深呀,冯君有点不舒服,不过再想一想,鬼谷子一脉一向就是这样,白身就敢去忽悠诸侯王,而且使用的措辞和语气,也不令人反感。 事实上,现在能用平常语气跟冯上人交流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 所以冯君选择了实话实说,“羊城是我生命里不愿意想起的一段经历,所以……有点排斥吧。” 董曾鸿也没想到,冯上人这么给面子,居然连为什么不想去那里,都给出了解释。 要不说人到了一定的高度,以往的苦难都不介意提起,因为……没人会去笑话他,就算有人想故意弄出点笑话,也是没什么用,反而会暴露自己的浅薄。 往昔的苦难,只有你自己放下了,才是真的放下了。 董曾鸿就觉得,自己有点荣幸,居然能听冯上人说起这些小事,不过想一想罗浮山,他又有一点不舍,那是他在十大洞天里,唯一能找到的合作方了。 要说十大洞天之后,还有三十六小洞天,但是以鬼谷传人的高傲眼光,又怎么愿意屈就? 少不得,他就要用一些措辞来蛊惑对方了,“上人,我个人认为,从哪儿跌倒,就从哪儿爬起来,才是真的快意恩仇……你不想看到那些人后悔的眼光吗?” “呵呵,你跟我玩这个,就没意思了,”冯君笑了起来,很轻松的笑声,“我只是不愿意想起那些事了,做到真正的放下,没什么耿耿于怀的事情……也不值得。” 董曾鸿沉默半天,然后恭维一句,“心态真好,那我再想一想聚灵阵的选址,可以吗?” “可以,你随意,”冯君笑一笑,“对了,给我两天时间啊。” 这句话说出之后,董曾鸿就没再骚扰冯君,反倒是冯天扬开完会之后,又联系冯君坐一坐,而且还带了一个道士和两个凡俗人,其中一个年近三十的女人,长得还相当漂亮。 女人相当地傲气,在一开始都不把冯君放在眼里,言谈非常无忌,甚至还有意无意地调笑冯君两句——男人喜欢美女,美女也喜欢帅哥呀。 冯君倒也不在意她的调笑,在这一点上,帅哥比美女的耐受力要强一些——反正对方也是美女,他甚至想起了初见红姐时的感觉。 女人是道佛兼信,不过听起来,是更信佛一些,几杯下肚之后,她甚至大喇喇地表示,如果冯大师你不是得道高人,只靠一张脸,我还真的懒得跟你多说话。 冯天扬已经悄悄跟冯君说过了,这位跟某个大人物关系不一般,在长安无人敢招惹。 冯君可以不卖她的账,但是太白山还要生存下去,所以他也就笑着不予理会。 到了后来,冯天扬问他在长安还要待几天,要做点什么,结果他说完自己要搞个小程序之后,女人主动侧身看过来,大着舌头发话,“你要做什么程序?姐我送你一个。” 冯君不稀罕她送,不过这种酒桌上,谈点正经事总好过谈荤段子,要不然万一喝得刹不住了,难免还要生出是非,所以他就略略解释一下。 但是这个姓卫的女人,还真的耿直,第二天就安排了人去找冯君,了解他要什么小程序。 冯君其实不想把小程序搞得人尽皆知,但是人家这么热情,他也不能冷着脸拒绝。 来接洽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态度比较生硬,感觉是被抓了壮丁的那种。 不过男人说话也很直接,“不要随便找人做小程序,非常不可靠……不说木马这些,给你在底层植入两个吸费指令,你就要有损失了。” 第909章 跑起来 卫姓女人找的帮手,虽然脸冷了一点,还真的可靠。 那个肥宅在两天内完成了小程序,但是交货的时候,帮手还真的检查出了吸费指令。 肥宅对此是相当地震撼,说自己并不知情。 但是帮手表示,就算你一开始不知情,给别人设计两个小程序之后,自然也会知情。 因为吸费这种事,遇上了马大哈的话,不太容易暴露,可是遇上对话费很敏感的人,那就注定要暴露。 一旦暴露,能不找到肥宅吗?所以这种事不用多解释。 冯君自然是不会再支付钱款了,因为卫女士门路比较野,直接找了两个警察过来,吓得肥宅把定金也乖乖地吐了出来。 到最后,冯君用的还是冷脸男人开发出来的小程序,而且……把该支付的费用,也给了此人。 但是这又给他提了一个醒,少不得又通过杨玉欣,让人再检查了一遍小程序。 杨主任跟移动的关系很好,检查自然也是权威的,事实证明,卫女士行为虽然张扬了一点,但是做事还算靠谱,她找的那个冷脸男人,确实没做什么手脚。 不过为了这个,冯君又被杨玉欣抱怨了一番,她说你想做这些东西,找我就行了,何必找那些外人呢?水平一般不说,也不保险。 她这个话,冯君也只是听一听,在他的心目中,杨主任比那肥宅还不保险。 她本人是没有问题的,这个他也相信,但是她身边相关的人,有手段的太多了,他可以请她来检查自己的东西,但是让她去请人设计小程序?还是省省吧。 以那些主儿的手段,埋上几个暗门的话,得是什么样的人,才查得出来? 冯君现在手边,有三十多部手机,一百多块充电宝,这些数量不算少,当然,对他来说也只是基本上够用,他并没有想过,一部手机用完电之后直接毁掉。 ——如果使用杨玉欣找人做的小程序,他还真得考虑这么操作了。 所以他觉得,杨主任帮自己把关就挺好,生产产品的话,还是不要了。 这些因果说起来话长,其实也挺快,一眨眼,三天时间就过去了,冯君拿着程序,再次进入了手机位面。 这边也没什么大事,苏家那边还在尝试炼丹,冯君则是忙着充实数据库。 他请人做的小程序,是一个匹配的程序,通过程序多次匹配各项数据,省去了他的劳动。 但是数据库的填充,还是得他来动手。 就比如说炼丹,各个药材的各种属性,数据库里必须得有,否则拿什么去匹配? 冯君处于手动匹配阶段的时候,要一项项地翻来覆去地“复制”“粘贴”,现在就很好,直接把相关数据复制粘贴到数据库里就行了。 而且他都不需要一项一项地复制粘贴,拿一本书放在不远处就可以。 《灵药纪要》?这书权威性很高哦,那么……直接复制进来好了。 《修者药典》?这书也不错呀,继续复制粘贴。 《赤凤派药神笔记》……这个书要辩证地看,虽然号称药神,但那是赤凤派的,对水属性药材有天生的偏见,所以只能有选择地复制。 这些资料一旦纳入数据库之后,冯君就不需要自己去挨个匹配了……小程序,跑起来! 正如大家所知道的,冯君搜集了很多书,虽然不能算底蕴深厚,但是哪怕是在修仙界,随便一个家族里,收集的书未必有他多,只不过他的书籍里……凡俗典册占得比较多。 反正他手边有不少书,可以一一地填充到数据库里。 更多的书籍,被他放在了止戈山和地球界的洛华庄园,现在无法填充,但是……知识是交叉存在的,很多书籍里的内容,是有重复的。 冯君随身只带了五百多本书,这其中大部分还是他在坊市里买的,而他在其他地方,起码还有四千本以上的藏书。 把这五百多本吸纳进小程序的数据库,其实只用了他一天的时间。 不过对冯君来说,数据库的来源不仅仅是自家藏书,藏书复制完怎么办?出门去集市呀。 事实上,集市上不止是藏书,还有药材药性的分析,法宝属性的分析…… 冯君发现,自己的金手指有点强大,站在门口,就把别人家的东西剽窃走了,都不用进门,有点……设定是不是要崩啊? 设定肯定崩不了,他能复制走的,就是一些对知识的介绍,总不会复制了一块紫辰砂的属性,就把紫辰砂也盗出来。 其实冯君一直想盗窃出一些功法来的,但是很遗憾,他能复制出功法的各种属性,却看不到详细内容,最多也就是拿粘贴来的功法,看看跟某人的契合度有多少。 可就算是这样,也是很了不得了,这是对功法的各种评判呀。 冯君用了八天的时间,来搜集秋辰坊市的各种数据。 八天之后,坊市里大约还有百分之三十到四十的数据,没有收集到,但是已经很难收集了,因为那些数据太零散,都分布在各个零散商店甚至住户家中,要花费大量的时间。 这天一大早,苏墨儿就赶了过来,“上人锅锅你是不是又要粗去?我要坐车车……” 冯君看见她,就微微一笑,然后轻咳一声大声发话,“布瑶,来看住你妹妹!” 苏墨儿最近,是迷上坐全地形车了,而且她的小香香恢复得很好,在她出门之后,都会在上空盘旋着,看她去了哪里。 当然,紫金雕不敢对冯君有一点的不敬,它虽然智力有点欠缺,却也记得,正是这个人让它捡回了一条命。 跟苏墨儿相对的,就是云布瑶,一个是拆二代,一个是连修仙界都进不了的苦逼,但是两人最近玩得不错,开着全地形车四处跑。 全地形车才要开出门,前方贴地飞来一个坊市的管理员,嘴里大声喊着,“天心台上修来坊市巡查,各家谨守规矩,切记切记,上修不痛快一阵子,你们就要不痛快一辈子……” 最后两句话,实在是村俗了一些,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坊市的位置紧挨着凡俗界,里面仙凡都有,情况相当复杂,有些话还是说得直白一点,大家都省心。 云布瑶胆子比较小,就出声问,“咱们是不是不要出去好一点?” 墨儿却是有不同的看法,她虽然年纪小,却对这种情况不陌生,“咱们还是出去吧,听说上修来了,很可能好些天连家门都不能出。” 跟随她的苏家炼气期女佣,也是这个意思——她没说要出去,但是说上修来了会比较不方便。 冯君今天本来是不想出远门,只是想在附近找一找,看看还能填充什么数据,不过听了这话之后,也上了全地形车,如果接下来好久不能出门的话,太不方便了。 就连米芸珊都跟他出去了,院子里就留下了陈钧胜和景青阳看门。 大家一走,走到了坊市边缘的山区里,这里甚至都有一些野兽出现了。 山水之间,两个小女孩玩得很开心,米芸珊甚至都卷起了裤管,去小溪里戏水。 山野里也有其他的修仙者,多是一家一家的,有老有小,由此可见,躲出坊市的人也不少。 冯君也没有修炼,四处溜达了起来,时不时还拿出手机,刷一刷附近的数据。 悠闲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就到了下午,结果这个时候,季平安和梁易思赶了过来,“冯道友怎么来了这里?” 他们一群人,最近在准备贩卖香水、发电机等物,接近中午的时候,想去冯君家里,商量一下此事,结果意外地发现,许上人去了冯君的院子里找人。 用许上人的话来说就是,这次天心台来人,主要是想了解一下一索真人的天心酬恩令的出处,所以天通商盟来找冯君,想让他去接受一下调查。 没错,是调查,天心台就是这么说的,五大台对上普通的修仙者,不需要太客气。 不过许上人也说,这事儿跟冯君的关系不大,他无非就是一个捡漏的,如果人在坊市,那需要接受调查,但是人不在的话,也无所谓。 季平安难得能跟许上人说上话,索性借机问一问,我们跟止戈山合作,天通不会反对吧? 许上人表示,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最近香水卖得挺好,你们若是见了冯君,最好跟他说一声,尽快再调集一批香水来。 于是季平安和梁易思四处打听,总算是冯君的全地形车比较扎眼,用了不短的时间,才打听到他来了此处。 冯君听完之后,幽幽地叹口气,“这天心台还真是霸道,我帮他们找出酬恩令,总是好事吧,怎么会想起来调查我?” “这也正常了,”梁易思的独眼眨两下,淡淡地发话,“这些大宗门总是担心,别人会用非法手段得到他们的东西,哪怕酬恩令认令不认人,也是习惯性地要多调查一下。” “对了,”季平安想起了最重要的一件事,“许上人还问起我来,你跟薛家是怎么回事。” (更新到,三千字的两章,等于两千字的三章,顶得上别人三更了,双倍期间,大声召唤保底月票。) 第910章 相思三分 薛家是真的去天通问了,问天通和冯君是什么关系。 天通的回答也很公式化,说冯君是我们一个比较重要的合作伙伴,凡俗界东华国东部分会的皇甫会长,是居中联系人。 薛家还想找皇甫无瑕,不过她最近不在坊市,而是去办理天心酬恩令的事宜。 在没有见到皇甫无瑕之前,薛家绝对没胆子对冯君下手——他们甚至不能确定,自家两个出尘期修者,到底是怎么死的。 许上人也猜得出来,薛家在短期内,没可能对冯君动手,所以都没跟冯君提此事——这并不关他的事,他何必硬要掺乎进来呢? 今天皇甫无瑕回来了,跟天心台的人一起回来的,许上人正好奉命来找冯君,就顺口提一句。 然而季平安和梁易思也涉及了此事,虽然他们知道冯君答应背锅,但是多问几句也正常。 冯君听完之后,不以为然地笑一笑,“薛家都不敢来主动找我?这胆子……也有限得很!” 在他想来,如果自己遇上这种事,不管对方跟皇甫家的关系如何,起码要来问一下,我家那俩上人是怎么死的,是不是你动的手? 连直面对手的勇气都没有,也好意思说自己是修仙家族? 当然,事实上他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把事情想得简单了,薛家倒是想直面他呢,但是家大业大几千口子人,在这正要崛起的当口,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冯君说完这事,终于正面回答季平安的问题,“再过几天吧,现在我正帮着沧海书屋补全丹方,拿到报酬之后,就可以离开秋辰,前往止戈山了。” “苏老头的丹方?”这俩齐齐就是一愣,两人都是秋辰坊市的老住户,对同为老住户的苏老头,不是一般的熟悉,“你能补全?” “已经补全了,还治好了他家的紫金雕,”冯君笑一笑,随口回答,“现在就是在等他验证丹方……验证完就可以收报酬了。” 梁易思闻言,忍不住叫了一声,“苏家有紫金雕?不会吧,以老苏头那抠门的德性。” 他和季平安虽然都是本地人,但是常年戍守在边墙上,实时的消息并不算灵通,苏家才得了紫金雕三年,两人不知情也很正常。 “两锅鼠鼠背后说人!”一个声音叫了起来,“背后说人不好……我家就是有小香香!” 却是四处乱跑的苏墨儿听到这话,气呼呼地发作了。 “呦呵,”季平安看她一眼,笑着发话,“这就是老苏头最疼爱的小孙女了吧?” 有苏墨儿作证,冯君补齐丹方的话有了证据,两人齐齐惊叹不已。 季平安也就算了,梁易思却是忍不住问起了补齐丹方的思路——他本人也学过炼丹。 冯君哪里懂得补齐丹方的思路?总不能说,我是靠着作弊器完成的吧? 所以他只能表示,说这丹方苏老爷子有要求,不得随意外泄。 说着话,天色就不早了,冯君也不想回去被人调查,索性在此处搭了帐篷,安装好发电机、灯泡之类的,又拿出锅碗瓢盆来做饭。 入夜的时候,饭菜做好了,有季平安和梁易思在,冯君索性拿出了相思入梦。 他在地球界持之以恒地转换灵酒,已经转换了灵酒接近两千斤,但是在地球界,没人跟他喝这个酒——甚至那些不稀释的灵酒,都没几个人有能力敞开喝。 眼下他有了酒友,总算可以畅饮一番。 相思入梦的名声,真不是吹出来的,酒香顺着风飘散开来,十来米外站着的墨儿,只是闻了闻酒香,身子就开始摇晃了起来。 今天出来游玩的人也很是不少,一里多地之外,有一群人闻到了酒香,都忍不住看过来。 不过这里终究不是市区,而是坊市边缘了,人群的密度不大,坊市巡查偶尔才会出现。 而冯君带着发电机,雪亮的灯泡照得夜晚有如白昼,旁人知道这一行人不俗,不会擅自来招惹。 喝酒喝到一半,梁易思再次想起了丹方之事,他对炼丹感兴趣,主要是因为他的一只眼睛就是受了外伤之后,又遇到毒气侵袭,最后不得不挖掉,他一直对此耿耿于怀。 如果当时他有足够好的丹药,保住眼睛没有问题。 这已经成为了他的执念,喝着喝着就又说了起来。 冯君不能跟他探讨丹方,但却能谈论一下自己对紫金雕的治疗——它还中了混毒呢。 对于这个话题,梁易思也爱听,他对治疗灵禽没什么经验,但是他喜欢里面的丹道和医术知识。 两人甚至还起了一些争执,因为梁易思认为,紫金雕脑部有水肿,明显是神魂受损所致,此时用银针去扎,不但不易建功,而且很容易留下隐患。 他认为,此刻修补神魂才是正道,因为这个位面在治疗方面,也是相当强调“固本培元”,而冯君的治疗手段,有舍本逐末的嫌疑。 好吧,你确实治好了紫金雕,但那可能是它的神魂不够强大,人类修者绝对不能这么治。 冯君却是不以为然,“头部行针的事多了,如果有必要,别说头部,气海该行针也要行针。” “固本培元当然是正确的,但是情况紧急的话,必须事急从权,首先要去掉那些致命的危险……若是人都死了,哪来的本可固?” “好一番论调!”不远处传来一声叫好,黑暗里走出一个人来。 来人四十多岁的模样,面白无须,身着长衫,看起来文质彬彬,像一个教书先生。 他现身之处,距离冯君等人聚餐的地方有两百多米,一步一步走过来,似缓实急,眨几下眼的功夫,就来到了大家身边。 走得近了,大家看得越发地清楚了,他身上的青衫,洗得都发白了,看起来很有些落魄。 梁易思和季平安警惕地看着这厮,身上散发出了若有若无的杀气,“阁下何人?” 落魄中年人不以为意地回答,“过路客……被酒香引来的。” 他虽然落魄,却也是炼气高阶的修为,身法也相当不俗,不过这也正常,距离那么远听到冯君等人的谈话,修为肯定不会太低。 季平安的眼睛眯了起来,阴森森地发话,“朋友不是秋辰的人吧?” “嗯,”中年人轻描淡写地点一下头,“我说了,我是路过的。” 一边的梁易思淡淡地发话了,“不是秋辰的,那就散去吧,咱们没交情。” 这个说话方式,不是他的习惯,身为一个狠辣骄傲的人,他一向是能动手就不吵吵,而且一旦出手就绝不留情,也就是他看在对方居然懂得一些医术,才难得地客气一点。 中年人看他一眼,不以为意地笑一笑,“我听得很清楚,你也不是主人……身为战修,不要把戾气带到日常生活中。” 梁易思眨巴一下眼睛,他有心做点什么,但是对方随口说的话,居然让他提不起兴致。 这种状况让他很感意外。 对方能感受到自己身上的杀气,判断出是战修,这并不算什么,擅于体察气机的修者很多,不过轻描淡写的两句话,能让他心态平和许多,没了计较的心思,这就有点古怪了。 梁易思不动声色地看一眼季平安——他对我施展了什么术法吗? 季平安则是笑呵呵地看着中年人,“既然知道我们不是主人,道友该找主人说话呀……对了,还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相逢何必曾相识,”中年人懒洋洋地回答一句,然后转头看向冯君,“好酒!” 冯君抬起头来看他,漫不经心地回答,“酒好,人也不错。” 中年人笑一笑,鼻子抽动一下,“这酒是……相思三分?” 相思爵酿出的酒,才叫相思入梦,灵酒转化来,严格来说应该叫做相思X分,不过那都是以前三绝真人在的时候,才有个别人这么说,冯君知道这说法,但是从来没在意过。 冯君微微颔首,“坐吧,既然闻得出是相思三分,就是妙人,可以请阁下喝一觞。” 中年人也不矫情,直接放出一个椅子来,大喇喇地坐下,“看来还是主人家好说话。” 梁易思一听这话,又有点不服气,抬眼去看对方,心里的气居然瞬间又消了大半。 中年人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看我作甚,你又打不过我。” 正好冯君的酒也倒满了一觞,他一抬手,足足有三两的相思入梦,被他一口闷了。 他满意地咂巴一下嘴巴,微微点头,“果然不错,再来一杯。” 冯君这次却是不肯倒酒了,他淡淡地看着对方,“阁下贵姓?” “真是无聊,”中年人无可奈何地叹口气,“我还以为,你会不一样一点,喝酒就喝酒好了,为什么一定要问姓名呢?” 冯君冲着他微微一笑,“我本来说的,就是只请你喝一杯,阁下连名字都不想说,我还要倒酒的话……是有点委屈了相思入梦吧?” “你肯定是觉得,自己修为够高,不怕我,”中年人斜睥他一眼,“要不这样吧,我就是这个修为,跟你战一场,如果我赢了,你给我酿一爵相思入梦,如果你赢了,你开条件……” 第911章 遇金丹 中年人一边说,一边就去伸手拿冯君的烤串,态度很随意,非常不见外的样子,“咦,蝰蛇肉可以这么烤来吃的吗?唔……看起来还很好吃。” 说完话之后,他就抓着烤串啃了起来,不紧不慢的,看起来很是洒脱。 冯君呆呆地看着他,沉默了差不多半分钟,才呲牙一笑,“那么好吧,扳手腕?” 中年人愣了一下,拿着烤串的手也虚悬在空中,“什么叫扳手腕?” 等他明白之后,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么村俗暴力?你是不是看我身子骨有点瘦弱?” 冯君笑一笑,“其实我也没啥信心,只能这么选择了……你真的不肯说出名字吗?” “咦?”中年人好奇了起来,“萍水相逢喝一顿酒,名字什么的,真的很重要吗?” “重要,”冯君点点头,一本正经地发话,“因为最近,可能有人找我麻烦。” “哦,”中年人点点头,表示自己能理解,但是他也不会改主意,“那看来只能扳手腕了。” 冯君揉一揉右手腕,又转动了几下,才笑着发话,“希望不会输吧。” “老冯,”梁易思忍不住出声提醒,“你还没开出条件呢,如果你赢了怎么办……提前声明,总好过事后扯皮。” 冯君笑了起来,“想赢很难,所以也就不着急提条件了。” 中年人淡淡地看着他,眼中一丝隐藏得极深的戏谑,“我感觉你有出尘期的实力……不过你想过没有,我也可能隐藏了实力?” “无所谓,”冯君冲着他呲牙一笑,把右肘放到了桌面上,手掌展开又合拢,合拢之后又展开,如是者三,才淡淡地发话,“愿赌服输!” 中年人愣了一愣,看向他的眼中,又多了一丝玩味,然后又变得郑重了些许,他的腰板微微一挺,沉声发问,“你知道我是什么修为吗?” “知道,”冯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能看出我是出尘期的……大概是真人?” 这话一出口,周边的空气都为之一滞,一群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中年人——这是金丹真人? 梁易思的脸,瞬间就变得刷白,牙关忍不住微微打颤……我差点对一个真人出手? 冯君心里有九成九的把握,对方是金丹真人,隐约中,他能感到一种玄妙的气机牵制。 为啥他一直问对方姓名?因为他都不敢拿出手机,通过附近的人来查对方的真实资料。 此人在远处的时候,他没有感受到,现身的时候也是在两百米开外,超过了他的探查范围,但是等到靠近之后,他就猛地生出一些不安。 他并不能确定,自己拿出手机来探查,对方就一定能感受到蹊跷,但是冥冥中有一种直觉告诉他:这样做不合适。 他不想得罪对方,所以很配合地没计较对方靠近,等听到对酒的评价,还非常客气地拿出一杯酒来请对方喝。 但是想喝第二杯,那就不合适了。 事实上,冯君还在考虑:有没有可能……薛家请出了一个金丹? 他是真的不想对真人出手,更不愿意滥杀无辜,但是等到人家主动出手,他恐怕连招架的机会都不会有,那就是对自己的小命不负责了。 既然对方死活不肯回答姓名,那就只能……对不起了,异位面旅行了解一下? 他没有把握能弄死金丹,但是束手就缚不是他的性格,实在没招,也要拼一下。 扳手腕就是最合适的办法,起码他不用考虑金丹真人的其他攻击手段。 不过眼下对方发问,他也就老实回答。 当然,他还是耍了一个心眼——不是我能感觉到你是金丹,而是我的敛气术很牛,你能发现我的真实修为,所以你可能是金丹。 果不其然,中年人来了兴趣,“你的敛气术很厉害吗?” 他的眼睛眨巴两下,隐约有异芒透出,上下扫了冯君两眼,然后笑一笑,“野路子而已,不过刚才没注意……倒也有些不凡。” 冯君轻描淡写地回答,“偶然得到的,据说可能是气修传承。” “气修……”中年人感到有一丝蛋疼,他实在不喜欢这个话题。 所以他又回到了前一个话题,“你既然知道,我可能是金丹真人……还敢跟我扳手腕?” “赌一把嘛,”冯君笑一笑,脸上似乎有点尴尬,“这个,啊,万一……万一你不是呢?” 他想说的肯定不是“万一你不是”,不过他只能这么说。 事实上,中年人也不是特别相信这话,身为金丹真人,他对危险的感知能力,并不会比冯君差,刚才他是真的有意尝试一下“扳手腕”这个新奇的竞技项目。 但是就在他打算出手的时候,心中隐隐地出现了一丝悸动,仿佛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修道者修自身,都是心性坚毅之辈,不会在意什么艰难险阻,他们更相信“我命由我不由天”——修道本身就是逆天而为。 但是不信天可以,天机却不能不重视,如果不能仔细体察天机,抓住机会借势而为,还说什么逆天? 所谓逆天,就是传说中的“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天道有规矩,却也给人留了一线生机,那么……如果你连天机都不重视,凭啥能抓住那个“遁去的一”的机会呢? 中年人根据感觉猜测,对方没准是真有干掉自己的能力——就算没有多大的把握,起码也会给自己增加一场劫数。 所以他深深地看对方一眼,笑着发问,“那现在,你知道我是金丹了……还扳手腕不?” “扳啊,”冯君憨憨地一笑,“万一你不是金丹呢?而且你说了,要压制到炼气期,我是出尘期,也未必会输呀。” 他的话有道理,但是这并不能掩饰一点,他真敢叫板疑似金丹期的修者。 中年人看了他好一阵,最终轻哼一声,“我姓季,四季的季!” 他又感觉了心悸,也懒得在这种小事上计较了,无非就是一杯酒嘛。 其实有一点,他自己没想到,但是他的潜意识里,已经感觉到不妙了——到现在为止,冯君都没说,他如果赢了,想要得到什么。 事实上,冯君并不想为此事多费口舌——如果我真的赢了,对方肯定就挂掉了。 对死人提出赔偿要求,有意思吗?捡储物袋就够了,说别的都是扯淡。 正经是他还得考虑,坑死了一个金丹的话,该如何掩饰。 听到中年人的话,旁人都是一愣,梁易思甚至在想:姓季……这个金丹说出个姓来,是要把事情就此揭过吗? 但是季平安已经叫了起来,“不胜真人……啊啊,原来是天心台的……” 他实在太兴奋了,因为……他也姓季呀。 中年人一抬手,一个白色的罩子就罩住了他,只能看到他在罩子里蹦蹦跳跳,不住地大喊,不过没人知道,他在喊什么。 中年人冲着冯君笑一笑,“我这人喜欢清静。” 你没事凑过来,是扰人清静好吧?冯君也懒得理会他,有心替季平安说两句话吧,那货正嗨到不行,所以他只是倒了一觞酒,双手端了过去,“真人慢用。” 其实他心里在琢磨……季不胜?这是天心台的真人? 中年男人又是一口闷掉了三两相思入梦,然后微微一笑,“我可以喝酒啦?” “当然,”冯君端起酒杯来,跟惊魂未定的梁易思碰一下,然后笑着发话,“我们山野间闲饮,居然引来了金丹真人……真是诚惶诚恐。” 中年男人斜睥他一眼,“前倨而后恭……不是修道者本心。” 冯君想一想,回了一句,“不胜真人掩饰修为……怕也不是天心吧?” 梁易思是胆大包天之辈,听到这话也只能耷拉下眼皮来,心说您真是敢说呀。 中年男人不以为然地笑一笑,抓过烤串的手在长衫上抹一抹,“没错,我正是季不胜,但是我此来是暗访,天心台讲的是上体天心,不该作伪,可是我执行门派任务……有问题吗?” 这时,季平安身上的白色罩子也消失了,他虽然被罩子困住了,但这罩子可以单面传音——他能听到外面的话,他的话传不出去。 真人的手段,真的不可以妄自揣测。 不过季平安也终于逮到了说话的时机,“既然是执行任务,您这么喝酒合适吗?” 他就是这么耿直,虽然很高兴见到了一个本家真人,但是战修出身的人,不想那么多。 季不胜才不会跟他计较,犯不着也没必要,而是若有所思地看向冯君,“阁下的丹道,我深感佩服,不知可愿成为天心台客卿?” 他隐藏修为和姓名,固然是想省一些事,但是最关键的还是,他是天心台负责监察的。 天心台此来秋辰坊市,是有一个金丹长老带队,除了天心酬恩令之外,还要到其他地方,有一系列的事情要办——既然金丹出动,不可能只为一点点小事。 而季不胜出马,就连天心台都没几个人知道,有监察的真人暗中跟了过来。 不过,天心台没有外界想的那么多倾轧,他主要是起一些保护作用,顺便游山玩水。 (更新到,双倍期间,还是要大声召唤月票,月初的月票,对风笑来说很重要。) 第912章 率性金丹 季不胜身为天心台负责监察的真人,除了暗中保护弟子之外,也有查证弊情之类的职责。 还有就是了解修仙界局面,像打听天才地宝、查找杰出人才,也是份内的事情。 今天白天,天心台去天通调查了解情况,基本上是不会出什么事的——天通也是正经的修仙势力,盘子还不算小,应该没人不开眼。 所以季不胜才会在秋辰坊市乱逛,却是正好路过此处,闻到了相思入梦的香气。 除了闻到了香气,他还看到了明晃晃的所谓“电灯”,知道这群人的身家应该不差。 对于电灯,不胜真人其实是看不上的,因为修仙界出现的灯泡,大多是使用锅驼机,不但有烟气,声音也大,普通人觉得很方便,他却嫌其聒噪。 身为金丹真人,他暗中视物的能力很强,不过他也知道,这东西对于低阶修者很有用。 他对发电机没有太大的偏见,正经是知道他们有相思入梦,就想过来蹭两杯,不成想在接近的过程中,居然听到了两人在争论对于神魂的治疗。 听了一阵之后,他对这个“冯道友”就有了一些好感,能治好紫金雕身上的混毒,不简单啊。 没错,他拉拢冯君,主要是看上了他在医疗和炼丹方面的能力。 不过对方只是出尘一层,他最多也就只能拿出个客卿的位置来,吸引对方加入天心。 当然,他并不认为对方会拒绝,这可是来自五台的招揽。 事实上,他会在对方答应之后,向其指出:我有推荐的权力,但是具体能不能被天心台吸纳,还要看你个人的实力。 哪曾想,冯君听了这话之后,先是怔了一怔,然后端起了酒杯,笑着发话,“多谢真人赏识,真的是非常感激……我先干为敬。” 他的话说得客气,季不胜却是听出了门道,“怎么,还有点不乐意?” 冯君一口干掉了杯中酒,才笑着回答,“我的修为有点低微,也喜欢这闲云野鹤的生活,等修为再高一点,见识够多了……也许会考虑收一收心。” 季不胜直接被怼得没话了,要知道,他本来还要说——不过我天心台的客卿,也不是那么好做的,你还需要接受一些考核! 然而,终究是金丹真人,他还是相当洒脱的,人各有志,区区一个出尘一层,招揽不到也就算了——莫非还要为此生气不成? 然后大家接着饮酒,相思入梦这酒还是很厉害的,季平安和梁易思喝了半斤多,也不敢再喝了,只能用普通的灵酒来充数。 冯君倒是能陪着季不胜一直喝。 不胜真人喝了三四斤的时候,脸上有些微醺之意,他很随意地发话,“这相思三分酿制的时间不长,相思爵是在你身上吧?” 冯君提防对方生出别的念头,就笑着回答,“我已经答应了天通,相思爵会由他们拍卖。” 不胜真人侧头看他一眼,“那你酿制得有真正的相思入梦吗?” 他是好酒之人,通过酒香就能判断出是相思三分,更能品尝出这酒是新近优化出来的。 “酿不出来,”冯君摇摇头,非常干脆地回答,“我没有相思入梦的配方。” 季不胜无奈地摇摇头,“这才是的,我帮你问问看吧……对了,你用灵酒酿制的时候,多花费几天……” 原来灵酒转化为相思入梦,三天时间是最低的要求,转化出来的是相思三分,九天的话,转化出来的是相思六分,如果用十八天时间,转化出来的是相思九分。 只有得了真正的配方,酿制七七四十九天,才能酿出真的相思入梦。 不愧是金丹真人,他说的这些内容,连冯君都不是很清楚。 不胜真人喝了差不多五斤相思三分,又拿出一个小瓶来,让冯君灌一点酒进去。 冯君也不是个小气的,但是灌了二十斤,小瓶还没有满,负责灌酒的米芸珊急了,跑到冯君身边,悄悄告诉他这个情况。 “哈哈,二十斤就够了,”季不胜听到了她的话,轻笑一声,一抬手就将小瓶招了回来,接着站起身来,“好了,今天喝得很开心,就到这里。” 一边说,他一边就转身离开,然后一抖手,丢给冯君一块白色的牌子,“我也不白吃你的,送你一个小玩意。” 看起来,他这块牌子丢得很随意,但是首当其冲的冯君才能感受到,白色的牌子上,有一股庞大的气势,一触即发。 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吗?冯君的嘴角微微上翘,他可是听人说过,天心台的人行事都相当乖张,我行我素习惯了——我心即天心。 他今天的接待还算客气,没有什么失礼的地方,不过很显然,不管是他推辞对方的延揽,还是打算跟对方扳手腕,多少都有点冒犯的嫌疑。 所以这位临走的时候,留了点好处,却也存了试探的心思。 冯君站起身来,双手接住了那块白色的牌子,身子晃了两晃,脸色顿时涨得通红,然后嘴巴一张,“噗”地喷出一口鲜血来。 季不胜头也不回,迈开大步似缓实急,眨眼就消失在了黑暗中,没人能看到,他的嘴角泛起一丝笑意,“狡猾的小子……看来还真的是有底牌。” 他一直对“扳手腕”一事不能释怀,总觉得对方有可能坑了自己,但是又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古怪,所以临走之际,出手试对方一下。 没办法,天心台的人,没几个心胸特别宽广的——我既然有些不爽,为什么要假装大度? 季不胜知道自己出手的份量——大约可以让对方受一点小伤,多也不会有。 不过,对方虽然是喷了一口血,却不是他想要的,因为他心里明白,那厮就没有受伤。 那块牌子上面,蕴含的是他的力道,他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吗? 他能感应到,在对方借住牌子的一瞬间,有一股极其细微的波动,也许是时间,也许是空间,也有可能是大道或者气运什么的。 关键是一股波动过后,他的力道陡然消失不见了,然后那厮晃了两晃,吐了一口血。 他非常确定,对方肯定是装出来的,至于说为什么要装,无非就是那两个目的。 一个是掩饰自家的底牌,一个就是让自己这个真人消消气…… 隐约中,他又听到有一个女声在嘀咕,虽然声音压得极低,但是他依旧听得清楚,“这就是真人的回报?早知道这样,不如不请他。” “呵呵,”他无声地笑一笑,心说一个炼气期都没进的小女仆,也敢聒噪? 不过他一点计较的心思都没有,天心台讲究随心所欲,所以他可以跟出尘一层的冯君小小计较一下,但是蜕凡四层……堂堂真人,真的丢不起那人。 他倒是有一点好奇,冯君有让他吃亏的底牌,也不知道那底牌是什么…… 冯君使用了跨位面的力量,才化掉了对方的力道,之所以这么冒险,是因为他不能准确地判断,白曜石牌子上的力量,能给他造成多大的伤害。 受点轻伤的话,他能承受得起,但是重伤……他就不想接受了。 因为接下来,很可能要开战的,原本修为就是天差地别,他再受了重伤,还有得打吗? 所以他直接退到了地球位面,化解了这股力量,然后很快回来,借着对方的气息激荡,他假巴意思地吐口血——这是最后一次给你面子,你好自为之! 季不胜离开了差不多五分钟,季平安才冲着冯君一拱手,苦笑着发话,“对不住了。” 冯君正要低头看白曜石牌子,闻言眉头一扬,“什么意思?” 季平安沉吟一下,正考虑怎么说,梁易思冷哼一声,“得了,你也姓季又怎么样?八竿子都打不着的。” 两人不是一天的交情了,相互的秉性都了解得很清楚。 冯君不以为意地笑一笑,“好了,人家肯坐在一起聊天,也是咱们的荣幸,怎么说也是见过真人了,活的……对了,这牌子什么意思呀?” 白色的牌子上,就是一个大大的“引”字,下面是两个篆字“不胜”,背面有天心标志。 “这是……”梁易思拿过来,仔细看一看,然后摇摇头,“没见过。” 季平安也看一看,思索一阵,试探着发话,“是接引牌吗?” 接引牌就是看好了修仙苗子,将来把人接引到来的证据。 冯君看一眼米芸珊,米芸珊摇摇头,低声发话,“我没有见过接引牌……好像我就没有。” 季平安讶异地看了她一眼,心里暗暗吃惊,此女的资质,好到要被人接引吗? 心里这么想的,他的嘴上还是说了一句,“只有大势力才有接引牌,小势力……不需要的。” 不远处的墨儿叫了起来,“接引牌细黑黑的,不细白白的……我的大锅说的。” 米芸珊伸手摸一下她的头,笑着发话,“你大哥可不是天心台的,接引牌未必通用。” 第二天,冯君还是在这里待着,对外说是要养伤,直到第三天下午,才回到小院。 小院门口,出现了新的情况,居然有几十个人围着,观看一张告示。 冯君心里惊讶,走过去看一眼,眼睛顿时瞪得老大,这是……“安装电话须知”? 第913章 经营之道 告示是坊市管理处发布的,说这电话是方便人们联系,无须消耗灵气,就能远距离沟通的利器,能方便大家的生活云云。 有人就大声发表意见,“倒是不用消耗灵气了,费灵石呀,初装费就是二十灵石,月租又是一块灵石……都是我的东西了,我还要出租金?想灵石想疯了吧?” 然后就有人表示不同意见了,“一块灵石随便聊,整整一个月,也不算贵呀。” “这还不贵?”有人不满意地反驳,“一对纸鹤传讯才多少灵石?还没有期限。” 然后就又有人出声了,“纸鹤传讯是点对点的,安了这个电话,你可以打给任何有电话的人……只要你知道他的号码就行!” 冯君听了一阵,敲开院门走了进去,心里暗暗感叹,这皇甫无瑕的操作,还真不是一般的迅速,才搞定了门派,现在又推销向了坊市。 他进了院子时间不久,皇甫无瑕就得到了消息,上门来寻他。 两人大致寒暄了两句,皇甫会长就说起了电话的事情,“你看我这么宣传行吗?” 冯君这才明白,合着自家院子门口贴了一张告示,不是偶然的,而是必然的。 他先是一错愕,然后点点头,“挺好的,看来帮你带的那俩徒弟……还是学到了点东西。” 那二位学到的可不止是通信知识,连运营知识也学到了一些。 不过皇甫无瑕还是有点不开心,因为她感觉装机的速度太慢,“本来是在一个小镇上试验的,装机的人很少,希望秋辰坊市能顺利一点吧,毕竟这里这么大。” 冯君觉得这种情况很正常,小镇人少,住得又近,有什么事喊两嗓子就差不多了,装机量自然不可能有多高,“在门派里的装机速度不错吧?” “不错也不关我的事,”皇甫无瑕不无悻悻地回答,“在门派里,月租费、装机费都是他们挣了,我只能挣个设备差价和安装费。” 冯君听得大奇,“那你在小镇和秋辰,还能挣什么……你不会亲自运营了吧?” “肯定是天通亲自运营呀,”皇甫无瑕奇怪地看他一眼,“能多挣钱,我为什么不多挣?” 冯君无奈地一拍额头,“啧,生产和运营必须分开的呀……你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吗?” 这个道理,在地球界有太多人清楚了,通讯设备制造和运营必须要分开,要不然肯定就涉及垄断,不但阻碍技术进步,也无法降低成本,哪里有既当裁判员又当运动员的道理? 以通讯行业为例,华夏国内就不用说了,迈瑞肯大名鼎鼎的AT@T,也是被拆分了一次又一次,撒旦的归……运营的归运营,生产的归生产。 再以迈瑞肯的娱乐业为例,电影公司和院线公司必须分离,这也是法律规定的。 冯君的吧的吧解释半天,皇甫无瑕听得倒是很有触动。 她其实并不在意,会出现什么设备制造的竞争对手,天通现在就是事实上的垄断,不过相关的道理,以及里面蕴含的一些市场规律,她很愿意了解一下,也觉得很长见识。 但是听完之后,她还是提出了自己的疑惑,“你说得可能有点长远了,我现在面临的问题是,那个镇子和秋辰坊市……只有管理处,他们不可能买通讯设备的。” 修仙界没有zheng府,这些地方的管理处,更多的类似于“业主委员会”的概念,并接受五台四派、两峰一谷的监督和管理。 这有点类似于地方zi治,却又不完全是,坊市也好,小镇也罢,都遵循着大致相同的规矩,而且……管理处并没有绝对的管理权。 哪一家敢违规,就等着倒大霉吧——你们是想打造出一个新的修仙势力吗? 以秋辰坊市的管理处来说,每年收的灵石是相对固定的,支出也是固定的,如果临时要修个什么比较重要的公众设施,还得摊派——而且这些账目,是要受到上面监督的。 简而言之,天通想把通讯设备卖给秋辰,但是坊市跟五台四派不一样,没这个预算就不敢花这个钱——尤其这是新生事物,没有被公认为是“有用的”,谁敢冒这么大的风险? 所以天通自己运营,也是没办法的选择,可是话又说回来了,当地的管理处没有得到什么好处,谁会热心帮你推销? 皇甫无瑕很为难地表示,天通买通个别人不成问题,想买通整个管理处……那不可能的。 那你可以采用BOT方式嘛!冯君觉得这根本就不是个事儿,少不得又跟她解释一遍。 BOT就是建设、经营、转让方式——天通先建设,然后自己经营,“……等最后收回成本了,再转交给坊市的管理处,他们肯定乐见其成的嘛,你觉得他们还会不用心?” 当然,推销装机的过程中,每装一台机,就给管理处提成的这种事,提前就可以做。 皇甫无瑕直接就懵了,她在经营方面有天赋,这些理念她也一听就懂,但正是因为听懂了,她才懵了——冯君你是得有多么牛逼,才能想到这些灵光一闪的点子? 不对,这点子根本不是灵光一闪,似乎是……有个体系来的! 以前她一直觉得,冯君手里古怪的产品很多,虽然他的言谈也很有见地,但是她更想从他那里,得到大量的利益。 现在则不然,她更有兴趣搞清楚,他这一套商业理念——买产品只能算“鱼”,学理念才能算“渔”,“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她不至于分不清这种轻重。 于是她点点头,伸出一个大拇指来,“冯道友果然大才,我有意延聘道友为我东部分会的供奉,并且争取成为秋辰分会的客卿,不知意下如何?” 才是秋辰分会的客卿?冯君心里有点不高兴,不过转念一想就明白了:她只当我还是炼气九层巅峰,并不知道我已经是出尘期了。 区区一个炼气期修者,能成为这里的客卿,真的是诚意十足了,许上人也不过是个客卿。 所以冯君并没有生气,恰恰相反,他心里挺高兴的,皇甫无瑕改掉偷窥的毛病的话,还是个不错的朋友。 于是他笑着发话,“客卿就算了吧,我这人闲散惯了,天心台季不胜真人请我去做客卿,我也没答应……主要是受不了约束。” 皇甫无瑕闻言,顿时就愣住了,好半天才疑惑地发问,“季永年……天心台的不胜真人请你去做……客卿?你只是炼气期啊,是做下面附属势力的客卿吧?” 冯君微微一笑,“我跟他聊得比较好,而且他很看重我的医术。” “你的医术?”皇甫无瑕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死死地盯着他,“我知道别人都管你叫神医,但是……真没见过你的医术啊。” 这一刻,她有点相信对方了,医术这东西涉及生死,再怎么重视都不为过,如果医术足够精湛的话,别说是炼气期了,哪怕是蜕凡期,做天心台的客卿也不是不可能。 当然,要是凡人的话,可能性就会很小了——医术精湛又如何?相关经验直接搜魂了。 “我的医术……还算马马虎虎吧,”冯君犹豫一下,最终还是干笑一声,“前两天刚帮着沧海书屋的苏老头补全了丹方,还治好了他家的紫金雕。” “沧海书屋的苏老头……”皇甫无瑕沉吟一下,终于想了起来,“是那个悬赏古丹方的?” 冯君笑了起来,“原来你也听说过这个人?” 皇甫无瑕怎么会没听说过?她负责东华国东部分会,出入修仙界一般都是经过秋辰坊市。 不过每一次她在这里待的时间,都不是很长,对坊市有一些了解,但也就是那么回事。 事实上,就连天通在本地的分会,对苏老头的关注也很一般,通慧丹残方的消息散布出来之后,天通商盟也派人去了解了——这种商机,天通不会错过的。 但是了解之后,天通觉得也就是那么回事,这年头,想入非非的人太多了——随便一个人,就敢拿着一张残破的丹方,号称是古丹方! 这不仅仅是猜测,他们也确实派了炼丹师过去,甄别了一下古丹方,得出的结论是:丹方或许不假,但是没有多少研究意义。 后来苏老头的悬赏越提越高,但是对于天通来说,就当没看见了:丹方本身就很难补全,还是琢磨给灵兽吃的丹药,那么——能补全是你的本事,我天通不会陪着你疯。 皇甫无瑕知道有这么个人,有这么件事,就已经不错了,她甚至都不知道,沧海书屋要补齐的古丹方叫什么,只知道那丹方跟灵兽有关。 她听冯君说得头头是道,忍不住出声发问,“你真的破解了丹方?” 冯君傲然回答,“是否补全了丹方,需要一个验证过程,你一两天内就会知道……” 顿了一顿之后,他又诡异地一笑,“你是不是觉得,天心台对我招揽,有点不可思议?” 皇甫无瑕想一想,还是老老实实地点头,“我确实这么觉得,虽然我的话可能冒昧了,但是你也说了,丹方的测试还没有结束……也许他们会改变主意。” 冯君笑一笑,一抬手,将一件白色的物事拍到了桌上,“你看看这是什么!” (更新到,三千一章的两更,等于两千一章的三更,风笑坚持得很辛苦,双倍期间,大声召唤月票支持。) 第914章 接引牌 冯君真的不知道白色的牌子是什么,不过他觉得,应该会有点说服性。 但是皇甫无瑕看到这牌子之后,顿时就是一怔。 紧接着,她站起身来,冲着牌子作个揖,“见过不胜真人。” 冯君狐疑地看她一眼,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不过心里在嘀咕——屁的不胜真人,这个牌子上没有神念附着的好不好? 然而,皇甫无瑕还就看到了他这一眼,作揖过后,笑着问一句,“我看你有点不以为然?” “是呀,”冯君很坦然地点点头,“我都不知道,这是个什么牌子。” “引贤牌,圣贤的贤,”皇甫无瑕笑着回答,“看起来像接引牌,不过贵重多了……” 引贤牌是四派五台才有的排场,就是他们看上什么贤才了,但是因为种种原因,暂时无法将人请回去,就发这么一块牌子给对方。 大致来说,引贤牌跟接引牌是一个性质,不过接引牌接引的是修仙苗子,引贤牌接引的是修仙者中的大才,这个不可同日而语。 两峰一谷也有接引贤才的需求,不管什么年代什么背景,真正的人才都会是抢手货。 不过他们不会发什么引贤牌,遇到人才多半会威逼利诱,实在不行就……搜魂。 为什么?因为引贤牌只有金丹真人才有资格发——出尘期上人也不是不能发,但是出尘期……发了和没发有什么区别? 真正的引贤牌,应该这么理解。 我看这个后生不错,有潜力,暂时来不了也无所谓——等你想通了,决定投靠了;或者是想通了,可以拿着这个牌子来吃回头草。 当然,这个后生既然很不错,很有可能别人也会注意到他,然而这些人可能来自一些小势力,会采取一些不那么合适的强制手段——如果不能把人强行带走,搜魂也不是很意外。 说白了,这个引贤牌,其实就是“贤才预定卡”,或者是——重点大学保送指标。 重点大学预定了指标,去不去是学生的事——一般都会去,但是谁敢半路截胡,就要考虑一下,被截胡者的人,会产生什么样的愤怒。 皇甫无瑕解释了半天,见冯君还是一副木讷的样子,忍不住叹口气,“你招惹了木川薛家?” 冯君有点明白了,“莫非有这块牌子,薛家就不敢动我了?” “就是这个道理,”皇甫无瑕笑着点点头,“都不用把引贤牌给对方看,只要放出风声去,他们就不敢再针对你做任何事。” 冯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说那季不胜当天,也没有问自己遇到的是什么麻烦,仿佛丝毫不关心的样子,不成想,竟然能留下一块引贤牌,也算挡住了所有的麻烦。 这么看来,自己当时吐的那一口血,也算是有回报了。 不过这天心台的修者,还真是不会做人……或者说太我行我素了,惹人随意得很,帮人也随意得很,根本不介意对方的感受。 这种感觉,让冯君有点啼笑皆非,但是对季不胜那点怨念,是真的没有了。 他倒是有点好奇,金丹真人对普通人的威慑力,到底有多大,“那可不可以这么说,将来我遇到不知名的偷袭,也能武断地裁定,就是木川薛家所为?” “这就说不清楚了,”皇甫无瑕看着他笑,她可是精明得很,当然能猜到他心里所想,“真人可是有推演天机的能力,主要还是看不胜真人,愿意不愿意为你推演天机了。” 冯君这算是听明白了,真人的赏识也不能让他完全高枕无忧,只不过万一有针对他的手段,也是藏在暗处,不会公然爆发。 搁给别人的话,这可能有点美中不足,但是冯君已经觉得不错了,他不是一个习惯依靠他人的主儿,只要薛家不是公然结众寻仇,他又有什么可怕的? 皇甫无瑕倒是被他勾起点好奇来,“你是怎么惹恼了薛家?” 冯君冷哼一声,将事情经过大致说了一遍——当然,他并没有明说,薛家的两个出尘期是怎么死的,最后他不屑地表示。 “……功勋点是我自己赚的,他们凭什么认为,必须便宜卖给他们?” 皇甫无瑕也知道薛家死了两个出尘期,既然他不愿意明说,她也不好勉强,只是笑着表示,“你这算是砍倒了薛家两棵大树……其实大道之争,本来就不能相让,你们双方都没错。” 别看她年轻,对这种事看得还真是透彻,不过她也表示了,“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皇甫家的朋友,他们欺负人不成,还要告状……看来还是得警告他们一声。” 冯君狐疑地看她一眼,然后笑一笑,“如此就多谢皇甫会长了。” 皇甫无瑕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你这是什么眼神,真当我是搭天心台真人的便车吗?” 冯君笑着回答,“搭便车也正常呀,身为合格的商人,本来就应该在追求成本最小化的同时,争取利益最大化。” “你这人……”皇甫无瑕欲言又止,手机位面比较注重道德,商人也不是唯利是图的,她听着这话有点刺耳,最后她还是叹口气,“这样做生意的话,连朋友都会少很多。” 冯君继续微笑着回答,“其实吧,商人做生意是为了赚钱,不是为了交朋友。” “这你可是说错了,”皇甫无瑕不满意地瞪他一眼,“对我来说,赚灵石固然重要,但是交朋友也很重要……法侣财地都要有,才能让自己更强大。” “你的话当然没错,”冯君点点头,表示自己认可,“我只是说明一下,商业的根本性质。” 就在皇甫无瑕登门之后的第二天上午,苏老头郑重其事地登门,随行的还有两个炼气高阶——因为他随身带了《断青罗》,必须谨慎行事。 见到冯君,他特别恭敬,一见面就主动执弟子礼,“见过冯上人,上人所赐丹方,令苏某人大开眼界,佩服之至,经过测试,三种丹方有效,无以为报,特来奉上《断青罗》……” “等等,”冯君打断了他的话,“你是说只有三种有效?无效的是哪一种?” “就是那种水属性灵兽的丹方,一直炼制失败,”苏老头苦笑着回答,“前日才刚刚炼好……不过支出费用甚大,暂时无钱购买灵兽测试了。” 炼丹是有成功率的,尤其是新出的丹方,冯上人都没有指出,炼制时应该注意哪些方面,他也只能根据经验一点一点测试,这十多天里,不知道炼废了多少炉,花了海量的灵石。 而且他还买了三只灵兽做测试,这么花费下来,家里的灵石折腾了一个底儿掉。 不过既然能够有效地提升灵兽的聪慧,那么接下来,他炼制的熟练度上去了,靠这几种丹药,也能赚到不少钱。 冯君倒是不介意对方赚钱,他的主要目标还是提高修为,而且他在阵法方面,也花费了不少的功夫,再加上偶尔还画一些符箓,实在没精力再去学习炼丹了。 相较推演阵法和描画符箓,炼丹可是更费功夫。 所以他笑着表示,“那我也不等你第四种的测试结果了,如果不成功你再来找我,功法就放下吧……对了,那三种丹方的测试结果,给我留一份。” 苏老头还真的准备了资料,就是那三种丹药的炼制的步骤和注意事项,测试结果也在其中。 丹药的炼制方法,冯君本来不想要的,因为对他来说实在没太大的意义。 哪怕他改变主意,想要炼丹了,也能通过手机推算出炼制经过——当然,这样的穷举法,是比较消耗资源的。 不过考虑到自己是假冒炼丹师,才得到了悬赏,他也不能表现得无动于衷,于是露出一副喜悦的样子,很坦然地收下了丹方,“苏道友倒是有心了。” 话音刚落,两个人匆匆走进了院子,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皇甫无瑕和许上人。 皇甫会长一脸笑容,很不见外地发问,“听说丹药已经炼制成功?我和许上人特来恭喜。” “炼成了三种,”冯君笑着回答,“第四种尚在实践中,不过应该也快差不多了。” 皇甫无瑕侧头看苏老头一眼,笑吟吟地发问,“不知阁下能否向我天通商盟提供丹药?当然,若是愿意献出丹方,我天通也愿意高价收购。” 天通商盟不怎么看好通慧丹的市场,但是购买完整丹方,还是没有问题的,这就是基础研究的投入和专利购买的区别——通慧丹的市场就算再小,也是成品丹方。 苏老头犹豫一下才发话,“不知道天通对通慧丹的收购价打算定在多少?” 皇甫无瑕侧头看一眼许上人,许上人这才回答,“看情况吧,但是不会超过十块灵石。” 苏老头盘算一阵,黑着脸摇头,“这个价格太低了,我的炼丹成本很高。” 他觉得自己就算提高了成丹率,这个价格也不足以让他赚到多少。 许上人淡淡地看着他,“既是如此,我们愿意收购你手上的丹方。” 苏老头犹豫一下,还是壮起胆子回答,“许上人,不是我不愿意卖,而是价格比较高。” 第915章 金丹又现 苏老头有孙子在四大派里修行不假,但对方是上人,他必须小心谨慎。 ——其实就算他孙子在场,炼气期修者,对出尘期上人也应该恭敬。 许上人听到他的话,眉头就是一皱,“价格高一点无妨,但是……也得差不多才行。” 苏老头思索一下,开出了一个价格,“您看……二十万灵石如何?” “什么?”许上人听得就是脸一黑,“我知道你有孙子在四大派里修行,但是你再这么对我不敬的话,别怪我不客气……二十万灵石,你当是上古三大神丹的丹方?” 苏老头这么算计,肯定是有他的想法的,他看一眼冯君,才苦笑着回答,“许上人,这个丹方是我一点一点摸索出来的,穷二十年之力,投入了无数,才弄出这么一个丹方来。” “这个我当然知道,”许上人点点头,“如果不是这样,你敢报出二十万灵石,我一掌就打杀你了……但是做人得实际一点,你可知道,断续丹的丹方价值几何?” 苏老头又悄悄瞥冯君一眼,才壮起胆子回答,“许上人,断续丹的丹方,满大街都是,我这可是绝版丹方,独一份儿,怎么好比较?” 许上人闻言,冷哼一声,“你说独一份就是独一份吗?咦……竟敢绕圈子使小手段,你好大的胆子!” 苏老头冲着冯君一拱手,“还请冯上人做主。” 皇甫无瑕正津津有味地看热闹呢,闻言就是一怔,“嗯?你出尘啦?” “运气好而已,”冯君笑着回答,然后释放出一丝出尘期的气息,很快又收敛了起来,“我说,你们来我这院子里,是为了当着我面强买强卖吗?”、 这句话,问得许上人和皇甫无瑕真有点尴尬,他俩倒不是想强买强卖,不过买下独家丹方的意图也很明显,当着冯君的面进行,也有“明人不做暗事”的意思。 但是两人都没有想到,冯君竟然是出尘期了,这就有点尴尬了……你提前打个招呼会死吗? 许上人愣了一阵,逐渐地认清了现实,于是冲着冯君一拱手,笑眯眯地发话,“恭喜冯道友,贺喜冯道友,此番来得仓促……” 他在储物袋里搜索一番,翻出了一块拳大的石头,笑着发话,“无以为贺,一点小心意……不要嫌寒碜。” “许上人!”皇甫无瑕急眼了,直接叫出了声,“你说好优先转让给我的!” 冯君也傻眼了:这尼玛……凝练中的灵石? 许上人很无奈地看一眼皇甫无瑕——你当我想送人呀?还不是被你害的? 你说你明明有鉴宝眼,此前怎么能看不出,人家是出尘期修者了呢? 许上人已经知道了,冯君被天心台的某真人看上眼了,并不想得罪他,而正好天通有意收购通慧丹的丹方,所以专门派人在冯君门口盯着,知道苏老头来,才特意赶过来。 本来是想做得敞亮一点,结果才知道冯君进入了出尘期……这不是坑人吗? 许上人原本就没有因为冯君出身散修,而看低了此人,不仅仅是因为,此人身后可能有大背景,也不说此人身上有巨大的利益,只说人家这气运,强大到不可思议,他就不会小觑。 再加上金丹真人的赏识,眼下又进入了出尘期…… 为了避免被此人记恨上,他也只能咬牙拿出凝练中的灵石。 他正自怨自艾呢,冯君已经回过神来,笑着发话,“我这也是侥幸,生死之间破关成功……此物既然如此贵重,许上人还是收回去吧。” 许上人这才回过神来,笑着回答,“你可以称我为许道友了,此物是凝练之中的灵石,可以感知天机大道,道友刚入出尘期,可以借助此小天机石稳定境界。” 这就是小天机石?冯君心里总算明白,书册里偶尔看到的小天机石是什么东西了。 不过转念想一想,凝练中的灵石,确实也是跟天地大道变化有关,怪不得人家这么称呼。 眼看对方如此看重,他笑着摆一下手,“无须这么客气,以我们的规矩,遇到什么喜事,随便送点灵石就是了,这么贵重的东西,你还是收好吧。” 许上人当然知道,送点灵石做贺礼,也不算过分,但那就是泛泛之交的意思了,而他更清楚自己刚才的行为,对冯君是真的有点不敬。 如果想化解误会,有诚意的礼物是必须的,他笑着发话,“道友气运惊人,怎么会缺灵石?我也是正好手边有这么一件物事,看来此物与道友有缘。” 冯君本来还想着半推半就地收下呢,一听“此物与你有缘”,他非常果断地一摆手,“真的不用了,我倒是很好奇,今天怎么是你来谈购买丹方?” “这个问题我来回答,”皇甫无瑕站了出来,“主要是……这位苏道友是坊市之人,以前也是秋辰的天通在接洽,我可以跟你谈一些业务,但是本地业务,还是要尊重本地分会。” 说白了就是业务范围的问题,皇甫无瑕知道了冯君在为苏老头补全丹方,不过此事她不合适出面,许上人虽然只是客卿,却也是此地分会的人,跟着她一起来,双方各得其所。 冯君听了之后,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想了一想,又侧头看一眼苏老头,“这样,你既然要我为你做主,那我就问你一句……你的丹方,到底是想卖还是不想卖?” 如果能卖二十万,那我当然卖啦,苏老头心说你问的这叫什么问题。 他沉吟一下,还是果断地回答,“如果能够不卖,是最好的,也算给家里留一份基业。” 没错,拆二代就是比较任性,有个独门丹方在手里,也确实算得上是家族底蕴。 事实上,苏老头还有一个不便明说的想法,如果他的孙子到了晋阶上人的关键时刻,将手里的丹方奉献给门派的话,很有可能获得更多的资源支持。 许上人听他这么说,也没了脾气,天通是很强势,但是也不可能公然强买强卖,否则就成了修仙界的公敌,“我天通最高可以开到一万灵石,阁下考虑一下吧。” 天通的收购价格,真的不算太高,不过这也正常了,店大欺客客大欺店,生意做到这种规模,坏规矩的事情,他们是不会做的。 就在这时,不远处一个声音响起,“你炼制出的那些个丸药,拿出来我看看。” 却是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中年人,面容清癯,一袭洗得发白的青衫,看上去是炼气高阶的修为。 许上人本来情绪就不太好,乍见一个炼气期也敢插嘴,忍不住大怒,蓦地释放了些气势出去,狠狠地瞪此人一眼,“聒噪!” 然而他那些气势还没靠近那人,就不知不觉地消散了,眼睛更是蓦地一黑,什么也看不到了。 皇甫无瑕眼睛一眨,才要使出鉴宝眼来,看到那些气势陡然消失,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不约而同地,两人齐齐后退两步,对着中年人一躬身,毕恭毕敬地发话,“晚辈见过真人。” 这才是觐见真人的正确姿势,冯君那天晚上没这个礼节不说,还想跟金丹真人扳手腕,怪不得季不胜很不开心,临走还给了他一下。 天心台的人就是率性,虽然对方一个释放了气势,一个使出了一半的鉴宝眼,不胜真人还是一摆手,大喇喇地发话,“算了,不知者不罪,不过也不要动不动就喊打喊杀。” 话说完之后,许上人的眼睛奇迹一般地恢复了光明,然而,他还是觉得头有一点胀胀的难受——搁在地球位面,这叫眼压过高。 冯君和苏老头等人要慢半拍,冯君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施礼,而苏老头等人则是根本不知道,对方是金丹真人,听到皇甫无瑕和许上人的话,才恍然大悟。 不过大家见礼的路数都是一样的,学着那二位一样,毕恭毕敬地行礼,口称见过真人。 不胜真人没有理会他们,而是看向了皇甫无瑕,好奇地发问,“看你的护符,你姓皇甫?” 皇甫无瑕在天通老大名气了,更是发现了天心酬恩令的中间人,但是她还真没资格进入季不胜的耳中——天心台另一名带队的真人,倒是知道她。 但是皇甫无瑕使出了鉴宝眼,这种行为对真人来说,不啻赤guo裸的挑衅,总算她见识不凡,发现不对马上中止,所以也才招致了不多的反击。 季不胜的反击,根本就是自动的,要多快有多快,总算是对方识趣,而且身上带着护符,所以并没有受到伤害,不过他却是由护符的气息里,感受到了一些熟悉的味道。 皇甫无瑕毕恭毕敬地回答,“老祖垂爱,赏下了护符,无瑕年纪小不懂事,不小心冒犯了永年叔祖,还请叔祖见谅。” 皇甫家的老祖,跟季不胜小有交情,两人都是出尘期的时候,曾经在海上偶遇,然后结伴跟荒兽作战,入了金丹之后,也见过两次。 季永年才是季不胜的真名,只不过晋阶金丹之后,他自号“不胜真人”,别人也这么称呼他,够资格称呼他“永年真人”的,还真的不多。 (已到上海参加年会,定时更新,风笑这么敬业,召唤月票支持。) 第916章 不卑不亢 因为皇甫老祖的缘故,皇甫无瑕有资格称呼季不胜为永年真人。 但是她直接称其为“叔祖”,不但是胆子不小,也有浓浓的攀附之心。 不过这也难怪了,谁会嫌真人的大腿粗?虽然皇甫无瑕已经有一条真人的大腿了,但是谁会嫌大腿少? 然而季不胜不吃她这一套,只是淡淡地看她一眼,“看来你还挺得皇甫道友喜爱,那我要告诉你一声,鉴宝眼不要随便对着人用……那东西是鉴定宝物的,不是鉴定人的。” “别以为你家老祖的护符作用很大,不是我感受到故人气息,你起码双眼已瞎!” 天心台出来的修者,就是这么我行我素,根本不管别人的感受。 但是皇甫无瑕丝毫没有生气,而是笑吟吟地再次拱手,“多谢叔祖教诲,无瑕铭记在心。” 季不胜看她一眼,无可奈何地发话,“你这么知机,倒是不愧姓了皇甫!” 然后他又看向冯君,似笑非笑地发话,“冯上人何以前倨而后恭?” 他是说此前见到冯君,对方还想跟自己扳手腕,现在竟然唯唯诺诺,所以他称呼其为“冯上人”,刺激对方一小下。 冯君听得颇为无语,心里忍不住感慨,这天心台真不愧是怼天怼地怼空气的存在,真是走到哪里,就怼人到哪里。 不过他还是微微一笑,“此前不识真人善意,多有得罪,还请真人海涵。” 这个回答并不能让季不胜满意,但是人家已经道歉了,他再纠缠,也不是真人的体统。 所以他轻哼一声,这才看向苏老头,淡淡地发话,“我问你话呢。” “带了,带了,”苏老头忙不迭地点头,他此来除了送断青罗,还要让冯君点评一下丹药,三种丹药他多的炼制了六颗,少的也有三颗,全部都有剩余。 所以三样丹药,他每样都拿出了一颗来,规规矩矩地奉上,“手法粗疏,还请真人见谅。” 季不胜接过丹药,看了一眼之后,厌恶地皱一皱鼻子,“果然是粗疏得很。” 他是金丹真人,苏老头不过是个炼气期,还是半路出家的炼丹师,在他眼里,这丹药只能用“惨不忍睹”四个字来形容,他只说是粗疏,已经很客气了。 然后他伸手将一颗丹药碾碎,握在掌心,眼皮微垂。 不多时他摊开手来,一缕青烟冒过,丹药的碎屑已经不见了踪迹,只能看到洁白的手掌。 如是者三。 然后他才抬起眼皮,缓缓点头,“丹炼得不好,丹方不错……不过以你的修为,也算难得。” 这就是怼天怼地怼空气的存在,一般人这么说话,苏老头估计买凶杀人的心都有了。 但是他这么说话,还是金丹真人,苏老头却是笑得合不拢嘴,“多谢真人点评,小老儿深感荣幸,惶恐不安。” 季不胜根本无视他的话,只是自顾自地说话,“这个丹方……能给我吗?” 真人买东西,就是这一点不好,经常就不谈价钱,直接问你给不给我——其实肯定是要花钱的,炼气期眼里的那点财货,在真人眼里算个啥? 苏老头这下郁闷了,可是还不敢说什么,只能连连点头,“真人喜欢,只管拿去就是。” 季不胜看一眼冯君,微微颔首,“这三个方子,果然有些神妙,难得的是思路不一样,你倒也有些狂妄的资本……这些丹方,我用其他丹方来换,如何?” 后面一句话,他是对着苏老头说的,身为真人,他才懒得说灵石什么的,既然对方喜欢炼丹,那他就给对方一些丹方好了。 苏老头愣住了,这个条件对他来说,真的很有诱惑力,他很想给后辈留下点什么,但是他觉得自己做得也不错了,两个孙子送进了四大派,能交待了祖宗。 至于他没有修炼到出尘期,这是资质原因,跟个人奋斗没啥关系。 所以,能留下丹方固然好,可是能换取一点外界没有的丹方,供他来研究,他也很开心——人嘛,在对得起祖宗的前提下,也要对自己好一点。 他想了一想,“冒昧地问一句,真人,我能换些什么丹方?” 季不胜很无语地看他一眼,并不做任何回答。 倒是许上人忍不住出声了,“道友,真人不管这些小事的,要不这么说吧……你认为真人会占你的便宜,还是你觉得有资格被真人占便宜?” 苏老头终究是见过世面的,他承认这个上人说得很对,但是最终,他还是心一横,“我知道真人不管这些小事,但是我这三个丹方很厉害的。” 季不胜淡淡地看他一眼,冷冷地吐出一句话,“这三个丹方其实不是你的……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事情经过吗?” 这三个丹方其实是冯君的——第四个也是,冯君完成了悬赏,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不是丹方的主人了,严格来说,苏老头拥有丹方的使用权,但并不是所有权。 当然,手机位面看重道德,苏老头可以认为,他拥有四个丹方的所有权,毕竟是他提供的残方,也给出了悬赏,并且付出了悬赏——难道他不该是丹方的主人? 然而必须指出的是,这仅仅是道德,而不是法律,他觉得冯君应该放弃所有权的诉求。 可是他并没有明确地提出要求,甚至他都没想着,冯君以后一定不会用这个方子,他只是认为,对方如果足够自觉的话,应该不会用这个方子大肆牟利。 他想的没错,事实上,冯君也没打算再使用这几个方子,他甚至没有想自己去炼制几炉丸药——没必要的,他现在就已经很累了,不想再去学炼丹了。 至于说花花需要通慧丹?没必要的,花花的身体里,住着一个人类的灵魂。 哪怕是个古人,但是起码有人类的智商,真的不需要通慧丹。 苏老头认为这个事儿挺稳的,听到真人这么说,心里还真是有点不平衡,不过既然是真人说话,他也不敢争辩。 但是季不胜的心思,根本不在这点小事上,“听说你家还养了一只紫金雕,是吗?” 苏老头也不敢否认,只能放出一只通讯纸鹤,让家里人把紫金雕放飞出来。 紫金雕对冯君的地方已经相当熟悉了,扑扇着翅膀就来了。 不胜真人也没有做什么,手一伸,空中的紫金雕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形,就落了下来。 他检测一下紫金雕,冲冯君微微一笑,“果然是奇才。” 冯君迟疑一下,还是硬着头皮发话,“多谢真人夸赞,这个……苏道友的丹方,咱天心台一定要收走吗?” 季不胜眨巴一下眼睛,奇怪地看着他,“你有什么别的建议吗?” 冯君心一横,“这是我给他的,我自愿放弃后续的收益,希望天心台能出一个合适的价格。” 没办法,虽然打定主意要苟了,但是见到强取豪夺,他忍不住还是要出面说一声。 季不胜的眼光,越发地奇怪了,“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关系是没有,”冯君笑一笑,“但是这丹方既然跟我有关,我觉得还是该说两句话。” 季不胜愣了一愣,竖起一个大拇指来,冷笑着发话,“有胆气。” “真人过奖了,”冯君不想硬怼对方,可是话说到这个程度,他也无法退让了,“他的家里就是爷孙俩,量入为出……真人又何必强求?” 这个头,他自己都觉得出得冤枉,但是此刻装死都有点晚了,反而平白让人看轻了。 季不胜轻哼一声,面无表情地发话,“你胆子还真的不小,很少有人敢这么跟我说话。” 冯君赔着笑脸,却是寸步不让,“上体天心,下察民心……这可不是天心台行事的宗旨?” 没办法,人就是这样,江山易改禀性难移,他对苏老头没啥感觉——那就是个混吃等死、有点个人爱好的拆二代,但是这丹方跟他有关,有这层因果,他就感觉不该缩着。 而且他也比较喜欢苏墨儿——不光是他喜欢,云布瑶也喜欢。 然而,季不胜还就吃这一套——天心台本来就是这样,讲的是率性而为。 当然,一般人也没资格跟不胜真人讲率性而为,多半就直接被拍死了——哪怕是天心台的弟子,有几个敢跟他理论的? 季不胜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沉吟一阵之后发问,“所有的混毒,你都治得了吗?” “我哪儿敢这么说,”冯君忙不迭地摇头,坚决地否认,“机缘巧合罢了。” 哪里有那么多的机缘巧合!季不胜根本不相信他的话,索性单刀直入,“蛊毒呢?” 冯君迟疑一下摇摇头,“不清楚,这个要看情况。” 他本来想坚决拒绝的,但是季不胜虽然作风比较霸道,却也给了他一块有护身符作用的引贤牌,他还是心存感激的,事情要一码归一码。 季不胜微微颔首,也没有再问冯君,而是侧头看向了苏老头,“算你运气不错,冯上人愿意冒险回护于你,我天心台要扩大灵兽园,你炼出的丸药,正合我天心台使用……” “我会遣弟子来跟你商谈,你可以考虑一些合理要求,二十万灵石之类的就别说了。” 第917章 随心金丹 就连季不胜都认为,苏老头开的条件实在太过分了——一张丹方你敢要二十万灵石? 真的没有这么哄抬物价的。 说完这话,季不胜又跟冯君拿了一百斤相思三分,然后留下了一张方子扬长而去。 他这么决定了丹方的归属,就算是短了天通商盟的路。 不过皇甫无瑕也不能说什么——她只是收货的商家,不能强买强卖,又因为不胜真人提前就认识了冯君,并不是通过天通结识的,她连抗议的心思都没法有。 等了一阵之后,许上人才叹口气,“唉,今天算是白来了。” 皇甫无瑕倒是看得很开,反而看向苏老头,“你想好提什么条件了吗?” 苏老头还在苦思冥想,听到这话之后回答,“我在想……要不要让小孙女拜入天心台。” “这才多大一点事,”皇甫无瑕笑着回答,“也就是个附加条件而已,不过……你觉得让她入天心台合适吗,不想让她进四大派?” 五台是仅次于四大派的存在,但是确实差了那么一点。 “嗯?”苏老头奇怪地看她一眼,“我能跟天心台的弟子商量……送孙女去四大派?” “这个事情,我天通可以帮着处理,”皇甫无瑕笑着回答,“我送你孙女进四大派,你跟天心台要三个进天心台的名额,如何?” 要不说皇甫会长会经营的传言,真的一点不假,不肯放过任何赚钱的机会。 苏老头颇为意动,他也知道,天通商盟会在这件事里捞取好处,但是没办法,这种中介买卖需要很强的人面儿——必须得认识那些愿意出大钱,送子弟进天心台的人。 苏老头这辈子才能接触到几个人?天通整个商盟能接触到多少土豪?这是羡慕不来的。 皇甫无瑕担心他心里不平衡,还特意说明,我可以帮着你跟天心台谈条件,务必让大家都满意了才好——没有我天通的支持,你真的谈不下太好的条件。 苏老头对这一点,是高度地认可,表示愿意跟天通合作。 许上人在一边看得目瞪口呆,“生意……也能这么做?” 冯君却是点点头,“这样做才对呀,天通的优势不仅仅是商品买卖,还可以有信息服务,否则这么大的商业网络,还真是有点可惜。” 许上人不是很懂这话,不过他还是开心地点点头,“反正有点业绩就好,对了……不胜真人刚才留了一张什么方子给你?” 冯君摇摇头,哭笑不得地发话,“相思入梦的方子,和炼制手法。” 这是绝对的好东西,季不胜办事不但靠谱,而且还相当有效率,这才几天就弄到了方子。 不过遗憾的是,方子并不精确,原料和配比都是大概估算出来的,甚至有没有某些原材料,都很难说。 季不胜在方子上还留了话,“这是三绝真人的好友曾经口述的,本来还想帮你找更精准的方子,既然你在炼丹上颇有造诣,那我就省下麻烦了……总之是大差不差。” 确实是大差不差,但是冯君有点啼笑皆非:天心台的人办事,真不是一般的随心所欲。 听到有相思入梦的方子,皇甫无瑕的身子就要往过凑,不过下一刻,她还是硬生生地止住了,“冯上人,介意我们看一眼不?” 要不说教做人,还是得金丹出马,季不胜撂下两句话来,无法无天的皇甫会长顿时老实多了,不但不敢随便用鉴宝眼,连说话都变得客气了。 当然,这或者跟冯君的实力提升也有关系,毕竟是上人了,炼气期不能随便冒犯。 冯君笑眯眯地看她一眼,“我刚夸了你,说天通吃消息饭……我的消息,也得卖灵石呀。” 皇甫无瑕的眼皮往上一翻,没好气地发话,“一百灵石……反正我也没有相思爵。” “这是不胜真人专门帮我找的,”冯君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只出一百灵石……看来你对真人的劳动成果,似乎没有什么敬意呀。” 皇甫无瑕一摆手,赌气发话,“算啦,我不看总可以了吧?” 冯君笑了起来,晃一晃右手食指,“好了,是个大略的方子,我还得琢磨呢,不过你放心,我琢磨出方子之后,等拍卖会结束了,我还可以委托天通再卖一次方子。” 皇甫无瑕无奈地看许上人一眼,“我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可以算奸商了……” “麻烦你搞一搞清楚,”冯君的眼睛一瞪,不满意地发话,“只是一个大致的方子,我还得帮着精确化……这又不是跟相思爵一起得到的,是我的劳动成果,为什么不能单卖?” 皇甫无瑕眼珠一转,狐疑地发话,“只是一个大致的方子?” 冯君无可奈何地看她一眼,“你想啊,以不胜真人的行事,如果是精确的方子,他还不得把原材料也都拿过来?他那人懂得客气吗?” 他这话多少有点冒犯,不过这本身就是试探,他想要知道,那位金丹是否在注意这里。 总算还好,没有任何的异常发生。 接下来,冯君告个罪,表示自己要去琢磨相思入梦的方子了,苏老头本来还想再跟冯君说点什么,见他一副忙碌的样子,也起身告辞。 皇甫无瑕跟着苏老头走了,但是在走之前,她跟冯君打个招呼,如果酿出了真的相思入梦,她愿意高价收购。 冯君推演这个方子,感觉比通慧丹还要吃力很多,耗光了五部手机的电不说,他手腕上橙色的双环,颜色都淡了不少。 究其原因,除了是要用穷举法排除各种可能,还因为这酒要酿七七四十九天,中间更要考虑各种工艺变化。 因为冯君有了小程序,跑起来倒不是很累,关键是费电,而且左一个四十九天,右一个四十九天,跑得多了,受到时空之力的影响也就大了——起码冯君是这么认为的。 用了多半天的时间,冯君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数据,不过他还是在第二天一大早,才把清单列出来,让陈钧胜安排人去采买。 他开的清单是够酿十次的量,当然,肯定不是老老实实地列单子,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这些手段,都会加进去。 材料买回来之后,冯君有点担心那位真人会再次不请自来,特意等了两天,压根儿就没开始酿制,直到判断对方确实忽视了自己,他才开始收拾东西,打算离开秋辰坊市。 初来坊市的时候,他对这里比较排斥,总觉得有点格格不入,不过随着逐渐融入坊市,他已经逐渐地感觉到了,这里才是修仙者应该待的地方。 止戈山虽然被他经营得极好,但是灵气还是稀薄了一些,各种修仙者使用的物资,购买起来也极不方便,不像秋辰坊市,想买什么都方便得很。 不过他终究是在止戈山待习惯了,在那里也不用考虑太多修仙者之间的碾压,专心修炼就好,而且还有一帮追随他的人。 最关键的,还是那里存在的大量的凝练中的灵石,居然成了小天机石,这是一笔相当大的财富,冯君不想让任何人发现。 小天机石的贵重,主要在于它们的罕见,这两天通过打听,他也了解到了,大的灵石矿脉,都被掌握在大势力手里,那些势力绝对不会允许自家人开采凝练中的灵石。 小天机石固然重要,但是没有了凝练中的灵石,不光是未来产出的灵石会变少,关键是矿脉可能会因此停止发育,甚至连品质也会发生变化。 能被冠名“天机”二字的物品,就不会太简单了。 所以修者们口中的小天机石,都是得自于一些零散的、未成形的矿脉,发现不易不说,采也不会多采……等它成形之后再动手也不迟嘛。 按理说,冯君也不该这么采凝练中的灵石,但是他已经意识到了,这种小天机石,对自己手腕上的双环,有催化作用,比单纯使用灵石充能要强。 否则他也不会在第一次使用小天机石充能,石环就由青黛色变成了红色。 谁都知道竭泽而渔不好,冯君心里也清楚,但是催化石环发生更强烈的变化,算是他的刚需,同时……那灵石矿是位于凡俗界中央。 灵石矿一旦成型,凡俗界必然会发生巨大的变化,周边的民众也要惨了。 他可是亲眼见到过,因为一块灵石,一个村子都消失了。 好吧,这些都是借口,说句自私的实在话:既然是他发现的矿,为什么要放弃? 不但不能放弃,还要仔细看管起来,万一有谁发现了止戈山的秘密,他绝对是有一个杀一个,大道面前,当仁不让! 所以止戈山他是一定回的,而且是大张旗鼓地回。 跟来的时候相比,冯君走的时候响动不小,来时的人马只留下了陈钧胜,以及被雇佣看家的景青阳——陈钧胜对这个先天高手,始终有些惺惺相惜,延长工作签证应该不是问题。 而跟他一起离开的,有天通商盟的两个炼气期,还有季平安、梁易思和周灵海等战友,临到出门之际,梁中玉这个胖子也来了。 梁中玉也是听说,止戈山的货物挺抢手,他自问也是交过投名状的,所以带了一个炼气七层的修者,也相伴一起去。 (年会进行中,定时更新,也许微博上会发布图片,双倍只剩下一天了,大声召唤双倍月票。) 第918章 万福瑞兽 冯君因为要离开了,开始大肆地采买物品,除了灵谷灵米之类的东西,他还采办了大量的符箓、丹药等等,阵盘也买了不少,灵石像流水一般花了出去。 这样大肆的采买,不可能不引起别人的关注,留守的陈钧胜甚至提醒他,小心被人盯上。 冯君对此倒不是很在意,他可是出尘期上人了,又有季不胜的引贤牌在手里,谁想对他下手,都只能选择偷袭,不能当面硬杠。 可是在凡俗界里,出尘期修者之间发生战斗的话,那就影响太大了——仙凡有别是铁律,但是修仙者祸乱凡俗界,那也会受到极为严厉的惩罚! 敢对冯君出手的,起码是出尘期以上的修者,凡俗界一旦发生这样的战斗,到时候只要他能逃脱,下手的人就等着倒霉吧。 就算他逃不脱,天心台的不胜真人,也未必不会推演追查凶手。 冯君把这些事算得都很清楚,却是没想到,就在他离开秋辰坊市的前一天,有赤凤派的弟子赶了过来,希望他能为万福台的一只瑞兽驱毒。 万福台也是五台之一,本名是万符,没错,这个势力是以符箓出名的。 不过三千年之前,万符台一名弟子死于宗派之事,后代没有被接引入台里,吃尽了颠沛流离之苦,最终成长为一代符箓大宗师——人称“符王”。 符王深恨万符台,在他的心里,自己没有入了万符台都是小事,关键是大家都说,父亲当时原本是可以不死的——只是救治成本有点高。 所以他在金丹之后,单枪匹马挑了万符台——当然,金丹的战力也没那么超群,但他用的是踢馆的方式,直接挑战万符台的制符师。 挑战持续了百日,万符台甚至找了两个元婴真君回来,但是制符这种事情,不能只看修为,俩元婴制符的水平不够,说什么也白搭。 万符台想要使用别的手段收拾对手的时候,符王晋阶元婴,撂下话来,一定要打得万符台万劫不复,除非你万符台改名字——你就不配称万符! 再然后,符王晋阶出窍,离开了这个位面,万符台最终改了名字。 这些都是老话了,简而言之,万福台是以符箓出名,现在不仅仅限于符箓,不过主要还是以一些辅助的法门为主,并不以战斗力见长。 万福台的瑞兽,是这个位面独有的,号称是受过气运洗礼的——最早以前,万福台的内门,就是一块石制的、号称气运符箓的门楣,不过这门楣后来被符王挑了。 按说一般人都不会相信这个说辞。 气运这东西,可以归于天命,可以归于风水,甚至可以归于面目五格生辰八字,若是需要改动,说辞也很多,但是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什么的符箓,可以改变气运。 但是别不服气,受过气运符箓洗礼的,发展确实是要好一点,只可惜符王晋升出窍期之后,随手一击,气运符箓从此就成为了传说。 到了现在,万福台接受过气运洗礼的,就剩下一只出尘期的青背玄龟,一只金丹期的紫顶鹤,以及两棵松树。 这些瑞兽或者瑞树,被万福台很好地保护着,有弟子立了大功之后,可以抚摸玄龟龟背,或者去松树下修炼,据说都能增强气运。 玄龟现在已经三千多岁了,按说还能活一千岁左右,但是它常年累月服食丸药,体内积攒了不少的毒素,又不活动,现在越来越萎靡不振,感觉是大限将至的模样。 万福台很着急,一直在联系各种炼丹师为它治疗,但是都没有很好效果,反而是各种丹药吃得多了,玄龟越发地萎靡了。 这次冯君救治紫金雕的手段,被个别人听说了——毕竟治疗灵兽身中的混毒,也是很罕见的事情,更重要的是他成功了。 这消息传到某个小家族的耳朵里,这一家人正在努力争取让儿子进入四派五台,对四派五台的需求很清楚,所以马上就上报了消息,争取敲定功劳。 因为他们的推动,万福台相当早就注意到了这件事,由此可见修道的机缘之争,有多么激烈,真的是手快有手慢无。 不过兹事体大,万福台弟子也没有不管不顾地赶来,而是先辗转托人打听事情真相。 等到确定了真相之后,为玄龟疗毒一事,就提上了日程。 但是万福台的人还是有点拿不准冯君,听说此人此前跟赤凤白鸾打过交道,于是就到赤凤派请托,希望白鸾能前去秋辰。 然而白鸾身为赤凤九鸾之一,又哪里是那么容易请动的?她自己也确实有事不克分身,看在两家关系不错的份上,她推荐了一个师妹前来,是出尘初阶的修者。 万福台这边也是一个出尘期带头,却是出尘高阶,再加上他随身携带的青背玄龟,这就是三个出尘期,齐齐前往冯君的住所。 冯君只能中止行程,先接待了对方再说。 万福台的出尘高阶并不是很倨傲,事实上他说话都不是很多,左右不过就是“这件事我们相当重视”,“治好了的话,必有重谢”,“治疗方案,望道友能尽量小心谨慎”。 倒是赤凤派的出尘期修者,对冯君十分热情,这不仅仅是因为冯某人医术超群,关键是赤凤的精英弟子白鸾都很看好他,她当然不会失礼。 事实上,冯君这种年轻英俊的出尘上人,也很吸引女性修者的注意力,只要不是心怀偏见的,多半都愿意跟他结交。 冯君先是跟对方寒暄了半日,然后又看了两天资料——青背玄龟最近接受的治疗很多,其中经过他是必须掌握的。 第三天头上,他才开始给青背玄龟诊断,时间大概用了半天。 不过冯君还是又拖了一天,才拿出诊断结果来——毫无疑问,确实是混毒,决定性的毒性有十一种之多,其他不太要紧的毒素有十七种。 事实上,不太要紧的毒素,基本上不需要怎么考虑,修者自身就有排毒的能力,主要还是那十一种毒素的问题。 冯君没有着急着手治疗,就是列出了毒素的明细,并且对占比做出了数字化的结论。 其实双方看重的,也是他对毒素的评估能力,至于说治疗手段——万福台不缺名医。 得到冯君列出的明细之后,万福台只用了一天时间,就确定了他所说的十一种主要毒素,都是客观存在的。 到了这一步,别人想不服冯君都不行,那位出尘高阶又特意跑过来问他,“冯道友,你是否能确定,已经找出了所有的毒素?我是说比较重要的毒素……” 冯君不喜欢别人质疑自己,但是对方修为高不说,态度也不错,所以他有点不高兴地发话,“这个我可以保证……如果你们信得过我的话。” 出尘高阶也不能计较对方脸色难看,因为他的问题本身就是很冒犯人的——只许他问,还不许别人不高兴了? 诊断结束,就该万福台支付报酬了,冯君也没有多要什么,就是要了几本非常基础的符箓书,以及一些极其低端的符箓。 没错,真的是要多低端有多低端,低端到在坊市上都很少能见到——凡人就可以激发的惊雷符,见过没有? 这些符箓虽然低端,但是蕴含的技巧未必低,坊市上都买不到,也只有万福台这种醉心于符箓的势力,才会在这种符箓上下功夫。 事实上,这样的符箓有点犯禁,毕竟一旦让凡人买了去,可能会形成比较严重的后果,所以偶尔有几张符箓流传出去,销售的价格并不低。 万福台的人都有点奇怪,冯君为什么会要这些符箓,他们不好直接拒绝,就托赤凤派辗转问一声:你买这些东西做什么? 冯君就直接告诉他们,说自己打算在止戈山多待一段时间,做一些其他试验,所以在凡俗界需要雇佣一批凡人,帮自己警戒和守卫。 赤凤派倒是相信这个理由,因为白鸾结识冯君,就是在止戈山,不过他们也要问一句:凡俗界……有什么好逗留的?还是来修仙界吧。 冯君却是很装逼地回答一句:我在做一些测试,顺便洗练心性……老话说得好,沉得下去,才浮得起来啊。 这个回答,并不能让赤凤派和万福台疑惑尽去,不过大致来说,已经可以比较合理地解释他的动机,所以送一批符箓出去也不算违规。 符箓送出去了,事情却还没有办完,万福台希望冯君能够参与探讨一下,该如何给青背玄龟解毒——在此之前,他们对冯君的医术,评价并不是很高,现在却是希望他能拾遗补缺。 冯君真是不想参与探讨,十一种毒素……别的不说,光是解毒的顺序,就有三千多万种可能的排列,他的小程序倒是能跑,但是如何说服其他参与讨论的医生,才是大问题。 他总不能说,这些方案我都验证过了,现在选出的就是最优方案…… 就算他说了,别人也得相信不是? 所以他决定迂回一下,“首先吧,你们得激发玄龟的求生欲望,它都不想活了,你们再怎么努力治疗,也是事倍功半……” 第919章 玄龟心思 冯君这话一出口,万福台的人就先不干了——你会不会说话? 一个炼气高阶站出来,恭敬却略带一点气愤地发话,“冯上人,我是瑞兽的看护者之一,可能偶尔会有什么疏漏,但是绝对不会感受不到,瑞兽有厌世之意。” 他必须反驳,要不然等他回了台里,光是来自各方的置疑,就会让他生不如死,更别说“万福台的瑞兽厌世了”这种消息,简直是对台里极大的抹黑啊。 不止是他这么说,出尘高阶林祥东也表示,“冯道友,这玄龟虽然口不能言,但是灵智早已开化,跟我们沟通,没有任何的问题。” 如果是无法跟人沟通的荒兽,你这么说也就算了,这是在万福台里生活了三千年的瑞兽! 冯君沉吟一下之后发问,“这玄龟生活,应该是一公一母才对,它的配偶何时离世的?” 林祥东的眼睛眨巴了两下,没有说话,倒是炼气高阶出声了,“瑞兽的配偶,已经离世百余年……主要是生育频繁伤了元气,否则母玄龟会活得更久一点才对。” 生产后代对雌性而言,确实能造成一定的影响,细胞分裂的次数多了,人会衰老,生产也是这样——当然,适度地生育,对大多数雌性是有好处的,这是生命繁衍的意义所在。 “这就对了,”冯君点点头,“配偶死了之后,它就厌世了。” “上人你莫要开玩笑,”炼气高阶急眼了,“玄龟的习性,并不是一生只有一个配偶,它的配偶死去之后,我们也多次撮合,只是它年事已高不感兴趣,它是六十年前才开始出问题的。” 冯君白他一眼,“它体内聚集的阳气,甚至都已经渗入了体内的脉络……你居然说它年事已高不感兴趣?我跟你说,它都快憋出毛病了,知道吗?” 林祥东轻咦了一声,咦,还有这个说辞?他已经有点倾向于相信冯君了。 玄龟会憋出毛病这种可能,此前他们是真的没想到,因为玄龟确实不是从一而终的物种,甚至还比较热衷于jiao配,母玄龟死后,他们当然也为剩下的这一只配对了。 就是炼气高阶说的那样,配了还不止一次对。 但是这玄龟虽然对那些小母玄龟有些兴趣,却并没有实际行动,换了好几十只都是这种情况,大家也只当这玄龟“年纪大了,精力不行了”。 却从来没有人想到,这玄龟不是精力不够了,而是厌世了——它自己都没这么表示! 林祥东想到此处,起身告个罪,说要去找玄龟了解一下情况,然后火速离开。 不多时,他又匆匆回转,冲着冯君一拱手,“冯道友果然是奇才……林某佩服!” 他跟玄龟交流了一阵,玄龟一开始还遮着掩着,最后还是干脆地承认——没错,我特么确实觉得活得没意思! 它跟死去的配偶,感情还是很深的,毕竟在一起生活了将近三千年啊。 不过就算如此,它在配偶死后,也对那些年轻异性比较动心——没办法,就是这样的物种! 但是每当它蠢蠢欲动的时候,它又会想起自己的配偶,是生产过多而亡。 它就真的提不起兴趣,去降服那些年轻的同族异性了。 阴阳失衡本来就是很危险的事情,它还要克制自己,同时还要瞒过人族修者。 严格来说,它也不算厌世,只不过是感觉活得比较没劲儿。 中毒?那就中毒吧,反正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 人类给我疗毒?那就疗毒吧,虽然活着有点没意思…… 它这种消极的生活态度,才导致了病情恶化,大多数治疗手段无效,否则的话,它自己用点心,起码能将某些不太厉害的毒排出体外。 到现在,就有点积重难返了,林祥东跟它谈了谈心,告诉它万福台还需要你这么一只瑞兽,你有什么不开心的,只管说出来,我们可以帮着你解决,没必要一心求死呀。 玄龟知道万福台对自己有恩——虽然限制了它的自由,但是也帮它开了灵智,让它明白了世界的精彩,而且那些后辈对它也相当恭敬,不少人还会私下孝敬它。 所以它并不承认自己是想求死,不过人家既然看出来,自己很想念逝去的配偶,还指出自己阳气过盛,并且主动散布在脉络里,它自然也不能否认。 “这一次请的炼丹师,真的有点不凡呀……” 事实也证明,它并不是一心求死,只是感觉活得没意思,大家一直为它疗毒,它想的也只是自己大概是大限快到了,能活固然好,死了也无所谓。 但是当它明白,这是自己心态不好,才导致可能的早逝,它就不能平衡了——如果可以活着,谁也不想死,哪怕它只是一只玄龟! 这就像一个吸烟的人,觉得戒不了烟,也不怕慢性中毒,可是一场大病下来,医生告诉他,你敢再抽烟,下一次复发,肯定小命不保,倒不信还戒不掉烟。 这只玄龟就是类似的心态,这时候它才真正体会到,健康乐观的情绪有多么重要。 然后它就表示,自己会积极地配合治疗,以后也不想这些事了——起码还能活一千年,为什么要上杆子找死呢? 林祥东得知了这样的消息,心里对冯君真是要多佩服有多佩服,整个人的心情也开朗了不少,“真是没想到,冯道友还精通灵兽心理学。” 灵兽心理学……这词儿说得,冯君感觉有点无语,“我虽然掌握了一些驭兽之术,还真没跟它沟通过,就是直觉地感到,这么大年纪的老龟,体内阳气如此旺盛,是不正常的。” 当然,这些就是他的推理了,老龟这么受万福台看重,不可能无法解决阴yang和合的问题,那就说明,是老龟自己不想解决这个问题。 阴yang和合是天地之间的大道,为啥不想解决这个问题?只能说它自己不想活了。 他推断的“厌世”,和老龟觉得“活得无聊”的事实,有些小差别,不过……大差不差吧。 所以林祥东再次向他提出请求,希望他能参与大家的讨论,一起努力治愈玄龟。 冯君觉得非常没有必要,就像对方对他的评价一样,他也不觉得自己在解毒方面的见识,就要超过那些老医师老丹师。 他可以通过小程序,跑出最合理的结果,但是想要解释清楚治疗方案,还要证明其他方案都不如这个方案,并且有理有据、旁征博引地说服其他人,难度实在太大了。 如果他沉下心来琢磨,说服其他人也不是不可能,但是那要花费太长的时间。 所以他决定,不介入这种事,除非对方能答应他一意孤行,以他为主放手治疗。 然而,以他为主就不太现实,一意孤行更不可能——肯定会遇到置疑的。 所以他只留下了一个解毒的顺序,以及在顺序的解毒中,相应毒性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生克冲突该如何解决,然后就离开了。 没错,他还是拿出了小程序跑出来的最佳治疗方案,不过解释之类的话,一句都没有,大致就是这么个意思——这是我的建议,听不听由你们。 还是前面那句话,光是解毒顺序就是小四千万种可能,他哪里有时间跟对方打这种嘴皮子官司?方案就是这个,你们爱信不信! 果不其然,他的方案一拿出来,就又不少人置疑,总算还好,他现在也是出尘期上人了,旁人也只能用“请教”的态度问他——敢问冯上人,这么做有何原因? 对于这种问题,冯君一般就是看一眼,都懒得回答。 不过他这个态度,就被人自动脑补为——“我特么的堂堂的上人,做事何须向你解释?” 怎么,没见过敝帚自珍的上人吗? 他觉得自己这就算很讲究了,也没打算要治疗丹方的费用,不成想林祥东主动上门表示——大批低端符箓正在送来,冯道友你多等几天成不? 他甚至主动表示,说冯道友若是着急修炼的话,可以去我万福台修炼,若是在秋辰坊市修炼,相关的灵石我们也承担了。 冯君不得不又拖了十来天,等待的时间既然没有什么事情做,那就去秋辰坊市的洞府修炼好了,有万福台的人打招呼,他很轻松地进入了出尘高阶才能修炼的洞府。 混元吞天功法消耗的灵气不小,出尘高阶的洞府正合他用,不过这一次,可不是他主动申请的,而是林祥东直接提出的要求,没有给坊市任何的解释。 不过,万福台办这点小事,确实也无须解释——无非是对冯君表示出一些诚意。 冯君笑纳了这份诚意,等他从修炼的洞府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出尘一层巅峰了。 就在他修炼的期间,医师和丹师们为了玄龟的治疗方案,吵得不可开交,谁也说服不了谁,有两个德高望重的医师,差点动手打了起来。 这种乱局之下,林祥东不得不出面调解,“我有个建议,按照冯上人的治疗方案,如果最先驱除鬼脸藤的毒素……可能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吗?” (更新到,最后三个小时双倍,大声召唤月票。) 第920章 坎坷归途 冯君的治疗方案……其实也有人支持的,起码首先驱除鬼脸藤这一步,有人高度认可。 所以,林祥东的问题才一提出,马上有人出面表态:后果可能有,但是局面是可控的。 其他人的虽然心有不服,但是看到冯君治疗方案上,还考虑到了各种生克冲突,以及一些简单的处理手段,也不得不承认,此人在医药方面,有着极高的造诣。 这个治疗方案里没有相关的解释,这似乎有点不妥,但是事实上,很多时候,不解释本身就是一种傲慢——看得懂的人,不需要解释。 至于看不懂的那些人——就算人家做出了解释,你就能听懂了? 不得不承认,有的时候,装逼还真的是一种减少麻烦的手段。 冯君的医术,没有得到修仙界的认可,但是有意思的是,他现在已经是出尘期上人了,旁人想要置疑他,也得考虑一下冒犯上人的后果,所以没有人敢站出来,毫无理由地指责。 于是,林祥东最终宣布:瑞兽的病情不能再拖下去了,没有实锤的证据的话,我就要按照冯上人的方案治疗了。 对冯君的治疗方案,还是有人明确地表示出了不满。 不过他们不是反对冯君,而是根本抗拒这种治疗方式。 这是医师流派的不同,导致了治疗思路的不同,也算是道统之争。 他们对冯君的方案不做评价,而是表示,我们根本不认可这条思路,我们有自己的方案。 对于这种声音,林祥东直接选择了无视——等这不同的流派吵出结果,瑞兽的尸骨已寒。 开始治疗之后,真的是一天三惊,要知道,从十一种混毒里驱毒,最凶险的时候莫过于此,混毒越多越难处理,等驱除第十种毒的时候,比现在的危险要小一点。 冯君设计的路线图是最直接有效的,但是有一点不好……比较忽略患者自身感受。 不看广告看疗效——错了,是不看感受看疗效。 驱毒期间,玄龟疼得不住地在地上蹦跳,经常就跳得四脚朝天了,如果没有别人帮忙,它都无法翻身过来。 还有一点,就是阳气被从脉络里逼了出来,玄龟四肢较短,撸啊撸之类的,根本无法自己操作,幸亏冯君的预案里有这样的估量,林上人早早地备了好几只灵龟。 结果到最后,一只被弄错了性别的灵龟,都派上了用场…… 简而言之,青背玄龟在这一次的治疗中,表现出了极其强烈的求生欲,虽然过程是痛苦的,但是结果是可喜的——拔毒成功。 拔毒成功之后的第三天,冯君结束了在洞府的修炼。 他收下了万福台送来的新的符箓,不过对于大家的问询,他非常直接地表示无可奉告——我不会跟你们解释,爱信就信,不信拉倒。 这个态度令一些人心里很不舒服,但是也有人认为,这才是高人该有的姿态。 万福台林上人表示,我们愿意付出更多,冯道友你能不能继续待在坊市里,完成对瑞兽的驱毒治疗? 冯君却是已经喜欢上了这种装逼的感觉,他非常干脆地表示,“我如果留下,争执反而会多起来……林道友,我离开的话,你和我都会少很多麻烦!” 林祥东双手一拍,“来人,给冯道友送上两只飞行灵兽!” 送上的灵兽,是两只黑羽鸥,这玩意儿速度奇快,而且性情凶猛战斗力不俗,有一定的几率晋阶为荒兽,驯化好的黑羽鸥,价格可是不低。 冯君当即就谢绝了他的好意,“我此次回去要带很多人,不可能坐黑羽鸥的。” 黑羽鸥速度快,但是承重能力不强,甚至还不如紫金雕,成年紫金雕的背上最少能坐三个人,黑羽鸥背上只能坐一个人。 林上人倒是不介意,“反正是送你了,你可以让它们在天空飞嘛,万一你有什么急事,就用得到了。” 其实对冯君来说,黑羽鸥也是有价值的,真要赶路,坐上这玩意儿的话,一小时也是六七百公里,紫金雕都没它飞得快,关键是没它飞得远。 以黑羽鸥的速度,从郑阳到魔都,也就是一个多小时,比冯君权力驱使光阴梭,一点都不差,甚至还要强一些。 如果是极限速度飞行,破一千公里不是问题,郑阳到魔都,一个小时都用不了。 冯君觉得这玩意儿确实不错,他推辞过了,对方执意要送,那他也只有笑纳了。 在出行日期被推延了十几天之后,冯君终于带着大部人马回转止戈山。 才出了修仙界不多远,梁易思悄悄走到了冯君旁边,低声发话,“身后有人盯梢。” 梁易思是战修出身的斥候,感觉十分敏锐,不过冯君也没有他想像的那么迟钝。 光阴梭飞了一阵之后,选一个空旷无人的场地,冯君将人放下,随手拿出一个防御阵来,“平安,来,帮着布置一下。” 季平安玩这个东西太熟了,战修里出来的,能不熟悉这个? 他摆弄两下,将一行十来人都收拢进了防御阵盘里,灵石也放到了阵盘上,一触即发。 众人都开始防御,只有梁中玉站到了冯君身边,他信奉的是高风险才有高收入,所以居然能很轻松地笑着发话,“有人敢挑衅冯上人,我可是以死博富贵啦。” “想死你自己去死,别来我这儿博富贵,”冯君拿这货也没有太好的办法,毛病确实很多,但是这时候敢跟他站在一起,也算有魄力。 “有啥呢,”梁中玉笑一笑,一脸满不在乎的痞相,“大道当前,绝不退缩。” “这劫道的也能成了大道?”冯君不屑地笑一笑,直接放出了气势,看向身后的一个方向,“来吧,我这儿有十多万灵石的货呢,谁来劫?” “这个朋友有点狂!”空气中一阵扭曲,一个女人显出了身形,她身体粗壮,冲着冯君不怀好意地一笑,粗声粗气地发话,“兄弟,我来自铸剑峰,劫个财而已……” 顿了一顿之后,她又眯着眼睛发话,“你若是不识趣,姐姐我就连色也劫啦……” 这是典型的女流氓做派,在手机位面很少见到,但是不能说人家不存在。 冯君却是摸出一根烟来点燃,抽了一口之后,悠悠地发话,“哥们儿,装得累不累?本来是个男人,非要假装女汉子?” 天地良心,他是真的没用手机,就判断出了这位的身份,虽然他没有鉴宝眼,但是稍微分析一下就能知道——对方气息收敛的水平,实在是太粗疏了。 女人闻言怔了一怔,又笑了起来,声音越发地粗犷了,“冯上人的脾气不错啊,我还当你把我喊出来,要大打出手呢。” 冯君眼睛一眯,也笑了起来,“先动手的要被追责,这个规矩我是懂的。” 出尘期修者在凡俗界打斗的话,先出手的肯定会受到惩罚,除非将对方全部杀掉。 对方以为他是新丁,不懂这些弯弯绕,可是他早就了解过了。 事实上他也很想动手,哪怕对方是出尘中阶,遗憾的是,身边的旁观者实在太多了,而且他不相信,对方只有这么一人。 女人见他不上套,只能冷哼一声,“真人面前不说假话,道友手上的四个通慧丹丹方,我非常感兴趣,那代表了不同的炼丹思路,你开个价吧。” 冯君听得有点意外,能有这样的见识,此人还真是有些眼光。 这是其他人不怎么在意的地方,靠着一个残方,补出四个丹方,而且还都好用,其中意义之重大,冯君非常怀疑,那个不胜真人是否能明白。 苏老头对此是知情的,四个丹方一起琢磨,品味和借鉴其中的炼丹思路,其价值远远超过补全一张丹方,能带给炼丹师极大的触动和提高,一朝顿悟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苏老头交出断青罗功法的时候,没有任何的不舍——他赚大了。 正经是季不胜讨要丹方的时候,没有提这一层,说明他未必能领悟到这一点。 而暗中跟踪的这位,却是一口道出了真相,正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冯君不以为然地笑一笑,“丹方我已经卖了,还不至于卖第二次这么卑劣,还有,我正告阁下,这丹方的最终买家是天心台,你确定要抢天心台的生意?” 女人愣了一愣,脸色微微一变,“好笑,你说天心台,就是天心台了?” 冯君拿出一个白色的牌子,微微晃一下,漫不经心地发话,“天心台引贤牌在此,有种的,你再说一次不相信?” 女人的脸色再次一变,扫了牌子一眼之后,冷笑一声,“不过是三十年期限的引贤牌,我还以为你得了两百年期限的引贤牌呢。” 她的话听起来很不以为然,但是事实上,她一转身,身形电射而去,“看在天心台面子上,这次就放过你了!” 女人眨眼间就消失得不见踪影,冯君不以为然地摇摇头,招呼大家再次启程。 梁中玉此前也听说,冯君得了不胜真人的引贤牌,见状就要过来,仔细地看了看。 第921章 引蛇出洞 梁中玉拿着引贤牌,一脸的艳羡,“冯上人果然是不凡啊,有这引贤牌,足以震慑宵小。” 冯君摇摇头,不无遗憾地表示,“可惜只是三十年的期限。” 引贤牌是可以设定期限的,此前他也听说过,规格最高的引贤牌,是无限期的那种,那就意味着接引方有无限的诚意,你什么时候想去都行。 冯君得到引贤牌后,没好意思拿着去打听期限——找天心台的人不合适,去找赤凤派或者万福台的话,那成什么样子? 现在听说只有三十年期限,他忍不住心生遗憾——这诚意还是不够大呀。 “冯上人,三十年已经不少了,”梁中玉忍不住出声,他觉得对方的口气未免太大了一些,这可是来自金丹真人的邀请,真以为金丹很闲吗? 他指出一点,“刚才那位上人,见到牌子就退走了,可见威慑力之大。” 就在这时,一声冷哼传来,却是梁易思发出的,他很不屑地表示,“本家,你真以为那厮是被吓走的吗?人家此来,都未必是冲着丹方。” 梁中玉点点头,“这个我知道,冯上人走前的大采购,让不少人心红眼热。” “我说的也不是这个,”梁易思摇摇头,然后正色发话,“我感觉,薛家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他们就是不甘心,想套一套冯上人,看他到底有没有引贤牌。” 他是典型的阴谋论者,不能说心理阴暗,只能说他是疑心极重。 “你想多了,”梁中玉毫不犹豫地耻笑自己的本家。 在场的这小二十个人里,除了冯君,他还真没把其他人放在心上,“薛家或者会是因素之一,但是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财帛动人心……这可是几十万灵石的资源呀。” 冯君恨不得狠狠暴打他一顿:几十万灵石,你咋不说几百万灵石呢? 不过他倒是倾向认可梁中玉的意见:薛家绝对不会是唯一的因素! 这一次,冯君是全速飞往止戈山的,按时间计算,也就是三天的事,而且每天会落地休息八九个小时——修者的耐受力,确实比一般人要强,但是保持一个良好的状态也很重要。 当天晚上,冯君选择一片平坦的河滩降落,视线相当良好,不但支起了帐篷,还架设起了防御阵,防的就是有人夜间闯入。 他还布置了三处岗哨,都是一明一暗的双岗,同时还配置了对讲机。 到了子夜时分,他悄然飞上天空,取出红外望远镜来四下查看,“附近的兵器”这种功能,探查的范围还是近了一点。 简单地四下扫一扫,他发现了三处人迹,一处是两个行走的人影,应该是附近居民,另一处是一个人影在原地基本不动——这个就非常可疑了。 第三处则是一个小村落,大约有四五十户人家。 冯君选择了那个落单的人,此人极有可能是尾随的探子。 他尽量悄无声息地摸了过去,并且在距离对方两里地之外,搜索“附近的储物袋”。 果不其然,此人身上是有储物袋的,那就说明这是一个修者。 冯君也懒得再虚与委蛇了,悄然快速接近。 在距离对方大约三百多米的时候,那人似乎生出了点疑心,狐疑地四下乱看。 冯君毫不犹豫地出手,一记神识攻击重重地击中对方,然后看到此人悄然无声地倒下。 他走上前,查看一下此人身份,才知道是一个姓李的炼气高阶,出生地也是在木川,身上有些陈年暗伤,境遇应该不怎么好才对。 冯君已经决定“有杀错没放过”了,但是这么杀掉对方的话,感觉多少还是有点草菅人命,于是退回到地球位面,先盘点一下此人的储物袋。 修仙界里诡异的秘术实在太多了,他可不想打开储物袋的时候,触发什么禁制,或者是对方储物袋里,释放出某些定位之类的装置。 他的小心得到了回报——严格来说,他找到了对方心存不轨的证据。 对方的储物袋里,居然有一个对讲机! 在这个位面,冯君的对讲机基本上是自用,小部分地卖出去过一些,也送出去过一些——譬如说浮山郡郡守那里,可以肯定的是,跟这个散修绝对无关。 此人身带对讲机,电池电量只有百分之六十了,孤身一人携带着一台用过的对讲机,如果说他是无辜者的话,那他闲到了何等蛋疼的地步? 冯君不会考虑是不是巧合,他之所以翻看储物袋,只是想给自己找个杀人的理由。 那么现在,理由有了,下一刻,他直接将人带到了地球位面。 人一到了这边,就死得透了,而且会阻断各种天机推算,就算有什么信号,也发不回去了。 冯君觉得,自己越来越喜欢这种杀人手段了,干净环保不流血,事后也不会有太多的麻烦。 这位李姓的炼气高阶,确实是挺穷的,灵石只有寥寥二十几块,符箓和丸药倒不算太少,还有伤药,一看就是好勇斗狠之辈。 不过现在再说什么都晚了,冯君将此人储物袋里能拿的东西全拿走,对讲机都取出来砸烂,扔进了垃圾堆里,然后把人装进储物袋里,再次回到了手机位面。 将储物袋扔进河水里,他顺着此人埋伏的地方,再次向前探索了四五里地,发现对方身后似乎没有接应的人。 这不科学呀,冯君仔细思索一下,考虑自己到底是漏算了哪里。 甚至他开始频繁地搜索“附近的储物袋”,因为他怀疑,接应的人会不会有比较高明的隐匿手段。 不过非常遗憾的是,他搜索了十来平方公里,也没有找到另一个储物袋。 最后他猛地想起一个可能,又悄然地直奔那个村落而去。 这个村子不大,也就四五十户人家,住得还相当地分散,村子中间集中住了三十多户人家,剩下的十几户,都是零星地散布在周边。 果不其然,在一个比较偏远的住户家里,红外线能看到八个热源,乍一看就是个八口之家,不过……竟然有四个储物袋,还有一个储物手镯和一个储物戒指! 冯君蹑手蹑脚地向这户人家靠近,在距离对方差不多五百米左右,他放置了一个幻阵,又放置了一个缚灵阵,并且在这个缚灵阵里,放了一吨的zha药,引bao装置是气压感应。 他这是有备无患的意思,万一对方发现了他,这两个阵法起码能阻对方一阻。 他摸到距离院子还有八十米的时候,终于停下了脚步,这个距离,已经完全够他施展“附近的人”做查探了。 查探的结果是,屋里五名修仙者,其中一人是个蜕凡八层的菜鸟,三个炼气期,一个出尘中阶——这家伙居然是松柏峰的人,不过不姓颜,而是姓刘。 三个凡人则是被丢在柴房里,锁了起来。 冯君思忖一下,走上前去拍门。 屋里的五名修者顿时警醒,沉寂了一下,那个蜕凡期的家伙出声发话,发音时口音比较重,大约是当地的方言,“谁呀?” 冯君二话不说转身就跑,奔跑之时脚步沉重,就像一个初入武道的武修。 他这一跑,屋里的人傻眼了,一息之后,有人低声发话,“追!” 看到五条人影翻出院墙追了出来,冯君脚下加速,跑得更快了。 一个炼气期性子比较急,掣出长剑,身剑合一电射而来,竟然是一名剑修。 不过此人御剑追击的水平很是一般,毕竟在炼气期内,剑修主要修的是剑法,很难掌握御剑术,能在使用剑法时借鉴一丝御剑术,已经可以算天才了。 面对此人的御剑追击,冯君的身子有个诡异的侧栽,看起来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然后那位剑修从他身边刷地就擦了过去。 如果他肯老老实实地追击,上来就是两剑的话,估计还会更效率一些。 冯君身子诡异地一发力,跑得却是更快了。 “小心!”那个叫做刘丰的出尘中阶喊了一嗓子,“此人是修仙者!” 其实不用他提醒,能躲过炼气期修者一击的,怎么可能是普通人?最最起码也得是高阶武师,而冯君此刻已经展露出了一些修为,也是炼气初阶的样子。 那剑修一招失手,一时间大怒,一转身又冲了过去,“贼子找死!” 冯君再次提速,同时又是一个闪避,就已经奔出去四百米了,他嘴上大叫,“我是天通商盟的护卫,你们残杀凡人的事发了!” 仙凡有别,凡人冒犯修仙者是死罪,但是修仙者也不能在凡俗界无理由地残杀凡人。 这五名修仙者为了追踪冯君,又不想露出痕迹,悄然进入凡人的家庭,这事儿已经做得有点犯忌讳了,修仙者是不能无故彰显身份的。 为什么凡人妄议仙人就是死罪?那可不仅仅是妄议的问题,最根本的原因是,如果让凡人知道了有修仙者,凡俗界的秩序会出现混乱——哪怕很多人心里有数,嘴上也不能说。 比如说郎震刚开始遇到冯君的时候,就是那么表现的。 他们五个擅自入室绑架凡人,已经有点过了,如果再杀了凡人,错误更大——当然,如果没有人追究的话,那也就是个小小的污点。 第922章 财帛动人 冯君并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杀人了,“附近的人”只能查附近的活人,不能查死人。 而他的红外线望远镜,也只能发现活人,死人的尸体是凉的,哪里有什么红外线? 不过他并不介意喊一嗓子,同时表明自己的身份! 刘丰听得脸就是一黑,冯君没说错,他们确实杀人了。 这家原本是有五口人的,当家的男人知道仙人上门,欣喜地喊了一声,“恭迎上仙!” 他却是忘了,上仙刚刚说完一句话——“不许声张”。 所以恭迎上仙的男人被一掌击杀,他的老婆不可抑止地尖叫了起来,也被击杀。 刘丰并不在乎杀了两个凡人,也不介意别人说破,但是对方报出的身份,令他杀心大起! 他本来有九成九的感觉,对方应该就是冯君的伴当,现在居然报出了“天通商盟”的名头,那就实锤了身份。 他们一行五人这么小心地躲进农户,为了什么?还不就是为了不惊动冯君? 天通商盟是很厉害,但是这个节骨眼上,刘丰已经顾不得考虑那么多了——大家要算计的,是天心台发出了引贤牌的出尘上人,而且……这里还是凡俗界。 这两条罪名,随便一条都不是他能扛下的,所以他很干脆地冷哼一声,“好胆,居然敢冒充天通商盟的人,拿下了,死活不论!” 他没有出手,一来是实在丢不起这个人,二来就是,他并不能确定,冯君是不是赶到了,正躲在暗地里观察。 如果对方真的埋伏在暗处,那么他出手对付炼气期,冯君就可以名正言顺对他出手,而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大欺小的罪名,可是比擅杀凡人严重了很多倍。 他话音刚落,那剑修已经收住了身形。 这一次他学乖了,没有再使用御剑追杀,而是挥舞着长剑,冲着冯君扑了过去,速度也是奇快。 而这个时候,其他两名炼气期也基本上追了过来。 冯君的身子一晃,围攻他的三人顿时不见了两人——其中一个就是那剑修。 另一个顿时大骇,还没有来得及改变手段,一条索子就牢牢地束缚住了他。 刘丰看得眼睛一眯,阴森森地发话,“阵法?” 冯君直接将那两人引进了阵法,剩下的这位,先是被无情索捆住了,然后他一抬手,将人摄入手中,左臂一振,把这位也扔进了幻阵里。 这个幻阵品级不高,但是比冯君在丹霞天的幻阵要高级一些,后者是他自己解析的,前者则是在坊市买的阵盘,号称是可以困住炼气期三天。 月色如水,哪怕是在深夜里,也能看清楚冯君的表情,他一脸的懵懂,“这……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刘丰气得笑了,“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冯君吧?” 这时候他如果还看不出名堂,那就是假的出尘中阶了。 冯君眨巴一下眼睛,还是一脸的迷茫,“冯君是谁……这个人很厉害吗?” 刘丰的脸一沉,冷冷地发话,“你这么装模作样,就很没有意思了,说实话,不是看在天心台的面子上,我对付你,比碾压一只蝼蚁难不了多少。” “呵呵,”冯君不屑地一笑,“吹牛谁不会?有本事你动手呀。” 刘丰就当没听到他的话一般,自顾自地发话,“你如果能主动交出通慧丹的四张丹方,这件事就此作罢,你不过是个散修……我这条件很有诚意了。” “很有诚意?”冯君冷笑一声,“丹方只是第一步,我没说错吧?你们拿到丹方,接着就要讨要其他东西了,不过是试探我的底线而已……我说,能换个花样吗?” 刘丰可不想接受这样的指责,他冷冷地发话,“有些聪明叫智慧,有些聪明,被称为自以为是,徒惹人耻笑罢了……我希望你,还是配合一下的好,现在盯上你的不止一家。” 冯君看了他一阵,才微微一笑,“我真的很好奇呀,是谁给了你这么大的信心,抢劫都抢得理直气壮……我如果不答应呢,你就真的不把天心台当回事?” “没有谁不把天心台当回事,”刘丰若无其事地回答。 他的嘴角,有一丝诡异的微笑,“不过你也应该知道,垂涎这个配方的人很多,将来万一在止戈山附近,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不是针对你,而是针对其他人,这就难免遗憾了。” 这个位面,其实不流行绑架人质那一套,大家都是见惯生死的,拿无关紧要的小蝼蚁来做要挟,真的没什么意义。 不过同时,因为注意道统传承,一旦弄到了比较重要的人质,很多事也不是不能商量的。 冯君比较看重止戈山,这是大家都知道的,所以这未尝就不是一个突破的口子。 既然惹不起天心台,不敢动冯君,找一找他身上的其他弱点,还是可以的。 没错,大家忌惮的是五台之一,或者说是季不胜真人,还真没谁觉得,冯君有多么不能招惹,反正我们不动你,只动你身边的人,倒不信你还指使得动天心台出头。 没错,“引贤牌”只是对某一个人的认可和保护,而不是“保姆牌”,会无条件保护其他人。 他不怕说出事实来,也不担心天心台会为此生气,至于冯君可能生气?生气才好啊…… 但是冯君非常明白他的心态——事实上,他也是一个不在乎人质的主儿。 他对圣母婊的讨厌,是根深蒂固的,从来不认为别人的安全,要重过自己,哪怕是他的父母被威胁,都不例外——如果你连自己都不爱惜了,还去爱惜什么别人? 所以冯君只是微微一笑,“那你只管针对去好了,虽然我很看不惯你,但这里是凡俗界,我也没法对你动手,不过……咱们在修仙界,早晚会再见。” 刘丰哈哈一笑,他觉得自己已经试探出了对方的一些心态——对于那些凡人,这厮还是在乎的,不过在乎的程度,就有待于商榷了。 所以他不无自得地说一句,“想对我动手吗?你可以直接出手呀。” “我犯得着吗?”冯君非常鄙视地看他一眼,“不就是松柏峰的刘丰?跟我得瑟,信不信我玩死你全家?” 手机位面没有“得瑟”这个词,但是这一点都不阻碍大家理解这个词的含义。 刘丰顿时就愣住了,这一次,他愣了足有十来秒钟,才咽一口唾沫,艰涩地发话,“我的情况,是谁跟你说的?” “呵呵,”冯君很鄙夷地看他一眼,“想知道谁说的?哈哈,我就是不说……有本事你来打我呀。” 两人其实都恨不得动手,但是修仙界对这方面把控得太严了,出尘期修者之间的战斗,分清楚谁先动手,真的是太关键了。 刘丰怔了一怔,很快就接受了这个现实,于是黑着脸发问,“那我的这些人怎么办?” “怎么办?”冯君冷笑一声,“凉拌,我马上就喊天通的人来……居然想着杀人灭口,胆子真不是一般地大!” 刘丰顿时就抓瞎了,刚才他以为对方是天通的人的时候,真的是存了杀人灭口的心思,这个没必要解释,他确实是这么想的——那也是最明智的选择。 但是现在,他肯定不能这么认了,已经硬杠上了冯君,再选择跟天通作对,那是嫌死得不够快吗? 更别说,他还被对方窥破了底细,修仙者在外面惹是生非的时候多了,但是一般而言,在做坏事的时候,都会考虑杜绝把麻烦带回家——那样的后果太严重了。 刘丰敢来追踪冯君,就考虑过相关的后果,所以他将身份信息隐藏得极好——一人做事一人当,冒险不成,大不了赔一条命出去。 可现在的问题是,冯君知道了他的消息,如果不将此人斩杀灭口的话,天通也会知道。 到现在为止,他依旧不怎么怕冯君,但是天通……那不一样的。 天通背后的利益攸关方,真的是太多了,别看皇甫无瑕之类的金丹家族子弟,能混个什么东华东部分会的会长,但是要说起来,天通背后的股东里,金丹起码没有十几个? 目前天通三个掌柜,也都是金丹,不过据说……天通商盟里,是有元婴供奉坐镇的。 严格来说,元婴供奉都不算多了不起,天通是能够跨位面做生意的,据说天通真正的大老板,是出窍期的存在…… 说一句掏心窝子的话,刘丰宁愿被天心台盯上,都不愿意被天通上层关注到。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没有别的选择了,于是阴阴地一笑,“这是你逼我的!” 然后他手一挥,四周的空气,顿时变得萧瑟了许多,更有一股粘稠的感觉。 这就是他要出手的前兆,想要逼对方做出反应,对方若是不出手,他就能借机积蓄气势。 说到底,他嘴上说得狠毒,也被对方窥破了根脚,但是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还是希望对方先出手。 修仙界还是讲道义的,尤其是在双方势力相差不大的时候。 冯君却是冷冷一笑,身子猛地暴退,然后一抬手,打出了……一道示警焰火! 第923章 以多欺少 冯君能想到,对方肯定是希望自己先出手,事实上,他也喜欢先下手为强。 但是眼下他占据了名分和大义,那么,他只需要保护好自己就行了。 像召唤帮手这种事,以前都是他提防别人,现在他居然能大明大方地召唤人了。 这种感觉,让他神清气爽,很有些扬眉吐气的快意。 他曾经多次被人围攻,但是如果可以选择的话,谁不喜欢以多打少? 而他的驻地,距离此处也就六七公里,中间虽然有些小山和树林,但是那边多的是修仙者,可以快速飞来。 刘丰见状,脸色却是一沉,怒骂一句,“卑鄙!” 然后他二话不说,直接激发一张符箓,“定!” 大范围的定身术,这样的符箓极其昂贵,如果能定住出尘上人的话,一张符箓起码价值一千灵。 冯君猝不及防之下,直接被定住了。 刘丰狞笑一声,又拿出了一杆黑色的长幡,冲着冯君微微一摇,抬手一指对方,“破!” 一道白光,直接打向了对方。 “什么鬼东西!”冯君身子一闪,手里亮出一枚大印,直接打了过去。 刘丰见状,眼珠子差点瞪出眼眶,握草,这是能定住出尘高阶三息的符箓啊,怎么连一息都没有撑到? 他此前话很多,不紧不慢地勾引对方先出手,但是见到对方召唤外人,毫不犹豫地使出了最大的底牌,想要尽快结束战斗。 这一张符箓,可不是冯君想的一千灵石一张,而是……根本就是无价! 想一想看,能让出尘高阶的修者,在三息之内动弹不得,这就是说如果能在三息之内,打破对方防御的话,就能害了一个出尘高阶的性命。 当然,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出尘高阶也不是没有反抗的手段,手段还不会太少。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种符箓本身就是极为逆天的,如果某个出尘高阶身怀巨额财富,却被人盯上了,那么,那些想要打劫的修者,愿意花多少灵石去买这么一张灵符? 多不用说,一两万是能卖出去的。 就连刘丰本人,此前也只听说过这种符箓,没有见过,这次出来办事,有人借了一张给他,说是事成后折抵费用,他还希望换一张出尘初阶的定身符——这一张实在有点浪费。 但是对方却回答,定身符就这么一张,你以为如果有低阶的,我们会舍得拿出高阶的? 对方还说,冯君战力不俗,高估一点不是坏事。 刘丰在出手之前,都还在犹豫,要不要用掉这一张符箓,不过既然决定动手,他也不会小气,而是非常果决。 此后他拿出的是摄魂幡,可以对神识进行攻击,出尘期修者受到攻击,会神识剧痛,战斗力急剧下降,那些神识弱小的修者,直接昏迷都是有可能的。 他打出的那一道白光,是噬心钉,锋利异常,上面有阴邪毒气,极难抵挡不说,还可以污染对手的护体灵气。 刘丰自问,这三招接连施展出来,没有几个出尘期修者挡得住,这么操作纯粹是大材小用,不过这也没办法了,谁让他赶时间呢? 然而对手的神奇,令他感到相当地吃惊,对方不但摆脱了定身符的禁制,连神识也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不过神识不受影响,并不意味着能扛过这一波攻击,就算对方有防卫神识攻击的法宝,但是一般来说,肯定会使得反应迟钝一些。 到这个时候,噬心钉就可以建功了,而且对方一旦因为受伤而心神失守,摄魂幡想要再攻击神识,就要方便很多。 不过非常遗憾的是,刘丰自以为是的“三重保险”,第一第二攻击失效,第三攻击噬心钉,被一颗大印牢牢地挡住了! 噬心钉和山河印相撞,按说锐器和钝器碰撞,钝器更容易损毁一些,但是对方的大印上有一丝古怪的力道,竟然稳稳地接住了,倒是噬心钉发出一声哀鸣。 炼化了此宝的刘丰嗓子眼一天,好悬喷出一口血去。 冯君得手之后再不相让,大印在空中猛地升起,向着对方狠狠砸了过去! 刘丰掣出一柄巨剑,迎着大印狠狠地斩了过去,“给我开!” 他的剑术也相当不错,不过毫无疑问,拿大剑抵挡山河印,还是有点吃力。 就在此刻,远处已经响起了破空声。 冯君见他抵挡得吃力,掣出石中锏也攻了上来,连着三锏下去,竟打得刘丰身上冒起了防御符的白芒。 冯君还有一些犀利的手段没有使出来,不过他并不确定,周围还有没有隐藏的出尘期修者,所以也不忙着使出,现在他稳稳地吃住了对方,慢慢磨着,等到自己人来了就好。 其实他的战斗力原本就不输对方,玄元刀法哪怕是在出尘期,也是罕有敌手的刀法,只不过大多时候,只有体修才喜欢用这种只注重物理攻击的刀法。 冯君的刀法强过对方的剑法,与此同时,还操纵着山河印源源不断地发起攻击。 刘丰的抵挡方式很奇怪,他一直在用大剑抵挡山河印,却用摄魂幡来抵挡石中锏。 不过他的摄魂幡也相当了得,明明是法宝,却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制成的,竟然可以跟石中锏相抗衡,而且没有丝毫的损毁。 在战斗中,刘丰还时不时地激发一下摄魂幡,能给冯君造成一定的干扰。 但是大致来说,刘丰是越打越被动,身上的防御白芒也急速地抖动着,消耗很大。 就在这时,有人轻叱一声,“看法宝!” 最先赶来的是梁中玉,他手中一枚银元迅速涨大,狠狠地向刘丰砸了下去。 胖子真不愧是炼气巅峰,这一击下去,虽然不能破了对方的防御,但是打得防御符又是一亮,空中的银元上散发出沉重的压力,严重地限制了刘丰的身法, 刘丰气得大喊一声,“好胆,你们竟然敢多欺少?” “切,”梁中玉不屑地笑一声,他对多欺少这种事,没什么排斥的,眼下也不能算正常的切磋——只看这战斗的地方,离驻地是如此地近,就知道此人不怀好意。 他只是有点担心,自己擅作主张参与了进来,会不会惹得冯君不高兴,“冯上人,有什么我们能做的吗?” 一边发问,他一边发动攻击,根本没有任何的停顿。 就在这时,随后赶到的季平安、梁易思已经拿下了那个蜕凡八层,周灵海则是持刀警戒,这三位不愧是刀山火海里杀出来的战修,配合意识是一等一的。 冯君一边攻击,一边发话,“幻阵里,我还困了三个,先拿下这个再说。” 听到他发出吩咐,梁中玉的攻击,再次加大了力度,而梁易思和季平安对视一眼,齐齐扑了过去,这两人的修为虽然不高,但是战修之间,有默契的战阵配合。 尤其妙的是,刘丰的反击,全被冯君挡住了,其他三人只负责进攻就行。 少一分防守的心思,自然就会多一分攻击的力量。 所以说,以多打少,从来都是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刘丰就受不了啦,那三人的攻击,按说他是看不上眼的,但是架不住人家只攻不守。 蚂蚁多了还能咬死大象呢,尤其是梁中玉的攻击,力度还是相当高的,而另外两个炼气中阶,配合有度不说,攻击中还带了无形的杀气。 他终于忍不住浑身一震,厉喝一声,“不要逼我!” 这一声吼,让三个炼气期都忍不住滞了一滞,冯君却是借机狠狠一锏砸下去,嘴里大声发话,“小心防守,慢慢磨他……抓活的!” 又战了七八个回合,防御符明显暗了下来,刘丰一个踉跄,好悬摔倒在地,嘴里又是一声大喊,“混蛋,竟然敢施毒!” 梁易思冷厉的脸上,泛起一丝狞笑,他使出的毒毒性不大,关键是难以被人发现,等意识到的时候,体内的灵气已经运转不灵了。 “是你们逼我的!”刘丰口一张,对着摄魂幡喷出一大口鲜血。 一口血下去,长幡上顿时冒出了浓浓的阴气,就像烧开的水一般,沸腾着向外翻滚而去,阴气中隐隐传来了无数的尖叫和哀嚎声,撕心裂肺震人魂魄。 翻腾的阴气上面,出现了无数的人面,有男有女有老有小,面容虽然模糊,但是面目都非常狰狞,因为痛苦、恐惧和惊骇,面容扭曲得极为厉害。 不知不觉间,周围的空气都变得阴寒刺骨、煞气逼人。 “这是……邪修!”梁中玉兴奋得高声叫了起来,“冯上人,咱们抓住大鱼了!” “退后!”季平安和梁易思齐齐大叫一声,身子往前冲去,各自发出最凌厉的一招,然后脚尖点地向后暴退。 他俩的见识不如梁中玉,但是身为战修,最知道该怎么跟邪修打交道。 事实上,两人还参加过围捕邪修的战斗,只不过……那个邪修没这么强大。 “啊~”阴气中传出一声尖厉的喊声,阴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减少,不少人面痛苦地扭曲一下,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七八息之后,阴气已经逐渐地散去,只见刘丰的身材已经涨大一倍,个头接近了三米,他张着大嘴,阴气滚滚地向他口中涌去。 (估计这两天大家票夹比较干涸,就不求月票了,不过谁看出新的了,还是欢迎投票。) 第924章 邪修伏诛 随着刘丰身体的胀大,他手里那面黑色的长幡,不知何时已经变为了血色! 就在这时,冯君发出一声闷哼,身子微微晃了一下。 这就是他对邪修了解得不多,导致的后果了,邪修其实是分很多种的,像这种手持摄魂幡的邪修,对付神识攻击很有一套。 可是冯君不知道,眼见四处阴气滚滚无法见物,少不得狠狠地发出了一道神识攻击。 反正他有作弊器在手,旁边还有四个帮手,也不怕发生什么意外。 意外果然就发生了,他的神识攻击发出,有若泥牛入海,没有激起任何的反应,但是紧接着一股极其凶煞的意念,从对面传了过来,不但侵染了他的神识,竟然要拉他的识海过去。 还好他有作弊器…… 在地球位面休息了一天之后,冯君再次进入手机位面。 这一次他身着火焰护甲,才一出现,就想也不想地连续发出两道落雷术。 这两道落雷术,就消耗掉了他六成的灵气,不得已之下,他又退回地球,再次补充满了灵气,然后才又进入手机位面,又是一道落雷术发出。 他是这么操作的,但是看在其他人眼里,就是冯君直接发出了三道落雷术,威力奇大无比,劈得刘丰浑身颤抖,身形都小了一少半。 雷电从来都是邪修的天敌,尤其是这种修阴煞之气的邪修。 紧接着,冯君一抖手,打出一道烈焰符来,出尘期的烈焰符,得自赤凤派白鸾。 这一张符也价值上百灵石,毕竟是出尘期修者的符箓,不过这还算是少的,如果有那种炼气期修者就能激发的出尘期符箓的话,卖到千灵以上也都正常。 冯君其实舍不得激发这一张符箓,因为他只靠着频繁退出这个位面,就可以用落雷术活生生地耗死对方,何必用掉这张符箓呢? 不过非常遗憾的是,现场不止他和邪修,还有四个属于他一方的修者。 这四位也就罢了,关键是他不能确定,有没有人躲在暗处,观察这一场战斗。 真正的明眼人,能根据落雷术的威力,估算出他耗费的灵气,冯君知道自己在秋辰坊市已经很醒目了,一点都不想再被人发现其他异样。 不管是“耗费灵气很少但是威力很大的落雷术”,还是“战斗中能快速回复灵气”……这些猜测,足以引来更多觊觎的目光。 所以他使用了三次落雷术,这就是上限了,然后再激发一张烈焰符。 但是这刘丰硬是要得,被烧得嗷嗷直叫,却还在努力地挣扎着,“死……你们都得死!” 冯君这一次也不保留了,掣出了至阳宝兵的长刀,冲上去之后,就是一阵乱砍——此刻他已经是穿上了火焰护甲,不惧跟对方近身战斗。 见到他缠住了邪修,其他炼气期修者才又纷纷出手,不过谁也不敢上前缠斗,只能释放一些“火球术”、“清心术”之类专克邪修的术法。 事实上,经过冯君这一场狂轰滥炸,刘丰已经是元气大伤,原本通过秘术提升的修为,直接被打得跌落了境界。 真要说起来,如果刘丰没有变身的话,换不来冯君的暴走,没准他能多撑些时候。 说得更过分一点,如果他手段全出,包括某些燃烧精血的秘术,甚至不排除可以脱身的可能。 现在他使用了秘法,修为倒是提高到了出尘高阶,但是架不住……冯君手上克制邪修的手段,实在是太多了。 这是冯君的幸运,也是刘丰的不幸,当初冯君为了解决丹霞天秘地的那俩出尘期阴鬼,做了太多的准备,很多手段都没用上,那俩阴鬼就挂了,正好今天用在这里。 刘丰能做的,就是在他被一刀斩成两段的时候,上半身猛地自爆,漫天的血光中,一道黑影闪电一般地冲向了冯君,“心魔大咒!” 他知道自己的自爆,恐怕伤不到对手,毕竟那一副火焰护甲对邪修的克制太强了,但是心魔大咒……他相信可以成功。 这可是一个出尘中阶的修者,在绝望中用全部寿命和精血,使出的大咒,他不相信低了一个阶位的修者,可以扛得住。 他的全部意念,都化作了诅咒的执念——你躲不掉的! 不过他在此生的最后一个念头,竟然是……咦,人呢? 冯君一刀斩杀对手的时候,心里就绷着弦儿呢,邪修都是喜欢走极端的,他一看对方自爆,就知道不妙,等听到“心魔大咒”四个字,他毫不犹豫地身子一闪,退出了手机位面。 他虽然对邪修的认识不算太多,但是普通的知识还是了解了不少,起码他很清楚心魔诅咒是怎么回事。 心魔诅咒是只有邪修能修出的,修道者遇到心魔的时候很多,但那是自然产生的,只有邪修才能通过诅咒,让对手心中生出心魔。 但是这个……作用不是很大,修道者斩杀邪修的时候,一般都是心无愧意,我替天行道,斩杀一个祸乱世间的家伙,需要惭愧吗? 这些修道者在晋阶的时候,遇到心魔诅咒,都能比较轻松地度过。 不过心魔大咒不一样,能被叫做“大咒”的,都不一般。 具体到心魔大咒,那就不止是在修道者晋阶的时候才出现,平日里随时随地都能出现,属于那种随便来个大姨妈啥的,都能让人觉得了无生趣。 这种时不时就能冒头出来的负面情绪,能伴随被诅咒者很久很久,不但会影响心情,更能影响修炼的进度,久而久之,可以轻松地毁掉一个修者。 也只有这种持久且深远的影响,才配被称作大咒。 不过冯君心里有了准备,自然不会中招。 他身子一闪,就临时摆脱了诅咒的锁定——所谓诅咒,是对某个人有极大的怨念,才会产生的,有很强的追踪效果,比红外制导、激光制导之类的厉害多了。 他的摆脱锁定是临时的,只是甩脱了诅咒扑来的方向,摆脱不了诅咒本源的锁定。 但是跨越了位面的话,足够能让他摆脱锁定了。 跨越位面的诅咒,当然也是存在的,但是出尘中阶绝对做不到这一点,元婴中阶都做不到。 冯君为了保险起见,还特意在手机的APP里,跟外界共享了一下时间的流逝。 共享的时间不需要多久,一秒钟就足够了。 所以他再出现在手机位面的时候,别人看到的就是,刘丰临死前的自爆没有伤到冯上人,那令人觳觫的“心魔大咒”的黑影,也直接消失在了夜空里,不知去向了。 冯君看着面前的一堆烂肉,眉头微微皱一皱,定一定神之后发话,“灵海,拦住那些好奇的凡人。” 这边打得天崩地裂,一个村子的人早就被惊醒了,距离最近的那一家,离此处不过五百米——就是被绑架的那一家,因为刘丰的自爆,这家连围墙都被震塌了。 所以现在,必须有一个修仙者出面,告诉大家:此处是修为高的人在战斗。 周灵海是三个战修里最机灵的,处理这种事情没有问题,直接奔出去,释放出一个闪着光芒的巨人,嘴里大喊,“邪灵肆虐,大家守好门户!” 邪灵之类的东西,凡人听得多了,又见到一个高大的白色巨人,村里人的选择,当然就是谨守门户,连窗户都放下了。 周灵海安顿村民的时候,梁中玉奋不顾身地一跃,抢回了一件物事。 因为过于兴奋,他的声音都有点变调,“冯上人,邪修的储物袋!” 冯君一摆手,“你们几个先看一看,如果只是灵石的话,就分了吧。” 其实他也很想抢这个储物袋,毕竟是出尘中阶的修者啊。 但是他还要提防四周,小心戒备,会不会再冒出一个出尘期来。 按理来说,这种可能性不大,就算周围本来有出尘期上人,见到修者争斗成为了正邪之争,估计也不会掺乎进来。 不过这种事情,谁说得清楚呢?世界这么大,万一出个脑残啥的,也很正常。 反正这梁中玉抢战利品的水平,真的是一绝,一般人估计是抢不过。 冯君身为出尘上人,不想跟他们这些炼气期修者计较小事,就由他们去了——刚才战斗的主力是他,但是小弟们也帮着拉了不少仇恨,得点灵石不算啥。 而且他也相信,真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这些人绝对没胆子私吞。 我已经给了你们挣钱的机会,如果你们真的不懂珍惜,这就……不是我做人的问题了。 果不其然,大约十来分钟后,梁中玉走了过来,“大人,我们在储物袋里,发现了一本《万魂水》功法,还有两个修仙者生魂……” “修仙者生魂?”冯君的眉头皱了一皱,有这个东西,那是妥妥的邪修证明了,如果是大派弟子的生魂,只凭这个,就足以让算计自己的家伙万劫不复,“哪里的修者?” “能是哪里的修者?”梁中玉笑一下,笑得却是十分的苦涩,然后叹一口气,“只可能是散修啊,大派弟子,邪修就算得手,也会马上炼化,哪里能带着生魂到处走?” 他实在无法不苦笑,这就是散修的悲哀。 第925章 红尘炼心 大派弟子被邪修害了的情况,其实也不少见,不过一般当时就处置了。 生魂还能被带着到处跑的,只可能是没人做主的散修。 不过在场的四个炼气期,也无心为此悲伤,这种事情……见多了也就习惯了。 正经是抓紧时间打扫战场才是真的。 蜕凡期八层的那只杂鱼,在刘丰自爆的时候,悄悄咬了毒牙自尽。 幻阵里的三个炼气期被放了出来,两个束手就擒,另一个也是直接自爆,不想留下线索。 但是已经晚了,冯君甚至知道,那位是薛家的子弟,没错,来自于木川薛家。 不过此人的自爆,也不是毫无意义,起码冯君手里没了确凿证据,不能直接指证薛家。 这位在来之前,明显就是存了死志的,见势不妙直接自爆,连储物袋都爆掉了。 其他两名炼气期修者则是不住地讨饶,只说自己是被雇佣的。 梁中玉建议大家回头,把两个俘虏押回坊市去,坊市对邪修有悬赏,价格还颇高,大家可以先发一笔小财。 事实上,一般的修者抓了邪修,也愿意直接上报,因为邪修之间的联系不少,藏着掖着的话,引来块头更大的家伙就不好了。 虽然刘丰自爆了,但是他的身份已经被冯君确定,再加上现场残留的气息,验证不难。 两个生魂被装在两个魂瓶中,浑浑噩噩的,梁中玉等人能猜测他们是散修,但是两人的具体身份、遭遇的事情,还得专业的人士来处理。 冯君想一想,最后还是决定,“就在这里等待好了,知会一下西部的监察者……顺便保护好现场。” 虽然他手里有足够的证据,指明对方是魔修,但是现场的情况,才是最重要的证据。 等到天亮之后,驻地那边的人也赶了过来,大家汇合到了一处。 村子这边死了二人,此地位于东华国西部,更接近秋辰坊市,凡人中关于修仙者的传说更多,已经有人猜出了冯君一行人的来历,不敢随意接近。 死的是夫妻俩,活着的是一男一女两个小孩,以及一个老太太。 三人看着那两具尸首,抱头痛哭。 冯君的心肠算是比较硬的,远远地见到这一幕,也忍不住叹口气,“造孽呀。” 米芸珊犹豫一下,走过去放下了一根金钗,十块银元,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结果冯君在对讲机里直接呼叫,“把金钗拿回来,你那不是在救人,而是在害人!” 米芸珊是元广米家的大小姐,从小娇惯出来的,但是她的情商并不低,略略思索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折身回去,取走了金钗。 当天下午,此地的县尉到了,随身还带了四个捕快和十名丁壮。 县尉一看到冯君一行人,就猜到了对方的身份——真的太好猜了,十几个人气度不凡,却没有几个武修,吃穿用度的物品带了不少,却看不到马车。 而且他们还制住了两人,就那么大喇喇地扔在那里。 所以县尉止住了其他人,一个人孤身上前,一拱手,毕恭毕敬地发话,“见过诸位上人,本人王三千,忝为此地县尉,敢问……此地发生了何事?” 周灵海走过来,面无表情地回答,“此地有妖魔作祟害人,已经伏法,县尉如此上报就是。” 王县尉走到“妖魔伏法”之地看一看,现场爆炸的大坑,令他不寒而栗。 不过他犹豫一下,还是指一指被绑着的二人,壮起胆子发问,“那二位……是何许人?可否移交给我?” 周灵海的手一摆,手里的长刀就不见了去向,他冷冷地看对方一眼,“移交给你,你会死的……你也没资格审问他们。” 王县尉当然也就明白了,那两位也是仙人,不过是被制住了。 天快黑的时候,西部的监察者赶了过来,一共是两人,分别是炼气六层和炼气二层。 两人见过现场之后,大惊失色,看向冯君的眼里,满是忌惮。 他们也不敢跟冯君说话,而是找上了周灵海,询问了大致过程之后,拐弯抹角地打听——你们能不能跟我们一起,回转修仙界? 周灵海也是曾经的战修,对这些体系很熟悉,于是他表示,你们还是按照程序上报吧,出尘中阶的邪修,你俩还真有胆子揽下这活儿? 他们协商的时候,远处的王县尉把这一幕看在了眼里,他已经猜到,见到后面来的这两位,应该就是负责调查的仙人了。 见到他俩垂头丧气地离开,王县尉也招呼自己带来的人,“走吧,就是这个结果了,回去以后记得别乱说……唉,都是什么破事儿。” 在凡俗界,一般是不许仙人随意出手的,但是这种事不可能完全避免,所以凡俗界时不时会有些仙人传说,也是必然了。 但是王县尉身为世俗官员,必须要对某些事情负责,像现在就是,夫妻俩惨死,周边发生剧烈爆炸,这么大的事情,哪怕是借口呢,他也必须找一个,否则没办法交待。 他郁闷的也就在这里了,不能实事求是地汇报也就算了,还得帮着捂盖子…… 监察者将情况汇报了上去,坊市对此事也相当重视,次日天才亮,一艘飞舟已经降落了下来,这一次,坊市来了一个炼气高阶带队,随身还带了十名战修。 有趣的是,天通商盟也来了两人,其中一个还是许上人。 许上人表示,听说这邪修的嘴里,对天通很有些意见,我们就想了解一下,看看这邪修是什么根脚。 冯君并不怀疑许上人,终于说出了出尘中阶的邪修身份——松柏峰的刘丰。 做为证据,刘丰的储物袋当然上交了,不过储物袋里也就只剩下了两条生魂和一本《万魂水》的功法,其他的物品,双方根本提都没提。 因为有许上人在,冯君也将当晚的战斗经过大致说了一遍,否则的话,他根本没兴趣说——坊市来的炼气高阶,根本不够看的。 如果冯君办的事情理亏,或许会略略尊重一下对方,但是他斩杀的是货真价实的邪修。 反正事情经过一点都不复杂,是非曲直也都摆在那里,坊市的人登记了在场的人的名字,着重记录了参加战斗的四个炼气期修者,表示回去之后核实完毕,会为他们评功的。 再然后,这些人就带着两个俘虏和一具尸体回去了。 不过冯君注意了一下,他们还真是没有关心死去的那对夫妇,邪修爆炸造成的损失,他们也没有提。 梁中玉见他表情怪异,走上来问出了详情,提出了他的看法,“这也未必是坊市那边冷血,原本就是邪魔作祟,凡人遭受损失很正常,若是出钱弥补……邪魔岂不是有了出处?” 冯君想一想,最终还是摇摇头,摸出了二十两黄金,“我是红尘炼心的,中玉你去帮我跑一趟王县尉家,这些黄金给他,让他帮着大家把房子修一修,其余的……补贴了死者家。” “黄金我有,不值什么的,”梁中玉笑着摆一摆手,这家伙做买卖很有一手,连灵石都赚了不少,至于说黄金……那玩意儿在修仙界真的没什么价值。 正经是他表示,“你放心好了,姓王的心里明白着呢,他若是敢贪墨了这些金子……呵呵,我梁某人的钱,是那么好偷窃的吗?” 事实证明,王县尉心里有数得很,他半夜被人从家里拎出院子,见到了一大锭黄金,又听说要修补房屋和赔偿死者家人,就不住地磕头,“上人仁慈,王某也愿捐出银元十块……” “不用你出钱,”梁中玉冷哼一声,又将这厮拎回了院子,“我们图个道心圆满,你图什么?你能把钱用在正经地方,就是最好的回报了。” 王县尉再次跪下磕头,等他抬起头时,对方已经不见了去向。 他还真的用心去帮助村民了,因为在他的认识中,仙人都是高高在上漠视众生的,难得有一个关心凡人疾苦的仙人,那他做为县里的官员,不该把钱用到正道上吗? 除此之外,他也想借此跟对方拉近一些关系,当然,对方未必会再回来,但是……万一呢? 王县尉打的这些主意就不说了,冯君他们也于当日离开,飞往止戈山。 算一算,他离开止戈山已经两个月了,走的时候还是仲秋,到了止戈山之后,第一场大雪正在纷纷扬扬地飘落。 光阴梭降落的时候,田阳猊、郎震等人正指挥着大家,打扫镇子上的积雪。 冯君的小院附近,倒是一片洁白,自他离开以后,进出院子的人极少,只有郎震、邓家兄弟和虞长卿等,连田阳猊都进不去,门口还是被陈钧伟看得很死。 冯君在院子外面落下,刘菲菲先跑了出来,眼中居然还噙着泪水,“叔叔回来啦。” 其他人可是不敢像她这么奔放,纷纷通过对讲机打招呼。 冯君见她这副样子,心里蓦地生出一种叫做“回家”的感觉,冲她微微一笑。 下一刻,他就是一愣:这么快,我就把手机位面当家了吗? (月初,月票不能掉得这么厉害吧?) 第926章 纯金的惊讶 冯君回来得正是时候,锅驼机已经卖得脱销了,灯具、柴油也不多了。 香水倒还有一些,不过其他小商品全面告急,部分商品的零售价已经涨了两三倍。 总算是冯君随身带了一批锅驼机,不管不顾先发一部分货出去。 其他的倒是没什么可说的,这段时间虽然他不在了,可是门口有无忧台、天通和赤凤派的宅院,家里又有陈钧伟这个先天高手坐镇,基本没人敢在这里捣乱。 前一阵,有一个世家联盟的耿家追逃奴,追到了此地,想强行带走人,并且打伤了两个巡查的武修,陈家、木家等同为联盟家族的人出面,要他们住手,并且听后发落。 耿家人很是不甘心,哪怕是陈钧伟出面,他们也只是愿意赔钱,并且表示我们还会再来。 陈钧伟一怒之下,将人全部扣下,让耿家派更高级别的人来领人。 耿家第二次来人,里面也有一个先天。 面对着陈家和木家,耿先天毫不退让,说这里是止戈山,不是云台也不是百粤,咱们同为世家联盟,你们不帮我也就算了,居然去帮助别人,世家联盟建立的初衷,你们忘记了吗? 最后还是路过的王博才看他不顺眼,直接一个藤蔓术丢过去,将他束缚在当地。 耿先天吓了一跳,马上出声道歉,并且表示家族里也有人在修仙界。 但是王博才这科研狂人都罕见地出手了,又岂是对方两句道歉能解决的? 他表示说,那你把你耿家的修仙者召来吧,看我无忧台怕不怕?是炼气期还是出尘期? 耿先天再次告罪,因为凡俗界有“先天不可辱”的规矩,王博才倒也没有再跟他一般见识,只是把他撵走了事,但是耿家其他闹事的人,被陈钧伟罚了百两黄金。 这就是这段时间里,止戈山遇到的最大的麻烦了,剩下其他都是些小麻烦。 现在的止戈山,因为到了冬天,居住的人少了一些,差不多也就是四千多不到五千,但是这些人的活跃度要高出很多,比止戈县城活跃多了。 原因无他,还是来往采办的人太多,当地的服务业就有所提升。 尤其这大冬天里,地也没办法种,一些懒惰或者恋家的人,就躲在家里过冬了,但是有些上进心的人,就来此处打个短工什么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现在下大雪,郎震和田阳猊商量了一下,开始组织人扫雪,因为他知道冯君比较在意这个,去年便是如此,路边的雪可以不扫,但是道路上的雪,一定要扫。 冯君大致了解了一下情况,心里也比较满意,他对大家要求也不高,能维持平安就好。 不过让他郁闷的是,这雪一下,就不好开采凝练中的灵石了,如果以后一段时间,日照不足或者又降大雪的话,想要再开采灵石,就得等到明年开春了。 这就得硬撑着了,他如果不能在这边待够足够的时间,就无法开采灵石,毕竟他就算回了地球界,这边也不走字呀。 扫雪的事情,冯君就安排给田阳猊和郎震负责了,他歇了一天之后,进入止戈山,开始激发聚灵阵。 他用的聚灵阵,还是潘仁杰那个阵盘,打赌赢了十年的使用权,不用白不用。 止戈山上白雪皑皑,不过对于会飞的修仙者来说,一点都不影响。 冯君选择了提升了地脉的那一片山地,不但激发了聚灵阵,还架设了好几个防御阵,现在他要灵石有灵石,要资源有资源,终于可以比较率性地修炼了。 等待灵气汇集的时间里,郎震又来报告,说锅驼机卖完了。 冯君随身带着两百台锅驼机,不到两天就卖完了……事实上是,根本都用不了这么久,光是全额交了定金的锅驼机,就有五百多台,根本都不够分的! 很多商家派了人在这里蹲守,之所以用了两天时间,那是因为大家在争执,谁应该优先! 跟着冯君来的梁中玉等人,更是一台锅驼机都没有到手。 按说此刻,冯君就该回地球界搬运锅驼机去了,不过他并不着急回去,反正锅驼机只能换黄金,他手上黄金再多,地球界那边也用不到,急个啥? 倒不如布下聚灵阵,先修炼一下,反正随着他晋阶出尘期,就算在这里公然使用聚灵阵,也不会有人唧唧歪歪了。 其实他挺好奇,云布瑶修炼《断青罗》的速度,会有多么快。 云布瑶早在秋辰坊市的时候,就可以开始修炼了,只不过冯君一直让她调理身体,一来是为了可以调整到一个比较好的状态,二来也是希望她能在止戈山开始修炼,减少别人关注。 现在他晋阶出尘期上人了,其实无需在意别人关注的问题了,上人是有上人的特权的,但是既然已经谋划得差不多了,又何必去改变呢? 聚灵阵到了一定浓度之后,冯君发出邀请,请大家一起去修炼,不过他只请三天的客,三天一过,谁想继续修炼,那就得交费了。 没有谁觉得他的要求苛刻,哪怕是梁中玉和战修三人组,大家在秋辰坊市修炼,就是要交费的,除非你自己拥有聚灵阵。 反正这四位也不缺灵石——或者会手头紧张一点,但是跟刘丰等人的一战,他们得到了四个储物袋,每个人都分到了四五十块灵石。 云布瑶在距离阵盘三百多米远的地方蹭灵气,没办法,她是凡人,只能在这么远的位置,再近一点的话,会爆掉的。 严格来说,高阶聚灵阵的灵气,对凡人并不是很友好,因为这毕竟是人为制造的聚灵阵,而且灵气远高于周边,那么在运行的过程中,难免有些许的波动。 这些波动极其细微,如果不是用心去感受的话,怕是都未必感觉得出来。 然而,那是对高阶修者而言的,对于云布瑶这样的凡人,这种层次的灵气波动,简直可以说有若钱塘大潮,真正的惊涛拍岸。 就连郎震、邓家兄弟这样的武师,也能扛得住的灵气波动,对她来说却是类似酷刑一般。 她坚持打坐了三天,还是没有进入蜕凡期。 其实这样的灵气波动,对于云布瑶的体质和心法,是最合适的——宝剑锋从磨砺出。 冯君并不知道这个,毕竟手机的小程序不是万能的,见她三天都迟迟不能蜕凡,他心里就有点失落,你这进境,简直还不如米芸珊呀。 不过他对她也没有太多的期盼,只是有点遗憾,不能收集到比较令他震惊的数据了。 所以他走出聚灵阵,跟米芸珊练了一阵瑜伽之后,再次进入聚灵阵,打坐修炼。 他大约还得有三个月的时间,才能再冲刺一下,进入出尘二层和三层——没错,进入出尘期之后,不会每次晋阶三层了,只有两层。 所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尽量把修为推到出尘一层巅峰,为三个月后的晋阶做准备。 如果因为平时的积累不够,而导致到时只能晋阶一小层,他会很遗憾的。 这一次,他修炼得比较投入,也不知道修炼了多长时间,然后收功起身。 因为有防御阵了,他不太关注外面的事情,第一眼望去,就有点懵逼,“又下雪了?” 天空中,鹅毛一般的大雪正飘飘洒洒地落下,地上的积雪……已经超过了两尺,因为冯君能看到的人,基本上都只能露出胸脯以上的部分——这让他们看起来像是一座座半身雕像。 要知道,这些人在打坐的时候,都是坐在石墩上的,那些石墩或高或低,最低的也有一尺半。 云布瑶是坐在一个两尺半高的石墩上,但是她也只露出了胸膛以上的部分。 积雪并不是雨水,不会随便流动,很多位置高的地方,积雪也随之涨高。 不过冯君在意的不是这个,他扫了云布瑶一眼之后,下意识地倒吸一口凉气。 然后他轻轻巧巧地飞了出去,随手拽住了正要离开的虞长卿,“这次我打坐了几天?” 虞长卿眨巴一下眼睛之后回答,“你想问的是,你是不是前天上午回来的吗?” 冯君默然,然后重重地点点头。 虞正清也点点头,“没错,你确实是前天上午回来的,前天下午的时候,米芸珊晋阶蜕凡五层了,不愧是修仙苗子呀。” 她在蜕凡七层的时候来的止戈山,现在也不过蜕凡八层,但是在她眼里跟她资质相仿的米芸珊,竟然能在一年的时间里,从一个凡人晋阶到蜕凡五层,这让她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尤其令她无法接受的是,米芸珊修炼的只是五行蜕凡……是大路货五行蜕凡功法啊! 所以对于昨天下午,米芸珊能晋阶蜕凡五层,她实在是有点惊讶。 “咳咳,是呀,”冯君干咳两声,言不由衷地发话,“不愧是修仙苗子。” 他附和得有点过于勉强,就连虞长卿都感觉到了一些奇怪。 她顺着他的眼光望去,忍不住眉头一挑,讶然发话,“不会吧?这就……蜕凡三层了?” 两人现在的目光焦点,聚集在云布瑶身上。 冯君苦笑一声,“我也很震惊呀,还以为自己修炼了多久。” 第927章 功法对路 冯君看到云布瑶是蜕凡三层的时候,他真的以为自己修炼很久了。 正经是米芸珊晋阶,他没觉得有什么意外——刚刚练完瑜伽,她晋阶很正常。 跟她资质差不多的古佳蕙,可也是蜕凡三层了,随时能进入蜕凡四层。 小丫头不但修炼得比米芸珊时间短,也没有被灵液点化过,也要蜕凡中阶了。 不过云布瑶也直接蹦到了蜕凡三层,这是让冯君彻底地吃了一惊——这样的晋阶速度,比张采歆还要快很多。 不过这个时候,他有再多诧异也得忍着,所以只是微微点点头,“果然是后生可畏啊。” 但是虞长卿就完全无法忍受了,她对米芸珊的嫉妒尚可以压制,不过对这个女孩儿,她是真的不服气,“冯上人,我想请教一句……这女孩子什么体质?” 冯君想了一想,还是回答了她,“先天纯金体质,跟你差不多。” 这差很多的好不好?虞长卿可不是修炼小白,要说她也是先天木属性,但是木属性和纯木能一样吗?更别说木属性和纯木之间,还有甲木和乙木的区别。 但就算是体质不如对方,虞长卿也不愿意只得到这么一个答案……你这完全是敷衍了事嘛,“纯五行资质,我无忧台也不少,还从没有听说过进境如此之快的。” 她的资质在凡俗界很厉害了,能被接引到修仙界,可见其不俗。 但是无忧台是五台之一,哪里会少了资质优秀的弟子?可以想像得到,像张采歆一般的先天纯水,云布瑶一般的先天纯金,只能说稀少,绝对不会没有。 “这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冯君一摊双手,天地良心,他真的很懵懂,还琢磨着要不要回头跑一跑小程序呢。 虞长卿的眼珠转一转,“先天纯金……她练的是什么功法?” 冯君呲牙一笑,“价值十万灵石的功法,也不是很高级。” 按说他跟虞长卿很惯熟了,说出“断青罗”三个字,也不会有什么。 但是这个位面,知识无价,他不吝啬分享知识,可是当初,虞长卿也是试探过他的,他为什么要说出自己的秘密呢?哪怕这个秘密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十万灵石……”虞长卿倒吸一口凉气,愣了好一阵,她才略带一点担忧地发问,“你不会买了谁家的根本功法吧?” 听到这个价格,她甚至连嫉妒的心都生不出来了,反而是生出了一些担心。 “不是,”冯君笑着摇摇头,他虽然不明白断青罗的根脚,但是能摆在苏老头的店里,公然外卖的功法,应该不存在这些问题。 小店里公开售卖的功法,也就是这点好处,贵是贵了一些,但是很少会有后账,正经是天通那种大商家,有些功法反而是来路不明——冯君就从皇甫无瑕手上买过魂印功法。 听他说得这么肯定,虞长卿放下心来,但是好奇心又起来了,“那是什么功法?” 冯君一开始不说,也只是逗一逗她,知道他得了断青罗的人太多了,根本瞒不住。 见她居然知道先替自己担心,冯君笑着发问,“秋辰坊市里,有一家唤作沧海的功法商店,你听说过没有?” 虞长卿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原来是断青罗,不过……你不会真的花了十万吧?” 冯君听得却是有点好奇,“你居然也知道断青罗?这功法真有那么出名吗?” 虞长卿笑一笑回答,“我也会在秋辰坊市逛的呀,苏家的商店,取名意为‘沧海一粟’,他家压箱底的功法,我怎么会不知道。” 冯君怪怪地看她一眼,心说看来女性逛商店的爱好,是位面通性,并不是地球界独有的,“我还以为你没多少灵石呢。” 虞长卿的脸微微一红,“没灵石就不能逛商店了吗?我又不是要买什么。” “呵呵,”冯君笑一笑,觉得现在的她就生动了许多,不过紧接着,他还是轻咳一声,“咳,怎么跟上人说话呢?” “你……上人?”虞长卿无语地翻一翻眼皮,两人接触太久了,她知道他不是那种摆架子的人,心里也没有多少对上人的恐惧。 她反而是想起一件事情来,“我初见你的时候,你才只是个武师呀,现在就是出尘上人了……你的真实修为到底是多少?提前说了,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虞长卿是绝对不相信,对方能在不到两年的时间里,从武师晋阶到出尘初阶的。 冯君笑一笑,却是没有回答她,而是走向了云布瑶,“小家伙也该歇一歇了。” 正好,他走到距离她三十米左右的时候,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见到冯君走过来,她就要站起身,只不过她盘坐得太久了,起身的时候身子栽歪了一下,动作有点不协调。 “好了,慢慢地收功,”冯君笑呵呵地发话,“总算是入门了,进境也算不差……” 虞长卿在不远处听到这话,嘴角忍不住抽动一下:这只算是“进境不差”吗? 云布瑶却是跳下了石墩,跪在地上,毕恭毕敬地发话,“多谢上人赐我功法和丹药,小女今生今世,必唯上人的马首是瞻。” “现在说这些还早,”冯君笑眯眯地一摆手,“专心修炼就是了,你若是三年之内入了炼气,我自会收你为徒……现在你已经修炼很久了,先去吃喝一点东西吧。” 此处距离小院有十余里,不过有飞行法器,就无所谓了,冯君才要带她离开,结果虞长卿和季平安走了过来,“捎上一起走吧。” 季平安已经在此处修炼了五天,免费三天自费两天,因为是熟人,这里的收费比秋辰方式低,梁中玉、周灵海和梁易思甚至现在还在修炼。 但是他等不及了,等来到院子里,趁着旁人做饭的时候,季平安吞吞吐吐地发问,“冯上人……那些货,大概什么时候才能到呀?方便给个准信儿吗?” “快了,”冯君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这么便宜的修炼场地,你居然不知道好好珍惜。” “嘿嘿,”季平安赔着笑脸发话,“其实是冯上人你仁义,故意让我们占便宜的……那几个储物袋里的灵石,您若是不打算分给我们,我们还敢抢不成?” “那是你们的战利品,”冯君笑一笑,他做了人情,当然喜欢别人心存感激,但是他也要指出一点,“打赢了自然分灵石,不过以后若是打输了,也别找我抱怨。” 季平安笑着点点头,“那是自然,既然是战斗,哪里有稳赢的道理?” 冯君原本还想再拖一拖,见季平安都有点急了,于是走进了自己的房间,退出位面。 地球界这边,他还是在长安,正好摸出手机来,给董曾鸿打个电话,“曾鸿想好没有,聚灵阵放在哪里?再想不出来,我就要回了……纳物符我已经到手了。” 董曾鸿犹豫一下,才试探着发问,“贵庄园里,我能租一小片地吗?” “这不合适,”冯君正色回答,“我也只是五十年的使用权,关键是……曾鸿,你进我的庄园没问题,可是你有了聚灵阵,总之要考虑发展和壮大鬼谷传承吧?” 董曾鸿刚想说,鬼谷传承从来不靠人多取胜,就听得对方又说,“就算你不想多收徒弟,也肯定有些同道的朋友,人家若是想见识一下聚灵阵,你也带不进来人呀。” 这倒确实是个问题!董曾鸿承认这一点,事实上,他自己进出庄园,也不想受到约束,是以他一开始,只是想在庄园“割据”一个角落。 迟疑一下,他沉声发话,“郭道友倒是约我去武当山,但是我跟武当有些不对付。” 他们跟郭长老来往,其实大部分的因果是茅山和委羽洞天,跟武当不怎么搭界。 冯君觉得他这话有点奇怪,“你跟武当不对付,那就不要去呀,跟我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鬼谷子的传人果然是擅长谋略,下一刻,董曾鸿就干笑一声,“这个……这个,我其实跟青城的张洞远,还是有点交情的,就是考虑你好像不怎么待见那家伙。” 我说我跟武当关系不好,你说这是我的事,那我说我跟青城关系还可以呢? 这家伙!冯君笑了起来,“我是对青城有点看法,不过你能考虑我的情绪,我很开心,还是那句话,聚灵阵是我友情赞助你的,算你的东西了,想怎么用,那是你的事……” 他这话其实还是有点不尽不实,如果对方要跟昆仑或者龙凤山合用的话,他会坚决反对。 董曾鸿对此也心知肚明,“冯上人,我主要是想着……是不是能请您再提升一下地脉?” “这个嘛……”冯君沉吟一下回答,“这样吧,青城得罪的不止是我,我去问一下,如果旁人愿意原谅青城,我也犯不着做恶人,不过丑话说前面,青城的地脉未必能提升。” 董曾鸿笑着回答,“那就麻烦冯上人了,实在不行……我就跟丹霞天合作了。” (中旬啦,有朋友看出新的月票了吗?) 第928章 省事的聪明人 冯君挂了董曾鸿的电话,给杨玉欣拨了过去,将事情如此这般地解释一遍。 杨玉欣迟疑了一下,然后反问一句,“你不生他们的气吗?” “我……”冯君沉吟一下回答,“这种小事计较不过来,主要是上次,你受委屈了。” “我无所谓的,”杨玉欣非常大度地回答,“那终究是我的家乡……其实那件事之后,家乡托人找我说了很多次,我是想着你会不开心,所以就没理会他们。” 事发的时候,她真的是相当恼火锦城人,差点就被枪击了,还更差点害死了冯君。 但是当她知道,冯君比她想像的还要神奇,当时应该就没什么生命危险之后,她的气就消了不少,而且,没有那件事,也就不会有那一夜…… 那她可爱的宝贝佳蕙,也就未必有踏上修仙之旅的可能。 再加上这种事是发生在她的家乡,她还能一直计较下去不成? 冯君听得心里也是一暖,想不到杨主任是在意我的感受。 他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的性格,于是马上表态,“我无所谓,由你做决定,我配合你就是了……给他们提升一下地脉也没问题,不过不保证有效果。” 杨玉欣听得也很开心,她沉吟一下之后表示,“我先了解一下吧,看上次的枪击案,到底查到哪一步了,如果不能让我满意的话,咱们就不理会他们了。” 既然说定了,冯君在宾馆退了房,去了董曾鸿在郊区的院子。 两人谈话,还是在那间书房,冯君进门之后,非常直接地拿出了聚灵阵盘,往茶几上一放,“这个阵盘,可以修炼到炼气中阶。” 这一次,他没有拿出那种解析的聚灵阵,而是特意买了一个跟虞长卿手里类似的阵盘,因为……解析的聚灵阵耐久掉得太快。 这种阵盘差不多能使用一百年,而解析的聚灵阵,只能使用十年出头。 冯君自命讲究人,既然认了天机盘的因果,当然要尽量拿好点的东西来补偿对方,那个天机盘,鬼谷子一脉用了起码一千多年,自己还回去一个只能用十年的聚灵阵……这不合适。 能用一百年以上的聚灵阵盘,这就合适多了,反正聚灵阵是不可能一直使用的——他自己的聚灵阵都不是一直用,那么,用一用停一停,坚持个几百年也不是问题。 这个聚灵阵盘还有一点好处,那就是可以刻画神识标记——前文说过,虞长卿的聚灵阵盘,也有无忧台的标识,根本不怕别人抢走。 在修仙界坊市售卖的阵盘里,值得刻画标识的也只有聚灵阵盘,这种阵盘是最常见的,利用率也是最高的,所以有此待遇,其他的防御阵盘之类,极少有这种设计。 当然,如果想买便宜一点的聚灵阵盘,那就不能指望有刻画标识的功能了。 冯君买了一个相对贵的,是担心阵盘被人窃走或者抢走。 阵盘确实是要给董曾鸿,他没打算收回,但是聚灵阵一旦使用,响动肯定小不了,远没有天机盘那么隐秘,更别说董曾鸿还要找人分享。 这种情况下,万一昆仑闻风来抢这个阵盘,这依旧是他的因果,他还得出面抢回来。 当然,这只是一种假设,不过多花点灵石,买个能刻画神识的阵盘,这也是他的担当。 冯君已经把神识刻画了上去,但是这一点,就没必要让董曾鸿知道了。 这聚灵阵盘哪儿都好,唯一可虑的是,消耗灵石的速度太快——比茅山那个聚灵阵,损耗起码高二十倍。 可是冯君对这点也没招儿,严格来说,茅山那聚灵阵根本就是阉割版的,是具有“末法位面特色”的聚灵阵,而他的阵法造诣,体现在解析上面,而不是阉割。 不过嘛……真正的聚灵阵,灵气也要浓郁很多,这又是茅山完全无法模仿的。 冯君把能说的说一遍,当董曾鸿听说,一块灵石只能支持一个月,脸色真的是精彩极了。 冯君觉得不能再惯着他了,于是取出一块灵石,放进聚灵阵盘里。 他一边摆弄一边说,“其实你可以跟茅山商量一下,错开聚灵阵时间……就算我使用聚灵阵,一年里也不会超过六个月,我给你五块灵石,用一年绰绰有余。” 不是他舍不得多给,而是他要保持对灵石的垄断,而且给董曾鸿太多灵石,也不是好事——万一被人惦记上怎么办? 事实上,鬼谷一脉穷得连一块灵石都拿不出来,那天机盘基本上也就是废的。 如果没有他冯某人出现,以后的一千年,鬼谷一脉也未必能弄到一块灵石。 说话的时间,灵石的灵气就散逸了开来,令人神清气爽,而且隐约能感觉到,天地间的灵气,在缓缓地向此处凝聚——当然,也许是心理作用,这聚灵阵聚集齐灵气,起码要两天。 董曾鸿愣了一阵,才苦笑一声,“冯上人您这是……我真的无话可说。” 鬼谷一脉强就强在谋略上,很多因果,他不需要对方解释,就能了然于胸。 所以他不能指责冯君不厚道,人家的补偿相当到位了,只可惜……不是他想要的。 可以说,这种风格跟鬼谷一脉大相径庭,却不能说聚灵阵不好。 他也想到了,聚灵阵的灵石供应是问题,天机盘的灵石供应就不是问题吗? 最终他叹口气,“我知道我的要求很无礼,但是……能多给点灵石吗?” “暂时就这么多了,”冯君轻咳一声,缓缓发话,“我的灵石也很紧张,看情况吧,如果灵石能富裕了,一年供应你五块也不是问题。” 董曾鸿深深地看他一眼,愁眉苦脸地点点头,“多谢冯上人。” 以鬼谷一脉的聪慧,他多少猜到了一点对方心思,虽然不是很确定,但是差不多吧。 能出十块灵石,请大家去小世界里走一趟,还差多付出五块灵石? 洛华庄园里,不少人都拥有纳物符,真的就挤不出一个给他的纳物符了? 不过怎么说呢?法不轻传,修道的资源,当然也不能轻传。 严格来说,这是好事——起码冯君感觉,对鬼谷一脉有亏欠,其他道门支脉,谁有资格让冯上人生出歉疚之心? 冯君晋阶出尘期之后,感知能力越发地敏锐了,他也感觉到了,董曾鸿估计有所猜测。 猜到了更好,看破别说破就更好了,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这一点让人舒坦。 所以他不再解释,而是拿出一张纳物符来,说明这是凡人用的,只能使用十次——当然,这张是教学用的,你可以学一学怎么用。 董曾鸿笑着感谢了一下,这个东西对他来说,也是相当重要的。 还是那句话,他是重谋略之人,手里也不缺钱,不会把这种资源轻易拿来赚钱。 然后他一脸平淡地接过来,学习了起来。 学完之后,董曾鸿又接过了一个新的纳物符,将五块灵石摆在茶几上,自己出去了。 不多时,他抱了大大小小一大堆东西进来,包装得也都很得当,看得出来,他早就计划好要如何使用纳物符了。 然后一摆手,他将东西全部收起来,看向冯君笑着发话,“这种凡人使用的纳物符,洛华庄园之外有几张?” “两张,”冯君并不隐瞒这一点,“你一张,唐文姬一张,当然,她要是借给唐王孙用的话,我也不好说什么。” 董曾鸿默默地点点头,最后说了一句,“这样的利器,又是凡人可用,实在不宜多出现。” 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得了,我知道你聪明……说句实话,如果不是莫名其妙地扯上了你家的天机盘,你这辈子也不可能见到这么一张。” 其实他心里清楚,董曾鸿的话,不仅仅是劝告的意思,更是变相地表明:你放心好了,这东西这么贵重,我在使用的时候,一定会慎用! 董曾鸿心里也暗叹,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不过他还是忍不住要问一句,“以后进出小世……丹霞天秘地,此物能运输物资,应该会给丹霞天两张吧?” “不用,”冯君摇摇头,“我洛华的人不会缺席,所以我们自己出就行了,对了,你如果能进入养气期的话,这张纳物符我会收回,不过可以给你一张能使用三十次的养气纳物符。” 董曾鸿的嘴角抽动一下,心说看来我不修道还是不行了? 同样是有使用次数的纳物符,有能用三十次的,谁会用只能使用十次的? 而且养气期才能使用的纳物符,虽然可以使用的人少了,但是相较而言,他自己也更安全了,不用担心别人惦记了。 于是他点点头,“多谢上人,其实这次……咱俩都是无妄之灾。” “好了,没事我就走了,”冯君又放下一个玉盒来,指一指正在吸收灵气的聚灵阵,“这块试用的灵石,也送你了……记住了,灵石得用玉盒装,才能保证灵气不会溢出。” 说完之后,他转身就走,董曾鸿急忙站起身,“上人,不一起吃点再走吗?” “不用了,”冯君头也不回地回答,“我还有一系列的事情要安排,眼下正该道门大兴的时候,曾鸿你也要抓紧时间啊。” 第929章 大宗采购的问题 董曾鸿还想挽留冯君,但是看一看正在聚集灵气的聚灵阵,终究是舍不得离开,于是微微叹一口气,然后大声发话,“上人教诲,我当牢记心上。” 冯君离开长安之后,没有任何的耽搁,直奔郑阳而去——他大部分的物资,都放在洛华庄园,还是尽快解决止戈山的供货问题吧。 不知道为什么,他虽然知道,手机位面那边不走字,可还是忍不住想尽快解决问题。 甚至他在路上的时候,就给好风景打了电话,让她帮自己装一下货。 现在的洛华庄园,已经不缺储物袋了,冯君杀人夺宝不止一次了,就算不去坊市里买,也攒了几个储物袋,特意还在庄园里留了三个。 不过那三个储物袋,只有两个是空的,还有一个装满了灵石等物,也算是修道的一道保险。 梅老师居然又不在庄园里,不过她也说了,会马上赶回去——她不止能越级使用储物袋,更是洛华庄园里唯一去过手机位面的人,知道冯君在做跨位面生意。 好风景倒是不嫉妒他跨位面赚钱,因为一直以来,她就是个小富即安的主儿,虽然也喜欢赚钱,但是也享受花钱,没有太宏大的目标——够用就行。 在认识冯君、开始修炼之前,她最终的梦想,也不过是换一辆三叉戟标志的小车。 但是她真的是酷爱旅行,多次想跟着冯君去那边,尽情地周游各地。 最妙的是,她旅行的时候,这边不会走字儿——连上班都不耽误啊。 所以她听说冯君给那边备货,忍不住又问一句,“啥时候能再带我过去呢?” 冯君琢磨一下,小心谨慎地回答,“嗯,估摸还得过一段时间,要不这样,等你……蜕凡六层之后?” 现在她是蜕凡四层,等到蜕凡六层,估计起码要一年之后吧? “我想早点过去,”好风景的声音,听起来有点不高兴,“我蜕凡六层,采歆得进入炼气期了吧?” “她的资质是好一点,”冯君理直气壮地回答,“这个你不要计较,计较不来的。” “你可以带我过去修炼呀,”梅老师真的是太机智了,连这主意都想得出来,“我在那边多修炼几个月,也能有点面子……反正这边不走字儿。” 这才是……冯君无语凝噎,你想的不错,无非是比别人多消耗几个月的光阴,修为上来了,得到的面子也值这几个月的生命,但是这么一来,两边的季节又不能同步啦。 “那边危险挺大的,关键是你的口音也不对,回头再说吧。” “唉,”好风景叹口气,幽幽地发话,“我真不是有意为难你,关键是……采歆又晋阶了,蜕凡九层,这让我们这些当姐姐的情何以堪?” 冯君顿时愕然,“又……又晋阶了?” 其实张采歆的晋阶早有预兆,去丹霞天的时候,冯君之所以带着她,就是因为她已经蜕凡八层巅峰了,他带着她四处走一走,就是为了让她放松一下,能够比较轻松地晋阶。 结果小菜心不但去了丹霞天,还进了小世界,经历了实战的演练。 经历的实战的她,回到庄园的第二天,就晋阶了蜕凡九层。 冯君之所以没有收到这个消息,只是因为张采歆轻描淡写地表示,“蜕凡期就不是我的追求,炼气期也不是,所以……就不要庆祝了吧?” 这只是让好风景感到不安的一个因素,另一个因素则是:古佳蕙晋阶蜕凡四层! 这个消息真是当头一棒,她和红姐两人,现在都是蜕凡四层,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小姑娘追了上来,而且是比她俩晚修炼了一年还多,她俩心情的复杂,可想而知。 红姐多少还好一点,虽然她在自己妹妹面前有点无地自容,但那是她的妹妹。 梅老师就是真正的郁闷了,她甚至都没办法去跟红姐商量,搞一个什么“勇猛精进”的联盟——其实平心而论,她俩平常经常是被精进的。 古佳蕙还想搞个庆典,毕竟她进入蜕凡中阶了,而且也不再是最后一名了——起码是并列倒数第一。 不过杨玉欣悄悄建议她,你不要这么做了,要不然梅老师和张卫红会很难受的。 冯君回去,就卡了这么一个点,庄园里的竞争气氛有点微妙。 但是他并没有去调解,因为在他看来,一个小团体里有点无伤大雅的竞争,其实是好事,一团和气的话,反而容易让大家生出懈怠之心。 接下来,他就是忙着操作物资的事情,最近一段时间里,红姐又卖出去不少的玉石,所以他手头多少宽松了一点,除了催促锅驼机的生产,还订购了大量的灯具和线材。 要说起来,他把自己起家的地方定在郑阳,还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这里人口近千万,周边能辐射到的人口过亿,所以他的大肆采买,才不会引起太大的关注。 换个城市,就真没那么容易了,事实上,换个小一点的国家,他的采购数量,都不是那么容易被遮盖得住的。 冯君原本是有心思在国外买海岛的,这不是吹牛,他是真有这个心思,国内做很多事情都太不方便了,之所以此前不买,最初是因为没钱,后来有点钱了,又被相关部门盯上了。 所以他后来的打算,就是“先缓一缓”,等条件合适了再操作。 但是这一番大肆采购,他买岛的兴趣就降低了不少。 别的不说,他采买一千万的灯具,大多还是LED灯,最普通的那种灯泡,单子是真不算大,他甚至都想直接交给窦家辉,但是就有省里副职的秘书打来电话了。 秘书也没打算强买强卖——事实上冯君就轮不到他们管,所以打电话的这位只是说,我是谁谁谁的秘书,领导觉得XX牌子的灯不错,价格合适,售后服务也挺好。 区区一千万的业务,就招来这么大的块头……不敢想像吧? 不敢想象就对了,人家真没想着一定能做成这单子……没准就是打个电话,算是对老同学、老qing人之类的有个交代——招呼我已经打了,对方吃不吃这一套,跟我无关。 这些意思,不光打招呼的人懂,被打招呼的人也懂——能照顾就照顾一下,不能照顾就算了。 当然,这里面其实也有风险,不听招呼的话,万一省里这位就扶正了呢?万一就管上你了呢?这就祈祷人家别想起这件事吧。 这些招呼,冯君肯定是不放在心上,我凭本事弄到的作弊器,为啥听你指挥? 他感触的只有一点:原来这么小的单子,居然能惊动那个级别。 所以他觉得,想玩大宗采购,想源源不断从手机位面吸血的话,就不能一头扎到国外的岛上,关起门来称大王,国内的基业必须保留。 这边的锅驼机、小百货啥的,一批接一批地运到了手机位面。 手机位面依旧是白雪皑皑,不过大路扫得很干净,一点都不妨碍货物的运输。 所以冯君到了这边时候,也时常待上一半天,其实就本心来说,他也喜欢雪景。 赏完雪景之后,再去地球位面待两天,挺惬意的。 不过他还是希望多在地球位面多待一段时间,这里还是深秋,季节有点不同步。 好吧,真实的情况是,手机位面能跟他练瑜伽的人只有米芸珊,地球界就……资源比较丰富。 事实上地球界的事情,也确实多了一些,这一天,叶清漪通知冯君,说是新的酒厂开始生产了,还说她托了二和尚,让他为酒厂保驾护航。 二和尚……那是冯君都懒得正眼看的主儿,不过怎么说呢?洛华庄园的实力超群,却没有特别接地气的打手,酒厂一个月给二和尚两万块,对方揽下所有的事情,也算是划算。 是交保护费吗?冯君不这么看,最多也就是“垃圾清运费”,两万块钱不算少,但是能保证酒厂不被垃圾困扰,花这点钱还是值得的。 当然,他首先确定,二和尚敢不尽心尽力的话,他能让二和尚翻倍把清运费吐出来。 其实冯君觉得,把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外包,更合适洛华庄园的发展,一来大家不用操那么多心,二来就是……你自身发展了,得考虑让别人享受到发展的红利。 只有分享,才能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把敌人搞得少少的。 “多多的”和“少少的”,这样形容词,绝对不是词汇匮乏,而是非常精准和传神。 两万块钱对二和尚来说,多吗?不多!但是他不想挣吗?特别想……这不仅仅是钱的问题,而是体现出了他的江湖地位——是三生酒业,请他清理垃圾啊! 别人倒是想给三生酒业出力呢,可能吗?你就没这个机会! 除了酒厂复工,任志祥——那个年轻的脑梗患者,听说冯君回了庄园,特来求见。 冯君对这个人的印象不错,本来想见他一面,但是他现在遇到了新的问题——杨玉欣活动的外围土地,市里终于开了口子,觉得可以开发一下。 但是遗憾的是,事情发展到现在,要走招拍挂的程序。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930章 开撕 土地招拍挂,其实是很正常的,招标、拍卖和挂牌,这是三种该有的手续。 但是具体到洛华庄园外面这块地,郑阳市的打算是先公示,然后拍卖,拍卖完毕之后再公示,严格来说这是拍卖制度,但是郑阳也管这叫招拍挂流程。 不过这块土地这么处理,有点不合适,因为……这是杨玉欣活动下来的。 倒不是说,她活动下来的就该是她的,不该走招拍挂程序,但是她要搞的是工业园区。 类似的事情,搞招拍挂也正常,响应政策追求程序正确,不过来说,就是走个过场。 但是郑阳日报登了,伏牛日报登了,伏牛所有的老百姓都知道了。 这不能说不对,伏牛的土地,当然要让伏牛人知道,发生了些什么变化……这些没毛病! 可就是此前冯君指责向市长的那个逻辑:我的不合规矩,这个没错,但是很多人都不合规矩,你凭啥就查我?是看我好欺负吧? 杨玉欣看到报纸上的公示,第一个呛了,“欺人太甚!” 公示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她恼火的是,“就算在京城,发公示之前,不得请我坐一坐?最少最少……得打个招呼吧?” 京城的商业氛围……其实不能算正规,那是权gui商业,但是就算在权gui的商业圈子里,谁想要抢生意,也是有章法的。 招呼都不打,直接走公示程序……这种事情,杨玉欣在京城都没有碰到过。 没有谁敢对她这么做,这是她发起的项目,有人招呼大家直接进场……得是多么铁的头? 不过,跟冯君遇到的问题也一样,杨玉欣虽然对此事很恼火,但是不能拿出来说事。 冯君听说之后,却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拨通了向市长的电话,问这是怎么回事。 向市长一听是他的电话,就有点头大,但是还不能不理。 他郑重地表示,这事儿我还真的冤枉,这是市里枢机的意思,人家认为,随着城市外围的扩大,郊区的土地也逐渐热门了起来。 这么一大片地,既然已经有人包底了,那么何不请其他房地产开发公司参与一下? 也就是说,杨玉欣想在这里搞工业园区,市里是确认了的,也愿意支持她,但是如果能发展为住宅用地的话,只要收到的钱足够多,也未尝不可。 枢机的思路,倒也不能说就错了,虽然存在土地规划不够明确的问题,但是让商人们征地,市里多赚点卖地的钱,何乐而不为? 市里坑的是资本家,又不是国家,没准还会因此受到表彰呢——向市长都不能阻拦。 这个解释,让冯君有点无语,但也没法指责对方太多,于是就问最后一个问题:这次招拍挂,哪些房地产公司有意入局? 向市长表示,很多房地产公司都有兴趣,甚至还有央企。 冯君把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了杨玉欣,杨主任冷哼一声,“这郑阳的牛鬼蛇神,还真多啊。” 这件事情的操作上,冯君的能贡献的力量并不多,正经是王海峰、红姐等人,都发动了各种关系,了解此事中谁出的力比较大。 结果一打听,是某个上市的房地产公司,在推动这件事情的发展上,出了大力,因为资金链比较紧张,所以该公司有意联合郑阳本地的房地产公司,一起拿地。 不过冯君关注到的是,这家公司的老总,受到过窦家的扶持——简而言之,窦公子之死,事情并没有结束,窦家不再大肆为难郑阳市,却是扶持一些小喽啰,在郑阳搞风搞雨。 市里对这种麻烦,并不是很在意,事实上,这么操作对市里有不小的好处,他们没必要为此再次招惹窦家。 也只有冯君这种当事者,才能感受到对方浓浓的恶意:既然法律上治不了你,那就在其他方面恶心你——哪怕他们并不能确定,冯君就是凶手。 要知道,类似的地块,在郑阳周边多得很,杨玉欣的报价也还算合理,真要搞商业开发的话,没必要盯着这块地死磕。 报纸上刚刚公示了招标,三天之后,李大福的董事长李永锐被人从办公室里带走——有人举报了他,说他侵吞国有资产,还有贪污受贿啥的。 这可不啻于一场地震,李大福那可是伏牛省珠宝玉石行业的龙头企业,李永锐当了十几年的董事长,根基不是一般的深厚。 要说他有问题没有?说句良心话,在他那个位子上,一点问题都没有是不可能的。 更别说这个珠宝行业,小到私下收购黄金,大到走私国外珠宝,哪里可能那么干净? 红姐第一时间搞到了消息,“人家说了,只查李永锐,所以上面的人也不好出面维护。” 没这句话的话,郑阳市绝对要炸锅,珠宝行业的水太深了,李永锐铁下心思乱咬的话,不知道有多少人会锒铛入狱——不止是上下级,合作伙伴都要倒下不少。 所以必须有这么个表态,才能把李永锐查下去。 冯君摇摇头,“不能让他们查下去,要不然……洛华庄园早晚要被牵扯进去。” 没错,洛华庄园就是被牵连的合作伙伴,对于别人,调查的人可能不会追究,但是洛华……本身也是窦公子的仇人,怎么可能不搂草打兔子? 而且洛华本身也经不住查,别的不说,那么多玉石销售——纳税了吗? 关键时刻,还是杨玉欣出手了,李永锐被带走的第二天,省外有两个官员也被带走了,其中一个国企干部,早就是声名狼藉,一直被举报,却始终不倒。 简而言之,李永锐被调查,没法把影响扩大化,但是那两位却是可以。 这些事不能多说,反正李永锐被带走的第三天,他的家人就可以去探望了——短时间离开,那是不可能的,但是能让探望,本身就是一个信号。 严格来说,李总被抓只是窦家在泄愤,死了人了嘛,殃及无辜也正常,但是那两位被带走,是真能扯出不少东西来的。 其实就是那句话,那俩有问题,不少人都知道——这年头想找点没问题的人出来,还真不容易,只不过以前没人出手,现在有人出手了。 据说古老二当天在某个场合说过一句话,“古家一向与人为善,被人冒犯一次两次,根本不算个事儿,但是再三再四地折腾,那就过分了……古家的男人没有死绝了。” 也算李永锐幸运,跟冯君的业务比较多,否则的话,真不会有人冒着窦家的怒火抢救他。 李总被调查了半个月,才被放出来,工作依旧暂停着,不许离开住所。 直到出来的时候,他都没有搞清楚,自己是怎么出来的——他对自己的事情很清楚,只是那些被查明的举报资料,就足够判他十来年,罚款几千万的。 不过他出来的第二天,有人来探望他,非常直接地表示,如果你能指认,近年那些玉石,都是洛华卖给你的,你有官复原职的可能。 李永锐是何等人?他一不会相信忽悠,二不会分不清敌我,所以他很干脆地表示:你说的这些我听不懂,也不想听! 毕竟是一个省的行业大佬,还有多年养出来的威望,他拒绝配合,谁也奈何不了他。 不仅如此,他还把消息传了出去:告诉张卫红,有人想让我对付洛华。 结果当天夜里,他所在的小院里,传来一声轻响,他出门一看,却发现一只对讲机落在地上。 “握草……”李永锐忍不住目瞪口呆,然后忙不迭地把对讲机揣进口袋里。 走进房间里,他躲在一个角落,摸出对讲机打开,“喂喂”了两声。 “听得到,”对讲机那边的声音很含混,“李总是性情中人,也没有白让大家出手捞人,是谁让你对付洛华庄园,又是怎么说的?” “是下面一个分公司经理,据说这次想当副总,”李永锐巴拉巴拉解释了起来。 就在他说话的时候,负责监视的人已经冲了进来,嘴里大声嚷嚷,“李永锐你在做什么?” 李永锐也不理他,还在自顾自地说话,直到对方将对讲机抢走。 这位拿上对讲机,马上按一下呼叫,恶狠狠地发话,“你是什么人?老实交代!” “SHA逼!”对讲机里传来一声不屑的冷哼,紧接着又是一阵轻笑,“你现在应该是汇报给领导,而不是跟我碎嘴,你个二货……” “对了李总,你别相信那些货的承诺,窦家一怒,可是很可怕的呦,捎带着就把你清理了。” “你……你还说!”监视的这位简直要气死了。 “小子,本来跟你无关的,”对讲机传来的声音变得阴森了起来,“你要做的是汇报领导……别人来串供,你就视而不见,现在就严厉了起来?切!” 这位气得还要说什么,那边已经没了声音,他赶紧汇报领导,却是已经没用了。 对讲机本来很好定位,但是没有专业的工具,难度还是很大的,现代社会里,定位手机查证身份很容易,然而对讲机可以随便购买,就算定位准,也很难查到身份。 对讲机的一大弊端是不够保密,但是对方压根儿就没打算保密,甚至公然嘲笑监视人员。 不过这也正常了,上午某人逼迫李永锐做出选择的时候,也是当着监视人员的面说的,本质无非是“你能做初一,我就能做十五”。 第931章 车中luo尸 监视李永锐的人很生气,觉得对方太过张狂了,压根儿不把己方放在眼里,少不得又建议一下,是不是把李永锐换个地方关押? 不过这种事,又哪里是这种小人物能做主的?上面回答,李永锐并没有被限制人身自由。 结果,就在李永锐收到对讲机的第二天,前一天劝他的那个分公司经理出事了。 该经理中午喝酒喝多了,开了一个房间休息,一直都没有人能联系上他,因为他也是个领导,工作时间比较灵活,事务也多,所以大家也没在意。 次日上午,服务员来打扫房间,问是不是要退房的时候,才发现客人躺在床上气息微弱。 然后,人就被送进了医院,生命体征都很正常,却死活醒不过来,找原因也找不到。 宾馆那边也查了,监控显示当天没有外人进出过这个房间。 此人医院里住了两天,还是醒不过来,于是转到了伏牛省人民医院…… 李永锐听说了这个消息之后,冷冷一哼,“报应!” 又过一天,李总的监视被解除了,但是他还是被禁止离开郑阳市。 他就知道,自己这次应该是过关了,目前要考虑的是,能不能保住自己的位子。 哪曾想,两天之后,他在公园晨练的时候,遇到了两个蒙面壮汉的袭击。 幸亏李永锐是军人出身,虽然五十多岁了,身体相当好,而且他对这种事情有所提防,虽然身中两刀,却都不是要害,反而用自己偷偷挖出的小坑,坑断了一个人的腿骨。 其他晨练的人赶到,行凶者只能狼狈而逃。 这次袭击,显示出了窦家穷追猛打坚决不放过的决心。 所有人都非常肯定,这件事就不可能是别人做的。 李永锐的仇人不少,但多是商场中人,正经是那些黑道混混啥的,对他都还算买账。 他现在都未必能继续做李大福的董事长了,商场里的仇家,谁会有兴趣刺杀他? 但是猜到了又怎么样呢?那不过是猜测,无凭无据的,谁又去敢找窦家人调查? 就算是有凭证、铁证,也得有人推动才行。 李永锐的处境,都落在了洛华庄园的眼里,要论玩歪门邪道,洛华还真没把谁放在心上。 冯君就有点看不下去,他感觉李永锐是为自己背锅了——真以为靠着这点不讲理的手段,就能无法无天了? 但是杨玉欣阻止了他——这种层面的交锋,也只有她的建议,才能影响了冯君。 她的理由有五点,五点……理由真的不少。 首先,李永锐跟窦公子结仇,应该不仅仅是因为玉石生意,京城的贵公子,想要在地方上做点什么,当地的龙头企业不怎么配合的话,肯定要生出一些龌龊。 其次,李大福里,可不仅仅是一个李永锐,冯君出手阻拦的话,万一被人发现,叶清漪也跟洛华走得很近,那麻烦就大多了,须知三生酒业因为窦公子的死,好不容易才低调了点。 第三点,窦公子之死,到现在也两个月不止了,窦家虽然停止了对伏牛施加压力,但是没过多久,又开始对洛华和李永锐下手,下手不成就派人刺杀。 这不光是窦家的怨念,也说明了某些人的行事风格——报仇是没有期限的,上一刻好像风平浪静了,没准什么时候又卷土重来了。 这种人其实最让人头疼,而杨玉欣认为,洛华也有这样的能力,现在低调一点,回头狠狠坑一下对方,对方都未必找得到正主儿——对方的仇家也很多的。 在某些领域,“报仇不过夜”是不现实的。 第四就是,古家刚刚因为李永锐的事情,拿下了窦家的两枚棋子——其实仅仅是棋子手中的棋子,已经引起了对方的不满,再过分参与的话,容易把仇恨拉过来。 没错,这就是让李永锐顶在前面,为洛华顶雷。 其实这跟第五点也有点瓜葛,因为在杨玉欣看来,窦家对李永锐的仇恨,比冯君高很多,别的不说,一个是在体制内,一个是在体制外,这就不一样。 家中嫡系子孙死了,全力去找一个体制外的土豆的麻烦,有意思吗? 而且,李永锐在郑阳的表面实力,比冯君强得不止一点半点,窦家也有理由认为,这个家伙的嫌疑最大。 当然,严格来说,文家的嫌疑更大,但是双方体量相近,在没有真凭实据的情况下,窦家也不能跟文家发生大的冲突——别人会笑歪嘴的。 所以杨玉欣认为,在三生酒和洛华的关系没有暴露之前,冯君没必要着急出手。 这个时候不能玩江湖意气,先让李永锐扛着,咱们先苟一阵再说。 冯君想一想,觉得体制里的人,还真是比较阴,“那隔壁的土地竞拍呢?” 杨玉欣这次很干脆地点点头,“土地竞拍,咱们肯定要还击,被人欺负到头上了,怎么可能不还手?我的意思是……别跟李永锐扯上关系就好,省得暴露自己的实力,暴露叶清漪。” 这次土地招标公示,是提前了一个月,时间过得很快。 在投标之后的几天,木林房地产公司就派了团队过来,这家公司是在魔都注册的,在郑阳算是外来户,不过上市公司嘛,总有一些不凡的。 先来的是一些中层干部,就招标事宜,跟相关单位接触一下,做一些对接工作。 木林的老总姓谭,谭总是拍卖前两天到的,来了之后也是一直请客吃饭。 这个时候,相关的负责人是不会露面的,绝对要避嫌,木林的老总也就是请一些白手套、有地位的掮客之类的坐一坐。 招标前一夜,谭总请两个美女老板吃饭,这是姐妹俩,也有个小小的房地产公司,不过在郑阳拿地很厉害,据说她俩看上的地,一般不会有人争。 谭总对这俩美女,绝对没有任何的想法,因为他知道两个美女背后站着什么人——其实这姐妹花,不过是某人的玩物罢了。 他是真没想法,但是这姐妹俩反而要撩他。 谭总年近五十,高大帅气——起码年轻时候挺帅气,现在也不显老,又注意锻炼和养生,不但身材保持得特别好,脸也显得年轻,看上去就是三十多岁的样子。 撩就撩吧,谭总坚决地管住下半shen,首先是惹不起,其次是约的成本太高。 俩美女表示,晚饭之后可以有一些活动,谭总说你俩饶了我吧,我是来投标的,是要做生意,有本事的……真要是把楼盘卖完,咱们再约,成不? 姐妹俩娇笑,然后推荐了个场所,还特意打电话过去,说这是贵客,招待好一点。 招待得那绝对没问题,谭总玩得很开心,十二点回了宾馆,带了两个小美女——未必有那姐妹俩强,气质也不够华贵,但是……年轻呀。 谭总是很注意养生的人,跟小美女又又飞了一下,不到一点,搂着年轻的胴体就睡着了。 他住的是伏牛宾馆,又有人打了招呼,肯定是不怕查的。 他甚至感觉,早上起来还可以玩个晨练啥的,他的体力还是不错的,而拍卖是在九点半。 不过非常遗憾的是,凌晨五点,有人拍响了他的房门,进来是两个警察。 警察们不是来抓piao的,他们是来了解一个问题:停车场里某辆宾利车是你的吗? 停车场里不止一辆宾利,但是沪A牌照那辆……还真是他的。 确认过感觉,这是对的人,警察们不得不遗憾地通知他——你必须跟我们走一趟了。 因为宾利的后备箱里,发现了一具尸体。 尸体明显是被冷兵器杀掉的,身上的衣服被扒了个精光,有点令人疑惑的是,尸体在死后,似乎被人剃光了头发。 冯君用来栽赃的,是一具来自于手机位面的尸体,至于是什么时候杀的人,他已经忘记了——毕竟他在那边杀人真的不少,他只能确定,这具尸体应该有点来历,他不方便抛尸。 事实上,他不习惯把尸体带在身边,扔掉才是正道,比如说前一阵被邪修暗杀,他也将那个炼气期的尸体收进储物袋里,把储物袋扔进了河里。 但是实在不方便抛尸的,他就得带着。 事实上,他的某张纳物符里,还有几具暹罗人的尸体,不过那些尸体不但人种特征比较明显,关键是他去暹罗之后,是通过打车遭遇到了意外,才杀人的。 他确定暹罗没有天网,但是万一出租车公司有些别的信息呢?而且暹罗的DNA数据库发展到什么样的情况了,他也不是很清楚。 他一点都不想被人怀疑到——尽管出了这样的事,大家基本上都会怀疑到他。 反正这是一具来自异位面的尸体,死亡时间不可考了——在储物袋或者纳物符里,尸体会保持得很好,只是会逐渐冰凉,也不存在什么厌氧菌或者吸引虫豸的效果。 当然,来自于异位面的尸体,其实也是有一些异常人种特征的,但是差距不会比暹罗人更大,倒也不算多大的漏洞。 不过手机位面都是长发,冯君必须得把对方的头发剃光,才能让这件事显得不那么怪异。 毕竟那种程度的长发,在现代社会里,走到哪里都是别人关注的焦点。 (更新到,召唤一下月票。) 第932章 各显神通 警察们是在凌晨两点接到的报警,出于众所周知的原因,没有人愿意来伏牛宾馆惹是生非。 但是报警者说,他闻到了血腥味儿,怀疑发生了凶杀案。 凶杀案那就必须要重视了,尤其是在伏牛宾馆——这里住宿的人非富即贵。 可就算这样,这个责任也很重大,警察们想要知道报警者的身份。 报警者就是不说身份,说我怕报复,而且连续拨了三回妖妖灵,说我录音啦。 有警情不出警,这会有大麻烦,所以警察们四点多的时候,打着哈欠过来了。 结果一到宾利车旁边,大家就闻到了血腥味儿,甚至看到了血水在往下淌。 这就啥也不用说了,伏牛宾馆的保安配合警察,先去司机和秘书的房间,把人拎了出来。 后备箱打开,见到一具赤luo的男尸,原本愤愤不平的司机顿时傻眼,“这不可能啊!” 警察们也希望不可能,但是这不现实,反正一条人命,就活生生地摆在这里。 他们上去找谭总的时候,秘书拦了一下,说今天市里有重要招标会,要走招拍挂程序,几十个亿的生意,你负不起这个责。 按一般的小说来说,市里相关的干部,这时候就该出现了。 但是非常遗憾,郑阳没有这样的干部——严格来说,是所有的相关人员已经避嫌了。 那么,警察们敲开谭总的房间,了解相关情况也是必然了。 至于说那两个赤身luo体的小姐姐,大家直接就无视了——整人的话,可以用这一套,但是我们真不是为这个来的,我们是要调查命案! 谭总五点钟被人叫醒,真的很恼火,但是也没办法,他确定自己是被人阴了,但是这时候,说这个没用呀……尸体在后备箱里呢。 各种监控开始调集,除了伏牛宾馆的监控,也有其他地段的,而且他的车,本身是有行车记录仪的,很多防盗、防窃听的手段,车里都有。 但是真没找到,这尸体啥时候被放进车里的。 对谭总来说,这是细思极恐,但是对郑阳的警方来说,这就……抓瞎了。 谭总眼看一时半会儿调查不清楚,就说你们先调查着,我九点半有个招标会,要去参加一下,反正我家大业大的,也跑不了不是? 这个要求……严格来说是有点过分,毕竟你车里发现死人了,把你控制住才是正常的反应。 但是这年头,很多事情不能以常情来判断,辛普森杀妻都能无罪,犯罪嫌疑人去参加一个重要的招标会,那也不是多大点事儿——关键是招标会太重要了。 所以说,让不让谭总去开会,这是个问题。 一般情况下,警察们真的会网开一面,华夏社会就是这样,已经锁定嫌疑人了,还怕你跑?既然你有身份,该参加的活动,且去参加吧。 谭总不仅仅是有身份,身份还相当不简单。 但是就这么放人走,也不合适,起码要让上面说一声,表明大家很辛苦吧? 不光是辛苦,以后还要有些担当呢……万一人跑了呢?不是还得去费心费力地抓吗? 大约七点左右,终于有人打过来了电话,了解了一下案情之后,说谭总是上市公司的老总,是市里非常重视的招商引资的贵宾,你们要注意方式方法。 这样的招呼,对警方来说,跟没有一样,他们回答说,我们很注意方式方法的,但是对方跟杀人案有关,必要的询问还是要有的。 这样的招呼不顶用,没过多久,又有人打了电话来,说谭总上午有重要的商业活动,你们先把人放了,相关情况,你们可以等活动完再了解。 这个招呼力道就比较大了,但是警方这边表示,我们能理解市里的想法,但是我们工作也有自己的原则,暂时让他离开,也不是不行,但这不是打个电话就能解决的。 这话的意思是——你得露面,起码也得写个条子吧?隔着电话指挥人,这个合适吗? 那边就火了,说我让你们领导跟你说话! 紧接着,市局一个副局长就打来了电话,说你们识相一点,跟着那个姓谭的参加活动不就完了吗? 结果小警察连副局长的面子也不卖,说这是杀人案,王局您如果觉得,我们应该这么照顾嫌疑人的话——给写个条子吧? 王局气得摔了电话,但是他也没办法命令对方,他可以在事后,好好地收拾相关的下属,但是杀人案已经开始走程序,现在他能做的,真的不多。 反正王局长是绝对不可能写条子的,那是正儿八经的凭证,一旦出事可不得了。 又过了十来分钟,来了两个律师,要为谭总作保,请警方办理手续。 经办的警察直接拒绝了,案情侦破阶段,还是杀人案,目前二十四小时都没过,你就想保人,谁给你的自信? 谭总也不傻,看到这个情况,就知道自己被算计了。 其实他的车里发现尸体,这本身就是毫无疑问的算计,不过他真的不信,对方能把杀人的罪名,扣在自己的头上,所以只是心里腻歪一些,并且暗暗发誓要报复。 然而现在对方的意图就很明显了,是想通过这件事,阻碍他前去参加拍卖。 谭总是通过一些人,开始打招呼说情了,他觉得这不算多大事——总有人要卖窦家面子的。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对方没有通过上层搞什么动作,而是直接联系了基层的警察。 县官不如现管,这话一点都没错,下面人敢扛的话,上面领导也不能随便胡来。 眼看事情不妙,他安排人向郑阳市通报,说今天的拍卖会我可能去不了,我希望能够委托别人来替我参加拍卖。 这不可能!组织方断然拒绝,开什么玩笑,拍卖的是国有资产,你以为是拍卖私人藏品,可以匿名竞拍吗? 事实上,郑阳这次搞的拍卖,是介于招标和拍卖之间,不是单纯以价格为主的拍卖,还要考虑土地开发思路,更类似于议标。 如果竞拍者之间,价格相差不是很大的话,搞文化产业园的开发商,肯定比搞住宅小区的开发商更具备优势。 市里对于这一块土地的定位,都很模糊,由此可见,这地确实不是很热门,而杨玉欣的影响力,市里也不敢忽视,要不然就直接走拍卖了,还有什么议标? 木林公司有人来参与,组织方也很重视,甚至知道这一家用了不少手段。 但是不管你再牛,该来你得来呀,如果事先说了,打算委托人来拍卖,那也就算了,马上要拍卖了,才临时改主意,你把我们组织方当什么啦? 谭总表示,我也很无奈呀,这不是被卷进了一场突发案件里吗?很可能走不了! 组织方也不敢过分得罪他,只能说你想一想办法吧,我们爱莫能助。 谭总迫于无奈,只能求助于那姐妹俩里的妹妹。 这时候就已经八点出头了,距离拍卖不到一个半小时了,虽然此地距离拍卖会场不算远,但是郑阳也有大城市病——堵车! 妹妹接了电话之后,表示说你等一等,马上给你安排。 领导的体己人儿出面,那就是不一样,不多时,此前打过电话的市局副局长亲自赶来,一下车就勒令警员暂时停止了解案情,马上护送谭总前往拍卖会场。 但是小警察是真的头铁,硬顶着不答应,说没有这个道理。 王局长气得破口大骂,“你特么信不信我现在让你移交案件?” 小警察也豁出去了,他是得了别人的招呼的,据说是张卫红的意思,反正他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时候退缩,不但拿不到钱,依旧是把王局长得罪了。 所以他很干脆地表示,接管案件没问题,走流程呗。 别说杀人案,就是普通案件,想要移交,那也得过会,得行文,这一套流程下来,招标会早就完了。 王局长火了,也不讲究了,“我命令你移交!信不信我直接停了你的职?” “呦,谁这么霸气啊?”他的身后有人冷哼一声,“命令移交案件……过会了吗?” 王局长扭头一看,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原来是你,怎么不在省厅呆着,到处乱跑?” 来的这位以前也是市局的,跟他竞争副局长失败,调到省厅去了,目前只是个正处待遇,但是……这位是负责警务督察的。 这位冷着脸发问了,“移交案件,什么案件啊?我也开开眼,怎么命令一下就能移交?” 王局长二话不说,转身就走——说再多都没用,警务督察就是管这一块的。 如果来的是别人,他还能打个商量,甚至有可能威胁一下,哪怕正职来了,他也能扯到一边,悄声劝说两句。 但是这位出面,他搬出谁来都没用——人家是铁下心思要跟他做对的,根本不在乎代价。 王局长心里真的郁闷,他本来不想来,谭总的面子再大,或者窦家面子再大,跟他关系也不大,但是那姐妹俩出面,他是必须得来。 结果倒好,来了之后,碰到了他最不想见到的人,官不大,但真的是他的克星。 第933章 不甘心的小江 王局长没辙了,因为那姐妹俩要考虑物议,没跟着来,所以他走出去之后就打个电话。 做姐姐的在那边就是冷哼一声,“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王局长不住地低声赔不是,也没怎么编排那督察——说了没用,反而有推卸责任的嫌疑。 紧接着,他提出一个建议,说你不是跟木林公司合作拿地的吗?你可以竞拍呀。 做姐姐的沉吟一阵,一个字没说就挂了电话。 她们姐妹俩其实不缺收购的钱——当然,并不全是她俩出,大部分还是要走各种融资。 她俩之所以要跟木林公司合作,就是看上对方是上市公司的牌子了。 姐妹俩拿地拿得很嚣张,但她俩也知道,什么地可以拿,什么地不方便拿。 像洛华庄园外面这块地,理论上,是轮不到她俩惦记的,一来她俩在前期没有实际操作,二来有点捞过界了。 不过木林公司邀请她俩合作,那就合作呗,木林看重的是她俩在地方上的影响力,事实上一旦地块拿下来,她俩都不需要参与开发,高价转卖了股份就是了。 简而言之,木林找她俩,就是不想在地方上遭遇什么意外,不过今天这事不但事发突然,也超出了她俩的能力控制范围。 她俩是打着身后大佬的旗号混的,在一些中层领导面前可以耀武扬威,对于特别基层的zheng府官员,也没啥威慑力,不是很接地气。 如果有必要的话,她俩也能通过某些中间人,找到一些黑道混混啥的,威胁竞争对手,但是这确实不是她们擅长的领域。 听说谭总去不了,姐妹俩就不想再去了,不过王局长的建议,勾动了她俩心里隐藏的野心。 ——是啊,既然是两家合作,谁报价格不是报呢? 两人商量一下,姐姐去了拍卖会现场。 她本来就是要来的,木林公司竞拍,她负责坐在一边默不作声——这本身就是暗示。 现在谭总来不了,她就打算换个操作,不再沉默。 然而,她坐在会场旁边休息室里,一位女士主动走了过来。 此女三十左右,一米六五左右,身材曼妙容貌艳丽,偏偏贵气逼人。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杨玉欣,她也知道对方的根脚,所以走过来之后,只淡淡地说了一句话,“你是小江吧,木林公司没来吗?” 小江已经鼓起勇气,做好了出手的准备,但是见到眼前这贵气逼人的女人,心气儿就泄了一大半,她知道这女人是谁——连她身后的大佬都很忌惮这女人。 不过她终究稳下了心情,微笑着回答,“木林的谭总,遇到一点事情。” “哦,”杨玉欣不动声色地点点头,“那你们今天,就遗憾了!” 遗憾什么,还有我呢!小江很想这么说一句。 但是她不敢,真不敢说,当面说这么一句,倒是解气了,可是引起的后果,不是她能承担得起的——这有可能会被视为战斗宣言。 所以她只能默不作声。 杨玉欣也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小江看着她的背影,是越想越气,越看越嫉妒,索性摸出手机,给自家靠山打个电话,同时也是请示一下——我能出面竞拍吗? “不能!”靠山的回答斩钉截铁,“这一单的目标,就是挣点零花钱,生意场上,不要轻易地改变初衷,不知足很容易出事。” 小江对他的话,当然不敢不听,不过撒个娇还是可以的,“你放心,我知道轻重,就是看古家那老女人不顺眼……牛个屁呀。” “呵呵,”靠山在电话那边轻笑一声,“人家真有牛的资本,你别不服气……你想一想,木林的小谭是因为什么被扣在警察局的?” 小江怔了一怔,猛地打个哆嗦,脸色也白了,“你是说……是她干的?” “我可没这么说,你也别出去瞎说,”靠山悠悠地发话,“不过,要说一点关系没有,你信吗?” 小江呆在了那里,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其实在她眼里,别人的性命并没有那么重要,她搞的房地产公司,主要是倒卖地皮赚快钱,但是也跟别人合股了两个楼盘,不管是拆迁还是施工中,都涉及了不止一起bao力事件。 不过这种用尸体陷害人的手段,她想一想也是不寒而栗……要从哪儿才能找个死人过来? 她想的问题,也是谭总正在考虑的问题。 谭总现在,已经百分之百地确定,这事儿就是纪元公司一方搞出来的,为的就是断了他参与拍卖的机会。 手段简单粗暴到令人瞠目,不过有实力的人做事,经常就直接不讲理,这也不算意外。 谭总越想越怕的是:这人是怎么死的?对方拿来栽赃我,会不会有什么后手? 然后他就不由自主地想到了窦公子的死,当时出手的人,也是干脆利索狠辣无比,三枪解决了窦公子和两个保镖之后,又是两枪结果了剩余的两个男人。 只有包间里一群小姐姐,侥幸地得以脱身。 那俩男人死得才叫个冤枉,明明都没有什么威胁了,还是被对方杀死了。 谭总倒没有认为,那件事会是古家做的,他觉得文家的可能性比较大一些。 现在他奉命来骚扰一下古家,哪曾想,人家出手也不含糊,直接用凶杀案栽赃! 这些高高在上的quan贵们,真的不把普通人的死活放在心上啊。 他心里生出了无尽的凉意,因为他非常担心,自己会被栽赃杀人——哪怕是涉嫌买凶杀人,古家全力发动的话,他也只有死路一条。 死刑的可能性……有,但是不大,主要可能是在看守所或者监狱里被自sha。 不行,我得赶紧离开,此刻谭总的心里,竟然生出了这样的念头,没办法,他是以过江强龙的姿态来的,在本地一旦被针对,实在太不安全了。 然而,他倒是想走呢,可惜走不了,现在他还只是配合调查,警方看他也看得不严,旁边喝茶的喝茶,玩手机的玩手机,但是他相信,自己如果想要离开,估计连楼梯都走不到。 不过还好,他现在还能跟外界沟通,在警方的监视下,传递一些消息。 他马上招了一个员工过来,“去问一下,过了二十四小时,我能不能被保出去?” 在场的警察没有谁愿意多嘴,大家都有眼睛,看到副局长为此人,都跟督察掐起来了,知道这种事情,不是普通小兵能掺乎的。 只有那个硬顶了王局长的主儿,闻言冷笑一声,“凶杀案……二十四小时?你想多了,起码四十八个小时。” 谭总想清楚了因果,也不对这位冷眼相对了,而是走过去,笑着发话,“我是上市公司老总,被你们扣在这里,可能引发股市的动荡,这个后果……警官你考虑过吗?” “无所谓,”旁边一个女警官冷冷地回答,“股市已经跌成那样了,再跌也就是那样……” 顿了一顿,她眨巴一下眼睛,抬头看向对方,“对了,你们公司最近会有啥利好消息吗?” 谭总一翻白眼,无奈地苦笑,“这么大的利空站在你面前,你看不到吗?可以沽空呀……” “是吗?”女警察眼珠一转,摸出了手机,划拉了两下,又叹口气,“哎呀,没开两融……这两融风险太大,要不要开通呢?” 谭总闻言,心里多少安定了一点,他可不是闲得无聊,想撩拨女警官啥的,他主要是想通过这个话题,试探一下对方可能对自己采取什么行动。 没有坚定地沽空,那就证明……也许事态不那么严重。 当然,这也只是猜测,也许女警察啥都不知道呢…… 在谭总持续忐忑不安的时候,拍卖会终于结束了,最终结果没有宣布,不过最后是剩了两家公司,一家是纪元公司,一家是盛世公司。 盛世公司是伏牛本地的公司,他们的方案是把这里打造成一个文化小镇。 没错,盛世也不是要专门做住宅小区,而是引入了比较流行的“智慧小镇”之类的小镇概念,而且偏重文化,跟杨玉欣的方案有得一拼。 同时他们还想营造一批仿古建筑,又有点“恒点影视城”的味道。 简而言之……就是个四不像,但是这个公司有情怀,不是单为赚钱的。 盛世的报价也不高,不过事实上,木林公司才是最大的搅局者,当木林的谭总被警察请过去、合作伙伴小江也一言不发的时候,其他房地产公司就知道该如何选择了。 单独从囤地方面讲的话,这片地是值得买的,但是要说收益率有多高,那也是扯淡,郑阳市类似的地块海了去啦,这里并不是最经济的。 来参与拍卖的公司,基本上都是手眼通天的,听说木林的老总被警察请去了,虽然不知道是被哪个警察分局请去的,打电话问一下不就知道了? 对了,警方有保密制度,这个密级也相当高,关系不到位的话,打听不出来。 不过无所谓,从警方打听不到,可以找著名的宾馆了解呀——木林的老总来了,肯定是最高档次的宾馆,而且不会离拍卖现场太远。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934章 吓跑了 郑阳市的宾馆很多,但是够档次的宾馆,其实不是太多。 再加上地理位置的限制,大家很快就找到了谭总的落脚点。 ——其实真花不了多少时间,伏牛宾馆就是省里的接待宾馆,档次绝对是够了,安保也没问题,特别安全,在很多时候,都不接待散客的。 设施可能稍微老旧了一点,但是不会落后时代太多。 伏牛宾馆的人也有保密培训,但是意识总要差点,亲近的人问一声,也就说了——我只告诉你了啊,你可千万别跟别人说。 所以来参会的房地产公司,没用多久就知道了,木林公司的老总,涉嫌杀人案被抓了。 这特么还能愉快地玩耍吗? 原本木林公司就是个搅茅棍,得知该公司老总被抓,其他房地产公司哪里还敢再折腾? 惹不起啊,真的惹不起,大家想的都是……不过是想参加个拍卖,居然就被抓了? 拍卖不是招标,没有一口价,这些房地产公司直接报底价,很快就被淘汰了。 现在就剩下纪元和盛世两家了,盛世的方案虽然有点不着调,但也有吸引人之处。 关于这两家的方案和报价,市里自然会有所评估,而胜出者也会是其中之一。 谭总在警察局听到这消息之后,长出了一口气,心说这条命总算保住一小半。 然后就是他托人打探的消息,现在也有回馈了,王局长表示了,你放心吧,我们郑阳警方的素质还是不错的,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谭总能放心才怪——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下面那句是啥?是不会放走一个坏人! 他不远千里来郑阳抢古家的生意,他不是坏人谁是坏人? 关键是这生意占用资金不少,赚头却不大……这尼玛是妥妥的坏人啊。 不过还好,经过一下午的聊天,帅气的中年男人谭总,还是搞定了那个炒股的女警官——他答应可以泄露一些股市的消息出来,女警官也就愿意力所能及地帮他一点小忙。 谭总也不想传递什么逆天的消息,他就给某个战友发了一条信息,“愿赌服输,我认输!” 这战友跟的是古家的线儿,级别不算高,但正是因为如此,足够隐秘。 谭总是跟定了窦家的——反悔都不可能了,但是他不可能没有自己的后手、 杨玉欣当天就知道了消息,她其实不是特别恨木林公司,也不是很厌恶谭总——丫就是工具而已,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没有木林公司,也有林森公司,没有谭总,也会有谈总。 所以她表示,认输就好,不过此前那厮一直撩拨我,不付出点代价是不可能的。 这回答……没毛病,不能随便认个输,就把前面的账都抹掉吧? 如果不是木林公司兴风作浪,纪元很可能直接就拿下这块地了,还能争取到很多优惠政策。 这真不是开玩笑,如果没有洛华庄园在此,杨玉欣就算想搞文化产业园,也有的是地方选择,她又不是不出钱,华夏这么大,选择这么多,优惠条件随便谈。 木林公司故意阻碍她对洛华释放善意,肯定要付出一些代价的,豪门不是能随便挑衅的。 不过杨玉欣没有开出代价来——没必要,这么小家子气的事儿,别说她是古家媳妇,哪怕她做为杨家人,也丢不起这人。 你看着办就行了。 但是谭总不这么认为,第二天早上六点,羁押够二十四小时了,他申请保释,出去处理商场中的事情。 拍卖已经过了,没人再难为他,所以交了十万块钱,他就出来了,出来之后就直接跑了,他换乘了几辆车,所有人都找不到他了。 其实他也不想啊,但是郑阳真的太危险了——拿死尸栽赃,有谁听说过没有? 他的感觉就是,郑阳人太疯狂了、太没有下限了,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才好。 当然,他跑路的时候,肯定是跟窦家打招呼了,说这里太危险,我玩不了——他跟的就是这趟线儿,这个招呼不可能不打。 不过他出来的点钟比较尴尬,初冬的凌晨六点,他联系不上窦家的主要人物。 但是联系不上也得跑呀,万一被人认定成凶手怎么办?这个时候什么人都指靠不上,只能指望自己! 等他联系上窦家的主要人物的时候,已经是距离郑阳两百公里了。 紧接着,炒股的女警察也打了电话过来,说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查清楚死者的信息。 死者信息,首先要查证失踪者名单,其次是DNA对比……好吧,这些细节就略过吧。 死掉的这位,信息真的很难查到——毕竟这是跨了位面的事情,哪怕是不同的位面,也很难找到两片相同的树叶。 但是谭总已经是惊弓之鸟了,他警惕各种可能的陷阱,所以他笑着表示:多谢了,回头有什么利好消息,我肯定会跟你说。 他没有任何的停留,直接跑到了魔都,就这还不算,直接躲进了一个业务伙伴的外宅里。 谭总的惊恐可以理解,但是窦家生气了:你特么这点胆子,是怎么把生意做这么大的? 不过,窦家就算再不满意,谭总也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老总,又是事出有因被吓坏了,所以也只能骂两句就算了。 但是这件事肯定不能算完,于是他们就将心思放在了那具尸体上,想要从这里打开缺口——只要能查明这个人是谁,就有扳回这一局的可能性,至不济也能给杨玉欣添点堵。 至于说这事是杨玉欣栽赃的,这种话没必要说,没有证据说个毛线,查清尸体来路是正道。 以现在的科技水平,根据基因图谱,能从尸体上得到不少信息。 当然,想要做到这一点,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和物力。 窦家大力推动这桩案件的调查,甚至有人还安排买了水军,在网上发帖,题目也很惊悚,诸如《震惊:宾利车里居然发现了luo尸!》 事实上,伏牛宾馆出现这种事,省里一些大佬也表示不安,这可是接待宾馆,尸体都能随便出现,安保还是有待于加强啊,这种影响恶劣的案件,也必须尽快查明。 尽快查明……主观愿望是好的,但是累死也不会有结果的。 正经是李永锐借机蹭了一波热度,他也找了人在网上发帖,《震惊:光天化日,老人公然被刺杀,为何周围摄像头“全坏”?》 其实他遇到刺杀的地方,就没有摄像头,公园里并没有做到摄像头全面覆盖——有树枝的遮挡,盲目追求无死角覆盖,也是不现实的。 李永锐也知道,那里没有摄像头,不过他对警方的拖拉效率,实在有点不满,反正找水军一次,不惊悚一点,哪里来的压力呢? 歪打正着地,他这边施加了点压力,窦家反而熄了对他的打压,所以没过多久,他居然又回到了工作岗位上,这就是后话了。 就在“宾利车luo尸案”调查得如火如荼的时候,杨玉欣和冯君接到了来自锦城的邀请,邀请他们前往青城参加山路栈道的落成典礼。 这个邀请是锦城市、景区管委会、青城道脉和青城道教专科学院联名发出来的。 冯君对此兴趣不大,他知道董曾鸿已经去了青城,也演示了两天聚灵阵,现在都快被青城供上天了,但是他已经把聚灵阵收了起来,等着冯君去提升地脉。 不过冯君并不着急去,锦城那边还没给出交待呢,而且他现在确实挺忙,止戈山那边的货物短缺现象才刚有所缓解,他想尽快彻底解决。 其实他还想争取在那边囤积上一批货。 否则的话,不论在地球位面还是在手机位面,他的行动都会受到约束。 他在秋辰坊市待得久了,止戈山就遭遇断货,他在长安待了一段时间,想给止戈山补货,也拿不到洛华的货物。 洛华和止戈山,算是冯君在两个位面的基本盘,其次才是朝阳山地和秋辰坊市,所以这两个基地的物资互通,是很重要的。 倒是杨玉欣很久没回了,现在老家给了这么一个面子,她就想回去看看。 至于说纪元公司购买土地的事宜,有纪元公司的人操心,她也不用出面。 杨主任倒是想带着女儿一起回去,不过古佳蕙拒绝了,她现在修炼的劲儿很足。 虽然她才踏入了蜕凡四层,但是心气儿高得很,想尽快进入蜕凡五层……到时候她想再庆祝,就不用考虑红姐和梅老师的反应了。 冯君也不认为她是好高骛远,如果别人都像她一样,他能省多少麻烦? 古佳蕙和张采歆勇猛精进,另一个位面的米芸珊和云布瑶也不含糊。 第一场雪之后的二十多天,米芸珊踏入了蜕凡五层,又过四天,云布瑶晋阶蜕凡四层。 要算起来,云布瑶从开始修炼到蜕凡四层,连一个月都没有用到。 这样的速度,甚至比张采歆还快不少,当然,小菜心修炼的是《五行蜕凡》,一开始的时候,冯君对修炼也不是很懂,也许是他耽误了她,这也难说。 云布瑶破境之后,米芸珊向她提个建议,应该搞一个庆祝活动——在秋辰坊市之外,她对她就生出了怜惜之意。 两人正在商议,对讲机里传出了声音,“天心台罗书尘上人来了,正在天通别院。” 第935章 中蛊之人 冯君正在止戈山上,教郎震和邓家兄弟等人,如何控制无人机。 他晋阶上人之后,神识越发地强大了,若是他神识全开,止戈山真没什么能瞒得过他。 不过神识全开非常耗费精气神,对其他人的隐私也不够尊重,冯君想到洛华曾经被无人机侦查,他就买了些带过来,传授给自己人使用。 正在传授的时候,陈钧伟飞了过来,说有天心台的上人来访。 冯君马上回了小院,招呼上云布瑶和米芸珊,开着一辆越野车,直奔天通别院。 他还是第一次在这个位面开越野车,此前这里的道路不平,农用车和全地形车才是正经,现在地面平整得越来越好,终于可以驾驶越野车了,大冬天的,这车起码暖和。 此前连下了三场大雪,但是道路上的积雪都被扫掉了,田家这个工作,做得确实不错。 驾驶越野车的是冯君——这个位面,也只有他会开越野车,他还没有教过别人。 汽车行驶在路上,冯君叮嘱她俩两句注意事项,然后米芸珊就说起了为云布瑶庆祝的事。 云布瑶着急地表示,“不用了,才蜕凡四层……” 冯君从后视镜里看她一眼,淡淡地发话,“小小年纪,心思别那么重,该哭就哭该笑就笑,庆祝一下,也算给自己一个鼓励。” 云布瑶迟疑一下,然后才回答,“您说炼气期才会收我为徒,我这还早。” 冯君不以为然地笑一笑,说了一句,“我只是看别人都是只收炼气期弟子,总不好自降标准……我可是很要强的,以你的资质,只要不虚度,金丹也有望,炼气期算什么压力?” 米芸珊也轻笑一声,“小云,我蜕凡四层的时候,也庆祝来的。” 云布瑶侧头看她一眼,然后下意识地抬起手来,摸一下自己脸上的疤痕,颓然地发话,“芸珊姐,咱俩……不一样的。” 米芸珊摇摇头,不以为然地发话,“能有多大差别?你若是手上钱紧,庆典的钱我出了。” 黛玉妹妹看起来有点多愁善感,其实也有点想法,她已经确定,云布瑶是个不折不扣的小天才,资质比自己还要好,不出意外的话,会成为冯君的第一个弟子。 最让她放心的,是小云脸上的伤疤,以及微瘸的左腿。 相貌上的问题,在成丹之际可以有所微调,破丹成婴时,更是能脱胎换骨,但是再怎么天才的主儿,成丹也得百年吧,破丹成婴就更别说了。 米芸珊跟她原本就有些同病相怜,而小云的缺点,注定她不能成为那些狐媚子。 做为冯君的侍女,米芸珊还是很注意那些潜在敌手的,她决定拉拢云布瑶,两人一个是侍女一个是女徒弟,可以最大限度地阻碍某些不知自爱的女人。 说着话,天通的别院就到了,而罗书尘也接到了消息,在别院大门口等着。 冯君停下车来,米芸珊为他打开车门,云布瑶则是双手抱着一把带鞘长刀,站在他身边。 没办法,冯君已经是上人了,不能说必须讲排场,但是该有的排场,多少有一点的好。 罗书尘的个头不高,也就一米六五,纤细柔弱肤色白皙,看起来没什么出尘上人的排场,倒像一个比较娘化的小鲜肉。 但是此人一开口说话,声音就相当洪亮,中气十足不说,气场也相当强大。 “冯上人,久仰大名了,不胜真人说您丰神如玉器宇不凡,我还当是随便说说,不成想见到才知道,师叔还真的是不会夸人呀……果然是一表人才天人之资。” “见过罗道友,”冯君笑着拱一拱手,“道友谬赞了,我听说天心台高徒,都是随心随性之人,道友何必夸大其词,莫非是想让我掩面而走?” “哈哈,”罗书尘仰面大笑,一副豪迈的样子,怎奈配上他的身材和气质,怎么看都有点不搭,给人一种怪异的感觉。 长笑两声之后,他正色发话,“我也是随心随性之人,只是一看到冯道友,就心生喜欢……不愧是不胜师叔想要招揽的人才。” “好了,”冯君笑着一摆手,“去屋里,还是去我的居所说话?” 罗书尘又是一笑,“出尘期非请莫入,我可是很尊重冯上人的谕令……先借用天通的住所,随便聊一聊?” 天心台弟子做事太特立独行,“疯子”的名声让他们跟其他势力有些格格不入,反倒是做商业的天通商盟,能跟他们保持相对良好的关系。 而冯君跟商盟的关系也不错,两人借一块地方说事,并不是问题,天通的人甚至很贴心地送来了茶水和点心,供他们取用。 罗书尘此来,就是上次不胜真人说的那件事——能不能治了蛊虫? 一开始,季不胜也就是随口一问,毕竟医术这个东西,也要讲个专精,冯君能治疗了紫金雕,却未必能驱除蛊虫——拿地球界的医院来比较的话,这根本是要划归不同科室负责。 但是后来冯君出手,救治好了万福台的玄龟——其实玄龟现在也没好,不过一样一样地拔毒,慢慢来就是了,关键是它有了生存的欲望,医师们也有了治疗方向,痊愈是早晚的事。 季不胜听说此事之后,也是颇为意外,一来他是很自豪,自己发掘出了这么一个人才,二来是怦然心动,马上亲自去了解实情。 实情根本不用多问,参与救治的几名医师和丹师,将冯君夸得天上地下绝无仅有。 冯上人的医术精湛,这是有眼睛都能看到的,再说了,将他夸得高一点,医师们也就少承担一点责任——此前玄龟没有被治好,不是我们不努力,而是混毒太凶猛呀。 季不胜真的认识一个蛊毒缠身的家伙,是天心台一名炼气二层的弟子。 炼气二层的弟子,按说不可能被他重视,但是这名弟子的父亲,是季不胜的亲传弟子,出尘二层时,为了维护师尊的道法理论,愤而跟对方发起死斗,结果死于非命。 他的对手也是重伤,经脉全废。 季不胜没有找对方麻烦,道法之争引发死斗,那真是谁死谁活该。 天心台的人乖戾,但并不是绝对不讲理。 然而,该弟子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名声而死,不胜真人也不可能没有表示,于是将弟子的儿子收进了天心台,等其进入了炼气一层后,收为记名弟子。 可惜这名弟子也算个不幸的,炼气二层时出门行走,跟人发生了口角,对方知道他是天心弟子,不敢过分纠缠,却是暗暗地下了蛊毒。 名门大派的弟子,一般修仙者确实不愿意招惹,但是能暗地下阴手的话,大多人不会拒绝。 这名弟子回到天心台之后,对方催动蛊毒,想要了结他的性命。 幸运的是,那一天不胜真人就在台里,没有出门。 蛊毒发作害人,需要一个时间,天心台终究是名门正派,有延长蛊毒发作的办法,所以这弟子在被坑得死去活来的时候,季不胜终于接到消息赶了过来。 施放蛊虫的人没有想到,自己随便害一个炼气初阶的弟子,能惊动金丹真人。 这个其实很好理解,以皇甫无瑕在家族里的受宠,也不过有一个能请动祖师爷意念降临的木雕,频繁惊动皇甫老祖,还会受到责备——要知道,这还是血亲家族对待后辈的态度。 季不胜对那名亲传弟子的死,一直是有点耿耿于怀的,现在见到,自己连弟子的儿子也快保不住,禁不住大怒。 金丹一怒,血流漂杵,季不胜掐算出施蛊人的方位,直接破空而去,一掌将其化作了灰灰。 这不算大欺小,真刀实枪地死斗,哪怕弟子死了,不胜真人都不好出头,但是出手暗算天心台弟子,这性质跟大欺小或者多欺少一样,金丹真人可以理直气壮地实施降维打击。 当然,他击杀对方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要杀死母蛊,弟子的蛊毒自解。 不过非常遗憾的是,对方释放的是一种极为罕见的蛊虫,居然母蛊死了,子蛊还在。 看着弟子疼得满地打滚,季不胜只能找医师和丹师来,打问这是怎么回事。 经过不少人分析,终于确定,这应该是上古魔功培养出来的蛊虫,子蛊吸收对方的精血之后,可以反哺母蛊——这说明对方选择天心台弟子下手,除了泄愤,还想借此提升修为。 但是这种蛊虫,子蛊也有相当的灵性,母蛊一旦死亡,子蛊有一定的几率抢夺母蛊精血,并不一定会死亡。 这蛊虫需要上古魔功培养,随着上古魔修被划为邪修,道统逐渐断绝,蛊虫也随之越来越少,在这个位面几乎已经绝迹了,不过机缘这事儿,谁说得清楚? 季不胜的这个记名弟子并没有死亡,反而修为有些微的提高,炼气二层巅峰了。 但是他无法将蛊虫排出体外,在这最近的七八年里,他每天生活得都是痛不欲生。 说实话,这是多亏了他有个金丹真人的师祖,若是没有季不胜帮他压制蛊虫的气息,他现在早就是冢中枯骨了。 季不胜也一直为他头疼——起码是块心病,不管是不可能的,但是一直这么半死不活地扛着,也不是回事儿呀。 (月中了,谁又看出月票了吗?) 第936章 有后手 万福台将自家的瑞兽玄龟看得很重要。 但是季不胜是天心台的真人,他认为自己的记名弟子更重要,不会轻易请冯君出手。 当然,事实上是万福台实在别无选择了,病急乱投医,才找到了冯君头上。 总而言之,如果瑞兽玄龟没有好转,季不胜不会下决心来找冯君的。 事实上,就算知道了冯君的医术高超,前来洽谈的,依旧是一个出尘上人。 等罗书尘讲完这些,冯君皱着眉头思索了起来,“上古魔功培养的蛊虫吗?” 罗书尘似乎对他有相当的信心,所以回答得也很直接,“这是推算出来的,不一定准。” 冯君对于这种情况,也早有准备——毕竟曾经是一个金丹真人问他,能不能治蛊毒。 他对蛊术是一窍不通,就连在修仙界,蛊术也是极其隐秘的传承,有点接近于邪修了。 坊市里也没有相关的书籍——解除蛊术的书籍还有一些,绝对没有修炼的书籍。 据说一千年前,某个小镇曾经出现过一本修炼蛊术的功法,然后整个小镇的人都死了。 出手的是一个蛊修,也就仅仅是出尘中阶,却坑死了不止一个出尘中阶。 他面对追来的金丹真人,坦然地自爆了,并且留下一句话——蛊修传承,不得买卖。 这就是冯君对蛊术的了解,不过好在,他家里面就有一只。 回了地球位面之后,他就找花花聊了这个事情,不过他并没有说异位面什么的——严格来说,花花有不弱于人的智商,如非必要,说那么多干啥? 花花对此提不起兴趣来,“你不知道,我跟你去委羽和朝阳的时候,已经多次查过苗疆的蛊虫了,我不是针对谁,而是很失望……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蛊毒什么的,它也表示,完全没有问题,事实上,它现在正在考虑一件事——自己是不是可以自封蛊神了? 冯君对此嗤之以鼻,“蛊神?你还差得远,国外有一只金钱蛊,名唤巴菲特,人们说他才是真的蛊神,还有彼得林奇之类的蛊王,也相当不俗。” 花花当然会表示不服气,不过这也是日常斗嘴,倒不代表什么。 反正冯君知道,花花对收拾蛊虫,还是很有信心的,毕竟它当初就是蛊修,以自身喂蛊之后,居然活了一千多年,又有人类的智商,还有什么样的蛊虫,能被它看在眼里? 不过他心里还是有点打鼓,“毕竟是末法位面的蛊虫,遇到阶位压制,也许就没办法了。” 简而言之,相关的工作,冯君是做过了,现在听说天心台真的是为此事而来,心里也忍不住暗呼侥幸——幸亏准备工作做到了前面。 听到罗书尘这么说,他马上表态,“这个病情可以推敲,但是……你得把病人带过来。” 小个子的罗书尘又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呵呵,这个是自然,不胜师叔已经说了,道友要根据情况诊断,如果不带病人来,岂不是有意为难道友?” 然后他的手一挥,旁边一个炼气高阶的天心台弟子就拿出一个灵兽袋来,“二欢师弟,已经在其中。” 冯君看得一嘬牙花子,忍不住出声发问,“拿灵兽袋来装人?” 其实灵兽袋能装灵兽,自然也能装人,但是被装的修者身处其中,六识尽皆封闭,不是什么好的感觉。 炼气高阶很无所谓地回答,“二欢师弟情况特殊,只能这么处理,否则是我天心台之耻。” 堂堂五台之一、金丹真人的记名弟子,受了蛊毒无法治疗,真不够人笑话的。 早年不胜真人为其出头,只是为了昔日的辩道之情,为了表明天心台不可侮,但是他对这个中了蛊毒的弟子,到底有多珍惜呢?谁也说不准! 罗书尘也不是一个人来的,随行的还有两名炼气期的弟子,一个初阶一个高阶——万一冯君出手救治好了对方,总不能让一个出尘上人去照顾一个炼气初阶吧? 炼气高阶的弟子递过来一只灵兽袋,罗书尘侧头看向冯君。 冯君沉吟一下,微微摇头,“治疗蛊毒,实在是不方便在这里,还是换个地方吧。” 六人从天通的庭院出来,来到三里地之外,选一块相对平坦的地方,冯君一抬手,放出一个防御阵盘来,“大家回避一下……芸珊留下就行了。” 罗书尘也没感觉意外,笑着点点头,和两名弟子都飞出去七八里,呈等边三角形拱卫着防御阵,云布瑶则是老实地钻进了汽车里。 冯君放出了那名弟子,用手机检测一下,发现了蛊虫的所在。 这蛊虫被称为千机蜮,此人体内一共四只蜮虫,一只是炼气三层的,其余三只是炼气一层,其余还有虫卵近百枚,分布在全身各处。 他仔细分析了半天,又召回了天心台的三人,“这千机蜮目前没有发作,不知道它发作的时候,是什么反应,上古魔功培养过的,跟普通千机蜮又有何不同?” 他当然可以研究出其中的不同来,但是对方已经琢磨很久了,他又何必浪费时间? 这个问题,是那名炼气高阶的弟子回答的。 千机蜮在这个位面都是极为罕见的灵虫,等闲并不多见,魔功培养过的蜮虫,对宿主的致幻能力之类的,也就不说了,而是说成为蛊虫之后,相互之间也有攻杀。 此人身上的千机蜮,炼气三层的那一只算是母蛊,三只炼气一层是子蛊,如果是蛊修的话,已经可以放出三只子蛊害人了。 受害者不是蛊修,三只子蛊就要受到母蛊的盘剥,母蛊除了自身吸取修者的精血,还能从子蛊得到养料,而这三只子蛊之间,也存在攻伐战斗。 养蛊本来就是这样,同类相残,选出其中最精壮的,成为母蛊。 千机蜮母蛊控制着子蛊,哪一只子蛊一旦成为炼气二层,绝对会被它扑杀,但是炼气一层的话,它就不会动手,而是通过子蛊吸取精血。 用天心台弟子的话来说就是,此人身上的子蛊,原本有十几只之多,特别耗费精血。 后来大家通过分析和测试,认为将子蛊控制为三只比较好一点,一来精血吸取会减少很多,二来也不会打破子蛊之间的平衡。 至于说如何消除了子蛊,控制其数量,天心台没说,冯君也没问。 其实这只母蛊,对二欢的影响极大,有两次都快晋阶了,幸亏不胜真人出手镇压。 现在的问题是,只去除这一只母蛊是不行的,没了它的威慑,那三只子蛊马上就会战斗起来,优胜者很快就会成为新的母蛊。 最关键的是,它们的战场是在修者体内,一旦发生乱战,只说误伤,都可能令二欢死于非命,这一点,大家谁也不敢赌。 不过天心台也不是什么都没做,他们制造出了一种引诱剂,能让三只子蛊以为有更丰盛的精血在不远处,所以将三只子蛊诱导到了四肢之中,这些地方起码不至于那么致命。 冯君了解完毕之后,微微颔首,“你们先将此人看护好,我还要再考虑一番。” “无妨,”罗书尘笑着点点头,“慎重一些是有必要的。” 看着冯君驾车离开,炼气高阶弟子不满意地轻哼一声,“咱们是依足规矩了,这位上人却也不请书尘师叔进去坐一坐,似乎有点无礼。” 罗书尘笑一笑,不以为然地发话,“这些有所长的人,总难免有些怪癖,他着急分析病情,也不是坏事……二欢中毒以来,请了能人无数,但是能一眼认出千机蜮的,此人是第二人。” 炼气高阶闻言点点头,“这倒是难得,有本事的人,果然都有脾气。” 罗书尘又是放声大笑,“他当然是有本事之人,能不胜真人看重的,怎么可能没实力?更有意思的是,他还拒绝了延揽……算啦,说这些做什么,去无忧台那里看看吧,怎么说大家也是同列五台,我跟严道友也有日子没见了。” 冯君回了小院之后,退出了手机位面,然后去竹林找花花。 说实在的,此刻他真有点庆幸,自己没有跟着杨玉欣去青城,要不然又得着急往回赶了,毕竟花花是在洛华,还是强战力之一,等闲不会外出。 不过怎么说呢?今天发生的事情,原本也是约束冯君出门的潜在理由之一。 时近严冬,花花也不再在竹林里了,大部分时间,它是在灵植阵里待着——灵植阵虽然不大,但是有灵石驱动,也是自成气候,盛夏不会太热,冬天也不会太冷。 冯君来到灵植阵旁,见到花花正在刨一株三尺高的杂草,忍不住出声发话,“这草长这么高,你才开始刨它,这么费劲儿……我说,你少追两集剧不行吗?” 花花抬一下头,非常鄙视地看了他一眼,传过一段意念来,“知道为什么野生的天才地宝才好吗?因为有竞争才有压力!这草我是故意让它长这么大的……不懂灵植就别瞎逼逼。” 冯君被怼得哑口无言,不过他听得出来,人家说的确实有道理。 所以他也只能不计较,还得笑眯眯地发问,“对了,你知道千机蜮不?” 第937章 不愧是旅游达人 “千机蜮?”花花愣了一愣,然后费劲地把草拔出来。 一只小小的蝴蝶,抱着一棵连根算上,足有两米多长的草,飞到山峰上扔下。 然后它才飞回来,落在冯君的肩头,“这个名字似乎有点耳熟,不过就算听过,肯定也是一千年前了,那时候的记忆,我剩下的不多了。” 冯君拿出茶杯和水,在灵植阵旁边的山坡上,就开始烧水,然后跟花花介绍起了千机蜮的特性。 结果在他堪堪说完的时候,花花的记忆终于被激活,“我想起来了,这是上古奇虫天机蜮,是提高修为的奇物呀,理论上是炼蛊的最佳选择……现在居然还有天机蜮?” “你听我说完嘛,”冯君继续发话,“现在呢,是有人中了千机蜮的蛊……” 花花已经激动起来了,六条腿不住地在冯君的肩头踩动着。 最后,当它听到,母蛊才炼气三层的时候,愉快地尖叫一声,扇动着翅膀,开心地在空中飞来飞去,“哈哈,我的机缘,我的机缘……” 冯君狐疑地看着它,“你确定是你的机缘吗?” 花花得意洋洋地回答,“你放心好了,小小的炼气初阶而已……嗯,我觉得抓住两只子蛊,不要弄死的好,再继续培养。” 它越想越得意,“嗯嗯,人类能培养家禽家畜,我为啥不能培养……家蛊呢?” “你想多了,”冯君没好气地白它一眼,“这玩意儿是上古魔修才能喂养的,就算你懂方法,那也是要靠人的精血喂养,你会成为人类公敌的。” “这可未必,”花花此前一直是以人类自居的,但是涉及到自身机缘,它也是当仁不让,想方设法地位自己找借口辩护,“现在的很多人,还不如畜牲呢,借点精血来养蛊又何妨?” 冯君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话是没错,但是不可能的,身为人类,如果坐看你荼毒人族,那也是不如畜牲……你这想法不用再说了,要不然,恐怕我也保不住你。” “唉,”花花郁闷了起来,不过不管怎么说,这对它都是好消息。 所以下一刻,它又好奇地发问,“你说的千机蜮,到底在哪儿?而且……居然还有比你还强大的修者?” “这个问题咱们回头说,”冯君拦住了它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我就是问你,一只母蛊,三只子蛊,还有近百虫卵……你能保证清理干净吗?” “多简单呀,”花花不屑地发话,“给我两滴对方的心头血,我直接冲进他的身体里,实力碾压就完了……没办法,我也想低调呀,但是实力它不允许呀。” “你别扯,”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你除了追剧,还玩上颤音了?“蛊斗是不可能的,想一想别的法子,真要玩蛊斗,也轮不上你了。” 手机位面也有蛊修的,天心台为啥没用这种手段?那边别说炼气期了,估计出尘期的母蛊……也会有的吧? 所以他强调一点,“智商,咱要靠智商取胜。” 花花一开始还在想,这家伙说的是什么地方,蛊斗也轮不上我,不过下一刻,它就被“智商”二字带歪了思路,跟其它蛊虫相比,它最引以为豪的就是自己的智商。 “嗯,你说得也对,这个是要好好想一想……” 冯君想的是,要借用花花身为蛊虫的思路,如非不得已,他是不会把花花带到那边去的,虽然带走了它,这边不走字,但是跨位面带活物,还是有一定危险的。 当然,如果别无选择的话,他也会把它带过去,所以他才会回到小院之后,再退回地球界——他就算带花花,也要从自家地盘上带出去,省得别人胡乱猜测。 花花其实是不爱动脑子的,就算它的前身是苗女,但是蝴蝶的脑容量终究有限。 当晚,杨玉欣从锦城打来了电话,说这边接待得很用心,她也很开心。 冯君隐约听出来了,她有说项的心思,只不过长途电话里,有些话不方便说。 不过他现在的心思,也不在这件事上面,嗯嗯啊啊了两句,通过对讲机呼叫古佳蕙,让她给老妈打电话聊天。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花花飞到别墅里找冯君,它拿来了方案。 不过它的方案做得很粗疏,冯君少不得又跟它沟通交流一番,倒是有些医生会诊的感觉。 聊到接近晚饭的时候,才算大致商量出一个办法。 正聊着呢,好风景走了过来,“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 冯君才要说没有什么可聊的,猛地就想起一件事情来,“对了,你让李诗诗去工人那儿,弄两只鸡过来,算咱们买的。” 华夏的农民,是最见不得土地闲置的,洛华庄园是承包荒山造林的,但是农民们在工坊旁边的树底下,依旧开垦了几块小菜地。 还有人买了鸡仔养鸡,虽然不是纯粹的野生散养,但是鸡蛋味正,鸡肉也远胜于饲料鸡。 好风景前脚离开,冯君后脚就进入了手机位面,去找罗书尘借用灵兽袋。 他虽然有点灵石了,但是真没有闲钱去买这种玩意儿。 罗书尘只是稍微惊讶了一下,马上就答应了,也没问他要做什么,只是表示,“二欢师侄出了灵兽袋的话,蛊毒不是很好控制……若是你要借一个月以上,记得提前跟我说一声。” 冯君笑着摇摇头,“哪里用得了一个月?十来八天足够了。” 事实上,哪里用得了十来八天?他愿意的话,半天就够了,这还是加上了来往小院的时间。 冯君回到小院之后,又退回地球位面,等了一阵,好风景拎着两只倒吊的大公鸡来了。 冯君取出灵兽袋来,直接将一只公鸡装进去,再次进入了手机位面。 等他打开灵兽袋,发现公鸡已经死了,心说果不其然。 然后他又退回了地球,用灵兽袋装上另一只公鸡,交给了好风景,“把这个东西收好,你挎住我的胳膊。” 带着好风景来到手机位面,她打开灵兽袋,那只公鸡魂飞魄散地大叫着,“咯咯咯”地向屋外冲去。 冯君一抬手,又将那家伙摄回了手中,再次收进灵兽袋,将袋子又一次递给好风景,很无语地看着她,半天之后,才叹一口气,“你这个空间体质……我都羡慕呀。” 梅老师眨巴一下眼睛,也反应过来了,“你带过来的鸡会死?” “也不一定会死,这关系到能量点的问题,”冯君只能稍微解释一句,再多也不可能了——倒不是信不过她,而是她没有保守秘密的实力。 他现在双环上的能量点不少,坑死一个出尘中阶绝对没有问题,高阶应该也不在话下,至于金丹……那就值得商榷了。 他想要把花花带到手机位面,必须先消耗掉大量的能量点,才能保证花花的生命安全。 这些能量点,可都是灵石呀,而且他打算好了,以后尽量用“凝练中的灵石”充能——因为这是小天机石,可能涉及到了石环的进化。 凝练中的灵石,他虽然是不缺,但是谁知道止戈山能产出多少? 事实上,他的石环变成双环,探查范围扩大不少,他回了止戈山之后,再次探查了灵石,又发现了不少凝练中的灵石,总数量应该在八百块左右。 且不说新发现的灵石,肯定埋藏更深开采不易,就算很容易开采,八百块就很多吗? 真的不多,就算一块顶十块,也不过相当于八千块标准灵石,而冯君现在手上的灵石有七万多块,这还是相思爵没卖出去,他又买了不少东西。 而且他有信心在不久的将来,从坊市上赚到更多的灵石。 所以凝练中的灵石,现在他已经视若珍宝,心中的价值远胜于灵石,除了洛华庄园、朝阳等地的聚灵阵,为了掩人耳目,不得不使用,其他方面……他就真没打算再用了。 当然,冯君不是小气人,就算凝练中的灵石再宝贵,他也不会为这区区的能量点,轻易暴露自己的秘密。 他向罗书尘借灵兽袋,有一定的可能性露出马脚,但是他借灵兽袋,不仅仅是舍不得浪费能量点,大不了带着重物,来回多穿两次就完了,麻烦了一点、浪费了一点,仅此而已。 他在意的是,跨越位面的理论,他一直没搞清楚,借这个机会测试一下,很有必要。 事实上他有点后悔,早知道要借灵兽袋,当初不如在坊市里买一个,虽然比较贵,会被人宰一刀,但是安全呀…… 可是他终究没有后眼,想不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虽然灵兽袋承载活物的实验,他早晚是要做的,但是他现在可以尝试的实验数不胜数,又怎么可能为了这种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实验,而大撒灵石呢? 想要撒灵石做实验,有的是猜想,他手上区区的七万灵石,就经不起他做几次重要实验。 反正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了,他就硬着头皮借灵兽袋——这风险其实也不算大,几近于无。 梅老师听懂了他的话,不过她更在意的是别的。 她欣喜地发问,“那我……可以在这边修炼了?呀,窗外好大的雪……” (停电了,用本子最后一点电,个人热点定时发布,风笑这么拼,大家有余票就砸呀,另外:推荐给大家,起点大神一丝不苟写的新书《原来我不是一般人》,他希望大家一定记得都去看下,精彩不能错过!) 第938章 偷渡客 “计划赶不上变化呀,”冯君无奈地嘀咕一句,又带着好风景回了地球。 打开灵兽袋,那只公鸡没命地尖叫一声,向远处狂奔,屁股后面还带着一串鸡粪——这是吓得大小便失禁了。 但冯君还是伸手摄回了它,开始拔它脖子上的羽毛,打算宰杀。 花花一直在旁边看着——冯君没打算瞒它,因为方案商定之后,他肯定要带它走一趟手机位面的,不管灵兽袋顶用不顶用。 看到这一幕,它发过来一段意念,“这是怎么回事,一只死了,一只活着?” “倒是忘了,先给这只死鸡放血,”冯君拎起那只死了的公鸡,“趁着还热乎,要不就放不成血了……” 本质上讲,冯君还是比较爱好美食的。 晚餐有两只放养的公鸡加餐,炖一锅小鸡炖蘑菇,再加上灵米,大家吃得都很满意。 晚餐过后,好风景又缠住了冯君,悄悄地发问,“能不能让我过去之后修炼呀?冰天雪地里练瑜伽……难道你不觉得是很棒的体验吗?” 一边说,她还一边舔一下嘴唇,眯缝着眼睛,媚光四射。 良家女子做出这么个表情来,真的是很诱惑人的,更别说梅老师还是个小干部。 冯君心里,其实也有这个打算,好风景要求上进,对他来说也是好事,而且在手机位面修炼,她能暂时抛开地球位面的各种事务性工作,也算是尽量避开红尘纷扰。 所以他微微颔首,“好吧,那一会儿咱们走,我去跟花花说一说。” 到了这个时候,他必须要跟花花摊牌了,不过他也不担心对方不同意,三百年的约定,那不是白说的,他可是捏着它的契约呢。 只不过那货智商不是特别高,有些东西,他还得强调一下,不能惹来致命的麻烦。 果不其然,当花花知道,冯君要带自己去一个“小世界”的时候,欣喜过后,它谨慎地表示,“千机蜮的机缘,我当然在意,不过,会有生命危险的吧?我看到有一只鸡死了……” “不会有危险的,我做过测试了,”冯君也不多解释,因为好风景身上的“空间”属性,是他从未见过的——真不愧是旅游达人。 这样的资质,一旦传出去,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后果。 想一想就知道,他跨位面捎活物,还会出现死亡或者昏迷,但是她带活物,根本不受影响,这资质没准顶得上纯金体质了——这完全是拿来就能用,都不需要培养的。 但是花花仍旧不放心,“那你跟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个什么原理。” 冯君脸一沉,不怒而威地发话,“还解释什么?我把你弄死了……灵植园谁来看守?” 花花其实有点怕他,尤其在他晋阶出尘期之后,想了一想它点点头,“也是,洛华这些人,暂时派不上用场的,也只有我能帮到你……张采歆都得再等一等。” 它虽然智商一般,但是出于动物的本能,还是很善于分析利害关系的。 目前庄园里的二号人物非它莫属,它不可能出事。 不过下一刻,它就提出了一个很过分的要求,“能把小乌带过去吗?” “你想都不用想,”冯君直接拒绝了,“小世界里,金丹多如狗,元婴遍地走,我能招呼好你就不错了,招呼它?要不这样……我把你卖给个元婴算了?” “金丹多如狗,元婴遍地走?”花花闻言,顿时就愣住了,“这也算是小世界?” 地球界可是连出尘期都很罕见! 下一刻,它才反应过来,冯君还说了点啥,马上出声拒绝,“别啊,我在你这儿,算是头一号打手和灵植师,卖给个元婴算啥?等着哪一天被一个金丹蛤蟆吃了?” 冯君对它的觉悟表示赞赏,“难得啊,我还以为,以你的智商,会觉得元婴那里资源更多。” 花花其实是相当耿直的,“元婴的资源肯定多,但是我还有一点担心,万一答应了,怕被你灭口……你不会因此生气吧?” 我当然不会生气,我只是会灭口而已!冯君笑了起来,“你呀,心思太阴暗了!” 花花还是很纯真的,得到了这个答案,它放下心来,开始盘算,“嗯,这个小世界如果让咱们慢慢消化的话,大道可期呀,没想到我也有成丹的一日……嗯,一定要保密才行。” 然而不久之后,它看着从灵兽袋里出来的红姐,有点傻眼,“说好的保密呢?” 冯君也非常懵逼,他等着好风景到来之后,亲眼看着她用灵兽袋装起了花花,然后她挎着他的胳膊,来到手机位面。 怎么灵兽袋里第一个出来的,居然会是红姐呢? 红姐也有点懵,从地上站起来,好半天没说话,双目都没有焦点。 冯君愤然地看向好风景,她却是干咳一声,左顾右盼,“你不是说,这里合适练瑜伽吗?” 其实她也是有点无奈,因为两人都是蜕凡四层,面对着衔尾直追的古佳蕙,两人终于无法坐视,就悄悄地约了攻守同盟, 这个同盟甚至不包括红姐的妹妹张采歆。 张采歆是冯君最看重的,这在洛华庄园里不是秘密,红姐也不担心妹妹,但是她要考虑一下自身的发展了。 她在郑阳手眼通天,美艳无双不说,还曾经是冯君的老板,这让她在洛华庄园里,一度是其他人仰望的模板——梅老师都得绕着她走。 但是现在,曾经的美艳女老板,能发挥的似乎也只有地头蛇的威力了——或许再加上对玉石市场说一不二的影响力。 玉石市场目前还是冯君最大的日常进项,但是三生酒业起来了,发展前景一点都不弱于玉石市场,而且——冯君可能要踏足房地产市场了,这更是圈钱的好地方。 所以她想找好风景聊一聊,怎么把节奏控制一下——洛华庄园里,咱俩才是女主人呀。 梅老师正拿着灵兽袋,要去汇合冯君呢,见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索性问她——我要做的事情,都是非常隐秘的,你敢不敢保证不泄露出去? 保密是我的小名呀,红姐很干脆地表示:这事儿我太熟了。 于是好风景骗过来红姐的纳物符看一看,一抬手,就把她装进了灵兽袋里…… 严格来说,这也不算偷袭,在洛华庄园里,能使用灵兽袋或者储物袋的,只有冯君、花花和好风景,红姐根本没有提防的心思。 其实好风景也是一番好意,她认为既然咱姐俩修炼的进境都慢,为啥不去那个位面待一会儿呢?我这真的是为你好…… 但是面对冯君的皱眉,她有点退缩了,只能拿练瑜伽来说事——这里合适练瑜伽啊。 事实上,她虽然只来过这里一次,但是她能感觉到,这里有一个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女子,跟冯君有不一般大的关系,所以她带张卫红过来,不无“显示身份”的意思。 冯君真是哭笑不得,不过这个时候要叫真,梅老师的脸就肯定挂不住了。 其实他能隐约体会到她的不安,只是被这个过程惊艳了一下。 不管怎么说,红姐已经来了,还是被装在灵兽袋里“偷渡”过来的,他也只能柔声安慰,“红姐,在这里你要当哑巴,听不懂也不能问……能做到吗?” 红姐晃一晃脑袋,晕晕乎乎地点点头,问出了一个问题,“你带梅瑾来过几次?” 冯君顿时就无语了,“你要是这么说话的话,梅老师……我觉得你还是带她回地球吧。” 红姐的神智还不是很清醒,听到这话之后,终于反应了过来。 她讶然出声发问,“这里……难道不是地球?” 冯君扬一扬眉毛不说话,梅老师指一指窗外,轻声发话,“看那雪景,觉得像地球吗?” 红姐眨巴几下眼睛,呆呆地看向窗外——幸亏冯君在这边修建房屋,窗户也是玻璃的。 良久,她轻喟一声,那是发自内心的赞美,“好蓝的天空啊。” 郑阳的空气质量,虽然比闻名遐迩的帝都要强一些,但也有限,这么纯天然、无污染的天空,真的很少能看到。 “我说,”冯君不得不再次声明,“你们在这边不要说话,会被人听出口音的。” 红姐侧头看他一眼,轻声发问,“先在屋子里聊两句,可以吗?” 她对这个地方,实在是太好奇了,而且她不像好风景一样,就算好奇,心里也能忍住,她总是想先搞明白。 对冯君来说,在屋里先交流一阵,这当然没有问题,事实上,除了红姐,花花也有类似要求,把这里的情况简单了解一下,真的非常有必要。 在低声聊天的间隙,冯君抓住机会,低声跟好风景抱怨一句,“你怎么把她弄过来了?” 他倒不是不希望红姐来,但是事先连招呼都不打,他觉得不是很合适,有一种事态可能失控的感觉,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好风景无奈地笑一笑,低声回答,“既然遇到了,你觉得我不喊她过来吗,合适吗?” 冯君默然,想一想红姐刚才第一个问题,就是“你俩来过几次了”,他不得不承认,好风景虽然有自作主张之嫌,但是再瞒着红姐,也确实不合适。 自家的女人,还是和谐一点的好。 第939章 假的蛊虫 经过多半天的聊天,红姐和花花终于大致明白了,这里是个什么样的“小世界”。 红姐听张采歆提起过丹霞天的小世界,一直心向往之,感慨自己当时没在场。 现在听说,冯君也有个小世界,不但妹妹没来过,而且小世界里还有土著,她心怀大慰。 甚至梅老师提前来过一趟,对她来说都不算多么严重的问题了。 当然,最让她欣喜的,还是这里的时间流逝,手机位面居然不走字! 她的想法跟好风景一模一样,“既然是这样,咱们先在这边修炼一年……古佳蕙那小丫头,一直憋着劲儿超过咱俩呢,梅主任你不会不清楚吧?” 她的想法是好的,然而,非常地不现实,冯君指出,“一年?那不可能的,锅驼机我才补了点货,但是也撑不过两个月。” 红姐已经知道,他的玉石、黄金和灵石,全部来自于这个小世界,香水、锅驼机等物品的去向,也都清楚了,但她还是忍不住叹口气,“那真的是……很遗憾啊。” 因为米芸珊和云布瑶也在修炼,冯君通知刘菲菲一声,不让其他人进房间,就没人敢进来。 当天夜里,趁着天色阴暗,冯君带着两女和一只蝴蝶,飞到了聚灵阵旁。 两女已经换上了地方特色的服装,脸上再挂一幅轻纱,直接在当地打坐修炼。 花花是白色的蝴蝶,虽然雪地有反光,视线并不算差,但是别人还真没发现它。 倒是有人注意到,冯君带了两个神秘女人前来,但是这聚灵阵本身就是冯上人的,别人想来蹭灵气,要经受重重盘问,他带的人肯定不需要。 事实上,有聚灵阵在身边,一般人很少会考虑这些问题,抓紧时间修炼还来不及呢,谁有功夫操这种闲心? 冯君带着她俩修炼了半晚上,算是让两人开了眼界,然后又带着她俩回到小院,又布设了一个聚灵阵,方便她俩在院子里修炼。 这么做,显然是有点奢侈了,山里那个聚灵阵,就够所有人用的。 不过两女很想尽快突破,并且借着这次突破,回去维护自家颜面。 冯君就觉得,给自己的女人适当地开点小灶,也不算多大的事——少少地花上些灵石,就能让她俩开心,实在是太划算了。 当然,聚灵阵摆在院子里,不但隐秘,也方便练瑜伽。 这个秘密,在当天就被米芸珊发现了,她甚至能猜到,他的屋里有别的女人。 然而,她也只是个侍女,不但没有资格发问,甚至刘菲菲告诉她,冯上人不许别人进屋的时候,她都不能主动进入房间。 不过冯君对她还是很放心的,到了中午,就吩咐她直接端午饭进来。 米芸珊只看了一眼,就认出了好风景,毕竟此前两人见过面的,她还很可怜对方是个“哑巴”,至于说红姐,她倒是没见过,但是也看得出来,哑巴和这个女人,关系很不一般。 她心里有些微微的酸楚,却是默默地安慰自己:那是冯上人的旧识,我没资格嫉妒的。 不过总算还好,不是止戈山本地的狐媚子作妖,她在地方上的威严不会受到影响。 冯君让她俩在自己的屋里修炼了三天,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带着花花去找罗书尘。 罗上人看到花花就明白了,“这就是你要借灵兽袋的原因吗?” “这是我的灵植牧者,”冯君笑着介绍,“我需要它的配合,才能尝试救治患者,现在我们来,就是做最后的会诊。” 天心台的人做事挺靠谱的,两个人看着那名叫“梁桓”的弟子,还布设了一个缚灵阵,防止蛊虫乱跑。 花花一看到人,就忍不住一阵兴奋,虽然它控制得很好,但是冯君想要了解它的情绪,真的不要太简单。 关闭了缚灵阵,它在患者身上飞来飞去,足足绕了几十圈,旁人都道它在仔细检查,只有冯君心里明白:它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约莫十来分钟之后,冯君和花花走到一边,交流了一阵之后,回来正式通知罗书尘,“我们已经想好了方案,希望你们能帮梁桓尽快地调整一下状态,争取明天开始治疗。” 罗书尘倒不怀疑他的决定,但是对他的话还是有点好奇,“冯道友,如果方便的话,可以说一说你的治疗方案吗?” 冯君迟疑一下,“这个……怎么说呢?” 罗书尘明显是会错了意,“哦,不方便说就算了,当我没问好了。” “倒不是这个,”冯君沉吟着回答,“这么说吧,我的灵植牧者……曾经是蛊虫!” “明白了,”罗书尘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你放心好了,这不是什么大事,我会保守秘密的,而且……蛊虫对蛊虫,这还真有几分可能。” 第二天正午,空中的大太阳明晃晃的,冯君开始治疗对方。 他依旧是把梁桓放在缚灵阵里,给对方喂服下了驱散药剂。 驱散药剂也是天心台琢磨出来的,跟诱导药剂一样,是要给蛊虫一种驱逐的信息,将它们往身体的末梢驱赶。 这种药剂不能将蛊虫驱赶出体外,那母蛊甚至只是稍微离开了胸腹,停在了他的心口——这种信息确实让它有些不舒服,但是再多也没有了,撑上一两天就过去了。 在过去的七八年里,它经历这种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接下来,体外该有诱惑的气息了……这些路数,它都腻歪了——就不能来点新鲜的吗? 下一刻,体外果然传来了诱惑的气息,但是这次,诱惑的气息不太一样,居然是……蛊虫的气息? 这时,花花正往梁桓的两只掌心和左脚脚心喷口水。 它的口水有毒,梁桓的手心脚心马上就起了水泡,不过这是刻意稀释过的口水,虽然有毒,对千机蜮却有致命的诱惑力。 三只子蛊迅速地爬到了手心脚心处,只是炼气一层,炼气四层蛊虫的毒,而且还是能吸收的那种,对它们的诱惑可想而知,它们疯狂地吸收着有毒的口水,口器甚至都接近皮肤了。 就在此时,冯君出手,直接取了梁桓两滴心头血,滴到了花花的喙上。 花花猛地放出气势,像是要钻入对方的体内。 千机蜮母蛊下意识地就做出了判断——这是一只高阶蛊虫,想跟自己抢夺这具身体。 这种情况,在养蛊的时候不算罕见,蛊虫寄生于人类身体,固然可能是要害人,但也有可能只是为了吸**血。 同一具身体,千机蜮之间还会发生争夺,就别说面对不同的蛊虫了。 千机蜮不但有毒,还有轻微的致幻能力,母蛊不想让对手冲击心口,直接施展一下幻术,梁桓的胸腹处,隐约传出了它的气息。 若是对手连这一点都识破不了,直接冲入胸腹,那就中了它的招,它有信心通过各种陷阱,磨死对方。 但是花花毫不犹豫,直接冲着胸口落了下去——比致幻手段,蝴蝶真的不怕千机蜮。 与此同时,它强大的气息压了下去,三只子蛊一阵惊慌,下意识地又往外蹿了一蹿。 千机蜮母蛊一时大怒,原本它的致幻没有起效果,就已经很生气了,再看到三个小弟竟然吓得几乎逃出体外,它的怒火更是无法克制! 其实那三只子蛊害怕花花,母蛊却是不怕的,它若不是被金丹镇压了两次,早也就是炼气四层了——没准都会炼气五层了。 所以它认为,自己完全可以跟花花一战,于是它又释放出一个致幻信息:它正在向宿主的身体深处缩去。 事实上,它已经埋藏到心口处的皮肤下,对方敢钻进来,绝对要面临它雷霆一击的偷袭——没错,对方是炼气中阶,但这里是它的主场,经营了七八年的主场。 它并不担心对方不上钩,哪怕识破了那段假的信息,但是蛊虫想要吸**血,不钻进身体怎么可以?哪怕是蛊斗,也得进入寄生者的身体才行呀。 母蛊已经豁出去,打算跟对方大战一场了,但是它做梦也没想到,那一只强大的蛊虫,堪堪地停到了胸口的皮肤上,就不再深入,将胸口划开一道小口之后,竟然要离开! 说实话,这个动作非常不蛊虫! 蛊虫对精血的渴望是天生的,正是那句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蛊虫在能钻进身体寄生的时候,居然选择退却,这简直颠覆了人类对蛊虫的认知! 千机蜮的母蛊,更是一万个没想到! 它并不知道,那只强大的蛊虫,其实已经不是单纯的蛊虫了,蛊道只是顺便兼修一下,现在的主业是种田。 其实对花花来说,它能做到这一点,也是相当不容易的,不管是人是兽还是虫,想要违背天性,真要有相当强的意志力。 花花的灵魂是苗女,智商够用,可是它的身体是蝴蝶,它也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克服了身体的本能,换一只别的高级蛊虫来,也做不到。 正是因为如此,在冯君的治疗方案里,花花是不可或缺的一环。 他在这个位面,找一只炼气高阶或者出尘期的蛊虫,或者不太难,但是能有花花这智商,并且有足够意志力的蛊虫,基本上是不用指望了。 千机蜮母蛊直接破皮而出,探出一只口器,一道黑光喷向花花。 它没想到的是,使出这一招的时候,它已经输了。 (二欢这个龙套改名梁桓,其实是当时想不出名字,临时借用一下,嗯嗯,更新到,例行召唤月票。) 第940章 贪婪是原罪 母蛊喷出的黑光,就是著名的“蜮砂”,上古时候,蜮砂喷到人的影子,都能令人中毒。 千机蜮的长处,不是在蜮砂上,而是在陷阱布置上,但是毒性和致幻性也相当不俗。 以花花的钢筋铁骨,可以硬扛它一击。 但是它没有打算硬扛,因为此物在地球被唤作“天机蜮”,算计特别多,所以它及时地给自己拍了一张防御符。 母蛊又一次懵逼了:蛊虫相斗,你丫居然使用防御符……麻痹的你能要点脸吗? 说好的高阶蛊虫的尊严呢? 但是花花不会考虑对方怎么想,它对自己的定位,是介于蛊虫和修者之间,不会用符箓的,也好意思说自己是修者吗? 它还会用法器呢,只不过这玩意儿没法拿来对付蛊虫罢了。 反正它是不想让那蜮砂近身,然后它迅疾无比地扑了下去,两只前爪死死地攥住了对方的口器,用力地向外拔。 几乎是同时,天心台炼气高阶的弟子一掐灵诀,“缚灵阵,起!” 缚灵阵瞬间就被激活,里面无数条有形、无形的绳索,将梁桓和所有的灵气波动,都镇压了下去。 只有花花还死死地攥着口器不放。 冯君也准备了缚灵阵,这是计划里的一环,不过这个是天心台的缚灵阵,比他的缚灵阵还高级一些——他的缚灵阵,只能束缚住花花片刻,这是他用艾派的换回来的经验。 天心台在对梁桓的治疗中,一直在使用缚灵阵,虽然不能去除蛊虫,但是也能起到相当的效果,是非常必要的补充手段。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个缚灵阵的级别比较高。 一时间,花花和母蛊,以及三只子蛊,都动弹不得了。 动弹不得就对了,三只子蛊也都是快冒头出来了,母蛊想缩回去,却被花花死死地攥住了口器,不过花花也不敢没命地拽,拽成两截,那就功亏一篑了。 然后就见冯君摸出尘发话,“那个驱散药剂……给我一些。” 驱散药剂是口服的,不过经过实验,外伤处也可以敷用,对蛊虫有很好的驱散性。 冯君认为,外伤可以敷用,那就可以注射了,数据测试也证明没问题,于是他将驱散药剂溶解在蒸馏水里,直接用针管提取之后,开始注射。 一开始,他选择的是梁桓的左脚,天心台三个修者看得大眼瞪小眼——这样也行? 不过终究是大派弟子,愣了一愣之后,大家就反应了过来其中道理,那炼气高阶的弟子还轻声嘀咕了一句,“这银针想必是中空的,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有效。” “肯定有效,”罗书尘低声回答,“近在方寸间的驱散药剂,子蛊扛不住的。” 这驱散药剂其实是很有效的,但是通过服用的话,效果要大打折扣,也只有将子蛊逼迫到什么指定位置,再由附近的血液带入药剂,效果才会最好。 但是首先子蛊是可以移动的,其次,他们能想到的,就是在子蛊旁边的皮肉上,划一个口子出来,然后敷上一些驱散药剂上去,那样才能吸收多少药力? 正经冯君这手段实在,不管你能吸收多少,直接用针管强行注射进去! 果不其然,半分钟都不到,左脚的子蛊就挣扎着往外爬,近距离感受驱散药剂,那真是谁用谁知道…… 子蛊爬出了身体的大部分,只剩下不到一成在梁桓体内,就不往外爬了,这是天性,它们不会放弃对精血的追求,肯定要留下一点,算是定位。 哪怕留下的部分被驱散药剂毁掉,那也无所谓,不会太影响整体的实力。 子蛊露出体外的部分,差不多有三四个厘米长,感觉有点像蚰蜒,相当地丑陋,身体前端有一个长长的口器,有点像喇叭筒,前粗后细。 子蛊暴露在空气中的躯体,本来有三四个厘米,但是一阵收缩之后,又变成了一个长度不到两厘米的椭圆形物体,看上去有点像一只臭蝽。 反正是怎么难看,怎么形容它就好,一点都不会过。 “出手吧,”冯君吩咐一声,然后又开始拿针管吸收驱散药剂。 炼气高阶是一点都不犹豫,拿出一把小刀来,抬手就剜下了梁桓左脚心那块肉。 不过区区半个厘米的深度,搁在地球界或者还能算严重,伤及了真皮、皮下组织什么的,但是在修仙界,这点伤真不算什么。 不愧是炼气高阶的一刀,将那子蛊全部剜了出来,下刀精准无比,一点后患都不会有了。 冯君出手,直接将子蛊裹住,收进了玉盒里。 接下来那两只子蛊的遭遇,也不用多说了,都是一个样子。 母蛊那个位置就比较要紧了,不过冯君出手绝不含糊,他换了一个长针头,贴着心口扎了进去。 其实母蛊是最难处理的,它对驱散药剂的耐受性比较强,而且灵智也比一般的蛊虫高——不是那些子蛊弱智,而是看起来比较聪明的子蛊,早就被它搞死了。 当然,它是梁桓体内的母蛊,遭遇到的情况也比其他子蛊多,这又帮助它提升了灵智。 简而言之,这点驱散药剂,不足以让它把大半个身子探出去。 对于母蛊的狡猾,罗书尘三人都有清醒的认知,梁桓体内蛊虫难除,就难在这只母蛊上了——从来不肯轻易离开胸腹和心口,这让季永年……不胜真人都很难出手。 不过这一次不一样了,母蛊不想出了体外,但是外面有一只蝴蝶在没命地拽它呢。 说起来都是炼气三层、四层的蛊虫了,争斗方式不该这么粗鄙,但是被限制在某种环境里,还真就是这样,强壮者胜。 做为炼气四层,花花绝对不算强壮的,但是那要看跟谁比,跟千机蜮相比的话,那就是强壮得一逼,简直是BUG一般的存在。 天机蜮的母蛊,也不过七八个厘米长,花花翅展三十厘米都不止,而且坚逾精钢。 母蛊能抵抗驱散药剂,但那是它有这个意识和意志,并不代表它不受影响。 前面有花花拽着,后面有驱散药剂撵着,它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外挪去。 挪到只剩最后一点点,它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自己需要断指——断肢求生。 既然要断,肯定是断前半截,它的后半截,还想及时缩回体内,继续在体内游走。 它想的是没有错的,但是非常遗憾,身为蛊虫,它的战斗意识没有问题,但是它的取舍能力太差了,它不能控制自己的贪婪,总是想拥有更多的资源。 就在它考虑是否要断肢求生的时候,只觉得尾巴一凉……完蛋了,被人把后路断了。 天心台的弟子也真下得去手,直接就在梁桓胸口的部位,挖出了深达两厘米多的血肉来——差一点就剜到心脏了。 但是这下刀,真的精准呀,直接将母蛊全身都挖了出来,它想再有别的反应,都已经来不及了。 罗书尘身为出尘上人,反应何等快捷,一抬手就丢出一个白色的罩子,将梁桓保护了起来——他唯恐再出现别的意外。 冯君的反应也不慢,将四只蛊虫收了起来,上下打量着,“好像……没什么残留吧,花花你看呢?” 残留肯定不会有,双方仔细检查之后,一致认为,这一次的行动,确实是相当成功,罗书尘甚至表示,“冯上人,你的灵植牧者太厉害了,我们困扰了许多年的事情,居然……” 冯君却是很随意地一摆手,“不用说那些,相关的毒副作用,你们考虑了哪些?” 驱散药剂,肯定是存在毒副作用的,这就像丹毒一样,是药三分毒,再好的药剂,也不可能没有毒副作用。 否则的话,天心台一直大剂量使用驱散药剂,就会治好梁桓的病,哪里还轮得到冯君来解决难题? 说到底,不管什么东西,说到底,使用的时候,都是要受到一定制约的。 但是毒副作用不止是驱散药剂,母蛊和子蛊在离体之前,肯定是想挣扎着留下的,就算它们肢体的部位,被物理切除了,又怎么可能不留下一些毒素呢? 千机蜮的三大特点,就是布局、毒素和致幻。 论到布局,千机蜮是实实在在地栽了——它们确实想不到,能遇到一个蛊虫出身的修者,居然还会使用符箓,真是卑鄙! 千机蜮的致幻水平,也很一般,但是这四只蛊虫,可以留下毒素。 不过冯君是真不怕毒素,就算他暂时解不了,大不了……小程序跑起来! 罗书尘很干脆地回答,“毒素不是多大的事情,冯上人一定能解决吧?” 冯君看着他,嘴角抽动一下,心说你这人说话真耿直? 不过这终究是心说,他微微颔首,“解决好说,但是……这存在个费用问题,你懂的。” 罗书尘理所当然地发话,“天心和冯道友,本是一家,你这么说,是不是见外了?” 罗上人这个人,其实很有意思,身材矮小又是娘里娘气,可是说话做事,却偏偏豪迈得很,给人以不一般的感觉。 就算他现在这么说话,似乎有点冒失,但是给人的感觉也不是很突兀,不会很难受。 不过冯君还是打算谈一谈费用问题。 第941章 归属问题 冯君笑一笑,“本来治疗蛊虫的费用,咱们都还没说,你现在说什么驱毒费用,呵呵……” “没说费用?”罗书尘讶异地重复一遍,眼睛瞪得老大,“不胜真人没跟你说好?” 冯君哭笑不得地摇一摇头,他现在算是看出来了,天心台的人做事,真的不愧“随心所欲”之称,根本是想到哪儿是哪儿。 罗书尘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他也想起自家真人不着调的历史了,“那就算了,治疗蛊虫的费用,回头你跟他结,我就跟你算驱毒的费用。” “那也行,”冯君点点头,在他印象里,不胜真人或许有点率性,但是本质上不是个喜欢欠人的主儿,他倒也不怕对方赖账——其实引贤牌带给他的便利,就足够抵了费用。 所以他开出了条件,“四只蛊虫,要留给我,驱散药剂和诱导药剂,各给我来五份。” 罗书尘摇摇头,很干脆地拒绝,“药剂好说,再多一点也无妨,但是四只蛊虫,只能留给你一只子蛊,最多两只,不可能更多了……我天心台费了那么多心血,也要拿来继续研究。” 天心台并不掌握蛊修的太多资料,可是作为一个大的传承势力,该有的信息,掌握得越多越好,他们在千机蜮身上,已经投入了很多,肯定不希望到了最后,将一番心血全部放弃。 一只母蛊三只子蛊,他们能让两只子蛊给冯君,确实是很有诚意了。 但是冯君不可能答应,“母蛊必须是我的,子蛊……我倒是能让给你们一只。” 关键是花花早就盯上那只母蛊了,冯君希望看到它在洛华庄园里高兴地翩翩起舞,提前就已经下定决心了,绝对不让它失望。 罗书尘也不便跟他玩横的,只能耐心解释,“我天心台对蛊虫的研究本就不多,千机蜮又是几近于绝迹的蛊虫,我们研究这么久了,不留下母蛊真不好交代……哪怕留下尸身也行。” 冯君很干脆地拍板,“那你就说,是不胜真人答应的我好了。” 罗书尘的脸皱做了一团,这跟他“豪迈”的人设,严重地不符,不过他确实是没办法了,“你明明说了,跟不胜真人没有这方面的约定。” 冯君淡淡地一笑,“那我可以毁去跟不胜真人的其他约定。” “其他约定?”罗书尘思索一下发问,“还有其他?” “比如说相思入梦,”冯君摸出一根烟来点燃,“我本来想酿出来之后,给他两斤的。” 罗书尘受不了啦,马上指出他的奸商面孔,“相思入梦的配方,可是不胜真人给你的,你酿出酒来给他一些,不应该吗?” “忍不住了吧?”冯君冲他呲牙一笑,“你不是说,跟不胜真人没多少联系吗?” “本来也就没多少联系,”罗书尘气得七窍生烟,“相思爵的消息,很多人都知道一些。” “那行,咱们不说相思爵的消息,”冯君笑着点点头,相思爵的消息,确实逐渐传出去了,不过他已经宣布,把拍卖事宜交付给天通商盟了。 这是一个相当明智的举措,起码现在惦记相思爵的人,大部分都不会再琢磨从物主那里强取豪夺了——你强取豪夺了,人家天通怎么卖,还不得找你麻烦? 所以冯君讲另一个道理,“相思入梦的配方,确实是不胜真人提供给我的,我很承他的情,但是承情即可,为什么一定要给他相思入梦的酒呢?” “没有配方,哪里来的酒?”罗书尘不以为然地回答,但是就在回答的时候,他已经意识到了不妥,所以戛然而止。 但是冯君得理不饶人,他笑着点点头,“是啊,没有配方,哪来的酒?没有我治疗蛊毒,哪来的母蛊?你们能得到的,不过是一具尸体!” 罗书尘听到这话,顿时就无语了,为什么?冯君的理由是成立的。 从根本的道理上来讲,除非是事先约定,医师是有资格取走病灶的,这样有助于医师的研究,可以更好地造福他人。 这个道理在注重律法的地球界,都是被认可的。 哪怕是胎儿的胎盘,华夏国也在很长的时间里,不会交给物主,而是拿走制作药材,物主想要取回胎盘,还要想一些办法。 他沉默一阵,最后还是叹口气,“你这可是让我难办了,我还得跟台里商量一下……” 这件事其实他就能做主,哪怕对方是一个手段精湛的医师,但是他是出尘期上人,自然有上人的威严。 然而,对方不但医疗水平极高,同时也是出尘期修为,这让罗书尘无法摆出上人的架子。 所以说,医术精湛固然很重要,但是自身修为也不能忽视——毫无自保能力的名医,多少总是有点短板。 冯君笑着劝他,“你也不用遗憾,我也许能多给你一些子蛊。” “多给一些?”罗书尘奇怪地发问,然后他想到了一个可能,于是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说,那些蛊卵?” 没错,冯君想说的还就是这个,梁桓体内还有近百颗蛊卵,这些蛊卵该如何取出,也是个问题,不能随便开刀乱挖。 他问过花花,花花非常确定,它能帮助催生蛊卵,加速它们的孵化,还能将它们诱出体外——再配合驱散药剂和诱导药剂,能将新生的蛊虫诱到体表,这样就好下手了。 但是它不能保证一次性解决得了这么多的小蛊虫,所以它希望能分批次孵化蛊卵,每次控制在十只左右,大约这么重复操作十次左右,对方体内的蛊卵能被彻底地清除。 至于梁桓会挨近百刀?没人在意这个——你能活下来,已经是邀天之幸,要知道,没有哪个炼气期弟子,能受到金丹真人如此庇护。 有了真人的庇护,没有遇到冯君这样的医师,他也难逃一死。 所以他能撑着活到有了救治的方法,已经是侥幸到不能再侥幸了,至于治疗的痛苦和难熬,那都不是什么事情。 罗书尘对此没有丝毫的不满,他好奇的是,“催生千机蜮蛊虫,这是上古魔修魔修的手段,你怎么操作,才把蛊卵孵化?” 冯君依着花花的吩咐,很不屑地表示,“蛊虫的世界,咱们不懂,而且现在蛊卵是处于寄居的阶段,并不需要一定是魔修才行。” 罗书尘思索一下,很干脆地点头,“那行,冯上人你既然这么说,我就这么报,不过蛊卵孵化出了蛊虫,我们天心台要多取一点才行!” 冯君笑着摇摇头,“均分吧,我帮着引出了蛊虫,四只蛊虫是我应该得的,我给你两只子蛊,再加上一半的小蛊虫,大家都不亏……毕竟我们还要帮忙孵化。” 话是这么说的,但是冯君并没有因为事情没有商量好,就停止为梁桓治疗,第三天头上,第一批十只小蛊虫已经孵化了出来。 然后就是诱导药剂和驱散药剂双管齐下,再加上花花的口水,那些刚孵化出来的小蛊虫,哪里见过这些阵仗?直接就傻不拉几中招了。 收获了第一批小蛊虫之后,天心台的反应才姗姗来迟。 不胜真人亲自说了,说实在条件不允许的话,可以战略性地放弃母蛊,但是必须在子蛊和小蛊虫的配额方面,多加争取 对于天心台而言,得到母蛊确实很重要,但是他们坚持的目的,最终也不过是为了研究千机蜮蛊虫的相关机理,充实天心台的数据库的同时,也愿意多争取一些实操经验。 所以几十只小蛊虫,对天心台的诱惑不小,他们之所以想得到母蛊,也不过是想搞清楚它的生长阶段中的各项要素。 母蛊的研究价值很高,但并非不可替代,起码它的修为很一般,甚至可以用垃圾来形容——区区的炼气初阶,在天心台能算个啥? 而小蛊虫虽然修为不高,但是胜在数量多,可以在多个方面进行尝试,价值一点都不逊色于母蛊——从某些方面来讲,还要超出很多。 目前的情况是,这二者不可兼得,强求得到母蛊的话,必然会招致冯君的不满,那么后续的小蛊虫,也就不用再提起了——只要智商及格,得出这个判断并不难。 所以不胜真人要求的,就是尽量争取子蛊和小蛊虫的配额——万一冯君毛了,大家都没得玩了,很可能不偿失不说,还有极大的可能得罪人。 不过不胜真人也说了——“相思入梦,我起码要得一百斤!” 冯君认为,给对方三十斤就是上限了。 他也不说自己得到的配方只是粗糙的,也不说自己尝试配方,付出了多少辛苦——这很没有必要的,跟明白人说话,对方如果想不到这一点,那就是在装糊涂。 跟装糊涂的人解释,不可能有结果——没有人可以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他只是表示,只能给你半爵酒,而且小蛊虫必须对半分。 罗书尘就配额的问题,跟他讨价还价了两天,最终不得不全盘接受了冯君的要求。 他能够聊以自wei的是:起码我帮不胜真人多争取了二十多斤的相思入梦——人家冯君一开始只准备给两斤的。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942章 提前孵化 季不胜对罗书尘的谈判能力,表示出了一定的失望。 不过他也没有计较太多,就是冯君说的那句话,相思爵已经出世了,将来拍卖之后,不管是谁买走了它,身份最终也会曝光的,匿名拍卖都没有用——难道还可能不酿酒吗? 身为金丹真人,只要知道对方身份,还愁弄不到点酒? 所以说天心台的人做事,是真的率性,明明可以强压冯君的,但是轻轻松松就答应了。 因为他们觉得,这一波操作不算亏。 冯君还憋着大招,等着收对方“治疗费”呢,对方居然就这么认了,他觉得自己是省下了讨价还价的时间,也就懒得再提治疗费一事——对上痛快人,他觉得吃点亏也无所谓。 商量妥当之后,天心台派人又送来了一只灵兽袋,这只灵兽袋,就是专门装小蛊虫的,至于原先那只灵兽袋,天心台一摆手——不要了,送给你运送灵植牧者吧。 这个位面其实不缺灵植牧者,但多是碎石蚓、铁颚七星瓢虫之类的,能很好地看护灵植,甚至还有花精树怪之类的草木型牧者,但是蛊虫做灵植牧者的,还真不多。 接下来的时间里,按照三天孵化一批小蛊虫的速度,冯君为梁桓驱除蛊卵,在此人身上不住地开口子放血。 不过修仙者跟凡人终究不同。 梁桓虽然只是炼气二层,但是架不住身后有真人关注,所以他并不缺少药材和灵物等资源,三天一放血而已,不到三天,他的伤口就能恢复完好,连精血都能补足不少。 在此期间,好风景和红姐的存在,也逐渐地被大家发现了,不过……这真的不算什么事,毕竟花花的风头还要盖过她俩。 既然能突兀地出现一个灵植牧者,再出现两个蜕凡期的侍女,真不算多么意外——哪怕都是哑巴,但是颜值在那里摆着,冯上人喜欢这一口,倒也正常。 就连天心台的人,都直接无视了她俩——蜕凡期的渣渣,值得关注吗? 只有米芸珊心里有些失落,这两个女人算是公然藐视她的存在,虽然她俩不跟止戈山当地的土著来往,动摇不了她在当地人里的影响力,但是……确实挺让她抑郁的。 然而她还做不了什么,因为她能猜到,她俩应该跟冯君出自一个地方,这种地域上的亲近感,根本模仿不来,嫉妒也没用。 所以林妹妹又变得开始多愁善感了起来。 孵化第三批蛊虫的时候,季平安、梁易思和周灵海的团队,终于收集够了货物。 这真的不容易,冯君虽然频繁地跨位面运输货物,可是此前他欠账太多,现在还想囤点货,分配必然紧张,也就是别人看在他们是跟着冯上人回来的团队,愿意忽视一二。 当然,够资格跟他们争夺货源的,不可能是凡俗界的人,天通商盟、无忧台、赤凤派……这些都是一般散修惹不起的,最近还多了天心台。 没错,就是天心台,这帮疯子对商业其实不是特别看重,但既然是修者,是不可能不在意修炼资源的,别的修仙势力都在抢着批发商品,他们当然也会有样学样。 这些势力能允许季平安等人收全货物,确实是给面子了。 梁易思和周灵海带着货物,跟着天通商盟的商队一起离开了,季平安则是留了下来,帮着冯君看守门户,同时也是着手收集下一批货物。 他没有选择住在小院,而是在居民集中的地方,盖了一个小院子,算是他们这一批人将来一个固定的落脚点。 在冯君为梁桓第四次孵化蛊虫的时候,好风景终于晋阶蜕凡五层,又过了六天,红姐也晋阶了,米芸珊终于按捺不住了,有一天就抱怨他“偏心”。 真的偏心吗?冯君可不认为这样,要知道他在地球界可不止这两个女人,而在手机位面,却真的只有米芸珊一个。 而他一直在争取两边的季节同步,也就是说,他呆在两边的时间差不多,真要说偏心,也只能说他对米芸珊更偏心一些。 不过她既然抱怨了,冯君也不想让她成为真的林妹妹,于是只能答应轮值,陪她俩两天,陪她一天……这正好是孵化蛊虫的一个周期。 到第八次孵化蛊虫的那一天,米芸珊终于也晋阶了——蜕凡六层! 她喜极而泣,其实这么一小阶,她没必要太过高兴,她是纯粹被那俩女人刺激到了。 当然,蜕凡六层也确实不错了,下一步就面临晋阶蜕凡高阶了,再迈过这个坎儿的话,下一步她要迈过的大坎儿,就是进入炼气期了。 好风景和红姐却是又开始郁闷了,她俩都是cheng熟的女人,来到这个位面之后,发现冯君在此处有一个什么都陪的女侍,心里虽然不舒服,但相对还是能接受。 指望冯君孤身在这个位面发展,却一个女人都没有,那也不现实,男人嘛,不都是这德性? 但是米芸珊的修为比她俩还高,她俩心里有点不舒服——小姑娘家家的,就算是资质比较好,这修为也高了点吧? 后来她俩都晋阶了,才说心里平衡了一点,结果小姑娘又晋阶了,再次把她俩甩到了身后。 所以两个成熟mei妇的配合,越发地娴熟和默契了,每一次都是前仆后继,大有榨光他最后一滴汁液的意思,务求灵液不流外人田。 当然,冯君已然是堂堂的出尘上人,修为和体力都有了极大的提高,不会为这点区区小事困扰,不过这也导致他在练瑜伽一事上,花费掉了更多的时间。 总算还好,他的努力是有回报的,红姐和好风景的修为也是蹭蹭地涨。 尤其是梅老师,晋阶蜕凡五层之后,没有丝毫的停顿,稳固两天境界,就直奔蜕凡六层而去,那进境之快,比之米芸珊也不遑多让。 冯君忍不住就要猜测一下,难道梅老师的“空间”属性,是需要多次跨越位面,才能有效地帮助她提升修为? 不过不管怎么说,好风景原本是他最担心的,她的生活条件比一般人优渥,而且胸无大志,修炼也是有两天没两天的,就是混吃等死的样子。 现在她有了迅速提升修为的表现,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但是红姐就是彻底地郁闷了,她生性好强,不能容忍自己成为洛华庄园里的吊车尾,于是练瑜伽的热情进一步提升,冯君都有点发憷了…… 前八次孵化,成功孵化出八十一只小蛊虫——其中有两只是一卵双生,剩下的蛊虫是十七枚,这时候梁桓的身体已经相当地差了。 正好冯君现在被三女缠得有点分身乏术,于是他找到罗书尘,建议这一次休养上十天,好好把气血补一补,剩下两次孵化蛊虫,就不会有太大的意外。 罗书尘对此无可无不可,天心台是鼓励弟子多做磨砺的,他们认为温室里长不出参天大树,不过既然是医师提建议,当然就听医师的。 然后……意外就发生了,在第七天的时候,花花来通知冯君——有一只蛊卵孵化在即。 要说起来这也不算意外,哪怕没有花花帮忙孵化,梁桓体内的蛊卵,早晚也都会被他的精血孵化,只不过那样的孵化是随机的,小蛊虫不太容易受控制。 但是花花告诉冯君,它有预感:这只自行孵化的蛊虫,有成为蛊王的潜质。 事实上,蛊虫之间的竞争无处不在,能早一点孵化出来的蛊虫,当然要比孵化晚的蛊虫有优势,存强汰弱原本也是天道。 花花希望,它能得到这只新生蛊虫,而不是被天心台的人感觉到异常,抢夺了它的物品。 修道者里懂蛊虫的人不多,但是这种异常蛊虫,谁还猜不到它的价值? 冯君觉得此事不好办,“算了,你已经有了一只母蛊,这次不要跟天心台争了吧?” 花花撒泼打滚半天,见他就是不肯支持自己,终于心一横,“好吧,多为你工作一年……够不够?” “花花,你不能只想吃独食,修道者要注意多团结道友,才能……”冯君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然后很干脆地点点头,“好吧,既然你这么想得到它……多工作五十年!” 讨价还价半天,双方一致认为,十年是比较现实的期限。 冯君真不想被砍这么多,但是花花认为,有十年的功夫,这样的蛊虫,它起码能找到三四只——搞不好能超过十只。 它很委屈地表示,“员工离职,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钱上受委屈了,一个是心里受委屈了……我是跟你签了契约,不方便在这个位面找蛊虫,你能考虑一下我的心情吗?” 冯君则是很不高兴地回答,“你考虑过,被别人发现之后的后果吗?他们不但没有艾派的,甚至还可能逼你做你不喜欢的事,像我这么好说话的修者,你遇得到吗?” 反正双方都表现得不情不愿,至于真实情况,只有自家心里清楚。 既然商定了期限,剩下的就是如何欺瞒天心台的人了。 对花花而言,这是一件很难办的事情,“现在才第七天,距离十天还很远,提前孵化……咱们该怎么跟他们解释呢?” 第943章 准蛊王 花花眼里的难题,对冯君而言,根本不是问题。 “我都跟你说了,智商是个好东西……看我怎么去跟人家说吧。” 冯君找的理由很简单,他临时想出了一个快速孵化蛊卵的办法,想要试验一下。 说白了,就是欺负对方不懂,随便忽悠呗——欺负外行,就是这么随心所欲。 不过罗书尘也不是个好骗的,他不无怀疑地看着冯君,“那可以十天之后测试吧?” 冯君略带一点不耐烦地回答,“只取一只蛊虫,对身体没有任何影响……你们天心台想做试验,我也想呀,要不然,剩下的十七只蛊卵,也别统一孵化了,咱们都做了孵化试验好了。” “你当我不想?”罗书尘悻悻地哼一声,“只不过,在谁身上做试验都行,但是在梁桓身上做,不胜真人会生气的。” 他看到花花天天盯着梁桓,下意识地认为,里面可能有问题,但是没证据,那就说啥也白搭,但是他坚持不能在梁桓身上做试验。 不过冯君可不管这一套,“我是一定要做试验的,就算不胜真人在场,我也是这么说,要是连这点坚持都没有,还钻研什么医术?” 罗书尘气得一摆手,“真不知道我是天心台的,还是你是天心台的!” 不管怎么说,他还是拗不过冯君,只能悻悻地答应。 花花能判断出来,梁桓体内的蛊卵,即将破壳而出,但它是靠着直觉,感受到了蛊虫的气息,并不能准确判断位置。 判断位置,还得让冯君出马才行,所以说他俩这个组合,短处互补的优点还是很明显的。 因为花花判断得比较早,所以半天之后,小蛊虫爬出体外的时候,大部分人没有意识到,其实这一只千机蜮基本是靠自身实力孵化的。 不过罗书尘看到这只小蜮虫的时候,眼睛顿时就是一亮,“这是……有一层青光?” 他还没来得及细看,冯君一伸手,将蜮虫收了起来。 罗书尘顿时急了,“冯上人,过分了啊,我同意让你做实验,可没说这只蜮虫要归你。” “你当我想要啊?”冯君不屑地看他一眼,“但这是我的试验品,后续还要观察的……你不会以为,孵化试验,就是把蛊虫孵化出来就完了吧?” 罗书尘却是再也不肯上当了,他非常干脆地表示,“接下来的试验,我们要求旁观,你若不肯答应,我就要汇报不胜真人了!” 你还以为真人是你家养的,真的那么闲?冯君没好气地看他一眼,“那你汇报去好了,我就问你一句……你家的辛秘,你肯让我看不?” 罗书尘理直气壮地回答,“冯上人如果成为天心台的外门执事,得知一些辛秘也不难。” 季不胜招揽冯君的时候,是想聘请他为客卿的。 客卿虽然不如供奉的待遇,但是比外门执事还是强了不少,因为客卿还可能是因为有一技之长被招揽的,外门执事基本上就是负责协调一切可能的事宜,地位低不说,杂事也多。 罗书尘却以为,不胜真人延揽冯君,是用了外门执事的名头——毕竟才是一个区区的出尘一层,想要当客卿有点不现实。 冯君不屑地笑一笑,“辛秘和辛秘的是不同的,带青光的蛊虫……你觉得跟一般货色能一样吗?” 几乎在同时,修仙界一处隐秘的山谷里,一条玉色的、尺半长、拇指粗细的小蛇缓缓张开了眼睛,它疑惑地左右看一看,然后抬起头来,对着一个方向,不住地吐着信子。 三个戴着灰色小帽的人走了过来,他们双目尽白,只有中央有一个小黑点,看上去感觉像是瞎子一般。 个子最高的人低低地出声发话,“蛇王怎么醒了?” “这几日,蛇王就一直有些动静,”另一个人回答,“很奇怪的事情。” 此刻修仙界也正值冬天,蛇一般都不会喜欢动,这蛇王是五百多年的蛊王,虽然用不着冬眠,但是这个时候,能打动它的事情也不多。 一个人冒冒失失地发话,“不会……是新的蛊王出世了吧?” 玉色小蛇身子一展,刷地腾空飞起,一口就咬住了说话者的脖颈。 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说话者就面色青黑死于非命,身子也逐渐干枯萎缩,到最后,就成为了一具包着人皮的骷髅,身高也不足三尺了。 “啧啧,”剩下的两位无奈地咂咂嘴摇摇头,这就是乱说话的代价——咱们这蛇王什么脾性,你不知道吗? 两人交换一下眼神,最后还是个子最高的人低声发话,“还是汇报司祭吧。” 不多时,一个年级很大的老头走了过来,炼气高阶的修为,他走到蛇王面前,拱一拱手沉声发话,“敢问蛇王有什么吩咐?” 他就是这个万蛊山的司祭,整整一个村子近千人,全部都是蛊修或者是蛊修后人,他这炼气高阶不是村子里修为最高的,但是司祭注重的不是修为,而是跟蛊虫的沟通能力。 蛇王是这个村子的蛊王,也是周边蛊修们公认的蛊虫老祖,一般蛊虫的生老病死,都是要看蛊修生死,但是蛊王例外。 这条蛇王便是如此,原本是跟着一名出尘期的蛊修,这蛊修在晋阶金丹的时候被人埋伏,重伤身死,但是蛊修成丹时的气运,被它得了,逃过一劫不说,还成为了天命所系的蛊王。 这个村子的蛊修,想要豢养蛊虫的时候,都要经过它的认可,没有经过它认可的蛊虫,就是没有前途的。 它现在感受到,又有一只能够跟它夺取天命的蛊虫出现了,自然会躁动不安——同等级的蛊虫之间,其实是不能相互容忍的。 蛊王之争……在两百年前它经历过一回,那是一只野生的蛊王紫皮铁背蜈蚣。 野生蛊王是天之骄子,气运所钟,比蛇王这种靠着气运洗礼成就蛊王的蛊虫,发展潜力更高一些。 那一战,蛇王是真正地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不过还好,最终它还是赢了。 但是它也因此,足足养伤养了五十多年。 现在又一只拥有蛊王潜力的蛊虫出现了,它希望能将对手扼杀在摇篮中。 不过它不能本体出动,蛊修在修仙界是非主流,它一旦离开万蛊山,安全就得不到保障,失了蛊王这一重身份,有无数的修者想要干掉它。 正经是派蛊修出手,才是正确的选择。 所以它吞吐着信子,告诉司祭,“有一只蛊王潜力的蛊出现了,去干掉它!” 它命令蛊修干掉准蛊王,听起来有点不可思议,但是在蛊修的认知中,这是很正常的,天无二日国无二君。 至于说契约了蛊虫,自己拥有个蛊王?这个操作……可以有! 但是做为万蛊山的背叛者,会受到全部蛊修的追杀,毕竟大大小小的蛊修势力很多,万蛊山能成为蛊修的圣地,绝大部分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拥有一只蛊王! 不过司祭表示自己有点无法理解,“为什么不等它来挑战?” 其实蛊王的潜在挑战者,不止这么一只,有些潜力蛊直接被修仙者势力抓走了。 像太清派就有一只云雾蛤蟆,绝对的蛊王潜质,还是野生的,但是被太清派抓了去。 太清派不是蛊修,不会培养它的蛊王潜质,但是太清派弟子是会受到蛊修威胁的,有了这只蛤蟆,万一有弟子中了蛊术,解救起来就要容易很多。 所谓大派底蕴,说的就是这个,人家不修那些歪门邪道的手段,但是有琢磨这些手段的人,也有相关的资源。 赤凤派也有一只火蛛,据说已经是金丹中阶的修为了,而且可以保证……绝对不是驯化的灵兽,而是实实在在的蛊虫! 这是一个金丹蛊修留下的遗产,这蛊修是赤凤派的供奉,曾受派里的大恩,无以为报,临死之前燃烧金丹,催生出一只金丹中阶的火蛛。 赤凤派其实是不怎么在意蛊修的,因为派中弟子大多为火修,修烈阳神功,赤阳之下万邪辟易,根本不用在意什么区区蛊修。 当然,这并不是说赤凤派的功法更好,火修的禁忌也很多的,死亡率比其他修者还要多一些,只是在对付阴邪之物时,有些天然的优势。 所以司祭就很奇怪,为啥一定要去追杀呢?就算有成为蛊王的潜质,也未必是蛊王呀——它得来挑战才行。 蛇王却是传过来一段消息,“不是,这只蛊王在凡俗界。” 凡俗界啊,司祭轻出一口气,这就不是什么问题了,蛊修虽然在修仙界不怎么受人待见,但是在凡俗界,依旧是凡人们眼中的仙人。 他出声发话,“慎重一点的话,还是派个出尘期的蛊修出手……比较合适一点。” 蛇王不同意他的说法,“起码要派出两个出尘期!” 这是王位之争,对它来说,容不得半点松懈。 司祭的眉头扬一扬,万蛊山的范围内,出尘期蛊修虽然不少,但是同时指派两个上人去凡俗界,操作起来也不容易,不过最终,他还是默默点头,“谨遵蛇王谕令。”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944章 香水热(一更贺盟主团团霸) 冯君将诱出的蛊虫,包括母蛊,都放入玉盒封存了起来,暂时没有让花花吞噬。 他认为最好是回地球界再吞噬,因为它很可能晋阶,在这里修炼的话,难免会被人看去。 花花也认可这一点,别看它跟冯君讨价还价的时候态度激烈,事实上,对于这个“金丹多如狗,元婴遍地走”的小世界,它有着本能的戒备。 虽然它并没有看到任何一个金丹,但是出尘上人它是见到了,而且还不止一个,也听说了“不胜真人”之类的话,这足以让它相信冯君的话。 身为一只炼气期的小蛊虫,鸭梨真的山大呀。 不过还好,第九次孵化结束了,诱出了九只小千机蜮,还有一只先天不足,在破壳而出的时候,活生生憋死在了梁桓的体内,天心台修者不得不开刀取出了死掉的蛊虫。 在专业性上,天心台修者其实还是很佩服冯君的,起码他随手一指,就能精准地指出死蛊的位置,让他们省去了很多麻烦。 罗书尘也服气冯君这一手,不过他理所当然地选取了五只小蛊虫之后,再次向冯君提出了要求,希望能旁观青光千机蜮的成长。 哪里有什么成长?冯君心里一清二楚,就是想让花花多一顿美餐就是了。 他正不知道该如何拒绝,皇甫无瑕回到了止戈山。 这一次,她带来了新的要求,希望冯君能再提供一批高质量的香水。 经过几个月的口碑发酵,冯君带来的高端香水,在修仙界终于火了起来。 尤其在某个真人的五百年寿诞上,侍女们身着美轮美奂的霓裳羽衣,身上有淡雅的香气扑面而来,带给人极大的感官和嗅觉的震撼。 真人寿诞过后,天通商盟的香水,直接卖断了货。 皇甫无瑕本来正在忙着处理其他事情,临时接到通知,要她前来进货。 为什么一定要她来呢?因为……赤凤派、无忧台和天心台,也开始从止戈山进货了。 尤其是赤凤派,女修那么多,虽然她们的火属性功法,让香水的香味不能太持久,可是香水散发出来的时候,味道会更浓郁一些——单位时间里的输出增大了。 而且正是因为用的时间不长,赤凤派的需求量更大。 更过分的是,除了五台四派,居然还有秋辰坊市的一伙小散修,也弄来了香水,在坊市里叫卖——虽然他们卖的价格不低,没有扰乱市场,但是确实给天通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天通派人前去沟通,想要以“合适的价格”收购他们手上的香水,并且希望他们不要再经营了,但是小散修们回答说:这是香水的主人同意我们售卖的。 我们是战友,懂吗……是战友! 做为一个庞大的商业组织,天通在遭遇麻烦的时候,不介意使用一些非常规手段——这种事情在哪个位面都存在,不过听这帮小散修如此说,他们终究没有采取暴力手段。 正是因为考虑到了这些变数,天通觉得,还是让皇甫无瑕前来沟通一番才好。 皇甫无瑕来的时候,带上了许上人,因为从某种程度上讲,她虽然晋阶到了炼气九层,但是冯君已经是出尘上人了,两者之间是不能绝对地平等沟通的。 皇甫会长一来,就在天通的小院里设宴,不但邀请了冯君,也请来了其他买家,甚至包括没有上人驻扎的赤凤派,她希望在香水一事上,定一个章程。 无忧台的严上人表示,大家商定一个销售价格就行,不要搞恶性竞争,罗书尘和赤凤派表示同意,定价权表现出了五台四派对修仙界物资的掌控力。 但是接下来,皇甫无瑕表示,仅仅有定价权是不够的。 目前的香水销售,在修仙界异常火爆,而且她判断,这还仅仅是冬天的销售,若是到了夏天,女修衣着单薄,香水的销量还会再上一个台阶。 她表示说,既然香水的供应量有限,大家就要商量一下采购定额的问题,毕竟你们是自用居多,而我天通靠的,主要是向外售卖。 这个建议,引起了其他人强烈的不满——其中无忧台严上人的反应最为激烈。 无忧台其实并不排斥做生意,虽然在五台之中,最擅长做生意的是十方台,但是大家别忘了,冯君的解析版聚灵阵,是无忧台独家经营的。 严上人对这个好处,是感受得最深的,所以他不会放过其他的商业机会。 但是皇甫无瑕坚持,并且她表示,如果无忧台不能克制自己的欲wang,想要在商业上有所发展的话,那么就要考虑面临天通的封杀! 手机位面没有“封杀”这个词,但是意思差不多,天通商盟做为超级大商家,手里掌握的资源极多,四派五台固然都是冠绝一方的势力,但是他们不能收集到所有自己需要的资源。 天通商盟行商天下,能带给四派五台有效的补充。 当然,无忧台也不是没有抵制天通封杀的实力,只要愿意多付出一些人力或者物力,大部分欠缺的资源,也能收集到。 问题的关键在于……划得来吗?为了一点小小的纠纷,有必要这么做吗? 严上人想了一想,觉得自己只是一个出尘二层,承担不起这样的后果。 见他如此,天心台也懒得争了——香水是个好东西,能借此赚点钱,对台里也是有效的补充,但是这帮疯子真没有谁想在商业上走得太远。 如此一来,皇甫无瑕就得到了她想要的——掌握了稀缺物资的分配配额。 然而在商谈到具体份额的时候,赤凤派跳了出来。 赤凤弟子有两人,修为最高的不过是炼气八层,但是她们有身为四大派弟子的骄傲,并不认为自己没权力在上人面前出声——这个驻扎点,可是九鸾之一的白鸾建议建立的。 炼气八层的弟子斩钉截铁地表示,“我们不接受固定的配额,最起码的要求是,最少要保证我赤凤派对香水的需求。” 皇甫无瑕知道赤凤派的难缠,也知道香水是女修的刚需,但是她依旧出声反对,“这一点我不能同意,虽然赤凤派多是女修,对香水需求极大,但是别忘了,我也是女修……” “身为女修,谁还没有两个手帕交?谁能保证赤凤派的需求,是不是还涉及了外人?” 炼气八层昂然地表示,“手帕交也是我赤凤派的需求,不行吗?” 她这就有点店大欺客的意思了,许上人冷哼一声,“这种事情,轮不到你来跟我们谈。” 但是赤凤派的女修还就是不退缩,“需要我们白鸾上人找你谈吗?许上人你若是有此意,我们自当遵从,帮您传递一句话,还是没有问题的。” 许上人哪里能接这样的话茬?只能冷冷地哼一声,“真是没大没小,回头见了白鸾,少不得要问一问,赤凤派就是这么培养弟子的?” 炼气八层也不敢跟他硬顶,现场有四个出尘上人做见证,她若再是过分,许上人抬手击杀了她,她也没地儿说理去。 所以她只是表示,“白鸾师叔对我有所托,做弟子的当然要尽心尽力,我无意针对任何人。” 关键时刻,还是冯君出声了,“这是我供货能力的问题,赤凤派的事情不用再谈了,我自当保证她们的供货,跟大家无关。” 如果他没有晋阶出尘期,只是这一句话,就会引来不尽的杀意,但是现在他已经是上人了,这话说出口,大家就都要重视——弱肉强食是生物圈的特色,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 皇甫无瑕心中虽然不满,也不能就此提出异议。 不过这也不是重点,重点在于——要不要允许其他人前来采购香水? 皇甫无瑕对此表示坚决的反对,她认为有两台一派的参与,已经很多了,希望大家就控制在这一个范围里,不要有新增了。 关于这一点,通过得很快,其他三家也知道,能参与到分饼的大业里,已经很不错了,当然要拒绝别人进入。 至于冯君照顾战友的那点小买卖,别人都没怎么放在眼里,反正量也不大——照顾战友,那不是应该的吗? 这个分配方案谈妥,就用了不短的时间,然后皇甫无瑕找到冯君,再谈一点其他的事情。 比如说,她想谈一谈刘丰。 刘丰这个名字,也许很多读者会感觉到陌生,但是冯君绝对不会觉得陌生——那是他在这个位面遇到的第一个邪修,是自爆身亡的。 刘丰是出身于松柏峰的,冯君当时就知道了,还提供了消息送上去,只是没有对外宣传。 因为他的消息非常精准,修仙界很快就落实了情报——这个人虽然自爆了,但是有消息在手,想要查明身份,真的不难。修仙者收集信息和推演的手段,比地球界还要强出很多。 证实这个消息之后,松柏峰就有点被动了——毕竟邪修是人人喊打的存在。 跟邪修相比,蛊修善良得就跟一个孩子一样。 皇甫无瑕找冯君私聊,主要就是因为松柏峰觉得,己方非常无辜,想要跟冯君化解这个矛盾,而她就是充当了中间人的角色。 (第一更,贺盟主团团霸,召唤月票。) 第945章 报应不爽(第二更) “跟我化解矛盾?”冯君觉得这个话题,听起来十分地不可思议。 他一点都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而松柏峰对无辜的百姓下杀手,也是他不能容忍的。 仙凡有别,这个是没有错的,但是在他眼里,凡人的性命也是性命。 冯君绝对不承认,自己是个圣母婊,他认为自己的心硬得很! 在地球界,他不惯狗粉,也不惯熊孩子,谁敢折腾,他就收拾谁——我只会就事论事! 然而在手机位面,世俗界的凡人也是人,被剥夺了修仙的资格,上升通道阻塞也就算了,毕竟修仙的资源不能无限量供应,但是凭什么他们就成为了二等人,被别人生杀予夺? 从骨子里讲,冯君是有草根情结的,所以他认为,自己同松柏峰并不存在什么矛盾,那个叫刘丰的邪修,是松柏峰的人,也是杀害平民的元凶。 所以他很干脆地回答,“邪修害人,照章办事就是了,松柏峰莫非还不肯答应?” 皇甫无瑕迟疑一下之后回答,“松柏峰来人说,刘丰修邪功害人,实在是罪该万死,但是颜家对此并不知情,还望冯上人明察……” 在修仙界,邪修是人人喊打的存在,冯君这次直接将消息通知给了秋辰坊市,根本是松柏峰遮盖不住的,哪怕他们的势力比秋辰坊市要大。 既然走了明路,松柏峰就必须配合相关的调查,那是修仙者联合组成的调查队伍,以往还会有松柏峰的修者参与在其中,不过这一次,他们肯定是要避嫌的。 松柏峰愿意接受调查,但是他们希望能走内部调查的方式,而不是大张旗鼓地公开调查——这不但影响颜家的名声,也容易被有心人利用。 但是想要转为内部调查,一定得冯君认可才行,否则他一旦闹起来,会影响调查团的公信力,那个效果绝对是灾难性的——修仙界高层居然对邪修网开一面? 只要搞定了他,其他人作梗,颜家也就不怕了——他们能借此查出谁家对颜家有恶意。 只有冯君公开宣传,才会让颜家无可奈何——身为苦主,他当然有资格嚷嚷。 这就跟地球界的升斗小民被歹徒伤害了,是一个道理,歹徒伏法不是问题,但是这歹徒牵涉到一些高层,若是在乎颜面想平事,得先对小民做好工作。 冯君听到这里,忍不住笑一笑,“我还以为,他们会考虑杀我灭口呢,松柏峰可不止一个金丹,杀我这小小的出尘期,应该不在话下吧?” “问题在于,杀了你也没用,”皇甫无瑕以为他没想到某些因果,认真地跟他解释。 “如果你莫名其妙地死了,就算天心台不出面,颜家也挡不住汹汹物议……想对付松柏峰的人可不少,正好就有了机会!” 冯君其实明白,这就是他第一时间经公的好处,如果藏着掖着,或者说不敢声张,颜家还真的可能对他痛下杀手——注重传承的家族,为了保护家声,绝对会想尽一切办法。 他也不想对上颜家,但是现在对方提出这样的要求,他就觉得有点可笑,“我跟颜家没这个交情,公事公办就好,他们凭什么以为,我就应该退让呢?” 松柏峰是两峰一谷中的一峰,但是跟其他势力不同的是,松柏峰是颜家一家独大,光是金丹真人就有两个,还有金丹期的妖兽。 而且颜家此前的老祖也没有明确的死信,甚至还有人说,那位已经破丹成婴…… 如果单论家族实力的话,松柏峰颜家可以称得上是修仙界第一大家族,就连四派五台里的家族,也没有哪个能强过颜家。 ——当然,如果真有传说中的隐世家族,这就难讲了。 反正颜家如此势大,不可能没有暗中不满的人,毕竟修仙界的资源就那么多,你家得的多了,别人家就少了。 冯君就觉得,对方空口白牙想让自己低调,这是觉得我好欺负吗? 皇甫无瑕知道他的心意,“刘丰家族里两名出尘期,另一人已经被松柏峰出手,打落尘埃……炼气高阶以上,全部废除修为。” 冯君不以为然地发话,“家中出了邪修,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与我何干?” 除非是被逐出家族的子弟,否则一旦出现邪修,家族中人必然遭殃,这也是修仙界铁律——不严苛,何以震慑宵小? 皇甫无瑕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但是……这是松柏峰自己出手的,如果颜家刻意回护的话,刘家另一个出尘上人,也有可能获得豁免。” 这也是实情,出尘期就是修仙界的高端战力了,如果仔细调查,证明另一个上人与邪修无关的话,他是真有可能幸免的——大不了就是日后逐渐沉沦,不被其他人接受罢了。 正是因为如此,别人可以说颜家驭下无方,但不能说他们包庇纵容。 冯君却是依旧不以为然地冷冷一笑,“他们撇清,不是应该的吗?有本事他们不要撇清。” 皇甫无瑕无奈地叹口气,“这样吧,刘家将来查抄出来的物资,你想要几成?” 冯君听得眉头就是一扬,“哦?那刘家能查抄出多少物资来?” 我就知道是这样,皇甫无瑕心里一哼,这家伙就是见不得灵石。 她沉声回答,“刘家原本就是小家族,直系一百多人,不过七八万块的灵石,大概还是弄得出来的,我可以保证,你最少能得到一万灵石的补偿……其实这个补偿是颜家出的。” 查抄邪修的家族,相关联的那些势力,就不要指望能分润了——不追究你责任都是好的了。 “一万灵石买我一个不开口?”冯君听得笑了起来,“看来颜家的处境还真是微妙啊。” 皇甫无瑕微微颔首,“所以我觉得,颜家的诚意不小了。” 冯君好奇地看她一眼,“你帮颜家如此说项,又是得了什么好处?” 皇甫无瑕无可奈何地瞪他一眼,“能有什么好处?我是要卖给他们电话,当然要维系好关系……说起来这还是在为你卖东西。” 我勒个去的!冯君这才想起来,皇甫会长以前就说过,颜家确实是有意购买通讯设备。 他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既然是这样,我也不要那些物资了……我想问一句,刘家那些族人,会被怎么处理?” “那就要看情况了,”皇甫无瑕摇摇头,表示自己也没有标准答案。 不过下一刻,她讶异地看一眼冯君,“莫非是……你想拿老弱妇孺出气?” “那横死的两名凡人,又有何辜?”冯君冷笑一声,“那家男子的死,无非是喊了一声‘见过上仙’……呵呵,好笑不?人家本来是想顶礼膜拜的!” 顿了一顿,他又悠悠地发话,“他能草菅人命,别人就不能如此回报于他?” 皇甫无瑕沉吟一下,微微颔首,“传言颜家驭下甚严,你这要求倒也不算过分,我去打问一下……没准他们还想将刘家夷族呢。” 冯君好奇地看她一眼,“咦?我还以为你要指责我,说我滥杀无辜。” “哪里有那么多无辜?”皇甫无瑕不以为然地回答,“那刘丰的摄魂幡上,阴魂过千,又有几个是该死的?刘家人受到刘丰的庇护,又享用他赚来的物品,这算是无辜?” 论起杀戮来,修仙界的人看得很淡,族诛全族的事情虽然不多见,但是诛三族这种事也不算少见,邪修这种大罪,诛全族也很正常。 千余年前,观泉谷有一个崔姓的大家族,族里出了六个邪修,而且还不是同一支脉的,事发之后,修仙界公议之后决定——诛崔姓全族,以为后来者戒。 要知道,那是一个五千人的大家族,加上各种附庸家族和依附者,总人数接近两万! 近两万人,全部被杀掉了,尸体全部被挫骨扬灰。 上面给出的解释是:我们担心邪修功法外泄,所以有杀错没放过! 但是也有传言说,崔姓中的某人,曾经欺压过调查团里的一名出尘上人,上人年幼时无力反抗,这次正好公报私仇。 不管怎么说,这场屠杀也没引起大家的反感——六个邪修分布得太广,谁知道有没有传下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冯君点点头,“那就这么定了吧,反正我还会在止戈山待好一阵子,恭候你的消息。” 皇甫无瑕也松一口气,她还真的怕冯君认死理,那样她还真的要好好协调一下才行。 她笑着出声发问,“听说你的灵植牧者来了?” 皇甫会长曾经派人去“末法小世界”学习过,那时负责看守二人的就是花花,这两人回来之后,当然要提及它,所以她也就知道了。 至于花花出现在止戈山……它连续出手治疗梁桓,都已经一个多月了,天通的人也不是瞎子聋子,当然能得到消息,转告皇甫会长也很正常。 冯君笑着点点头,“是呀,你想见它?” 皇甫无瑕眨巴一下眼睛,“听说是一只很漂亮的蝴蝶。” 冯君点起一根烟来,悠悠地发话,“过两天就能见到它了,它在为天心台弟子驱除蛊虫。” 第946章 暗潮涌动(三更求月票) 距离天通小院六七里的地方,有一溜十几间茅草房。 这是元广米家的子弟雇人修建的,为的是守护商路。 因为止戈山下商路兴旺,多了不少拦路打劫的,不过这些打劫的一般也有眼色,不动那些跟止戈山有关联的商队……谁也当不起仙人一怒。 他们选择的就是那些没门路、初来乍到的人——止戈山金银遍地,你们也得有实力去捡! 此前冯君也顾不上处理这些蝼蚁,后来木奉瑭跟郎大妹走得近,说起了此事。 郎震知道,木家人来的时候排场不差,想到那些“盗匪”居然连这样的人也敢拦截,就生出了清理道路的心思。 前不久,冯君去了修仙界,郎震就选择这个时候出手了,这也是走江湖养成的习惯——家里越是空虚的时候,越要表现出强势来! 为此,他纠集了田家、米家、虞家、陈家等子弟,迅猛地出击,结果第一波打击到的,竟然是北园伯的护卫。 这些护卫是保护玄铁矿的,偶尔……就客串一下盗匪,没办法,伯爵府护卫就是这德性。 用他们的话来说,这也是帮冯神医把关——没实力的就别来止戈山。 保哥儿气得斩了两个罪大恶极的,又抓了几个去挖矿,为期一年。 后来陈家子弟又抓了一拨,却是止戈县城几个地痞勾结外人抢劫。 事实上,附近做这些勾当的,在止戈山都有耳目,见几个家族联袂出击,马上就作鸟兽散——打打秋风无所谓,惹出正经的大块头来,那就是作死了。 郎震是镖师出身,知道对付这些人,不能靠一时的热情,于是下令沿路盖了茅草房,几个家族的人轮流值守。 耿家先天闹事的时候,有田家一个值守子弟被杀,两个重伤,结果几大家族大索四周,最终擒获元凶十余人,全部斩杀不说,还放火将这些人家的房子烧掉。 此后就再没有人敢打这条路的主意了。 这十几间茅草房,就是米家负责的地段,原来看守的子弟众多,但是后来只剩下两三个人,到了现在,则是全部外包给田家了——毕竟这里远离热闹,实在太冷清了。 田家子弟也无须全部亲自照看,用一点粮食,就雇佣了穷苦人家来看守。 现在正值寒冬腊月,还有些穷困潦倒的人,就借住在这些房子里,田家子弟也不去管他们——其实这是这个位面朴素的世界观,自家用不到的东西,何妨借给人保命? 其中一间房子里,就住了一对五十多岁的老两口,还有他俩的儿子和儿媳妇。 老两口在此处售卖一些热茶,以及干饼,儿子儿媳妇年轻力壮,白天会去冯君的地盘上找零工做,晚上回来跟老两口团聚。 时值清晨,年轻夫妇又离开了,老头和老太太坐在门外,靠着墙壁晒太阳。 冷不丁地,老太太冒出一句话来,“还得在这里住多久?” 老头叼着旱烟袋,眯着眼睛,半天才回一句,“这儿的日子也不错,很悠闲呀。” 老太太轻哼一声,“要我说,你还是胆子太小……止戈山里还有聚灵阵呢,区区的一个出尘一层,能翻起多大的天?” 老头懒洋洋地回答,“人家都写明白了,出尘期非请莫入……你一定要找事的话,把你的储物袋留下吧,好过便宜了别人。” 老太太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咱们怎么说,也是来保护他的,用得着这么委屈自己吗?” “少唠叨两句吧,”老头低头装烟袋锅子,“大管家交待的时候,也不见你这么嘴碎。” 老太太默然,半天才说一句,“我就是气儿不平,保护家主也就是这个级别了吧?” 老头压一压烟草,慢条斯理地发话,“他是没这个资格,但是看着咱们不顺眼的人太多,万一他被杀了,一定是松柏峰背锅,家主正在冲击金丹高阶,这个时候断断不能出事。” 合着这两位是来自松柏峰的出尘上人,囿于冯君的规矩,不能直接踏足那里,只能在外围找个地儿歇着,暗中保护止戈山。 至于儿子儿媳妇,是他们在地方上雇的凡人,也不要他们做什么,就是把里面的见闻说一说,省得两人不摸头脑。 老太太有点受不了这气,两人一个出尘七层,一个出尘八层,保护个小辈——还是跟自家不搭界的小辈,居然要偷偷摸摸,还得化妆…… 她轻哼一声,“早知道刘丰那厮能带来这么大的麻烦,我就直接灭了他家满门!” 老头终于点着了烟锅,一边喷云吐雾,一边悠悠地发话,“这次咱俩主要的任务,是抓住可能的袭击者……尽可能生擒,看看谁在惦记咱松柏峰。” 一天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了,儿子和儿媳妇回来了,并且带回来一个消息,“冯山主治好了一个人,那个天通的院子,晚上要大摆酒席。” 冯君在为天心台弟子治疗蛊毒,这个消息,天通、赤凤和无忧台都知道,甚至阴煞派那个留守弟子也有耳闻,但是身为凡人,不可能知道这些。 老头老太太对视一眼,没说什么,但是两人心里都明白,一般的情况,哪可能在天通的院子里摆酒,想必那个姓冯的小子又做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夜深人静的时候,老太太又忍不住了,低声发问,“来求医的,好像是天心台的弟子?” 老头不以为然地回答,“天心台最近和天通走得很近,听说涉及了一索真人的酬恩令……我就是有点奇怪,什么病是天心台都治不好的?” 老太太对这个话题没兴趣,“我是想知道,那小丫头说服了姓冯的没有?” “想那么多没用,”老头不以为然地发话,“我倒是希望他答应,那样的话,有人来刺杀他的可能性比较大……咱们也好露两手,给那小子看一看。” 冯君今天确实是完成了对蛊卵的最后一次孵化,仔细检查一遍之后,他宣布蛊虫被彻底清除了,还有一些余毒,却也不要紧了。 庆功宴上,罗书尘却是旧话重提,“冯上人,那只青光的小蛊虫,现今如何了?” 他甚至都不介意有天通的人在场了,可知他也是有点着急了。 冯君也有点不高兴,你还没完了?索性轻描淡写地回答,“被我的灵植牧者吃掉了。” 罗书尘的眼睛顿时瞪得老大,“吃……吃掉了?” 冯君看他一眼,不满意地反问一句,“啊,咋的,不行吗?” “你太过分了!”罗书尘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怒发冲冠,“问过我了吗?” 看到他发怒,冯君反而是笑了,他笑眯眯地发问,“怎么,我用秘术提前孵化出来的蛊虫,难道不该由我来研究?吃掉它……也是研究的一部分,知道吗?” 反正骗外行嘛,忽悠呗,他也不怕对方识破自己的伎俩。 罗书尘听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才怒吼一声,“吃掉也是研究?” 冯君笑眯眯地回答,“罗道友,你这表情就失之于浮躁了……你心里也明白,我说的有道理,大家的眼里都不揉沙子,你这么恶形恶相,有点用力过度,没看过《演员的自我修养》吧?” 罗书尘自问也是聪明人,此刻却是一愣,“演员的自我修养……那是什么?” 其实冯君要说“戏子”,他就会明白了。 “反正你是假装惊讶,”冯君也懒得跟他多扯皮,“吃掉以后,观察提前孵化的结果,不行吗?当时那只蛊虫已经要死了……我觉得还是趁它还热乎着,吃掉算了。” 这就是耍赖了,纯粹的信口开河,纯粹是欺负对方不懂。 罗书尘哪里是那么好欺负的?他的眉头皱一皱,“我不相信,冯上人你要是这么不配合,我就要申请检查一下了。” “检查?”冯君笑了起来,很不屑的笑容,“我的地盘上,我说了算……其实我就奇怪了,我治好了病人,还送给你们那么多小蛊虫,你就视而不见,反而揪着一只蛊虫不放?” 许上人在旁边悠悠地补一刀,“冯道友,下一次出手前,你可记得先谈好价码。” 冯君一摊双手,很无奈地回答,“我此前没见过这个人的病情,是罗上人将人送来的,我早就提出要求了,他又说做不了主什么的……在此期间,我也没有干等消息,而是先出手治疗病患,是我做错什么了?” 这话说得有理有据,罗书尘也不好否认,不过他还是坚持,“你说得都没错,但是异常蛊虫,还是得自于我天心台弟子,我们起码有个知情权吧?” 你早这么说不就完了?冯君心里悻悻地嘀咕一句,他其实并不介意对方知情,但是此前罗上人明显是想弄走那只蛊虫,他才会如此抵触。 现在话已经说出去了,他也不好悔改,所以只能硬着头皮回答,“确实是我的灵植牧者吃掉了,你若是不信,我也没什么办法。” 罗上人眼珠一转,“让我们查一下不就完了吗?” 冯君脸一沉,“你这要求就过分了,这是我的地盘,怎么能任由你天心台行事?” 一边说,他一边摸出了天心台的引贤牌,啪地放在桌上,“此物还请罗上人收回!” 罗书尘气得也不轻,不过他还是强压怒火,“我有测蛊罗盘……可测十里地之内的蛊虫!” (终于是双数的章节了,风笑就喜欢每天更新到双数的章节,强迫症没办法,更到单数总不舒服……嗯嗯,三更到,大声召唤月票。) 第947章 万蛊山来人 测蛊罗盘?冯君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词汇,他眨巴一下眼睛,“居然有此物?” “得自一名蛊修,”罗书尘摸出来一个白色牌子,上面有八卦图形,“用灵气激发即可。” “咦?”冯君一时大奇,“既然有此物,此前找那只死了的小蛊虫,还要让我出手?” 罗书尘掂一掂手上直径一尺的牌子,无奈地发话,“就这么大一个东西,要测十里的范围……也就是找出个大概位置,哪里有那么精确?” 这测蛊罗盘制作不易,据说是上古传下来的东西,在蛊修中也极为宝贵,此物在天心台是公用之物,亏得有不胜真人的面子,要不然,一般出尘期也不能轻易拿到。 冯君却是吓了一大跳,他脑子里想的是——会不会有测灵石罗盘? 他心里惊骇,脸上却不动声色,“既然有这罗盘,你自己测试就是了,何必问我?” 罗书尘爽朗地大笑两声,“我天心台做事,事无不可对人言,便是要测试,也要跟冯上人说一声,免得坏了两家的交情!” 咦?冯君这一次,还真是对天心台有点好感了,所以他不动声色地发话,“现在你已经说了,那我允许你测试……我冯某人也是有担当的。” 不过说这话的时候,他已经后悔了:不该说青光蛊虫已经被吃了。 但是这时候说后悔,也没什么意思,大不了被发现了之后,再解释一句——我记错了。 这样的行径,其实有点流氓,但是这年头有资格流氓的,都是一时的豪杰。 没啥本事还想流氓,就等着被别人拍成渣渣吧——看一看地球界的五大流氓就知道了。 反正对方已经明确说了,想拥有知情权,而不是夺回青光千机蜮,他也不怕对方后悔——天通商盟的人能够证实这一点。 其实冯君最后悔的,是没有把青光千机蜮转移到地球位面。 罗书尘迟疑一下,吞吞吐吐地发话,“这个……你得把它们从灵兽袋里取出来才行。” 冯君闻言哈哈大笑,“原来还是需要我配合!” 罗书尘被笑得有点恼羞成怒,“我此前绝对没有动用过测蛊罗盘,冯上人这是不相信我?” 冯君心里已然大定,于是笑着发话,“行,我信你,那我现在去取灵兽袋?” 他的灵兽袋,除了使用的时候,都是交给好风景保管,因为这个位面危机四伏。 虽然现在他已经有了一定的自保能力,但是很多突发事件,是不讲理的、没有征兆的。 他若是随身携带灵兽袋,万一遇到什么事情,需要临时退出手机位面的话,花花估计得哭死。 所以他把灵兽袋交给好风景——反正在他自家的地盘里,危险会小一些。 ——其实好风景这目标也比他小得多,现在的止戈山有四名出尘上人,炼气期修者超过了十人,谁会在意一个蜕凡五层?米芸珊的蜕凡六层,目标都要比她大。 简而言之,如果搞不定冯君这个出尘上人,就没必要去找一个区区的蜕凡五层的麻烦。 这就是所谓“顶梁柱”存在的意义,惹不起金丹,就别去跟金丹家族作对。 “一起去啊,”皇甫无瑕笑吟吟地发话,“去过之后,再回来痛饮,罗上人你看可好?” 罗书尘看一看冯君,发现他一副“毫无压力”的样子,心里生出了一些不妙的感觉。 不过天心台的人,那真的是头铁,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典范,他很痛快地点点头,“那行,一起去,冯上人能当场打开灵兽袋就好。” 他并不担心冯君有两个灵兽袋——若是有的话,当初就不会跟他借灵兽袋了。 若是没有灵兽袋遮蔽,蛊虫的气息是不可能逃脱测试的。 严格来说,逃脱测试的手段也有,还不止一种,但那都得是经过处心积虑的布置,他不认为冯君能做到这一点——你连个灵兽袋都没有呀。 一群人说走就走,骑着马来到了冯君的小院——自打冯君从秋辰坊市回来之后,也是有样学样地设置了禁飞的条款,皇甫无瑕都不能踩着她的红花飞来飞去了。 进了小院之后,冯君隔着门叫出来了好风景,然后从她手上接过灵兽袋。 在接过灵兽袋之前,他搂了一下她的腰肢,别人只当他是轻薄一下自己的侍女,也没有在意——拍一下屁股都无所谓,何况是搂腰? 然后冯君将灵兽袋递给了罗书尘,“罗道友自便,看完之后记得放回去。” 罗上人当然要亲力亲为,他一一检查了里面所有的玉盒,最后讶然发话,“少了七只小蛊虫?” 除了青光蛊虫,还有六只小蛊虫也不见了——其实是刚才被带回地球位面了。 冯君觉得,只少了一只青光千机蜮,不是特别科学,索性就又留了六只蛊虫在那边——细节决定成败嘛。 闻言他笑着点点头,“没错,既然是试验,肯定要有对比的。” 罗书尘也不可能去找花花验证,他想一想之后发问,“母蛊和两只子蛊都在……为什么没有吞噬它们呢?” 冯君白了他一眼,连话都懒得说——这是你该问的吗? 倒是许上人在一边撺掇,“罗上人,快激发你的测蛊罗盘呀,看看周边有没有蛊虫藏匿。” 这就是散修对四派五台的怨念了,虽然天通商盟跟天心台的关系还算不错,但是四派五台算是“体制内”的修仙势力,天通虽然也不差,但许上人只是一个客卿,心里难免吃味儿。 罗上人也很想拿出来,但是被他这么一将军,就有点不好意思了,天心台的人只是被人称作疯子,又不是真的疯子。 所以他犹豫一下之后,爽朗地一笑,“哈哈,咱们还是回去喝酒吧,我找个炼气弟子过来,附近随便走走好了……冯上人有规矩,我就不惹人厌了。” 测蛊罗盘可以测试周边十里的蛊虫气息,但是止戈山的面积可不止这么一点,虽然也没有大出太多,但是既然已经做了,索性就让弟子拿着罗盘四处走一遭好了。 至于他?不但是“非请勿入”的出尘上人,也是己方修为最高的人,不合适直接赤膊下场,若是下面弟子办事有所不利的话,他还能出面转圜一二。 冯君虽然有点恼火,这厮居然敢真的翻看灵兽袋,但是再想一想,这灵兽袋还是人家赠送的呢,拿了人的手短呀。 而且说实话,他还真的是有点服气天心台的人做事,真的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所以他也只能笑一笑,“估计啊……要让你们失望了。” 先别说天心台的人失望没有,距此两千多里之外,空中的一艘飞舟上,有人闷哼一声,“咦?坏了……蛊王的气息消失了。” 这是一只很小的飞舟,模样古怪,像一只隐翅虫,飞得却极高,飞舟里有两人,都是出尘中阶的修为,这二人面目一模一样,以一个奇怪的姿势抱在一起——没办法,空间太小了。 听说蛊王的气息消失了,另一人不高兴了,“你能用心点吗?” “我特么怎么没用心了?”这个不满意了,“气息消失了,能怪我吗?” “那咱们出飞舟,肉身飞行好啦,飞舟里不容易分辨方向。” “飞舟隐秘,而且是锁定方向的,一旦出去,咱俩手一松,辩不清方向咋办?” “不出去咋知道飞过境了没有呢?” 这二位就是万蛊山派来的两名高手,蛊修一般很难相信别人,也就是这廖家双生兄弟,虽然平日里市场拌嘴,但是出任务的时候比较齐心。 兄弟俩争吵一番,最后还是缩小身躯,慢慢地分开,辨明方向之后,出了飞舟。 他们手里也有罗盘,但是只能大致感受到,准蛊王的气息在哪个方向,远近都不好判断,由此可见,天心台手里那个测蛊罗盘,真的是不俗。 出了飞舟,速度就慢得多了,不过这哥俩也是能吃苦的,辨明方向直接肉身飞行。 等到了白天之后,两人就落到地上,随便抢一匹马疾驰,沿途还不忘打探消息。 要说起来,也是距离太近了,兄弟俩也能吃苦,这样白天骑马晚上飞行,到了第四天中午,他们就听说前方不远处的止戈县,好像有些异常的情况。 到了夜里之后,兄弟俩继续夜空里飞行,飞不多远,看到了一片灯火辉煌之地。 冲着这个方向飞了没多久,廖二出声了,“慢着,前方有聚灵阵。” 身为修仙者,对聚灵阵总是很敏感的,他尤其敏感一些。 下一刻,廖老大低声发话,“落地……落地,我发现了炼气期修者。” 兄弟俩落到地面上,面面相觑之后,廖老大出声发话,“好像……情况有点复杂。” 廖老二倒不是很在乎,“炼气期而已,能相安无事最好,不能的话……咱们会怕他?” 廖老大的声音依旧凝重,“这里可不是修仙界,能不动手,还是不要动手的好。” 出尘期在凡俗界动手,忌讳还是比较多的,尤其是遇到对方也是出尘期,很容易把事情搞大,他们倒是肯定要对上出尘期的冯君,但是现在他们不知道。 然而,他俩不知道,不代表别人不知道。 不远处一间茅草房里,一个老头从床上蓦地坐了起来,皱着眉头发话,“出尘期……的神念?” 第948章 不摸头脑 廖家兄弟并不知道,已经有人发现了他俩,还小心翼翼地向前走着。 但是走着走着就走不动了,廖老大停下了脚步,甚至还倒退了十几步。 他对气机的感应很强,沉声发话,“修者……很多啊。” 他嘴里的修者,当然是修仙者,武修……那也能叫修者? 廖老二在这个时候,是不会跟老大抬杠的,也悄然后撤,撤得还要远一点。 兄弟俩对视一眼,又悄无声息地撤出一里多地,才加快了速度,继续退出去四五里。 寻了一片小树林,两人躲进去之后,还有点惊魂未定地看着那片灯火辉煌之处。 良久,廖老大嘀咕一句,“此处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修者,莫非有什么说法?” 修仙者们在世俗界碰面,未必就是好事,并不比荒野相遇安全多少。 廖老二想的却是别的,“不管是有什么说法,十有八九……蛊王是在这里。” “也许转移走了呢,”廖老大下意识地跟自己的老弟抬杠,“咱们可是能隔着灵兽袋感受到蛊王的。” “谁说一定要转移走呢?”廖老二也杠了起来,“没准是死了……咱们问明白就能回了。” “我不跟你这二货抬杠!”廖老大很傲慢地宣布,“死了也不行,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那是生要见蛊死要见尸,”廖老二不屑地哼一声,“没文化就少用成语。” 他俩在拌嘴,却不知道已经有人在开始四处寻找他俩,松柏峰的老头和老太太都已经悄然起身,冲着刚才感应到的神识方向,悄悄地摸了过去。 廖老大很警觉,释放出的神识不但非常微弱,收回时也相当迅速——这种小心在蛊修中很普遍。 松柏峰这两位却是因为隐藏在暗处,不能高调地直接作出反应,以至于没抓住这股神识。 所以他俩就只能慢慢地辛苦了,不过好在,他俩基本能确定,对方基本上不可能发现己方。 到了后半夜,两人不得不颓然回转,同时传音分析,“来者不善啊,气息收束得很好。” 如果是普通修者,没必要将气息收束到这样的程度。 他俩也不清楚,来的是以小心出名的蛊修,却是因此加倍提高了警惕。 回了屋子之后不久,儿子和儿媳妇又出门打零工去了,老两口则是假巴意思地开始烧水、制作干饼。 等天亮了,两人已经制作了不少干饼,将饼子摞在那里,等着有客人路过取用。 等到十点钟左右的光景,老两口正在晒太阳,远处走来两个男人,长得一模一样。 老头拿起烟锅子,轻轻磕了两下,这是两人约定的暗语——这次来的就是正主了! 老太太也猜到了是这两人,抬起手来在额头上摩挲几下——这俩是头目吗? 老头可是不敢保证这个,对方将气息收敛得极好,他只能通过常理判断出来,这两个人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太简单了,他这茅草屋所处的位置是在道路上,除了附近的几个庄子,早上就不会有什么人路过,就算再远一点来赶工的人,一般也都是熟面孔。 这俩不是熟面孔,若是远道而来的人,一般都会在头一天夜里加把劲儿,赶到冯君的地盘上歇息——那里有灯,条件要好得多。 赶不过去的,那绝对是距离太远,也不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道路上。 这是老江湖才能总结出的经验,老头知道分析这些,廖家兄弟虽然有蛊修的小心,但是这方面还真没有什么积累。 看到老头老太太在晒太阳,兄弟俩交换个眼神,大喇喇走过来,要了两碗茶水,又要了几个干饼,一边吃一边打听起事来。 近些天,兄弟俩都是这么打探情报的,寻个地方吃上点喝上点,顺便就了解了周边的动向——否则的话,以他们出尘期的修为,就算辟谷也不会吃这种粗糙的干饼。 此地距离灯火辉煌处很近了,他们打探得要技巧一点——反正不可能不打听。 廖老大很随意地开口,“老人家,这条路是通向阳山的吗?” 倒茶端干饼的是老太太,老头还在墙边晒太阳呢,倒也符合此地农村的常情。 老太太是有迷药的,迷倒炼气期问题不大,但是想迷倒出尘期,那就要看运气了。 因为不确定对方到底有多少人,她也就没有铤而走险,而是摇摇头,走风漏气地回答,“这条路不通阳山,只通到止戈山下,再走就没路了。” “你在骗我兄弟吧?”廖老二黑着脸一拍桌子,不高兴地发问,“这么宽一条路,怎么会是死路?” 廖老大却是端起茶水,一边咕咚咕咚地喝着,一边斜眼去瞟她。 他并不担心茶水里有毒,蛊虫会示警的,蛊修若是被毒yao毒倒,那才是天大的笑话。 老太太皱巴巴的脸一拉,不高兴地回答,“年轻人,有话好好说,你若还是这个态度,那就找别人问去吧。” “好了,我弟就这个毛病,”廖老大放下手里的茶碗,出声发话,“他生来嘴臭……请问老人家,通往阳山的路怎么走?” 老太太来这儿住了一段时间,对近处的道路还是比较清楚的,“你往回走,走个四五十里,见到岔口之后右拐……” 等她说完,廖老大先道了一声谢,然后手向前一指,“这路这么宽,尽处可是什么好去处?” 老太太笑眯眯地解释,“那里是一块采玉场,山主又有多种奇物买卖,四方来客购买,是比县城还热闹的处所。” 她介绍得一清二楚,就是看对方想干点什么。 廖老大又问了两句,老太太也是有一说一,不过她没说了几句,老头就在墙边不满意地大喊一声,“你胡嘞嘞什么,大人物的事情,是你个老太婆能嚼谷的吗?” 老太太大怒,转身指着老头就骂,“那你来干活!不干活还话多……我年轻时怎么瞎了眼,看上你这个老不死的!” 廖家兄弟也没跟这俩凡人一般见识,升斗小民不愿意多惹是非,这心态很容易理解,尤其越是偏僻封闭的地方,越是如此,因为地方势力太强大了。 反倒是在王都之类的地方,老百姓们的胆子挺肥,敢说一些大尺度的事情。 反正老头老太太都吵起来了,他们若是再打听,就惹人生疑了。 于是兄弟俩吃了两个饼子,喝了两碗热茶之后起身,“去那里看看吧,也许有什么生意。” 他俩走出两里地外,老头才狐疑地发话,“琼华,你下了追踪粉没有?” 老太太傲然回答,“当然下了,就是转身骂你的时候!” “厉害!”老头竖起一个大拇指来,“你这散花手法,我都快看不清了。” 说完之后,他站起身来,走进屋里,不多时,一个满面风霜之色的大叔走了出来。 这个大叔可是有原型的,就是县里的一个苦力,还就住在他们隔壁,前几日家里来信,说要他回去帮忙搭个砖窑,他就回去了。 老头伪装的大叔也不太像,但是不熟悉的人也分辨不出来。 他也没跟得很近,就是距离两里多,远远地缀着那俩兄弟。 两兄弟走到距离山门不远,一眼就看到了天通的院子,顿时就是一愣,“天通?” 蛊修不怎么跟修仙界的主流接触,但是天通商盟声名赫赫,谁不知道? 事实上,跟四派五台相比,蛊修们更不愿意招惹天通商盟——起码这些做商人的,并不排斥跟蛊修们做生意,不像那些大派弟子,见到他们恨不得主动出手诛杀。 见到有天通的旗号在此,两兄弟就觉得头大了——这个地方很是不俗呀。 再看看距离天通不远处,还有两个孤零零的小院,两人对视一眼,心里就有了默契:这又是两个大势力。 无忧台和赤凤派的院门处没有匾,他们不像天通,在凡俗界也有生意,所以就算在凡俗暂时落足,也不会打出自家的旗号,不是不敢,而是嫌烦不胜烦。 廖家兄弟也知道那些名门大派的臭毛病,知道这两个院子不能轻视。 “这特么的,别是还有出尘期吧,”廖老大忍不住嘀咕一句。 廖老二则是习惯性地抬杠,“你说的不是废话吗?对方没有出尘期,让咱俩来干啥?” 廖老大轻哼一声,“我是说……别是有大势力的出尘期吧。” 他俩此来,已经做好了跟出尘期修者碰一碰的心理准备,但是很显然,普通的出尘期,和大势力的出尘期,那是截然不同的任务难度。 普通的出尘期,杀也就杀了,大势力的出尘期,先不说打得过打不过的问题,就算打得过,他们也得考虑随之而来的报复,除非……他们能把现场所有的人都灭口。 昨天他们感知到起码四五个炼气期的修者,想要这么疯狂地灭口,到最后……估计蛇王得杀他俩灭口吧? 其实,只说被灭口的人里,有天通商盟的人,就让他俩鸭梨山大。 但这是蛇王发的任务,来也来了,总不能不做吧? 两兄弟对视一眼,继续往前走,没走多久又停下了,前方一块不高的石碑上,写着七个字——出尘期非请莫入! 廖家兄弟又对视一眼,脸色齐齐一白:里面莫非是……金丹? (更新到额,召唤月票。) 第949章 柱国蛊 消息不明真是害死人,在距离石碑三百米远处,廖家兄弟停了下来,在没有搞清楚对方身份之前,他俩绝对不会贸然进入那片土地——万一是金丹真人的警告呢? 总算还好,山门处也有一些闲人,有的是在里面犯过事儿,被驱逐出来的,有的是做“导购”的——没错,这里现在也有导购了,还有负责介绍工作的。 所以两兄弟停下来,往路边走一走,倒也不是特别的碍眼。 远远跟着的老头见状,心里微微一惊:不会吧?这俩居然是出尘期上人? 他距离他俩很远,差不多有两里地,但是他能估摸出来,对方止步,肯定是因为看到了那七个字——说实话,修仙者看到这七个字的第一眼,很难不生出一些想法。 然后他的心里就提高了警觉:来者真的不善啊,出手就是俩上人。 这个时候,他倒不着急动手了,不是怕打不过,他身为出尘八层,又擅长偷袭,如果暴起发难,就算对方还有第三个上人,打不过还是逃得了的。 他现在是想搞清楚,是什么样的势力,能有这么大的手笔,派来了最少两个上人,对付一个区区的出尘一层。 见到那二位走到一边,拿出烟锅开始抽烟,老头也向路边的小树林走去,一边走还一边捂着胸腹,一副吃坏了肚子的模样。 不管怎么说,他是不会进冯山主的地盘的,他甚至都没有到山门口溜达过——在来之前,松柏峰就得到了一些冯君的消息,知道止戈山有这个规矩。 老头不是怕冯君,而是他来的目的,是表现出松柏峰的善意。 不过他对冯君的了解只能说一般,尤其对冯山主的实力,他不是很清楚,起码不知道冯君曾经一对二杀了两个上人——天通不会对外宣传这件事,薛家也没有求到松柏峰的门路。 所以他会觉得,出尘一层的冯君,估计搞不定两个上人的偷袭。 在树林里蹲了一会儿,他起身之后,捂着肚子往回走了。 而此刻廖家兄弟蹲在那里抽烟,用眼神商量,这件事该怎么处理? 廖老二看一眼远处的天通小院:要不咱们去天通,了解一下情况? 他俩对此处真的是两眼一抹黑,正经是跟天通有点渊源,可以进去花点灵石买情报。 廖老大摇摇头,伸出食中二指,中指压在食指上,这是拈银元的手势:你这么一问,万一搞得天通心动了,人家可以拿钱买蛊王呀。 谁能跟天通比钱多?何况这两位前来,也没打算出钱——要是在修仙界的话,没准他们要带些灵石,商量买蛊王的可能,但是在世俗界……没必要的。 廖老二做个手势:没准人家天通已经把蛊王都买走了,使用秘法遮蔽了气息。 两兄弟挤眉弄眼地沟通的时候,冯君正好开着车,向山门驶来。 那天他同意罗书尘检查,而天心台不出所料地一无所获,此后罗上人对他是相当客气。 不客气不行,梁桓虽然身上的蛊虫尽去,但是余毒没有完全清除,虽然这毒性,回了天心台也治得好,但是本着一客不烦二主的想法,就让他在这里接受冯上人的治疗了。 而且他的身体,也需要将养一段时间。 他经历了七八年的蛊虫肆虐,又有连续十次的蛊虫孵化,虽然天心台的滋补手段跟得上,但是毕竟才是个炼气二层的修者,很多大药给他,他也扛不住,还是要慢慢休养才好。 所以天心台的四人在此处又待了几天。 冯君今天出来,就是为他做最后一次检测,如果余毒排除得良好,以后他都不会再关注这个人了,滋补身体的手段,他还不如天心台——起码他没有人家那么多天才地宝。 他的车上坐着的是云布瑶和米芸珊,花花也跟着来了,不过它不坐在车里,而是飞在天上——它是周边唯一有资格在天上飞的炼气期。 飞着飞着,它感觉到有些不对,于是放慢了速度,狐疑地左右看一看。 它是蛊虫,而且还不是简单地开了灵智的那种,所以对于蛊修,它有一种近乎于本能的感知能力——哪怕对方将气息压制得很好。 廖老大给弟弟做了一个手势,正静待着他的反应,不成想却见到弟弟手里的烟锅,“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浑身的灵气一紧,小心翼翼地抬了一下眼皮,却发现弟弟愕然地看着自己身后。 蛊虫能感受到蛊修,蛊修又何尝感受不到蛊虫?更别说廖老二还是出尘期,不管从哪个方面讲,他都是实力碾压花花。 廖老大小心翼翼地戒备着,还要掩饰自己的气息,然后才缓缓地回头。 看到两里地之外的花花时,他的眼睛也忍不住一亮,“没……搞错吧?” 虽然离得非常远,不过上人的视力是不需要重复强调的,关键是他感受到了,那是一只异常灵慧的蛊虫,“会是柱国吗?” 柱国是军职,搁在地球界,就是类似于大yuan帅,柱国蛊在蛊虫里,稀有程度仅次于蛊王。 蛊王除了实力超强,关键是气运强大,而柱国的自身实力,可以强大也可以不那么强大,关键是脑子好使——这是能统帅军队的蛊虫,脑子能不好用吗? 说来说去,柱国蛊之所以不能成为蛊王,主要是欠缺了气运,但是柱国的脑瓜,是蛊王也赶不上的。 不过柱国蛊是可以人为制造的,如果有蛊修诚心诚意将自己献祭给蛊虫,而他的蛊虫又足够强大的话,有一定几率进化为柱国蛊。 但是这种行为,很挑战蛊修的三观,在蛊修眼中,蛊虫应该为自己服务,而不是自己为蛊虫服务——主仆颠倒,这算怎么回事? 所以发生这种事的概率不高,而且转化成功率也极低,于是柱国蛊一般都是天生的,在蛊修的心目中,是仅次于蛊王的存在。 事实上,因为蛊虫的聪慧率一般都很低,所以大部分的柱国蛊,不可能用在指挥战场作战上,更多时候,他们是所有蛊修的“本命蛊”的唯一选择。 有一只柱国蛊做本命蛊,蛊修基本上不用考虑自家蛊虫的匹配问题了。 柱国蛊会帮你管理得很好,老实的就拉,不老实的就打,甚至还会在蛊修选取蛊虫的时候,给出有效的建议——这只蛊咱能要,那一只……真的不合适。 当然,一旦遭遇了战斗,柱国蛊也会有效地指挥蛊虫做配合。 其实在很多时候,蛊修在战斗中,自家的蛊虫不要拖后腿,不要弄出一些奇怪的意外情况,就算是帮了主人的忙了——譬如说被对方的蛊虫吓得屁滚尿流之类的。 每一个蛊修,都希望能随心所欲地指使自己所有的蛊虫,如臂使指地作战,但是这真的很难,蛊虫越多越难掌控——现代军队都做不到的事情,区区一个蛊修能做到吗? 但是如果有了柱国蛊……好吧,也未必做得到,可是效果会好很多。 所以廖家兄弟看到花花之后,最直接的感觉就是:要拿下它! 花花对这种危机,是非常敏感的,马上放慢了速度,同时看向廖家兄弟的方向——他俩虽然掩饰得很好,但是又怎么可能挡住它的感知力? 不过遗憾的是,他们现在藏在人群里,花花一眼看过去,那里有二十多个人,实在不能第一时间分辨出威胁来自哪个人。 而廖家兄弟也很明白蛊虫的敏感,最初的惊艳是有点忘形了,但是他们马上就反应了过来,于是在下一刻,他们更加小心地收束自己的气息,连眼皮都垂了下来, 花花觉得,自己的感知应该没有问题,不过它现在是在天上飞,冯君是在地上开车跑,虽然车窗不能阻隔他俩的交流,但是两者的视角就不一样,它不能精准地指出自己的怀疑对象。 事实上,它都不能确定,到底该怀疑谁,反正……就是那二十多个人吧。 不过这样的说服力,显然差了一点,而且它心里也清楚,冯君是非常反感它对人类之间的关系指手画脚——冯君甚至认为,如果能保证人类生存的话,所有的蛊虫死光了都无所谓。 于是它最终没有通知冯君,没办法,她还是苗女的时候,就被同族的闺蜜算计过,那一次经历让它明白了一个道理——告状可以,但是一定要告到点儿上,否则自己难免要被动。 它也懒得跟着车飞了,而是直接穿了一条斜线,飞到了天通商盟的院子里。 它知道那个中了蛊毒的家伙就在这里,而在这个院子里,没有谁敢对它出手——哪怕是院子的主人,也很欢迎它,只不过……它不是很喜欢她。 它讨厌她眼中那种贪婪的目光。 冯君在车里懵然不觉,开着车抵达了天通的小院之后,下车带着两女走进了院子,正是出尘上人的排场…… 而在他身后一里地之外,廖家兄弟相互交换一个目光。 廖老大:要不……先把这只蝴蝶劫了? 廖老二皱一皱:会打草惊蛇吧?你要知道,这里的山主可能是金丹真人。 廖老大无奈地撇一撇嘴:这次任务,还真是意外连连…… 第950章 拦路 廖家兄弟原本有个选择,那就是去天通商盟打探消息。 但是看到花花飞进天通的院子里之后,他俩就知道,不能那么做了——如果天通要保这只蛊虫,他俩还怎么对它出手? 所以他俩只能花点小钱,从“导购”口中,了解一下这里的情况。 能做了导购的,都是心思机敏之人,收钱办事很正常,但是他们不会提及冯神医的仙人身份——哪怕大部分人都已经知道了。 背后议论仙人,本身就是死罪,哪怕在止戈山的凡人之间,也只会隐晦地暗示,绝对不会明说,对上这两个外地人,那就更是如此了。 否则一旦走漏风声,都不用冯君出手,那些大家族的子弟,就会让他们明白什么叫“祸从口出”——这些家族子弟守在这里,可不仅仅是为了赚钱,他们还希望得到更多的机缘。 这事儿听起来有点人心没尽,但是人心本来就是没尽的,而且他们也不算白日做梦——米芸珊就是一个再明白不过的例子。 这些家族子弟心里有期盼,当然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以免分薄了自家的机缘。 正是因为如此,廖家兄弟能打听到的消息,就只是凡人领域的一些知识。 当然,这些知识也很令他们惊讶,但是他们不知足,总是想问得深一点。 一次两次的试探之后,导购的心里生疑了——替冯山主管理地方的田家、虞家等家族,可是开出了不菲的赏钱,缉拿可疑人物。 他看着他俩,不动声色地发问,“你二位问这么多……自己进去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廖老大的眉头微微一皱,下意识地就想出手拍死这厮——怎么跟上人说话呢? 不过廖老二阻止了他——这不是说老二的脾气更好,而是他习惯找碴了,见到老大有发飙的意思,他就下意识地唱反调。 他指一指天上,做一个“你懂的”表情,笑着低声发话,“实不相瞒,我兄弟是听说,这里有机缘,所以就想来碰碰运气,但是又不知道章法……生怕进去做错事,就先探听一下。” 导购点点头,递给他一个“明白了”的眼神,然后冲着不远处的天通小院努一努嘴,低声回答,“你二位真有心的话,该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去那里问,不比问我强?” “那地方贵呀,”廖老大的心情平复了点,就接过了话题,“天通我俩肯定知道,但是总要先了解个大概,要不然……不是白花冤枉钱吗?” 导购也得了他俩不少钱,又听他俩说得有理,心里的怀疑稍减,于是建议一下,“里面其实跟外面差不多,我们是有必须呆在外面的理由,你俩没必要的。” 廖老大看向自己的弟弟,“那就……进去看看?” “没必要!”廖老二好不容易有光明正大怼哥哥的机会,他很干脆地摇摇头,“做事要脚踏实地,懂吗?人的第一印象是非常重要的!” “是啊,”老大深有同感地点点头,然后眼睛一瞪,声音也大了起来,“我在娘胎里,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 别说,他俩这么胡搅蛮缠地吵架,别人反而觉得挺有意思,又去了不少疑心。 欢乐的时间也没有过多久,冯君从院子里走了出来,花花则是从另一个方向,绕着回去了——它没有跟冯君讲述这里有蛊修,因为它觉得……自己需要再验证一下。 廖老大远远地看着冯君,出声问身边的导购,“那就是冯山主?” “没错,”导购点点头,他对于这一点并不隐瞒,这是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事,“山主倒还在其次,关键是神医……听说他可以把死人救活。” 区区的出尘一层而已!廖家兄弟交换个眼神——还好,不是金丹真人。 既然不是金丹,他俩的心情就平复了很多,那么现在的问题就是:摸清止戈山的底细。 他俩在门口蹲了一天,大致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于是转身离开——打听消息,其实还有别的手段。 经过两人的观察,发现一大早出去的车队不少,这些都是从止戈山采购了货物,打算回去贩卖赚钱的主儿。 他俩不需要打听,这些是谁家的车队,别人在议论中就说了,比如——“呀,木家这次又弄到二十台锅驼机……原来男色也真的管用呀。” 然后其他人的脸上,就泛起了一种深邃的微笑。 听来听去,廖家兄弟就分析出来了:既然止戈山在凡俗界有不少生意,那么想得到消息,就不是那么困难的事了。 他俩不好在山门附近出手,所以连夜退出五十里外,直接在大路上等出来的车队。 第二天上午,几个车队陆续路过,两兄弟直接拦住了一队不大也不算小的车队。 他们的身体虚悬在空中,丝毫不掩饰修仙者的身份,“管事的人在哪里?出来谈一谈!” 仙人之类的说法,也许别人不知道,或者不敢说,但是能跟止戈山做生意的,身份绝对都差不到哪里去,所以他俩就摆明车马发问。 “你们应该知道我俩的身份,我们也不多说,止戈山的情况,简单介绍一下,也别问我们的来历,你们只需要知道,介绍了不一定死……不介绍马上会死。” 仙家对上凡人,从来就是这么不讲理。 拦到的第一个车队表示,“我们是虞家的,有子弟在无忧台,她也正在止戈山,无忧台还有出尘上人在止戈山……您想知道什么?” 这就没法问太多了,于是弟兄俩大致了解一下情况,然后再换一家。 再换一家,好死不死地撞到了元广米家,米家也知道,面前的两位是出尘期上人,但是……米芸珊是冯君的侍女呀。 所以他们恭敬地表示,您二位想知道什么,可以去止戈山了解,那里现在好几个出尘上人,相信您几位一定有话题。 身为林妹妹的家人,他们并不炫耀这层关系——等米芸珊晋阶炼气再说也不迟,但是只说跟冯君的关系,以及对冯君的了解,米家还要超过虞家。 毕竟是枕边人,冯君对她并不隐瞒太多,她也不会跟家里一点都不说。 所以米家的话虽然软,没有说米芸珊这一层关系,也不合适说有哪些出尘上人,可是他们还是暗示了一下——止戈山也好几个上人,您两位……不一定够看啊。 但是廖家兄弟又怎么会在乎这些?他们忌惮虞家,只是因为“天心台弟子”这几个字。 于是廖老大放出气势,直接将管事的人压得跪了下去,“我要听更详细的!” 不过元广米家还不错,子弟们相当有骨气,管事的这位恭敬地回答,“您二位是上人,止戈山也是上人,我们小小凡人,没胆子在上人中播弄是非。” 廖老大看着他,脸上露出了奇怪的笑容,“你们是不是对仙人有什么误会……真以为我不会动手杀人吗?” 米家的人也不敢回答,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就是这个样子了。 反正对方真敢杀了他们的话,冯君还有可能为他们报仇,若是他们出卖了止戈山,那就是实锤了对修仙者不敬的罪名——仙人的事情,是你凡人能嚼谷的吗? 廖老二见僵住了,马上出声打圆场,“老大你这是干啥呢?客气一点问嘛。” 然后他看向米家人,“我们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跟冯山主做点小生意……” 话说到一半,他一伸手,硬生生地撅断了对方一只胳膊,还是笑眯眯地发话,“不好意思,劲儿大了点儿……既然做生意,我们得双方都知情才行,问题是我们跟冯山主不熟。” 管事的疼得额头直冒冷汗,却是绝不呻吟,他咬牙回答,“两位想做生意,可以去找天通商盟,商盟也有上人在。” 廖老大的脸拉了下来,阴森森地发问,“天通也有出尘期?” 他必须问清楚这个问题,凡俗界对修仙者的称呼,有时候会夸张一些,很多人见到炼气期,就是直接称呼为上人。 “是的,”管事者咬着牙回答,“出尘期上人,诸位一定能合作愉快。” 廖老大的眉头微微一皱,这样的话,止戈山起码有三名上人了,其中不乏天通和无忧台这种大势力,情况是越来越复杂了。 不过既然是这样,他索性也就单刀直入了,“最近……附近是否来了什么蛊修?” “我们凡俗人,哪里知道这些?”管事的苦苦哀求,其实他是知道,天心台有人来治疗蛊毒,不过他的胳膊都被捏断了,为什么要告诉对方这消息? 廖老二狞笑一声,“你若是一直这么不配合,那就难办了……我也不希望搜魂呀。” 就在这时,廖老大出声了,“又来了一个车队,嗯,先禁锢住他们……多问几家,总能问清楚的。” 他俩不知道的是,就在距离两人里许外,一男一女正坐在一棵大树的树枝上,冷冷地看着这一幕,男人的眉头微微皱一皱,“在找蛊修?” 女人不以为然地回答,“谁知道是不是借口?冯君为天心弟子治疗蛊毒,这又不是秘密。” 她说的没错,但是她真没想到,对方是仓促而来,最初连冯君的名字都不知道。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951章 蛊修无情 廖家兄弟连着盘问了三支车队,终于搞明白了,那蝴蝶是冯山主的灵植牧者。 蛊虫的事情,也搞明白了,前一阵冯山主出手,帮着某个大派弟子驱除蛊虫。 其实这种消息,在止戈山真不算多大的秘密——驱除蛊虫,一般是要选择露天环境。 甚至冯君在为梁桓驱毒的时候,都没有刻意背着别人,只是让天心台的人在四周戒备。 又是“大派弟子”……廖家兄弟听得有点儿蛋疼。 除了第一家的虞家,后面两个车队,他俩是有心灭口的,但是发现止戈山跟这么多势力有联系,那是真的要考虑一下后果了。 先制住了这些人,廖老大建议,“要不就直接拜山好了,这里已经算不得凡俗界了……可惜啊,白耽误了咱们打听的时间。” 廖老二摇摇头,坚决地反对,“不妥,他跟那些人都有直接的关系,有这么多上人的支持,万一他挑拨一下,没准咱们会受到反杀。” 没错,蛊修的处境就有这么糟糕,别的修仙者不对付他们,只是因为没有出手的理由。 “傻了吧你?”廖老大没好气地看他一眼,“不是有天通的吗,你担心什么?” 这就是蛊修在意天通的原因,天通的唯利是图,固然让人诟病,但是人家收了钱就办事,对客户一视同仁没有歧视——起码歧视不会很严重。 所以,刚才还是兄弟俩办事的阻碍,现在却又成了他俩的凭仗,要不说轻易别招惹天通。 但是廖老二是打定主意跟老大作对了,“让天通做中人吗?那多没面子。” 兄弟俩商量了半天,认为不能直接找冯君或者天通——蛊修也是有尊严的。 所以他俩打算直接下蛊,然对方感受一下自己的实力,这样就容易掌握说话的主动权。 他俩下蛊的对象,就是那些去往止戈山的人和车队。 廖家兄弟身为出尘期的蛊修,下蛊的手法是一流的,就连不远处的松柏峰两上人,都没有发现他们在做什么。 当天晚上,止戈山的镇子上,爆发出了蛊虫之乱。 冯君接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有五十多人发作了,其中还有田家和虞家的子弟。 他们希望花花能尽快出动,解决掉那些蛊患。 然而花花先跟冯君说了,“其实昨天的时候,我就感受到了蛊修的气息,很强大。” 冯君奇怪地看它一眼,“那你怎么不跟我说呢?” “拜托,你们都是人修,我算啥?”花花很幽怨地回答,“你有种族歧视,自己心里没数?” 冯君想了一想,出声发问,“在山门口吗?会不会是出尘期蛊修?” 花花认同他的猜测,“我也认为,是出尘期的概率高一点。” 冯君叹口气,“先去看看蛊虫吧。” 他这个人一向不愿意对外展示医术,出手纯粹看心情,镇子上的六千多人除非是得了时疫,否则他是没兴趣管的。 但是蛊修来了,这就不一样了,涉及到了一个修仙者的尊严,自家被人打上门了。 他带着花花来到了镇子上,粗粗一检查,发现麻烦有点大,问题的关键在于,出手的是出尘期的蛊修,很多蛊虫阶位比较高。 花花看得也很纠结,这里面有不少跟它同阶甚至比它还强的蛊虫,它很想吞噬掉它们,增长自己的修为,但是这些蛊虫并不容易驱除——起码没有太简单的驱除手段。 如果这样的病患,只有两三例甚至五六例,那也不算多麻烦,但是现在已经发作的,就有五十多人,以冯君的手段,治不过来。 当然,也有一个简单办法,那就是杀掉下蛊的蛊修,母蛊既去,其毒自解。 可是花花还有点舍不得,蛊修一死,这些蛊虫都要死的,“这些都是经验值啊!” 冯君正纠结呢,猛地看到远处冲来一匹快马,马上端坐着天心台的炼气高阶弟子。 他距离冯君还有十来米远的时候,一勒缰绳飞身下马,快步走过来一拱手,“见过冯上人。” 这一幕,都毫无遮掩地显示在镇子上的村民面前——所以说,外人不知道止戈山的底细,是中间有很多人守口如瓶,并不是冯君藏得紧。 现在的他固然还要苟着,但也没必要滴水不漏——连聚灵阵都建了两个,他还担心什么? 天心台弟子前来,却是因为他们也听说了,镇子上有人中蛊了。 罗书尘瞬间就暴走了,他也不想考虑,来的蛊修跟梁桓有什么关系,他只知道天心台弟子被蛊修害了七八年,消耗了海量的资源。 就算没有蛊修上门,他还不知道想到哪儿找几个蛊修出气呢。 所以听到这消息之后,他马上派了弟子骑马过来,非常明确地表态——冯道友若是要战蛊修,千万不要客气,一定要算上我天心台。 这时候也由不得冯君客气了,因为他略略测算一下就知道,如果找不到下蛊的蛊修,有些患者撑不过一天一夜。 冯君侧头看一眼身边的郎震,“尽快查一下,昨天中午,山门口有什么碍眼的人没有。” 天心台弟子担心冯上人想不到某些关窍,“上人,我师叔那里,也可以查找蛊虫的!” 冯君闻言,顿时恍然大悟,一时间也顾不得许多,放出光阴梭,拎了那名炼气弟子,直奔山门外而去。 到了山门外,罗书尘已经站到了天通的院门口,“冯上人,我愿襄助一臂之力,不过,能否让许上人回来,看一下院子?” 许上人前往止戈山里的聚灵阵修炼去了,整个天通就他一个上人,但是弟子梁桓还在恢复伤势,需要有个人看护, 若是在平日,他也不需要担心,世俗界里,有一名炼气弟子看守,就可以放心无忧了,然而现在是蛊修来袭,万一有个差池就不好了。 止戈山通知消息还是很方便的,对讲机一呼,没多久,许上人就破空飞了回来——紧急时刻,也顾不得说禁飞了。 冯君和罗书尘商议一下,先进了镇子一趟,又发现了三名中了蛊毒,却没有发作的凡人。 找出三人之后,又在止戈山上空飞了一阵,测蛊罗盘一直没有新的发现。 “回头顺着大路找吧,”冯君通过对讲机,已经大致了解到了,今天发作的人,都是当日赶到镇子上的,说明蛊修埋伏在镇子外面偷袭的可能性很大。 在镇子上,他没有太大的用武之地,“附近的人”也不如测蛊罗盘好用。 但是出了镇子就不一样了,他手上可是有高倍军用望远镜的。 跟以前不同的是,因为路边修建了一些茅草屋,里面也有了人在住——这些有的是巡查队的,有的是雇佣看守的平民,更有一些穷困潦倒的人在里面躲避风雪。 冯君能看到这些白点,甚至沿途的村庄,他也能看到一些情况。 比如说,路边有个小村子,距离大路有十二三里,罗书尘的罗盘这时候就发现不了,必须冯君带着他,指出村子的方向,才能去测试一下。 两人各有手段,配合得倒也默契。 罗书尘一开始以为,是冯道友对这里了如指掌,倒也没有太过奇怪,但是时不时地见他弄个物事,放到眼睛上,然后才决定下一步的方向,心里就好奇了。 他指一指对方手上的高倍望远镜,“这是什么?” “夜间千里镜,”冯君很随意地回答,“略略扫一下,就知道前方有人没有。” 罗书尘听得大奇,“千里镜不稀奇,稀奇的是夜间……能给我看一看吗?” 冯君把望远镜递给了他,自己却是拿过了对方的测蛊罗盘,也摆弄了起来。 很快地,罗书尘就弄明白了怎么使用这东西,“这东西……还真是不错,有没有能看得更远一点的?” “有,”冯君点点头,却没有拿出来,“不过看得太远的千里镜,手拿着都会抖,小风一吹也会抖……这个望远镜能看二十里,足够用了。” 罗书尘很直接地发问,“这个送给我吧,成不?” 天心台的人还真耿直啊!冯君扬一扬手里的测蛊罗盘,“那你把这个送我,成不?” “这怎么能一样呢?”罗书尘听得直翻白眼,还好现在是夜里,看不清他的表情,“千里镜不算多么少见,你这个千里镜,好的是能在夜间视物。” 他确实不认为,千里镜有多宝贵,这个东西只是比较稀奇而已,一旦晋阶金丹真人,谁还用得到这玩意儿? 也只有在炼气期和出尘期修者手里,这东西还有些用,但也贵不到哪里去,几百灵石顶天了——不过说实话,确实是不好买到。 正经是夜视的功能比较实用,进入夜间之后,明哨暗哨的眼力也不可能是无限的,对守卫营地还是很有帮助。 “测蛊罗盘却是不一样,你别看它使用的时候不多,一旦蛊修入侵,能最快地发挥作用,对于稳定人心也很有帮助……关键是制作技艺也已经失传了。” 两人一边闲聊一边飞来飞去地查找蛊修,所谓的艺高人胆大,不外如是,更别说两人手上,也都有侦测的宝物。 “嘘,”下一刻,冯君低低地嘘了一声,“罗道友来看……这是不是发现蛊虫了?” 第952章 潜入 白色罗盘的边缘,出现一个小黑点。 “果真如此!”罗书尘伸手接过了罗盘,又随手将望远镜递还,“就在十里地之处!” 冯君使用望远镜比较娴熟,四处扫一下,很快就锁定了目标。 罗书尘也不差,他轻哼一声,“就是在那个村子旁……真会藏啊。” 冯君也是有点无语,怎么这些修仙者,都喜欢藏在凡人的村子旁边呢? 不过他这次遇到的修仙者还好,藏身的位置,距离村子还有三里多地,一会儿不要打得太厉害的话,估计影响不了村子里的人。 两人降低了飞行的高度,悄然向那个方向飞去,飞了三里多地之后,冯君低声传音,“小心了,有两个人。” 到现在为止,他都不知道,来的竟然是兄弟俩,不过这也无所谓了。 罗书尘也提出了建议,“咱们还是降落到地面吧,地面上目标小一点,无非走得慢一点。” 冯君觉得这个建议挺正确,于是两人来到地面贴地疾行。 哪怕是到了地面,冯君也是手里拿着望远镜左右乱看,猛然间他轻哼一声,“嗯?” 罗书尘心里还是很警惕的,他低声发问,“怎么回事?” 冯君无声地指一指侧后方,用口型表示,“有人。” 两人身子一闪,藏到了一块大石头后面,很快地,就看到两条身影疾行而来。 待两人走过之后,罗书尘的脸色,就变得难看了,他冲冯君伸出四根手指,“出尘期!” 前面俩蛊修是出尘期,要命的是,后面来的这俩,也是出尘期。 冯君的脸色也不好看,他悄悄地收起了手中的手机,轻叹一声,“要不,罗上人你回吧?” “你这是什么话?”罗上人气得差点喊出声来,“四个出尘期……就很多吗?” 要知道,他是天心台的出尘上人——天心台的!天心台的!天心台的! 普通的出尘期,他有信心以一敌二,只要别是四大派的上人就行。 而且他们现在处于敌明我暗的情况,暴起发难,偷袭掉一两个,也是没问题的。 冯君却是知道,罗上人刚才不敢恣意观察对方,于是悄声发话,“后面来的这俩,一个出尘七层,一个出尘八层……有把握吗?” 他看“附近的人”,只能看一百二十米的距离,没办法,双环就是这水准了,期待五环ing……但是恰好,这两位是从不远处掠过的。 “握草,”罗书尘听到这话,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出尘高阶?” 出尘高阶和初阶,差距还是比较大的,虽然从绝对意义的角度上讲,没有炼气初阶和高阶的差距那么大,但是差距是客观存在的。 没错,首先要确定一点,炼气初阶和高阶之间,差距大到几乎无法弥补,但是出尘初阶和高阶,那就不同了。 这就像六岁的小盆友,肯定打不过八岁的小盆友,因为这是处在发育期,发育程度就在那里摆着,多吃两年饭绝对不一样。 但是到了十六岁,遇上十八岁的,这就不好说了,因为大家除了发育,还各有机缘,也有各自的手段。 大致来说,十八岁的年轻人单挑十六岁,胜率很高,但是十六岁的这货受过搏斗训练的话,那是可能改变战斗结果的。 罗书尘单挑一个出尘高阶,也不会很头疼,起码他自信自保无虞,但是对方有四个出尘期上人,其中最少两个出尘高阶,他也头大。 关键是他对冯君的战斗力,没有啥信心——冯道友曾经干掉了邪修,战力应该不会太差,但是谁能确定,那邪修到底是被怎么击杀的? 他侧头看一眼冯君,沉声发问,“暴起发难的话,你能不能制住一个出尘高阶?” 冯君也知道,此刻不是客气的时候,于是沉吟着回答,“如果偷袭的话,五息之内没有别人干扰,我有极大的把握杀死一名出尘高阶。” 五息之内杀死一名出尘高阶?罗上人狐疑地看他一眼,心里有点怀疑,这厮到底搞明白了没有,出尘高阶的战力和防御力可能有多么强大。 不过这个时候,计较这个也没必要,因为那个“五息时间”就是一个很难的前提了——就算冯君能杀死一个出尘高阶,他要将其他三名上人阻挡五息,基本上也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是罗书尘终究是大派出来的,心里有自己的骄傲,不战而退不是他的风格。 他沉吟一下,就果断地回答,“那咱们需要先观察一下,看有没有可以抓住的机会。” 冯君沉默一阵,然后出声回答,“罗上人,这后面出现的两名上人,是松柏峰的。” 神马?罗书尘又吓了一大跳,虽然在四派五台弟子的眼里,除了他们九大势力,其他都是散修,但是两峰一谷里出来的散修,终究跟别家不一样。 简而言之,观泉谷算是一个松散的散修联盟,铸剑峰算得上是八大家族的联盟,算家族联盟,而松柏峰的头最难剃,那是颜家一家独大。 一家独大说的可并不仅仅是战力强,颜家把持松柏峰上千年,积累了相当深厚的底蕴,天才地宝、功法秘籍之多,比之四派五台也不会差太多。 听说后面这俩出尘高阶是松柏峰的人,罗书尘是真正的犹豫了,“你居然招惹了松柏峰?” “不是我想招惹他们,”冯君叹一口气,“我杀的邪修,就是松柏峰里的人,还捅出去了。” “啧,”罗书尘瞬间就反应过来了,死的邪修出自松柏峰,那这俩出尘高阶的出现,肯定不会是友善的。 他并没有考虑,松柏峰来人,可能是保护冯君的,因为天心台的人做事,一向思路清奇,不服就干,从来不考虑拐弯抹角,所以他就忽略了对方可能还有别的动机。 他忍不住感慨一声,“你这得罪人的能力,也很强啊……颜家是出了名的护短。” “那就把他们全部都留下好了,”冯君阴森森地发话,他已经打算好了,大不了制造一场超级爆炸,反正这里距离村子也比较远。 “别冲动,”非常难得的,天心台的人居然劝别人不要冲动,罗书尘很有担当地表示,“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机会,说好要帮你,我就不会袖手。” 冯君其实心里有点疑惑的,因为他觉得,松柏峰来人可能另有说法,但是罗上人这么一说,他非常感谢对方的担当,所以……直接就被带了节奏,脑子里那点疑惑瞬间被丢开了。 他很干脆地一拱手,“多谢罗道友仗义出手。” 既然决定动手了,说什么也是多余的,两人悄然前行,慢慢地接近那四位。 走着走着,冯君猛地发现了不妥,“他们身边两里地开外,还有大批人,足有四五十个!” 啧……罗书尘苦恼地嘬一下牙花子,“我说道友,你就不能给点好消息吗?” “我也不想啊,”冯君苦笑着一摊双手,无奈地低声发话,“我还觉得自己无辜呢,好端端的……我招谁惹谁了?” 既然出现了新的情况,两人就向着那四五十人的方向摸去,来到差不多里许开外的时候,罗书尘感受到了一些气息,“好像就是一些世俗的武修。” 这些人并没有收敛气息,以出尘上人的能力,一里地外就能感受到。 听到这个情况,冯君向前再靠近些许——对于现在的他而言,武修基本上不存在什么威胁,而且也很难发现他的存在。 靠得足够近之后,他才用附近的人的分辨出——原来这里的人,居然是米家的一支商队,以及……另一支商队。 这两支商队被廖家兄弟扣下了,兄弟俩甚至没有下什么禁制,就是很干脆地表示,“老实在这里呆着,我们懒得动手,谁要是作怪,其他人全部陪葬!” 修仙者对上凡人,就是这么霸气,连禁制都懒得下——我们杀人不需要理由,你们一定要上杆子送上理由的话,那我们不杀人,都会被你们小看呀。 冯君的怒火再次提升了一些——麻痹的,连商队都抓,这不是要坏我的根基? 但是有这一帮人在,他的大bao炸方案,就要调整一下了,这里距离那俩蛊修,不过是两里多地,不可能不受到影响。 对于另一支商队,冯君没什么印象,不过不管怎么说,米家的人,他是不能忽视的——把了人家的妹子,就该有相应的担当。 于是他身子一闪,飘到了一个米家子弟身边,低声发话,“噤声,我是冯君。” 然后他身子再一闪,已经拎着那名子弟不见了——他之所以选择此人,是因为此人是米芸珊同父异母的哥哥,他是认识的。 这名米家子弟身边的人先是一怔,然后喜极而泣,“山主……是山主,山主来救咱们了。” 又有人慌忙出声,“嘘嘘……不要声张,不要声张。” 不多时,那名子弟又悄然地溜了回来,他低声发话,“大家都往这边挤一挤,挤一挤……妹夫给了我一个防御阵,保护好咱米家子弟。” 米芸珊只是冯君的侍女,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称其为妹夫——能跟仙人搭上边,名分啥的并不重要。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953章 乱战 冯君只给出了一个防御阵,他认为自己对另一个商队,并没有多大的义务。 商队的采购,确实成就了他的基业,但是商队前来,不是冲着他的魅力来的,也不是学**做好事,他们是为了利益而来。 既然是为了利益,就要担当相应的风险,也正是因为如此,一开始的时候,他并没有清理外面那些“匪徒”,他觉得商队应该有自保能力——没有这样的能力,就别赚这样的钱。 这种做生意的意识,跟地球界截然不同,地球那边只要是做生意的,都要考虑商业环境,也没谁会大喇喇地不在意经销商的感受。 然而,这并不是位面不同,所导致的经商理念的差异,关键是在于冯君做的是垄断的生意,这些商品除了他能提供,别无第二家分号,所以他才会这么有底气。 没错,垄断的生意,做起来就是这么爽,要不然别人都追求垄断买卖呢? 其实严格来说,就今天的事情而言,冯君也没有那么冷血,他也想暂时借给另一支商队一个防御阵盘,但是他真的不能确定,对方的队伍里,会不会有奸细存在。 要知道,他即将对战四名出尘上人,虽然身边有一个天心台的上人做帮手,但是依旧没有必胜的信心,所以对于那些不太熟悉的商队,他也只能暗暗说句对不起了。 说句题外话,其实关于止戈山的大部分消息,也是这一支商队提供的。 虞家米家和冯君休戚与共,所以死咬着牙不开口,但是这支商队是来做生意的,没有保守秘密的义务——在他们眼中,这并不算泄密,那些秘密,在止戈山讨生活的人,就没几个不知道的,只是外人一时搞不清楚,才会一头雾水。 冯君给了米家子弟一个防御阵盘之后,又汇合了罗书尘,悄然摸向那两个蛊修。 因为被这些凡人武者分散了注意力,他俩并没有发现,其实松柏峰的两个上人,在接近那俩蛊修的时候,也是小心翼翼的。 两人来到距离蛊修三百米左右,就实在不能继续向前了,于是潜伏在那里观察。 过了一阵之后,罗书尘忍不住悄声发问,“松柏峰那俩,怎么不跟他俩汇合?” 冯君思索一下回答,“估计是互为犄角吧?也许……在防着咱们大举进攻?” 罗书尘认可这个回答,忍不住怒骂一声,“真想不到,松柏峰堕落到这种地步了。” 接下来好一阵,大家都没有动作。 然后,罗书尘就又有点忍不住了,“这四个人不产生交集,咱们偷袭的机会从何而来?” 冯君低声发问,“那罗道友的意思是?” “我觉得有必要回去一趟,”罗书尘低声发话,“把许道友和严道友都招来,四个上人对四个上人,倒是不信斗不过他们。” 冯君怦然心动,但是想一想之后,又颓然摇摇头,“你能确定,对方只有四个上人吗?” 你开玩笑的吧?罗书尘忍不住看他一眼,“四个上人不少了啊……在凡俗界,两个上人之间的战斗,都可能惊动修仙界了,他们能派来几个上人?” 就在此刻,两个松柏峰的上人猛地动作了,两人身子一闪,齐齐地扑向两名蛊修。 他俩一直在监视着廖家兄弟,对这二人的行止也是了如指掌,不过他们考虑得更多的是:如何才能表示出松柏峰对冯君的诚意。 所以廖家兄弟拦住商队,他们没有过问,廖家兄弟拘禁商队,他们依旧没有过问——直到小镇上爆发出了蛊灾。 他俩知道得比较晚,但是小镇那边的异常,还是能感受得到的,于是马上前去打探个究竟。 了解清楚情况之后,做为出尘高阶的修者,两人下意识地就能感觉到:这次蛊虫的发作,应该跟那弟兄俩有关! 修者之间这点事,不可能事事讲究证据,两人观察一阵之后,觉得就可以回去找那兄弟俩的麻烦了——你们在凡俗界制造混乱,我们可以出手了。 虽然他俩此来的目的,是保护冯君不被他人伤害,但是只要可以抓住蛊修,也能充分释放松柏峰的善意,或许……他们就不需要在止戈山继续待下去了。 两人依着追踪粉的信息,悄然回来之后,并没有着急动手,而是在近处观察了一阵,就是想分析一下,这兄弟俩,到底是不是蛊修。 他俩出来的时候,并没有想到能遇到蛊修,也没有准备相关的手段,只能通过观察来确认。 等到判断得八九不离十的时候,两人果断出手。 一道白光,悍然地卷向了廖老大,直截了当地出手,毫不犹豫。 而另一道黑光,则是悄无声息地斩向了廖老二。 廖家兄弟整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没有提防,他们考虑到了,蛊修下了挑战书,对方很可能不会忍气吞声——这不但是话语权的问题,也涉及了颜面。 所以他们一直在提防,可能会有什么人来挑衅,见到白光卷来,廖老大的身子迅疾一闪,抖手打出了一道青光,里面是密密麻麻上万的蛊虫。 他并不指望这上万蛊虫能挡得住白光,这只是表明了他的一种态度——不管是谁想对付我们,考虑好承受蛊修的怒火了吗? 但是松柏峰二人观察他俩已经很久了,怎么可能被这点小困难阻住? 老头身子也是迅疾一闪,如影随形地贴了上去,根本不在意对方的蛊虫…… 四名上人的大战,让罗书尘目瞪口呆,“握草……这是松柏峰的白杀星?” “一剑广寒白九州,”冯君已经知道此人是怎么回事了,“但是另一个冷琼华,好像也不比他差多少,是吧?” 合着你都知道这俩的身份呀?罗书尘觉得自己有点落伍了,不过他还是克制了自己心里的不舒服,出声发问,“那他们这是……怎么回事?” 鬼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冯君也有点摸不着头脑,他犹豫一下发话,“这是……他俩打算灭口吗?” 这个猜测逻辑上成立,他心里认为,松柏峰要对付自己,不一定要亲自出手,所以找了两个蛊修,现在事情闹大了,那么蛊修……就该被舍弃了。 罗书尘觉得这个解释很合理,所以就坐看他们战斗,同时不忘记点评,“亏得咱们耐得住,等到了出手的机会。” 白九州和冷琼华的战力,真不是廖家兄弟能抵挡的,七八息之后,两人就拿下了兄弟二人——这还是他们要拿活口,想知道是什么人指使蛊修来捣乱,否则战斗会更轻易地结束。 而且在战斗中,双方都很注意控制杀伤范围,基本上周边都没什么影响。 然而,就在他俩刚刚拿下廖家兄弟的时候,白九州猛地一扬头,沉声发话,“什么人?” 可惜他出声太晚了,下一刻,一股强大的神识,重重地撼中了他的识海。 几乎在同时,一道雪亮的白芒,斩向了冷琼华,还伴随着一声大喊,“天心台办事,无关者退让!” 冷琼华大骇,怎么惹出了天心台的疯子?她的身子猛地消失,然后出现在半里地之外,嘴里大喊一声,“我们是松柏峰的……这是个误会!” 这是一招极为漂亮的“瞬闪”,她原本就是以身法著称,极为擅长刺杀,这次之所以是她二人来保护冯君,也是因为他俩的功法和战斗风格最合适。 然而罗书尘也是准备得足足的,才猛然出手的,知道对方是松柏峰的“冷煞”,他当然有相关的手段。 冷琼华才闪现到旁边,头顶一张青色罗网就罩了下来,这是罗上人的得意法宝“青纱罩”,束缚修者的能力不算很强,但是追踪性极好。 简而言之,就算这青纱罩能罩住冷琼华,也未必能困住她多少时间——毕竟她是出尘高阶,但是罗书尘追求的,也就是短暂地控制住她几息。 就算控制不住,有这个东西的干扰,能为冯君争取几息,他的目标也算达到了。 这一刻,他希望冯君真的能像刚才所说的那样——五息之内,诛杀一名出尘高阶。 冷琼华偌大的名声,当然也不是白得的,她的手一抬,一朵黄色的花瓣打向那一张青色的罗网,然后又是一个瞬闪,嘴里大喊一声,“你最好适可而止!” 罗书尘冷笑一声,身子前欺,“天心台弟子,从来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 他们这边打得惊天动地,冯君那边更是惊心动魄。 白九州猝不及防之下,被人用神识攻击袭击了一下,不过他原本走的就是诡异轻灵的路子,又擅长潜伏和刺杀,心性坚毅不说,神识也相当不俗。 这一招攻击,并没有对他产生太多的影响,反而是在遇到袭击的第一时间,他对着冯君的方向,抖手打出一蓬黑色的细针,然后迅疾地一个瞬闪。 这才是他真正的战斗风格,一击出手,都不看结果就悄然撤离,然后才会发出第二击。 但是冯君也有准备,根本没有直接扑过去,而是先一闪身。 他没有看到对方发出的细针,不过看到那一扬手,他就果断避让。 他的身法不如对方,但是有这个闪身的意识,就足够躲开那一击了。 第954章 氪金玩家 白九州的那一蓬细针唤作“诛仙针”,胜在诡异无声和迅疾,杀伤力也不俗。 但是诛仙针也有缺点,那就是不能锁定对手,无法追踪。 这很正常,修仙界不可能出现完美无缺的法宝,法宝在某些方面威力大了,肯定就要牺牲一些别的性能。 冯君已经观察过白九州的战斗方式,他承认自己的第一击,可能是错误的攻击方式——毕竟他没有想到,对方的神识相当地强大。 不过紧跟着,他的第二击就发出了——落雷术之后,一道山河印打了下去! 落雷术是全力一击,奈何白九州身上似乎有防雷的法宝,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只是身子微微滞了一滞。 事实上,白九州还是吃了点小亏,他身上确实有防雷法器,但那只是防范雷符攻击的,他真没有想到,对方居然能发出雷法。 吃了这么一击,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山河印在目中变大,他想也不想,就是一颗霹雳子打了出去——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件法宝绝对是可以追踪的。 就像罗书尘用青纱罩对付冷琼华一般,白九州也不喜欢追踪性质的法宝。 一颗霹雳子,很难摧毁对方的法宝,但是干扰一下对方的追踪,却是比较容易的。 在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中,白九州再次瞬闪——对方的雷法,让他这一次瞬闪的效果不是很好,只是闪出了半里地,其实他想闪到一里地之外的。 然而他才刚刚现身,就见到一座青色的小钟自天而落,然后是“咚”地一声大响。 坏了!这一次,白九州知道了对方的难缠——这位直接放弃了对大印的控制。 手机位面的修仙者使用法宝,只能是一次控制一件,现在青色的小钟出现,就说明对方已经放弃了一件法宝,而他感受得出来,刚才那大印的威力非凡,不是普通法宝能相比的。 白九州身经百战,这种战斗方式不是没有见过,但那得是身家异常丰厚者才做得到的。 也就是说,能用这种方式作战的,基本上都是土豪。 普通的修仙者,最不愿意对上的就是土豪了,你战意再高战力再强,架不住对方是氪金玩家,一身装备就足以让你仰天长叹。 白九州也杀过身家比较多的修者,但一般都是暗杀,当对方有了防备,当面对战的话,那真的是非常难缠。 尤其是冯君祭出的镇魂钟,不但又是一件品质极高的法宝,关键是……它还能音攻。 白九州做为走敏捷路线的修仙者,因为经常刺杀人,防雷防神识攻击的手段,都有一些,但是他还真的没有防音攻的手段——如果身上弄上一大堆防御法宝,还怎么玩敏捷? 刚才那神识攻击,其实就已经给他造成了小小的困扰,被雷劈之后,他的手脚也是有点僵硬,现在又受到了音攻,那洪钟大吕在耳边“咚”地一响,他只觉得浑身一震,头晕眼花手脚酸麻,差点就要瘫倒在地。 玩高敏的修仙者,自身的防御能力其实都不高,白九州这算是撞到了克星。 不过他还是咬着牙,打出了一枚梭型法宝——这是飞电梭,本身拥有雷霆之力,并且可以穿透人体造成物理伤害。 他知道对方会雷法,但是懂雷法不代表能承受得住雷法,这一击,对方未必接得下。 当然,他选择飞电梭也是有原因的,他身上有几件法宝,但是只有这一件法宝,具备追踪功能——严格来说,是具备在他瞬闪的同时,还能实现追踪效果的法宝。 瞬闪其实已经有点类似于挪移术了,相当于肉身直接无视空间影响,挪移到另一个方位。 所以在瞬闪的时候,很多法宝会脱离主人的控制,追踪法宝会因为失控而停止追踪。 不过这并不是真正的空间挪移,所以还有一些法宝,能勉强被控制。 白九州仓促之间,能选择此物反击,只能说他经验真的足够多,而且也确实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他也不指望能干掉对手,只是希望能借此摆脱对方的攻击节奏。 身体再次闪现出来之后,他不管不顾地先给自己拍了一张防御符——其实对于高敏的修仙者来说,这个行为有点耻辱。 但是这也没办法,他实在是被对方层出不穷的全方位攻击手段吓到了,面对氪金玩家,小心一点并不丢人。 其实他已经感受到了,对方的修为并不是很高,也就是区区的出尘初阶,但就是那句话了,出尘初阶和高阶之间的差距,并没有炼气期那么大。 他想先防守一下,再一举拿下对手——没准刚才的电梭就已经奏效了,但是他绝对不会小看对方,生死系于一线的时候,再小心也不为过。 然而非常不幸的是,他才拍完防御符,就看到一条绳索直奔自己而来——很显然,这是束缚类的法宝。 “握草,”他的嘴角咧了一下,“法宝真的好多啊。” 很显然,对方又放弃了那个青色的钟,而这根索子,也相当地不俗——面对这种氪金玩家,真的很容易生出无力感呀。 不过白九州刚拍了一张防御符在身上,倒也不怎么害怕,所以又是一个瞬闪——这索子未必能追踪,再说了,追到又能怎么样? 然而他的身子才刚刚显现,那条索子已经追了过来,顿时将他缚了一个结结实实。 然而白九州依旧不怎么担心,这条索子再厉害,他身上的防御符也很厉害的,一般人破不了防——要不然,他至于丢人败兴地给自己拍一张防御符? 而且,他还有别的保命手段,这个也就不消再说了。 正经是,他终于认出了对自己出手的家伙,“冯君……你居然敢对我出手?” “多稀罕呢,”冯君冷笑一声,身子一闪就到了他的面前,“对我来说,死掉的松柏峰修者,才是好的修者!” 白九州并不相信,对方能杀死自己,所以只是淡淡地看着他,眼中甚至不乏一丝玩味——你能破得了我的防吗? 不过,就在对方抵达他身前的一瞬,一股危机感油然而生。 这是一种直觉,没有什么道理,但是真实地存在,也挽救过他的性命——其实对于他这种习惯了刺杀别人的修者而言,这种直觉感,能很好地保护他。 白九州很奇怪地感觉到,对方……居然真的有可能杀死自己! 这种感觉实在太怪异了,他甚至认为,可能是自己今天晚上战斗不顺,出现了错觉。 紧接着,他就看到对方伸出手来,抓向了束缚自己的绳索。 这一刻,他心中的警兆大起,连汗毛都竖了起来,他非常确定:自己将在下一刻死于非命! 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他并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这绝对会是真实的结局。 于是他忍不住大喊一声,“冯山主,我们是为保护你而来!” 没办法,该怂的时候就得怂,他并不怕死,但是被保护对象杀死的话……真的太憋屈了! 这些战斗经过说起来很长,但其实也就是那么几瞬,电光石火兔起鹘落,真的是目不暇给。 甚至在他大喊的时候,冷琼华才刚刚摆脱了青纱罩的纠缠。 罗书尘掣出了一张符箓,正要打出,闻言大喊一声,“冯道友手下留情!” 冯君也不是嗜杀之辈,他很想杀掉面前这个出尘八层,但是在手掌已经扣住对方身体的一刻,终于停了下来——一切已经尽在掌握,何妨听一听对方打算说些什么? 没错,只要他一个“退出”的念头,这个白九州必然会死于非命,至于对方身上闪烁的防御符光芒,他根本就不在意——再强的防御符,你能防得住跨越位面的力量? 不过最根本的原因,还是他想到了一个问题——这松柏峰,真的有可能是来保护我的! 此前他对松柏峰恶意满满,主要是没有想到,对方也有保护他的理由。 说来说去,还是他被罗书尘带了节奏——天心台从来不相信别人的善意,他们只相信自己,所以才被人视作是疯子。 白九州却是真的被吓坏了,他不确定冯君到底有什么手段,虽然他还是看不起出尘初阶,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冯君真的具备让自己灰飞烟灭的能力。 时间在这一刻定格,在场的人齐齐停止了动作。 冯君也顾不得收起山河印和镇魂钟,他的手搭在白九州的肩头,蓄力待发,嘴上冷冷地发问,“现在你可以说了,为何鬼鬼祟祟?” 白九州见他停止了动作,因为心里窝火,刚要出声呵斥对方,猛地又感受到了那股危机感,他忍不住哼一声,“道友好手段!” “只是自保罢了,”冯君面无表情地回答,“我已经答应你松柏峰,不再宣扬刘丰之事了,你两位出尘高阶赶来,是个什么意思?” 问话的时候,他的手依旧搭在对方的肩头。 白九州也敏锐地发现,正是这一只手,带给了自己最大的危机感,他忍不住苦笑一声,“我说,能麻烦道友把手松开吗?我知道你有致我于死地的手段……可我们真是来保护你的。” (更新到,月票咬得比较紧,已经下旬了,谁看出了新的月票了吗?) 第955章 什么是不客气 罗书尘听到白九州的话,心里微微一惊,冯君真的能瞬杀出尘高阶? 他也不是不相信,对于冯君,他还是相当佩服的,五息时间,果然是制住了出尘八层。 严格来说,这不是白九州和冯君之间的差距,毕竟是有心算无意,最关键的是,白九州原本就不以防御见长,而是以攻击见长的高敏型修者。 不过佩服归佩服,听到白九州亲口承认,冯君有能力瞬杀他,罗书尘心里还是有点接受不了——这确实有点挑战他的认知。 冯君却是不管白九州的抗议,而是冷冷地发话,“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的耐心有限!” 白九州是真的有点恼了,区区的出尘一层,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你知道我“白九州”三个字,代表着什么吗? 但是他还真的不敢发作,死亡的阴影一直笼罩在他的头上,他也相信对方绝对下得了手。 就在这时,冷琼华出声了,“老白,冯道友真的能瞬杀你吗?” “你这不是废话吗?”白九州无奈地回答,“老白我也不是怕死的人,就是觉得有点冤枉……这家伙其实不需要人保护呀。” “那是人家有心算无心,”冷琼华倒是对此不以为然,擅长偷袭的人,最清楚先下手的好处,“公平一战的话,老白你不可能输。” 然后她又看向冯君,正色发话,“我们为什么偷偷地来保护你,这件事不好说得太明白……大致来说,我松柏峰不想被人嫁祸。” 顿了一顿之后,她又发话,“我冷煞大小也算个人物,你可以去打听一下,如果不是接了任务,我至于扮成一个老太婆,一藏就是十多天吗?” 罗书尘点点头,出声附和,“这话倒是不假,冷煞仙子一向以冷艳出名,能让她心甘情愿地易容扮丑,估计是有些说法的……” 他的话说得挺公道,不过下一刻,他就话锋一转,“既然是这样,你们的蛊修同伴,为何会突然对止戈山的凡人出手?” 我勒个去的,白九州和冷琼华瞬间就反应了过来,为何冯君和天心台这位上人二话不说,直接大打出手——合着把我们和蛊修当成一伙的了。 冷煞就觉得,这两个对手果然脑洞清奇,“都说天心台的人是疯子,还真是一点不假……我们如果跟蛊修是一起的,至于对他俩下手吗?” 罗书尘理所应当地回答,“你们可以是灭口呀,制造混乱之后灭口……很正常吧?” 冷琼华无奈地一拍额头,“拜托,我们如果灭口,用得着那么费劲吗?战了半天才拿下他俩来,为的就是抓活的!” 这话一出口,冯君和罗书尘恍然大悟,看来还真是战错人了。 于是冯君一抬手,就收回了缚仙索,冲着白九州一拱手,正色发话,“易寒道友见谅,我们也是见阁下二位战力超群,不得不全力出手……还好没有酿成大祸。” 白九州没好气地翻个白眼,今天这事儿,还真是让他挺没面子,他并不是一个心胸宽广之人,甚至想再次出手教训对方一下。 但是对方坦坦荡荡道歉,他也不好太过小肚鸡肠,只能冷哼一声,“早知道阁下战力如此不俗,我们倒不必出手了,帮了忙还被人打……” 冯君哈哈一笑,“易寒兄见谅,我愿奉上两坛相思三分赔罪,你看可好?” 白九州也是好酒之人,虽然他走的是诡异刺杀的路线,但并不是职业杀手,没有戒酒戒色的说法,正经是战斗前战斗后痛饮一场,能帮助他极大的放松。 所以他很干脆地回答,“五坛!” 冯君眉头一扬,毫不犹豫地回答,“成交!” 白九州发现自己又错了,少不得强调一下,“我说的是五十斤一坛的那种。” 冯君原本是打算给他十斤一坛的两坛,听他要五坛,就自动切换到五斤一坛的标准了——反正他的储物袋里,有各种型号的酒坛。 听他这么说,他笑着摇摇头,“抱歉,只有五斤一坛的,二十五斤……不算少了。” 白九州剑法凌厉杀人如麻,但还真的不擅长讨价还价,“我要两百五十斤!” “好了,”罗书尘打个哈哈,“不胜真人都没有拿到两百五十斤,白道友你想多了。” 白九州看一看身上的黄色光芒,气呼呼地发话,“你知道这一张防御符箓值多少灵石吗?” 冯君一摊双手,“拜托,你鬼鬼祟祟地藏在我的地盘旁边,我才会误会你的来意!” 白九州确实不怎么擅长交涉,良久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哼一声,“你如何知道我的本名?” 这也是他对冯君忌惮的原因之一,“白易寒”三个字,他已经百余年没有使用过了。 “呵呵,”冯君莫测高深地笑一笑,并不回答。 还是罗书尘口快,“冯道友擅长天机推演,尤其是推演人名,百推百中。” 这些沟通过后,四个人终于可以坐下来,谈论起今天的事情来。 说来说去,大家都不知道,这两个蛊修为什么会突然发作,对普通人下蛊。 所幸的是,两名蛊修都被擒下了,廖老大被打断了双臂,廖老二被打断了双腿。 冯君一抬手,凌空摄物将廖老大招了过来,然后面无表情地发话,“我要知道你的来意,否则我不介意先杀掉你弟弟!” 这种威胁方式非常……手机位面化,这里的人不太在意生死,但是非常在意自己的亲人。 廖老大也很光棍,“我们是奉蛇王之命而来,消灭可能出现的准蛊王。” 他原本就是打算正面接触冯君的,但是为了蛊修的脸面,他想先刷一波存在感,现在看起来,存在感是玩砸了,不过他的目的……没什么不能说的。 四人很快就搞清楚了廖家兄弟的逻辑,冷琼华狐疑地看冯君一眼,“你驱除蛊虫,居然……驱除出了一只蛊王?” 她的心里相当地惊讶:还有什么事情,是你不会做的吗? “我也不知道那是一只准蛊王,”冯君一摊双手,很坦然地发话,“不过非常遗憾,那家伙已经死了,我把它喂给了我的灵植牧者!” “那可是准蛊王呀!”罗书尘听得痛心疾首,“冯道友,这件事你做得实在太不漂亮了!” “这不可能!”廖老大高声叫了起来,“准蛊王是有气运在身的,如果它死了,气运消散也有一个过程,我们没有发现这个过程,仿佛是凭空消失的!” “更关键的是……如果你的灵植牧者吃了它,哪怕是吃了它的尸体,身上也会有气运!” “不可能的事情多了去啦,”冯君淡淡地发话,“我的灵植牧者,早就脱离了蛊虫的范畴,它最终的目标是修炼化形……当蛊王有什么意思?” 廖老大的眼珠一亮,“对了,我想买你的灵植牧者,你开个价吧。” “咱俩关系很好吗?”冯君脸一沉,一抬脚,干脆利索地踩断了廖老大的一条腿,“买我的灵植牧者,看把你脸大的……信不信我直接整死你?” 廖老大没有呼痛,仿佛被踩断的那条腿,不是他的腿一般,蛊修狠起来,不光是对外人狠,对自己也狠——其实在养蛊的过程中,有些痛苦也是能令人发狂的。 他眼睛一眯,阴森森地一笑,“弄死我好说,不过……你是要跟全体蛊修为敌吗?” “与全体蛊修为敌?”罗书尘顿时就恼了,走上前直接就是正反十几个耳光。 他直抽得对方口鼻流血,才冷笑一声,“蛊修这种杂碎,就不该存在于修仙界,区区几个出尘期蛊修,杀也就杀了……我天心台不去擒拿你家蛇王,它已经该偷笑了!” 廖老大对这位,还真是无可奈何,人家出身天心台不说,关键是刚才他也听到了,不胜真人看好的一名弟子,被蛊修害得挣扎了六七年。 不过他不敢惹天心台,却不代表就忌惮冯君,他看着冯君发话,“我兄弟俩此来,没有打算大动干戈,否则你也知道,应该不仅仅是眼下的局面了。” “嗯,”冯君点点头,不动声色地发话,“你继续说。” “我蛊修跟天通也有良好的关系,”廖老大沉声发话,“我们本来无意得罪阁下,若是能就此罢手,你会获得蛊修的友谊。” 冯君好奇地看着他,“蛊修的友谊……你是觉得自己能代表所有蛊修呢?还是觉得我会很在意什么所谓的友谊?” “跟他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罗书尘听得有点烦躁,“你若是不方便出手,交给我好了,倒不信蛇王敢找我天心台弟子的麻烦。” “那你出手吧,”冯君一摆手,他知道罗上人的行事风格,倒也不跟他客气,“是死是活随便你了,其实准蛊王本来就是诞生于天心台弟子身上。” 廖老大听到这里,顿时慌了,他知道自己落到天心台手里,就算死不了,也是生不如死,“喂喂,冯上人,我兄弟对你还算客气吧?” “客气?”冯君气急而笑,“袭击我的商队,给我地盘上的人下蛊……你管这叫客气?” “我就真的很好奇,你如果不打算对我客气,会做些什么?” 第956章 要死要活 廖老大觉得冯君的指责,实在有点没道理,“他们都是凡人呀。” 没办法,修仙者就是这么看待凡人的,仿佛是对待不同层面的生物。 冯君不同意他的观点,但也无意跟主流意识唱反调,他只是冷冷一笑,“我不跟你说什么凡人,商队……能给我带来财富,我地盘上的人……是受我庇护的。” “你对付他们的时候,想过我的感觉吗?想过我的面子吗?我看起来真的很好欺负吗?” 廖老大终于反应过来了,自己一直把这里当做凡俗界,是个根本的错误,止戈山这一片,简直跟修仙界没什么不同——除了灵气差了一点。 他断了主人的财路,在主人的地盘里搞风搞雨,人家肯罢休才怪。 最可恨的是,主人还养了一个自带干粮的打手——天心台的上人! 在修仙界,蛊修虽然不招人待见,但是一般的散修和小一点的家族,也不愿意招惹他们,毕竟蛊修在对外的时候,还是很抱团的,报复起来也相当可怕。 可是四派五台杀蛊修,不会有任何的心理包袱——无缘无故都能杀,更别说还有深仇大恨。 刚才廖老大还想着,如果可以脱身,肯定呼朋引伴前来,哪怕不能干掉冯君,至不济也要抢走这厮的蝴蝶——好好的柱国蛊,做什么灵植牧者? 但是天心台的上人出面,一心一意架梁子,他根本考虑不到报复的事情了。 廖老大并不是很怕死,走上修仙者这条路,就要有心理准备,随时面对死亡。但是这么死掉……真的太不值得了。 他正犹豫呢,罗书尘出声了,“既然如此,这两个家伙就交给我吧,我先废了他们的修为,带回山门验明正身之后,斩仙桩上公开处决……嗯,储物袋我就不要了,灵兽袋归我。” 蛊修的灵兽袋里,肯定都是蛊虫,天心台没有蛊修,但是弄点蛊虫回去也不错。 “斩仙桩,”廖老大的脸色又是一白,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四派五台都有杀人的法场,而斩仙桩是最高档的那种,可斩元婴。 一般手段是不好杀死元婴的,就算斩了肉身,元婴遁逃的话,找一个不错的炉鼎夺舍,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恢复修为卷土重来。 斩仙桩不但能斩元婴肉身,还可以禁锢其元婴,真正的无可遁逃。 当然,元婴被押上斩仙桩,其实已经是怎么都跑不掉了,须知活捉一个元婴,比斩杀一个元婴还要难很多——毒倒一个元婴再囚禁起来的可能性也有,但是真的太罕见了。 所以斩仙桩可斩元婴,只不过是一个宣传手段,以彰显自家的正义性。 严格来说,是很多可以对外宣传的大事,明正典刑,就可以用得到斩仙桩。 像天心台斩出尘期蛊修,完全可以使用斩仙桩,但是台里内部惩戒弟子,就不便这么用。 不过对廖老大来说,被斩杀不是可怕的,可怕的是元婴都逃不掉的神魂禁锢! 换句话说,就算是死,他都死不痛快,神魂被拘禁在斩仙桩上,要被折磨九九八十一天。 但是冯君不同意罗上人的分配方式,“灵兽袋……我也要蛊虫,要高阶蛊虫……” 廖老大真的是悲愤莫名,我弟兄俩还没死呢,你们就这么着急瓜分我们的财富吗? 然而他的悲伤才刚刚展开,冯君又想起一件事来,侧头看他一眼,“我倒是忘了,丫挺的还我那儿下了不少蛊呢,这事儿怎么弄?” “简单啊,”罗书尘爽朗地一笑,“把人杀了不就完了?蛊毒自解。” 冯君听得嘴角直抽抽,天心台这帮人率性起来,也真是随心所欲,随便就改了初衷……说好的回去上斩仙桩呢? 关键是他想着,不能就这么把人杀了,花花还等着经验值呢。 所以他看向廖老大,淡淡地发问,“那些蛊虫……是你们俩谁下的?” “我兄弟俱都有份,”廖老大脖子一梗回答,既然已经是这样了,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又何必让人看了笑话去?“我可以解毒,只求速死,放我弟弟回去给蛇王复命。” 他知道冯君会挽救那些人,原因也很简单——虽然是凡人,但是关碍着他这个山主的面子。 廖老大真不把那些凡人当人看,若是他坑了冯君的至亲,他有可能咬牙博一下,上一次斩仙桩,但是为了几十个凡人,实在是太划不来了。 然而,冯君的护短,还超出了他的想像,“放他回去?想都不用想……他敢对我侍女的族人出手,休想幸免!” 廖老大顿时愕然,“冯道友你这又是何必?只是捏断了一个凡人的胳膊而已。” 冯君冷笑一声,“你这又何必?无非是杀一个蛊修而已……你们身为上人,无故对凡人出手,我诛杀你们,完全说得过去。” “那我把这厮带回去好了,”罗书尘冷哼一声,“蛇王那里,我天心台自会遣人告知……这厮的弟弟,就留给冯道友了,你若不方便,我可以替你斩之。” 廖老大的脸又是一变,沉吟一阵,他艰涩地发话,“我兄弟愿为阁下的蛊奴,你看可好?” 冯君沉吟尘,不成想罗书尘也侧头看了过来。 两人一交换眼神,早就明白了对方所想:蛊奴……这个可以有! 一般非蛊修的修仙者跟蛊修为敌,擒获对方之后,很少将其当做蛊奴,因为有一个技术性的难点——除非自愿,否则奴契根本不可能成立。 如果强下奴契,极易招致反噬——只有修为更高的蛊修,才有可能奴役低阶蛊修,但那也仅仅是有可能而已 “我天心台可以要一个,”罗书尘还真是当仁不让,“冯道友,这兄弟二人,你我两家一家一个……正好还能防止二人作乱。” 他虽然号称爽快人,但是这里的因果,他也看得很清楚:也亏得这蛊修是双生兄弟,相互都非常关心对方,否则指望人家自愿为奴,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天心台不胜真人一系很痛恨蛊修,但是如果有人自愿为奴,他们也会笑纳——有了这些人,将来弟子万一再遇到蛊修,台里也能得到一些中肯的意见。 若是当年不胜真人出手前,就认出了千机蜮,有蛊修提建议的话,梁桓也不至于受了这么多年的罪。 冯君也是相当地心动:出尘期的奴仆,还是自愿的……这个真的很难得。 但是他不无遗憾地表示,“用在人身上的奴契,我还真不懂……也没有琢磨过。” “这倒是个麻烦事,”罗书尘也忍不住点点头,“我天心台是名门正派,有封印之术,但是也没有奴契之法,禁灵环也只是强迫奴役。” 这时候,白九州冷不丁地说了一句,“你天心台可是会炼活人傀儡的!” 罗书尘白他一眼,很不屑地表示,“以讹传讹罢了,谣言止于智者。” 白九州又是冷笑一声,“你当然不肯承认了,我心即天心……有这功法也不能认呀。” 罗书尘闻言大怒,“姓白的,有种你再说一遍!” 白九州纯粹是一腔怒火无处发泄,才会这么说话,他不但恼火冯君,也恼火罗书尘,“呵呵,我再说一遍又如何?你敢跟我来一场死战吗?” 罗书尘爽朗地一笑,“哈哈,你脑子有病吧?还是说,以为我天心台弟子都是狂人?” “我不怕跟你做一场,但是我也知道,很有可能打不过你……你敢再侮辱我天心台,我会奏请不胜真人出手,拿下你这狂徒,禁灵环正好用得着!” 这话……白九州没办法接,他可以适当发一发牢骚,但是对方打算当真的时候,他就不能再继续作死了,所以他也只是冷冷一笑,不再说话。 冯君也不想跟白九州多计较,于是出声发问,“既然没有奴契……那就算了?” 廖老大马上表示,“我兄弟懂得,你只管放心好了。” “怎么可能放心?”冷琼华冷冷地出声了,“冯山主,你不是跟天通交好吗?” 冯君讶然发问,“天通还有……这种东西?” “呵呵,”白九州和冷琼华齐齐笑了起来,却不做解释——有些东西是客观存在的,但是却不宜张扬……比如说魂印功法。 话说到这里,对廖家兄弟的处置结果有了,也就可以告一段落了。 冯君来到那两支商队旁边,告知他们可以走了。 其实他们在那边打得惊天动地,这些人早就发现了,只不过仙人之间的战斗,他们根本不敢靠近,反而还退出了一段距离,远远地观看。 因为战斗是在夜间,他们也看不分明,但是大致也知道,参战的不止是四个出尘上人——这种层面和数量的战斗,甚至还强过百花楼覆灭那一战。 两家商队头领战战兢兢地表示,我们肯定不会说出去,还交上了一份在场之人的名单。 冯君对米家断了胳膊的那位,还是有些不人心,丢给了他一瓶续骨丸,“难得你什么都不说,这算是赏你的。” (快月底了,想冲一下月票榜前五十,据说会有福利哎……) 第957章 亏大了 凡俗界也有续骨丸卖,但是不容易买到不说,质量也不行。 冯君的续骨丸出自修仙界,是用灵石买的,效果当然好很多。 米家那位千恩万谢地去了,又奉还了防御阵,然后商队连夜启程赶路,另一家也是如此。 他们倒也可以在此地休息,但是旁边就是大战的痕迹,万一被人窥到了,然后再找他们追问相关信息的话,岂不是麻烦? 四名上人裹着廖家兄弟二人,悄然地飞进了天通的院子里。 冯君心系那五十多名中蛊者,交待了两句之后,直接飞了回去。 不得不说,蛊修还真是很神奇,廖家兄弟不知道在那边做了些什么,这边的患者口鼻之间,已经开始向外爬出蛊虫。 花花看得异常欢喜,不用冯君催促,就拿了玉盒一只一只地装了起来。 有些蛊虫已经突破了炼气期,但是寄生在凡人体内,气血不算旺盛,在玉盒上贴上一张封灵符,就足可以应付了。 甚至有个别蛊虫,是炼气五层六层的,花花直接用无情索捆了,将它们扔进玉盒,然后再取出无情索,迅疾无比地贴上封灵符。 它这一套做得相当娴熟,不光是冯君,连旁边的凡人,也看得呆住了。 见识少的人,会不住地冲着花花和冯君磕头,一脸的虔诚;见识多的人则是直接懵圈了,“这是……会使用法器的灵虫?” 季平安也在一边看着,看了一阵之后,忍不住走到冯君身边低声发话,“冯上人,你这灵植牧者的智力,可媲美妖修了啊。” “这也正常吧?”冯君笑着回答,“那俩被抓的蛊修说,它可是有柱国蛊的潜力。” 季平安不屑地冷哼一声,“柱国蛊?切,不过是虫豸罢了……怎么能跟它相比?” 他常年在边墙上跟灵兽厮杀,在这方面,有足够的发言权。 廖家兄弟下的蛊虫不止一种,可以说是千奇百怪,而蛊虫被驱出人体的时间也长短不一,甚至有的蛊虫还需要冯君出手,割开口子将蛊虫放出来。 所以他和花花忙了整整一个晚上。 不过花花的兴致极高,冯君的心情也不错,大部分的村民看着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镇子上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神医其实是仙人,平日里被人传得神乎其神,但是有机会见识到他能力的人,却是屈指可数。 这一次蛊虫爆发,中招的人不算多,但是面极广,人心惶惶之下,甚至有人打算逃离此处。 这个时候,冯君出手了,随着一个个患者被治愈,他的声望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峰。 不少百姓就在不远处焚香祭拜,希望神医能保佑大家平安健康,无灾无病。 冯君吩咐郎震,让他带人劝退这些村民,现在的他在世俗界,并不需要刻意低调,但是太过高调也不是什么好事——他修的也不是香火成神道,要这些香火做什么? 百姓们都认识郎震,也认识那些维护治安的武修,他们前去劝说,大家也都买账,不过这些人回到房间里,又在房间里烧香祭拜。 对于这一点,郎震表示自己也很无奈,总不能为了执行命令,粗暴地冲进房间去制止。 天蒙蒙亮的时候,最后一个患者体内的蛊虫被驱出来,这一场风波就算有惊无险地过去了。 不过这些蛊虫祸害人也祸害得不轻,有人精血大损,有人体内还残存了余毒,起码有一半人还需要将养几日,才能恢复正常。 这些就是小问题了,冯君没有再操心,而是回到小院里吃了点早餐,再次赶往天通。 等他抵达的时候,白九州和冷琼华已经离开了,这二位虽然出手了,但是动手的对象,居然是莫名其妙的蛊修,终究是未建全功。 没错,他们是向冯君展示出了善意,但是他们并不能确定,还会不会有人再来袭击冯君。 如果还有更强大的杀手来,处心积虑之下,一击必中然后逃之夭夭,松柏峰还是不能完全摆脱嫌疑——因为最能体谅他们的冯君,已经挂了,旁人当然可以任意攻讦他们。 他俩原本都打算回了,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也是相当地蛋疼:合着这场架几近于白打了,而且闹得跟冯君和天心台都不是很愉快。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松柏峰是想借着这件事,引出些不安分的家伙——他们就想看一看,最近有谁惦记着给松柏峰添堵。 白九州和冷琼华商量了一阵,发现还不能就这么走了,那么他俩就不宜暴露在人前,还是得老实回去假冒老年人。 不过,也不能说他俩一点收获都没有,起码两人的存在,在冯君和天心台已经挂上号了,有点出格的小动作,也不用担心这两家有反应。 冯君从罗书尘这里,就大致了解了这么多,然后就是关于奴契的问题了。 天通商盟还真有这种奴契,是一种神魂印石,虽然不是公开售卖的,但是价格也不算很高,契约出尘期上人的神魂印石,约莫是五百到一千灵。 这么点灵石,就能得到一个出尘期上人的奴隶?当然不是,关键是这种奴契需要双方自愿签订,不能强行契约。 皇甫无瑕表示,自己手里没有现货,需要让人送过来,价格一时也说不准。 对冯君和罗书尘而言,五百灵还是一千灵,区别不是很大,所以就先订了两套。 罗书尘挺有意思,走出天通的时候,还悄声跟冯君嘀咕,“我估摸着,他们没准还有强行契约的印石,不过那个价钱,估计就会贵很多了。” 他是想到什么说什么,天心台的人就是这样,但是冯君想的就多了——万一哪天有个鳖孙对我强行契约的话,可就赚大了。 他认为强行契约的印石,哪怕是价值一百万灵石,别人买来契约自己,也会很划算。 他知道,这是他对自己的估价,难免有些偏高,别人肯不肯冒这么大的风险赌一把,真的很难说——不过话说回来,万一真有识货的呢? 总算还好,最终他还是想到了,你契约了我又怎么样?我大不了退回地球位面去。 倒不信谁还能从手机位面跑到地球位面去抓逃奴。 事实上,这件事也提醒了他,手机位面的各种秘术实在太多了,根本是防不胜防。 所以一味地战战兢兢,也没什么意思,只能是提高警惕之余,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廖家兄弟已经被下了禁制,储物袋和灵兽袋都被没收了,其中的灵石,罗书尘都拿给了松柏峰的那两位——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不能让人家白忙一场。 所以说天心台的人做事,其实是很有意思的,搁在地球界,大概是可以用“缺弦儿”来形容,但是他们认为这才是真性情。 昨晚一直昏迷的廖老二,现在也醒了,正跟大哥大眼瞪小眼。 两人非常不忿储物袋等物被搜走,但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修仙界本来就是优胜劣汰的规则,如果他们赢了,肯定也是类似的手续。 既然当时选择了刷存在感,就要承担刷数据失败的后果。 两人也商量好了,廖老大留在止戈山,而廖老二则是会跟着罗书尘去天心台。 去天心台的危险,要比较大一些,但是廖老二知道,他昨天捏断米家武修的胳膊,已经惹得冯君不高兴了,如果他继续待在止戈山的,后果不会特别好。 廖老大舍不得弟弟冒险,但是他也知道,这应该是最合适的分配方式了。 冯君也没有对此表现出什么异议。 之所以收下一个蛊奴,他主要考虑的是,能不能为花花找一份长期的口粮? 不过廖老大还是有点问题要问,“冯山主,我马上就是你的蛊奴了,有件事情我很疑惑,还望不吝赐教。” 冯君淡淡地看着他,波澜不惊地发问,“如果我不肯赐教呢?” 廖老大恭恭敬敬地低声回答,“只是一个请求,说不说在您,我不可能强求……当然,这也涉及到了天心台和蛇王的交涉。” 罗书尘已经把廖家兄弟的因果,直接揽到了天心台身上,这是天心台对蛊修的怨念使然——不得不说,在这件事上,冯君找到了一个强有力的臂助。 如果是他单扛蛊修这个群体的话,别的不说,他还会有大大小小的麻烦,而现在有人主动顶雷了——天心台的人,有时候真的满可爱的,如果搁给皇甫无瑕,绝对要算得很清楚。 所以冯君也不想给天心台制造麻烦,“你问吧。” 廖老大的嘴角抽动一下,缓缓发话,“我们现在就想知道,那只准蛊王……死去的准蛊王,到底是什么蛊种?” 蛇王派他们来出任务,任务是失败了,完成不了啦,可是搞清楚相关的细节,也是他们的使命——在某些方面,蛊修的认真还是很值得敬佩的。 再说了,天心台跟蛇王交涉,也不可能不提这些细节。 冯君觉得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很直接地回答,“千机蜮……这在天心台不是秘密。” 握草~~廖老大脸上的肌肉,疯狂地跳动了起来,根本不受控制,“有没有搞错,上古魔功才能培养的千机蜮?尼玛……” 第958章 一夜变化 廖老大真的有理由骂娘——如果他知道,准蛊王是千机蜮的话,他估计来都不会来! 千机蜮这种蛊虫,是相当牛叉的,非常难对付。 但是对于蛊修来说,这种蛊虫是十足的鸡肋,虽然很牛叉,然而……没人知道该怎么培养! 如果作为一个疯狂的蛊虫研究者,或许会很欣喜地收集几只小蛊虫来研究,但也仅此而已。 至于说千机蜮的准蛊王?还是洗洗睡吧,它没可能成长为蛊王的! 真的说良心话,如果知道这边的准蛊王是千机蜮,别说廖家兄弟没兴趣来,估计就连蛇王都提不起多大兴趣——成长性实在太差了! 此刻这兄弟俩的心里,估计也是有无数MMP要讲。 早知道是这样,就算已经来了止戈山,直接登门也会省下很多麻烦。 冯君见了他俩这痛不欲生的表情,心里也大致猜出了原因,在幸灾乐祸的同时,他心里也忍不住生出了一担心:花花不会真的想培养千机蜮的蛊王吧? 十天之后,天通商盟送来了两份有奴契的神魂印石,这东西使用起来确实方便。 冯君也是大开眼界,神魂印石是一块晶莹的石头,有点像是玻璃片。 他遵照使用说明,直接将一滴鲜血滴到印石上,用神识感知一下,发现能产生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仿佛是识海里多了一块空白区域,又像是装了一块雾蒙蒙的玻璃。 冯君将印石炼化完毕之后,廖老大也滴了几滴鲜血上去,并且画了一个潦草的心形图案。 然后廖老大将石片贴在额头,冯君微微驱动一下,那晶片嗖地就消失在了对方额头。 再然后,冯君就能从识海的那扇窗户处,感受到廖老大的各种情绪和想法,那种感知并不是完全视觉化的,简单地说,有点像是心灵感应。 只不过这种心灵感应是单方面的,冯君可以感知对方,对方却感知不到他。 如果再掐上法诀的话,冯君甚至可以追溯廖老大在某一段时间的记忆,不过这记忆也是奴契生效之后的,再往前的记忆就没有了,除非廖老大愿意主动回忆起来。 至于说惩治手段,皇甫无瑕随口解释了一下,说心生恶意的话,会因为奴契反噬,而冯君若是死亡,廖老大也会身死道消。 令冯君感到意外的是,罗书尘对这奴契相当熟悉,他表示说,这东西是真的很可靠。 原来这手段以前也曾经用于军中斥候管理,主帅可以根据反馈回来的各种情况,制定各种策略,同时还能有效地防止斥候被捉之后,导致己方信息泄露。 然而,一旦下了这种东西,斥候就完全不存在个人秘密了,尤其遇到管理者比较猥琐的时候,还会有意偷窥对方的隐私。 所以这种手段,后来就被别的管理手段取代,但是方法却流传了下来。 因为是比较成熟的手段,所以相对比较便宜,操作也很简单,不过最难的一点在于,对方得心甘情愿地接受这个契约。 以冯君控制廖老大为例,在晶片放到额头的时候,廖老大心里稍有抵触,晶片就会开裂失效。 所以,这个东西不会泛滥,用得到的人也很少——如果双方都可以无条件地信任了,又何必用这个奴契来约束呢? 廖老大是出尘二层,比冯君的修为还要高一些,不过这个奴契并不完全看修为,毕竟有些斥候的修为是相当高的——搁在地球界那叫兵王。 只要没有跨了两个小境界,契约就能成立,也就是说,冯君甚至可以契约出尘中阶——只要对方愿意接受。 出尘期的契约是五百灵石,真的不是很贵,天通还运来了几块可以契约炼气期的晶片,售价只有区区的一百灵石,问冯君要不要。 冯君想了想,觉得实在没必要再买了,炼气期的修者,不听话的话,他可以杀掉也可以驱逐,如果人家听话到愿意接受奴契,他又何必去契约对方? 他没有偷窥别人的爱好,甚至连偷窥廖老大的兴趣也没有,由此可见,这个奴契的作用,也确实有限得很。 完成契约之后,冯君在止戈山就没有太大的事情了,而花花已经急得不得了,催促他赶紧回地球——它忍不住要大快朵颐了。 带着它回地球,当然要通过好风景,红姐本来正在努力地修炼,听说他们要回去一段比较长的时间,表示要一起离开——这边固然不走字,但是那边发生的精彩,她也不想错过。 四人……三人一虫出现在地球界,正是在紧挨着别墅的那个仓库。 红姐从灵兽袋里出来之后,看一看四周的景象,忍不住感慨一声,“我一直奇怪,你的头发怎么会时长时短,我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了。” 冯君担心她心里有疙瘩——尤其是他带着好风景去过手机位面了,于是正色发话。 “这样横跨位面是非常危险的,你应该知道,我以前做过不少动物实验,说实话,如果没有梅老师的空间属性,我贸然带你过去,那真是十个你都不够死的。” 红姐做事还是相当大气的,“你不用解释,我懂,梅主任已经跟我解释过多次了,我只是有点好奇,你确定采歆以后也不会有空间属性吗?” 她现在已经没资格认为,自己是最棒的了,但是她的妹妹,可以是最棒的呀。 冯君摇摇头,关于这个可能性,他已经推断过多次了,“我觉得可能性……很小,采歆的资质已经很强了,专心发展她的长处就很好,这世界没有十全十美的人。” 梅老师却是不无挑衅地看了一眼红姐,“怎么,嫌我带着你不舒服吗?” 自信是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以前的梅主任虽然也是体制中人,但是见了红姐这种社会人,都是绕着走的,也不愿意跟她发生口角。 但是现在的梅老师,修为在稳步地向蜕凡六层发展,关键是只有她才能带着大家做位面旅游,就连冯君都做不到这一点。 从这一点上来讲,她也是无可替代的——花花这炼气四层,都要巴结着她。 “嘿嘿,”红姐怪笑一声,抬手一搂她的肩头,嬉皮笑脸地发话,“小梅梅,你现在有点膨胀了哦,体重增加了不少吧?” 不过下一刻,她就面色一整,“我说,以后咱别用灵兽袋了行不行?我是真的有点受不了……居然跟蛊虫挤一个袋子。” 冯君摇摇头,又看一眼花花,“暂时就只能这么做,那边廖老大还有一个灵兽袋,大不了把你和蛊虫分开装。” 红姐扬扬眉头,无奈地长叹一声,“分开装也不行呀,这种感受实在太不好了。” 她俩在这里聊天,花花可是等不及了,一个劲儿地给冯君发消息,“灵兽袋、灵兽袋、灵兽袋……” 冯君从好风景手里接过灵兽袋,递给了它,“慢慢吃啊,别太着急了。” 花花抓起灵兽袋,振翅就飞走了,快得有若离弦之箭。 冯君看她俩一眼,“先回去收拾一下吧,好在这里没人。” 红姐和好风景还是手机位面的打扮呢,还好这里离别墅很近,一般人也不得进入这个仓库,在冯君的探路下,三人快速地进入了后楼。 冯君戴个头盔,骑着摩托车出去理发了,等他回来的时候,红姐和梅老师经过了一番洗漱,也恢复了现代装束。 不过两人现在正被围观中,张采歆和古佳蕙猛然间发现,两位姐姐齐齐地进阶了一层,真是要多惊讶有多惊讶了。 张采歆的直觉感比较强,她总觉得姐姐跟昨天有什么不一样——不算修为,也还有什么别的变化,可是她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 再看一看好风景,她有点惊骇了,“梅老师你这是……马上要蜕凡六层了?” “还早,还早,”梅老师笑得合不拢嘴,她真的是很想矜持,怎奈她无论如何都“后的”不住,“还得过些时间。” 张采歆眨巴一下大大的眼睛,看着她无语了,昨天你还是蜕凡四层呢,今天都是蜕凡五层巅峰了,一夜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种进阶速度,是小菜心都未曾拥有过的,今天她是彻底被震撼到了。 “说什么呢?”冯君走了过来。 古佳蕙嚷嚷了起来,“君哥、君哥……你对红姐和梅老师做了什么?我也要!” “安心修炼你的,”冯君一摆手,很随意地回答,“她俩厚积薄发,这不是很正常嘛?” 张采歆无语地噘一噘小嘴,心说正常才见鬼了。 不过古佳蕙终究修炼时间短,没有深切的体会,虽然觉得怪异,却没有那么明确的感受。 花花拎了灵兽袋,嗖地飞进了竹林,将玉盒一个一个摆出来,开始陷入了幸福的苦恼中:这么多……先吃哪一个呢? 它在此前吃的旱蛛之类的灵兽,虽然也有助于修为的提高,但是真的没有蛊虫对路,毕竟蛊虫是靠吞噬同类来提高修为的,就连吞食人类的精血,大部分时间也是为了生存。 嘎子和王海峰等人面面相觑,心说这货从哪儿弄了这一百多只玉盒?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959章 性情中人楼大姐 花花挨个地打开玉盒,筛选自己第一个下口的对象,这一下,搞得嘎子等人都无法专心修炼了——那些盒子里都是些什么呀,蜘蛛、蜈蚣、蛇、蛤蟆…… 甚至,花花还放出了一只乒乓球大小的绿色马蜂,那马蜂振翅就想飞走,被花花一翅膀打落在地,然后拎起它,又娴熟地塞进了玉盒里。 陷入选择困难症的花花思索半天,终于还是决定,将那些千机蜮的蛊虫暂时搁置,然后从修为最低的蛊虫开始吃起。 不过它吃蛊虫,就不会当着别人了——有灵性的动物都是这样,它将玉盒有装回灵兽袋,飞回了隔壁的灵植阵,那里是它的地盘。 冯君回来之后,就是继续筹备各种货物,同时三生酒业再次开始产酒。 这一天,楼大姐亲自上门道谢,她的手脚已经恢复了正常,坐着一辆SUV,后备箱里装满了家乡的特产:花生、红薯粉、黄豆、野鸡、野兔啥的。 楼大姐的意思是,家里也不出产什么贵重物品,不过这些都是纯天然、无污染的东西,希望冯君不要嫌弃。 冯君当然就笑眯眯地收下了,然后又回赠了她一袋十斤装的灵米,并且再三表示:这个东西是我送给你的,千万别给别人吃了,否则的话,下一次我就不送你了。 老太太送的这些东西,在大城市的人眼里,确实是好东西,市场上买不到,但是冯君最不缺的,就是这种纯天然无污染的东西了——手机位面这样的东西海了去啦。 正经是他送出去的十斤灵米,才是真正的贵重,撇开养生健体的功效不谈,这可是地球位面独一份儿,根本无法用钱来衡量。 不过他很享受这样的过程,被救治的人知道感恩,这会让他心情愉悦。 他甚至还招待老太太吃了一顿饭。 饭后,楼大姐把他叫到一边,说有人知道自己的病,是洛华庄园治好的,就有其他患者打听着,想再来这里治病——“我估摸着,你未必愿意给他们治,是吧?” 冯君就觉得,自己越来越喜欢楼大姐的做事风格了,“没错,这不只是钱的问题,当初我能给您治病,也是阴差阳错。” 冯君缺钱不?当然比较缺,虽然他做的是暴利的垄断买卖,还是跨位面的垄断,但是几百吨黄金砸在手里无法兑现,这个资金链……也是比较紧张的。 然而前一阵窦家在郑阳掀起的风波告诉他,大笔现金收入,真的很容易被人拿来做文章,当时是对三生酒的调查中断了,否则他也难免遭遇一些麻烦。 不过他最担心的,还是运动神经元这病——这是世界性的疑难杂症! 如果他多治好几个人,不可能不受到大家的关注,然后……麻烦肯定就多了。 他能治好楼大姐,固然是有人为高额的治疗费买单,但也是因为,那是杨玉欣放出的风声——有人给他兜底。 楼大姐能考虑到他的情绪,不对外宣传,这让他非常高兴,不过想到那个年轻的脑梗患者任志祥,他又有些疑惑,“看到那些渐冻症患者,你不同情吗?” 任志祥可是想要搞疗养院的,就是为了让广大患者收获福音。 对于任志祥的想法,冯君也支持,那是脑梗康复,效果好不好是要靠口碑。这可以通过病毒性传播的方式宣传,具体的疗效没有衡量标准,只是患者心里有数,不易为外界关注。 楼大姐回答得很坦然,“他们……我当然也同情,但是我把几个弟弟妹妹拉扯大,不是全靠别人的同情活下来的,首先要自己争气才行,指望别人可怜,那永远成不了才。” 顿了一顿之后,她接着说,“你帮助过我,我首先要考虑你的感受,至于我同情的人……他们肯定要排在你后面!” 冯君听到这话,顿时感慨万千,不愧是能培养出司ju级干部的大姐,一个人把那么多弟弟妹妹拉扯大,真的不可能只指望那些好心人,她自身也必然坚毅、清醒和勇敢。 虽然对方只是凡人,但是他很佩服这样的精神,所以他笑着点点头,“大姐你既然这么说,那我同意你介绍一个人来治病,不管是什么时候……但也只能是一个人。” “你放心,”楼大姐点点头,很干脆地回答,“多谢冯大师你信任我,这个名额,我宁可浪费了,也不会给了那些不靠谱的人。” “哈哈,”冯君笑了起来,笑得非常开心,“大姐真的是痛快人,您将来还有什么不舒服的时候,来洛华转一转……也许我能有办法。” 大姐不住地道谢,然后又想起一件事来,“对了,我弟弟也可能介绍病人来,答应不答应,你自己看,跟我无关。” “你弟弟?”冯君愣了一下,谁这么大的脸,给我介绍病人?“哦,楼司长?” “他现在就接触着一个,”楼大姐气呼呼地发话,“是个小ri本,我爷爷、奶奶、大爷、二爷爷……都死在小ri本手里,我绝对不会介绍他们来!” “嗯,”冯君点点头,“有道理,我也讨厌小ri本,他们再有钱,我也不会挣。” 楼大姐的一双眼,笑得眯成了一条缝,“冯大师真是好人吶,我就知道你忘不了国仇家恨。” 看得出来,她也想劝他不要接这单子,只不过是不知道他的想法,就不想勉强自己的恩人,但是心里又有点纠结,见他答应了下来,顿时开心到不得了。 这世间事还真经不住念叨,第二天楼大姐离开,韩总却特地留下来,单独跟他说这个事。 韩总是帮楼大姐买单的人,出手也大方,他跟冯君说的是,京城的某家医院,收治了一些渐冻症的患者,其中有两个家中很有钱的,希望能请冯君出手治病。 不过韩总也知道冯大师的难缠,一开始就表示,如果大师不想去京城的话,他可以劝患者来这里“试试运气”——这个词绝对没有半点不敬的意思,就是不想有施加压力的嫌疑。 至于钱……那些都好说了,听说了这个价钱还敢来的,就不会在意钱。 冯君没有很干脆地拒绝,只是问了一句,“可以签保密条款吗?” “这个……应该没问题,”韩总这次答应得就有点没底气了,事实上他有别的考虑,“还有专家想跟您交流一下治疗渐冻症的心得,不知道您方便不?” “不方便,”冯君非常干脆地回答,“我从来就没说过,自己是个医生!” 韩总愕然,很惊讶地看着对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知道这位是有脾气的。 不过顿了一顿,他还是小声地说一句,“可是冯大师,你所掌握的这门技术,如果能在成本上摊薄的话,可以惠及全世界几十万渐冻症患者呀。” 冯君很无奈地看他一眼,“当我买不起郑阳的房子的时候,心里就想,如果房价能控制在成本价一倍左右的话,那能惠及多少亿的房奴呀。” 韩总的嘴角抽动一下,心说你现在的身家,都够资格买京城的四合院了,还说什么房奴……这不是逗笑吗?你在背叛你所在的阶层。 不过最终,他只是稍微辩解了一下,“房价……这个话题太大了,咱能不谈政治吗?” “不谈政治,那就谈成本吧,”冯君淡淡地发话,“我的治疗方案,成本降不下来……约翰逊得了爱思病能活这么久,最关键的因素是什么?不是因为鸡尾酒疗法,而是因为他有钱!” 韩总的脸相当地苦,半天才叹口气,“那有钱的……总可以治吧?” “有钱的当然可以治,但是……我为什么要治?”冯君理所当然地回答,“我的治疗方式,地球上找不出第二家,我又不差钱,我只是想让朋友们活得开心点……” “我不会考虑那些我不认识的人的想法,也许在你看来,这是很自私的行为,但是我买不起房子、没资格买宅基地的时候,也没有谁对我大公无私过……” 韩总默然,好半天才出声发话,“大师你想过自己未来的发展方向吗?” “没有,”冯君摇摇头,笑着回答,“我现在手上的钱,足够我夜夜春宵混吃等死了,或者再生十来二十几个孩子,留那多么多钱给他们也没用……还能省得争家产。” 你这……韩总真是没办法评价冯君了,顿了一顿之后,他干笑一声,“钱太多了真的不好,难得冯大师这么年轻,就有了佛系心态,不过,楼司长还是想请您治疗一个人。” “他想请我治疗,那得他来跟我说呀,”冯君这话,真的是要多狂有多狂了——不过说实话,他是真的有资格说这个话。 不过他也没有继续纠缠下去,而是出声发问,“要我治疗什么人?” 韩总犹豫一下回答,“一个日籍友人,是一家日系株式会社的第一序列继承人,他对华夏的态度是否友善,这一点至关重要……他的竞争者只认迈瑞肯。”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冯君不以为然地撇一撇嘴,“多少华夏人都没享受到呢,不治日ben人!” 第960章 盛世 韩总对冯君的激烈反应,似乎有点意外,“您这……日ben人有钱,而且医者无国界啊。” 冯君很无奈地白他一眼,“我也有钱呀,治不治看我的心情,你之所以等着楼大姐离开之后,才跟我说这个……也是考虑到这一点了吧?” 韩总跟楼大姐的关系更亲密,毕竟她是他出钱治好的,两人平时也接触比较多,他心里非常清楚,她对日ben人的仇恨,就担心冯君被带了节奏,他确实是故意推后说这件事的。 其实京城那些有治疗需求的,很有几个人,都是通过他打听消息,而他当然知道垄断资源的重要性,并没有把冯君的消息传出去。 这些待治疗的患者里,他最关注的、也是楼司长最关注的,就是那个来自于霓虹国的患者,此人已经放弃了西医手段的治疗,来华夏碰运气了。 他不是盲目来的,找的是一个中医,对方也没说能包治了他——就算是骗子,也不敢骗国际友人,国内的草民倒是能随便骗。 国际友人撑了好长时间,没有被治好,正琢磨着要不要回国,结果猛地听说还有人可能治得了渐冻症,于是托人来打问。 听到冯君说准了他的心思,韩总也无意反驳,只是苦着脸发话,“冯大师,楼司长的意思是,这个日ben人的身份非常……” “你别跟我说身份,”冯君很干脆地打断了他的话,真要论身份的话,整个地球界,出尘期的修者……有吗? 所以他的态度很明确,“我的意思是……我不愿意!我这人一直都比较率性的。” 韩总觉得改变这些旧观念,真的太难了,但是他并不会放弃努力,“我爷爷也是被日ben人弄得残废了,但是咱们要学会往前看……治好这个人,对华夏有好处。” 他把冯君当成了民族zhu义者,一般情况下,他这么说是有效果的。 冯君懒得跟他扯了,“我连无党派人士都混不上,就是个群众,你跟我说这个?” 群众其实就是无党派人士,但是“人士”两个字,那不是白说的,尤其这个“士”字,自古以来就是很高大上的称呼,就跟老子、荀子、孔子、孟子名称之后那个“子”类似。 一般人填什么表格,群众就是群众,没人会想到填写“无党派人士”,因为你首先得是“人士”才行…… 看得出来,韩总还想再说点什么,不过最终,他还是苦笑一声,“大师再考虑一下吧,楼司长对这个事儿,确实很重视。” 冯君心里清楚,楼司长所处的那个位置,应该是挺重要的,否则杨玉欣的眼角,也不会扫到他,虽然以他的zheng治嗅觉,并不能知道楼司长的位置到底有多么重要。 所以他淡淡地一笑,“我其实就没见过楼司长。” 得,就这么一句话,真的没法再聊下去了。 中午时分,杨玉欣回来了,这次她去了锦城之后,直接飞回了京城,处理了一批积累的事务之后,才再次过来的。 下午的时候,就有盛世公司的人前来,不过不是求见她,而是想见冯君。 现在的冯君,当然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见的,虽然盛世公司也是房地产开发公司,体量相当巨大,但是冯君还是指派李诗诗前去接洽。 不久之后,李助理打来了电话,说对方是想购买洛华庄园这一大片山地,并且开出了十五亿的价码。 这个价格三倍于冯君当初的购买价格,短短的两年时间里,能有这么大的投资收益比,一般人都可以满足了。 当然,冯君肯定不会卖的,哪怕不说他的玉石小楼价值几何,只说他的两片竹林,架设的聚灵阵和灵植阵,以及灵植阵里的大片灵植,就都不是地球位面的货币能衡量的。 他根本没见人,但是对方却非常执着,还找了王海峰的哥哥说项。 然而,王教练的哥哥现在也不敢主动联系冯君,还是通过自家弟弟来旁敲侧击。 王海峰却是直接回绝了,他表示说,现在的洛华庄园,别说十五亿,五十亿也不可能卖——身为庄园里的核心人物之一,他简直太清楚洛华的价值了。 不过最终,盛世公司还是通过人联系上了冯君——他们找到了张卫红。 红姐知道推不掉这个人,于是找到冯君说项,并且约定次日下午见面。 冯山主其实不想谈的,但是对方是实打实的郑阳坐地户——喻家的人。 盛世公司的来头真是不小,不过仔细想一想也正常,敢跟窦家扶持的企业竞标,差点底气是绝对不行的。 其实冯君心里,依稀还记得那个美艳绝伦的黄衫女孩儿,当时他还在红姐的健身会所自暴自弃,心里根本生不出亲近之意——那就不是他有资格惦记的。 女孩儿叫什么,他已经忘记了,后来还见过两次,过程都不怎么让人愉快,对方对他的印象,也相当不好。 红姐也是因为喻家的身份,实在是推不掉,她跟喻家也有过一些交集。 约定的地方,是一家雅致的茶社,冯君带了红姐、李诗诗和嘎子前来赴约。 他没有提前到的兴趣,就是想着准点到达,结果遭遇了堵车,抵达茶社的时候,迟到了差不多二十分钟。 茶社位于一个研究所的大院里,三层小楼,周边没有什么建筑,草木茂盛,是典型的闹中取静的好地方,没点本事的人,不可能在这里建起这么一栋房子。 他们一行人进门的时候,门童居然跟他们要会员卡。 还是红姐老道,她不动声色地表示,是盛世公司的齐董,约我们来这里的。 齐董在这里,是有专用包厢的,门童明显也得了招呼,没有再问,而是一侧身子一摆手,“几位贵客请。” 不过进门的时候,还是生出一点意外来,一个高大男子小跑着从里面出来,伸手拦住了嘎子,非常客气地发话,“这位朋友请留步,您的外衣口袋里,好像有一些不太符合规定的物品。” 嘎子跟无语地看他一眼,摸出一个指虎来,沉声发问,“你说的是这个?” “就是这个,”高大男子微笑着点头,隐约还有一点歉意,“喝茶是很雅致的事情,这些烟火气比较重的东西,就不要带进去了吧?” 红姐若有所思地看他一眼,“是因为前一段时间精英汇的事情吗?” 她的气场的确强大,只是一开口,男人就知道这女人不好惹,他笑着点头,“这位女士消息灵通,确实是有这方面的因素……我们对其他人,也是同样的要求。” 冯君微微点头,“那就放到车里好了,我还真不知道,你随身居然带了这个。” 嘎子现在已经是中阶武师的巅峰了,就算是赤手空拳,十几名大汉也近不了身,再加上自己还有纳物符,其实没必要随身携带指虎。 不过他目前扮演的,是冯君的保镖,有个指虎也显得比较符合身份。 他走回车边,将指虎放回杂物箱,转身再走进茶社。 齐董的包厢在二楼,嘎子走到门口才是一怔,“他们还没有到?” 他们都已经迟到二十分钟了,对方竟然还没有露面。 “没准他们也堵车呢,”冯君轻描淡写地回答,“咱们迟到二十分钟,那就等他们二十分钟……到时还不来,咱们就走人。” 红姐拿出手机,开始呼叫相关的人。 他们不知道的是,齐董在附近就有一套房子,他中午就是在这里歇息的,听人说洛华的人迟迟没来,他也不着急冒头。 现在他坐在沙发上,淡淡地看着旁边的一男一女,“郑阳市敢跟我摆谱的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我不管他们是不是遇到堵车了,没有准时出现,就是对我的不尊重。” 女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酷爱户外运动的沈姐,她跟红姐有联系,还代理了幽州的玉石生意,她本来是很泼辣的女人,却是不敢跟齐董多说什么。 她身边的男人,是一个做施工机械零配件的商人,跟盛世公司有业务往来,也喜欢户外运动,因此结识了沈姐,这次又引见给齐董。 沈姐也不敢跟对方争辩,只能默不作声。 不多时,她的手机响了,来电话的正是红姐。 挂了电话之后,她小心翼翼地看向齐董,“对方说……等您二十分钟。” “哦?”齐董的眉头一扬,笑了起来,“晚来二十分钟,所以等我二十分钟吗?这个人……呵呵,有点意思呀。” 笑着笑着,他的脸猛地一沉,冷哼一声,“敢给我规定时间?他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等半个小时再去!” 沈姐的眉头扬一扬,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是最终,她还是轻叹一口气,没再出声。 她身边的男人见多识广,见状连忙安抚她两句。 “齐董没那么闲得无聊,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谈判,见面之前交锋就开始了……这么大的项目,随便一点进出,都是很多人一辈子赚不到的。” “没错,”齐董点点头,“堵车常见……提前一点走不就完了?这是对方不尊重我在先!” (月底了,麻烦大家翻一翻票夹,是不是看出新的月票了?。 第961章 立场不同(小年加更求月票) 齐董的逻辑,严格来说也不算错,约定的时间,为什么不提前出发? 在他看来,这种级别的项目谈判,肯定是要斤斤计较的,虽然盛世的盘子大,但是再有钱也不能乱花,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呀。 所以谈判的先期,气势是很重要的,万一气势上差了一点,很可能对方会得寸进尺。 但是他却忽视了一点,这个谈判原本就是他一厢情愿,冯君本人并没有卖洛华的打算。 在冯君看来,自己能来见对方一面,那都是给喻家面子了,而且……他又不是有意迟到。 好吧,其实他心里想的是,迟到几分钟也无所谓——堵车的因素,他是考虑到了,只不过没想到能堵这么久,毕竟现在这个时间段,一般不可能太堵。 所以他等了二十分钟之后,直接就站起身来,“嘎子,买单,走人了。” 话音刚落,红姐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打电话过来的是沈姐,“张姐,稍微等一等啊,路已经开了……马上就到了。” 齐董决定晾着冯君,但也不可能一声招呼都不打,所以沈姐主动打了两个电话过来,说他们也堵在了路上,请冯君稍等。 二十分钟……卡着点直接打电话过来,肯定是想让冯君他们继续等。 齐董并不反对她这么做,生意场上的事情,双赢才是正道,羞辱对手这种事固然会很爽快,但是逼得对手拼死一搏,就很没必要了。 红姐接了这个电话之后,也有心等上一等——社会人必须不怕事,但是这并不代表,她需要到处惹事。 不过最终,她还是看了冯君一眼,见他微微摇头,只能轻咳一声,“不好意思……冯总的时间安排得比较紧,下一次吧。” 齐董在那边听她这么说,翻了一下眼皮,然后摆了一下手。 沈姐心领神会,“真的,现在路已经开了,再有三分钟……两分钟就到了。” 这倒不是她替齐董承诺时间,而是拖延的手段,一会儿拖个三分钟,一会儿再拖个两分钟,等的人也会生出一种“已经等了很久,不差多等几分钟”的心情。 反正总共才十分钟,很容易拖的。 齐董开始起身,去穿外套和鞋子,他穿好衣服坐电梯下去,再坐车过去,这些杂七杂八的时间,也得花掉差不多十分钟。 然而就在他穿鞋的时候,听到沈姐苦苦地哀求,“别啊,张总……反正您都等了这么久了,再多等三分钟好吗?” 他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迟到……确实是他失礼了,但是他并不介意用这个名义补偿对方一点什么,问题的关键在于,两家即将展开的谈判,谁说话的声音会更大! 我让你等着,你就得等着! 然而下一刻,就听到沈姐大声“喂喂”了两句,然后眉头一皱,“这就挂了?真没礼貌!” 笑容凝结在了齐董的脸上,他愣了一愣之后,才沉声发问,“对方……挂了?” 沈姐愁眉不展地点点头,又小心地看他一眼,轻叹一声,“是,挂了!” “再打,”齐董面无表情地发话,但是同时,他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自己穿衣服的速度。 沈姐不住地打电话,对方却总是毫不犹豫地拒绝,直到两分钟后,大家已经出了电梯,那边才终于接起了电话,她忍不住长出一口气,“哎呀,你总算接电话了……” “抱歉,”红姐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刚才在下楼和上车,顾不得接电话,现在坐进车里了……沈姐你有什么指示?” “坐进车里了?”沈姐忍不住大叫一声,“别啊,我们马上就到了,马上就到……等我们半分钟就行,半分钟总没问题吧?” 一辆豪华商务车悄无声息地驶来,车门自动地滑开,齐董面无表情地迈步上车。 这里距离茶楼,还不到一公里,而且在研究院里行驶,不存在堵车的问题。 然而非常遗憾的是,红姐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算了,等你们半分钟,其他事情也不是一句两句能说完的,回头吧。” “其实两句话就能说完!”沈姐尖叫着,同时还小心翼翼地看齐董一眼。 齐董也没有表态,只是一指车门,那意思很明显——上车再说。 他非常确定,只要能见到对方,他就能留下对方谈话。 哪曾想,红姐拒绝得也异常干脆,“不用了,请你转告齐董,冯总的时间很忙,如果再想谈什么,请齐董来洛华庄园谈吧……我们等了二十分钟,很给他面子了。” “可你们也迟到了呀,”沈姐实在太着急了,忍不住口不择言,“你这不是五十步笑百步吗?” “我们本来都没必要来的,”红姐淡淡地发话,“冯总根本就不想卖庄园,所以……我们迟到是真的堵车,你们迟到才是真的失礼,早干什么去了?” 她也没指望对方回答,问完之后,非常干脆地压了电话。 司机小心地看一下后视镜,出声发问,“齐董,要跟茶社说一声,拦住他们吗?” 齐董一翻白眼,没好气地回答,“这也要问我?” 司机马上开始拨号,同时缓缓加速。 不过非常遗憾,茶社那边说了,对方的车刚刚驶出去,“拦不住了,除非通知研究所的大门拦他们……要通知一下吗?” 齐董闻言,颓然叹一口气,“算了,别让大门拦,要不然……那家伙真的要漫天要价了。” 从头到尾,他都是以一个商人的角度,来看这个问题的,他了解过洛华庄园,知道那位确实是安心种树的——起码这一两年内,看不出有搞房地产的模样。 既然没打算搞房地产,那就说明,冯君没有太多的变现门路,两年三倍的投资收益比,应该拿得下来,而且,十五亿只是底线,上限还可以再谈。 比如说,他可以报销修建山墙的费用,虽然这山墙建得有些莫名其妙,也相当地奢华,但是现在也算是白杏镇一景了——很多人甚至认为,这是zheng府搞的面子gong程。 齐董觉得,自己现在是跟冯君斗智斗勇,不能暴露自己的必得之心。 冯君却根本不在意对方在想什么,他只是很明确地表示,“面子给过了,咱就不欠喻家什么了,再来吵吵的,一律撵走!” 自己迟到二十分钟,那真的是情有可原,确实遇上堵车了,查当天的交通信息都可以得知,但是对方迟到四十分钟不止,那就真不能看成是堵车。 时间地点都是你定的,你不可能对周边路况一无所知,也不可能临时从很远的地方赶过来,那么……怎么会迟到四十分钟? 这些事不会有什么证据,哪怕查路况信息,没准对方都能编造出一条艰难的路线,但是冯君又何必去查?直接认定是这样就可以了。 不过喻家做为郑阳的坐地户,那也不是一般的牛叉,第二天,盛世的人就联系李诗诗——这是官方渠道,说中午十一点,齐董会来拜访冯山主。 齐董终究是端着架子放不下来,他来见人,肯定要先把流程安排好——这么大的人物呢。 李诗诗直接拒绝了,说冯总业务繁忙,想来拜访的话,提前三天预约好了。 结果中午十一点,盛世的车还就到了——齐董没来,不过外人不知道。 洛华庄园的门岗很忠实地挡住了他们,还吵吵了很长时间。 结果当天下午,齐总的座驾来了,跟他一起来的,还有市林业局的领导。 洛华庄园并不是铜头铁骨没有任何软肋,林业局和国土资源局就是当家的两个婆婆,只要这两家觉得有理由调查,随时都可以展开。 只不过以前这俩局的领导不愿意随便得罪人,在没有接到上意的时候,一般都是做自己该做的事,偶尔打一打小秋风,也就是最多了。 不过现在有人要出面搞洛华了,还是他们推不掉的,那就……跟着来呗。 喻家确实跟窦家不一样,窦家身为外来户,可以指使别人来搞破坏,但是自身不便随意出马,只能指派出代理人来,但是喻家做为土著,根本不管这些,直接当面锣对面鼓打擂台。 事实上,本地土著有当然的优势,他们不用考虑当地民众的反应,直接开怼就行。 冯君听说门卫如此报告,也有点头疼,他不怕别人找毛病,但是顶头的现管单位找上来,他不可能不理的。 不过他依旧没有出面,就是让李诗诗和徐雷刚出去接待——徐胖子比较爱犯浑,但是有些说不清的事情,浑人出马更可能收到奇效。 杨玉欣也自告奋勇地去了,她的存在,更像是一种符号——毕竟她也不是本土势力。 但是她知道,冯君不好意思用她,然而她自认,自己出面,能拉一定的仇恨,也能显示出洛华庄园的底蕴。 她已经把自己当做洛华的一份子了,见冯君不肯轻易地用自己,她心里固然很欣慰——没有把我当成你的挡箭牌,但是她反而更想证明自己的能力了。 她自己认为,这并不涉及男女私情,纯粹就是一种认同和责任感。 而且她向冯君表示,“我就是跟着过去看一看,他们能处理的问题,我不会过问的。” (第一更,大家小年快乐,加更一章求月票) 第962章 傲慢的冯君(第二更) 齐董这次带的人不少,四个精壮的小伙子和一个三十出头的女助理。 林业局来的是市局老大张柏树,他随身也跟着五个人,司机、办公室主任、一个王姓副局长、一个处长,还有一个技术人员。 两家加起来,一共就十二个人,队伍规模确实不小。 不过前来迎接的李诗诗等人表示,林业局的一行人可以进,盛世的人只许齐董和女助理进。 齐董对此表示出强烈的不满,“你们这是区别对待?” 他随身跟着的精壮小伙,肯定是防止突发事件的,这倒不是说他有多么怕死,主要是他身在郑阳,如果被意外事件伤害的话,那才叫丢人丢大发了。 “真的很抱歉,”李诗诗恰到好处地表示歉意,“庄园是非请莫入,就算我的家人来,没有冯总认可,我也带不进人来,还请齐董理解一下。” 齐董没说话,倒是一个精壮汉子出声了,“我们负责保护齐董的安全,不能让他离开视线。” 徐雷刚闻言冷笑一声,这时候,就显出他的作用了,“我们也没请齐董来,你们可以别进!” 林业局的一行人里,有人想出声说话,却被张局长冷冷一眼制止了。 ——这是盛世和洛华的纠纷,咱林业局的过来,就是护送齐董进庄园的,你们得巴结人,也得看情况呀,正主儿还没说话,你们瞎掺乎什么? 齐董冷冷地看徐雷刚一眼,“你就是朱si令的小儿子吧?你不让我的人进去,那么……你能保证我的安全吗?” 徐雷刚冷笑一声,很不屑地回答,“别跟我套近乎,凭你还不配……是你非要进洛华,我凭什么保证你的安全?” 齐董的脸上有一抹青光掠过,对方说的“不配”,还真有些伤人,不过却也是事实。 喻家人有资格这么说徐雷刚——喻老的身份比朱任侠还高很多。 然而,齐董只是喻家的女婿,哪怕他很努力地在拼搏,但是在别人眼中,他的存在感,主要还是体现在“喻家的女婿”五个字身上。 他轻哼一声,不满意地发话,“你不保证我的安全,我都不能带人进去吗?” “不能,”徐雷刚摇摇头,正色发话,“我不是在嘲笑谁,这四个人加起来,还不够我一个人打的……他们要是进去看风景,我还能理解,至于说保护你?呵呵!” 一个三十出头的彪悍男人受不了啦,走上前去直接发话,“可以较量一下吗?” “当过兵啊,”徐雷刚眼睛一眯,似笑非笑地点点头,“好吧,看在你当过兵的份儿上,我会下手轻一点的……你可以出手了。” 他原本就是军队大院里长大的子弟,对军人的了解实在太深了,本身也是从小锤炼的。 而且庄园里也有军中高手,虽然他现在不是高强的对手,但是高强也说了,搁给没修炼之前的自己,是万万打不过徐雷刚的。 彪悍汉子二话不说,直接合身扑了过去,像一颗出膛的炮弹。 高手!徐雷刚瞬间就判断出来了!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三拳两脚,他就直接将对方摔飞了,同时不忘点点头,评价两句,“身手还行,可惜有点荒废了……不过这无所谓,反正搁在你最强的时候,也打不过我。” 其他小伙子闻言大怒,齐齐地瞪着他,一个中等身材的小伙子甚至向前迈了一步。 他的个头不高,身材偏瘦,不过只看那气势,就猜得到,这家伙绝对不是庸手。 “要走敏捷路线吗?”徐雷刚不屑地冷哼一声,然后很装逼地发话,“我都说了,你们可以一起上,单挑的话……还是算了吧。” “慢着,”就在这时,被甩出去的汉子爬了起来,缓缓摇头,“他留手了……打不过的,除非下死手!” 徐雷刚不屑地冷笑一声,“下死手?欢迎啊,来吧……今天哥哥就让你们这些小屁孩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那三个精壮汉子却不理他,而是齐齐瞥向齐董,看他要如何决定。 齐董心里却是清楚,被甩出去的那位贸然出声,用意是在示警,省得他头脑一热做出决定——至于说下死手才能赢的话,听一听就好了,不要当真,须知对方还“留手”了呢。 他知道自己这名保镖,也是退役的特种兵,本身还有功夫底子,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再打下去也确实没什么意思。 所以他摇摇头,颓然发话,“算了,我和小周进去吧。” 林业局一行人看得目瞪口呆,心说这洛华果然不一般,直接就给了盛世一个下马威——就连喻家的姑爷,份量都不太够呀。 因为是冬天,庄园里除了一些松柏之外,草木大多都枯黄了,不过汽车一路驶来,还是能从一片萧瑟中,感觉到正在孕育的、蓬勃的生机。 林业局王副局长忍不住感叹一声,“这家伙……还真是把这里搞得不错啊。” 车在别墅的小院停下,齐董下车之后,左右看一看,铁青的脸色居然变得好了一些。 人都已经到这儿了,肯定是要引到前楼坐一坐的,不过两拨人异口同声地拒绝了李诗诗的邀请。 张局长表示,自己一直没有来过这里,想要四处看一看,齐董也表示,天气挺好的,院子里转一转就不错。 小李助理还是蛮不错的,马上进去搬了几张椅子出来,又搬了一张高脚茶几出来,笑眯眯地开始为大家冲茶。 徐雷刚看得心里暗笑,小李也学坏了啊,这不是摆明了不让他们进家了吗? 不过他的暗笑也只是一瞬,下一刻,他正色发话,“欢迎张局长四处走一走,不过这个院子的后院,以及某些地方,还是非请莫入。” 张局长微微一愣,然后又笑着点点头,却是没说什么。 齐董忍不住出声问李诗诗,“你们冯总在哪儿呢?” “我也不知道,”小李助理一边娴熟地洗茶,一边头也不抬地回答,“我都说了,最好提前三天预约……难道你的人没告诉你?这可太过分了。” 麻痹的,确实有人太过分,但却不是我的人!齐董心里暗骂,脸上却不动声色,“我只是听说,冯总在庄园里,就过来拜访一下。” “他在不在庄园里,我也不太清楚,”李诗诗还真是学坏了,以前的她做服务员的时候小心谨慎,现在却是连齐董这种大人物都敢随便忽悠了。 齐董的脸先是一沉,然后放松了面皮,“小姑娘,我也不为难你,麻烦你联系冯总一下,告诉他……早早把事情说完,大家都不耽误时间,你看怎么样?” 身居高位的人,偶尔放下身段客套一下,普通人还是会很有感触的。 李诗诗虽然“学坏了”,但是还没有真的无视了自己跟对方的差别,于是她默不作声,等到冲完茶之后,回屋里给冯君打个电话。 冯君一想,也是这个道理,他倒是不想卖地,但是盛世一直追着不放,其实也挺影响他的生活,倒不如当面锣对面鼓地把事情说清。 于是他告诉李诗诗——你跟齐董说一声,让他等上三五分钟,我在路上堵着车呢。 齐董一听就明白了,这是赤luo裸的报复,他笑着点点头,“冯总……真是性情中人啊!” 以他对冯君的了解,这厮是个有板有眼的家伙,这次估计……也会让我等二十分钟吧? 不过呢……等四十分钟也是可能的,毕竟上次他赶去的时候,比约定的时间晚了四十多分钟。 所以,哪怕等了四十分钟,他依旧不紧不慢。 但是等到第一百四十分钟的时候,他忍不住了,这两个小时都过去了呀。 于是他又找到了李诗诗,“小姑娘,冯总不是说三五分钟就回来吗?” 李诗诗终究不像沈姐,为了忽悠人,什么话都敢说,她迟疑一下,又去给冯君打个电话,“……你再不回来,天都要黑了,我要不要给他们准备饭呀?” “我忙着呢,”冯君没好气地回答,“咱们的饭,凭什么做给他们吃?想都别想!” 洛华庄园别墅院的小食堂,现在的伙食都是灵米,凭什么给外人吃? 李诗诗也知道这米好,实在舍不得拿给对方。 齐董见她出来了,和蔼地发问,“怎么样,冯总说什么时候回来了吗?” 李诗诗被他窥破了小动作,难免有点不好意思,慌乱地回答,“他忙着呢。” 齐董的眉头皱一皱,略带一点不满地发话,“这都五点多了,要到饭点儿了呀。” 李诗诗犹豫一下,试探着发话,“要不……你点一些外卖?” 齐董气得差一点笑了,我是什么样的身份,你居然让我点外卖? 他身边那么多跟班,去大酒店打包一些菜回来,还是没问题的——借来锅灶都是一句话的事。 就在这时,山路上响起了沉闷的重卡的声音。 张局长一行人逛了一圈,刚刚回到院子里,听到这声音,马上就探头去看。 “咦,这些卡车上,拉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办公室主任出声发问了。 王副局长的眉头也微微皱一皱,“这些东西……好像不是植树用的吧?” 七八辆重卡依次拐弯,开进了路边的仓库。 第963章 消息灵通(三更求月票) 张柏树局长的脸色有点难看,刚才他就看到路边有仓库了。 他想进去看一看,看里面有些什么树苗,却是被库管直接挡驾——仓库重地闲人免进。 库管早就眼红门卫的待遇了,说成什么都不让别人进门。 张局长心里难免不高兴,却也不能说什么——库房确实是比较敏感的地方。 现在看到一辆接一辆的重卡开进去,他的心里又不平衡了。 王副局长却是不管那么多,直接跑到一个高处,看库房里运进了什么东西。 此前说过,冯君的三个库房是连在一起的,其中一个库房是前任李宁留下来的,修建在一片空阔处,后两个就相对隐秘了不少。 然而,库房虽然相对隐秘,但是周围都是起伏的山地,找对地方还是能看清楚的,尤其是后院再往北的山头,视线很不错。 林业局的人进不了后院,但是找一处高地,隐约还是能看到库房里的情景,尤其是最靠后院的那个库房,其实只有一个钢结构的顶子,连墙都没有。 几个人看了半天,王副局长走下来,看着李诗诗,很严肃毒发问,“库房里到底是什么东西?这里是植树造林的地方,不是让你们拿来当仓库码头的!” 张局长点起一根烟来抽,他挺反感副职这个行为,心说我还没有示意,你就冒出来了? 他心里知道,小王是想攀上高枝,借这个机会博一下,不过他也不好说什么——这货说得没错,这里可以修建库房,可是修三个就没必要了,更不合适作为货物中转站。 李诗诗眨巴一下眼睛,试图负隅顽抗,“库房也是必要设施,植树造林用得到。” “你别跟我说这么多,”王副局长黑着脸发话,“跟库管说一声,我们要进去检查。” 李诗诗继续挣扎,“可是三个库房面积也不大呀,四平方公里的土地,三个库房加起来,也就两三万平米,连百分之一都不到。” 王副局长的脸色越发地黑了,“你怎么不说不到二三十万平米呢?你说不大就不大吗?” 李诗诗终究是年轻人的心性,近期又有点膨胀,忍不住顶一句,“别人都能开发房地产了,我们只是修两个库房……招谁惹谁了?” 你还敢顶嘴?王副局长越发地恼了,“小丫头你搞清楚,你们这个别墅用地,都是超标了的,库房里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这是你林业局该管的吗?”旁边一个气质美女出声了,她漠然地看着他,“按照合同,覆盖率不低于百分之八十就行了,是不是路也不该修这么宽?” 王副局长看她一眼,没好气地发话,“到没到百分之八十,你说了不算!” “胆子不小啊,”气质美女冷笑一声,“库房里我临时寄放一点东西,要不要来查我?” 王副局长是真的想讨好喻家,不过听到此女的话,他也意识到了,对方来头不小,于是出声发问,“那我请教一下,美女你是什么人?” 王副局长也是年过五旬了,好不容易赶个时髦,称呼对方为美女,天地良心,他真没有调戏对方的想法——因为他感觉到了,对方虽然年轻貌美,但是十有八九是他惹不起的。 但是杨玉欣最讨厌的,就是被这些老头子调戏,她的脸一沉,“我是什么人,凭你还不配问,你去问一问盛世的人,心里就该有点数了。” 王副局长还果然去找齐董问了。 齐董看一眼杨玉欣,心里就有数了,拍卖那天他为了避嫌,没有去现场,所以没见到杨玉欣,但是他知道,古老大的三弟媳是很漂亮的。 见到他看过来,杨玉欣的目光直接扫过,连眼角的余光都懒得看他,是彻彻底底的无视。 齐董心里生气,却还不能计较,只能低声回答,“十有八九是纪元的人,你不要理她。” 王副局长心里很不忿,“但是他们的仓库,确实有点超标了,植树造林的土地,不能挪作他用!” 齐董还真不懂这个,他思索一下低声发问,“有明文规定吗?” 王副局长犹豫一下回答,“这个……没有特别明确的,不过相关条款很多,可以发挥。” 没有特别明确的,你跟我说个毛线啊,齐董心里冷哼一声,对上古家的媳妇,你还打算指鹿为马——想多了吧? 喻家肯定不怵古家,但是古家底蕴虽然差一点,现在却气势正足,未来几年只会更强势,这种对手,他身为喻家的女婿,甚至没有决定得罪对方的权力。 还是那句话,体量相当的对手,在决定碰撞对方之前,多半不会蛮不讲理的。 姓王的想通过“发挥”规则来找古家的碴儿,那只能说他想多了。 所以齐董淡淡地发话,“没有规定就算了,有些手段,只能对普通人用。” 王副局长秒懂——这女人不是普通人,我还是不要搞风搞雨了。 不过没过多久,天色尚未黑的时候,齐董变得不淡定了。 他看到一个人从后院走出来,身材高大相貌英俊——这不是冯君还能是谁? 事实上,他有冯君的音像资料,肯定不可能认错人。 他心里的火苗子,腾地就蹿了起来,甚至都等不得自己的助理先上前协调了,而是直接呛声,“冯总你这堵车,也挺别致的,这是……庄园里新建了高铁站?” 冯君看他一眼,笑眯眯地发话,“抱歉……你哪位呀?” 再没有什么言语,能表现出比这更赤luo的蔑视了。 齐董好悬没有被气死——我都有你的音像资料了,你没有我的? 其实他真的过于高看自己了,他想买洛华的地,当然要研究洛华的老板,但是洛华根本不想卖地,知道想买地的人是喻家,就足够了,何必分析具体负责的人是谁? 想明白这个关节,齐董就更生气了,再想一想,对方居然足足晾了自己两个多小时,他心中的火气更加旺盛——见过欺负人的,没见过这么欺负人的。 不过齐董有一点好处,平时虽然经常颐指气使,但是大事上非常沉得住气。 所以他轻描淡写地发话,“我是齐伍魁,盛世集团的副董事长,不知道能不能单独和你聊两句?” 他说得客气,但是甫一见面就单刀直入地要求私聊,可见已经没什么耐心了。 冯君怔了一怔之后,笑着点点头,“好啊,没想到齐董还是个急性子。” 齐董听到这话,就实在有点忍不住了,“呵呵,本来性子不算急……也是被逼出来的。” 他这话阴阳怪气的,不过冯君说风凉话的水平也不差,“哦,那是我误会了,我以为能忍受堵车四十多分钟的人,都比较有耐心呢。” 齐伍魁一听,就知道比赛口舌的话,自己讨不了什么好,两人走一边,他抬手指一指白色的小楼,“那就是外界传言的玉石小楼?” 冯君讶异地看他一眼,笑着点点头,“齐董的消息很灵通呀。” “有点好奇而已,”齐伍魁并不解释消息来源,他悠悠地发话,“这么好的小楼,很想近前看一看。” “这个就抱歉了,”冯君笑眯眯地回答,“那是我的私密场所,跟价值无关。” 别人看到的,只是这一栋玉石小楼值多少钱,但是对他来说,私密性才是他最看重的。 齐伍魁也没想着对方能答应自己近前看——双方的几次接触,都不是很友善,这种情况下,人家怎么可能买他的帐? 听说对方在意的不是钱,他觉得有点棘手,不过……事情还是要谈,“你这块地,我盛世买下的话,可以给你隔离出一块区域,保证不受外人的影响。” “多谢齐董关爱,”冯君不疼不痒地回答,然后话锋一转,“就算不卖地,我也能很好地保护自己,何必多此一举呢?” 齐伍魁侧过头来,认真地看着他,缓缓发话,“你和纪元公司,想盘下这么一大块地,是不太现实的……将近十平方公里啊,还是临河小区。” 冯君能想到,对方会这么脑补,他不以为然地笑一笑,“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想,但是我重复一遍,纪元是纪元,我是我,我本人甚至没有公司,只是个自然人。” “自然人……呵呵,”齐伍魁的脸上,泛起了怪异的微笑——你当我傻? 郑阳市的城市规划,已经辐射到这里了,随着加快城镇化和农村空心化,这里变为市区,是早晚的事情。 对方既然不承认可能跟纪元共同开发小区,齐伍魁也就懒得再虚与委蛇了,他直接表态,“我们是想拿下这两块地,不是特意针对你……只有临河,才能把档次做起来。” 这是大实话,盛世公司虽然是想做智慧小镇,而不是单纯的房地产开发,但是洛华庄园外的一长条土地,可供利用的河景很少。 纪元公司不在意,是因为杨玉欣的本意是拱卫洛华庄园,对这个项目没有利润要求。 冯君也想到了,对方找自己可能是刚需,然而,那是对方的刚需,不是他的刚需,所以他很干脆地表示,“也许你不相信,我买这块地,从来都没想过开发房地产。” “那就再好不过了,”齐伍魁的脸上泛起了微笑,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听说你不排斥置换?” (大家小年快乐,小年夜加更啦,接下来书友都要忙着准备过年,估计有人没时间投票了,还有月票的朋友,就投了吧。) 第964章 顽固守旧势力 冯君听到这话,终于恍然大悟,对方为何知道玉石小楼了:原来是向shi长泄密的。 关于土地的置换,他只是跟向shi长说过,不过那也只是推诿之词,当不得真。 他甚至都不记得,自己当时提了什么条件,只是记得就算搬迁,他也要求五年缓冲时间。 齐伍魁既然这么说,肯定有原因,甚至有可能都准备好了预案。 所以冯君看他一眼,缓缓摇头,“置换的话,我不会跟你谈,你不具备我认可的公信力。” “你说反了,”齐伍魁直接反驳他,“恰恰相反,你想说zheng府的公信力吗?他们五年一届,完事之后拍屁股走人,盛世集团是本地企业,想走都走不了。” 这也是向shi长不敢惦记,但是盛世却敢置换土地的最重要原因,喻家是坐地户,不出意外的话,再在本地发挥十来二十年影响力,不存在任何的问题。 冯君的眉头皱一皱,不解地发问,“我就奇怪了,沿岸这么多土地,为什么要在这里?” “你的认知可能有误差,”齐董不动声色地嘲讽对方一句,然后发话,“沿岸的土地并不多,你这里是一块,再加上拍卖的那一块,两块加起来,真的不小了。” 他还有一句话没说,那就是洛华这么大一块地,却不存在什么拆迁的问题,入场是非常容易的,这就省了不少的麻烦。 冯君却是若有所思地看他一眼,“合着盛世在拍卖之前,就盯上我这块地了?” 齐董翻了一个白眼,“你不会才想到吧?如果没有你这块地,我投那个标做什么?” 这才是盛世的真实目的,很多房地产公司参与拍卖了,但是没兴趣往上叫价,就是因为拍卖的那块地,实在鸡肋的很。 但是如果再拿下冯君这块地,那就不算鸡肋了,绝对值得出手——多了两公里多的河岸啊。 也不是没人想过,拿下拍卖的地,再找冯君买地,但是这些房地产公司,跟建委都有多多少少的交情,建委可是有人知道,那位主儿不好打交道。 一个拥有四平方公里土地的主儿,是随随便便可以强迫的吗? 不过严格说起来,其他房地产商没有盯上冯君,还是要归功于杨玉欣的早期活动。 拍卖的地块,几乎是杨主任以一己之力推动的,外面听到这个风声的人很少,不像zheng府要拍卖其他土地,几乎在规划的一开始,消息就早泄露成个筛子了。 也就是说,向shi长虽然临时决定,将这块地推向了市场,但是因为时间比较仓促,其他房地产公司也在怀疑“是不是有什么猫腻”,所以没有下大力气去琢磨这块地。 也只有盛世公司,四周划拉一下,发现还有一大块地,位于一人名下。 那还犹豫什么?竞拍吧,至于那一大块地的主人好不好打交道,完全不在盛世公司的考虑范围内——你丫就是个玩植树造林的,就算门路再强,能强到哪儿去? 必须指出的是,因为喻家是伏牛出身,他们在伏牛做得不会太过分,喻老爷子进京了,但是地方上还一大家子人呢,乡声乡望都是要考虑的。 所以在往日里,他们比较注意拆迁户的问题,而冯君这块地,恰恰是没有任何一个拆迁户——只要搞定当事人就行了。 对喻家来说,这就太美妙了,只针对一个人的话,别说冯君还不是郑阳人,就算他是本地土著,喻家也有信心“强力说服”他。 冯君终于理解到,自己在对方的眼中,是怎样一种形象了。 他还没有理清全部的因果,但是也猜得差不多了,他不得不正色发话,“非常非常抱歉,我觉得有必要再次强调一下,我本人……无意搞房地产!” “好吧,我相信你,”齐董侧过头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冯君。 “那么我就奇怪了,给你划出了独立居住的地方,也会为你提供置换方案,还可以考虑少量补偿一些现金……你为什么不同意?甚至连谈都不愿意谈?” 这真是他无法理解的,他自觉盛世对冯君已经很友善了,“你都不想听要置换的地块?” “不想听,”冯君摇摇头,很干脆地回答,“如果听了,那就表明我可能答应置换,所以我不听……这就是说,我不打算改变自己的主意。” 齐董气得笑了,“面对市里,你能答应置换,面对盛世就不答应,你这是……歧视吗?” “不是歧视,”冯君摇摇头,很认真地回答,“因为我知道,那个五年的缓冲期,市里就不会答应,我只是给他们一个台阶下……齐董你不要过分解读。” 他的话不无道理,但是齐伍魁心里早有了主见,他冷冷一笑,“纪元是上市公司,实力很强,这个我承认,不过我想友善地提示一下,这里是郑阳!” 冯君歪着脖子,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你的话我听不太明白,能说明白一点吗?” “没啥不能说的,”齐伍魁淡淡地回答,“你这块土地的用途,不是很方便改变,在郑阳,盛世能办到的事情,纪元未必能办得到!” 不开玩笑,喻家在郑阳,真有这样的影响力,帮忙未必能起到多大作用,阻拦一定能超常发挥,所以这就叫“地方顽固守旧势力”。 冯君眨巴一下眼睛,他要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你认为我一定会改变土地用途?” 齐董深深地看他一眼,转身就走,“你认为不需要的话,我也无话可说。” 他已经认定了,冯君目前是在囤积居奇,所以他才点到为止地警告一下,至于对方假巴意思地听不懂……呵呵,现实会教他做人的。 冯君就那么淡淡地看着他离开。 林业局的人也不声不响地跟着走了,连句狠话都没撂下来。 杨玉欣倒是有点奇怪,齐伍魁跟冯君说了什么。 等她听完之后,也是一脸的哭笑不得,“这真是……脑洞真大,看来这喻家后人的格局,也有限得很,他们难道不知道,钱这东西并不是越多越好?” 她这话,别人还真的接不来,说句实话,在这个亿万富翁都觉得自己钱不够用的年代里,有资格这么说的人,真的是太少了。 冯君笑一笑,才待接话,猛地侧头向一个方向看去,同时神识发出。 紧接着,张采歆也站起了身,愕然地望向那个方向,“这是……花花晋阶了?” “它又晋阶了?”古佳蕙也叫了起来,其实她和花花的关系很好,不过因为不知道它前一阵去了手机位面,她还是相当地吃惊,“距离上次晋阶好像还不到一年……这也太快了吧?” 张采歆看她一眼,目光有些复杂,“论快的话,你比花花晋阶还要快吧?” 古佳蕙觉得自己很冤枉,“采歆姐,我是蜕凡期,它是炼气期,这能比吗?” 大家正在议论的时候,花花飞了过来,得意洋洋地放下一个瓶子,给冯君传一段意念过去,“这是我在手机位面采集到的灵蜜,烘烤一个大蛋糕吧,我请客!” 冯君一拍额头,“花花,你啥时候也变得这么在意形式了呢?” 他和花花的沟通,旁人是不能理解的,古佳蕙隐约能猜到一点,却也不能确定。 但是他一解释出来,大家就都炸锅了——灵蜜?那必须要尝一尝。 经过了冯君的熏陶,洛华的人现在分外听不得“灵”这个字,灵石是好东西,灵米也是好东西,那么,灵蜜能差了吗? 尤其在场的人里,女性占了大半,撇开冯君的四个徒弟不说,还有李诗诗和杨玉欣,而男人加上冯君,也只有五个。 甜品是女人的天敌,找出一个不喜欢甜品的女人,大概会比找一个不好色的男人更困难一点,而男人之中,也不乏喜好甜品的。 李诗诗兴冲冲地接受了制作蛋糕的任务,庄园里这种任务,一般都是她来接的,而她本身做为宅女,是非常愿意琢磨烘焙技术的。 也就是说,其实她本来打算自己烘焙的,考虑到原材料比较贵重,所以拿出一半来,交给蛋糕店烘焙,但是她要全程监督。 这就导致了她第二天中午时分,就出去了,庄园的接待,自然也就没人负责了。 好死不死地,庄园门口下午来了访客,竟然没有人接待,门卫呼叫了半天,最后是杨玉欣接过了对讲机,“来的是谁?” 来的人恰恰是她不待见的,晋省的富豪庄昊云。 她知道庄昊云的儿子庄泽生,一直对自己的女儿有些想法,凭良心说,她比较讨厌这个,撇开门户的差距不提,对方那个儿子,似乎……对他的母亲态度并不是很好。 所以当她知道,来的是庄昊云的时候,就很干脆地回答,“冯大师不在,我也没资格放他进来……你们看着处理吧。” 庄昊云可是不知道,自己并不受杨主任待见,听说冯大师不在,他倒是没感到多少意外——洛华庄园的做派,他早就清楚了,所以他表示,自己可以等。 杨玉欣放下对讲机之后,又电话遥控了京城和朝阳的一些事情,直接就把这件事忘掉了。 到了天快黑的时候,李诗诗回来了。 第965章 诡异失踪 庄昊云也认识李诗诗,见她开车回来,连忙招手拦住了她。 小李助理听说冯君不在庄园里,心里有点奇怪——他下午出去了吗? 反正她做惯助理了,很自然地发问,“你找冯总什么事情?” 庄昊云迟疑一下,还是没有说明白,“你就跟大师说,石灯的事情,我有眉目了。” 李诗诗不摸头脑,却也对方有意不说清楚,于是点点头之后,驱车进了庄园。 回了别墅之后,她正好看到冯君在前院,于是走上前将庄昊云的事情说一遍。 此刻杨玉欣不在别墅里,冯君一听是石灯的事,马上出声表示,“让他进来吧。” 庄昊云这次进来,心里就有点不舒服了,合着冯大师在家,却不想见我? 其实他对冯君,还是相当尊重的,也很感激他救了自己的儿子,不过从内心深处,他也不认为自己就欠了对方多少——我是请你出手治病了,但是我也给你钱了呀。 后来你教我儿子修炼,我也很感激的,但是最后——那不是没成吗? 正经是大师你假装不在家,听说有石灯的消息了,又让我进来,这就太不尊重人了。 他无意对大师不敬,但是大师这么做,也让他感觉有点心寒。 当然,他心里的疙瘩,也就那么一丁点,见到冯君之后,就主动地说起了石灯的事情。 上次冯君跟石灯擦肩而过,那是被华夏养生学会的连教授拿走了。 前一阵庄昊云的四叔去找连教授讨要,连教授却表示,那石碗被副会长借走把玩了——你是物主,去找他要吧,我真的不太方便开口。 庄四叔又找到那个副会长,副会长想了半天,才大致记起这个石碗来,说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在家里放着,然后不知道怎么就不见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副会长表现得相当不耐烦,此人也是离休干部,他的不耐烦有着非常明确的逻辑——不就是一个破石碗吗?都已经送人了,你回来讨要……是想故意恶心我吗? 庄四叔见状,也不敢再说什么了,他也是官场中人,深知送礼之后返回来讨要,是何等犯忌讳的事情。 当然,连教授拿走的时候,他也没说要送给对方,只是表示“喜欢就拿去玩,玩够了再还我也不迟。” 他想的是,这是庄家的祖传之物,希望有朝一日还能收回来,不过连教授认为,这是婉转的赠送——官场里的人送礼,可不都是这样吗? 庄四叔心里,其实也有这个意思,所以说了一句活话,然而他在年中的时候,有一次极好的进步机会,连教授答应帮他引见的人,却没有引见到,只说以后有机会再说。 庄四叔笑着表示理解,然后他就错失了这次进步。 两个月之后,他进京找到连教授,说家里要祭祖了,需要这个石碗,他的压力很大。 然而,最终的结果,就是这个石碗不声不响地不见了! 庄四叔其实也不怎么恼怒,就当投资失败了嘛,不过当他见到庄昊云的时候,又想起了此事,于是就说一遍——事情经过就是这么回事,你要是有办法,就把石碗找回来好了。 他觉得自己这个侄儿,没准能帮他出口气。 事实上,庄四叔还是打听到了那个石碗在哪里——落到了京城一个收藏家的手里。 收藏家得到这个石碗,肯定不是免费的,所以说有些事……真是让人恶心。 庄昊云赶过来,就是告诉冯君,那个收藏家叫什么。 他托人找收藏家问过,这石碗怎么卖,奈何对方只是两个字——不卖! 庄昊云也不是没有想过,使用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但是想在帝都这么操作,风险比较大,尤其是对方能在京城玩收藏,也不是简单人物。 所以他只能前来找冯君,把这个消息传过来。 冯君对这个石灯,还是相当有兴趣的,沉吟一下之后他发问,“如果我想留下这个石灯,你希望得到什么?” 庄昊云原本还想再提儿子修炼的事情,但是今天见到冯大师的“薄情寡义”,他心里也生出了一丝失望——我儿子的经脉已经断过一次了,估计他更有理由拒绝了吧? 他侧头想一想,最终叹口气,“我发现还真没什么可要的。” 冯君也没有在意,事实上,他还不知道那石灯到底是什么玩意儿,“那到时候再说吧。” 两人正说着话,花花欢快地飞了进来——这是千年以来,它第一次做东请客,又是庆贺自己晋阶,心情是相当地不错。 紧接着,后院修炼的古佳蕙也跑了进来,现在的她,跟花花已经有一些心灵感应了。 看着古佳蕙跟蝴蝶玩闹,庄昊云的心里更不舒服了——这孩子能修炼得这么起劲,我儿子却是没了修炼的可能,真是造化弄人啊。 他站起身告辞,在电瓶车离开院门的时候,正好杨玉欣回来了。 她狐疑地看一眼骑电瓶车的庄昊云,出声发问,“他进来了?” 花花的庆祝典礼别有一番风趣,它甚至把小乌也招呼了进来,更有趣的是,在小乌进门之前,它居然撵着它去泵房洗了一个热水澡。 欢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当天夜里,冯君带着杨玉欣飞往京城。 这次飞行就是直接驱动光阴梭了,之所以选择夜里,一来是不易被人发现,二来也是丹霞天那里宣布了,很快就会开始进入小世界的选拔赛。 选拔赛……冯君没兴趣去,但是几乎洛华庄园所有的弟子,都有兴趣去参与一下,甚至连花花都不例外——它很想知道,两个小世界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那时候,冯君就必须留守洛华庄园了。 光阴梭虽然没有外壳,但是驱动起来之后,还是有一层护罩的。 冯君认准方向,逐渐地提速,而杨玉欣则是慢慢地放松,最后竟然斜倚在了他的怀里。 女人就是这样,一旦认准某个人了,所有的矜持都会抛在脑后。 杨主任正是女人最成熟的年纪,在洛华庄园里,她始终要压制着自己的***,但是这种东西,越想压制就越不容易压制。 前一阵她去了锦城一趟,感觉好了一点——事实上到了她这个年纪,有些事情不去想的话,就会越来越不想,最后导致提前进入清心寡欲的老年生活状态。 但若是自己想要,还能时不时得到满足,那真的是“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吸土”。 杨主任出去了一趟,好不容易控制住了点情绪,再回来见到冯君,忍不住又爆发了。 斜倚在他身上,她满足地叹一口气,“我真是有点疯了,知道今天晚上要陪你进京,觉得每一秒都那么难熬……我已经安排好房间了。” 冯君轻笑一声,“你如果不介意的话,现在降落也无所谓,不过想要……一日千里,那是不可能了,这是飞行法器,不是私人飞机。” 杨玉欣有气无力地发话,“那就……降落吧。” 冯君低头吻一下她的脸蛋,笑着发话,“还是忍不住了?” 杨玉欣一时大羞,“我是想上卫生间,你这又不是私人飞机……捡个没人的地方。” 黑夜里选没人的地方,那实在是太简单了,没有灯光的地方就是。 冯君降落的地方在一片山区,倒是没有人,但是杂草丛生条件极差。 总算还好,冯大师是仙人,身上不缺各种生活物资。 两个小时之后,两人再度启程,杨主任容光焕发,仿佛刚做了一次美容一般。 郑阳到京城,其实路途很近,哪怕是路上耽误了两个小时,他们抵达京城郊区也才凌晨三点,不过开车进市里,倒是花了差不多一个小时。 杨玉欣安排的,也是一个大杂院里的一栋十层小楼,非常不起眼,京城这种地方,似乎特别地多。 但是两人终究没进一个房间,用杨主任的话来说就是,京城这里什么事都可能发生,还是谨慎一点好,她是个寡妇,倒不在意别人怎么说,可是要防止别有用心的人坏古家名声。 不过冯君总觉得……是不是半路上把她喂饱了? 第二天两人起得也不算晚,九点钟就醒了,然后到餐厅吃早餐。 吃完早餐之后,杨玉欣联系一下朋友,让他们调查那个收藏家的消息。 关于那个家伙,庄昊云也只知道,是住在靠近使馆区附近,名叫史密斯。 两个小时之后,杨玉欣的朋友回信了,确实有这么一个喜欢收藏的家伙,有意思的是,这家伙是纯种的华夏人,姓史名密斯,而不是别人起的外号…… 事实上,他的母亲是归国华侨,父亲是……反正是高官,就不多说了,虽然已经死了,但是朋友也不少。 杨玉欣了解了一下对方的背景——这是京城生活的必备技能,然后托她的朋友转述,“跟他说一声,我想买他手里一个石碗,让他开价。” 她没有考虑“对方确实不想卖”的可能,在她看来,一切收藏品都是有价的,区别只在于你能不能给得起价钱。 她一向是骄傲的,也只有遇到“女儿服毒”这种事,才会六神无主,苦苦哀求别人治疗。 不过很快地,她的朋友就回复了信息:史密斯说了,这东西是他帮别人收的,没有处置权。 (更新到,最后两天召唤月票。) 第966章 锦衣卫? “居然不肯卖给我?”杨玉欣觉得有点古怪,不过到了这一步,她也不会再肆无忌惮地使用影响力——她既然托了朋友,对方就不可能不明白她的底细。 明白她的底细,还坚持不卖石碗,这时候她就不能再随意施加压力了。 所谓身份压人,一次就够,多了落了俗套,也更容易引发反弹。 不过她有必得之心,别的不说,只要是冯大师看重的,她就一定要争到手。 所以她只能换一种方式,委托一些专业人士,来调查史密斯的真实情况。 不多时她就了解到:史密斯在京城特别低调,社交圈子也很窄。 虽然他身后有几个像样的人物,可是他融不进相关的圈子——或者说他就没兴趣进圈子。 反而是一些人想巴结他身后的人物,主动找上他的门,尝试跟他走得近一点。所以他在帝都的圈子里,名声不算响,却是相当矜持。 就在杨玉欣了解对方的同时,史密斯也听说,有能量巨大的人在调查自己,他有些慌了。 京城从来不缺乏能量巨大的人,但是对史密斯来说,他平日里没有什么违法的行为,不会受到什么调查,有资格对他采取针对手段的人并不多,称得上“能量巨大”的更是寥寥无几。 很快地,他就了解到,是古家的人对他发起了调查——以他的信息网,并不足以了解到,到底是古家的谁对他发起了调查。 但是这已经很可怕了,那可是古家。 了解到这个情况,史密斯也不敢再继续佛系下去了——在京城这个圈子里,就没有谁敢真的玩佛系,他找了上一个传话的人,想约见一下求购者。 杨玉欣跟他见面,就是次日上午了——在京城,临时约见人是很不礼貌的,也没有章法。 在一间茶社里,史密斯见到杨玉欣,得知对方是古家寡居的三媳妇之后,他心里并没有放松多少,反而是越发地紧张了。 因为他很清楚,如果惹恼了古老大,反而不是很要紧,人家的身份在那里摆着,很可能不会在意这种小事,也没兴趣计较,但是古家的某些亲戚的话,那就难说了。 这些人出手没有多少忌讳,你若是不给人家面子,很可能遭遇穷追猛打。 尤其是这古老三的媳妇,人家连老公都死了,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没有了什么盼头,做事当然会更加随心所欲。 所以他的态度很端正,见到了杨玉欣之后,就礼貌地请其他人回避。 大家都要离开,结果冯君被杨玉欣喊住了,“你留下来吧。” 其他人并没有多想,这小伙子高大帅气,都可以去当电影演员了,杨主任喜欢这一款实在很正常——反正她是没了老公的人,京城的圈子里对这种事的容忍度很高。 多少出于zheng治目的联姻的夫妻,婚后也是各玩各的,有谁为此嚼谷过? 只要杨玉欣没有高调地带着冯君四处秀恩爱,古老大见到他,都不会说什么。 史密斯也很自然地无视了这个“男宠”,事实上他觉得冯君在场还比较好——否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杨玉欣难免会有些不安全感,有这么一个猛男陪在身边也好。 见人都退去了,他一拱手,非常客气地发话,“姐,您可吓着我了,我还真没想到,要跟我买石灯的客户,居然是您这么一尊大神,之前多有怠慢,您一定要原谅我。” “不会吓着你的,”杨玉欣淡淡地发话,“我只是希望用合理的价格,买下你手里的石灯,稍微有些溢价也无所谓,我不会介意……你也要赚钱的嘛。” 史密斯的脸色,顿时就苦得不能再苦了,“姐姐,不是我不想卖给您,能跟您这样的大神拉上关系,我求之不得,不过问题是……石灯真的不在我手上。” 杨玉欣闻言面色一沉,冷冷地看了他十来秒钟之后,才缓缓发话,“我这人不太喜欢开玩笑,之前你可是说,你只是没有处置权。” “之间我哪里知道,是您想买呢?”史密斯顿时叫苦连天,“不能随便一个人问,我都说实话呀……玩古董的都是这样。” 杨玉欣冷冷地看着他,“我说了,我这个人不喜欢开玩笑……好吧,石灯卖给谁了?” 史密斯犹豫一下,干咳一声,“是这样的,我听说姐姐您喜欢收藏钱币……” 一边说,他一边摸出一个小锦盒来,“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意,希望您喜欢。” 杨玉欣看都不看那锦盒一眼,只是漠然地看着他,“你觉得我找你,是打秋风来的?” 史密斯的嘴角抽动一下,心一横,“我有个藏友,收藏有一枚‘至宁元宝’,两日之内,我劝他出让此物,您看如何?” 至宁元宝……杨玉欣略略地恍惚了一下,然后又看向他,脸上有明显的恼色,“买了你石碗的人,很难招惹吗?还是你有意戏弄我?” “这个……”史密斯呲牙咧嘴半天,才叹一口气,“我哪儿有戏弄您的胆子?实在是我也不知道,那人去哪儿了,就当我求您了,成吗?” 杨玉欣的脸色冷了下来,“我需要确认一下……这是你最终的回答?” 史密斯犹豫一下,还是硬着头皮回答,“那枚至宁元宝,我会让人送到您府上的。” 杨玉欣眉头一竖,才待起身,就听得冯君干咳一声,“史先生,你还是慎重考虑一下,为那位保密……是不是划得来。” 史密斯淡淡地看他一眼,心说我们说话,你一个面首也敢插嘴? 不过下一刻,他发现杨玉欣居然没有出声呵斥那男人,他心里微微一动,于是正色回答,“这位兄弟,真的请恕我有难言之隐。” 冯君淡淡地看着他,“让我猜一下,如果我猜对了,你不要否认就行……走私到了国外?” “绝对没有!”史密斯摇摇头,很干脆地回答,“家母就是国外回来的,知道国外是怎么回事,史某人再是不肖,也不会做那种让文物外流的下作事。” “那就是……”冯君的眼睛一眯,缓缓发话,“那人有很厉害的手段?” 史密斯迟疑一下,还是看向了杨玉欣,“姐,这位朋友是?” 杨玉欣面无表情地回答,“他的话就是我的话……对了,想跟他做朋友,你还要努力。” 史密斯眼中顿时冒出一股骇然——这位是什么人?听起来竟然比杨玉欣还大牌? 莫非是……他有点不敢想下去了。 他沉吟好半天,才试探着发问,“不知道这位哥哥怎么称呼?” “你不用问了,”杨玉欣一摆手,很不耐烦地发话,“你就说,愿不愿意说吧……我提醒你一句,得罪了我,你可能不会有太大问题,他不满意了,华夏虽然大,没有你藏身的地方!” 史密斯越发认定,这个帅气男青年可能是传说中的锦衣卫了,索性心一横,“不是我不想说,实在是不敢说……那个人的手段,非常地厉害,超乎你们的想像!” “呵呵,”冯君笑了起来,手一招,一盆发财树凌空飞起,缓缓地向他飞去。 这是包间里用来点缀的发财树,植株不是特别大,但是花盆的直径也达到了半米,植株高有一米八,就慢悠悠地、缓缓地落到了他的手上。 没必要计较这花盆连花带土一共有多重,只说他露的这一手,就太吓人了。 冯君单手平托着发财树,微笑着看着对方,“是这样的厉害吗?” 史密斯的眼睛瞪得老大,骇然地看着他,“你、你……你们锦衣卫还有这种人才?” 冯君的眉头微微一皱,不高兴地发话,“怎么一直是你在问?正面回答一句……真的很难?” 史密斯默然,半天才叹一口气,“你们神仙打架,为什么要拉上我这个小鬼?” “你错了,”冯君正色回答,“不是我们神仙打架,而是这件东西的原主人,是要把东西卖我的,你横插一杠子,从原物主手里强取豪夺了这东西……现在,你告诉我说你是无辜的?” 他越说越气,抬手一指对方,“我很少威胁别人,因为我习惯动手,现在我必须告诉你……你不是无辜的,你已经招惹了我,不要继续考验我的耐心。” “这关我什么事!”史密斯慌得大声叫了起来,“无非是有人托我买下这个石灯,我也是花钱买的,只是过了一下手而已。” 冯君冷笑一声,手一抛,那盆发财树又慢悠悠飞了回去,稳稳地落在那里,“白手套就无罪了?” 杨玉欣也轻哼一声,“这件东西,你得到它的来路不正,花了多少钱?” 史密斯迟疑一下,老老实实地回答,“二、二十万。” “嘿、”冯君气得笑了,真是可怜复可恨啊,“我不太明白古董……至宁元宝多少钱?” “无价,”杨玉欣很干脆地回答,“关键是没人卖,有人卖的话,两千万是底线,上亿也正常。” 冯君饶有兴致地看着史密斯,“你不惜去联系几千万的藏品,为的是隐瞒石灯的下落……你觉得这东西,是你二十万能买到的吗?” 史密斯顿时就无语了——这个逻辑确实不成立。 沉默半天,他颓然叹口气,然后冲着冯君一拱手,“不知道这位师傅……出身哪一家?” 第967章 人在哪儿 冯君闻言脸一沉,很不高兴地发话,“我都已经说了,你不要总是发问,是我在问你!” 史密斯心里满是疑惑,却是不敢再问了,他比较了解修道者的恐怖。 然而,他还真是改变不了自己的语言习惯,“不知道这位师傅……有没有听说过昆仑?” “昆仑?”杨玉欣闻言,眉头就是微微一皱。 史密斯狐疑地看她一眼,心说古家的媳妇,居然也会知道这些?不该是唯物主义者吗? “哼,”冯君冷哼一声,“我就知道,做事这么不地道的,逃不脱这些人。” “那您是认识昆仑的……”史密斯话说到一半,抬手狠狠给了自己一记嘴巴,既脆且响,“让你嘴欠,让你再问!” 冯君面无表情地发问,“那联系你的……是于白衣还是沈青衣?” 史密斯越发地骇然了,心说合着这位也是正经的修道中人——说实话,他自己都不知道昆仑有些什么人,只是知道昆仑里最厉害的,是昆仑三秀。 可是昆仑三秀,他也只知道个称呼,具体是哪三秀,他完全不知情。 他现在脑子里面想的是,不止一个人说,昆仑是华夏第一修道圣地,就是不知道面前的这位,会不会是对方的对手。 于是他壮起胆子发问,“最后一个问题,冒犯了……请问先生和昆仑,谁更厉害一些?” 冯君懒得理他,冲杨玉欣使个眼色——你来回答吧,我就不自吹自擂了。 杨玉欣也不想多说,不是没胆子,而是她看这个史密斯不顺眼。 所以她只是淡淡地发问,“听说过昆仑三秀没有?” “听说过,听说过,”史密斯连连点头,脸上泛起一丝喜色,“原来姐姐也知道。” 其实他的年纪起码比杨玉欣大十岁,不过京城人这么称呼人……没毛病。 “寇黑衣已经死了,”杨玉欣冷冷地看着他,“所以大师问你,是于白衣还是沈青衣。” 这些消息,原本她是不该知道的,但是古佳蕙常跟师兄师姐交流,她自己跟冯君也有肌肤之亲,平日里言谈之中,难免冒出一两句来——比如说,“花花用的无情索,得自寇黑衣”。 史密斯秒懂,原来传说中的昆仑三秀是这三位,他忍不住又问一句,“是死在阁下手中?” 冯君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是他自己找死,无缘无故找碴,死不足惜……最后重复一遍,你如果再问我问题,我真翻脸了!” 史密斯一听,这位居然是干掉了昆仑三秀之一,还敢大摇大摆到处走,显然是不把另外两秀放在眼里的。 简而言之,昆仑想要得到那个石灯,还要通过他这个中间人,偷偷摸摸地操作,而这个年轻人则是带着杨玉欣,直接大摇大摆地追了过来。 所以他已经明白,自己该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了,“好吧……我说,其实严格一点讲,我并不是特别确定,找我的人是昆仑的,只是这么猜测……” 史家跟修道者接触,并不是从史密斯开始的,而是起源于史密斯的老爸。 老史在十nian浩劫中,也被打成了反动派,不过他的妻子因为是归国华侨,没有被抓走,只是时不时被批斗一下,也被抄过家。 史密斯的母亲有些家传宝物,也被抄走了,后来抄家者还上门问,说你们有些封建残余的东西,还没有交出来,她坚决否认。 后来有一天,又有人悄然上门,以老史的安危为要挟,跟她谈了很久。 史密斯记得的就是,母亲交出一个不起眼的葫芦之后,父亲的条件就改善了不少,母亲因此特别感激那个拿走葫芦的人。 后来改ge开放了,他的母亲取出一些私下藏匿的金条,做起了古董生意。 她不是个做生意的人,没做多久之后,就被落实了政策,然后她就回去上班了,但是她家学渊源,对古董研究得特别深,这些东西,她都教给了自己的儿子。 后来那个收走葫芦的人又出现了,要史家帮着在市面上收集古董,说如果有好货的话,他可以翻倍收购。 接下来的事情,都是史密斯在操作,他仗着专业知识收了不少古董,想要转卖出好价钱,结果那边基本上看不到眼里。 所幸的是,他赶上了盛世年代,古董价格一路上扬,所以他就是……贩古董贩成了收藏家的典范。 所以他对那个神秘来客的感觉,是很复杂的,既感激对方救了父亲、也给自己找了一条生财之路,但是也深恨对方抢走自己的家传宝物。 事实上,那个时期,他家被抄走不少东西,但是后来都没有被找回来,神秘人明显跟抄家者有一定联系,但是他拒绝作证。 后来接触得多了,史密斯才知道,神秘人不是一个人,而是隶属于一个组织。 有一次他竞买古董失败——这很正常,他是收藏家,那个组织也不会为他包底。 神秘人知道之后,痛骂他一顿,然后……竞拍成功的那位出了车祸,拍品却不见了。 史密斯接触得他们多了,知道这应该是一个修道者的组织,而且偶尔吐出来的消息,令他震撼——居然敢用大名鼎鼎的“昆仑”二字? 然而久而久之,他才知道,这些人是真有一些异常能力的,而且似乎……真的就是那个传说中的昆仑。 但是知道得越多,他对这个组织就越忌惮,这次也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对方就能知道中华养生学会有个石碗,而且到了副会长的家里。 然后他通过副会长的保姆,轻易地拿到了这个石碗,给了对方二十万,反正这个保姆跟副会长也有点不清不楚,她并不怕他发作。 这件事里,史密斯其实非常清楚,自己扮演的角色不是那么光彩,平时就不愿意谈此事。 而且他隐约能感觉到,昆仑这么谨慎操作,在以往也很少见,应该是在避讳什么。 现在他知道了,昆仑大概也许没准……就是在避讳眼前这位吧? 冯君面无表情地听他说完,才出声发问,“那个人……现在在哪儿?” “我真不知道他在哪儿,”史密斯苦恼地抽了自己一个耳光,比刚才的那一记响得多,“每一次都是他们联系我,我就不知道怎么联系他们。” “嗯?”冯君轻哼一声,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这么多年了……你一点都不清楚?” 这个问题,就太尖锐了,证明他的阅历并不像他的面相一样年轻。 史密斯想要否认,还真没那个胆子,他略略迟疑了一下,就老实交代,“我也偷偷观察过……观察得非常小心,真的对他们是不是昆仑的人,有些存疑。” 他虽然表现得佛系,其实是心里做事的人,通过他的观察,他认为跟他接触过的几个人,也都是普通人,只不过身上有些功夫罢了。 史密斯也是从小练过功夫的,并不是特别把这些人放在眼里。 但是这些人背后的高人,他有幸远远见过一次,还有一次就是那场离奇的车祸,所以他心里判断,这几个人不过是跟昆仑有些交情,算不上真正的昆仑修道者。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对这些人有些反感——你们做中间商,做出优越感来了? 冯君听到这话,并不感到奇怪,昆仑有外围成员,这实在是太正常了,全国好东西那么多,他们不可能一一收得过来,有必要召集一些代理人来帮忙。 别说昆仑了,就连洛华庄园,不也是如此?庄昊云那厮,就是一个自带干粮的代理人。 他无意纠结于这种小事,只是沉声发话,“那你知道谁的地址?” 史密斯内心挣扎一阵,说出了一个地址。 杨玉欣微微颔首,沉声发话,“既然是这样,你带路,咱们一起去一趟吧。” 史密斯愕然地看向她,“让我一起去?” “你们有交情,你出面最好,”杨玉欣面无表情地回答,“别以为我是在算计你,明白告诉你,我是在救你……敢对冯大师看好的东西下手,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原来这男人姓冯!史密斯多少知道了点新东西,却是连看冯君的胆量都没有,他略一迟疑就站起身来,“好吧,那就走吧。” 史密斯指路,冯君开车,不多时就来到了一栋二十来层高的住宅楼前,“这个单元顶层,徐曼莎……应该是个比较重要的人物,不过这次的石灯,不是她出面拿走的。” 冯君拿出一个手机,划拉了两下,然后摇摇头,“人不在家,石灯也不在这里。” “我打个电话问一声,”杨玉欣拿出了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一个小时之后,一个面目普通的中年人出现在车前,个子不高中等身材,浑身上下却是流露出一股精悍之气。 他走到车前敲一敲车窗,看到车窗摇下,才沉声发问,“这是杨主任的车?” 冯君点点头,杨玉欣更是在后座上出声,“好了,东西放下就行了,代我向陈主任说一声,谢谢他了……” 中年人递进来一个U盘,然后回答一句,“都在里面了……不过这人已经有半个月不住在这里了,也许她有别的落脚点。” (本月不到三十个小时就结束了,有月票的朋友投了吧,免得万一忘了,就浪费啦。) 第968章 引蛇出洞 U盘里是徐曼莎的资料,身份证电子版、驾照、房产证、车辆、个人经历什么的应有尽有,可以看得出,此处确实是她的一处私人房产。 U盘里甚至还有大段的视频,有些是徐曼莎的生活自拍,还有一些是附近的监控录像。 杨玉欣托的人,确实靠谱。 一个小时就能弄到这么多东西,并且加以汇总,还知道徐曼莎半个月未归。 冯君用车载电脑翻看了一个多小时,终于能够确定,徐曼莎确实是十六天之前离开之后,再没有出现过。 杨玉欣见他不说话,忍不住出声发问,“还要等吗?” 史密斯听到这话,终于能确定,原来这姓冯的,居然能主导了杨玉欣的决定。 虽然他已经有这个猜测了,但是猜测被证实之际,他还是无比的骇然——能影响了古家老三的媳妇,这个修道者不是一般的厉害呀。 冯君沉吟一下之后回答,“感觉继续等的话,意义不大,能定位一下她的手机位置吗?或者定位她的车辆?” “定位这种事……”杨玉欣沉吟一下发话,“要不这样,先查一下她的车辆是否出京了,你看怎么样?” 她出京也未必要开车吧?冯君迟疑一下点点头,“行,慢慢来,我也不着急。” 见他脸上似乎有点不爽,史密斯赶紧出声和稀泥,“在京城搞定位,还是比较敏感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尤其是杨姐身份太高,要是一些小人物操作,反而没那么多忌讳。” 杨玉欣见他主动解释,反而是有点不高兴——有我在,轮得到你来献殷勤? 要不说女人的心态,有时候真的很奇怪。 她轻哼一声,轻描淡写地吐出四个字,“大师都懂。” 冯君当然懂,当初袁子豪的儿子能定位自己的手机,因为袁家在京城不算什么,找到点关系就能操作,但是古家的块头就太大了,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很容易被人过分解读。 半个小时之后,消息传来,这次是好消息,徐曼莎的车辆近期没有出京记录,有意思的是,她这个车牌在外地有二十多起违章没有处理。 京城的违章信息,跟省外的并没有联网,所以这些信息一直挂着,也不影响她使用。 这下就好操作了,京城交管部门,虽然并不在意京牌车辆在外地的违章,但是外省随便找个警察局,发个“协查申请”就行了。 杨玉欣就是这么操作的,她让锦城的一个警察分局,往京城发了一个消息,说我们这里半年前没有监控的路段上,出现一起车祸,导致一死一伤,现在找到了重要目击证人。 目击证人表示,可能是某某车型京牌车辆,车牌号大致是XXXXX,希望京城警方能帮着定位一下这几辆车,我们会派专人了解一下情况。 这种申请实在是太常见了,每天都不知道有多少起,京城这边搭理也可以,不搭理也可以,一般来说,都要当地警方正式行文甚至专门派人来处理。 但是京城这边有人帮着打招呼的话,这也不是什么违反原则的事。 京城甚至都不需要了解车祸的具体情况,兄弟单位需要协查嘛,定个位不是大事。 事实上,可能的车牌号里,只有一辆车的车型比较符合——就是徐曼莎那辆。 京城警方再一看,好家伙,她在外地一共有二十多起违章没有处理,那就定位吧。 至于定位之后,外地警方如何跟车主沟通,也不是他们的事儿。 然后杨玉欣就得到了车辆的信息,位于他们东方十来公里处。 一个小时之后,他们找到了停在停车场的车辆,于是三人就坐在车里等。 也没等多久,十来分钟的样子,徐曼莎就来了,她年近四十风韵犹存,身边还有一个三十出头的帅气小伙,正赔着笑脸跟她说着什么,逗得她咯咯直笑花枝乱颤。 冯君推开车门走下车,紧走两步,笑着打个招呼,“嗨,徐总过年好。” 两人顿时不说话了,齐齐地看向他,徐曼莎先是眉头一皱,像是要发火,待看清冯君的相貌和气质,她的眼睛又是一亮,饶有兴致地发话,“你是谁呀,咱俩见过吗?” 冯君微笑着发话,“徐总是贵人多忘事呀,容我自我介绍一下……洛华冯君!” 徐曼莎眨巴一下眼睛,愣了一愣之后,一转身拔腿就跑,一个字都没有说。 她身边的年轻人本来正吃味儿呢,见状顿时就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 冯君一抬手,手上的手包直接甩了过去,直接把徐曼莎砸了一个跟头。 他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个徐曼莎也是练过的,不过……也就是个中阶武者,比一般女人强多了,比普通男人都强一些,但是……也就那么回事。 他扔出手包之后,紧跑两步追过去,见她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于是伸脚一扫,又把她扫倒在地,一脚就踏住了她的背心,毫无怜香惜玉的意思。 他轻笑一声发话,“徐总,素不相识的……你跑什么?” 这时,那帅气男人也走了过来,壮起胆子发话,“哥,咱有事好好说……成不?” 冯君看他一眼,冷冷地发话,“不关你的事,老实站在那儿……她见了我就跑,你心里没点bi数吗?” 徐曼莎挣扎两下,发现背上就像压了一座大山一般,于是尖叫一声,“三儿,报警……有人要绑架我!” 三儿是个聪明人,拿出手机却不拨号,这个时候,摆个姿态是必须的,真要拨号那就是傻叉了——谁在理还很难说呢。 冯君冷冷地发话,“绑架你……就你那仨瓜俩枣?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你要是敢拿手机报警,我马上走人,再会无期!” 徐曼莎又挣动了两下,终于放弃了努力,趴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你这么大的人物,欺负我这小人物,有意思吗?” 冯君的声音冷了下来,“小人物能坏大事……我为什么来,你不知道吗?考虑过胡说八道的下场没有?” 徐曼莎的身子软了下来,停止了哭泣,委屈地发话,“可是这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看来你是真的知道点什么,”冯君轻笑一声,提起了踩着她的大脚板,“老实点,跟我上车……有意见吗?” 徐曼莎迟疑一下,慢慢地爬起来,“没意见,愿赌服输,三儿……别跟别人说。” 帅气男人有点犹豫,“姐,你不会有事吧?” “有事你也帮不上忙,”徐曼莎叹口气,拍一拍裤子上的土。 冬天的京城是很冷的,她穿着长裤,裤子也没有磨破,只是蹭上了灰尘,不太好拍干净。 然后她走到冯君的车前,就要拉开车门上车。 “这边,”冯君一指副驾驶方向,然后沉声发话,“史密斯去开她的车。” 他是要把她纳入有效控制范围内,让她跟杨玉欣一起坐在后排的话,对杨主任太不负责。 徐曼莎愕然地看向车里钻出的史密斯,“原来是你!” 冯君冷冷地看她一眼,“这是想报复……你活腻歪了?” 徐曼莎知道冯君有多么恐怖,于是不再说话,乖乖地上了他的车——昆仑三秀同时在场,都没奈何得了此人,那天寇黑衣还死了。 具体的过程,他们这些外围人员没有权力得知,但是小道消息不少,昆仑的势力更是全面龟缩,明显是吃了不小的亏。 四个人两辆车,直接开出了东郊,来到了上次存放香水的地方——那是军队转给地方的土地,现在手续都没办妥,荒无人烟。 杨玉欣更是给某人打了一个电话,话虽然不多,但是很瘆人,“停车场的视频……处理了。” 徐曼莎第一时间逃跑,那是下意识的行为,她以前在京城也遇到过麻烦,根据经验,当时能跑掉的话,后续的事情不用她关心,总有人能摆得平。 昆仑在京城没什么存在感,但是修道者第一圣地,又怎么可能没有点底蕴? 但是现在看来,徐曼莎很悲哀地意识到,她还是没有遇到硬茬子。 真正的硬茬子,昆仑也护不住她,所以逃跑没有任何意义。 而且她非常清楚,杀人者死只适用于凡俗社会,京城有杀人执照的人多了,相较而言,昆仑杀人更是跟喝凉水一样,屁都不算。 能强压昆仑一头的洛华,杀她也就跟杀一只小鸡仔差不多。 来到这块土地上,冯君停车走下来,又把徐曼莎叫下车,很直白地发问,“想死想活?” “当然想活,”徐曼莎有气无力地回答,“冯上人,我只是跟着昆仑混饭吃,没招惹您啊。” 你知道我是出尘上人?冯君先是一愣,然后才想起来,在这个位面,炼气期都是大修士了,自己被叫做上人,大约也是个尊称。 所以他轻咳一声,“你是昆仑的,这就是原罪……我杀你都不需要理由了。” 史密斯在不远处看得心惊肉跳,这个冯上人……还真是吃定了昆仑了啊。 顿了一顿,冯君又出声发话,“昆仑最近有点不乖啊,在京城抢我的饭辙……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 第969章 群魔乱舞 凭良心说,徐曼莎真不知道昆仑最近做了什么。 昆仑的外围人员不多,但是外围势力却不少,彼此相互之间很少通气。 外围势力之间,也是存在竞争的,在京城这地段,自家人误伤的情况也出现过。 她战战兢兢地表示,“昆仑……我最近在谈一个原创文学网站投资的项目,真不知道啊。” 冯君听得就笑,“文学网站的投资……来,你说一说你打算投资多少。” “文学网站……不需要投资多少呀,几百万就行了,”徐曼莎懵然地看着他,“有盗版、有致敬、有中译中……打个免费的幌子,骗日活就行了呀。” 冯君摸一下下巴,不想再跟她多扯了,“那个石灯,谁收走的?” “石灯?”徐曼莎愕然,心说那是什么东西? “一个叫李小毛的男人,”史密斯出声了,“他指使我做的……” 他将事情原委大致说了一遍,至于说李小毛明显是个化名,他都懒得提了,只是将那人的长相特征说了一遍,“……你不会不知道这个人吧?” 徐曼莎很想说自己不知道,但是一听说,昆仑截的竟然是冯君的物品,心里就是一沉。 她再往左右看一看,这里人迹罕至荒凉无比,真的是一个……杀人越货的好地方。 徐曼莎对昆仑很有一些好感,但是并没有为之舍命的打算——如果搁在二十年前,或者她还会不惜一切代价保密,但是现在她的年纪,已经不可能再修道了。 迟疑一下之后,她沉声回答,“史密斯你知道,我做事不是这种风格,这种风格的只可能是潘家园出身的那家伙,这跟我无关的。” 史密斯的嘴角抽动一下,他知道对方指的是当初第一次跟他老妈接触的那人,那个人他已经多年没见了,也不知道人家具体在哪里。 所以他叹一口气,“这些东西我说了不算,还是要看上人……冯上人的。” 冯君沉声发话,“不说这些了,你知道昆仑的山门在哪里吗?” 他的心里真有点生气,原本他是想着,在开春之后再去寻找昆仑山门,现在他觉得有必要提前——上次放了你们一马,这次又来截我的胡,看我好说话吗? 徐曼莎摇摇头,一脸的无奈,“我真不知道昆仑山门,总共也没几个人知道……” 冯君淡淡地看着她,“那你收到的古董,通常是交给什么人?” “这个人我知道在哪儿,但是他在京城的时候不算多,”徐曼莎回答得很痛快,并且积极主动配合,“你想知道的话,我可以现在带你去。” 冯君狐疑地看她一眼,“郑重警告你,不要玩花招。” “我就是怕你误会,以为我通风报信,”徐曼莎的衣服上满是泥土,妆容也花了,看起来煞是狼狈,但是思路却很清晰,“我亲自带你去,他要是不在,那责任并不在我。” 她带着冯君再次又回到了市郊,这一次,是来到了一个疗养院。 京城的各种疗养院,其实是很多的,虽然现在的京城,实在不适合疗养,但是来往京城的富贵人群太多了,对此有刚需,而且那些绿化好的地方,环境确实也要强一些。 这个疗养院的档次一般,不过条件是真不错,绿化得很好,也相当地幽静。 冯君进入此地,竟然感觉到了一丝丝若有若无的灵气,他马上就相信了徐曼莎的话。 这个地方的灵气极为不稳定,不但极其细微,还是时有时无。 冯君大致分析了一下,觉得很可能是跟地脉有关,不过此地的灵气,注定是成不了气候的,他也就懒得再琢磨了。 徐曼莎要找的人叫蔡春风,是疗养院的园艺师,跟疗养院签的是短期用工合同,每个月也就只需要忙两三天,当然,春夏的时候,要忙一些。 这个人来去很随意,疗养院也不管他,关键是此人会太极拳、八段锦、五禽戏等锻炼手段,也乐于教给别人,疗养院里不少人跟他学,很有些老人比较喜欢他。 这些东西都是瞒不住人的,冯君一打听就知道了,徐曼莎确实没有说假话,然而很不幸的是,蔡春风已经于三天前离开了,据说要过年开春之后才会回来。 杨玉欣很干脆地表示,“我可以让人帮你盯着这里,看他什么时候回来。” “没用的,”史密斯主动开口,“这些人的警觉性很高,发现不对就会变换地方,我有亲身体会。” 冯君也不想让杨玉欣冒险,她在凡俗界势力很大,但是毕竟连蜕凡期都没有进入,万一昆仑的人搞个偷袭什么的,她连抵抗的能力都没有。 于是他看向徐曼莎,再次出声发问,“你应该……去过昆仑吧?” 徐曼莎犹豫一下,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去过昆仑附近,有幸见过一次寇老钟。” 她见过寇老钟,其实是很正常的,寇黑衣本来就是昆仑的天下行走,执掌九州行走印。 冯君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那地方在什么位置?” “我们是摸黑骑马去的,”徐曼莎有气无力地回答,“手机相机之类的东西,统统不许带……昆仑的人很注意保护山门。” 冯君就这么淡淡地看着她,也不说话,目光越来越冷冽。 徐曼莎有点受不了这种注视,她脸色变幻一阵,终于出声发话,“我有个大致猜测,不过万一不准的话,你也不能怪我……” 其实她心里也非常好奇昆仑的山门,在离开之后,她还悄悄去过几次,想要分析清楚,昆仑的山门到底是在哪个位置。 要不说这世间事,大多都是相通的,她对史密斯藏头藏脑,还是被他悄悄地发现了行踪,而昆仑遮掩山门,也被她暗暗地观察。 徐曼莎老老实实讲了她的猜测,竟然跟冯天扬的猜测类似,都在那一小块区域里。 说到最后,她请求冯君放过自己,“我也只是帮昆仑收购一些东西,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从来没有做过,最多也就是低买高卖而已,冯上人还请高抬贵手。” 冯君本质上,并不是一个嗜杀之人,尤其这徐曼莎,可以说是跟他无冤无仇,他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太过计较。 不过这会儿放她离开,肯定是不行的,“你一旦离开,昆仑很快就会知道了。” 徐曼莎赌咒发誓,自己不会将事情说给昆仑,但是冯君又怎么可能相信她? 想一想之后,他还是做出了决定,“这样吧,今天你可以回家收拾一下,明天带我去昆仑,有些事情看来不能继续等了。” 杨玉欣打了一个电话之后,来了几个身材健硕的女汉子,陪着徐曼莎回去收拾东西了。 女汉子们在徐曼莎家门口,又遇到了那个三十出头的帅哥。 一个壮实的圆脸女人眼睛一眯,然后就面无表情侧过头去,过了一阵之后,她悄悄地发出一条消息,“发现一人,疑似南新罗有关部门的李某某。” 做女子安保的,大多是体校毕业生,经过一段时间的培训之后就可以上岗,但是其中也有退役军人,军中霸王花虽然比较少见,绝对不是没有。 这女人就是很罕见的霸王花,虽然退役了,但是多次接到来自官方的保镖任务,也经历过一些相关培训,跟官方的关系好得很。 她发现这男人极可能是南新罗人,马上就要给上面老板反应一下:有可能涉及外国间谍。 杨玉欣遇到过这种事,听过的更多,实在见怪不怪了,只是当成一桩逸闻讲给冯君听。 冯君听得就是眉头一皱,“这是……南新罗人也盯上了昆仑?” “盯上了就怎么了?”杨玉欣不以为然地扬一扬眉头,“难道他们还能说,昆仑是南新罗的?” 冯君摇摇头,“我担心的是道门功法外流,不过……他才开始接触徐曼莎,距离学会昆仑功法,还差得很远很远。” 杨玉欣想一想,微微颔首,“看来得跟那女人提个醒,省得她以为是遇到了帅哥好事。” 他俩坐在一起聊天,直接无视了旁边的史密斯。 经过这半天时间的接触,又听了不少对话,史密斯终于明白,自己到底犯了多么严重的错误,他视作虎狼的昆仑,听到对方报字号,都会吓得转身就跑。 而他偏偏作死地去设计此人的物品,若不是自己小有身份,估计直接就被人家灭掉了吧? 思索再三之后,他壮起胆子赔着笑脸发话,“杨姐,晚上我摆酒赔罪,您看可好?” 杨玉欣淡淡地看他一眼,“先抢了冯大师的东西,现在又摆酒赔罪……你是不是觉得,一切都是你说了算?” “原谅不原谅你,取决于冯大师,”她的表态异常坚决,“你弄走的石灯,价值根本无可估量……” 我哪里知道,那个小小的石灯,竟然能惹出这么大的纰漏?史密斯心里暗叹。 他当然知道,收藏界因为藏品引发的血案多了去啦,能落入昆仑法眼的东西,肯定差不了,但是一般的压力,他都能扛得住,实在不行,还有昆仑帮着扛。 然而今天这一关,实在是不好过了。 他犹豫一下发话,“那枚至宁元宝……您还要吗?” (一月最后三小时求月票,凌晨惯例有加更,预定下月保底月票。) 第970章 辞旧迎新(一更求二月保底票) “至宁元宝啊,”杨玉欣听得又是一阵恍惚。 其实她对古钱币并没有什么喜好,那是她亡夫古老三的爱好。 后来她也是帮着亡夫完成心愿,在收藏古钱币的时候,逐渐对这些东西起了点兴趣。 但是在最近一段时间内,她已经逐渐淡忘了这个爱好,亡夫在她心里,也越走越远…… 听到史密斯的话,她的心里,忍不住生出一丝愧疚来——我是不是有点水性杨花? 冯君不知道她所想的,见她神情怔忡,于是出声发话,“至宁元宝?行,开个价,我饶过你这一次……我这人不搞不教而诛那一套。” “不用!”杨玉欣终于回过神来,她斩钉截铁地发话,“无功不受禄,这东西太过贵重,存世只有一枚,我不知道你从哪儿再弄这么一枚来,不过我要说的是……我不需要。” 冯君还真不知道这个,他瞪大了眼睛,讶然地发问,“存世只有一枚?” “嗯,”杨玉欣点点头,“目前已知的只有一枚,我不想收藏这种,甄别也是个问题……” 事实上,对她来说,甄别还真不是什么问题,只不过她心里已经有了决断,却又无法宣诸于口,所以拿这个来做借口。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这不是她冷酷无情,而是死者已矣,生者还要继续生活…… 冯君看她一眼,心里也有所明悟,于是不再说话。 当天晚上,冯君让史密斯回去了——这人虽然是得罪了他,比徐曼莎犯的错误还要大,但是此人在京城是有根脚的,他也不怕他跑了,在这一点上,徐曼莎完全不能跟他相比。 也就在这个晚上,冯君终于出声发问,“玉欣……想修炼吗?” 杨玉欣愣了一愣之后,眼泪忍不住哗哗地流了下来,却是一个字都没有说。 “好了,”冯君一伸手,搭上了她的肩头,另一只手去抹她的眼泪,笑着发话,“其实你一直也在做修炼的前期准备工作,只不过……你已经过了最佳的修炼年纪,我怕你期望太高。” “我明白,”杨玉欣抽泣着回答,“我的期望真的不高,能让身体稍微好一点,活得稍微长一些,不再年轻的容颜能留得久一些……” 冯君一伸手,轻轻地揽过了她来,探嘴吻上了她的眼皮,同时轻声发话,“别哭,本来是很开心的事情,我要庆幸,醒悟得还不算太晚……” 说实话,他也是在今天即将面对昆仑的时候,终于反应过来一个问题:杨玉欣在凡俗社会几近是无敌的,没有人能对她造成伤害,但是一旦面对上修道者,她的倚仗就不够了。 所以他必须要增强她的自保能力了,说句实话,她是第一个靠着她源源不断的诚意,改变了冯君想法的人——跟她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庄昊云。 两人都是投其所好,不断逢迎冯君的,庄昊云很努力,也付出了不少财货,其间还不缺各种手段,但是不管怎么看,他跟杨玉欣相比,都显得有些小家子气。 所以说,只要坚持不断地努力,终究会有回报的。 杨玉欣则是一反手,环住了他的腰肢,嘴里轻声呢喃着,“谢谢,你醒悟得不晚,真的一点都不晚,再早的话,也不可能了……” 第二天天色放亮,杨玉欣晋阶蜕凡一层。 其实这是一个顺理成章的事情,她长期待在洛华庄园,尤其是别墅后院附近,还能时不时进入山谷的聚灵阵,有意无意间,她的体质就被改善了不少,而且她还吃过锻体丹。 再说了,她跟冯君在一起,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事实上冯君说得也没错,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有意无意地运转翔龙御凤和合真解,自己享受的同时,让她也得一些好处。 她积累真的是够了,差就差那临门一脚——得到翔龙御凤的功法。 功法不是一朝一夕能领悟的,但是又又修的功法,也不是一个人在修炼,只要有老司机引导,新手上路是很快的,哪怕仓促之间,她只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所以别看他们住的地方没有聚灵阵,还是以雾霾出名的帝都,她还是顺理成章地晋阶,迈入了蜕凡的门槛。 冯君不是个小气的人,马上就给了她一张蜕凡期使用的纳物符,就是那种有三十次使用次数的。 他手上其实有凡人也可以使用的纳物符,但是除了父母亲,他只给了四个男弟子和唐文姬——这五个人都是武道实力超强,保护自己的东西没有问题。 唯一例外的,是给了董曾鸿一张,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他搞坏了人家的天机盘不说,自家的石环还晋阶了,对方又是武修,所以只能给一张凡人版的纳物符。 所幸的是,鬼谷传承的一脉,都是相当有大局观的人,应该不会出问题。 但是要不要给杨玉欣,冯君就一直在犹豫。 一来她和官府的关系太密切了,他怕这个东西被官府拿走——他倒不是很担心官府能破解了辛秘,但是官府破解不了的话,说不定就直接找上门来问他:喂喂,我们为啥破解不了? 其次就是她保护纳物符的能力太差了,没错,她是古老三的媳妇,这个一点都不假,但是万一古老大说,小杨啊,你的东西借我用一用,她难道还能说不借? 而她现在晋阶蜕凡一层,这些顾虑就可以完全打消了,给你一个使用三十次的纳物符——使用次数多了点是小事,关键是使用门槛大大提高了。 整个华夏,总共有多少蜕凡期?一百不敢说,一千肯定是到不了。 再好的东西,如果别人抢走没用的话,那就不能算广义上的抢手货。 杨玉欣开心得又留下了眼泪,一个人闷着头哭了半天,才开始琢磨使用这个纳物符。 其实她早就见过女儿的纳物符,古佳蕙对老妈还是没话说的,啥都让她看,但是她也只有羡慕的份儿——用不了呀。 不过相关的使用手法,她早就知道了,所以她很开心地试验了好几次,脸上是满满的、无法抑制的笑容。 冯君忍不住提示一下她,“喂喂,有使用次数的,别浪费呀。” 杨玉欣冲着他甜甜一笑,“没事,我多让你使用几次,你就能多让我使用几次……反正你也不缺,是吧?教练,听说多练几次瑜伽,什么都有了。” 冯君苦恼地一拍额头,“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流氓了?” 事实上这话没错,他现在连储物袋都不少了,纳物符更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对他而言已经是消耗品了——反正也用不了多少灵石。 但是杨玉欣居然就能感觉到,纳物符竟然也就是那么回事,此前她得不到,只是自身条件不过硬,不得不令人感叹,她的嗅觉之敏锐。 当然,这也可能跟她的出身有关,她出身于锦城杨家,又嫁给了古家,平日里稀罕东西见了不少,所以一旦能上手,她就很自然地多测试几遍。 没办法,她就算随意测试几次,都是相当自然的——那是与生俱来或者从小培养的气质。 跟她形成对比的,则是鬼谷传人董曾鸿,他在得知自己即将得到纳物符之后,就做了充足的准备,当着冯君就大包小包地拿了出来。 事实上,董曾鸿的行为,才更让冯君赏识一些,做事就应该这么合理规划。 但是杨玉欣也让他生不起气来,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是暴殄天物,但是发生在她身上,似乎……也情有可原? 总而言之,就是一些撒狗粮的桥段,不说也罢。 大约是接近中午十一点的时候,史密斯先打过来电话,说自己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前往昆仑,半个小时之后,徐曼莎那边也来了电话,表示可以走了。 然后冯君就又陷入了选择困难症中,现在走还是晚上走? 他拿出手机来查一下,发现疑似昆仑所在的地方,夜里最低温度居然是零下三十多度,就算是白天,最高温度也不会高于零下二十度。 上一次他去西倾山,没有注意天气预报,后来进山之后,手机也没了信号,甚至都冻得一度无法开机,现在才知道,那里竟然是如此寒冷。 这下他就有点犹豫了,以他原本的打算,是要使用光阴梭的,但是这么冷的天气飞过去,他能扛得住,别人可就未必了。 正犹豫呢,他的手机响了,来电话的是李诗诗,“冯总,庄昊云的妻子打过来电话,说他已经失踪三天了,问咱们知道不知道他的去向。” 庄昊云在四天前离开了洛华庄园,然后当天就回到了晋省平阳,并且在第二天前往并州,进入并州之后,就再无了音信。 庄妻一开始并没有以为然,生意人嘛,难免有个方便不方便的时候,但是连续两天打不通电话,她就着急了,四处打探不得的情况下,于昨天上午报警了。 警方通过调查庄昊云的手机信号发现,他进入并州之后,曾经接了一个电话,没过多久手机就没了信号。 不过非常遗憾的是,这个电话是不记名的,查不出机主是谁。 (二月第一更,求保底月票。) 第971章 山洞激战(第二更) 警方在调查的时候,发现庄昊云在此前,曾经去过郑阳一趟。 他们还特地向庄妻了解了一下,庄总去郑阳,你知道不知道是什么事。 庄妻对此事还是很清楚的,不过这事里不可言说的东西太多,她知道他此次前往洛华,事情办得不是很顺利,但是她绝对不相信,冯君会把庄昊云怎么样。 她可是在洛华庄园待过一段时间的人,太清楚冯君的傲慢了——人家有啥想法就直说了。 庄妻含糊地向警方表示,庄昊云在郑阳有合作伙伴,前几天前去,也是商谈一些合作。 警方查找半天之后,没有任何的眉目,最为要命的是,庄昊云的手机信号,是凭空消失的,上一秒还挂在网上,下一秒就不在了,这意味着他的失踪,人为因素的可能性很大。 查找半天,警方还是没有找到什么线索,于是又找到庄妻,要她好好回忆一下,庄总在日常生活中,可能跟什么人结仇吗? 庄妻提供了一些情况,但也只是生意场上的恩怨,最严重的不过是欠钱或者被欠钱,而且他最近的注意力,明显不在商业上,相关人等的嫌疑也不大。 不过她倒是猛地想起,冯大师有着别人所不具备的神异,于是打个电话过去,想看看他有什么建议没有。 冯君压了电话之后,眉头微微皱一皱,昆仑的人不至于这么丧心病狂吧? 但是这事儿也真的难说,他跟杨玉欣商议了一下,杨玉欣就认为,昆仑是真有可能干出这种事的——他们发现石灯之后,想知道庄家还有什么别的宝物没有。 “那我得去晋省看一下,”冯君觉得,这件事自己无论如何不能坐视,庄昊云的失踪不关他的事,但如果是昆仑出手,那就是扫他的面子了。 杨玉欣对庄昊云的感觉不怎么样,但也没有拦着他,只是出声发问,“这大白天的,你打算怎么去?还有……昆仑你还去不去了?史密斯和徐曼莎又该怎么处理?” “昆仑……我肯定要去,”冯君想到这里,也是一阵头大,时间还真是有点紧张。 然后他拿起了手机,拨通了李诗诗的电话,“小李,你给庄昊云的老婆打个电话,让她看一看庄家山洞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跟花花也说一声。” 庄妻得到这个消息,还真是有点懵,她确实没有考虑山洞的问题,因为这个山洞是庄家最大的秘密,哪怕她是庄昊云的老婆,平日里得到的相关消息也不是很多。 庄昊云会告诉她一些关于山洞的消息,但是绝对不会主动说。 事实上,就算她想到庄昊云的失踪,跟庄家的山洞有关,她也不敢直接跟警察说,否则的话,庄家人绝对不会放过她。 所以想来想去,她只能打电话给庄昊云几个兄弟,希望他们能帮着去看一看,庄昊云是不是在山洞那里。 她这个想法有点莫名其妙,庄昊云的兄弟们也不是很愿意买账,就推脱说冬天大雪封山,路不是很好走,昊云怎么可能去那里? 最后她还是拿出了大杀器——几位兄弟走一趟,我一人送一个最新款的肾机,那几人才答应前往山洞一行。 与此同时,冯君已经跟花花沟通好了,它依据冯君给的地图,前往平阳山洞走一趟,看看那里发生了什么。 花花近期刚刚晋阶,正想尝试一下战斗力,它得了冯君这么多好处,帮点忙也是应该的。 庄妻的这个电话打得正是时候,庄家七个青壮在午饭后集合,一起向山洞进发,走到距离石洞还有一公里的时候,走在前面的人适时发出了警告:“小心,洞里可能有人。” 这些庄家人都知道,庄昊云是在并州离奇失踪了,所以来的时候,也都带了一些武器防身,除了刀枪棍棒之外,还有两支猎枪。 华夏是禁枪了,这个不假,但是庄家在地方上势大,又是紧靠着大山,他们不作死到处炫耀的话,没人在乎他们的家里有猎枪。 众人小心翼翼地来到山洞口上,却还是被人发现了,原来对方竟然在门外设置了暗哨。 对方来的有三人,一个会使用符箓,一个拳脚高超,一个刀法惊人。 庄家子弟多是学过武的——家族里有这个风气,但却被对方三人打得连连后退。 拿猎枪的人想要出手,却被对方的狂风符吹得眼睛都睁不开,一杆猎枪被快刀斩断,另一个拿猎枪的子弟,直接被对方斩掉了右臂。 “杀人啦,”这名庄家子弟大声喊了起来,“快给九哥打电话,让他带人在山下堵着!” 庄家在地方上的派出所里也有势力,九哥就是一名协警,但是混得极好,在同事里威望很高,就连所长也要给几分面子。 听到这喊声,使用符箓的人大怒,“全部杀了,给你们几分薄面,还真以为老子好说话?” 使刀的人连续砍倒两名庄家子弟,就在这时候,那名断了右臂的枪手终于选中了机会,一枪打到了刀手的右肩上,这三人见势不妙,迅速离开了。 庄家人也想追,但是对方的实力并未大损,那使用符箓的家伙战斗力也很恐怖,追的人少了不管用,而且自家还有三个伤号要照顾。 他们冲进石洞,赶紧向山下呼叫支援,却发现失踪的庄昊云,还真的在这个山洞里。 庄昊云被人折磨得浑身是伤,一副惨不忍睹的样子,见到自家人来了,眼泪顿时就流出来了,他咬牙切齿地大叫,“抓住那三个家伙,要不石洞的秘密不保!实在不行,死的也算!” 别看他和庄四叔都能带着外人来此,那都是特例,石洞对于庄家真的有特殊意义。 但是在大山中,想要找到三个人,又谈何容易? 加上庄昊云,庄家重伤的就有四个人,山下的庄家得了消息,马上派人进山救护。 庄昊云虽然被折磨得很惨,伤势却是不算太重,那三个受了刀伤的人,却必须要马上送到山下救治。 然而问题的关键是:山洞留不留人?留的人少了,谁知道那三人会不会转头杀回来? 就在这时,一名庄家子弟轻咦了一声,“咦,这个节令还有蝴蝶?” 庄昊云闻言就是一怔,扭头一看,顿时大喜过望,“见过花上仙!” 一只足有一本书大小的白色蝴蝶,就在山洞门口翩翩扇动着翅膀,爪子上还抓着一个袋子。 “花上仙?”一名年纪大一点的人发话了,“昊云你这是指……这只蝴蝶?” “六叔不敢乱说,这可是大仙来的,”庄昊云勉力站起身子,冲着花花恭敬地一拱手,“我六叔是凡夫俗子,花上仙莫要见怪……” 花花一路赶来,却见到这样的场面,一开始也有点懵懂,不过还好,它是认识庄昊云的,见到此人在场,知道任务完成了一大半。 众目睽睽之下,只见它手中凭空多出一个艾派的来。 那六叔的眼睛,顿时瞪得老大,“这这这……这是……” 旁边一个庄家人赶紧一伸手,就捂住了他的嘴巴,生恐他说出什么不敬的话来。 花花也没理他,降落到地上之后,熟练地一按HOME键,啪啪啪六条腿连点几下,娴熟地输入了开机密码,然后打开涂鸦板,在上面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庄昊云知道,花花的智商跟人类差不多,于是简单说了几句,大致意思是说,他是被人绑架的,现在族人解救了他。 见到花花到来,他就放了一大半的心,于是他说一句,“六叔,你把他们带下山吧,这里有我和花花看着,出不了事。” 六叔愣了好一阵,才出声发问,“能不能……请这位大仙……把他们送下山?不好搬动呀。” 庄昊云还真不知道,花花有没有这个能力,少不得又问花花一遍。 花花歪着头想一想,又拿出一个肾机来,还是一番熟练的操作,然后用前腿指一指暗淡的信号格——你这儿没信号呀。 接着它在涂鸦上点了两下,却是两个等号——“等等”。 它要飞出去,跟冯君联系一下,看冯君是什么个意思。 庄昊云见状大喜,“你等一下,我这儿有WIFI,马上给你开了,密码一二三四五六。” 庄家经营这个山洞,还真的是费心了,十几公里远专程扯了一根电话线,前两年又换成了光缆,开通了宽带,只不过一般不会来这里,每年就是白交个月租费。 WIFI开通,花花直接用微信呼叫冯君,不多时,冯君那边接通了,花花扫视一眼周围的庄家人——自觉点成不? 这些人没有跟花花打过交道,不是很清楚它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庄昊云却看明白了,“大家回避一下,花上仙要跟它的领导请示一下。” 六叔的嘴角抽动一下,尼玛,出个大仙就很夸张了,这大仙居然还有……领导? 不过大家谁也不敢不听,只能对视一眼,默默地退到远处。 一名子弟低声感叹一句,“都说昊云哥这几年四处求仙,是不务正业,白白浪费家财,谁知道人家还是真的有机缘呀。” “那是,”另一名子弟点点头,用艳羡的口气发话,“他能挣下这么大的家业,眼光果然是要得。” 第972章 追踪(三更求二月保底月票) 冯君也没跟庄昊云多聊,大致了解了一下情况,知道花花赶了过去,也不无遗憾地叹口气,“还是去得晚了点啊。” 至于说让花花帮忙送人下山,冯君跟花花视频了一下,发现它随身带着灵兽袋,于是就安排一下,“把三个伤号送下去,再送个健康人过去。” 花花飞到一个伤者跟前,翅膀一扇,伤号就不见了,然后又是第二个…… 庄家子弟见状,心里齐齐大骇:握草,这是什么神通? 花花将三个伤者装进了灵兽袋,又将六叔也装了进去,它其实不喜欢这个任务——明明是我的食物袋,把这些血糊糊的人装进去做什么? 它带着灵兽袋,直接飞到了山下的村子里,捡个没人的地方,将人放下之后,振翅飞走了。 六叔和三个伤者甫一出灵兽袋,也是迷糊了一下,才发现已经处身于村子里了。 断了膀子的那位顿时大声喊了起来,“来人啊,快叫医生!” 六叔虽然迷糊,这时候却还记得叮嘱一声,“记住了啊,今天见到的事,谁都不许说,要不然……别说庄家的家法,只说那位大仙,肯不肯放过你们呢?” 一个肚皮被划开的家伙挣扎着发话,“六叔你不用说了,我们都懂,不该说的绝对不说……不过这次,真的亏大了,起码要跟昊云要个三五十万养伤。” 他们这里在谈大仙,庄昊云那里也在谈大仙,三个堂兄弟一直在跟他打听,这蝴蝶到底是怎么回事,蝴蝶的领导又是谁,如果都是修道中人,会是怎么样的修为。 但是庄昊云表示,这种事我真的不敢说,反正今天这件事,兄弟姐妹们的帮助,我都记下了,日后定有回报。 花花送人还是很快的,回来之后,它又拨通了冯君的威信,让他和庄昊云说话——刚才实在是着急救人,很多事情没有说清楚。 庄昊云确实是在并州接了一个电话中招的。 来电话的人直接问他,庄总,听说你在打听华夏养生协会连教授手里的那个石灯,如果我能给你提供一些线索的话,你愿意出多少钱? 庄昊云身为成功商人,警惕性其实是很高的,不过他没觉得这是陷阱——严格来说,这最多是个骗钱的陷阱,对方不可能把他怎么了。 因为庄家才是石灯的原主人,是受害者,他就算暗访对手,也是应该的吧? 反正就算是骗钱,只要对方说得有鼻子有眼,他花点冤枉钱也无所谓——事实上他从来不介意花钱,千金买马骨的典故,谁不知道? 但是他直接就让人抓走了,手机也被收了,以至于旁人根本联系不上他。 抓他的人目的很简单:你家既然有石灯,想必还有其他东西……带我们去看看呗。 庄昊云差点没气破肚皮:你们这是还没完了? 他虽然是个商人,并不缺圆滑,但是骨子里也有几分血性,坚决不肯答应对方——见过欺负人的,没见过你们这么欺负人的,那是我庄家口口相传的辛秘,怎么能告诉你们? 对方自曝是昆仑的人,庄昊云没敢说自己跟洛华有联系,因为他担心这话一出口,直接被对方灭口。 反正庄家的石洞,他是打死都不肯说的,一来是为了维护家族辛秘,二来也是……担心对方万一在石洞里找不到什么东西,那他就要惨了。 他很确定,里面没有什么东西了,冯君都亲自探勘过了,怎么可能还有漏网之鱼? 他的坚持,为他赢得了一些时间——这一点非常关键,后来对方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石洞的位置,今天才赶到了平阳,连夜带着他上山,来到了石洞。 而他的妻子在联系洛华庄园之后,终于请出了家族里的兄弟,去石洞寻找线索,正好撞到了一起,更难得的是……洛华那里也派了炼气期的花花前来支援。 说到最后,庄昊云表示,那个刀手中了枪,肯定不敢去大医院医治——否则的话,撇开国家相关规定不说,庄家一定会让他们明白,什么叫地方家族势力。 所以他认为,那三人应该会通过大山逃窜,指望庄家的人捉住那三人,估计是比较困难,他希望冯君能让花花出手——毕竟它是会飞的。 这个要求,就算庄昊云不开口,冯君也打算让花花去处理的,他人都到了京城,昆仑还敢去庄家折腾——你们还真不把洛华庄园当回事啊? 花花接到冯君的指示之后,二话不说,就翩翩飞走了。 庄昊云则是跟自家三个兄弟在一起,打算守卫自家的石洞,防止对方来一记回马枪——为此他们甚至将猎枪再度上膛。 不过那三个兄弟认为,回马枪的概率并不大,他们更热衷于讨论:这花花到底是什么来路,什么修为,咱庄家祖上——没准比花花还厉害吧? 花花在空中飞行,还真引不起太大的注意,难得今天天气晴好,天上偶尔有几朵白云飘过,一般人除了特意往空中看,很少能发现它的身影。 而且它本身是蛊虫,对气血比较敏感,更别说它的本体是蝴蝶,那是闻着花香去采蜜的,嗅觉不是一般地敏锐,就算冯君亲来,怕是也不及它。 追踪着空气中游离的血腥味,它衔尾急追。 追了不多时,它猛地发现,前方有刺激性气味——大概就是胡椒粉之类的东西,“唉,真是凡人的智慧呀……你们根本不知道,追踪你们的,是什么样的存在。” 这些东西如果用来对付那些笨拙的警犬,那是足够了,但是想要骗过它这个炼气期的蝴蝶,真是不可能的! 它在周围绕了一个大圈子,选准方向之后,继续追踪而去。 事实上,逃走的那三人,也相当地不甘心,逃出一段距离之后,他们给刀手仓促包扎一下,又跑了三四里路,就停下来商量一下对策。 使用符箓的那位出声发问,“白先生,您的伤口还能坚持一下吗?” “倒是没问题,”刀手沉声回答,“可恨的是霰弹,如果是独头弹的话,直接挖出来就行了……我承受得住。” “唉,”使用符箓的人叹口气,“其实我还有秘制上好伤药,不过现在没办法用,伤口愈合得太快的话,弹丸就不容易取出来了。” “这个无妨,”刀手轻松地回答,“回头我可以运气逼出体外,不着急……胡道长,我倒是很不甘心,咱们就这么离开?” “不离开还能怎么办?”胡道长叹口气,“如果现在不着急走,就怕走不了啦,这个庄家在平阳当地,还是很有影响力的。” 他们确实存在杀一个回马枪的意思,不过非常遗憾,庄家在本地的口碑,那不是吹出来的,相较再得到什么宝物,胡道长更注意自身的安全。 既然做出了决定,三人歇一歇脚之后,继续亡命逃窜——在大山里打转,可是很耗费时间的,他们没有太多的时间浪费。 不过白先生还是有点不甘心,时不时地回头看一眼。 就在某一次的回头之后,他惊讶地咦了一声,“那是什么……是鸽子?” 山间不少地方有积雪,他看到一抹白色一掠而过,而且是在空中飞行的。 胡道长闻言,也回头看一眼,不过下一刻,他就大骇,“怎么会是它?” 他是正经的昆仑弟子,蜕凡高阶修为,对于昆仑和洛华一战,他知道得相当清楚。 事实上,洛华庄园有一只炼气期的蝴蝶,在昆仑内部根本不是秘密,它曾经抵挡寇老钟的攻杀,这是原因之一,更重要的是,昆仑如此宣传,是要强调洛华有妖修! 豢养妖修,当然就可以往“人族公敌”上靠拢——先别说有没有用,这么宣传,起码能坚定昆仑弟子同仇敌忾的信念。 见他脸色一变,白先生和那名拳脚高手齐齐侧头看过来,“那是什么?” “是洛华的蝶妖,”胡道长神色凝重,“快点藏好,给它迎头一击……一定要出全力!小齐你的毒镖还有没有?” 小齐也是昆仑外围的人,闻言他苦笑一声,“现在查得很紧呀,我怎么敢带这些东西?上次带了普通飞镖,都差点被警察抓起来,一个劲儿要我解释用途……淬毒的怎么敢带?” 白先生有点奇怪,“这只蝶妖……真的是妖怪?战斗力很强吗?” “炼气期的,你说呢?”胡道长没好气地看他一眼,“咱们三个能否脱身,就看能不能重伤了它,如果不行的话,咱们只能分散逃命了。” 白先生仔细看他两眼,见他不像在说谎,于是微微点头,“好的,全听胡道长安排。” 他并不完全相信他的话,但是这种时候,多做一点准备并不是坏事。 不过事实证明,三人还是想得多了,就在白先生发现花花之前,它早就发现了他们三人。 花花一路上追得并不快,一来它怕飞得太快错过了痕迹,二来就是提防着对方伏击。 一般的伏击,花花并不看在眼里,但是它害怕雷电——雷符给了它极为深刻的教训,正是因为如此,它才热衷于自制各种避雷针。 当它听说,那三人里有人擅长符箓,马上就提高了警觉。 (三更到,二月第一天,召唤保底月票。) 第973章 自杀 对于花花而言,地球位面的符箓,比手机位面的符箓还要令人讨厌。 手机位面的符箓种类极多,雷符不算大类,甚至普通雷符比其他符箓还要贵一些——雷符的攻击速度快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因为雷修太少了。 可地球界不一样,很多符箓都是雷符,要不然就是跟雷有关! 以前花花以为,这是正常现象,直到“异界游”了一圈,它才发现这是地球的讨厌之处。 它甚至考虑到,这是不是因为地球的灵气太少了,只有雷电用起来还比较方便? 每每想到这一点,它的心里总要生出若有若无的哀伤:这就是末法位面的悲哀吖…… 不管怎么说,花花衔尾直追,心里又有提防,视力又好,第一时间就注意到,对方已经发现了自己。 花花可绝对不想被雷劈中,于是它继续保持速度往前飞,等它距离对方差不多二百米左右,猛地加速,直接向右侧方飞蹿。 它这个距离,估算得有点远,胡道长只是蜕凡高阶,他觉得激发雷符,比较合适的距离是一百米到一百五十米,对方提前加速,他是真的没考虑到。 但是白先生比他要老练很多,看到它猛地前蹿,白先生放下手里的刀,摸出一个圆筒,猛地一按按钮,“砰”地一声闷响,一团空气打向花花。 ——严格来说,不是空气,而是一张透明的丝网。 这是白先生准备的底牌之一,用来阴人相当有效,但是刚才的战斗,他们是以少打多,就算网住一个,也没啥效果,对方可以慢慢挣脱,现在是以多打一,这玩意儿就派上用场了。 但是花花的速度,是冯君都要惊艳的,它猛地向斜下方冲去,就避开了这张大网。 既然已经开始了,它毫不犹豫地掣出三张惊雷符,快速激发。 你们想劈我?还是我用雷劈你们吧! 它的反应还真没有错,胡道长才要激发手里的符箓,被雷一劈,顿时冒着青烟摔倒在地。 另外的小齐和白先生,比他也好不到哪里去,齐齐栽倒在地。 这惊雷符是冯君给花花的,因为它是庄园里的战力第二,又是签了契约的,所以冯君对它比对其他人都要大方——法器都可以随便挑。 劈倒三个人之后,花花飞过来,爪子上还抓着三张惊雷符……反正它有六条腿,肯定够用。 等它看到胡道长手上的符箓,忍不住勃然大怒,好小子,差点就中招了! 其实它是冤枉胡道长了,胡道长这次准备的不是雷符,而是压箱底的一张剑气符。 这是他唯一可能对炼气期修者构成威胁的符箓——雷符他也有,但是蜕凡期能用的雷符,效果也就那么回事,不可能对炼气期造成什么样的危害。 当然,如果他能明白,花花对雷符有多么恐惧的话,也许会换一种选择。 然而现在,这一切都不重要了,花花见到他手上的符箓,真的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直接就掣出了剑气葫芦——它还从来没有拿着此物对人使用过。 但是就在即将催动的一刹那,它还是想起了冯君的叮嘱——不要随便杀人! 于是它硬生生地忍住了催动葫芦,两道口水吐出去,直接钉穿了对方的两条胳膊——我让你再使用符箓! 它的口水跟利箭相似,而且还有腐蚀性,这两击,对方的胳膊基本上就算废掉了。 然后它一侧头,看向那个打出了飞网的家伙——这也不是个好东西! 于是它又是两道口水,击穿了白先生的两条腿。 白先生正处于被雷击的麻痹中——要知道,冯君给花花的雷符,炼气期修者也不易扛住。 他眼见两道口水喷出,心中大骇,就想一个翻身躲过,但是没办法,他的身体反应跟不上思维,硬生生被对方在大腿上击出两个透明窟窿。 白先生疼痛难忍,撕心裂肺地大吼一声,“我是迈籍华人,你居然敢伤我?” 花花哪里懂得什么“迈籍华人”?它根本理都不理,下一刻,它的目光看向了小齐。 小齐见状大骇,他的身子也正处于麻痹中,于是果断地往地上一躺,想到那些动物的习惯,他直接四肢向天,露出了柔软的肚皮——我投降! 人向动物投降,真的很没节操,但是他是昆仑外围的帮闲,心说我不是向动物投降,而是向炼气期的大妖投降——昆仑三秀都折在了洛华庄园手里,我这么做也不丢人。 花花倒确实明白这个动作,见状愣了一愣:我只是一只蝴蝶,你怎么能把我当作猫狗呢? 下一刻,它又是一道口水喷出,是擦着对方的头皮而过,直接将头发剃出一道凹槽。 小齐吓得越发地不敢动了,他并不知道,花花不继续出手,只是因为……口水用得太多了。 三人都还活着!花花暗暗地给自己点个赞,然后用灵兽袋装起三人来。 然后它才施施然飞回山洞,灵兽袋一抖,放出了三个人。 庄昊云和三个堂兄弟面面相觑,一时间连惊恐都忘了,心里是浓浓的愧疚:尼玛,我们七个人还带着两支枪,战斗力居然……比不上一只蝴蝶? 山下的几名重伤员已经得救,目前还有人向山上赶来,不过对于庄昊云等人而言,三个元凶被抓回来,他们也可以下山了。 不过近期……最好还是派一些人在石洞里守着比较好一点。 就在这时,白先生有气无力地发话了,“我是迈籍华人,我要求马上联系迈瑞肯领事馆……你们会为你们的无礼付出代价!” 他知道自己跟花花没法沟通,少不得就要威胁一下庄家的人——禽兽不懂人言,我就不信你们也不懂。 庄昊云闻言大怒,他被抓住之后,审讯他的时候,下手最狠的就是姓白的和姓齐的,他走上前就是一脚,直接将对方踢得打了好几个滚。 他恶狠狠地发话,“麻痹的,迈瑞肯的就牛?劳资还是华夏公民呢,被你们无缘无故地绑架……告诉你,大清已经亡了!” 白先生的嘴里,汩汩地冒出鲜血来,他惨笑着发话,“那你们就等着迈瑞肯的怒火吧!” 他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小刀,直接戳向了自己的心脏。 花花是比较警觉的,但是它做梦也没想到,对方想的是自杀。 这时候再救,就有点来不及了,庄昊云心里杀心大起,冷冷地看一眼胡道长和小齐——要不要把他俩全部干掉呢? 这个石洞,是庄家的大秘密,外国人死在这里的消息传出去,招来警察,简直是必然的。 而庄昊云是商人,能做到这么大,绝对不会是纯粹的良善之辈。 小齐被他这一眼吓了一大跳,他下意识地求饶,“庄总,此前多有冒犯,但是……我是无心的,请您海涵。” 庄昊云的心情平静了一些,伸手去摸白先生的口鼻,已经是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他深呼吸几口,强行令自己平静下来,然后抬起头看向花花,“还请花上仙拿个主意。” 庄昊云本来是想把这三人送进警察局,好好地炮制一番,以泄心头之愤,但是知道对方有一个迈籍华人,还自杀了,他心里就打起了鼓。 花花拿出肾机,冲他晃一晃,他马上就懂了,于是笑着点头,“是,这得联系一下大师。” 花花拨通了冯君的威信,冯君略略一了解,就发出了指示,“好了,花花你在那里等着,我晚上就过去,先让庄昊云不要说出去。” 庄昊云哪里敢说出去?国际友人死了,还是死在他家秘密的山洞里。 所以他犹豫一下,居然说了一句,“这俩……也许会走漏消息。” 这就是你小气的地方啊,冯君沉吟一下发话,“你放心好了,这事儿你最初也是受害者,先让你妻子撤案吧。” 庄昊云一想也是,不管将来别人能不能怀疑到他,现在先撤了失踪的报案再说,否则警方一直在找自己,保不定还会产生什么变数。 然后他也没有继续等在石洞里,而是麻烦花花帮忙,把自己和那三人都搬到了十里地之外的一处山谷里,还给冯君留了地图。 当天晚上,冯君就带着杨玉欣、史密斯和徐曼莎赶到了,使用的当然是光阴梭。 徐曼莎和史密斯都听说过飞行法器,但是乘坐还是第一次,光阴梭降落的时候,两人脸上的表情都不是很好看——这种超越常识的存在,太挑衅大家的认知能力了。 史密斯还好一点,脸上只有一些茫然,但是徐曼莎脸上,却是死灰一般。 庄昊云在一个石缝里,点燃了一堆火,一边给冯君指引方向,一边抵御凌冽的山风。 光阴梭在石缝前落下,花花先飞了出来,落在了冯君的肩头,“我帮庄昊云疗伤了!” “行,回头给你补充点丹药,”冯君随口回答,他对公私还是分得很清的,庄昊云这一次吃苦,虽然是庄家的磨难,但是也跟洛华沾边。 没有他的注意,庄昊云未必会扯进这件事情里来,所以他不会说治疗费什么的,身为讲究人,事事都要讲究,“不过下一次疗伤,你得先跟我说一声……徐曼莎你什么意思?” 最后一句话,他的声音很有点冷厉,因为徐曼莎已经跪在了那里。 第974章 现世报 徐曼莎为什么跪倒呢?原因很简单,她被吓坏了。 飞行法器什么的,她早有耳闻,而且更是认出,这件飞行法器极有可能是昆仑的光阴梭。 冯君暴露出飞行法器,将她载到荒郊野外,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极有可能是要灭口! 听到他出声发问,她战战兢兢地回答,“冯大师,此前我从未针对过您,还请手下留情。” 倒是杨玉欣能猜到她心里想什么,闻言她笑一笑,“怕被灭口?” 这种话,按理说是不该由她说的,对方被灭口就被灭了,跟她有什么关系呢?堂堂的古家三媳妇,不该冷眼旁观坐看潮起潮落的吗?万一说得不合适了,岂不是恶了修道者? 殊不知,杨主任昨日里晋阶了蜕凡一层,也整理了一下对亡夫的思念,现在一门心思就是想跟着冯君了,哪怕抛弃世间所有的繁华都无所谓,所以她就很自然地发问了。 “我肯定怕的,”徐曼莎老实地承认,“昆仑杀人从来不眨眼,根本不考虑物议,再加上您的背景……我觉得我有必要强调一下,我愿意配合,非常愿意配合。” 史密斯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有多么危险,马上点头附和,“三嫂,冯上人,我这人一向佛系得很,从来不愿意惹是生非……” 不得不承认,在京城混的人确实不一样,就这半天的时间,他已经找人拉上了古家的关系——虽然临时抱佛脚,有点丢人败兴,但是这时候他也顾不得很多了,直接称对方为三嫂。 在他俩看来,对方想杀人,真不是什么问题,杀人偿命只是一个口号,他俩不想被杀。 “哪儿来那么多废话,”冯君哼一声,“来,认几个人。” 其实在最初,他对要不要把这俩人带到晋省,还是有些迟疑的,他的很多事情见不得光。 但是后来他也反应过来了,史密斯是高官子弟,各种辛秘事情见得多了,而徐曼莎则是昆仑的外围——昆仑会把杀人当回事吗? 不过不可否认的是,他既然把人带过来了,就存了“不合适就杀掉他们”的想法,从这一点上说,徐曼莎的感觉还是很敏锐的。 当然,他不是杀人狂,把这俩带来,很重要的一点是:他要他俩帮着识别人! 接下来,徐曼莎表现出了自己的价值,她认出来了:两只手臂被人穿孔的,就是昆仑弟子,她还隐约记得他姓胡,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令人感到意外的是史密斯,他居然认出了小齐:小齐其实就是给昆仑跑腿的,但是跑腿期间,他来过京城两次——毕竟是华夏的首都,他过来趁个热闹很正常。 而非常不幸的是,史密斯的记性极好,他甚至指出,小齐是在六年前来过帝都。 这两人的身份,基本就坐实了,绝对是昆仑的人。 倒是白先生的尸身,两人认了半天,都没认出来,冯君就有一点疑惑了:莫非这个人,还真的是迈籍华人? 杨玉欣感觉到了他的疑惑,走上前轻声发话,“他的事情交给我了,迈籍华人又怎么样?来了华夏,就要守华夏的法律。” 她是有资格这么说的,所谓“外国友人”,只要不是特别难缠的,在真正的权贵眼里,也不算什么——布瑞藤商人在华夏不声不响地被人毒死,如果不是出了大事,可不也没人管? 冯君的眉头皱一皱,“这俩身后,应该还有别人,狗胆包天,竟然跑到平阳来了。” 胡道长和小齐都还活着,不过胡道长双臂被花花击穿,又被腐蚀了大片的血肉,现在已经奄奄一息了,还发着高烧,花花心恨他手拿符箓,也没有去救治他。 只有小齐是清醒的,见到冯君来时的架势,他早就吓傻了,半天才出声发话,“上……上人,我有重要情况汇报。” 冯君淡淡地看他一眼,“知道昆仑山门在哪里吗?” “不知道,”小齐摇摇头,下一刻他就叫了起来,“不过我真有重要情况汇报。” 冯君的下巴一扬,“你先说说看。” 小齐要汇报的是,胡道长得了石灯之后,专程来京城找华夏养生协会,想知道此物的出处,然后就发现,庄昊云在打听这个消息。 紧接着,胡道长又顺藤摸瓜找到了连教授,得知了庄家山洞的秘密。 这连教授真不是什么好鸟,他不但去过庄家山洞,还悄悄地把这里记录了下来,庄昊云的四叔告诫过他,不要对外泄露这里,哪知道这位心里做事,居然暗暗画了一幅地图出来。 连教授知道庄家对这个山洞看得特别紧,他也没想过,日后一定要再来,但是这种辛秘既然被他知道了,为什么不记录下来呢? 将来传给子孙,这种隐秘的信息,没准什么时候会起到一些作用。 胡道长和白先生在并州绑架了庄昊云,一开始是想让他带路的,但是庄昊云被折磨了好久,却始终誓死不从,最后不得已,他们还是靠着连教授提供的地图,摸到了山洞。 之后的事情,也就不用说了,他们带着庄昊云进入山洞,山洞里实在太简陋,简直是一目了然,因为找不到可能的宝物,他们开始再度折磨庄昊云。 亏得是庄家人寻了过来,否则等到今夜,这三位就要破坏性寻宝了。 庄昊云听到这里,勃然大怒,“然后……你们会怎么对付我呢?” 小齐叹一口气,并不回答——哪里还有什么然后?你肯定就是继续失踪,永远找不到了。 他帮昆仑做事,差不多也有十年了,昆仑的手段,他还能不清楚? 区区一个亿万富翁而已,失踪就失踪了,多大点事? 沉吟一阵之后,冯君看一眼庄家其他三人,“你们三位……麻烦回避一下。” 这三位一直都不敢做声,闻言马上就退到了远处——这位不但会使用飞行法器,还是那只炼气期蝴蝶的领导啊。 然后冯君才又看向小齐,沉声发话,“你们昆仑……什么时候跟迈瑞肯人联系上了?” “这一点我并不知道,”小齐忙不迭地摇头,“是胡道长跟他联系的,我真的不知情……” “不肯说?那可好极了,”庄昊云狞笑一声,就逼了过去,他受的多是皮肉之伤,服用了花花带着的伤药之后,已经好多了,而他耿耿于怀的,就是自己曾被对方逼供。 胡道长没有怎么动手,主要动手的,就是小齐和白先生。 庄昊云希冀地看向冯君,“冯大师,我跟他们学到了一些刑讯逼供的手段。” 冷不丁地,史密斯也出声了,“大师,审问人的话,我也听说过一些法子……” 虽然他跟古家拉上了关系,但是这时候,他也必须积极地自救,以免被波及,而投名状,就是个不错的主意。 冯君迟疑一下,下巴微扬,“那好吧,别让我失望。” “大师饶命,”小齐没命地尖叫了起来,他可是知道,自己这两天是怎么折磨庄昊云的,“我愿意交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庄昊云冲他呲牙一笑,“你是不是愿意交待,跟我们用不用刑,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不让你吃点苦头,万一你耍花招怎么办?” 史密斯也点点头,“是呀,你多少要顽抗一下才好嘛,要不然我们多没有成就感?” 小齐没命地尖叫,庄昊云想也不想,直接一记耳光抽了过去,“再叫一声,劳资先砍断你一根手指!” 他俩兴高采烈地折磨小齐,庄昊云甚至找冯君要了不少东西,小刀、钢针、麻绳、钉子、鱼线什么的,甚至还跟冯君要了发电机和电钻…… 冯君也没理会他们在那儿折腾,而是扯了杨玉欣到一边,“这个姓白的家伙,身份好查吗?” 杨玉欣点点头,“大概信息还是很好查的,有他的图像,再收集一些毛发和指甲,搞明白他的身份,还是很简单的,不过……得专门往京城送一趟东西。” “这个简单,”冯君采集一些白先生的DNA证物,驾起了光阴梭,带着杨玉欣扬长而去。 五个小时之后,两人才施施然回转,已经是凌晨四点了。 小齐被庄昊云和史密斯折磨得浑身是伤,手指甲和脚指甲全部被拔掉,身上被电钻浅浅地钻出了十几个血孔,更恐怖的是,他的某些隐秘之处,还被绑上了鱼线。 这俩其实就没打算从小齐嘴里得到什么消息——只要找对了方向,细节什么的,真的不重要,到最后还是要硬杠昆仑的。 “你按住他的头,”庄昊云吩咐史密斯,“我把他的牙挨个敲掉。” 史密斯犹豫一下,小心地建议,“用电钻钻牙床……是不是会更好一点?” 没办法,他是“反正”过来的,不像庄昊云“根正苗红”,只有建议权。 “我愿意说,我愿意说啊,”小齐见到光阴梭落地,忍不住热泪盈眶,“冯大师,我检举昆仑里通外国,我愿意做污点证人……” 刑讯逼供他倒也不怕,关键是这二位的刑讯,只是为了折磨人,根本什么问题都不问! (更新到,二月第二天,召唤保底月票。) 第975章 新发现 冯君见状,也是被这俩搞得有点无语,是不是玩得有点太开心了? 不过最终他还是出声了,“说吧,捡有用的说。” “胡道长是里通外国,”小齐快速地发话,“那个石灯,他已经卖给了白先生!” 嗯?在场的人闻言,齐齐就是一愣,石灯居然被卖给了迈瑞肯人? 冯君最先反应了过来,下巴微微一扬,“你继续。” 据小齐了解,石灯是李小毛布局弄到手的,后来交给了胡道长,然后不知道为什么,胡道长居然卖给了白先生,并且答应白先生再去寻找两件宝物。 至于卖了多少钱,小齐并不知道,他也很奇怪,这种宝物怎么能卖到国外去。 胡道长说,这是内门的意思,要他不要多打听,不过同时他也表示:外籍华人也是华人,这涉及了昆仑在全球的布局,关系到道门走出国门的大计。 小齐觉得这个答案有些古怪,但是道门在海外的发展一直不顺,这也是真的,昆仑有这个想法,似乎也无可厚非。 不过现在,他觉得这种异常,可以让自己少受到一些痛苦。 “石灯卖给了姓白的?”冯君的眉头皱一皱,“那么,这家伙把石灯放在哪儿了?”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小齐摇摇头,然后又马上补充,“白先生好像在京城有房子,家里也有保险柜,十有八九在那个里面。” “京城有房子?”冯君摸一摸下巴,“这家伙还真是有钱啊。” 就在此时,杨玉欣出声发话,“等查清楚姓白的身份,查房产信息会比较方便的。” “要不……”徐曼莎壮起胆子,指一指昏迷不醒的胡道长,“把他救醒问一问?” “救醒他?”冯君真不想把丸药花费在这种人身上,不过既然要跟昆仑开战了,手上有一个活口做证据,还是很有必要的,“便宜他了。” 他的伤药还是相当管用,服用下去一个多小时,胡道长的气息就平稳了很多,脉搏也变得有力了起来,只不过高烧一直不退,人也没有清醒过来。 眼看天就要亮了,冯君索性让花花将那三个庄家人送走了,只留下了庄昊云——庄昊云的状况在持续地好转,现在基本上不需要人照顾了。 不过庄总似乎受了刺激,现在还在不停地撩拨着小齐,不住地逼他讲出各种辛秘,连他小时候偷别人家甜瓜的事情都逼了出来。 不知不觉间,天色就大亮了,大家一晚上都没有休息了,冯君索性拿出两顶帐篷来,自己和杨玉欣住一顶,其他人……随便他们怎么分配好了,反正有花花看着,也不担心出事。 中午的时候,杨玉欣托的人传来了最新消息:那个迈籍华人白牧,根本就不是华人,而是迈籍泥轰人,真名叫做白川木。 此人是研究汉学的,精通汉语,而且曾经是佛教徒,后来移民迈瑞肯,却是常年住在华夏,在这里主要负责华泥文化交流工作。 白川木近些年迷上了道家文化,经常在名山大川游玩。 按说这种人应该是国家的监控重点,不过这人有两点好处,一点是从不跟军事沾边,一点就是从不带各种测量仪器,虽然经常行走在荒山野岭,却是连卫星电话都没有。 其实国家防的,主要也就是军事机密和各种地质勘探和测绘。 尤其这白川木有一点好,他对道佛两家……严格说是儒释道三家,都有很深的了解,跟各个地方的宗教人士,都能很好地交流。 至于说他冒充美籍华人,其实也有人注意到了,但是此人从来不为泥轰说话,看起来就是不想因为泥轰人的身份阻碍交流,这个……也能理解。 简而言之,只要他不去碰揶教或者另一敏感教派,国家才懒得关注他。 冯君听说之后,久久无语,最后才叹一口气,“原来……居然是泥轰人。” 他有点明白,那货为什么那么干脆地自杀了,泥轰人的骨子里,天然带有强烈的自毁倾向。 而且,泥轰人对道门法器感兴趣,也是很正常的,这个国家受华夏的影响太深了。 杨玉欣却是一脸的不高兴,“前一阵我去锦城,他们说事情都处理好了,没想到又多出一个泥轰人来……这是在玩我吗?” “那我可不答应!”冯君正色发话,然后又邪魅一笑,低声发话,“只有我才能玩你。” “你个小liu氓,”杨玉欣红着脸,轻啐了一口,接着正色发话,“我已经要他们帮忙了解,这人跟青城或者峨眉有什么关系没有。” “那些都还是小事了,”冯君冷着脸发话,“你应该了解一下,他在京城有房产没有。” 在他心目中,石灯才是最重要的,若是让石灯流落出国的话,他真的不介意大开杀戒。 杨玉欣低声回答,“我已经让他们寻找了。” 等到下午两点的时候,胡道长终于醒了过来,庄昊云欣喜地大喊一声,“握草,你可算醒了,先让你尝一尝劳资是怎么刑讯逼供的……” 史密斯见势不妙,连忙大喊一声,“昊云哥……先容他缓缓,别又背过气去了。” 然而他说得还是有点晚了,胡道长倒吸一口凉气,两眼一翻,果然是又晕过去了。 你这夯货!冯君没好气地看庄昊云一眼,也懒得说什么了。 下午四点的时候,杨玉欣又接到了来自京城的电话。 她动用的是私人渠道,不过渠道的能量相当地不俗。 经过确认,白川木确实跟锦城那边关系不大,他去过青城也去过峨眉,但都是以迈籍华人的身份去的,跟当地的泥轰影响力不沾边,基本属于“爱国华人”的圈子。 至于说白川木在京城的住宅……也已经查明了,不过令人吃惊的是,他在京城有三套房子。 三套房子,当然就有三个女主人,泥轰人比较hao色的传言,果然一点都不假。 三套房子也代表不菲的财富,不过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外国人在京城只能买一套房子,他凭什么就能有三套呢? 很简单,只有一个户主是他,另外两套都是女人为户主,但是女人没钱买房,所以跟他打了借条,还款期限倒是没有,但是双方约定:还款时以房子的时价为准。 两个借条,都是经过公证的,所以不管怎么看,他都不吃亏。 问题的关键还不在这里,而在于:杨玉欣居然查出来了这两套房子借款的公证书。 所以有些人的能量,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的,只要想查,没什么查不到的。 冯君愣了一愣,眨巴一下眼睛,低声说一句,“三套房的话,倒也不算多。” 因为是冬天,天黑得比较早,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冯君拿出一些方便食品来,给大家吃了,等到天黑之后,驾着光阴梭,带着所有在场的人重返京城。 此前他是早就下定决心不去京城,可是现在短短的四天之内,他就三次到了京城,可见帝都在人们的生活中,影响力还是太大了,躲都躲不开。 庄昊云本来可以回家的,但是他这辈子都没有坐过飞行法器,就决定要感受一下,而且他的报复心也不轻,一心要看昆仑是如何遭报应的。 胡道长在大家吃饭的时候,再次醒了,庄昊云却是故意把方便面晾得冰凉,才拿给对方,而且毫不在意地表示:你爱吃不吃! 光阴梭用了不到两个小时抵达京城,冯君直接将它降落在近郊无人处。 接下来,他就单身潜入京城,去寻找石灯了,还特意让杨玉欣准备了两张无记名手机卡。 石灯寻找得很顺利,白川木在京城的三套房子,石灯就放在他名下的那套房子里,房间有个保险柜,却是被冯君直接连锅端了。 哪怕是隔着保险柜,他也搞清楚了石灯的来历,果然是一件法宝,名唤定魂灯,这灯不是战斗型法宝,主要是用来修炼,不过也可以通过咒法来害人。 可惜的是,这灯是残破的法宝,功能不是很完整,目前也只有害人的功能。 冯君没有着急取出石灯,而是去白川木的其他两套房子走了一趟,想要看看这家伙在华夏还有没有弄到别的好东西。 不过很遗憾,那两套房子里,古玩字画有一些,却还真没有什么修道的物品。 冯君有心把这些古玩也顺走一些,可惜这两栋房子里都有人。 这家伙包养了两个女人,但是自己的房间却没有人居住,看来那里才是他寻欢作乐的场所。 有意思的是,这俩女人的房间里,都有男人,其中一个女人正在跟男人滚床单。 做完这些事,冯君悄然回到了降落地点,稍事休息之后,驾驶光阴梭直奔西方而去。 光阴梭有灵气护罩,大家在里面并不冷,但是大家要呼吸,总要有空气的流动,随着越来越向西,地势逐渐增高,光阴梭里的温度也越来越低。 胡道长本来就身体虚弱,吃了点东西还是冰凉的,穿得也不多,又开始发烧了。 冯君也没理他,一直飞到天色破晓,才寻到一个靠近公路的凹地降落了下来。 第976章 召集 冯君停下来的地方,距离昆仑的山门已经不远了,也就两百多公里,但是指望一路开车过去,恐怕是很难,这种严寒天气,对普通车辆实在太不友好了。 凹地里的风要小一点,不过依旧寒冷刺骨,冯君选一处比较避风的石壁,掣出一柄长刀,刷刷地砍凿起来,眨眼就挖开一个大口子。 史密斯见状凑了过来,他穿得很厚,却还是冻得浑身发抖,“大师这是要挖山洞吗?还有没有工具了?我们闲着也是闲着。” “往外划拉石块就行了,”庄昊云冷冷地发话,他其实还是不太能接受这家伙,毕竟此人是劫掠石灯的操作者,“你那小身板,想要凿这石头,差得太远了。” 现在的冯君已经是出尘期了,比炼气期强了不止一点半点,也就半个小时,他挖出了面积足有四十平米的两个山洞。 一个山洞,是他和杨玉欣住,另一个山洞,就是其他人住,他又拿出发电机、电暖气、锅碗瓢盆等东西,让所有人出手帮忙布置。 他自己则是腾空而去,“我去约一些道门的朋友来,做个见证。” 这一次,他是要大张旗鼓地问罪昆仑了,找一些人摇旗呐喊,还是很有必要的。 选一个有信号的地方,他先给冯天扬打了电话,说打算这么这么做……你有时间来一趟不? 玄德洞天的执掌是真的有点懵,“这个天气……本家,那里是真的不好走,你不是说要等到来年四月吗?” “计划赶不上变化,我已经受不了昆仑了,”冯君笑着回答,“我现在距离它的山门,也就两百公里左右,我邀你来,只是做个见证,你如果不方便,那就算了。” “别啊,我去,”冯天扬哪敢就这么算了?他打探山门有功,正等着冯君兑现聚灵阵呢,这时候哪里敢怠慢?“我是说,你如果邀请人见证,要多邀请几个人吧?” “那是当然,”冯君理直气壮地回答,他在华夏道门中,前前后后帮了不少人,现在找几个捧个场,应该不是问题,“我得让大家都明白,我真的不是要欺负昆仑。” “我明白我明白,”冯天扬笑着回答,“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最近的机场,距离那里也有六百多公里,你打算让大家怎么去?” 冯君考虑过这个问题,毫不犹豫地回答,“你们在市里面住下,等人到齐了,我用光阴梭去接你们。” “哈哈,”冯天扬笑了起来,“那可不合适,你用飞行法器接人……谁能有这么大的牌面?” “来的都是熟人,”冯君倒也不看重这一点,“我得跟他们说一声,不够份量的人别来,太占地方……其实有些事,也不能让层面太低的人知道。” 他指的是白川木的死,不管对方是泥轰人还是华人,人家都是拿着迈瑞肯护照的,这样的人在华夏横死,传出去总是麻烦。 没错,对方是自杀,他也不怕被调查,但是……何必给自己找事呢? 最关键的是,他所有的事业和产业,甚至他身上的灵异之处,不经查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哈哈哈,你放心好了,”冯天扬放声大笑,“带他们过去的事情,就交给我吧……我本家怎么也是华夏唯一的出尘上人,如何能做那些迎来送往的事情?” “你呀,”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你刚才不是还在说……不建议这时候动吗?” “这个节令,确实不合适动,”冯天扬一本正经地发话,“真的太冷了,不过冯上人你既然决定了,大家肯定还是要捧场的……我能请真升化玄天的陈执掌来吗?” “真升化玄天?”冯君思索一下,“武夷山洞现在还有道门传承?” “断续了好几次,现在官府正在大力扶持,”冯天扬回答道,“陈执掌是有道高人,传说是武夷宫隔代传人,有感于道统衰微,正在大力招揽弟子。” 冯君点点头,“你觉得没问题,那你决定好了,我再去约别人。” 等他几通电话打完,一个小时就过去了,然后他回转凹地。 庄昊云等人的动手能力也是很强,就这么一阵时间,他们已经将山洞收拾得差不多了。 其实很多石块都还没有清理干净,不过供大家吃饭休息的空间是都有了,因为是冯君出手砍凿的岩石,连粉尘都很少,打扫起来也要简单得多。 他们甚至给两个石洞都挂起了厚厚的棉门帘,目前正在安装电暖气。 冯君选择在这里休息,也不是因为有野营的爱好,实在是光阴梭白天不宜出动,只能是夜间赶路,所以白天只能就地扎营。 当夜晚再次降临,一行人收拾起东西,又踏上了光阴梭。 不过这一次,就没再走多远,半个小时之后,就来到了一个小县城里。 这个县城距离传说中的昆仑山门,大约也就是几十公里了,冯君一行人选了一家民居旅馆,进去看一看,直接将整个旅馆包了下来。 旅馆的条件真的很一般,被子都散发着一股汗臭味,不过采暖倒是还不错。 听说他们要包下整个旅馆,老板本来是狮子大张嘴要钱的,徐曼莎直接顶了一句,“你是不是觉得,县城里就你一家旅店?” 老板不以为然地笑一笑,“你从我家出去的话,肯定再找不到旅店了!” 这些偏远地方的人,有时候真的挺让人无奈,现在是旅游的淡季,淡到不能再淡的时候,很多旅馆为了节省暖气和人工,直接就关门了,仅有的几家营业的旅馆,却敢狮子大张嘴。 这家旅馆在冯君他们到来之前,只有一个住客,是电信设备维护人员。 庄昊云却是更直接,一拍柜台,恶狠狠地发话,“昆仑办事,有种你再说一遍?” 老板听到这话,脖子一缩,还真不敢再说了——他久在此处,当然知道昆仑的大名。 至于说这些人可能是冒充昆仑的?他还真没想过——在这个县城里,冒充警察的有,冒充昆仑的绝对没有,找死也不是这种找法。 打出昆仑的旗号,果然好办事,冯君选了一间大房子,直接将里面的东西全部清理了出去,换上了自己的生活用品。 老板看在眼里,却是越发地不敢吭声了——这些人虽然也拖着几个小皮箱,但是那些茶具、床shang用品之类的东西,又怎么会是小皮箱装得下的? 冯君布置好房间,杨玉欣毫不见外地就走了进去——这一趟昆仑之行,她是彻底地放飞了自己。 不过这里的条件,还真不是一般的差劲儿,过不多时,庄昊云、史密斯和徐曼莎联袂而来,也跟冯君讨要一些床shang用品。 此处的伙食也很一般,老板知道这些人不好惹,索性直接表示,要不你们去买菜吧,买回来你们自己做,我家的锅灶免费借给你们用——如果你们做得多了,给我们吃一些就好。 真正荒凉小县城的感觉。 不过冯君没觉得有什么,他在西倾山上用黑驹塔修炼的时候,条件比这里还要差很多——这里再差,起码有抽水马桶,手机也有信号。 不知不觉间,两天时间就过去了,这一天的傍晚,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却是一辆大巴车开了过来,车上陆陆续续下来不少人。 打头的不是别人,正是冯天扬,他的身后还跟着不少熟人,鬼谷传人董曾鸿、茅山小天师唐文姬、武当郭长老、青城张洞远、终南秋道长、丹霞天关山月…… 令冯君感到意外的是,王屋山居然也来人了。 他不认识的也有两人,一个是武夷山洞的陈执掌,一个却是罗浮山主青霄子。 陈执掌自不必说,是冯天扬提前打过招呼的,那是一个矍铄的老头。 但是青霄子前来,还真是令冯君感到意外,要知道罗浮一脉根脚深厚,号称道门南宗,眼界一直极高,哪怕是排名第七洞天,却从不把前六放在眼里。 唯一能让他们忌惮一点的,据说也只有排名第三的太玄总真之天,好像还是因为西城洞府跟昆仑有什么关系。 但是罗浮一脉在近千年里,还真没出过什么像样的人物,以至于委羽洞天都要压他一头,到了后来,茅山和龙凤山在南方的影响力,都要强过它家了。 青霄子年约五旬,皮肤黝黑脸上凹凸不平,相貌不太拿得出手,但是他有南方人少见的高瘦身材,气度不凡,也能给人一种“得道高人”的感觉。 冯君看得暗暗点头,真要说起来,道门中人的形象,确实比佛门中人强多了,天天吃斋念佛的主儿,居然都是“胖大和尚”的形象,这未免有点毁人三观。 毫无疑问,青霄子是董曾鸿约来的,要知道,金坛华阳之天重启的时候,他都没到场的。 不过令冯君感到意外的是,据说比较傲慢青霄子,竟然笑吟吟地一拱手,“山野散人青霄,贸然前来叨扰,还望冯上人莫怪。” 冯君也笑着一拱手,“道友百忙之中,居然能拨冗前来,冯某幸甚,幸甚!” 藏在一边的店老板,看着这些人说着莫名其妙的话,心里忍不住提高了警觉:都说昆仑交往的都是些异人,看来还真是这么回事。 (更新到,召唤保底月票。) 第977章 道门名人 因为时间仓促,冯君并没有通知某些人,比如说四明洞天,跟他的关系也还算不错,不过那里道法凋敝,香火不盛,影响力也不够,他感觉对方买张机票都困难,就没有去打扰。 而像茅山一脉,他通知的是唐王孙,但是唐天师说自己年底法事众多,不能抽出身去,所以派小女前往,这也是……冯君觉得,这是老天师在为小天师铺路。 不管怎么说,罗浮青霄子和王屋洞天的人到来,还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不过更出乎他意料的是,丹霞天的关山月,行情真是火到不得了,她既非武者也不是蜕凡的修道者,却是被其他人一直围着,颇有一点众星捧月的感觉。 说来说去,还是丹霞天出了小世界的名声,已经不胫而走。 丹霞天的底蕴太薄了,手里都拿不出几个合适的弟子,去参加小世界的试炼。 所以他们广而告之,希望能借此打响知名度,同时吸收一些优秀的弟子。 到现在为止,基本上所有道门中人,都知道丹霞天在选拔下一批试炼的人员,而上一批试炼的人员,早已经将收获带回了门中。 这是一个小世界啊,里面还有众多的灵兽和天才地宝,眼红的人真的不知道有多少。 但是敢把小世界暴露出来的主儿,又岂是一般人能惦记的? 别的不说,有人信誓旦旦地表示,丹霞天的身后,最少有两个出尘上人——谁要不服气的话,可以去试一试。 其实这话也不假,冯君加上麻三娘,可不就是两个出尘上人? 反正挑衅丹霞天的事情,成名的道门支脉都不会去做,但是大家都想多两个试炼名额,所以对关山月加以追捧,也是正常了。 事实上这试炼名额除了难得,也一点都不便宜,想进入小世界,就得出一千万,而且不保证生死,也不保证你有什么收获。 有了收获之后,还得跟丹霞天分润,不能全部带走,这要求就更过分了。 可就算是这样,大家依旧是趋之若鹜,原因很简单,里面的灵兽肉,据说是可以延年益寿,增补元气、延缓衰老的宝物! 这些东西价值几何?那根本是无价的好不好? 有人会想,这个东西放在市场上,也不会值那么多钱,前一阵拍卖的三百多年的老山参,也不过才一千万元,这么想的人……只能说是太奥特了。 真正有价值的东西,会流落到拍卖市场上去吗?知道什么叫有价无市吗? 官本位的社会,跟资本本位的社会绝对不一样。 真正的好东西,根本就流落不到市场上去,直接内部就消化了。 一千万一个名额你嫌贵?不用嫌贵,有的是人要买!华夏的亿万富翁有多少?六位数! 简而言之,关山月很火爆,青霄子和陈执掌很客气,唯一有点意外的是王屋山来人——其实大家都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如何得知消息的,居然就坐飞机赶到了。 然而这事儿……怎么说呢?都是道门一脉,相互之间联系肯定少不了,洛华找上昆仑讨说法,这也是相当难得的大事,已经有这么多人知情了,想隐瞒消息也不容易。 而且,王屋洞天还是上一次冯君和昆仑对战的见证人,哪怕是不请自来,别人也不好说什么。 大家先闹哄哄地住下了,这一家旅馆的客房其实不算多,几乎都要住满了。 冯君拿出崭新的床shang用品、茶具、洗漱用品之类的发放。 来的人虽然都是修道者,不是特别在意外部条件,但是如果有好一点的条件,谁也不会拒绝,大家前来给洛华摇旗呐喊,享受一些便利也算正常。 然后众人开始洗漱休息,冯君跟冯天扬聊起来,才知道大家是坐着装甲yun兵车过来的,只是在距离此处五六十公里的地方,联系到了一辆豪华大巴,然后换乘大巴过来的。 简而言之,这种季节来这里一趟是真不容易,冰天雪地里,距离六百多公里。 冯君很好奇,冯天扬怎么有如此的人面儿,后来才知道,合着驻军的一个小军官,正是卫女士的丈夫。 这个卫女士,就是长安那个给他做小程序的女人,相貌娇美不说,做人做事相当豪爽大气,颇有男儿风格。 冯君甚至觉得,她跟红姐有几分相像,“那卫大姐怎么没有来,嫌冷吗?” “那个军官是她前夫,”冯天扬笑了起来,“是她的第三任老公,所以她打个电话就够了,真要过来,双方还难免尴尬。” 冯君听得有点蒙圈,“第三任老公……都是前夫了?她这也……” 前夫倒也无所谓,她居然能让前夫派出军车做点私事,真的是令人惊讶。 “小卫的脾气有点冲,不过她旺夫呀,”冯天扬背后悄悄嚼谷人两句,“四任前夫跟她结婚后,事业都发展了,别看她现在单着,在长安城火着呢,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娶她。” 冯君听得目瞪口呆,这样也行? 不过这些终究是题外话,等到下午三四点钟,来的人终于是缓过来点劲儿了。 冯君把大家招呼到一楼的大厅,又撵走了老板,才跟众人说起了这次找事的原委。 这件事,他并没有任何的添油加醋,就是实话实说,而且不止一个人可以为他作证——他跟庄家的关系,很早就建立了。 不过道门中人听说,庄昊云居然是庄周后人,祖上还有遗泽留下来,也忍不住惊讶地看他一眼,“这还真是传承久远啊。” “传承早就断绝了,”庄昊云苦笑一声,他虽然不缺圆滑,但有时候也很直接,并不介意自曝其短,“如若不然,也不至于连这点家当都保不住……真是惭愧得很。” 其实就算他不说,大家也都想到了,祖上传下的法宝,他都打算卖给冯君了,后来又被人骗走——这根本不是用“败家子”三个字能来形容的。 不过众人都是老江湖了,当然不会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等冯君把大致情况说完,也没人出声置疑,良久,才有王屋来人发话,“这个……昆仑外门做得确实欠妥当,但是他们也不知道,是洛华定下的法宝,未必是有意挑衅洛华。” 冯君知道王屋跟自己不太对付,但是对方这话,说得尚算公允,并不是很偏颇。 所以他也没有生气,只是反问一句,“仅仅是这个原因的话,我也不至于邀请大家来做见证,不过华夏法宝卖给了迈瑞肯人,这个怎么说?” “这个当然是不行的!”关山月的态度很坚决,“我华夏的宝物,怎么能让外人拿走?” 青城的张洞远却是有点忍不住了,“我就事论事地说一句,道门也有向外拓展的需求,就像迈瑞肯的好莱坞,文化扩张也是有必要的……当然,这个法宝该不该弄走,那是另一说。” 董曾鸿却是不同意他的观点,哪怕两人是好朋友,“我道门秘术无穷,怎么能轻易与人?我知道张道友的青城很注意宣传,也有外籍信徒,但还是要谨慎为上。” 张洞远并没有生气,而是笑着点点头,“曾鸿道友所言甚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老话说法不轻传,也是这个道理,我只是说不要因噎废食,一棒子全部打死就是。” 冯君闻言笑一笑,“我就只说一点,对咱们国家而言,走私文物都是重罪,走私法宝……这恐怕不仅仅是重罪了吧?” 就在这时,一直萎靡不振的胡道长出声发话,“白先生是迈籍华人,是我华夏苗裔,久慕道门玄奥,也曾走遍道门各脉,怎么能看成是普通的迈籍人?” 关山月听到这话,就叫起真来,“走遍道门各脉吗?这人叫什么,我看有没有印象。” 她是一门心思挺冯君了,这不仅仅是因为冯君帮丹霞天启动了小世界,更是因为他是目前丹霞天最可靠的靠山,反正两家在未来还会合作很长一段时间,她就算帮亲不帮理都正常。 胡道长还真是有点看不起她,他有气无力地发话,“那人叫白牧,迈籍富豪,肯定去过丹霞天……至于关执掌有没有印象,那我就不知道了。” “白……牧?”关山月的脸色微微一变,她还真记得这个人。 前文说过,白牧真的是走遍了名山大川,而且跟道佛两家都能相谈甚欢。 丹霞天在道门里,都是比较弱的存在,地处又偏僻,大多信众都是来自于本地,外地来的多是游客,关山月一直努力关注的,也是本地信众,因为够专心,反而经营得不错。 而白牧不但是外地人,还是外国人,他布施的时候手笔很大,论起道来见解也极为精深,难得的是还有一身的功夫,关执掌对这人真的有印象。 关山月已经打定主意偏帮冯君了,但是她终究没有脸皮厚到胡说八道的地步,惊愕之后,她轻哼一声,“此人我确实知道,不过,他兼修道佛两家,怎么能是值得托付之人?” 反正只要她想辩护,总是找得出理由来的。 秋道长眨巴一下眼睛,出声发话,“这人……我却也有印象,似乎有些功夫底子,他对各家的宝物……确实是很感兴趣,跟我打听了不少。” 第978章 最后通牒 冯君此前并没有宣扬,说白牧的真实身份是泥轰人,因为他有心打昆仑一个冷不防。 如果昆仑知情了,有了提防,没准就有对应的手段了——一如王屋不请自来。 大致来说,他对昆仑的控诉还是成功的。 首先,昆仑的强取豪夺,一直是被人诟病的,此前没有人发作,也是因为昆仑的势力太大,藏得又比较隐秘,大家就算心有不甘,也是无可奈何。 现在有出尘上人挑头发难,道门各脉摇旗呐喊还是没有问题的。 第二点就是,昆仑把华夏的法宝卖给外国人,大家也觉得不太合适,除了青城张洞远思维比较互联网化,指出了道门对外宣传的重要性,其他人都认为,法宝不能随便外流。 很多人心里指不定在怎么骂呢:我们门里都没有一件法宝,你昆仑竟然卖给外国人? 第三点就是,史密斯、徐曼莎和小齐都做了污点证人,证明不但有这么回事,而且昆仑在此之前,一直也在用各种不正当的手段收购古玩字画。 外人指责你也就算了,可是自家的外围成员都反水,这实在让人有点瞧不起。 最关键的一点是,道门凋敝多年,每家都有不少秘术和宝物流失,很多法器、法宝只能从典册里面回忆,现在昆仑竟然把其他家的宝物卖到国外,大家怎么能不生出同仇敌忾之心? 最后冯君还是以“饭点儿到了”的理由,才中止了大家对昆仑的谩骂。 当天的晚饭,是大家一起做的,冯君拿出了灵米,冯天扬和关山月炒菜的手段都不差,青霄子煲得一手好汤,然后冯君又拿出灵酒请大家喝。 吃喝到十二点,众人才散去休息了,并且约定明天十点起床,十二点开始去寻找昆仑的山门。 这不是大家想睡懒觉,而是此处的时差比较大,比帝都时间晚了两个时区。 之后还有一个小插曲,唐文姬见到杨玉欣进了冯君的房间,忍不住就是脸一黑。 不过跟她同住一屋的关山月因为喝了不少酒,丝毫没有发现她的异常,反而笑吟吟地拉着她,“好了,早点休息,明天还有事情做呢。” 第二天,大家搜寻了一整天,没有任何收获,因为天气太冷,所以在下午六点就回了。 冯君也不气馁,他向大家保证,最多三天,他肯定挖出昆仑的山门,“……除非他们的山门不在这里。” 接下来又是大家一起动手做饭,这些道门领袖以往在自家,基本上都是被人众星捧月,很少有像这几天自己动手的时候,兴致真的很高涨。 大家甚至开始包饺子、炸丸子等比较复杂的菜,青霄子建议饺子里面包上蒸熟的灵米——他认为这种吃大户的时候,绝对不能客气。 一边做饭,大家一边就说起了小世界试炼名额的话题。 说得正热闹,在外面把门的武当郭长老走了进来,表情有点古怪,“于白衣来了。” “算算他也该来了,”冯君稳稳地坐在那里擀饺子皮——他不会包,“让他进来吧。” 这一群人在这里待了两天,其中还大张旗鼓地搜查了一天,这种响动如果都引不来昆仑,那就只能说明人家是有意躲起来了。 不过现在看起来,昆仑终究是昆仑,哪怕头疼对上冯君,也不会无条件地苟且。 于白衣走了进来,真是不愧白衣之称,哪怕是大冬天,他也是一身白衣,身上一点泥土都没有,一看就是那种很拉风的人物。 他走进大厅里,先冲着四周拱一圈手,“于某见过诸位道友。”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唐文姬,她毫不客气地哼一声,没办法,两家结的仇太大了。 在场的其他人也有跟昆仑结仇的,但多是很久远的事情了,但是小天师在不久前被寇黑衣狠虐,甚至差一点身死道消,她有生之年都不会忘了。 只有王屋的人回应得热情一点,“很久不见于上人了。” 于白衣也没有在意唐文姬的态度,他认为那是寇黑衣做的事情,不是昆仑的门派行为,而且寇师弟也为此付出了代价,身死道消了。 所谓道途艰险就是如此——不想经历磨难就想寻仙问道,天底下哪里有那么轻松的事情? 再说了,他不认为茅山在短期内能对昆仑造成什么威胁,所以他就直接无视了。 他对话的目标,肯定是冯君,不过在那之前,他看了一眼那只雪白的蝴蝶,心里忍不住一揪——这家伙又晋阶了? 其实现在昆仑已经有传言了,说洛华庄园的聚灵阵,比昆仑还要强,他只当是无稽之谈——巍巍昆仑千年威名,不是白给的,可是眼见这蝴蝶进境飞快,也是有点出神。 然后他整理一下心情,对着冯君毕恭毕敬地一拱手,“见过冯上人。” “你这是……打着先礼后兵的主意吗?”冯君眼皮也不抬,继续擀饺子皮,“我不得不遗憾地告诉你,现在这么做,真的是有点晚了。” “大致情况,我也了解了一下,”于白衣站在那里侃侃而谈,“既然有这么多道门朋友在,我就敞开说了……胡师弟的所作所为,是他的个人行为,冯上人你可以随意处置他。” 冯君不理他,又擀了七八张饺子皮,才放下小擀面杖,摸出一根烟来点上,淡淡地看着他,“你的意思是,你昆仑一点责任都没有?” “我不是这个意思,”于白衣正色回答,“对于给冯上人和庄周老祖后人造成的困惑,我昆仑深表歉意,愿意给出真诚的赔偿。” 冯君的眼睛一眯,似笑非笑地发问,“你觉得我兴师动众前来,图的是你那点赔偿?” “昆仑是很有诚意的,”于白衣的表情比较冷漠,但是绝对没有傲慢的意思,仿佛他天生就是冷脸一般,“我们在收购古董的过程中,没有有效地管理好外围人员,这个我们认。” 冯君又抽一口烟,轻描淡写地发问,“那你对昆仑弟子把道门法宝卖给外国人怎么看?” “这么做绝对是不行的,”于白衣的表情冷漠,态度倒是端正,“我已经说了,这是他的个人行为,不过总算还好……卖给的是华人。” 我就知道是这样!冯君心里很清楚,自己这边的消息,不可能瞒过昆仑。 且不说有王屋这种不对眼的,那三个污点证人,也未必可靠——他们接触昆仑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又是身在昆仑的基本盘中,传递消息真的不要太轻松。 除了这两种可能,其他道门中人,没准谁还跟昆仑交好呢,这又怎么说得清楚? 反正他想要大明大方地求公道,这种泄密的事情就不可能少,真要少了的话,他反而会觉得意外——道门各脉之间,真的一点情谊都没有吗? 所以他很无所谓地回答,“华人什么的,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法宝可能会被带出华夏,你明白吗?这可是法宝,比文物流失要严重得多!” 于白衣并不知道,冯君给他挖了一个坑,他正色回答,“你说的只是一种可能,猜测不是事实,这两者是截然不同的……” “我无意替他辩解,只是觉得有必要强调一遍,这是他个人的行为,不代表昆仑的意愿。” 冯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的意思是说……出了这种事,不该来找你们昆仑,是吗?” 于白衣已经从传言中得知,对方晋阶出尘上人了,心里就算不爽,也得受着,他硬着头皮回答,“昆仑有监管不力的责任,对于这一点,我们也不否认,愿意给出相应的赔偿。” 他没有直接回答,对方该不该找上昆仑的山门,但是很显然,他觉得冯君有点小题大做了。 冯君面色一整,冷笑着发问,“那么,这个白牧本身是迈籍泥轰人,假冒迈籍华人,你昆仑也觉得,这事情也不大,法宝也会留在华夏?” “什么?”于白衣顿时就愣住了,此刻的他不止衣服是白的,脸都白了。 “什么?”唐文姬蹭地就站了起来,手里的饺子也变成了面团,“他是泥轰人?” 不止是她发作了,王屋的人脸色也变了,“不是迈籍华人吗?” 青霄子等人的脸色也不好看。 胡道长忍不住出声发话,“胡说八道,白牧先生明明是华人,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冯君侧头看着于白衣,“你怎么说?也是认为我……欲加之罪?” 于白衣真是有点懵逼了,“这个……冯上人,我很尊重你,但是咱们说话要讲证据。” “证据我有,”冯君正色回答,“我倒是很好奇,你们并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对方是华人,也不能证明人家不会把法宝带出华夏,就敢公然售卖……现在有脸跟我要证据?” 于白衣迟疑一下,恭恭敬敬地一鞠躬,“这个我真不知情,多谢冯上人告知,我要回去请示一下大长老和门主,有结果会告知您的。” 冯君轻笑一声,“呵呵,无所谓,你们不认都行,我也没指望你们公道对待。” 这话就相当严重了,于白衣当然听出来了,人家不指望昆仑给个公道,那就是要自己来主持公道了! 这等同于最后通牒!更要命的是,这位有自己拿回公道的实力! (年三十照常更新,谁能月票鼓励一下吗?) 第979章 雪峰山(一更贺新春求月票) 严格来说,于白衣心里还是有点怀疑,对方能不能破了昆仑的护山大阵。 毕竟这上千年的大阵,别说是出尘期,金丹也是见过的,虽说末法时代灵气凋敝道法不兴,但是一个出尘期想要破阵——有点不自量力吧? 可这个时候,他绝对不能表错态,“上人请放心,这些作奸犯科之辈,昆仑绝不会庇护。” “只是不会庇护?”唐文姬冷笑一声,“昆仑自命道门领袖,平日里强取豪夺也就算了,现在有人私通蛮夷,就仅仅是一个不会庇护?” 于白衣知道她是茅山小天师,也知道她的怨念从何而来,于是很干脆地表示,“唐道友你且放心,昆仑总要给大家一个交待的。” 就在这时,有人冷冷一哼,“你昆仑给不了大家交待,我罗浮山不会答应的。” 张洞远紧随其后,“青城山也不会答应……” 到最后,于白衣不得不狼狈而走,“诸位都是道门翘楚,我们肯定有交待。” “这要有个时间限制,”王屋的人发话了,这一刻,连他们都不力挺昆仑了。 泥轰入寇的时候,王屋可是处在重灾区,吃了大亏的,“过一天也是交待,十天也是交待……十年还是个交待。” 于白衣心里暗叹:这次还真的是被动了,他真没想到,胡师弟竟然把法宝卖给了泥轰人。 如果不是担心别人怀疑他灭口的话,他现在都很想一掌拍死这厮。 他点点头,正色回答,“多不敢说,明日正午,雪峰山头相见。” 雪峰山是周遭小有名气的山头,距离旅舍也就是五十公里左右,常年积雪不化。 他一离开,各家道门领袖彻底炸锅了,谁都没想到,白牧居然是泥轰人。 道门在泥轰入寇的岁月,损失相当惨重,不少武者死于国战,又有很多典籍和法宝被强行掳掠,就连张洞远所在的青城,别看很欢迎泥轰游客,一样非常痛恨那场战争。 十万川军十万血,川蜀没有被入寇,同样死了不少人,由此引起的大饥荒,饿死的人更多。 晚餐就是在这种义愤填膺的气氛中结束的。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大家就不约而同地醒了,冯君驱动光阴梭,直接将大家带到了雪峰山顶,人稍微多了一点,挤一挤就好了。 雪峰山顶不算小,差不多一百多亩地,中间还有个小山峰,众人就无视了。 来到山顶之后,冯君先布下了防御阵,然后交待花花,“看好他们,情形不对就激发防御阵,不要让大家有损失。” 一边说,他一边就在阵眼处放下了十块灵石,鲜红的灵石,耀得大家眼晕。 这一刻,所有人的心情都不能平衡,我们拼死拼活弄不到一块灵石,你布个防御阵,都这么奢侈——土豪你这么炫富,真的好吗? 关山月、董曾鸿等有灵石需求的人,更是看得眼都直了。 倒是冯天扬还好一点,“冯上人,咱这防御阵,能防住出尘上人不?” “出尘上人肯定防不住,”冯君笑着回答,顿了一顿之后又说一句,“不过他们也得攻击十来二十分钟吧,有这时间就够了……我主要考虑的是防误伤。” 秋道长低声嘀咕一句,“给我这么多灵石的话,我都敢去灭昆仑的传承了。” 武夷山的陈执掌白他一眼,“那你也得能灭得了才行啊。” 说话中,时间就不知不觉地过去了,眼看着接近十二点的时候,一朵莲花造型青色法器,从山下飘了上来。 莲花上站着四个人,除了于白衣和沈青衣之外,还有一个白发老道士,以及一个面目和善的中年男人。 来到峰顶,四人从青莲上走下来,白发老道士一抬手,那青莲急速缩小,落入了他的掌中。 于白衣出声发话,“冯上人,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我昆仑大长老汤师叔,这位沈青衣你见过了……这位是负责京城事务的外门弟子蔡春风。” “唔,”冯君微微颔首,也没有什么反应,要看对方打算怎么说。 他这冷漠的反应,带有相当的敌意,不过大长老并不在意,而是一拱手,笑着发话,“汤某见过冯上人……道门再出上人,中兴有望啊。” “汤道友过誉了,”冯君一摆手,淡淡地发话,“咱们还是书归正传吧,这寒冬腊月,大家跑到山顶上,不是来寒暄的。” 他的话有点不敬长者,但是对方就是个炼气高阶,而且已经过了巅峰期,能发挥出炼气中阶的实力,就算不错了,他何必敬重? “好吧,”大长老点点头,然后面色一整,“此事是个意外,着实出乎我昆仑意料,我想先确定一点……您说有证据证明,那姓白的是泥轰鬼子?” 冯君斜睥他一眼,“那我也想先确定一点,你能做主吗?你昆仑是有执掌的吧?” “门主在闭关中,”汤长老轻抚一下雪白的胡须,“汤某不才,代门主执掌昆仑。” “那你拿过去看吧,”冯君一抬手,两张照片慢悠悠地飞到了对方面前。 雪峰山顶的风不小,只凭他这一手,就足以令对方心惊胆战。 大长老接过照片,细细地看了一阵,似乎是在辨识,有没有PS的痕迹。 不过最终,他还是将照片交给了身边的蔡春风,“春风看一下,是这个人吗?” 蔡春风只是看了一眼,就微微颔首,“应该是这个人,可惜照片有点小。” “我把人带来了,”冯君一抬手,白川木的尸体就滚了出来,然后面无表情地发话,“可以现场辨认。” 蔡春风也没觉得意外——其实他已经听说白牧死了,而且昆仑对于死亡这种事,一向淡漠得很,哪怕对方是外籍人,也就那么回事。 他走上前看了两眼,然后退回去,冲着大长老点点头,“没错,就是此人。” 汤长老一摆手,淡淡地发话,“那你跟冯上人说一下,事情的经过吧。” 蔡春风只是蜕凡四层,因为修炼时出了岔子,没法再提升了,所以从昆仑出来,成为了京城事务的负责人,想要再回昆仑,也不太可能了。 他的修为不高,但是武道修为不差,一般也能镇得住场子。 这一次李小毛弄到了石灯,因为快过年了,蔡春风第一时间就赶回来,跟门中接洽。 昆仑山门附近负责接洽的轮值弟子,就是那位胡道长,两人关系还不错,言谈中就说起最近的昆仑,确实低调了很多,都是那洛华庄园太过分了。 胡道长表示,等门主出关,晋阶出尘上人之后,再去洛华找回场子也不晚——这个时候,他们还不知道,冯君已经晋阶出尘上人了。 反正他的意思就是:蔡春风你又弄回来一件带有法器气息的古物,搁在往日,这是不小的功劳,但是现在……大家奉命低调呀。 蔡春风就有点懵,他此番着急赶回来,也是想着敲定了功劳,就可以回家了。 没错,他从昆仑出来之后,跟家里就恢复了联系,修道的路已经走到了尽头,他自然要珍视红尘中的亲情——他甚至还生了两个孩子。 平时他全国到处跑,时不时就得去一趟京城,今年能早点歇下,也不容易。 听说这事一时半会儿没有结果,他就问胡道长,此事该如何处理。 胡道长就给他引见了白牧,说这石灯一时半会儿也不能交上去,倒不如借给白先生研究一下,不知你意下如何。 蔡春风一听就明白了,这是胡道长惦记上这宝物了,什么白牧之类的,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假的——没准就是小胡自家想用。 不过蔡春风的道途已断,要这东西意思也不大,他现在之所以还在为昆仑办事,图的是丰厚的报酬,而且他终究是昆仑出去的,也深得门中信赖,换个别人来,昆仑未必放心。 而且他还有点想法,继续为昆仑服务的话,自己的两个孩子,没准也有修道机缘。 对蔡春风而言,胡道长搞的这点猫腻,他心里很清楚,但是他不想得罪对方,这一单的贡献虽然可能没了,让对方欠个人情也是不错的——而且,多少也会有些经济补偿。 所以他点了点头,表示胡道长你拿主意就好了,没事我就先回家了。 等到冯君带人来讨说法,他才在老家接到紧急电话,让他回昆仑。 等他下了飞机之后,更是被沈青衣驾着青莲,亲自接了回来。 “花花,”冯君吩咐一声,“把人放出来,对质一下。” 花花抓着袋子往地上一落,胡道长和小齐就滚了出来。 大长老讶异地看花花一眼,眉头微微一皱,“灵兽袋?” 接下来就是对质了,不过胡道长因为得知了真相,看起来无心辩解,只是一口咬定,当时白牧是想借石灯一看,蔡春风是答应了的。 蔡春风这下是真的炸了,大声发话,“你若是告诉我,白牧是外籍人……我都不说他是华人还是泥轰人,你觉得我可能答应借给你吗?” 小齐也着急立功,说胡道长多次问起白牧,能否安排他的侄儿移民迈瑞肯。 (祝大家新春快乐,大年初一加更,就想问一句:还有谁?大家一定要月票鼓励哦。) 第980章 财大气粗(第二更) 对质到这个程度,真相基本大白了,看起来就是胡道长的个人行为。 而一直不开口的沈青衣,也冷冷地表示,“这人在昆仑的潜力,基本上消耗殆尽了。” 也就是说,胡道长跟蔡春风的处境有点类似,只不过蔡春风是彻底没指望了,而他在理论上,还有进一步的可能。 胡道长很清楚自己的未来,所以想趁着自己还是昆仑弟子的时候,谋取一些好处。 于白衣冷冷地看着他,“老实说吧,你到底得了白川木多少好处?若是你实话实说,我可以考虑放过你一家老小……若是你认为瞒得过,也可以试一试。” 这可不是他信口开河唬人,昆仑出手狠是出了名的,对外人狠,对自家的叛徒更狠,说灭人满门就灭人满门,绝对不会打折扣。 没错,现在是法治社会了,杀人要偿命,但是冯君能有非常规手段,昆仑自然也有。 胡道长迟疑一下,最终叹口气,“先期支付了五百万美元,后期的……还没有算。” “握草!”庄昊云气得好悬晕过去,这里都是修道者,按说他没资格说话,但是他实在忍不住了,“才三千多万,你就卖我庄家的祖传宝物……缺这点钱你直说呀,劳资给不起你?” 冯天扬闻言也是冷冷一笑,“这点钱,在场的人谁出不起?一件法宝,就卖这么点钱……你是在开玩笑吧?” 胡道长自从得知白牧的真实身份之后,就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他现在惦记的,也不过就是家里人了,尤其是年迈的老母亲——他不能连累了他们。 所以他再也顾不得许多,大声回答,“后续还会有五百万美元……甚至更多,而且我可以去迈瑞肯生活,远离华夏!” 若是一件残破的法宝卖到一千万美元,起码不会让人怀疑他的脑袋还不是进水了,而且他积极帮着白先生为难庄昊云的原因,也有了解释——能榨出更多法宝的话,他能赚得更多。 唐文姬很不屑地冷哼一声,“然后,昆仑的功法都会外流了,真不愧是道门领袖……这是打算做全球的道门领袖了?” “不是你说的那样,”胡道长的脸涨得通红,“我只是想远离是非,过好下半辈子!我对昆仑是有感情的,绝对不可能做那些猪狗不如的事情!” 唐文姬毫不犹豫地怼他一句,“你做的这些事,已经是猪狗不如了……再跟我嘴硬,莫非你以为,只有昆仑才杀得了你全家?” 茅山没有喊打喊杀的传统,不过以她对昆仑的仇恨度,真想做……也不是找不到人帮忙。 “小天师息怒,”于白衣不得不出来打圆场,他一向不把唐文姬放在眼里,但是这时候,也不得不出来称一声小天师,“我昆仑的功法,要配合相应的资源……不是那么容易泄密。” 唐文姬已经怼出了性子,她冷笑一声,“他连法宝都敢偷卖,再偷点资源又何妨?” 于白衣被顶得肝儿颤,心说就算你老爸见了我,也不敢这么说话,可是人家跟冯上人关系好,他也只能咬牙忍着,连辩解都不敢,否则就越描越黑了。 冯君看向大长老,“汤道友,这件事,你还有什么疑惑吗?” 如果没有疑惑,就给我们交待吧。 “此人……”大长老一指胡道长,“当杀!” 于白衣手中白光一闪,胡道长的人头已然落地,他手一抬,凌空摄起人头,并不说话。 大长老看着冯君一拱手“冯上人见谅,这人头我们要带回去,以做警示。” “无所谓,”冯君一摆手,淡淡地发话,“尸体也带回去吧,我要这玩意儿无用。” 那是,你要这玩意儿吃肉吗?大长老心里暗叹。 不过他也知道,对方是借此表示,自己接下来,需要给出补偿了。 想一想之后他发话,“这样,为了表示昆仑的歉意,我们愿意赔偿两……五块灵石。” 他知道冯君的胃口大,今天又见到了传说中的灵兽袋——这种能装活物的储物袋,昆仑也没有,只是知道曾经有过这么一种宝物。 所以他咬牙赔付,心里也在滴血——这下损失大了。 你们该满意了吧? 然而令他感到不解的是,对面所有的人……没错,就是所有的人,都在用一种怪怪的眼光看着他,仿佛在围观一个疯子的呓语。 最终还是秋道长看他一把年纪了,于是身子一闪,露出了身后的防御阵,笑着发话,“汤长老,看到这个阵法了吗?十块灵石的核心。” 大长老眨巴一下眼睛,仔细地看一看,也是一脸的蒙蔽,“这是……什么阵法?” “防御阵,”王屋的人出声了,终究这两家关系不错,他也不忍心看着大长老一直吃瘪,“能挡住出尘上人十分钟的攻击。” 大长老目光呆滞,半天才缓缓点头,茫然地发问,“这样啊,出尘上人的攻击,确实不易抵挡,十块灵石也说得过去……冯上人摆出此阵,是什么意思?” 关山月终于找到了机会,她大声发话,“当然是怕万一起了打斗,误伤了我等。” 大长老好悬没有喷出一口血来,我咬碎牙关才赔出五块灵石,当做我昆仑的诚意,你却拿出十块灵石来,仅仅是为了……防止误伤? 五块灵石真的不少了,看一看董曾鸿就知道,堂堂鬼谷一脉的传人,想求一块灵石而不得——这一脉的传人里,可不乏一言兴邦、一语亡国的主儿。 看到他的表情,唐文姬得意了,“汤长老,昆仑的诚意……好像有点不够呀。” 汤长老看她,就更是小字辈了,不过他倒也不发作,“那你觉得……该怎么表现诚意?” “起码赔两件法宝呗,”唐文姬理所当然地回答,“谋夺别人的东西,双倍赔偿是起码的。” “两件法宝?”大长老的心一沉,这个代价委实有点大。 代价虽然大,但也不是不能承受的,昆仑近几百年,真的收了不少好东西,不过可以想像得到,冯君抢走的那些,都是精华里的精华——差一点的法器法宝,昆仑弟子也看不上。 大长老心里的底线,就是赔出去两件法器,注意了,是法器不是法宝——单就法宝而言,昆仑也不多。 不过这只是底线,该争取的还是要争取,于是他看向冯君,“冯上人你说句话吧。” “不用了,”冯君一摆手,很干脆地表示,“我请朋友们来做个见证,大家的持平之言,我肯定采纳,小天师说两件法宝,那就两件法宝。” 他的女人说话了,他当然要支持,反正他意不在此,他在意的是某些附加条件。 大长老试探着发话,“两件炼气期使用的法宝……这要求有点高了,降一降吧。” 冯君脸一沉,“汤道友你这么说话就没意思了,炼气期使用的,那叫法器,出尘期使用的,才叫法宝,你的价值观……需要矫正一下。” “这个真的没有,”大长老毫不犹豫地摇头,让昆仑赔出两件法器,这是可以商榷的,并且可能最终达成共识,但是法宝……绝对不可能,“昆仑很久没有出现出尘上人了。” 冯君也不跟他争,事实上当着这么多人,他认为自己也没必要为这点“小事”斤斤计较。 所以他点点头,“有和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不过呢,我也不差法器和法宝,那就两件法器好了,但是我还有一个附加条件……” 大长老思索一下,方始点点头,“上人您先说一说附加条件吧。” 冯君的条件很简单,“把昆仑的山门打开,我要进去走一走!” “这怎么可能!”大长老脸色一变,非常干脆地拒绝了,“昆仑祖训就是非请莫入,我们不会因为外人的要求开启山门!” 他不敢说昆仑没有外人进入过,那才是真的信口开河,但是昆仑确实从来没有因为遭遇外力的威胁,而打开山门。 冯君冷笑一声,正要施加压力,却是冷不丁被“非请莫入”四个字,触动了一下心扉——他的止戈山,也是出尘期修者非请莫入,那个原则,他也坚持得很辛苦。 所以他忍不住稍微退让一下,“那就麻烦汤道友相请一下好了。” 你不是说非请莫入吗?那你可以邀请我呀。 “这个……抱歉了,”汤长老在这一点上,是寸步不让。 昆仑能如此自在逍遥,很大一点原因就是自家足够隐秘,千年以来,道门里不乏惊才绝艳之辈,也不是没有人想找昆仑麻烦的,但是根本连山门都找不到,谈何报复? 而且山门一暴露,官府就会知情,昆仑铁定会受到骚扰不说,日后行事也无法继续肆无忌惮下去——官府具备找上门的能力了。 大长老是必须拒绝冯君的,但是他还不能把真实理由拿出来,只得随便找些借口,“按说邀请上人进昆仑,是我昆仑的荣幸,奈何末法时期灵气凋敝,昆仑已经封山数百年。” “是担心我抢夺你家宝物吗?”冯君冷笑一声,“你放心好了,昆仑这点家底,还真看不到我眼里。” 这话也是相当强势,然而,就凭他能拿出十块灵石布阵,只为防止误伤围观群众,他是有资格说这个话的。 第981章 论道(三更贺新春求月票) 冯君有资格口出狂言,昆仑的人却不敢夸口说“我堂堂昆仑传承数千载,无奇不有,又岂是你能想像的”——抬死杠太容易擦出火花了。 于白衣灵机一动发话,“冯上人见谅,主要是门主尚在闭关中,我们等闲也不愿意响动太大,我有个建议……不若这样,待门主出关,我们汇报给他,由他来定夺?” 冯君看着汤长老,冷冷地一笑,“你不是说,你能代为执掌昆仑吗?” 大长老一摊双手,很无奈地回答,“这种大事,却不是我能做得了主的。” 真是给脸不要脸!冯君脸一沉,声色俱厉地发话,“我这个条件,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你昆仑的人出入我洛华庄园,如入无人之境,飞来飞去……” “上一次我不愿意多事,没跟你们算这一笔账,结果你们就又来欺我,我如果不能在昆仑大摇大摆地走上几圈,恐怕别人会以为,遇到一个假的出尘上人吧?” 昆仑的三名炼气期修者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无言以对。 他们能说什么,说洛华底蕴不够管理松懈?估计……直接就会打起来吧? 而且他们也确实能理解冯君的心情,寇老钟肆无忌惮地在洛华庄园行凶,带给了昆仑极大的被动,导致他们在道义上站不住脚。 最要命的是,前事尚未完全揭过,这次又主动招惹上了冯君。 于白衣看一看手上提着的人头,忍不住叹口气,“后悔了……怎么就没把你千刀万剐呢?” 沈青衣走到大长老身边,低声说一句,“不如请示一下门主。” 汤长老先是一愣,然后恍然地点头,“这事确实要请示一下门主……冯上人,不若您先暂时回去,等有了结果,我们会主动联系您的。” “你跟我扯这个就没意思了,”冯君不屑地笑一笑,“无非是拖时间的手段,我在世俗界扎根……玩这些东西,我比你们强。” “不是这样的,”于白衣摇摇头,一口否认,“门主闭关,我们不能随时联系,但是他一年总要有一两次休整的时候,只是时机不一定。” 冯君摇摇头,很干脆地发话,“他怎么闭关,我没有了解的兴趣,我只知道,这一次绝不能白来……我给你一天准备的时间,明天正午,昆仑山门不开,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汤长老神情凝重地看着他,“你打算怎么不客气?” 冯君微微一笑,“呵呵……你猜?” 汤长老终于忍不住了,他正色发话,“冯上人,您修为高深,我是非常景仰的,但是同时我也要说一句,昆仑数千年的传承,能够屹立不倒,也不是幸致……” “在这末法时代,道门有了兴盛的苗头,你我两家正该强强联手,留下一段佳话,争取成为道门中兴的标志性人物,如果把资源和精力放在内耗上,那不但是遗憾,也是极大的浪费。” 冯君一摆手,淡淡地回答,“用不着你教我做人,不怕说句大话,凭你昆仑,也浪费不了我多少资源……身为修道者,我追求个念头通达,有错吗?” “身为堂堂的上人,连念头都不能通达,那我这个上人有个毛线的意思!” 昆仑的人默然不语,四人其实不乏辩才,但是真的无言以对。 冯君也不理会他们,转身走到防御阵前,抬手收了起来,又放出光阴梭,招呼围观群众上去。 史密斯和徐曼莎在蔡春风的注视下,也硬着头皮上去了,到最后连小齐都上了光阴梭。 冯君驾着光阴梭离开,临走之前淡淡地回看一眼,说了一句,“记住了……明日正午之前。” 他带着一行人,就这么走了,昆仑四人却茫然地站在那里。 良久,汤长老又放出了青色的莲花,轻叹一声,“走吧,回去再说。” 冯君等人回到旅店,一时也没了事情做,索性论起道来。 其实对修道者而言,论道是极为重要的修行,道门修自身,但并不是闭门造车那种修炼,而是方向要有人引导,思想要有人碰撞,还要有人给与灵感。 冯君对地球界的修道体系,其实不是很熟悉,他在武师和先天高手的时候,为了消化手机位面的修炼知识,曾经学习过一些道家典籍,却也多是武修方面的。 当然,既然是修道,两个位面相差得也不算多,但是他不想随便开口。 别的不说,只说位面之间的称呼差异,就让他不便随口说话——在地球界,也只有洛华庄园才说“蜕凡期”,其他道门都是用“养气期”来称呼。 但是好死不死的,大家都围在他的身边,很显然,众人都认为,多听一听出尘上人的理论,会对自己的修炼有帮助。 冯君一见,索性拿出手机,自顾自地刷了起来。 旁人只当他敝帚自珍,心里暗叹,却也没有别的办法——门户之见,哪里都存在的。 就那么刷了半个多小时手机,猛然间,冯君出声了,“青霄道友以后莫要修丹道了,你的丹毒已经积累了不少,两年左右会有个剧烈爆发。” 青霄子已经七旬出头了,闻言先是一愣,然后站起身来一拱手,“冯上人果然是慧眼如炬,青霄拜服,怎奈……丹道也是逆天而为,此刻停下,已经来不及了,丹毒同样会反噬。” “是吗?”冯君先是一愣,然后笑一笑,“好吧,当我没说……我对丹道也不是很熟。” 这是实话,他对丹道一脉确实不是很熟,不知道这一脉有一种“以毒压毒”的修炼方式,他只知道对方身体里的丹毒快要压不住了,推算一下就应该是在两年之内。 他自承不知,然而青霄子是董曾鸿的好友,当初鬼谷传人可是想把聚灵阵架设在罗浮的。 董曾鸿没好气地白青霄子一眼——你丫会不会说话?人家本来是想指点你的! 不得不说,鬼谷一脉真的不愧以谋略著称,他硬生生就脑补出了某些情节。 青霄子见到这一眼,心里也是一惊,他素知董曾鸿的能耐,也佩服他的智计,甚至他这一次来昆仑,也是受了他的邀请,一边开开眼,一边也是结识一下冯君。 反正他瞬间就反应过来了,于是冲着冯君又一拱手,“我一人计短,也是井中之蛙,冯上人请勿怪我口快……您这么说,应当是有解毒妙法的,对吧?” 冯君摇摇头,“解毒的法子是有,但是太贵了,你承受不起。” 青霄子的嘴角抽动一下,要是搁在一天之前,他肯定不服气这话——若是论财力,罗浮山或许会输给武当,但是不会比其他任何洞天福地差。 但是看到冯君拿出十块灵石帮大家防御误伤,他就知道,自己的身家跟对方没得比。 把整个罗浮山卖了,能换到十块灵石吗?这个才是修道者真正的财力,跟世俗财富无关。 所以他没有生气,反而是更恭敬地一拱手,“还请冯上人有以教我。” “我是真不太懂丹道,”冯君也是实话实说,到了他这个境界,承认自己在某些方面的无知,并不丢人,正经是不懂装懂,才会让人暗暗不耻。 不过他也确实有建设性的建议,“我只是听人说过,有一种功法,可以把丹毒转移到身外,好像叫什么外丹毒道,也许不叫这个名字,大致就是这意思……你不能考虑一下吗?” 青霄子的眼睛,登时瞪得老大,雪白的胡子都因为激动而抖了起来,“没错,是有这种功法……敢问冯上人,对方是何人?” 冯君笑一笑,“抱歉,这个是真的不方便说,而且我确定,他跟罗浮一脉无关。” 他觉得自己后面一句话说得有点多余,但是青霄子却正色发话,“冯上人,我十分尊重你,但是罗浮一脉曾经有过这样的功法,只是现在失传了……他说的是毒傀儡吗?” 冯君眨巴一下眼睛,缓缓摇头,“不是毒傀儡,是真正的毒丹……倒是也能用石偶做毒丹。” “石偶毒丹!”青霄子闻言,狠狠地一拍自己的大腿,“那是上古功法啊。” 原来这外丹毒道,是丹道修者炼化身边的一件物事,将体内丹毒传过去,自己就能摆脱丹毒的困扰,不过那件物事,跟自己的修为也息息相关。 如果毒丹损毁,修者的修为也会大损,所以一般的毒丹都会选择金属或者石头,其中石头又更保险一点,因为能侵蚀金属的丹毒还是比较多的。 将石头雕为人偶,能让丹道修者同步检测自己修炼出现的问题,算是外丹毒道的进化版。 不过青霄子说的毒傀儡,在利用毒丹上,走出了新的路子,能让毒傀儡帮着自己战斗,增加了自己的战力,但是同时……也加大了毒丹损坏的可能性。 最明显的好处就是:这么修炼——节省灵气。 还是那句话,没办法,在末法位面修道,必须要学会变通。 所以青霄子一听是石偶毒丹,瞬间就明白,这不是罗浮一脉的外丹毒道,而是上古灵气充裕时的功法,心中忍不住感慨:也只有冯君这种狗大户,才能结识练这种奢侈功法的人。 不过他依旧是很兴奋,“这功法……可以转让吗?” (大年初一三更,召唤月票) 恭祝大家猪事顺遂,三更求个月票 正在手打中,稍后即将更新,更新后需再次刷新页面才能阅读! 第982章 沈青衣上门 能不能转让?冯君略带一点疑惑地看一眼青霄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这功法他自己就有,好像是花了一百还是两百灵石,而且还有很多相关典册,卖得就更便宜了,为什么这么便宜呢?因为这是辅助功法。 只是把丹毒从体内引出来,转嫁到毒丹上而已嘛,这算多大事? 绝大部分丹道修者,自家的功法里,就有转移丹毒的法门,根本不需要单买。 而且丹道修者一旦凝练金丹,这法门就无用了,挂个假丹或者抱个外丹就行,事实上,结丹之际,很多丹毒会被淬炼掉。 最多就是出尘期使用,还是辅助功法,还得是自家没有配套法门……这功法能值几个钱? 不过,对冯君来说很便宜的功法,对青霄子而言,那就是天价了。 所以他不动声色地发话,“青霄道友,我只提供一个思路,其他的就抱歉了,帮不上你什么。” 然而青霄子再次对他一拱手,“冯上人,拜托了,这法门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我罗浮一脉的毒傀儡之术,已经失传了一千三百年,而且不是完全失传……还有残篇的。” 然后他深深地鞠了一个躬,“如是能补完残篇,我这一任执掌,也对历代祖师爷有了交待!” 怎么说也七十多岁的老头了,这个态度,还真的让冯君有点难以招架。 不过很多事情,是一码归一码的,他的眉头皱一皱,“可是……青霄道友,请恕我直言,我觉得这个功法,你买不起呀。” “可以交换,”青霄子非常干脆地回答,“毒傀儡是改进版的,也只是缺失了一些基本思路,只差本体和傀儡的亲和手段……而本体指挥毒傀儡战斗,那是创造性的思路。” 冯君想一想,然后点点头,“那行,你能做主吗?” 他其实一直致力于提高地球界道门的地位,给出一些帮助,真的太简单了,也符合本心。 他只是不想让帮助变成援助——我帮你没问题,但是你得给我一个帮你的理由。 就像以工代赈,国家未必缺那点钱,赔钱不是问题,但是赔钱养出一帮懒汉,就没意思了。 “我可以做主,”青霄子一脸的激动,毫不犹豫地点头,“功法我没在手边,马上就让他们给我发个电子版来。” “哎哎,别呀,”冯君还假巴意思一下,“我都未必能联系上那位……你不着急的。” “没事,”青霄子也拿起了手机,“冯上人你的话,我信得过,先让他们发过来。” 不多时,他就收到了电子版,还都是图片形式的,直接转发给冯君。 冯君笑一笑,心里却是在暗叹:这位对我,不是一般的信任啊。 事实上,他还是低估了自己的形象:出尘上人不算啥,但是能找到昆仑的山门口,决心硬撼,同时还不缺灵石的主儿,才是让众人放心的原因。 这就相当于身家亿万的富豪,看得上乞丐手里那点小钱吗? 按说昆仑也是这种人设,但是昆仑的那点财富,跟他无法比,而且昆仑蛮横惯了,强取豪夺是常态,可不像冯君一样出手豪气大方。 事实上,对于青霄子来说,如果昆仑也有这种功法的话,他也不介意交换,修道中人互通有无是很正常的,只不过,可能没这么放心,提前就能把功法拿出来。 反正青霄子做事挺敞亮,冯君笑着发话,“好的,一两天之内,尽快给你弄到手。” 旁人看到他俩交流功法,眼中满是羡慕,不过这种事……学不来的呀。 只有小天师借机发话,“冯上人,什么时候也帮我茅山看一看,功法有什么需要补足的。” 说完之后,她还有意无意地看杨玉欣一眼。 冯君淡淡地回答,“你茅山老祖能修到炼气期,功法肯定是没问题的,关键还是说资源吧,不过茅山现在的资源,似乎不差。” 他还是比较排斥接近茅山这一大帮子人,小天师是他的女人,相关资源他可以负担,其他人的话,他需要一个带挈的理由。 唐文姬悻悻地撇一撇嘴,不再说什么,却是又看了杨玉欣一眼。 董曾鸿适时出声了,“都是机缘罢了,小天师,时候不到强求无益,只要你够努力,是你的早晚会是你的,何必急在一时呢?” 冯君对这句话无动于衷,他很清楚,董曾鸿这话不仅仅是在劝小天师,同时也是变相地向自己表示:你拿十块灵石祸祸,我不会有什么想法,不会觉得你给得我的灵石少了,等我做到了某些事,你再看着办就是了。 鬼谷一脉的人,大局感真的太好了,也懂得抓住时机。 事实上,董曾鸿的话对其他人,也造成了一些影响,不少人终于意识到,冯上人未必就是难说话的,只不过谁想从他那里得到什么,自家首先要付出一定的诚意。 就这么说着,时间慢慢地过去了,等到要做晚饭的时候,一个青衣女子走了进来,不是别人,正是昆仑的沈青衣。 她走到冯君面前,取出一个小塔,恭敬地发话,“这是法器镇妖塔,还请冯上人查收。” 冯君并没有伸手,而是冷漠地看她一眼,“会不会请我入昆仑?” 沈青衣面无表情地回答,“此事非我能做主的,除了这一件镇妖塔,我昆仑还有法器若干,不知冯上人喜欢哪一方面的?” “这事回头再说吧,”冯君一摆手,懒洋洋地回答,“过得明日正午,也许我要去砸你家山门了,到时候难免有翻脸不认人的嫌疑,所以……我就先暂时不收了。” 沈青衣其实是个冰冷的性子,在昆仑内部的风评都是“冷傲”,她能客客气气地说话,纯粹是因为受了门中重托。 见到冯君念念不忘砸山门,她心里也相当地不高兴,总觉得自己如此委曲求全,有点太卑躬屈膝了,仿佛是签卖国条约的外交家一般。 但是她的脸上,还是不能表现出什么,只能淡淡地表示,“我主动前来,代表了昆仑的诚意,眼下道门当兴,冯上人身为领军人物,还请三思,莫要坏了这大好局面。” 小天师听到这话,直接开启怼人模式,“沈青衣你这话说得,坏了道门大好局面的……难道不是你昆仑的寇黑衣吗?” 沈青衣看她一眼,淡淡地发话,“寇师弟已经为此付出了代价。” 唐文姬吵架的能力还是要差一点,或者说她还不是特别地冷酷,并没有说出什么“自作自受”之类的话,所以互怼告一段落。 不过沈青衣并没有离开,她找到了老板,亮出一个牌子,老板马上给她腾出了一间房子,那是他招待亲朋的客房。 冯君也没在意她留下来,在这间旅馆里,除了他这个出尘上人,还有花花这只炼气期的蝴蝶存在,他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全。 当天晚上,大家又在一起聚餐,沈青衣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特地来到餐厅看了一眼。 看得出来,香喷喷的灵米还是很吸引她的,不过她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了。 “呵呵,”庄昊云幸灾乐祸地笑一笑,他知道对方是炼气期修者,还是昆仑顶尖的存在,不敢贸然去招惹,但还是深吸一口气,大声称赞,“好香啊。” “好了,”唐文姬看他一眼,这俩可也是冤家,“她吹一口气,十个你都得死于非命!” “嘿嘿,”庄昊云笑一笑,也不跟她叫真,“我就是有点好奇,她为啥赖着不走……” 沈青衣还真是赖着不走了,当天就住在了旅馆里。 冯君也没在意,第二天天没亮,他就又带着大家来到了雪峰山。 沈青衣没有去挤光阴梭,而是放出了一方云帕,慢悠悠地跟在后面飞。 很显然,她使用的是单人飞行法器,短途飞行还是很便利的。 到了山顶之后,冯君放出了一间活动房,虽然防寒效果不怎么样,但是挡风还是没问题的。 天有些阴沉,看样子酝酿着一场大风雪,不过雪峰山顶却是出奇的风平浪静。 “你们在这里等昆仑的人,”冯君吩咐一声,自己却是慢慢悠悠地飞走了。 等到了中午,昆仑的人没有出现,倒是雪花飘飘洒洒地落下,紧接着狂风大作。 冯君是两点多回来的,他看一看时间,“昆仑这是爽约了,大家做个见证……哪怕算上时差,现在也该是正午了,他们没来人。” 沈青衣冷冷地发话,“我一直在,至于冯上人你说的,今天要我们决定开不开山门……门主闭关,我们也没有办法,这可不是爽约。” 冯君面无表情地看她一眼,“我冯某人说话,需要考虑你们的感受吗?不听我的,那就是爽约……你昆仑做事,一向不也是这样吗?” 沈青衣没有做声,心里却是相当地鄙夷:堂堂上人,居然也会胡搅蛮缠。 冯君也没有管她的反应,而是收起了活动房,将众人载上光阴梭,带回了旅店。 沈青衣后脚才跟过去,就见冯君又孤身飞了出来。 这一次,他连光阴梭都没有用,就是纯粹的肉身飞行,她见状忙不迭地又跟过去。 第983章 烟花爆 冯君漫无目的地在空中乱飞一气,飞一阵,还停下来刷一刷手机。 沈青衣冷冷地看着这一幕,心说堂堂的修道者去做“低头一族”,你将来的成就也有限——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得了谁家大能的传承。 这么飞了两个小时之后,冯君在一处峭壁旁,再次停了下来。 沈青衣见状,心里顿时一紧:此处就是昆仑最大的山门——南天门! 冯君这一次没有停一停就走,他掣出一张阳伞,插在地上,又搬出了桌椅,拿出了一个酒坛子,又摆上了干果若干。 然后他才抖一抖身上的雪花,施施然坐了下来, 接着他又取出一块抹布,擦拭一下手机屏幕上的水珠,再一抬手,拍开了酒坛的封口,一时间酒香四溢。 沈青衣是从后方接近他的,越走越近,甚至能看到他裸露的脖颈。 不过冯君并不以为意,脖颈的肌肉都是非常放松的状态,仿佛没有任何的戒备。 但是沈青衣不敢赌,她才不会傻到以为对方不知道自己接近。 接近到距离对方十丈远左右,她主动停下了脚步,并不做声。 冯君也不说话,他捧起酒坛,咕咚咕咚痛饮几大口,才放下酒坛长出一口气,大喊一声,“痛快!” 然后他拈起几枚干果,扔进嘴里,嘎嘣嘎嘣嚼了一阵,才蓦地发话,“你是不是奇怪,我为什么不打算继续乱飞了?” 沈青衣的心已经沉了下来,她也认为对方不会是无意识的举动。 “其实聪明人不用多说,”冯君笑着发话,“你也别心怀侥幸,以为我是碰巧了。” 一边说,他一边摸出一根烟来,然后摸出了打火机。 不过有点遗憾,他虽然使用的是防风打火机,可是这地方的海拔实在太高了,氧气稀少,他打了十几下才打着火,有点装逼不成的遗憾。 沈青衣原本就是拙于言辞的,而且也不善用心机,她基本可以认定,对方确实发现了隐藏的山门,而不是在虚张声势,所以她也不说话,就那么默默地站着。 她不说话,冯君也不说话,坐在那里默默地喝酒。 喝了一阵,雪越下越大,天气也越来越冷,估摸能有零下二十度了,冯君拿出一个自热袋来,加热了一瓶矿泉水,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喝完之后,他又从怀里摸出手机看一看,自言自语地发话,“六点三十一,我再等你们二十九分钟……如果还试图蒙混过关,下一次来,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沈青衣的声音,终于在他背后冷冷地响起,“不好说话……又待如何?” 冯君并不回头,只是悠悠地发话,“说太多也无益,走着看呗。” 二十九分钟转瞬即逝,冯君也不说话,起身收起了桌椅,又去收阳伞。 沈青衣再次出声,“冯上人三思,昆仑屹立数千年,自有存在的道理。” “你是在威胁我吗?”冯君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然后仰天大笑,“哈哈,在你们眼里,拳头大就是道理,正好了……我也是只认拳头的人!” 说完之后,他腾空而起,消失在了茫茫的风雪中。 沈青衣呆立半晌,嘴角才泛起一丝冷笑,低声嘟囔一句,“想蛮力破我昆仑山门……我该说你是无知呢,还是自大?” 下一刻,她也放出了云帕,追着冯君的方向去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天还没亮,冯君就消失不见了,直到中午才回来。 杨玉欣觉得,他有点怠慢在场的道友了,不过冯君表示,“我是去买花炮了。” 他确实买了不少花炮回来,花了十来万,买空了好几个销售点。 此时已经是腊月中旬,此处也不是禁炮的地区,整日里都有零星的花炮响声。 冯君将花炮放在旅馆大厅,跟唐文姬低声交待两句,一转身又出门了。 沈青衣因为起得晚了一点,上午就跟丢了冯君,现在见他又要走,原本想跟上去,但是看到小天师那不怀好意的笑容,心中一动,走上前发问,“冯上人跟你说了什么?” 唐文姬白她一眼,“我凭什么告诉你?你若是仗着修为高……那你来打我啊。” 沈青衣就算再没有脑子,也知道此刻不能动粗,于是狠狠地瞪她一眼,转身冲出了旅店。 但是茫茫风雪中,冯君已经不见了去向。 沈青衣定一定神,思索了一下,直接向山门方向飞去。 风雪之中是很容易迷路的,不过她在这里待得太久了,各种风物都很熟悉,而且,这里虽然地广人稀,但是县城周边,手机信号是能保证的,定位也不是多大问题。 飞到山门附近,果不其然,一个人影在那里低头刨着什么。 沈青衣走上前一看,果然是冯君,只见他手持一柄铁锹,奋力地在地上挖着。 此处的山石极为坚硬,冻土层也厚,要知道,冻得结实的土,一点都不比石头难对付。 但是冯君手持一把普通的铁锹——无非就是大了点,一锹一锹地下去,就跟挖豆腐似的。 沈青衣走过去的时候,他已经挖了半米多深,“你在做什么。” “挖坑啊,”冯君头也不抬地回答,一扬手,一锹泥土被他轻松地甩到了十几米外。 “挖坑做什么?” “破昆仑山门,”冯君还是不抬头,“让一让,万一不小心伤着你,别怪我没提醒你。” 沈青衣往旁边走两步,眉头皱了起来,你想凭着挖坑,挖掉昆仑的山门? 不过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她又看一看那铁锹,感知一下……确定这真的不是法器。 眼看着这坑越挖越大,她猛地反应了过来,“你买了很多烟花爆竹,是为了这个?” “智商是硬伤啊,”这时候,地表上已经看不到了冯君的身影,声音是从地下传来,“烟花爆竹那点黑火药,能有多大威力?” 他一门心思在地下挖坑,根本不在意上面还有个炼气期修者,看起来是真的太托大了,但是冯君心里有数,只要他有所提防,沈青衣这样的角色,真的没多大威胁。 正经是她敢对他出手的话,就给了他充足的理由,他可以把昆仑连根拔除。 希望她心里能有点数吧。 沈青衣……还真算不上那种心里有数的主儿,她往日里确实不怎么信邪,只觉得自己一人一剑,天下什么地方都能去得。 不过对上冯君,她是真的不敢随心所欲——自信并不等于狂妄,眼见对方的大坑越挖越深,她才忍不住出声发问,“你要挖多深?” 与此同时,昆仑秘境之内,汤长老和于白衣看着一面铜镜,也是眉头紧皱,“还在挖?” 昆仑秘境本身是带了折叠效果的,一共有三个山门,南山门、北山门和东山门。 冯君目前找到的是南山门,又被称作南天门,是昆仑的正门。 三个门周边的监视手段很多,正门尤其多。 于白衣的思路比较现代,他沉默半天,忍不住惊叫一声,“他不会带了炸yao来吧?” 汤长老却是不以为然地笑一笑,“带炸药……他能带多少来?还能炸开山门不成?” 他的思想和意识,还是比较老旧。 这时候,冯君已经掘地七八米了,作业面也有两个平方,沈青衣不得不强行压制自己出手的冲动:这家伙……是在诱惑我出手吧? 终于,冯君腾空而起,手一扬一个个长方体落入坑中。 沈青衣的眉头皱一皱,这时候,她也反应过来了,“是炸yao吗?” 冯君根本懒得理她——连个称呼都没有,你跟谁说话呢? 他扔进去的确实是炸yao,随着对炸yao功能的了解,他已经知道,平地爆破的威力很一般,最好还是能埋得深一点,再压得瓷实一点。 然后他将那些碎石填回去,并且努力压得瓷实一些。 看到导火索被点燃,沈青衣终于知道他在做什么了,但是很显然,硬顶着一个出尘上人去灭掉导火索,这不太现实,于是她尖叫一声,掉头亡命狂奔,“小心炸yao~~~” 冯君倒不是很在乎,四五十吨的炸药而已,不算什么的。 不过他然后才想起来,“我好像还没告诉唐文姬……该玩烟花了?” 于是他在暴退的同时,摸出手机打电话——手机有信号的日子,真的是幸福的。 就在炸yao爆炸之前,他接通了电话,并且及时地说了一句,“可以玩烟花了。” 话音刚落,“嗵”的一声闷响,持续了整整一秒钟还有余,整个地面都山摇地动了起来,碎石乱飞。 不得不承认,埋在地下的炸yao,比放在地面的炸yao,引爆起来,动静要大很多。 正在观看现场直播的大长老忍不住惊呼一声,“那是什么!” 炸药的冲击波,并不足以毁掉昆仑的山门,但是地面上,足足炸出了一个直径近两百米的大坑,真的是太可怕了。 当然,对于县城里的居民来说,这一声也太响了,整个地面都抖了几抖,不过震中的位置终究离得比较远,倒是没有谁家的玻璃被震碎了。 就在大家懵懂地四下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县城里噼里啪啦响起了各种爆竹和烟花的爆炸声。 马上腊月下旬了,这种响动……没毛病!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984章 不能反击吗? 冯君遁出十里之外,成功地闪过了爆炸的冲击波。 昆仑的山门仿佛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依旧隐藏在空冥之中。 冯君也不在意这些,回到原地,拿出铁锹继续挖坑。 沈青衣躲得也快,然后跟着回来了,见到他的行为,忍不住大怒,“冯上人,你这是没完了?” 冯君一回头,丢给她一个冷冷的眼神,然后继续挖坑,“怎么跟上人说话呢?” 沈青衣也来了脾气,你是上人你大,但是这么折磨我昆仑,却是不行,她冷笑一声,“你得多放些炸yao才好用。” “不用你瞎操心,”冯君埋头挖坑,“下一次我起码装十倍的药量,看你昆仑能扛几轮。” “你这么做,我就很看不起你了,”沈青衣是清冷的性子,发起飙来谁都不怕,“如果你凭真正的实力,打破我昆仑的山门,我还敬你几分。” 冯君怪怪地看她一眼,笑了起来,“我何须你敬我?” 沈青衣为之语塞,她心里一急,直接蹿到了冯君的面前,使出了一个千斤坠,“你如果凭了符箓,我都认了,但是……你不该借凡俗界的外力。” 这个千斤坠,也是有说法的,搞得冯君下一锹都使不上力了,他深深地看她一眼,无奈地摇摇头,“你莫非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 沈青衣也摇头,冷冷地回答,“冯上人你若是想杀人,我自是无力反抗,不过身为上人,总不好不教而诛,敢问我所犯何事?你要我昆仑中人相见,你我难道不是一直在相见?” 冯君怔了一怔,终于反应了过来,合着昆仑这帮家伙,在玩偷换概念! 同时他也明白了对方的打算:人家这么做,是打定主意不想再跟自己谈开山门的事了。 想一想就可以知道,昆仑三秀里的第一秀,都被抛了出来,成本之大也算伤筋动骨了。 当然,沈青衣未必会死,但是冯君执意泄愤的话,早晚也不愁找到一个出手的理由。 而且这昆仑算得也挺绝的,抛出了她来接待,而不是于白衣,男人对同性修者的纠缠,基本上不会有任何心软的可能,那可就是实实在在的送死了。 沈青衣此来,却是存在幸免的可能。 冯君想明白之后,居然笑了起来,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堂堂的昆仑,居然拿一个女人的的性命来赌……我就很好奇,你真的没有半点抱怨?” 沈青衣淡淡地回答,“身入昆仑,自然身属昆仑……倒是阁下身为堂堂的出尘上人,使用这么低级的离间手段,是不是有点不合身份?” 冯君才不在乎她怎么说,他很随意地回答,“我这不是离间,而是阳谋,因为你心里明白,我说的是事实。” 沈青衣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事实,但是她并不以为意,反而倒将一军,“我虽然弱小,但是冯上人是讲章法的人,昆仑也表示出了诚意,您要杀我,总得有个理由。” “山门附近应该有阵镜的吧?”冯君左右看一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说,我如果在这里让你服侍我,他们会是什么感觉?” 沈青衣的脸刷地就沉了下来,一伸手,就摸向了腰间的长剑。 下一刻,她硬生生地忍住了,只是牙关里挤出了两句话,比这漫天的风雪还要冰冷许多,“昆仑弟子可杀不可辱,冯上人还请自重。” 冯君不以为意地笑一笑,“你看,激怒你一点都不难,只要你敢对上人拔剑,就是该死!” 顿了一顿,他又不屑地撇一撇嘴,“你放心好了,我眼还没瞎……没胸没屁股的,我要你服侍有什么乐趣?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沈青衣咬咬牙,重申了一遍,“冯上人还请自重。” “玛德,我就说了,又怎么样?”冯君眼睛一瞪,破口大骂,“你自己长得没胸没屁股,别人还说不得了?我有污蔑你吗?” 沈青衣气得浑身发抖,却是无法发作。 冯君见状,不屑地撇一撇嘴,“呵呵,也就这点胆子。” 他是想激她出手,自己就好在南天门当众斩杀昆仑第一秀,倒要看昆仑如何收场。 既然对方不上当,他就又开始低头挖坑。 殊不料,沈青衣又站了过来,看起来是决意要骚扰他挖坑了。 冯君白她一眼,收起了铁锹,冷冷地发话,“看来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刚才那场爆炸,他也不是一无所得,在爆炸形成的大坑边缘,他注意到了一块古怪的灰色石头,划拉一下手机得知,这石头上有古怪的能量。 所以他走上前,探手去捞那块石头,却发现那石头纹丝不动。 他后退两步,再看向那块石头,却发现那石头在风雪中微微地晃动着,仿佛风一大,就能滚出老远一般。 昆仑内部,铜镜旁的几人脸色齐齐就是一变,于白衣的眉头一皱,“那是……阵基吗?” 大长老思索一下回答,“倒是阵基,不过是连着八大阵柱的,无妨……能显示在对方眼里的阵基,不会成为大阵的破绽。” 众人闻言,齐齐地松一口气,八大阵柱那真不是好攻破的,起码比攻打大阵要难。 冯君却是对这块石头来了兴趣,“咦,可以自带致幻效果?” 为了防止被人暗算,他没有再次上前,而是放出了镇魂钟,先是咚的一声响,然后伸出无数枝蔓,向石头裹去。 这一声响,他是针对石头去的,但就算是这样,他身边不远的沈青衣也是猛地一震,脸色一白,整个身子都打起晃来,仿佛随时会跌倒一般。 汤长老他们隔着阵镜,还不能发现此物的威力,但是沈青衣已经意识到了,她惊呼一声,“又一件法宝?” 山河印能自动升级为法宝,这是昆仑弟子都知道的,但是冯君晋阶才多久,居然出现了第二件法宝,这怎么能不令她惊讶? 冯君不屑地白她一眼,“不就是一件法宝吗?大惊小怪的,我法宝多了去了。” 见到镇魂钟已经裹住了那石头,他催动灵气,用力一摄……结果石头纹丝不动。 我摄……我再摄……冯君连试几次,感觉自己有化身华夏男足的趋势……怎么摄都没用。 倒是不信这个邪了!他收起镇魂钟,又取出了缚仙索——是于家的缚仙索,而不是得自昆仑的无情索,那无情索是花花拿着的。 在使用缚仙索之前,他先拿出手机划拉了两下,这里的气温太低了,手机都不能一直暴露在空气中,不用的时候得揣在怀里。 阵镜旁的于白衣有点不摸头脑,“在这个地方玩手机?” 冯君当然不是为了玩手机,而是进入了手机位面,直接飞入了止戈山深处。 然后他又退出手机世界,祭起了缚仙索。 缚仙索缚住了那块石头,冯君尝试一下,还是摄不动,索性走上前去,一把抓住了缚仙索——他对那块石头,终究是有提防的。 于白衣在门中早就忍不住了,他出声发问,“不能用大阵反击吗?” 昆仑的护山大阵,是以防御为主,但也有反击的功效——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御。 冯君对石头的忌惮,真的不是没有道理的。 目前整个昆仑,最精通阵法的是大长老,他思索一下摇摇头,“反击……成本太高了。” 护山大阵的反击,那可不是一个点,而是一个面,需要消耗的灵石可想而知。 于白衣眨巴一下眼睛,“连着阵柱的阵基,反击的成本会低一些吧?” 他说得也没错,反击未必要全方位无限制输出,对几个点加强一下输出,还是做得到的。 然而大长老还是摇头,“哪怕能降低一些,也还是太高了,少说也得几十块灵石。” “几十块灵石想要弄死一个出尘上人,我看够呛,而且……一旦对他进行反击,那就是真的撕破脸了。” 于白衣终究是年轻,有点沉不住气,他叹一口气,“大长老,难道……现在还没有撕破脸吗?他都开始用炸yao炸咱们的山门了!” 大长老则是回他一句,“沈师侄不是还好好的吗?咱们等一等再说……算上行走印,这家伙起码有两件法宝,真的不好对付。” “我看这条索子,十有八九也是法宝,”于白衣叹口气,他当然认得出,缚仙索不是无情索,“我听说,他曾经一个人击败了两只出尘期的阴鬼。” 人多口杂就是这样了,此前昆仑尚不知道冯君晋阶出尘期,但是现在,昆仑居然知道了丹霞天的事情,可见道门各脉,真的是同气连枝。 “我担心的也是这个,”大长老的眉头紧皱,“门主晋阶出尘,恐怕也未必奈何得了他。” 下一刻,他眉头一扬,“这家伙走到阵基前,这是……又想做什么?” “他能做什么?”于白衣不以为意地发话,心里却是暗暗地感叹:可惜啊,不能反击,要不然是多好的一个机会。 不过,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也是常事,昆仑号称底蕴深厚,但是家大业大,不但要强取豪夺,还得省着花,就算这样,现在依旧是捉襟见肘。 他正遗憾呢,下一刻,他只觉得整个身子猛地一震,然后就天旋地转了起来…… 第985章 阵破了 于白衣忍不住大叫一声,“地震了!” 大长老也没有提防,这一震,差点闪断了他的老腰。 回过神来之后,他第一眼就是看向阵镜,然后看向阵法中枢,接着惊叫一声,“阵破了!” 大阵是真的被破了。 冯君其实一直在考虑,是不是要借用跨越位面之力,摧毁大阵。 不过对于如何借用这种力量,他不是很清楚,而且他不能预料后果。 所以他才先使用炸yao,想逼得昆仑不得不出面,大开山门请他进去。 因为是在国内使用炸yao,他一开始少放了一点,这不但是他不想造成太大的破坏,也是担心这里的响动被地震局监测到。 第一次的效果不佳,他就打算玩个大的了,结果沈青衣又上前捣乱。 冯君可以诛杀她,但是……没有必要,正好他又发现了那块石头的异常,就琢磨一下。 尝试了两下,他确定这块石头跟大阵有关,于是就又生出了借用位面力量的想法。 不过……他真的不能预料后果,万一把整个大阵搬到了手机位面咋办? 有了这个忌惮,他才跑进了止戈山深处,反正以他石环里的那些能量点,搬来的东西不会大到把止戈山深处填满。 他抓着缚仙索,左手伸进怀里,直接点开了手机,进入了手机位面。 下一刻,他觉得身子一软,好悬摔倒在地,侧头一看,愕然地张大了嘴巴。 他的右手上,依旧抓着缚仙索,缚仙索也捆着石头,但是那石头上延伸出一条晶莹的锁链,长有三百余米,锁链的另一端,却是一根三米粗,高达三十多米的石柱。 石柱上隐约有花纹闪现,具体是什么,冯君看不太清楚。 他愣了好一阵,才疑惑地嘀咕一句,“我这是把什么东西搬过来了?” 下一刻,他才感觉到浑身酸软,于是抬起右手,拨开左手护腕一看……果然! 手腕上的橙色双环,已经消失不见了,只有拿眼角的余光去看,才能感觉到,那里有个若有若无的印痕——这是能量点清零了。 冯君再感受一下体内的灵气:也消耗得七七八八了。 怪不得这一次跨位面,身体有了这样的不适感。 其实他体内的灵气,最近一直就不是很充裕,光是平阳和京城之间,就驾着光阴梭飞了三个来回,然后又飞昆仑,来了之后又是到处乱跑,有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 但是他手上的石环可不一样,虽然不知道双环充到满格是什么样子,可是依他的经验,只说现在的能量点,坑一把金丹可能未必够,坑死三个出尘期上人是绰绰有余。 他也不是不想把双环充满,但是他在位面切换的时候,经常会遭遇一些意外需求,一旦充满,万一遇到需要把能量点减少的情况,他就不得不做一些无用功,浪费掉那些能量点。 这显然是不经济的行为,冯君考虑一下,觉得跨位面之后不走字,临时充能也是无妨,所以就是把能量点保持在一定程度上。 总而言之,随便拽过来一根柱子,石环里的能量就清零了,这柱子里面的讲究绝对不小。 他拿出一块凝练中的灵石,开始给石环充能。 到了出尘期,充能时的那点小痛苦,就不算什么了,他一边充能,一边放出神识巡视。 此刻是夜间,他的注意力,全在防止人接近上,并没有发现,石头和柱子之间那根晶莹的锁链,浮现出黑色的斑点,然后斑点越来越多…… 充能之后,他又拿出回灵阵,放上灵石快速补充体内灵气。 这里虽然是止戈山,翻过两个山头,不远处就是出尘高阶的聚灵阵,但是他现在不能过去,因为……这根柱子他处理不了。 柱子比较粗,这个无所谓,关键是太长了,有三十多米长——后来他才知道,这柱子是粗一丈,高九丈九。 这个长度,他无法装进储物袋里,他现在最大的储物袋,还是得自皇甫无瑕的那个蓝色储物袋,五百个立方米,高有四米,长十五米宽八米。 这柱子不管怎么摆放,哪怕是斜对角搁,也放不进储物袋里去。 而他又不能把柱子搬运到地球位面——那边的昆仑,肯定正疯了一样找这柱子呢。 所以他也只能守着柱子,用回灵阵恢复灵气了。 回复了一阵灵气之后,他的目光猛地投射向一个方向,冷冷地发话,“滚!” 他不知道来的是谁,但是在神识的大力巡视之下,一切宵小无处遁逃,他此刻的扫视力度,基本上任何生命体都逃不过,缺点则是……所有人都知道,这里有人在用神识巡查。 反正冯君也不怕暴露,这里本来就是他的地盘。 他对着的那个方向,来了一个炼气期修者,听到他的警告之后,那边轻笑一声,“神医莫生气,我是皇甫无瑕,不是出尘期修者。” 皇甫会长果然是商人本色,竟然靠着开玩笑来消弭紧张气氛。 “皇甫会长还请止步,”冯君高声发话,“我在做一个隐秘的尝试,不想被人看到,你若是强行靠近,有了误伤,那可是怪不得我。” 皇甫无瑕此刻还在四里地之外,中间还隔着一个山头,不过冯君的威压,已经有针对性地释放了过来,他全力施为,她就感觉到了有若实质一般的压制。 她不能再硬顶着前行了,对方也表示出了非常蛮横的姿态,所以她停下脚步,恼羞成怒地大喊一句,“冯神医……私密频道!” 私密频道,是两人约定的对讲机频道,虽然民用对讲机的私密性很扯淡,不过止戈山就这么点人,不受控制的对讲机屈指可数,而且拥有者都是地方土著,没有无线电发烧友。 切换了私密频道之后,皇甫无瑕直接呼叫冯君,“你那里有逆数气运,得到了什么?” 逆数气运这个词,冯君现在听得懂,就是不属于这个位面的气运,或者说,是不属于当前的气运——一旦改朝换代了,这可能就是正数气运了。 这种物事不是特别稀奇,譬如在凡俗界,一股势力比较大的山贼,就可能有逆数气运,只不过大多时候,都是昙花一现。 修仙界也有逆数气运一说,不过那样的话,就可能会触发天大的事件了。 很显然,皇甫无瑕并不认为,冯君有能力颠覆修仙界,所以她毫不犹豫地说了出来。 冯君听得却是一愣——这石柱难道是昆仑的气运之柱? 不过这个时候,也由不得他多想,他沉声回答回答,“上人办事,你还是离去……有什么问题,回头再说。” 皇甫无瑕跟他交情很深,所以能没大没小地发问,不过他强调一下自己的身份,那就是表明不容商量了。 皇甫会长感受到了他的警告之意,只能悻悻地叹口气,“那我先回了,有什么好东西,一定记得优先跟我商谈。” 冯君轻哼一声,算是应承了下来,然后继续回复灵气。 回灵阵回复灵气的速度,其实不算太快,冯君用了三个小时,也不过才堪堪回复了一半。 不过这点灵气,在地球界自保已经没什么问题了,于是他拿出手机,想要看一看,这石柱到底是什么东西。 然而他不经意地一瞥,顿时就愣住了,石头和石柱之间……那条晶莹的锁链哪里去了? 他站起身快步上前,还伸手去摸一摸,发现锁链果然没有了,然后他一抬手,很轻松地就把那块灰色的石头吸到了手里。 冯君挠一挠头,放下了石块,用手机查看一下这俩是什么东西。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石块是阵法材料,而石柱也是阵法材料,不过有意思的是,后面有个括号——(可成为阵法支柱)。 冯君一看就乐了,大阵还是被我破了啊,想到对方失去了一根阵法支柱,还不知道会慌成什么样子,他笑得根本无法合嘴。 要回去欣赏一下!他飞快地做出了决定,而且一刻都不想等了,“退出”! 下一刻,他出现在地球界,先觉得身体猛地一晃,然后眼前的景色大变。 此刻原本是冰天雪地,到处是一片白茫茫,然而他的眼前,蓦地出现了青山绿水,不远处有两根白玉柱,上面横着一块牌匾,上面写着大大的四个字——昆仑胜境。 冰天雪地中,突然出现了这么一副场景,真是要多震撼有多震撼。 冯君却没有在意,这种空间折叠之术,感觉比麻姑山的小世界还要差一些,他看着那四个字,啧啧两声,又摇摇头,“好意思自己夸自己为胜境,脸皮真够厚的。” 就在此时,他的身后传来一声尖叫,凄厉中夹杂着悲愤和绝望,“我跟你拼了!” 他回头一看,却发现沈青衣正在向自己冲来,状若疯狂,手也按到了腰间的剑柄上。 冯君也不说话,甚至身子都没动一下,就那么冷冷地看着她——你若一心寻死,我也不介意成全你! 就在这时,前方青山绿水的场景里,传出一声大喊,声若洪钟,“青衣住手!”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986章 备品备件呢? 沈青衣看到护山大阵被破,真的是直接懵了,她甚至以为对方使用了幻术。 等她反应过来,大阵确实是破了,而且对方还在嘲讽昆仑脸皮厚,她整个人就炸了,哪里还顾得上考虑,对方是自己惹不起的人? 昆仑弟子里,虽然有胡道长那种中饱私囊的家伙,但是绝大多数弟子,都是以昆仑为荣。 像寇老钟此人,羞愤之下居然会自杀,可见他本质上还是有羞耻心的,之所以对外嚣张跋扈目中无人,也可以视为是他高度认可昆仑——昆仑之外皆是蝼蚁。 沈青衣想也不想就扑了过来,手握剑柄正要出鞘,听到“青衣住手”这一声大喊,顿时就是一怔,“大长老?” 昆仑三秀是后起之秀,她年少时也接受过大长老的不少指点,本能地服从了他的命令。 大长老踩着青莲,风驰电掣一般赶了过来,时速绝对超过了五百公里,“冯上人手下留情!” 冯君漠然地看着他,“你可知道,此女三番五次地辱我?” 大长老既然赶来了,就是做出了重大决定,他一拱手,恭恭敬敬地发话,“冯上人息怒,她也是心系昆仑,如有冒犯,昆仑愿意承担全部责任。” “呦呵,”冯君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现在倒是有点觉悟了?” 大长老暗叹一声,心说我倒是想没有觉悟呢,敢吗? 自从发现大阵被破,他瞬间就意识到了:此人不可力敌! 如果对方是邪魔人物,昆仑上下也不怕决死一战,拼个玉石俱焚。 但是人家自称是道门一脉,一开始的时候,也只是想强行勒令昆仑打开山门。 最坑的是,这样的人物,还是昆仑弟子主动去招惹的,招惹了都不止一次! 昆仑是真不愿意跟冯君为敌,又不想被逼着开山门,所以才让沈青衣拿了一件法器,去找冯君交涉,目的是想要把这件事情慢慢地拖下去。 如果说,此前他们还想着等门主出关,万一晋阶出尘,就可以如何如何的话,见到冯君暴力破开大阵,连这样的心思都不敢有了。 汤长老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人,祭起青莲就飞了过来,于白衣按说年纪更轻,反应应该更快,但是事实上,他被震惊到呆若木鸡,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反正大长老已经来了,那就是打算彻底跪了——江山代有才人出,昆仑被人吓得封山不出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过,赔礼道歉不算啥。 他勉力干笑一声,“此前多有冒犯,真想不到冯上人有如此惊世骇俗的实力,如果早知道如此,我们就大开山门了。” “哦,是吗?”冯君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你此前不是说,自己不能做主吗?” 大长老知道对方心里有气,所以也不狡辩,只是赔着笑脸回答,“您连大阵都破得了,我做不了主……也得做主啊。” 两人说话间,于白衣也匆匆赶了过来,同行的还有十余名昆仑弟子。 大阵被破,所有人都慌了,听说事情发生在南天门,弟子们纷纷赶来,想要一尽绵薄之力。 昆仑在道门里的名声不算好,但是弟子们的认同度真的很高。 不过见到大长老在跟对方交涉,他们也只能站在那里观看。 冯君听得冷哼一声,“我本来没有打算出手的,是你们逼我这么做的,所以我并不打算赔偿……你有异议吗?” “没有!”大长老很干脆地摇摇头,心说我们也没打算让你赔偿。 “那么,昆仑我可以随意参观了,”冯君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有意见吗?” “没有,”大长老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过,他还是保留了一点节操,“但是有些不对外的地方……还要请冯上人多多谅解。” 冯君的脸上,玩味的表情越发地明显,“哦,比如说……哪些地方?” 大长老很痛快地回答,“比如说求道书阁,又比如说……门主闭关的地方。” 求道书阁其实就是收藏功法和典籍的地方,这里不让外人参观,实属正常。 冯君好奇的是另一点,“你们门主,居然闭关未出?” 刚才的震动,应该不小吧,居然没有打断某人的闭关? 大长老嘴角抽动一下,心说他就算出关了,我也得把他劝回去呀——门主没出面,那就是为昆仑保存了最后一丝尊严。 所以他飞快地回答,“也许他以为是地震吧,我们昆仑所在的位置,是大名鼎鼎的昆仑山地震带,两千年之后,还出现过八级以上的地震。” 冯君见对方如此配合,简直是有求必应,就提出了第三个要求,“我为了破开你们的山门,动用了一些资源……这个你应该清楚,昆仑的大阵还是很结实的。” 再结实也被你破了,大长老心里很有点不忿:你是在变相夸自己吗? 不过他的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不满,而是很干脆地点点头,“估计耗费不菲……您的意思是?” 冯君很不屑地看他一眼,“我不会找你报销的,丢不起那人……我的意思是说,既然邀了道门各位道友前来,也不好让他们空手而归,请他们一起来昆仑游玩一圈,你看怎么样?” 大长老还没表态,一个匆匆赶到的炼气期修者发话了,“冯上人你入昆仑,我们是欢迎的,但是昆仑……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来的。” 冯君看他一眼……嗯,炼气四层,也是难得了,于是看一眼大长老,“这位是?” 大长老吓了一跳,忙不迭地摆手,“不要理他,这是我昆仑的司律长老,主要负责内部管理,对外……轮不上他说话。” 他比旁人更清楚,司律长老现在就是个空架子,看着修为不低,但是战力全无。 冯君虽然咄咄逼人,却还不至于为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翻脸,他看向大长老,“不知道大长老是什么意思?” 汤长老火速思考了一下,马上就回答,“这件事情可以商量,不过现在的问题是……冯上人能否将昆仑的阵柱还回来?” “阵柱被破了?”周围的昆仑弟子闻言,忍不住大吃一惊。 他们知道护山大阵破了,但是大家都没有受到太大影响,只是觉得地面震了一震,环境什么的都没有变化,就觉得问题可能不是很大,哪里会想到,阵柱都被弄走了? 这可不是一般的破阵,昆仑的大阵,很多东西都是上古传下来的,现在根本制造不出来,不是失传了,就是条件不允许了,而阵柱就是上古传下来的,不是修修补补能解决的。 若是寻不回失去的阵柱,这护山大阵不经过大改,估计是不能再用了。 冯君却是微微一笑,“这阵柱……难道你们没有备品备件?” 大长老是最清楚阵法的人,他心里明白,门中是真的有备用阵柱,但是这件事情,他是无论如何不能承认的——反正门中知道这辛秘的,也不超过三人。 所以他摇摇头,正色发话,“我没听说过有备用阵柱,所以还是希望冯上人归还。” 冯君也没想着扣下对方阵柱,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他没兴趣做。 他摸一摸下巴,沉吟着发话,“不着急吧?我先带着其他道友,前来参观一下雪中的昆仑……漫天大雪中,此地却是生机勃勃宛若仙境,这种强烈的对比,能给大家留下很深的印象。” “冯上人你放我昆仑一马吧,”大长老拱一拱手,苦笑着发话,“我们也是希望趁着大雪,把大阵修复了,万一天一放晴,昆仑的位置会被卫星查到的!” “是啊,”于白衣跟着发话,他听了一段时间对话,情绪已经平和了不少,起码他意识到,继续跟冯君打对台,是非常不明智的行为。 他很诚恳地表示,“昆仑的位置被众多道友知道了,也不算什么,被官府发现就惨了。” 这是昆仑真正的忌惮,他们并不害怕同道中人,因为道门中像冯君这样,能强行破开昆仑大阵的人,可谓是凤毛麟角,但是国家力量就不一样了。 昆仑不想跟官府走得太近——有限的配合不是不行,但是被盯上老巢就太痛苦了。 冯君抬起头,看着天上飘落的雪花,若有所思地发话,“那你们的运气,也还不错啊,如果我是选个晴天破了你们的阵法,岂不是就全部暴露了?” 昆仑的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破了我们的大阵,还说我们运气不错? 良久,大长老叹口气点点头,“算是吧。” 其实晴天被破阵,昆仑一样有应对手段,大不了就是杀人灭口,不过这话就没必要说了…… 冯君见他一脸便秘的表情,反而是更起了兴趣,“我把阵柱还回来,你就能保证……在雪停之前修好大阵吗?” 大长老微微颔首,然后淡淡地发话,“雪停不是大事,云散才是关键,我看这天色,入夜之前云是不会散的……所以,明日天明之前,把阵法修好就是了。” 顿了一顿之后,他又发话,“这点把握,我还是有的。” 第987章 快来自拍呀 看着大长老的样子,冯君真的很想问一句,你凭什么就觉得,我就该还你阵柱呢? 不过这些没意义的话,说出来也没意思,“我还有最后一个要求。” 还有?大长老听得就是一愣,然后他果断地点点头,“你说。” 冯君摸出一根烟来,又拿出打火机,咔吧咔吧打了十多下,终于点着了香烟,抽了一口之后,才慢吞吞地发话,“我的洛华庄园里,守卫力量比较薄弱,想跟昆仑借个炼气期用用……” 大长老怔住了,好半天才出声发话,“借多久?” 他心里很清楚,对方嘴上说的是借,其实就是让昆仑出个炼气期做奴仆,或者说是质子——总之就是要羁縻昆仑一个人。 “十年吧,”冯君又抽一口烟,淡淡地发话,“不出意外十年就够了……我洛华也有聚灵阵,那人完成本职工作的话,也可以去适当地修炼一下。” 这才是他对昆仑网开一面、没有穷追猛打的根本原因——洛华庄园的高端战力太少了。 如果他有事不在,花花也外出的话,洛华的防守力量还是有点偏弱,将来朝阳那儿也需要有人坐镇,而华夏这么大,目前他所知道的,就只有昆仑有炼气期修者。 至于说昆仑的人可能不尽心尽力?冯君不认为会有这种可能。 最关键的还是,他发现了昆仑的山门,隐藏的昆仑很让人头疼,但是暴露出来的昆仑,对他来说根本没有任何威胁——这么大的基业,你搬不走呀。 所以他跟昆仑借人,根本没有任何的压力——昆仑弟子那么忠诚自家的门派,这是好事! 他甚至都没有必要下奴印什么的,哪怕昆仑的寇黑衣因他而死。 如果不是憋着劲儿跟昆仑借人,他可也没那么好说话。 等到十年之后,他相信洛华最少能增加两个炼气期——张采歆和古佳蕙,如果嘎子勤快一点的话,也能到了炼气期,这一股力量没谁能抗衡。 当然,如果张采歆能修炼到出尘期,那就更好了。 “十年……”大长老沉吟一下,然后出声发问,“冯上人倾向于要谁去?” 他有点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对沈青衣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随便,”冯君很随意地回答,“别是姓胡的那种吃里扒外的就行,你昆仑已经冒犯我两次了,如果有第三次的话……后果你自己考虑。” 这话威胁的味道甚浓,搁在半天前,大长老心里没准还会不舒服,但是现在,真的是不敢……这家伙直接掳走了一根阵柱! 他思索一下点点头,“这件事情,我们要商议一下,不能直接给你答复。” 冯君能想到的,大长老也想到了,所以他知道自己无法拒绝。 事实上,昆仑习惯了隐藏,对于自己暴露之后,可能遭遇的麻烦,早有了各种推算,比冯君能想到的还要多——毕竟这是跟他们自身利益息息相关的。 既然不能搬家,就绝对承担不起强势人物找后账的后果。 冯君才不惯他毛病,“那你们慢慢商议,等商议好了,我还你阵柱!” 他怀疑对方又是想扯皮——毕竟是有前科的,而他并不想等。 大长老怔了一怔,左右看一看,然后出声发话,“那你等我们一会儿。” 然后他拉着沈青衣、于白衣和司律长老到旁边,轻声嘀咕起来。 冯君也不着急,他走到一边,闲得没事,居然开始堆雪人。 其实昆仑的地盘里,雪花并没有落下多少,而一步之隔的外部世界,积雪已经超过了一尺半,真正一步之隔恍若天涯。 大长老和其他人的商议,并没有持续多久,事实上,冯君的强势他们非常清楚,而外部条件也不容他们有太久的犹豫。 不多时,大长老走了过来,对着冯君轻声发话,“十年的时间……昆仑弟子可以轮换吗?” “可以,”冯君毫不犹豫地点点头,“不过还是那句话,我希望你们选人的时候,能够慎重一些,如果再出现什么事情,会引发灾难性的后果……这还是可以肯定的,我不希望见到。” 大长老点点头,“我们也不希望见到,冯上人只管放心便是。” 然后他看一眼沈青衣,“不知道上人以为,青衣此人怎么样?” “可以,”冯君很干脆地点点头,事实上他也倾向于选择她,因为他能感受到,她是真心想维护昆仑的,虽然脾气和性格臭了一点,不过他更看重的是她的忠诚。 正经是换了于白衣,他还有点不放心,男性修者的事儿本来就多,比女性更容易生出野心,而且此人说话办事颇有章法,比较能融入现实,这就又容易生出隐患。 他只需要一个看门人,一个打手而已,不需要来个大管家。 “那就这么说定了,”大长老点点头,“青衣先去洛华待五年,五年之后咱们再议,冯上人你看如何?” 冯君当然没有意见,而沈青衣站在那里,也不说话,看不出心里在想什么。 紧接着,大长老又出声发问,“关于法器,除了镇妖塔,不知道冯上人还有什么要求?” 现在的昆仑,是要多上路有多上路,没办法,他们也不想这样,但是……有得选择吗? 冯君摇摇头,“我对你家的法器,兴趣还真的不大,没有法宝吗?” 大长老的嘴角抽动一下,缓缓摇头,“法宝……是真的没有,行走印就是唯一的法宝。” “你就忽悠人吧,”冯君笑着指一指他,“算了,我先把阵柱还你,其他的慢慢谈。” 说完他一转身,走到了冰天雪地处,手往怀里一揣,“只要你痛快,我就痛快,我这人做人讲究,从来不喜欢无缘无故欺负人。” 下一刻,硕大的阵柱出现在大家的面前。 冯君将手里的灰色石块,往大长老方向一抛,“好了,就这两样。” 水晶锁链不见了,他也不打算说,因为他猜测,可能那水晶锁链,才是真正的气运所化,而地球界的气运到了手机位面,不能坚持太久,也是正常的。 昆仑弟子见到粗大的石柱,齐齐地惊咦了一声,不少人心里想的是——阵柱还真被抢了? 大长老早就飞身上前,开始细细打量阵柱。 于白衣则是看了冯君一眼,心说这厮好大的储物袋! 大长老在检测阵柱是否损坏了,冯君放出了光阴梭,左右扫一眼,“我去接人,希望回来的时候,没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回到旅店之后,别人听说他让昆仑开了山门,真是……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唐文姬最是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 冯君淡淡地回答,“他们也不想,不过……大阵被我破了,他们别无选择。” 张洞远闻言,是一脸的骇然,“昆仑的护山大阵……被你破了?” 其他人的表情,也相差仿佛,只有董曾鸿表现得稍微正常些。 冯君示意大家跟出来,“好了,一起去昆仑游玩一圈……不想去的可以看家。” 没谁不想去,就连昆仑外围的小齐都想去——他跟着胡道长,很是做了点狐假虎威的事情,如果不能抱紧冯君的大腿,等到冯君离开,他觉得自己能留下全尸都是幸运的。 正经是徐曼莎有点不想去,她一直靠着昆仑,混得风生水起,没想到猛然间,就莫名其妙地惹到了冯君这种巨无霸,这让她觉得,修道者的世界,真的是很危险。 但是大家都去了,她也不敢不去,所以只能小心地跟上去。 漫天的雪花,阻碍了大家的视线,直到距离昆仑山门不足半里地的时候,才有人惊呼一声,“那郁郁葱葱的……就是昆仑吗?” 雪中的昆仑秘境,真的带给了大家不小的震撼,就连出名镇定的董曾鸿,也微微颔首,“巍巍昆仑……名不虚传啊,果然是人间仙境。” 等众人下了光阴梭,走入昆仑的时候,小天师居然摸出了手机,对着“昆仑胜景”的牌匾,连着按了几下。 大长老正带着人修复阵法,前来接待的于白衣见状,也只能苦笑一声,“冯上人,此处还是不要拍照了吧?您的洛华……好像也是不允许人随便拍照的。” 冯君想一想,也是这个道理,于是点点头,“话说得没错,不过拍个横匾……问题不大吧?” 他都说问题不大了,于白衣还能说什么? 众人闻言,纷纷拿出手机来拍照,小天师甚至把手机交给了关山月,让她帮自己拍一张站在“昆仑胜境”牌匾下的照片。 到了最后,连青霄子这老头,都站在横匾下拍了一张照片。 不过身为道门中人,大家都还是知道分寸的,照片取景都没有针对昆仑秘境内部。 闹哄哄地留影之后,大家迈开脚步,在昆仑秘境里逛游了起来。 昆仑的秘境不算太小,大约有五百多平方公里,不过里面的人少得可怜,总共也就三四百人,而且住得还相对集中一些,所以还有大片的莽林。 在莽林上方飞了一圈之后,大家开始参观昆仑的各个机构。 唐文姬则是故意问于白衣,“怎么好端端的,整个昆仑就显出真身了呢?” 于白衣的脸色有点发黑:我说,咱能不能哪壶不开,专提哪壶啊? (更新到,召唤一下月票。) 第988章 化血神刀 昆仑的各项配套设施,真的齐全得很,还有专门试验功法的“演法场”。 参观的人,不少人都进过丹霞天小世界,所以没觉得,昆仑维持这么大的场面,会花费多少灵石——灵气这玩意儿,只要能循环起来,用不了多少灵石。 不过关山月却是很好奇,于是出声发问,“昆仑这样维持,要花不少灵石吧?” 于白衣迟疑一下回答,“灵石……倒也不多,我昆仑能维持下去,主要是靠气运和地脉。” “地脉?”青霄子、董曾鸿、张洞远、冯天扬、唐文姬、杨玉欣等人闻言,齐齐侧头看一眼冯君——他们都知道,冯大师对地脉有一些研究。 这么多人侧头,于白衣也跟着一眼看去,然后讶然发话,“冯上人……莫非精通地脉?” 冯君波澜不惊地回答,“有点小小的研究,基本是七窍里通了六窍——一窍不通,精通什么的,不存在的。” 于白衣笑一笑,心说我信你才怪,大家可都这么说的。 昆仑值得参观的地方真的很多,不知不觉间就到了夜里。 阵法还没有修好,秘境依旧是露天的,雪也没有停,反而是越发地大了。 昆仑秘境里温暖如春,怎奈雪实在有点大,凛冽的山风把热气吹走不少,所以秘境里也有了点积雪,哪怕是夜里,视线也很好。 到了这个时候,昆仑也只能邀请大家住下——其实他们这里是有客房的,就是不知道上一次接待外客,是多少年前了。 有些人觉得很荣幸,不过唐文姬很干脆地拒绝了住在昆仑的建议,她表示我参观这里只是为了开开眼界,而昆仑和茅山的恩怨,她是不会忘记的。 庄昊云马上出声附和,他表示自己不会吃昆仑一粒米,喝昆仑一口水! 观光团至此就分裂了,住在昆仑的有王屋、武当、武夷山和罗浮山,住在雪地里的则是茅山、麻姑山、太白山、青城山和鬼谷传人、秋道长等…… 这倒不是说阵营分化,武当郭长老跟冯君关系好着呢,这只是道门各脉跟昆仑的亲近程度不一样。 冯君也选择住在雪地里,不过他们才一开灶,青霄子等人就很不要脸地过来蹭饭了。 昆仑弟子们看得暗暗摇头:让这些蝼蚁们随便出出进进,这还是昆仑吗? 不过这确实不是昔日的昆仑了,大半夜的,大长老还带着一帮弟子们在竖立阵柱、调试阵法,就像建筑工地加夜班的工人一般。 其实在野地里扎营,还是比较冷的,尤其冯君这边好几个凡人,就算他们火生得很旺,还有电暖气厚被子,但是……这是零下三十多度的夜晚! 到了最后,冯君还是护送他们回了县城,第二天一早,他又孤身赶了过来。 他赶到的时候,大阵还没有修补好,不过好的一点是,虽然昨天半夜雪就停了,可是现在又下了起来。 冯君走进昆仑,却是大长老前来迎接他——汤长老已经把主要工作都做完了,剩下的一些细微调整,就交给那些低阶弟子了。 大长老领着他走进了一个不大的院子,“这是我住的地方,昆仑法器的明细,我也给你拉了一个……你看看喜欢哪一件。” 冯君看他一眼,似笑非笑地发问,“是不是都是镇妖塔那种类型的?” 镇妖塔是昆仑赔付的第一件法器,这玩意儿……怎么说呢?没办法形容! 光听名称的话,镇妖塔是个好东西,能镇妖,而且驱使它的修者,也不需要太高深的修为,发现一只妖怪的话,直接扔出去,啪嗒……就把妖镇压了。 但是事实上,这玩意儿就跟雷峰塔似的,把妖怪镇压了,法器就不能要了,只能停留在原地,塔和妖都动不了,一旦谁动了,大约就是“论雷峰塔的倒掉”。 所以这个法器,跟封印符有点类似,区别只在于,封印符是一次性的,而镇妖塔镇压妖怪之后,若是能从师门中请来高人,将妖怪杀死,就可以收起镇妖塔,再次使用。 很鸡肋的法器是吧?鸡肋就对了,能让昆仑主动拿出来的法器,好得到哪里去? 但是这个法器,还有别的用法,镇妖之后,如果能在塔上镶嵌灵石,靠着灵石提供的灵气,修者可以带着镇妖塔四处走动——此前之所以带不动镇妖塔,是因为灵气不足以支撑。 那么,昆仑送这个镇妖塔给冯君,也不算故意恶心人——我昆仑灵石有限,玩不起这个镇妖塔,但是冯上人你不是灵石充足吗?那我送个镇妖塔给你。 但是冯君对这个镇妖塔,还真是不感兴趣,原因很简单——这玩意儿是法器! 法器是对付炼气期的妖怪的,他都是出尘上人了,遇上炼气期的家伙,伸手就拍死了,要这法器做什么? 也就是将来洛华再出了炼气期,他可以把镇妖塔交给对方,遇到炼气期的对手,可以封印对方——至于说将其杀死,那就得他出马了。 对昆仑弟子而言,就算镇压了一个炼气期的妖怪,想找个人来将其杀死,也很不容易,因为昆仑就没有出尘期。 因为这种种缘故,昆仑将镇妖塔视为鸡肋,但是对洛华庄园来说,这玩意还是有点用的,起码洛华不缺灵石,也有出尘期的修者。 不过在冯君看来,这个法器有点坑,他为了弟子们着想,可以收下,但是不能说这法器有多好——数遍地球界,也只有洛华会认为,这法器还算不错。 大长老也不好意思分辨,递过去一个单子,“这些法器……冯上人过目一下。” 冯君从上到下扫了一眼,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这就是全部的法器?” 大长老心里打鼓,却是硬着头皮点点头,“是的,这就是昆仑近千年收集的法器……或许门主手上还有一些,那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了。” 反正门主没有出关,是最理想的背锅对象。 我信你才是傻瓜!冯君不以为意地笑一笑,也不跟他叫真,而是拿起清单看了起来。 但是左看右看,他也选不出一个合心意的法器,总有这样那样的不满。 比如说,幻心珠是不错,但是……什么叫“对方有一定的概率在过程中清醒”? 傀儡石也不错,但是……施术者或者被施术者可能爆脑而亡? 其实清单上第一项,还是比较霸气的——化血神刀。 化血神刀是很牛叉的,在上古中凶名赫赫,传说中可斩出窍期大能,不过昆仑这化血神刀只是仿制品,而且还不是高仿——法器而已,杀个炼气期都未必一定能利索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是化血神刀,炼气期基本上沾之必死。 看到他盯着化血神刀看,大长老凑了过来,“此物确实犀利,不过……我们却是嫌它有伤天和,所以没有弟子喜欢用它。” 冯君不动声色地看他一眼,“你是说上次对战,没有用此物对付我吗?” 上次他跟昆仑对战的时候,还是炼气期修者,不过这东西……伤得了他吗? “倒也不是,”大长老笑着回答,“此物一出血流成河,用之不妥,一般战邪魔时才用。” 冯君眨巴一下眼睛,沉声发问,“你是不希望我选这个吧?” 这才是昆仑的真实用意,化血神刀大名鼎鼎,不少人都知道,此物落到了昆仑手中,如果昆仑硬要说没有,相当于又对冯君说谎了。 如果以后对战时,昆仑又使出此物,冯君一怒之下出手,真的可能灭绝昆仑道统。 所以这件法器,是必须列到清单上的,但是大长老内心深处……确实不希望冯君选择它。 昆仑蛮横霸道,这是人所共知的,可他们终究是道门正朔,也坚持了很多底线,就像大长老所说,化血神刀是阴毒邪物,非到万不得已不得施展。 他担心的是,把这法器给了冯君,冯君不会管那么多,会直接使用,或者交给弟子使用。 这真的很正常,洛华庄园强则强矣,但是缺少历史积淀,也不存在盛名之累,真要使用化血神刀,昆仑也不能指责人家——法器没有邪恶一说,主要看人怎么使用了。 大长老甚至非常担心,洛华里再有炼气期出现,对着昆仑弟子使用化血神刀的话——其实如果那只蝴蝶炼化了化血神刀,估计于白衣都要危险了。 他不得不为昆仑弟子担忧,所以闻言他点点头,“冯上人手段高超,不惧化血神刀,但是我昆仑弟子,可是经受不住此物。” 冯君沉吟一下之后,笑着点点头,“你有此担忧,我也理解,这样吧……我也不要第二件法器了,这柄化血神刀,依然还是你昆仑的,不过我洛华弟子有需求时,可以前来借用。” “如此甚好,”大长老闻言松了一口气,又点点头,“此前尚且不知,原来冯上人是这么好说话的一个人,看来昆仑的风气,是该整顿一下了。” 冯君笑一笑,心说你也高看我了,这化血神刀我也喜欢,但是……在手机位面使用的话,很可能会被人认为是邪修,万一惹出麻烦就没意思了。 第989章 番天印 至此,正事就算谈得差不多了,不过两件法宝降为了两件法器,有一件还不能拿走,这让冯君感觉有点不平衡,“对了,听说昆仑收了不少好东西,能不能拿出来看一看?” 大长老迟疑一下点点头,“可以,如果冯上人有看得上眼的,昆仑可以奉送一件。” 对方既然放弃了化血神刀,他投桃报李也是应该的,昆仑这些年收集的残破法器法宝,实在有点多,只不过现在道法不兴,昆仑也没有修复的手段,只能是当作一个积累。 如果能用一件残破的宝物,彻底了结昆仑和洛华的恩怨,倒也是值得的。 冯君想的是,既然在秋辰坊市能捡到漏,何妨在昆仑再试一试呢? 能捡到漏就是赚了,不能捡到的话,也不算亏。 昆仑的珍藏还真是不少,两个院子里,二十几间房屋,里面摆得满满的。 最早引起冯君注意的,是一个青色的、残破的箭头,上面带着浓浓的杀气。 大长老见他注意到这个,苦笑一声发话,“此物得自西昆仑战场,传说是金丹真人的逐日箭,这杀气已然减少了不少,千年之前,是可以威慑出尘期的。” 冯君拿出手机来划拉两下,然后出声发问,“秘境里……手机没有信号?” 他其实不需要手机信号,也能使用附近的人,不过时不时地划手机,总会让人生出疑心,所以他索性问对方,手机为啥没信号。 “确实没信号,”大长老歉然地回答,“不过,有WIFI的,全境覆盖无死角,密码是XXXXX……” 冯君连上WIFI,时不时地就划一下手机,大长老只当他是在跟外界联系,也不敢多问。 两人转完了两个院子,出来就是近中午了,雪已经停了——严格来说是阵法修补好了。 冯君刚才就感受到了激发阵法时的气机变动,不过他的心思全用在鉴宝上了,也没在意那些,现在他表示,“那块残破的镜子,送我好了。” “阴阳鉴啊,”大长老沉吟一下,“那倒是件法宝,不过残破之后,无法修复了啊。” 有些法宝和法器残破了,是不可能修得好的,镜子类的法宝就多半是这样,破镜难圆。 冯君眼珠转一转,笑着发话,“那就把那块小石头搭上呗。” 大长老的眼睛眨巴一下,怪异地看向他,“那块石头的根脚,冯上人看出来了?” 冯君笑着摇摇头,“没有,只不过觉得那块石头上的煞气,很有些意思。” 是这样的吗?大长老狐疑地看他一眼,“那块石头的价值……其实尚在阴阳鉴之上。” 冯君当然知道那块石头的价值,他得自于庄家山洞的石锁,只差这么一块,就功德圆满了。 他饶有兴致地看向大长老,“不会吧,一块不规则的石头而已,有什么说法吗?” 大长老迟疑一下发话,“这块石头,是千年之前一名金丹祖师所得,据祖师爷的分析,可能是番天印的残片。” 番天印?冯君倒吸了一口凉气,跟番天印相比,那化血神刀算个毛线,那可是无物不打的番天印,还能越级杀怪。 他狐疑地发问,“你确信自己没搞错?番天印再不齐整,也不会变成这么一块小石头吧?” “祖师爷是这么说的,”大长老淡淡地发话,“而且据说……你拿走的九州行走印,原本就是要跟番天印残片配套的,可惜无法融合。” 冯君闻言笑了起来,“那这石子你们不是应该藏起来,妥善保管吗?” “上面并没有存在道韵,意思也不大,”大长老淡淡地回答,心里却说也就是你晚来了一千年,如果千年之前你来昆仑,敢对这块石头产生兴趣的话,想离开就难了。 说到底,这块石头能被小范围地展示,也不无勾人的目的,昆仑想知道番天印其他残片的去向,好重新炼制番天印。 但是久而久之,始终没有番天印的其他消息,大家也就逐渐地淡忘了,尤其是近几百年灵气凋敝、道法衰败,别说没有番天印的消息,就算有,昆仑也没能力再炼制了。 所以这块小石头,依旧是有限制地公开,昆仑历代的知情人,也对它不报希望了。 但是冯君身为华夏已知的、唯一的出尘期上人,关注上了这块小石头,并且还是以“搭头”的方式,想要顺走它,就由不得大长老不重视。 “番天印……”冯君摸一摸下巴,“你这么一说,我就更来兴趣了。” 在封神传说中,番天印绝对是逆天的宝物,冯君认为能跟它相比的,也就是葫芦飞刀、落宝金钱和五色神光。 这时候,大长老是有点后悔,没把这块小石头收起来了,冯君可不是他有能力羁縻的,而且人家张嘴讨要,他都不敢不给。 所以犹豫一下之后,他就点点头,“你想要就拿走吧,不过我也把话说在明处,这可能是番天印的碎片,既然你做了选择,成不成的,可跟昆仑无关。” 洛华再强,还能强过千年前的昆仑?他并不认为,番天印能在对方手中再现,正经是要在事先说好——不管你在番天印上投入多少,那都是你的事,别到时候来找我们的碴儿。 拉不出屎来怨茅坑的主儿,他见过的多了。 他倒也不认为,冯君是气量那么小的人,但是重点不在于气量,在于修为! 人家的修为,足以支持其无事生非,遇上昆仑这种大肥羊,不找点碴都亏得慌。 冯君可没他想的那么多……实在是没必要想,他就差这一块了。 所以他很古怪地看一眼大长老,“你觉得我是那种人吗?好了,既然你说这是番天印,那镜子我也不要了,就要这块石头。” “别啊,”大长老急了,他还就是怕对方失望之后心态不平衡,“说好的是搭头……阴阳鉴也送你,不过说实在的,镜子也不好修。” 冯君点点头,轻描淡写地回答,“我都知道。” 番天印他已经凑齐了,炼制成不成就是他的事了,至于那阴阳鉴,他也有个思路。 大长老长出一口气,点点头,“那就好,总算是达成一致了。” 冯君看到他如释重负的样子,心里居然蓦地生出一点不忍来,有点太欺负老实人了啊。 虽然昆仑是自作自受,但是冯某人自命讲究人,而且这次的因果也重了一点,“我还有个问题……” 听到对方说还有问题,大长老的眉头就不由自主地抖了一抖,不过紧接着,他就听到了这么一段话,“我看你们积累的残破的法器法宝颇多,有没有兴趣修复一下?” “当然有兴趣,”他马上就来了精神,“冯上人愿意帮忙吗?” 在外人看来,昆仑不缺法器和法宝,比其他道门奢华太多了,连飞行法器都几乎人手一个,但是……谁又会嫌法宝少呢?昆仑自己都认为,法器有点不够用。 也就是昆仑目前只有三秀,如果有个六秀七秀的,法器真的不够呀。 冯君想一想之后回答,“你看做是帮忙也可以,我主要是认为,这么多法器和法宝闲置,是明显的浪费,既然道门当兴,身为道门的一员,我也该稍尽绵薄之力。” 这话不是很给昆仑面子,但是大长老无所谓,只要对方愿意出手帮助修理法宝,一切都好说,“冯上人能修理哪些法宝呢?” 冯君笑一笑,“我首先要强调一点……有原主的法宝,我是不修的,我是要为大家增添助力,而不是给道门中人制造矛盾,你还是先确认一下,哪些法宝的来路没有问题吧。” 大长老先是一怔,然后讪笑着点点头,“也是……” 昆仑在近千年,强取豪夺是出了名的,真的是抢走别人无数法宝,冯君若是修好了这些有争议的法宝,昆仑会感激他,但是别人会恨他的。 不过大长老更在意的是,“修理这些法宝,不知道冯上人打算如何收费?” 冯君其实不擅长修理法宝法器,但是他身后有整整一个位面的修道者做后盾,所以还是能尝试一番的,“我倒是想收灵石,就是不知道昆仑是不是出得起。” 大长老摇摇头,很干脆地回答,“出不起,您不差灵石,但是昆仑缺呀。” “那就法宝换法宝,”冯君很干脆地表示,“你们给我三件残破的法宝,我只还一件完好的,剩下两件的去向,你们就别管了……如何?” 大长老闻言,忍不住迟疑一下,“是三换一啊……” “那就算了,”冯君很干脆地打断他的话,“十鸟在林,何若一鸟在手?你觉得三换一都贵的话,那就什么都不要说了,我也不想帮忙帮出个仇人来。” 他真没打算靠这个赚钱,纯粹帮忙而已,最多就是想借机给手机位面的修者一个印象:我身后也是有修仙群体的,破损的法器和法宝都有这么多! 这种条件,对方都要迟疑不决,他真的很生气。 “别啊,”大长老已经反应过来了,赶忙赔笑脸,“我是想确定一下,然后跟门里其他人商议……这么大的事情,我这大长老也不可能一言而决。” “我是看到你犹豫了,”冯君才不会委屈自己,“现在我改主意了,四换一!”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990章 青城地脉 四换一?大长老只有苦笑了,你也不能这么见风就长吧? 不过他不敢硬顶,只能婉转地提醒一下,“这个……法宝受损程度不一样,不能一概而论吧?” “没错,”冯君很干脆地点点头,“我说的四换一,只是基准价格,没准是五换一六换一呢,反正你没灵石支付……对吧?” 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大长老无语凝噎。 约莫是中午的时候,昆仑游就告一段落了,该看的都看了,不能看的也不能强求。 昆仑的护山大阵也都修好了,效果有点弱,大长老实话实说,“这次阵破,损失了点气运,所以恢复得慢一些。” 冯君心里算是明白了,那水晶锁链,看来还真是气运凝结而成,不过昆仑的气运居然能凝化为实物,也是颇令他咋舌,这还真是受天地钟爱啊。 昆仑还想留饭,冯君直接告辞,他不想跟对方走得太近——否则万一人家想收回打手的话,他答应还是不答应? 至于说法宝的修复?那只是生意,一码归一码,跟交情无关。 不过关于残破的法器和法宝,昆仑也没马上给出方案,只是原则上赞同了,他们还需要整理一下明细,分辨一下来源以及受损程度什么的,短期内不可能实际操作。 等到中午的时候,道门的人又全都回到了小旅馆,而天上的雪,还在下着。 傍晚时分,冯君驱动了光阴梭,带着大家直奔东方而去。 他的下一站目标,是冯天扬的太白山,昆仑事了,他就该实现诺言,为对方搭设聚灵阵了。 聚灵阵的搭建是比较简单的,不过冯天扬希望,聚灵阵能搭建在问道茶生长的峰顶。 对于冯执掌来说,聚灵阵搭建在这里,修炼起来实在不方便,但是他觉得这里才安全。 要说他也不容易,身为执掌想要在阵里修炼一下,都得坐吊篮上去。 要是搁给一般官府的官员,估计恨不得把聚灵阵建在自己的卧室里——用着方便呀。 冯天扬宁可自己受累,也要保证聚灵阵的安全,由此可见,他更看重的是传承和基业。 冯君觉得此处不是特别合适,但是毫无疑问,这里聚集灵气,比其他地方都强,他也就懒得再劝说了。 这里他就建了一个简易版的聚灵阵,同样也放下五块灵石,至于对方怎么保管,那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了——其实他更多思索的是,这里的地脉是不是还有提升的空间。 不过时间不允许他考虑那么多,紧接着他要飞青城了。 太白山距离长安不远,他没有再驾着光阴梭飞行,而是老老实实买了机票。 事实上,从长安上飞机的人不少,他邀请的诸多道门中人,基本上就是在长安分手的,这里做为中西部的大城市,航班很多,秋道长之类的本地人,也到机场送行。 冯君请大家见证一场,也没有白劳动他们,每人赠了十斤的灵米,就连王屋的人都有份。 在地球界,这样的手笔不算小了,如果需要对比的话,参考一下太白山的问道茶就明白了。 武夷山陈执掌甚至半开玩笑地表示,如果有下一次的话,一定要记得通知他。 年关将近,大家基本是各奔前程,不过青霄子还是决定,陪着张洞远、董曾鸿前往青城,他有意看一看,冯君是如何提升地脉的。 同行的当然还有杨玉欣和沈青衣,她俩一个是回老家,一个则是开始了打工生涯。 至于说洛华庄园的防卫,那也不是什么问题,花花已经启程了,肉身飞往郑阳。 一干人抵达锦城之后,齐齐前往青城,青霄子甚至买的是除夕飞往羊城的航班。 不过非常遗憾的是,他最终还是没有见到冯君出手调整地脉。 对冯君来说,青城山的地脉还是复杂了一些,他也不愿意贸然出手,损坏了这第五洞天的布置——没错,宝仙九室之天也是经过修仙者布置过的。 他用了整整四天时间来勘测地形,期间还跟张洞远、青霄子和董曾鸿探讨过一些。 这三位以前还没有太明显的感觉,现在跟冯君聊起来,却是能非常明确地判定——冯上人一定是得了什么上古传承。 他的某些思路在现下的华夏道门,是极其生僻的,也只有在上古传说中,才能找到一些线索。 再加上他手里灵石和法宝众多,那就只可能有一个解释——估计是得了什么上古仙府。 当然,现在没人敢惦记他的仙府——冠绝道门的昆仑,已经给大家做出了榜样。 沈青衣则是一言不发,就是默默地跟着他们,不过冯君说话的时候,她都会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偷听。 青霄子跟昆仑,其实是有一些交情的,捡个没人的时候,他甚至出声逗沈青衣,“我发现你给冯君打工,也不是什么坏事呀……可惜他看不上我这个糟老头子。” 沈青衣幽幽地叹口气,“你说得确实没错,但是这份耻辱感……我终生难忘。” “没有什么耻辱感,是你昆仑在还债罢了,”青霄子不以为意地发话,他活得够久,辈分也足够高,没啥不敢说的,哪怕对方是炼气期大修。 他甚至不无炫耀地向她晃一晃手机,“你看,跟他合作……我连失传的秘籍都弄到手了。” 冯君给他的是外丹毒道的功法,不过他终生浸淫在丹道中,很快就找到补全毒傀儡功法的思路。 等到了除夕,青城山走得也就剩下董曾鸿了——连杨玉欣都去锦城,跟家族里的人过年去了。 初一正午,冯君开始正式出手调整地脉,而且一开始,他选择的是边边角角。 青城的地脉,是有高人设计过的,那人的水平,大概跟在太白山出手的金丹类似。 偌大的青城山,被他全部规划起来,相互作用互为因果,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不过好在,他没有那位金丹真人惊才绝艳的手笔,没有整一个问道峰出来刁难人。 可就算是这样,冯君也只敢从边角开始试验,万一发现不对,也能及时地纠正。 不知不觉间,他在青城忙过了正月十五,就连杨玉欣都等不得他,直接飞往京城了。 正月十七,终于告一段落了,冯君表示——这已经是我目前能做到的极限了。 董曾鸿拿出聚灵阵盘来驱动,观察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之后,他高兴地点点头,“灵气聚集的速度,提高了五到八个点,真的很快了。” 冯君听得心里暗暗咋舌,心说这鬼谷传人,还真不是一般地邪门,这都算得出来? 对于这个结果,董曾鸿和张洞远都相当满意,在冯君告辞的时候,张洞远拿出了一张银行卡,直接塞给了冯君,“实在麻烦冯上人了,一点小心意,不成敬意。” 他真是发自内心地感激冯君,堂堂的出尘期上人,在青城山待了二十多天,帮忙提升了地脉,连春节都是在山上过的,这面子真的太大了。 当然,冯君是为了聚灵阵发挥更好的功效,不过张洞远分得清轻重——聚灵阵不是青城的,但是地脉是青城的呀。 冯君笑着摇摇头,经过这一段时间接触,他对张洞远这个家伙,还是有些好感,这是难得的有互联网思维的修道者,“没错,确实是挺累的,但是青城这种系统的地脉,我以前也接触得不多,青城愿意放手让我施为,对我来说也是一个提升自己的机会。” 张洞远知道,对方说的是实话,但是人家可以这么说,他可不能这么想。 所以他很诚恳地表示,“世有伯乐,而后有千里马,没有您的帮助,青城的地脉早晚都要废弃,冯上人也不要太过自谦……这点小小心意,请您务必收下。” 冷不丁地,董曾鸿出声发话,“冯上人,两千万不算多,但终究是洞远的一番心意。” 他仔细分析过冯君,知道这位看起来不缺钱,但是缺大钱,真有大钱放在眼前,也不会故作清高地不收,所以他就点一句。 “哦?”冯君果然听得就是眉头一扬,上了千万,那他就值得收一下了,于是他笑眯眯地点点头,“好吧,既然曾鸿道友这么说,那我就收下了,两千万……倒也不算少了。” 张洞远没有笑话他的意思,心里反而生出些感触来,果然啊,牛人就是牛人,到了千万这个级别,人家才勉为其难地收下,什么时候我青城山也能走到这一步? 同一时刻,郑阳也有人在说冯君,“这个家伙……是不是太狂了一点?” 说话的是齐伍魁,他在威胁了冯君之后,就找人从各个方面施加压力。 不过大致来说,他这点压力对于洛华庄园是无效的,知道冯君不好惹的人,早就知道了,那些不知情的人使出的手段,对洛华庄园来说没什么用。 比如说在除夕,洛华庄园的电闸突然跳闸,换给一般人家,估计要跳脚大骂了。 但是洛华庄园里,最不缺的就是发电机,事实上,在上一任承包者李宁在的时候,就买了一个大型的发电机——这也是冯君当时租住在洛华的原因。 跳闸不到五分钟,洛华庄园的发电机,就“突突突”地响了起来。 第991章 这是第一秀 齐伍魁没想把事情做绝,是让人白天拉的闸——毕竟这大过年的。 不过此刻的洛华庄园,也只剩下了嘎子和高强,就连李诗诗都回家过年去了。 门岗都只剩下了一个——这俩是轮流值班的。 嘎子不管那么多,先把发电机启动,然后给红姐打个电话,说一下这情况。 红姐在电力系统认识不少人,不过她此刻和张采歆在魔都,听说嘎子启动了发电机,就说我打个电话吧,但是我估摸着是盛世的人在使坏,你也别抱太大的希望。 她在电力系统的关系,还真比不上喻家。 齐伍魁听说张卫红打电话了,不以为意地笑一笑,心说一个电话怎么够? 然而对方……就没有第二个电话了! 齐伍魁大怒,想到自己在洛华庄园被晾了好几个小时,不尽的新仇旧恨涌上心头——那就让他们一直停着电好了,点着蜡烛看春晚吧! 年三十晚上停电,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真的特别拉仇恨。 大过年的给人添堵……这得多大仇啊? 而齐董一旦做出这种事,索性就破罐子破摔,大年初一断水,初二断暖气…… 但是架不住……洛华庄园真的是自给自足类型的,自家有水井,也有自家的土暖气。 齐伍魁还想挖断通往洛华庄园的路,不过这个操作性就比较难了,停水停电停暖气,那都是关个阀门拉个闸就能解决的,但是想要挖断路,他也得找得到人施工才行。 简而言之,洛华庄园是享受到了类似于钉子户的待遇。 嘎子和高强也不跳脚——反正日子还能过,他们就是每天打个投诉电话。 洛华庄园这么沉得住气,齐伍魁也是有点抓瞎,他特意托人打听过,冯君过年也没有回老家,不知道去哪儿了,他想主动沟通都找不到人。 洛华庄园的不正常现象,持续到了初六,然后李诗诗来上班了。 这时候电已经通了,暖气也通了——事实上,停电只持续了两天,断暖气也不到三天,大过年的出现这种事,业主还每天投诉,想不处理也是不可能的。 李诗诗跟外界接触比较多,得知已经停水五天,马上联系自来水公司,明确表示此事我们要曝光——今日郑阳跟我们的关系很好。 然后,所有的异常都已经消失了,不过初八的时候,有工程车过来,想要挖断马路。 这时候,王海峰、徐雷刚都已经回来了,抓住司机就打,然后把人扭送到派出所。 司机说是领导指示这么做的,还说这跟市zheng工程有关,要求警方扣下打人凶手。 但是白杏派出所的警察,哪里敢动洛华的人?就说你做市zheng工程,总要有施工证吧? 施工证……那当然是没有的,齐董只是为了恶心洛华,若是办施工许可证,那需要付出的就太多了——首先市zheng工程得有相关的项目,还得有相关的经费。 齐董不差钱,往市zheng口儿上塞点钱也不是问题,问题是他塞的钱不可能变成市zheng经费。 司机说我就是个干活的,只是听老板的招呼,于是警方打个电话,让老板过来说明。 老板很生气,心说有大人物让我来挖路,你们居然敢打人,真是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 他本来想直接过来的,好死不死的,他跟朋友在一起打麻将,朋友一听说是洛华的人打的人,忙不迭地劝他——那是一帮狠人,曾经一晚上抓了一百多号人。 老板一听,吓得直接躲起来了,手机都关机了。 所以司机就白挨了一顿打,还被关了二十四小时——因为洛华要追究他破坏公共设施罪,还好这不是自诉罪,司机交了押金之后匆忙跑了。 初九的时候,红姐和小菜心也回来了,庄园重新恢复了活力。 冯君回来的时候,洛华庄园已经恢复了正常,其实过年的这些麻烦,真正经历的也就是嘎子和高强,所以大家气归气,没有很深的感受。 正经是众人对跟着冯君回来的沈青衣,是很有兴趣,因为张采歆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这是炼气期修者?昆仑的?” “沈青衣,昆仑三秀的第一秀,”冯君笑眯眯地介绍,“她会给庄园打五年工……遇到打不过的人,可以叫她,对了,她不许进后院修炼,可以去山谷竹林,大家一起监督。” 沈青衣蒙上了面纱,但是从她的眼睛可以看出来,心里还是有点不平。 张采歆第一个表示不服气,“不就是炼气期吗,咱洛华还差她一个?” “嗯?”冯君看她一眼,顿时恍然大悟,“呦呵……可以啊,蜕凡九层了?” 张采歆下巴一扬,傲气地回答,“年前就蜕凡九层了,前半年肯定晋阶炼气。” “呵呵,”沈青衣轻笑一声,并没有说什么,不过谁都听得出来,她笑声里的不以为然。 张采歆轻蔑地看她一眼,本来她不想说什么,但是想到他又带了一个女人回来,还是昆仑第一秀,就实在有点忍不住,“笑什么?天才的世界……以你的资质,很难理解的。” 沈青衣也是个冷清的性子,但是见到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跟自己得瑟什么天才,她也有点忍不住,你知道什么叫昆仑第一秀吗?“你修炼多久了?” 张采歆一扬下巴,傲然地回答,“两年出头吧。” 沈青衣傻眼了,她从蜕凡到炼气,用了五年多时间,自认是华夏少有的修炼速度。 事实上,她这个修炼速度,在手机位面也可以被称作天才了,一般人都是十四岁开始修炼,二十五岁之前进入炼气期,就算是有潜力的。 她相当于是十九岁就进入了炼气期,修炼速度比虞长卿还要快,最为关键的是,她是在灵气匮乏的地球修炼,哪怕昆仑的条件要稍微好一点,但是论资源还是远不及无忧台。 所以她忍不住又看张采歆一眼,“你是什么资质?” “我怎么可能告诉你?”张采歆不屑地哼一声,“难道你会告诉我,你是什么资质?” 沈青衣听得有点无语,我怎么感觉,这洛华庄园的人,比昆仑弟子还要目中无人? 不过她的资质,也是拿得出手的,她淡淡地表示,“我是玄阴剑体。” 她没有意识到,能主动地报出自己的资质,其实她的潜意识里,是相信洛华庄园的。 “阴阳系的?”张采歆笑一笑,还是很不屑的样子,“认识一下,先天纯水……起步就是半步蜕凡。” 沈青衣终于不说话了,这实在没办法说,她并不觉得,自己的资质比对方差多少——玄阴并不比纯水差,但是这个剑体,限定了她的发展方向。 先天纯水,可以发展的方向就多了,功法多,路途也广。 “好了,不说了,”冯君也不想她们争得太厉害,“采歆你这蜕凡九层,也是不打算庆祝了?” “等我晋阶炼气吧,”张采歆轻描淡写地发话,“反正也用不了多久。” 沈青衣甚至连眼皮都耷拉了下来,她心里居然生出一个奇怪的念头:我如果把这些女人全部干掉的话,他会不会很心疼? 当然,她心里很明白,如果自己这么做了,昆仑上下最好还是主动抹脖子的好——反正道统也要断绝了,这么做起码能留下最后一点尊严。 但是她忍不住就要这么假设一下。 下一刻,她的心里一惊:为什么我会这么想?不会是因为……在吃醋吧? “好了,你们待着吧,”冯君不想让她们产生太多的矛盾,起码在未来五年里,沈青衣会是洛华的高端战力之一,“我带着她熟悉一下环境。” 他可以让别人带着她来熟悉环境,但是事实上,洛华庄园里能给昆仑造成压力的,有且只有他一个人——连花花都要差很多,所以他做导游,也算是有诚心。 洛华庄园说起来不小,四平方公里,但是对于他和炼气期的沈青衣,也就是弹丸之地,不多时,两人就绕了一圈。 沈青衣不是武修,但是到了炼气期,身体的各项机能就都上去了,寻常武师根本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也只有先天高手,才可能对炼气期构成一些威胁。 两人最后是停在了山谷里,冯君先指一指灵植阵,又指一指躲在竹叶里的花花,“这是灵植阵,花花其实是我的灵植牧者。” 对地球界的修者而言,灵植牧者是个很奇怪的说法,不过沈青衣接触冯君这么久,早就对他的各种奇怪名词免疫了。 她只是忍不住惊呼一声,“这么多……灵植?” 当时寇老钟来的时候,见到灵植阵,都欣喜若狂地表示,这是自己的机缘——当然,这是他太狂妄了,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洛华的灵植园,比昆仑一点都不差,甚至还要强上很多。 昆仑传承数千年,灵植园里好货不少,但是架不住……在此过程中,他们也要使用灵植。 所以单论灵植的质量和数量,昆仑还赶不上洛华。 就在这时,旁边走来一个小伙子,正是嘎子,“君哥,我有点事儿,想跟你说一说……” 冯君听他说了一阵,眼睛就逐渐眯了起来,轻笑一声,“呵呵,齐伍魁?胆子不小啊……” (长假最后一天,召唤月票。) 第992章 三种聚灵阵 冯君对齐伍魁,真的没有什么好印象,他讨厌对方那股子劲儿。 不过一直以来,他都没把对方太当回事——大象需要在意蝼蚁吗?哪怕是很骄傲的蝼蚁。 但是过年期间生事,在冯君看来,这是绝对不能忍的! 也许,这可能跟每个人所处的文化和环境有关,在大城市里,年味儿逐渐淡了,连鞭炮都不许放了,但是在朝阳,所有的恩怨,在过年期间都要放下。 哪怕黄世仁抢喜儿,也是在年根儿,不会是在过年期间! 用警察的话说,过年期间小偷都要休息,谁要搞事儿,那就是故意触霉头! 嘎子跟他是一样的想法,两人来自同一个县城——过年期间不说,不代表不计较! 嘎子过年没回家,这是得了老爸老妈允许的,情况也确实特殊——孩子跟着冯君出去了,癫痫治好了,也挣到大钱了,过年要帮着看门,这是不得已的……做人嘛。 可是过年期间被人欺负,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冯君真的是有点出离愤怒了,不过就在此时,对讲机里传来李诗诗的声音,“老大,那个庄昊云又来了……在山门口呢。” 他的俗务还真是不少,一回庄园就忙了起来,所以他暂时抛开这个话题,又领着沈青衣,来到了竹林的聚灵阵。 这里的聚灵阵,过年期间都是开着的,所以灵气十分充沛。 冯君淡淡地表示,“这里主要是男弟子的修炼场所,你每天可以使用八个小时,至于怎么安排时间,你自己决定,修炼时间可以累加,但是不能透支。” 沈青衣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她开始仔细打量这个聚灵阵,良久才不可置信地出声发问,“这是……炼气中阶的聚灵阵?” 其实此前她在太白山和青城山看到的,也都是炼气中阶的聚灵阵,不过灵气汇聚需要一段时间,而那两次冯君都是搭好聚灵阵就走人了。 直到来到这个聚灵阵,沈青衣才真正地体会到了洛华的财大气粗,炼气中阶的聚灵阵呀,你就让武师在里面修炼? 她目前是炼气四层,但是哪怕是她这个第一秀,在昆仑也不能一直用炼气中阶的聚灵阵修炼,每个月里,她只能使用那个聚灵阵的核心待五天时间,外围待五天。 其他时间她就是琢磨道法,或者在聚灵阵的更外围,补充自己的灵气。 要不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这一刻,磅礴的灵气终于让她明白,洛华为何这么强势。 面对她的惊讶,嘎子不无得意地发话,“可以供两个炼气中阶同时修炼。” 沈青衣默然,她还能说什么呢? 不过沉默一阵之后,她又低低地咦了一声,“这是……第三种聚灵阵?” 冯君知道她在惊讶什么,自打沈青衣跟着他离开昆仑,先是去了太白山,在问道峰顶,他是布设了简易版的聚灵阵。 等到了青城山,董曾鸿使用的是真正的聚灵阵盘,而且他表示,这阵盘是冯上人所赐。 而洛华庄园的竹林,是真正的解析版聚灵阵,连驱动的灵石,都是“凝练中的灵石”。 沈青衣意识到这一点,不惊讶才怪——别的道门支脉,都是一阵难求,洛华这里的聚灵阵,居然有好几种款式,而且看起来差别还不小。 冯君听到这话,不以为然地笑一笑,“天下间的聚灵阵,殊途同归。” 这话真不是装逼,解析版聚灵阵的思路,就是来自真正的聚灵阵盘,而简易版聚灵阵,又是来自于解析版,只不过将其缩小并且固化封存了。 沈青衣沉默半天,忍不住出声问一句,“这聚灵阵的阵图……卖吗?” 冯君摇摇头,淡淡地回答,“别说我不卖,就算我卖了,你也买得起,买回去……依旧没什么用,很多材料在地球上已经绝迹了。” 沈青衣心里暗暗嘀咕:看来……他果然是得了一个仙府。 这边的事情交待完毕,两人回到了别墅,正好赶上庄昊云驱车赶到。 庄昊云先给大家拜了一个晚年,然后就吞吞吐吐地问起:庄家子弟想要去丹霞天试炼,不知道……该是个什么章程。 这一次,他不是为自己的儿子庄泽生问的,他为的是庄家其他子弟。 从庄昊云失踪到花花的高调出手,终于让庄家的后人彻底明白:现下的社会中,还真的是有修道者存在的,甚至连妖精都有呀。 于是他们就重新审视自家庄子后人的身份——原来我家祖上也很牛叉的。 为此,居住在并州城的庄副省,也就是庄昊云的三爷爷,特意把他叫过去问了一个究竟。 于是在过年期间,庄家兄弟们齐齐集火庄四叔:你知道你弄出去的石灯,有多宝贵吗? 庄家这些人并不知道番天印,不过他们很清楚石灯的来龙去脉——几乎所有人都见过。 这东西能让昆仑惦记上,绝对差不了,而这宝贝不但是自家的,还被别人忽悠得失踪了。 庄四叔一开始还想摆架子,训斥别人,结果跟他一辈的几个兄弟,直接抡起了拳头,而且专门往脸上招呼。 大过年的,大家搞了一个不欢而散。 接下来就有人提出:能不能把这个石灯要回来,毕竟是咱家的东西……大不了出点钱嘛。 见过花花的一干人齐齐表示反对:咱可以问一下,能不能赎回,千万别摆出一副“我是物主”的态度,那只蝴蝶都不是咱家能抵挡的,就更别说蝴蝶的主人了。 大家让庄昊云表态,庄昊云就将自己西行的经历说一遍:冯山主为了讨回石灯,直接打上了昆仑的山门,还破了昆仑的大阵……因为某些原因,细节我不能多说,那时道门各支脉在场的人极多,不信的人可以自己想办法去打听,反正我肯定不是在跟大家吹牛。 冯山主费了这么大的力,抢回来的东西,他可能让吗? 诸位兄弟要明白,人家不是从咱们手里拿的石灯,而是从昆仑抢回来的! 当然,还有那生瓜蛋子依旧表示,这宝物应该是咱家的,冯山主应该无条件还回来。 不过不不需要庄昊云表态,庄家其他人就冲上去一通海扁——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咱家的石洞里,死了一个外国友人? 简而言之,出于对花花的畏惧,庄家放弃了对石灯的诉求,但是同时,他们修道的热情被彻底点燃:以前咱们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既然知道了,怎么能坏了祖上威名? 然后庄昊云才告诉大家:丹霞天即将开始小世界试炼,谁觉得不含糊,可以去报名。 前文说过,庄家一直有练武传统的,虽然武力值不怎么样,但是遭逢乱世的时候,也是多了一些自保的手段。 不过庄家其他人听到这话,就又有点缩:要不昊云你先去找冯山主,看能不能走个捷径? 庄昊云这次来,就是带了这个任务,石灯的事儿,大家都认了……起码没谁敢说个不是,那接下来丹霞天的试炼,能不能照顾一下呢? 这一次,就连冯君都觉得,庄家有点思路清奇,都是哪儿跟哪儿呀。 他不得不正色发问,“这个试炼……先别说能不能被选上,就算被选上,最起码是一千万的入场费,生死自负不说,收获还要上缴一半,你确定他们都了解这些吗?” 庄昊云迟疑一下,含含糊糊地回答,“入场费这些,都好商量……大不了我出。” “关键是你庄家的实力不行,”冯君一摊双手,坦坦荡荡地发话,“全华夏的道门和武修,只选三十六人,不是我看不起你庄家……选三百六十个,估计也轮不上你呀。” 庄昊云赔着笑脸回答,“您说的没错,他们也是没信心,才让我跟您打个招呼。” 冯君一摆手,笑着发话,“别跟我扯这些,是不是觉得……我拿了你庄家的石灯,就该帮忙?” 庄昊云犹豫一下,还是很光棍地点点头,“有些人……确实是这么认为的。” 冯君气得笑了,“怎么就没人觉得,如果没有我,这石灯就会不明不白地丢失?没有我的话……你就会被人杀人灭口呢?” 他也不想听对方说什么,非常干脆地表示,“根据约定,石灯我是追回来了,所以也就是我的了,当然,我不白要你的,出钱买。” 庄昊云苦笑一声,“大师您别开玩笑了,我怎么能要你的钱?再说了……我也不差钱呀。” 其实他的生意,这两年真的不怎么样,因为他的心思就不在做生意上。 但是他也知道,冯君也是个缺钱的主儿,虽然冯大师的局面,比他的还大,可是手头上紧,现金流不是特别充裕。 他不想从冯君这儿拿钱,挤占别人现金流,是不友好的行为,不过如果是其他的东西,倒也不是不行——譬如说灵米。 灵米是个好东西,他刚拿到手的时候,冯天扬就开口要买他的灵米,价格好说,而他把灵米带回家,给三爷爷留了一斤,结果三爷爷派人打来电话,让他再送两百斤过去。 他哪儿有两百斤?一个年过完,他手里也就剩下六斤多不到七斤了。 不过冯君没说灵米,“这样,你那盏石灯,我用一吨黄金来买,够不?” 第993章 黄金交易 冯君确实是资金比较紧张,现在他还欠着杨玉欣七八个亿没还。 而他现在手上的现金,也就三个多亿,可是各方面都要用钱。 马上又要买五六套通讯系统,十来套功勋点管理系统,这些都是钱啊。 所以他买石灯,就不打算花钱了,直接拿黄金出来——几百吨的黄金,不能一直砸在手里。 反正庄昊云是买卖人,拿了黄金也不愁想办法变现,而这里面的风险,就跟他无关了。 庄昊云闻言,顿时就怔住了,好半天才不可置信地发话,“一吨……黄金?” “是啊,一吨黄金,”冯君点点头,“怎么也值两个多亿,我给这个价格,还算公道吧?” 要知道,史密斯从副会长的保姆手里买石灯,也不过才花了二十万,他这直接提升了一千多倍,不能说他没有诚意。 不过庄昊云依然有点懵逼,“价格……很惊人,但是为什么是黄金呢?” “保值啊,”冯君轻描淡写地回答,“石灯这个东西,我觉得不能用华夏币来衡量,但是给你灵石的话,那你恐怕就不止会被绑架了……我觉得黄金就挺好。” 庄昊云当然知道,灵石是好东西,但是他更知道,这种好东西,自己根本没能力保住,别说是他了,那白川木是堂堂的迈籍泥轰人,说死也就死了。 相较而言,黄金就比较容易保护了,而且正像冯君想的那样,他确实不愁黄金变现的渠道,真有变现需求的话,一个月变现一两百公斤,根本是波澜不惊。 事实上,他都未必想变现——一个大家族,家里储备点黄金应付意外,不是很正常的吗? 他干笑一声,“我只是有点意外,为什么是用黄金支付?” 冯君一摆手,淡淡地发话,“想多要一点,你可以直说,要不……一吨半?” 多了半吨,这就又是一个多亿,庄昊云的嘴巴微张,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忙不迭地摇头,“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当我多送你半吨,”冯君斩钉截铁地发话,“你愿意分给你的兄弟也行,反正丹霞天的试炼,你们自己想办法,我是不会过问的。” 庄昊云心里还有点不甘,但是他已经被一吨半黄金的报价砸晕了。 上亿的买卖,他谈过几个,但是论吨算的黄金,他这辈子都没听说过。 “既然你不反对,那就这么决定了,”冯君一转身,冲着李诗诗招一招手,“来,我把黄金给你,你负责跟庄总盘点一下。” 李诗诗听得也有点脚软,“一……一吨……半的黄金?” “多大点事,”冯君笑着发话,他手里的黄金,捂得都快发霉了,多放出去一吨半吨的,完全没感觉呀。 他推开一扇小门,那里就是他的储藏室,放出了一百五十块金砖。 这些金砖都是在手机位面加工好的,一块十公斤,很好计数。 当庄昊云跟着进来的时候,眼睛直接就花了,没有人能想像到,一吨半的黄金摆在面前,那令人炫目的效果——真的会迷失的。 庄总原本是铁下心思不想要报酬的,见到这一幕,都不由自主地动摇了起来。 最终,他还是接受了这个报酬,不过怎么把黄金带走,又很考验他了。 冯君这就算又了结了一桩因果,算来算去,地球位面的因果已经不是很多了。 他才说刚解决了一件事情,哪曾想没过多久,李诗诗就走了过来,“冯大师,您说过……教我修炼的,说过完年就行了。” 冯君闻言抬手一拍额头,还真是这么回事,他确实答应过。 不过李诗诗这个资质……有点让人绝望呀。 他点点头,“行,你先跟庄昊云交接了,这一单结束了,我教你修炼,不过效果不能保证,给你找不到什么太合适的功法。” 李诗诗左右看一看,发现没人注意,鼓起勇气说一句,“我可以练瑜伽!” “去去去,”冯君笑着一摆手,“年纪轻轻,思想这么复杂……梅老师和红姐,那都是年纪大了,得走捷径,你还年轻,要相信自己。” 李诗诗又小心地回了一句,“我……不相信自己,我相信练瑜伽。” 冯君就当没听到了,直接走了出去,然后给花花发个意念:过来一下! 花花还没过来,门卫又开始呼叫了,说是杨玉欣和古佳蕙到了。 这娘俩过年也是离开了,古佳蕙是先飞到锦城,跟母亲在老家住了两天,然后两人回到了京城,现在过完元宵节,终于回来了。 杨玉欣的露面,又让张采歆吃了一惊,“杨主任也开始修炼了?” 杨主任浅浅地一笑,“随便练一练,比不上你们,将来都是修仙的人,我也就是想让身体健康一点,活个大岁数,多陪小蕙几年。” 杨主任虽然傲气,但是待人接物绝对没有问题,她也不想得罪庄园里资质最好的张采歆——不能给女儿树仇敌。 张采歆对这种不软不硬的回答,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就在这时,花花扇动着翅膀飞了进来,冯君见到它,又侧头看向杨玉欣,“对了,外面那块地,纪元跟郑阳谈得怎么样了?” “年前就暂停了谈判,”杨玉欣正色回答,“这次来,我也想尽快敲定此事。” 然后她若有所思地看向冯君,“怎么,又发生了什么事?” 冯君将过年期间的事情说了一遍,杨玉欣闻言勃然大怒,“好大的胆子!” 冯君冷笑一声,“这次,我可不会轻易放过那家伙了……我都说了,我不做房地产开发,那家伙还跳腾着找碴,不给他点颜色,别人都当我是好欺负的。” “那就下手呗,”杨玉欣淡淡地发话,“对了,这次回京,我听说喻家老爷子快不行了。” 冯君讶异地看她一眼,“你这话什么意思,是让我再耐心地等一等吗?” “没那个意思,”杨玉欣笑一笑,然后又想起来一件事,“对了,那个史密斯回去之后,找人把李小毛的双腿打断了,就是大年初一,在李小毛家门口。” “打断也不算完,”就在这时,庄昊云也走了出来,一脸的愤懑,“我还没找他算账呢。” 他没见过李小毛,但是设局骗庄家石灯的,就是那厮。 冯君却是听得有点惭愧,庄昊云这普通人,报起仇来都这么狠辣,他总不能连普通人都不如吧? 他冲花花使个眼色,走出大门,然后低声发话,“你会下蛊吗?” 花花毫不犹豫地回答,“当然会啦,不过千机蜮的话,我不太有把握。” “不用千机蜮,普通蛊虫就行,”冯君摇摇头,声音越发地低了,“要那种医生治不好的。” 花花歪着脑袋想一想,传过来一段信息,“我这……也算是害人吧?” 有些人就不能算人!冯君刚要这么回答,又觉得可能会影响花花的三观,于是笑着回答,“我让你做的事情,因果也在我身上,你不用担心。” 花花又想一想,“好吧,我去选一选,考虑一下用哪一只蛊虫。” 它手上的蛊虫,除了千机蜮之外,都是廖家兄弟喂养的,不过它有柱国蛊的实力,感召这些蛊虫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齐伍魁最近比较烦,初八的时候,京里传来消息说,喻老爷子脑梗了。 他不是喻家的,但是他的媳妇姓喻,还管老爷子叫大爷。 他和夫人去京城看望过了,结果夫人留在了京城,他回来处理家里和公司的事情。 老爷子病重,是个很隐秘的事情,但是郑阳这些家伙也不知道长的是什么耳朵,一个个在他身边晃悠,打听情况。 齐伍魁心里相当郁闷,也没心思找洛华的碴儿了——非常时期,他必须要低调一点。 这一天晚上,他来到了桃花谷的一栋别墅里,这是他给自己情人买的。 其实他在外面沾花惹草,他的夫人也知道,两人甚至爆发过激烈的冲突,而且还不止一次。 不过这年头做生意,就不可能没应酬,久而久之,他的夫人也有点腻歪了,终于在又一次剧烈冲突之后,对他提出了一个最低要求:走肾可以,走心不行! 齐伍魁答应得好好的,结果……居然在桃花谷买了别墅养情人。 徐雷刚在桃花谷的别墅,三年前就敢报价四千万,齐董买的房子虽然小一些,价格也小三千万,可见他对这个女人,还是用心了。 当天晚上,他和小情人在室内喝酒聊天,却浑然没有发现,窗外的空调室外机上,摄像头照不到的角落,有一只蝴蝶落在了那里。 花花是跟着他的车过来的,然后就犯了选择困难症——可以使用的蛊虫太多了,肿么破? 结果它听着听着,眼睛就是一亮:合着这个男人,很担心妻子发现他在这里? 这样的话,那就好选择多了,于是它抬起一条前腿来,轻轻地敲打窗户。 敲击的节奏是不规则的,很快地,就引起了屋里的人的注意。 花花做这种事,也很熟门熟路了,只等对方过来查看。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994章 下蛊了 依花花的经验,它敲击一阵窗户,对方可能过来查看,但是开窗户的可能性很小。 但是这一次例外,不知道齐伍魁是不是对桃花谷的治安太有信心了,他走到窗前看一看,没有发现异常,竟然直接打开了窗户。 花花不但速度快,口水有毒,它还有一个天赋:致幻! 当然,它的致幻能力不足以彻底迷惑对手,但是让对方恍惚一下还是没有问题的。 然后它就飞进了房间里,静悄悄地落在吊灯上。 齐伍魁岁数不小了,已经过了旦旦而伐的年纪,整个正月吃得也不错,晚餐就是喝了一杯红酒,然后搂着花信年华的情人沉沉睡去。 花花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地给他下了蛊。 原本它还打算悄悄地藏在书柜顶上之类的地方,等到天亮之后趁乱离开,不过好死不死的,齐伍魁打开窗户居然没有关——看来他实在是太相信桃花谷的治安了。 所以它打开窗户飞出去,离开之际还不忘记把窗户带上。 第二天,女人发现男人在床上昏迷不醒,并且脸色铁青,吓得差一点拔腿就跑。 实在是……这别墅在她的名下,她若是跑了,不但要损失这巨大的财富,而且依旧逃不脱警察的抓捕。 她壮起胆子打了120,很快地,救护车就来了,把人送进了医院,押金也是她交的。 已经到了这一步,她也不能再跑了,正好齐董的司机打来电话,于是事情终于败露。 齐伍魁的夫人在京城,儿子却是在郑阳读高中,正好刚开学,听说父亲昏迷了,直接从学校跑来,一定要查出原因。 女人很冤枉,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做,但是齐董的儿子上前就狠狠地扇了她几个耳光,然后就报警了,于是事情就闹大了。 警察也去了桃花谷的别墅,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至于说齐伍魁夜宿的是情人家——警方可是不管这种事的。 到了下午,医院的检查出来了,齐伍魁是中毒了,一种类似于组胺的毒素,不过更要命的是,这毒是来自于他的体内,经过取样化验,他的血肉中有大量的虫卵。 一般人体内的虫卵,都是寄生虫生出来的,来源很可能是吃了不洁净的食物。 医院暂时还不能查明,这到底是什么虫卵,但是很多虫卵已经孵化在即,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齐董的儿子听说之后,好悬炸了——我还敢等到有结果? 齐伍魁的妻子也坐了夜间航班,匆匆地赶了回来。 她的态度也一样,不能等虫卵孵化出来,但是医生表示,他浑身上下都是虫卵,不等又能做什么? 杀虫的药,医院也配了,但是起不到明显的效果,虫卵的活性并没有因此减弱多少。 齐伍魁这些天的经历,基本上也查明了,甚至跟他一起吃东西的人,都接受调查了,还去医院做了检查,甚至还有在京城吃饭时的陪客。 诡异的是,其他人都没事,唯独齐董身上,出现了虫卵。 他的妻子已经开始调查,年前的时候,他曾经跟谁一起吃饭了。 又过一天,陆续有虫子在齐伍魁的体内孵化了,医院赶忙再口服、注射各种杀虫药剂。 然而非常不幸的是,没有杀虫药剂还好一些,有了杀虫药剂,这些虫子的活性明显增加,甚至还在加倍吞噬齐伍魁的血肉。 医院通过手术,取出了两条虫子,又请来了权威的生物学家,生物学家纷纷表示,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不过倒是有人估计了一下,说这可能是一种寄生蜂干的。 自然界的寄生蜂其实不少,一般会把卵产在活物身上,等卵孵化了,就以那活物的血肉为食,到了它们化蛹之际,活物一般也就死得透了。 估计的这位,也就是根据这虫子的特点,分析了一下,而且他确定,如果真是寄生蜂的话,绝对是华夏未知的品种。 体内有虫,已经是相当吓人了,好的一点是,齐伍魁的脑部还没有出现这些虫卵,但是坏的一点是,随着虫卵的孵化,它们产生的毒性也大增。 齐董体内的各个脏器,已经出现了衰竭的迹象,他的妻子急得不住地跳脚,暴怒之下,甚至打了小三上百个耳光,然而这并不能对病人有所帮助。 倒是小三有魄力,直接报警说,有人故意伤害自己,请警方主持公道,并且还花钱请来了媒体——他么的你不要脸,那我更不要脸。 这年头,做小三固然是不道德,但是法律没有什么好的对付办法,可是故意伤害,却绝对是可以定罪的。 警察也很无奈,你固然姓喻,但是一直这么打人,也不对呀——不能太不把我们当回事。 现在网络这么发达,尤其自媒体,捅出去的话,又是我们警察不作为的锅。 齐伍魁的妻子盛怒之下表示,网上的事情,我来搞定。 但是小三毫不示弱,不就是花钱嘛,我钱不多,但也有啊,有本事你就动用你的政治资源。 动用zheng治资源……怎么可能呢?喻老病重,这时候闹出这种事,不是授人以柄? 小三如此玩命,也是没办法的事,首先她不想背上害了齐伍魁的罪名,其次她也必须争,哪怕别的不说,那套房子她是要绝对保住的。 折腾来折腾去,齐伍魁的妻子还真就不能再动手了。 他们这里折腾得热闹,京城那边也是恨其不争。 这一天,喻家几个子女,又在喻老爷子的病房外碰头了。 老爷子是脑梗,过年期间兴奋,偷偷多喝了两杯就这样了,九十九岁的老人了。 几个子女说着说着,就有人提到了齐伍魁,说这家伙太不像样子了。 言谈之中,难免就提到了郑阳,正好有个病人家属路过,闻言就说了一句,“你们家里是郑阳的?听说那里有个啥啥庄园,治脑梗很厉害的,没去打听过吗?” 这一片的病房,全是权贵,大家平时也不相互打问身份,但是病情是可以交流的。 喻家几个子女闻言,齐齐就是一愣,“还有这回事儿?” 尼玛,我们老家里有能人,我们居然不知道? “听说是有,也不是很确定,”这位病人家属也不想得罪人,“反正收费老贵了,而且听说很牛,不顺眼的不给治。” “收费算多大事,”喻家的子女哪里会考虑这个?而且他们都不怕对方是骗子——你敢在郑阳骗我喻家,我先伸个大拇指给你点个赞……真是好汉! 这位病人家属,其实是听别人说的,据说有人脑梗之后,康复得很好,还打算在郑阳开疗养院,帮助那些病友。 喻家人办事的效率,不会杨玉欣差,尤其是在郑阳这一亩三分地儿上。 不多时,他们就知道了,有个洛华庄园,老板叫冯君,据说是有神异的。 神异这事儿……就不好说了,不过可以佐证的是,此人治好了袁子豪的植物人,而且古家老三的女儿,也是这人治好的,古家老三的媳妇,天天就在那儿泡着。 那么,古家老三的女儿,是什么病呢? 这消息也经不住人打听。 当初古佳蕙喝了百草枯,杨玉欣是到处找人打听,百草枯怎么治——当然,她打听的时候,也会注意影响,不会没命扩散消息,然而只要她找人打听过,就瞒不过喻家。 百草枯都能治?喻家觉得这就真的很神奇了,对他们来说,是不是神异无所谓,关键是你得有疗效。 喻家马上联系老家人,得知袁子豪每年夏天都去郑阳,每次都住在洛华庄园。 那不管怎么说,先把人叫过来再说吧,于是他们找了卫生厅的老大,让他跟冯君说一声,来京城走一趟。 不多时,卫生厅的老大打过来电话,“人家不承认自己行医,不去京城。” 喻家人一听,还有这事儿?“看来是要跟机关事务管理局说一声了。” 然而,机关事务管理局也没用,很快消息就反馈了回来——冯君说了,不去京城,人家就是个自然人,还是外地的,想收拾他都没办法。 喻家人火了,“你们跟他说了病人的身份没有?” “没有,谁敢呀,”管理局这位干部很谨慎,“首zhang的健康状况,我们哪里敢随便说?” 喻家人一听也是这个理儿,“那好吧,把他电话号码给我们。” 冯君的电话,一般人是搞不到的,都是要通过李诗诗来联系。 今天他接连接了好几个电话,心里很火大——这两天他忙着帮李诗诗找气感,所以接管了小助理的电话,结果一接就是找他的。 而偏偏的,李诗诗一直找不到气感,这电话还总打断他,他真的很有点不高兴。 眼看着电话又来了,还是京城的号段,他是真有点腻歪,但还是接了起来,“哪位?” “冯先生是吧?”那边传来一个京腔十足的口音,“你好,我这儿有个病人,想麻烦你来京城帮忙治疗一下,价钱好说……” “喂喂,你说什么,我听不到啊,”冯君又大声喂喂了两声,直接挂了电话——有些人,你跟他讲太多没用,挂电话就完了。 第995章 喻家更不治 冯君挂了电话不到半分钟,电话又打过来了,还是那个号码,“你好,我是喻志材。” “你跟我说这些没用,”冯君也腻歪了,我说个信号不好,你还非要再自取其辱一遍? 那就不要怪他不客气了,他很干脆地表示,“我不去京城,我对渐冻症也没有研究,那些都是以讹传讹,想要我出手可以,先打十个亿的美元过来。” 这几个电话一直在了解他的医术,还要邀请他去京城,他下意识地就意味,是楼司长那个渐冻症的客人在作怪,京城也就这么一个潜在患者。 至于说喻老?抱歉,他真没往那个方面想,他也不认为喻老会找自己。 “渐冻症?”对方讶异地低声嘀咕一句,“你可能想错了,我说的不是这个病。” 这货连渐冻症都能治吗?怎么感觉像骗子呢? “不是这个病,我也不治!”冯君很不客气地回答,“我不是医生,以前、现在、将来……都不是医生!” 似乎是感觉到他要挂电话,那边赶忙发话,仓促中不失威严,“我是喻志材……伏牛喻家。” 冯君愣了一愣,不可置信地发话,“哦?居然是伏牛喻家的?” “是的,”喻志材笑着回答,然后他整理一下措辞,“那个,我这儿有个紧急病人……” “喻家更不治!”冯君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 喻志材拿着手机,就直接蒙蔽了,“这是……啥叫喻家更不治?” 其实这种电话,往常都不该他打的,要知道,他现在也是一省的行政长官,生活中的事情自然有下面人去处理,此刻亲自通话,无非是表明重视的态度。 一听冯君这话,他马上就反应出来了,这是喻家有人招惹了对方,电话是他打的,这种敌意,他感受得非常直接和明显。 于是姐弟几个立刻开始打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要他们愿意打听,郑阳没有他们了解不到的东西,五分钟之内,盛世和洛华的恩怨就被报了上来,而且还是各种版本的。 有人说冯君故意不配合盛世,想要囤积居奇,但也有人说,那洛华庄园本来就是冯君经营的,都好几年了,人家好像就没打算卖。 喻家的家族也比较大,内部不可能没有纷争,甚至有人告齐伍魁的状,说这项目本来是古家老三的媳妇杨玉欣谈下来的,没准是想维护冯君的道场,盛世非要上去插一杠子。 一听这情况,喻家几个兄弟姐妹大致分析出来了,齐伍魁这是有点利令智昏啊。 本来古家和窦家已经在掐了,你还要掺乎进去,真是不嫌事儿大。 事实上,如果喻老过年没有脑梗的话,齐董的做法也不算错——喻家并不怕这两家,商场上的事儿,公平竞争就好。 可是现在喻家风雨飘摇,这种行为就有点作死的感觉了……正是此一时彼一时。 随着了解的深入,他们甚至听说了,前一阵齐伍魁甚至找人给洛华庄园停水停电停暖气。 大过年的做这种事,喻家几个姐弟都不知道该怎么说齐伍魁了,最后也只能长叹一声,“小门小户的,这境界就是不行啊。” 也就是齐伍魁现在昏迷不醒,要不然这几位肯定打电话过去臭骂一顿。 喻志材发话了,“这个事儿,老四你得亲自跑一趟。” 喻家三姐妹四兄弟,一共兄弟姐妹七人,喻志材是三子,四子是喻志远。 喻志远四十多岁仪表堂堂,中年老帅哥一枚,他沉吟一下发话,“你们有没有想过,既然那个洛华庄园有神异,那齐伍魁这个怪病,会不会是……” 众人一听就愣住了,好半天之后,喻家大姐发话,“这个不去管他,关键是他昏迷不醒,咱们怎么向洛华释放善意?” 盛世是喻家的产业,但主要还是齐伍魁夫妇的,别看齐伍魁只是副董事长,但是他真正掌控公司,董事长只是一个傀儡,根本不管事,连人形印章都算不上——他就接触不到印章。 所以喻家想向冯君表示善意,却不太好控制盛世的人出面。 “到时候再说吧,不信他们不听话,”喻志材倒是不担心这个,“我的意思是,先跟古老三的媳妇打个招呼,盛世的行为,不是咱们的意思。” “打个招呼就好,”喻家大姐淡淡地发话,“多也没必要解释,咱也没必要太掉身价。” 其实这件事最方便的处理办法,是他们跟杨玉欣说清楚事情原委,让杨主任去劝冯君——两人的关系肯定差不了。 但是身为豪门,就有豪门的尊严,他们不可能求到杨玉欣的头上,哪怕只是张嘴之劳。 更别说,伏牛还是喻家的基本盘,丢不起这人。 消息很快就给杨玉欣传了过去,杨玉欣的回答也很得体——不过就是商场的一点小事,也没多少钱,谁会在意呢? 喻志远很快就定下了机票,同时又托人找一下袁子豪,看他能不能给洛华带句话。 袁老虽然是正部离休,却也不敢倚老卖老,只能客客气气地表示,冯君那个人是有真本事的,但是脾气大,头特别难剃,我今年能不能在洛华庄园避暑,还要看他的脸色呢。 喻志远的智商也在及格线上,一听就明白了,袁子豪是不愿意管这件事。 他也没有生气,只是好奇地发问,袁老,咱京城的夏天,无论如何也要比郑阳凉快一点吧,你怎么会想到去郑阳避暑呢? 袁子豪寻思一下,觉得洛华庄园的那些事,就算自己不说,也早晚会有人说,既然是这样,何必把喻家得罪死了呢? 所以他回答说,洛华是靠着大河的,水汽比较大,本身就比较凉快,而且庄园里也有神奇的地方,巧夺天工,你去了就知道了,那里真的很适合老年人疗养。 喻志远见他说得神秘,正好也到上飞机的时候了,就没有继续问。 等他从飞机上下来,郑阳这边得到了更多的消息。 洛华庄园里,真的有非常幽静的场所,而且极有可能是冯君打造的——此人此前在桃花谷,就造成过一些轰动,他租住的是朱任侠遗孀留下来的房子,不少老人跑到门口跳广场舞。 朱任侠的儿子跟他在一起?喻志远听得心里一动。 喻老跟朱任侠是有交情的,老朱平反的时候,喻老也出过力,只不过两家地位差距比较大,朱任侠又死的早,这交情逐渐就淡了。 其实在京城待久了就知道了,不大的圈子,谁认识谁都很正常,关键还是得谈交情。 徐雷刚的二哥遭遇资金危机的时候,没人会因为他老爸认识喻老就网开一面,就连他自己,也没想着去找喻老求救——又不是生死大事,必须豁出去脸皮,无非是点资金的事。 但是喻志远想找徐雷刚叙叙旧情,这就很正常,因为喻家比他混得好多了。 徐胖子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但是接到喻志远的电话,也要出来见一面。 两人略略回忆了一下儿时的记忆,喻志远就非常直接地发问,“雷刚,你现在跟的这个冯君……听说很有些神异?” “那不叫神异,”徐雷刚正色发话,“那是有真本事的。” 喻志远没觉得意外,这世界从来不缺少愚夫愚妇,徐雷刚既然愿意跟着对方,那就很可能已经被洗脑了,“好吧,他的真本事……具体体现在哪方面呢?” “这个我还真不方便说,”徐雷刚先是摇摇头,然后就恼了,“我说你那什么眼神啊?” 喻志远感觉有点奇怪,“什么眼神?我没什么眼神呀。” 徐雷刚无奈地一翻白眼,“那么拜托……你别用关爱智障的眼光看我成不?” 喻志远笑了起来,“很多年不见,雷刚你这性子没变啊,还是想到啥就说啥,那我也直说了吧……你说冯君有本事,又说你不方便说,我不管怎么看,都觉得古怪呀。” 他就差指着鼻子说,你是让人忽悠瘸了吧? 不过徐雷刚并没有生气,他只是用怜悯的目光看了对方一眼,“你不相信那就算了,冯老大的牛叉,也不需要你们认可。” “好吧好吧,他很牛,”喻志远脑子又没进水,何必为这点事争执?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我是想打听个事儿……听说他治脑梗很拿手?” “他治什么都拿手,只要他愿意,”徐雷刚懒洋洋地回答,这话有点置气,但是凭良心说,两人多年没见,几乎都是路人了,只不过靠着儿时那点记忆,努力营造一些气氛罢了。 最初的客气之后,他说话也就很随意了,“脑梗也治过一个,主要是康复,效果很好。” 喻志远犹豫一下,终于掀开了底牌,“老爷子前两天……脑梗了。” “是吗?”徐雷刚看他一眼,眨巴一下眼睛,“这么大年纪了,不知道小心点。” 喻志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你已经听说了?” “这种消息,我哪儿能知道?”徐雷刚一摊双手,“我就是听说……喻老身体不太好。” (月票在下滑,后面又要追上来了,大声召唤月票。) 第996章 不争 喻志远想一想,既然杨玉欣在洛华,知道老爷子病重,还是很有可能的,“那我想请教一下,你觉得冯……老大出手,希望大不大?” 徐雷刚白他一眼,“老大是我们叫的,你得称呼大师。” 喻志远哭笑不得地点点头,“好好好,大师……冯大师出手,有几成把握?” “不是几成把握的问题,”徐雷刚摇摇头,“这种病,依我看……他是十成十的把握,问题的关键在于,你能不能请得动他出手?齐伍魁过年时候,还给我们拉闸限电。” “齐伍魁那就是个棒槌!”喻志远气得骂了一句,“不过你放心好了,这块地,我已经找人跟杨玉欣打过招呼了,喻家不会再介入……盛世更不会。” 徐雷刚怪怪地看对方一眼,“志远哥,你觉得这个招呼打不打的……有必要吗?” 他心里很清楚,齐伍魁现在昏迷不醒浑身虫卵,肯定是庄园干的,他甚至猜到了,这十有八九是在下蛊——前一段时间,冯老大可是弄回来很多蛊虫,给花花做口粮。 他只是搞不清楚,此事是冯君出手,还是花花干的。 喻志远眼睛一眯,表情有点怪异,“你确定……伍魁救不过来啦?” 徐雷刚笑一笑,“我怎么能确定这个?不过我估摸着,他就算能逃过这一劫,也要花很长时间养身体,市里等不了那么久。” 喻志远默然,半天才叹口气,“但是喻家跟杨玉欣有个招呼,也是个表态,是善意的。” 徐雷刚点点头,却不说话,心说当初你们不横插一杠子的话,现在要好办得多。 明明是你们找事在先,现在倒说什么善意……真当打个耳光,再给个甜枣就完事了? 他虽然没说话,但是喻志远感受到了他的不以为然,于是叹口气,很诚恳地发话,“雷刚,喻家现在各种生意很多,有些方面不可能都关注得到……” “再说了,盛世这一块交给齐伍魁了,我们也不好随便插手过问日常细节……我要说,我是昨天才知道他跟洛华的纠葛的,不知道你信不信?” “信,”徐雷刚有气无力地点点头,“但是这没用……已经结仇了,还说什么其他?” 喻志远不以为然地笑一笑,“政治就是妥协的艺术,我们这些做领导的,都不怕妥协,生意人更应该是这样的吧?” 徐雷刚无奈地摇摇头,“冯老大不是生意人,他这个人做事任性得很,很少考虑后果……当然,以他的实力,也不需要考虑后果。” 喻志远也懒得跟他叫真,“好吧,他不是生意人,雷刚,我找你来,就是想请教一下……我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让他出手?或者说,他有什么喜好?” “他啊……”徐雷刚思索半天,还是给出了一个认真的建议,“他比较缺钱,不是小钱是大钱,上一次那个脑梗的家伙叫任志祥,花了几千万,不过喻家的话,估计要多准备一些。” 任志祥……喻志远暗暗地记下了这个名字,但是嘴里还是有点不服软,“几千万不算个钱,不过你不是说他不是商人吗?怎么也会爱钱呢?”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徐雷刚不以为然地回答,“他真想搞钱,办法多了去啦,只不过他没那兴趣,人家有更远大的追求……他手上的很多东西,是你们花钱都买不到的。” “是吗?”喻志远的眼珠一转,“比如说?” 徐雷刚当然不会跟他说什么纳物符、灵石之类的话,他就举了一个例子,“洛华庄园里,有一栋玉石小楼……羊脂白玉盖的,你猜猜值多少钱?” 喻志远是在金融系统上班的,虽然不怎么玩玉石,但是对玉石的行情还是相当了解的,他骇然地发话,“几百吨的羊脂白玉?” 徐雷刚不以为然地笑一笑,“我知道你不信,但是齐伍魁见过……” “这货傻到相当的程度了啊,”喻志远非常地无语,拥有几百吨羊脂白玉的主儿,你也敢随便欺负……好吧,欺负人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你要先搞明白,对手到底是什么实力吧? 默然半天,他又看向徐雷刚,“雷刚,我再请教你一个问题……齐伍魁这病?” 徐雷刚摸出一盒烟来,跟对方让一让,见他不接,就自己点了起来,却是没有说一个字,仿佛没有听到这个问题一般。 懂了!见他这副模样,喻志远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说来说去,还是徐雷刚出身军营,染上了直来直去的毛病,他不能承认这件事,但是也不好跟朋友否认——哪怕这个朋友,其实已经快八竿子打不着了。 就在这天中午,喻志远直接打电话给杨玉欣,说我已经在洛华庄园门外了,想见一见冯君……能麻烦杨主任帮我引见一下吗? 杨玉欣搞交际,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她很明确地表示——你可以先找个地方住下,冯总现在忙着处理事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空。 冯君在忙什么呢?在忙着帮李诗诗进入蜕凡。 他很悲哀地发现:收李诗诗做弟子,或许是个错误决定……她不但资质不行,悟性也不够! 冯君教给她的,是五行蜕凡功法,从传授到现在,已经足足五天了,居然一点边都摸不到。 他很着急,但是李诗诗不着急,“要不……我还是学梅老师的功法?” 冯君心里暗暗决定了:以后绝对不会再轻易传授别人五行蜕凡功法了! 因为庄泽生的缘故,他决定以后不再传授《太极吐纳功法》,李诗诗这也是……相同待遇了。 事实上他在自责:就连手机位面,都没几个人修炼五行蜕凡,我凭什么觉得,这个功法能在地球界推广呢? 说来说去,还是膨胀了啊,觉得自己不含糊了,真要说,就不该收那些没有天赋的弟子。 手机位面的修仙者,都不会在意那些普通人,甚至在秋辰坊市之外,还有很多修仙苗子或者准苗子在等待机缘,地球位面何以能例外? 不过这时候说这些,已经晚了,自己约的徒弟……含泪也要收下! 由此可见,手机位面那一系列修仙者的收徒准则,不是没有道理的。 冯君在调jiao自己最新的女徒弟,喻志远前来求见,肯定是不合适的。 他在郑阳找个落脚的地方,真的不要太轻松,不过得到杨玉欣的答复之后,他希望能见她一面……大家聊一聊未来的合作。 喻家在京城的时候,是相当孤傲的,甚至不会通过杨玉欣,来给冯君做工作。 但是来了郑阳之后,就无所谓了,想要请冯君出手,他跟盛世的恩怨是必须面对的,杨玉欣在其中,也是一个绕不过去的环节。 杨玉欣也没推辞,孤身一人来到了约定好的茶楼。 两人随意交谈几句,她就把话题到了喻老的病情上:听说老爷子最近身体欠佳? 喻老这种层面的人物,身体健康状况都是绝密级别的,她这么打听也有点犯忌讳,不过喻志远的来意已经很明显了,她也没必要再回避。 “是不太妙,”喻志远并不否认这一点,“脑梗,很难恢复……听说冯君处理这个很拿手?” 杨玉欣沉吟一下,然后点点头,“别的我不敢说,脑梗康复……没谁比冯大师更强了。” 你也叫他大师?喻志远心里嘀咕一句,不过既然她也这么认为,他就直接发问了,“杨主任你觉得,我怎么做,才能请得动大师出手呢?” “很难,”杨玉欣毫不犹豫地回答,“冯大师是性情中人,齐伍魁给他留下了非常糟糕的印象,我觉得,你还是另找别人,比较现实一点。” 喻志远有点生气了,找别人有用的话,我来洛华做什么?“杨主任,伍魁已经受到了惩罚……再大的恩怨,也该揭过了吧?” 你别否认,我知道这事儿就是洛华庄园所为,冯君还想怎么样? 杨玉欣淡淡地看他一眼,“你觉得已经揭过了,那就揭过好了……你可以找冯大师直接谈,何必找我呢?” 喻志远被怼得差点说不出话来,这古家的媳妇,也不是个善碴啊, 迟疑一下,他笑着发话,“我主要是想知道,大师喜好什么。” 杨玉欣微微一笑,“他喜好的就是气儿顺,你如果觉得,此事揭过了,他的气儿肯定不顺,所以……你也别考虑喜好这些了。” “那片地,盛世已经不可能跟你们争了啊,”喻志远叹口气,顿了一顿之后,他才又出声反问,“总不能让我买下来地,送给他吧?” 喻家虽然不差钱,但是拿出十几亿现金来道歉……也是不太可能的。 杨玉欣不满意地白他一眼,“用不着你送他,这块地是我要买,买下之后也没打算怎么开发,主要就是为了拱卫大师……我也不差你这点钱。” 喻志远只觉得脑袋“嗡”地一声响,直到这一刻,他才真的确定了杨玉欣买地的意图,心里也忍不住生出浓浓的凉意。 第997章 商榷 对喻家来说,杨玉欣买地的目的一直是个谜,倒也有人猜测,她是为了讨好冯君,但是终究不能确定这个说法——甚至有人觉得,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不能了解真实目的,当然会影响相关的判断。 所以,杨玉欣这话虽然听起来不客气,其实……人家是有善意在里面的。 起码她间接地暗示了——她认为冯君很强大,值得花几十个亿去讨好。 喻志远是个知道感恩的主儿,他笑着点点头,“多谢杨主任提醒,对了,我有件事情想问一句……上一次我给冯大师打电话,他说什么渐冻症,还说让他去京城要先打十亿美元?” “那个好像……是个泥轰患者,”杨玉欣很随意地回答,“一个有实力的小领导介绍过来的,冯大师不想治,所以开出了十个亿美元的门槛费。” 十亿美元……喻志远听得暗暗咋舌,我知道冯君缺大钱,但也不至于缺到这一步吧? 想一想之后,他又问一句,“杨主任,我想再确认一下,他肯定治得好脑梗?我老爸可是九十九岁了。” 杨玉欣幽幽地叹口气,又淡淡地看他一眼,“说实话,他的强大……你不懂的。” 这到底是南派传销还是北派传销?喻志远的心里,忍不住生出了这个念头。 下一刻,他点点头,“好吧,我不问这些愚蠢的问题了,他出手的时候……允许别人提问吗?” 杨玉欣摇摇头,“他不会允许的,喻老配备的保健医生、警卫什么的,都不得旁观,更不会允许有任何人反对,否则他真的会甩手就走……所以我觉得,你还是换个人吧。” 她并不是撵人,而是冯君的治疗条件,真的太霸道了,而喻老做为华夏最高级别的领导,有严格的安保要求,这甚至不以喻老的意志为转移。 “我倒是听袁老说了一嘴,不过也没想到,这么难打交道,”喻志远点点头,“我家老爷子的安保要求,可是比袁子豪高很多……他也会这么要求?” “他不会考虑这些,”杨玉欣摇摇头,“他就是一个态度……不接受要求,他不会出手。” “这性格,”喻志远哭笑不得地摇摇头,“真是笑傲王侯……没有人强迫他出过手?” “没有,”杨玉欣摇摇头,然后白他一眼,“要不……你试一试?” “我不敢,”喻志远果断地摇头,强迫医生出手,那是断送老爷子呢,“对了杨主任,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杨玉欣想了半天之后发话,“没有别的了,反正就一条……他说什么,你接受就好了。” 喻志远听得有点傻眼,他说什么,我就得接受……你管这叫没有别的了? 不管怎么说,经过跟徐雷刚和杨玉欣的接触,他脑子里对冯君,有了一个明确的印象。 然后他打电话回去,给哥哥姐姐们汇报今天的收获,并且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至于说齐伍魁可能是被洛华害的,他没有说,因为他很清楚,一旦说出去,事情又要增加不少变数——老爷子的身体,可是耽误不得了。 他本来跟齐伍魁的关系就很一般,而且最关键的是:没有那厮捣乱,事情不会这么麻烦。 喻志远的哥哥喻志材等人,很快就开始释放自家的能量。 第二天,郑阳市的市长和枢机,就从不同渠道收到了消息,说是上面有意增加对郑阳的文化产业的扶持力度,不过现在的问题是:郑阳连一个文化小镇都没有呀。 这两位听到这话,马上秒懂:白杏镇那块地的处理,得加快了。 至于说这块地该给谁,那还用问吗?肯定是要给纪元公司呀。 齐伍魁生了重病,已经昏迷多日,此刻上面这么吹风,绝对不会是盛世活动下来的。 当天下午,市zheng府就紧急约见纪元在郑阳的办事人员,表明这个项目可以划拨给纪元,但是未来的文化小镇,市里要以土地使用权入股——不求控股,百分之四十就行。 纪元公司断然拒绝,说买地的钱我们不缺,入股就不要谈了。 古家在上层又不缺人,昨天喻家一放风,古家就知道了——当然,这也是因为喻家完全没有隐瞒的意思,是有意让他们知晓,否则就算有消息,也传不了这么快。 杨玉欣觉得喻志远有点瞧不起自己:这点钱还要弄个扶持的名堂,我都说了不在乎钱。 所以她指示纪元公司,不占那个便宜。 至于说地方zheng府想要入股,按说是不该拒绝,这年头,利益均沾才是王道,哪怕你是强龙,也要给别人留一口汤才对。 但是杨玉欣非常清楚,这个项目她就不是奔着钱去的,甚至少亏一点都无所谓,这种盈利前景,地方zheng府怎么可能甘心呢? 而且,古家虽然势大,可是古老大总有老去的一天,他在的时候,地方上可能不敢有什么想法,但是他离开权力中心之后,还有多少人会忌惮他? 如果这块地,就是个房地产开发项目,这事儿也好处理,开发周期结束,利益收割完毕,纪元退出就退出了,只要在古老大离任之前离场就是。 但问题是:这是个长期项目,要拱卫洛华起码四十年! 至于说地方zheng府只占百分之四十的股权,纪元才是控股股东……这种事情真的不要当真,没有了古家的保护,地方zheng府绝对能把纪元折腾得欲仙欲死,哭着喊着逃离。 所以纪元坚决不肯答应地方上参股,就是一个态度:我们有钱,愿意购买土地使用权。 喻志远迫不得已,又给杨玉欣打电话,“杨主任,你不至于这么提防人吧?” “我对郑阳人的契约精神不太信得过,冯大师的承包合同,就想有人撕毁呢,”杨玉欣倒也敞亮,“这文化小镇的项目周期,我是按照五十年来打造的,不想被人指手画脚。” 喻志远有点无奈,“这是给你送钱呢,你担心地方上翻悔,我喻家作保怎么样?保你五十年不出事。” 这话实在是太狂妄了,不过在郑阳,喻家还真敢这么说,就算喻老不在了,喻家的影响力也遍布各行各业,尤其是眼下,喻家还有两个正sheng部的官员。 尤其是喻志材,现在已经是省府一把手了,还有相当的上升空间。 杨玉欣却不信这个——起码她不完全信,“五十年这种话,你就别说了,到时候你说一句‘无能为力’,我能怎么样?你现在别再在这件事上插手,我就很感激了。” “我不插手,怎么救我家老爷子?”喻志远也不跟她客气,“文化小镇,以后还会有配套扶持……你实在信不过我的话,我可以找我三哥,跟郑阳结对子帮忙。” 简而言之,国家的拨款,拨到哪里都是拨,某些城市受到的文化产业扶持资金,都过百亿了,也没孵化出什么像样的玩意儿,就是广种薄收的意思。 喻家在中间发挥作用,把这些钱往郑阳倾斜一些,不算什么,还不用动用自家的资金。 当然,这“不算什么”也只是对喻家而言,如果没有喻家,累死郑阳的领导,也争取不到。 至于喻志材的结对子帮忙,那执行力就全在喻志材了,只要他愿意出手,难度就不大。 杨玉欣还是不能同意这个方案,但是喻家不放手此事,她也不好操作。 她想一想之后,提出一个建议,“我肯定不接受zheng府入股,你要执意这么做,喻家入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吧……和zheng府之间的事情,你们协商好了。” 顿了一顿之后,她补充一点,“不过不能是盛世。” 喻志远被她最后一句话逗笑了,“怎么可能还是盛世?我喻家没什么人做生意,可也不至于连几个公司都找不到吧?那么……就咱两家合作?” 他答应得过于爽快,杨玉欣犹豫一下,还是点点头,“行,仅限于这个项目。” 古家和喻家,都是华夏zheng坛上的顶梁柱,两家要是全方位的合作,不知道会掀起多大的风浪,杨玉欣知道这一点,所以就框定了这一个合作项目——再多的话,她也做不了主。 喻志远也有这个意思,他愿意接手这个项目,主要就是为了老爷子的治疗,同时也化解一些古家可能有的怨气。 至于说购买这块地的钱,他出了真的无所谓,将来文化扶持的资金下来,他还能收回不少投资——占股更多的杨玉欣,可能收到的回馈更多,不过那就更无所谓了。 所以他笑一笑,“杨主任,我这么做,也算有诚心了吧?” 杨玉欣想一想,点一点头,不管怎么说,这块地能够一分不花就到手,她心里也是高兴的,而且她还占大股。 他两家合作,基本上就不用考虑地方zheng府的态度了——任是谁想做手脚,也得掂量一下,能不能承受得起两家豪门的怒火。 至于两家会不会闹矛盾,那就更是笑谈了,这年头,因公互怼的事情常见,但是私人之间些许的利益纠葛……以两家的底蕴,这点小钱,犯得着吗? 所以他笑一笑,“我觉得吧,咱俩都拿出点股份来,送给冯大师比较好一点……你说呢?” (更新到,召唤月票,我要往上冲呀。) 第998章 是风水师? 杨玉欣一听喻志远的话,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不过,每人匀给冯大师一点股份……这是好事啊。 所以她回去之后,直接去找冯君了,说喻家有这么一个建议。 冯君一听,觉得这建议不错,他对喻家的厌恶,主要就是因为齐伍魁的不讲究。 当然,因为不喜欢齐伍魁,继而讨厌喻家,所以不治喻家的人,这是很正常的顺延。 喻家愿意解决外围土地的纠纷,手段也很高明,又很有诚意,他就没什么脾气了。 最近让他郁闷的是,李诗诗死活进入不了蜕凡第一层。 不过经过这几天的尝试,他也意识到了,这种事情强求不得,心态渐趋平和。 喻志远回郑阳的时候,是夜里十点,终于在第三天的晚上,见到了冯君。 两人见面的地点是在蓬莱大酒店,这是冯君选的地方,不过令他感到意外的是,酒店老板的哥哥,竟然是喻志远的同学。 喻家在郑阳的触角之深,由此可见一斑。 此前冯君在蓬莱大酒店发作,其实也仅仅是客人和普通员工的恩怨,酒店又不占理,所以也就认了,老板甚至都懒得冒头。 但是如果他以为酒店好欺负,得寸进尺进而影响到酒店的存亡,就绝对不会那么轻松了。 可见这年头不管做什么事,都是适可而止的好。 见面是在老板的办公室内,酒店老板亲自摆好茶水果盘之后,很有眼色地离开了。 喻志远打听过对方的脾气,也不绕圈子,直截了当地发话,“以前的种种误会,已经过去了,我是有点好奇,冯先生为什么不想要新项目的股权呢?” 冯君摇摇头,很干脆地回答,“无功不受禄,我对外面那块地,一点兴趣都没有……那主要是杨主任的意思,她不想我受到惊扰。” 当然,就算他不想当股东,对方白送股份的心意,他还是要领的,所以他才这么好说话。 喻志远的眼睛眨巴一下,“你确定不是因为股份太少吗?如果你有想法,可以直接说。” “不是,”冯君摇摇头,对方只给百分之二,确实是少了一点,但他真不是计较这个。 想一想之后,他又发话,“其实我一直是自然人,从来就没有开过公司,对股东也没兴趣,我不喜欢麻烦。” 这话就暴露了他事实上存在偷税漏税的嫌疑,不过他认为不需要隐瞒——以喻家的实力,就算他想隐瞒,瞒得过去吗?倒不如敞亮一点。 喻志远对这个答案有点意外,但是思索一下,也能理解对方的想法,于是点点头,“冯大师果然是性情中人,倒是有什么说什么。” 冯君一摊双手,很坦然地发话,“见了工商税务的人,我肯定不会这么说,但是对上喻家,没必要遮掩……因为遮掩没用,也太小家子气。” “呵呵”喻志远轻笑一声,“痛快人……老爷子的病,你有几成把握?” “九成九吧,如果没有什么严重的并发症的话,”冯君很随意地回答,“当然,想要我出手,价格会比较高,你应该也听说了。” 喻志远沉吟一下,笑着发问,“不会比那个泥轰的渐冻症患者,价格更高吧?” 冯君略带一点惊讶地看他一眼,然后笑着回答,“不会的,我就不想治那个人,喻老爷子的话……应该不会超过一个亿。” 喻志远不会问具体价格,那就不是他要关心的事情,他只是笑一笑,“都说便宜没好货,果然是好货不便宜……你治疗的时候,真的不许保健医生旁观吗?” “旁观的话……盯着仪器倒也可以,”冯君倒也不是特别不近人情,“我不喜欢任何人提问或者置疑……是任何人!” “好吧,”喻志远伸手捏一捏额头,心说等到了帝都,也由不得你,这并不是他有意刁难,而是老爷子的安保级别就在那里摆着,“什么时候可以动身?” “动身?”冯君奇怪地看他一眼,然后摇摇头,“你可能搞错了……我从不上门,你把人送过来吧。” 把人送过来?喻志远闻言,差点跳起来,他强忍着怒火,耐心地发话,“这个不可能,他经不起路途颠簸……这不是我有意制造难题,而是真的条件不允许,我可以支付车马费。” “这不是车马费的问题,”冯君正色发话,“我帮着治疗就是这规矩,不上门。” 喻志远的嘴角抽动一下,“我听说冯大师你治疗袁子豪……就是上门的吧?” “没错,”冯君坦坦荡荡地点头,“但是那次上门的感觉,让我非常不舒服,所以以后就再不提供上门服务……想要接受治疗,就要按我的要求来。” 喻志远沉默了,半天才叹口气,“这个真的太难了,老爷子九十九岁了,他甚至已经有四年没有离开京城了,最近一次出远门,还是五年前去背带河。” 他没有说什么安保级别之类的话,因为他不想给对方“以势压人”的感觉。 “那就路上慢一点呗,”冯君一摊双手,做出一副“我也很无奈”的表情。 那是慢一点的问题?喻志远有点想骂人,老爷子出行,阵仗就不会小了,再加上经受不起任何一点颠簸,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感觉自己的怒火,有点压不住了,但是想到杨玉欣的话,不得不强行克制,“冯总,这个操作,确实比较困难……只要你愿意去京城,钱不是问题。” 冯君摇摇头,淡淡地发话,“抱歉,没那个时间,我的事情也很多。” 这不是他的推辞之言,而是事实如此,根据对方的描述,他已经大致搞清楚喻老的状况了——治疗此人,没有半个月的时间,是不可能起到显著效果的。 衰老是生命的大敌,也是不可逆的过程,九十九岁的老人,身体再好能好到哪里去? 治疗的过程,注定是循序渐进的,冯君甚至觉得,自己可能会被困在帝都一两个月。 说句良心话,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他破例去京城走一趟,也是没啥大不了。 真不是他要故意难为人,实在是……他确实耽误不起这个时间。 但是这话在喻志远听来,真的是要多刺耳有多刺耳了——你有什么事情,还能重要过救治我老爷子? 没错,你是有大能力的人,但是你能遇到多大的事情——跟特不靠谱谈贸易摩擦吗? 所以他忍不住轻哼一声,“冯大师,你的事情不能去京城处理吗?” 冯君一翻眼皮,干脆地吐出两个字,“不能!” 喻志远终于是忍不住了,“冯大师,老爷子不能随便搬动,而且我冒昧地问你一句,你知道以他的级别,上了高速的话……高速会变成什么样子?” 喻老现在的状态,是绝对上不了飞机的……空中的气流不会考虑你的级别。 “那有什么了不起的?”冯君淡淡地反问一句,“就当下大雪了,封路嘛,一天不够用,那就封两天。” 领导出行的派头,他就算没见过,也听说过。 喻志远被这句话噎了一个半死——道理没错,封路就行,可是……还存在个报备问题,而且老爷子终究是离休了,整这么大动静,不太合适呀。 他叹口气,“冯大师,你说得有道理,但是……真的是太扰民了,合适的车辆也不好找。” 冯君本来都有点想起身走人了——太墨迹了,但是听到“扰民”两字,他发现喻家能考虑到这一点,也是相当地难得。 他沉吟一下,然后出声发话,“我让老爷子来,也是因为洛华庄园的风水……用科学的解释来说,这叫气场,也只有洛华的气场,才能保证治得了老爷子,明白了?” 喻志远闻言,满腔的怨气顿时不见了去向,如果是这个原因的话,他还真没辙了——就像老爷子坐不了飞机,他还能迁怒于空气不成? 沉默良久,他才出声发问,“这气场……风水,可是大师所布置的?” 冯君微微一笑,傲气十足地回答,“除了我……还能有谁?华夏很大,但是不懂就是不懂,我空口跟你说,你也不会信,袁子豪袁老曾经两年在我这里避暑,你可以找他问一下。” 喻志远情不自禁地点点头,“我倒是听他说过一两句,却没想到,指的居然是风水。” 他终于明白,齐伍魁到底是捅了什么样的一个篓子:人家冯大师承包了五十年的山地,根本不是为了房地产,而是为了做一个风水局。 现在局已经做完了,别人却想要夺了这片风水宝地,搁给谁也不能忍呀。 按照这个思路,他就又明白了杨玉欣的意图:她是为了护住这一大片地的风水,所以又在外围买了一片地……这样的操作,没毛病。 想明白这些,他恨不得自己出手亲自痛打齐伍魁一顿:你说你特么做的都是什么事! 冯君听他这么说,知道自己忽悠成功了,于是也笑一笑,“我空口这么说,你未必相信,这样吧……明天早晨,我邀你前往洛华一趟,感受一下洛华的神奇,怎么样?” 第999章 破例不少 喻志远听到冯君这话,心里再没有什么怀疑,笑着点点头,“那好,我也很期待。” “但是同时,我还得声明一点,”冯君正色发话,“洛华是非请莫入,我布下风水局,有我的用途,喻老这次治疗用得上,但是除此之外,我这个不对外开放的,也不接受申请。” 喻志远笑着点点头,“明白,我听袁老说了,他很担心,今年夏天不能来避暑呢。” 他的话是这么说的,但是心里真没有以为然,在郑阳市,喻家进不了地方,还真的不多——袁子豪做不到的,不代表喻家做不到,无非是要看付出些什么。 不过那些就都是后话了,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先把老爷子治好。 冯君见他欣然接受,也站起身来,伸出手笑着发话,“那明早七点,我在洛华恭候大驾!” 喻志远也站起身来,伸手同对方握一握,“好的,明早见……” 话是这么说的,目送冯君离开之后,喻志远还是摇摇头,轻声嘀咕一句,“这家伙……你庄园里没个住人的地方?非要我明天起个大早!” 他才不信洛华庄园没有客房,否则的话,袁子豪在那里避暑,岂不是要露天睡着? 不过这些也都是小事了,正经是,他要向哥哥姐姐们通报沟通结果。 果不其然,喻家其他的子女听说,老爷子得到洛华接受治疗,七嘴八舌地表示不同意,但是当“风水”一说摆出来的时候,大家也都没辙了。 任你权势滔天,有些东西还得是你去就它,汉武帝想要封禅,还是得去泰山,不能把泰山搬到长安;太祖想在大江游泳,也只能去江夏,不能把大江搬到密云水库旁边。 第二天一大早,冯君在山门口恭候喻志远,而喻志远的车也是在六点五十五分左右,来到了洛华庄园门口。 为了给他加深印象,冯君只让司机开车进来,其他随从则是不得进入。 喻志远也没计较这些,来到小院下车之后,他才笑着发话,“这一大早的……空气真不错。” “不止是空气不错,”冯君领着他步行,“还有更神奇的地方。” 来到山谷,谷中弥漫着的白雾,顿时就让喻志远眼睛一亮,“好美。” 冯君也不多说,又引着他进入了竹林,“这里是我的弟子在修炼,感受一下?” 此刻在竹林里修炼的,有嘎子、王海峰和徐雷刚,还有一个轻纱蒙面的女子,徐雷刚见到是喻志远来了,少不得收功起身,笑着点点头,却没有说话。 喻志远见到这一幕,就又下意识地生出一种不和谐的感觉来,总觉得对方是被冯君忽悠了——他无意对冯大师不敬,但忍不住要这么想。 深吸两口气,他是真的感觉到了,果然神清气爽,身体说不出的轻松。 可是他的心情,反而是略有一点紧张:我这……也是要被洗脑了吗?是磁场干扰? 果不其然,下一刻,徐雷刚冲他微微一笑,轻声发话,“你挺幸运的。” 这个地方……有点邪门啊,喻志远心里这么想,却也不敢直接说,风水这玩意儿,信者有不信者无,但是就算不信的人,一般也没谁公然说不好的话。 在这里站了五六分钟,喻志远下意识地摸出一根烟来点上,轻声发话,“这竹林经冬不凋,果然是一块风水宝地。” 话音刚落,那面带轻纱的女人睁开眼,淡淡地看他一眼,目光里有浓浓的不屑。 喻志远心里有点恼怒,却也没计较——以他的身份,计较就跌份儿了。 所以他只是轻声地问冯君,“冯大师,这是什么风水局?” “这个嘛……呵呵,”冯君打个哈哈,那意思很明显——我凭啥告诉你呢? 然后大家就离开了竹林,冯君笑着发话,“起这么早,没吃早饭吧?庄园里做好了,一起去吃点吧。” 走出竹林之后,喻志远猛地发现点蹊跷,“那团白雾,是在变淡吗?” “这团雾,只有早晨才有,太阳升起来就消了,”冯君笑着解释,“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邀请你早一点来,目睹一下这奇观。” “原来是这样,”喻志远笑着点点头,还待说什么,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怪叫,“我艹……” 怪叫是他的司机发出来的,司机年纪不小了,起码三十五六,却是指着一片竹林,一脸的刷白,“一只……一只蝴蝶……” 喻志远恨不得抬手给他一耳光,尼玛你没见过蝴蝶还是怎么着?却不留神听到对方在说,“一只蝴蝶……抱着艾派的……我的视力五点一,绝对不是幻视!” 喻志远看一眼冯君,尴尬地笑一笑,“他最近家里遇到点事儿,心理压力比较大,今天又起得早了一点……冯大师见谅。” 冯君摇摇头,一本正经地发话,“没事,我不计较,洛华确实有这么一只蝴蝶。” “神马?”喻志远的眼睛瞪得老大,“一只蝴蝶……抱得起来艾派的?” 别说体积了,光说重量也不可能呀,那是蝴蝶不是金雕。 冯君笑一笑,不再说话,而喻志远也不再做声,只是心里又生出了一团狐疑。 庄园的小灶,早饭肯定是灵米,喻志远吃得津津有味,吃完之后也没有着急离开,而是在院子里散步。 见到冯君出来了,他指一指后院的玉石小楼,笑着发问,“那就是羊脂白玉的楼房?” 冯君愣了一愣,他有点不想让对方去看,因为后院里,他的女人们在修炼。 不过思索一下,他还是笑着回答,“是啊,那里是不对外的,不过既然喻老板有兴趣,那我就破个例……下一次可就不方便了。” 喻志远笑着点点头,却也没觉得这话刺耳,对他而言,参观不对外的地方是常态,或者说,不对外这种说法,基本上就不是针对他所在的群体。 然而,迈入月亮门之后,他还是小小地吃了一惊,其一是他没有想到,在不大的后院里,也有茂密的竹林,其二就是这里居然也有人修炼。 尤其令他惊讶的是,这里修炼的全是女人,而且个顶个地漂亮。 且慢,我看到了谁?他眨巴一下眼睛,狐疑地看着杨玉欣。 杨主任一身运动衣,居然也盘坐在那里,而她的身边,则是一个长相跟她有五分相像的小姑娘,端坐在那里宝相庄严。 不会真的是邪jiao吧?喻志远心里暗暗吃惊,杨玉欣居然带着女儿在这里修炼? 杨主任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注视,睁开眼睛扫了一眼,然后冲他微微颔首,也不说话,接着又垂下了眼皮,继续打坐。 冯君领着他绕过后楼,然后拾阶而上,来到了玉石小楼前。 喻志远不怎么玩玉,但是好玉还是见过不少,他上前抚摸一下小楼的墙体,微微颔首,“这还……真是羊脂白玉啊。” “那肯定了,”冯君笑着回答,然后抬手去按指纹识别门锁。 进门之后,他笑着发话,“这栋楼房建好之后,进来的人不超过五个,杨主任都没有进来过,所以真的是破例了……楼上就不带你参观了。” 杨玉欣都没有进来过?喻志远先是一怔,然后笑着点头,“那可真荣幸。” 其实屋子里没什么好看的,家具也不多,相当简约的风格。 喻志远逗留了差不多五分钟,就跟着冯君出来了,心里是相当地震惊,因为他能感受到,这楼房……真的是羊脂白玉修建的。 整栋羊脂白玉的楼房……说句良心话,真的当得起“富可敌国”四个字。 再次路过小院的时候,看到杨玉欣在那里盘坐,喻志远有点明白,为什么她会带着女儿一起修炼了——这冯大师,真的不是一般人。 然后他又感受一下,侧头低声发问,“大师,这里的气场……好像也不错?” 冯君侧头看他一眼,笑着伸出一个大拇指,“你算个识货的。” 当然,这也是泛泛的夸奖,论起对灵气的敏感,喻志远比小乌都差了三条街。 走到前院之后,喻志远的司机快步走来,递过了手机,“领导,电话。” 大约两分钟后,他挂了电话走了过来,正色发话,“我老爸启程了……大概两个多小时能到,他能住进庄园吗?” 冯君讶异地看他一眼,“两个多小时就能到?” “专列,”喻志远轻描淡写地回答,“这个比走高速安全,也省事。” 不愧是顶级的大佬,专列说发就发,有权任性。 冯君思索一下,才斟酌着回答,“我这个庄园,是非常私密的地方,喻老板你心里也该清楚……比如说那只抱着艾派的的蝴蝶,不方便被人看到。” 这就是婉拒了,喻志远心里很清楚,不过想到杨玉欣母女在后院的情形,他不但没有恼怒,反而是暗暗松了口气——起码不用担心,老爷子被忽悠了。 他思索一下发话,“你说老爷子的治疗,是需要这里的气场……如果不入住的话,会不会影响疗效?以往你治疗那些患者,又是怎么做到的?” 冯君一抬手,指一指不远处的大巴,笑着发话,“用那个,里面设施也很齐全……车会停在庄园门口。” (更新到,三条九哎,情人节的日子,长长久久,真是好兆头,召唤一下月票。) 第1000章 冷静!(一更贺盟主虎虎) 喻志远走上大巴看了看,然后不动声色地下车。 思索一阵之后,他沉声发问,“冯大师,袁老他们来……也住在车上吗?” 他并不认为,老爷子有必要一定住在庄园里,但是这种差别对待,他有点接受不了。 你非要这么说,那咱就计较计较,冯君正色发问,“老爷子的安保级别,应该挺高吧?” 喻志远一听明白了,人家是担心那些人进来之后,喧宾夺主。 他犹豫一下发话,“人数可以控制一下。” “不是控制的问题,”冯君很干脆地摇摇头,他一字一句地发话,“而是我的庄园,无关人等,不、得、入、内!” 喻志远怪怪地看他一眼,这个时候了,你才跟我说这话?“这个恐怕……不妥。” “呵呵,”冯君笑一笑,“那就劳烦喻老板,联系个特护病房吧,我可以上门治疗。” 喻志远的脸色微微一沉,“大师你不是说,要用庄园的气场吗?” “无非是疗效差一点,”冯君轻描淡写地回答,“我的庄园,非请莫入。” 喻志远怔怔地看了他一阵,笑了起来,“冯大师,老爷子的安保等级,那是有规定的,我也做不了主。” 冯君也笑一笑,有些原则他必须坚持,否则的话,很有可能招来得寸进尺的行为——自己的原则自己不能坚持,那就不要怪别人欺负你,“所以我才建议,联系个特护病房。” 喻志远不出声,默默地看着对方,而冯君摸出一根烟来点燃,若无其事地看着他。 良久,喻志远笑一笑,“我说冯大师,你抽烟的时候,不知道敬别人烟吗?” 冯君也笑一笑,“我的烟未经检测,不知道符合不符合安保规定,就不自找麻烦了。” 喻志远笑着点点头,“说的也是……不过我可没有什么安保级别。” 他已经决定了,这件事情交给别人来处理——说句实话,他是真没有资格决定这些。 不过经过这一番辩论,冯君此前刻意营造的友好气氛,也消失得差不多了。 大约是十一点左右,载着喻老的车队,来到了庄园门口。 前有警车开道,后面有……反正气场之足,也就不用说了。 喻志远已经跟哥哥姐姐们联系过了,充分协商之后,决定尊重冯君的要求,只让一个保健医生和两个安保人员进入庄园,而且不经允许,不得离开大巴车五十米的范围。 冯君也带着嘎子、高强和沈青衣,早早在山门口守着。 车队的人明显是得了授意,在关闭的山门口停下了,然后让出位置,一辆豪华大巴缓缓地来到了门口。 没错,运送喻老的也是一辆大巴车,也不知道原本的计划就是如此,还是从冯君这里得到了灵感,反正喻老就躺在大巴车里,车上还有各种医疗器械。 经过交涉得知,来的人决定,让喻老在这辆车上接受治疗,而不是使用洛华的大巴车——这并不是嫌弃洛华的车不好,纯粹是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 按理来说,洛华没可能在大巴车上安装什么不好的东西,作死也不是这么个作法,但是规矩就是规矩,容不得破坏。 在进门之前,高强上车检查了一下,发现车上确实是只有一名医护人员,还有五六人都是喻家的亲属。 高强操控着大巴车,缓缓地驶入山门,两名精悍的安保人员一个站在高强身边,另一个则是跟着大巴快步小跑,同时还摇着头,快速地打量左右。 车行了不到三百米,缓缓地停在一号泵的亭子旁,而其他车辆,则是被山门阻隔在了门外,那些车上下来的人,只能远远地隔着门相望,看起来竟然有些凄凉。 冯君好像看到了向市长的身影。 山门口的伸缩门关闭之后,矮门岗拎着千斤顶和摇把,就向豪华大巴车跑了过来。 哪曾想,他还没跑到车轱辘旁,那名安保人员迎面狠狠一推他,“退后!” 矮门岗没防备,被一把推了一个跟头。 爬起来之后,他勃然大怒,手上的摇把冲着对方的膀子就砸了过去,“找死吗?” 他也知道对方身份不凡,所以摇把只是冲着膀子去的,否则就是对着头砸下去了。 然而,他又怎么可能打得到专业的安保人员? 这位身子一晃,就让过了摇把,同时飞起一脚,直接将矮门岗扫倒,手已经探向了怀里。 这时,高强刚刚从车上下来,见状怒吼一声,“你们干什么!” 然而,他身边的安保人员身子一晃,挡在了他的前方,沉声发话,“冷静!” 就在这时,一道青光一闪,那名出手的安保人员腾空就飞了起来,直飞出去四五米远,才落到地上,还滚了几滚。 大家抬眼看去,才发现出手的,竟然是那名戴了面纱的青衣女子。 这名安保人员也很了得,滚了两滚之后,他已经控制好了身子,同时从怀里抽出了手枪。 沈青衣一抬手,一道青光闪过,那名安保人员的手臂,诡异地耷拉了下来,她轻哼一声,“再敢出手,杀无赦!” 这名安保的手臂,被青色的珠子打折了,另一个安保见状急眼了,“你们……” 高强身子一闪,拦在了他前面,冷冷地发话,“冷静!” 原话奉还,洛华的报应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门外的人看到这一幕,也急眼了,四五个精悍的小伙子,直接翻过了伸缩门。 “滚出去!”轻纱蒙面女子一抬手,几道青芒闪过,那几位捂着膀子,跌跌撞撞往后退去。 冯君看一眼喻志远,冷着脸发话,“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还想问你是什么意思呢,”喻志远的眉头紧皱,“这是安保人员,无关人员不能随便靠近大巴车……至于原因,不用我说吧?” “这是有关人员,”冯君看着他的眼睛,正色发话,“是我庄园的门岗……他过来是拆卸大巴的轮胎的,你的人怎么能随便动手?” “拆卸大巴轮胎?”喻志远在仓促之间,想不明白这是个什么操作,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发出质疑,“那你拆卸轮胎,提前说一声也好吧?也不至于弄到这一步。” “这是洛华庄园,我的地盘,”冯君脸一沉,大声发话,“我的人做事,不用向你解释,正经是你不明白,可以出声发问……直接动手,这是给谁看呢?” 其实这场小冲突,没什么对错可言,矮门岗想要卸轮胎,这是洛华的惯例,在自家地盘里,他不需要请示任何人,而安保人员阻止他靠近,也是身负的职责。 当然,说到底还是安保的做法有点粗暴,不过……拱卫shou长,他需要考虑那么多吗? 沈青衣的出手,还是很有分寸的,除了拔枪的那位,小臂粉碎性骨折,其他人只是膀子被撞击了一下,最多不过一些轻微的骨裂。 嘎子拎起那个断了手臂的家伙,直接丢到了山门外,然后黑着脸发话,“换一个人来……不过我警告你们,谁敢在庄园里拔枪,后果自负!” 门外的其他安保见状,真是睚眦欲裂——没见过这么欺负人的。 然而,他们也只是安保,天大地大,服从命令最大。 而矮门岗已经架起了千斤顶,开始熟练地摇臂了。 喻志材走了过来,饶有兴致地发问,“冯大师,这个……卸轮胎,是什么意思?” 不等冯君开口,嘎子已经出声了,“卸轮胎就是不要让大巴乱跑……庄园的规矩。” 可怜喻志材也是一省的府长,还真没听说过这种操作,他怔了一怔才发话,“你们想多了,老爷子这个状态,谁要开车,我也不肯答应呀。” 冯君笑一笑,“你们的情况,是你们的情况;庄园的规矩,是庄园的规矩。” 这话头子……还真硬啊!喻志材侧头看一眼自己的弟弟,心说跟这种人交流,志远也辛苦了。 然后他看沈青衣一眼,又给弟弟使个眼色。 喻志远心领神会,事实上他也很好奇,“那个小女孩……也是跟你修炼的?” “不是,”冯君摇摇头,他之所以让沈青衣出手,也有自己的打算——如非不得已,不要让洛华直面那些压力,“那是我从外面聘请的保镖。” “好像不是传统武术的套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出声了。 他是喻大姐的儿子,选择了从军的路线,虽然没有吃过太多的苦,但是常年在军中,对军体拳和传统武术,还是有相当了解的。 冯君看他一眼,似笑非笑地点点头,“对,不是传统武术。” 男人嘴巴蠕动了两下,最终又说了一句,“这种方式……挺危险的。” 他说得还算客气的,其实沈青衣的的行为,只要仔细观察的人都知道,那不仅仅是危险——一抬手就击退好几个人,这根本就不属于格斗术的范畴了好不好? “危险是必须的,”嘎子拽拽地发话,“我们只是在保卫家园。” 喻志材终于接过了话茬,他觉得洛华庄园的人,思想有点危险,“这么出手,对那些安保人员,是不公平的。” 冯君一下就呛了,“是啊,对他们来说不公平,对我们而言就很公平?我好好地在自己家过日子,求你们来了吗?进了我家里还横冲直撞的……我欠你们的吗?” (第一更,贺萌主fox9988,大声召唤月票。) 第1001章 李诗诗晋阶(二更) 冯君说话跟连珠炮一样,直接就噎得喻志材说不出话来。 喻志远见势不妙,赶忙冲他使个眼色,“三哥!” ——丫就是体制外的一个土豆,你跟他说这些做什么? 然后他又看向冯君,勉力笑一笑,“沟通上的小问题,说开就好了,冯大师别往心里去。” 冯君兀自有点愤愤不平,他气呼呼地发话,“你们的规矩是规矩,我们的规矩也是规矩,你可以认为你的规矩更大,但是既然求人,就要有个求人的样子……” “如果哪一天我找你帮忙办事,肯定也是要遵守你的规矩,这是人与人之间起码的尊重!” 喻志材连头都侧过去了,他不会再跟此人辩解什么——没必要。 “好了,没说清楚,”喻志远强笑着,“还是劳烦大师,先看看我家老爷子吧。” 冯君当然也不会没完没了,只是微微摇头,“等换完轮胎吧。” 矮门岗换轮胎的速度,不是一般的快,没用多久就卸下了一侧的轮胎,众人见状,心里也隐约明白了,只冲人家这熟练程度,就知道不是初次干这种事——看来庄园还真有这规矩。 然后就是冯君上车看望喻老了。 跟他的大部分病人不同的是,喻老虽然梗了,但是人没有昏迷,只是目光呆滞,身子瘫在那里,嘴角还不住地往外流口水,呼吸短促而粗重。 冯君摇摇头,他甚至不用把脉,就能感觉得到对方的生机在流逝,“来得还算是时候,再拖半个月,神仙来了也救不过来了。” 听他这么说,保健医生不能忍了,你的治疗方案我可以不评判,但是你不能怀疑我们的专业呀,“我们专家组有信心让首zhang支持两个月以上。” 冯君很鄙夷地看他一眼,“如果是活死人的话,就算能支持半年,又有什么意思?” 这位闭嘴不做声了,冯君说的,正是他想的那样——他说的支持两个月,也只是从生物学角度上讲,人是活着……甚至都不排除脑死亡的可能性。 冯君走上前把脉,另一只手则是拿出手机来在玩。 这时候,他刚才的诸般强硬就起了作用,虽然大家都很不忿,他居然在这种时候吊儿郎当地玩手机,但是也没谁去说他。 喻志材见到这一幕,怔了一怔之后,摇摇头转身下车了,他担心自己再看下去,忍不住又要再说点什么,倒不如眼不见心不烦。 冯君这是在使用双环功能,推算最合理的治疗方案——比如说先要喂培元丹,是使用半颗好,还是四分之一好? 在双环功能被开发出来之前,他的用药都是估算,这一次就要注意合理分配了。 说到底,这位的身份太不一样了,只从那些安保人员的态度,就可以知道,如果治疗过程中,真的出现什么反复,冯山主真的可以考虑跑到国外买海岛了。 号脉之后,他摸出一个玉瓶来,从里面倒出一颗墨绿色的丸药。 保健医生迟疑一下,终于还是没有要求检验丸药——其实对他来说,这已经是失职了,但是没办法,来的时候他被再三警告:不要对对方的治疗发话,更不要质疑。 不过还好,这枚丸药的颜色和形状,在他的了解范畴内——袁子豪服用过这种丸药,似乎是补充元气的,据说效果很好。 冯君给喻老服用了三分之一颗,然后将老人放平,抬起双手快速地拍打起来。 拍打的力道不算太大,但还是响起了不小的“啪啪”声,与此同时,他也解释了一句,“这是在活血,催发药力。” 众人默默点头,这一点大家都能理解,至于说力道大小,也没有谁有资格评判。 冯君也是有意炫耀,双手越拍越快,到最后竟然在空中划出了一道道残影。 保健医生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冯先生你轻一点好吗?首zhang已经年近百岁,骨骼酥脆血管也老化了,稍有不慎就会出现问题。” 冯君点点头,“你说得没错,但是……我有分寸。” 他拍打了大约十来分钟,满意地收手起身,“好了,上午就到这里,你们可以给病人喂一些流食,晚上六点,我会再过来的。” 见他要离开了,保健医生忍不住又出声,想要一些培元丹的粉末,自己化验一下——刚才我给你面子,没有直接要求化验,现在让我了解一下,总没问题吧? 反正你手里那一颗,也不是囫囵的,一点粉末不算什么吧? 冯君只是淡淡地看他一眼,一个字儿都没说,直接扬长而去。 这不是他太傲慢,而是他非常清楚,能做了喻老的保健医生,这些人都具备通天的人脉,比负责袁子豪的专家,能量还要大很多,绝对不能给对方机会。 他带着嘎子扬长而去,现场只剩下了高强和沈青衣。 保健医生也气得够呛,冲着喻志远一摊双手,“四哥你说一说,他这什么态度!” 喻志远冲他苦笑一声,也没说什么,然后侧头看向高强,“小高,这马上中午了……吃饭的问题怎么解决?” 他在此前的两个小时中,跟高强有过简单的交流,知道此人是退役特种兵,此前是跟着袁子豪的儿子袁化鹏的——这些履历,起码能让他比较放心交流。 “吃饭……”高强摸一摸下巴,“反正未经允许,安保和保健医生,是不得离开大巴车五十米远,当然,他们可以选择走出山门,但是出去了就不要再回来。” 喻志远的眉头皱一皱,“这里距离山门,得有两百多米吧?怎么能弄得到吃的?” 高强一摊双手,无奈地发话,“这种事情,本来门岗是可以提供帮助的,但是你们刚才对他的态度……他们如果不肯帮助,我们也不能说什么。” 喻志材的眉头一皱,身上散发出淡淡的威严,“不允许走动,还不肯提供帮助,这不太合适吧?总不能让人活活饿死吧?” 一个声音冷冷地发话,“这么大的车,没有装点吃的?你们不会被饿死,是蠢死的!”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轻纱蒙面女子。 喻志材也不跟她计较,他已经感觉到了,洛华的人基本上都是江湖草莽的性子,对体制根本没有什么敬畏之心,既然如此,他何必浪费口舌? 喻志远倒是有耐心,他也不理会沈青衣,只是对着高强说,“小高,就算食物能解决,水也是个大问题,除了饮用还要盥洗,能帮忙想一想办法吗?” 高强想一想,决定还是给对方个台阶下,“那你通知你们的人,准备食物和水吧,我帮忙运送一下……如果你放心我的话。” 他这话也不是调侃,而是喻老的安保就有那么严格,如果是洛华提供的食物和水,必然还要经过检测,高强跟过袁化鹏一段时间,对于这些细节相当清楚。 所以他也不自寻烦恼,主动提供食水——就让你们的人找吧,信得过我,我就帮着搬一下。 于是喻志远拿出手机来打电话,安排外面的人去准备食水。 关键时刻,还是徐雷刚给面子,他修炼到中午,也没有去别墅吃饭,而是开了一辆SUV过来,见一见喻家的老小们。 然后他发出邀请,邀请喻家人前往别墅吃饭,说我已经跟冯老大汇报过了,老大也准了。 喻志材并不出声,他多少有点拉不下脸来,倒是喻志远冲他使个眼色,然后笑眯眯地点点头,“雷刚你有心了,那就一起去吧……对了,我们能在庄园转一转吗?” “应该……可以吧,”徐雷刚犹豫一下,还是点点头,“老大其实很好说话的,今天一开始,还领你去玉石小楼了……那楼盖好以后,我都没再进去过。” 至于说刚才的摩擦,他并没有提起,不过很显然,既然是老大好说话,责任就不会在老大这边……大家心里有数就好了。 喻志材对这话就不太反感,由此可见,他不是不明白问题的所在,只是单纯地接受不了某些人说话的语气和措辞。 反正喻志远和徐雷刚就把事情谈妥了,旁边的喻志材也默不作声,于是一行人上车,直奔小院而去。 令大家感到意外的是,那个挂着轻纱的青衣女子,也钻进了徐雷刚的车里,并不跟任何人说话——其实按冯君的安排,她是值夜班的。 没错,因为这次来治疗的人,实在太大牌了,虽然庄园里遍布摄像头,但是冯山主还是特地安排了两个人,二十四小时看着大巴车。 白天负责看守的是高强,夜里则是沈青衣。 一行人来到别墅,却冷不丁看到,一个小美女喜眉笑眼地跟其他人说着什么,冯君站在不远处,也是一脸的喜色。 徐雷刚有点纳闷,走上前聊了两句,才又走回来,脸上的表情比较怪异,有些高兴,却又有一些……失落? 喻志远低声发问,“雷刚,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小李助理……李诗诗,晋阶了,”徐雷刚的目光有些呆滞,“真是……真是感到意外啊,都说她资质一般呢,居然……” 说这话的时候,他想的是自己——真的就武师到头了吗? 第1002章 上古传承(三更求月票) 徐雷刚的回答,完全是下意识的,反正“晋阶”这话题,外人也未必听得懂。 但是喻志远挺有兴趣……这也许是个不错的话题,“什么方面的晋阶?” “修炼呐,”徐雷刚不觉得这是一个完全不能提的话题,“志远哥你不是见过我修炼吗?” 这话一说,喻老的大外孙——就是个便装军人来了兴趣,“徐叔你修炼什么的?” 徐雷刚看他一眼,心说若不是跟了冯老大,估计这辈子也听不到你叫我一声叔,“这个就不方便说了,反正跟着老大修炼……嗯,对身体好。” 就在这时,杨玉欣走了过来,“喻三哥来了啊,屋里坐吧……饭菜马上上来了。” 她招呼的就是喻志材,没办法,这是喻家后起的顶梁柱,现在已经是中yang委员了,前途不可限量——说句题外话,山门外的那些安保人员,可不仅仅是属于喻老的。 杨主任也是体制中人,所以她更知道该优先招呼谁——哪怕她跟喻三哥并不是很熟。 冯君比较反感那些安保人员的做派,但是他心里也很清楚,有些习惯是广泛地扎根在某些群体里,今天的事并不是专门针对他的,只不过他不愿意受这鸟气而已。 所以他对喻家的人,也没什么成见,既然饭点儿上来了,那就一起吃呗,他在别墅也不是没有招待过别人,更别说他还要给徒弟徐雷刚撑一撑面子。 吃饭的时候,出现个小插曲,喻家的一个小胖子,特别地能吃,虽然是自助餐形式,不限制人拿饭,但是这家伙居然吃了不下一斤半的米饭。 搞得其他人都忍不住劝他,说你别吃了,小心消化不了,小家伙说这米好吃啊。 他是喻家老二的儿子,喻家老二是喻老第一任妻子生的孩子,结果他跟老爸一样,也是娶了两任妻子,这小胖子就是第二个妻子所生,现在才十五岁。 听他们这么说,冯君心里有点好奇,忍不住拿出手机划拉了一下,才发现这小胖子居然是钗钏金的体质——这也是有修炼天赋的,怪不得能觉出灵米的好来。 不过钗钏金是很弱的金,金属性并不是指黄金,刀锋金也是金,在修炼上,比钗钏金强多了,钗钏金倒是富贵金,但是修炼真的很一般,不过大致来说,气运会不错。 ——倒也是,能投胎到喻家,这气运怎么看也不算差。 反正冯君没有收他做弟子的兴趣,首先他这个属性真的一般,也就是比李诗诗这种杂牌资质强一点,而冯君又不是没有金属性的弟子,云布瑶那可是先天纯金之体。 再有就是,冯君对喻家……感觉不是很好,他可以说,我对喻家没成见,但是没成见不代表有好印象。 就在前不久,他死活教不会李诗诗的时候,已经做出决定了,以后收徒一定要慎重。 其实今天李诗诗能迈入蜕凡,还是得了张采歆的帮助。 小菜心一直很注意李助理的修炼进度,因为她知道,李诗诗打着一些见不得人的小算盘——实在不能五行蜕凡入门的话,她有可能改修《翔龙御凤和合真解》。 而李诗诗跟梅瑾的关系又很好,她是把梅主任当作老师的。 张采歆觉得,洛华庄园不应该出现拉帮结派的现象——至于她和自己的姐姐,那并不是拉帮结派,天生的堂姐妹,改变不了的。 所以她对李诗诗的关注,比一般人要多很多,而且一直鼓励她,说五行蜕凡挺容易练的。 李诗诗灰心的时候,都忍不住说一句,你资质那么好,当然无所谓啦。 这叫什么话!张采歆一本正经地告诉她:我现在修炼的,也是五行蜕凡功法呀。 她肯定不会说,等自己炼气了,会修炼《浮生弱水》。 李诗诗受了她的鼓励,也一直在咬牙修炼五行蜕凡。 昨天晚上,张采歆找到她,说我可以帮你修炼五行蜕凡——她就是不想让她修炼其他功法。 今天冯君忙着招呼喻家人,张采歆跟李诗诗商量:要不……我度一缕灵气给你? 她是胆子真大,仅仅琢磨了几天,就敢这么建议。 而李诗诗也是傻大胆——关键是她太明白修炼的可贵了,她不想因为迟迟没有进步,导致被冯君刷下去,如果那样的话,她会后悔一辈子的。 让张采歆试一下,成了就成了,不成的话……岂不是更有理由改修功法了? 两人一拍即合,然后就尝试度灵气,结果这么一试,还真就成了——毕竟都是五行蜕凡。 冯君听了之后,都颇为咋舌:你俩真是……一个比一个胆子大啊。 他就没想一想,当初修炼太极吐纳功法,他也是愣头愣脑地就开始了——无知者无畏嘛。 张采歆的度气,其实并没有让李诗诗稳稳地迈入蜕凡一层。 李助理在进入蜕凡一层之后,境界又跌落了……没错,她现在还是凡人,不过既然已经窥到了那一步,重新把境界推上去,就是早晚的事了。 甚至张采歆再度一缕灵气过去,她就能再次进入蜕凡一层。 而冯君手里“附近的人”显示,现在的李诗诗,已经是“半步蜕凡”的状态了。 总之……不容易啊,说多了都是泪,资质不好又没有主角光环,就只能这么勉强了。 对庄园来说,这是一件喜庆的事情,但是对冯君而言,却坚定了他不收杂牌资质的决心——小胖子的资质,搁在手机位面,那也得有关系带挈,才可能有机会修炼。 饭后,沈青衣第一个离开了别墅,自顾自地回了竹林。 她的饭量不大,而且吃饭非常慢,冯君特地注意了她一下,发现她咀嚼灵米的时候,是严格地按照在口腔里左旋三圈,右旋三圈,咀嚼三圈的吃法。 这是上古练气士的一种习惯,不过那时候的灵气充沛,练气士吃的不是灵米,而是餐风饮露——玄风和元露。 玄风和元露,都蕴含着大量的灵气,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了,也只有这种咀嚼法,才可以尽可能地吸收灵气,不至于浪费。 而在这灵气凋敝的年代,遇到有灵气的食物,这种吃法,能保证最大程度地吸收灵气。 所以别看沈青衣吃的灵米不算多,但是她对灵米的吸收程度,要比小胖子强得太多。 要不说,底蕴深厚的门派,终究是不同的,茅山小天师唐文姬吃灵米,都没有这么讲究。 沈青衣这么吃,固然是代表,昆仑也有些承载不起灵气的消耗了,但是同时,也只有昆仑这种传承延绵不绝的门派,才会在这种事情上着意。 底蕴和积累,那真不是随便说的,很多东西是刻意模仿不来的。 关注沈青衣的,可不止是冯君,喻老的大外孙就很在意她。 眼见她离开了,他忍不住出声问徐雷刚——这是洛华庄园里,唯一对他们抱有善意的人。 不过由此可见,喻家对郑阳的深耕,也真的不是开玩笑,不管什么地方,都找得到熟人。 他轻声发问,“徐叔,这女人……是跟你一样修炼的吗?” “这个……说了你也不懂,”徐雷刚迟疑一下,还是正色回答,“她跟我们修炼的不一样,不是庄园的人,她也……不受法律约束,我给大家一个建议,最好不要招惹她。” “不受法律约束,”喻志材的眼中,掠过了一丝叫做“了然”的神情,不受法律约束——那可不就是拥有“杀人执照”吗? 杀人执照……通常被视作YY,但是喻志材心里很清楚:杀人执照真的有,只要不是滥杀无辜,档案上都不会留下什么污点。 杀人偿命这种事,那指的是普通事件,跟特殊事件无关。 别的不说,一个特种兵战士,在边境线上杀了一名敌国特工,需要偿命吗? 喻老的大外孙还是有点不解,“这样的人,你们怎么收下来的?经验能分享给军方吗?” “哪儿来的收下来?”徐雷刚觉得他对庄园有点误解,于是又解释一下,“她是……怎么说呢?她的本事很大,但是比冯老大差多了。” 大外孙继续试探着发问,“听说茅山和龙凤山出现了道法,不知道是不是这种?” 咦?徐雷刚讶异地看他一眼,“原来你也琢磨这个?嗯……跟你说的这个有点类似。” “我自己瞎琢磨的,”大外孙笑着发话,“好了,我要去招呼老爷子了。” 喻老中午吃了药之后,整个人没什么变化——反正没有变得更糟糕,就是好消息。 当天晚上六点,冯君又来了一趟,不过这次喂服的药量,就减少了一些,大约是四分之一颗培元丹,然后又按摩了一番。 到了夜里八点,沈青衣准时来换班。 此刻的山门外,还有两辆车停在那里,车上也是安保人员,看到她走过来,有人低声嘀咕一句,“我去,这是走过来的?” 他们这些人里,有几个是上午被击中肩头的,所以他们对沈青衣诡异的实力,有着非常明确的认知——他们几乎是同时被击中,但却不知道是被什么玩意儿击中的。 所以见到沈青衣,还是有点忍不住想伸量对方一下。 (三更到,召唤月票。) 又是三更,召唤月票 正在手打中,稍后即将更新,更新后需再次刷新页面才能阅读! 第1003章 斗富 沈青衣来了,高强就可以走了,他已经帮大巴车里运送了不少食水,不用担心夜里会饿着。 喻老的大外孙给门岗塞了两条烟,算是缓和两家的矛盾。 没错,他们是跟高强谈好了,帮着运送食水,但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门岗那个位子比较重要,还是尽量搞好关系,省得万一有事,被人临时刁难。 矮门岗还有点不情愿,但是他也是伏牛人,当然知道伏牛喻家有多可怕,人家给他面子,他就算依旧有点芥蒂,也得推脱几下之后收下。 沈青衣走过来之后,高强还奇怪地问她一句,“怎么没开辆车过来?还可以在车里休息。” 沈青衣看他一眼,淡淡地吐出三个字,“没必要。” 她总不能说,我不会开车……她有飞行法器,学什么机动车驾驶证? 不过说实话,没车的话,大正月在野外值夜班,还是挺冷的,尤其这里是市郊,没有城市热岛效应,反而水汽还很大。 沈青衣径自进了亭子,在里面打坐,也不跟任何人说话。 门外车上的安保们见状,忍不住又嘀咕了起来,“这女人不是打算这么坐一晚上吧?” 到了深夜十二点,沈青衣依旧盘坐在那里纹丝不动。 大外孙在车上见到这一幕,想一想之后,拿着一张毯子下车,慢慢地走过来,“你……要毯子吗?” “不用,”沈青衣冷冷地回答,“别靠近我,否则后果自负!” “什么臭脾气!”大外孙气得嘀咕一句,他是从军的,性子也比较直,“我们不计较你打伤人,怕你冻着,你还不领情。” 沈青衣连接话的意思都没有——门主闭关之后,她是堂堂的昆仑第二人,自有她的骄傲。 一晚上的时间可以很快,也可以很慢,总之,黑夜早晚要过去。 天色蒙蒙亮的时候,沈青衣从盘坐的地方起身,站在那里活动手脚。 门外的安保们早就看呆了,他们一直在猜测,这女人打坐的姿势能坚持多久。 结果倒好,人家不但坚持了整整一个晚上,而且说起身就起身,行动如常,连手脚酸麻的情况都没有出现。 一名安保忍不住出口成脏,“握草,这女人莫非是铁打的?” 另一人笑着发话,“哪里有什么铁打的,女人嘛……都是水做的……” 话刚出口,就见那蒙面女人一侧头,冷冷地一眼扫来,眼中的气机异常凌厉。 这位下意识地闭上了嘴巴,心说这尼玛是什么耳朵。 他非常确定,对方是听到了自己的话,所以才有了这警告的一眼。 但是大家相距差不多有三百米,他说话的声音也不大,居然就被听到了? 他旁边的安保也感受到了这一眼,忍不住低声嘀咕一句,“我去,这女人真的邪门。” 八点钟的时候,高强来接班,冯君跟着他一起来的,为喻老第三次喂服培元丹。 这次喂服下去,效果真的出现了,大概是在上午十一点,喻老居然出声了,“要尿……” 他的话说得含糊不清,但是保健医生听得差点跳起来,“喻老您醒了?” 喻志材也松了一口气,他诸事缠身,这些天已经耽误了太多事情,本来就打算,不管今天有没有眉目,都要走了——除非老爷子病情恶化。 他陪着老爸坐了十来分钟,发现老爸的精神确实不错,终于可以放心离开了。 冯君再一次出手治疗,就是下午了,给老爷子喂服了培元丹,并且全身做个推拿之后,他拿出了一瓶药酒,吩咐保健医生,“给喻老抹上。” 这药酒是掺了锻体丹的灵酒,没办法,锻体丹的药劲儿太大,先外用比较妥当一点。 保健医生也不能拒绝,只能用棉棒给老爷子擦遍全身,同时将棉棒小心地收起。 冯君不在意他这个小动作,相较培元丹的惊人功效,锻体丹要内敛一些,尤其是微量的锻体丹,只能带给人些微的疼痛,分泌出一些汗水油脂,也只会让人认为这是正常的。 喻老爷子或许是年纪大了神经麻木的缘故,竟然没有明显的痛楚表现,只是从喉咙里发出了意义不明的、持续的轻哼。 倒是他的皮肤,迅速地开始泛红,保健医生惊恐地看着冯君,“这个……不要紧吧?” “没事,”冯君摇摇头,想一想之后说一句,“明天有希望明显好转。” 说完之后,他转身就离开了,此刻天色还是大亮,他却是表示,今天下午就这样了,明天一大早他会再来。 今天晚上的庄园,李诗诗要举办晋阶庆典,她终于将自己的修为,稳固在蜕凡一层了。 小李助理是比较宅的,在洛华庄园基本上就没怎么花钱,反倒是因为帮老板办事,还赚了不少辛苦费,花点钱请客,一点都不心疼。 她也不怕别人笑话,说她蜕凡一层就请客,因为她很主动地把自己摆到了追赶者的位置上,家世一般、资质一般,只是一个普通的打工者,终于能踏上修炼的道路,她真的很开心。 别人也不笑话她,好风景甚至送了她一个黑曜石的镯子做贺礼。 这明显是手机位面的东西,应该是得自于米芸珊,冯君心里忍不住暗暗地嘀咕:梅老师也开始学习跨位面做生意了? 因为李诗诗是大家公认的小妹妹——如果不算古佳蕙的话,她在平日里又为大家服务了很多,所以梅老师一出手,红姐也毫不犹豫地表示:我新买的照相机送你了。 她花了五万多,买了一个相机,原本是打算有机会再去手机位面的话,要拍一拍风景,不让梅老师专美于前,现在就先拿出来做礼物了。 这俩女土豪一出手,别人也不好干看着了,于是最大的土豪出现了,杨玉欣直接取出一张门禁卡,给了李诗诗——这是她在京城的一套房子的房卡。 当然,房卡不是房产证,是可以挂失的,不过杨玉欣说了,是一个不大的小房子,以前是借给一个朋友住,现在人家买了房子,退回了房卡,她就把房子送李诗诗了。 这手笔看得别人眼都直了,连红姐都不例外,李诗诗则是战战兢兢地发问,“这得……多少钱?” 杨玉欣很随意地一摆手,“几百万而已,好好表现把庄园的事情打理好,钱不算什么。” 她们三个的出手,搞得几个男弟子异常尴尬,徐雷刚想一想,“我送你辆车吧,要啥型号的?” 王海峰则是痛快很多,直接拿出一张卡来,用网银转到上面十万块,“这张卡拿去花,花完了把卡给我就行。” 嘎子送了一个普拉达的包包——也不知道这家伙从哪儿弄的,高强愣了好一阵之后,讪讪地表示,“庄园里的事儿你忙不过来,可以找我。” 他现在是赤贫,为了拜师,他把钱全奉送给冯君了,不过在庄园里,他也不需要花什么钱,哪怕是想开车,院子里也到处是车,几乎所有的车钥匙都不拔。 当然,几万块的小钱,他还是有的,但是……拿不出手呀。 花花侧着头在旁边听了一阵,然后从储物袋里取出了一块灵兽肉,放到了李诗诗面前。 “咳咳,”冯君干咳两声,“这个风气可是不好啊,贺礼是说个心意,不能搞成攀比。” 杨玉欣笑着发话,“下不为例好了,主要是诗诗也帮了大家不少,这不是普通的晋阶,而是踏上了修行的道路,意义重大。” “那也不能给她一套房子呀,”冯君摇摇头,“这样……使用权归李诗诗,所有权还是杨主任的,没问题吧?” “没问题没问题,”李诗诗第一个点头,她很夸张地长出一口气,“房子能住一住就好了,真有需要,我自己攒钱买房子……如果我始终买不起房子,多这一套房子也意思不大。” 居移气养移体这话,真的是没错,想当初的李诗诗,那是多么爱钱的一个妹纸,现在面对几百万的房产,也能鼓起勇气说出个不字,而且不是单纯的拒绝,她表现出了远大的志向。 事实上,冯君认为,这样的便宜已经不错了,帝都租房子住,一年怎么不得五六万?哪怕一年只住一个月,连着住十来年,这也省了大几万的支出,做为礼物也不错了。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因为李诗诗晋阶,众人纷纷送上大礼,一个坏头就开始了,哪怕他有意控制了节奏,但是从此之后,洛华庄园的晋阶贺礼就不停地一路走高。 当天晚上的庆典,沈青衣没有参加,因为她就不是洛华庄园的人,来洛华做护卫,本身还有人质的嫌疑,她也没兴趣去凑那个热闹。 凌晨两点的时候,庄园里猛地响起了呜呜的警报声,警报的声音非常低,但是足以惊动庄园里那些修炼的人。 门外的小伙子们,不得不说是真的敬业,时刻都有最少两个人警醒着,隐约听到警报声,第一时间放下了车窗。 但是在同时,他们已经看到,亭子里盘坐着的有如雕塑的女人,瞬间就站了起来,一纵身就跳到了亭子的顶上,站在那里左顾右盼。 “这女人……真是……”两个目击者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赶紧叫醒同伴。 第1004章 不能忍 沈青衣并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昆仑的人就是这点好,她虽然是站在亭子的顶上东看西看,甚至还拿出一个夜视望远镜来四处看,却没有离开亭子。 几个安保人员也手忙脚乱地拿出各种器材,有人看到了她手上的夜视望远镜,忍不住奇怪地咦了一声,“她这装备,是从哪儿拿出来的?” “鬼才知道她是从哪儿拿出来的,”有人是在睡梦中被叫醒的,难免有点下床气,很不耐烦地发话,“这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吗?咱们现在要搞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洛华庄园虽然是一大片山区,但是冯君舍得花钱,山上到处布满了各种照明灯具。 路灯之类的,只是小事,还有各种大功率的射灯、以及随处可见的景观灯带。 前一阵过年的时候,庄园里各种灯光全部打开,漫山遍野的射灯和灯带,也算得上是白杏镇一景了,尤其是正月十五的时候,庄园不再停水停电,那叫个灯火辉煌。 今天就只有路灯和部分山顶的景观灯带,还有两盏射灯。 因为今晚大家恭喜李诗诗晋阶,除了各种豪礼之外,小李助理也倾尽腰包,准备了不少酒菜,大家都喝得比较尽兴,防备上多少有些松懈。 像现在这个报警,其实就是自动报警,因为自动报警不能第一时间判断情况是否严重,所以整个庄园报警,但是响动不大。 报警声一响,这就又不一样了,庄园里的各种灯光迅速开启,好捉拿非法入侵的宵小。 门口的安保人员见状,也忍不住咋舌,“这个庄园……还真有点样子。” 不管报警声有多么响,沈青衣是不会离开自己的位置的,其他安保人员也不会,他们的保护对象是大巴车里的喻老,其他事不归他们考虑。 冯君等人也知道,贼人不可能从这里跑掉,所以直接围堵的是其他方向。 今天入侵的贼人只有一个,此人非常娴熟地避过了各种摄像头和警戒装置,但是非常不幸的是,他被一具电磁感应装置捕捉到了。 是什么电磁感应装置呢?就是一种被动的电磁波感应器,没有那么高大上,就好像电脑的音箱一样,把手机放到那里,万一有电话来的时候,音箱会传出各种古怪的嗡嗡声。 本来嘛,冯君经营的庄园,就是一些民品的东西,不可能跟那些高精尖的仪器沾边。 可是对方身上如果带着能发射出电磁波的东西,就很容易被捕捉住——手机你得挂网吧,卫星电话得通卫星吧? 冯君布置这些东西,也是聊胜于无的意思,他买到的这些东西,不是特别正经的路数,虽然花钱不算少,可是效果就那么回事,功能比民品强一些,但是比军品还差很多。 反正华夏的电子市场,真的是鱼龙混杂,他觉得这东西值得一用,就置放在山里了。 来人触动了警报之后,居然没有第一时间逃离,而是先扔出了几个电子干扰器,然后才转身跑路,而因为他的干扰,导致了部分摄像头和感应器失效。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高强,他睡觉一向警醒,而冯君刚刚练完了两套瑜伽,要穿衣服啥的,手脚就难免慢一点。 按说花花的反应也不慢,但它是灵植牧者,首先关心的是灵植,其次才是其他,冯君也告诫过它,要小心别人的调虎离山,眼下正值夜间,所以它只是飞了起来,四下观看。 反正今天冯君在庄园里,它倒不担心来人跑得掉。 高强手上也有夜视望远镜,左右一扫,他就发现了嫌疑人,于是衔尾直追。 稿子和王海峰喝的酒不少,不过也从酒劲儿里清醒了过来,正要过来跟高强合围此人,高强却建议他们,小心有人乘虚而入,还是各自把住一头比较好。 但是高强还是有点托大了,在追逐的过程中,黑影的身子很自然地一扭,一只短小的钢矢射向了他。 高强真没想到,对方身上竟然带着这玩意儿,而且就敢直接出手。 亏得他已经晋阶武师了,又有特种兵的警惕心,往旁边一仆,顺势打了一个滚。 他的应对没有问题,但是钢矢还是擦着肩膀飞过,带起了一片血花。 他觉膀子一麻,立刻高叫一声,“小心弓箭,箭上有毒!” “有毒?”听到这一嗓子的人们,禁不住大怒,嘎子大声发话,“强哥你别动,我狙他!” “交给我了,”就在这时,一声冷哼传来,却是冯君已经从小院里冲了出来,“要活的!” 就在他冲向现场的时候,庄园里各处的灯光猛地大亮,却是李诗诗跑到了控制室,将所有的灯都打开了。 灯光打在身上,冯君飞奔的速度硬生生降低不少,不过他也不担心,对方不可能逃得掉。 黑影却是再次加速,没命地向庄园外跑去。 就在即将接近山墙的时候,距离他一里半的沈青衣一扬手,一道白光电射而去。 这位做梦也没有想到,在这个方向,还能有人发来一击,他跑得是很快,不容易瞄准,但是对方的一击是冲着他的身前,打了一个提前量。 啪啪两声轻响,两根儿臂粗的枝杈被击落,正正地向他正前方掉落。 不远处围观的安保们,直接傻眼了,“那白光……到底是什么?” 不过这黑影的反应也快,看到树枝可能缠住自己,猛地旁一蹿。 冯君见状,直接神识外放,给对方来了一下,然后又祭出了缚仙索,“去!” 下一刻,这个家伙就被捆了一个结结实实,但是他跑得实在太快了,就算是栽倒了,身子还是不受控制地向前翻滚,转眼就要滚到山墙边。 冯君抬手一招,“给我停下!” 这位终于在距离山墙不到五十米的地方,止住了滚动,事实上这里的斜坡角度大于三十度,如果不是冯君的凌空摄物,此人绝对就滚下山墙了。 此处的山墙差不多有两米五六高低,滚下去的话,不死也得丢半条命。 冯君走上前,一脚将人踹晕,拎着人就要往回走。 “冯老板,”对讲机里有人呼叫,正是高门岗的声音,“门口的人说,想知道是不是来行刺喻老的,问能不能把人交给他们。” 冯君轻描淡写地回答,“我先审问一下,让他们有事明天再说吧。” 制服了人,他也不着急审问,先看高强中的毒怎么样了。 高强的运气还算不错,他中的是一种具有强烈麻痹作用的神经毒素,毒性固然很大,但是对方将之抹在箭头上,主要还是追求快速麻痹的效果,死不死人倒是在其次。 箭矢在他的肩膀划开一个血槽,他也中毒了,但是沾染的毒液不多,目前只是身体处于麻痹中,等药劲儿过去就好了。 不过冯君通过“附近的人”发现,高强估计不能自主扛过毒发,有极大的可能会造成脑部损伤,于是又稍微匹配了一下,选择了虞家的解毒丸给他服用。 然后他拎着两个人走向小院,等到了小院,其他人也差不多都来了,只有嘎子在竹林里看护,防止有人再次进入。 高强的麻痹状态还没有消失,但是多少恢复了一点神智,不住地要水喝。 而被擒获的那家伙,目前还处于昏迷状态——冯君那神识一击,对普通人的伤害还是很大的,再加上此人在地上跌跌撞撞滚了二十来米,没准撞击了脑袋。 这人年纪不大,看起来也就是不到三十岁,眉眼很普通,也是普通人的身材,属于扔到人群里,就再也找不出来的那种类型。 冯君找了一根绳子,绑住这家伙,同时收起了缚仙索。 “我来弄醒他,”王海峰走了过来。 就在这时,有人叫了起来,却是喻家老二家的小胖子,“王叔,让我来成不?” 喻家这次跟着来了八九个人,多数是住到了大巴车上,但是也有几个,譬如说喻志远和钗钏金的胖小子,就是住在这里。 王海峰白他一眼,“你懂什么,一边呆着去。” 小胖子一本正经地发话,“王叔,你这就不懂了,弄醒他之前,得检查他藏了毒牙没有。” “这个……也对,”王教练本人还是比较虚怀若谷的,“我先撬开这家伙的牙检查一下。” 检查了一下,口腔里没什么异样,王海峰端来一大盆凉水,哗地泼到了这人身上。 这人的身子猛地一颤,缓缓地张开了眼睛,目光中满是茫然,显然还是有点懵懂。 王海峰一抬手,手中的橡胶棒就狠狠地砸上了对方的肩头,然后反手一记耳光,直接抽飞了对方几颗大牙,“大过年的,敢来洛华庄园撒野,你找死的方式很有创意呀。” 王教练这人,一般不喜欢欺负弱小,但是今天的事情,真的让他太恼火了,本来很欢乐的一晚上,喝点酒睡一觉,就可以用饱满的热情去迎接明天。 现在半夜被人吵醒不说,对方还一箭射伤了高强。 老高不是洛华原始团队的,但是大家相处了这么久,还是有相当感情的。 随着洛华的声名鹊起和无往不利,洛华的成员们,心态多少都有点膨胀了,眼见自家人在自家的地盘上被人伤了,这种耻辱,谁受得了?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1005章 惊人的推算 审讯的事交给了王海峰,冯君则是去打扫战场。 对方使用的是一种精巧的机械手弩,有多组簧片联动,冯君此前在手机位面探险,也买过一些弓弩,但是从没见到过这么小巧精美、杀伤力巨大的弩,看起来简直像是定制的。 弩他捡回去了,也找到了那支钢矢,它飞出去了近三百米,这还是因为中途有不少树枝遮挡,最后斜斜地卡在一棵小树的树干上。 冯君看了一眼,就将小树撅断,垫着树叶取出了钢矢。 什么,破坏现场了?不存在的……他没打算报警,对方的身份他也知道。 之所以让王海峰审问,不过是打对方一顿出气罢了。 然后他又去找那几个电子干扰器,结果这玩意儿真不好找,哪怕是打开“附近的电子产品”,半天也才找到两个。 他决定先回去,等明天天亮了,再来寻找。 走回小院之后,他看一眼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入侵者,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于是又拿出手机划拉一下,忙不迭地喊一声,“备车,把这家伙送到门口!” 他这一嗓子喊得莫名其妙,但是其他人早就习惯了他的命令,说不得把人扔到了一辆皮卡车上,载着人冲着山门口狂奔。 门口的安保见到几辆车风驰电掣而至,正在目瞪口呆,冯君已经从皮卡车上下来,沉声发话,“人犯是冀州仓平市庄帅,他的肚子里可能有定时溶解的氰化物。” “定时溶解的氰化物?”诸多安保一听就呆住了,装了毒药的牙齿,大家都听说过,毒药扣子毒药衣角啥的,那也都不陌生,但是定时溶解的毒药……这就太高大上了一点。 一名个子较低的安保走了过来,他像是个头目,“请问冯老板,你确定吗?” “我不能确定,”冯君很干脆地回答,他不是抬杠,而是他无法说出,他到底是怎么判断出来的,所以只能表示,“这个人……你们不是要吗?我交给你们了。” 小个子思索一下,低声发问,“冯老板,你有几成把握,他肚子里有氰化物?” 这才对嘛,冯君低声回答,“七成,最少七成……检测方式是我偶然间得到的,不可复制,你们要是不信,那也随便。” 反正他不想让一个家伙在众目睽睽之下,死在庄园里。 小个子看他一眼,微微颔首,“明白了……全体都有,加强到最高警戒。” 合着他确定了来人的诡异之后,首先想到的是……加强对喻老的保护。 天大地大,被保护的首zhang最大,这是他们的终极使命,其他都可以往后推。 他甚至向冯君提出请求,“形势紧迫,我们想进入洛华保护首zhang,希望您能支持。” “这不可能,”冯君断然拒绝,“已经说好的,怎么可能出尔反尔?你如果这么无聊的话,我就把人带走了……当然,你的人能硬闯进去的话,也算本事,要不试一试?” 小个子想了想那怪异的女人,终究还是没有胆子决定强闯,“我们也是为了首zhang的安全,有什么话说得不对,冯老板你海涵。” 冯君不跟他客气,指一指那个被绑的结结实实的家伙,“这个人,你还要不要?如果不要我就带回去了。” 在他想来,自己已经打过招呼了,对方若是不要,自己带回去开膛破肚之类的,也就没什么担心了——反正有了见证,不能说他没理。 不开膛破肚,任由对方死亡也无所谓,反正他事先已经发出了警告,算是连人证都有了。 “要,怎么能不要呢?”小个子忙不迭地点头,他首先考虑的是喻老的安全,这个不假,但是其次,他也要考虑敌对势力来自哪一方面——断绝隐患也是很有必要的。 一边回答,他一边摸出手机打电话,似乎是在通知什么人,说这里出现了什么样的情况。 事实证明,关注喻老的绝对不止是门外两辆车上的安保。 没有用了多久,远处就响起了救护车的警笛,而那两辆车上的人,除了全员警戒之外,还有人拿出了古怪的仪器,其中居然有一个很大的风扇,看起来像个风力发电机。 不过来得再快……也没有死得快。 救护车停下,被绑着的那位蹬腿咽气,刚刚好,一秒不多一秒不少。 冯君和小个子对视一眼,小个子又抬手拿起电话拨号。 不多时,他压了电话走过来,低声发问,“这个……冒昧问一句,氰化物确实是他自带的?” 冯君怔了一怔,才干咳一声,“如果我想让他不知不觉地死,真的很简单。” 小个子怪怪地看他一眼,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最终还是点点头,“这件事情,不要跟外人再说了,不走报警那条路子……咱们处理不了再报警,好吗?” 冯君点点头,“我没有问题,主要是想找到幕后主使者。” 说实话,若不是被外面这帮人看到了他们对付侵入者,怕后面的事不好控制,他直接就把这货开膛破肚了,能不能活之类的暂且不说,起码不让他当下被毒死了。 喻志远也被惊醒了,但是没有跟过来,他走到大巴车的地方,就不往外走了——很多东西他需要了解,不过在真相大白之前,中间的一些过程注定不会很干净,他不想去触碰。 接下来……天就亮了,沈青衣回去了,留了徐雷刚在这里继续看守。 山门外的气氛很紧张,毕竟是夜里来了未知的入侵者,而且明显不怀善意。 不管是谁,进别人家偷东西,肚子里还有定时溶解的剧毒,那恶意之大都是无须赘述的。 安保们并不能确定,这个家伙贸然进入洛华,针对的是庄园还是喻老,不过他们的宗旨是“预防为主”,任何可能的隐患,都必须扼杀在摇篮中。 经过尸体解剖,大家能够确定,此人确实是吞服了定时溶解的氰化物胶囊,而不是临时被人把氰化物塞进了肚子里,洛华庄园害人的嫌疑可以排除。 在此人身上,没有收集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这是可以理解的,此人几乎可以算得上死士了,总算还好,冯君提供了死者的身份。 调出仓平市庄帅的信息,众人可以确定,死者确实是那位,于是顺着这条线展开调查。 事实上,此人如果能顺利逃脱,身体里的氰化物不可能自主排出,所以就在白杏镇附近,他肯定是有接应者的,现在应该是正在逃离中。 这种时机稍纵即逝,大家真的不想把幕后的黑手放跑, 于是就有人想起,冯君是怎么得知庄帅的来历的?又是怎么知道此人吞服了氰化物? 小头目知道此事里面有说法,冯君不愿意细说,但是下面人难免就有点不理解——他们来的第一天,同事就被打折了手臂,现在还在医院治疗呢。 干这种工作,伤人和被伤都是很正常的,被伤之后讨不回说法也正常,但是连其他明显异常的消息都不敢打听,这就不能让人服气了。 于是他联系上了喻志远,说我们需要知道一些消息的来源。 喻志远也挺头大,但还是去找冯君了,毕竟是死了人的大事,不可能轻轻放过。 冯君正恼火呢,昨天那厮扔的几个干扰器倒是都被找到了,但是摄像头和感应器被弄坏不少,需要更换一批,线也被对方剪断了好些根。 反正经过这件事,大家意识到,庄园的监控手段还得加强——这次来的人,具备相当的专业性,情报也很准确,那么下一次来的人,可能会更难对付。 听到喻志远这么问自己,冯君实在有点不耐烦,“拜托,我把尸体和相关信息都给出去了,其他的我也不知道,要靠你们调查啊。” 经过几天相处,喻志远也知道这家伙大致的性格了,所以他表示,“这件事情呢,除了我们之外,本地的警察也有配合,也都知情,现在他们不过是没有处置权……” 顿了一顿之后,他继续发话,“能漂漂亮亮把案子解决了,咱们都没有后患,这不是挺好的吗?非要移交给本地警察就没意思了呀。” 冯君没好气地看着他,“你这是看准了,我不愿意声张是吧?可问题的关键是,其他情况我也不知情……我也希望尽快破案啊,你们应该把心思放在抓捕主使者身上。” 喻志远有点着急了,“不能尽快得到新的线索的话,主使者很可能溜掉。” 冯君无奈地一摊手,“跟你说实话吧,我能知道的这些信息……是推算出来的!” “推算……”喻志远无语了,这个解释听起来不算特别不着调——别人这么说,可能是扯淡,但是冯大师是有神异的人,推算出一些东西不算意外。 可是八卦六爻推算一向是以模糊著称,能推算出“仓平市”“庄帅”这种关键字,已经很令人吃惊了,再推算出“即将溶解”和“氰化物”,感觉就不是神异了,根本是在作弊。 毒药那么多,凭什么你能推算出氰化物,这是在逗我玩吧? 第1006章 蛛丝马迹 冯君知道喻志远不相信,但他真的是说了实话,所以他只能眉头一扬,“要不这样吧,你让他们拿两种毒药来,你看我能不能推算出来。” 喻志远闻言眼睛一亮,“这个倒是可以,你确定能推算出来?” 冯君点点头,“我确定能推算出来,但是我不确定……他们能不能付得出请我推算的代价?” 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喻志远郁闷地叹口气,“测试也需要代价?” 冯君白他一眼,眼神的意思很明显——你这不是废话吗?“算了,我奉送你一条消息,箭头上的麻药,其实是合成神经毒素,高强有脑损伤的危险……幸好我喂服了一些解毒药。” 喻志远闻言,眼睛又是一亮,“合成的神经毒素……能说得更详细些吗?” 他知道,冯君已经把弓弩都交给了外面的安保,但是化验和鉴定这种事,也不是能一蹴而就的,目前还在加急调查中。 “没法更详细了,”冯君摇摇头,然后一拍手,“算了,该去看喻老了……今天要给他服用锻体的药物,药劲儿可能会比较大,痛楚感会比较强烈。” “这个倒是无所谓,老爷子不怕疼,”喻志远对自家老爷子,还是相当了解的,“不过老爷子的血管比较脆弱,你这种药物……不会造成血管壁破裂吧?” 冯君想一想,很干脆地摇摇头,“不会的。”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匹配数据的过程,可以肯定不会造成血管壁破裂。 喻志远闻言点点头,“那么好吧,一起去?” 这一次喂服锻体丹的效果,相当地惊人,喻老倒是没有呼痛,但是脑门子上也是青筋直迸,看起来并不好受,身上的汗水哗哗地往外流。 不过半个小时药劲儿一过,他就挣扎着欠起身子来,“洗澡,我要洗澡,受不了啦。” “不要着急起身,小心血管破裂,”保健医生上前一把,轻轻地扶住他,然后眼睛瞪得老大,“咦……您能说话了?” “我锅锅……锅挂,”喻老的口舌又变得含糊了起来,“嘿……嘿高。” “行行行,洗澡,”保健医生明白他想说什么,“不过现在的条件,只能先擦一擦身上,换一身衣服,等身体再好一点,咱们……泡澡。” 喻老恢复的速度,能令保健医生吃惊,喻志远自然就更吃惊了。 他陪着老爸坐了一坐之后,下车拉着冯君的手,“感谢……真的太感谢了,你尽快治好老爷子,别的我不敢答应你,在伏牛省内,什么事情我都给你摆平。” 他说这话,是发自内心的,冯君也认为他是发自内心的,所以就很干脆地发问,“这马上就二月了,外面这块地……什么时候能开始操作?” “就这两天,”喻志远毫不犹豫地回答,“杨主任的意思是,两家组建一个新的公司,毕竟纪元是上市公司,对财务报表有要求……大师你认为怎么样?” 冯君上学学的就是这个,一听就明白,如果搁在两三年前,他有大把的话要说,但是现在么……真的就没必要了,他已经志不在此了。 所以他摇摇头,“这个事情我不管,只是希望能尽快完成这个项目,我庄园里的人,也不要继续受到困扰,其实咱们选择的道路是不一样的。” 喻志远不能回答,只能笑一笑,心说我倒是要看一看,你选择的道路,最终能走到哪里。 经过最初几天温吞水一般的治疗之后,喻老的康复速度越来越来,在他表示自己想要洗澡的五天之后,真的去洗了一个澡——在桃花谷的疗养院内,痛痛快快地泡澡。 这时候的老爷子,就利索多了,说话还很含糊,腿脚也不是很利索,比不上康复之前,但是精神头却是比康复之前还要大一些。 喻老当晚是在疗养院住的,住到凌晨四点,说成什么都睡不着了,他觉得睡在这里胸闷,喘不上气,要回去睡在大巴里。 其他人觉得这不行呀,甚至安保人员都打算强行阻止了,但是喻老发飙了,一定要回去,到最后甚至大声怒吼,“你们是不是打算害我,巴不得我早死?” 老小孩,真的没办法,尤其这老小孩还是首zhang的话,谁都惹不起他的任性。 说来也怪,在车开往洛华的路上,喻老的状态就放松了很多,一度在车里打起了呼噜,不过是时断时续的,上一秒还在打呼噜,下一秒就能出声发问,“到哪儿了?” 开车的司机是警察厅的处长,听到这话,忍不住侧头看一眼旁边的喻志远,“喻老这睡觉……有点轻啊。” 喻志远的嘴角扯动一下,心说我得回去找人问一问,这算不算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啊。 夜半无人,车开得很快,半个小时就抵达了洛华庄园。 看着关闭的山门,警察厅的处长想按喇叭的,喻志远一把拽住了他,“别按,我去叫门。” 洛华庄园的门岗是慵懒的,听到有人敲窗户,有人轻声嘟囔一声,“这谁呀,大半夜的。” “小白,”喻志远听出了此人的声音,“是我,老喻,喻志远。” 小白就是那矮门岗,听说对方是喻志远,他也不敢不理会,只能起身披上衣服,嘴里还嘟囔呢,“喻总你这大老板,大半夜的不睡觉,拿我们开涮?” “不是的啦,老爷子半夜想起来回来睡,”喻志远赔着笑回答,可怜他也是堂堂央企的老总,居然对一个门岗如此低声下气,“小白,麻烦你开下门。” “这个可不行,”矮门岗心里还记仇呢,你家老爷子的安保,可是推得我摔了一个跟头,“放人得冯老板点头,这大半夜的,我怎么敢吵醒他?” “哎呀,我老喻是那种不懂事的人吗?”喻志远觉得自己的姿态,都低到脚面子上了,“都是进过庄园的,也不往远走,就是再进大巴车。” 亏得他前几天未雨绸缪,给两个门岗一人送了一条高档烟,否则人家现在推脱一下,说做不了主,他还真没什么脾气。 总算是矮门岗也知道,喻家在郑阳的牌面有多大,嘴里虽然抱怨,还是打开了门,“喻总,我得上车检查一下,前两天刚招了贼,您体谅一下。” 喻志远笑着回答,“那肯定的,看你这话说的,我是那种不体谅的人吗?” 喻老进了庄园之后,睡得更香了,一觉就到了天亮。 第二天一大早,喻志远又去找冯君。 他要回去上班了,来找冯山主问一句,老爷子能不能住到小院里来——他已经确定了,跟山门口相比,小院的气场要更强一点,不见那些人都在里面修炼吗? 冯君觉得他这么做事有点欠妥当,“喻老板,好像治疗费用,你还没给吧?” “这个好说,先给你五千万,”喻志远很痛快地表示,“等老爷子大好了,再给你五千万……你说不会超过一个亿,我按一个亿给你,成不?” 冯君又看他一眼,“我要现金……对了,地的事儿,你也快点处理。” “就是一半天的事儿了,”喻志远笑着回答,“这两件事办妥了,老爷子能住进来了吧?” 冯君微微颔首,对嘛,你得把事情办妥了,再提其他要求,“一个保健医生,两个安保……不能更多,而且要约束他们走动。” “放心好了,”喻志远点点头,“交给我就是了……我离开这几天,我女儿会来招呼的,我先跟冯大师你报备一下。” “唔,”冯君点点头,然后又问一句,“关于庄帅,你们有更多的消息没有?” “没有,”喻志远摇摇头,又郁闷地叹口气,“这个人的行踪不定,已经有五年没有回过家了,全国各地跑……不过他一直在给家里打钱,他的儿子先天性心脏病……” 庄帅这人行踪诡异,名下没有电话卡,倒是在全国各地有很多住宿记录,但是找不出活动规律,能确定的是,这家伙挣钱不少,五年之内起码给家里打了两百多万过去。 冯君摇摇头,郁闷地叹口气,“五天了,就这么点信息?” 喻志远听得一呲牙,“冯大师,这个人绝对是有问题的,五天时间,我调用的资源,超出你的想像……对了,那把手弩的产地,出自泥轰国。” “泥轰?”冯君的眉头一皱,“那他全国各地跑,主要去的地方,没有眉目吗?” “主要是京城、魔都、羊城和鹏城,”喻志远很无奈地一摊双手,“四个一线城市,我们现在正在他住宿过的地方排查……他这人相貌普通,我们还不敢大力查,工作量很大。” 冯君想一想之后又问,“这人应该是有点身手的,在哪里学的武?” “家传功夫,去嵩山小林寺学过,”喻志远对这些都还清楚,“出道之后,打过两年黑拳。” 冯君又随口问一句,“这人跟佛门有过接触,道门呢?” “这个不知道,”喻志远摇摇头,“不过据说,他对古董有些偏好。”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1007章 互相刁难 对古董有些偏好?冯君的嘴角抽动一下,嘴里轻轻吐出两个字,“混蛋!” 喻志远侧过头看他一眼,“怎么,你想到了什么?” “没什么,”冯君思索一下,最终还是摇摇头,“他不会是以为我这里有什么古董吧?” 他想到的是前一阵发生的事,不过白川木的死,传出去总是麻烦,于是他果断地不提此事。 喻志远狐疑地看他一眼,他的直觉告诉他,这家伙没有说实话,不过……对方的解释也算说得过去,“你万一想到了什么,可以直接联系我。” 冯君跟他聊完,一转身就给徐曼莎打个电话,“你听说过庄帅没有?” “庄帅……没有听说过,”徐曼莎疑惑地发话,“干什么的?” 他俩的通话,其实是处在被监听的状态,这不仅仅是针对冯君,而是“庄帅”已经成为了关键字,只要有人提到,就有可能被检测到。 冯君也想到了通话可能不是很保密,所以含含糊糊地回答,“可能……跟你同行?” 徐曼莎一听他这语气,就猜到他可能说话不方便。 她做的生意本身就不是见得了光的,对这些分外敏感,所以笑着回答,“这一听就是假名字吧?不过做我们这一行,假名字很常见……你有他的照片吗?” “身份证照片可以吗?”冯君在事发当天,并没有拍摄那厮的照片。 徐曼莎加了冯君的威信,收到照片之后,就没了消息。 不过在一个小时之后,她还是回了信息过来,“史密斯见过他……说他好像跟一个姓白的美籍华人关系不错。” 冯君一看就明白了,果然还是那件事的手尾。 他很想尽快动手调查,但是这不现实,喻老身上牵扯的干系太大,不知道有多少人正盯着这里——只说本地警察就不少。 事实上,监测到两人的对话,有人当即就表示,“要不去找这个徐曼莎了解一下情况?” 还好,有人及时拦住了,“别冲动,喻老还指望人家治病呢,知道咱们监听他,那还了得?再说了,这又是美籍华人又是史密斯的……引出国际纠纷怎么办?” 当天下午,喻老终于在别人的扶持下,颤巍巍地走下了车,虽然没走几步,但还是站了两分多钟,康复速度可谓惊人。 第二天,郑阳市终于签订了土地转让的意向书,受让的一方,是一个叫“盛元文化”的公司,承诺在这一片打造文化小镇。 盛元文化是个刚刚注册的公司,就能拿下这么一片地,可想而知操作有多么不正规了,不过……伏牛喻家再加上古家,想在郑阳拿块地,还需要说什么程序吗? 随手打个白条,人家也照样能拿地。 这还不算什么,在签意向书之前,白杏镇已经开始动迁了——镇子上和区里已经表态了,这是省里高度关注的项目,是涉及产业转型、文化旅游事业发展的大事。 又过一天,喻志远派人运了五千万的现金,联系冯君,“你要是嫌现金多,要黄金也行。” “……”冯君沉默半天,才语气生硬地发话,“联系张卫红吧,我只要现金。” 次日中午,庄园外来了一个人,求见冯君,自称是京城徐曼莎。 门岗汇报上去之后,冯君回答,“让她等着,我派人接她。” 接人的是沈青衣,徐曼莎见到她,就又想起了年前的昆仑之行,甚至连话都不敢说。 直到见了冯君,等他打开了反窃听装置,她才道明来意。 那个庄帅,史密斯见过三回,几乎可以确定,跟白牧的关系不一般。 最了解庄帅和白牧关系的,应该是李小毛,不过在前些日子,李小毛被史密斯打断了腿——没了昆仑的庇护,他在史密斯眼里,屁都不算。 这两天,史密斯在到处寻找李小毛,想要知道这庄帅是何人。 在他印象中,别人都管庄帅叫王广,简称小王——当然,假名字这种事,实在太常见了。 遗憾的是,李小毛被打断腿之后,住了两天院,然后就不知了去向,怎么都打听不到。 史密斯能够确定的是,化名王广的庄帅,是做文物走私的,而且大多时候接的是定制的单子——好像他有上线,专门承接这种业务,而且走私的方向,以泥轰居多。 徐曼莎不了解的是,冯君怎么会想起问这么一个人,不过冯大师出声了,她和史密斯都不敢怠慢,既然找不到李小毛,就主动来洛华说明白。 冯君把洛华招贼的事情说了一遍,也说明庄帅已经死于氰化物中毒。 徐曼莎听得脸色刷白,“冯大师,一定是白牧的同党……” “我也有这种猜测,”冯君微微颔首,“杨主任出去办事了,下午你可以跟她见一见,把情况聊一聊……白川木的死,你没有随便说吧?” “哪儿敢说?”徐曼莎摇摇头,事实上,她还真不在意这件事,白川木是自杀,牵扯的是昆仑的因果——反正昆仑也不怕背锅,她觉得自己完全没必要在意这人。 两人正说着话,李诗诗走了进来,“老大,喻老说,想今天搬到别墅来。” 冯君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他还真是迫不及待啊。” 不过既然答应了喻志远,对方也把两件事做到了,那就搬进来好了。 当天中午,喻老乘坐的大巴车就开进了院子里,开始大包小包往下搬东西。 “打住了,”嘎子毫不客气地拦住了那俩安保和保健医生,“盥洗用具和随身物品可以带进来,其他的……不许往房间里搬。” 徐雷刚上前说合,“嘎子,一些必要的医疗器械,还是需要的。” 然而,嘎子之所以被叫做嘎子,那是有原因的,他很干脆地表示,“雷刚哥,前两天的事你也知道,咱庄园已经被人研究得差不多了,不能再没有防范了啊。” 这话说得……徐雷刚想要反对,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不能说你给我个面子吧? 沉默一阵之后,他才出声发话,“嘎子,老爷子随时得准备急救呀。” 陆晓宁脖子一梗,“随时准备急救,那就住大巴车上好了,何必住屋子里呢?” 徐雷刚有点急眼了,“你这人怎么这么拗呢?房子里住着,肯定比车上舒服嘛。” “住自己家里,肯定比住医院舒服,”嘎子不买帐,“那得了病也得住医院呐。” “好了,不用吵了,”喻老在一边出声了,“你是朱任侠的小儿子?厚嘴唇跟你爹一样……我已经好了,不用搬仪器了。” “必须搬,”关键时刻,保健医生寸步不让,这个责任很重的,“要不我请示一下三哥,看他怎么说?” “咦,你还学会替我做主了?”喻老狠狠地瞪他一眼,然而瞪归瞪,骂归骂,保健医生决定了什么,他还真不好随便反对,“不用找志材,他事儿多……找志远就行了。” “找谁都没用,”嘎子一旦嘎起来,眼里能有谁?“要不你把东西拿上去,要不就开车走人……君哥跟你们说过吧?不听话的不治!” “呦呵,”喻老看他一眼,笑了起来,“小伙子你很有我年轻时的样子嘛。” “我啥都不懂,”嘎子面无表情地发话,“就知道天大地大、规矩最大。” 在他看来,你喻老有喻老的规矩,庄园也有庄园的规矩,规矩发生冲突,那就要看是谁就谁——你想住在庄园,当然要就我们。 保健医生还想说什么,喻老发话了,“这小家伙都叫嘎子了,你还叫什么真?” 反正也就是简单的理念冲突,医生和安保见状,也只能认了——他们倒是想坚持呢,但是洛华庄园已经坏了太多了相关规矩,现在也不差再多坏一条了。 但是这么一来,庄园门口就长期停着两辆车,其中还有一辆是警车。 然后……其他不方便的地方,就逐渐显示了出来。 就在第二天,从朝阳来的运载锅驼机的载重卡车,在山门外被拦住了。 两个门岗怎么解释都没用,十辆载满了古怪机械的大车,必须得接受严格的检查——这可都是金属制品,想藏什么东西太容易了。 车队肯定不答应让对方检查——人家要拆开查。 这边也不刁难对方,不想接受检查也行,别进庄园就是了。 双方其实还都算克制,可是事情就这么僵住了。 后来还是徐雷刚出来,说这种东西我们庄园常年有需求,给我个面子,别查了。 这话还就得他来说,别人开口都不顶用,毕竟是朱任侠的儿子,也算体制里的二dai。 安保们见到他出面,知道不能再坚持下去了,但还是要检查,只是不拆开了。 不拆开的话,检查起来就很简单了,随便扫一眼就行。 但是这消息传到嘎子耳朵里,他就不高兴了,他觉得这是安保有意找洛华的碴儿——堵着家门口检查,真是好大的威风! 没办法,小地方出来的人就是这样,认为堵别人家的门,是非常冒犯主人的。 别说农村,就算县城里面,独门独户的人家都很多——那可不像城市的居民小区,有人堵了大门,等着物业来协调就是。 所以当他听说,有个女孩儿,自称是喻志远的女儿,想要进庄园,直接告诉门岗,“让她等着!” 第1008章 否认超凡力量 喻老听说孙女来了,被挡在门外,就让人去门口打招呼,做见证。 但是没用,门岗不吃这一套,说这事儿必须得冯老大点头。 其实喻志远跟冯君说过此事,冯君也应承了下来,但是现在,环节直接卡在了嘎子这里。 喻老想要安排人找冯君,但是没办法,他的人被限定只能在别墅的前院活动。 而冯君现在也不接电话,不知道是个什么状况。 冷不丁的,一名安保见到好风景打着电话,从后院走出来,于是走上前打个招呼,“你好,你的对讲机我用一下。” 庄园内部都是用对讲机联系的,也没有多么复杂的加密,安保人员窃听起来毫无压力,但是他们能听,可不方便直接发话——还是得借个对讲机来用才好。 梅老师正应付老妈呢,老妈希望她能跟老公搞好关系,不要继续冷战下去。 她是个孝顺的,哪怕心里已经极其不耐烦了,嘴上还得嗯嗯啊啊,根本没心思管别的事,听到有人这么要求,她白了对方一眼,然后不耐烦地一摆手:去去去,哪凉快哪儿呆着去。 梅老师的情商其实不算低,一般来说,也不会直接给人难堪。 她心里本来就有事,对方的话里虽然带了“你好”,但是后面的祈使句式,还是令她相当不爽:你是在命令我吗?看不到我在忙吗? “打扰了,”安保并不后退,而是一本正经地发话,“我需要使用一下你的对讲机。” “老妈,我有事,回头聊啊,”梅老师挂了电话之后,冷冷地看向对方,“你不认为,你的行为和措辞,都非常粗鲁吗?” “我只知道‘安全’两个字,”安保不以为然地回答,他的职业从来就跟优雅不沾边,简单粗暴才是常态,他上前两步,一伸手,面无表情地发话,“对讲机!” 梅老师快速地退后两步,她穿着五厘米的笨跟小皮靴,动作却是相当敏捷,她冷冷地看着对方,手里已经多出了一张浅褐色的符箓,“你再放肆,不要怪我不客气。” 安保有点犹豫了,他认为自己要求使用对讲机,是正当行为,但是直接动粗的话,他还不敢,倒不是担心打不过对方——天底下像蒙面女人那种怪胎,应该不是很多。 关键是,对方是洛华庄园的人呀。 他正犹豫呢,喻老发话了,因为脑梗的缘故,语速缓慢而含糊,“看看她能怎么不客气。” 其实他也没有恶意,就是纯粹想知道,对面娇滴滴的小丫头,能做出什么事来。 老小孩嘛,好奇心大得很,而且不介意适当的恶作剧。 安保一听心里就有数了,毫不犹豫地向对方扑去,迅疾无比——执行任务的时候,他不会顾忌对手的性别,他只会选择最简单有效的手段。 他相信以自己的反应速度,对方有底牌也未必能用得出。 如果梅老师没有去过手机位面,真的很可能就中招了——和平年代成长起来的女性,通常没有太多应对突发事件的经验,这是她们的幸运,但也是缺憾。 不过梅瑾……是真的去过手机位面,而且是两次。 冯君为了她的安全,再三再四地强调,一旦发现可能的危险,别管那么多,先下手为强,符箓没了可以再买,千万不要“人没了,符箓还在”——这岂不是便宜了对方? 所以当她分辨出“看看她能怎么”这六个字的时候,毫不犹豫就激发了符箓……至于后面的内容,她都顾不上听。 与此同时,她的身子向侧后方暴退——这也是得自冯君的传授,他可不是只会传授瑜伽。 修仙者的武道修为,一般都不怎么样,但是好风景是旅游达人,身体素质本来就不错,修炼之后又有所提高,再加上冯君的点拨,反应也算武者级别的了。 安保才刚刚蓄力爆发,就觉得全身一麻,紧接着一声巨响传入耳中。 他扑出去的身子,不受控制地摔倒在地,全身上下不住地抽搐着。 喻老和其他人则是大张着嘴巴,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他们亲眼看到了,对面的女人一抬手,手中浅褐色的符箓消失不见,紧接着天空中出现一道耀眼的白芒,整整地劈中了安保,然后才是“喀啦啦”一声雷响。 良久,喻老才愕然地出声发话,“这是……五雷符?” “不是五雷符,”梅老师一抬手,又摸出一张浅褐色的符箓,淡淡地看向喻老,“你没看清楚?要不要我再不客气一次?” 她是很愿意尊重老人的,尤其喻老这种老首zhang,但是对方既然没有长辈的样子,她也不会上杆子去跪舔——你是不是还想看啊? 另一个安保身子一闪,就挡在了喻老前面,“梅主任,请你冷静!” 就在这时,梅老师身上的对讲机里,传来了高强的声音,“什么事情使用雷法?” 高强前一阵中毒了,但是那点毒真不算什么,吃了解毒丸撑过去危险期之后,基本没什么后患,反倒是肩膀处的外伤,还要小心一点,不能大力活动以免伤口崩裂。 他是负责庄园整体安全的,所以要过问一声——当然,如果是大家切磋,那就没事。 梅老师随口回答一句,“有人认为,他需要使用一下我的对讲机。” 高强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对于那些安保们屡屡挑衅的行为,他是有心理准备的,因为他很清楚那个职业,讲的就是个态度,屡败屡战不丢人,熟视无睹才是真正的渎职。 “这才是的,”他苦恼地一嘬牙花子,“梅老师需要我过去处理吗?” “我觉得不用,”梅瑾看了喻老他们一眼,一转身又走向了后院——她是出来接电话的。 喻老脑梗后遗症,反应比较慢,其他人不敢随便发言,就这么看着她消失在月亮门里。 好半天,喻老才嘀咕一句,“这个地方……还真是怪啊,一个小女娃娃……” 保健医生早就对这里不满了,见领导这么说,他马上低声发话,“首zhang,要不要向组织上汇报一下,说这里不寻常?” 喻老严厉地看他一眼,他虽然脑梗了,但是这一眼看去,依旧有相当的威慑力,“什么不寻常?你想再弄一个中华养sheng益智功出来吗?” 中华养sheng益智功……这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气功热的代表,类似的还有香功什么的,气功最热的时候,号称是有人在京城一发功,大兴安岭的火灾就灭了。 再后来,是修炼转盘的信徒冲击党zheng机关,所以这些修炼的事,都被定义为伪科学。 喻老多大岁数了?九十九岁,再往前推三十年,他也是虚岁七十,能不知道这些典故吗? 世间是否存在超凡力量,这个他并不确定,人上年纪了,多点敬畏之心也无妨,不过要让他公然支持说,有超凡力量存在,那叫zheng治不成熟! 如果有人觉得洛华诡异,谁爱汇报谁汇报去,他绝对不会去汇报,哪怕出现一条白蛇精,他也就只当是幻视了。 保健医生被他瞪得顿时不敢说话了,心说我怎么忘了这个碴儿? 想一想之后,他还是壮起胆子说一声,“老爷子,那谁……还在山门口呢。” 老爷子脑梗了,但是心里没糊涂了,他瞪他一眼,“还不是你们……把人家的生意拦了?” 说实话,大哥别说二哥,双方都很强势,你敢为难我?那我也为难你试一试。 真相其实就是这样,山门外的人也想到了,所以又有人来洛华的时候,被他们拦住了——检查完之后也不放人进:说说你来洛华做什么。 被拦住的是任志祥,他也是听说,洛华外围的地,被人拿下了,前来找冯君商量,能不能给我一块,让我建设“脑梗康复护理中心”? 要知道,任志祥也是亿万富翁,老爸还是个小官,被人这么粗暴地拦住,他当然很恼火,但是也没表现出来,只是淡定地发问,“请问你们是哪个部门的?” “我们是什么人,你别问!”不是安保们装逼,实在是他们真的不能说,难道他们能说“我们是御前带刀团伙”的?“你就说你是做什么的吧。” 任志祥一寻思,冯大师不愿意声张这个事儿呀,要不然也轮不到我来操办,于是他回答说,“我这……看到景色不错,想过来踏春,犯法吗?” 话音刚落,他就被两个安保按到了地上,还有人高叫,“动作轻一点,小心他肚子里有毒药,已经死了一个,不能再死第二个了!” 已经……死了一个?任志祥没命地挣扎了起来,力气之大,两个人都按不住他,“我特么……报警!我要报警!” 一个安保抬手一拳,狠狠地砸向了他的后脑,“安静吧你!” 就在此时,一阵轰鸣由远而近,大家闻声看去,却是一辆摩托车风驰电掣一般驶来。 车上的骑士见到前方两辆车横在那里,放慢了速度,“吱”的一声,车身打横停在了那里。 骑士单脚支住了摩托,取下头盔来,露出一张冷艳的面孔,“你们在做什么?咦……是任志祥?” (月票有点下滑了,风笑想冲进前五十呀,谁还有月票吗?) 第1009章 我叫喻轻竹 任志祥被揍得头晕眼花,勉力扭头一看,认识呀,于是高叫一声,“小天师小心!” 唐文姬哪里懂得小心?自从晋阶中阶武师之后,她已经膨胀到一定程度了,她冷笑一声,下巴一扬,“这些家伙是什么人?敢挡着洛华的门……以为冯老大是死人吗?” 口气大也有好处,几个安保看着她,却是不敢随便动手,这就是体制中人的悲哀。 沉默了一阵,有人出声发问,“你是谁呀?” “你管我是谁呢?”小天师单脚支着摩托车,面对着一群男人,真的是要多得瑟就有多得瑟,“多的话我不说,把我朋友放开,说明白原因……我这人愿意讲理。” 两名安保已经把手揣进了怀里,看向了自家的领导——他们是真有杀人执照的。 当然,他们也没想着击毙对方,但是……可以令对方失去战斗力呀。 小天师冷冷地看着他们,心里已经觉得有点不对了,虽然不见作势,却也做好了应变的准备,“想掏枪吗?试一试……看谁快!” 她最近膨胀得厉害,但也不是盲目地膨胀,丹霞天小世界里,她也不是一次两次遭遇危机了,地球界的子弹……在有准备之下,她未必就躲不过。 她这个样子,真是有人不信邪,御前带刀侍卫怕过谁来? 但是把事情搞大的责任,谁都承担不起,大家迟疑一下,想看她下一步做什么。 下一步?小天师一偏腿,下了摩托车,支好车之后,走到按着任志祥的两人面前,下巴一扬,淡淡地吐出两个字,“松手!” 这两位真不想松手,但是不松手就要翻脸,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粉红色格子短大衣的女孩儿走了过来,“姐姐怎么称呼?” 唐文姬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是一愣,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居然有这么漂亮的女孩儿? 都说男人喜欢欣赏美女,但是事实上,女人对美女的敏感程度,绝对不会比男人差,她不但比身高相貌,胸putun部,还要比穿着,比气质,甚至比肤质…… 这么说吧,能让女人都认为是绝世美女的,基本上就是眩晕所有男人了。 像眼前这位就是,粉红色的短款大衣,近几年从来没有流行过,格子大衣也是三年前短暂流行过,一般人一般气质,驾驭不了这种风格。 但是女孩儿穿在身上,非常自然丽质天成,仿佛就是定做的衣服一般。 而且她的气场,非常强大,就那么款款地走来,唐文姬就明显地感受到了气场的压迫。 不过她是小天师,又怕得谁来?她微微一笑,“我是茅山唐文姬,你又是谁?” 女孩儿微微颔首,“原来是唐姐姐,我是喻轻竹,地上这位先生,你认识?” 唐文姬见她言辞得当,心中的火气消了不少,但是依旧还是有点不痛快,“我当然认识,这人跟冯大师关系好得很,你们想过后果吗?” 一听这话,安保们面面相觑,不由自主地放松了力道。 任志祥也没着急起身,他趴在地上,活动一下手脚,才慢慢地坐起来,然后就那么坐着整理起衣服来,好半天才慢条斯理地发话,“我身上的衣服,很贵的。” 他没有指定说话的对象,但是唐文姬很自然地接过了话,“衣服倒还是小事,拦着庄园的门,这算怎么回事?给冯大师打电话了吗?” “没有,”任志祥摇摇头,“大师的电话,我不敢随便打……想的是先进了庄园。” 他这种老顾客,又是比较得冯君赏识的,一般来说,李诗诗就能做主放进来——或者王海峰、嘎子之类的都能做主,他又何必去骚扰冯君? 进了庄园,等到大师有空,随便聊一聊就好了。 但是他这么一说,别人就忍不住吃一惊——合着你不但有冯君的手机号,还有信心直接进庄园? 说句实话,经过这几天接触,大家都已经知道了,冯山主的电话号码倒还在其次,关键是想进入洛华庄园,那是真的不容易。 “那就跟我一起进吧,”唐文姬看一看四周的人,手往腰里一放,淡淡地发话,“有谁想拦着我吗?提前说一声。” 小个子的安保头目眉头一皱,“你腰里……是什么?” 唐文姬一抖手,九节鞭就从衣襟下拽了出来,在空中抖了两个鞭花,傲然发话,“不用兵器也行,空手上……谁来?” “我来!”一个高大帅气的小伙子走上前,很放松地站在那里,“我让你三招!” 不是他狂妄,而是在空手肉搏方面,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差异实在太大了,都说华夏男足踢得臭,但是让他们对战女足试一试……起码得让对方三球吧? “好了!”小头目喊一声,正色发话,“跟女人打,你也真好意思。” 唐文姬斜睥他一眼,下巴一扬,手指一勾,“你可以来试试。” 小头目心里是真不服气她,但是他很清楚,己方在外面稍微刁难一下想要进洛华的人,不算什么大事——毕竟这是他们的规则允许的,可是真要惹恼冯君,那麻烦不会小。 而且他也听说了,就在中午的时候,庄园里的安保为了让喻轻竹进门,想要跟一个女人借对讲机,结果直接被女人拿雷符给劈了……现在头发都还竖着呢。 所以他不以为然地笑一笑,“我们是执fa机构,刚才针对任先生,也是因为他不肯交待来意,现在庄园里有首zhang在,我们必须严格审核。” 唐文姬也是草莽出身,性子相当粗疏,直接就问了,“哦,哪个首zhang在?” “是我爷爷,”一边的粉色短大衣的喻轻竹发话了,“庄园不让我进,正在联系冯总。” “你爷爷?”唐文姬看着她,想了一阵之后,才愕然发问,“喻老……是伏牛人?” 喻老是名气真大,大到唐文姬都能想到此人,不过她真的不知道,喻老是哪里人——名气实在太大了,根本会让人忽视他的出身。 “是,”喻轻竹点点头,然后又微微一笑,“麻烦唐姐姐你了。” 任志祥看她俩说得热闹,觉得自己再坐在地下也没什么意思了,于是站起身来,拱手发话,“还请小天师带挈一程。” “好了,上车吧,”唐文姬将九节鞭往腰里一盘,重新骑上摩托,油门一轰,带着任志祥驶向山门。 两个门岗一看是小天师,知道这其实也算庄园的人——最多就是编外了,对视一眼之后,打开了山门。 不过任志祥想进,还是需要一定手续的,矮门岗于是用对讲机呼叫一下。 嘎子对任志祥的印象也相当不错,当即就表示,放他俩进来吧。 唐文姬的江湖气,在这时候就体现出来了,“嘎子,喻老的孙女喻轻竹想进去,你跟门岗说一声,人家也是一片孝心。” 陆晓宁心里可是清楚,君哥是小天师是啥关系,听她开口了,于是干笑一声,“那小天师你稍等,我请示一下君哥。” 然而下一刻,又一个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好了,把人放进来吧。” 合着冯君一直就关注着山门口的动向呢,锅驼机车队被阻这些事,他都听到了,但是他没有去干涉——我教出这帮徒弟来,图什么呢? 无关紧要的小事上,你们得把担子挑起来,不能事事总让我出头吧? 嘎子挡住了喻志远的女儿,他当然也知道,不过他直接就无视了,心里还暗暗地给嘎子点个赞:不愧是一起从朝阳出来的兄弟,果然是恩怨分明,不给我掉链子。 可眼下既然是唐文姬说话了,他也就借坡下驴——毕竟是答应过喻志远的。 门外的安保面面相觑:握草,我们想尽办法想联系一下冯总,都没有什么回应,甚至都有人被雷劈了,然后……冯总就这么轻易地冒头了? 不过这种是非恩怨,不是安保们能插手的,大家也只有腹诽的份儿。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喻轻竹出声发话了,“我这个朋友,能一起进去吗?” 她不是一个人来的,事实上,就连任志祥都不是一个人来的——到了这样的咖位,身边怎么可能没有个把伴当? 唐文姬本着送佛送西天的精神,又帮着问了一下,结果不用等冯君说话,嘎子就直接表示了,“无关人等,谢绝入内。” 小天师有点炸了,她看一看喻轻竹,又看一看她身边清丽的小女孩,总是有些不忍,轻咳一声,“嘎子……给个面子嘛。” 对讲机里,一点声音都没有,没有嘎子的声音,冯君更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 唐文姬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只能看一看喻轻竹,“坐我车上吧。” 任志祥倒也识趣,很熟练地从门岗那里推了一辆摩托车——其实在洛华庄园内,这些交通工具都是随便用的,就像杨玉欣的奔驰车,王海峰的奥迪Q7,那都是可以拿来随便开的。 当然,如果你不具备这样的资格,庄园里的东西,就不要随便动。 三个人两辆摩托,在众多安保的目光中,绝尘而去。 第1010章 那一瞬的心跳 嘎子在见到喻轻竹的第一眼,就忍不住怔了一怔:他发誓,自己在此前的一生中,从未见过如此令人心动的女孩儿。 没错,不是仅仅漂亮,而是……漂亮到令人自惭形秽,令人高山仰止。 在那一瞬间,他甚至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刁难她,不让她进庄园呢? 不过下一刻,他就调整好了心态:做了就做了,反正自己是顺应本心。 至于说这女孩儿很漂亮,那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喻轻竹对他也不假辞色,就当没看到他一样,在小天师的带领下,进入了前楼。 此刻的冯君,是在用微信跟昆仑大长老交流,此前两人曾经商议过,要修补昆仑的残破法宝,四件坏的换一件好的,他还拍下了法宝清单的照片。 前两天,昆仑内部通过了决议,决定跟冯君三换一,四换一的话,昆仑就不愿意了。 用大长老的话说就是,门内弟子都认为,这是前辈们用性命换来的东西,哪怕是残破的,也不能贱卖了,所以他也不好反驳。 他这么出尔反尔,冯君就觉得有点蛋teng:三换一?那我不干了。 他一不答应,大长老就又急了,说我可以提供损毁不太严重的法宝给你。 冯君本不想答应,不过又想起了庄帅的事情,他知道昆仑在京城里暗暗深耕多年,就提起了此人,说你要是能把幕后黑手给我挖出来,偶尔一两次三换一,也没问题。 大长老很痛快地答应了,然后就跟他分析其各个法宝的属性、破损程度以及好不好修理。 两人就是在扯这些事,扯到后来,沈青衣不知道从谁那里得了消息,都从竹林找了过来,站在一边看他聊微信。 冯君对沈青衣这两天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见到她凑过来,他出声发话,“如果需要修残破法宝的话,还得你亲自去一趟昆仑,把东西带回来。” 他并没有限制她的自由,因为没必要,有整个昆仑为她背书。 沈青衣沉默半天,才出声发问,“你的那条索子,才是真正的捆仙绳?” 昆仑此前一直把自家的索子称作捆仙绳,但那其实连仿冒品都不是,真名叫做无情索,是祁连一个女性练气士所炼制,为的就是捆住自己心仪的男人,一捆就捆了四十九年。 男人最后郁郁而终,女修也跟着撒手人寰,临死前摸着索子叹气,“道是无情却有情。” 沈青衣并不惊讶冯君知道这个典故,她更好奇的是冯君的缚仙索。 “怎么可能是捆仙绳?”冯君摇摇头,很随意地回答,“只是出尘期以下,无物不缚,对上金丹的话,这东西就没用了。” “金丹……”沈青衣又沉默了,良久才出声发问,“那你那只青色小钟呢?也是法宝?” 冯君很无奈地看她一眼,又晃一晃手机,“我说,你家大长老跟我说话,都是一口一个上人,你跟我说话,倒是很随意啊。” “冯上人恕罪,”沈青衣后退一步,恭敬地一拱双手,深深地鞠了一个躬,“小道只是见猎心喜,一时间失了分寸,却并不是有意的。” “无所谓,”冯君故作大度地一摆手,“我也不想讲这些虚礼,不过既然是请教,你总得有个请教的态度……所谓法不轻传,你说对吧?” “对,”沈青衣点点头,她是真心赞成这一点,此前她在昆仑以冷傲出名,那并不仅仅是她自视高,也是因为她一直醉心于修炼,对世俗人情都不怎么通透。 既然冯君认为她做得有些失礼,她就从善如流,“冯上人,您那只青色小钟也是法宝?” “是,”冯君点点头,“出尘期用的,炼气期基本很难操控。” 沈青衣眨巴一下眼睛,“这样的法宝法器,您似乎有……很多?” 冯君愿意适当回答一些问题,但是这并不代表他需要有问必答,所以他很干脆地回答,“起码你昆仑那些残破法宝,我是看不到眼里的。” 一边说着,他一边就站起了身,“我去看一看任志祥。” 他所处的地方,介于山谷和小院中间,他越来越习惯一个人在这里了,山谷和后院的聚灵阵,已经不能满足他修炼的要求,也只有在灵气匮乏的时候,略略补充一点灵气而已。 走进小院,他一眼看到了正站在前楼门口的李诗诗,“咦,你怎么没去修炼?” 小李助理不住地冲他使眼色,等他走得近了,才低声发话,“是那个咖啡厅的女孩儿。” 她是见过喻轻竹的,当时她还是咖啡厅的服务员,也是在那里,她碰到了冯君。 冯君眨巴一下眼睛,心跳忍不住加快了些许,那个女孩……似乎是叫喻轻竹? 第一次遇到她的时候,他正值人生的低潮期,根本不敢多看她一眼,事实上,当时的他很清楚,哪怕是搁给自己最意气风发的时候,也不够资格打她的主意。 然而,唯其高高在上,才能令他念念不忘。 在此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会在不经意间想起那个女孩,那浅黄色的公主裙。 他必须承认,在自己的内心深处,有征服这个女孩儿的野心。 不过时移世易,现在的他跟以前大不相同了,虽然矢志不移,依旧喜欢漂亮女孩子,但是随着身份的提高,他心里那份若有若无的执念,又淡化了不少。 想到那一袭浅黄色的公主裙,他依旧会心跳加快,但是……也就那么回事了。 如果不是她主动送上门来,他也许会在未来某个时刻,彻底忘却此人,而不是仗着自己身份不同了,再去找上门提亲什么的。 调整了一下心情,他微微颔首,“好了,我知道了……没事就去修炼吧。” 李诗诗摇摇头,“马上有几台服务器要送过来,我得去接一下。” “嗯,”冯君点点头,抬脚向门里走去,一边随口回答,“记得跟门口那些人说一声,再阻碍庄园的进出,后果自负,真觉得咱们怕他们?” 前楼的大厅里,任志祥正坐在沙发上抽电子烟,他的衣服有些皱巴,看起来不太干净,脸上更有两块不是很明显的肿胀。 冯君看他的电子烟一眼,笑着摇摇头,自顾自摸出一根烟,点了起来,“既然是脑梗康复期,就索性戒了烟吧,还抽什么电子烟?” “戒不掉啊,”任志祥笑一笑,顺手揉一揉肿胀的右颊,“大师你这神仙中人,都不能放弃抽烟,我们这小老百姓……也得见贤思齐才是呀。” 冯君只是随口一提,对方既然不听,他也不会碎嘴地再劝,“你这身家可不算小老百姓,小老百姓也不敢惦记搞脑梗康复中心……消息挺灵通的嘛。” 他说出“脑梗康复中心”六个字的时候,大厅一角的一名安保抬起眼皮,讶异地看了任志祥一眼。 任志祥笑着回答,“我在这里也花了点钱,找人帮我盯着……能给我多大一片地?” “这个事情,你跟杨主任商量吧,”冯君摆一下手,“地是她的人弄下来的,我不好替她做主……其实我就忙得顾不上。” 任志祥对庄园的权力结构,还是相当清楚的,他笑着回答,“杨主任高高在上的,我得先来您这儿报备一下,才敢跟她说话。” 冯君轻描淡写地点点头,“只要不以盈利为目的,她还是很好说话的……你这脸上的伤,是被门口的人打的?” 毕竟是身份不一样了,说完大事,才会说到伤势这种小事。 任志祥摇摇头,老实地回答,“在地上碰的,还好没有破皮……后脑挨了一拳,挺重的。” 冯君点点头,很随意地发话,“跟他们要赔偿,如果你不满意,可以在康复中心列出黑名单,不欢迎某些人进入。” 那名安保听到这话,实在忍不住了,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任志祥疑惑地看他一眼,又看向冯君,“黑名单……对他们有用吗?” “呵呵,”冯君笑了起来,笑得相当地不怀好意,“很快你就知道了。” 一根烟还没抽完,喻老就在旁人的搀扶下,颤巍巍地走了出来。 任志祥只看了他一眼,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遇到的脑梗患者太多了,于是他一侧头,递给冯君一个疑惑的眼神:这位是? 冯君的心脏,忍不住狂跳了起来,他终于又见到了曾经的心目中的完美丽人。 他以为自己能做到无动于衷,但是终究……做不到啊。 不过还好,他掩饰得比较成功,当他感受到任志祥投来的目光,就顺势回看他一眼,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微微颔首。 任志祥马上就猜到了,这位做派不凡的老头,估摸就是自己在门口被按倒在地的起因了。 做为一个比较成功的男人,刚才的经历让他很感耻辱,不过对于同样病情的患者,他又抱有相当的善意,所以他勉力笑一笑,“老爷子这……也是脑梗?” “嗯,”喻老点点头,在旁人的搀扶下,颤巍巍地坐下,看着任志祥。 (起点卡了,发得晚了点,抱歉,不过月票还是要召唤的。) 第1011章 喻老的道歉 喻老看了任志祥好一阵,才慢吞吞地发话,话语非常含糊,听起来很费劲。 总算是他身边有,在为他翻译,“小家伙你也是脑梗?” 其实在喻老掌握的信息里,有任志祥的资料——如果不是从旁人那里知道了任志祥的康复,他现在应该还在京城。 门口的安保之所以毫不留情地下手,那是因为他们就没把资料和人对上号。 “是,我也脑梗过,”任志祥笑着点点头,其实他现在的状态,跟一般人还是有点不一样,少了些年轻人该有的活力——毕竟被脑梗折磨了年余,那种木讷的感觉,很难迅速消除。 不过他自己觉得,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了,“所以想在庄园附近,搞一个康复中心,不以盈利为目的,为的是造福广大病友。” 喻老微微地点了一下头——也正是脑梗病人的那种迟钝,然后又含含糊糊地说两句。 马上又有人翻译,“喻老说,你很难得……也是看上庄园的风水啦?” “风水?”任志祥眨巴一下眼睛,微微颔首笑着发话,“算是吧,其实冯大师本身就是风水,他在哪里,我就会跟到哪里。” 他仰仗的是冯君的锻体丹,但是这种事,他何必跟外人说?自己心里清楚就好。 喻老是不会公开承认超凡力量存在的,但是他已经听说了,自己被专列运到郑阳,就是因为这个庄园的气场好,而且以他的感觉,确实是这样的。 他更能确定,这个地方的风水,肯定是冯君带来的。 所以听到任志祥这么说,他也没觉得意外,只是表示,“小伙子不错啊,知道为别人着想,现在这种人不多了,打算投资多少呀?” “投资……我留上一个亿,够自己花就行了,”任志祥笑着回答,云淡风轻的样子。 “其他的钱,都打算投进这里,自从病了这么一场,我也明白了,人活一辈子,钱不需要太多,够用就好,关键是要做点什么,在这个世界上留下自己曾经来过的印记。” 他的口气不算太大,但也真的不小,而且他的志向……非常地正能量。 喻老忍不住再次点头——其实这个动作对他来说,相当不容易,但是他真的很看好这个年轻人,他主动表示,“你有这个心,我可以帮衬你一点。” “谢了,”任志祥笑着回答,“不过这个康复中心,我希望自己能做主。” 这是婉拒,但也不是干脆拒绝,迟疑一下,他忍不住发问,“老爷子……请问怎么称呼?” “我姓喻,”喻老轻描淡写地回答,然后脸上露出了蜜汁微笑。 姓于……或者余、虞、俞、禹、郁、喻等等,这个音里,包涵的姓氏实在是太多了,不过任志祥还是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他骇然地发问,“您是喻老?” 喻老这个年纪,基本已经很少出现在电视新闻里了,但是只要露面,都是在一些影响力相当大,受众特别多的时间段里,若是愿意上网搜的话,关于他的图片就更多了去啦。 任志祥对喻老的相貌隐约有印象,而且他跟唐文姬不一样,小天师家里有矿——有庙,自己修行就好,可任总是做生意的,生意人做到一定规模,不可能不注意zheng策或者大人物的动向。 任志祥就能百分百地确定,喻老是伏牛人,而且喻老的安保等级,也符合他在山门口的遭遇,再加上这似曾相识的面孔,他怎么可能认错人? 喻老笑一笑,又含含糊糊地发话,“门外发生的意外,实在是委屈你啦,不过那些小伙子也是严格执行条款,不是有意的,他们年轻不懂事,如果冒犯了你……我替他们道歉。” 任志祥听得头皮都要炸了,大名鼎鼎的喻老,说“冒犯了”自己,还要道歉? 这样的话头子,搁给现在华夏的囊播完,那也是承受不起的,别说他一个小商人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抬起手来猛摆,“没事没事,一点小误会,喻老您言重……真的言重了,我这小屁孩儿,实在是承受不起。” 话音没落,他就感觉到一道目光,从侧面射过来,侧过头一看,却是冯君。 他心里苦笑一声,冯老大你不怕喻老,那是你能治疗脑梗,人家喻老都得忍着你,可是我……凭啥让人忍着呢? 就在这时,喻老身边那个漂亮女孩子发话了,声音就像黄鹂一般清婉,“冯君,被你拦在门外的是小雨。” 任志祥和喻老闻言,齐齐侧头,愕然地看向冯君,你认识这个美女(我孙女)? 冯君眨巴一下眼睛,终于正对上了喻轻竹的目光,刚才那一时的心动,已经过去了,不过他还是不愿意正视她的目光,“小雨……那是谁呀?” 喻轻竹的眉头微微一皱,她在刚才第一眼,就认出了他,只不过不想打招呼,现在见他连小雨都忘了,心里更是生出浓浓的鄙夷之意……呵呵,男人。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人能治疗她的爷爷,她不能表现得太过分,所以她只是淡淡地发话,“她姓夏,夏晓雨……想起来了吗?” 冯君最见不得的,就是她这股子劲儿,前两次他跟对方呛声,也是因为这个。 所以他很随意地一摆手,轻描淡写地回答,“想不起来了!” 其实他真想起来夏晓雨了,他跟叶清漪吃饭,还被夏晓雨“捉奸”,但是……那就是个很普通的路人呀,就算说相欠,也是她欠了他才对——起码他从刘树明手里救了她。 看你现在这表情,搞得好像是我始乱终弃似的……我有乱过吗?就算乱,也没乱她呀。 喻轻竹淡淡地看着他,“想不起来也不要紧,那个健身会所的老板总会记得她,叫什么来的……是鸿捷吗?” 任志祥闻言,嘴角狠狠抽动了一下,鸿捷健身……那不是红姐开的吗? “红姐就在庄园里,”冯君也不矫情,现在的他并不会觉得,以前窘迫的生活不能提起,他已经改变了自己,“以前我是她的员工,现在她是我的合伙人。” 喻轻竹眨巴一下眼睛,长长的睫毛抖啊抖的,“看来你这两年发展得不错。” 冯君正愁这话怎么接呢,喻老出声了,而且声音比较清晰,“你俩以前……认识?” 两人齐齐点头,却是没谁出声。 就在这个时候,张采歆走了进来,她一眼就看到了喻轻竹,“我刚才……这是谁呀?” “你好,”喻轻竹站起身来,笑着伸出了手,“我是喻轻竹。” 她其实不排斥交际,只不过从小她就发现,跟男孩儿来往,总有数不清的麻烦,年纪越大,这种感受越深,所以除了几个信得过的,她不太愿意跟男生接触。 至于说跟女生来往,她是相当大气的,也不会介意对方的身份,就是撕葱的那句话了——我交朋友不看身份,反正他们的身份都不如我。 张采歆侧头看她一下,还是伸出手,跟她轻轻地一捏,“张采歆……你很漂亮。” 喻轻竹缩回手去,然后揉一揉,“你好大的劲儿……你也很漂亮,鼻子很好看。” 张采歆是带了明显的异域风情,鼻梁高耸挺翘,鼻翼也不大,基本上属于人种的差异。 她就挺不爱听这话,说得好像除了鼻子,我别的地方就比你差? 所以她笑一笑,“我是修道的,手劲儿大了点,真的抱歉啊。” 女生们真要斗起来,那心眼多着呢,小菜心不是很擅长这个,但是本能地排斥对方。 喻轻竹更不擅长这个,她其实有点类似于大家说的“傻白甜”,虽然宫斗小说也看过一些,不过她并不认为,自己需要掌握这些技能——她不是傻,而是认为没有必要。 就像现在,她其实知道,张采歆握手时重重的力道,有点不怀好意,但是仓促之间,竟然没有很好的还击方式,所以她只能稳稳地发问,“修道……是怎么回事呢?” “一种修炼吧,”张采歆微微一笑,“就跟练瑜伽……差不多。”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看冯君一眼,“君哥,是吧?” 冯君是出尘期了,哪里看不出张采歆手上的力道? 然而,他虽然对喻轻竹有点说不出的感觉,但是绝对不会拆小菜心的台,所以他笑一笑,“当然不是啦,瑜伽谁都可以练,庄园的修炼,可是要讲机缘的。” 喻轻竹闻言闭嘴了,她并不知道张采歆嘴里的练瑜伽,还有别的含意,但是她没兴趣跟外人谈论这个问题,因为打小就有同学屡屡拿这个词跟她开玩笑——毕竟“瑜伽”通“喻家”。 倒是喻老眼睛微微一亮,含糊地发问,“你们的修炼……就是那种雷符吗?” 他不能公然承认超凡力量的存在,但是私下里,他的好奇心还是很强的——已经活不了几天了,多见识一点就是一点。 张采歆可是知道,梅老师刚才施放雷符的原因,有心不回答吧,喻老不但是老首长,也是一把年纪了,她侧头看冯君一眼,最终还是点点头,“嗯,不仅仅是限于那个。” 第1012章 生活,网 张采歆承认了喻老的猜测,却也没有打算多说,只是表示修炼内容“不限于”雷符。 但就算这种有限程度的承认,也带给了别人不小的震撼,以及……无限的遐想。 静默一阵之后,喻老继续出声发话,而且他还用双手比划着,“你们的修炼,可以搞出那种……凭空生雷的符箓来?” 张采歆先看冯君一眼,发现他没有什么表示,才摇摇头,“符箓是符箓,这和修炼不能划等号,不过起码修炼了之后,才能催发符箓。” 喻老缓缓地点头,过了一阵才发问,“也就是说,别人就算拿上你们的符箓,只要是没有修炼的人,也是无法使用的?” 这话听起来可是有点缺乏善意,不过他就是这么问了,而张采歆回答得也很干脆——她甚至不需要看冯君的表情,“是的,没有修炼出来的灵气,拿上符箓也没用。” 灵气二字,有泄密的嫌疑,但是喻老听说过太多“大师”的事迹了,灵气算什么?有不少大师直接称“仙气”呢。 他更在意的是,“这个符箓,真的不能用其他手段激发吗?激光或者电磁场之类的,说到底,它只是一种能量转换,也许是能量场……我理解的有什么问题吗?” 张采歆还真不能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她确实不知道,能不能通过科技手段,模拟出灵气来——她倾向于认为不能,但是她无法做出肯定的回答。 所以她只能用求助的眼光,看向冯君。 冯君知道喻老想的是什么——想要增加咱军队的战斗力,这个想法值得支持,但是想平白拿走这些东西,是不是……不太合适? 事实上,他并不认为,地球界目前的科技,能模拟出灵气的运行,不过他还是表示,“理论上确实是这样,但是符箓这东西,属于超自然现象……不符合主流意识。” 喻老是真有心弄点符箓回去,交给相关的机构研究一下——他不会公开承认超凡力量的存在,但是弄一点东西回去研究,以提高国防实力,还是没有问题的。 听到这话,他也只能默然了,冯君已经把他想说的话全部堵死了。 喻轻竹却是出声了,她不看冯君,而是对着张采歆发问,“我可以跟你学习修炼吗?” 她也知道,张采歆对自己没有多少善意,不过相较而言,她更讨厌看到冯君的嘴脸,所以……这也算是两害相权取其轻吧。 张采歆看她一眼,微微地摇头,却没有任何的回答。 倒是任志祥见到场合尴尬,笑着出声发话,“喻……小喻啊,这修行中人,讲究个法不轻传,你这么贸然相求,不合规矩……如果别人贸然传给你,那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这话真的是合情合理,喻轻竹都不好说什么。 冯君没有刁难喻轻竹的意思,不过他也没有收徒的打算,只是给门岗呼叫了一声,让他们把夏晓雨也放进来——毕竟也是一段经历。 两年没见,小雨同学显得成熟了不少,见到冯君之后,也没有多少惊愕,只是笑着打个招呼,“真没想到,你现在做得这么大了。” 夏晓雨在庄园也有两个熟人,除了红姐,另一个是高强——两人小时候生活在一个大院里,关系还是相当不错。 下午的时候,杨玉欣跟任志祥商量了一下,该把康复中心建到哪里。 任志祥知道庄园里有点神异,所以有意在庄园附近择地建设,但是杨主任很明确地表示,不可能离得庄园太近,因为那样的话,庄园就不太安全了。 他们商量的时候,喻老一群人也坐在不远处旁听。 冷不丁地,喻老出声发话,“离得庄园远了,会不会影响康复效果?” 这个问题,任志祥可不能回答,只能看着杨玉欣。 杨主任沉吟一下摇头,“影响多少会有一点,但也不至于太多。” 喻老又问任志祥,“等你建好了康复中心,我去住一段时间,帮你打一打广告?” “那求之不得,”任志祥笑眯眯地点头,神采也变得飞扬了起来,“我先谢过喻老了。” 喻老见他如此兴奋,也微笑了起来,“那你可得抓紧时间动工了,我这身体,活的每一天都是赚到的,指不定哪一天就扛不住了。” “怎么会?”任志祥笑着回答,他知道很多老人的忌讳,自己可以说活不了几天,但是别人说,那是绝对不行,所以他只能凑趣,“您这次能遇难成祥,还有大把的后福等着呢。” “后福……呵呵,”喻老不以为意地笑一笑,他这一生苦也吃过,福也享过,前半辈子九死一生,后半辈子享尽荣华,还要什么后福? 不过他因此倒是想起一件事来,于是侧头看一眼杨玉欣,“小杨啊,这个大师……能不能帮着算一下,我还能活多久?” 杨主任微微一笑,“喻老啊,您能长命百岁……算这个做什么?” “长命百岁,那不是说我活不过一年了?”喻老还是挺有幽默感,“小杨你这是咒我吧?” 杨玉欣笑着摇摇头,“您这身体正在恢复,还会越来越好,不过要我说啊,哪怕有人能算出我的岁数,我也不会去算……那样的话,接下来的日子就太无趣了。” 喻老微微摇头,看似无奈地笑一笑,“你这小家伙啊,够滑头的。” 杨玉欣倒不是滑头,她也是照顾过老人的,知道老人们爱听什么,不过喻轻竹更了解爷爷——老爷子是真想健康地多活两天。 所以她拽了夏晓雨到一边,悄声嘀咕,“你跟高强关系好,能不能帮我问一问,他们修炼的到底是什么,能不能帮老年人延年益寿?” 高强对于这个小妹妹的打问,实在有点为难,他不想骗她,但是也不能给冯老大惹麻烦不是?只能有选择性地告诉她,“我们每个人的修炼,都不一样,我是在跟冯老大练武。” 夏晓雨知道,强哥从小就痴迷武术,不过她对这个答案不怎么满意,“强哥,练武不能激发符箓的吧?” 高强叹口气,“激发符箓,那是修道……庄园里的男弟子,都是练武的,女的里面多是修道,毕竟喜欢练武的女孩子不多。” 夏晓雨扬一扬眉毛,“我感觉茅山的那个唐文姬,好像就是练武的吧?” 小天师在山门口怒怼一干安保,她那时正站在喻轻竹身边,对那一幕印象极为深刻。 “她是打小在茅山练武,”高强倒是不怕讲这个,“认识冯老大也没几年。” 夏晓雨眨巴一下眼睛,不解地发问,“茅山不是抓鬼的吗?应该也用符箓……练了武以后,也能用符箓吗?” “练武只是修炼的一个选择,”高强倒也不想在这个上面骗她,“如果练武练到极高的程度,量变会产生质变,不过……想要到达那一步,是非常非常难的。” 夏晓雨非常地好奇,“以你的天资,也不能保证吗?” 高强也是个自视极高的主儿,但是他也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成就先天高手,概率并不是很高,他重重地叹口气,“主要是我认识冯老大的时间,太晚了……骨骼已经定型了。” 夏晓雨闻言,眼睛就是一亮,“如果我现在修炼,会不会也是错过了最佳时间?” 高强想一想之后,微微摇头,“不能说你没错过,多少还来得及,不过……老大轻易不收弟子的,你也看到了,杨玉欣想要跟他学习修炼,都用了整整两年,才刚刚被他收下。” 夏晓雨遗憾地叹口气,她其实能猜到,冯君传授功法的门槛很高,喻家开口试探,他都无动于衷,不过真的证实了这个门槛有多高的时候,她心里还是不无失落。 总算还好,她多少帮喻轻竹打听出了一些内容:庄园里的人修炼,分练武和修道。 喻轻竹知道这个消息之后,打电话跟自家老爸商量,因为她觉得自己的爷爷有点老糊涂了——很多年轻人都是这么看老人的,她想知道老爸的意见。 “让老爷子修炼……”喻志远在电话里听得一嘬牙花子。 良久之后,他才叹一口气,“你能确定,冯君的教的那些,对老爷子会有好处?练武的话,好像是很损耗气血的,人老不以筋骨为能……” “修道应该可以,”喻轻竹轻声回答,“他这里女性修道比较多一点,而且我听说,他这里修炼的话,还有一些丸药供应,我觉得,爷爷只为健身的话,还是可以尝试一下。” “我知道,”喻志远又叹一口气,“劝说老爷子这些事,倒还不算大问题,保健医生等方面也好解决,问题的关键在于……那个冯君特别难说话,他愿不愿意教,才是最大的问题。” 喻轻竹沉默一阵,才出声发话,“其实他现在招收的那些人,也很平常,老爸你不能想一想办法吗?” “他的那些人我都了解过了,”喻志远略带一点无奈地发话,“基本上都是跟他很早认识的,你也说了,那时候他还在健身房打工,属于没有起势之前的贫贱之交。” “现在他的势头已经起来了,这时候再接触他,门槛就高多了,他又是游离在体制之外,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1013章 老而弥辣 喻志远的分析很到位,但是喻轻竹又提出一个建议,“我感觉他好像很缺钱?” “他可不缺钱,最多是缺少变现的手段,他那栋玉石小楼,你没看到吗?”喻志远轻轻叹一口气,“通体羊脂白玉……那是无价之宝啊。” 喻轻竹轻呼一声,“啊,那栋白色的小楼吗?真没看出来。” “我进去参观了一下,”喻志远笑一笑,“他都没让我上二楼,说是房子盖成之后,进去过的人不会超过五个……呵呵,你说我是不是该荣幸一下?” 喻轻竹迟疑一下发问,“那为什么他给人治病,要收那么多钱?咱们花钱修炼不行吗?” 她知道冯君为了治疗爷爷,开价是一个亿——虽然治疗效果不错,但是这收费也不错。 “那是治病的门槛,他的手段,还是相当厉害的,只是不想被一般人打扰而已,”喻志远分析过冯君的心态,所以说得头头是道,“治病可以花钱,修炼可就未必了。” 喻轻竹不说话了。 喻志远思索一下,“这样吧,你多跟你雷刚叔叔接触一下,看看咱们能在哪些事情上帮助他……这个人,逼迫他是没有用的。” 凭良心说,他并不认为逼迫一定没用,但是逼迫的成本太高,那就划不来了——现在再想一想齐伍魁的做法,简直是傻到不能再傻,为了区区一片地,得罪这么一个难招惹的主儿。 他刚想到齐伍魁,恰好喻轻竹也想到了,“那要不……让他帮忙治一下我三姑夫的病?” 喻志远默然,半天才叹口气,“你听我说啊,猜测……仅仅是猜测,我认为你三姑父的病,很有可能就是他弄出来的,全身是虫子,这叫什么?在苗疆这叫蛊术!” 喻轻竹听得忍不住打个哆嗦,“我还想让您出面,跟他说一说呢。” “我不可能出面,”喻志远很干脆地拒绝了,“他也猜到了,我估计到了他的小算盘,这话由我来说的话,他没准会有别的想法。” 喻轻竹沉吟一下,然后才出声发问,“那我去找他说一说?” “可以……哎呀不行,”喻志远想到了一些事,“你少跟他接触,那家伙作风不怎么好,还是我让你爷爷跟他说一声吧。” 我爷爷?喻轻竹悻悻地一嘟嘴,挂掉了电话:爷爷那暴脾气,能行吗? 事实证明,年轻人总是把事情看得太简单或者太复杂,喻老接了电话之后,主动去找冯君,“冯大师,我有一个侄女婿,有眼无珠得罪了你,现在我豁出老脸,请你帮他治一下病。” “你说的是齐董吧?”冯君嬉皮笑脸地发问,“他也脑梗了?” “没有脑梗,是身上有寄生虫,”喻老很耿直地回答,“也有人说,可能是蛊虫。” 冯君很无奈地看他一眼,遇上这些老人,真是没辙,尤其这位还脑梗了,相当于是脑子不太灵光了,所以他不能判断对方是有意还是无意,“蛊虫?呵呵,这个说法新奇得很。” 喻老却是一本正经地发话,“我信了一辈子唯物主义,蛊虫这玩意儿只是传说,但是客观存在就是唯物,听医生说,通过分析这种虫子的虫卵,认定可能是个新物种。” 冯君听到这里,头“嗡”地就是一大,心说我光想用蛊虫害人了,却没有想过,会引得外来物种入侵,尤其是……这还是异位面的外来物种。 他自认不算真正意义的好人,但是保护地球的理念,确实一直在他脑子里存在着,哪怕是在手机位面得个感冒,都要先躲在家里,主动把自己净化几天。 现在那些蛊虫在齐伍魁的身体里,倒还不要紧,一旦齐伍魁死去,那些虫子一旦跑出去几只,他的罪过可就大了。 不过,在此之前他是没想到,现在喻老提醒了,那就好办一些了,他可以让花花去截杀那些逃出来的蛊虫。 所以他笑一笑,“新物种……真不知道齐董吃了什么好东西,能感染上新物种。” 喻老正色发话,“我知道你对他有意见,但是外来物种入侵是很可怕的,你能治吗?” 冯君的眉头皱了一皱,还没来得及说话,喻老果断地补充了一句,“两个亿。” “哎呀,”冯君叹口气,迟疑地发话,“这个……真的不敢保证。” “三个亿,”喻老非常干脆地加码,一副不差钱的口气,不过……他也真的不差钱。 “这个嘛……”冯君的眉头又皱一皱,“这不是钱的问题。” “五个亿!”喻老毫不犹豫地继续加码。 冯君顿了一顿,很无奈地看他一眼,“这钱谁出?” “当然是他们家出,”喻老斩钉截铁地回答,“我能豁出去脸皮,为他们求情,已经是不错了,莫非还指望我出这个钱?” “说的也是,”冯君点点头,他也不想让喻老出这个钱,喻老能这么想,那就好办了,“先让他们把五个亿拿过来。” 喻老浑浊的眼睛里,出现了一丝光亮,“肯定能治好,是吧?” 冯君笑着回答,“并不肯定,大不了退钱而已,有啥呢?” 喻老思索了一下,正色发话,“他家虽然不差钱,但是一下拿出这么多钱来也紧张……”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又冲冯君挤一挤眼睛,“而且你还只要现金,这个账……不是很好处理,先给两个亿成不成?我帮他们作保。” 说到底,只要现金这种事,正规公司处理起来,都会很头疼,喻老也是在暗示什么。 “这个怕是不行,”冯君笑着摇摇头,“给喻老您治疗,怎么付款都好说,我也敬重您这老前辈,但是齐伍魁的话,我对他没信心,也没时间扯那个皮。” 喻老怔了一怔——其实就是木讷,然后才出声发话,“是我作保。” “何必呢?”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他很干脆地表示,“说到底,他的病我也没信心一定能治好,不能一次性付清,我正好省事了。” 喻老又发怔了一会儿,才点点头,“那好,我知道了。” 冯君也不愿意多纠结这个问题,他想保证地球不被外来物种入侵,但是等齐伍魁死后,他和花花再出手也行,大不了就是辛苦一点,同时注意一下别暴露了行踪。 直接救过来齐伍魁,是最省事的办法,但是身为修道者,首先得讲个念头通达吧? 所以他起身离开了,良久,喻老看一眼身边的喻轻竹,“这个人心思太大,太以自我为中心,不可以晓之以理,但可以动之以情……不过还好,目前还不算眼光太高。” 什么五个亿先给两个亿,那纯粹是扯淡,喻老愿意的话,弄上十来八个亿的现金,分分钟的事情——绝大部分的时间,估计是要花在点钞上。 他之所以扯那么多,还是要感受一下冯君的态度,分析一下此人的性格。 倒是喻轻竹有点犹豫,“五个亿……我三姑会愿意吗?” 喻家不缺钱,各支脉也都不缺钱,但是要说有多富裕,也不是那么回事,身家和现金流,那纯粹是两个概念。 “她倒是想不愿意,”喻老面无表情地发话,“不愿意,那就让齐伍魁去死好了……就这五个亿,也是你爷爷倚老卖老求下来的,知道吗?冯君是不想得罪我,别以为他有多缺钱!” 说起不缺钱,喻轻竹猛地眼睛一亮,“爷爷,后面那个玉石小楼,你去过吗?” “没有,”喻老很干脆地回答,“玉石不就是石头嘛,一个小破石头房子,有啥可去的?我怕有辐射,就没有去!” 喻轻竹对自己的爷爷真的很熟悉,又仗着得宠,就笑着发话,“原来他们还敢把您拒之门外,真是太过分了。” 喻老很坚决地表示,“不是把我拒之门外,是我不想去,没兴趣去!” 喻轻竹笑了起来,“那我想去,怎么办呢?” “去那儿干什么!”喻老表示出强烈的反对,“你惦记着它,它就是玉石楼房,你不惦记,它就是石头房子……好吧,我在说气话,但是月亮门你都进不去,还去什么玉石房子?” 喻轻竹想一想,发现自己竟然难得地无法实现目的,心里真是有点不甘。 就在这时,一个安保拿着电话进来了,“老首zhang,通过技术分析,可以确定那个庄帅是接受了泥轰“海外游子会”的资助,目的是……洛华庄园。” 喻老愣了一愣,才重复一遍,“目的……是洛华庄园?” 拱卫他的人,调度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调查出来的竟然是……“这事儿跟你无关”? 不过他终究是有大局感的人,想一想之后发问,“那他们看上了洛华的什么?” 安保犹豫一下,才期期艾艾地回答,“也许……也许是看上了洛华的神异。” 喻老脸上,两条花白的长眉紧紧地皱在一起,“泥轰人看上了洛华的神异……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几乎在同时,沈青衣从洛华庄园山门外走了进来——她出入洛华是不受限制的,而喻老的那些安保,也没谁敢在她身上刷存在感。 进了庄园之后,她拿出手机,给冯君发一条微信,“有庄帅的消息了!” 第1014章 海外游子会 沈青衣出洛华庄园,其实是跟冯君打过招呼的。 昆仑为了残破法宝三换一,拼命要打探跟庄帅有关的消息,包括他的化名王广。 事实上,王广曾经跟白牧联系密切,这就足以驱动昆仑认真调查此事——白牧是真名为白川木的泥轰人,跟昆仑不肖弟子内勾外连,差点强取豪夺了冯君看上的东西。 因为有这样的压力,昆仑真的是倾尽所能,发动了很多暗藏在世俗界的暗子。 得到具体的消息之后,他们使用秘术通知了驻扎在庄园的沈青衣。 沈青衣也知道,目前的洛华庄园太过惹眼,传递消息不太保险,特意出了一趟庄园。 然后她向冯君汇报:庄帅是为一个泥轰人组织服务的。 这个组织有点古怪,大部分成员都是泥轰的海外侨民,因为没有zheng府背景,所以也不怎么为人所重视,昆仑跟这个组织有过两次接触。 不过在昆仑的眼里,华夏道门都不值得一提,泥轰这些蛮夷就更没必要认真对待了。 但是他们多少有点印象,知道这个组织对泥轰怨气比较大,有相当深的矛盾。 说起泥轰这个国家,也是蛮有特点的,散布在全球各地的泥轰人,其实并不少,也都有回归本土的意愿,但是本土的泥轰人……对他们有相当程度的歧视。 简单来说就是……不是本土的泥轰人,基本上就不算泥轰人。 而且泥轰人的歧视也很特别,他们不会明白地宣诸于口,而是使用冷漠和无视的方式,制造出一堵透明的“隔阂墙”,看不到摸不着,但是确实存在。 海外的泥轰人对这一现象特别恼火,但又无可奈何——因为没有人在言语中表示出歧视。 冯君对这个不是很感兴趣,“我是想知道,你们搞清楚幕后黑手了没有?” “很可能是一个叫伊藤次郎的泥轰裔,”沈青衣先点出人名,然后表示,“但是没有证据。” 冯君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证据这东西,有没有并不重要……昆仑行事,需要证据吗?” 沈青衣也没觉得证据很重要,她这么说,无非就是一个声明罢了,“这个人于五天前离开了华夏,到了非洲……对了,白川木也是这个组织的成员。” “啧,跑得很快呀,”冯君咂巴一下嘴巴,眼中冒出一丝不甘心来,“除了这个人……这个组织你们还掌握多少消息?” “大致还知道十几名成员,”沈青衣沉声回答,“主要聚集在魔都,还有少量在京城和羊城,你如果需要详细资料,我可以整理一份给你。” “那就弄一份吧,”冯君淡淡地发话,但是语气中的杀气,是掩饰不住的,“欺我一次两次,其错在他,等到欺我三次,其错就在我了。” 沈青衣也没感到意外,因为昆仑遇到类似的事情,也会这么做,她并不觉得冯君打算报复,有什么不对,“好的,最多两天时间。” 然而,就在当天下午,喻老就派人找冯君,说是对庄帅的调查,有点眉目了。 冯君正好要给喻老拿药,于是就从他嘴里,听到了“海外游子会”这个词。 不过,他并不想全部接下这个人情——我也调查到了一些东西,所以他直接发问,“我想了解一下,有个叫伊藤次郎的……什么时候会再来华夏?” 喻老那边的安保顿时就是一愣,“你也知道他?” “略知一二吧,”冯君倒也没有什么得意的样子——人都已经跑了,他有什么可得意的?“这个人的嫌疑很大,可惜我没有证据。” “我们有证据,”安保正色发话,“事发的那几天,他不在京城,我们通过相关技术手段,大概率可以确定,事发当晚他在郑阳。” 技术手段……听到这个词,冯君忍不住笑一笑,心说大概只要不是暴力手段或者野蛮的,大约都可以称之为技术手段。 你这是什么表情?安保心里暗暗腹诽一句,却是继续发话,“我们可以猜测,他是心虚逃跑了,所以他下一次是什么时候回来,就很难说了。” “呵呵,”冯君笑一笑,他本来有心暗地出手的,但是再想一想,提前报备一下,也是一种态度,于是说一句,“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安保人员顿时住口了,拿眼睛看向了喻老。 喻老还是那副迟钝的样子,半天才出声发话,“我希望在这件事情上,你要保持慎重,不要盲目地把事态扩大化……你是打算扩大化吧?” 冯君没想到他问得这么直接——这是他对体制中人的一种误会,总以为大家说话都要弯弯绕,事实上,越是位高权重的人,说话越简明扼要,追求的是不被别人误读。 他犹豫一下回答,“在我的计划里,扩大化是必然的,我没有那种乌龟肚量……反正只是一帮泥轰人,又不是华夏子民,我倒是很好奇,谁给了他们在华夏搅风搅雨的胆量?” “这个……还是要从长计议,”喻老慢吞吞地发话,然后侧头看向安保,“你来说……” 安保巴拉巴拉解释起来,合着这泥轰的海外游子会,其实也是派系林立。 其中有回归本土派,一门心思获得泥轰本土的承认,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本土虐我千百遍,我待本土如初恋”。 又有一种是挟洋自重派,这个洋主要是指迈瑞肯,毕竟在泥轰人眼里,除了迈国爸爸,其他国家都是欠发达国家,既然已经有了迈国国籍,当然有资格蔑视本土的泥轰人。 还有一种是“你不爱我,我何必爱你”派,这也就无须解释了。 除此之外,还有广大的中间派系。 这些派系的阵营,并不是完全固定的,可以兼顾或者转换。 比如说白川木这个迈籍泥轰人,可能是挟洋自重派,但是他心里又有本土派的情愫——如果他彻底倒向迈瑞肯,只会变得****,而不可能还对道佛文化感兴趣。 然而安保要说的是,在这个海外游子会里,其实还有不少心向华夏的人——或者潜意识里对华夏有好感,这本来是可以拉拢的力量,何必把这些人推出去呢? 他非常担心,冯君一旦搞恩怨扩大化,会让相关的工作陷入停顿甚至倒退。 冯君听完之后,侧头看喻老一眼,“喻老,这是你的意思吗?” 喻老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问题的关键是,他知道冯君不是一个容易被说服的主儿,所以他迟疑片刻点点头,“年轻人,还是有点耐心的好,别误伤了友军。” “误伤就怎么了?”冯君不以为意地笑一笑,“不怕被误伤的,那才叫真正的友军,我认为那些三心二意的友军,有没有都无所谓……华夏想要重新崛起,最终要靠自己。” “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和墙头草的友军。” “嘿,”喻老听到这话,居然笑了,“你说你要泄愤就好了,别扯那些高大上的理由。” “我就是要泄愤呀,”冯君也笑了起来,然后面容一整,“严格来说,也不算泄愤,而是告诉某些人,有些事情是做不得的……你不打痛他,还会有下一次。” 喻老沉默了,半天才叹口气,“还是要以大局为重。” “呵呵,”冯君干笑一声,心说大局跟我有屁的相干。 喻老见他不以为意的样子,又叹一口气,“是啊,现在的年轻人,很少懂得讲大局了。” “年轻人习惯自谋出路而已,”冯君轻描淡写地回答,“懂得讲大局的,大多被下岗了。” 喻老很无语地指一指他,“你这怪话多得很啊。” “我说的是怪话吗?”冯君不服气地看着他,“我没钱买房子的时候,也不见国家讲大局,把房价降一降,反而要搞什么房贷,再收割一茬……良心不会痛吗?” “你们的大局,跟我的大局不一样,我就是个普通的小老百姓,也没那么高的觉悟!” 喻老无语,他当然知道,冯君的有些牢骚话,还真的是实情,当然,也有些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很多东西,没法跟你解释……各种因素非常复杂。” “没错,大事不与众闻,这个道理我懂,”冯君点点头,然后理直气壮地反问,“既然我没有知情权,那就是我的意见可以被忽视,现在我利益受损,你又要我讲大局……过分不?” 喻老被顶得哑口无言,“你这……纯粹是无理取闹嘛。” “你这是双重标准,”冯君毫不犹豫地回答,“享受权利的时候,我的意见被忽视,尽义务的时候,我就该牺牲自己的利益,否则就是不服从大局?” 安保在一边忍不住了,“早晚会给你一个交待的,急什么?” 冯君撇一撇嘴,一脸嘲讽的发问,“正义总是迟到,偶尔也会辞职……是这样吗?” 安保有点着急了,忍不住回呛一句,“有个叫白川木的迈籍泥轰人,不知道冯大师听说过没有?这个人失踪很久了。”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1015章 花花的志向 冯君还真没意外,对方能说出“白川木”三个字。 人家既然知道“海外游子会”,白川木又是这个组织的人,还跟庄帅有接触,年前失踪到现在,都有一个月了,被人发现是很正常的。 冯君眨巴一下眼睛,稳稳地摇摇头,“这个名字……没听人提起过,我这人说话负责。” 他确实没听人提起过,他听人提起的是“白牧”,“白川木”还是他从手机上查到的,是他最先说出来的,当然就不是“听人提起过”。 安保狐疑地看他一眼,想说什么,却又不敢说。 喻老见状,慢吞吞地发问,“这个白川木,怎么啦?跟白川义则有什么关系?” “跟白川义则有没有关系……这个不太清楚,”安保尴尬地回答,“不过这个白川木,失踪已经三十多天了,失踪之前,他跟庄帅曾经有过接触。” 其实他还有一些未经证实的消息,不过这些消息,不合适在眼下说——不但会惹恼冯君,一旦说得不对,也会令老首zhang陷入被动。 可是喻老是什么人?别看脑梗了,比一般人还明白——关键是这种事见多了,闭着眼睛都能猜个差不离,他斜睥冯君一眼,“被你干掉了吧?” 冯君摇摇头,很干脆地回答,“不是,我想让一个人死于非命,手段多得是。” 他这话真不是胡说,反正白川木不是死在他手里的,丫是自杀的。 “哼,”喻老轻哼一声,非常武断地表示,“肯定跟你脱不了关系。” 这也属于自由心证,不过老一辈的人,什么魑魅魍魉没有见过?冤枉人的时候肯定有,但是绝对不多。 冯君突击了解过喻老,知道这也不是善碴,亲手杀的人接近三位数,而且有不少都是内部锄奸,不是战场上杀死的,亲密战友亲自下手。 所以对老头来说,生生死死真的是很平常的事情,该死的……那就去死吧,不该死的,他会对这些熟人很和蔼。 所以冯君不跟他争,因为他能猜到,老头也不在乎他杀了这个家伙——这是该死的人。 他只是笑一笑,“齐伍魁的钱什么时候拿来?” “想转移话题?”喻老不无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心虚了吧?还是要挟?” “我心虚个什么?”冯君笑了起来,“我最近打算出一趟远门,如果他想治,就快点交钱,我强调一点……我不会特地等他的。” 安保闻言眼珠一转,心说这是迫不及待要出去报复了? 所以他看一眼喻老,试探着发话,“冯大师,您就算出去,也不用这么高调吧?” 喻老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才出声发话,“打算什么时候走……能等一等吗?” “能等一等,”冯君微微颔首,“不过……三天吧,我出去也不是为了报复什么的,我的业务很多的。” “那行吧,”喻老倒是拿主意的人,点头很干脆地发话,“就是三天。” 冯君又给他喂服了半颗锻体丹——喻老的底子还是相当不错的,现在连半颗锻体丹都扛得住,简直能赶得上普通老年人了。 效果也是很好的,一个小时之后,喻老就又进了前楼的浴室,“你说……吃这么多药了,怎么身上还是这么脏,好像洗不完的样子?” “这是在排毒,”经过这些日子的熏陶,保健医生已经成为了冯君的迷弟,心里的诸多不满早就不翼而飞了,“老首zhang,您那脑梗,都是身体里积攒的污垢太多导致的。” 喻老不满意地哼一声,“你直接说我老头子够脏就行了。” 过了一阵,他又说一声,“让老四说一声,齐伍魁的钱赶紧交过来,要不我就不管了。” 保健医生没资格就这件事发表意见,只是老实地出去转述了。 不多时,喻志远的电话打了进来,“老爸,五个亿,三天之内?” “我倒是想让缓一年呢,”喻老没好气地回答,“你就问她,她老公的命,值不值五个亿。” 挂了电话之后,他不无自嘲地笑一笑,“唉,老了啊,谁都有自己的想法了……” 想当初,他在整个喻家,还不是一言九鼎?现在虽然没有谁敢质疑他,但是随着一天一天的老去,说话终究是不如以前管用了。 不过大致来说,这还算是吐槽,他只是不那么令人觳觫了而已,一句话说出去,当天晚上,喻志远就给杨玉欣去了电话。 齐伍魁那边真是一下凑不出五个亿来,三天时间有可能凑到,但是会非常辛苦,响动也大,所以喻志远问一问杨玉欣,直接转账到你控制的公司成不成。 他不知道冯君借了杨主任的钱,只是下意识地认为,她和冯大师关系不错,这些账目往来,没准能起到一定的作用。 杨玉欣没有当即答应他,因为她并不知道,冯君是个什么意思。 冯君听说之后,表示完全可以接受,他欠杨玉欣大概七个亿出头的模样——主要是朝阳那边的花销,一直都是杨主任垫付的,当时是他钱不就手,现在如果有钱还不还,就过分了。 还是那句话,他要钱没什么用处,小钱或者需要一点,大钱的话,可以直接拿黄金顶账。 喻志远挂了电话不到五分钟,就接到了杨玉欣的电话,表示可以办理,他再次挂掉电话之后,皱着眉头嘟囔一句,“这种小事情,她也要看冯君的意思?” 不管怎么说,事情商量妥当之后,第二天杨玉欣就收到了钱,当天下午,齐伍魁就被一辆豪华大巴送到了洛华。 在这个过程中,还有点小纠纷,齐伍魁的妻子坚持要请冯君去省人民医院,她认为老公已经病入膏肓,经不起任何的移动了,“我们要出院的话,医院要让我们签免责协议。” 冯君的态度却是很坚决,他通过杨玉欣的口宣布,“不来可以,我退钱。” 大巴车进洛华,依旧折腾了一下,不过喻老亲自出面了,“别胡闹,看不到我的安保都被挡在门外?” 大巴车是被高强开进庄园的,但是齐伍魁的妻子说成什么也要跟进来,冯君想了想,还是答应了她的要求。 这一次,大巴并没有开到一号泵的亭子就停下,而是直接开到了别墅院里。 然后冯君让所有人都下车,包括齐伍魁的妻子,她怒问为什么,但是冯君没有回答的意思,最后还是喻轻竹把她劝到了一边。 下一刻,安保又指着远方叫了一声,却是一只雪白的蝴蝶,抱着一个艾派的飞了过来。 令冯君哭笑不得的是,这货今天又作怪,两只触角上,居然穿着一个白色的小帽子,帽子上歪歪扭扭地画着一个红色的十字。 真的就是“穿”在触角上,小帽子被戳了两个窟窿,但是也没有落到头上,否则就可能遮住眼睛了,看起来像是一个“H”的形状。 齐伍魁的妻子哪里见过这种场景?她只当自己心力交瘁,出现了幻觉,于是揉一揉眼睛,又仔细看一看,然后惊叫一声,直接晕了过去。 喻老他们也被惊得不轻,虽然在这里住了半个月了,但是他们的活动范围,一直被限制在小院里,不可能接触得到花花。 总算还好,他们此前听过一嘴,关于这个庄园里有抱着艾派的的蝴蝶,而且冯君也承认了,所以震撼归震撼,倒不至于惊吓得晕过去。 冯君没好气地传过去一段意念,“你这是干什么?” “治病啊,”花花理直气壮地回答,“你不是说了,这些人不会传播超凡力量的消息吗?那我肯定要整一身行头了。” 冯君确实跟喻老谈论过这个问题——事实上是喻老主动告诉他的,老头希望他能多介绍一些修炼的知识,并且保证不会传出去,并且给出了充分的理由。 但是冯君真就是那么固执,他认为没必要说,就不打算说,反而是告诫对方——“有些东西,不知道比知道了要好,喻老你不这么认为吗?知道得太多,徒增烦恼。” 所以冯君今天不怕公然召花花过来,但是它这个做派,实在出乎他的意料,“你就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一只妖精吗?” 花花不以为然地回答,“就算是妖精,我也是一只救死扶伤的好妖精,我要改变人们的成见……是到了为善良的妖精们正名的时候了。” “你的心思还真大啊,”冯君没好气地翻个白眼。 花花上车之后,冯君直接关掉了车门,车内录像更是早就关闭了,然后他看向大家,“走,一起进屋喝会儿茶?” 保健医生指一指大巴车,不可置信地发话,“大师,这是……蝴蝶治病?” 冯君也知道,这家伙现在成了自己的迷弟,所以笑着看他一眼,“是不是有点惭愧?蝴蝶比你还能干?我跟你说,这样的蝴蝶,全世界你找不出第二只来。” “肯定没有第二只,”保健医生失魂落魄地点点头,“这一只的出现,都是不应该的。” 冷不丁地,喻轻竹出声发问,“强哥,这只蝴蝶,是不是也修炼过?” 她死活看不惯冯君,倒是因为夏晓雨的关系,跟高强还能说几句话,不过夏晓雨来洛华,纯粹是为了陪她,晚上不会留宿,白天也不是天天都能来,像今天就没到。 第1016章 慢慢算账 高强听到这问题,就觉得为难了,老大在场,你居然来问我? 他小心地看冯君一眼,然后干咳一声,不答反问,“你说呢?” 喻轻竹见他这副样子,知道问不出个所以然,于是又看向冯君,“冯大师,这么一只蝴蝶,能治好我三姑父的病吗?” 能问出这话,她也是彻底放下了架子,这是她第一次称冯君为大师。 冯君却是不以为意地摆一下手,“它治不好的话,我也没办法,大不了退钱呗……对了,一千万的诊断费是要收的。” 花花肯定治得好齐伍魁,不过他还是要强调一下诊断费——这种东西,一定要给别人留下深刻的印象,省得随便什么人都来烦他。 但是他却没有意识到,这话对喻轻竹来说,实在太呛人了。 她也懒得跟这家伙叫真了,索性去招呼她昏迷了的三姑。 三姑很快就清醒了过来,她只是最近休息得不好,怒急攻心背过气去了。 醒来之后,她略略了解一下情况,还想要折腾,被喻老厉喝一声阻止了。 老爷子已经好几年没这么暴躁过了,不过这是有原因的——你老公以前乱折腾,就得罪了这位,你现在还想继续? 三姑的脾气不是很好,但还是很怕老爷子的,只能委屈地发话,“大伯,我就是有点担心……治病的不是人呀。” 喻老知道怎么对付她,他不耐烦地发话,“你再胡闹,信不信我让人关了盛世?” 盛世是个发展良好的房地产公司,但是他只要一句话,就能让这家公司断了资金链。 三姑终于老实了,呆呆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两个小时之后,冯君接到了花花的意念,打开了门。 众目睽睽之下,那只雪白的蝴蝶振翅飞去,头上的护士帽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三姑虽然对冯君相当不满,但是这一刻,她也顾不得计较许多,“治好没有?” “连个称呼都没有?”冯君没好气地看她一眼,然后吐出两个字,“好了。” 三姑哪里顾得上计较他的训斥?忙不迭又问一句,“真的好了?” 冯君狠狠地瞪她一眼,转身就走——我都告诉你了,需要有个称呼,不懂华夏语吗? 还是保健医生有眼力,忙不迭喊一声,“大师,冯大师……请问病人痊愈了吗?” “痊愈?我又不是神仙,”冯君一摆手,头也不回地回答,“身体里面的虫子,都清理完了……至于说休养,那就是你们的事儿了,痊愈得快慢,跟我们无关。” 说话的时候,三姑已经冲上了大巴,然后就是一声惊叫传来,“啊~” 齐伍魁经过这一个多月的折腾,已经瘦得像一根麻杆了,一百六十斤的富态中年人,现在连八十斤都不到了,关键是身上还起了大片大片的红疹和暗疮——主要是毒素刺激所致。 现在他的身上,满是鲜血,浑身是大大小小的口子,看上去真是要多惨有多惨。 保健医生听到她叫,也着急地冲上车去,抬手就去把脉,发现脉象没什么问题,又迅速地接上了各种仪器。 简单检查一下,他发现齐伍魁就是失血有点多,但还没有到了警戒线之下,于是赶紧通知三姑,“现在齐总的状态还算稳定,就是有点虚弱,你让医生在大门口等着,车马上就开出去。” 然后他扭头看向了高强,一拱手,“拜托了。” 走下大巴车之后,他走到冯君身边,低声发话,“大师,你那个绿色的丸药……可以给他服用半颗,对他会有帮助的。” 冯君白他一眼,哼一声轻声发话,“你知道那绿色的丸药,一颗价值多少钱吗?” 保健医生赔着笑脸回答,“肯定值不了五个亿,大师,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嘛……您可以亲自给他喂下去,我绝对不过手还不行吗?” 这要求有点冒昧,不过在冯君看来,对方的初衷是要治病救人,对他自己没有半分好处。 时刻惦记着救人的医生,就是好医生。 所以他并不介意,只是问一句,“以你的经验,不吃这个药,他会死吗?” 保健医生讪笑一声,“怎么会呢?我只是觉得,不吃这个药,他起码要休养两个月……想要元气尽复,没有半年是不可能的。” “那就慢点好了,”冯君轻描淡写地回答,“他这个人呀,喜欢仗势欺人,休养得慢一点,也能少两个人被他祸害。” 保健医生终于住嘴了,心里大师的肚量,也有了重新的认识。 三姑陪着老公回了医院,检查了一下,发现虫子果然都没有了,医生们都啧啧称奇,“这些虫子是怎么取出来的?简直是神乎其技啊……” 三姑却是越想越不甘心,她又给喻志远打个电话,“志远,总共就三个小时……三个小时,就用了五个亿……这不叫抢钱,这叫放血啊。” 喻志远跟她关系不远不近,主要是跟齐伍魁关系一般,闻言他沉声发问,“治好了没?” 其实他不用问,女儿已经及时把事情经过告诉他了。 “治倒是治好了,”三姑有点底气不足,“但是志远……” “治好了那你还说什么?”喻志远不高兴地发话,“找了那么多专家,一个多月没治好的病,人家三个小时治好了,你居然嫌人家收钱贵?” 他越说越生气,“我跟你说,要不是老爷子放下面子求情,你拿五个亿上门,人家照样不治……治病的是蝴蝶,你搞清楚你老公得罪的是什么人了没?” “可是……”三姑也觉得委屈呀,犹豫一下她发话,“医生说,该给些虫子样本的,当时我也要,但是人家不给。” 喻志远顿了一顿,然后有点不耐烦地发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三姑静了一静,鼓起勇气发话,“这虫子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那蝴蝶既然能收,是不是也能……会不会、会不会就是它放的?” “你想多了,”喻志远冷冷地回答,“最近你真的有点辛苦,别胡思乱想……” 终究是堂兄妹,顿了一顿之后,他又发话,“人家要你五个亿你就心疼了,你知道你老公如果强买了他那块地,能挣多少个亿吗?” 三姑默然,不能回答这个问题,齐伍魁想要强买洛华庄园的地,她是知情的,甚至她为自己的丈夫发现了这个“商机”而感到欣喜,并且表示一旦遭遇阻力,她会出面想办法。 无非是一个没有根脚的外地人,想让这块土地的价值最大化,凭你还不够资格吃这块肉! 她觉得能给出洛华庄园溢价,自己已经很厚道了。 喻志远见她不做声了,于是重重地叹口气,“老爷子一直说,不得罪人的挣钱法子有很多,你们能惹上这么一个人,老爷子都很佩服,太会挑人了!”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损失点钱,休养上半年,也算是个教训……我还是那句话,不是老爷子拉下老脸来,你家是要死人的,而且未必只死一个,以后长一长心吧。” 三姑直接挂了电话,嘴里怒骂一句,“一点钱……你喻志远能随便拿出这么一点钱吗?” 喻志远被挂了电话,也不着恼,只是嘴角泛起一丝不屑的笑容——他太明白对方的性格了,也就只敢跟自家人耍个横,还不敢跟他三哥耍横,只能冲着他来。 “唉,”他苦恼地叹口气,“老爷子还在,家里就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儿,净是些心里没数的……是不是对他们太好了?” 花花的惊艳亮相,足以让喻老爷子和他身边的人重新审视洛华庄园,在此之后,他们调来了齐伍魁的病历细细研究,真的是相当好奇,那只蝴蝶在两个小时里,到底做了些什么。 病历显示不出过程,但是能显示出结果,毫无疑问,齐伍魁身体内的虫子都消失了。 所以大家心里越发地感觉,这可能是苗疆下蛊的那一套。 不过没有人不开眼到去问冯君,至于说那些虫子都哪儿去了,也没有去问——哪怕医院表示,非常希望得到一些样本。 事实上,冯君听说了,医院还是得了三五颗虫卵,他倒也没有着急去毁掉,进了研究室的物品,应该不至于那么容易流失——有喻家的重视,估计安保等级还能高上几级。 他是希望相关的研究机构能有些什么收获,其他位面的标本,是很难得的,没准会有什么意外的惊喜——这种情况下都会不小心流失的话,他也只能说天意如此了。 处理完齐伍魁的事情,冯君终于将注意力放在了“海外游子会”身上。 昆仑的办事效率不错,在第二天就传来了不少资料。 冯君分析了一下,发现京城的那几位,社会影响力要大一些,比如说逃走的伊藤次郎,大家对他的认知是“社会活动家”。 动这种人麻烦太大,而羊城则是冯君不想去的地方——哪怕罗浮山的青霄子人不错。 那就只能选择去魔都了,事实上,冯君认为魔都的泥轰人,才是最值得出手的。 这些人不搞什么社会活动——那种事在帝都做才会更有效,他们更注重商业上的发展。 然而,冯君认为这些人的破坏力一点都不小。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1017章 魔都行 冯君认为,社会活动家是负责制造舆论的,是浮在水面上的,真正的威胁肉眼可见。 但是商人就要隐蔽很多了,很多水面下的交易,都隐藏在各种商业行为中。 换个角度说,如果没有商人的财力支持,那些人想要购买法器,资金来源都不好掩饰。 所以他选定了魔都做为突破口——反正这里的泥轰人,比京城还要多。 这一次去,他不打算一个人去,不过具体带谁去,他要考虑一下。 再过二十多天,丹霞天的小世界要重开了,洛华这边也要派人去试炼,他要考虑这一点。 想来想去,他决定带四个人走,张采歆、好风景、嘎子和高强。 张采歆本来就是魔都人,现在又已经是蜕凡九层了,目前差的是积累,在红尘里多活动一些,能涨见识,也能锤炼心性。 好风景也到了瓶颈,距离蜕凡六层差最后一步了,正经是红姐还在蜕凡五层中不溜,所以红姐得在洛华抓紧时间修炼。 嘎子是武师中阶,也是差一点就能晋阶高阶武师。 至于说高强,那是社会经验比较丰富——其实是冯君不想让他呆在洛华,跟喻家交好的,有个徐雷刚已经足够了,老高你还是跟我们走吧。 不过高强对此相当开心,他在洛华熬了两年,散尽家财,终于得以迈入武师境界,如果不是洛华的一摊事拖住了他,他早就想到社会上浪一浪去了。 洛华的事情不算多,但是他真的走不开,哪怕是现在,他都是处于半脱产状态,大部分时候洛华的安全,还是他来操心的。 出乎冯君意料的是,徐雷刚也想跟他去魔都,胖子前一阵修炼的态度,有点类似于咸鱼,好像不怎么求上进了,但是现在又积极了起来。 不过徐胖子表示,他想跟着去,除了有提高自己的想法,也有心思避开喻家人——那家人现在跟他联系得很紧,搁在以前这是好事,但是现在他有点吃不消。 你有这个觉悟,当然就该留下!冯君笑眯眯地表示:你想提高,可以去丹霞天试炼。 丹霞天其实是很有些危险的,不合适徐胖子这种顾家的人,强如小天师都受伤了。 说起小天师,她最近来洛华,也是要借用洛华的聚灵阵修炼——她打算二刷丹霞天,努力冲击高阶武师。 她和嘎子都在冲击高阶武师,谁能先行一步,这不能断定,不过因为她积累深厚,又跟冯君又又修了,条件比嘎子这后来者要强一些。 甚至她这次来借用聚灵阵,也没有支付灵石之类,她整个人都予取予求了,要啥灵石啊? 至于说庄园的守卫,绝对出不了问题的,除了小天师这中阶武师,关键是还有两个炼气高手呢,再加上喻老的安保人员,倒不信还有谁能在洛华肆虐。 当天晚上,冯君召集起四个人,光阴梭腾空而起,直奔朝阳而去。 因为去昆仑找事,他过年都没回朝阳,哪怕跟老爸老妈解释过了,这次还是得去看一看。 再有就是老爸老妈现在都中阶武者了,虽然老爸前两天才晋阶,但是现在已经符合条件了,冯君觉得完全可以把《翔龙御凤和合真解》交给老爸了。 至于说交给老妈?他没那胆子,肯定要被骂的——还是拜托老爸去做工作吧。 冯君这次前往朝阳,是突击行动,也没跟父母打招呼,就是想知道朝阳那边的实情。 朝阳的工地又往山里推进了两公里,公路已经全部建好了,甚至连管线都铺好了,目前正在建造房屋,以及修建各个支线道路。 冯君是夜里十点赶到的,冯文晖夫妇正好都在山里,而且还不在工地,就在那个小湖旁边,封死了通往小湖的方向,正在建一栋大别墅,基本上要完工了,正在做内部装饰。 按说去年谈下来的合同,今年装成这个样子,再有两三个月就要完工,这速度已经不算慢了,但是事实上,这个速度也不算太快,因为……他们给钱及时。 按照冯文晖的说法,完全可以更快一点的,但是县里开发旅游区,经常就挤占了冯家专门修建的山路,同时还让冯家多修了一些辅助设施。 不过冯文晖没觉得这是多么大的事儿,就连张君懿也觉得无所谓,都是乡里乡亲的,咱修路也占了公家的地方,随便多修一点……算得了什么?就当回报乡里了。 从这一点上来说,冯君的父母虽然没挣过什么大钱,真的都不是抠门的人,知道儿子赚了很多钱,又承包了这么大一块山地,他俩就不想让乡亲戳脊梁骨。 冯君跟父母聊了一个小时,眼看着马上十一点了,父母亲也哈欠连天,而且他没听出这里有什么别的事情,索性将老爸拽到了一边,悄悄塞给他《翔龙御凤》,然后驾起光阴梭就跑。 不跑不行啊,万一跑得慢了,没准会被老妈打的。 等到了魔都,差不多就是夜里一点了,张采歆在魔都,确实有点办法,直接联系同学,在外滩附近租了一套别墅。 当天晚上的休息就不用提了,第二天一大早,冯君起来之后,先搭建了一个回灵阵,自顾自地恢复灵气——其实光阴梭的飞行,损耗的灵气不算大,不过他觉得还是有备无患的好。 有意思的是,因为有灵气的波动,张采歆也很快醒来了,见到他在晒台上修炼,感受一下灵气的的浓度,她毫不犹豫地走过去蹭灵气。 其实回灵阵这东西,是帮助修者从灵石中汲取灵气的,但是冯君身为出尘期初阶,汲取的灵气相当庞大,偶尔泄露出一点,就足够蜕凡期的修者修炼了。 仙侠的世界就是这样,境界差距导致的修为差距,大得惊人。 修炼了一阵之后,嘎子也起床了,隔着窗户看到冯君和张采歆挨着修炼,忍不住惊咦了一声,“咦,这是怎么回事?” 高强也被这一声惊咦叫醒了,一眼看去,他也是一愣:大师这是…… 不过很快地,他就发现了异常,“好像在修炼,看起来有个什么阵法?” 嘎子犹豫一下,“咱们要不要跟过去一起修炼?” 高强毫不犹豫地拒绝,“要去你去,我得给大家护法。” 嘎子却是哼一声,“老高你就坑我吧,我小名叫嘎子,不叫傻子!” 高强笑了起来,“那就看梅老师起床之后,会不会去修炼了。” 不过他俩坐山观虎斗的想法没有得逞,因为梅老师起得比较晚,而回灵阵恢复灵气相当快,冯君也只是修炼了半个小时就起身了。 张采歆的同学还是相当够朋友的,上午十点,她和男友一起过来。 这个闺蜜叫凌亚娟,是高中的同学,相貌甜美,找的男朋友是一家贸易公司的小老板,很有点身家,这栋别墅就是她男友公司的产业。 他俩前来,送了一辆代步的商务车,供他们在魔都游玩。 凌亚娟的男友见到张采歆和好风景,有点微微的失神,不过这也算正常反应,见到她俩不失神的男人,恐怕才算不正常吧? 总算是冯君的气场够足,又是帅得一塌糊涂,身后还有两个一看就像保镖的男人,别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个男人绝对不好惹。 凌亚娟还想请他们吃午饭,不过被张采歆婉拒了,“好了阿莲,我也是在魔都长大的,不用这么见外,又是房子又是车的,已经很麻烦你们了。” 冯君几人上车之后,就在魔都转悠了起来,不知不觉就到了下午六点,寻个地方随便吃点之后,继续开着车四下转悠。 差不多转悠到夜里十一点,大家才折返回到外滩别墅,这时候就接近十二点了。 等到子夜时分,冯君放出光阴梭,直奔他们选中的目标而去。 第一个家伙距离他们并不远,也是住在外滩,是租住的房子。 此人叫做介壳墨子,没错,是一个女人——在泥轰,出来工作的女人很少,能被委派到国外工作,那都是有相当本事的。 介壳墨子供职于一家泥轰文化公司,她出任财务总监,事实上她是公司的发起人之一。 她在做的是一些文化交流的业务,把华夏文化推出去,把泥轰文化引进来。 按说帮华夏文化走出国门,这应该是友军才对,不过很遗憾,在推动华夏文化出海的时候,她会在出口的项目里,夹入大量的私货。 比如说她买了什么产品的版权,向外出口的时候,是一定会做些改动的,因为她宣称,文化出海一定要注意跟国际接轨,否则的话,公司会赔钱的。 而出让版权的一方,一般不会把改编的权力放在眼里——人家买的就是改编权,难道还能不让人家改不成? 介壳墨子公司的改编,也不会将作品改得面目全非,无非就是不着痕迹地加几个泥轰的善良角色,再突出一些泥轰反角作恶时的内心冲突。 与此同时,他们会将华夏人的角色,塑造得封闭一些,保守一些,或者内心更敏感一些…… 反正就是打那种擦边球,让版权出让方感觉到……人家的改编,并不伤筋动骨,而且是为了促进销售,诚意满满…… 第1018章 要适应 冯君对文化传输领域里的那些猫腻,其实并不陌生——他在羊城的工作,就跟这有关。 因为从事的是广告业,他对那些能够潜移默化改变人意识的宣传,更是感触极深。 所以他能感受到,介壳墨子对华夏的深深恶意。 最关键的是,昆仑提供的资料显示,这个女人是一个坚定的“回归本土派”。 冯君深谙行业内幕,对这人的行为本来就没什么好感,再加上她身上的标签,他就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这女人。 至于说他的想法,也很简单——杀掉这个人,顺便拿走所有的浮财。 不过不同的是,这一次他不打算动手,想要交给徒弟们完成。 嘎子和高强听说要杀女人,多少是感觉有点……不太自然。 两人自认都不是怕杀人的主儿,但是对付女人还是暗算,就不想自告奋勇。 还是好风景出声了,“我来吧。” 张采歆闻言,忍不住侧头看她一眼,心说你这体制中人,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心狠手辣? 她这个怀疑很有道理,就连梅瑾心里都清楚,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杀个鸡什么的,她都没有试过,不像嘎子还帮人杀过猪杀过羊。 她杀过的最强大的动物,也就是……把螃蟹放到笼屉上,盖上锅盖,然后点火。 不过她去过手机位面两次了,知道真正的修仙界,是如何地狠辣无情,如果可以逍遥修仙的话,她也想啊,但是修仙资源就是那么多,你不争不抢的话,就只能看着别人修仙。 所以,就算梅主任知道自己胆子小,她也必须锻炼,“采歆还小,不要让她有心理阴影。” 张采歆一听不高兴了,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还是我来吧……我修为高!” 五人分析了一下对方所在的小区,发现安保标准相当高,除了遍布的摄像头,中控门锁,每家还有红外报警装置,而且有一键报警的功能。 看来原定的计划,要稍稍改变一下了,不过这也难不住冯君,他改换一下相貌,弄出一套外卖小哥的制服穿上,拿出一部手机划来划去,直到两个人从停车场的汽车中走出来。 他快步走上去,手里已经多了两个盒子,就跟在那对夫妇的后面。 夫妻俩感觉不对,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是送外卖的,就没在意,然后他们刷卡开门,冯君就直接跟着走了进去。 男人略带一点警惕地问一句,“你去几楼?” 冯君随口回答一句,“十二层”,反正对方是住在十五层的,应该不会在意自己。 果不其然,知道他去的不是自家所在的楼层,男人更放松了,反而跟女人说起刚才的电影。 冯君出了电梯,过一阵又按了电梯下去,手中已经是空荡荡的,看上去是外卖送达。 再然后就很简单了,他打开单元门放张采歆和好风景进来,顺着楼梯爬到二十一层,再然后发动了念动天下,用神识从里面打开了介壳墨子的房门。 在他晋阶出尘期之后,这念动天下的威力,其实并没有提升多少,不过还好,对方的门锁从里面开,也不需要如何地用力。 进了房间之后,主卧里传来了声音,好像是一个睡得迷迷糊糊的人在说话。 张采歆的脸上已经戴上了一个面具,手上也戴了手套,直接推开了卧室门,就在床上的人猛然坐起的时候,她一脚扫过去,将人踢到了床下。 年轻人一旦决定使用暴力,出手真的没有轻重。 “还有一个,”好风景也戴着面具,轻声嘀咕一句,冲上去就是一拳,直接将人打晕了。 张采歆也将那个打晕了,三人分辨一下,发现她打晕的才是介壳墨子。 “这个怎么办?”好风景将自己的声音弄得很粗,指着自己打晕的那位。 Chuang上的两人都是女性,还睡在同一个被子里,很让人怀疑她俩的关系。 冯君沉声发话,“都带走吧。” 他们商量的策略就是,不能把尸体留在房间里,毕竟死一个泥轰人,跟失踪的泥轰人相比,这影响是不一样的。 好风景有点犹豫,“小孩子不懂事,要不……放她一马?” 她今天能做出这种事情,几乎已经算是她的上限了,对付泥轰人,她还能咬咬牙狠下心肠,但是对付国人,她是真的过不了心里的坎——关键是无冤无仇啊。 “带走就是了,”冯君淡淡地发话,“她叫香雪,也是泥轰人。” “泥轰人就没问题,”好风景拿出灵兽袋来,直接将两人装了进去。 他们拉起了窗帘,又用手电照着,在房间里搜索了半天。 钱财什么的收获不是很多,关键是将两人的护照什么的都找到了,连上穿的衣服、以及壁橱里的衣服鞋袜之类的,统统收了起来,造成一种“搬家”的感觉。 冯君见状摇摇头,身子缓缓浮起,一抬手,就从书柜顶上拽出了一个黑色的塑料袋,“我发现指望你俩抄家,真的是不行啊。” “快走吧,”好风景轻声嘀咕一句,“出去再盘点。” 离去的过程就不用说了,反正以他们的手段,基本上留不下什么蛛丝马迹。 汇合了放风的高强和嘎子,五人选个没有摄像头的地方,放出光阴梭继续飞行。 飞进了普东之后,荒凉的地段明显增多了,冯君在光阴梭上出声发话,“找个地方,弄死这俩吧。” 张采歆和好风景忍不住交换个眼神:真要杀人啊? 冯君也是开玩笑,今天这样的事情,她俩能做到这一步,已经相当不容易了,他也没必要逼着她俩现在去学习杀人。 落下光阴梭之后,他让好风景从灵兽袋里放出二人,一伸手就捏断了两个人的脖子,然后淡淡地发话,“灵兽袋是稀缺资源,能收进储物袋的,就别占灵兽袋的地方。” 他的冷漠,在这一刻显露得淋漓尽致。 不过嘎子不以为意,反而有点跃跃欲试,“君哥,下次有这种事,交给我好了。” 冯君看他一眼,笑了起来,“别急,早晚大家都有份。” 高强没有出声,因为大家都知道他杀过人——虽然他语焉不详,但应该是敌国的军人。 冯君又拿出黑色塑料袋盘点一下,里面有一百万美元和两百万日元,美元是旧钞,但是日元比较麻烦,居然是连号的新钞。 不过还好,两百万日元也就是十来万华夏币,没多少钱。 冯君将黑色塑料袋递给了好风景,“你收着吧,这玩意儿国内不方便用,回头去暹罗买香水,花掉好了……又该进一批香水了。” 梅老师很清楚他采购香水的目的,她也亲眼见证过,香水在那个世界有多么火爆,不过她还是问一句,“还去暹罗?那地方的治安可是够呛……你不跟我们一起去吗?” 冯君的眉头皱一皱,无奈地回答,“杨主任说,我如果想出国,会比较碍眼……专家的建议,咱肯定得听呀。” “你有光阴梭呀,”梅老师哭笑不得地看着他,“咱们出国,根本就不用办签证,直接飞过去不就完了?当然,得小心别被高射炮打下来。” “咦?”冯君听得颇为意动,“倒是忘了这个碴儿……既然这样,我还可以再去?哎呀不行,不办签证,没法退税呀。” 暹罗跟泥轰不一样,不是商场直接退税,而是买完东西之后,回国的时候集中在海关退税。 这么说吧,在泥轰买了东西,凭着护照,在商场里结账的时候,就直接退税了。 但是在暹罗不一样,商场里买了东西之后,商场开个退税的单子,出关的时候,安检之前再盖个戳,然后去找退税窗口退税——你或者在很多商场买过东西,也能集中退税。 这么来说,泥轰的制度好像先进一点?其实也不尽然,退税有门槛,不到五千日元不退,最坑的是,很多小一点的城市,商店里就不执行这个政策,买五万的货也没有退税。 暹罗在这一点上就好很多,买多少都给你退,不过就是得专门去办理一下。 在暹罗,化妆品的退税大约是百分之四到八,钱不多,但是买一个亿的话,也能退四百万到八百万,不少了。 当然,如果是通过非法途径入境,不经过海关,这个退税就不可能被认可了。 “退税那才多少钱?”好风景听得一翻白眼,“哪怕你不退税,化妆品也是暴利……关键是你数额这么大,退税也不好退,上次咱们退税了吗?” 冯君想一想,上次还真没怎么退税,直接装进储物袋里带回来了。 主要是退税这东西,五千块钱以下是法律规定的安全线,胆儿肥一点,五万也行,别被华夏抽检到就好,反正抽到了,就要补海关的进关税,量更大的话……那叫走私! “好了,不说了,”冯君看一看张采歆,“你努力一点,尽快晋阶炼气,能操作光阴梭,然后……你就可以帮我走私了。” 张采歆听得一翻白眼,“我已经很努力了,现在我坐飞机……也能帮你走私。” “好吧,不说这个了,”冯君站起身来,“已经两点了,该去日睦集团看一看了。”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1019章 小院魅影 日睦集团是个化工集团,从原材料生产到各种医疗器械,涉及的方向很多。 集团在魔都的业务很多,但是主业是一个精密医疗器械生产厂,生产心脉导管以及各种介入材料,在国内医疗市场占了不小的份额。 有意思的是,这个集团的技术,大部分不是泥轰本土科技——这是海外泥轰人的公司。 当然,海外海内这种事,真的不是能简单分清的,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日睦内部也有来自泥轰本土的资金、技术和人员,不过……海外居多而已。 工厂并不大,因为原料不在这里生产,中间产品也有很多不在这里,就是一个简单的……就当它是组装加工厂好了,主要还是为了逃避高额关税。 医疗器械上的那些糊糊事儿就不说了,关键是日睦集团负责这个厂子的负责人天妇罗浩,是疯狂的“回归本土派”。 冯君一度曾经怀疑,泥轰还有天妇这种姓?后来才知道,人家姓天妇罗。 不管怎么说,这位就是“泥轰虐我千百遍,我待泥轰如初恋”的主儿。 工厂位于魔都郊区,大约也就是五六十亩地,而天妇罗浩居住的地方,占了就有十亩地有余,不过这也没什么,大家都知道,泥轰人的等级森严。 天妇罗浩的别墅,占了好大一块地盘,院子也修得相当够水准,小桥流水曲径通幽什么都有,完全的苏州园林的风格,一看就知道,主人是华夏传统文化的忠实拥趸。 冯君驾着光阴梭,直接落到了主宅三层小楼的楼顶——不是阳台上,而是楼顶。 别墅的戒备森严,虽然没有多少人在守卫,但是摄像头、红外报警器之类的装置,比他们刚才去的地方还要多出很多。 楼顶是盲区,因为天妇罗浩认为,不可能有人自天而降,来到自家的屋顶。 光阴梭落到屋顶上,冯君也不着急,而是四下打量着。 这是一个人字形砖瓦结构的屋顶,而不是平台式的,上面没有活动的余地,所以也就没有各种监测报警器材。 正在打量的时候,冯君觉得脸上一凉,抬头看一看,却是天上滴下了雨点。 三月的魔都,下雨实在是太正常了,不下雨才是不正常。 大家就站在房瓦上,默默地看着骤来的春雨洗刷着大地。 五个人都有储物装备,大多取出了雨伞,遮蔽自天而降的甘霖。 冯君没有打伞,事实上,他只要撑起气场,雨水根本打不到他的身上,但是他喜欢被雨淋的感觉,那会让他感到一种难言的欢喜,那是生命的气机。 有意思的是,嘎子也没有打伞,不知道他是不是也能感受到这种玄奥? 不过不管怎么说,紧跟领导总是不错的。 五个人就那么坐在房顶上,姿态各异——如果中视重拍《八仙过海》,这是个不错的场景。 张采歆是背对院子,面对屋脊——因为她穿了高跟鞋,只能采用这么个姿势, 但是她的感触十分敏锐,下雨大约十来分钟后,她的眉头一皱,“气温降得……有点快。” 她的话音未落,一股奇寒蓦地袭来,不光是她,其他人也感受到了,好风景还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冯君和嘎子身上的衣服被雨水打湿了,对这种寒冷分外敏感,两人一侧头,齐齐地看向不远处的一块平地。 那块地面积不大,也就一百平米不到,还没有半个篮球场大,是水泥地面,边缘矗立着一个篮球架,四周还有单双杠、云梯之类的健身器材,一看就是室外锻炼的场地。 这也是整个别墅区,唯一大一点的、没有林木遮掩的空地,不过也不显得突兀,十亩地大小的别墅院子,有块平整的场地用来锻炼,实在太正常了。 不过此刻,这块水泥地面上,泛起了浓郁的白雾,而且白雾在一点一点地升高。 白雾就是空气中的水汽遇冷凝结而成,这一点无须赘述,问题的关键在于,是什么造成了这么大量的冷气? 冯君手指竖在嘴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探手入怀摸出了手机。 他手上原本是有雨水的,但是开始滑动手机的时候,雨水已经消失不见。 这个时候还有心思玩手机?张采歆暗暗撇一撇嘴,其实她早就知道,冯大师通过手机,能进行一些匪夷所思的操作,但是她忍不住就是想吐槽一下。 滑动几下手机之后,冯君侧头看向好风景,用极低的声音发话,“你准备录像,其他人保护好梅老师。” 就这么短短一阵时间,地面上的白雾越发地重了,寒气也越来越盛。 不过冯君反而放松了下来,一屁股坐到了屋脊上,淡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张采歆实在有点好奇,索性蹲下身子,在冯君耳边轻声发问,“那是什么?阵法吗?” 冯君微微颔首,然后也是用极低的声音回答,“一个不完整的阵法。” 他的声音虽然低,但是其他人都是竖着耳朵,也就都听到了。 嘎子不懂就问,“泥轰鬼子也会这个?很厉害的阵法吗?” 冯君摇摇头,沉声回答,“倒不是很厉害,你们都别说话了,用心观察一下,看能不能有什么收获……这种机会可是很难得。” 白雾升到一人多高的时候,就不再提升,但是四面八方隐约有白雾向这里涌入,不过奇怪的是,涌入的白雾并没有增加白雾的浓度,只是让气温又下降了一些。 又过十来分钟,那一片白雾居然翻滚了起来,仿佛沸腾的水,又像是波动的海浪。 再然后,白雾中竟然出现了一些若有若无的影子。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影影绰绰的影子,逐渐凝实了起来,居然能看出,那是一条条的人影。 众人的注意力被这些影子吸引,一个个神情凝重。 就在这时,冯君的声音幽幽地响起,“这是子母阴阳残阵,又借用了困龙阵的束缚,摆阵的人,阵法造诣不算太低。” 张采歆有点忍不住了,出声发问,“子母阴阳阵,那不是气机分享的阵法吗?怎么我感觉,这里是在养鬼呢?” 说句实话,在冯君的弟子里,小菜心绝对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她不光是修炼速度快,对道门典册的了解,她也是最多的一个。 ——因为修炼速度快,所以她能有大把的闲暇时间,去翻阅各种典籍,而且她不像红姐、好风景等人,有很多日常事务要处理,她可以心无旁骛地研究。 正是因为如此,她对子母阴阳阵这个失传的阵法,都有所了解。 我也不知道这里在养什么东西!冯君暗叹一声,嘴里却是轻声发话,“安心地看下去就是。” 四面八方依旧有淡淡的白雾涌入,而水泥地上的白雾中的人影,越发地清晰了起来,那是一群衣衫褴褛的人,不过奇怪的是,衣衫都能看出一些来,面目却不显。 幸亏是在夜里,否则别人绝对会看到,冯君的脸色……异常地阴沉。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道黑影蓦地出现在白雾旁, 黑影也是虚影,长有四五米,人首蛇身——而且还是两个头。 它出现在白雾旁,身子不住地扭动着,异常兴奋的样子,而且有低沉的呜呜声,在它身上响起,仿佛远处天空传来的鸽哨声一般。 随着呜呜声的响起,白雾中的人影,变得扭曲了起来,仿佛夏日里遇到暴晒的公路,景物变得失真,并且漂移不定。 紧接着,黑影的大嘴一张,冲着白雾狠狠地一吸,不少雾气冲进了它的口中。 一口吸完,另一个头又张开嘴巴,还是狠狠地一吸。 如是循环几次,屋里传来一声嘟囔,“急撒纳库矮。” 张采歆上学时,选修的第二外语就是泥轰语,闻言低声发话,“屋里人说,让这个黑影小声一点……” 话才说到一边,那黑影似乎发现了什么,一转身看向屋顶,两个头四只眼睛一起看过来,眼中异常地冰冷无情。 张采歆也不含糊,直接掣出一张惊雷符就要激发——在她的认识中,阴邪之物最怕雷符。 “住手!”冯君忙不迭地低喝一声,一抖手就打出了缚仙索。 就是这瞬间的响动,已经惊动了屋子里的人,有人沉声发问,“什么人?” 冯君根本懒得回答,冲着那个方向,直接发出了一记神识攻击。 “呃儿,”里面的人倒吸一口气,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这时冯君的缚仙索,已经将那黑影牢牢地缚住——毕竟是出尘期下无物不缚。 那黑影被缚住之后,不住地挣动着,发出的“呜呜”声也越来越大。 “你给我进来吧,”好风景拿着灵兽袋冲着它一晃。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她竟然收不起黑影来,“这是什么缘故?因为它身上有法宝?” “这是式鬼吧?”张采歆试探着发话,“这种阴魂类的东西,灵兽袋够呛能收起来。” 她的话音刚落,小院子外有人出声问了一句,用的是泥轰语。 别人听不懂,她却是听得懂,那边在发问,这里出了什么事,要不要帮忙。 她扭头看向冯君,着急地低声发话,“坏了,有人生出了疑心。” 第1020章 怨魂 冯君哪里需要张采歆提醒?他虽然不懂泥轰语,但是感知能力实在太强了。 他能感受到,那边有注意力试探过来——因为对方的意图实在是太明显了。 所以他毫不犹豫地一道神识攻击放了出去,至于说为什么这么简单粗暴?原因很明确,对方就只有一个人,没有同伴碍事。 那人非常干脆地栽倒,直接摔进了地上的泥水中。 冯君轻轻一跳,就带着张采歆和好风景跃到了地上,抬手将那黑影招了过来。 人首蛇身的黑影,只是蜕凡九层的修为,虽然看起来非常诡异和瘆人,但是毫无疑问,在它眼里,冯君才是更瘆人的存在。 它不住地扭动着身子,想要逃离冯君,但是非常遗憾,这是徒劳的。 它身上带起的呜呜声,稍微大了一些,不过此刻是雨夜,雨还下得不小,“沙沙”声无处不在,这种声音传不了多远。 冯君抬手收起了它身上的缚仙索,就在它猛地向外蹿去的时候,他的手腕一翻,一座玲珑的小塔出现在空手,那黑影嗖地一闪,就被收进了小塔中。 这是昆仑的鸡肋法器镇妖塔,不过冯君使用起来,还是很方便的,然后他直接将一颗灵石镶嵌到塔上,将镇妖塔收了起来。 “屋里就是天妇罗浩了,”冯君随口发话,“你们把他收起来,不要弄死,我有话要问他。” 他没有再关心屋里的事情,因为他知道己方这么多人,肯定出不了纰漏。 高强和嘎子拿出鞋套套在脚上,推开了房门。 看到高强毫不犹豫地往里走,嘎子忍不住喊一声,“喂喂,面具!” “戴不戴吧,”高强来的时候就稍微化了一下妆,所以他满不在乎地回答,“九成九的可能,他的摄像头是关着的。” 嘎子楞了一下神之后发问,“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院子里那些东西呀,”高强往院子里指一指,“你觉得,他会允许摄像头拍下来这些吗?万一有个闪失呢?” “我看未必,”嘎子跟他抬杠,“摄影界前辈的陈老师,不该拍的东西也拍了那么多。” 高强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这两者有可比性吗?” “真没可比性,”后面跟着进来的张采歆出声发话了,“一个只是个人作风问题,一个是豢养阴鬼……这严重程度,差了不止一个档次。” 嘎子眨巴一下眼睛,疑惑地发问,“你说那个式鬼,是阴鬼?” “没错,”张采歆点点头,她的第二外语是泥轰语,所以对泥轰的文化也有一些了解,“就算不是阴鬼,是草头神……那也不能来咱华夏的土地上养呀。” 几个人嘴上说着话,手里却不慢,有人负责翻腾东西,有人负责打包。 高强负责收拾天妇罗浩,这人个头不算低,超过了一米七,体重差不多一百六十斤左右,在泥轰人里也算高个了。 他已经被冯君用神识放倒了,还带倒了一张椅子,不过高强还是走上前,拿yi醚在他鼻子上捂了五秒钟,然后用铐子铐住,直接丢到了门口。 再然后,就是搜集各种资料和财物了,然而,这里虽然是天妇罗浩的私密住所,还真没有什么财物,倒是有不少的文件。 嘎子不甘心,还想找一找有没有什么隐秘的保险柜,结果高强拽他一把,“行了晓宁,咱们再搜,只是给别人增加些现场的证据,还是等老大出手吧。” 冯君在做什么呢?他在分析那个子母阴阳阵,看了良久,他轻叹一声,走到一边,在花丛里刨起了四五株泥轰茶花。 就在刨起植株的那一刻,白茫茫的迷雾瞬间向四周蔓延开去,那刺骨的凉意也迅速地消弭,四周暖湿的空气扑面而来。 冯君却不看这些,身子腾空而起,在茫茫的雨夜中,四下打量着。 张采歆从屋里出来,打着伞走了过来,“老大你看什么呢?” 冯君沉吟一下回答,“我在找亡者的气息,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 张采歆努力地回想一下,然后试探着发问,“刚才那些被吞噬的人影……是阴魂吗?” “是怨魂,”冯君沉声回答,“一般而言,阴魂不能常存,普通人亡故之后,阴魂存续不会超过七天,最多也就七七四十九天,你觉得这个子母阴阳阵的周边,能死这么多人吗?” “我不这么觉得,”张采歆摇头,“但是子母阴阳阵……本来也不是养鬼的恶阵呀。” 子母阴阳阵,最早是用来保胎的阵法,胎儿天生不足,用这个阵法,来吸取母亲的气血,或者说母亲扛不住了,胎儿反哺母亲一点先天元气。 当然,这只是初衷,后来这阵法原理被人掌握之后,衍生出了很多的阵法,但是大致来说,比较巅峰的是借用天地灵气修炼,修炼者为子,天地灵气为母。 用来养鬼,确实是比较古怪的使用方式。 冯君不以为意地笑一笑,“阵法只是使用工具,哪里有好恶之说?就比如说刀,在恶人手上能杀人,医生手上能救人……厨师手上,能喂饱人。” 张采歆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不过紧接着,梅瑾出声发问了,“那这怨魂又是哪儿来的?” 她已经用灵兽袋收起了天妇罗浩,听说自己直面的是怨魂,哪怕她习惯到处旅游,也忍不住身子微微发抖。 冯君低头看一下,发现四个人都汇合在自己下方了,正皱着眉头看他。 他苦笑一声发话,“当然是战争……除了战争,哪里可能有这么多怨魂残存?” 高强闻言,顿时不能淡定了,“都是死去的军人吗?” 做为一个曾经的军人,听说有军人死于国战,怨魂还要被敌方豢养的阴鬼吞噬,他不能忍。 “这个……”冯君沉吟一下,老实地回答,“未必全是军人,有些老百姓……平白无故被人杀了,心里的冤屈也大了去啦。” 高强火气上来了,也顾不得对方是自家老大了,“不可能,怨魂里肯定有军人吧?” “稍安勿躁,”冯君淡淡地安抚他,“今天就这两个目标,现在才凌晨三点多,还不到四点呢,有的是时间,你着什么急?” 他们在这里折腾的动静,其实不算太小,不过就是高强说的那话,养鬼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事,泥轰人在华夏养鬼,那更是犯忌讳的,天妇罗浩操作这些的时候,身边都不敢留人。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么大一个公司的负责人,被他们轻轻巧巧就捉到了。 否则的话,别的不说,只说像介壳墨子住处的安保条件,就足以让他们头大。 同理,发现这里出问题的人,也只有区区的一个,因为天妇罗浩做这些的时候,禁止周边有人观察——毕竟人心隔肚皮不是? 再加上今天有春雨,雨水下得还不小,淅沥沥的雨声,掩饰了太多了声音。 嘎子因为家穷,一直是比较在意财货的,闻言出声发话,“君哥,你下来看一看,这家伙在房间里藏了钱没有。” “这事不着急,”冯君淡淡地回答,“我要先把死人的位置找出来。” 用华夏的阴魂,还是战争中死去的怨魂,喂养泥轰的阴鬼,这件事别说高强受不了,他也不能忍——如果没能力的话,那也就算了,可现在的他,是华夏已知的唯一的出尘期修者。 虽然他并不完全认可“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的说法,但是此事他绝对不会放过。 相较而言,天妇罗浩的钱财,那就是小事了。 他在雨中穿梭一阵,终于确定了三个位置,地下应该都埋着大量的尸骨。 两个位置在厂区里,不过都是靠近围墙的位置,还有一个地方在厂区外,距离围墙不到一百米,但是此地正对着厂区的地方,不仅仅是围墙,还有一个铁栅栏门。 看到这个铁栅栏门,冯君心里就明白了,这天妇罗浩绝对是有两把刷子的,留了这个门,就是为了让怨魂进出的时候方便一点。 没错,围墙是挡不住怨魂的,但是围墙的存在,对于怨魂的移动,多少会造成一些影响,铁栅栏门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了。 这一处地点,埋的是普通平民,大约有一千多人,因为冯君能感受到,这些怨魂没有铁血肃杀的煞气,有的只是浓浓的怨气。 围墙里有一处地点,埋的也是普通平民,不过另一处,埋的还真是士兵。 这些士兵的骸骨,大约有一千多具,有铁血肃杀之气,也有相当强烈的怨念。 尤为可气的是,只有这一处地方,地面上栽了不少的松柏,想必那天妇罗浩也知道,此地埋藏得有为国战死的士兵,所以用松柏压制一下煞气。 两处平民的埋尸坑,问题不难解决,冯君使用几张甘霖符,能洗刷一些怨气。 那些怨魂没了怨气,很快就会消失在天地之间——至于说再入轮回,基本上是不可能了,那是数十年前的阴魂,就算佛修来,也送他们进不了轮回。 事实上,地球界已经是末法时期,这时候说轮回,基本等同于耍流氓。 冯君之所以不让张采歆使用惊雷符,只是不想让那些可怜的怨魂在最后的时刻,再受一次煎熬。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1021章 谁会搜魂?在线等 冯君使用甘霖符,没有什么限制,甚至因为此刻天上在下雨,都不用担心有什么痕迹留下。 两处平民埋尸的地方,他每一处使用了五张,这就是十张符箓了。 怨气被化解了不少,效果非常好,虽然没有彻底化解,但是有个一年半载的,差不多就自然洁净了,他如果真要执意完全化解怨气,再有二十张符也不够用。 不过最主要的是,他把那个子母阴阳阵破掉了,也解除了困龙阵,这些怨魂不再受到阵法的拘押,不会有新的怨念产生。 这两处处理完,就到了那处掩埋着国战阵亡的士兵埋尸坑。 这时候,冯君已经把判断说了出来,然后看向高强,“这个地方,你建议怎么处理?” 高强沉吟一下回答,“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能起出骸骨,把他们送进烈士陵园,为国战而死的英灵,应该享受到人们的祭祀。” “强哥这话,我支持,”嘎子很痛快地表示,不过接着,他又皱一皱眉头,“我就是担心,工程量会不会很大,君哥你撑得住吗?” “这倒不是什么问题,”冯君并不认为,工程量是多大问题——出尘期修者会在意这个? 他正经要考虑的是,挖开这么个大坑,事情该怎么收尾。 不过想到众多英烈的尸骸,还默默地躺在这里无人知晓,他觉得自家那点私心的算计,也实在太蝇营狗苟了。 他一直是个私心比较重的人,但是初遇徐雷刚的时候,他也会热血上头,非常率性地借给徐雷刚四千万——起因只是看不惯某些买办打压国产货。 所以说,该疯狂的时候,他也不介意疯狂一把,再不疯狂,可就老了啊。 下一刻,他轻咳一声,“你们都让一让,我要出手了。” 埋尸坑的面积,也不过一百多平米,不过首要的是,他得处理掉地表的十多株松柏。 其实他一旦全力出手,比在昆仑门口挖坑的时候要强出太多了。 冯君摸出一把长剑,在地面上左右纵横地划了起来,然后抖手一拽,硬生生地拽起了一棵松树,包括四四方方的一大坨泥土。 事实上,他都没有怎么用力,直接将松树送到了手机位面。 对于松树在他手中消失不见,大家都习以为常了,只有好风景的眉头微微扬一下,她隐约能猜到,他也许是把树……扔到那边了? 很快地,冯君就拔掉了十八棵松柏,周边还有四五棵,但是已经不影响他们挖掘尸骨了。 不过有个不太好的消息,那就是……尸骸埋得比较深,距离地面差不多有四五米。 到了这个时候,连张采歆都跳进坑里,拿着铁锹挖土,只剩下好风景在地面上放风。 然而挖掘的速度,还是慢了一点,因为他们动手的时候,就已经接近凌晨四点了,而他们因为担心损伤了地下的尸骸,不敢火力全开去挖掘。 天色即将蒙蒙亮的时候,冯君先挖出了十平方的面积,露出了地下的累累白骨。 除了白骨之外,还有还有残破的枪支零件,以及一些尚未腐化衣物。 其中两具白骨的姿势,引起了他们的关注,一具断了腿的尸骸,用胳膊撑在另一具尸骸之上,而那一具尸骸,骨骼明显细小很多。 战俘活埋!冯君的脑中,蓦地浮现出一幕场景,一个断了腿的老兵,将一个娃娃兵护在身下,希望能靠着身体的支撑,给娃娃兵留下一点呼吸的空间。 至于说被活埋之后,还能不能爬出去——相信老兵在那个时候,根本顾不上考虑那么多。 也许他唯一的希望就是……娃娃兵能死得晚一点? 冯君站在这里发呆,张采歆好奇地看了一眼,也愣住了,“这是……活埋的?” “要加快速度了啊,”高强见他们居然在聊天,忍不住出声催促一句,“天快亮了。” “今天就挖不完了,”冯君面无表情地回答,“不过我可以布置障目阵,让别人发现不了异常,等到了夜里,咱们继续,再挖一晚上,肯定就挖完了。” 张采歆挖了一个来小时,也是一身的泥水,她略带一点不满地发话,“反正一时半会儿肯定挖不完,高强你也可以过来看一看。” 高强过来看一眼,也愣住了,“这特么……简直是禽兽啊。” 嘎子也过来了,见状出声发话,“要不……咱别挖了?这就明显是一个爱国主义教育基地呀,可以让中小学生们来参观。” “估计不可能,”正在望风的好风景出声了,“别说这里是泥轰商人的工厂,就算是普通地方出现了这种场面,官方一般也不会声张,以免别人指责他们,说什么刻意引导矛盾。” “没错,”高强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他在特种部队干过,深明各种保密条款,“这种明显能激发min族仇恨,激化国jia之间矛盾的事情,一般不会让老百姓知道。” 冯君听到这里,忍不住又是一声冷哼,“等到需要民间力量向外施压的时候,再释放出消息来……所以,这就是大局感,更别说魔都这个城市,对泥轰可是很友善的。” 张采歆嘴巴动一动,身为魔都土著,她很想为这个城市解释一两句,但是最后,她只是轻叹一声,“你这里可以摆障目阵,但是……天妇罗浩的失踪,瞒得过今天吗?” 高强默然,半天才缓缓蹲下身子,双手捂着脸发话,“看来……还真搬不走这些尸骨了。” 冯君看他一眼,思索一下,直接从坑里跃了起来,一把抓住了好风景,“又要辛苦你了。” 下一刻,他带着她,直接来到了手机位面。 手机位面这边,还是皑皑白雪封山之际,冯君和好风景已经是过春天的装束了。 不过这些都是小问题,两人换一身衣服就好。 冯君任由梅老师去聚灵阵修炼,他却是找到了皇甫无瑕,“我想买一套搜魂功法。” “搜魂功法?”皇甫会长眨巴着眼睛看着他,“这功法可不便宜,而且不能判断是否有隐患……搜魂术因果重、反噬大,同一种功法,修炼效果也因人而异。” “这些我知道,”冯君不耐烦地发话,“我要好一点的功法,类似五台四派的执法功法。” 五台四派里也有搜魂术,多是被执法弟子掌握,用来察奸除恶,因为是正儿八经的大势力,传承久远,他们用的搜魂术副作用比较小。 “那起码是十万灵石起步,”皇甫无瑕看着他,饶有兴致地发话,“最少顶半个相思爵啊……对了,你的相思爵能拿出来拍卖了吗?” “相思爵?再等一等好了,”冯君笑着回答,“你多宣传一阵,拍卖更能拍起价钱,对你我双方都有利……尽快帮我找一套搜魂功法吧,价钱也别太贵了。” “尽快?”皇甫会长又眨巴一下眼睛,“冯上人,你这个想法有问题呀,搜魂功法哪里有马上能上手的?越是安全的搜魂功法,修炼起来越花费时间。” “这我当然知道了,”冯君还真知道这些,但是他也没有别的选择,他不无鄙夷地看她一眼,“别是你想找人替我搜魂吧?” 皇甫无瑕还真有这个心思,因为在她眼中,冯君身上的秘密实在太多了,不过既然对方说了出来,她也只能笑一笑,“你想多了,我是想问你……搜魂符成不?” “搜魂符?”冯君的嘴巴张得老大,连小舌头都看得到,“这玩意儿,还能有符箓?” “符箓就是让人拿来用的嘛,”皇甫会长笑着回答,“有需求,就有可能有符箓……我只有炼气期使用的符箓,同阶之下可以搜魂,要吗?” “要,”冯君很干脆地点点头,“多少灵石?” “五千灵一张,”皇甫无瑕笑得像是刚扫街回来一般,“效果肯定有,但是不能保证。” “神马?”冯君听得眉头一皱,“这都够我买一件普通法宝了……你还不保证效果?” “搜魂的效果本来就不好保证,炼气期的搜魂,就更不稳定了,”皇甫无瑕好整以暇地回答,“出尘期使用的搜魂符,肯定要好一些,不过我没有带……” “就算我带了,你真的未必买得起,两万灵石起……别嫌贵,没有我,你想买都买不到。” 两万灵石一张的符箓,冯君目前肯定不会考虑去买——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他都不可能去买,要知道,在地球界,他的各项事业都步入了正轨,正是要花灵石的时候。 犹豫半天,他叹口气,“可是五千一张也太贵了呀。” “你看,五千你都嫌贵,”皇甫无瑕略带一点鄙夷地看着面前的出尘上人,脸上是满满的氪金玩家的优越感,“说实话,这是我自己的藏货,是我家老祖给的,天通都没有现货……” “站在朋友的角度上讲,我送给你都无所谓,但是我不能坏行情呀,生意就是生意。” “要不这样吧,我带的搜魂符比较多,买二送一好了,这玩意儿不能打折。” 冯君忍不住就想起了窦家辉灯具店开张的时候,灯具厂家为了品牌考虑,也不打折,但是可以买多少送多少。 不过他想不通的是:你出门带这么多搜魂符干啥? 第1022章 彼之砒霜,我之蜜糖 冯君最终还是花了一万灵石,买了三张搜魂符,他真的很想弄明白天妇罗浩的底细。 他并不指望,靠着平常的审讯手段,能问出多少东西——泥轰人都是比较死板的,更别说天妇罗浩还有疯狂的执念,一定要被本土泥轰人接纳。 不过在审讯天妇罗浩之前,他先得搞清楚,那个双头的蛇尾黑影,是个什么东西。 按说他有手机系统,什么奇怪的东西也能探知来路,但是这玩意儿在手机上的显示,是“可进化型阴魂,包括但不限于吞噬阴魂、香火供奉”。 说来说去,手机系统是很好,但是没有足够资料的话,想要做系统性的归纳也很难。 他之所以要先搞清楚这东西,是想借此打击天妇罗浩——你的那点牛黄狗宝,我都明白。 要搞明白这些东西,他没有问皇甫无瑕,而是等到夜幕降临,出了自己的地盘,直奔松柏峰两名出尘上人的住处而去。 白九州和冷琼华最近也有点无聊,两人破坏了廖家兄弟对止戈山的阴谋,但是还得继续在世俗界呆着,这种寒冷的冬天不能修炼,真的很没劲儿。 修仙者对冷和热的耐受度极高,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们喜欢极端天气。 最简单的比方就是,人吃饭是为了摄取维生必须的热量和营养,是为了活着,但是能有比较合口的饭菜的话,谁也不会喜欢吃那些不合口味的饭菜。 现在到处都是积雪,两人每天轮流出去视察几圈,然后就在屋里宅着——反正止戈山已经知道他俩的存在了,他俩不用在这方面大加掩饰。 冷琼华就在抱怨,“不能修炼,实在是太难受了,听说止戈山也有出尘高阶的聚灵阵,九州你怎么看,要不要跟他们商量一下?我估摸,他们得给这个面子吧……大不了出灵石租。” “商量一下好说,”白九州蹲在地上抽烟锅子,“但是……会暴身份呀。” 他的话刚说完,两人就是齐齐一怔,扭头看向门口。 下一刻,门外响起一声轻笑,“两位道友好敏锐的感觉。” 他俩都是出尘高阶,哪怕出尘中阶见了,一般也要称个“前辈”,就更遑论出尘初阶了。 但是冯君这么说,也没太大的问题,因为他是此间主人,向上兼容向下兼容都是正常的。 白九州是积年的老刺客,心性坚定懒得发话,冷琼华本来也差不多,但他俩被对方偷袭过,多少还有点不开心,终究忍不住说一声,“没有点底子,怎么敢保护你呢?” 话里不满的意思很明白,别随便称呼什么道友,我俩是前辈,你还差点。 “我有点事情,想跟二位请教一下,”冯君还是站在门外笑,也不进门,“抓住个小玩意儿,看不出根脚来,也不知道是不是邪修。” 这俩听到“邪修”二字,蹭地就站了起来——松柏峰为啥跟冯君结怨,还不就是邪修? 他俩现在奉命保护冯君,结果对方身边又出现了邪修,这个……实在不好说清楚啊。 冯君也不是有意刺激他俩,关键是他觉得,自己手上这个黑影,真的非常不地道——能吞噬怨魂的阴魂,怎么看也不像个好东西。 所以他不敢问皇甫无瑕,倒是能诈一诈这俩——我身边又出现了邪修,身为松柏峰的人,你俩是不是该解释点啥呢? 白九州和冷琼华跟着冯君出来,三人选一处没有人烟的地方,冯君先放出一个缚灵阵。 这二位对视一眼,心说散修就是散修,出尘期上人了,只拿着一个炼气初阶的缚灵阵。 下一刻,冯君拿出镇妖塔,直接将那人首蛇身的黑影投进阵中。 这两位一看,哦,原来是蜕凡期的魂体,那么……炼气期的缚灵阵也就够用了。 黑影猛地出现在此地,看一看周围是皑皑的白雪,忍不住就慌乱了起来:这是什么地方? 它一慌,身体就不住扭动了起来,发出了“呜呜”的响声,仿佛冬夜里刮过的大风一般。 “咦?”冷琼华的眉毛一扬,“魅惑?” “好像还有威慑……”白九州话不多,人却上前一步,放出了出尘高阶的气势。 黑影本来就慌乱无比,受这气势一逼就想逃窜,然而它在缚灵阵中,又能逃到哪里去? 等它发现,阵外还有两个出尘期修者之后,顿时吓得蜷成了一团,在那里瑟瑟发抖。 这时候的它,哪里还有吞吃怨魂时的意气风发? 白九州的气势一放即收,他本是刺客型的修者,不习惯气势外放,这么做无非是想威慑一下,让对方不要乱动,以方便自己仔细观察。 在怨魂中肆虐的阴魂,真不够三个出尘期围观的,黑影被吓得连影子都淡了一些。 看了一阵之后,冷琼华轻哼一声,“嘿,无非是一只吃血食的香火阴魂。” 她所说的血食,对黑影而言,就是那些怨念和魂气——它不可能吃血肉。 白九州也微微摇头,只吐出两个字来,“太弱!” 蜕凡九层……那真是不值一提,别说他俩出尘期了,修仙界的炼气期遍地都是,像这种层面的阴魂,气血足的高阶武师都能与之一战。 冷琼华终究是女性,心思细密一些,“香火成神……上升空间还是有的,不过谁会这么无聊,放这么个东西出来害人,怎么也得到了炼气高阶吧?” 冯君听得就有些明白了,于是出声发问,“这不算邪修手段吗?” “当然是了,”冷琼华很明确地回答,“但是它害的是阴魂,不够强大之前,不用管它。” “也不对,”白九州表示出了异议,“香火成神还是比较邪性的,如果害凡人的话,很容易在不知不觉中壮大起来……” 说到这里,他侧头看向冯君,在皑皑的白雪中,他的目光显得相当深邃,“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将这个小家伙让给我松柏峰?冯道友你可以开个价。” 冯君哪里肯答应这个?谁知道黑影会不会暴露自己的根脚——十有八jiu是会的。 于是他忙不迭摇头,“白上人见谅,真的不是很方便……我还打算挖出此物背后的主人。” 白九州闻言,显得有些意兴索然,“那好吧,如果查出背后之人,又方便告知的话,劳烦道友知会我们一声。” “那是一定的,”冯君笑着点点头,然后摸出两个两斤装的坛子,“这是两斤相思入梦,真正的相思入梦……算是劳烦两位了。” 两人毫不犹豫地收下了,相思入梦在修者中大名鼎鼎,他俩虽然是刺客类型的,却不禁酒——其实很多刺客都喜欢饮酒,并不是书里说的那样,为了手稳和头脑清醒就不沾酒。 原因也很简单,暗杀型的修者虽然是高敏,但是心理压力也大,闲暇时候需要放松。 仅仅是简单地观察了一下,就收到了这样的礼物,两人对冯君的观感好了不少,冷琼华见到他将黑影又收回镇妖塔,还说了一句,“冯道友这件法器……倒也有意思。” 你是出尘期,当然觉得这法器有意思了,冯君笑一笑,“其实有些不好用。” “哪里不好用?”冷琼华的眼睛瞪得老大,“能收阴魂的法器,很难得了,我看这不是阴魂袋和阴魂幡,没准还能装活物吧?” “倒是能装活物,”冯君笑着回答,有心说这玩意儿需要镶嵌灵石使用,可是转念一想——地球界缺灵石,这个位面可是不缺灵石。 倒也是啊,这个位面的修者,估计都会觉得镇妖塔不错。 “那这就是好东西了,”白九州也这么认为,“等于是灵兽袋加阴魂袋,而且还不用封印阴魂,卖个几千灵石没有问题,关键是很罕见。” 冯君笑着回答,“可惜的是……残破的,不管是什么,只能装一只。” 冷琼华的眉头一扬,“那可以修好它呀,如果你信得过我,等你把这件事情处理完,将此物交给我来修。” 冯君眨巴一下眼睛,讶异地发问,“松柏峰……居然擅长修这个?” “法器而已,”冷琼华不以为然地回答,“松柏峰维修法宝和法器,水平不差于观泉谷……主要此物甚是有趣,我可以找人免费维修,只求一观内中道理。” “好的,没问题,”冯君点点头,对方说得相当敞亮,他自然也就痛快,想到自己跟昆仑约定的修理残破法宝,他忍不住又问一句,“其他法器、法宝也能修理?” 修理法宝的活儿,他本来是想交给天通的,然而天通毕竟不是专业的,虽然肯定可以修好,但是费用就不一定合理了。 而且天天被皇甫无瑕惦记着,他也有点不安,万一人家从法宝法器上看出些什么名堂,他岂不是又给自己找麻烦? 冷琼华迟疑一下,还是实话实说,“免费修理法器,只是为了拓展炼器的思路,若是没有什么新意的法器……费用还是要出的。” “那是当然,”冯君也没有什么占便宜的心思,他笑着回答,“合理收费就行,对了,你二位先忙着,我要回去办点别的事情。” 已经搞明白了黑影的出处,他现在就要回去炮制天妇罗浩了。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1023章 跨界审讯 冯君回到止戈山,找到好风景拿上灵兽袋,顺口就说起了自己的咨询结果。 梅老师却比他想像的还知道得多一点,她去泥轰旅游过,“这么来说,这黑影应该就是泥轰哪个神庙的小神……” 泥轰多神庙,真的到处都是,而且供奉的神也是五花八门,天地万物无物不可被供奉,如果有人觉得,勺子神还能够被接受的话,那么拜托……厕神了解一下? 冯君对这个还真是不了解,听得也是有点出神,不过最后,他还是不以为然地笑一笑,“那回头……就弑神好了,不知道这厮在泥轰的本尊,会不会痛苦。” 说完之后,他拿过来灵兽袋,一抖手放出了天妇罗浩。 冯君对此人没有半点的好感,所以明知道yi醚昏迷之后,不是一时半会儿能醒来的,也不会考虑给这厮加上衣服——冷一点,就能醒得快一点。 天妇罗浩被抓的时候是阳历三月,是位于魔都,三月的魔都,已经是相当温暖了。 人都说华夏的南方冬天没有暖气,比北方还难熬,但是最难熬的就是年尾和年初那段时间,三月的魔都,气候真的已经是相当温暖了。 天妇罗浩穿得也比较薄,就是一身棉质的睡衣睡裤,被扔到雪地里,不多时,身上的肌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白皙了起来。 大约是四十分钟之后,他悠悠地醒转。 事实上,他原本是该更晚一点醒来的,因为寒冷能刺激人苏醒——就比如说被泼一盆凉水的话,人总是能比较快速地醒来。 他一睁眼,就连着打了几个喷嚏,眼下的止戈山,气温差不多是在零下十度左右。 几个喷嚏过后,他缓缓地睁开眼见到满眼的雪白,然后刷地就坐了起来。 紧接着,又是一个狠狠的喷嚏,惊天动地,“啊切……我这是在哪里?” “在哪里……这个问题很重要吗?”冯君一身皮裘,袖着双手冷冷地看着他,“反正你做不了主,就当你已经死了好了。” 天妇罗浩怔了好一阵,又连打几个喷嚏,看着冯君若有所思地发问,“是你把我从魔都的住宅里带出来的吗?” “没有什么魔都住宅,都是你自己的幻觉,”冯君笑着发话,“其实这里是秘鲁,藤森刚刚上台,咱们大有可为。” 他这才叫胡说八道,泥轰人藤森当秘鲁总统,都是上个世纪的事儿了。 天妇罗浩怔了一怔,呆呆地看着他,然后又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啊切~不要开玩笑了,那你起码要跟我说泥轰话的吧?” 冯君也没指望能骗过他,所以只是微微一笑,“你的华夏话……说得不错。” 我的华夏话……当然说得不错!天妇罗浩没在意这话,泥轰人说华夏话很标准,这个不是正常的吗?他怔了一怔之后发话,“请问,我现在是在哪里?” 冯君冲着他呲牙一笑,“你觉得现在是你的提问时间吗?或者说……你觉得有资格提问?” 天妇罗浩抬起手来摸一摸头,略带一点疑惑地发话,“这是在……华夏?” “是我在问你,”冯君走上前,直接一个耳光甩了过去,既脆且响——其实只要知道那三个墓坑的华夏人,都不可能抑制自己内心的冲动。 这一记耳光,也打得天妇罗浩认清了现实,不过他还是忍不住说一句,“我是天妇罗浩,你有没有搞清楚,这个名字的意义?” “这个名字的意义,我已经搞清楚了,”冯君不以为然的发话,“天妇罗是泥轰一种很有名的烹饪手法,但也就是油炸食品,天妇罗的本意是‘快一点’,那么,我叫你快一点浩?” 天妇罗浩被戳到痛处,终于恼羞成怒了,“你有没有搞清楚日睦集团的营业额?知道不知道,我的名字在魔都,意味着什么?” 冯君微微一笑,“我真不知道,你说一说?” 这时候的他,根本不会在意这种话题,不过……问一问也不是什么坏事,反正他又不冷,耗得起时间。 天妇罗浩却是及时反应了过来,他是最能看清楚利害的,于是揉一揉脑袋,哆里哆嗦地发话,“不管你是什么用意,能等我清醒过来,是有话要说吧?” 冯君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是什么给了你错觉,让你觉得,自己有资格提问呢?” “好吧,我没资格提问,”天妇罗浩非常干脆地回答,“不过我有个小要求,能不能给两件衣服?我快要冻死了,阁下总不希望,我回答问题到一半的时候,冻得失去知觉吧?” “失去知觉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冯君冷笑一声回答,“居然用怨魂喂养式鬼,你做的这种缺德事,真的是罪该万死。” 天妇罗浩听到这话,脸色刷地就白了——尽管他的脸色已经很白了。 他下意识地摇摇头,就想否认,但是想一想昏迷之前的遭遇,他硬生生地压下了否认的念头,顿了一顿之后,他出声发话,“就算我罪该万死,不过在临死之前,能让我暖和一下吗?” 冯君摇摇头,“我觉得,寒冷有助于你的思考,能让你的注意力加倍地集中……在我印象里,泥轰人应该是不怎么怕冷吧?” “可是……我真的很冷,”天妇罗浩颤抖着身子发话,“泥轰人不怕冷,那是因为天气不算冷,当年那些前辈在满洲国的时候……” “嗯?”冯君的眉头一皱,眯着眼睛冷冷地发话,“你说什么?” “好吧,是我失言了,”天妇罗浩非常明白“人在矮檐下,怎敢不低头”的道理,“我希望阁下能看在人道主义的的份儿上……” 冯君再次打断了他的话,“你养式鬼的三个死人坑里,还有不少被泥轰人活埋的将士,那时候你们泥轰人讲人道主义了吗?” 天妇罗浩的脸上,泛起了一丝惊讶,“这个……活埋吗?这样的话,那真的是非常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不过我觉得需要声明一点,这件事跟我无关,那时我还没有出生。” 停了一停,他又出声发话,“我认为,在现代社会里,随便迁怒于人是不文明的。” 冯君还想说什么,好风景幽幽地发话了,“老大,给他两件衣服好了,死囚还有一口断头饭呢,泥轰人可以野蛮,咱们是文明人。” 冯君轻哼一声,随手摸出两件羽绒服,扔了过去,“便宜你了。” 天妇罗浩的眼睛,在瞬间瞪得老大,他手指着冯君,一脸的骇然,“你……你是道士?” 储物空间之类的传说,泥轰也有,眼看着对方凭空拿出两件衣服,他真的是要多震撼有多震撼。 不过就算是震撼,他也不忘记迅速地捡起一件羽绒衣,穿在身上,然后又将另一件羽绒衣放在雪地上,将双脚双腿都包裹了进去。 冯君二人也不说话,就那么淡淡地看着他。 天妇罗浩得了羽绒衣之后,状态有极为明显的好转,看到冯君摸出烟来抽,他也想要一根。 这毛病还惯出来了?冯君冷冷地表示:先回答问题,看你的表现再说。 天妇罗浩也不敢反对,只能怯生生地表示,不知道您想知道什么? 捡隐秘的说吧,冯君面无表情地示意:海外游子会也好,子母阴阳阵也罢,慢慢地说。 天妇罗浩意识到对方是修道者之后,心里就没了多少侥幸,所以他老老实实地交待,自己的祖上是阴阳师,祖父辈曾经在魔都的洋行里,做过小职员。 在泥轰投降之前,他的父亲跑路到了非洲,然后就在那边定居了下来。 等到上世纪七十年代,泥轰开始快速发展,他的父亲想要回国发展,却被人视为“不忠”——因为他们没有经历投降之后的大萧条时代。 天妇罗浩也在泥轰待过几年,感受到了别人对他发自内心的不满。 在此之后,他就走出泥轰发展,大概在十五年前,来到了华夏。 既然冯君已经知道不少内幕,天妇罗浩也没有否认,说自己确实是摆了一个阵法,但那不是什么“子母阴阳阵”,而是他这一系的阴阳师流传下来的“供奉养成正阵”。 不过这阵法并不是他搭建的,而是他父亲所为——他自己都不会这个阵法。 冯君听到这里,忍不住冷笑一声,“明明是个残阵,你却说成正阵,你们泥轰人偷别人东西也就算了,居然好意思标榜是原创?” 天妇罗浩听到这话,就算心里畏惧这个道士,也忍不住出声反驳,“现在做抄袭、剽窃和盗版的,主要是华夏吧?泥轰的国际形象好得多。” 冯君闻言,冷冷地笑一声,“因为现在偷得少了,所以这一千多年的偷窃,就不算了?” “其实现在泥轰人的剽窃也不少,”好风景在旁边冷冷地补刀,“他们内部有论文抄袭丑闻,对于华夏方面的高精尖技术,他们也派出了不少间谍……很多内参上都示警了。” 她终究是体制里的人,哪怕不是什么要紧部门,但是相关的政策精神,都会传达到的。 天妇罗浩忍不住了,“我们日睦公司,就是被你们剽窃了技术,才不得不来华夏设厂!” 第1024章 防不胜防 冯君对于日睦公司的产品没什么了解,所以不能确定对方说的剽窃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是他很不客气地表示,“在我看来,你说的日睦公司,不过是个幌子,你真正的意图,难道不是为了提升你的香火阴魂吗?” 天妇罗浩眉头一扬,很想跟他辩解一番,但是最后,他还是叹口气,“我已经饿得要命了,能给点吃的吗?我有糖尿病。” 冯君知道他有糖尿病,这种病症通过“附近的人”就能看出来,“先说说子母阴阳阵吧,你的糖尿病又不算严重。” “可是我真的很饿啊,”天妇罗浩哀嚎一声,“刚才这位漂亮的女士也说了,就算是死刑犯,临死之前也给一顿好吃的呢。” 冯君拿出手机划拉一下,再彻底检查一遍这家伙,确认对方是比较饥饿的状态,才拿出对讲机来,让米芸珊送一些饭菜过来。 事实上,不止是对方饿了,他和好风景也饿了,两人忙碌了一晚上,尤其是后半夜,居然还去挖坑——那是个重体力活。 就在饭菜送来之前,冯君从天妇罗浩嘴里,得到了被称为“供奉养成正阵”的消息,这个阵法掌握在其父天妇罗永的手里,并且他答应,可以帮着引见一下。 至于日睦工厂选址的问题,天妇罗浩表示,这里三个埋尸坑的地址,都是他的祖父提供的,然后他的父亲亲自来魔都,用阴阳师的手段勘察了位置,才最后敲定了厂址。 他认为,自己用怨魂养式鬼,确实有点不太合适,但是香火阴魂的血食,就是这么来的,他无非是不告而取,又是在国外的土地上,也不能说就是犯了天大的罪过。 冯君一抬脚,就将对方踹了一个跟头,“你的意思无非是说,弱小是原罪……对吧?” 这一脚,他不是故意的,纯粹是自然而然,并没有使出多大力气。 就在这时,米芸珊带着饭菜赶来了,好风景走到两百米之外拦住她,并且禁止她再靠近。 林妹妹狐疑地看了一眼天妇罗浩,因为羽绒服最近在止戈山也比较流行,所以她并没有生出太多的疑惑,只是心里有点委屈:有什么事情,是我不能知道,她却有资格知道的呢? 冯君在外面吃饭,一般也都不怎么讲究,米芸珊送来的,是一大保温桶热乎乎的汤面,里面还有些菜蔬和灵兽肉,还有两个热菜和两个凉菜。 灵兽肉……冯君当然不会给天妇罗浩,他就是捞出一大碗面条,又倒了些汤进去,然后又倒了一碟面裹着的炸小鱼,放到了对方面前——尝一尝异界版的天妇罗吧。 天妇罗浩吃得特别香,见到冯君他们的碗里有辣椒,他甚至也开口讨要,“天气实在太冷了,多吃点辣椒暖暖身子。” 冯君不会在这种小环节上斤斤计较,也就由着他了。 吃完饭之后讯问继续,但是也许是吃饱喝足的缘故,天妇罗浩的胆子居然大了不少,硬要跟冯君辩解一下,自己来华夏设厂,主要目的是发展业务,其次才是喂养“八岐大蛇”。 没错,他喂养的阴魂,就是泥轰相当有名的八岐大蛇,只不过现在才两个头而已。 然后,天妇罗浩开始攻击华夏的同行,说那都是一些小偷骗子,用假冒伪劣商品冲击市场——他甚至有意无意地表示:“供奉养成正阵”其实是泥轰阴阳师的心血,不想被人剽窃。 一开始的时候,冯君没有在意,不管什么人,有牢骚都是正常的,这货既然想嘴上过点瘾,那就由着他好了——接下来二十四小时,你就不用指望喝水了。 可是接下来,他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对劲儿了,“你这是一心求死吧?” “还是要多谢阁下,”天妇罗浩起身鞠了一个躬,“如果不是你给我吃了这么一大碗面,我估计想死都很难,真的是多谢了。” 冯君怔了一怔,然后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血糖升高了……是吗?” “是的呢,”天妇罗浩喜眉笑眼地回答,“你也知道海外游子会,但是应该不知道,不少人有为国玉碎的决心,我可以告诉阁下,血糖的升高,会诱发我体内的另一种反应……” 见到冯君发呆,他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是不是很惊讶?但是晚了啊……海外游子会,阁下一定很想知道名单吧?但是我不会说的。” 好风景指一指冯君腰里的长刀,沉声发话,“可以划开他的肚子,泥轰人不是喜欢剖腹吗?他的食物没有完全消化,可以降低血液里的血糖。” 对于一个和平年代成长起来的女士,这么说话实在有点冷血,但是……她在尝试适应。 “你当他想不到吗?”冯君笑了起来,“没准啊,我这一刀下去,正如他所愿。” 天妇罗浩狐疑地看他一眼,然后又笑了起来,“果然好见识,阁下是洛华庄园冯君?” 冯君也没有生气,反而是跟着笑了起来,“呵呵,我这么有名了吗?不得不说,今天是我失策了,你可以开心了……不过,我对你们海外游子会的人,会更苛刻,这全是因为你。” “哈哈,”天妇罗浩大笑了起来,状若疯狂,“你的镇定,掩饰不了你内心的失落,你不想得到我的财富吗?你不想知道游子会的名单吗?你很想……但是你无法如愿!” 冯君摇摇头,不以为然地发话,“你真的想多了,你看重的东西,不代表我会看重,首先我不差钱,其次……游子会的名单,对我来说也不重要,只要宁枉勿纵,多杀几个不就结了?” 天妇罗浩听到这话,正笑到一半,顿时“呃儿”地倒吸一口凉气,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 好风景看着他摇摇头,“这家伙……真不是好东西。” “好了,带他回去,不用麻烦你了,”冯君笑着发话,“其实他这样猝死,也挺好的,没有明显的外力加害的情况,他死在自己的住所……不是比失踪好多了?” 这才是他不拔刀的真实原因,直接在对方身上划个口子,倒是爽了,血糖……大约也不会再高了,但是对方未必能救得活——没准人家只是求速死。 关键是身上有了这么一刀,天妇罗浩的尸身,就绝对不能让人看到,只能被带走了,而现在这厮选择了自杀,那就跟外力无关,尸身可以留在地球的住所里。 至于说买的搜魂符,那是白买了,一开始他没机会用,对方是有问必答——答案未必全部是正确的,但是大差不差,等到后来对方翻脸,他再想搜魂,却也有点晚了。 搜不到多少内容,感觉就是浪费了一张搜魂符。 天妇罗浩现在并没有彻底死亡,还保留了一丝念头,听到这话,气得好悬又喷出一口血来:连尸体都要充分利用,亏你也是修道之人…… 下一刻,他的意识就陷入了永远的黑暗中。 冯君和好风景回到了地球界,这里春雨依旧,天色已经蒙蒙亮了。 “好了,就这样,走人吧,”冯君招呼大家一声,然后将天妇罗浩的尸身,丢回了他的房间,至于说房间里被翻查过的痕迹,他也懒得掩饰了。 又拿走两样阵基,彻底破坏了“子母阴阳阵”之后,冯君冲着围墙外那个埋尸坑,狠狠地劈出了一道落雷术,一阵惊天动地的大响之后,地面上破开一个两米多深的口子。 顺着裂开的口子探头看,能看到森森白骨。 然后他放出光阴梭,带着大家风驰电掣一般地走了——所幸的是,现在天还不算太亮。 他们离开了,但是日睦集团的工厂在天亮之后,是彻底地热闹了。 厂子里被挖开一个大坑,地表的松柏都不翼而飞,而坑底是累累的白骨。 这个现象可以称之为灵异了,那要马上汇报老板,然后报警。 不过非常不幸的是,在报告老板的时候,大家才发现……老板死了。 紧接着,工厂外面也传来消息,说有个地方被雷劈开了,露出了下面的埋尸坑。 其实附近有埋尸坑,这个是有传言的,不过也只是传言,现在传言变成了现实,大家忍不住要惊骇一阵。 警方的反应倒是很快,因为有人报警很吓人,说发现了杀人狂魔,地里埋的全是白骨。 事实上,最令警察们震惊的,还是日睦的负责人天妇罗浩,在自己的住处身亡——日睦是魔都里相当有名的日资企业。 日睦的营业额不是很大,但却是实打实的生产企业,不是贸易型的,也不是金融类的,而是生产企业,还是高科技企业,这是魔都最欢迎的企业类型之一。 日睦虽然销售额不大,但是行业的市场份额占得不小,超过百分之十五接近百分之二十。 而且报警的人说,天妇罗浩很可能是非正常死亡,他脸上有可疑的掌印,所居住的屋子,似乎也被人翻动过,甚至院子里,都少了几株来自泥轰的茶花。 泥资企业在华夏的负责人被害,那可是天大的案子。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1025章 众说纷纭 然而,警察们在来到日睦的工厂之后,发现有更大的案子在等着。 天妇罗浩被害的案子重要不重要?当然很重要,但是这里必须明确一个要素:因为涉及了外商,在调查清楚或者说有了明确的线索之前,这个案子是保密类型的,会严格控制传播。 甚至有了线索,也未必会传播——境外传播是境外的事,国内会严格控制的。 但是在公共区域,地下发现白骨,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有人觉得这是凶杀案,惊悚万分,社会影响力极大。 但是影响力更大的是,现在已经有传言说——这里挖出了古墓。 所以警察们赶到的时候,周边已经围了不少吃瓜群众——不过这些群众里,很多都是带了铁锹、镐头,随时打算动手的。 当然,警察们首先考虑的,还是天妇罗浩的死,所以留了人在现场,又直奔工厂而去。 但是工厂里也有埋尸坑,而且这个埋尸坑被挖出了一部分,露出的……还有军服和枪支。 工厂里负责的都是泥轰人,见状吓得魂飞魄散,就让工人们把坑填埋了。 要是搁在一个信息封闭的小县城,工人们估计就乖乖地听话了——外资企业的人发话了,咱们端着人家的饭碗,不得听人家号令? 然而这里是魔都,工人们虽然也有不少是小地方来的,但是终究是眼界不同了,就说这是抗战将士的埋骨之处啊,哪能随便填埋? 这年头经济挂帅,这个一点都不假,但是工人们不听指派的话,泥轰籍的管理人员也不能强迫,毕竟不是唯外方马首是瞻的年代了。 警方赶到现场,也不能强迫工人,正经是他们有些奇怪,这千人坑的出现,跟天妇罗浩的离奇死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没有。 天妇罗浩的死,看上去确实奇怪,虽然在死之前,他似乎被人抽过一个耳光,屋里也被人翻动过,屋外甚至有植株被人拔走的情况,但是看情况,他似乎是病故的。 通过对泥轰籍管理人员的问询,他们知道天妇罗有糖尿病,所以他死于糖尿病并发症的可能性极大,不过到底是不是,那需要经过尸检来判断。 不过尸检外籍投资商,这事儿可不是警方能做了决定的,于是他们马上上报。 现在的工厂里,隐约有个传言,说天妇罗浩之死,很可能是抗日英灵所为。 这种涉及玄学的东西,在吃瓜群众中最容易传播,甚至已经有人考证出来了,这个千人坑里,埋的应该是十八师和三十三师的将士。 紧接着,朋友圈有些图片在疯狂流传,其中就有断腿老兵保护小兵的图片。 警方火速出击,在源头扼杀了传言,并且暂时收走了所有人的手机。 有些人觉得,我又没有造谣,你凭什么收我的手机? 不过警方应对这种事情,也早就轻车熟路了:你觉得没错?是,我们也觉得你没错,但是你身为华夏公民,有义务配合zheng府的相关行动, 一般到了这一步,大家都会选择配合,再有谁冥顽不灵,警方就直接查你的档案了,哪怕你档案上一点污点都没有,没有文章可做,可是……你总有亲戚朋友吧? 魔都警方办案,一般很少硬来,相关的口碑还是不错的。 掐住了源头,那些疯狂转发的,就要被删除了,还会受到警告:你这些图片和消息不真实,信谣传谣的后果……了解一下? 简而言之,社会上的舆论,相对比较容易控制,但是现场的舆论,那完全没办法控制。 警察们看到以前工厂的照片,头皮都有点发麻:十八棵松柏,一夜之间全部消失不见,这是什么人才干得出来的? 此刻天上还在下雨,昨夜的痕迹被雨水冲走了不少,但是想把这么多松柏拔起来并且弄走,肯定是要出动大型机械的,不可能一点痕迹都不留。 所以大家就觉得,这事儿目前来看,好像也只有灵异才勉强解释得通…… 工厂这边的反应暂且不提,冯君带着大家回到了外滩,心里还是有点略微的遗憾,“居然让那家伙自杀了,还是有点大意了……这些海外游子会的家伙,死起来一个比一个干脆。” 张采歆忍不住出声发问,“还有什么消息没有了解到吗?” “倒也不多了,”冯君说起来就想笑,“那个家伙居然以为,我最在意的是他的钱和海外游子会的名单,或者是他的子母阴阳阵,其实我只想知道这件事里的相关逻辑……” 没错,他跟对方的着眼点就不一样,天妇罗浩在一开始交待得很痛快,因为他觉得,自己交待的都是些没用的——起码用处不大。 到了后来,骗了吃喝之后,他就可以通过自杀,来保住他所认为的秘密了。 殊不料,冯君最想知道的,就是这些东西,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没有着急使用搜魂符。 天妇罗浩自以为得计,事实上他的应对也堪称完美,唯一可惜的是:他搞错了重点。 冯君也是因此不开心,他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不过对方这样寻死,让他觉得脸上有点挂不住——这厮虽然必须死,但是该怎么死,得我说了算啊。 而且那些游子会的名单、天妇罗浩的钱财,冯君也不是不想要,只不过优先级不够高而已。 就在这时,高强忍不住说一句,“不知道警方,会怎么处置那些英烈尸骨。” “这个我可以托人问一下,”张采歆拿起了手机。 嘎子也拿起了手机,“要不我点一些外卖吧,辛苦了一晚上,早就饿了。” “不用点外卖,”张采歆一边打电话,一边还不忘记说一句,“我对这一片熟,一会儿我带你们出去吃早餐……” 早餐吃完,天上还下着雨,众人坐着车,又开始在市里面转悠。 大约是下午两点左右,冯君的电话响了,来电话的是喻老,“@%#&……~%…¥#¥*)#!” 他的口齿还是不够清楚,必须得有人翻译,“老首zhang说,大师你收了神通吧,不要再魔都祸害了,事情再往大搞,老首zhang也压不住了。” 冯君当然是要装聋作哑,“这什么意思呀?我怎么听不懂?” “你懂不懂无所谓,太阳快要落山的那个公司的事儿,是你干的吧?”翻译在那边也用上了隐喻,“一整就整那么大的动静,很让人为难的,知道吗?” “太阳快要落山的公司?”冯君听得就想笑,这可不就是日暮吗? “躲避敏感字抓取,你懂的,”翻译很随意地解释一句,然后声音凝重了些许,“动静真的不小,虽然魔都当地目前没有注意到你,但是有人注意到了。” “我还是不明白什么意思,”冯君是打定主意装傻了,“不管什么事,现在是法zhi社会,我也愿意支持法zhi建设,有谁觉得我做了违法的事情,可以来调查。” 翻译在那边幽幽地叹口气,他当然也知道,大师是有神异的,也不会留下什么痕迹,但是,“大师……冯大师,有些部门抓人,它是不需要证据的。” 冯君满不在乎地回答,“那让他们来抓好了,我看能给我扣什么帽子。” 翻译其实也是他半个迷弟了,是那个安保,“大师,有什么要求您可以提,别玩得这么危险,老爷子也是希望通过正常途径解决,他还指着您帮忙治疗呢。” 冯君心里其实也清楚,得意不可再往,既然人家心里已经断定是他,他再继续操作,也没什么意思了,“你说的这些我真不明白什么意思,我去了解一下情况再说吧。” 听他挂了电话,翻译也终于松一口气,侧头看一眼喻老,恭敬地发话,“看来他终于是要歇一歇了,不过对日睦那边,可能他会有些要求。” “有要求,那就处理嘛,”喻老轻描淡写地发话,“经济要发展,历史也要牢记,把那两个千人坑的尸骨起出来,该送到哪里就送到哪里,在当地竖块碑做纪念,也就是了。” 这种事情处理起来,其实灵活度是很高的,当地就能解决,不过一旦被他这个级别的人关注到了,那么,他说怎么办,下边一般也都会照办。 大约下午四点左右,冯君打来了电话,说他已经到了日睦工厂的附近,根据他的推算,当地应该还有一个埋尸坑,希望喻老帮忙反应一下。 至于说那些英灵的骸骨,不能在这里保存,只能运到烈士陵园,冯君表示出了理解。 喻老的解释很到位——这样的埋尸坑,真的太多了,哪怕不是从发展经济的角度考虑,也无法在每个坑上修建陵园,正经是全部放进烈士陵园,也能方便大家祭祀。 能在尸骨出土的地方,竖起一块碑来做记载,基本上可以满足纪念的意义了。 不过喻老对冯君又发现了一个埋尸坑,也是相当意外,但是他没有怀疑,而是马上让人向魔都方面做出告诫。 至于魔都方面问消息来源,他的态度也很坚决,“哪里有什么消息来源,就说是有幸存者曾经说过……那儿有三个埋尸坑!” 第1026章 药不能停 魔都方面得了消息之后,也不敢怠慢,直接开挖。 反正事情已经够麻烦了,不差再多一点,如果真存在第三个埋尸坑,也解决了未来隐患。 因为下着雨,围墙旁边的地面也没有硬化,没用多久,就刨出了第三个坑。 魔都以为有幸存者提供线索,倒是没觉得意外,只是喻老听说之后,却是忍不住嘀咕一句,“总发生这种事情,还真是挑战人的三观啊……” 他的生活秘书也忍不住担心一下,“希望对那些阵亡将士的处置,他不要不满意。” 事实上,别说是冯君,就连高强也不会不满意,像嘎子说的那样,在那个地方建立一个“爱国主义教育基地”,基本上是不可能的,能有一块碑就很不错了。 不过随着第三个坑被挖出来,日睦工厂里有几名工人受不了,当场就辞职了。 用他们的话说就是——军人被如此对待,还可以说是战争的缘故,这三个坑里,有两个坑里埋的是老百姓,这个真的是不能忍。 这几个辞职的就不怕在朋友圈里发照片了,警方肯定治不了他们传谣的罪——那本来就是唬人的罪名,人家是现场亲历者,你敢指证他传谣,他就能反诉你诬告陷害罪。 而且既然已经辞职了,他们当然也就不怕来自其他方面的压力了,反而振振有词地反驳,“这种屠杀平民的行为,你们做警察的,还要替泥轰鬼子遮掩?莫非你家祖上是汉奸?” 对付这种刺头,警方其实也有办法——软的实在不行,那就来硬的好了。 但是现在这里的情况,据说被某些大佬关注到了,他们就不敢太过生硬地zhi法。 而且说句良心话,大多数警察,也是来自于平民,毕竟人心是杆秤…… 因为舆情控制得实在吃力,魔都不得不迅速做出抉择。 所以这件事最后的结果,是警方断定,天妇罗浩在凌晨进食之后,死于糖尿病引发的心梗——至于他脸上的肿胀,大概率是跟人起过纠纷,但是跟他的死亡没有必然联系。 没办法,警方能做出的判断,也仅仅是这些,除非死者家属愿意接受解剖尸体。 不过天妇罗家族不接受尸体解剖,并且表示接受魔都警方的解释——天妇罗浩死于糖尿病引发的综合征。 然后就是日睦的泥方雇员负责申报尸体出境事宜,泥轰本土竟然只来了一个律师,连一名天妇罗家的成员都没有。 ——他们倒是想来,但也得够胆量才行,普通吃瓜群众只看到了三个埋尸坑,但是天妇罗浩居所的照片,被泥方雇员拍了不少,发回了泥轰本土。 一看到那被拔走了泥轰茶花所暴露出的凌乱泥土,天妇罗永心里就明白了,这是“供奉养成正阵”被人破了! 阵法被破,三个埋尸坑也露出来了,毫无疑问,这是华夏方面有高人出手了。 这种情况下,天妇罗家怎么可能派直系亲属来?就算魔都zheng府愿意控制事态,但是某些领域的高人,基本上都是我行我素的。 真当天妇罗家不想追究天妇罗浩的死因?那不可能的,他们只是不敢追究而已,一旦惹得破阵的人恼了,都不用亲自出手,直接在网上发一个科普帖子就够了。 当然,人家也没有放出风声说,一定不会出手。 所以日睦集团的事情,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过去了,就算有人确定,这里面有蹊跷,却也不敢深入地计较——很多东西一旦捅破了,后果是相当严重的。 冯君有点不开心,他来魔都,原本是打算干掉最少五个泥轰人,才动了两个,就被紧急叫停了——不过他也不后悔,如果下次又遇到了类似日睦的事情,他依旧会做出类似的选择。 做人嘛,可以苟,但是涉及底线的原则性问题,那绝不能退让,要不然还修个屁的仙。 他唯一有点抱怨的是:喻老这人太不仗义了,仗着咱俩比较熟了,就胡乱设想,还要影响我做事,我把你救活了,是不是个错误啊? 虽然他决定不再作妖了,但还是在魔都玩了两天,才回了郑阳。 他离开魔都的当天,终于又有人发现,介壳墨子失踪了。 介壳墨子是公司的财务总监,泥轰人的公司说是规矩多,但那是约束下面人的,够资格约束财务总监的,就那么两三个人,只要他们不做声,下面的人屁话都不敢说。 什么叫等级森严?这就是等级森严,大家一看电视里,泥轰的扶梯上,人们一水儿地站在左边,好像很讲秩序,但那是没见过在右边昂首挺胸上下的人——那才是特权阶层。 简而言之,介壳墨子的失踪,被发现得比较晚,但是这种失误是可以理解的。 冯君回到郑阳,先给喻老又按摩了两天——其实保健医生已经掌握了按摩的要领,他不在的这些天,就是保健医生在给按摩,反正喻老的状态已经大为好转。 不过话说回来,还是他亲手按摩的效果更好一点,毕竟他是可以输送灵气的。 这一天,他帮喻老按摩完毕,喻老随口问一句,“那个介壳墨子,是怎么回事呀?” “什么?”冯君愣了一愣,才摇摇头,“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墨子和香雪,两个风华正茂的女娃娃呀,”喻老长塘一声,“就在租住的公寓里面失踪了,你说是不是很令人感到遗憾?” “你老就直说好了,我真的听不懂,”冯君显出了一些不耐烦,“如果没事的话,尾款考虑支付一下吧,我觉得你差不多已经好了。” 喻老也有点懵懂,因为他确实不能确定,介壳墨子和香雪的失踪,跟冯君有什么关系,他只是直觉地认为——这两者之间是有关系的。 其实倒推一下,介壳墨子手机失联的日子,正是冯君去魔都的第二天,也是日睦工厂爆发大事件的第一天,有嫌疑是可以肯定的。 没有谁规定,灵异事件不能连续作案的,真要是冯君所为,只能说他连续作战能力强。 但是同时,喻老也可以确定,冯君没有在答应不生事之后,继续惹是生非。 所以他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另一个问题上,“我觉得我还差很多,完全没有恢复巅峰状态,需要继续治疗……药不能停啊。” 对于这种耍老流mang的老领导,冯君也见多了,袁子豪、彭老……那都是活生生的例子。 他能够确定,喻老有很大概率,已经恢复得比脑梗之前还要好了,但是……人家一口咬定没有康复,他总不能撵人走吧? 当然,他也能理解这种心情,没有谁不希望自己有个健康身体的,喻老发现身体在持续好转,肯定希望能恢复得更好一点。 所以他微微颔首,“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了,不过我很快就会再次离开了,我跟他们招呼一声,你还可以在这里滞留一个月。” 喻老一听,就又有点不开心了,做为亲身经历者,他能明显地感受到,冯君给自己按摩,跟别人给自己按摩,效果根本不可同日而语,“你要去哪儿?” “这个,您没必要知道吧?”冯君翻一翻眼皮,“我就是体制外一土豆,也没犯事,想去哪儿是我的自由。” 你没犯事?喻老听得暗暗冷哼一声,你不但犯事了,犯的事还不小,只不过我们目前没有合适的取证手段,才让你小子逍遥法wai的。 当然,这种话他是不会说的,毕竟逍遥法wai的事情,他也听说得多了,到了某个层面,只要大节不亏,小事真的没必要计较。 所以他换一种说辞,“你看,我是严格按照你的要求支付治疗费的,给的也是上限,现在还没有完全康复,你说撒手就撒手……契约精神呢?” “呦?”冯君听得笑了,一个老gan部居然用契约精神来质问自己,这也是满时尚的,“既然你承认,是我在治疗你,那么你就应该认可我的判断,我认为,你已经完全好了。” “没有,我就是没有痊愈!”喻老才不管这个,涉及到自己是否能康复,他完全不介意撒泼打滚——大多数老年人都认为,自己可以少活两天,但是一定要健康。 所以他很愤怒地指责冯君,“你以次充好,身体是我的,我当然清楚自己好了没有……算了,不说这些了,你到底要去哪里,去多久?” 冯君见他不阻止自己离开,倒也不介意回答一下,“我去滇桂走一走,有些生意上的事情要处理,不能再推迟了。” 喻老眼珠一转,试探着发问,“不会再去缅甸杀个血流成河了吧?” 他在庄园里待得越久,对冯君的了解也就越多,居然连这种消息都打探得出来。 冯君白了他一眼,“喻老您这么大的首zhang,说话要讲证据,我做生意一向奉公守法。” 喻老哼一声,“奉公守法的话……麻烦你把所得税补一下?你这玉石房子,啧啧,得补多少税呀,我估摸着,拉动GDP增长零点一个百分点,应该没有问题。” “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冯君摇摇头,“我不是不肯交税,而是无法解释大量玉石的来源,所以问题根本的关键在于,税务可能不问我的收入来源吗?” (二月不到三十个小时了,还有月票的朋友,就投了吧,别过期浪费了。) 第1027章 人老成精 喻老谈起税务,也就是随口一说,并没有说什么“那你交待了不就完了”。 那些灰色地带的事情,他听说过的太多了,倒也不是认为“存在即合理”,可以默认接受,搁给他执掌权力的时候,看不顺眼的话,说斗也就斗了。 但是现在,他一个已经离开quan力中枢多年的老头子,操这心做什么? 他只是想向冯君做出一个暗示:你那些事儿,我知道得不少,懒得计较就是了。 然后他又问,“我听说袁子豪在你这里,是可以进山谷竹林的?” 这消息是谁走漏的?冯君的眉头微微一皱。 不过下一刻,他也懒得考虑了,可能泄密的人实在太多了。 不说袁老、彭老这些老gan部,也不说高强、徐雷刚这种跟喻家有瓜葛的人,其实严格来说,整个庄园就没个没有嫌疑的——也就是嘎子相对靠谱一点。 王海峰有哥哥在当官,红姐在郑阳还有不少生意,梅老师在体制里上班……说实话,以喻家在郑阳的深耕,在哪个人身上都不难找到突破口。 所以冯君决定,不计较这个事情,当初他下了禁足令,一来是喻老的身体状况,就不足以支持他走到竹林,二来就是,他打算让对方明白,庄园里是谁说了算。 像现在,喻老能在人的搀扶下,拄着拐杖慢慢走到竹林,其实已经可以去享受灵气滋润了,冯君也希望能借着竹林,展示出自己“风水师”的本事。 不过他还是笑着回答,“茅山洞天重开,你应该知道吧?那里比我的竹林还强。” “这话不是扯淡吗?”喻老很不满意地哼一声,说出这样的粗话,简直有损领导形象。 但是他的不满也是有理由的,“茅山是得了你的支持,才重开了洞天的……我打了半辈子仗,你觉得我会连‘知己知彼’都做不到?你这不是小看人吗?” 老头越说越气,“就说你那个什么小天师,茅山如果真有那么好,她会来这里修炼?” 冯君似笑非笑地发话,“您既然这么认为,居然没有强行征用,我是不是该说声谢谢?” “别试探我,这个没用,”喻老一摆手,大喇喇地发话,“我不敢征用,怕你又搬走……你这是有前科的,现在呢,我就是向你这个主人提出申请,费用啥的都好商量。” 冯君此前对此老的安保,一直相当强硬,追求的就是现在这个效果——你们在别的地方有多威风,我没兴趣知道,既然来了我这儿,就要守我的规矩。 有要求可以提,咱们双方商量着来,不要动不动就征用啥的,还做得相当心安理得。 对方愿意主动申请,冯君就有意答应,聚灵阵也真不差这么一个人蹭灵气。 但是他这个促狭的性子,有时候就改不了,忍不住就说一句,“那里不会接受任何形式的检查,你确定你的随行人员能够同意吗?” “你这小家伙坏得很,太记仇,”喻老笑着指一指他,“动不动就拿我的安保说事,估计是因为自己没有,这是嫉妒吧?” “您说是嫉妒,那就算嫉妒好了,”冯君无心跟他做这些口舌之辩,“既然你能接受这个条件,那你可以离开小院,每天去竹林待不超过四个小时,还有……最多只能有一个人陪伴!” “你这有点过分吧?”喻轻竹出现在了门口,她气呼呼地看着冯君,“明明后院的竹林,效果差不多,你为什么让我爷爷跑那么远呢?” 冯君面无表情地看她一眼,见得次数多了,他已经失去了那种心跳的悸动,“小喻同学,这是我的家,我说了算,而且你也说了,那是后院,是我个人的私密场合……”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怪异的神情,“冒昧地问一句,你的卧室,会允许别人随便进入吗?” 这话有些轻佻了,不过他一转身,很干脆地离开了。 喻轻竹气得脸色一红,“这、这……这人也太没有大师风范了吧?” “他是乐在其中,”喻老幽幽地叹口气,浑浊的老眼中,目光异常深邃,“我刚才拿我的安保激他,他没有丝毫羡慕的意思……看来想收服他,不容易啊。” 他是老小孩不错,但是真以为他只会口无遮拦,那就大错特错了,刚才他刺激冯君并不仅仅是要斗嘴,真正的目的是要试探对方的态度。 如果冯君有点恼怒,或者说什么不在意安保等级,他都能根据情况分析出对方的心理。 但是人家很随意地说,哦哦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这才是真正不在意呀。 喻轻竹跟爷爷接触得不少,大致能理解他的思路,知道所谓的“收服”不是收进喻家的势力里,而是真正的为国家考虑。 可正是因为这样,她反而有点不解了,“爷爷你不是说,不会支持超凡力量的说法吗?” “我是不想支持呀,”喻老闷闷地叹口气,“但是这么强大的力量游离在外,不能实现有效的监管,也不合适,如果他做的这些都是真的,那么……也值得我破例一次。” “算了,我看也未必就是真的,”喻轻竹劝自己的爷爷,“您年纪这么大了,为这点事情改弦易辙,没准还会坏了自己的名声,不值得。” “嗯?”喻老闻言,侧头看她一眼,饶有兴致地发问,“你也觉得,他可能是骗子?” 喻轻竹缓缓地摇头,正色发话,“他是有些能力,但是考证起来比较麻烦,偏偏他又不肯配合,那么,爷爷你会很辛苦的。” 简而言之,她不否认冯君的超能力,但是人家不愿意向体制靠拢的话,她的爷爷想要强行撮合,到最后,很可能毁掉半生清誉。 喻老听到这里,也没兴趣跟孙女斗嘴了,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唉~” 喻轻竹也知道,自己的爷爷心情不好,她索性当晚就在洛华住下了,这一次,她带了自己的被褥来,在爷爷旁边的房间里选个家,铺上被褥就好了。 冯君当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为难对方,事实上,当天晚上夏晓雨都来了,陪自己的闺蜜住在一起——女孩子的友情,真的很难说。 第二天一大早,喻轻竹就醒了,在陌生的地方,她总不会休息得很好,不过走出房间,在院子里活动一番,她才能感受到,这里的空气……真的非常好。 她的爷爷比她更早醒来,现在已经在院子里溜腿了。 到了吃早饭的时候,喻老发现了不妥,“怎么少了好几个人?” 嘎子和高强不在,也就罢了,连李诗诗都消失,这就有点诡异了,更别说冯大师也不在。 徐雷刚笑着回答,“昨晚老大走了,带走了几个人。” “这就走了?”喻老心里有点感慨冯君的办事效率,“是去滇桂吗?” 徐雷刚微微一笑,“也许吧。” 其实他心里清楚,冯君是要前往暹罗一趟,更知道老大是要买一些香水回来。 自从想到光阴梭可以偷渡,冯君觉得去暹罗买香水,真的不要太轻松,先让红姐联系好货源,直接过去就好。 原本他都不想去,觉得派沈青衣出去就行,炼气期足以驾驭光阴梭了,但是好风景建议说,光阴梭可是他从昆仑手里抢来的,现在交给她用,感觉是不是有点……欺人太甚? 冯君觉得这个建议挺有道理,只能自己再辛苦一趟了,而高强、李诗诗等人,上一次都没跟着去过暹罗,这一次就去开一开眼。 值得一提的是,高强自己连护照都没有,此前不办理,是因为他属于涉密军人,退伍之后想要出国,有一段脱密期——就算期限过了,办理起来也要多些周折,所以他一直没办。 如果不是偷渡的话,他想要出国,确实比较麻烦,不过用他的话来说却是,“偷渡这种事,我也不是第一次了,当年在部队……嗯嗯,习惯了就好了。” 冯君虽然离开了,但是对喻老的承诺,却是交待了下来。 高强、李诗诗和嘎子都走了,庄园里现在的负责人是张采歆,听说喻老想要去竹林,她表示这件事我知道,然后又呼叫王海峰,让他在那边关照一下。 王教练上一次去过暹罗了,而且还是带着夫人一起去的,这一次他还想带夫人去,说夫人喜欢暹罗的海鲜,却被冯君拒绝了,说你也不能总这么咸鱼,给我把家看好。 喻老欢欢喜喜地去竹林了,而且不用张采歆提醒,他就主动地只选了一人陪同。 他选的陪同人员是保健医生——这也是应有之意,安保们不能检查竹林也就罢了,初次前来,肯定要带个比较懂行的过来。 喻老一进入竹林,马上就喜欢上了这里,因为他能感受到,这片竹林带给他似曾相识的感觉,跟冯君的按摩有异曲同工之妙。 所以他表示,“这个袁子豪,真不是个好东西,有这么好的地方,他居然一直藏着掖着。” “老爷子,您小声点,”徐雷刚只能苦笑了,“这儿是我们修炼的地方。” 第1028章 小人长戚戚 喻老爷子在竹林坐了一个多小时,眼看着要走了,又来骚扰徐雷刚,“小徐啊,这里是个好地方,可是冯君只让我待四个小时,我还想中午在这里睡觉呢……能不能通融一下?” “哎呀,这个……我说了不算呐,”徐雷刚苦笑一声,嘴巴往旁边努一努,“旁边的竹林里,就是那只蝴蝶,它可是只听老大的话。” 喻老闷闷地走了,中午也没再来,而是等到下午两点半过来的。 这一次跟他来的,是小孙女喻轻竹,喻老跟保健医生和生活秘书处得都不错,但是遇到真正的好事,又不怕别人指责的话,他还是更愿意照顾自家顺眼的小辈。 喻轻竹一进竹林,就是一怔,“这里、这里……确实有点不一样。” “不一样就对了,”喻老满意地笑一笑,“好了,把我的椅子推过来,我要睡一觉。” 他有一个特制的轮椅,如果撑开的话,可以当一个简易帐篷,别说能睡觉,还能防弹。 这个轮椅是喻轻竹推过来的,为了给小孙女减轻负担,喻老可是没经过人搀扶,拄着拐杖慢吞吞走过来的——虽然其间也在轮椅上歇了歇,但主要还是靠自己走。 在竹林里,他睡得很香,一觉醒来就下午五点了,只觉得浑身说不出的精神,“好了轻竹,咱们也该走了。” 在回去的路上,他兀自不忘感慨,“这地方真的不错啊,冯君这人,是有真本事的。” 这个感慨,是针对孙女的,她认为冯君可能是骗子。 “嗯,”喻轻竹轻轻哼一声,也没有多说什么,但是眼中却掠过了一丝异色。 然而第二天一大早,喻老却是变了脸色,“这个冯君……实在太过分了!” 羊城传来了消息,昨天夜里,一个长期在羊城行商的泥轰人突发车祸——也许是车辆故障,直接开进了河里,救治不及,车上五人全部遇难。 这五人里,除了司机,还有泥轰商人一家四口。 再有就是,一个前来参加广交会的泥轰商人,连同助理一起消失了,消失之前,他们才从一家泥轰料理的馆子出来,正打算找地方嗨皮一下。 按说这是两起不相关的事件,羊城警方或者会重视第一起,毕竟是死了五个人,但是第二起……完全没必要,失踪都不到二十四小时。 但是喻老关照的人,关注点就不一样——这两家人,都是海外游子会的成员。 此刻就算冯君站在喻老的身边,表示事情不是我干的,喻老都不会相信。 他眉头紧皱,忍不住大发雷霆,“这个家伙,不是说去滇桂吗,怎么跑到羊城去了?” “也许……是去看他的前女友?”保健医生小心地发话,“他的前女友目前在羊城。” 还是那句话,喻老能动用的资源,实在是太多了,冯君那点过往史,早就全被扒出来了。 喻老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这个事情该怎么处理,“给他打电话!” 电话是打了,但是架不住……手机关机! 冯君去羊城,纯粹是顺便,就像他心里认为的那样,羊城是他的伤心之地,错非不得已,他绝对不会往羊城跑。 但是他在魔都的报复行动,完成得不是特别好,原本他是想干掉最少五个人,最后却因为日睦爆发的意外事件,只干掉了两人——那些捎带的就不算了。 没有完成目标,但是接到了喻老的警告,他不得不停手,心里却难免遗憾。 这次前往滇桂,按说没必要经过羊城,夜里起身,肯定是光阴梭,直接飞直线就好。 但是冯君觉得,笔直南下也没什么问题,大不了直接从羊城飞暹罗——反正不存在航线的问题,想怎么飞就怎么飞。 多的唯一一点变数,就是从羊城飞暹罗的话,要路过占城,这个曾经的“世界第三军事强国”,还是很有些防空力量的。 不过这依旧不算多大点事,简而言之,只要冯君乐意,走羊城还是走滇桂,那都无所谓。 所以冯君去羊城发泄了一通,然后当天就直奔暹罗而去。 暹罗这边的货物,已经备好了,不过既然已经来了,肯定要待两天,托大批国人去暹罗旅游的福,只要不住宾馆,走在大街上,护照什么的不算问题,华夏人随处可见。 洛华的人需要住宾馆吗?有很多储物袋在身上,显然不需要,事实上,在暹罗说一口华夏话,别人会自动认为你是土豪——在海边支个帐篷睡觉,别人只会认为你在玩野趣。 冯君想早点回来,但是李诗诗玩得比较疯,高强也很喜欢暹罗慵懒的生活,用他的话说就是——以前进出国境是做任务,这么放松的生活还没体验过。 所以大家在暹罗玩了四天,才又从滇桂方向进入了华夏。 回国之后,冯君也没着急开手机,直到来到机场订票,才从储物袋里拿出手机。 果不其然,他还没有坐上飞机,喻老的生活秘书就打来了电话,“大师你还知道开机呀?快点回洛华吧,有点情况想要跟你说一声。” 冯君回到洛华才知道,对方所说的情况,又是海外游子会弄出来的。 游子会的成员,先后已经有四人失踪或者死于非命了,这种情况,就算是一头猪也知道,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所以他们向华夏相关部门施加压力。 对于这种外国的民间组织,华夏这边的态度是弹性的……亲近华夏的就重视一些,否则你告状都找不到地方告。 泥轰的海外游子会里,真有一些跟华夏交好的,也能递上话去,就说你们国内秩序这么不好,我们会考虑投资环境,并且告知泥轰本土的民众。 四起案子里,车祸就不说了,日睦的工厂,也是见仁见智,有些泥轰人认为,在那里为死者立碑是不合适的,尤其是为那些死去的将士们立碑——这有挑拨中泥关系的嫌疑。 那场战争都过去七八十年了,泥轰也认输投降了,还成为了唯一被种过蘑菇的国家,现在全球的主流思想是和平与发展,你们在工厂里搞这个,不是在商业里制造zheng治因素吗? 不过相较有争议的日睦事件,两起失踪案才是最轰动的,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其中最着急的,是羊城广交会的举办方,泥轰人已经发出了威胁,说如果真的找不到人,以后我们都会向同胞示警,参加广交会是件危险的事情。 甚至有泥轰人列出了可能的嫌疑人,洛华庄园居然也被提起了。 喻老的人着急联系冯君,也是想让他暂停各种行动,这不是同情泥轰人或者是迫于压力,而是要提醒他:你再这么折腾下去,可能引发不可测的风险。 目前这四个案子,以喻老的影响力,还是能压制下去——起码不会让别人随便来调查冯君,他担心的是,冯君如果继续一意孤行,很可能被人抓了现行。 这事儿比较隐秘,生活秘书都不方便在电话里说,只能催促他快点回来。 冯君听完他的陈述之后,觉得有点可笑,“我跟这四个人都是素昧平生,居然会被他们列为嫌疑对象,我真的很好奇……能给我一个理由吗?” 生活秘书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也比较怪异,“他们说……日睦公司的天妇罗浩曾经说过,你有意得到该公司的生产技术,但是被他严词拒绝了,后来你放言说要报复。” “这不是扯淡吗?”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我跟日睦可能有联系?有记录吗?” 生活秘书其实认可他的话,这位虽然有九成九的可能是凶手,但是此人做出这一系列事情,是冲着海外游子会去的,不可能是因为什么日睦的技术。 但是对方也有理由,“他们说,你是通过中间人联系天妇罗浩的,至于具体经办者是谁,他们表示并不知情,有没有通讯记录,并不能成为佐证。” 冯君气得笑了起来,“这是欺负死人不会说话,使劲儿给我扣屎盆子,我就想问一句……天妇罗浩说过什么,他们有证据吗?还不是由着他们说?” “是呀,”生活秘书点点头,他对泥轰人也没啥好感,“他们也是一家之言,泥轰人就是这样,小家子气习惯了,胡说八道是他们的强项,所以你不用担心这些事,没有证据,谁也不能来打扰你。” 顿了一顿之后,他又说了一句,“反正近期你宅着吧,老爷子能帮你扛雷,但是你也不能太不把有关部门放在眼里……人家也是要面子的。” 冯君冷笑一声,“伊藤次郎派出的杀手,差点惊扰了老爷子,游子会就不提这事?” “他们肯定不会提嘛,泥轰人都是这样,能不认账的绝对不认账,虚伪得要命,”生活秘书不以为然地发话,“不过这事儿上面也知道,要不然你以为……为啥一点没调查你?” 冯君闻言笑了起来,“我还以为是老爷子面子大。” “面子大也要有个度,”生活秘书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根据你的手机信号,你在魔都,魔都就出事,你去了羊城,羊城就出事……真要调查你,也是说得过去的。” (二月最后三个小时,有月票的就投了吧,凌晨惯例有加更,预定下月保底月票。) 第1029章 禁足(一更求保底月票) 手机信号?冯君不以为然地笑一笑,那是他故意暴露的。 他就是要让游子会那帮家伙知道,报复可能来自洛华庄园,否则的话,何以震慑宵小? 他必须要让别人明白,洛华庄园不是集贸市场,不是随便什么人想来就能来的。 所以他点点头,一本正经地发话,“那以后我出门就关机。” “大师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生活秘书其实是明白人,“你不想暴露手机信号的话,谁查得到?我是说,最近没准可能会有针对性的陷阱,你又何必呢?大家相互给个面子嘛。” 冯君沉吟一下发话,“我觉得这海外游子会,真是有点给脸不要……那个伊藤次郎的下落,你们搞清楚了吗?我不介意去一趟非洲。” 生活秘书狐疑地看他一眼,“你最近没出国吗?” 冯君很干脆地摇摇头,“没有啊,找了片大山,野营了几天,有什么事情吗?” “没出国就好,”生活秘书欲言又止,不过最后还是点明了,“你现在是涉密人员,想要出国,恐怕是……上不了飞机。” “啥?”冯君的眉头一皱,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我什么……涉密?有没有搞错,我根本就是个社会闲散人员,五险一金都没交。” 就在这时,一直眯着眼睛打盹的喻老睁开了眼,“没有搞错,你确实是涉密了。” 冯君的眼睛顿时瞪得老大,“我涉密?我怎么可能涉密……理由呢?” 喻老眨巴一下眼睛,一本正经地发话,“涉密人员的相关数据库出现了故障,你被误操作添加了进去,但是既然加进去了,就不能随便解除……明白了没?” 冯君听得眼睛一眯,试探着发问,“是技术性失误?” “不知道算什么失误,”喻老稳稳地坐着,老神在在地回答,“反正解除名单的权限,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有的,那会触发更严重的后果,我想你能明白这道理……你还是死心了吧。” 冯君的眉头,慢慢地拧到了一起,“喻老,我这人脾气比较冲,但是一般来说,我不会主动招惹人,给您治疗,我也尽心尽力了……您这个玩笑开得,让我有点不高兴。” 喻老浑浊的眼神中,泛起一丝好奇的神情,“咦,你怎么觉得我是开玩笑?” 冯君指一指自己的脑袋,“我的脑袋长在脖子上,不光是为了吃饭,它要思考的……误操作添加进涉密名单,您能想出个更搞笑的理由吗?” “哼,”喻老不以为然地哼一声,“还是太年轻啊,我跟你说,理由搞笑不搞笑,这个并不要紧,要紧的是你上不了出国的飞机……需要给你找一个不搞笑的理由吗?” 冯君闻言,也没脾气了……我说,你们这些老首zhang,做事不要总这么流mang成不? 生活秘书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低声嘀咕一句,“其实……这也是为了保护你。” 冯君其实对自己出不了国,没有过于在意——杨玉欣老早就提示过他。 反正他现在有光阴梭在手,都有当偷渡蛇头的资格了,哪会计较这些形式上的东西? 他只是想问一问清楚:你们为什么不让我出国? 喻老的回答看似开玩笑,又有点不要lian的嫌疑,但却是做到了精准表达:我们只是不想让你出国,至于说原因……这个重要吗? 说句良心话,人家没有用“涉嫌偷税漏税”禁止他出国,已经是很给他面子了。 冯君想明白了这些,却还是问了一句,“咱们回到原来的话题,有伊藤次郎最新的消息吗?” 生活秘书摇摇头,“不知道,老爷子已经退隐多年了,那些部门……不方便接触。” 这个说法,也符合冯君的认知,都退休二十多年了,总跟海外的情bao机构接触,也不合适,容易让人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所以他站起身点点头,“好了,你们歇着,我还有事。” 洛华现在马上面临的,是丹霞天即将开始的小世界第二次试炼,这一次关山月放出了三十六个名额——估计是她跟麻三娘一起商议定的。 这其中有洛华的五个名额,丹霞天自家有四个名额,其他道门抢夺二十七个名额。 丹霞天的名额有点少,不过这也是关主持的意思,反正秘境是丹霞天的,他们想占多少个名额,就占多少个名额,相信谁都提不出来反对意见。 实在是目前丹霞天修道和习武的弟子太少了,就眼下这四个人,还包括了关山月本人——虽然她身上半点修为都没有,但是她有自保的信心。 进秘境的名额,数武当的人数最多,多达七人,是洛华和丹霞天的总和,不过武当修武的人确实不少,而且让渡了两名弟子给麻姑山,允许他们改换道统,所以有了这么多人数。 跟手机位面不同的是,时下地球界的道门,改换门庭不算什么,道门改修佛的还不少呢,末法时代修行才是第一位的,门户之见没有那么重要。 反正关山月打的主意是自己和洛华的人少一点,其他道门的人多,但是她收钱也多呀。 麻姑山太穷了,声势也太弱了,如果可以的话,她也愿意像洛华庄园一样,好处全部自家独吞,看外面人顺眼了,才会丢出些不重要的资源,而且……还能卖高价。 冯君倒没有觉得洛华的名单少,庄园总共就这么多人,每次五个,两次也够轮一圈了,而且对于那个秘境,他觉得大家适应一下就好。 其他道门中人最看重里面的产出,但是对冯君来说,跟手机位面相比,还要差不少。 不过在可以预见的将来,手机位面估计也就只有他和张采歆能撑起场子,本着蚊子也是肉的精神,丹霞天秘境算是个不错的选择了,修道修的是资源,再小的资源,浪费也是可耻的。 冯君打算派出的人是嘎子、古佳蕙、杨玉欣、徐雷刚和王海峰,顺便加一个花花算是带队,又是灵兽不占名额,张采歆已经去过一次了,没必要再去。 至于红姐和好风景,她俩自然有别的提升手段,而且这俩去手机位面修炼过,也算见识过一些世面,这一次就没必要去了。 高强和李诗诗则是被排到了下一次,李诗诗才入门,去那里不合适,而高强的战斗力强悍,在洛华也只有嘎子能跟他拼一下,所以下一次,高强会成为主要的战力。 冯君并不确定,花花下一次还愿意不愿意去丹霞天,洛华的人,总得有一个强战力吧? 不过他认为,下一次丹霞天试炼,张采歆有极大的概率晋阶炼气期。 他把安排跟大家一说,没谁觉得接受不了,杨玉欣甚至表示,自己可以不去那里,谁有兴趣的话,她可以让出这个名额——因为她觉得自己修为也不高。 但是别人又怎么可能接这个话茬?冯山主明显是安排母女俩同时去小世界三天游,杨主任固然修为不高,但是冯君最早的三大徒弟都跟着去了,再加上花花,保护她俩绰绰有余。 最有资格反对的红姐和好风景不做声,就没谁吱声。 不过,还是有些意外出现了,沈青衣找到了冯君:她也想去小世界走一遭。 她甚至表示,可以不占用洛华的名额——昆仑也有意派人前往丹霞天。 要是搁在以前的昆仑,听到丹霞天有秘境,大约第一个想法就是抢过来,但是现在昆仑被洛华压制得死死的,连护山大阵的阵柱都被抢了,诸多道友还去搞了一个昆仑一日游。 而且丹霞天放开资源,造福诸多同道,他们敢在这种事情上搞风搞雨,那会被所有同道唾弃,昆仑虽然目中无人,却也要掂量,能不能承受起这番因果。 所以昆仑这次是规规矩矩来的,想要申请进入小世界的名额。 小世界三十六个名额,洛华、丹霞天和武当就占了十六个,算是小一半了,剩下二十个,有些人只要申请就能进入,比如说鬼谷董曾鸿、青城张洞远、太白冯天扬、茅山唐文姬等。 这么算下来,差不多还有八个空闲的名额,这就要靠大家来争了。 不过王屋、龙凤山之类的,基本上就没资格了,这是冯君和关山月商量好的排他协议,双方若是有一方不接受某个势力,另一方不得擅自接受。 冯君告诉沈青衣,这一次你就不用想了,下一次……有可能。 他没有解释更多,因为昆仑做事也从来是这样——我只是告知你。 花花一旦离开,庄园的防守力量就大减,尤其它看守的是灵植园,这里的好东西一旦泄露,真的能引起整个华夏的轰动——对普通人而言,法器法宝有点虚妄,灵丹妙药才更令人疯狂。 冯君也不能保证自己不外出,所以沈青衣和高强,就算庄园最后的底牌了。 算一算时间,大家也差不多到了出发的时候,冯君安排他们早一点走——去了那边,洛华也是半个地主,得帮着丹霞天张罗,他还得让花花带两块灵石启动秘境呢。 至于冯君就不去了,因为昆仑有人出山了,他们在去丹霞天之前,先要送三件残破的法器到洛华来。 (三月第一更,求三月保底月票。) 第1030章 昆仑带节奏(二更) 昆仑这次前来,带队的是于白衣。 昆仑在道门里的名声很大,但是最近发展得……也就是那么回事。 都说是昆仑三秀,其实就是三个刚进炼气期的小辈。 寇黑衣死后,方便出面的炼气期,就只剩下了两秀,沈青衣又被洛华“聘请”走了。 所以除了于白衣,昆仑也就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人了。 于白衣来了之后,都没有进洛华庄园,说是忌惮庄园里的官气。 但是到底是不是,那就很难说了——冯君倾向于认为,昆仑担心自己把于白衣毁了。 当然,喻老目前虎踞洛华庄园,已经是很多人都知晓的了,甚至伏牛省的一号二号人物,都专门派人来打听过,不过喻老是私事,是来疗养的,不见也是可以的。 倒是喻志远出面,跟两巨头坐了坐,也算全了礼数。 否则的话,只说一句“对老首zhang不够尊重”,那两位也扛不起这种雷——这不是不尊重领导的问题,而是对体制没有敬畏。 由此可见,冯君硬顶喻老的安保,是多么有必要,如果不硬顶,要进来的人多了去啦。 闲话扯完,继续说正事,于白衣没有进洛华,所以就是沈青衣出去,拿回了残破的法器。 三样残破法器,有一样是昆仑一定要收回去的,那是一个登仙鉴,可以鉴定普通人的资质,看他们合适不合适修仙。 昆仑是很桀骜的,但是他们培养弟子,主要还是看资质和努力程度,并不是很看重家世。 也正是因为这种“唯才是举”,他们有一代又一代的天骄冒头,杰出人才层出不穷。 登仙鉴于四百年前破损,昆仑上下,无日无夜不希望能修好这件法器。 所以昆仑指定,这件残破的法器不能修也就算了,如果能修好,不会让给洛华。 剩下的两件法器,一件是摄魂珠,一件是冰蚕衣,都是相对比较普通的法器。 当然,昆仑更看重摄魂珠一些,希望洛华能选择冰蚕衣。 但是冯君表示,我要看一看再表态。 其实他也倾向于选择冰蚕衣,毕竟登仙鉴对他来说,没有太大的用处——都已经有“附近的人”了,要这个做什么? 至于说摄魂珠,那确实比较有用,可是他神识凝练,而摄魂珠做为法器,只能对炼气期的修者造成重大伤害,出尘期就不太受影响了。 所以乍一看,冰蚕衣还真的比较合适,张采歆是水属性资质,等她将来晋阶炼气,有这么一身用来防御的法器衣服,还真是不错。 不过下一刻,冯君就想到了一个问题:好像沈青衣……知道小菜心是先天纯水? 这就有点问题了,撇开张采歆的相貌不谈,只说资质,也是值得自己大力倾斜资源的。 冯君想着想着,嘴角就露出了一丝冷笑:都说昆仑的人狂妄,人家在细节上也很用心啊。 他已经想明白了,这件冰蚕衣,就是昆仑为张采歆挑选出来的,不愁洛华不选。 冯君也确实很想选择这件冰蚕衣,但是他还要考虑一个问题:面对昆仑祭出的摄魂珠,洛华的人该如何抵挡? 现在考虑这个问题,似乎没有什么意义,毕竟那摄魂珠无法奈何得了他,而只要洛华有他在,昆仑绝对不敢随便炸刺。 然而问题不是这么看的,他想让洛华长久发展下去,必须保证自己不出手的情况下,洛华也能保持足够的威慑力。 可是昆仑一旦得到了摄魂珠,如果他不出手,哪怕是张采歆晋阶炼气期,恐怕威慑力也有限得很——但是洛华庄园总不能回回让他这个老大出马吧? 当然,他确定张采歆能晋阶出尘期——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但是她晋阶出尘期,那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在此期间,难道洛华就要一直被动吗? 思索半天,他才看向沈青衣,“既然登仙鉴你们已经选了,我比较中意摄魂珠。” 沈青衣脾气臭,但不是个习惯作伪的人,她眨巴一下眼睛,疑惑地发话,“我觉得冰蚕衣……挺合用的呀,张采歆不是马上要晋阶炼气了吗?” “我不喜欢冰蚕衣,”冯君淡淡地发话,“洛华的弟子,应该是勇猛精进的,我们强调的是进攻,你应该听说过,进攻是最好的防御……洛华没有只会挨打的修者!” 沈青衣默然,她给门里提供的建议,居然出现了偏差,这令她有点不安。 良久,她才说一句,“冰蚕衣很好看,张采歆那么漂亮,很衬她……” 冯君一摆手,他猛地想起一件事,“这些东西……我要强调一句,是你们给我三件残破的法器,我能修好还回去一件就成,也就是说……我可以留下两件。” 沈青衣愕然,“啊,不是你修好三件,自己落一件吗?” “你这么理解的话,这事儿就不能谈了,”冯君一摊双手,昆仑这些家伙,带节奏很有一套啊,这是欺负我记性不好?“我给你三台坏电视,你还我两台好的……你会答应吗?” 沈青衣想一想,觉得这要求确实是有点过分了,她虽然是不怎么关心世情,但是凡俗间的大致情况,她还是有所耳闻的,“那我们只能取回登仙鉴?” “我也不差法器,你可以再取回冰蚕衣,”冯君淡淡地回答,“不过……存在个费用问题。” 对于冰蚕衣……怎么说呢?他希望能留下来,毕竟能有效地保护张采歆,但是说到底,他希望洛华庄园能掌握更多的攻击型法器。 地球界正处于末法时代,攻击型法器是有限的,他愿意尽量收拢,这有助于他对这个位面的掌控。 至于说防御性法器,那真的很无所谓了——他有的是灵石,大不了在那边买就是了。 关键是不能让地球界有太多攻击型法器,对洛华造成潜在的威胁。 这就跟他不会一次性给董曾鸿太多灵石一样,对他而言,洛华基业的稳固是第一位的。 事实上他有点郁闷,本来当初他提要求的时候,是三件残破法器,修好之后给昆仑一件,后来不知不觉就被昆仑带了节奏,还好他发现得及时。 当然,失误也是有缘故的,他想的是在那边拿出很多残破法器修理,能证明自己有根脚。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依旧不是什么大事,他也无意再在地球界捡漏,之所以搜集残破的法器,跟松柏峰的冷琼华有点类似——他是想见识更多的法器,获得一点灵感。 沈青衣却是有点不确定这一场谈判,于是又联系了昆仑的人。 昆仑的人倒是没有昏头,反应很正常,说咱们确实只求登仙鉴,冯君可以留两件法器。 不过冯君愿意还回来冰蚕衣的话,咱们可以支付一定的报酬。 但这报酬不是灵石——门里也真没多少灵石了,只是又搜集了一些海外游子会的消息。 冯君想一想,表示这个可以有,关键看你这信息,值不值这价钱了。 要说昆仑的人,还真不是一般的牛叉,他们被人诟病的时候很多,但是他们的潜在能量,也相当地惊人,他们居然又找到不少海外游子会的成员。 令人吃惊的是,这些成员不是在华夏居住,而是居住在海外,虽然多是宝岛、泥轰和东南亚地区,但是能打听到这些消息,也相当地令人吃惊了。 冯君忍不住要猜测一下,昆仑对外搞文化输出,没准已经有相当时间了,只不过这一家道门一直是隐世状态,所以他们发展出的势力,也都处于潜伏状态。 沈青衣表示,昆仑可以提供三十人左右的名单和资料——这些是位于华夏之外的。 冯君思索一下之后回答,“这些法器能不能修好还是两说……能先把名单给我吗?” 沈青衣倒也信得过他,不仅仅是因为以往冯君良好的口碑,她有种直觉:冯君打心眼里,根本就不在意他们手里的这些法器法宝。 所以她又出了一趟山门,很快又回来,把资料也带了回来。 冯君打开资料一看就笑了,“那成,这份礼物,倒也顶得上一件法器。” 不说别的,只说里面有“天妇罗永”的名字和资料,就让他心情舒畅。 其实对于魔都日睦工厂的处置,他心里还是有些微的不甘心——那天太赶时间了,事情处理得不够完美,而且天妇罗永身在泥轰,没能惩治此人,实在有点遗憾。 若是此人再不跟他照面,或者他会逐渐淡忘,但是有机会处理这个摆下大阵,把华夏生魂当作血食来供奉式鬼的家伙,他会心情舒畅。 修道修的是本心,能让他心情舒畅,些许灵石就不算什么了——到了出尘期这一步,他已经需要注意抑制心魔,追求念头通达了,否则不可能走得太远。 沈青衣听到这话,心里也是一阵轻松,忍不住问一句,“那冰蚕衣……能不能修好呢?” 其实从本心上讲,她是喜欢冰蚕衣的,身为剑体,通常自身的防御是比较差的,而衣衫类的法器,比战斗类法器要少很多,整个昆仑,类似的残破法器都很少。 更别说这冰蚕衣,穿起来很好看,沈青衣剑心冷漠,却终究是女修,不可能不爱美。 “能不能修好……”冯君沉吟一下,“你等我一阵,很快会有回信。” 第1031章 争抢(三更求保底月票) 沈青衣迟疑一下,又问一句,“那我门中师兄弟,要不要在这里等几天?” 冯君摇摇头,“还是让他们先去丹霞天吧,身为客人早到几天,也是对主家的尊重。” 其实他本来不想这么快再次进入手机位面的,但是被她这么一问,马上又想起,手机位面那边现在还是大雪纷飞,而这边已经是四月中旬了。 没有想到也就算了,现在他就忍不住又想追求两个位面的季节同步……强迫症伤不起啊。 他来到后院,直接进入手机位面。 进入手机位面,冯君先在小院里鼓捣了一天,把锅驼机、全地形车之类的货物补充了一些,然后又去止戈山的聚灵阵处修炼两日。 直到将体内灵气补充充裕了,才给皇甫无瑕打个电话,告诉她香水已经到货。 门口的天通商盟和无忧台,已经扯了电话过去,事实上现在的止戈山,安装电话的人并不少,对讲机虽然方便,但是私密性太差了,通话质量也不如固定电话清楚。 皇甫无瑕接到电话,很快就赶了过来,同时还接收了一套通讯设备的配件。 对于冯君经常能突然拿出大批货物,皇甫会长已经习以为常了,也没兴趣刨根问底,不过她倒是追问,能不能帮她再培训一批通讯方面的专业人士。 松柏峰颜家那边的机房已经建好,设备正在调试中,但是上次去地球界接受培训的两人,有一人不小心顶撞了修仙者,被对方直接抹杀了。 这俩人其实也带了七、八个徒弟出来,但是经过系统的培训,跟二次培训,中间还有一定程度的区别,很多徒弟的的问题,两个老师并不能很好地解答。 皇甫无瑕原本就想着,等搜集到一定数量的难题,让冯君再安排一拨培训,只不过两天前她的人突然被杀,逼得她不得不将计划提前。 她的人被杀,经过其实很狗血,中阶武师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撬了修仙者的马子,于是被对方杀死,这种情况下,修仙者其实不用承担什么责任。 事发之后,对方家族得知死者是金丹家族的技术人才,也吃了一惊,于是主动找上门,表示愿意增加赔偿,姿态摆得相当低。 皇甫无瑕听说这事之后,也是哭笑不得,想追究责任都无从谈起——修仙界就是这么个规矩,只要有差不多的理由,修仙者杀俗人无罪。 而且对方也赔偿了,她还能怎么办? 正经是松柏峰觉得自家的工程受到了影响,勒令对方修仙的家族,六十年之内,不得有弟子踏入松柏峰万里范围之内,否则不要怪他们心狠手辣。 松柏峰的霸道可见一斑,不过对方家族也欣然接受——同时开罪两大势力,己方能够不死人,已经很不错了。 冯君不打算马上培训对方,他怎么也要等张采歆晋阶炼气期,才会考虑再开一拨培训班,不过他倒是想起了一些别的,“对了,松柏峰维修法器的水平怎么样?” “非常普通,”皇甫无瑕毫不犹豫地回答,“比之铸剑峰要差很多,跟天通更是没法比。” 见到冯君狐疑的样子,她又笑着发话,“别的我就不说了,铸剑峰铸造出多少有名的宝兵和法器法宝?而松柏峰呢,制出过多少有名的兵器法宝?” 冯君看着她就笑,“我感觉你有点偷换概念呀,打造法宝和维修,这不是一回事吧?铸剑峰制器是强项,可是你天通打造出过多少有名的法宝,敢小看铸剑峰?” “切,”皇甫无瑕不屑地一哼,两人相处得太久了,还可以算“贫贱之交”,所以她对于面前这位出尘上人,也没有多少拘束,谈吐非常随意,“我天通接到的定制法宝单子多了去啦,只不过应客户的要求,要为他们保密。” “定制?”冯君的眉头一扬,饶有兴致地发问,“那些法宝,都是出自天通的制器师?” “这倒不是,”皇甫无瑕再能忽悠,也不敢这么吹牛,“天通可以制定专业方案,再选择合适的制器大师定做,很多制器大师,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请动的,天通却不存在任何问题。” 冯君笑一笑,“其实你们还是中介机构,靠着信息不对称吃饭,不过,倒也当得起‘专业’二字。” 皇甫无瑕跟他接触这么久,已经能习惯一些词汇了,她笑一笑,很认真地建议,“其实我天通也有很多专职制器师,你若是想找人修复法宝,哪怕去找观泉谷,也比松柏峰靠谱啊。” 冯君摇摇头,迟疑一下,还是主动表示,“我要去找松柏峰的那二位聊聊。” 果不其然,听到他这话之后,皇甫无瑕主动表示,“我帮你联系吧,夜里都到我天通的小院碰面……那两位处心积虑地遮掩行踪,咱们也不好坏了他们的好事。” 就知道你会这样,冯君心里暗暗一笑。 午夜时分,他悄然来到了天通商盟。 白九州和冷琼华已经到了,正在跟许上人谈笑风生,不过,就在冯君进入小院的同时,这两人同时看向某一个方向,白上人更是冷哼一声,“罗道友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 紧接着,就是一声轻笑,罗书尘也出现在院外,他个子虽然不高,却是爽朗地大声笑着,“哈哈,此处还真是热闹,那我就做个不请自来的厌物好了。” 冯君心里有点纳闷,这位不是带着梁桓回去了吗?“莫非是蛊毒有所反复?” 罗书尘笑着摇摇头,“有廖二在,当是无恙,我把人送到秋辰坊市就回来了。” 然后他又冲着白九州和冷琼华一拱手,“多谢两位道友仗义相助,不知道今天所谈何事,我是不是能在旁边听闻一下?”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冷琼华的眉头皱一皱,最终还是看一眼冯君,“这次是冯道友召唤我们前来,方便不方便什么的……自是冯道友说了算。” 冯君站起身来,笑着一拱手,“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我是带了一些残破的法器,想请松柏峰两位高人过过目,是否能修好。” 皇甫无瑕闻言,忍不住一翻白眼,心说这家伙越来越可恶了,居然学会这样压价了。 不过残破的法器,在她眼里不值什么,她只是有点不忿——他是有意保持跟天通的距离。 冷琼华闻言却是一喜,“冯道友还真是雷厉风行,敢问可否请出一观?” 罗书尘听到是残破法器,心里有点失望。 不过他转念一想,能让冯君开口求人的法器,想必也有不俗之处,于是笑着发话,“却是尚未听说,冷仙子还长于制器,果然是修者百艺,各有所长。” 冯君当然也不怕取出一观,于是拿了五样物事出来,除了刚从沈青衣手里得的三样,还有镇妖塔和阴阳鉴。 “咦?”这么多残破的法器,引得许上人都忍不住伸出了手,拿起摄魂珠把玩了起来。 皇甫无瑕则是死死地盯着冰蚕衣,眼中异芒一闪,“女修防器?” 冷琼华关注的则是镇妖塔,“这塔中的阴物……” “已经灭杀了,”冯君笑着回答,那八岐大蛇都不需要他费力去抹杀,只要没有好风景的空间属性护持,穿梭位面时遇到的空间屏障之力,就足以将它抹杀得一干二净。 冷琼华此前就观察过镇妖塔了,听说里面没了阴物,拿起来再次细细观察。 罗书尘则是一伸手,拿起了阴阳鉴,面色也有些怪异,“此物……此物是仿品?” 冷琼华侧头一看,也愣了一愣,然后揉一揉眼睛,“冯道友,此物从何而来?” 冯君微微一笑,也不回答,心里却是在暗暗嘀咕,拜托,你这么问真的不合适。 罗书尘又正反两面翻看一下,“好像不是元天阴阳镜。” “当然不是元天阴阳镜,”冷琼华冷冷地看他一眼,“如果是的话,你起码死了三次了。” 罗书尘不以为然地回答,“如果是真的阴阳镜,不止我会死。” 冯君见状,忙不迭打断他俩的讨论,“好了,冷道友看一看,这五样有哪些不能修理?” “镇妖塔和这镜子吧,我可以找人免费修理,”冷琼华开口发话,“剩下的三样……那登仙鉴修之无用,摄魂珠也极为粗糙,冰蚕衣的话……一千五百灵。” 冯君听得忍不住脸一黑,我说,你不报出修理的价格也就算了,还替我否定了两样法器? 他能理解对方的心态,身为出尘高阶的修者,看不起低品质的法器,是非常正常的,尤其还是残破的,但是你对别人的东西指手画脚,实在有点不够尊重主人。 所以他笑着点点头,又看一眼皇甫无瑕,“皇甫会长点评一下?” 皇甫无瑕眼中异芒连闪,良久才发话,“这镇妖塔……倒是还修得,不过这面镜子干碍甚大,我觉得修起来难度很大,其他三样嘛,倒也不需要花费多少灵石。” 冷琼华淡淡地看她一眼,“你是觉得,我修不了这镜子?” (三更到,召唤三月保底月票。) 三更了,三月要去上学 正在手打中,稍后即将更新,更新后需再次刷新页面才能阅读! 第1032章 争做人情 冷琼华是出尘七层,皇甫无瑕是炼气九层,两人之间几乎差了整整一个大境界。 皇甫会长固然身后有金丹老祖,冷琼华身后也有松柏峰颜家。 只论家族势力的话,皇甫家族还差颜家好大一截。 不过就事论事的话,皇甫无瑕还真不怕对方,修仙界固然是强者为尊,但却是那种“有秩序总比没秩序强”的类型。 她笑着回答,“这面镜子的来历相当古怪,在我感觉,总得真人出手才行……琼华上人不这么看吗?” 冷琼华默然,她心里很清楚,其实自己的眼力,某些方面还真的未必比得上这个小丫头。 她除了是一名高敏修者,闲暇时候喜欢炼器,水平超出旁人,但还不到大师的程度。 在松柏峰,她拜了一名炼器师尊,师尊是真正的大师,现在他想晋阶炼器宗师。 这个镇妖塔设计十分巧妙,她都没有信心修好,但是师尊一定能修好,关键是这镇妖塔的构造,应该能帮师尊解决几个炼器中的疑问,她也可以有所收获。 所以她早就很坦荡地表示,愿意免费修理此物。 她看不上的那三件残破法器,其中那个摄魂珠,她都不知道该怎么修,冰蚕衣她倒知道该怎么修,但是她自己修不了,所以开价一千五百灵。 接了活之后,她会去找别人修,反正修好这个旧的,总比买一个新的要便宜。 只有那个阴阳镜,她都不知道师尊能不能修好,所以承诺免费。 现在皇甫无瑕跳出来说,此物得金丹真人出手才行,她心里就是一沉。 不过她也不会就这么被一个小辈吓住,就很明确地提问,“必须要金丹出手吗?” 皇甫无瑕沉吟一下之后回答,“不是必须,而是……起码!” 冷琼华的脸色有些不自然,但是她还是冷冷地出声发问,“何以见得?你可莫要诓我!” 当一个出尘期上人对炼气期修者说“你莫要诓我”,对方如果不能拿出相当的诚意,上人就有理由治其“不敬上位者”的罪名。 但是皇甫无瑕却不害怕,她一指自己的眼睛,“上人,我可是有鉴宝眼的。” 涉及了自家修炼的功法,她有资格不做出具体的回答。 冷琼华有点摇摆不定,自己该不该发火,她这么发作有点勉强,但是一旦为难了对方,对方身后的血亲老祖说她“大欺小”,就比较说得过去了。 她可不是颜家的血亲,虽然颜家相当护短,但是真要计较起来,松柏峰也未必愿意硬杠天通商盟——没错,在她眼里,皇甫无瑕这个“东部分舵会长”的身份,才是令她忌惮的。 不同立场和身份的人,看问题的角度不一样。 就在这时,冯君一伸手,收起了阴阳鉴,笑眯眯地发话,“那算了……这个暂时不修了。” 罗书尘忍不住出声了,“冯道友,你可以请不胜真人出手的。” 一边的许上人有点疑惑了,“书尘道友,不胜真人……也精通炼器吗?” 这种问题只是闲聊,并不算打探天心台的私密。 “倒也不是,”罗书尘笑眯眯地回答,然后看一眼皇甫无瑕,“皇甫会长说的是需要真人出手,而不是金丹期的炼器师……我的理解没错吧?” 皇甫无瑕挤出一个笑容来,默默地点点头,心说不愧是五台中人,一下就抓住了重点。 冯君也证实了自己的猜想,果不其然,这阴阳鉴上,有真人之力或者说金丹的因果,他忍不住暗暗侥幸:还好我收起来了。 然后他看向皇甫无瑕,“镇妖塔就交给冷道友维修了,这三件残破法器,皇甫会长能全部修好吗?” 皇甫无瑕其实心里很明白,镇妖塔那个结构相当复杂,不客气地说,很多制器师需要这个灵感,但是这样的结构,天通商盟这样的大型商业组织不缺样品,已经研究透了。 吃透了之后该怎么办?很简单——收取高价维修费,商业组织必定要追求高额利润。 所以她一点都不排斥冯君把镇妖塔交给冷琼华,交给她的话……她还得开出不低的价格。 但是那三样残破的法器,则就未必了。 皇甫无瑕不是炼器师,可是她的眼力非凡,起码能判断出大部分法器的维修难易程度——没错,她不是炼器师,但是分析价格还要强出别人。 修好那一件冰蚕衣,以她的估计,成本不会超过两百灵,开个六百灵的价格,百分之二百的利润,轻轻松松到手——你就敢开出一千五百灵? 所以在她的眼里,冷琼华也就是个二把刀,身为冯君的朋友,她当然要替他把好关。 事实上,她很想揽下那件阴阳镜的维修,就忍不住置疑一下——你修得好阴阳镜吗? 现在冯君把阴阳镜收起来了,问那三件法器的维修价格,她一时就有点犹豫。 “三件法器,交给我了,”突然间一个声音响起,却是罗书尘出声了,“免费维修。” 众人闻言,顿时就是一怔,齐齐侧头看向他,冷琼华忍不住眉头皱一皱,“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免费维修而已,”罗书尘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没有跟你抢那个镇妖塔,当然……如果你后悔了,那个塔我也可以维修。” “别开玩笑了,”一直没说话的白九州出声了,“你不会制器。” 他没有说原因之类的,直接说出了结果,但是他的语气中,有着难以言表的强大自信。 不过这也不奇怪,松柏峰颜家能以一个家族,控制这么大的势力,有着外人难以想象的执行力,只要是他们想知道的,就会知道。 罗书尘不做声,倒是冷琼华有点好奇,“免费为冯上人修复四件法器……为什么?是为了那个阴阳镜吗?” “哈哈,阴阳镜无所谓的,”罗书尘爽朗一笑,满不在乎地回答,“至于说为什么,冯上人有我天心派的引贤牌呀,如此年轻有为……我不可以投资一点吗?” 这种解释听起来没有错,四派五台之所以发出“引贤牌”而不是“征用牌”,也是因为天下人才千奇百怪,一旦强行征用出了问题,不但可能成为笑话,还可能酿成悲剧。 一味强行征用,是低武位面的做法,在仙侠位面是行不通的。 必须承认,打感情牌,很多时候是很有效的。 不过就在此时,门口传来一声轻笑,“罗书尘你个老抠,也会投资?” 却是无忧台的严上人到了,他跟罗书尘是老熟人了。 严上人在止戈山待了已经有大半年了,他完全没有回修仙界的兴趣,而是夜以继日地琢磨阵法,遇到难题的时候,还会找冯君研讨一二。 其实无忧台的出尘上人,每年也是有任务量的,不过他在止戈山的收获报上去,冲抵他的任务量绰绰有余,他甚至有时间跟王博才探讨一下各种机械制品。 当然,他不是处于红尘炼心状态,所以也是有修炼需求的,只不过他不需要一直修炼。 那么他偶尔去止戈山里的聚灵阵修炼一番,就足够了,能保证自己的修为在稳步向上。 现在他出现,也是去止戈山修炼了三天,丢了两块灵石在那里,路过天通的时候,发现这里灯火辉煌,所以才来晃一圈。 罗书尘见是他来了,忍不住眉头一皱,“我怎么就不能投资了?” “呵呵,”严上人干笑一声,也懒得戳穿这家伙,不过他心里非常清楚,罗书尘有不小的负担,基本上没可能投资外人——这厮自己家的灵石都不够用呢。 这不是他小看罗书尘,而是事实如此,罗书尘身在天心台,罗家却是依附在天心台周边的一个小家族,家里除了他是出尘期,就只有他老娘是出尘期。 但是偏偏地,他老娘是个……地球界讲,那叫扶弟魔,家里有点好东西,全给了娘家的弟弟,罗书尘赚来的不少灵石,得补贴家用,有时候还得被老娘挪用,他的鸭梨山大。 罗书尘被他这么一笑,却是有点挂不住了,咱不带这么戳人肺管子的,“我真的是看好冯上人,老严你要是不服气,也弄个无忧台的引贤牌来呀。” “好了,”这个时候,做为地主的皇甫无瑕该出声了,“几位上人,我备好了美食宵夜,一起用一点吧?” 真的是很有几位上人,白九州、冷琼华、罗书尘、许上人、严上人……再加上冯君,足足有六个出尘期上人,这还是没算上被冯君按在灵植洞里的廖老大。 所以皇甫无瑕准备的宵夜也相当丰盛——当一个商家遇到六个大客户,支出什么的,那就不是问题了,公关费用这说法,可不仅仅是只存在地球界,最多……手机位面不这么叫而已。 吃喝了一阵,严上人出声发话了,“冯上人,我发现你在很多方面都很不俗。” 嗯?冯君闻言,忍不住侧头看他一眼,然后狠狠地咬一口灵犰肉,又喝一口酒,含含糊糊地发话,“严道友有话直说好了。” 严上人其实是个老实性子,他犹豫一下发话,“我今年的收徒任务尚未完成,不知道那个云布瑶……可否割爱?” 第1033章 投桃报李 这就是随便让别人在自家修炼的恶果了! 严上人有点类似于技术宅,除了修炼,他就一门心思琢磨阵法,没啥算计别人的心思。 但是他有师门任务,每年有考核指标——就算收徒只是小指标,完不成也没有太大的惩处,但那终究是惩处,身为上人,脸上挂不住啊。 前文说了,他偶尔会进入止戈山,花点灵石在聚灵阵修炼。 前不久,他进聚灵阵修炼的时候,就发现一个异常的小女孩。 观察了一阵之后,他打听这小女孩儿是谁家的,然后就知道是冯君从秋辰坊市带回来的。 小女孩儿的情况,他分析得差不多了,先天金体,修炼的功法也合适,而且修炼的起步也正当时——女孩儿如果再晚修炼五年……哦不,晚修炼三年,这资质就浪费了六成。 还好,女孩儿尚未进入炼气期,这个阶段的修仙苗子,其实是可以让渡甚至交易的。 严上人现在就琢磨,怎么把这个小女孩儿弄过来,不过小女孩儿才蜕凡五层,不着急。 今天他修炼回来,见到天通商盟灯火辉煌,就拐了一个弯,不成想正听到罗书尘在说冯上人,竖起耳朵听一听,发现冯上人似乎也在里面,就直接进来了。 “云布瑶……”冯君听得有点头疼,说句良心话,云布瑶是他现有的体系里面,仅次于张采歆的天才——甚至有可能比张采歆还要强,毕竟她经历了不少磨难,但是张采歆没有。 不过话又说回来,冯君也意识到了,这世界上,什么时候都不缺乏天才,更多时候缺少的是天才成长的土壤,姑且可以算作“先有伯乐而后有千里马”吧。 当然,做为一个正常的修仙者,他是出尘上人,有自己的尊严,如果随便一个人想抢他的弟子,他第一个反应,是把对方伸出的手剁回去,以为后来者戒! 但是对于云布瑶,他的感觉还不是特别一样,这是他在秋辰坊市之外“捡到”的! 那么多人错过了,而他碰巧就捡到了。 而且他捡云布瑶的动机,不是特别单纯,主要是为了掩饰他要买水系功法,而云布瑶正好是先天纯金——金能生水! 当然他必须承认,云布瑶这个孩子,还是特别懂事的,在秋辰坊市那么久,她也没着急修炼,而是听从他的安排,来了止戈山之后,才开始修炼。 他沉吟好一阵,觉得自己不该耽误了云布瑶,也不能辜负她的信任,所以不能直接拒绝,“这个事情……严上人可否跟她谈过?” 严上人先是一愣,然后摇摇头,“这个倒是没有,这种事情不是该先跟你商量吗?” 老严做事还挺靠谱的,冯君笑一笑,“那我估计,你也不知道她修炼的是什么功法吧?” “确实不知道,”严上人不会犯那些普通错误,“贸然打问别人的功法,这个不好。” “她修炼的功法,是我特地买来的,”冯君笑着回答,“花了不小一笔灵石,你若将她带走,这个成本该怎么算?” “这个好说,”严上人不认为这是问题,类似的操作,无忧台见得多了,“她学走一套功法,我就留给你一套功法,保证品阶相当。” 冯君认为这是个不错的法子,他想一想之后回答,“要不这样,咱们听一听云布瑶的选择,如果她愿意拜入无忧台,那我不会阻拦,若是她不愿,这事就不用再提了,你看如何?” 严上人只担心冯君作梗,根本没想过云布瑶愿意与否的问题,在他看来,谁有拜入五台的机会,还不得哭着喊着扑上来? 所以他很干脆地点点头,“那就这么说定了。” 冯君拿出对讲机来,直接呼叫,要云布瑶速来天通商盟的小院一趟。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邓家老大开着全地形车,载着云布瑶而至。 云布瑶正在山里修炼,结果被陈钧伟带回了小院,然后又被带到这里,真是一脸的懵懂。 皇甫无瑕好奇心起,“她是什么体质?” 冷琼华闻言,却是奇怪地看她一眼,“你不是有鉴宝眼吗?” 皇甫会长面容一整,正色回答,“鉴宝眼是用来鉴宝的,用在人身上……不太合适。” 冯君也没听她俩闲扯,而是看着云布瑶发问,“布瑶,现在我有个问题要问你,你顺着本心回答就好……愿意去无忧台修炼吗?” “无忧台……”云布瑶眨巴一下眼睛,疑惑地发问,“山主你去吗?” “我不去,”冯君摇摇头,“是严上人看你资质不错,想要接引你进无忧台,我不知道你的意思,特地招你来问一问,想不想去?” 云布瑶的眼睛又眨巴两下,眼里隐约蒙上了一层水汽,她继续发问,“山主你不要我了?” 冯君笑着摇摇头,“不是不要你,而是对很多人而言,能入无忧台是件好事,我也不想让你以后抱怨,说我断送了你的前程……当然,如果你想留在止戈山的话,那也没有问题。” 严上人听到这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妙,于是笑着发话,“你若是进无忧台,我认你做备选弟子,你一旦突破炼气,我就收你做弟子……无忧台可是五大台之一,你应该知道。” 云布瑶又眨巴一下眼睛,小心地发问,“如果我不想去无忧台,会不会……会不会影响到山主和上人您的关系?” “这怎么会呢?”罗书尘在一边听得哈哈大笑,“你强煞了也只是一个蜕凡小修,严上人也不过是想完成收徒任务,哪里就严重到那种程度?” 云布瑶也不说话,就看着严上人,只等他来回答。 等了一阵,见对方没有出声反驳,她才深深地鞠了一躬,“多谢上人厚爱,布瑶原是坊市外的一介凡人,蒙山主不以为粗陋,得以收归门下,万万不敢忘本……真的对不起您了。” “无妨,”严上人摆一摆手,意兴索然地发话,“不想你小小年纪,却是深明大义……倒是也难得。” 一边说着,他一边摸出两块灵石,递给了云布瑶,“收不成徒,就结个缘好了,好好修炼……莫要辜负了你家山主的厚爱。” 云布瑶却是相当懂规矩,见状后退两步,“多谢上人厚爱,实在愧不敢当。” “好了,”冯君出声发话,“上人一片好心,收下就是,以后努力修炼,对得起严上人的另眼相看,就是对上人最好的回报。” 云布瑶听到他许可,才走上前,再三谢过,收起了那两块灵石——在手机位面,这才是接受馈赠该有的章法。 这个小插曲过后,大家继续说那几件法器的修缮问题,最后还是罗书尘承诺,会免费修理那三件残破法器。 他这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旁人也不好说他什么,倒是皇甫无瑕出声问一句,“罗上人,那个登仙鉴,你是打算修呢,还是换一个新的?” 罗书尘一拍额头,“倒是忘了说这件事……冯上人,这登仙鉴修起来吃力不讨好,倒不如给你直接换个新的?” 登仙鉴是测试修者资质的,在修仙界被广泛使用,算是相当成熟的法器,制造不难。 久而久之,反而是制造登仙鉴的原理,被大家忘的差不多了。 所以对罗书尘而言,修登仙鉴他还得到处找人,买个登仙鉴倒还省事,也不会多花多少。 “这个……”冯君思索一下,还是摇摇头,“如能修好旧物,是最好的。” “我看一看,”严上人一伸手,直接将登仙鉴摄入手中。 他仔细看了两眼之后,缓缓摇头,“我虽然不太擅长炼器,但也看得出来,这块登仙鉴使用过度,损毁得厉害……修它的话,实在有点划不来,冯上人为什么不换个新的?” 冯君也知道,这块登仙鉴修补了多次,还有一些破坏性的临时应急手段,昆仑是彻底把它用到不能用了。 但是他不能给昆仑弄个新的过去,这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纯粹是……没有这么做事的。 他沉吟一下发话,“弄个新的也行,不过这个旧的,还是要修好……大不了我出灵石。” 严上人还要说什么,罗书尘已经点头了,“好的,没问题……修好它,再送你一个。” “那就拜托罗上人了,”冯君笑着点点头,然后站起身来发话,“时间不早了,我要回了,几位还有什么事吗?” “我赶了两天的路,想去山里的聚灵阵恢复一下,”罗书尘站起身来,笑吟吟地发话,“不知冯道友是否方便?” 我就知道是这么回事!冯君心里暗笑,这天底下哪里有免费的午餐? 他点点头,正色发话,“罗道友说笑了,你帮我这么大的忙,我感激还来不及,借用聚灵阵算什么?不值一提。” 冯君带着罗上人和云布瑶离开,留在天通的人也不是白痴,严上人摇摇头,“奇怪,罗书尘又有什么事,要求到冯山主?” “天心台的人,做出什么事都很正常,”冷琼华淡淡地发话,然后又侧头看向皇甫无瑕,“皇甫会长,不知道你对那颗摄魂珠怎么看?” 她不太看得懂那颗摄魂珠,所以不耻下问。 (更新到,召唤三月保底月票。) 第1034章 补货 皇甫无瑕对摄魂珠的评价不高,“相当粗疏,这种珠子就算完好,我天通都不会收。” 天通商盟可是还在凡俗间做生意的,居然不会收摄魂珠,可见它有多么垃圾了。 “这就是我疑惑之处,”冷琼华皱着眉头发话,“他那登仙鉴也明显老旧得很,款式落后了一千年都不止,为什么……他还要修这两样呢?” 皇甫无瑕笑一笑,“我初识冯山主的时候,他比现在落魄多了,囊中也羞涩得紧,也许是节省惯了吧,他手上古怪东西一直就不少。” 冷琼华却是继续眉头紧皱,“可是他手上,还有那种镜子……真是太古怪了。” 严上人听得有点纳闷,他来得晚,没看到刚才那一幕,“什么镜子,值得冷仙子如此惦记?” 冷琼华摇摇头,“我也不能确定,那气息跟传说中的元天阴阳镜有些相像,但又弱得很,反正是非常古拙的感觉,皇甫会长也许心里清楚。” “我哪里清楚这个?”皇甫无瑕摇摇头,幽幽地叹一口气,“我只是能确定,这镜子应该是阴阳混乱崩坏,只有真人出手,大约才能燮理其脉络。” 听到这话,严上人忍不住脸色一变,“那这镜子的因果,岂不是很大?” 皇甫无瑕苦笑一声,“要不说冯上人这人古怪呢?这种东西也敢拿出来。” “那又有什么,”难得的,天通的客卿许上人出声了,“说到底不过是件法器,谁想要,跟他去买来不就是了?”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顿时就无语了,那镜子来历再神秘,不过是个仿制品,区区的法器,还是没有修好的,真的是用灵石买就够了。 倒是皇甫无瑕闻言,不动声色地看许上人一眼,心说他什么时候跟冯君走得这么近了? 冯君带着云布瑶和罗书尘来到小院,把云布瑶放下,又领着罗上人进止戈山。 进山的途中,他出声发问了,“罗上人这是……有事吧?” 罗书尘也知道瞒不过他,于是笑着回答,“倒也没什么,不胜真人托我问一句,冯上人暂时不考虑入天心台,那么天心台如果有需要的话,能否借道友的灵植牧者一用?” 原来是看上我驱除蛊虫的能力了,冯君瞬间就反应过来了,他在地球界已经是治疗各种疑难杂症的专家了,对于这种思路,再熟悉不过了。 你们愿意把我当成神医,这是好事呀,冯君在这个位面,安全感一直不是特别好,别看他现在已经出尘期了,但是心中的那份不安定,从来都没有消失过。 让他聊以自wei的是,他有最大的杀手锏:大不了我跑回地球去,再也不来了。 所以听到这话之后,他笑一笑,“借用的话,恐怕不是很方便,我那灵植牧者原为柱国蛊,外人不太好控制,如果有可能,还是请患者来一趟止戈山的好。” 罗书尘是正儿八经的大派出尘上人,对柱国蛊的传说,还是有一定了解的,闻言他讶异地一扬眉,“莫非不是天生柱国蛊,而是修者化蛊虫?” 冯君默默地点点头,柱国蛊的来源,就是这两种,严格来说,花花本来能成长为一只柱国蛊,不过后来没有走了蛊虫修炼的路子,成了妖修。 正是因为如此,他不能让人借走花花,本位面的高阶修者何其多,各种诡异的秘术也不少,随便对花花来个搜魂,地球位面的秘密估计就保不住了。 “是这样啊,”罗书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沉默一阵之后又发问,“听闻道友治疗中毒的水平很高,七大毒……治得了吗?” “治不了,”冯君闻言,毫不犹豫地摇头,七大毒是本位面公认的无解之毒,最多能提前预防——还未必防得住,一旦毒素入体,那就等死好了,“我也就能治一些混毒……抱歉了。” “不用抱歉,”罗书尘爽朗地笑一笑,对这个回答似乎丝毫不意外,“治不了七大毒很正常呀,道友的医术已经很惊人了,很令我佩服……” “我帮你修复三件法器,无非是想留个好印象,以后若是有事相求,希望你不会推脱。” 冯君斜睥他一眼,他其实不喜欢弯弯绕,在地球界已经活得很累了,来了手机位面,他不想再那么累,所以很干脆地发问,“是不方便说吗?” “这个……”罗书尘只是稍微愕然了一下,就又爽朗地大声笑了起来,“看不出道友还是个痛快人,倒也不是不方便……这样吧,我先把你的三件法器修好再说。” 罗上人还真是说到做到,他在聚灵阵修炼了两天,然后就直接离开了。 冯君则是老老实实地在止戈山呆着,他倒不是不想回地球处理那些事,但是……他还是想把两边的季节同步了。 又过两天,梁中玉带着周灵海等人回来了,他们的锅驼机已经售罄,香水也销售得七七八八了,现在来止戈山补货。 这一次他们组团前来,又多了两个炼气期,一个是梁中玉的堂弟,一个则是秋辰坊市的退役战修,跟梁易思和季平安都很熟,听说他们开始做买卖,也来凑一股。 梁易思却是没来,因为坊市那边的商店,需要有人看护。 冯君听得很有些惊讶,“你们都开始租店铺了吗?不会是摆摊吧?” 梁中玉得意洋洋地回答,“当然要租店铺了,我们现在还负责线路维修和灯具零售,很多不是我们卖出去的锅驼机,也会找上门来维修……这种情况,怎么能没有个门面呢?” 上一次他们离开之前,冯君就建议他们,把售后服务抓起来,不过这个建议,当时没有谁看好——因为在手机位面,就没这规矩! 买了符箓、丸药或者功法,谁会需要售后服务?你想跟踪服务,人家也得答应才行。 买了灵米、香水、法器的,也不会有什么售后服务要求。 事实上,随着工业化进程的发展,才催生了售后服务这个理念,农耕时代没有这个说法——菜刀钝了自己磨一磨就行了,要啥售后呀。 不过梁中玉他们带回去的货不少,相继又有一些熟人来投奔——人多了怎么办?那就试着搞售后服务吧。 这一搞就刹不住了,修仙界买锅驼机的也不少——甚至很多人都不是买的,而是外界的凡俗势力买了之后,为了讨好仙人送进来的。 对修仙者来说,按个开关,拉个灯绳啥的,这个好学,但是线路坏了该怎么接,这就没什么人知道了,又因为这是凡俗器械,修仙者不屑琢磨其中原因——歧视真的是无处不在。 梁中玉他们的服务,就填补了这一空白,又因为他们本身就销售锅驼机,那些在使用上出了点小毛病的人,也主动过来了解该怎么修理,这就连打广告的费用都省了。 业务拓展得很顺利,而且不管是梁中玉的族人,还是那些退役的战修,基本上生活得都比较艰难——当然,比下还是绰绰有余的,但是谁没有一颗上进的心呢? 火爆的业务,甚至引起了天通的垂涎,不过这帮人里有冯君的“战友”,赚的也是辛苦钱,天通的人想了想,也没再继续纠缠。 但就算这样,梁易思还是留在了秋辰坊市,以防万一。 “这就对了嘛,”冯君笑着点点头,“千万不要小看售后,它不能让人暴富,但是靠着自己的辛苦,养活几个人还是没有问题的。” 然而,梁中玉和周灵海此来,还有别的诉求,他们希望冯君能增加供货量,原因也很简单,“现在修仙界,只有我们和天通在做,空白市场很大啊。” “这个你们就不用想了,”冯君的话还没说完,对讲机里就传来了呼叫,是刘菲菲的声音,“山主,皇甫会长求见。” 皇甫无瑕不受“出尘期”的制约,直接就来到了小院门口,冯君不见也不可能。 皇甫会长一见面,就再次提出要求,说听说你那帮战友又来了,能不能跟他们说一声,以后不要再经销香水了? 香水的垄断利益,对她来说非常重要,而且冯君在修仙界没有别的授权,只有秋辰坊市的一小撮人,小范围经营香水。 但是这对皇甫无瑕来说,依旧是不能忍受的,如果没有这帮人的话,她就完全掌握的香水的定价权——她不争才是傻的。 冯君对这个话题,完全不感兴趣,“你们可以搞一个价格联盟……这四个字你好好体会一下,并不是说,一定要把别人挤出去了,你才能垄断一个行业。” 皇甫无瑕沉吟一阵,提出了要求,“那他们的生意,只能限于秋辰坊市,我这也算全了你战友情义……我这不是威胁,他们去了别的地方,当地的天通可不像我这么好说话。” 严格来说,她在秋辰坊市都做不了主,她只是秋辰坊市之下,东华国的东部分舵的会长而已,只不过这生意是她找来的,自家又有金丹背景,所以这个项目她能说了算。 这时候,旁边坐着的梁中玉终于忍受不了啦,“秋辰坊市之外,我们生死自负,不需要你操心……这总可以吧?” 第1035章 声名远扬 梁中玉和皇甫无瑕的争执,最终还是在一团和气中收场了。 原因很简单,皇甫无瑕给他举了几个简单的例子,说明跟天通为敌的危险性。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天通以后也会销售锅驼机了——售后可以交给梁中玉做。 要说起来,天通原本是看不上锅驼机的,纯粹是别人要买,他们帮着捎一下货而已,但是梁中玉他们做得有声有色,天通也就动了这方面的心思。 天通的销售网络,比梁中玉他们……算了,还是不用比了,没有任何的可比性。 但是天通也有缺陷,用地球界的话来说,就是他们的销售网络很强,但对的都是中高端客户,以至于他们在每一个地方,都沉不下去——卖奢侈品的,不能很好地接地气。 皇甫无瑕没有这么高深的经商理念,但是她非常清楚,天通卖锅驼机可以,不过想要做好所谓的“售后”,怕是没有这个能力——当初如果不是忌惮这一点,天通早就卖锅驼机了。 而她做不到的,梁中玉等人能够比较轻松地做到,毕竟战修是哪里都有的,一般都混得不是很好,对于挣点小钱很有兴趣。 而对于梁中玉、季平安等人来说,他们能在不同的坊市找到境况类似的战修,大家一起喝个小酒什么的没有问题,但是合伙做生意就很成问题了。 正经是大家一起搞售后,赚个辛苦钱,反倒相对容易——所谓辛苦钱,就是出力的赚钱,不出力的没钱,大致组成一个售后联盟就行了,不存在太多商业上的纠葛。 于是冯君建议,你们其实各有长处,为什么不考虑互补一下呢? 这两边都觉得他说得挺有道理——没有道理才奇怪了,地球界都号称地球村了,论起成熟的商业合作模式,甩出这个位面不止三条街。 这件事情商量了一天,终于摆平了,过了两天,山门外又来了一拨人,却是万福台的人。 原来是万福台的玄龟终于余毒尽去,派人来感谢冯君。 要说他们不愧是五台之一,排场相当地大,来了一名出尘高阶,以及两名出尘上人和六名炼气期弟子,虽然是进入了凡俗界,要保持低调,可这阵营是相当地可观。 看到门口的“出尘期以上非请莫入”的石碑,万福台的人也是觉得有点……碍眼,不过旁边就是天通商盟的小院,他们上前一打问,大致情况就清楚了。 万福台的人还是有些不甘心——在凡俗界设立基业,这让人有点看不起呀。 但是对方终究是自家的恩人,他们不好做得过分,于是派了炼气弟子入内,请冯君出来一叙,说我们带了一些礼物来,想跟冯上人面谈。 万福台的礼物很接地气,万斤灵酒以及十万斤灵米,关键是还有一套《符箓概解》。 除此之外,他们还想跟天心台一样,送冯君一块引贤牌。 天心台的引贤牌是真人送的,万福台来的却只是出尘高阶,诚意似乎差一点。 万福台的人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他们表示:我们送这一块引贤牌,只是为了方便冯山主出入万福台,如果冯山主愿意加入我们,那我们自是欢迎的。 不过冯君最看重的,还是那套《符箓概解》,这是万福台出品的,坊市上没可能买得到——敢在这个位面称“万符”的,符箓之道怎么可能差得了。 冯君对炼丹、制器什么的兴趣都不大,但是对阵法和符箓了解得倒是不少。 其实这并不是他自己的喜好所致,只不过他刚进入手机位面的时候,接触后两者多一些,所以导致了一定程度的……偏科? 缘由也没必要多说,他当初灭绝了别人家,才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本《基础符箓大全》,从这本书上,他学到了很多符箓,惊雷符、甘霖符等,可谓受益匪浅。 但这只是基础符箓入门,想要再进一步,还得要大量专业的符箓书。 对一般散修来说,这个过程是既痛苦又甜蜜的。 痛苦在于,符箓方面的秘籍,是相当难以到手的,就算能到手,也是某一种符箓——也只有最基础的符箓,才会有“大全”二字。 甜蜜的是,符箓这东西属于消耗品,生产出来就能卖,可以重复获利,这一点可是比炼器强多了——那玩意儿不知道多久才会被用坏。 这也就导致很多符箓师,掌握的符箓并不是很多。 冯君身在炼气期的时候,基础符箓大全对他很有用,到了出尘期,这基础玩意儿就用不上了,若是想制作出尘期的符箓,必须提高自己的制符水平和见识。 这件事在他的计划范围内,不过近期没有打算操作,他认为此事可以放一放——洛华庄园就只有他一个出尘期,哪怕他提升了制符水平,一段时间内,也只有他能用。 不过冯君已经买了一些出尘期的符箓,对他来说,这玩意儿够用就行,他的主要战斗方式,并不是倚仗符箓,所以没必要花那么多灵石在它上面。 这种时候,万福台居然主动送来了《符箓概解》,对他来说当然是好事。 所以他略略推脱一下,就收下了此物,并且回赠了对方一百部对讲机,以及两台锅驼机。 万福台的人在止戈山盘桓了三天,偶然间发现可红外望远镜,又跟冯君要了十架——这种东西高阶修者不太看得上,但是对低阶弟子还是很管用的。 事实上,他们此来,是想视情况给冯君施加点压力,争取让对方去万福台做客卿——不管在哪个位面,拥有高超医术的人,都值得大家高度重视。 但是来了止戈山之后,看到了他的门口有天通,有无忧台,甚至还有赤凤派的修者驻扎,就知道这个压力不能随便施加——恩将仇报可不是什么好名声。 所以他们浩浩荡荡地赶来,开心地玩了三天之后,又波澜不惊地转身离开了。 冯君觉得万福台做事挺靠谱的,原本已经支付过治疗费了,还专程赶来送礼物。 不过梁中玉可不这么看。 这一次,是他取代季平安,留在了止戈山,季平安则是跟着周灵海他们,押送着货物回去了——他已经在止戈山待了不短日子,也该回去看一看了。 梁中玉认为,“我从来没见过四派五台对上散修的时候,能这么在意礼节……派了这么多人来,呵呵,没准是有别的打算,只不过你这里的修者太多,他们改了主意。” 要不说这社会上摸爬滚打过的人,眼力就是不一样,警惕性也高,基本上是猜到了真相——这不是心里阴暗,仅仅是生存智慧而已。 冯君想一想,觉得也有道理,不过最终他还是笑一笑,“没发生的事情,就算了想吧……很多事情,真的是计较不过来的。” 梁中玉点点头,见好就收,“我也就是提示一下,他们不可能把医师得罪狠了,谁还没有五劳七伤的时候?” 不知道他的嘴是不是开过光,第二天中午,许上人通过电话联系郎震,说想求见冯山主。 郎震现在算是冯君的大管家,随着止戈山的发展趋于稳定,各项工作走上正轨,他也不必每天都留在冯君的小院——不当值的时候,他除了在止戈山修炼,就是回自己的家中。 现在的独狼有点迷惘,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争取修仙的机会。 他现在已经接近了武师中阶的巅峰,努力一段时间,冲一下高阶武师,还是有一定把握的。 但是他终究年纪大了,气血不那么足了,冲击先天高手,可能性真的不高。 至于之后的修仙……他更是有点不敢想。 他并不担心冯君不支持自己,心里也非常想尝试修仙,毕竟是难得的机会,但正是因为如此,他有点担心自己浪费了机缘。 如果可以开口求一份机缘的话,他觉得放在子女身上,可能会更划算一些。 但是那样的话,他相当于是自己主动放弃了机缘,念及此处,他又有点不甘心——如果我可以修仙的话,儿女们的修仙资源,可以由我来挣呀。 近期有个世家联盟的木家子弟,在追求郎大妹,大妹对他也不反感,那边央了米家的人,前来打探口风——能不能结个亲呢? 郎震心里知道,如果不是自己跟了冯君,那个叫木奉瑭的家伙,估计眼角都扫不到自己的女儿,他就又有点纠结:要不要跟冯山主说一声,先测试一下女儿的资质呢? 这话搁在一年前,他是敢跟冯君张嘴的,但是随着冯君修为的提高,威严日益加重,他有点不敢随便开口了——其实冯君对他的态度没有变化,关键是他自己就不敢冒失了。 别的例子不用举,只看皇甫无瑕就知道,以前跟冯山主是怎么说话的?鼻孔朝天傲慢到不得了,一副天下事尽在掌握的样子。 但是现在呢?她壮起胆子来,也就是平常说话的时候,用“你”而不是“您”。 郎震不怕豁出去跟冯君说,但是他觉得,最好能选个比较合适的时机,以保证成功率。 最近他就在琢磨此事,接到许上人电话之后,他下意识地回答,“许上人是要进山修炼吗?请稍等,我呼一下山主。” “不不,不是修炼,”许上人在电话那边发话,“我想请冯道友治疗个病人。” (更新到,召唤三月保底月票。) 第1036章 蛊修原则 不管许上人是出于什么原因打电话,郎震都有必要联系冯君——这是合作伙伴。 冯君指示让人进来,心里却是奇怪,你凭什么以为,我就一定能治呢? 结果等许上人来了小院,随口一说:得,他还真能治——是治疗蛊修。 治疗蛊修?没错,不是治疗中蛊的病患,被治疗的这位,是个蛊修。 许上人是标准的散修,炼气期就给别人跑腿打杂,等晋阶出尘期之后,才在天通谋了个客卿,工作从此稳定了下来。 他在炼气期的时候,曾经受雇于一个姓楚的小家族做护卫,楚家族长对他很不错,也愿意照顾他,双方相处得很好。 他之所以后来不干了,是因为到了炼气九层巅峰了,要出去游历找寻晋阶机缘,临行之前,楚家的族长还送了他一笔灵石,以壮行色。 晋阶之后,他回访过楚家,场景相当和谐,当然,他也不可能回楚家继续做护卫了。 前一阵的时候,楚家找到了他,问他是否认识人,能治疗了蛊修? 什么叫“治疗蛊修”?许上人一开始听到这话,都有点懵。 原来楚家族长的小儿子,暗暗拜了蛊修为师,等楚家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是炼气二层了。 蛊修不是正经货色呀,楚家人对此极为恼怒,咱们家族从来就不走这歪门邪道的路子。 不过恼怒归恼怒,练都已经练了,后悔也晚了,楚家家主也只能安慰自己:还好只是蛊修,不是邪修,不至于让人喊打喊杀。 但是接下来又出问题了,楚家很担心子弟跟蛊修混在一起,惹出是非来,让他在家里修炼,结果大家才发现,蛊修修炼真的是花钱如流水。 楚家这名蛊修弟子叫楚中天,他向家人解释说,蛊修扎堆修炼,才比较经济,闭门修炼,而且使用的全是动物的精血,耗费自然就高。 楚家家主不放他出门,说偷偷摸摸害人的蛊修很多,一旦被抓了现行,那就是个死——我对你小子很不放心,更不放心你结识的那些狐朋狗友。 简而言之,就是普通家长遇上熊孩子的那种感觉——你说出去只是小赌怡情,顺便约个炮啥的,万一你吸上料子了呢? 前一阵,楚中天突破了,炼气三层晋阶炼气四层,所用的资源惊人,家里不给还不行——他会被蛊虫反噬! 楚家的家业不算小,因为跟卖断青罗的苏老头类似,也有子弟在四大派,倒是没人觊觎家业,但是家底儿再丰厚,也架不住楚中天这么折腾啊。 你这才是晋阶炼气中阶,就花了这么多,等你炼气高阶,又得花多少?等到你晋阶出尘……楚家就得被你弄垮了! 楚家的其他家老已经建议了,希望灭杀楚中天,要不就把他驱逐出楚家,任由其自生自灭——他不是喜欢跟蛊修凑在一起吗?那就去呗。 楚家家主……还是有点不忍心,而且他也担心,自己的孩子被放出去,万一勾连其他蛊修,惹出点事情来,没准还会连累楚家。 所以他想的是,找个高人,把楚中天的本命蛊驱除了,废了他的蛊修修为,留一条命。 然而他可以这么想,办起来就太难了,只有修蛊道的高阶修者出手,才做得到这个。 但是蛊修之间,是不会做这种事的,这就像一个家族对剑修有偏见,结果子弟修了剑修,他们再去找个高阶剑修,废掉自家子弟的修为——原因是剑修不算正经货色。 这可能吗?完全不可能,出手的蛊修,算是否定了自身! 如果某个蛊修犯了天大的事,其他蛊修可以出手制裁,但是指望蛊修否定自家传承的正统性?不带这么开玩笑的,还是洗洗睡吧。 楚家家主的难题也就在这里了,毁掉一个蛊修容易,随便找个高手就行,但是只毁掉本命蛊,留下当事人性命——甚至还可以改修其他,这可就太难了。 他想起来许上人在天通做客卿,见多识广,就找了过去,希望对方能念往日之情帮一把。 许上人没敢答应,其实天通商盟里,有些秘法能处理了这种事,但是那些秘法都相当昂贵——关键是很多时候,是用替身缓解宿主的危机,算是禁忌之术了。 楚家也就是中上人家,秘法都未必买得起,更别说那种小家族,承担不起禁忌之术的后果。 但是见到冯君为梁桓驱除蛊虫,他觉得或许可以一试。 现在梁家的家主,已经带着儿子赶到了止戈山的山门,许上人硬着头皮来找冯君,希望他能给个面子,出手治疗一下。 冯君看着他,轻轻叹一口气,“许道友,你把天心台的消息这么说出去,不担心吗?” “我没有说那些,”许上人表示,这点禁忌,自己还是知道的,“我就告诉他们,止戈山主或许能做成此事,他就带着孩子来了……还带了一万灵石。” “一万?”冯君侧头看他一眼,他虽然好财,但是也要取之有道,“这孩子的蛊虫取出来,人十有八,九也废了,不如一掌拍死算了,一万灵石……够买两三件法器了。” 在他的印象中,这个位面大多数的家族,很多时候都是顾大局的——也就是个把子弟的生死,绝对比不上家族安危重要。 虽然听起来有点冷血,但是世家大族能兴盛不衰,很多时候就是因为这样冷血的规矩。 都玩快乐教育的话,别说“富不过三代”了,能过两代那都是祖上积德了。 冯君并不认为,一个普通人的性命,能值一万灵石——楚家又不是什么高门大户。 “总有例外嘛,”许上人讪笑一声,“那苏老二宠爱孙女苏墨儿,养一只紫金雕也不少钱……主要是楚家家主有托词,说楚中天如果能活着,能时时给族中子弟一个警醒,让他们不至于走上歪路,如果现在就死了,过得几年,或许大家就都忘了。” “嘿,”冯君听得笑一声,“他为了保自己的儿子,也是费尽心机了啊。” 不过笑归笑,他觉得这借口找得也还算不错,这种没有出尘期修者的小家族,他现在已经不怎么放在心上了,对方愿意拿出一万灵石,那他就笑纳了吧。 然后他摸出对讲机,呼叫一下,“廖大,来小院一趟。” 廖老大是在止戈山中,负责看守灵植洞和聚灵阵,偶尔可以申请来小院歇息两天。 冯君对他的要求也不严,就是帮忙维护一下秩序,当然,他的自由度跟沈青衣没法比——沈青衣有整个昆仑背书,而为廖老大背书的,只有那个被羁縻在天心台的廖老二。 廖老大很快就赶了过来,态度很是诚恳,“敢问山主有何吩咐?” 冯君把情况大致说一遍,“……此人身上的本命蛊,你能不能解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廖老大出手搞定,每次带花花跨位面,都要让好风景做中介,还得避免好风景被这个位面的人发现,真的很折腾人的。 “这个……”廖老大沉吟一下发问,“敢问此人是否做了什么不被蛊修所容的事情,比如说以人炼蛊,或者说……以蛊虫勒索钱财?” “没有,”冯君摇摇头,“只是他父亲不许他与蛊修接触,闭门修炼消耗太大。” “你们啊,就是对蛊修偏见太重!”廖老大悻悻地哼一声,“闭门炼蛊,消耗能不大吗?冯山主,我虽然奉你号令,接受你差遣,但是这种事我不会管……我以自己是蛊修为荣。” 许上人就见不得他这样的,少不得冷哼一声,“蛊修里草菅人命的多了,下作手段也不少,你们真要跟白莲花似的,谁会找你们麻烦?” “许上人你这么说话就过了,”廖老大眼睛一瞪,“蛊修里面,苦修士很不少的……评价一个群体要客观,不要失之偏颇!” 他是很为蛊修抱屈的。 许上人却是冷冷一笑,“不要说那么多,我就问你一句,前些日子你弟兄俩在止戈山下了那么多蛊虫,为的不过是一只柱国蛊……考虑了凡人的感受了没有?” 廖老大默然,半天才回答,“所以我受到惩罚了,但是让我惩罚一个没有犯错的蛊修……冯山主,你可以抹杀我。” “我抹杀你做什么?”冯君闻言笑了起来,“我佩服那些能坚持原则的,虽然我觉得你的理由有点牵强……你下一次犯事,不要让我发现,我真的会抹杀你的!” 廖老大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但是他跟兄弟斗嘴习惯了,少不得回一句,“不会有下一次。” 这并不代表他不做,只是他有信心不让冯君发现。 冯君也懒得理这个二货,而是扭头看向许上人,“人已经来了?” “来了,”许上人点点头,“就在天通的院子里。” 冯君二话不说,抛出光阴梭,载着许上人就走了——许上人可以凌空飞行,但是止戈山冯山主的势力范围内,是禁飞的,只有冯山主的人能飞。 楚家家主是什么样子,冯君都没有注意,只是知道,楚家来了三个炼气期和一个先天。 至于那个楚中天?在灵兽袋里呢。 冯君没打算在天通的小院治疗,直接裹着楚家四人上了光阴梭,然后看一眼许上人,“我带他们走了,没问题吧?” “没问题,”许上人冲着他笑着拱一拱手。 见到光阴梭离开,他一转身,却是吓了一跳,身后正正地站着皇甫无瑕。 第1037章 以人养蛊 皇甫会长眯着眼睛,看了许上人好一阵,才嫣然一笑,“这就是前几天你帮他说话的原因?” “哪儿有,”许上人很干脆地摇头,“我不记得我帮过他。” 身为天通的客卿,在对外的时候,他可以不说话,但是绝对不能说谎话,更不能倾向于外人,皇甫无瑕的指责,他真的承受不起,哪怕对方只是炼气期修者。 然而,皇甫无瑕又哪里是那么好骗的?她看一眼许上人,“起码大家在说有无镜的时候,你帮冯君说话了,说可以随便买得到。” 原来那面镜子,她已经鉴定出了,只不过当时不好说,只能含混其词。 有无镜不是元天阴阳镜,却是元天阴阳镜的派生出来的真宝,根脚极其骇人。 “我不知道什么有无镜,”许上人正色回答,“你说的是那件法器吗?” 有无镜是真宝,你拿法器来比,太过分了吧?你再是分部会长,我可也是出尘上人! 他俩在这里闲扯不提,冯君将楚家一行人带进了止戈山一处偏僻的地方。 降落下光阴梭之后,楚家家主先拱手发话,“见过冯山主,真的是非常荣幸。” “这些客套话不用说,”冯君一摆手,直接发话,“你出钱,我出力而已,只是一场交易……确认一下,驱除本命蛊,一万灵,没问题吧?” “没问题,”楚家家主赔着笑脸点头,“若是能保证我儿可以继续修炼,我可以奉上一万五千灵,还望上人下手轻一些。” “我什么都不敢保证,”冯君又是一摆手,“放出你儿子来再说吧。” 他这么说,楚家家主反而是放心了,他见过太多打包票的主儿了,可是到最后,什么话都没有,只是夹起尾巴来乖乖地走人。 所以正经是这种“不敢保证”的主儿,能给他极大的信心。 于是他一抖手,灵兽袋里滚出一个人来,是个炼气四层的修者。 冯君身子一晃,不见作势,瞬间就移到了百米之外,然后拿出了手机。 其实他基本能确定,这种业务,花花绝对接得下来,但是既然接了活儿,态度肯定要端正,所以他要距离对方远一点,仔细查看一下,到底是什么样的蛊修。 这样的小心是没有错的,根据历史记载,手机位面曾经出现过两次“瘟疫蛊”,一次大一次小,小一点的瘟疫蛊,也灭杀了方圆百里的生物。 他划拉了一阵手机之后,看向楚家家主,“楚淼是吧?这个活儿我接了,一万灵在哪里?” 楚家虽然小,一万灵石也不看在眼里,但是楚淼还是壮起胆子发话,“冯山主,这事儿……是不是让许上人见证一下?” 他身后的几名炼气修者和先天高手,也摆出了一副戒备的架势。 “那你去找他好了,”冯君不以为意地一摆手,“但是你不信任我,我有点不高兴,涨点价吧……一万两千灵。” 到了他这个地步,有时候做事,确实可以随心所欲一点。 不多时,许上人赶了过来,“冯道友,何必呢?给我面子……就是一万吧。” 冯君微微一笑,随口开个玩笑,“我也想给你面子呀,但是实力……实力它不允许呀。” 许上人表示,自己完全听不懂这个梗,“涉及了什么样的实力?” 冯君组织了一下语言,缓缓发话,“怎么说呢?复杂程度超过了你的想像。” 说完之后,他就直接退出了手机位面——他一直是想在手机位面同步季节的,现在竟然又回到了地球,可见确实遇到了点状况。 在地球界这边,沈青衣还等着冯君回答,那三样法器能不能修好呢。 不过冯君真的没心情回答她,他直接找到灵植阵,“花花出来,有个事儿,要跟你商量下。” 一般来说,他联系花花,都是通过对讲机,直接找上门的时候很少。 花花不太善于总结这些规律,但是见到他找上门,还是飞了出来,“小乌需要个艾派的。” 那货能用了艾派的?冯君随口就拒绝了,“等它炼气了再说,你炼气期的时候,才得了艾派的,凭啥它要比你早用?” 花花怔了一怔,原本它还想着说服冯君呢,可是一听,这话很有道理呀,所以直接就被转移了话题,“你要商量什么?” 这件事情对于冯君来说,还真是没啥头绪,“手机位面呢,我遇到了这么个事……” 冯君这段解释过程,对于手机位面来说,是不走字的,所以楚家家主楚淼和许上人等人见到的就是,冯山主在那里呆了一呆,然后转身就走。 许上人直接出声发话,“冯上人,到底如何复杂,你给个明白话呀。” 冯君叹口气,腾空向山外飞去,只留下了一句话,“稍等一下,我去去就来。” 他飞出去,当然是找个隐秘的地方,托好风景把花花带到手机位面来。 不多时,他就又已经飞了回来,肩头上多了一只白色的蝴蝶。 楚家人仔细盯着花花看一阵,心说这就是冯山主的底牌吗? 花花扇动着白色的翅膀,在楚中天上空盘旋了两圈,然后落到了他的胸口,一动不动。 大约过了半分钟,它又飞了起来,传给了冯君一段意念。 冯君微微颔首,然后看向许上人,“我和我的灵植牧者一致认为,楚中天身上的蛊虫,应该有其他蛊修的烙印。” 楚淼等人不太清楚,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许上人懂啊,他虽然是散修出身,可是在天通做了这么久的客卿,见识大涨。 他的脸色一变,沉声发问,“你是说……小楚是被其他的蛊修‘养蛊’了?” “应该是这样,”冯君点点头,然后又侧头看向楚淼,“你现在还觉得,我开价一万两千灵多吗?” 楚淼的脸色也是惨白,他虽然是小门小户,但是对方的话,他还是听得懂的,听到这个问题,走上前一抬手,狠狠扇了楚中天两个耳光,“混蛋,让你再有主见……你被人算计了!” 楚中天被制住了修为,身体也无法动作,但就算是这样,他忍不住大喊,“不可能,我是自己的奇遇,是撞上的机缘,不可能是被人算计的!” “你懂个屁,”楚淼又是几个大耳光子,“都告诉你修仙界险恶了,凭什么你以为自己会例外……因为你长得帅吗?” 然后他转身看向冯君,毕恭毕敬地鞠个躬,“这次实在是多亏上人了,一万两千灵……没有问题,待上人治好他之后,楚家还有别的心意。” “这事不着急说,”冯君摆一摆手,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我取出他的本命蛊之后,这只带着烙印的蛊虫,你们是打算要……还是毁掉?” 对于他来说,取出蛊虫不是什么问题,如何面对那个留下烙印的修者,才是重点。 楚淼犹豫一下,恭敬地发问,“敢问冯山主,那留下烙印的蛊修,是何修为?” “是出尘期修者,”冯君沉声回答,“因为蛊虫尚未取出,我也不能断定到底是什么修为,不过既然是欺骗炼气期修者养蛊……估计也就是出尘初阶吧。” 楚淼和许上人交换个眼神,然后一拱手,表情异常地坚决,“多谢冯上人告知,既然是这样,还请您尽量保存下烙印……楚家虽然弱小,却也不是任人欺负的。” 许上人也点点头,“楚道友敢于迎难而上,实在令人佩服,蛊修害人,人人得而诛之,许某不才,愿助一臂之力。” 其实,他俩也就是听说对方只是出尘初阶,觉得可以一战,才会如此表示,如果害人的蛊修是出尘高阶的话……那真得考虑招惹对方的后果了。 楚家小有家财,但是招揽对付出尘高阶的修者,那可不仅仅是出灵石的问题。 楚淼拱手表示感谢,许上人的善意,正是他们急需的,谢过之后,他才又幽幽地叹口气,“怪不得中天的晋阶,耗费那么多资源,合着是被人当蛊养了,需要储存大量精血……” 确诊之后,治疗就很简单了,冯君和花花用了两日两夜,终于将蛊虫连逼带骗,弄到了左手掌心之处。 到了这个时候,其实楚家人都可以弄走这一只蛊虫了——直接斩断楚中天的左手即可。 不过冯君表示,那样的话,不仅会制造出一个残疾来,还可能因为大量失血,导致楚中天无法承受本命蛊离体的反噬。 楚家人当然表示,一切听冯山主的。 又过半日,在傍晚时分,蛊虫终于被诱出了体外,那是一只青色的蜈蚣,炼气三层的修为,长得肥肥胖胖的。 它绝大部分的身体,已经被诱出了左手掌心,但是有几只后足,牢牢地扎在楚中天的手心,仿佛就像长在上面一般,不分彼此——这就是本命蛊跟蛊修的关系。 冯君掣出一把快刀,一抬手,将楚中天手心割下一片肉来,因为担心遗留下后患,他稍微多割了一点。 楚中天大喊一声,一口鲜血喷出,直接晕了过去,“痛死我了!” 其实对冯君而言,取出蛊虫的难度不大,难的是不要让楚中天因为失了本命蛊而亡。 (更新到,召唤三月保底月票。) 第1038章 闻风而动 楚中天骤失本命蛊,再加上左手受创,疼得直接晕了过去。 不过这种情况,早都在大家的意料之中,许上人取走了本命蛊,楚家人则是赶忙给楚中天上药,并且挨个将体内灵气渡给楚中天,吊住他的性命。 说到底,吊命还是用人体自身的灵气最靠谱,等情况稳定住了,再使用药物也不迟。 按说现场有两名出尘上人,他俩体内灵气丰厚,是最合适的出手对象。 但是楚家人想都不敢想——不带这么糟蹋出尘上人的。 许上人捉住了本命蛊,原本是有意出手输送一点灵气的,但是他却不能主动提出来——上人就该有上人的做派,对方不开口相求,他不能太跌份。 冯君却是袖着手,左右观望一阵,看着一个方向冷哼一声,“廖大,既然来了就现身吧,偷偷摸摸的……什么样子!” 廖大出现在两百米外一棵树旁,苦笑着一拱手,“山主见谅,我只是有点好奇这柱国蛊……我不管藏在哪里,您可能不知道吗?” 冯君当然能随便感知对方的位置,但是错非不得已,他是不愿意这么操作的。 他也能想到,廖大十有八九是被花花的气息勾来的,大家在这里忙了好几天,廖老大如果还不能发现花花出现,那他绝对是假的出尘期修者。 冯君在意的是别的,他冲对方招一招手,沉声发话,“自己来看,你还说自己以蛊修为荣,看到没有……这就是你们蛊修,表面上是引导人修仙,实为养蛊。” “这种事情……”廖大苦笑一声,这事儿他还真没法洗白,有心说一句“蛊修之中这种事很常见”,但又有强词夺理的嫌疑。 他只能说一句,“其实到时候斗蛊,谁赢谁输也未可知,只是……不提前告知这名炼气期修者,却是真的有点不合适。” 许上人知道廖老大,但是楚淼不知道呀,听说这位也是一名蛊修,忍不住上下打量对方几眼,心说我儿子差点被坑死,在你眼里只是“不合适”? 如果不是实在打不过,他是真有心思跟对方拼了。 冯君也不跟他斗嘴,而是下巴一扬,“喏,去看一看那烙印吧,能不能认出是谁出手。” 廖老大走上前一看,然后眉头就扬了起来,“我勒个去的,竟然……竟然是血蛊斗修者?” 蛊修也是有流派的,血蛊斗修者接近于上古蛊修,上古时期的蛊修,并不是很在意蛊的种类和等级,强调的是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蛊修,才是真的强大。 这一脉视人命如草芥,一度被视为邪修,总算是他们对自己人,比对外人更狠,所以其他修仙者最终还是没有禁绝他们。 蛊修还有“蛊种至上”派,一听就知道,他们的理念,跟血蛊斗派完全不一样。 这两派的蛊修之间,经常爆发流血冲突,也算是蛊修版的“异端比异教徒更可恨”。 当然,绝大多数的蛊修,都是相对中间一点的派别,而且由于好的蛊种越来越少,修仙者又不得无故屠戮凡人,“蛊种至上”的说辞,反而是更占据了上风。 并不是说所有的血蛊斗流派的修者都是邪恶的,但是这一流派的蛊修,确实比其他流派更心狠手辣,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 冯君听他解释完之后,出声问一句,“不能根据烙印,找到那名修者吗?” “那得找‘蛊种至上’的蛊修帮忙,”廖老大淡淡地回答,他拒绝掺乎进这种事,“这两派都很极端,我们中间派,是两边受益,不好偏向任何一方。” 楚中天的本命蛊被取出之后,元气大损,休养了足足五天,才回复了点精神,然后就是最后一步,将蛊虫封印起来。 本命蛊离体之后,跟本体还是有相当感应的,封印蛊虫才是最后一步,彻底切断宿主和蛊虫之间的感应,打那以后就是桥归桥路归路。 封印其实简单,手机位面这边,一般是使用黑曜石做个盒子,将蛊虫放进去,然后用符箓封印隔绝内外。 不过这一次,冯君使用的是钢化玻璃盒子,好观察蛊虫的动向。 总算还好,他的估算没有错误,蛊虫被封印起来之后,楚中天再次晕了过去,然而这次是心神上的伤害,气血上的损失几近于无。 倒是蛊虫受的伤害不小,痛得在玻璃盒子里来回地打滚,还吐出了不少黑色的粘液,看那样子,仿佛是被灭害灵喷过一般似的。 到了这时候,冯君的治疗就算基本结束了,此后楚中天还要驱除体内的毒素,以及固本培元啥的,不过那就是楚家人要操心的事情了。 楚淼取走了蜈蚣蛊虫,花花对此是相当地不开心,冯君只能威胁它:这玩意儿上面可是还有个出尘期蛊修的烙印,你真的愿意面对那位? “我可以回地球界吃它,”花花也大致明白了,这两个不同的位面,基本上相互不影响,“再说了,出尘初阶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 冯君似笑非笑地看它一眼,“当初也不知道是谁,被廖家兄弟吓得差点掉到地上。” 花花听到这话,初开始有点恼怒,不过很快就自然了。 它不以为意地表示,“那有什么,谁还没个第一次?习惯了就好了,倒是你总跟我说,‘金丹遍地走,元婴多如狗’……元婴呢?没元婴来个金丹也行呀,哼,把我当小孩子骗!” “来个金丹?”冯君似笑非笑地看着它,“你确定真的有这个想法?” “算了,懒得理你,”花花直接岔开了话题,“没有就没有呗,我要回了,这个小世界也不过如此,还是去看一看丹霞天的小世界吧。” 它却是没有想到,回到地球位面后,只要冯君在手机位面,地球界是不走字的。 它才从好风景的灵兽袋里出来一阵,冯君又找了过来,“那个啥,还得去一趟。” 花花不耐烦了,“我说冯老大,他们都已经到了麻姑山,我虽然飞得快,也得动身了……用童工都没有用这么狠的,你现在用的是兽工……妖工呀,到底什么事?” 冯君苦笑一声,“找你去能是啥事呢?肯定是跟蛊虫有关。” 花花很干脆地表示,“这次可是不能免费了,收到的蛊虫我要带回来。” 冯君很无奈地一摊双手,“炼气七层的蚰蜒蛊。” “炼气高阶算什么?”花花现在的眼界高得很,“不是出尘期的就不怕。” “有烙印的,”冯君不怀好意地看着它,“起码出尘中阶蛊修的烙印……你确定想要?” “特么的,”花花明显地有点郁闷,“我说老大、山主……咱不要总招惹这些强敌成不?” “你当我想啊?”冯君苦笑一声,“实在是人怕出名猪怕壮呀……” 这一次,他还真是很无辜,消息是楚家传出去的。 事实上,楚家也有点无辜,他们没有暴露冯君的意思——冯山主明显想低调,他们吃撑着了,去得罪一个出尘上人,还是自家的恩人? 关键是楚家想要收拾那个算计自家子弟的蛊修——哪怕对方是出尘期。 没办法,修仙者经常要面对这种问题,明知道惹不起对方,但是也不得不博一把——你若是认了倒霉甘愿吃亏,将来不知道有多少人要骑在你头上。 如果这一次他们豁出去了,跟出尘期的蛊修博一把,一旦成功,起码能打出来五十年的和平——没有五十年,也有三十年。 这种成就,对普通的修仙小家族来说,是相当提气的,能增强家族的凝聚力。 当然,最最关键的是,他们这次的行为,风险不是特别大——以蛊修养蛊修的行为,被视作类似于邪修,是错误的,是不被许可的。 一旦有类似的恶劣行径曝光,修仙界会给出相应的悬赏。 楚家敢于报复,也是因为占据了大义,他们甚至都没有离开止戈山,就找到了天通商盟,开出了悬赏——一万灵石悬赏捉拿幕后凶手。 楚淼这次来,随身也就带了一万三千多块灵石,给了冯君一万二,就只剩下了一千多灵石,不过他们还是找到了皇甫无瑕,请天通先垫付一下,我楚家不算大可也不小,跑不了的。 这么算下来,楚家在这件事里,就打算支出两万多灵石,也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算——不过楚家人商量过了,多花一万灵石,打出“楚家不可轻侮”的名声,还是划得来的。 当然,也有人怀疑,楚淼是想为自己的儿子解除后患,不过在这个当口,没有人出来聒噪——这明显是有利于楚家的一搏,胜算极高,为什么要增添那些杂音呢? 天通一般不怎么接悬赏任务的活儿,他们是商家,而且……说良心话,搁在修仙界,楚家都未必有资格跟天通的中层打交道。 但是现在这个悬赏,属于zheng治正确,楚家拿出来的一万灵石,对天通而言也不算太少,而且还跟止戈山有关,那为什么不做呢? 天通的官方信息,传递得是很快的,两天就传到了修仙界,不过他们没想到的是,第一个做出反应的,是观泉谷宁家。 宁家打算接悬赏任务,不过在接任务之前,他们希望知道:是谁把楚家的蛊修治好的? 第1039章 同病不同命 一万灵石悬赏一个出尘期的蛊修,这个价格……真不好说,不过绝对不能算高。 像冯君杀掉的第一个出尘期修者于梅仁,这人的全部身家也就几千灵,如果不算他身上那根缚仙索的话,几乎可以算是赤贫的,打算杀了他得一万灵石,基本是做梦。 一般的修仙者杀一个出尘期上人,心理期待值不会低于八千灵石——两件法器的价格。 蛊修不但诡异,又是出名的难缠,一万灵石悬赏灭杀一个出尘期蛊修,吸引力真的不大。 所以楚家悬赏的时候,就把因果说明了——他们不写明因果,天通都未必会接下这一单。 没错,楚家是受害者,接下悬赏的人一旦成功,不止是有那一万灵石,修仙界也有针对这些邪恶之徒的赏金——赏金或者不会特别多,但是……功勋点也是不错吧? 然而,楚家把经过说明了,观泉谷宁家揭悬赏的时候就问了:楚家的蛊修是谁治好的? 为什么这么问?因为宁家也有蛊修,目前炼气七层。 宁家在观泉谷,也是相当不小的家族,曾经出过金丹,现在有十余名出尘上人,有两名上人分别是青罡派和十方台的客卿,还有多名子弟在四派五台里修炼。 宁家这名蛊修唤作宁建霖,也是宁家嫡脉,年少时体弱,不被大家重视,补药吃了不少,但那是嫡脉自家的资源,其他支脉的人对此不是很了解。 等他在族中大比时冒头的时候,已经是炼气三层了,嗯……蛊修。 宁家势力比楚家大多了,觉得蛊修也不算什么,大不了有点见不得人,但是前年宁建霖晋阶炼气高阶的时候,真的吓了家里人一大跳——等你晋阶出尘,得花费多少资源呀。 对宁家来说,子弟晋阶出尘期不是虚无缥缈的事情,虽然每一个出尘期都弥足珍贵,但是家里真的有十多个,再多一个也不意外。 宁家有些底蕴,当然也有相关的蛊修知识,分析一下就猜测:咱家的建霖,是不是被人当成了蛊在养? 楚家遇到这种事,是没人可找,而宁家遇到这种事,是不能胡乱声张——一旦传出去,后果不堪设想,宁家丢不起这人。 这次听说天通发出了悬赏,宁家人来看一下:我勒个去的,这跟咱家情况差不多呀。 宁家不怕接悬赏,十几个出尘期,堆也堆死出尘期的蛊修了,又是大义在手,没啥好怕的,没准还能捞点功勋——其实宁家功勋点不少,但是这么大的家族,功勋点再多也不够。 但是他们之所以动心,还是想让那位看一看——我家宁建霖,是不是也存在这个问题。 楚家发布悬赏的时候,为了增强公信力,已经说了,我们是侥幸遇到了高人,才发现了这个问题,宁家就直接问天通:这个高人是谁? 楚家这就有点坐蜡了,不敢不说,却又没法明说,最后还是婉转地表示:此事涉及天心台不胜真人,真是有点不方便呀。 其实这个回答出来之后,就跟说出来是一样的……宁家在四派五台都有些子弟的。 不胜真人此前不好说梁桓的事,那是他保不住弟子比较丢人,现在弟子好了,就无所谓了。 一说止戈山冯上人,宁家在万福台的出尘客卿表示:这个人我知道,医术相当厉害,前一阵还救治了万福台的玄龟,不是浪得虚名之辈。 到了这时候,宁家也打听到了楚家请冯君出手的价格。 一万两千灵石,宁家是出得起的,不过他们也从天通打听到了消息,知道此人比较注重收藏功法,所以索性带了一些功法书,又带了两件法器前来。 冯君也不推辞,先帮宁建霖检查了一下,然后非常肯定地告诉对方:蛊虫真的有烙印。 这时候,宁家人的意见分为了两派,一派是建议驱逐出蛊虫,废掉宁建霖的修为。 但是嫡脉舍不得这个子孙,认为血蛊斗又如何,大不了用资源将宁建霖堆上去,等修炼成出尘上人之后,跟下烙印的那厮做一场,倒要看看谁能吞噬了谁。 没错,这就是血蛊斗的特点,蛊修养修者喂蛊,并不能每次都能吞噬成功,被喂养者有一定几率反杀对方,到时候反而是因祸得福。 因为血蛊斗有这个特性,才没有彻底地被定义成邪修——这帮人就是疯子,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为了提升不择手段。 当然,宁家嫡脉能提出这个建议,也是有点斗气了,不过宁家跟楚家不同,资源要多出很多,底蕴也强很多,楚家不敢想的,他们敢想。 但是宁家其他支脉不同意,认为这么做成本太高,而且后果不可控——万一下烙印的是出尘高阶的蛊修,且不说咱宁家斗得过斗不过,只说把宁建霖推到出尘高阶,得用多少资源? 两边争执不下,反而去请教冯君:我们该如何选择? 冯君觉得自己相当无辜:你们做决定好了,这不关我的事。 宁家人吵来吵去,最终还是决定,先把蛊虫引出来,视情况再做决定。 引蛊虫还是得花花配合,冯君一个人不行,少不得他又把花花从地球界拎了过来。 这次救治是在天通的小院,花花的级别虽然低于对方,但是蛊虫这东西,天性是喜欢吞噬同类的,所以用了三天的时间,还是成功地将蚰蜒蛊诱出宁建霖体外。 宁家有备而来,直接用一根细丝封镇了蚰蜒蛊,然后追索上面的烙印。 值得一提的是,虽然宁建霖也修为大损,但是居然只掉到了炼气初阶。 原来嫡脉知道他在修蛊之后,虽然无法改变他的修行方向,但是让他多修炼一些保命手段,还是没有问题的,保证他就算本命蛊死去,也不至于修为全无。 从楚中天和宁建霖的不同遭遇就可以看得出,同一件事情,家族大小和底蕴深浅,会导致截然不同的选择和结果。 冯君都忍不住暗暗感叹:仙二代果然是不一样呀。 诱出蛊虫之后,他没有让花花白忙,当众奖励了它两千灵石。 花花这次也没缠着要那只蚰蜒蛊——对方比它高一个小境界倒无所谓,关键是蚰蜒蛊身上,还有出尘期修者的烙印,它觉得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它将灵石收进储物袋,悻悻地看冯君一眼,一扇翅膀飞走了。 为什么是悻悻地一眼呢?因为它知道,冯君只是在演一场戏,这灵石只是“借给”它的。 其实花花是很喜欢灵石的,不光是喜欢灵石散发出的灵气,更是因为它是一只有理想的蝴蝶,它希望能够在实现财务自由之后,可以召集一大票小弟,组建自己的势力。 当然,它还得在冯君这里帮忙三百多年,之后才能谈人身自由,不过对它来说,能在委羽灵植园孤寂地生活八百多年,三百多年也就是毛毛雨了。 所以它认为,为了自己的理想,现在就该积攒点家底了,恨只恨,冯君给它两千灵石,居然是……演戏? 没错,还真是演戏,花花离开后不久,旁边就鬼鬼祟祟地走过一个人来。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廖老大,他左右看一看,低声发话,“这个……冯山主,你的灵植牧者帮你捉虫子,居然还收费?这个可不合适啊,蛊虫是不能惯的。” “这也是没办法啊,”冯君扬一扬眉头,无奈地回答,“这家伙知道非它不可,就跟我讨价还价,否则就要罢工,我又不能真拿它怎么样……柱国蛊嘛,你懂的。” “蛊虫真的不能惯着,”廖老大正色发话,“会让它们生出不该有的心思……其实这种事情,不光它能做,我也能做。” “咦?”冯君侧头看他一眼,讶异地发话,“你不是不对蛊修下手吗?” “当然,那是原则,”廖老大一本正经地发话,“但是你可以出灵石雇佣我,收钱办事天经地义……不过我出手,肯定比你的灵植牧者贵一点。” 冯君眨巴一下眼睛,狐疑地看着他,是什么让这家伙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他可以偷窥他的记忆,以获得他的想法,但是冯君觉得这种习惯……还是尽量不要养成。 不过他跟花花演戏,就是为了诱惑这家伙,现在虽然效果有点惊人的好,但他还是猜到了大致的原因,“是因为你被我控制住了……所以你有堕落的理由?” 廖老大迟疑一下,还是点点头,“是呀,对外的时候,我可以宣称是你勒令我这么做的,而且我还能赚点小钱,何乐而不为?” 这种不要脸的话,也能这么理直气壮地说出来?冯君冷哼一声,“两千灵石不少了!” “但是我需要更多!”廖老大坚持,“我是出尘期的蛊修,比你炼气期的灵植牧者好用得多。” 一开始他确实不愿意对蛊修出手,但是看到冯君治了一个又一个,灵石也收了一笔又一笔,他有点不平衡了——这种事我也能做呀。 当然,他身为蛊修,对别的蛊修出手,绝对是犯忌讳的,消息一旦传出去,没准会有蛊修中的强者赶来“清理门户”。 但是现在他反应过来一点,我是冯君的奴仆呀,是被对方控制着的,那么“基于压力”做一些事情,也是情有可原的。 (更新到,召唤三月保底月票。) 第1040章 红蛛上人 人要决定堕落,其实是很快的,廖老大为自己找到了堕落的借口,就可以快乐地出手了。 冯君却是怪怪地看他一眼,“打着我的旗号挣钱,还想比我的灵植牧者挣得多?” “这不一样,两者修为就不一样,”廖老大据理力争,“而且我猜测不错的话,你的灵植牧者召唤一次,也是要付出代价的吧?” 这家伙还真是猜对了,冯君之所以演戏,就是想看能不能忽悠动这货,他把花花弄过来,固然是能解决问题,但是……实在太不方便了。 跨越位面时花费的能量点,并不算什么,主要是他不能让花花一次又一次地诡异出现,现在的止戈山,被越来越多的修者关注到了,他不想露出什么马脚。 而且,想让花花来,就得通过好风景,又多了一道掣肘的程序。 不过想是这么想,他不可能这么承认,所以他笑一笑,“两千块灵石对你来说,已经不少了好不好?灵植牧者那是我的人,多给它一点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给你算怎么回事?” 廖老大很不要脸地回答了一句,“山主,我现在也是你的人呀。” “你自己心里清楚是不是,”冯君懒得理他,“你想做的话,就是两千灵,不答应就算了。” “多给五百不行吗?”廖老大腆着脸讨价还价,“我可是出尘期呀。” 冯君冷冷地看他一眼,“再讨价还价,就是一千九百灵!” “好吧,两千灵,”廖老大马上就答应了下来,其实两千灵对他来说,也不算少了。 两千灵能买一件马马虎虎的法器,对于出尘期修者来说,出一次手得两千灵,已经相当不错,关键是这种出手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那些只有炼气期修者的小家族,两千灵请不动出尘期修者,那是因为除了任务的危险性之外,还有出尘期修者的尊严问题。 其实就算说尊严,也还是跟危险性挂钩,冯君让廖老大出手,一旦有什么后账,对方找过来,廖老大也不是孤军奋战——起码冯君也是出尘上人。 冯君见他答应了,白了他一眼,心说我就知道是这么回事。 两千灵请廖老大出手,价位已经到了,而且他觉得这一拨操作不亏——如果不是担心地球界的灵石脱离掌控,他给花花两千灵也无所谓,而不是“演戏”。 当然,他对花花还是不同的,那些不值钱的艾派的就不用说了,灵兽肉、蛊虫或者法器什么的,他还不是一个劲儿地免费提供? 在他的心目中,花花是自己人,而廖老大目前还不算。 正经是通过这种分工合作,两人能缓和矛盾,不再是强制性地奴役,反而成为利益攸关方,这对止戈山的发展是有好处的。 别说,自打他做出这种决定,廖老大通过这个业务,还很是赚了些灵石,不过那就是后话了。 话说宁家拿到那只蚰蜒蛊,直接回到修仙界,托了人四下寻找,想知道那烙印是谁下的。 他们在四派五台都有些关系,不过遗憾的是,这种小事,请不动金丹老祖来推演。 出尘期修者也有善于推演天机的,但是比真人肯定要差一些。 大约用了半个月的时间,宁家找了不少人,甚至还走访了一些蛊修,终于能大致确定,下烙印的应该是大名鼎鼎的红蛛上人。 红蛛上人是出尘五层的修为,在蛊修里也是出名的心狠手辣,因为得罪人太多,所以行踪飘忽不定。 不过宁家还接了天通的悬赏任务,可以大明大方地打探蛊修的消息,在此期间,他们不但打听到了到了对梁中玉出手的蛊修的消息,居然也阴差阳错地听说了红蛛上人的下落。 暗算梁中玉的,是一名叫做郝滨的蛊修,那也是个穷鬼,没有太多资源修炼,所以就伪造了几处“上古洞府”,诱骗那些涉世不深的热血少年。 梁中玉的蛊虫被剥离,郝滨已经隐约感觉到了,因为他的本命蛊就是青岩蜈蚣,没过多久,他就听说有人在天通开出了悬赏,要捉拿一名在青色蜈蚣上下烙印的蛊修。 郝滨马上就躲了起来,因为知道他本命蛊的人不少,太容易被人怀疑到了。 不过他的行踪还是被人出卖了,宁家三名出尘期修者围住了他,采取了稳扎稳打的手段,策略性地挤占他的生存空间,并不跟他拼命。 在此过程中,也有蛊修过来问,是怎么回事,不过见到悬赏任务之后,问话的蛊修转身就走了——诱骗少年修蛊,然后夺其修为这种事,很多蛊修也不待见。 最后郝滨实在跑不掉了,还想跟宁家拼个两败俱伤,可是宁家在不知不觉间,洒下了“绝灵麻醉粉”,郝滨只能用一个烈焰阵盘,将自己连同随身携带的法器等,烧得干干净净。 然而,就算他自杀,宁家依旧采集到了他的气息,到天通商盟交了任务。 到了这一步,宁家其实没有为治疗宁建霖花多少钱,甚至还捞了一些功勋点,不过嫡脉出血稍微多一点,毕竟治疗费用是他们承担的,而击杀郝滨的收获,是入了公中。 楚家虽然出了两万多灵石,却也达到了自家的目的——为楚家扬威了。 对宁家而言,问题出在围捕红蛛上人的时候。 这一次,宁家出动了四名出尘上人,其中一名高阶两名中阶,但是堪堪围住红蛛的时候,才愕然地发现——对方居然是出尘七层的修为! 要说起来,只能说红蛛此人太过神秘了,上一次被人发现,还是在十五年前,那时的他是出尘五层的修为,哪曾想现在就出尘七层了? 宁家其实假设过,红蛛上人在失踪的这段时间里,有可能会晋阶,但是晋阶到出尘六层也就了,谁知道人家竟然有此奇遇,晋阶到了出尘高阶? 红蛛上人是相当警惕的,发现有人围攻,果断地出手,冲出了包围圈。 所幸的是,他急于脱身,没有下狠手,但是宁家也有一名出尘中阶受了不小的伤害。 更令人发指的是,红蛛冲出重围之后,并没有着急离开,他居然就吊在距离宁家修者不远处,大声发问——我特么的招你们惹你们了? 要说起来也有意思,红蛛的本命蛊是一只蜘蛛,蚰蜒蛊不过是他培养的一只辅助蛊。 也正是因为如此,宁建霖身上的蚰蜒蛊被剥离的时候,红蛛居然没怎么在意,并不像郝滨一般那么敏感,所以才不小心差点被围住。 否则的话,以红蛛上人的潜匿能力,他一旦决定躲起来,基本上没人找得到。 宁家人见他这么嚣张,还敢出声发问,忍不住就将宁建霖的事情说一遍——拿我宁家子弟养蛊,你特么还有道理了? 然而红蛛此人比郝滨不知道蛮横多少,他闻言冷笑一声,“我逼着宁家子弟修蛊了吗?你家少年经不住诱惑,关我屁事……自古以来,蛊修讲的就是汰弱存强,说他自己弱就是了!” 道理是歪理,但是基本也符合修仙者的三观——没这理论,血蛊斗的修者早就被灭绝了。 而且必须承认,宁家嫡脉也打着类似的算盘——想以我家子弟养蛊?切,等宁建霖晋阶出尘期,谁给谁养蛊还说不准呢。 不过现在,就不太可能了,红蛛可是出尘高阶,把宁建霖培养到出尘高阶,真不知道宁家要付出何等海量的资源——宁建霖有没有那个资质还两说呢。 而且红蛛此人的战力极强,普通的出尘高阶未必是他对手,就算宁建霖真晋阶了,能不能斗过他,依旧是……算了,估计是斗不过。 反正红蛛没觉得自己有错,他非常张扬地表示,“这一次,就算你们不知者不罪,再敢纠缠,我让你宁家绝嗣!” 一个出尘七层,就敢这么威胁有十几个出尘上人的修仙家族,真不是一般的猖狂。 但是红蛛还真有这个胆气,蛊修的手段原本就比较诡异,他一旦豁出去,跟宁家拼个两败俱伤是没问题的。 问题在于,红蛛敢拼,血蛊斗的蛊修都是一帮疯子,但是宁家不敢拼。 不是说宁家的人怕死,关键是家大业大,传承了这么久,真的不容易,如果遇到过不去的坎儿,拼了就拼了,可为了这么个疯子,拼掉宁家大部分精英的话,太不值得了。 当然,这口气也不能就这么咽下去,宁家的出尘上人一致决定——不计代价请金丹助拳! 但是金丹……又哪里是那么好请的? 就像前文说的,炼气期家族很难请动出尘上人一般,出尘期家族,也很难请到真人出手,这不仅仅是灵石的问题。 宁家有三个出尘高阶,两个分别在青罡派和万福台当客卿,他俩的面子要稍微大一点。 但是这二位说了,红蛛虽然狂悖,但是人家那邪理,也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我们认识的金丹,估计不会出手——人家不想背大欺小的罪名。 其实按照宁家的遭遇,请金丹真人出手,真不算大欺小——没准能获得功勋点奖励呢。 说到底,宁家那二位只是客卿,不算五台四派的自己人,面子肯定就不够。 宁家人一筹莫展之际,猛地有人建议,“咱们可以请止戈山的冯山主出手!” 第1041章 宁家的手笔 请冯山主出手?宁家有人嗤之以鼻,“有没有搞错,他只是出尘初阶!斗得过红蛛?” “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提建议的那位正色发话,“他斗不过,但是他请得动不胜真人!” 宁家人听了之后,一片寂静,半天才有人点头,“倒是可以一试!” 冯君站在止戈山上,正在看着山坳的积雪皱眉头。 春天已经到了,积雪消融,但是山洼处的积雪依旧,他有点着急——倒是快点融化呀。 等这些积雪全部消去,他打算再挖一波“凝练中的灵石”。 然后,两边的季节同步就差不多了,强迫症也会有所好转。 就在这时,郎震来报,说宁家又有两名出尘上人在山门求见。 冯君也没有请他们进来,而是出去相见——他打定主意了,止戈山尽量不让出尘期进入。 不过见过宁家人之后,他还是被对方的请求惊住了,“让我请不胜真人出手?” “其他真人也行,”宁家一名叫宁致远的出尘中阶发话了,他笑着表示,“冯山主交游广阔,朋友遍天下,我们宁家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 “我哪里交游广阔了?”冯君哭笑不得地表示,“别的我就不说了,你说这个红蛛上人,本命蛊不是蚰蜒蛊……就算真人,这也不好出手呀。” 这还真是宁家请不动金丹的原因之一,红蛛上人的本命蛊是一只红蛛。 蛊修的本命蛊,跟本人的修为息息相关,不是本命蛊先晋阶,就是蛊修先晋阶,反正两者之间修为的差距,最多差一层。 像郝滨的本命蛊是青岩蜈蚣,他在楚中天身上留的烙印蛊虫也是青岩蜈蚣,那就是摆明了有朝一日要吸收楚中天的修为为己用。 吸收他人的修为,提高自身的修为,这基本上是邪修手段。 而红蛛上人或许是修为够高了,看不上炼气期的那点修为,而他留下的烙印蛊是蚰蜒蛊,并不是本命蛊。 就算他吸收了宁建霖的修为,也只是增强一下蚰蜒蛊的修为,对他本身修为没有什么帮助,这个情况要打官司的话,他是可以狡辩的。 当然,这并不是说明,他这么做就对了,提升蚰蜒蛊的修为,也是增强自家的能力,但是不管怎么说,他这个行为的恶劣性,要低于郝滨那种提升自身修为的行径。 如果红蛛的本命蛊是蚰蜒蛊的话,宁家也许真的能请动金丹——当然,也仅仅是也许、 “不管怎么说,以人养蛊是不对的,”宁致远正色发话,“听说不胜真人的弟子为蛊修所害,缠绵病榻七八年,甚至连累了真人的修行……红蛛如此邪行,还望冯山主转告不胜真人。” 原来宁家打的是这个主意——他们知道季不胜对蛊修怨气极大,就想请其出手。 当然,他们的面子肯定不够,那就要拜托冯君说项了。 冯君听到这话,就有些意动,这种情况,季不胜出手,也许没有什么功勋点可言,但是事出有因,也不会背上“大欺小”的罪名。 不过好死不死的,宁家又一名出尘上人开口了,“冯山主,红蛛此人实在太过猖獗,固然对我宁家有威胁,但是他的存在,对止戈山也是隐患……毕竟是你出手救了建霖。” 这话说得没错,但是冯君还真就不喜欢这个口气,他看对方一眼,表情怪异地发问,“哎呀,合着我帮你家治人,还是帮错了?” “冯山主,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位正色发话,“我的意思是,蛊修行事不可理喻,您治病救人肯定没错,但是万一他不这么想,就总是个祸患……为什么不除去呢?” 这话就稍微好听了一点,冯君心里多少也接受了一些——关键确实是隐患啊。 就在这时,宁致远又出声了,“当然,既然请托了冯山主,我们肯定有一番心意,特地送上小院一所……百丈方圆,希望冯山主出行时用得上。” 这小院一所,可不是一座院子,而是……实实在在的移动行宫。 这东西其实是一件法器或者法宝,但是不仅限于此,同时还有防御阵法、灵植阵、清心阵什么的。 这么说吧,如果冯君在去西倾山的时候,带上这么一座小院,根本就不用挖什么山洞了,直接把小院祭出来,然后住进去就完了。 那就是外面风雪连天,里面温暖如春——防御阵法是标配,如果还有灵植阵什么的话,里面还会有几丛竹林,一池莲藕什么的…… 说白了,就是修仙者随身携带的帐篷——不过得是特别有钱的修仙者才行。 冯君曾经在天通见过类似的商品,十万灵石……那是起步价。 关于这个东西,冯君其实跟天通客卿许上人探讨过,许上人认为,此物的生产成本,大概可以控制在三万灵左右,但是在市场上,绝对不可能用这样的价格买到。 这东西是实实在在的奢侈品,一般人用不到,也舍不得用——无非野外扛两天,有啥呢? 所以天通卖十万非常正常,甚至有些低估——奢侈品和生活必需品,利润差得太多了。 别不服气,看看地球界就知道,同样一个皮包,江南皮革厂——就是黄鹤带着小姨子跑了的那个厂子,一个皮包多少钱?而普拉达的皮包,一个又是多少钱? 说实话,冯君在天通看到的那个小院,比宁家拿出来的,还要逊色很多。 简而言之,这个百丈方圆就是一百平方丈,合着一千平米了,里面还有一栋小楼,搁给天通卖,起码得十五万灵石。 要是搁给秋辰坊市沧海书屋的苏老头卖,起码要二十五万灵石——那家伙连断青罗都敢卖十万,心黑得一逼。 不过真要论成本,也许四五万灵石就打住了。 当然,账不能这么算,可是不管怎么说,宁家拿出这么个东西来,诚意是相当足了。 事实上,因为宁建霖目前在止戈山休养,宁家上次治疗的账还没有结算,其实相当于是冯君用一万两千灵买了这么个小院。 反正不管怎么算,他都是赚大了,而且他舍不得拒绝对方的好意。 一般来说,冯君秉承的观点是便宜莫贪,可是这个小院,对他的诱惑太大了——搁到地球界,这就是装逼利器呀。 虽然他在地球界保持低调,可是能在徒弟和女人面前装逼,那种感觉也不错。 诚然,修仙者不该养成奢侈的习惯,但是好东西在眼前,却拒绝享受,也是有点矫枉过正了——他又不是苦修士。 犹豫了半天,他还是一咬牙,“这样吧,我再给你们五万灵,加上以前的治疗费,这小院就算是我的了,然后我去劝说不胜真人出手,不过能不能成功,我不敢保证。” 宁家人一听这话,心里也忍不住暗道一声——敞亮! 明明可以免费收下,心里也很想要,却还要花灵石购买,这样的修者,谁会不喜欢? 至于说冯君出的价格偏低,那实在太正常了,这种场合,怎么可能用市场价计算呢? 宁家的出尘中阶表示,“山主你太客气了,这种小院值不了多少灵石,我宁家就会制造,如果再跟您收五万灵石,那真是没脸见人了……” 观泉谷就是散修联盟,里面有不少家族的炼器水平极高,前一阵罗书尘自夸天心台的炼器水平高,说的也是“比观泉谷高多了”。 且不说罗上人说的话有没有水分,只说观泉谷能做为一个标杆,被拿来对比,其炼器水平可见一斑。 宁家并不能单独制作这种行宫小院,但是在某些不可替代的环节上,宁家有独特的技术。 也就是说,这种行宫小院,是几家合作完成的,因为是奢侈品,大家制作得也不多,以免扰乱市场价格,而几家内部结算的时候,有时候是用灵石,有时候就是用小院来折抵费用。 用内部福利价估算的话,这么一座小院,价格估摸也就是堪堪五万灵甚至不到,冯君居然要用六万两千灵来买,还要帮忙找不胜真人关说,宁家人觉得这么做不合适。 当然,宁家可以不解释,冯君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知道这消息,但是修仙者的寿命都极长,人家早晚会知道的。 如果是个不着调的修仙者,宁家瞒也就瞒了,但是冯君不但治好了宁建霖,做事还极为敞亮,宁家自然不能在这个上面占他便宜——家族想延续千秋万代,行事一定要有章法才行,单单靠坑蒙拐骗很难长久。 冯君听他说得明白,那就自己也说得明白一点,“我没有信心一定请得动不胜真人,如果我现在答应了天心台的聘请,倒是有几分把握,但是目前来说,我还没有进天心台的打算,所以也算是没尽全力……能让我这么低价格买下,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他说的是实话,也很掏心窝子,但是宁家的两名出尘上人关注的重点不在此——合着这位还真不把天心台的引贤牌当回事呀,听一听都是什么话……“目前没有进天心台的打算”? 冯山主果然不是一般的牛气呀。 (更新到,召唤三月保底月票。) 第1042章 红蛛余波 冯君和宁家让来让去,双方最终说定,冯山主再拿出一万两千灵,加上欠款,也就是一共两万四千灵,买下这个小院。 至于说冯君如何相请不胜真人,宁家也没有再过问——就按冯山主你想的去办吧,成了固然好,不能成也无所谓。 说实话,冯君还就是最头疼这种无条件信任自己的。 如果对方不怎么相信自己,或者说沟通的态度不是很好,他倒不怕硬怼,但是人家一口一个“好好好”,一口一个“是是是”,他还真的无法辜负这份信任。 看来……我得再跑一趟修仙界了?冯君很无奈地盘算着。 请金丹出手,原本就不是容易的事,他若是呆在止戈山让人捎话,倒未必一定是“态度不端正”,但是效果肯定不会很好。 正无可奈何之际,陈钧胜来报,说是天心台的罗书尘又来了。 罗上人此来,是给冯君送法器来的,三样法器都已经修好,另外还多带了一件登仙鉴。 这次天心台给的人情,还真是不小,冯君心里实在有点过意不去,就问你到底让我看什么病,如果你不明说的话,我得跟你结算修理费。 这一刻,他真的对那句话有了深刻的体会——“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罗书尘倒是没有遮掩,他直接回答,现在不方便说,要过一段时间才能有结果,“你要是觉得实在过意不去,你那夜视望远镜,送我一百个好了。” 自打上次夜间追索蛊修之后,罗上人就对红外望远镜念念不忘。 冯君侧头想一想,“先送你二十个好了,关键是手上没多少现货。” “可以,”罗书尘爽朗一笑,这家伙实在是太爱笑了,小小的个子,却硬是很豪爽的气场,“不着急,你慢慢调货,什么时候有,什么时候给我好了。” 冯君沉吟一下发问,“你什么时候回修仙界?” “无所谓呀,”罗书尘很随意地回答,“我还想问你,打算在止戈山待多久呢,如果能超过十年的话,我也琢磨着围个院子盖几套房子。” “我打算近期去趟修仙界,”冯君试探着发话,“不知道不胜真人在不在天心台?” “哎呀,这个可不好说,”罗书尘摇摇头,“你也知道,他承担巡查职务,行踪不定。” 然后他好奇地发问,“你找不胜真人有什么事?” 冯君将宁家的请托说一遍,然后出声发问,“你说我请不胜真人出手的话,该准备点什么?” “不胜真人出手,哪里需要你准备什么?”罗书尘笑着摇摇头,“他若愿意出手,不用你操心,他就出手了;他若不愿意,你给再多也没用。” 天心台的人办事,从来就是这么耿直,不过顿了一顿之后,他又补充一句,“当然,你若是愿意进天心台做客卿,这件事我都能代不胜真人答应下来。” “唉,”冯君叹一口气,无可奈何地发话,“现在实在是不方便,算了……我还是去面见他一趟吧,看真人是什么意思。” “不用了,”罗书尘笑了起来,依旧那么爽朗,“下一次你要治疗的人,还要着落在不胜真人身上,他也确实挺痛恨蛊修的,我帮你传句话好了……应该问题不大。” 合着他交好冯君,还是奉了不胜真人的命令,不过也对……他本来就是季不胜的弟子。 知道了这一点后,冯君也彻底把心放在了肚子里,不管怎么说,是要帮不胜真人治疗个病人了,一点人情也是欠,很多人情也是欠,债多不愁虱子多了不咬人。 如果债主是皇甫无瑕的话,他还要寻思一下,是不是对方有什么算计,但是对于天心台,他真不需要有什么担心,这些人可能有别的什么毛病,但是很少算计人。 冯君当下就把消息告知了宁家,说我已经托天心台的人,跟不胜真人递话了——你们也赶紧通知修仙界的族人,去主动联系不胜真人,那样能比较有诚意。 宁家人听得目瞪口呆,出尘期修者——而且还只是一个出尘一层,求金丹真人办事,托人传个话就行了?冯山主你的心,也太大了一点吧? 他们不太敢相信这话,但是冯君好像……也不是那种吹牛的人,到底该不该信呢? 商量了一阵,他们还是通知了族人,要族人视情况而定。 反正提前上门拜访不胜真人,也是个礼数,礼多人不怪嘛。 不过宁家人去天心台,并没有见到不胜真人,有弟子代真人传话:我跟你们不熟! 没错,这才是金丹真人的做派,不熟的人想见一面都难——不是真人摆架子,而是杜绝某些钻营,金丹真人每天多少事呢,哪里有时间陪你们瞎唠嗑? 修仙者实力为尊,没谁看得起钻营之辈,把时间花在修炼上才是正道。 但是紧接着,令宁家震惊的事情发生了,传话的弟子直接丢出一具尸体来,“你们若是为了这个蛊修而来,把尸体带走好了……也省得专门给你家送过去了。” 宁家人一看,这尸首不是红蛛上人又是谁来? 他们又惊又喜,“不胜真人……这就直接出手了?” 弟子傲然回答,“不胜老祖那时在外,掐算了一下,距离此人不足万里……合该他倒霉。” 不足万里……合该倒霉?两名宁家出尘上人对视一眼,冲着天心台方向深深地鞠了三个躬,又塞给那炼气期弟子一百块灵石,再三道谢之后离开。 有了红蛛上人的尸体,宁家就可以满足了,不过他们也没有放弃这个宣传机会,直接放出风声去,说红蛛上人选了宁家子弟养蛊,所以被击杀,希望蛊修们好自为之! 至于说这么做会得罪蛊修?那真的是无所谓了,人活在社会上,就免不了要站队,地球界如此,手机位面一样如此,想着两边讨好的人,很有可能两边都讨不了好。 小小的楚家都敢对蛊修发布悬赏,何况是宁家? 宁家这个公示没有宣告还好,宣告之后,反而在蛊修里引起了小小的波澜,合着就在红蛛身死的当天,有多名蛊修体内的蛊虫躁动。 在此之前,没人注意到这一点,对蛊修而言,蛊虫躁动本来就是修行的风险之一,不是特别罕见——毕竟不能指望蛊虫的智商能和人一样。 但是后来才有人发现,合着是红蛛制造了相当多的烙印蛊,随着他的身死,那些烙印蛊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据不完全统计,红蛛用人养的蛊虫,不下三十只,这还是那些彻底进入蛊修行列的修者,像楚中天、宁建霖之类被家族保护起来的蛊修,还不算在内。 这种行为,在蛊修之中也相当不受欢迎,毕竟谁也不愿意为别人养蛊。 而也有蛊修好奇,红蛛如何能为这么多蛊虫下了烙印——这应该是掌握了什么秘术吧? 消息宣布的第四天,有气息莫测的蛊修来到了宁家门外,想要验看红蛛的尸体。 对方没有现身,宁家却也不怕——都已经对外公示了,怎么可能这时候掉链子? 所以他们将红蛛的尸身摆放在门口。 庞大的神识一闪而过——起码是出尘高阶,然后响起一个声音,“红蛛一共几只蛊?” “我们数出来的是十二种,”宁家一个出尘中阶高声回答,“害我家子弟的是蚰蜒蛊!” “辅助蛊而已,”对方的气势渐长,空气都变得凝重了起来,“你们如何杀死他的?” “蒙天心台不胜真人垂怜,凑巧出手,”宁家人毫不犹豫地回答,“否则我宁家想要以多打少,恐怕也要蒙受损失。” 他们不怕表示,宁家可能选择以多欺少——因为我们觉得占理。 至于点出不胜真人来,本意也不是让天心台扛雷,而是……人家不胜真人做了好事,咱得领情,得帮着宣传! 蛊修的气势下去一些,又问一句,“可在他身上得到了什么秘籍?” 宁家一听就明白了,合着这位来,不是讨公道的,而是想要得到红蛛上人的秘术,等听说季不胜插了一脚,就不再打着幌子以势压人,直接点出主题了。 “没有,我们什么也没有得到,”宁家人回答得很干脆,“不胜真人出手,我们怎么好意思分润战利品?” 那蛊修一转身,带着庞大的气势离开,只留下一句话,“若是红蛛的秘术在宁家重演,我必治你宁家不敬之罪!” 宁家的一名出尘上人骇然发话,“来的是……金丹蛊修?” 下一刻,宁家唯一在族中的出尘高阶发话了,声震四野,“不是金丹……只是半步金丹。” 半步金丹……那就是只差一丝契机,就可以抱丹的修者。 那么来人的用意也很明白了,为了求抱丹机缘,毫无畏惧地闯来,想要得到红蛛的秘术。 但是听说涉及天心台不胜真人,而且宁家的应答也没有丝毫问题,只能悻悻地离开,临走撂下两句狠话,也就是了。 要知道,这是金丹真人插手了,他若是不知自爱,还要找宁家的麻烦,那就得接下来金丹的因果——你对宁家动手,眼里还有没有我季不胜? 此刻的宁家人,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幸好不是宁家群殴打死了红蛛,否则这一关也不好过。 真的是得多谢止戈山冯山主呀。 第1043章 赤凤黑鸾 宁家的感激,就直接体现在那套小院上了,他们说成啥都不肯再收冯君的钱了。 原本他们以为,冯山主托人捎个话,就让他们去求助不胜真人,属于心里没逼数的人。 结果等他们找到天心台,那边尸体都拿出来了,看来心里没逼数的……是他们! 所以宁家死活不收冯君那一万两千灵,说不胜真人已经把事情办了,还非常漂亮,帮我们把后患都处理了,你还要出钱就是看不起我宁家。 冯君则是黑着脸发问:当初说好的,不问结果,就是这么多灵石,你现在居然反悔,莫非以为我是那种出尔反尔的小人? 还是说,我如果请不动不胜真人的话,你就打算给我加钱呢? 两边闹得气氛很紧张,不明白的人见了,还以为是分赃不匀。 罗书尘进止戈山修炼去了,皇甫无瑕在一边劝说,却也不顶用。 就在这时,有人来报,“赤凤派黑鸾上人来了,进了赤凤派的小院。” “黑鸾,”皇甫无瑕听得嘴角抽动一下,“这位可是不如白鸾好打交道。” 不过不管怎么说,既然赤凤九鸾之一莅临,皇甫会长马上准备拜帖,计划晚些时候上门拜访——做为邻居,这是对高阶修者该有的礼数。 然而不等她上门,黑鸾却主动找上门来,除了两名炼气弟子,还带了一个出尘期的男修。 黑鸾皮肤黝黑,长得却不难看,属于那种“黑里俏”,身材高瘦双腿笔直修长,个头足有一米八,不过她的年纪应该不小了——出尘八层巅峰的修为,隐隐触摸到了出尘九层。 进了天通之后,她狐疑地看一眼冯君,以及宁家的两个上人,眉头微微一皱。 不过她身后有弟子,是认识冯君的,连忙上前低声嘀咕两句。 然后黑鸾看向冯君,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原来冯山主也在,幸会。” 她的话说得还算客气,表情也还算将就,但是……没有拱手。 总而言之,一些细节能够反映出,她对冯君的客气,只是流于表面。 不过冯君并不会因为而不满,他已经见过了太多自以为是的人,人家身为出尘八层,还是五台四派里的杰出人物,有这个态度……就算不错了。 所以他笑着点点头,然后一拱手,“见过黑鸾上人,您若是有事跟皇甫会长商谈,那我就告辞了。” “不用,正好也跟你有些关系,”黑鸾一摆手,淡淡地发话,是那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咱们三方正好坐在一起,商谈一下。” 皇甫无瑕是三方中最弱的,虽然她身后也有个许上人,但那只是天通的客卿。 不过她也不是很胆怯,招呼对方坐下之后,才出声发话,“未知黑鸾上人到此,有何指教?” 其实从这句话里,也能看出她对黑鸾不是很感冒。 皇甫会长可是个玲珑剔透的人,深谙做生意之道,套个近乎打个圆场什么的,那是信手拈来,何至于见面之初,还没有寒暄一下,暖一暖场子,就开门见山地问对方来意? 黑鸾却是没在意这些,直截了当地发话,“听说天通代理了止戈山的锅驼机?” “是这么回事,”皇甫无瑕点点头,关键时刻她还是有担当的,“冯山主给他朋友照顾了一点生意,但是大部分的份额,在我手上。” 黑鸾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我希望和冯山主直接交易,有问题吗?” “直接交易当然可以,”皇甫无瑕毫不犹豫地点点头,不过紧接着,她就吐出了那两个必然会出现的字眼,“但是……为什么呢,是因为我们什么方面做得不好?” “你这不是对出尘高阶该有的态度!”黑鸾指一指她,然后面无表情地发话,“还好你遇到我,要不然有你的苦头吃,我这人很大度的……你没有做得不好,但是我需要面对止戈山。” 冯君听得皱一皱眉头,摸出一根香烟来点燃,心说这人是狂妄自大呢,还是二呢? “好吧,是我态度不好,上人教训得是,”皇甫无瑕笑一笑,从善如流地表示,“那么还请上人示下,为何您要直接面对止戈山呢?” “因为跟你说了没用,”黑鸾倒是真直接,然后她一指身边的男性出尘上人,“介绍一下,这是雷霆原的罗烈阳。” 皇甫无瑕冲着罗烈阳一拱手,笑着发话,“原来是罗上人,早听沈上人说过。” 罗烈阳是出尘五层,面对皇甫会长的招呼,他笑一下,“沈会长……那是常打交道的。” 雷霆原是赤凤派的附属势力,传承相当久远,是修仙界唯一专攻雷修的,现在也是雷修的大本营,不过雷法不入五行,传承困难,一直就不怎么兴盛。 正经是地球界雷法相对昌盛,为什么呢,因为天道崩毁,很多阴魂不入轮回,而雷法对付阴魂最为有效,所以昌盛。 当然,还有一点也很重要,末法位面灵气凋敝,雷法可以借天地间的阴阳粒子产生的雷电,不需要太多灵气——末法位面,大多是以雷法为主。 如果华夏军方有三千剑修在手,还会搞什么电磁炮? 扯得远了,雷修其实是至阳的,赤凤派主修火系功法,也算是至阳,所以两家天生亲近,现在雷霆原更是在赤凤派的庇护之下。 雷霆原现在,其实也有一名金丹真人,不过别说四派五台了,就连两峰一谷这种势力,每一家也不止一个金丹,雷霆原的势力还是小了一点。 皇甫无瑕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是雷霆原想要锅驼机?” 罗烈阳笑一笑,然后点点头,“是的,我雷霆原的雷修,觉得平原上的雷电不稳定……” 雷霆原本来并不是一个势力,而是一大片平原,其间夹杂着一些矮小的丘陵,因为地形的缘故,常年雷电不断,是修仙界雷电最密集的地方。 因为这里雷电密集,所以雷修自发地就凑了过来,起初还有十余家大小雷修势力,有家族有联盟什么的,但是后来要对付邪修,赤凤派逐渐整合了雷霆原的势力。 雷霆原整合之后,内部其实还是有些小派别,但是基本比较稳定了。 冯君听到这里,默默地点点头,他已经大致猜到,对方想要点什么了。 果不其然,接下来罗烈阳又道,“锅驼机此物,我们也买了几套,设计颇为精巧,难得的是雷电强弱可控,只可惜这东西的雷电力量,还是偏弱了,才勉强够炼气初阶使用……” 说到这里,他看向冯君,“不知此物,可否加强一些雷电?” 冯君沉吟一下点点头,“我们现在售卖的是普通照明型,若是罗道友想用来修炼,那加大电流倍数就行了,未知罗道友需要的电流,上限需要增加多少倍?” 罗烈阳一拱手,沉声发问,“千倍即可,万倍也是无妨。” 我去,冯君的嘴角抽动一下,那可顶得上一台发电厂的火电机组了,“罗道友你确定,普通出尘期雷修,用得着这么大的电量吗?” “为什么一定是出尘期呢?”罗烈阳讶异地看他一眼,“此物对金丹真人也不无裨益,甚至……元婴仙人,也不是不能考虑的。” 冯君彻底无语了,“你不是说,这只是辅助的修炼吗?天空中的雷霆之力,远胜锅驼机,元婴仙人怎么会想要用此物呢?” 黑鸾沉声发话,“你跟我赤凤派相熟,也不是外人,那你交个底,能提高到多少倍?” 冯君苦笑着一摊双手,“锅驼机的话,努力一些,提高个五六十倍电流不成问题,我哪里想得到,你们的志向这么远大,一说就是提高千倍万倍的,这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 黑鸾看一眼罗烈阳,罗烈阳摇摇头,“这点真是不够,甚至不够我一人修炼。” “那就没办法了,”冯君摇摇头,很干脆地表示,“真是抱歉。” 地球界当然还有更大的发电机组,但是那些大型机组实在太复杂了,安装调试都得需要专业的电建工程人员,而且会用到大量的燃油,这又是这个位面所欠缺的。 至于说水电机组、核电机组,冯君根本想都不敢想。 既然是这样,他索性也不说实话了,就说做不到,以绝了对方的念想。 黑鸾和罗烈阳交换个眼光,停滞了一下,还是黑鸾发话了,“你跟白鸾那厮关系不错,能不能看在她的面子上,将锅驼机的制造过程说一下?” 白鸾“那厮”?冯君的眉头皱一皱,“且住,我想问一句,黑鸾上人跟白鸾……关系有那么好吗?” “我跟她关系……还行吧,”黑鸾的眉头皱一皱,比较勉强地回答,“偶尔有些见解不同,但都是赤凤弟子,又都同列九鸾,你总不会以为,我俩是仇家吧?” 她跟白鸾的关系,确实很一般,在赤凤派里几乎是见面就吵架,但是以四大派的规矩,还不至于让派中子弟公然对立,事实上这都是派里的矛盾,不会影响到一致对外。 所以她不会对外承认,我看白鸾不顺眼。 (更新到,帝都学习中,稳定更新,召唤月票。) 第1044章 油化虫尸 面对黑鸾的回答,冯君眉头一皱,才要开口,却是皇甫无瑕抢先出声了,“冒犯两位上人一下,我就想问一句……赤凤派是要直接拿走锅驼机的制造技术吗?” “有何不可?”黑鸾理直气壮地反问,“若是学习炼器的手段,当然需要购买,但这是卖给凡人的俗物,技术有必要保密吗?我赤凤派承情便是!” 手机位面的专利保护意识,还真是差啊! 冯君有点不高兴了,不过他还是耐心解释,“黑鸾道友,话不是你这么说的,我拿出锅驼机的初衷,确实是给凡人用的,但是罗道友求锅驼机,是为了雷修修炼……” 他意味深长地发问,“你若是说,这都不算是修者使用之物,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黑鸾撇一撇嘴,不以为然地回答,“雷修可以使用此物,是雷霆原道友的发现,你若是第一时间向雷霆原售卖此物,并言明能帮助雷修修炼,那自然算可以修炼之物。” 这话有点不讲理,但也不能说毫无理由,毕竟是雷修发现了锅驼机的新用途。 但是皇甫无瑕不能忍了,你这不是说我天通在销售方面出问题了吗? 所以她轻咳一声,“抱歉,我再冒昧插一句嘴,我们一开始就注意到了,雷修可以……” “你闭嘴,”黑鸾眉头一皱,淡淡地看她一眼,“上人说话,你偶尔插一句嘴也就算了,动不动就出声,眼里还有上人吗?到你说话的时候,自会让你说!” “那我说好了,”冯君皱着眉头发话,“我们早就注意到了,此物有助于雷修入门,还有助于修仙者淬体……只不过雷修因此增多的话,倒是我们的不是了。” “而且,你既然打算把它当作凡物,那我不出让凡物,应该也不会影响两家交情吧?” 黑鸾闻言顿时就是一怔。 冯君已经看出来了,这个黑鸾真的就是有点二,属于情商欠费的那种。 所以他侧头看向罗烈阳,“罗道友怎么说?你若是没有其他事,我就要回去了。” “冯山主且慢,”罗烈阳笑着发话,“方才黑鸾上人的话,只是玩笑,制造方法,我雷霆原当然可以出手买下,你自去卖你的锅驼机,我们学了此法,也只会自用。” 这还算是个懂事的!冯君笑一笑,“若是我不肯卖呢?” “我还没说要出多少灵石呢,”罗烈阳愕然地看着他,“价格谈不拢,咱们可以谈……我是抱了很大诚意来的,灵石都带了两万块。” 以修仙界的行情,两万灵石都够买千台锅驼机了,算是诚意不小。 “没用的,”冯君一摆手,淡淡地发话,“锅驼机不可能产生那么大的电流。” “冯山主可莫要小看了我雷修,”罗烈阳正色发话,“我们炼器也很厉害的。” “这不是你炼器厉害不厉害的问题,”冯君摇摇头,正色发话,“锅驼机的潜力就是那样,哪怕结构再怎么变,木柴的燃烧值就那么大,单位空间的能量就那么多……” 说到一半,他的话戛然而止。 然而已经晚了,罗烈阳随口回答,“这个好说,我们发现使用石化木柴和油化虫尸,可以增大燃烧产生的……嗯,就算是能量吧,我们已经做过测试了。” 瓦特?冯君闻言,顿时就怔住了,他本来是想到了一些别的事情,却是被罗烈阳的话震惊了,“石化木柴和……油化虫尸?” “没错,”罗烈阳点点头,“这两种东西都是能量非常大的,像那个油化虫尸……好像你也有类似的发电机,叫什么柴油发电机,有什么问题吗?” 冯君愣了好一阵,才缓缓摇头,低声嘀咕一句,“好贴切精准的名字……哪有这些东西?” “我们掌握了四五处类似的地方,”罗烈阳轻描淡写地回答,“你若是愿意教给我锅驼机的原理,这些东西……你要多少我给你多少。” 冯君闻言,心脏忍不住砰砰地剧烈跳动了起来……我在这里发现了油田和煤矿? 他刚入手机位面的时候,设想的就是能在这边发现油田和煤矿,就太好了。 为什么?因为冯某人爱国呀,现在全球能源那么紧张,尤其是石油方面,华夏做为贫油国,被国外卡脖子卡得很紧,身为华夏的一员,他也希望能帮祖国出点力——顺便赚点钱。 不过随着他开始修武和修仙,这方面的心思就淡了一点,石油和煤炭再值钱,能有灵石值钱?单位空间的利润,比玉石都差好远呢。 等他已经不怎么再为金钱苦恼的时候,却忽然有人告诉他——这里有石油和煤炭。 当然,冯君现在存在的问题是变现难,灵石变现不考虑,黄金因为敏感,无法大量变现。 石油和煤炭倒是容易变现,但是架不住……这玩意儿它不值钱呀。 以汽油为例,也不说型号了,按每升七块钱,重七百克算,其实一吨汽油也才一万块。 一吨黄金能卖两个多亿华夏币,卖汽油想赚这么多,起码得卖……两万多吨! 考虑到他是走批发,估计得卖三万吨。 卖一吨黄金是很扎眼的,但是拜托,卖三万吨汽油不扎眼吗? 简而言之,冯君现在缺的是大钱,不是小钱,如果不能大批量销售,他把油田和煤炭弄到手也没用。 而且这些能源,都是化石能源,使用得多了对地球界也不好,增加温室气体,全球变暖啥的,冯君觉得,一定要引入异位面能源的话,最好还是引入天地灵气。 当然,在不久的将来,他还是打算弄点煤矿,弄些油田,这叫战略储备,万一在地球位面,华夏国需要这些东西了,他能拿出来救急,也算身为华夏子民的一点心意。 冯君消化了这个惊骇的消息,又理顺了思路,然后……慢着,刚才觉得哪里不合适来着? 下一刻,他想了起来,冲着罗烈阳一摊双手,“你不觉得……灵石的能量密度更大?” “能量密度……灵石?”罗烈阳咀嚼着从未听过的新名词,沉吟良久,眼睛猛地就是一亮,“没错,灵石更好,莫非你有灵石发电机?” “灵石发电机我倒没有,”冯君老神在在地回答,“不过据我所知……已经有人快搞出来了。” 无忧台的王博才一直在琢磨这些东西,潘仁杰跟着打下手,还跟冯君要了不少材料。 冯君是支持王博才创新的,因为他很清楚,锅驼机……他不可能一直卖下去。 就算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手机位面还需要锅驼机,他也要考虑把锅驼机的生产从地球界转移到手机位面了。 什么东西一旦上了量,早晚瞒不住人,冯君买区区一千多万的灯具,都还会被省府的人盯上,为此他还感慨过……去国外买小岛真不方便啊。 锅驼机能安稳生产两年多,这都多亏了各个地方政府的保护——只要你生产的不是什么违禁品,卖出去能收回钱来,能解决了就业,拉动了消费,其他都不算啥。 停止锅驼机的生产的话,冯君在地球位面的收入不会锐减,因为这个项目在手机位面带给他的就是黄金——反正也花不出去。 至于说牟淼和相关人等会面临失业,那也简单,再找个活儿就行。 所以冯君是支持王博才研发灵石发电机的。 在他看来,电力是工业的基础,只有电力在这个位面大力发展起来,他才能把地球界的科技一点一点地搬过来——因为技术含量的缘故,他能从中分润到大批的利润。 如果电力迟迟发展不起来,他可以赚钱的空间有限,死掐着电力瓶颈不松手,格局太小。 所以说,其实他把锅驼机的原理跟罗烈阳讲了都无所谓——反正对方也答应了,只在雷霆原使用,并不外卖。 关键是他不喜欢黑鸾的态度,开口就讨要技术不说,还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使得他下意识地生出了反感之心。 听到罗烈阳问消息,冯君就笑着回答,“是无忧台的人在搞,原型机已经出来了,最近在做完善,很快就能向外销售了。” “无忧台,”黑鸾轻声嘀咕一句,脸色有点不太好看。 其实通过跟冯君的争辩,她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似乎草率了,只不过她就是这么轴的性子,觉得自己也没做错什么——哪怕是为了面子,她也必须坚持。 可是听说有无忧台的人插手,她就觉得事情有点棘手,四派确实比五台强,但五台也不是可以随便欺压的,“既然他们还没有对外销售,你现在讲一下原理也是可以的。” 这话倒是有点商业头脑,但是……你敢更二一点吗?冯君没理她,摸出对讲机来呼叫,“博才,灵石发电机搞好没有?” “搞好了,”王博才在那边兴奋地回答,“已经安全运转三天了,我现在就想看,它多长时间才会出故障。” 罗烈阳一拱手,“敢问冯山主,这灵石发电机的输出,能到一千倍吗?” 冯君看他一眼,“一万倍都没问题,博才已经解决了无缝给料的问题,不过他研发的发动机,也才十倍的输出,毕竟这一款,也是针对的普通用户。” 这个时候,黑鸾居然又哼一声,“所以……你们根本没有意识到雷修是潜在用户。” 第1045章 修者的平衡 这女人是内分泌失调了吗?冯君脸一沉,看向黑鸾,“你若是不懂,就别胡乱发言!刚才我就说了,雷修的数量没准会因此而大增……修者结构发生变化谁来负责,你吗?” 黑鸾上人先是一怔,然后勃然大怒,抬手一指冯君,“你……你竟敢跟我这么说话?” 冯君实在懒得跟这二货多说什么了,“你听明白我的话没有?果然智商很硬啊!” 黑鸾的体内,猛地泛起一股躁动的气息,看起来就要动手了。 罗烈阳见状,忙不迭地挡在她身前,“上人、上人息怒……冯山主他……他说得也有理。” 他没法不拦着,这种情况下,冯君是占理的,就算黑鸾打赢了,将来查起是非对错来,还是他们一方理亏,若是冯山主不小心被打死了……那就只能指望人家没有人撑腰了。 事实上,就算没人撑腰,天通都可以拿此做文章,除非……把皇甫无瑕在内天通商盟的人,全部干掉。 其实罗烈阳更倾向于,黑鸾杀不死对方,毕竟每一个出尘期上人,都不是那么容易被杀的,而且黑鸾虽然习惯不讲理,但对上同级别的修者,并不是特别嗜杀。 哪怕是那些修为低下的炼气期修者冒犯了她,她绝对会因“不敬上位者”无情惩治,但一开始也只是断手断脚,对方还不识趣,她才会出手抹杀。 黑鸾脾气上来了,哪里是区区的出尘五层挡得住的?然而就在此刻,皇甫无瑕再次出声了,她冷冷地发话,“罗上人,看来从此以后,雷修的数量会大增?” “这倒不是,”罗烈阳苦笑一声,其实这是他内心的一点小算计,锅驼机的出现,确实是让雷修的路好走了一些,这个小秘密,他甚至没有告诉黑鸾。 刚才冯君就已经指出这一点了,只不过他含糊过去了。 哪曾想冯君又提了一遍,还成功地激怒了黑鸾,更要命的是,这一个要点,终于被皇甫无瑕注意到了,而且在这个节骨眼上发问。 能在天通商盟负责的,果然都不是简单人物啊!罗烈阳心里暗叹,嘴里却不得不解释,“雷修肯定要先讲体质,没有体质都是白说,这是常识。” “呵呵,”皇甫无瑕轻声一笑,“我问的是雷修的数量会不会增加,罗上人答非所问啊。” 黑鸾已经听出了一些不妥,但是她还是怒视对方一眼,“怎么跟上人说话呢?” 皇甫无瑕早就知道这人的性格,知道是个不可理喻的女人,思维也有点缺弦儿,所以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淡淡地看着罗烈阳,“请问罗上人,您能正面回答吗?” 罗烈阳叹口气,“大量增加不太可能,也只是让那些有资质的人,提高点成功率。” 他的回答有点含糊,但是也算大差不差,有了发电机,十六岁进入蜕凡的雷修,可能十四岁就能进入蜕凡……这种起步阶段,提前两年踏入门槛,能为未来赢来太多时间。 还有一点就是……其实冯君也说了,发电机的电可以淬体。 雷修在幼小的时候,体质太羸弱的话,不能很好地做雷电的容器,体质肯定越强越好,用这种可控电流淬体,会增强对雷电的亲和性,比修炼那些淬体功法要强很多。 当然,罗烈阳说得也没错,想做雷修,首先你得有雷电体质才行,可是话说回来,带有雷电体质的人,修行其他功法的可能也不小——这个位面的雷修并不昌盛。 所以他想隐瞒的事实是:雷修入门一旦变得容易,不光是为未来争取了很多时间,也会吸引其他人改修雷法。 但是皇甫无瑕敢硬顶着出尘上人发话,又怎么可能没有后手?她冷冷一笑,“我对雷修没有偏见,不过我想问的是,雷修大量增加,别人会不会有意见……比如说阴煞派?” 她越说,脸色越严厉,“冯上人说得很对,如果可能改变修仙界的格局,这个责任谁来承担,是你罗上人,还是黑鸾上人?” 家有真人老祖,那就是不一样,更别说还靠着天通这个跨界的大势力,皇甫无瑕做为商人,谦恭得起来,但是一旦发作起来,也绝对不含糊。 黑鸾上人头脑比较简单,但是听到“阴煞派”三个字,也就明白重点了。 前文说过,四大派里,阴煞派和赤凤派因为功法的缘故,是天生的冤家对头,但是阴煞派最大的对头,并不是赤凤派,而是雷霆原。 阴煞和赤凤,还可以算一体两面,有阴就有阳,属于相爱相杀类型的,赤凤派的白鸾,当初也买了冯君的阴冥珠,但是雷修出场万邪辟易,对一切天然阴性有不可逆的压制。 简而言之,雷修对阴煞派的杀伤力,跟赤凤相差无几,然而问题在于——阴煞和雷修作战,不但容易被克制,关键是还得不到任何好处。 所以可以想像,雷修壮大,阴煞派第一个不肯干休,再有就是……修仙苗子说多很多,说少也很少,雷修多了,修其他的人就少了。 所以皇甫无瑕说得一点都没错,这是有可能改变修仙界格局的事情,再怎么重视也不为过——天才地宝灵石功法固然是修仙资源,修仙苗子也是修仙资源。 为了防止别人说灌水,同类修者之间那种“物伤其类”的感受,就不多说了,反正雷修多了,肯定会增加一些变数出来。 但是黑鸾上人不愧是脑残中的战斗机,她大声冷笑,“修仙界的格局……哈哈,凭你一个小小的炼气期修士也敢说?” 然而话虽然这么说,她现在不敢斥责对方“没有资格说话”,就已经说明,她的智商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不堪,只不过她下不来台就是了。 而罗烈阳最担心的,其实就是皇甫无瑕说的这些,他为什么不敢让黑鸾上人对冯君出手?因为冯君所说的那些假设,将来会成为其他修仙势力的理由。 所以他不得不出声,“黑鸾上人,您稍稍歇息一下……冯上人,冒昧问一句,您的心里,到底是个什么章法?” 冯君用赏识的目光看一眼皇甫无瑕,这小妮子不但聪慧,也相当懂得把握时机——如果不是对我有太多的好奇心,那简直是完美的合作伙伴。 他对着罗烈阳笑一笑,“我的章法?那真的没有,我只是想证明,你雷修曾经想到的,我都想到了,不是我们无能……只是不敢做而已。” 黑鸾冷笑一声,“原来你也有不敢做的,我以为你敢硬顶我……没什么你不敢做的呢。” 谁能把这疯婆子带回去啊?冯君无奈地翻个白眼,“以前我只敢硬顶不胜真人……你一定比他强很多吧?” 黑鸾上人终于闭嘴了,她就是修为至上的人,如果有真人在场的话,她绝对会克制。 罗烈阳及时出声,缓解同伴的尴尬,“好吧,冯山主,一开始我就说了,那只是一个玩笑,我也不会白拿走你的东西,肯定要支付灵石……接下来我该做什么?” “你家玩笑是这么开的?”冯君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罗烈阳不住地冲他挤眉弄眼,目光里流露的意思相当清晰:老大,你别跟她一般计较,遇上这么个主儿,我也很无奈啊。 很难得地,冯君居然对他生出了同情之心——没办法,不管是谁,遇上这么个二货当领导,心里都得崩溃吧? 所以他很耿直地发话,“现在咱俩的谈话,并不包括她在内,我倒是想问一句……既然我一开始就没有针对雷修卖发电机,我是不是试图改变修仙界格局的那个人?” “当然不是,”罗烈阳正色回答,“绝对不是……呃,其实我也不是。” “那现在就是交易的问题了,”冯君正色发话,“你想花多少灵石,买我发电机的设计思路?嗯嗯,我要强调一下……只在雷霆原使用的发电机,我不允许你卖出雷霆原。” 天可怜见,罗烈阳可是出尘五层,对方只是区区的出尘一层,居然这么跟他说话。 而他却没有丝毫的不满,只是笑着回答,“我买这个东西就是为了雷修,没想着牟利。” 一边说,他还不忘看皇甫无瑕一眼,“不会对天通的销售,造成任何的影响。” 再次天可怜见,皇甫会长只是区区的炼气九层,他居然如此地刻意逢迎。 冯君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但是我担心会被别人误解啊,譬如说阴煞派什么的。” “那是你没想到,”罗烈阳毫不犹豫地回答,“你对发电机的应用,考虑得不是很周全……当然,主要是我会出一大笔灵石。” “考虑不周全?”冯君皱着眉头想一想,然后笑着点点头,笑得非常开心,“没错,罗上人指教得有道理,我还年轻嘛……关键是我特别爱财。” 看着他俩商谈,黑鸾没有再说话,因为她心里也很清楚,自己做事容易情绪化,商业谈判的事情,她并不擅长,倒是罗烈阳别看是雷修,却是稳重之人。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声巨响,然后许上人从外面蹿了进来,“坏了,阴煞派的游龙子来了,还打坏了赤凤派的院门!”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1046章 专利的问题 出尘期修者,在凡俗界是禁止随便出手的。 不过打坏一扇院门,那真不是多大点事,这种行为,初阶武师都做得到。 但是黑鸾上人一听这话,顿时就炸了,直接蹿出去身子腾空而起,冲着小院逼了过去。 罗烈阳却是没跟着她出去,他的脸色微微一变,从天通的大门走了出去,站在远处观看。 天通的小院,距离赤凤派的小院有一里多,站在这里也能看得清楚。 黑鸾冲过去之后,身上气势外放,冷笑一声,“游龙子,你好大的狗胆!” 游龙见到是她,顿时就是一愣,“是你……黑鸾?” “我需要一个解释,”黑鸾黑着脸发话,“我赤凤的大门,是招你了还是惹你了?” 游龙子乍一见到黑鸾,确实有点慌乱,然而定一定神之后,就放松了下来——他确实不是对方的对手,但是就算打不过,他基本上还是能跑得掉。 而且这里是凡俗界,两名出尘上人爆发生死大战的话,也确实太惊世骇俗了。 他又侧头看一眼,发现天通那边还有出尘上人在观战,于是就笑一笑,满不在乎地回答,“打个招呼而已,你赤凤派不也经常这么跟我阴煞派打招呼吗?” 黑鸾上下打量对方两眼,阴森森地发话,“我道是什么缘故呢,敢情是晋阶了……出尘五层了,就觉得有资格跟我赤凤派撒野了?” 没错,游龙子还真的晋阶了,上一次他来止戈山还是出尘四层,被同为出尘中阶的白鸾压得死死的,现在却是已经出尘五层了。 “撒野不敢当,不过是你我两家的惯例罢了,”游龙子笑一笑,不以为然地回答,“我只是想问候一下白鸾上人,哪曾想她不在……我若真想出手,这个小院能留下来吗?” 他说的倒也是实情,赤凤派的小院,比无忧台的小院大一点,但是也只有四五亩地大小,比天通商盟那十几亩的小院,还是差了很多。 这么屁大的院子,出尘上人随便一伸手,就直接抹平了。 “我不听你这么多废话,”黑鸾沉着脸,面无表情地盯着他,“接我一掌,此事就此作罢,否则老娘不介意追杀你到海角天涯。” “何必呢?”游龙子可不想接她一掌,所以眉头微微一皱,“我是来找白鸾的,出尘中阶做一场,我肯定不介意,你这出尘高阶的……掺乎什么?” 阴煞派对赤凤派的了解很深,他甚至相当清楚,黑鸾看白鸾不顺眼。 至于说原因……众说纷纭,有人说是黑白相对,有人说是白鸾崛起得太快,又是出尘中阶就入了九鸾,这让身为前辈的黑鸾相当不爽。 在女修多的门派里,这种勾心斗角相当常见,虽然女修们更容易处成闺蜜,但是跟地球界一样——塑料闺蜜也屡见不鲜。 黑鸾却是冷哼一声,“那你要失望了,白鸾现在也是出尘七层……你当别人都跟你一样,有点提升就到处乱显摆吗?”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顿,抬手招一招,大喇喇地发话,“你肯定躲不过我一掌,我就问你一句,是在这里呢,还是换个地方?” 游龙子愣了一愣,然后一扬下巴,傲然回答,“接你一掌又如何?换个地方好了。” 既然躲不过了,他也不怕接对方一掌,阴煞派的名头是打出来的,不是吹出来的。 冯君身子一晃,直接挡在了止戈山方向,嘴里大声发话,“两位,在下忝为止戈山主,我的地盘……出尘期非请莫入,打架最好换个地方!” 游龙子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呦,你也晋阶了?你确定要拦着我俩?” 冯君淡淡地回答,“拦不拦得住,是实力问题,要不要出面拦,是态度问题。” 游龙子的脸上迟疑一下,还是摇摇头,“算了,我无意找你麻烦,换个地方好了……记住了,我这可是给你面子。” 这俩要放对,肯定要有人旁观,黑鸾不喜欢别人看热闹,但是架不住现场除了冯君、许上人之外,还有宁家的两个出尘上人。 然后冯君一吆喝,天心台的罗书尘和无忧台的严上人也从止戈山里出来了。 这就是六个出尘上人想要旁观了,黑鸾蛮横,但却不是傻子,这种情况她若是还想拒绝大家围观,那她就只能放弃找游龙子的麻烦了。 不过势头搞得这么大,她也没了太多教训对方的心思,寻了一处无人的山谷,两人轻描淡写地对了一掌。 当然,轻描淡写只是表象,游龙子全力以赴地接了下来,忍不住还是脸色一红。 就这一掌受的伤,他起码得养半年——不说实力的差距,赤凤的心法,也太克阴煞了。 不过他也算了得,实打实接下了这一章,没有一口血喷出去,真心不算丢人。 黑鸾至此也该满足了——两派是不对付,但是为个大门,还能怎么样?总不能把人杀了,略加薄惩也就完了。 罗烈阳甚至没有来旁观这场战斗,因为他在阴煞派的知名度不算低,生恐对方认出他来,万一再问他为什么来止戈山,那就抓瞎了。 冯君等人回到天通商盟,他还忍不住问一声,“那游龙子是因何而来?不会是为了发电机吧?” 黑鸾这才反应过来,还有这层因果——倒不是她智商太低,实在是火气一上头,就顾不得那么多了,“呀,忘记问了……刚才那一掌,还是下手轻了,直接打死就好了。” 罗烈阳无奈地一拍额头,我的姑奶奶,你能靠谱一点吗?别的不说,只说刚才那一掌,在风轻云淡的表情下,你也竭尽全力了,真以为出尘上人是那么好杀的? 冯君更是觉得,自己跟这货计较,实在是有失身份——谁会跟弱智认真? 倒是皇甫无瑕摇摇头,很干脆地发话,“应该不是发电机的事,否则游龙子不会那么好说话,大概……还是有别的事找冯山主。” “那咱们还是早点敲定购买发电机技术吧,”得,说话的还是黑鸾,这时候她也不说白拿了——真是个思维混乱的主儿啊。 冯君其实也不想多事,于是沉声表示,“这个可是要找无忧台的王博才。” 严格来说,王博才对于发电机的技术,是没有发言权的,他是因为喜好,所以才开始研究和改进,不但研究样品是冯君的,大部分的原理、细节以及改进方向,也是得自于冯君。 他只是想着,等吃透了这个东西,自己回去之后也可以搞个小作坊,做出来卖钱——有了利润之后,他还得考虑给冯山主分成。 不过冯君觉得,王博才在此事上投入了太多的精力,也实实在在地解决了一些问题,所以一旦决定卖技术,这个技术转让费用,还是双方平分的好。 大家先去看了无忧台的灵石发电机,那是……相当地简陋,跟锅驼机是一个档次的,甚至还赶不上柴油发电机精美,实在让人不敢想像,这居然是修仙者制造的东西。 不过王博才倒不是很在意,他更得意的是自己在某几个方面的创新,扯着冯君一个劲儿地显摆,等听到别人问起外观来,他不屑地一摆手,“这都是小事好吧?真想看到那些富丽堂皇的外观……凡俗界找几个工匠不就完了?” 在此期间,冯君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将王博才扯到一边,说起雷霆原想要买灵石发电机的原理,问他对价格有什么需求。 王博才听到这话,整个人处于一种完全迷糊的状态,“这是你的东西呀,为什么问我?” 冯君想一想,尽量用通俗的语言解释,“你在我的产品之上,搞出了二次开发,这里面有你的心血,我也要把这些介绍出去,当然不能忽略了你。” 王博才的商业意识,还是差了一点,或者说……这个位面的土著,还是很注意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他表示,“我这些东西大多也是学自于你,你也没跟我要什么东西呀。” 冯君听他这么说,也挺开心的,“我教你不收费,是我的决定,但是你的劳动成果被别人学走,那就要看你怎么决定了。” 王博才还是有点不适应,“那就给他们呗,这发电机……我还打算自己做一些卖。” “你还是没听懂我的意思,”冯君摇摇头,“这么说吧,在发电机的改造过程中,你严师叔也是出了力的……你能让他白帮忙吗?” 王博愣了一愣,转身就想去找严上人,商量一下这个费用问题。 但是冯君拦住了他,然后又是一通解释:这个项目,是以你为主的,所以利益多少你说了算,严上人做了一些辅助工作,到时候你可以再给严上人一部分,也就是了。 王博才也不笨,只不过没往这方面想,或者说就算是想了,他也不好意思主动提,被冯君催了半天才期期艾艾地表示:要不……五百灵石?会不会有点多了? “你这要是叫多,那才是天理不容,”冯君笑了起来,“虽然他们不外卖,但是给他们提供了多少便利呀。” “你知道吗?那雷霆原的罗上人,可是带了两万灵石呢。” 第1047章 皆大欢喜 当王博才听说,灵石发电机技术可以卖到两万灵,整个人都傻掉了。 要知道他只是区区的炼气五层,用了一年多的时间,就能赚到这么多? 其实他琢磨发电机,纯粹是个人爱好,也学了不少东西,开了眼界,他觉得自己要五百灵石,已经是狮子大张嘴了——没办法,冯上人一个劲儿让他喊价,他也不能开得太低不是? 事实上,这五百灵里,他还打算给严上人三百灵,自己只留两百灵。 两百灵也不少了啊,一个月十几块灵石呢,玩着就把钱赚了,还学到了新东西。 “喂喂,你想啥呢,”冯君看着他就笑,“这个技术购买的费用,我要跟你分的……灵石一人一半,怎么样,满意不?” “满意,太满意了,”王博才毫不犹豫地回答,“我觉得一人一半我都占大便宜了,要不二八分吧,我二您八,毕竟没有您打下的基础,我永远都不可能造出灵石发电机来。” 说句实话,手机位面虽然不算“物质极大丰富”,但是大多数人懂得感恩。 “这一万灵石,可不是那么好赚的,”冯君笑着回答,“他们造发电机,你得在一边帮忙监督,得教会他们才行……我没时间干这个。” “这还不是应该的,”王博才一拍胸脯,对于这样的任务,他有相当的觉悟,甚至脸上还露出了一丝笑容,“卖给人家东西,当然要教会人家用。” 冯君见他笑得有点奇怪,想了一想之后,试探着发问,“你不会是……还想去雷霆原做实验吧?” “嘿嘿,”王博才尴尬地笑一笑,“这不是……这不是估计会有大量的空闲时间吗?” 冯君听得有点无语,这家伙好像生错了位面……吧?“我跟你说,你过去也就是两三个月,看他们组装出两台发电机,任务就结束了,你不会以为,要一直呆在那里吧?” “啊?我还以为起码要呆一年呢,”王博才又是一愣,“两三个月……那咱们还是三七分吧,五五分真的不合适。” 冯君就最喜欢这种心里有数的人,能比较正确地衡量自己的价值,但是,他又怎么能让老实人得不到回报呢?“就这么说定了,几千块灵石的事儿,你腻歪不?” 王博才闻言不做声了,他认识冯君是在对方炼气期的时候,但是人家现在已经是出尘上人了,他可以说话随意一些,但是对方一较真,他就不合适再坚持了。 顿了一顿,他又出声发问,“冯山主,可是那些特殊物品……电机、控制电路什么的,咱们还得长期供应吧?” 他现在是造出了灵石发电机,但是有太多部件,还是从冯君手里接过的成品,他不认为,雷霆原在短期内,能生产出类似的东西。 “那就先供应着呗,”冯君漫不经心地回答,“等他们能仿制了,咱们就不供应了。” 王博才闻言愕然,“他们能仿制,那咱们不是连配件也不能卖了?” “不能卖就不能卖了,有什么?”冯君看他一眼,然后又微微一笑,“这才哪儿到哪儿呀,博才,只要你踏踏实实好好干,我手里的东西,足够你学到金丹期。” 这边沟通完毕,冯君带着王博才,找到了罗烈阳,“商量一下技术转让的问题?” 罗烈阳当即表示没问题,就跟着他俩走了,临走之前看一眼严上人,低声问一句,“严道友不去吗?” 严上人一摆手,哔格满满地表示,“唉,台里弟子弄出的一点东西,你们谈就是了,有冯山主关照就好了……毕竟是他的东西。” 老严也没以为,冯君能给王博才多少灵石,三五百灵石……他觉得正常,反正超不过一千,这点小事,何须劳他操心? 事实上,严上人本来就不是很精于商业谈判,什么东西值多少钱,他内心有个估值,但是如何让对方接受自己的价格,或者如何把对方的价格砍到不能再砍,这都不是他拿手的。 所以他就不献那个丑了,反正跟冯君在一起,王博才也不可能吃亏。 自打黑鸾知道,无忧台有严上人在此,天心台的罗上人也是因冯君而来,她就没有再参与发电机谈判的兴趣了,因为她已经无法采用高压了——其实这原本就是雷霆原的事情。 反正就算再谈,她也不会做出明显的退让,平白惹得对方不快,反而可能坏事。 冯君和罗烈阳的谈判,其实非常简单,“你带了多少灵石买发电机的原理?” “两万三,不过还想买一些其他有用的东西,”罗烈阳很痛快,“听说你们这里有大容量蓄电池,所以……买技术的预算,我是准备了两万。” 冯君微微颔首,“那你现在想好了没有,打算多少钱买技术?” 罗烈阳一听,心说坏了,这位是打算坐地起价啊——人家看出了雷修的打算,一旦吵吵出去,修仙界都难免要出现一些杂音。 而且……五十里之外,还有个阴煞派的出尘上人在调息养伤。这都是风险啊! 他想一想之后,他心一横,“两万五吧,其实我原本的估价,就已经很客观了。” 当然,两万灵石的估价,其实是他准备的上限——超出的话,就不合理了。 所以他加五千,也是咬牙了,再多真不合适了。 不过看到冯君脸上没什么表情,他迟疑一下——对方为什么还不满意呢? 考虑到冯山主对雷修需求的精准判断,他有些心虚……还有什么是我们没有想到的吗? 出于对权威的盲目信任,他又出声补充一句,“当然,冯山主您如果觉得不合适,也可以直说,只要理由充足,能够说服我,雷霆原再加一些灵石,也不是问题。” 哪曾想,冯君摇摇头,很干脆地表示,“不用,就两万吧,我承认你估价还算客观,如果你不打算翻悔的话,就这么敲定了?” 王博才在旁边悻悻地哼一声,“冯山主,这有点便宜他们了。” 天地良心,王博才也不是个做生意的料子,但是敲边鼓他会呀,凡俗界很多市井土著都玩得很溜——我觉得你对他太好了,你不该这么做事呀。 “算了,没打算赚他们钱,”冯君轻描淡写地回答,“雷修也不容易。” 罗烈阳听到后面这话,眼泪差点出来了,难得有人为雷修说句公道话,兄dei,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不过在回去的路上,他又有些疑神疑鬼:我擦,他这么好说话,是不是发电机这种东西,还有一些不为我所了解的好处,但是因为我出钱少了,人家不肯说呢? 没办法,冯君随口说出的雷修的益处,已经让他敬畏不已了——敢情这货啥都知道? 罗烈阳并不知道,这位是来自信息爆炸的时代,他对冯君有一种发自内心的蜜汁敬畏。 所以在回去的时候,他并没有交易成功的轻松感,反而是神情有点凝重,眉头也微皱:到底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黑鸾一看他这样子,忍不住传音发问,“怎么,谈得不顺利?” 雷霆原是她负责的口子,因为跟白鸾关系不是很好,她也没有托白鸾来办此事,而是自己亲自来了,所以她不希望事情办得不顺利——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在一见面的时候,就对冯君采用高压政策,她自身对止戈山就有偏见。 “没有,事情很顺利,超出想象的顺利,”罗烈阳愁眉不展地回答,“除了可能需要购买一些配件,事情并没有超出我们的承受范围……带的两万灵石绝对够用,或许还有好处。” 黑鸾狐疑地看他一眼,“那你为什么会是这种表情?” 罗烈阳的嘴角扯动一下,然后苦笑一声,“或许是因为……太顺利了吧?” 他终究没有把自己怀疑的事情说出来——以后的事情发展证明,他这么做是明智的。 相对于赤凤派诡异的静默,无忧台这边则是出乎意料的热闹。 严上人对王博才可能的收益,并不是很感兴趣——几百块灵石而已。 但是身为出尘师叔,该有的关注还是要有的,所以他冲着王博才微微一笑,“怎么样博才,收入还满意吗?” “满意,非常满意,”王博才笑得嘴都快合不上了,“不过接下来,我得去雷霆原帮着他们掌握技术……需要离开一段时间。” “这个是应该的,”严上人点点头,然后正色发话,“但是咱们在这里一年多了,配合得也不错,我不说是不愿意让你走,只是劝诫你一句……外物不足仗恃,别耽误了修行。” 王博才点点头,正色发话,“多谢严师叔指点,我当牢记。” “你呀,聪明是够了,”严上人笑一笑,目光中是满满的鼓励,“但是……别玩物丧志。” 说得你好像不玩物丧志似的!王博才对自家师叔沉迷阵法,也不是特别理解,不过他还是笑一笑,“此事能成,还要多谢师叔在阵法方面的指点,我觉得这个费用是要算的……” “说什么呢?”严上人脸一沉,很不高兴地发话,“师叔是那种人吗?” 王博才赔着笑脸回答,“师叔您不是那种人,但是三千灵石,您无论如何得收下!”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1048章 对盗版的态度 “三千灵石?”严上人忍不住低低地呼叫一声——虽然他身边,还有秋辰的散修梁中玉。 梁中玉居住的地方,算是散修在止戈山的联络点,这个地点是建在冯君的地盘上——因为散修势力里面,没有出尘期,这原本是散修的弱点,但现在却是那些大势力所羡慕的。 这个联络点,此前由冯君的战友季平安负责,现在到梁中玉轮值了,毕竟他是老商家。 止戈山看着热闹,但是每天也发生不了多少大事——天天发生大事的地方叫联合国。 梁中玉听说黑鸾来了,就肯定要来凑个热闹——身为联络员,负责刺探情报,凑热闹才是他的本职工作。 其实止戈山的人对他的态度,都还是不错的——要知道,这帮人是被冯山主认为是“朋友”,而冯山主的朋友真的不多,四大派之一的赤凤派,也只能在山门外建立小院。 所以梁中玉出来了之后,很快就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发电机的销售……好吧,他们能销售的地方不多,但是相关的售后都归他们管的。 好不容易搞定了天通,这尼玛……又来一家? 梁中玉一定要分析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当然,他不分析清楚也行,找冯君问就是了,但是事事都找冯君咨询的话,他们的价值何在? 所以他蹭着蹭着,就听到了这些消息,无忧台的人知道他的根脚,也不排斥他接近。 严上人对这个消息,是非常地意外,“博才你疯了……给我这么多?” 王博才听到这话,心里忍不住膨胀一小下,“严师叔,这是您该得的。” 他自己赚了一万灵石,凭良心说,严师叔真没帮上太多的忙,但是只说出尘上人这个身份,那就是金字招牌,他也想像冯君那样,分一半给严师叔的——做人不能忘本。 可是再转念一想,严师叔固然帮了他不少,但是潘师兄和上官师妹帮得他就少了? 上官云锦也就罢了,但是潘仁杰除了在止戈山打工,就是在他这里跑前跑后。 受益于冯君的分配方案,王博才也觉得,自己不能太小气了。 严上人愣了好一阵,才消化了这个消息,听说王博才一共收了一万灵石,也没嫉妒,他只是很好奇一点,“为什么雷霆原会花这么大的价钱买发电机技术呢?” 梁中玉想的却是另一回事,“王道友,雷霆原自己做发电机的话,售后谁来负责?” 王博才也知道,梁中玉带着一帮人,揽下了所有的售后,所以笑着回答,“一开始可能有你们的用武之地,但是最终,雷霆原肯定是要培养自己的维修人员。” 梁中玉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芒,“雷霆原自己培养吗?呵呵,很期待他们能培养出人才……” 他原本就是做小买卖的,坑蒙拐骗的事情做了不少,如果不是冯君买下了相思爵,他现在还在坑人呢,并不缺少那些见不得人的阴损手段。 王博才也是小门小户出身,对散修里的一些猫腻,还是相当清楚的,闻言他笑着摇摇头,“梁道友你想多了,只要紧跟冯上人,可以做的事情太多了,你又何必将目光局限在此?” “你们五台弟子说话,当然轻松了,”梁中玉不以为然地回答,“你是不知道这一桩营生,涉及了多少人……光是退下来的战修,你知道有多少吗?” 王博才听说关系到退役的战修,也是愣了一愣,不过他还是笑一笑回答,“好吧,我承认我不知道数量,但是冯上人说了,雷霆原早晚是可以将所有配件都自己造出来的。” 梁中玉闻言也是一愣,“不会吧,线缆、灯泡什么的……都造得出来?你是骗我的吧?” “这话又不是我说的,”王博才一摊双手,坦坦荡荡地回答,“是冯上人说的……他说雷霆原具备这样的底蕴,还说咱们要往前看,不要在意这些初级产品。” 梁中玉一听是冯君说得,心里就信了八成,也不再纠结于此,而是低声嘀咕一句,“他怎么对雷霆原这么有信心?” 冯君对雷霆原的信心,并不在于石油什么的,而是一个修仙势力想要生产工业产品,自身又具备一定炼器实力的话,肯定可以找到替代手段。 这样生产出来的产品,可能一开始会成本很高,但是随着逐步的批量生产,成本肯定会慢慢降低,到最后低到一个令人发指的程度。 不过对于修仙界的石油,冯君还是颇为心动的,他叮嘱王博才,回了修仙界之后,看能不能弄两块有“油化虫尸”的地皮。 在此期间,罗烈阳对发电机也有了相当的了解,相信有王博才陪着,雷霆原很快就能制造出自己的发电机,但是在走之前,他还有一件事情要跟冯君商量——那就是蓄电池。 身为雷修,对可以储存电量的东西,那兴趣不是一般的大,而雷修本身也有储雷的物体,那就是蕴雷石。 蕴雷石是天生奇物,相当地罕见,就连炼气高阶的雷修,也不能保证人手一块,而且此物是有使用寿命的,约莫也就是充放电千八百次的模样,然后就会破碎。 所以对雷修而言,这玩意儿不但是奢侈品,还是消耗品,价格一直居高不下。 冯君往外卖发电机和锅驼机,很少售卖蓄电池,哪怕那些通讯系统,他也不搭配蓄电池——停电就停电呗,工业革命初期,就别指望通话不间断这种效果了。 关键是锅驼机或者发电机坏了,不是一时半会儿能修好的,配了蓄电池也没多大用。 但是跟“一般情况”相对的是,世界这么大,总有一些“特殊情况”。 比如说百粤郡的郡守,家里得了一台锅驼机,不但能照明,还能使用冰箱和空调,让炎热的夏天变得舒爽起来。 但是很快地,郡守府就发现,一台发电机不够——一旦坏了,要忍受蜡烛照明的黑夜不说,空调和冰箱也没法用了。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习惯了凉爽的夏天,就比较忍受不了酷热,郡守府又弄了一台锅驼机备用不说,还希望能无缝切换。 这就涉及到蓄电池了,冯君将电池的价格报得很高,但是人家根本不在乎——有钱任性! 想一想就可以知道,凡俗界的有钱人都有使用蓄电池的,修仙界自然更是如此。 不过冯君一般卖出去的,都是铅酸蓄电池,锂电池的价格太高——他卖锅驼机收到的多是黄金,很难花出去,当然就要考虑成本问题。 当然,高能锂电池他也卖出去过几家,其中一家是供应无忧台的任务点系统。 罗烈阳感兴趣的,就是这个高能的锂电池,在他看来,此物跟蕴雷石相比,差得还相当远,但是架不住……这东西便宜呀。 一百度电的锂电池组,在地球位面的进价差不多十万华夏币,冯君卖过来就算五百倍的利润,也不过是五千万华夏币,换成黄金也就是两百公斤。 在冯君的心目中,在地球位面,一块灵石卖一亿华夏币,他都不会出手。 也就是说,如果这样一百度电的蓄电池,他卖给雷霆原,只要半块灵石,都能保证五百倍的利润,绝对是暴利。 但是对于雷霆原的雷修来说,半块灵石能做什么?五十碎灵而已,住两天客栈也就是这价钱,竟然能卖到重复使用的蓄电池,岂不是赚了? 冯君觉得这买卖倒是可以做,但是罗烈阳明显想得有点多,他居然想得到这一块的技术。 冯君断然拒绝,“这个技术不能给你,我只会卖成品。” “为什么呢?”罗烈阳表示强烈地不解,“蓄电池的原理,我们也大致掌握了,无非是阴阳电极再加上一些充能液体,如果有足够的时间去尝试的话,我们完全搞得出来。” “看来你们只分析了铅酸电池,”冯君微微一笑,“我可以负责地说,高能电池是不一样的,锂电池……那是会爆zha的,工艺的复杂,也不是你们能想像的。” 电池这玩意儿跟发电机不一样,是消耗品,频繁使用的话很快就要买新的,而且高能电池涉及的技术,可是比发电机高多了。 冯君希望把发电机尽快推广开来,那是因为进入电力时代之后,他手上诸多的电器产品才能有用武之地,才能更好地圈钱。 至于说蓄电池,那就免了吧,利润奇高的消耗品,他才不愿意拱手让人。 罗烈阳一本正经地表示,“你那个铅酸蓄电池,我们很快就可以推出仿制品。” 冯君眼睛一眯,冷冷一笑,“如果你执意如此的话,后果会很严重……希望你能相信我。” 当然,他想的并不是武力对付雷修,以达到惩治盗版的目的,他也没必要那么做。 只要对方敢盗版生产,他不介意给其一个教训,让他们见识下什么叫做“低价倾销”。 来自异位面的工业产品,哪怕是打到一折,依旧有数十倍的利润,就问你怕不怕! “我并没有这个意思,”罗烈阳闻言,忙不迭地摆手,“随便盗用别人家的重要技术……我还不至于做那么没品的事情。” 第1049章 逼你升级 手机位面对于盗版,其实是有好几个标准的。 一个是硬生生地破解了你的技术,那是我牛叉,说盗就盗走了——譬如说烹饪秘方。 但是有些盗版,是要被正版活生生追杀至死甚至族诛的——譬如说五台四派基本功法。 像冯君跟无忧台合作的简易版聚灵阵,太容易被盗版了,所以无忧台的人在外面下了密封符箓,还打上了无忧台的标识。 密封符箓是有用,但是对真正的高手来说,下点功夫也不难破解,可是就算破解了,那个无忧台的标识,也会让仿冒者掂量一下后果。 所以破解了简易版聚灵阵,也只能自家做几个来自用,贩卖赚钱就触及了无忧台的利益。 罗烈阳说的破解铅酸蓄电池,确实不难做到,只不过是需要花点时间,他要考虑的是,这么做划算不划算。 结果他的话一出口,冯君非常强硬地顶了回来,让他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一种可能:觊觎他人之物,是有可能被追杀的! 说句实话,他非常好奇,冯山主有什么底气说出这话?据他了解,止戈山除了山主得了不胜真人的青睐,似乎并没有其他强力后盾。 当然,止戈山主崛起得极为蹊跷,仿佛是一夜之间冒出来的,证明此人来历确实比较神秘,然而此人交易的货物虽然罕见,却是以凡物为主,这又不像是一个大势力该做的。 不过罗烈阳也无意去判断冯山主这话的真假,别的不说,只说人家明知卖发电机技术的风险,依旧还是卖了,没有额外多收五千灵石,并且还派了人前去帮忙,这就是有心人。 雷修感激他还来不及,怎么可能真的去抢对方的生意呢? 所以他表示,“我只是说我们有能力破解,既然如此,何不卖给我们技术?我同样可以保证,只用在雷霆原内部,绝对不外卖。” 冯君听得轻哼一声,心说没了你们雷修,我的蓄电池卖给谁去? 手机位面目前这个阶段,大部分人没有意识到蓄电池的必要性,只有习惯了用电,感受到了停电的不方便,才会有大量使用蓄电池的可能,目前也只有雷修对蓄电池有刚需。 所以他回答得很坚决,“铅酸蓄电池容量不大,充电时间长……储物袋也是有空间限制的吧?锂电池你们不可能搞出来,所以这些事儿你就别想了,想买锂电池,我倒是能卖你一些。” 罗烈阳一听就不服气了,“我要是能搞出来锂电池怎么办?” 他是将一下冯君,希望他能说出来“搞得出来你们就做”之类的话。 冯君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别逗了,你无非就是拆解我的电池,然后逆向推算一下……我得提前声明,你如果完全仿制我的电池,小心我翻脸!” 罗烈阳虽然是雷修,脾气并不火爆,他敏感地抓住了对方说话的重点,“那冯山主你的意思……怎么才叫不完全仿制呢?” 冯君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你可知道……两万灵石的技术转让费,我分了一万给王博才?” 其实他并不反对罗烈阳逆向推导锂电池。 首先,锂电池对工艺的要求太高了,还要有成熟的工业体系做后盾,真不是那么容易仿造出来的,倒是铅酸蓄电池,随便一个村办企业就搞得出来。 虽然他是文科僧,对工科的东西不甚了解,他也不看好罗烈阳能搞出这个来。 其次就是——真要搞出来也无妨,但是他有要求:你的电池单位容量得比我锂电池大才行,而且不能使用类似材料的电极。 说白了,他是逼着雷霆原搞二次开发——严格说是电池的升级开发。 这个位面的工业真心不行,但是修仙者的手段,可不能小觑,谁知道人家能不能找出什么替代品呢?万一真有的话,他学来之后,回到地球界也可以造福家乡不是? 当然,还存在一种可能,那就是雷霆原搞出来升级换代产品了,不过那是修仙者的手段,不适用于地球,不过那样的话,冯君也就认了——其实人家真搞得出来,那也不算仿冒了。 不管怎么说,雷霆原既然对自己的炼器很有信心,冯君也不怕让他们再仔细琢磨。 所以他举出了王博才的例子——你如果真那么牛逼,我同意你仿制,也允许你自家使用,万一我在外面接了活儿,用了你的技术,还能分给你钱。 罗烈阳倒也是痛快人,听他说完之后,一拍胸脯,“没问题,我还就是看上这锂电池了……只要我用的不是完全一致的材料,还可以提高单位容量,我们就能自己制造了?” “强调一点,必须是显著提高,”冯君正色发话,“你不能说提高十来八倍,就是提高了。” 罗烈阳的眉头皱一皱,“十来八倍……不少了吧?” 冯君白他一眼,“你这双重标准,用得挺溜呀……你见我第一面,要我提高发电功率多少,至少一千倍吧?” “那这个……不一样呀,”罗烈阳心里明白,发电机是日用品,蓄电池是不急不就的时候,临时使用一下,这两者完全不同,但是他还无法明确表达出这一层意思。 所以迟疑一下,他发话,“提高一千倍的话,我们有蕴雷石。” 冯君冷笑一声,反问道,“蕴雷石是可以人为炼制出来的吗?” 罗烈阳无语了,这个确实不一样,最后他点点头,“那行吧,就这么说定了,不过我现在就想买些锂电池。” “我手上一块都没有了,”冯君毫不犹豫地回答,事实上,他只是想再撑三十来天,把季节彻底同步了,再回地球界张罗。 而且这次卖,他不打算小批量地卖,“一百度的电池组,我给你准备一千个,你看怎么样……够用吗?” “十万个吧,最好是两百度的电池组,”罗烈阳可是会算账,他打听过锂电池的销售价格,“好像这样的电池组,一个也就价值一块灵石?” 这样的便宜,那真是不占白不占,就算破解不了对方的电池,带这么多电池组回去,也很够使用一阵了——关键是太便宜了。 “你想啥呢?”冯君摇摇头,“十万组,那是不可能的,偶尔一两组,我就半买半送了,但是你大批采购的话,贵……会很贵的。” 这就是他欺负对方不懂工业社会了,工业社会里大致来说,是遵循“量大从优”的价格规律,但是手机位面的价格规律不同——不仅仅是不同,而是恰恰相反。 天才地宝之类的好东西,都是有定数的,谁家对某一种东西有大量需求的话,必定会导致价格上涨——冯君在秋辰坊市抵御了一次荒兽入侵,结果呢?市场上荒兽材料价格大幅下跌。 罗烈阳算是个精明的,但是他还真想不到这一点,这是眼光的局限性,跟智商无关。 他认可了这个说法,“那么……到底有多贵呢?我是问两百度的电池组。” 因为他对发电机琢磨过一阵,关于电压、电流和度数的关系,他都比较清楚——雷修嘛。 冯君摸一下下巴,皱着眉头思索一番,“怎么也得……五、六块灵石一组。” 这个报价……其实不算高,单就利润而言,锅驼机在修仙界赚得更多。 这因为是此前他卖蓄电池的时候,收取的黄金并不是很多。 其实这里存在一个黄金和灵石兑付比例的问题,在黑市上,四五百两黄金能兑付一块灵石,但是在地球界,四五十公斤黄金才价值一千万左右,而冯君的定位是一块灵石价值一揖。 这里存在一个利率差,冯君手里的三百多吨黄金——目前快到四百吨了,他想在黑市兑换的话,差不多能兑换一万块灵石。 但是黑市是有风险的,而且大家兑换灵石,也就是一两块,十来八块那都是大买卖了,一万块灵石的交易……冯君根本不知道该去找谁。 当然,他可以委托天通商盟来代为办理,但是这种事情欠的人情不会小了,而且凭良心说,他觉得自己手里握上几百吨的黄金储备,也算是好事。 这个储备……地球位面是可能用得上的,华夏的黄金储备并不多,而且万一遇到什么战乱的话,黄金更是硬通货,不给国家,留给自家人用也是不错的。 当然,最关键的是,他在手机位面,目前并不缺少灵石,撇开手上掌握的灵石不说,光是止戈山下,还埋藏了不少“凝练中的灵石”,他没必要着急交易。 他此前卖蓄电池的利润,其实比锅驼机要低,那是他没想着急做这一行,却导致罗烈阳误会,蓄电池要比锅驼机廉价。 事实上,地球位面二百度的蓄电池组,怎么也得小二十万,一台锅驼机才多少钱?两万都不到。 所以冯君强调一句,“你别嫌贵,我并不是一定想卖锂电池的。” 然而罗烈阳只是微微一蹙眉,就很干脆地表示,“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五块灵石好了,我买一万组!” “没有,”冯君非常干脆地拒绝,“最多两千组,而且不能马上交货。” 一组电池二十万,两千组得多少钱?四个亿! 虽然对冯君来说,能收入四块灵石就算回本,但是在地球位面,这么大的订单,想不被人注意到,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1050章 忽悠游龙子 在地球位面,尤其是在华夏,任何大宗交易,不引起别人的关注,都是不可能的。 锂电池这个行业,是涉及到某些补贴的,国家盯得也很紧。 最为关键的是,这玩意儿是会炸的,不光是锂元素太活跃,锂电池也有隐患,不得不防——不是四星手机电池充电会爆炸的隐患,遇到明火就要抓瞎的。 冯君认为,他能搞到两千组,那就是上限了,四个亿华夏币的交易,也是警戒线上限。 至于说四块灵石的成本,能赚一万灵石,他真的不在乎,现在他觉得,自己赚灵石很容易,随便去旧货市场里逛一逛就行——我最近是不是有点膨胀了? 不过他报出两千组的数量,罗烈阳反倒理解了,“还真是这么稀少呀?” “那当然了,”冯君白他一眼,“不过也无所谓,没准你破坏十来组,就能找到替代办法了,接下来就是大赚了。” 罗烈阳微微一笑,心说我已经做好毁掉一百组电池的打算了——你都说了,会炸的! 反正对他来说,这点灵石真不算什么,他虽然只是出尘五层,却是雷霆原的长老之一。 雷霆原最顶级的修者,当然是那个唯一的金丹真人,接下来是四个出尘高阶,出尘中阶倒是有十七八个,出尘初阶倒是近百了。 雷修越往上修炼,风险越大,因为雷电这东西,真的不是很容易控制的,电量小了不够修炼,电量大了很可能致残——猝死的概率都很高。 这种情况,在进入金丹之后,会得到改善,那时候控电就比较容易了,不过遗憾的是,雷霆原只有一个金丹,也就是说,其实所有人都觉得发电机不错——区别只在不错的程度。 罗烈阳无意解释自己打算拆几组电池,他比较困惑的是,“我没有带那么多灵石,一万灵石……你知道的,我最多只能付你三千,不过我可以让天通担保。” “这个不是问题,”冯君笑着回答,事实上,他更在意的是别的,“反正我现在也拿不出来两千组电池,不过呢……我不想收灵石,我想要蕴雷石,你带了多少?” 蕴雷石对雷修来说,是非常宝贵的奇物,不过到了出尘期,基本上都能有那么一两块,更别说雷霆原的长老了。 罗烈阳很耿直地回答,“我带了六块,可以给你四块,折抵一万灵石。” “四块不够,”冯君很干脆地回答,“再加一千灵石。” 他想要蕴雷石,也是想解析一下蕴雷石——不能光让你山寨我的蓄电池,我没有反应呀。 你雷霆原觉得自己山寨很牛叉?让你见识一下我大吃货……大山寨帝国的威武! (注:因为总有人过度解读,在风笑的书里各种姿势带节奏,风笑郑重声明,作者本人不支持山寨,并且抵制各种高仿,但是必须指出的是,在国与国的竞争中,山寨其实是一种能力的表现……能力不够,你倒是想山寨呢,可能吗?) 其实严格来说,冯君这么要求,并不是单纯的斗气,因为他觉得自己万一能解析出来蕴雷石的原理,没准……能在地球界弄个电池厂。 四块蕴雷石,就是他打算用来解析的,至于说那一千灵石——咱总不能赔本吧? 罗烈阳很痛快,直接取出了蕴雷石,那是四块赭色的石头,每块石头有排球大小,很容易携带,也非常不起眼。 但是他的介绍就很厉害了,“用你的计量单位,这四块石头,每块有两万度电,一块蕴雷石,就能顶一百组蓄电池,浓缩成这样,那就更值钱了……知道怎么释放出电量吧?” 这玩意儿确实是厉害!冯君心里不得不承认,但是他绝对不会示弱,所以冷笑着发问,“你知道一块灵石,能顶多少度电吗?” 这个他有发言权,石环吸收能量点的时候,一块灵石起码几万度电……具体多少度,他是真不记得了,但是不会比蕴雷石少多少。 可是一块蕴雷石,可以折抵两三千块灵石,只能说能量转换的过程中,无关损耗太大了。 但是罗烈阳不以为意地笑一笑,“灵气和雷电,本就不一样,否则这蕴雷石要之何用?” 不管怎么说,冯君还是收了两块蕴雷石,并且约定等他拿过来两千组蓄电池之后,对方再支付尾款。 游龙子使用自身携带的聚灵阵,将养了三天身体,见到黑鸾带着罗烈阳等一行人离开,才又找到冯君,问他跟雷霆原有什么交易。 这人口口声声说,愿意给止戈山面子,但是在不经意间,总是流露出四大派的傲气。 对此,冯君很干脆地回答,说那是我止戈山的事情,没必要向外人解释。 游龙子这下有点憋不住了:你这是看我给你脸了? 就在此时,白九州前来告辞:邪修的事情已经处理完毕,松柏峰的嫌疑已经洗刷干净,他也不会再待着了——在此之前,冷琼华已经离开了。 游龙子见状,又是小小地吃了一惊,一剑广寒白九州的名头,他也是听说过的,却是没想到,此人竟然隐藏在左近,看样子还是在拱卫止戈山! 松柏峰虽然不入四派五台,但是白九州的名头,并不比黑鸾小多少。 当然,单论战力的话,散修是比不上门派中人,但是人家白九州是以刺杀出名的。 再想一想目前尚在止戈山的天心台上人罗书尘,游龙子终于深切地认识到:对冯君还是客气一点的好,此人的人脉,不是一般地强悍。 事实上他这次来,除了晋阶之后找一下场子,也是想打听一下,止戈山最近出了新的阴冥珠没有——他上次可是听说了,冯君大肆采购至阳之物,打算去战一拨阴物。 冯君明确地表示,自己是去战阴物了,但是没有收获阴冥珠——这玩意儿真的是可遇不可求的。 至于对方想知道,那些阴物所在的位置,冯君也很干脆地表示,这是师门机密,自己也是被师门长辈带进去的,并不知道具体位置。 对于这样的回答,游龙子实在有点不开心,但是对方的理由很强大,他也不能随便发作。 不过冯君也不想得罪对方太狠,所以主动推销了一波产品——电冰箱和空调。 游龙子是真心看不上冯君手里的俗物,但是了解了对方的产品之后,忍不住眼睛一亮,“咦?这般制冷……倒也有趣。” 因为功法的缘故,阴煞派是喜冷不喜热,立派就是在阴气极重的幽冥山,距离幽冥山不远,还有一座千万年不化的大雪山,里面盛产玄冰。 阴煞派中不缺少阴寒之物,一块玄冰的制冷效果,能爆电冰箱好几条街。 游龙子最清楚派里的情况,欣喜过后,他又生出了些迟疑,“这玩意儿……它有点鸡肋,纵然是在盛夏,派里炎热的地方也不多,扛一扛也就过去了。” 冯君笑着发话,“盛夏可是很难捱的,贵派弟子出门办事,也难免暴晒之苦,而且幽冥山那么大,山中肯定清凉,但是周边就难免酷热了。” 阴煞派立派幽冥山,不过周边肯定也都是他们的地盘,以拱卫本派核心基业。 游龙子不以为意地回答,“既然走上了修行的道路,就不要考虑享福……醉心于享受的人,不如去凡俗界做个富家翁,些许寒暑之苦算得了什么?” “游龙上人,你说的这些我都同意,”冯君点点头,“修道确实不是为了享福,但是在条件许可的情况下,又何必刻意追求艰苦呢?” “艰苦才更能锤炼人,”游龙子不以为然地摇摇头,“而且……些许日常的炎热,运一运气就过去了,连锤炼都算不上。” 他意识到冯君真想推销,索性直截了当地发话,“这个电冰箱,炼气期之下的,可能会买,再往上还真没什么人会用,实在酷热难当,难道不能使用玄冰?” 他也没有态度坚决地表示不买,说实话,就是纯粹地感觉有点鸡肋。 蜕凡期才会喜欢的东西,能卖几个钱? 他怎么说也是出尘五层了,做这种小买卖,感觉很丢人呀。 冯君眼珠一转,“游龙上人,其实你们阴煞派,可以集中采购一批,然后做为门派的福利发放……毕竟能改善环境,谁还会不要不成?” “咦?”游龙子愣了一愣,思索一下,缓缓点头,“倒是有理,白给的东西谁会不要?不过集中采购这种事……我不是很熟,也未必能争到手。” “这个无所谓,”冯君笑着摇摇头,“反正若是阴煞派来采购冰箱和空调,我就只认你,不认别人,旁人来了我不卖就是了。” 游龙子听得就是一笑,“你不卖,他可以找别人买……我倒是忘了,这是你独家生意?” “没错,”冯君傲然地点点头,“正是我独家生意,少许的几台,可以去找我的下家去买,不过整个阴煞派的集中采购,又怎么可能少?数量上就不可能瞒得过我。” 游龙子听得有些意动,但是最终还是忍不住一皱眉头,缓缓发话,“我派里有万年冰山,玄冰要多少有多少……” 第1051章 大义凛然的游龙 游龙子认为,真要发福利的话,玄冰比冰箱和空调的效果更好,反正阴煞派不缺玄冰。 冯君听得就是一笑,“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阴煞派不把玄冰做福利发下去?” 我从来就没听说过门派福利的说法!游龙子才待这么回答,却是猛地一怔:要说门派福利,那还真有呀,比如说统一的服装、制式兵器…… 思索一阵,他才又回答,“派里虽然不缺玄冰,但终究是修炼资源,自然……” 话说到一半,他戛然而止,显然他已经反应过来了其中的不同。 “没错,玄冰是修炼资源,”冯君笑眯眯地点头,“虽然现在看起来没有匮乏的可能,但是一个门派想永久传承下去,必然要考虑合理地利用资源,不能千年之后,阴煞无玄冰可用。” 游龙子明知道他说得对,但还是忍不住怼一句,“这个不可能,敞开用也能用一千年。” 冯君也不跟他叫这个真,“好,能用一千年,那一千年、一万年以后呢,万一没了玄冰怎么办?老话说得好,常将有日思无日,莫待无时思有时……别说玄冰了,灵石都有匮乏的一日啊,末法时代你总听说过吧?” 见对方被自己说得哑口无言,冯君心里暗暗得意,脸上却不动声色,“所以没有重大事件的时候,玄冰不做福利发放,这是对的,但是冰箱空调呢?都只是俗物罢了,是俗物!” 他怒其不争地看着对方,“些许俗物,就能提高弟子修炼环境的舒适性,提升修炼效率,这是多么划算的投资?没错,修者不该追求享受,但也没必要矫枉过正……又不是苦修者!” “道友这话甚是有理!”游龙子忍不住一拱手,“游龙受教了!” “没啥,我也就是想多卖一些东西罢了,”冯君笑眯眯地发话,“你找到这么件事情,算你的功劳,我也能赚钱,大家双赢而已。” 游龙斜睥他一眼,“我会回派里关说,但是……想要获得别人的支持,存在一些开销。” “这个我知道,”冯君笑着点点头,“卖了多少,有半成算你关说的费用,你看如何?” “有点不够用啊,”游龙轻喟一声,然后又点点头,大义凛然地发话,“不过事关阴煞派的发展,超出部分,我游龙子个人垫支了!” 冯君一拱手,正色发话,“游龙道友深明大义,不愧是阴煞派的支柱,实在是佩服!” 以游龙子的脸皮,也忍不住微微一红——他若不是为了图谋赚取点财货,又何至于跟对方唠叨这么久?所幸的是,对方不但一点就透,还开出了半成的返利。 游龙子做这个,真的不擅长,手机位面很多人就不懂得经商,甚至不好意思要好处,他也只是懵懂地有这个意思,结果人家连价码都开出来了。 他觉得按比例返利,真的不错,自己争取的价格越高,得到的好处也就越多。 殊不知,这只是地球位面的常规操作…… 不过游龙子身为出尘上人,也有他比较风骚的操作,那就是……他希望能用黄金购买冰箱和空调,但是那些公关费用,他希望冯君用灵石支付。 冯君眨巴一下眼睛,才反应过来——你这是要我用灵石换黄金? 这种汇兑方向,他有点不能接受——反过来还差不多,你知道吗?我有很多黄金在吃灰! 但是游龙子也有他的道理,因为咱们把冰箱和空调定义为了日用品,而不是修仙资源,用黄金购买就比较合理,也容易通过阴煞派的预算。 事实上,在修仙界,黄金真不算啥贵重玩意儿,凡俗界的黑市是四五百两黄金兑换一块灵石,但是修仙界里,二十两黄金也未必能兑换到一个碎灵。 大致来说,修仙界里的黄金并不多,因为拿那东西没用,这就像在华夏身怀暹罗铢,买东西不认,乞丐都不要,若是数量不大,都不值得专门去银行换一下汇。 而在修仙界,是没有换汇地方的。 但是阴煞派里有大量黄金储备的话,也很正常,反正用不到的时候扔库房里就行了,没准什么时候可以废物利用——比如说现在。 冯君表示,这个自己真的有点不能忍,他手上四百吨黄金,合四百万两了,你还要拿黄金换走我的灵石——哥们儿,我也是修仙的啊。 不过游龙子表示,我这样操作是最妥帖的。 至于说你想返还我黄金?拜托,你好歹还一直呆在凡俗界,我拿了黄金回幽冥山能干啥? 当然,游龙子也不是一定要坑冯君,他就是要顺手捞一笔,阴煞派几十万弟子,一人一台冰箱和空调,那得赚多少回扣? 好吧,一人一台那是理想状态,根本不可能实现的,不过第一批购买五万台冰箱和空调,基本上还是没有问题的——幽冥山里阴气重,但是能在山里核心地域待的弟子并不多。 大部分弟子还是在外围,再加上众多的弟子家属,消化这点东西不算啥。 所以游龙子建议,“要不,咱通过天通转换一下?手续费你出了就完了……反正你跟皇甫家那小妞儿熟。” 冯君想一想,这个操作可以有,以前是他不好主动找皇甫无瑕兑换灵石,现在这方案是游龙子提出来的,他正好顺水推舟。 两人找到皇甫无瑕,皇甫无瑕一听就答应了,不过她的汇兑要求比较高,五百两黄金换一灵石,在黑市上都算狠心的。 冯君要卖的冰箱和空调,都是五花八门的,型号、功率、容积这些不能统一,但是大致来说,就是二百两黄金一台,冰箱加空调就是四百两黄金。 这个价格要比凡俗界高五成,但是游龙子不在乎——反正是用黄金买的。 这么算下来的话,五万台冰箱加空调,大概就是两千万两黄金——要不冯君着急呢,他真要答应对方的要求的话,手上的黄金储备就直接飙升到两千四百吨了。 这么多黄金砸在手里,他得愁死。 按照皇甫无瑕给出的汇率,这些黄金价值四万灵石,游龙子收百分之五回扣的话,其实也就是两千灵——慢着,怎么能用“只是”来形容两千灵呢?冯君果然是膨胀了。 至于说手续费,皇甫无瑕表示:大家都这么熟惯,说啥手续费呢? 要不说人家天通的人,就是会做生意,她把汇率定的那么高,百分之二十的手续费也赚出来了,偏偏话还说得这么好听。 游龙子对这个商议结果表示满意,然后直接离开了,说要回去操作此事。 冯君却是很好奇地问皇甫无瑕,“你这么大肆兑换黄金,最后花得出去吗?” 两千万两黄金,他真是有点不敢想象,天通只能把这些黄金花在凡俗界,可东华国又不是个物产特别丰富的地方,这么多黄金怎么用? 皇甫无瑕嫣然一笑,“冯上人你知道我对你好就行了。” 冯君脸一绷,“好好说话,问你事儿呢。”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皇甫无瑕笑着回答,“你应该知道,天通是横跨多个位面的商业联盟,位面不同,需求就不同,有的位面就特别认黄金……甚至可以百两黄金换一块灵石。” 她不怕说出这些来,这种跨位面的生意,一般人就做不了。 天通商盟能做得这么大,谁会以为它是仅仅凭了诚信? 冯君忍不住赞叹一声,“这跨位面的生意,做来就是舒服啊。” 皇甫无瑕点点头,“随便倒一倒手就能赚钱,不过位面搬运,禁忌也很多……” “搬运成本只是小问题,关键是要综合考虑,从这里搬走黄金太多的话,另一个位面黄金就不值钱了,所以这种事情,我们是不提倡的……有这种优势,只是交易时多了些选择。” 冯君非常相信这话,现在的地球界就是这样,起码三四千两黄金才能兑换一块灵石,而且还是有价无市——他就是幕后黑手,控制着这一切。 然后他就忍不住想到了点别的事,“那别的位面,有什么便宜东西,能帮我买点吗?” “这个不是问题,”皇甫无瑕笑着回答,“不过便宜东西很多,关键是你想要什么?” 冯君想一想,为难地摇摇头,“我还真不知道该要些什么,照着这个位面的价格说吧……对了,石墨烯有便宜的吗?” 皇甫无瑕的眼中,大圈套着小圈,感觉像是一个迷路的小女孩,“尸魔喜……一种阴魂?” “我这个……”冯君觉得是相当无语,不过这也正常了,没有进入工业社会的人,你跟她谈论纳米材料,那都不是对牛弹琴了,简直是给石头看抖音。 不过石墨烯是他专门筛选出的一种高端需求品,而且是有针对性地筛选——因为这个东西对工业化背景的要求,不是特别高,相对比较合适手机位面的人来加工。 这东西相当贵,高纯度石墨烯一克就一千块,一吨就能值十个亿,比较合适他运输。 关键是他不需要讲什么原理,做为一个文科僧,他也不懂工业,他只是知道,这东西拿胶布就能撕出来。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1052章 再请老祖 冯君在地球位面,真的是花了不少心思,想着能在手机位面找到一个比较合适的切入点,能拿回老家来,光明正大地挣钱。 但是想来想去,他发现自己在地球缺乏的资金,不是一点半点——没错,小钱不缺,大钱不够用,所以他觉得拿回什么东西来,估计都不能正大光明地挣钱。 大宗商品,那是不要想了,高附加值商品……也给不出别人出处。 但是他依旧做了预案——万一什么时候有机会呢? 石墨烯就是他比较看好的,这东西加工不需要太多的工艺——严格来说是,相关工艺不需要一定有强大的工业底蕴,修仙者的手段也是可以考虑的。 其次就是,他加工的这些东西,手机位面肯定搞不清楚他在做什么,不用担心暴露根脚。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石墨烯的价格相当昂贵,高纯度的能达到一千块每克,高导石墨烯也是每克五六百,最稀松的石墨烯,都是每克几十块钱。 高纯石墨烯在华夏的用量很少,每年也就几公斤,事实上,高纯石墨烯的应用面很广,只不过太贵,产量又有限,大家不得已,才退而求其次,找那些低级一点的来替代。 反正冯君不介意这些,哪怕把高纯石墨烯当作工业石墨烯来卖,每克五十块也很贵了好吗? 主要是他判断出来了,生产石墨烯,对手机位面的人来说,成本真的不高,这里的人工就不值钱——地球界打磨玉石都是靠机械,这里全是玩手工,纯的! 关键是这里的修者,对力量的掌握太好了,冯君毫不怀疑,出尘期的修者,每天起码能制造出十公斤以上的石墨烯。 当然,还有更赚钱的材料——比如说超导材料啥的,不过他觉得,那不是自己能惦记的。 超导材料可不是没有工业基础的国家能玩得转的,而且这玩意儿的应用,目前偏重于军事,比如说电磁炮啥的,就算造出来,想要卖出去也麻烦。 石墨烯也有军事方面的用途,但是很多也可以应用在民用设备身上,敏感性就要差一些。 冯君一直就是存了在这个位面搞石墨烯的想法,但是始终没有听说这个位面有石墨。 在此之前,他的修为比较低,想咨询一下类似的事情,都有点担心别人生出疑心,琢磨他要做什么,等晋阶了出尘期,倒是想操作一番,却一直没有遇到什么好的机会。 不得不说,在手机位面,修为真的就是底气,现在他听说,天通的生意,其实做了好几个位面,他就忍不住问一声:没准其他位面,能生产出更便宜的石墨烯呢。 当然,光靠说是不行的,他随手就展示一下,什么叫石墨烯,不但拿出了样品,还一层一层地当场剥离,最后只剩下那薄薄的一层。 皇甫无瑕的眼睛眨呀眨的,鉴宝眼用了几十次,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头晕恶心想吐。 到最后,她不得不承认,我真的看不懂,冯山主是在做什么。 不过这个东西,她是看明白了,又取了一些样品,然后出声发问,“此物……你打算以什么价格收取?” 冯君知道,这时候自己不能不开价,于是沉吟一下发话,“等重情况下,跟黄金一比一百吧,一两黄金,换一百两石墨烯。” 这个价格实在有点无耻,一克黄金两百多,合着他只想以一克两块多的价格收石墨烯。 不过冯君并不这么认为,利润不到百倍,你好意思说自己是在做跨位面买卖吗? 而且现在地球界的工业石墨烯,便宜的也就几十块钱一克,他做的只是十倍利润的生意。 皇甫无瑕一听,就觉得有点没意思,“原来不是用灵石交易呀。” “我说,黄金也很宝贵的,”冯君的眉头微微一皱,“而且金矿不好找,石墨矿是很好找到的,无非是花点力气加工……很多位面不缺劳动力吧?” “是吗?”皇甫无瑕狐疑地看他一眼,“石墨矿我就没听说过。” 冯君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你才去过几个位面?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石墨矿很多。” “是吗?”皇甫无瑕眼睛一眨,瞟了他一眼,“那你去过几个位面?” “算了,跟你说话太累,”冯君不以为意地笑一笑,“你不想做的话,就当没听过我说。” 不过就是两千四百吨黄金嘛,有啥呢? 好吧……确实是有点啥,可是两千吨黄金已经找到下家了,换了四万块灵石。 这一波操作不亏,虽然有点遗憾,但是人生嘛,谁还能没点遗憾? “你这什么态度啊,”皇甫无瑕笑了起来,“做生意可不能这样。” 说着话,她站起身走了,临走的时候,还把石墨和石墨烯的样品带走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皇甫会长又拿出了雕像,点起一支香,请老祖的意念降临。 皇甫老祖在空中现身,“嗯,我最近比较忙,长话短说……无瑕,又是你?” 他最近被她请来好几次了,包括绿雾海那块复杂地块的划分,“你一个人请我降临的次数,比得上全家的一半了,不是你祖母觉得我有外遇了,让你试探我吧?” 这是一个冷笑话,皇甫无瑕的祖母早就陨落了,现在的祖母,她并不认可。 皇甫老祖说这个笑话,也不是逼她认可,而是表明自己心情确实不太好。 皇甫无瑕对老祖的喜好还是比较清楚的,知道他不高兴了,于是老实地回答,“我这里有一桩跨位面的生意,不知道该不该接。” 皇甫老祖毫不犹豫地回答,“跨位面的生意当然要接……你是担心对方不守信用吗?” 说到后半句的时候,他的声音里已经带出了一丝杀气。 跨位面的生意,当然不是全部都会赚钱的,但是不赚钱的原因,主要是其中涉及的风险,皇甫老祖直觉地以为,可能是孙女找的合作者不太靠谱。 “不,老祖,”皇甫无瑕老老实实地回答,“我只是有点疑惑……” 皇甫老祖一听,不是涉及灵石的生意,心里就多了几分不耐烦:灵石才是根本,做生意这么久了,你连这个都不懂? 交易的数量级,他也不是很感兴趣,几千万两的黄金而已,起码上亿两,你再联系我也算呀——咱不带这么糟蹋金丹真人的。 不过已经听了这么久了,他不介意多听一阵,意念降临一次也不容易,来都来了,就听一听年轻人的想法吧。 说到底,这还是对待自家后辈的态度,哪怕他想的是听明白后,狠狠地打击对方一下。 不过看到皇甫无瑕拿出的样品之后,他怔住了,良久之后,他才轻叹一声,“这个东西……叫石墨吗?这是无序位面的产物呀。” 无序位面又被叫做混乱位面,是个产出非常贫瘠的地方,甚至那个位面,自己都养活不了自己,因为整个位面,大部分都是光秃秃的石头山, 无序位面属于高武位面,也有修仙者,但是灵气不是特别充裕,只有十来个金丹。 皇甫老祖曾经搭别人的便车,在异位面走过两次——金丹了嘛,要开阔眼界。 不过跨位面的传送,金丹只是下限,所以他对大多数位面也只是一知半解。 但是无序位面他还是比较清楚的,那里除了一些小型灵石矿,也就只有一些黑曜石、玄铁之类的矿藏,生产的粮食无法自给自足。 那个位面是靠矿石跟外界交易,换取食物的,很多硬通货也会用灵石交易。 如果这石墨烯可以生产的话,这里的人不会开出太高的价格。 皇甫老祖原本是没兴趣关心这种小生意,但若是能借此交好无序位面的人,也是不错——毕竟他为他们开辟了一项财源。 他仔细看了看石墨,又看了看石墨烯,微微颔首,“这桩买卖倒是做得,不过这个冯君说了没有,他要石墨烯做什么?” 皇甫无瑕苦笑着摇摇头,“他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告诉我这个?” 皇甫老祖只沉吟了两息,就拿定了主意,“你先跟他敲定,以后石墨烯只跟咱皇甫家交易……不是跟天通交易,这件事才能谈下去。” 他是要借此跟无序位面的金丹维系好关系,如果除了皇甫家,还有别人也收石墨烯的话,他的计划就要落空了。 皇甫无瑕想一想,然后点点头,“这个应该问题不大,他那人爱财,然后呢?就答应他开出的这个价格吗?” “价格你可以再谈一谈,”皇甫老祖也不精于做生意,不过大致的规矩还是懂的,“黄金换石墨烯,未必划算……最好能有半数能用粮食折抵。” 无序位面上,粮食才是真正的硬通货,黄金的价格虽然不低,但是食物涉及了生死,是生存的刚需。 “这个……我得问他一下,”皇甫无瑕拿起电话来拨号,她不确定冯君在不在房间,但是对讲机的效果实在太差,先尝试一下。 冯君还正好在小院里,接起电话之后,听到这要求就是一愣,“要粮食?” 第1053章 玩得有点大了 其实对冯君来说,用粮食支付会更划算,因为……手机位面的粮价并不便宜。 打个比方说,一块银元值一千个铜板,而一斤面粉需要四十个铜板左右,一块银元也就值二十五斤面粉,一两黄金能买两千五百斤面粉,也就是一又四分之一吨。 一两黄金五十克,在地球界能卖一万二左右,批量购买的话,起码能买近四吨面粉——反正是为了吃饱,又不是为了吃好。 这还是手机位面风调雨顺时候的价格,遇到个天灾或者兵荒马乱,那粮食价格会疯长。 说实话,这不是手机位面的粮食贵,而是地球位面的粮食便宜,大工业时代,化肥能够得到保障,再加上大力进行良种培育,才能将粮价压制在一个不高的价格区间。 不过冯君觉得,自己有必要算一算,这事情好不好操作。 姑且按一两黄金能买一吨面粉,两千万两黄金就是两千万吨面粉——这个数量,真的够伏牛省的全体人民吃一年的。 就算只支付一半的粮食,剩下一半用黄金支付,那也是一千万吨的面粉。 冯君是真的愿意用粮食支付,因为够便宜,但是量太大了,他安排不了。 华夏对粮食安全,一直抓得很紧,撇开耕地红线不提,粮油经营都得有许可证。 皇甫无瑕听到他半天不说话,“喂喂,你有没有在听呀?” “我有在听,”冯君叹一口气,“但是你要的粮食,真的太多了呀,一千万两黄金的粮食……你以为我身后有一个位面做支持吗?” 其实皇甫无瑕比他更清楚这一点,一千万两黄金,足以买光东华国市场上所有的粮食——而且粮价起码要涨十倍! 但是她也知道,无序位面那里最缺的就是粮食,而且大量收购粮食这种事,在哪个位面操作起来都相当困难。 如果不把这个活儿推给冯君,她就算借用天通的途径,也收购不到太多的粮食,而且天通在凡俗界,一直都是收购天才地宝等稀罕物件儿,做粮食生意是自砸招牌。 所以她只能退而求其次,“那就减少交易数量好了……一百万两的黄金,一百万两黄金的粮食,一共换两万万两石墨烯,你看如何” 一百万吨面粉……冯君觉得这个数字相对能接受一点,起码他可以尝试操作。 实在不够的话,再去国外买点就是了。 然后他才反应过来——慢着,你说我能买多少石墨烯? 两万万两……算起来倒是没错,不过,那就是两万吨石墨烯了? 冯君忍不住吓了一大跳,两万吨……他就算以五十块钱一克的价格低价倾销,一吨也是五千万,两万吨那就是——一万亿? 冯君抹一把额头的冷汗,如果我买两千万两黄金的石墨烯,那岂不是要十万亿华夏币了? 此前他一直在纠结利润问题,考虑应该有什么样的利润,才对得起他“位面商人”的地位,还真没有想过,按他那么算的话,买回去的石墨烯价值多少。 因为他还没有在华夏了解过,石墨烯该怎么出手,量大管饱的话是多少钱一克。 事实上,他现在都没有打算去了解——到了他这个地位,就算没有得到样品,起码也要确定对方能生产出来,才会去打问。 否则万一有个闪失,损失点钱财是小事,关键是面子上下不来。 他想一想之后回答,“这也太多了,买上十万两黄金的石墨烯吧,全用粮食支付,先交纳三成石墨烯,如果质量能让我满意,我把粮食发出去。” 皇甫无瑕一听不答应了,“拜托,冯老大,咱们是在跨位面做生意,知道不?十万两黄金的粮食……你觉得这样的数量级,合适吗?” “不行就算了吧,”冯君心里有点腻歪,就这一千吨石墨烯,我都不敢保证能卖得出去——高科技就是这点不好,什么东西都走不了量,“还是兑换成灵石好了。” 不是不想帮助国家一把,实在是……选的这些项目,都不怎么合适。 “冯老大,咱不带这么玩人的,”皇甫无瑕是真的生气了,“你说要换灵石,我给你换灵石,你说要买石墨烯,我就去给你张罗,现在你说……不行就算了?” “那这样,我送你一万瓶香水,表示歉意,这样可以吧?”冯君也懒得跟她叫真——其实是叫真也叫不过,原本就是他没理。 “我也不管给你兑付灵石了,你自己给游龙子灵石吧,”皇甫无瑕气得压了电话。 挂了电话之后,她侧头一看,却发现老祖的身影还在。 他看着电话若有所思,“这个东西……能传多远?” “能传成千上万里,将来还能视频通话,”皇甫无瑕笑着回答,“这是冯君弄出来的电话,不过想远距离通话,还得铺光缆,这家伙稀奇古怪的东西很多。” “你不用为他说情,我没有生气,”皇甫老祖不以为然地发话,怎么说也是活了几百年的金丹真人,还能看不出小女孩儿的心思?“你说这个东西,咱家安一个好不好?” “当然好啦,”皇甫无瑕很肯定地回答,“松柏峰现在就正在测试安装……东西还是我卖给颜家的,而且只有我的人接受过专业培训。” 皇甫老祖还真不知道,自己的孙女做出了这么多大事,“颜家居然也买了这电话?” 松柏峰颜家的强势,还在皇甫家族之上。 皇甫无瑕得意洋洋地点点头,才待自夸两句,然后就猛地警醒了,“老祖,我这也不是不为家族考虑,实在是想观察一段时间,总结出来个章法,再给家族安装。” “哼,”皇甫老祖轻哼一声,没说什么,过了几息才说一句,“这一笔生意,还是能做的……先接触着吧,哪怕是一万两黄金,也先做起来。” “为什么?”这一次,是皇甫无瑕愕然了,“这可是跨位面生意,万两黄金还不够油费……还不够成本呢。” 皇甫老祖轻描淡写地回答,“那不用专门做,让别人捎一下货就行了,关键是先把冯君这条线吊着,这一点很重要。” 皇甫无瑕当然也知道捎货一说,毕竟跨一次位面,不可能谁的储物袋都塞得满满的,可是这么做的话,难免要求人——而且是她的老祖出面求人。 所以她表示反对,“老祖,千做万做,赔本的买卖不能做,生意就是生意……” 冯君若是在此,估计要感慨一下,她的思维,越来越像地球界的商人了。 然而皇甫老祖冷哼一声,“这屁话是谁跟你说的?我告诉你,生意从来都不仅仅是生意。” 皇甫无瑕对自家真人老祖还是很信服的,“还请老祖解惑。” 老祖的身影已经开始消散,隐约留下一句话来,“吊住冯君倒是在其次,关键是要吊住无序位面那边,所以我说,一定要记得保密……” 皇甫无瑕坐在那里想了一想,也明白了,无序位面的产出只是一些矿藏,这是不可再生资源,而他们需要粮食,是年复一年的,自己收取石墨烯,其实是为对方开了一条新的财路。 尤其是老祖说了,无序位面这东西很多,也就是说不虞匮乏,这是个长期饭碗啊。 既然是这种性质,每一次交易的多少,其实是在其次了——大不了让别人捎货,关键是要保证长期合作,一年一万两黄金的交易不多,十年就是十万两了,一百年是一百万两。 只要皇甫家手握这条交易线路,就肯定能获得无序位面的友谊,这种情况下,皇甫家如果遇到什么事情,无序位面不可能坐视。 虽然是别的位面的助力,但是这种助力总比没有强——甚至有时候会很关键。 想明白之后,皇甫无瑕起身走出门,开动一辆全地形车,直奔冯君的小院而去——这件事情,还真的是越保密越好,那么,最好当面商量。 冯君被挂了电话,也有点郁闷,心说我即将花四个亿,然后弄到两千吨黄金吃灰,自己还没生气呢,你反而压我电话? 不过他其实也没生气,就像他所说的那样,他向游龙子推销冰箱和空调,本身是想消弭跟阴煞派的矛盾——以前就有点不合眼,将来人家还会知道,自己给雷修提供了发电机技术。 所以他觉得,跟阴煞派适当维系一下关系,还是很有必要的,免得人家刻意针对止戈山。 没错,他身后有不胜真人这大佬,还有诸多的合作伙伴,但是说到底,打铁还需自身硬,想获得别人的尊重,光靠扯大旗做幌子是不行的。 能稳住阴煞派的话,两千吨黄金……吃灰就吃灰呗,这点资金沉淀,冯君承受得起。 他正琢磨着呢,皇甫无瑕进了小院,说十万两就十万两吧,你要不方便,五万两也行。 冯君这下反而好奇了,“咦,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居然这么好说话?” “垄断……我要垄断商道,”皇甫无瑕很耿直地解释,“你只能跟我交易,不能跟其他人做这样的交易……包括你自己,也不能组织商队去交易,这是合作的基础。” (后宫救国紫钗恨在起点开了新书《重生之激流年代》,大家可以去批判下,希望不要跟《仙铃》一样烂尾。最后,例行求月票。) 第1054章 利润均沾 冯君听了皇甫无瑕的话,眨巴一下眼睛,然后笑了起来,“让你垄断,那么我的利润……似乎就不能很好地得到保障了。” “我不会蒙你的,交易细节,你早晚会知道,”皇甫无瑕不以为然地回答,她对自己未来的操作很有信心,“我觉得你现在要考虑的问题是……保密!” “保密是件大事,对我来说如此,对你来说也一样……只有保证独家经营,才能让对方忍受小规模交易,要不然谁也受不了,跨位面交易只是为了几万两黄金。” 冯君倒是把这话听进去了,因为人家说得确实在理——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够拥有轻易穿梭位面的石环的,跨位面交易的量不够大,成本都很难收得回来。 看看地球上的远洋货轮,载重十万吨二十万吨三十万吨的都有,为啥没有一千吨的? 不过他还是有点好奇,“你为啥这么小的单子也接呢?明明刚摔了我电话。” 皇甫无瑕的脸一红,眼睛一瞪,“闲着也是闲着,不行吗?” “哈哈,”冯君仰天大笑,知道自己不合适再问了,不过他心里却是难免狐疑——这家伙不会是想借此打探我的根脚吧? 不怪他这么想,实在是皇甫会长以前劣迹斑斑,他不能不提防。 皇甫会长也许看上自己了?冯君认为,这个可能性不存在的,他已经过了做梦的年纪了。 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就十来天过去了,天气一天一天地热了起来。 这个春天一直没有下雨,这一天,淅淅沥沥的春雨终于下了起来。 冯君在止戈山周边贴地飞行了一周,他已经选好了要挖掘的“凝练中的灵石”,现在是复核一下,看周边有什么异常现象没有,如果没有,他就打算晚上出动挖掘灵石了。 偷风不偷月,偷雨不偷雪,下雨天最合适做这种事了。 异常现象是真没有,甚至因为下雨,许上人、严上人和罗上人都从聚灵阵里撤离了——堂堂的出尘期修者,没必要上杆子下雨天修炼,说得好像没见过聚灵阵似的。 不过就在傍晚的时候,上官云锦来到了止戈山,她带来了王博才的最新消息。 王博才现在已经在雷霆原了,他没有忘记冯君的托付,让罗烈阳帮忙找“石化木柴”和“油化虫尸”的矿藏。 出乎冯君意料的是,哪怕在修仙界,也有人把煤炭当作能源来用,除了取暖,还能炼成焦炭用来铸造兵器——当然,是很初级的兵器。 所以煤矿是值一些钱的,而且人家还不怎么愿意卖。 不过雷霆原就有三处煤矿,一处煤矿是属于雷修的,另外两处在平原的边缘,罗烈阳跟王博才说了,只要你想买,我就赶他们走,这里就是雷修的地盘,倒不信他敢不卖。 还有三处煤矿的样品,王博才也交给上官云锦带了过来。 关于石油倒全是好消息,虽然这玩意儿也有不低的燃烧值,但是它不是固形物,烧起来实在太麻烦了,首先得找个容器盛着,而且味道……谁烧谁知道。 雷霆原要找柴油的替代品,倒是花了一些心思来收集这些矿藏的消息,其中有两处,王博才觉得挺符合冯君的要求。 这两处原油都是冯君要求的轻质原油,有一处原油质量极佳,王博才把它灌进油箱里,全地形车直接就可以开动上路。 不得不说,王博才真是个入错了行的科技工作者,啥试验他都敢做——你还修仙干啥? 两个油田的石油储量,王博才也托人做了简单的测算。 因为是跨了位面,那些复杂的换算单位就不用提了,用地球界的术语来总结的话就是,那个质量好的油田,储量是八十亿桶,那个稍微差一点的,储量高达两百亿桶。 这是相当了不得的两个油田了,两百亿桶的油田,已经超过了地球界的第五大油田,伊拉克的鲁迈腊油田,比之第四位的沙特的萨法尼亚油田也不遑多让。 而且这俩油田的储量,只是毛估估算了下,取了下限值,实际储量多出个三五倍也正常。 这俩油田占的地方不小,都超过了一百平方公里,上面有些零散人家,迁出也不难——在修仙界里,零散居住的人家,几乎就等同于散修。 最有意思的是,这俩油田都属于自喷井性质。 一个出尘上人,随便冲着地面放了一道剑气,结果“pua”地一下,下面喷上来石油了,出尘上人见势不妙,直接卷了一块几百吨的石头扔过去,“咄……看你还猖狂!” 反正就是这种情况,修仙界的人也知道,那里有些古怪液体可以燃烧,但是很污染地面,一旦喷出之后,地表就不能种灵植了。 他们看石油的态度,大概就是地球人看火山熔岩的态度,知道这里是有热量的,但是不好利用,污染环境又难闻得很,只有个别有特殊需求的,去那里想办法弄一点。 两处油田都属于荒郊野外,土地价格也便宜,每一块地方,大概七千灵石左右就拿得下来——要知道,冯君买秋辰坊市的小院,还花了八千灵石。 冯君觉得这是赚大了,马上就决定了,“这两块油田拿下来吧,上面的人迁出去。” “王师兄已经付了定金,两千八百灵石,”上官云锦笑着回答,“他也觉得,这必然是冯上人喜欢的,所以自作主张了……” “这个自作主张好,”冯君笑着点点头,“这定金是售价的两成,算你无忧台的股份了……你们怎么分润我不管,其他的我投资,收益自然也就是二八分。” 顿了一顿之后,他又发话,“当然,博才要是觉得,两千八百灵花得亏了,我原价买回他的股份……不,三千灵,我让他赚两百。” “如果你答应他入股,他肯定不会卖的,”上官云锦闻言笑了起来,“如果他卖的话,我都要买呀,四百灵买他一成!” 上官云锦也是小家族出来的,家族甚至比王博才家还小很多,往日里几块灵石都能吵吵好多天,去秋辰坊市都舍不得住客栈。 不过她去年跟着冯君捡漏,先得了点分红,然后又投资押宝,最终得了五百灵石。 现在她能拿出四百灵来,也接近于倾家荡产了,而她买的只是王博才花掉的两千八百灵里的一成股份,溢价百分之四十多。 简而言之,她四百灵买的是这两个油田百分之二的股份,也就是说她认可这两个油田的价值,已经超过了两万灵——由此可见,她对冯君的信心有多高。 “别凑热闹,”冯君笑着发话,“你去跟博才商量,反正那两成算是我感谢他帮忙买油田的,他不想要我收回,就是这样。” 上官云锦眨巴一下眼睛,好奇地发问,“冯上人,那我无忧台买了这两个油田呢?” “哈哈,”冯君忍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那你们买呗,随便买,我无所谓的。” 油田虽然好,还得会开发才行,冯君并不认为,无忧台能开发出这俩油田。 没有他这个因素的话,谁买了这俩油田,也只能等着赔钱——要知道,这些油田存在于这里,不知道有多少万年了,有谁在乎过? 正经是有两个轻质原油的油田,他倒不信了,这里不会有第三个好油田——他都懒得算那些普通油田了。 上官云锦闻言也笑,“行,那我就通知王师兄了。” 冯君还是小看了这些人见缝插针的能力。 他忙碌了一个晚上,因为三个上人都不在聚灵阵里修炼,所以他轻松地挖出了六十多块凝练中的灵石——修为到了出尘期,挖灵石确实方便很多了。 哪怕是五六百米深的凝练中的灵石,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问题,像个钻头一样,悄然无息地钻进地里,也就十来分钟,他就抱着取到的灵石回到了地表。 然而,取过灵石之后的地貌,很难恢复原状,那么大的坑洞,不是很好填平的,他可以把碎石头扔进去,可是在此前,这里原本是一整块石头来的。 以前他挖掘得浅,这些问题就不算问题,但是他现在挖掘得深了,这个问题无法掩饰。 所以冯君琢磨着,趁着雨天多挖一些灵石,挖了几天之后,天也晴了,行踪有可能掩饰不住了,那时候集中爆破一下,彻底地毁尸灭迹。 其实仔细想一想,他不太清楚,自己为什么对止戈山的凝练中的灵石,有这么执着的追求——单从聚集的灵气上讲,一块凝练中的灵石,不会超过十块灵石。 当然,若是按小天机石算的话,就不该是这个兑换价格了。 可是止戈山真是小天机石的产地,那就……那就是另一番局面了。 冯君点了点晚上的收获,又划一划手机,抬头看一眼天空,幽幽地叹口气,“哎呀,没有天气预报的日子,真的不好过啊,也不知道这春雨,能下多久……希望下得久一点吧。” 就在这个时候,刘菲菲汇报说,皇甫无瑕来访。 通报之后,皇甫无瑕直接就进了小院,她开的是一辆没有顶的全地形车。 坐在车上,她抹一把脸上的雨水,欣喜地发话,“冯山主,我这次来是要带黄金走的!” 第1055章 鼠辈 带黄金走,那只是一句话而已,以冯君跟皇甫无瑕现在的交情,三五万两黄金随便拿。 冯君闻言也很欣喜,“石墨烯到手了吗?” “到手了一部分,样品,”皇甫无瑕喜滋滋地回答,“差不多百两左右。” 冯君笑着回答,“百两左右可没啥意思,也就是一两黄金,看把你美得。” “可不止一两黄金,”皇甫无瑕摇摇头,正色发话,“对方已经说了,一两黄金只能换二十两石墨烯,你不知道……这玩意儿加工起来太累了,而且比较轻,弄一两要花很长的时间。” 很轻?冯君反应过来了,石墨烯当然不会很重,但是……“这一下翻了五倍?” 皇甫无瑕一摊双手,很无奈地表示,“是人家要求涨价的,还说是看在用粮食交易的份儿上……跨位面交易就是这样,你开价人家还价,位面的优势你懂,人家也懂。” “一换二十啊,”冯君沉吟了起来,这个价格,他倒是不用担心手上有太多石墨烯了。 地球界那些高纯石墨烯,价格比黄金还贵几倍,这买卖他应该不会亏——哪怕是量大了之后,会冲击石墨烯的价格。 他花十万两的黄金,能换来一百吨石墨烯,量也不算特别大。 以手机位面的行情,十万两黄金也就换十万吨面粉,而在地球位面,十万吨面粉才值多少钱?三个亿出头而已,一百吨石墨烯只需要能卖到每克四块钱,他就赚钱了。 所以这个买卖,还是可以做的,关键是他可以借此把黄金换成华夏币,在帮着国家节省外汇的同时,解决自己经费不足的大问题。 不过这样坐地涨价,他还是有点不爽,心说皇甫无瑕不是又想黑我一道吧?但是他还不能这么问,只能表示,“如果是这个价位的话,我可是用不了很多……你应该明白的。” “这个我懂,”皇甫无瑕笑着点点头,“那边说了,如果你量大的话……比如每次交易额能达到千万两黄金,价格也可以再商量,可惜你的量不大。” “我倒是想量大,到哪儿找那么多粮食去?”冯君不耐烦地一摆手,闷闷地发话,“千万吨粮食,我得找个小世界来种地才行。” 皇甫无瑕猜到了他在想什么,主动表示,“这次真不是我提价了,实在是很想促成这单生意,唉,这生意做得叫个麻烦。” 冯君见她连这话都说出来了,也实在没办法计较了,“好吧,样品拿出来我看看。” 样品有五公斤还多一些,装在一个银质的盒子里,冯君打开看一眼,然后点点头,“行吧,我让他们检测一下,如果可以的话,就可以交易了。” “你放心好了,肯定没问题,”皇甫无瑕信心满满地回答,“他们都说了,撕到了最薄的一层,要不然的话,产量还能提高……你自己检测不了?” 冯君一摊双手,笑着回答,“你觉得我是全才吗?我对这个还真的一窍不通。” 他觉得自己没有暴露什么信息,但是听在皇甫无瑕的耳朵里,她可是能提取出相关的有用信息——一窍不通还要采购?看来有必要重新估算一下石墨烯的价值了。 然后她出声发问,“多长时间你才能给我一个确切的答复?” “这我哪儿知道,”冯君一摊双手,很无奈地回答,“这事儿并不由我做主……一个月吧。” 这就算样品交付了,至于说样品的费用,双方都没有提起。 冯君也不着急回去找人打问,而是熬到夜里之后,继续前往止戈山挖灵石。 因为有细碎的雨声做掩护,他挖得相当轻松,又是到了天亮才停手。 这一天下午时分,冷琼华来了,她送来了修好的镇妖塔。 修好的镇妖塔,可以同时封镇八个炼气期的修者或者灵兽之类的,只不过还是要嵌入灵石才能维持封镇状态。 与此同时,她代表松柏峰向冯君发出了邀请,颜家请他在方便的时候,去松柏峰走一走。 冯君没有做出回应,反而是好奇地发问,“那个邪修刘丰,最后查出什么了?” “查出一个邪修据点,当场诛杀两名出尘邪修,”冷琼华表示,自己知道的也有限,“据说还有出尘邪修漏网,遮蔽了天机,短期内不好再推算出来,不过抓住他们是早晚的事。” 冯君笑着发问,“总听说颜家很护短,希望别恨上我。” 松柏峰颜家是出名的护短,同时家教也极严,一般人真不敢随便招惹。 护短到什么程度?颜家子弟在外面欺负人,结果被人杀了,颜家不会问谁占理,第一个选择就是当即报复回去——颜家人犯错,自有颜家人来管,轮不到外人来插手。 那么,被颜家欺负的人怎么办?你可以去松柏峰告状,颜家保证给你个公平。 而且这公平不是随便说说,颜家对自家子弟下手,比外人出手狠辣多了,该死的绝对会死,不该死的……没准也会死。 颜家子弟不是死不得,而是要死只能死在颜家人手里,外人没资格杀! 松柏峰颜家就是这么强势。 但是因为他们的家法极严,外人并没有多少抱怨——最多说颜家狂妄自大。 正经是颜家有如此家规,又严格执行,数千年来,虽然颜家子弟出门在外时,各个鼻孔朝天不可一世,但从不无故欺人,家族不但没有衰败的迹象,反而是蒸蒸日上。 冯君此前也不知道颜家这口碑,还是因为松柏峰派了两个出尘高阶来保护他,他好奇之下,了解了一下,才明白人家为啥派人保护自己——合着颜家在这方面有不良的口碑。 “冯山主说笑了,”冷琼华笑一笑,“你杀的是邪修,这是大是大非,不是私人恩怨,颜家家规也不能跟修者的共识作对啊。” 冯君想一想,又问一句,“松柏峰的电话……安装得怎么样了?” “只安装了一小块,”冷琼华回去之后,也见到了来自止戈山的电话,“听说是什么数据有些冲突,冯山主能尽早去的话,帮着给看一看呗。” “你还真以为我什么都会呀,”冯君笑一笑,“那个东西需要相当强的专业性,我还真不行,实在抱歉了。” “也是,”冷琼华点点头,“你能在医药方面有如此天才,已经相当了不得,人的精力总是有限的,什么都学的话,哪里有时间修炼?对了,你懂得治疗咒术吗?” “咒术?抱歉,”冯君苦笑一声摇摇头,“这真不是我擅长的……” 两人又聊一会儿,冯君拿着镇妖塔,出去测试了。 春雨一共下了四天,断断续续的,冯君也连着挖了三天灵石。 第四天夜里,冯君又来到了山里才待开始挖掘,总觉得哪里不对,左右看一看,然后摸出手机来,划拉了两下。 此前他已经做过了定位,周边“凝练中的灵石”也弄清楚了,正要下手,不过现在……他想看一看“附近的人”。 附近没人,他思忖一下,又选择了“附近的储物袋”。 手机搜索物品的时候,搜查半径能达到一千两百米,这一次,他终于发现了哪里有不妥——八百米远的一处山坡上,有一个储物袋。 有储物袋肯定是有人在的,冯君暗暗地记下了那个方位,然后若无其事地在山中漫步,又取出红外望远镜来,四下观看着。 咦?这人的身形,在红外望远镜里,竟然看不到? 冯君暗暗地提高了警惕,随后在山里没有规律地漫步。 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距离那个储物袋只有一百米远的地方,因为他不是笔直地走过去的,只是擦边路过,所以山坡上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有春雨打在树叶上的沙沙声。 冯君站住脚,摸出手机来,再次搜索“附近的人”,这一次有效果了,隐藏的人名叫洪八方,是一个炼气九层的修者,目前的状态是“隐身”中。 呦呵,居然有“隐身”的功效?冯君再没看到别的介绍,于是迈开脚步,继续往前走。 洪八方藏在暗处,眼皮自然地下垂,务求不让对方感受到,他做偷鸡摸狗的事情时间不短了,知道出尘上人的厉害——若是盯着看,光是视线落在对方身上,就可能被感受到。 虽然距离这么近,他却不认为对方能够发现自己,说句实话,出尘初阶那点感知能力,他并不放在心上。 冯君走出去两百多米远,又停下来,拿出手机继续划——这厮身上到底有什么装备? 下一刻他就明白了,合着这位的手上有个“蜃王护腕”。 这应该是隐身装备,但是……“困阵阵盘”是什么鬼? 冯君思索一下,有点反应过来了,大概是对方担心被自己发现,提前把阵盘放到了地上,并不激发,万一被发现,当自己冲过去的时候,对方可以激发阵盘之后全身而退。 困阵级别也不高,只是能困住炼气高阶,不过就算这样,他在猝不及防下陷入困阵,起码也得有两三息时间来破阵,若是再惊愕和慌乱一阵,撑过五息甚至十息都是有可能的。 有此时间,对方一心逃跑的话,是跑得掉的。 咦,旁边居然还有个缚灵阵……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1056章 蜃王护腕 冯君又走出去两百米,然后猛地一转身,一道神识攻击狠狠击出,同时祭起了镇妖塔。 这个时候,使用山河印和缚仙索都不合适,不能保证准确地击中对方,镇魂钟倒是相对合用一点,但是冯君觉得,还是镇妖塔最保险。 洪八方的心里,其实一直没有放松戒备,不过他也看到对方越走越远,所以就让自己更加放松,以免被对方感受到自己戒备的气息。 一道神识攻击过来,洪八方就知道糟糕了,他的神识相当地强大,所以没有防神识攻击的准备——他觉得自己的神识,可以防住出尘初阶的攻击。 但是冯君的神识往外一放,他就知道自己的神识远远比不上对方,于是下意识地捏碎了手里一个阵法牌子。 这阵法叫做“移形换位阵”,在修仙界里一般见不到,这是他家祖传的“傀儡术”里发展出来的。 这种阵法有点类似于挪移,但又不是简单的挪移,严格来说,应该叫替身挪移。 洪八方在距此十里地的地方,藏了一个替身木偶,一旦他遇事,捏碎了手里的镇派,替身木偶瞬间就会跟他交换位置,木偶可能被毁,但是他的真身就有机会逃走了。 至于说为什么只有区区的十里,因为他的替身偶只能支持这么远的距离,就这样的替身偶,都不是他自己炼制的,而是祖上传下来的。 不过这个时候,他也顾不了这么多了,直接就想捏碎替身偶跑路——因为他现在的行为,是十足十地不敬出尘上人,不跑等死啊? 下一刻,头痛欲裂的他就发现自己飞上了天空,足足有百丈高,然后冲着地面摔了下去。 “这就是移形换位阵吗?”洪八方的脑瓜痛得都几乎不能思考了,但是他还是发现了一点……自己掉落的位置,正是在那条大河上,“怎么会这样?” 他咬牙给自己拍了一张炼气高阶的防御符,然后就晕了过去。 与此同时,冯君也发出了同样的惊呼,“怎么会这样?” 他的镇妖塔祭出,竟然没有将对方收进塔里,而且他能隐约地赶到一阵空间波动。 下一刻,就在他的眼中,洪八方的隐身被破,整个人腾空而起,电射一般飞向远处的天空,速度快到几近于瞬移。 “混蛋!”冯君大怒之下,狠狠一跺脚,衔尾就追了过去,“居然敢跑!” 他是追了上去,但是看对方移动的速度,估计自己是要追丢了。 这让他心里越发地恼怒了,合着你是以为自己身法惊人,足够在我这出尘上人的地盘上来去自如?而且还飞那么高——是在向我显摆吗? 他的心里已经下了决心:这个人必须死,自己出悬赏都要干掉这厮。 不过现在,他还是在勉力地追赶,虽然肯定是追不上的,但是这厮明显使用了秘术,如果这秘术不能持久的话……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然而下一刻,他就看到这厮自上而下,以自由落体的轨迹,“噗通”一声掉进了大河里。 “这又是什么操作?”冯君看得目瞪口呆,他觉得自己的智商有点不够用了, 不过他能看出来,对方在掉进河里之前,拍了一张防御符——眼下是黑夜,还下着雨,但是防御符被激发,会有一层朦胧的光圈。 他心里相当不解,但还是赶到了河边,顺着对方落水的位置,开始搜索“附近的人”。 洪八方落水之前就头痛欲裂,被湍急的河水一拍,直接就昏了过去,目前正在随波逐流。 冯君只用了两次“附近的人”,就定位了这厮,等看到他的身体从水下浮起,再次掣出了镇妖塔——他倒是要搞一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给我收~” 这一次,他波澜不惊地将洪八方收进镇妖塔。 “看来不是镇妖塔的问题,”冯君虚悬在河面上,仔细回忆刚才的那一幕。 他想了半天,隐约得出一个猜测来:莫非此人身上有什么空间法器,发生了空间扰动? 就在这时,在止戈山修炼的修者也感觉到了异常,纷纷循声赶了过来,就连看守灵植洞的廖老大,也飞起在空中看向此处。 第一个赶过来的是梁中玉,这厮最近在止戈山的日子过得很舒坦,白天四处闲逛,调戏一下凡人小妹妹,偶尔还会帮止戈山的修者维护一下秩序,晚上则是来聚灵阵修炼。 他的任务就是代散修们保持跟止戈山的联络,闲逛是很有必要的,却还不耽误修炼。 所以他一过来就大声发话,“老大,怎么回事,有人捣乱吗?” “一个不开眼的毛贼而已,”冯君淡淡地回答,“被我拿下了。” 说话间,又有其他人赶到,其中赫然还有刚刚晋阶蜕凡六层的米芸珊。 云布瑶最近的进度要慢一点,才突破蜕凡五层,她自己有点着急。 不过冯君看在她不跟严上人走,而是要留在止戈山的份上,提出了建议:前一阵你修炼得挺快,但是以后不可能一直这么快,有张有弛才是修炼之道。 见到众人纷纷赶来,冯君索性表示,“有贼子夜入止戈山,大家帮着查一查,看有没有什么莫名其妙的人。” 今夜的止戈山里,几个出尘期都不在,但是炼气期不少,有天通的,也有天心台和无忧台的,甚至还有阴煞派和赤凤派的。 这些人修炼是要交灵石的,但是……炼气低阶,一个月也交不到一块灵石,听说止戈山主发话,要查找贼子,大家停止了修炼,主动查找了起来——万一山主开心,没准有赏赐。 一直忙到第二天天色放亮,大家也没再找到第二个潜入者。 看到天色亮了,冯君也不再查找了,找罗书尘借了一个出尘期的缚灵阵,出了自己的地盘,直接飞出去近百里,找个非常荒凉的地方降落。 他把缚灵阵激活,然后将镇妖塔里的洪八方直接丢进了聚灵阵。 洪八方这时已经清醒了,身上的防御符也过了期限,才一出镇妖塔,他就想发动发动秘术遁逃,但是缚灵阵又怎么可能容忍他这么离开? 正经是因为他身上有灵气波动,逃又逃不了,所以身形直接显露了出来。 冯君这时候才祭出缚仙索,将对方牢牢地捆住,然后也不说话,拿出煤气灶来,开始给自己做早餐。 缚灵阵是抓捕灵兽用的,外面的香气毫无遮掩地飘进了阵里。 当冯君大快朵颐的时候,洪八方终于忍不住了,“这位上人,能给我点吃的吗?” 冯君看他一眼,继续埋头吃饭,就当没听见一样——天妇罗浩的教训在前,他得傻到什么样的程度,才会重蹈覆辙? 吃完饭之后,他又摸出一根烟来点上,然后就那么躺在躺椅上,任由自天而降的春雨,将自己淋得湿透。 洪八方也知道自己刚才的问话说错了,索性很光棍地表示,“冯上人,我知道我错了,不过我有苦衷,还请您谅解。” “我不会谅解的,”冯君一边喷云吐雾,一边轻描淡写地表示,“你可以选择一个死法……这要看你的表现了。” 洪八方心里暗叹,他也最头疼遇上这种不问青红皂白的主儿,所以他不得不主动翻出底牌,“我是受了别人的委托,前来调查你的。” “你跟我说这个有意思吗?”冯君侧过头来,怪怪地看他一眼,“炼气期调查出尘期,你凭什么有这样的自信?我觉得我看上去也不是那么好欺负……说到底还是你膨胀了啊。” 洪八方绝对不会认为,是自己膨胀了,“托我调查的人,来头很大。” 冯君抽两口烟,看都不看他一眼,“来头再大,也保不住你的性命,我估摸着,你是觉得自己有个蜃王护腕,就不把出尘上人放在眼里了。” “你……你是什么人?”洪八方一时间吓得魂飞魄散,“怎么知道这个?” 他借着这个护腕无往而不利,旁人都以为,他是学了隐身法,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有了这个护腕,他才敢接各种刺探的活儿。 如果没有护腕,他就算有移形换位阵,也不敢随随便便来刺探一个出尘上人——其实也就是冯君说的那样,他确实有点膨胀了, 冯君叹口气,幽幽地发话,“唉,我师门遗失了很久的东西,琳琅真人是你家人杀的?” 我特么……没听说过琳琅真人啊,洪八方吓得魂飞魄散,尿道括约肌不住地收缩着,真的是有尿裤子的冲动。 他愣了好一阵,才苦笑一声,“我得这个护腕,也是偶然……我都不知道它叫蜃王护腕。” “呵呵,”冯君干笑一声,那意思很明显:你编,使劲儿编呗。 洪八方觉得,自己受了极大的误会,然后他才想起来,我特么还有底牌没出啊。 “冯上人,冯山主,你等一下……我是受了太清派的委托,才前来调查的。” 这其实是相当隐秘的消息,他做为接了委托的人,无论如何都不该供出雇主的信息。 但是他不想供出信息,也由不得他呀——杀害真人的罪名,他真的承当不起。 “呵呵,”冯君冷冷一笑,“你是想说,是太清派杀害的琳琅真人吗?” 第1057章 学霸的恩怨 洪八方听到冯君的问题,只觉得脑袋里“嗡”地一声巨响。 这一刻,他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释了。他扯出太清派来,是想拉起大旗让对方知难而退,可不是让太清帮他背雷——他绝对没有这胆子。 严格来说,他也确实是得了太清的委托,才来了解止戈山,但是太清真没杀琳琅真人。 顿了一顿之后,他才表示,“我得这个蜃王护腕……是自己的机缘,跟太清派无关。” 冯君若有所思地看他一眼,“你果然知道……这是蜃王护腕?” 一时间,洪八方的悲伤逆流成河,“我真不知道啊,才听你说的。” 冯君微微一笑,“你随便说,我听就是了。” 其实他也只有听的份儿,诈了半天,再诈没准就露馅了。 但是洪八方哪里会想到他这么诈人?少不得要解释一下,他是接了太清派某人的委托,来止戈山调查一下,冯山主到底是什么根脚。 到底是接了谁的委托,洪八方没有说,他认为这是职业道德的体现。 冯君也不理会他,就坐在那里,时不时地抽根烟,大多数时候在刷手机。 可是他不说话,洪八方就忐忑了,“冯山主,我不识好歹,真是误闯的。” “你是怎么回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冯君懒洋洋地回答,然后抬手抹一下脸上的雨水,“我都跟你说了,选个死的方式……我现在不理你,是因为你小子小手段太多。” 这是他的真实想法,这个家伙虽然只是炼气九层,但是又有蜃王护腕,刺探的时候还知道布下阵盘,甚至连镇妖塔祭起来,都不能一次成功,收拾起来真的太麻烦了。 这货甚至在落水的时候,都不忘记拍一张防御符,可见是个油滑人物。 冯君不做声,洪八方愣了一愣之后,主动交代起蜃王护腕的来历,那是他的祖父在无尽之海附近游猎的时候,在一个山洞里意外发现的尸骨上得到的。 那尸骨上伤痕累累,断了一条腿,显然是被人追杀而死,不过大概是因为蜃王护腕的缘故,最终能躲进山洞里死去,甚至储物袋还在身上。 洪八方的祖父是出尘期修者,后来也是被人埋伏了,仗着有蜃王护腕隐身,剩下一口气逃回家中,最终也没有说害他的是谁。 在修仙界的小家族里,这是一种很常见的行为——对手势力大,与其把仇恨传下去,不如到自己为止,族中后辈没了这样的压力,也许会活得更好一点。 冯君听他絮絮叨叨了好一阵,净捡没必要的说,心里有点恼了。 走上前取下对方的储物袋,又摘下了蜃王护腕,接着还取走了他身上一些零碎物品,然后伸手一抓缚仙索,就待退出这个位面。 洪八方是何等精明的人物?他非常明确地感受到了对方的杀心,一时间吓得魂飞魄散,忍不住高叫一声,“是太清的素淼真人托我打探的!” “嗯?”冯君忍不住侧头看他一眼,“挺能吹的啊,你怎么不说自己也是太清弟子呢?” “我家确实跟太清有些渊源,”洪八方忙不迭地发话,“我外祖父就是太清弟子。” 冯君眉头一皱,哭笑不得地发话,“你是不是以为,我不知道是谁?洪八方嘛……行,先送你上路,如果你外祖父不是太清弟子,我灭你浊水荡洪家满门!” 洪八方闻言大骇,“你居然知道我的身份?” 看到冯君再次伸手抓向自己,他忙不迭地高叫一声,“冯上人,我真的是为素淼真人办事的,他的弟子鲁万风上人可以作证!” 冯君说是对此人的来意不感兴趣,但是对方愿意说,他自然不介意听一听,于是手又停在了空中,就那么淡淡地看着对方。 洪八方赶紧抓住这最后的时机,没命地解释,本来他还以为自己身份没有暴露,对方不会着急下手,现在可好,人家连浊水荡洪家都知道了。 要说他跟太清派,还真有些渊源,很多时候,他就混迹在太清坊市里。 太清坊市跟秋辰坊市不太一样,坊市负责人多是太清弟子,虽然也有几个散修,那是坊市为了淡化太清的存在感,特地推出来做马骨,吸引外来修者前来交易。 太清位列四大派,修仙资源不算匮乏,但是有些资源,还是要外来修者提供的。 因为这个坊市里太清的味道太浓,算不得纯粹的坊市,所以反而远远不如秋辰热闹。 洪八方不喜欢经营商品,在这个坊市里,做的就是一些打探消息的事情。 前一阵鲁万风上人来找他,让他帮着打听一下世俗界止戈山的冯君,说此事关碍到他的师尊,要他一定用心。 冯君听得有点好奇,“我跟太清派素无往来,他要你打听我什么?” 洪八方干笑一声,扭动一下身子,“冯上人,能不能,能不能先把……” “找死!”冯君抬腿就是一脚,直接将此人踢出了十余丈外,身子一晃追上去,手中已经掣出了长刀——既然涉及了真人,最好还是不要使用位面之力杀人。 “鲁上人说了,”洪八方口吐鲜血,却是再次高叫,“他要我重点打听上人您的医术!” “真是贱皮子,不打就不老老实实地说,”冯君的长刀冲着对方一指,冷冷地发话,“还有什么要交待的?老实说清楚,我留你全尸!” 不是吧?洪八方大睁着眼睛看着他,“我真的是为素淼真人办事,您可以去问鲁上人……我都说得很清楚了,您还要杀我?” “哪怕你是为元婴服务,就该冒犯上位者吗?”冯君冷笑一声,“打听消息,没你这么半夜三更潜伏进来打听的……下辈子记得长点记性!” 他手中长刀一抬,正要落下,冷不丁听得不远处有人大喊,“冯山主刀下留人。” 紧接着,一道身影电射而至,不是别人,正是天心台的出尘上人罗书尘。 冯君没好气地看他一眼,“老罗,你偷摸跟着也就算了,怎么还拦着我杀人?” “我本来只是好奇,”罗书尘笑着回答,冯君找他借缚灵阵,他出于好奇,在后面吊着,这是情有可原的——他甚至可以说,是想保护冯君。 事实上,冯君也发现他在后面跟着了,不过这并不重要,他想杀一个闯进自己家的炼气期修者,谁也不能说他不对。 但是罗书尘苦笑着解释,“我真没想拦着你,但是他一口一个素淼真人,叫得还那么凄厉,我想装听不到,也不可能啊。” 冯君皱着眉头,不解地发问,“素淼真人是太清的,跟天心台又有什么关系?” 罗书尘叹一口气,“素淼真人和我师尊……是儿时就相识的。” 冯君点点头,心里有点明白了,“你的意思是……” 不会是不胜真人想要治疗的,就是这个素淼真人吧?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罗书尘点点头,随手祭出一个白色的碗,直接将洪八方罩在里面,才继续发话,“师尊本来是想介绍你去给她看病,但是她一直……犹豫不决。” 什么犹豫不决,冯君一听就明白了,他笑着发问,“这是两人有点小矛盾吧?” “唉,”罗书尘叹口气,“素淼真人先入了太清,想让师尊也去太清,师尊却是来了天心台……两人都很要强啊。” 明明是两只性格要强的学霸,偏偏却又是青梅竹马……冯君能脑补出那些镜头,于是他点点头,“好吧,素淼真人是什么病?” 罗书尘一摊双手,很无奈地表示,“师尊不跟我说,我也不知道……金丹的事儿,怎么可能让咱们了解那么清楚?没准是鲁万风病了,素淼真人替他寻医。” “不知道?”冯君没好气地白他一眼。 其实他能理解这种顾忌,但是他必须声明一点,“罗上人,我并不能包治百病。” “明白,”罗书尘笑着点点头,“治不了就治不了啦,素淼真人不可能这点见识都没有……你也别有顾虑,不胜真人看重你,也不可能只为一个太清的真人,关键是你有实力。” 冯君觉得,老罗这人说话就是得体,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叹口气,“唉,再有实力又怎么样?这个洪八方……估计你是要死保了吧?” “如果他是为别的真人办事,我理都不会理,”罗书尘翻一翻眼皮,然后摇一摇头,“可是为那位的话……啧啧,还是因为同一件事,你说我能坐视吗?” “倒是,”冯君点点头,他非常能理解罗上人的感受,“可是你说这厮……老老实实地打听很难吗?非要半夜三更潜伏在止戈山观察我,我要是没点反应,还算是出尘上人吗?” 罗书尘也点点头,“求功心切罢了,鲁万风那个人我知道,做事有点小心眼,但是今天这种事,绝对不会是他授意的。” “呵呵,”冯君笑一笑,“要说这个洪八方没点小算盘,我是打死都不信……不管怎么说,主意打到我头上,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罗上人你给我一个交待吧。” “好了,别以为只有你知道蜃王护腕!”罗书尘笑着打断了他的话,“那玩意儿是谁做的,我不太清楚,但是后来落进了万福台的一个客卿手里,客卿死后护腕不知去向。”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1058章 移形换位阵 冯君听了罗书尘的话,也没什么不好意思,闯荡社会这么久,他的脸皮厚度有所增长。 他眨巴一下眼睛,若有所思地发话,“也就是说……杀害琳琅真人的,不是洪家?” 罗书尘爽朗地大笑,“是呀,不管有没有琳琅真人这个人,反正洪家没那么大的罪名。” 不管有没有这个人……这话就说得很明白了,谁也不是傻子。 但是冯君不答应,“炼气期冒犯上人,结果就让我拿走个护腕……还是我自家的东西,你这就算给了我交代?” “那护腕是不是你的还两说呢,”罗书尘不愧是天心台的人,说话真是耿直。 然后他一抬手,收起了那白色的碗,对着露出身形的洪八方呲牙一笑,“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洪八方老实地点点头,“您是天心台罗上人。” 他是吃消息饭的,非常注意情报收集,他来止戈山也不止一天了,怎么会不知道这位? “认识那就好说了,”罗书尘一摆手,轻描淡写地发话,“我认识鲁万风,现在我跟冯山主讨个情,给你个活命的机会……抓不住的话,你就只能自认倒霉了。” 顿了一顿,他又补充一句,“我跟鲁万风比你想象的要熟,你不信的话……可以撒谎。” “好了,不说那些了,”冯君轻咳一声,出声发话,“首先,你身上这些装备,还有储物袋里的东西,我全留下了……有意见吗?” 这才是“首先”?洪八方想一想之后,微微颔首,“没有意见,能给我留点钱当路费吗?” 冯君一摆手,不耐烦地发话,“别说路费,储物袋和飞行法器也给你留下,其次,我要知道,昨夜我擒拿你的时候,第一次你能逃脱,是使用了什么空间手段?” “嗯?”罗书尘一听这话,精神也是一震,他对冯君的战力相当了解,毕竟两人联手斗过白九州和冷琼华,这炼气九层……居然能逃脱冯君的捉拿,还是用了空间的手段? 见到洪八方犹豫,他马上就补充一句,“你不配合的话,我可以向鲁万风作证,保证你是罪有应得,应该被诛杀。” 洪八方这时候哪里还敢坚持?“那是我祖传的秘术,移形换位阵。” 他也反应过来了,移形换位阵不是没用,而是对方使用的也是空间法器,打断了阵法。 罗书尘听得眼睛就是一亮,快速发问,“莫非是傀儡术的移形换位?” 大派子弟真的是好处太多了,冯君搜罗了很多书籍和秘术,有强取豪夺的,也有花灵石购买的,却很少能接触到傀儡术的信息,而罗上人不专精傀儡术,但就是能知道这些。 洪八方点点头,情知在四大派的出尘上人面前,自己那点东西,不可能瞒得过对方的法眼,“那是我洪家祖传之术……” “切,”罗书尘不屑地笑一声,“这是十方台的大傀儡术演化的,你家祖上是十方台的?” “我家十九世祖是十方台长老,名讳清阳,”洪八方傲然回答,“这个经得起查,十方台来问,我也是这话。” 罗书尘沉吟了起来,冯君却是出声了,“你那个人偶呢,交出来!” 罗书尘闻言,忍不住提醒他一句,“这是十方台的秘术,长老后裔或者可以修习,冯山主你却是外人,还是慎重一点吧。” 其实长老也没资格把功法和秘术外传,但是门派大了,各种意外也就多了,虽然绝对的概率还是很低,但是相对数量就多出不少来。 最简单的例子就是铸剑峰解家,那原本是青罡派长老在外收的一个弟子,炼气九层的时候,前往青罡派拜山求收纳,但是那时……长老在跟魔修的战斗中,意外陨落了。 青罡派正在收紧发给这长老的各种资源,长老的五名出尘弟子也在争夺资源,听说这名炼气九层想要入门,派里明确表示……我们不知道长老还有这么一个徒弟。 解家老祖修炼的就是青罡派基础功法,师父可以冒认,功法假不了呀。 但是派里就是不认,甚至还有人提出,要收回此人的功法——就是废了修为。 长老的五名出尘弟子不干了,他们师兄弟五个人为了师父留下的资源,争得脸红脖子粗,只差同门相残了,但是听说准师弟要被剥夺修为,直接找到了执掌叫屈。 ——这个人,咱们青罡派可以不认,但这肯定是师父传授的心法,师父尸骨未寒,你们就打算把他在外收的徒弟废了修为? 解家老祖这就算保住了修为,但是他想求的出尘功法,却是没有了——原本他回归青罡派,就是想得到功法之后,冲击出尘期的。 这位也是天纵之才,受了一肚子委屈,咽不下这口气,没有功法是吧?我自己创造功法。 当然,他没有逆天到能生造一门功法出来,就是借鉴了一些功法,一路摸索着,居然最后……晋阶了金丹。 这时候,青罡派再找他麻烦,成本就要大很多了,而且不管怎么说,这是青罡苗裔。 他死的时候金丹九层,留下了一句话,“如果不是青罡误我,起码能修到出窍!” 所以解家的蜕凡和炼气功法,就是青罡派的功法,出尘之后才走了别的路子。 但是青罡派也没去找解家的麻烦——前辈们都默许了,还怎么找麻烦? 甚至那个长老一系的弟子,念叨了很长时间,说如果当时派里有眼,不克扣我们的资源的话,现在青罡在上门能多出一个出窍仙人来! 反而是解家对青罡派耿耿于怀了好几百年,也就是五六百年之前,才化解了仇怨。 这只是一个简单的例子,说明五台四派的基本功法,也不是完全不能外流,至于说十方台的大傀儡术……重要程度还是要稍逊一些。 不过罗书尘的忌惮也是没有错的,洪八方能使用这东西,因为人家报得出来根脚,你贸然使用的话,万一十方台真要查你,你要面对一个门派的追杀! 但是冯君不屑地一笑,“这玩意儿谁家没有?我就是想看一看,他家的东西,和我的东西有什么区别,别说我只拿他一个替身偶了,就算功法有相似之处……大傀儡术只有十方台有吗?上面的挪移阵法,谁敢说是自己独家拥有的?” 冯君一直在琢磨挪移阵盘,到目前也算有点眉目了,所以他一听移形换位阵的原理,就知道这东西贵在一个创意——好吧,执行起来也很需要些技术。 但是要说涉及的基础秘术,那是真的没有多少,如何把这些技术糅合在一起,才最见真章。 罗书尘何尝不懂这个道理?他的提醒也只是为了防止意外——毕竟十方台和天心台同属五台,一点提醒都没有的话,也有点愧对“同气连枝”这个词。 所以他一摊双手,“反正我是提示过你了,十方台找过来的话,不要怪我。” “你倒是很懂甩锅,”冯君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提个建议就完事,这很好,不过那替身偶,你也不要旁观把玩了。” 罗书尘却是不干了,他是有话就说的脾气,“我给了你提示,你不听是你的事,但是你有了斩获,我借来看一看……以咱俩家的交情,就不行吗?” 冯君仰天大笑,他还真没有那么小气,也知道天心台肯定有觊觎的心思,之所以这么说,无非是想看一看对方出尔反尔的表情罢了。 洪八方却是气得牙关直咬,我洪家的祖传秘术,就成为了你们砧板上的鱼肉? 然而就在这一刻,冯君冷冷一眼扫来,目光极为冷漠,“替身偶在哪里?” 这时候洪八方才反应过来,人家现在真的是有予取予求的资格,心中那一腔不平之气,顿时就不见了去向,“在……在止戈山区。” “你不用感到耻辱,”冯君冷笑一声,“换了你是我,才会知道我的屈辱更大……第三条就是,到底是鲁万风要找医生,还是素淼真人要找医生?” 洪八方吓得魂飞魄散,不顾自己被缚仙索捆着,直接跪倒在地,“上人,您这么问我,不如杀了我算了。” 冯君看罗书尘一眼,“你看,他苦苦求我杀他,我也很想给你面子,奈何他一心求死啊。” 罗书尘手一翻,直接掣出一把剑来,阴森森地发话,“姓洪的,真以为我给你面子了?我罗某人的剑,也能杀人……你觉得鲁万风会给你找回场子吗?真是给脸不要啊。” “好吧,是我错了,”洪八方这时候真的不敢硬扛了,他原本以为,有些秘密,是他舍弃生命也不能说的——我死了,家人还能活着。 但是天心台罗上人出面架了这个梁子,他就发现自己的牺牲,可能是毫无意义的。 没有意义的牺牲,傻逼才会去做,他低声快速发话,“好像是素淼真人中毒了,有人说冯山主能解,但是鲁上人觉得可能是误传……要我前来了解情况。” “嗯?”罗书尘的眉头一皱,“不是素淼真人中了诅咒吗?” 洪八方闻言,脸色顿时变得刷白,我擦,这么大的事情,我居然掺乎了进来? 我还是个孩纸……不,我只是个炼气期啊。 第1059章 纰漏 洪八方是脸色发白,冯君却是脸色发黑:合着你们都知道内幕,就在玩我这个傻小子? 不过再想一下,其实罗书尘有过提示的,人家问过他:你能治了诅咒吗? 相较罗书尘的坦诚,洪八方就比较保守了——其实是信息量不够,“鲁上人说,师尊身体欠佳,想要找个医生看一下,又说止戈山颇有灵异……” 原来这鲁万风是素淼真人的传承弟子,这传承弟子比普通入室弟子又要高出一等,是要背负素淼真人传承的,现今已经是出尘五层了。 他听说师父有意来找一个散修治病,而他本身又不是很看得上五台,哪怕是不胜真人介绍的,他也觉得就那么回事,一定要找人来了解一下。 而他的不信任,就带给了洪八方一种错觉——我是代太清派来考察的。 这个错觉也不能说有多错,但是洪八方在粗略地了解了一下止戈山之后,就迷失了自我——这里的蹊跷事挺多啊,哪怕只是为了鲁上人,我也得把事办得漂亮了。 把事办得漂亮的同时,再给自己多增加点收入……这不挺好吗? 出于这个考虑,再加上对自身实力的信任,他悄然潜进了止戈山——而不是公然拜山。 这个恶意,就不用再说了,哪怕不拜山,也不该半夜潜伏在周遭不是? 关于这一点,洪八方再辩也辩不赢的,而且,这两位哪里有心思听他辩解? 冯君看向罗书尘,“这人……还是得你带走,一旦太清派追究下来……” 太清派怎么可能不追究?毕竟洪八方说了,素淼真人可能中毒了,这谣言能传出去吗? 太清只有九名金丹——当然,这是公开的数据,私下到底有多少,这个谁也不好说,但是不管怎么说,九分之一出了问题,这已经是很严重了。 罗书尘是直性子,他很痛快地点点头,看着洪八方微微一笑,“小家伙,你该庆幸,找你的人是鲁万风,要不然,你现在已经是死人了。” 搞定洪八方,其他的事情就好解决了,冯君和罗书尘最惦记的,还是那个移形换位的替身偶,在蒙蒙的春雨中,两人找到了那棵藏有替身偶的大树。 替身偶精妙无比,两个上人分析半天之后,还是罗书尘发话了,“这东西能给我吗?” “拿走,”冯君一摆手,很干脆地表态,折腾了一晚上,他能收获蜃王护腕,可以满足了,替身偶他也解析了,不过这东西不是很容易解析出来的——哪怕他已经双环了。 吸引仇恨的事情,还是让别人来干吧,至于说使用这替身偶——那还得通过阵牌来激发,而这个玩意儿怎么弄,只有洪八方才知道。 当然,如果罗上人不出现的话,冯君想得到替身偶的奥秘也不难,毕竟他身怀搜魂符。 但是事实上,冯君没打算知道这个——他只想杀了这个二货,为止戈山打出点名声。 不过既然罗书尘出面干预了,他就任由老罗把人带走,自己落一个蜃王护腕就是了。 其实对他来说,蜃王护腕有点鸡肋,这个东西……只是个法器。 好的法器强过普通的法宝,但是它终究是法器,隐身的效果确实很不错,但也只是针对炼气期那些修者,对上出尘期就不太够了——否则也不会被冯君感受到。 当然,冯君身为出尘期修者,戴上蜃王护腕的话,有很大几率能瞒过出尘期,但是想瞒过金丹期——估计不是一般的困难。 但是冯君看重的是,这玩意儿属于特殊法器,就算他用不着,也有的是人用得到——开什么玩笑,那是能瞒过红外夜视镜的。 他又修炼了十来天,其间琢磨了一阵挪移阵,却依旧没有多少头绪。 这一日,止戈山中聚灵阵的灵气一阵波动,严上人却已经发现了征兆,忙不迭地让人离开,“冯上人要晋阶了,大家不要再修炼了,以免受到影响。” 众目睽睽之下,冯君晋阶了出尘二层,又花了五天时间巩固修为。 他真不想在大家面前晋阶,但是没办法,地球界的聚灵阵,已经无法满足他的需求了,不在止戈山晋阶的话,那就只能再去坊市。 总算还好,在晋阶之前,他已经协调好了止戈山各个势力的关系,就连阴煞派也有大批采购的计划,倒是不虞别人来破坏。 不过他也暗暗地下定了决心,下一次晋阶,是无论如何要去修仙界——这一次他当众晋阶,别人没啥反应,但是有人摸到了规律,想要阴他一下的话,那就有得哭了。 事实上,这次他晋阶,怎么可能没有人有反应?皇甫无瑕就非常震惊。 她除了自认是商业天才,也自命是修炼天才,在秋辰坊市连着晋阶几层,终于达到了炼气九层,再遇到冯君的时候,却发现人家已经是出尘一层了。 这次则是更意外了:这位晋阶还不到五个月,现在已经是出尘二层了,这让以修炼天才自居的皇甫会长情何以堪? 除了皇甫无瑕之外,严上人和许上人也相当地吃惊:冯山主晋阶之快,简直跟别人喝凉水一般,到底修炼的是什么功法? 因为冯君修炼的时候,他人不得旁观,许上人分析,此人修炼的可能是混元吞天功法,但就算是混元吞天功,也没有这么快的晋阶速度呀。 反正皇甫无瑕是受了大刺激,但是她又不能打听冯君的功法,等他稳固了境界,出了聚灵阵之后,她才出声催促两件事:培训名额和石墨烯。 就算她不催促,冯君也打算回地球位面了,他表示说,等阴煞派的集中采购敲定了,差不多这边也就有了结果。 事实上,当天晚上,他在慰藉了米芸珊之后,就悄然退出了手机位面。 地球界这边,不少人已经赶往丹霞天,他回来不到半个小时,花花也飞走了,临走之前很郑重地要求冯君:一定要帮它看好灵植阵的灵植。 冯君心不在焉地答应了,脑子里却是在琢磨:杨玉欣去了丹霞天,这石墨烯该怎么鉴定,这冰箱和空调又该怎么购买? 除此之外,还有皇甫无瑕需要的人员培训,也得让杨主任来安排。 直到这一刻,冯君才真切地意识到,杨玉欣在他的生活中,为他提供了多少便利。 他忍不住庆幸一下:幸亏教给了她修炼的方法,否则还真有点愧对她的帮助。 不过现在杨主任不在,他也不会干等着,想一想之后决定:再开通一条路子吧。 这路子当然就是喻老了,老爷子现在赖在庄园不走了——天底下哪里有免费的午餐? 现在是夜里八点,冯君决定直接去别墅,找喻老谈一谈:你天天忧国忧民的,我弄来了高质量的石墨烯,也让你有点做的,省得没事总惦记我。 不过回到小院之后,他迎面撞上了张采歆,小菜心乍一见他就是一愣,“你这是……又晋阶了?” 冯君笑着点点头,“出尘二层了,你这感知能力越来越厉害了。” 张采歆哪里会在意他的夸奖?她拿出对讲机来呼叫,“卫红姐你过来,我发现个问题。” 她发现个什么问题?那就是……冯君是在哪里晋阶的? 昨天还是出尘一层,今天就出尘二层了,而且境界也是稳定的……这不科学啊。 红姐和好风景闻言过来,听说冯君晋阶了,除了惊喜之外,眼中也是满满的幽怨:你怎么就一个人在那边待那么久呢?也不知道带我们姐妹俩过去一起修炼。 张采歆敏锐地注意到了她俩的眼神,“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在瞒着我?” 这个问题让红姐有点尴尬,此前她可以不跟张采歆说这件事,但是现在小菜心都这么问了,她也不能否认,只能含糊地回答,“有些情况……目前不合适告诉你!” 张采歆气得杏眼圆睁,“姐,我怎么说也是庄园里修为第二高的,怎么就不合适了?” 她真的很想问一句,你俩都能知道,我怎么就不能知道?只不过那么问,就太伤人了。 好风景及时出声了,她悠然发话,“这跟修为关系不大,你早晚会知道原因的。” 张采歆白她一眼,心说除了修为,你哪里又能比我强了? 冯君却是也笑着点点头,“是啊采歆,你也别急,先静下心来,争取调整到最好的状态,等你晋阶炼气期了,就有资格知道更多了。” 张采歆轻哼一声,眼中还是有点悻悻,却是没再说什么。 因为她们稍微阻拦了片刻,冯君进入前楼的时候,已经八点半了,他想去找喻老,却是被保健医生拦住了,“老大,你有什么事?老爷子已经休息了。” 冯君的眉头微微一皱,“这会儿就睡,太早了吧?” “倒是应该没睡着,不过九点肯定要休息了,”保健医生现在是冯山主的小迷弟,倒是没介意他的态度,笑着发话,“要是不重要的事情,我可以转告,重要的事情……老爷子兴奋起来睡不着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就在这时,旁边一间屋子的房门打开,喻轻竹走了出来。 她素面朝天,身着宽松的白色休闲衫,樱唇轻启吐气如兰,“有什么事,跟我说也可以。”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1060章 数量是个问题 冯君上下打量喻轻竹一眼,嘴角泛起一丝微笑,“跟你说……你能做主吗?” 喻轻竹眼里掠过一丝隐隐的不满,不过脸上倒没什么表情,她低声发话,“这要看是什么事了……太大的事肯定不行,咱们能换个地方说话吗?别吵着我爷爷。” 两人来到前楼的客厅,冯君先自顾自地冲上一杯茶,然后摸出一根烟来点燃。 喻轻竹又主动建议了,“要不咱们去屋檐下说吧。” 这是嫌冯君抽烟,她不想让爷爷吸二手烟,但这是人家的房子,她不能明说。 冯君隐约猜到了她的心意,也没拒绝,拎起一张椅子走了出去。 喻轻竹有点傻眼,她住了一段时间,已经知道屋里的椅子都是实木的,非常沉重的那种。 她不是搬不动椅子,但是万一磕碰出点响声,没准会惊动爷爷。 所以她索性径自走出去,心说这人真是没有点风度——她并不喜欢别人献殷勤,但是你做一做样子,也是基本的礼节呀。 冯君坐在房檐下,见到她走到自己身边不远处,怔了一怔,放出一把椅子来,“坐!” “谢谢,”喻轻竹点点头坐下,心里倒是很佩服他这种手段,如果我也能做到就好了…… 冯君沉吟一下发话,“我找你爷爷有几件事,有件事情不算很大,估计你做得到。” 喻轻竹看着他愣了有五秒钟,然后才微微颔首,“冯大师请说。” 冯君抽一口烟,“我想托你买些冰箱和空调,不是大事吧?” 喻轻竹眨巴一下眼睛,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确实不是大事,我可以帮你联系卖场……是需要原装进口的吗?” 冯君摇摇头,笑着发话,“不要进口的,我在力所能及的时候,还是愿意支持国货,只不过数量有点多。” 有点多……这不是好事吗?喻轻竹疑惑地发问,“这不用找我的吧?是想要个好折扣?” “折扣肯定要打,”冯君笑着回答,“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要五万套。” “五万套?”喻轻竹愕然,心说你要这么多做什么?是想借大宗采购引起我的注意? 你如果是这么想的,还真是太肤浅了,这点钱我真的看不在眼里。 不管怎么说,她觉得这不是什么问题,“这个没问题,你指定品牌型号就是了,定制也可以,五万套不少了……我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会觉得事情不好办?” “因为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把货发到哪儿去了,”冯君很直接地回答,“不管串货也好,走私也算,我只需要白板包装,他们不得过问,我把货发到哪里了。” 喻轻竹眨巴一下眼睛,下意识地发问,“那售后怎么办?” 对普通用户来说,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冯君一摊双手,“质量问题的话,包退换就行了,他们有序列号的,这不是问题。” 喻轻竹又连续眨巴几下眼睛,沉吟了起来。 冯君见状,索性站起身来进屋,把茶水端了出来。 他才再次坐下,喻轻竹出声发话,她终于反应过来了。 她很肯定地表示,“其实你买的这一批商品,重点不在于串货什么,你是不想从账面走,甚至售货一方都不能承认这批货存在,如果是上市公司,还存在销售数据造假的问题。” 冯君才含了一口茶进去,闻言差点喷出来。 他一伸脖子,咽下那口热茶,哭笑不得地发话,“你想多了,我是现金购买不假,但没有想着让对方造假,只是不透露买主信息,你居然说什么销售数据造假,这脑洞……” 喻轻竹对他这个表情,实在有点不喜。 不过她并不是杠精体质,所以只是淡淡地表示,“这恐怕够呛,五万台并不是个小数目,虽然绝对数量不大,但是相对数量太大了,尤其是你要隐藏消费者信息。” “呵呵,”冯君不以为然地笑一笑,“你要是觉得困难就算了……我还以为这不算大事。” 喻轻竹并不喜欢被人小看,她沉吟一下表示,“我打个电话。” 她站起身打电话,不多时就走了回来,“好的,五万套没有问题,白板包装也没有问题……你对交货和付款有什么要求没有?” 冯君一听“付款”两字,就有点头大,他前一阵刚从齐五识那里弄了五个亿,但是已经打到杨玉欣的账上抵债了,现在五万套冰箱加空调,起码又得两个多亿。 沉吟一下之后他发话,“你怎么敲定这五万套的?很厉害嘛。” 喻轻竹难得被他夸奖一次,倒也不遮着掩着,“这很简单,大宗采购其实挺多,zheng府采购,企业团购什么的,尤其是捐赠性质的……多报一些数量没人管,不占用相关资金就行。” 冯君一琢磨就明白了,这是一种搭车行为,中标企业肯定不敢多事——只要是出真金白银购买,这就足够了,他们哪儿敢再要求得到消费者信息? 尤其是某些捐赠性质,没有消费者信息实在再正常不过了。 当然,即便是知道有这路子,一般人也学不来,更别说冯君还要求白板包装,也就是喻家这种手眼通天的主儿,才能做得如此轻松。 最难得的是,他们不需要向企业施加任何压力,而企业自动会把账做平,心里也没怨念。 他笑着点点头,心里没由来生出点好奇,“原来是这样,你是找了你三伯父?” 我可能直接找三伯吗?喻轻竹不满地看他一眼,“这种事用不着找他,我大姑就能处理。” 冯君点点头,由衷地感叹一声,“厉害,事情不算大,但是能这么举重若轻……佩服!” 若说金额,这点电器真的不算什么,别说喻家了,喻家的亲戚齐五识,都可以直接拿出五个亿来买命,根本不会担心做账的问题。 但是就是冯君说的那样,想要做到“举重若轻”四个字,真的不容易。 喻轻竹心里难得地开心,脸上也有了些笑意,“对于交货和付款,你有什么要求?” “交货期……尽快吧,”冯君轻描淡写地回答,“至于付款?付款也好说,货到付款。” 喻轻竹终究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傻白甜,根本没想过白板包装也相当于定制,供货方可能会收取一定的定金——当然,不管怎么说,她都不认为这会是一个问题。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所谓规矩都是浮云,她更好奇一点,“交货地点呢?” 冯君四下看一看,“你在哪里收货我无所谓,我希望可以尽可能低调地送到洛华来。” 喻轻竹一抬手,葱葱的玉指轻拍座椅扶手,饶有兴致地发问,“你不是有这种搬运术吗?” “这手段不能频繁使用,”冯君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会折寿的。” 其实他是抽不出来时间,而且……储物袋空间太小了,不过这些事情解释起来太复杂,他觉得自己也没必要向对方解释,索性就随口扯个谎话。 “那么……好吧,”傻白甜还真的相信了,她点点头,“运到你这里容易,但是隐秘一点的话,会有点麻烦,不过也不算大事。” 她并不确定到底是不是大事,不过她认为不是大事,“这件事我算办妥了吧?” “基本上妥当了,”冯君笑着点点头,“辛苦你了。” “那就……说一说别的事?”喻轻竹看着他,因为商定了一件事,她觉得自己很有一些能力,“我的协调能力还算将就,如果可以不打扰我爷爷,还是不要打扰他的好,你找他是什么事情呢?” 这就膨胀了?冯君怪怪地看她一眼,“我觉得你还是不要问了,你真的处理不了。” 喻轻竹微微一笑,“成不成的,说一说嘛,就当聊天了。” 冯君还是第一次看到她笑——起码记忆中是这样,虽然只是一件慵懒的白色休闲衫,但是她一笑,仿佛整个庄园的花在一瞬间都开放了。 他顿了一顿,还有心说你确实处理不了,但是都不忍心说了,于是他说一句,“我想买五百万吨的小麦,还是不泄露买家信息……你做得到吗?” “五百万吨……小麦?”喻轻竹傻眼了,然后她拿起了手机,“我得查一下……对了,伏牛省一年的粮食产量有多少?” “不知道,”冯君摇摇头,“你都打算去查了,我就省一省心吧。” 喻轻竹查资料,可不是靠搜索引擎,她直接找人发问,而且表示这样的数据比较真实。 很快地,相关信息就传了过来,她看了看之后表示,“这个……太难了,国内没可能操作的,粮食管控得很严,如果是国外的话问题不大,但是粮食运不到国内来。” “在国外交货也无所谓,”冯君听得心里一喜,“只要对方别问买家的身份就行。” 他真的很欣喜,其实他想的也是在国外开辟一条买粮食的道路——国内对粮食安全的重视非同一般,他就不要添乱了。 “这个没问题,”喻轻竹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国外的商业合作,是很注意保护隐私的。” 就在此刻,一个声音从阴暗处传来,“喻大小姐,不要那么幼稚好不好……那是五百万吨的粮食,放在非洲起码是两千万人的口粮,你居然觉得能保护住隐私?” 第1061章 陈化粮 这个声音是个女声,喻轻竹忍不住勃然大怒,“是谁在那里鬼鬼祟祟?敢站出来说话吗?” 如果是个男声,没准她就忍了,但是女声她不能忍。 她没有想过,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是就是单纯地认为,这事儿不能忍。 冯君却是已经听出来了,说话的正是红姐。 然后,黑暗处走出来两个人,果不其然,正是红姐和张采歆。 张采歆似笑非笑地看着喻轻竹,“话是我说的,你虽然姓喻,但是说起对海外的了解,你不如我……那些资本会注重隐私?你是在开天大的玩笑!” 她的口气大了一点,但是别的不说,只说她那充满了异域风情的相貌,就有相当的说服力——我都长这样了,你还敢怀疑? 喻轻竹是真有点傻白甜,她居然没听出来红姐和小菜心声音的区别——其实这俩做为堂姐妹,不看相貌的话,声音还是很像的,只有冯君之类特别亲近的人,才能听得出来。 喻轻竹很随意地就缴枪了——她真不介意这个,“好吧,你更懂,然后呢?” “然后呢”这三个字,真的很强大,一股脑就把皮球踢出去了,她并不是很擅长这种说话的艺术,但是从小到大,听人这么说话多了,她就很自然地使出来了。 张采歆听到这话,就有点傻眼,对方缩得太快,她没有成功的快感,而且对方的问题,她也暂时接不上来,所以她只能扭头看向自己的堂姐。 张卫红却是笑了起来,“然后?然后当然是争取国内解决……国内解决不了,再找国外也不晚,但是国外解决的话,需要一段时间。” 喻轻竹却是不服气地看着她,“国内解决?你怎么解决?” 她就不相信了,自己家都解决不了的问题,别人能解决了。 红姐高冷地一笑,“妹子,你听着点……记得学习啊。” 然后她向冯君走去,走在半路上,猛地停下脚步,抬头望一眼天空,“下雨了?” 这种风格吗?喻轻竹的眉头皱一皱,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事实证明她想多了,天上确实下起了雨,红姐走到冯君身边,“这种事,你跟我说呀。” 我跟你说?冯君无奈地一抹额头,“红姐,你家好像也不做粮食生意吧。” “这也未必不能做,”红姐不以为然地发话,“你虽然不是伏牛人,但是来伏牛这么久了,总该知道这里是粮食大省吧?” 冯君有点似懂非懂,他皱着眉头发问,“你是说……” “没错,”红姐点点头,“这就是我想说的,伏牛省有很多国储粮的,收粮食你就不用想了,但是国库有轮换粮的,这个你该听说过,陈粮是要卖出去的。” 冯君对这个还真的知道一点,毕竟他出身小县城,虽然家里是城镇户口,但是接触的很多同学家里都是种地的,对储备粮有概念。 但是正因为知道,他更清楚这件事情有多么不好操作,“陈化粮的处理,都是很严格的,谨防以次充好,要是量少一点倒也不难,但是这么大的量,怎么可能不被人发现?” 陈化粮就是过了期的粮食,储备局会在次陈化的时期,就向外抛售旧粮,腾出仓储空间以储备新粮,而到了陈化粮阶段,储备局有明文规定,抛出去的粮食,不许流向粮食市场。 不流向粮食市场流向哪里?饲料加工厂! 然而规定是这么规定的,陈化粮的售价极低,所以现在很多工地上,有人推销什么“民工大米”,那就是在陈化粮里选出的可以食用的粮食。 不过这种事情查得比较严,不但是涉及了利益输送,更重要的是关系到人民的生命安全。 铤而走险的人肯定有,这种事也屡禁不绝,但终究是上不得台面的事情。 事实上,国家对陈化粮的流向还是很在意的,理论上讲,不是随便什么饲料加工企业,就有资格能买陈化粮的,所以这种事情只能小范围地发生,做大了就是个死。 大批陈化粮去向不明?冯君真不认为红姐扛得下来。 红姐却是冲他笑一下,“你忘了,我是住在什么地方了?” 冯君这才想起来,红姐是……住在粮食厅大院里的呀。 然后她自顾自地发话,“伏牛凑不够数量的话,外省也能帮着协调一下。” 冯君想一想之后发话,“红姐你先了解一下情况,我倒不是不信你,关键是咱准备工作做得充足一点,没有坏处。” 红姐怪怪地看他一眼,“你有什么话直说好了。” 冯君原本不想说什么的,听到她这话,就点一点头,“确实存在一些问题,三年的粮食就是陈化粮了,所以国库轮换粮的周期很快,量又大……利益攸关方是很多的,就算你关系硬,但是对方求的是长久,一次性的大量采购,并不能证明潜力,这个事情不好搞。” 过路的强龙再强,也不过是偶然路过,等强龙过境之后,别人还要在这个环境里讨生活。 冯君不怕红姐做不到,他想的是,这件事做得不要太勉强,真想勉强的话,他去暹罗走一趟,还愁弄不到点粮食? 红姐嘴上说得硬,心里其实也有点忐忑,她是听到了他俩说话,一时起了这个念头,对此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于是点点头,“五百万吨是一次要的量吗?” 冯君嘴里说的五百万吨,其实是跟喻轻竹斗嘴,别说人家找不到这么多粮食,找得到他也得有钱买,五百万吨起码不得一百多个亿? 所以他笑着摇摇头,“分批吧,先来十万吨的就行。” 喻轻竹听得眉头一扬,想说什么来着,最终还是没有说,只是轻轻抿了一下嘴唇。 红姐闻言松一口气,微微点头,“这个数量就好说了……我打个电话问一下。” 不多时,她拿着手机走了过来,喜不滋滋地表示,“我问过了,小麦不存在陈化的问题。” 大致来说,陈化粮基本上专指大米的储备,两年的次陈大米就要赶紧抛掉,三年就成了彻底的陈化粮,而小麦储藏得当的话,六七年不成问题。 而现在伏牛省粮食储备局正打算抛售一批小麦,等新的小麦收割了,就可以存新粮入库。 这一批小麦没有存放多久,也就是三到四年,售价也不会很便宜,但是集中往外放,也给面粉厂带来了一定的压力。 所以红姐表示可以运作一下,具体经过……她并没有说,表示反正十万吨小麦没问题,就算有点缺口,可以拿次陈粮大米补足。 甚至她还说明,这一部分钱不需要冯君来出,她自己就能筹足——其实她帮着冯君卖了这么久的玉石,光是分成也攒下了差不多三个亿,拿出这么多钱来完全不在话下。 冯君怎么可能让她出这个钱?“我的事情让你出钱,那成什么了?” 红姐笑着回答,“其实最该出钱的,就是我们啊,这么长时间以来,都是你在为庄园张罗,我们号称是徒弟,真没为庄园做出什么大事,就当是我赞助的好了。” 冯君狐疑地看她一眼,“我怎么觉得……你有点什么图谋呢?” 红姐的脸微微红了一下,所幸的是天黑,别人也没有看到,只有距离她最近的张采歆,可能感觉了到一丝异样,她整理一下心情,沉声发话,“你走得太快了,我们追都追得很难,再不为庄园做点什么,我们会觉得深深对不住你给的资源。” 冯君听得就是一怔,一直以来,他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最多也就是跟王海峰之类的挑明,师徒关系应该是什么样子,指望的是他们能在将来对庄园有所帮助。 至于近期的投资?他真没往这方面想,一来是没有他们,他也需要在两个位面赚钱,二来就是……不客气地说,他觉得他们的钱有点少了。 比如说,王海峰的家里倒是亿万富翁,当初也是他需要仰望的对象,但是现在嘛……王家那点钱,怕是连这十万吨粮食都买不起。 看到他不做声,张采歆也发话了,“确实也是啊,别人学艺都是要给师父钱的,你这算是倒贴钱了,而且那些丸药有多珍贵,我们也知道。” 这一点确实如此,冯君的锻体丹和培元丹对外售卖,起价最少也是一两千万,甚至培元丹都没有价格,由着他随口喊,愿意多给就多给一点,少给也不需要理由。 冯君给徒弟或者他的女人服用这些丸药,自动就转化成了手机位面的价格,根本没有考虑其中的差价——反正跟你们算,你们也出不起这钱,我还算那做什么? 尤其是纳物符之类的东西,他的徒弟们人手一个,这玩意儿在地球位面,绝对不能用金钱来衡量,除了有数的道门友人,他友情赠送了,根本就没有对其他人售卖的心思。 至于说修炼的功法值多少钱?反正外人都没有得到过。 他觉得自己还算个负责任的师父,却没有意识到,他这么做带给徒弟们很大的压力……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1062章 眼缘 冯君琢磨一下,确实也是这个道理,他倒是做了好师父,徒弟们受不了呀。 这年头别说修仙了,就是教个太极、八卦、心意拳之类的,徒弟们想要学到点真东西,还不得可着劲儿上供师父? 其实冯君的徒弟们也是有点无奈,譬如说李诗诗,她就没钱去学修仙,当然,她倒是有别的心理准备,如果师父说一句“晚上来我房间一趟”,她肯定主动洗白白…… 低俗的事情就不说了,不过冯君对于张采歆能主动提出来,说我们感觉对师父有欠缺,他还是蛮感动的,所以点点头,“没事,不差你们这点,有这个心就很好了。” 红姐也不想跟他争辩,只是默默地点点头,心里却在说:我把钱垫了,倒不信你还真找我退钱……就算想退,你也得有呀。 其实她对冯君的财务状况,还是有相当了解的,她早就发现,锅驼机的利润很少能在冯君身上体现出来,支持洛华运转的,主要是玉石的利润,以及冯君收的诊疗费用。 后来她知道了那个位面,见识过了黄金交易的过程,她就猜到冯君的现金不会是很宽裕——毕竟除了洛华,朝阳那边也有个花大钱的工程。 冯君在其他方面也有些收入,譬如说三生酒,不过三生酒虽然前途看好,目前还真支撑不起洛华的需求来。 红姐肯花这么多钱,其实她是有一点想法的,不过不管怎么说,她觉得这个钱花的值。 就在这时,张采歆主动出声,“光有心可不行,总得做点什么。” 一边说,她就一边有意无意地看喻轻竹一眼,“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才对。” 冯君敏锐地发现,气氛有点怪异,所以他向外走两步,一抬头,细碎的春雨打在了他的脸上,“哎呀,果然下雨了呢。” 他是最喜欢下雨的,尤其是这春天的小雨,细碎绵密,带着一股空灵的气息。 红姐和张采歆知道他这爱好,倒也没有表示什么,进前楼去拿她们的快递,然后就离开了。 倒是喻轻竹也走进了雨中,站了一会儿之后,出声发问,“冯山主,想要跟你学习修炼的话,需要什么样的条件?” “条件?”冯君斜睥她一眼,笑了起来,“不需要什么条件,主要是……顺眼吧?” “顺眼……”喻轻竹轻轻地抿了一下樱唇,她没想到,对方给出了这么一个回答。 她也有修炼的想法——见到他的神异,没有这想法的才叫奇怪,不过一开始她想的是,先找个人来跟着冯君修炼,如果证明真实有效的话,她也愿意跟着修炼。 这个想法有点失礼,感觉不太信得过冯君,但这是喻家的常态,并不是有意针对什么人。 想一想老爷子对超凡力量的态度就明白了——居心叵测的人实在太多了,不得不防。 很多人明明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是假的,但是万一能一步登天呢?只要有足够的利益,有些人并不介意卖出绞死自己的那根绳索。 喻轻竹心里是这么打算的,但是听到冯君说出“顺眼”二字,她马上就对他的倨傲,有了新的认识——合着你还要看眼缘? 不过她还是试探着问一句,“那就是说,最后的决定权,掌握在你手上?” “你这话说得有意思,”冯君哭笑不得地看着她,“那决定权该掌握在手上……你吗?” 喻轻竹不说话了,默默地跟着他在雨中漫步,半天才问一句,“我想跟你修炼,我需要付出什么?好吧……就算说眼缘,我也不是不堪入目的那种人吧?” 你付出你自己就行啊!冯君很想这么说一句,但是这不可能……太轻佻了。 他的女人里,好风景和红姐,已经可以称得上是绝色了,身材、气质和相貌,都无可挑剔,不过……也许是没得到的才是最好的吧,他好像对张采歆更有感觉。 但是相较张采歆而言,喻轻竹好像给他一种……更说不出的感觉。 小菜心美则美矣,但是她的诱惑力,在相当一部分程度上——起码是部分程度上,她的异域风情具有相当的诱惑力。 而喻轻竹则是纯粹的华夏人,一切的一切,都是华夏人对美女的那种感觉,完美的华夏美女,如果说冯君初见张采歆是惊艳的话,那他初见喻轻竹,则是怦然心动。 但是他已经将对方定义为“不宜招惹的人物”,所以他也只是笑一笑,“这些事情,等你爷爷的疗程结束之后再说吧。” 喻轻竹其实有很多话想问他,不过这个时候,她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沉吟一阵之后,她试探着发话,“那我先给庄园捐一个亿行吗?” 冯君先是怔了一怔,然后看她一眼,“我知道你不差钱,但是……何必呢?” 冯某人很缺钱,尤其是这种以亿计的资金,可是无功何必受禄? 当然,他手上有黄金,虽然不能变现,但是这让他有相当的底气,所以拒绝得风轻云淡。 喻轻竹默然,在她有限的生命里,被人拒绝的时候实在是屈指可数,别说在家里得宠,在社会上被人尊重,就算在学校里,她也是众星捧月的人物,是别人眼中只能远观的女神。 现在她主动给别人钱,居然被拒绝,这让她心里非常地不舒服。 尤其这一个亿,其实已经是她能动用的资金极限了,喻家是有点家底,她也开始尝试性地做课题创业,但是用一句话就能说清她的处境——她还是个孩子啊。 冯君没有在意她,而是坐在一处石阶上,感受着绵密的春雨,随手拿出一瓶啤酒畅饮。 喝了几口之后,他侧头看一眼喻轻竹,“嗯?怎么不回去休息?” 喻轻竹心情还不是很好,闻言冷冰冰地回答,“我喜欢春雨。” 嗯?冯君听到这话,心里又对她生出点好感来,于是又拿出一罐啤酒来,“喝点?” “不了,”喻轻竹摇摇头,心说这是什么人啊,大半夜的请女生喝啤酒。 不过对方既然愿意请她喝酒,她倒也不介意又问一句,“你找我爷爷,是为粮食的事吗?” “这个还真不是,”冯君就根本没想过找喻老帮忙买粮食,因为老头儿肯定要问他,打算把粮食弄哪儿去,他宁可去国外偷粮食,也不会找喻老。 事实也证明,有些不宜宣诸于口的事情,找下面的小人物更合适一些。 然后他又回答一句,“我找他,主要是有些石墨烯,想问他能不能帮我卖掉。” “石墨烯……”喻轻竹的眉头扬一扬,她虽然是女生,但是才从学校里出来,对这东西多少有点耳闻,“一种材料,这两年很火,对吧?” “我也不比你多知道多少,”冯君灌一口啤酒,惬意地打个饱嗝,“我弄到的石墨烯有价格优势,是想问问你爷爷,能不能帮着推销出去。” 喻轻竹一听就知道,这确实不是自己了解的领域,甚至比粮食更难操作,怪不得对方要找自己的爷爷谈,但是她还想争取一下,“我可以找我的老师问一问。” 冯君笑一笑,又喝一口啤酒,却没有再说话,心说老师再牛,终究是搞教学和研究的,在这种大宗商品的采购上,哪里有什么发言权? 喻轻竹感受着春雨,本来心情好了点,但是看到他不以为然的笑容,忍不住又生出了些怨念,心说你凭什么这么瞧不起人? 这个念头一起,她连赏雨的心情都少了许多,再好的夜雨,架不住身边有个厌物! 所以她转身走开了,重新来到屋檐下,将椅子拖到另一侧,坐在上面赏雨。 冯君见她这样一副羞与为伍的态度,也觉得有点扫兴,索性站起身子来,穿过月亮门,直接去了后院。 后院里红姐和好风景在修炼,张采歆却是坐在亭子里,手托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见他过来,才眼睛一亮,冲着他摆一摆手。 冯君举起啤酒罐,冲她晃一晃:我喝酒呢。 张采歆悻悻地撇一撇嘴,不过不旋踵,她的嘴角就微微地翘起:嗯,没跟那个狐狸精待太久……还算不错。 第二天一大早,春雨依旧在下,冯君找到了喻老,把情况说了一遍。 喻老对石墨烯也有所了解,说起来也有意思,有些老人是越到老,越愿意接受新鲜事物——大约是想证明,自己余生的每一天,都没有白活吧。 他马上安排人打电话咨询,并且收下了冯君的样品。 不得不说,喻家在郑阳的影响力,那真不是一般的大,三个小时之后,就有了信息反馈。 喻老直接找来了冯君,“这玩意儿你有多少,打算多少钱卖?” 冯君就特别头疼跟他谈话,老爷子当上位者习惯了,每次都不亮自己的底牌,总是喜欢先问别人的底牌,所以他很耿直地回答,“你先说档次怎么样,多少钱能买?” 喻老很不满意地看着他,“冯老板,现在是你找我卖东西,不该你报价吗?” “咱能讲点道理吗?”冯君理直气壮地反驳,“我说了,我的东西便宜……就说想不想要吧,想要的话你就说一说情况。” 跟老头儿谈话,真的是很烧脑。 第1063章 依旧是数量问题 喻老可是没介意冯君的态度,不过他也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反问,“这个东西,你是卖产品还是卖技术?” 冯君嘴角抽动一下,我倒是想卖技术,卖给你你也学不会呀,“卖产品。” “啧,”老爷子咂巴一下嘴巴,有点不开心的样子,“如果买的多呢?不传授技术吗?” 技术换市场吗?冯君觉得老爷子的思维还是没问题,但是很遗憾,他没办法答应。 喻老见他不做声,叹口气发话,“既然是只卖产品,价格……估计不会让你满意。” “呵呵,”冯君笑一笑,“那应该是什么样的价格?” 喻老懒得理他,倒是他的生活秘书出声了,“按照你提供的样品,市场价大约每克一千元,不过看冯山主的样子,是提供不了生产厂家的信息,那就是三无产品了。” 冯君被他的话逗得乐了,“只要品质有保障,原材料这些东西,还有什么三无产品的说法?你要压价,也不该找这么个理由吧?” “这可不是单纯的原材料,是高科技纳米材料,”生活秘书一本正经地发话,他是伺候领导的,嘴皮子和思维肯定跟得上,“所谓三无产品,说到底是品质能不能保障的问题。” 可是冯君的嘴皮子也溜得很,“名牌产品也不能保证绝对不出问题,三无产品最大的问题,无非是追责找不到人……想找到我很难吗?我就算跑了,洛华庄园长得出腿来吗?” 他见对方又要辩解,索性直接一摆手,“你先听我说完,我明白,你说这么多的意思,无非是要压价钱,这东西……我一克一百五卖,全款的话一克一百二!” 对方说一克一千左右,他直接打了一个一五折,全款一点二折,这种折扣怎么说都是诚意满满了,他这也是表明:你别说那些我不爱听的了。 生活秘书直接傻眼,他给冯君报出的价格,其实已经算是有水分了,鉴定表明,冯君提供的石墨烯,基本上是实验室级别的,比之工业级别里的最高级,都要强一些。 当然,这些级别没有特别明确的界定值,生活秘书的话,也不算是说谎,最多是有意隐瞒罢了,正经是他说的价格,不存在任何问题——想在这方面糊弄人,那才纯粹是脑子里进水了,冯君现在不知道行情,难道将来会不知道? 所以他就是稍微压了压对方货物的品质,报价是实诚的,但是打算抓住冯君的一系列问题,狠狠地砍一砍价。 可是人家直接报出来一个一五折,他直接傻眼了,只能看向喻老。 喻老一副老年痴呆的模样,好半天之后才含含糊糊地发话,“全款……一折。” “哎呀,”冯君哭笑不得地看着他,“喻老,老话说得好,得意不可再往啊……我这么有诚心,您再这么砍价,真是有点伤我的拳拳爱国心啊。” 喻老白他一眼,老神在在地发话,“那我问你,你这还是要走个人账户,甚至直接收现金的吧?还是要偷税漏税的吧?稍微砍一点价,很多吗?” 冯君点点头,很干脆地发话,“行,就这么说定了。” 喻老眼睛微微睁大一点,浑浊的眼神中,冒出一丝精光来,“我跟你说,你低价供应石墨烯,对国家而言不一定是好事,有了低价原料,他们开发新技术的决心都要小很多。” “呵呵,”冯君不以为然地笑一笑,“喻老,我敬您是长者,您不能一个劲儿地忽悠我啊,人有我无的东西,还是未来发展的趋势,咱国家可能不搞吗?交过的学费太多了。” 喻老撇一撇嘴巴,半天才冒出一句话来,“那你把技术交出来多好?” 冯君端起茶杯来喝水,就当没听到这话一般。 喻老也不做声了,倒是生活秘书又出声了,“价格就是这样了,这个东西,你能供应多少?每个月低于一百公斤的话,还要替你避税,就没有什么意思。” 一百公斤多吗?真的不多,十万克,每克一百块,也才一千万,但是对这个档次的石墨烯而言,已经是相当多了。 “一百公斤?”冯君笑一笑,“每个月最少要收十吨,少了的话,我就不做了。” 生活秘书再次傻眼,“你确定……是十吨?而且能保证这种品质?” 冯君白他一眼,“你觉得……少于十个亿的买卖,用得着我去费心吗?” 生活秘书顿时就无语了: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 顿了一顿,他才又问一句,“也就是说,一年可以稳定供应一百二十吨?” 冯君用很古怪的眼神看着他,然后点点头,“没错,如果想要两百吨,也不是问题。” 他没敢再多报数量,数量再多的话,这玩意儿没准还会掉价。 生活秘书也无语了,事实上他对石墨烯了解得也不是很多,有太多的专业知识,都是临时抱佛脚学来的,他完全不清楚,这么大量的高质量石墨烯,国内市场能不能消化掉。 他也知道,这个东西的价格如果高台跳水,有些使用低端石墨烯的企业,可以用它来提升自家产品的品质,但是具体情况他真不了解,所以他只能表示,“那我再问一下需求吧。” 停了一下,他又忍不住出声发话,“冯山主,你是不是接触了外星人?” 因为喻老不会承认超凡力量的存在,他作为喻老的秘书,只能望外星人方面想了——起码听起来,这个设想是相对比较科学的。 冯君白他一眼,“你如果觉得我供应得比较多,那我可以减少供应量,这个没问题。” 生活秘书顿时就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了,他站起身来,“我去打个电话。” 他起身,冯君也就离开了——他一点都不想跟喻老坐在一起聊天。 这一次的答复,时间就久了一点,毕竟哪个行业可以使用这种高台跳水的高品质石墨烯,是需要评估的,而相关的企业也会根据自家的需求,做出分析和判断,这需要相当的时间。 然而冯君还是小看了喻老的能量,也就是五个小时,相关的需求就报了过来。 不过这需求的估值,弹性比较大,冯君就有点吃惊,“五十吨到……三千吨?” 生活秘书就解释了,说刚需五十吨,是可以保证的,三千吨的话,那就是有的企业认为,自家使用了便宜的高质量石墨烯之后,销售额会有一个飞速的增长。 打个比方说,某企业以前使用二十吨的普通石墨烯,因为提升了品质,他们预估出货量会大增,或许能达到以前的十倍,那就是两百吨了。 这种预估,真的没有什么可靠性可言,但是你也不能否认,人家确实是综合考虑了很多因素,唯一不可预知的就是——市场的认可。 生活秘书耐心地向冯君解释了这里面的复杂性,而且据他“不专业的判断”,一年消化两百吨没有问题——五百吨比较接近于他的认知。 其实冯君对远景还真没有多少期待,其实喻老他们考虑的也确实有道理,石墨烯这种东西,一旦有大量的廉价成品,确实会对研发造成一定影响。 他考虑的是,高端石墨烯的制造,国外一直在卡华夏的脖子,很多关键技术不愿意泄露,主要还是想在华夏石墨烯市场分一杯羹。 如果华夏出现了大批量高端的石墨烯,固然会对华夏的研发造成一定的打击,但是真正受到打击的,是国外的相关研发机构。 没错,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华夏被别人卡脖子卡怕了,哪怕有了便宜的国外产品,依旧不会放弃自主研发——哪怕是国产的产品质次价高,但是有和没有,那是不一样的。 但是国外受资本左右的研发机构,却是完全不同了。 资本天生是逐利的——你现在研发的石墨烯生产技术,一旦实现,可能将高端石墨烯成本控制到每克两百华夏币,这是一个好项目,但是华夏类似的产品,目前已经做到,每克的市场价才是区区的一百块,那么请问,这时候你的研发还有意义吗? 冯君这一次,是打算赚一波快钱,哪怕只能卖出一百吨,那也是一百亿的收入,顺便打击了国外的竞争者,何乐而不为? 至于说无序位面那边,希望这是一个细水长流的活,冯君表示这不关我事,我是地球土著,又不是无序的土著,至于皇甫家想跟无序位面搞好关系——拜托,我姓冯,不姓皇甫。 事实上,冯君认为,无序位面那边还有压榨空间,现在跟黄金的价格是十比一,折合下来是一克二十多块钱,他就不信压不到当初他计划的一克两块多的价格去。 就算压不到,也无所谓啊,大不了生意不做了,饿肚子的又不是他。 对地球人,他狠不下心来,但是对外人,他真的可以无视。 没错,他就是这么拥有一个小集体主义情怀的俗人。 既然已经是俗人了,就俗得彻底一点好了,“多的我也就不说了,这次的样品十一公斤多一点,结一下吧……按十公斤算?”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1064章 失踪的粮食 生活秘书看着冯君,眉头拧得仿佛像个中国结,“这不是样品吗?你收钱……谁支付啊?” “那行,”冯君从善如流地点点头,“这一百多万算我支援的了,但是得说清楚,是我支援的,我也不差这点,但不能说是你们应该得的……这是性质问题,我坚持。” “行吧,”生活秘书见喻老没什么意见,他自然也没意见,区区一百来万,那也算个钱? 就在这天晚上,沈青衣找了过来,“天妇罗永的行踪投有了,他近期在泥轰。” 几乎在同时,帝都某研究机构内,一个五十多岁的干瘦秃顶男人在大喊,“一百块钱一克,这怎么可能?那不是说,这种品质的石墨烯,制备技术已经相当成熟了?”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仅仅从价格上,他就能分析出对方可以有相当的供货量。 毕竟是一个拥有十四亿人口的大国,集中资源办大事的能力太强了,这是大部分小国无法想象的。 他对面是一个微胖的络腮胡中年男人,“据我们所知,对方每个月能提供十吨左右同品质石墨烯,这个数量……应该是不用怀疑的。” “那咱们的研究,还有什么意义?”秃顶男人颓然叹口气,然后他的眼睛又一亮,“对了,可以搞一个技术交流,或者收购对方的相关技术。” 络腮胡中年摇摇头,“技术被严密封锁着,甚至连生产场地也不能确定。” “这种情况,就可以说很不正常了,”秃顶男人的眉头皱一皱,“我认为,不应该对这种异常状态视而不见,很有必要仔细调查一下供货商。” “没用的,”络腮胡苦笑着摇摇头,“你当我不想?但是没有回应。” “没有回应是更大的异常,”干瘦男人的态度相当坚决,“咱们的研发可是涉及了jun品,可以申请军fang介入,国fang安全不容忽视。” 络腮胡男人叹口气,拿起电话拨号,“田参谋吗?我这儿有个情况,向你反映一下……” 田参谋大概用了两分钟时间,就将电话拨了回来。 络腮胡听到“喻老”和“供货者人在伏牛”这两个关键点,就知道难点在哪里了,于是他出声发问,“能把供货人的联系方式给我们吗?” “这个不行!”田参谋拒绝得十分坚决,“你的需求我会向上反映,但是私下联系是不可能的,这是上面的意思!很大可能是老人家提出的!” 事实上,在这一天里,相似的一幕在不同场合里上演…… 第二天,喻老的生活秘书接到了三个想要联系冯君的电话。 中午时分,喻老出了山谷回来吃饭,秘书把情况反映了一下。 喻老沉默半天,才哼一声,“我就知道,电话不能随便报出去,要不然,这家伙还不知道会炸刺成什么样子,不利于沟通,不过……” 说到这里,他一抬手,拍了一下沙发扶手,“亏了,咱们帮他这么多,居然只给打了一个一折,亏大发了。” 老爷子您这样,真的好吗?生活秘书有掩面的冲动,却是沉着脸点点头,“是啊。” “那这样,”喻老随口吩咐,“你联系他一下,看看能不能再打点折扣。” 生活秘书的嘴角抽动一下,用无辜的眼神看着老爷子:领导,咱不带这样的。 喻老用浑浊的双眼看着他,眼中的意味不言自明:说一说又掉不了一块肉,起码得让他知道,咱们帮他扛事儿了吧? 他跟着老爷子也有年头了,对这些眼神相当熟悉,所以也只能点点头,“好吧。” 拿起手机拨号,下一刻,他的脸上就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喻老的眼中精芒一闪,不假思索地发问,“这家伙……是又关机了?” 生活秘书闻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也是脸色一变,默默地点点头。 喻老也是默然,沉思一下,才一摆手:去问一问,他什么时候不见的。 不过冯君的三个男徒弟离开,杨玉欣母女也去了麻姑山,喻家想知道冯君的动向,就实在太难了,高强和李诗诗还处在记名徒弟的状态,也不能多说冯君的消息。 直到夜间,喻老亲自问好风景,梅主任也实在不好意思不理会老爷子,才含含糊糊地表示,“今天没有见到他……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其实她心里很清楚,冯君昨天晚上就走了,不过这话她实在没办法说出口,身为已婚女人,她难道能说,冯山主昨天晚上没来找我练瑜伽? 其实她心里很清楚,冯君是去泥轰了,昨天晚上就走了。 他是去找一个叫天妇罗永的家伙报仇去了。 身为一个精致时尚的女人,她对泥轰的印象并不算差,虽然上世纪发生过那么一场战争,但是……那不也是过去的事了吗? 华夏的老百姓真的很善良,善良到能够比较轻易地忘却刻骨的仇恨。 但是经过了魔都的那一幕,她的三观有所改变,觉得有些仇恨,并不能单纯地留在纸面上,也不能静静放在历史书里,有句话说得一点没错——所有的历史,都是当代史。 忘掉历史意味着背叛,所有的强大,是建立在自身的强大之上——而不是宽宏大量。 好风景说得很克制,然而喻老这把年纪了,早就不知道“害臊”两个字怎么写了,“他是不是昨天晚上就没在呢?” 好风景脸一红,“喻老您这话,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接……这我怎么可能知道?” “完了,你完了,”喻老抬手指一指她,一脸的恨其不争,“都不关心他去了哪儿,你的核心竞争力,就这么失去了啊……你甘心吗?” 好风景翻个白眼,却是没有接这话茬,她陪伴老年人的时间比较多,知道有些老年人毛病很多,真的不去惯着他们,也就那么回事了。 喻老见她没反应,反而人是内心焦灼了起来:冯君这到底是干什么去了,怎么连他的女人也会讳莫如深? 事实证明,他的担心是有道理的,晚饭过后,天上又下起了小雨,就在雨落十来分钟之后,他接到了泥轰东京的消息。 泥轰最大的大米储备仓库,位于东都深川的粮库,今天被盗了! 深川最大的仓储量,其实——少得可怜,就是六万吨大米。 仓储库采用了低温冷藏技术,设备设施相当地先进,居于世界前列,但是不好的一点就是……实在是太先进了。 因为自动化程度过高,以至于仓库发生失窃案的时候,值守的员工根本没有发现异常,早上交接班的时候,才发现大米失窃了。 窃案发生得相当诡异,看不到有人出入的迹象,现场的一百多个摄像头全部损毁,数万吨大米在一夜之间不翼而飞。 因为过于诡异,粮库居然没有及时报警,而是先内部自查——泥轰国也有捂盖子传统。 后来看到这盖子实在捂不住了,才在下午报告警方,泥轰警方高调介入,这个消息才被捅出来,并且传回了国内。 喻老下意识地感觉,这件事跟冯君脱不了干系,然而让他郁闷的是,他虽然就住在洛华庄园,却是无法快速有效地得到冯君的消息。 这个事实,让他郁闷得想吐血,年轻时他还算个沉得住气的,到了老了,基本上可以为所欲为了,反而是受不了这种小委屈了,越是得不到的越想得到。 因为天色已晚,他也不方便再去联系梅瑾,留在前楼的李诗诗明显是个不主事儿的小透明,所以他只能让孙女去联系一下梅瑾。 但是喻轻竹听说,是泥轰国的粮库被盗,脸上的表情相当地怪异,好半天之后才表示,“这个事……应该就是他授意甚至亲自参与的。” 喻老狐疑地看她一眼,“你怎么能这么肯定?” 喻轻竹并没有把跟冯君的谈话告诉爷爷,因为她也知道,老爷子有点过于喜欢生事,虽然她对冯君的印象真的不怎么样,但是她也不想多事,省得影响了爷爷的治疗。 事实上她相信,以爷爷现在闲不住的性子,听说国内有十万吨以上的粮食去向不明——将来更可能高达数百万吨,他绝对会搞出一些事情来。 所以她眨巴一下眼睛,轻描淡写地回答,“六万吨大米,那得有多少……我搜索一下……嗯,得有七万立方米,这么大的容量一晚上搬走,估计也只有他们那种人有这能力。” 其实不用她说,冯君、沈青衣和梅瑾都展示出过空间取物的能力,这种手段,喻老将其称之为“魔术”,但是估计只有那些人云亦云的主儿,才会真的以为是魔术吧? 喻老心里也有数,沉默一阵之后,他叹口气,“这种人应该不会多吧,要不然、要不然……岂不是会天下大乱?” 他的纠结并没有过多久,第二天上午,他正在竹林里歇息,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正在修炼的沈青衣睁开眼睛,极为不满地看了他一眼,高强无奈地翻个白眼,没有说什么。 不过喻老没有在意他俩的反应,他的心思被一条震撼消息吸引,“天妇罗永死了?” 第1065章 初试搜魂符 天妇罗永是今天凌晨一点左右,在名古屋的家中死亡的。 他的宅院位于名古屋郊区,旁边基本上没有邻居,事实上,他在当地的泥轰人眼中,原本就属于“外人”,再加上他性格怪癖,也不会主动跟周围的人打交道。 不过他终究是很有些家产,不大的小院里还有门卫、保镖和佣人。 小院的防护并不算周密,只有前后两个摄像头,家里也没有犬只,不过当地的邻居有传言,说天妇罗永是阴阳师,会一些古怪的东西,一般都没有人愿意走到小院附近。 天妇罗永今年七十岁,死时眼睛大睁,面部扭曲,似乎遇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情。 而住在家里的门卫、保镖和佣人,对他的死亡一无所知,甚至一墙之隔的妻子,都没有听到异常,不得不说这是相当古怪的。 还是他的妻子半夜起来发现,他的屋里黑着灯,于是过去给他开廊灯,发现人已经死了。 更加古怪的是,天妇罗永的两只脚上满是泥水,死前似乎去过什么地方。 泥轰警方通过检测得知,泥土竟然是百里之外的一座山上所特有的。 这就令人难以置信了,因为摄像头没有汽车出入的记录,警方甚至认为,可能是什么人在故布疑阵。 简而言之,不管怎么说,天妇罗永都不像正常死亡,而且他的死因也无法确定。 喻老听到这个消息,轻哼一声,“这个家伙。” 他已经百分百能确定,事情就是冯君干的。 他并不清楚,冯君为什么会在对天妇罗浩出手之后,还要对付其父天妇罗永,但是他通过调查得知,此人居然……有可能是阴阳师? 搁在接触洛华庄园之前,喻老绝对不会对“阴阳师”一类的词感兴趣,但是现在看来,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 因为有这样的猜测,喻老就注意到了,日睦事件发生之后,天妇罗永的表现极其不正常——他是托人办理了天妇罗浩尸体回国的事宜,而没有亲自赶来华夏。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喻老在调查了天妇罗永之后,又通过私人关系,托人密切关注此人,天妇罗永回泥轰,他比昆仑知道得还要早,所以名古屋一出事,他就比较快地得到了消息。 看来那家伙是真的去了泥轰,喻老确定了这个消息之后,倒也不着急寻根问底了——他倒是想问呢,找谁问?这种杀人案,别人又怎么可能轻易吐口? 这天晚上十点,冯君的手机信号出现在江浙一带。 现在他的手机,已经被列入了监控大名单里,只要有人想要调取,是非常方便的。 这时喻老已经休息了,倒是保健医生打了一个电话,“大师,您怎么又跑到江浙了?” 冯君知道,这个小迷弟其实是想借此提醒自己——你一直被关注着呢,所以他笑着回答,“没事,来江浙转一转,顺便去委羽山洞感受一下十大洞天。” 这趟泥轰之行他只搬了一个粮库,而且粮库并不是满的,也就只有四万吨左右,而这已经是泥轰最大的粮库了,他觉得没有必要再去搬运更小的粮库。 关键是找粮库也很难,泥轰的防空意识相当浓,他白天肯定是不能飞的,就算晚上飞,都有很大的风险——离地面太低容易被人看到,离地太高的话,又容易被雷达发现。 在进入泥轰的时候,他驾驶的光阴梭就引起了注意,紧接着探照灯就打了过来,他不得不直接降落到海面,然后启动蜃王护腕肉身飞行。 亏得是这个深川的粮库真的很高调——人家号称是地球上最先进的粮食储备库,所以才能被他轻易地找到,并且靠着蜃王护腕的隐身功能进入,然后迅速地搬空。 至于说破坏摄像头?那是必然的,否则摄像头记录下粮食凭空消失,会成为历史上有名的灵异事件——事实上,就现在已经发生的操作,也算得上十足的灵异事件了。 不过总算还好,这种程度的灵异,也可以算诡异,不至于惊骇整个世界。 正是因为花时间搬空了粮库,冯君当天晚上已经来不及处理海外游子会的事情,只是确定了几个游子会成员的位置。 第二天夜里,当然就是痛下杀手了,因为有新近抢来的蜃王护腕,他的行动相当地顺利。 他潜入天妇罗永家的时候,在小院里发现了警戒的阵法,但是这阵法实在太稀松了,他搬动了两个花盆,阵法就失效了。 这个时候,天妇罗永正在睡觉,没有半点的警觉,他很轻松就就将人制服,没有遇到任何的抵抗。至于说这厮脚上的泥水,那是他直接将人用镇妖塔摄起,然后带到了山高林密之处,果断地使用了搜魂符搜魂。 搜魂的结果……不是特别理想,他大致搞清楚了对方的一些思路,对那个残阵也有了新的认识,但是天妇罗永是真的有几把刷子,脑海里竟然有一些抵抗意识。 冯君有点吐槽皇甫无瑕的搜魂符,炼气期的搜魂符果然不怎么好用,居然还卖三千多灵石一张,不过他倒不是很心疼这次的开销。 搜魂符买来,就是要用的,他不找一个人试一试,又怎么能知道结果? 搜魂对人的影响很大,很容易把人弄成白痴,冯君也不可能随便找人做实验,拿天妇罗永做实验,他是半点心理压力都没有,反而有点小小的期待——这家伙可是个半吊子阴阳师。 大致来说,搜魂符只是差强人意,冯君也明白了搜魂的效果,对剩下的两张搜魂符期待值大减,不过,既然是买来了,早晚会有用处的——最起码也是增加了庄园的底蕴。 冯君挂了电话之后,驾着汽车一路猛赶,终于在天亮之前赶回了郑阳。 没办法,已经被人注意上了,该低调的时候就要低调。 回了庄园之后,他也没有着急休息,而是在后楼里打开电脑,翻译他从天妇罗永处弄回来的账本——老家伙在被搜魂的时候有抵抗,记性也变差了,但是账本在哪里倒还记得住。 遗憾的是,这翻译软件……着实不太好使用,翻译了一阵之后,他忍不住抱怨一下。 正好好风景走了出来,“回来了啊?你一个人嘀嘀咕咕啥呢?” “起这么早?”冯君看她一眼,梅老师可是喜欢赖床的主儿。 “这不是庄园人少吗?”好风景打着哈欠走了过来,看来她起床的时候也比较艰难。 有意思的是,她修炼之后,就算酣睡之后,清晨起床打哈欠,口中都没有那股浊气。 事实上,这是一种常态,就连杨玉欣这种年纪的成shu女人,蜕凡一层之后,都不用担心早晨起来之后口中的浊气了。 她走到他身边,吐气如兰,“咦,在机翻泥语?为什么不用手机上的翻译软件?” “手机上的不好用,没想到电脑也是这样,”冯君闷闷地回答,“这资料不方便找人翻译。” “你这真是骑驴找驴,”好风景笑了起来,“小菜心的第二外语,可不就是泥语?” 冯君这才反应过来,心思顿时定了下来,他左右看一看,天才蒙蒙亮,大家都没醒来,见到好风景身着睡衣,上面酥xiong半掩,下面漏出了白生生的两截小腿,忍不住心里一荡。 他喜眉笑眼地轻笑一声,“骑驴找驴……我哪儿敢骑她?美女,还是骑你吧。” 好风景白他一眼,宜喜宜嗔,“天都亮了,你个小色……” “咳,”不远处传来一声轻咳,却是张采歆从走廊拐角出来了,她面无表情地发话,“我怎么好像听到……刚才是不是谁在念叨我?” “嗯哼,”冯君也重重地咳嗽一声,“我这儿有点日文资料,不合适找外人翻译,机翻又不准,梅老师说你最合适了,我这不是想着……你行不行啊?” “我肯定行啊,”张采歆斜睥着他,目光十分诡异,“女人,不能说不行,倒是男人嘛……那就无所谓了。” 我当然也行的!冯君很想这么说一句,他非常明白小菜心的心意,但是那样的话,红姐的脸面就不太好看了,就算有什么想法,在形成既成事实之前,也得保持低调。 尤其是现在还当着好风景的面,不合适的话真的不能说,所以他笑一笑,“麻烦你了。” “不麻烦,”张采歆淡淡地回答,“对我来说不是什么事,因为我……行啊!” 冯君假装没听懂她的意思,懒洋洋地打个哈欠,“那我就睡去了,去了泥轰一趟,真是身心疲惫……有人陪我睡觉吗?” 好风景不知道跟他练多少次瑜伽了,闻言也忍不住白他一眼,“无聊……快睡去把。” 冯君回来之后,庄园里的人顿时就松懈了下来。 要不说这老巢有人坐镇和没人坐镇,那是真的不一样,此前花花和他都不在,庄园里唯一的炼气期居然是昆仑三秀之一的沈青衣,很多人表面不说,心里也是难免忐忑。 冯君已经是出尘二层了,对于睡眠的要求不怎么高,但是如果可以让自己舒服一点,他并不介意过普通人的生活。 他一觉睡到傍晚才起来,才走出后院,喻老迎面就走了过来。 他的表情很怪异,“你这次去泥轰,杀了多少人啊?”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1066章 需要沟通机制 “嗯?”冯君闻言,奇怪地看了喻老一眼,“你在说什么啊?我是去了趟江浙。” “少来,啊?”喻老冷哼一声,“你那点花花肠子,还瞒得过我?你敢说天妇罗永不是你杀的?别紧张……我身上没有录音设备。” 冯君嘿嘿一笑,“老爷子思维挺敏捷啊,我琢磨着,您这是大好了,要是还想在我这儿住下去,得加钱了……我是认真的,一天两百万怎么样?” “咦?”喻老一听就炸了,“年纪不大,手挺黑啊,合着我住一年,就得……七个多亿?” “您看是吧?连乘法都想起来了呢,”冯君笑着发话,“效果那是杠杠的。” 喻老闻言不高兴了,“小家伙你好自为之啊,知道有多少人跟我要你电话吗?” 冯君哭笑不得地看他一眼,“那您知道不,现在有多少人……在盯着我的手机信号?老爷子,这也都是拜您所赐啊。” 喻老短暂地失声了,这话真没错,他确实是没把冯君的号码泄露出去,然而从另一个方面来说,知道冯君号码的人,短期之内增加得太多了。 这说法并不矛盾,关注冯君号码的人,都是只有关注或者监听的权力,没资格给冯君打电话,甚至可以说,他们敢打电话给冯君的话,根本承担不起相应的后果。 而那些有资格打电话给冯君——或者自认有资格打电话的人,却弄不到冯君的号码。 喻老是拦住了一些人的打听,但是同时,他也让冯君暴露在了很多人的眼里。 当然,他认为这不是什么问题——这些人不仅仅是关注你,当你遇到什么风险的时候,这些人是有可能帮助到你的! 喻老认为,自己对这种情况有发言权,以他的地位和影响,还不是天天被人关注着?自由受到限制不说,甚至并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但是没办法,这是对他的保护啊。 但是现在他意识到了,自己习以为常的事情,别人未必愿意接受啊。 他沉吟一下,决定倚老卖老,“这是为你好,你可别不知道好歹!” 冯君无奈地看着他,“你觉得好,不一定是我认为的好……光身上没有录音设备不行。” 喻老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什么都没有!我这么一大把年纪,至于骗你一个小家伙?” 冯君怀疑地看着他,“说实话,我不太信得过你的节操……好吧,你想知道什么?” 喻老非常干脆地发问,“你去泥轰杀了几个人?” 今天又有了新的消息,海外游子会的华夏事业课的副课长奇剑大宝,被发现死在东都的寓所内,身上没有任何的伤痕。 偌大的东都,泥轰的首都,每天死的人太多了,奇剑大宝并不是什么知名人物,他也是类似于白川木那样的社会活动家,又没什么钱——比白川木还要穷一点。 他的影响力全部体现在海外游子会的华夏事业课里,但是事实上,就连海外游子会这个组织,在泥轰本土都是相当边缘的存在。 他的死亡不能说正常,但也说不上不正常,所以在泥轰并没有造成多大的影响, 但是别人不注意他,华夏肯定会注意这个人,然而海外游子会这个民间组织,华夏虽然关注了,可是也没到了时刻盯着他的地步,所以在中午才知道了他的死讯。 消息一传回国,喻老在这些部门里……有人啊。 不用找任何理由,他非常自然地脑补,认定冯君就是凶手。 他问得干脆,冯君回答得也干脆,“四个。” “四……个?”喻老又愣了一愣,看来有关部men的信息能力,还是不够强大啊,“四个都是那个什么游子会的?” “那当然了,”冯君很自然地点点头,“我是那种喜欢随便杀人的人吗?” 喻老不会觉得杀人有什么不好,前文说了,他亲手了结的人命也是两位数接近三位数,只要是该杀的人,那就没问题,他倒是很好奇,“这名单谁给你的?” 冯君笑了起来,“你觉得我可能告诉你吗?” 喻老抬手指一指他,“看你这点出息吧……对了,你端了人家大米做什么?” 冯君在这一点上,跟喻轻竹的认知高度吻合,他认为这件事情不能说实话,所以很自然地回答,“卖啊。” 这么多大米,你打算怎么卖?喻老也是闲得无聊,他才要发问,就见生活秘书匆匆走过来,在他耳边轻声嘀咕了两句。 然后他的脸色就是一变,看向冯君的目光,也变得诡异了起来,“荒木正雄……也是你干的?” 冯君看一眼生活秘书,又看一眼喻老,沉吟一下微微颔首——他有点信不过秘书。 喻老倒是没有这方面的忌惮,他哭笑不得地看着对方,“让我怎么说你呢?那是……那是自己人啊。” 冯君的脸色也变得古怪了起来,“他不是、他不是……言论一直都挺……挺那啥的吗?” 喻老很无奈地看着他,好半天才摇摇头,“你这个……没看过《无间道》吗?” 冯君抬手一拍额头,然后一摊双手,“我也是……嗐,我也是经过调查的。” 住在泥轰的海外游子会成员有十几个,他也是经过筛选的,除了担心误伤,主要是没时间杀那么多人,哪里能想到,就弄了这么一出? 两人相对无语,然后还是冯君的电话响了,他借故走开接电话,“老妈,什么事儿?” 喻老和生活秘书依旧是大眼瞪小眼,好半天秘书才嘀咕一句,“看这事儿闹得。” “也不算什么大事,”喻老很无所谓地发话,毕竟是枪林弹雨里走出来的,误伤友军这种事也见多了,“关键是……关键该跟这家伙建立一个沟通机制呀。” “我觉得这事儿不好办,”秘书提出了自己的意见,“他根本不在体制内,那么多涉密的东西,也不可能告诉他啊。” 喻老也是头疼这个问题,有效的沟通机制,那就是要告诉对方,什么人能杀什么人不能动,但是这话一说,很多涉密等级极高的情报,就会被泄露出来。 如果冯君是体制内的,这还好说一点,但是他不但不是体制内的,而且还非常难控制,“是啊,禁飞令对他来说……一点作用都没有,随随便便就去了泥轰。” 沉默一阵之后,秘书试探地提个建议,“要不……把他吸收进来?” 喻老看他一眼,又沉默一阵,才叹口气,“如果他愿意的话,倒不是不能操作,但问题是……他可能愿意吗?” 秘书不说话了,这个问题很好回答——搁给他是冯君,也不可能愿意啊。 人家缺钱吗?缺房子吗?缺土地吗?还是说……缺女人? 人家什么都不缺,连求人的事儿都没有,只有别人求他——面前这位老爷子都得求他。 如此逍遥自在,生活品质高得惊人,这样的主儿,怎么会愿意头上戴个紧箍咒? 而且你还不能用强,一旦用强,人家没准就跑到国外去了——禁飞令是没用的。 秘书沉吟好一阵,又提个建议,“要不……跟他谈一谈税的问题?” 喻老不满意地看他一眼,“胡闹,我现在倒是能理解,他为什么不愿意去京城了。” 秘书点点头,“是啊,以前是他不去,现在是您不想让他去了。” 那是能在泥轰肆意杀人的主儿,不但效率高、手段诡异,还全须全尾回来了,这么样一个人去了京城,得有多少人睡不着觉? 喻老的意思很明显,泥轰人招惹了冯君,然后就……那样了…… 现在你居然建议我去查他的税? 他倒是不担心冯君会对他做什么,关键是对这种人……你怎么能生出找茬儿的想法呢? 那种杀人于无形的手段……这种人待在郑阳郊区就很好! 好一阵之后,喻老摸一摸肚子,“饿了,也该到饭点儿了,沟通还是得有啊……” 他不知道的是,自己的孙女,居然跟冯君有一定的沟通。 第二天中午饭前,喻轻竹看到冯君之后,主动发话,“那个冰箱和空调,已经联系好了,马上要到销售旺季,想要生产就要下订单了,要确定型号……以及定金。” 这也算是定制,厂商要定金完全可以理解。 冯君抬手一指红姐,“型号这些,跟她说就行了……她能做主。” 冰箱和空调,肯定是要有不同型号的,以确保它们在手机位面的普遍适用性,这种小事,冯君也懒得操心,而红姐是除了好风景之外,唯一知道手机位面秘密的人。 由她来为那边规划使用型号,应该是比较靠谱 就在这时,旁边的喻老出声了,“无非是冰箱和空调,要什么定金?这钱我出了。” 冯君和喻轻竹齐齐转过头来,讶异地看着他。 见到他俩的表情,喻老估计自己说错话了,但还是翻一翻眼皮,不以为然地发话,“怎么……这点钱,我老头子出不起吗?” 喻轻竹摇摇头,哭笑不得地发话,“爷爷,那是五万台冰箱,五万台空调啊……” 第1067章 没用过奢侈品 五万台冰箱,五万台空调?喻老闻言先是一愣,然后干咳一声。 “咳咳,我就是活跃一下气氛,开个小玩笑……要这么多冰箱空调做什么?” 冯君看他一眼,笑着发话,“老爷子,我觉得应该考虑一下,增加治疗费的问题了。” 喻老真没把这点钱放在眼里,他的干咳也是类似于玩闹,当然,冯君若是说什么“老爷子你得说话算话”之类的,他并不介意勉为其难地答应下来——这起码就能落点人情不是? 所谓人情,可不就是这么一点一点积攒来的? 可这小家伙如此滑头,他就有点受不了啦,“一天两百万……这是哪家的行情?” “我的地盘,我说了算啊,”冯君不以为意地笑一笑,“你们领导们可以决定京城的房价,我自己家里的待客费用,当然是由我决定的。” 喻轻竹看了他一眼,她对他这么对待自己的爷爷,极为不满。 她真不愧是傻白甜,直接就把不开心写到了自己的脸上。 冯君却不在意她的反应,而是又看向了李诗诗,“卡上还有多少钱?” “还有两千多万,”小李助理沉声回答,“现在现金有三千万,是前一阵张老板结算的货钱。” 这个张老板是青城张洞远,因为鬼谷传人董曾鸿将聚灵阵设在了青城,他跟冯君的关系迅速拉近,不久前也弄了些三生酒回去卖。 其实喻老知道张洞远的来历,毕竟他进了庄园就靠近了老首zhang,那些安保目前不会难为跟洛华有关的人,但是调查清楚其来路,还是很有必要的。 而张洞远来送现金,是开车来的,开的又不是套牌车,怎么都查得到他。 不过李诗诗还是用“张老板”来代指,喻老也不会无聊地说“青城张洞远吗”。 冯君这才看一眼喻轻竹,“两千万定金差不多了吧?你回头把账号告诉小李就行。” 喻轻竹闻言点点头,“应该差不多了……你跟我爷爷收费,打算从哪天开始?” 冯君愣了一愣,他那么说纯粹是想堵住喻老的嘴巴,让老头子不要随便找茬,收钱?他确实是想过,但是根本没有提到计划日程上。 对于喻老这个人,他还是愿意尊重的,不仅仅是因为人家足够老,关键也是为华夏做过大贡献的,多住几天算多大点事? 当然,喻老若是一直住下去,那就不行了,虽然喻老住和不住,对灵石的消耗没有任何影响,但是到了适当的时候,他肯定会提出收费要求——在很多事情上,不能随便惯人毛病。 而且他认为:我愿意收钱让你住进来,这都是给你面子,别人花钱想住进来我都不答应。 所以他只是给喻老添堵,暂时没想付诸行动——核武器在没使用的时候,威慑力才大。 喻轻竹突然这么问,让他很感意外,怔了一怔之后他发话,“那……从明天开始?” 喻轻竹虽然是傻白甜,见到他这表情,也知道自己可能是有点反应过激了,不过话已经说成这样了,她只能回头看向老爷子,“您怎么看?” 这个傻孩子!喻老无语地仰头望天,一付魂游太虚的样子——人家没催,你倒着急了。 喻轻竹犹豫一下,硬着头皮发话,“这个房屋租赁税,你可是得交!” 哎呀我的姑奶奶!生活秘书抬手捂住了额头,你倒是什么话都敢说! 不成想,冯君先是一愣,然后喜眉笑眼地点点头,“好啊,交……这没问题。” 他这么一说,喻轻竹反而愣住了,她没有听过冯君和她爷爷关于交税的辩论,并不知道他是无法交税,而不是有意偷税漏税——在她的印象里,他的富有跟他偷税漏税很有关系。 不过她也算有急智的,“你这不能按普通的房屋租赁,百分之十几来纳税,奢侈品是要征收高额税费的……这我得提前跟你说明。” 然而,她是学金融的,冯君也是学工商管理的,他的脸微微一沉,“这可就过分了啊,我这就是房屋租赁,你非要弄个单独适用的条款出来……这算不算有意针对我?” 喻轻竹无语了,其实她对税费没有那么执着,只是想小小地报复他一下,却被对方点明了,所以她转头又看向自己的爷爷——我好像要演砸了,该怎么办? 喻老干咳两声,“咳咳,我这人啊,一辈子没有用过奢侈品……是不是啊?” “是,您没用过奢侈品,”秘书很干脆地点头:您用的是特供和专供。 “所以,”喻老看着自己的孙女,语重心长地发话,“小竹子,不能把爷爷的名声毁了呀。” 喻轻竹点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喻老又看向冯君,“这个……话赶话,没好话,这个房租的事儿,谁也没啥坏心,不过我现在还在治疗期内,你这随随便便就收钱,这个不合适,起码要观察一段时间对吧?” 冯君乐了,他就知道,这老头绝对回得过来味儿,跟老奸巨猾的喻老相比,喻轻竹那还真是个任性的孩子。 所以他笑着发话,“观察?可以啊,我这人最尊老爱幼了,您说再观察几天?” “这谁说得准呢?”喻老又开始装疯卖傻,“不过几天不行,估计得几个月。” 冯君翻个白眼,无奈地摇摇头,转身去倒水了,“您就可着劲儿折腾我吧。” 喻老在他身后喊,“对了,你这房钱得降一降,两百万一天也太多了。” 冯君头也不回地回答,“我贵,有我贵的道理,这样吧,京城三环以内的房价……它们能降几个百分点,我就能降几个百分点。” 喻老气得吹胡子瞪眼,“哪有你这种比较法?再说了……京城的房价,我说了也不算呀。” 冯君根本懒得理会他,再没有接话,吃完饭之后就起身走了。 老爷子饭后稍微活动两下,就按惯例休息了,一觉醒来也没着急去竹林,而是让秘书推着小车,在别墅的前院里放风。 他的身边还跟着喻轻竹,她正好出声请教爷爷,“为什么冯君会愿意纳税呢?” 喻老以前不喜欢给晚辈讲述太多,一来是没那个精力,二来也是他希望他们能自己悟到,那样的话,他们的印象会更深刻——孩子嘛,经历点摔打也是好事。 但是随着年纪的增大,他对着家人,是越来越愿意说话了——那样能让他觉得自己没有辜负每一天,而且小竹子是女孩子,女孩子就没必要经历挫折了。 所以他耐心地解释,“这个是你想得不对,冯君这孩子呢,他其实不排斥交税……” 他对于午饭前的谈话,内心是满意的,虽然孙女差点跟冯君吵起来,但是他猛然间意识到,这也许是个拉近距离的机会。 没错,每天两百万是贵了一点,但是他差那点钱吗? 正经是冯君愿意交税,那就说明他有洗qian的需求,好吧,说洗qian有点过分了,其实是他希望拥有可以在阳光下光明正大花钱的权力。 到了现在,喻老已经比较清楚,冯君的钱主要是花在了哪里,主要来钱的渠道是哪些,甚至三生酒的根底,都让他摸了一个差不多——真的不要小看认真运作起来的国jia机器。 严格来说,冯君赚钱赚得偷偷摸摸,花钱也都没花在明面上,唯一用在明面上的,是朝阳的各种工程款,但是杨玉欣还居中帮他处理费用。 如果可以正大光明地花钱,谁愿意偷偷摸摸地花? 那么拉近距离的机会就来了,如果喻家能支付他一笔房屋租赁费,他肯定愿意接受——这可是能在阳光下自由自在花的钱。 喻老此前不愿意交这个钱,不是没有钱,而是觉得这么收费不合理——万一别人说,他喻某人老糊涂了,这是交了智商税,他将情何以堪? 他对于孙女在谈话一开始的表现,确实是很无语的,但是世界上的事情就这么神奇,一帮人精算计来算计去,倒不如一个傻丫头莽撞出手,反而是闯出了新路子。 当然,喻老活得实在够久,这种“乱拳打死老师傅”的事情,他也见得多了,不破不立嘛,在陷入僵局的阶段,有外力乱入,还真的是很有可能破局。 所以他现在感慨的就是,“年轻真好啊,什么都能尝试……关键是你还尝试成功了。” 喻轻竹听到这话,反倒是犹豫了起来,“那您这就是……真的打算给他钱了?” “哪儿有那么容易的?”喻老理直气壮地回答,“咱家的钱,也不是刮风吹来的,怎么可能就这么便宜了他?多少也要斗几个回合才行,要不然……他不知道珍惜!” 喻轻竹犹豫一下,试探发话,“现在白色家电方面,还有不少优惠政策……爷爷你看?” “你一个女孩子家,不要学那些官liao说话的口气,”喻老一摆手,很干脆地发话。 看得出来,他对某些现象,心里也有数得很,“直接说你想申请,我安排就是了……以前那些补贴,很有些不着调的,我说什么了吗?”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1068章 专属房屋 喻老的话,听起来像是有些以权谋私,其实不尽然,华夏官场的运行,自有其规律。 首先作者要强调三个重点:本书不是官chang文!不是官chang文!!不是官chang文!!! 然后说一说这个白色家电的补贴,这不是故意灌水,其实也就是喻轻竹和喻老是一家人,平时交流得很多,一般人真听不懂他俩的对话。 从家电下乡起,里面的故事就很多,当然,初衷是好的,这谁也知道,提升人民生活水平的同时,消化过剩工业产能,同时能保障国家拥有足够的工业竞争力。 但是在具体操作的过程中,肯定有点不可言说之事,比如说各家的配额之类的指标,绝对都是要打破头去争取的。 问得再具体一点,有猫腻没有……怎么可能没有?就那么多指标,你家多了,我家就少了。 不过大体来说,这些猫腻也都还在容错范围之内,制定这些政策的时候,上面的人就考虑了这些可能的情况,预算做得比较充裕。 华夏官场从来就不缺少类似的经验,一千五百年前,就有“矫枉过正”这个词了。 而那时的盎格鲁撒克逊人,甚至还没有形成这个称谓,其中不少人还在树上跳来跳去。 横向对比就不说了,只说纵向,华夏新朝成立之后,一直就非常重视“矫枉过正”的问题,不过基调是“矫枉必须过正”。 这就像一个船长,发现船驶离航线了,偏北十五度,想要回到航线上,他会要求偏南三十度,这就叫矫枉过正——偏南二十度不行吗? 具体的例子太多,但真不好多说,最人畜无害又广为人知的例子,就是计划生育政策。 以前生了二胎,要扒房子,现在育龄夫妇你不生二胎,有可能缴纳“生育基金”…… 仙侠小说必须要紧扣主题……算啦,再扯一点跟主题无关的事情。 类似于家电下乡的扶持政策有很多,里面扯淡的事情也很多,喻老以前跟这种事情绝缘,但是不代表他不知情——很多人求到他的门上,要他主持公道,他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但是这次他要出声,别人也会给他这个面子——老领导了,难得出一次声,对大家很尊重,咱们心里有点bi数好不好? 家电扶持政策稍微倾斜一下,指标上照顾一下,几十个亿跟玩似的,喻老出一下声,为他们争取这么多,那五万台冰箱和空调,又算多大点事? 所以喻轻竹的意思就是:咱们可以从政策层面上帮厂家一把,厂家肯定……会很懂事。 懂事之后怎么样呢?受益的当然是冯君……那他自然要领喻家的情。 其实以喻轻竹的年纪和阅历,她应该是想不到这么处理问题的,但是架不住她家学渊源——从小到大,耳濡目染的就是这些东西。 她提了建议,喻老就很愉快地接受了——身为已经脱离核心的老gan部,他有远离zheng治的自觉性,但是有自觉性不代表要被人视为软弱可欺。 他这样的人偶尔越一把线——其实都未必是越线,也算是发出了自己的声音。 想啥呢?我还活着呢,你们不能太不把我当回事呀。 总的来说就是,他不出声很正常,偶尔出声更正常,既然是这样,把可有可无的资源换成对冯君的人情,何乐而不为呢? 商量定了之后,喻轻竹推着轮椅,载着爷爷向山谷走去,走到半途中,发现一个小山坡的半山腰在修建房子。 这里的树木很少,大部分是矮小的灌木,不少灌木被践踏,不过工人们搭建的是简易板房,对地基没什么要求。 喻老拍了一下扶手,喻轻竹就停了下来,她左右看一看,发现在监工的是高强,于是冲着他招一招手,“强哥,这里是怎么回事?” 高强走了过来,他也知道,冯老大无意对喻家隐瞒,否则房子不会建在这里,他笑着回答,“老大临时安排的,过一阵可能有些客人会来。” 喻轻竹的闺蜜夏晓雨算高强的干妹妹,她对高强还算和善,所以就不解地发问,“这不会影响荒山造林吧?” “这才多大一点地方,”高强笑着摇头,“造林不止是种树,灌木也是之一。” 喻老冷不丁地发问了,“什么样的客人,值得专门修建房子?” 他有点好奇,也有点耻辱感,我堂堂喻某人在这里住,都马上要缴纳费用了,竟然有客人能在庄园里拥有专属的房子? 而高强则是早就得了冯君的授意,他礼貌地回答,“来的人不会跟庄园的其他人有接触,所以住在院子里不方便,特地安排在这里。” 喻老听明白了,不是客人身份有多尊贵,而是客人很神秘——不让对方接触庄园的人,反过来说,也就是不让庄园里的人接触对方。 但是他还是忍不住说一句,“那也太重视这些人了吧?感觉待遇很高的样子。” 他是要试探,不过高强是什么人?那是从事中医打假的主儿,性格或许耿直了一些,智商绝对够用,他笑一笑也不说话,让对方完全没了脾气。 不过喻老也没在意,他无非想偷个懒而已。 只要是他想打听的,怎么可能打听不到?让门外的那些人警惕些就足够了。 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算盘最后还是落空了。 冯君用来接待的客人,根本就不是这个位面来的,考虑到杨玉欣他们明天晚上应该就能离开小世界了,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做一些其他的准备工作了。 当天晚上,他进入了手机位面,运过来的四万吨大米,也可以考虑销售一下了——否则的话,地球位面很多东西他根本买不起。 皇甫无瑕对他运来的大米评价一般,因为不是灵米,单说扛饿的话,面粉的效果似乎更好一些——也容易长肉,不过她也没有对此斤斤计较,只是表示以后要多搞一点面粉来。 她最不满意的是数量,说咱们是做跨位面生意的,十万吨都是最小额了,你才弄过来这么一点……我都有点不好意思去交易。 冯君表示——收购粮食是很麻烦的,短期内想要收购到太多,可能性也不高,慢慢来吧。 而且这小额交易,其实也能让对方感受一下货物的品质,毕竟双方是初次打交道,慢慢增加点了解,也不是什么坏事。 当然,最关键的一点是,冯君压根儿就没有那么大的储物袋,他最大的蓝色储物袋,也才五百方,当时为了搬运那点大米,他光是位面穿梭就穿梭了一百多回。 皇甫无瑕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她是真的记得,起初冯君连纳物符都要买几十张的那种窘迫,不过下一刻,她就意识到个问题,“那这些米是怎么运来的?” 冯君微微一笑,“这个就不方便说了,我争取回头买个更大的储物袋。” “大储物袋可是很贵的,”皇甫无瑕正色发话,“一般来说,修士修炼,你那蓝色储物袋就已经够用了,倒是有比那更大百倍的储物袋,但是价格也是百倍……你真的要买?” 冯君大概记得,蓝色储物袋好像是五千灵一个,那么如果百倍价格的话,岂不是要五十万灵石一个? 这个倒是暂时买不起,他笑一笑,“我总是要买上一个,早晚的事儿。” 以后大宗粮食、电器交易,都用得上大型储物袋,更别说冯君还想倒卖原油——买大型储物葫芦,也在他的计划中。 “大型储物袋,租用就好了,”皇甫无瑕提出了建议,“租用一次,一天也不过是两三百块灵石,很划算的。” 冯君略略一估算,觉得这价钱还真不算贵,如果买个大型储物袋,租出去两千天就可以回本。 六年才能回本,感觉是见效有点慢,但是冯君是学工商管理的,知道对于大资金来说,年回报率高达百分之十六,这已经是相当惊人的效率了。 万一业务量不饱满,租不出去怎么办?这么想的人,就有点杞人忧天了,冯君认为,这跟地球上养车队是一个道理,养车队的人,首先他自身就有运输要求。 自家的业务不够饱满,或者说虽然饱满,但是主人想赚得更多,把储物袋的空闲时间拿来利用,这才是正确租用储物袋的方式。 不过冯君对皇甫无瑕提供的这些服务,本能地有拒绝之心——你不会在储物袋上,留下什么标识吧? 其实他也知道,皇甫无瑕帮了他不少,这一点他心里有数,但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小心撑得万年船,否则他不光是对自己不负责任,也是对父母、自己的女人以及追随者不负责。 所以他笑一笑,“租的话还是免了,小门小户的,租不起啊。” 原本以为自己不算差钱了,直到说买大储物袋他才反应过来——合着我还是个穷人啊。 皇甫无瑕眼珠一转,试探着发问,“不是担心我查探你的空间门吧?” 空间门是比挪移阵还要高级的货色,普通挪移阵是固定的,又叫传送阵,还有一次性挪移阵,那倒是能随身携带的。 空间门可以随身携带而且多次使用,缺点是比挪移阵娇贵。 第1069章 处处有奸细 冯君对皇甫无瑕的各种小聪明,一点都不意外——他已经免疫了。 他很干脆地摇摇头,“哪儿有什么挪移阵,你想多了。” 皇甫无瑕也只是试探一下,她也觉得冯君不可能有空间门,“好吧,最近我们正好碰到大户出粮,也收了差不多六万吨粮食,凑在一起换了石墨烯好了,你现在欠我六万两黄金。” “黄金算多大点事,”冯君一摆手,霸气十足地发话,“不过我要说一声,石墨烯品质不能降,对了还有……你打算接受培训的人,快点带过来。” “人早就准备好了,三天就能到,”皇甫无瑕笑着回答,“这次我准备了二十个人。” “只能带七个,”冯君淡淡地表示,而且没有做出任何的解释——他不认为需要解释。 “好吧,”皇甫无瑕叹口气,她也没要求解释,“具体人选有什么要求吗?” 冯君想了一下之后回答,“不要超过炼气初阶,也不要先天高手……要听话的。” 两天之后,皇甫无瑕的人来了,只有十个,除了炼气初阶就是高阶武师,显然冯君提出的要求,帮她梳理下去了一些人。 这十个人再选七个,就是冯君操心的事情了。 他很快就选出了七个人,皇甫无瑕忍不住了,指着一名落选者发话,“冯上人,我无意冒犯您,我就是想知道,这陈小川炼气一层……有哪里不合适呢?” 冯君看她一眼,直接掐个法诀,一道雷电直接劈到了那人身上——其实此人毛病最大。 这位看他掐诀,想躲来着,也有明显的躲避动作,但是终究是没躲开,被雷劈得外焦里嫩。 此人倒地之后,冯君二话不说就又放出了缚仙索,将此人捆得牢牢的,“自己看。” 其他人见他这么大动作,都是有点惴惴,但是还不敢有反应……对面可是出尘真人啊。 皇甫无瑕眼中异芒一闪,顿时勃然大怒,“好胆……居然混进来一个炼气巅峰?” 冯君白她一眼,没好气地发话,“你有那鉴宝眼,先查一下自家人,查外人容易得罪人,正经是自家人……混进来个奸细,很有面子吗?” 皇甫无瑕相当委屈,她心里其实明白——这些人都是过了她的眼的,她没发现问题。 不过……这也从侧面说明了冯君的强大,鉴宝眼测不出来的,瞒不过他。 皇甫会长羞愧难当,也不会解释说是她走眼了,只能表示,“我会给你一个交待。” 然后她就带着那人走掉了,剩下的其他人面面相觑,对着出尘期的上人,大气都不敢出。 皇甫无瑕离开没多久,就又回来了,她一脸的愧疚,“冯上人……这是个意外。” “嘿嘿,”冯君冷笑一声,无可奈何地看着她,“皇甫会长,明人不说暗话,你这总有意外……真的是不想跟我合作了?” 皇甫无瑕长叹一声,“唉,这丢人的事儿,其实我不想跟你说,但是你要这么想,我必须解释一下……这位是南宫家的,你应该知道,南宫家也是天通的股东之一。” 冯君的脑瓜里,瞬间就分析出了多种可能,但是他不会这么简单地相信对方,所以也只是嘴角扯动一下,“没有更多的解释吗?” “唉,”皇甫无瑕又叹一口气,幽幽地发话,“南宫和我皇甫家不是很和睦,他们欺人太甚……居然在我家的修者里埋藏暗线,嗯,南宫家也有在天通,唉,真是丢人啊。” 听她的说法,她是相当无辜的,无非就是两大家族有矛盾,在天通里也勾心斗角,以至于派了死士埋伏到对手家族里,想要获得一些机会——甚至可能打算短了皇甫家的路。 这个理由逻辑上成立,但是冯君不会被人轻易地影响思维。 “呵呵,”他干笑一声,“你皇甫家的戒备心,也太差了一点吧。” 皇甫无瑕本不想自曝其短的,但是闻言也只能解释了,“我鉴定过的,真的,他不但有敛息术,身上还有固化秘术,鉴宝眼看不到的。” 冯君回答她的,就是“呵呵”两个字——他不是不想相信她,而是没可能无条件相信。 皇甫无瑕也知道,这件事情她是解释不清的,所以只能强调一下,“这七个人我无条件交给你了,他们若是有任何不轨行为,你可以无理由击杀。” 冯君无奈地摇摇头,这条件有和没有,区别很大吗?好吧……多少有点区别。 皇甫无瑕感受到了他那份情绪,想一想之后又发话,“冯上人还有什么要求?” 冯君想一想之后发话,“石墨烯快点交易吧,我要评估一下,估计无序位面的诚信度。” 位面交易比冯君想象的要快很多——或者是时间比较凑巧吧,大概也就是五六天的样子,五十吨石墨烯直接送到了止戈山。 冯君看着到手的石墨烯,心里忍不住冒出一丝猜测来:他们供货这么及时,肯定就是制造了很多出来……那么,石墨烯的真实成本其实并没有那么高? 不过下一刻,他就摇摇头:这么想是不对的。 做生意一定要注意利润均沾,把上家或者下家的利润压得太薄,都是不好的。 没错,他做的是跨位面的生意,垄断的,特别牛叉,就跟水果手机在地球位面一样。 但是水果手机真的膨胀了,各种苛刻条件对上下游供应商,一如水果电脑当年。 水果的坍塌,只差一个契机,冯君觉得自己在打基础的时候,不能这么任性,所以……无序位面的利润或者紧迫感什么的,他都不去想,赚自己该赚的钱就对了。 其实说到底,还是那句话,人活着得心里有数,不该自己惦记的,千万别瞎惦记,受伤什么的就不用说了,关键是长久不了。 所以他拿着石墨烯,直接就回到了地球位面。 回去的第二天,喻老果然派人来谈了,问这石墨烯什么时候能有货。 李诗诗心里有数,所以理直气壮地发问,“要多少?我们现在数量有限,现金结才行……品质可以保证。” 令人哭笑不得的是,现在的采购意向已经过了三百吨,超过了上一年需求的十多倍。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大家觉得,这玩意儿太便宜了,愿意多买一点,哪怕是囤起来倒卖,没准也能狠赚一笔——尤其这是三无产品,很可能错过这一波就没有下一波了。 说句实话,论起赌性来,很多企业的老板,赌性都很重的,尤其……不要小看了国企。 意向是三百吨,真愿意提前付款订购的,也就是一百吨——多数还是国企。 李诗诗经过了冯君的提点,对这个市场多少也有点理解了,忍不住出声发问,“他们买这么多,消化得了吗?还是需求增长了?” 喻老老脸一红,怔了一下之后直接发话,“不是需求增长了,而是可能增长……关键是我这张老脸还值点钱,他们不怕赔呀。” 国企领导真的不怕赔……勇于尝试创新,这能算是错误吗? 能借此搭上喻老这条线,不知道有多少人愿意豪赌一把。 单纯从应用的层面来考虑,大家对这一款石墨烯持谨慎怀疑的态度,这个很正常,很多私企虽然订购意向不少,但是前期都很谨慎——赔一点无所谓,别赔太多就行。 反正订货量就有一百吨,而且可以提前付款——现金支付都能接受。 不过李诗诗表示,“只有五十吨,而且老大说了,希望最好能尽快铺设到应用层面,而不是囤积居奇。” 冯君虽然讨厌囤积居奇,但是涉及他的利益的时候,他也不会很排斥,然而他在石墨烯上赚的利润“有限得很”,自然希望尽快铺开摊子——市场做大了,才能有钱赚嘛。 喻老也没有想到,冯君这么“矜持”,当他把消息放出去之后,冯君的石墨烯顿时就变得抢手了起来,甚至几家持观望态度的企业,也直接入场。 愿意提前订货的人,瞬间就变得多了起来——一百吨的需求,五十吨的供货量,这样的市场,怎么可能不热闹? 当天下午,购买价格就急剧攀升到了两百元一克——毕竟市场价是一千元一克,抢到手里,随随便便卖出四百一克,那也是翻倍的利润。 资本市场一旦疯狂起来,不会有什么理智可言,譬如东北君子兰、琼海楼市…… 冯君以这个价格卖五十吨的话,是一百个亿的收获——明天卖可能就是一百五十亿。 但是冯君不会考虑这些因素,做人要立起自己的flag,他就打算这个价钱卖,别人怎么卖操作,或者是亏是赢,他不会关心,他关心的是——我需要你们尽快投放到应用层面。 当然,这种小事就不用他操心了,有李诗诗关注就够了。 但是五十吨石墨烯能卖出去,他还是相当高兴的——那是五十个亿啊,有了这一笔钱,他在地球位面终于不用捉襟见肘地生活了。 不过好事多磨……错了,是好事成双,当天晚上,花花就飞回了洛华庄园,它拎着一条蛇,得意洋洋地向冯君显摆,“看看,竹青王蛇,炼气三层……三层啊,想一想我不在的后果。” 冯君沉吟一下发话,“这蛇……算战利品不?”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1070章 庄园二号人物(第一更) 花花闻言大怒,“除了我,谁都杀不了,没准会害死很多人……怎么能算战利品呢?” “好吧,不算,”冯君马上就改口支持了,花花这货什么都好,就是太傲娇了。 不过丹霞天小世界碰到炼气三层的妖物,也确实不好算进收获里。 这一次进入小世界的修者里,除了花花,就只有昆仑于白衣一个炼气期,因为大家都知道他们和洛华的关系,他只带了自家两名蜕凡期和一名武师弟子,单独行动。 其实就算没有洛华庄园的缘故,昆仑在道门也是以强横出名,并不善于维系人际关系,虽然道门里也有交好的几家,但是丹霞天跟昆仑的关系不算友善,大家总得敬着主人一点。 事实上有传言,这个小世界由丹霞天一名出尘前辈掌控,谁敢贸然得罪主人? 遇到这条竹青王蛇,多亏了洛华和武当的五名武师硬抗,才能在没有损失人手的情况下,由花花出手击杀了对方。 简而言之,这场五天的试炼,小意外比较多,不过大致还是在可以掌控的范围内。 嘎子和徐雷刚都受了点伤,徐雷刚是为了保护杨玉欣硬顶野猪,嘎子则是被毒蛇咬了一口,所幸洛华的疗伤药和解毒丸管用,没有什么大碍。 有意思的是,小天师唐文姬再次受伤,是为了追猎物踩进小坑里,导致踝关节扭伤…… 花花已经被试炼的所有人记住了,它觉得自己“不能太高调”,所以没有留在丹霞天参加晚宴,而是主动飞回了洛华。 它还提供了一个消息,洛华试炼的五个弟子,希望能分点猎物,带给家里人。 猎物应该算是庄园的收获,然而弟子们也都是有亲朋好友的。 他们觉得小世界里的猎物,比冯君弄回来的灵兽差多了,但依旧是地球上难得一见的大补之物,真的很想照顾一下家人,但是没谁有胆子跟冯君提——就连嘎子都不敢。 要知道,嘎子的父母也是看着冯君长大的,跟冯君的父母关系还很好,之所以变成这样,并不是冯君难说话,而是他的修为越来越高,这样的差距给别人产生了压力感。 所以他们让花花代问一声,我们能不能这样做? 事实上,他们也有自己的道理,这次试炼是三十六个人,比上一次多得多,而且涉及的道门也多,大家会把猎物带回去,消息是不可能瞒得住的。 可以预见,在不久的将来,市场上也会偶尔出现这些东西。 既然市场上都可能有卖的,徒弟们表示:我们出钱买也行呀。 冯君对此表示理解,别的不说,只说嘎子想孝敬父母,他就不能阻拦。 于是他走到后院,看到好风景正在那里修炼,就没有出声,进入了后院小楼。 红姐和张采歆姐妹俩正坐在一楼的大厅里,不知道在说着什么,都是喜笑颜开的样子。 冯君走上前,将那五个徒弟的心思说了一遍,最后表示,“我打算把猎物分成十份,这次去了的五个人分两份,你们留守的分一份,剩下七份留在庄园……你俩怎么看?” “挺好啊,”红姐笑着回答,“没去的都有,我当然开心了。” “我也觉得挺好,”张采歆也跟着点头,上一次试炼有她参与,后来猎物没有分配,但也都用在庄园内部了,没什么好说的。 然后冯君看向红姐,“这个事儿,还是你来宣布一下,这样的分配规矩,如果是我说出来,以后就不好改了,明白吧?” “我懂,”红姐毫不犹豫地回答,“无非是你差个背锅的,不方便公开表示意见,所以就让我来背锅……是这个意思吧?” 冯君干笑一声,“呵呵,这说明你在庄园地位高呀,二号人物!” 红姐听得喜眉笑眼,张采歆却忍不住撇一下嘴巴,微微扬一下眉头。 “还有,”冯君又想起来一件事情,“再有一两天,钱就能到了,这次差不多能有五十个亿,面粉的事情可以办一下了。” “五十个亿?”红姐听得眼睛又是一亮,“你做什么买卖了,这么厉害?” “弄了一批石墨烯,品质很高的那种,”冯君笑着将事情经过讲一遍,不无得意的样子。 红姐点点头没说什么,但是张采歆有点不服气,“为什么让这么大的利润给他们?这喻老也真是过分,吃着别人住着别人,还顺便糟蹋人……顺手帮一下不行吗?” 冯君又只能耐心地把其中缘由解释一遍。 张采歆还是有点气不过,“姐,反正这石墨烯的价格也炒起来了,你也跟着操作一下吧?买菜大妈都会高买低卖,就算石墨烯不好找下家,以你的能力肯定没问题。” 红姐白她一眼,又摇摇头,“采歆,现在我应该能卖掉一些,但是事情不能这么做,江湖上混,切忌把事情做绝……老大让了利,就会有利益均沾的人帮他处理麻烦。” 冯君狐疑地看张采歆一眼,心说平日里也不见你这么冲动呀,今天为什么这么激进,难道是……你不忿我让红姐出面宣布分配猎物? 他倒是知道,小菜心一直以庄园二号人物自居,他也没有否认过。 然而现在的问题是,就连好风景都找到了自己存在的意义,只有红姐有点迷失了。 堂堂的社会你红姐,也是养着一大票雇员的老总,在洛华庄园找不到自己的位置了,有点被边缘化的感觉。 冯君不是臆测,练瑜伽的难度可以为佐证,红姐最近不但不断提高难度,而且很主动…… 所以他觉得,应该给她找点事情做,毕竟是他唯一推dao的美貌女上司。 所以他笑着摇摇头,原谅了小菜心的孩子气。 倒是红姐又说话,“粮食的事情,相关环节都没问题了,就只等上会拍板了,放心吧,也就这几天的事儿。” 冯君笑着点点头,然后又看一眼张采歆,“要不这样,采歆你帮着买点锂电池?送货这些规矩,我也不用再强调了,你肯定知道的。” 张采歆的的眼睛眨巴一下,“锂电池……也是要很多吗?” “肯定啊,”红姐随口回答,“一说送货规矩,他要的肯定不会少。” 这姐妹俩岁数差得不大,但是人情世故上,相差得真的好远。 “数量够多就好,”张采歆开心了起来,她最近也有点不高兴,蜕凡九层“好久”了,“迟迟”不能进炼气期,这让自诩庄园第二人的她情何以堪? 这并不是她急功近利,而是……冯君的进阶速度比她还快,她着急了——我不能差他太远,所以她希望,尽快冲阶的同时,也能为庄园多做点事情,体现自我价值。 “你打算要多少电池?” 冯君回答,“你记一下,120伏四百安时的电池组……先来两千组吧。” 张采歆是真不懂这些技术指标,但是她可以问啊,“你说一组多少钱吧。” 冯君沉吟一下,“主要还是大牌子吧,一组应该不会超过二十万。” “二十万?”张采歆眼珠转一下,有点小激动的样子,“四个亿的生意?” 冯君见她这副激动的样子,笑一笑,“最好别超过四个亿。” “等一下,”红姐出声了,她看着自己的妹妹发话,“我建议你跟海峰商量着来,他老爸就是做制造业的,跟一些电池厂家很熟,都是做配套的。” 她很清楚小菜心的底细,这个妹妹要强,人也不笨,问题的关键是……阅历太少啊。 张采歆幽怨地看她一眼,也不说话。 冯君见状站起身来,“好了,你们俩聊,对了红姐,你明天宣布分配份额的时候,找个没人的地儿,我就不去了。” 他说完就走了,只留下姐妹俩面面相觑。 过了一阵,张采歆老大不满意地发话,“姐你什么意思啊,就这么信不过我?” “我是担心你昏了头,”红姐悠悠地回答,“蓄电池不是石墨烯,没人跟你争。” 张采歆的眼睛眨巴两下,不解地发话,“石墨烯怎么了?” “别跟我玩这个,”红姐脸上泛起一丝诡异的笑容,“夏晓雨你肯定不担心,不过对上喻轻竹……压力应该很大吧?” “真是莫名其妙!”张采歆站起身来,气呼呼地走了,“我去修炼!” “唉,”看着她离去的身影,红姐幽幽地叹口气,心说你对喻轻竹的敌意,别人看不出来,我还能看不出来? 第二天,杨玉欣他们起得不算太早,等到下午五点多才到了郑阳。 在路上的时候,杨主任就跟冯君有过交流了,对于冯君要求的采购国库轮换粮,她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不过因为冯君更愿意要麦子,她表示北方只有两个省比较有把握。 冯君挂了电话之后,也忍不住心里感慨一下:看人家杨玉欣多痛快,说帮就帮毫不犹豫,喻老那边,真的是有些墨迹 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啊。 更让他开心的是,联系通讯专家帮忙培训的事情,杨玉欣也搞定了,还是上次那俩专家——没办法,濠州口音的通讯专家真的不多。 (第一更,召唤一下月票,名次有点低了。) 第1071章 上进的红姐(第二更) 杨玉欣一行回来之后,红姐第一时间就把他们召集到了后院。 喻老想知道的东西真的很多,但是非常遗憾,在这个庄园里,他的意见得不到重视。 他甚至连后院都进不去,只能和己方三个人站在前院里,看着后院。 看了一阵之后,他轻喟一声,“这就是‘圈子不同,不必硬融’吧?” 喻轻竹心里是相当地不服气,“凭什么他们就能高高在上啊?” “这很正常啊,”喻老倒是没有什么不平衡的表现,“当初我也很想在前指规划战斗,我觉得我的意见更有道理,但是……人家不接受啊,我就只能服从了。” 红姐在后院宣布了猎物的分配方案,没有一个人反对,只有嘎子疑惑地发问,“红姐,我不是怀疑你啊,我就是想知道……这个事儿,君哥知道吗?” 红姐看他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杨玉欣出声发话了,“晓宁,这事儿你别问了,大师想知道的事情,他都会知道的……卫红这么安排,你听着就行了,要不你回头私下问大师。” 杨主任是什么人?虽然她不擅长勾心斗角,但是投胎幸运值那么高,相关的技能点早就加够了,这点管理上的逻辑还能看不出来? 这也是小世界试炼一场,她看嘎子这个人真的不错,就是有时候一点一根筋,才愿意提点一下——要是王海峰呲牙,她肯定不做声。 嘎子悻悻地嘀咕一句,“我就知道,花花提前回来没好事,这家伙就是贪着那具王蛇的尸体……它肯定是回来做工作了。” 原来,他们几个确实是有弄点猎物回去的心思,但是谁都不好意思开口,花花自告奋勇回来了,表示说我一定会说服老大——其实它自己才是最需要庄园变通的那个。 嘎子是这么慢说的,不过徐雷刚对这个结果高度欢迎,他一直就想着要弄点猎物回去,给自家的小公举,“红姐这么说了,老大起码是默认了嘛,咱们赶紧分吧。” 人都是向下亲的,嘎子和王海峰也想孝敬爹妈,但是徐雷刚最积极。 杨玉欣上面有老人,下面有孩子,不过孩子已经不需要她操心了,但是老人那里她要尽心,还有就是……大伯子她也得招呼好了,那是家里的顶梁柱啊。 但是她回来之后,最忙的还不是这个,而是……安排人收钱。 收什么钱?石墨烯的钱,冯君把五十吨石墨烯,卖出了五十个亿,而且是先钱后货——他还想收现金。 其实收现金只是一种理想状态,五十亿的现金都快接近百吨了,得用重卡拉才行,大部分还是要通过中间不怕查的账户走一下,杨玉欣在其中,起了不可替代的作用。 当然,冯君肯定也会收到大量的现金,只是到底有多少实在不好确定。 不过就算是现金,大部分也是杨玉欣来保管,少部分……会交给红姐。 所以他们回来的次日,是相当充实的一天,杨玉欣尤其地忙,在当天傍晚,她告诉冯君,濠州的两个通讯专家,还找了两个学生,会在明天一起过来。 说到这里,可能有人要问了,伏牛山不是有培训的地方吗,怎么会来洛华呢? 这个情况……只能说计划赶不上变化了,说到底还是拜喻老到来所赐。 杨玉欣当初选择伏牛山做培训基地,是因为那里是个军品厂子,而且培训时找的那些安保力量,也全都是来自军中或者军校。 当时这样做,能确保秘密不外泄,体制的力量大家都清楚的。 但是喻老这尊佛往洛华一坐,那个基地再玩培训的话,他想知道啥,真的很难吗? 反正杨玉欣自己是不敢保证,第二期培训放在伏牛山,喻老会得不到详情。 事实上,冯君自己对伏牛山,也不是很有信心,原因很简单,这第二次培训,又是皇甫无瑕主动提出来的,而且这次会来七个人——不好防啊。 上一次来了两个人,倒是好防,还有花花监控着,但是那俩把伏牛山基地的情况,也摸得七七八八了,他们再来的话,可能不准备一些措施吗? 冯君认为,伏牛山基地还可以培训人,但是培训皇甫家的人,风险太高了,他可以考虑培训其他势力的人,皇甫家最好错开。 这两个因素加在一起,冯君这次绝对不会再用那个基地了——也正是因为考虑到了这一点,他要求工人们搭板房,给手机位面的七个人住。 反正来的不会超过炼气初阶,他一个堂堂的出尘二层的上人驻扎在旁边,倒不信他们敢反了天,他们真敢没眼色,他就真敢杀。 正好他在手机位面,还就检查出一个奸细来,皇甫无瑕怎么解释都解释不清,只能给了他无理由杀人的权力——正经是瞌睡给了一个枕头。 再加上庄园里花花已经回归,还多了一个沈青衣,他不觉得对方能做出什么妖来。 关键是换了地方之后,皇甫无瑕就算有所布置,也很可能失效。 而且对于培训的人,他也有预案,“让他们不用明天到了,晚上就接过来吧。” 接人他肯定不能去,现在他的手机只要不挂在网上,马上会出现一连串的连锁反应。 所以他让花花驾着光阴梭,带着好风景去,请那几个专家喝一通酒,然后直接往灵兽袋里一装带回来。 好风景赶到濠州已经有点晚了,夜里八点半,但是提前杨玉欣打了招呼,那边四位还就没吃饭,硬生生等着她。 等梅主任到了,一个成熟漂亮的女性,面对着四个男人,那四位愣是不敢造次,恭恭敬敬地用白酒碰她的饮料杯。 梅老师其实是有酒量的,劝酒更是在行,五个人喝了四瓶白酒,出门的时候,那四位已经是一口一个“梅姐”了。 任务完成得很轻松,那四位老师在临时搭起的板房里,足足睡到了第二天下午。 板房的条件不是很好,厕所都是临时的旱厕,不过上水倒是有,荒山育林,从哪儿都能接一截水管过来。 专家们四下走一走,也没有抱怨——其实通讯人都是这样,看着人前风光,赚得也不少,其实很多地方都在荒郊野外,旱厕才算多大点事? 让他们感到有点不适应的是:他们只能在住宅周边百米活动。 虽然没有围墙,但是在他们走到某个范围的时候,就会突然出现一个人,请他们止步。 上次有过类似经历的两位专家,倒还能接受,新来的两个年轻人有点受不了,“什么标识都没有,就让咱们止步,是不是有点太不尊重咱们了?” 年轻人嘛,火气大一点很正常,尤其是通讯或者IT行业,知识更新换代的频率极快,别看这俩人年轻,他们对前沿知识的掌握,还胜过那两位老专家。 老专家就得解释一下,“想一想能挣多少钱,想一想涉密等级……忍了吧,啊?” “您二位上次搞培训,也是这种待遇吗?” “那倒不是,上次安保比这个严谨,规模也大,但是……没墙总比有墙好吧?” 两名年轻人也没啥好说的,只能四下扫一扫,“两个安保,看起来都是野路子啊。” 肯定都是野路子,一个是嘎子,一个是王海峰,这里搁给别人守着,冯君也不放心。 当然,他俩只是第一道防线,之外还有人呢,这也不用多说。 一名专家笑一笑,“你看不出名堂的安保,才是真的可怕,记住来的时候的协议……好奇心别那么太重,否则会导致不可测的后果。” 四人在适应的时候,冯君就带着好风景来到了手机位面。 红姐也知道,冯君最近频频交易,肯定跟手机位面有关,不管是大宗粮食、大宗电器、大宗石墨烯还是大宗锂电池,肯定不可能是地球上的生意。 所以她早就跟好风景打了招呼,让她夹带自己“出关”,梅老师也不好意思不关照她——毕竟红姐的困惑,也是她经历过的。 所以当冯君看到,红姐从灵兽袋里出来的时候,也只能哭笑不得地咧一咧嘴,“我说,你至于这样吗?亏得是我带梅老师来个僻静地方,万一被人发现怎么办?” 红姐怔了四五秒,才算抵消了位面跨越的眩晕感,她晃一晃脑袋,“你带梅瑾来,肯定都是没人在的地方,怎么……嫌多了我一个人碍事?” 目前她在洛华庄园,见了他也是“冯大师”或者“冯老大”啥的,但是跟他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哪怕梅老师也在,她也忍不住傲娇一下,这是女人真正喜欢上一个男人的节奏。 “这个……也不是这样啦,”冯君也是拿她没招,“前一阵我进阶了,出尘高阶的聚灵阵最近收起来了,只能去小院里修炼,跟我进院子吧。” 红姐早就猜到他在什么地方进阶的出尘二层了,所以很干脆地表示,“等我蜕凡六层了就回去,反正不走字儿的,要不然我怎么面对那些小姑娘?” 冯君看着她,有点无语,您这修为跟资质有关,跟走字儿不走字儿……真没啥太大关系。 第1072章 阴煞的意外(三更求月票) 事实摆在那里,好风景近期进阶蜕凡六层的可能性,要比红姐高很多。 冯君也没有打消她的积极性,而是笑着点头认可了,“这一次,我在这边待不了多久。” “有一天算一天吧,”红姐的态度很坚决,她原本就是一个果决之人,而且张采歆和古佳蕙的进阶速度,也相当刺激她,能多修炼两天都是好的。 至于说她会因此变得老两天——这根本不在她的忌惮之内。 都是修仙的人了,说到底修为才最重要,如果能进入炼气期,她起码能多活五十岁。 如果能进入出尘期,她最少也多出三个人生出来。 冯君对于她的坚持有点无奈,原本这一次,他是打算带上那七个人直接离开的。 不过既然都已经来了,那就多耽搁几天好了——这个位面的季节,比地球位面还是差了二十多天,就当是要缩短一下差距。 这一次冯君换了一个法子,他让好风景和红姐在别人面前公然亮相了,虽然等闲也不出小院,但是现在起码大家都知道,冯山主身边有三个蜕凡期女侍——都是蜕凡五层。 新出现的这俩虽然是新面孔,看上去的感觉,跟普通人似乎也有点不一样,但是没人会去问来历——冯君撤了止戈山的出尘高阶聚灵阵,地盘上就再没有出尘上人了。 她俩露了面,其他人肯定会收到消息,冯君刻意拖延几天,也是不想让有些人分析出,她俩的出现,跟那些培训人员的消失,有什么必然联系。 然而,修炼了三天之后,一个小意外发生了,米芸珊晋阶蜕凡六层了。 她的晋阶其实挺正常的,毕竟是修仙苗子,修炼的时间也不算太短。 但是红姐和好风景的表情,都是怪怪的——两个位面玩命修炼,最终还是拼不过她? 米芸珊晋阶的时候,响动还是比较大的,冯君也要求其他人渐次离开聚灵阵。 这个聚灵阵还是小了一点,灵气供应能力差——其实也不算差了,最多能容纳两个炼气中阶的修炼,只不过现在这个聚灵阵里,就有一个炼气中阶,那是阴煞派的一名留守弟子。 米芸珊晋阶的经过也就不说了,就在当天下午,冯君在止戈山重开出尘高阶聚灵阵。 大家只当冯山主又想修炼了,却不知道他是屈从于某两人的压力。 红姐和好风景是受大刺激了,反正她俩在手机位面没有任何的工作,也没有应酬——两人都还在装哑巴呢,有这大好时间,为什么不争分夺秒地修炼? 她俩甚至表示,以后冯君每次来,她俩都要跟着来——反正地球位面不走字儿,一点事都不耽误,好风景向往这种咸鱼一般的生活很久了,而红姐也表示,地球位面的杂事太多。 当然,既然提出了条件,就要付出一定的代价,这俩身上半点修仙资源都没有,不过冯君还是比较容易满足的,他就表示那以后练瑜伽的时候,三人必须那啥…… 又过两天,好风景表示,自己似乎已经触摸到了晋阶的感觉,打算在两到三天之内,冲击一下蜕凡六层。 冯君赶紧拦住了她,“别别,这次晋阶你得去地球晋,要不然小菜心那里就穿帮了……上一次我晋阶,她心里都已经很怀疑了。” 好风景心里有点不甘心,但她也知道,自己不能制造不稳定因素,只能悻悻地点头。 冯君带着两人回到小院,正要去召集皇甫无瑕的那七个人,阴煞派那名炼气中阶的弟子求见,并且带来一个消息,“派里换了一个师叔,来跟天通谈采购空调和冰箱的事情。” 原来游龙子回了派里之后,确实把消息上报了,而且事实上,止戈山的凡俗奇物,在阴煞派里也有,上面随便一了解,发现这奇物对阴煞派真的有好处。 跟游龙子想得不同的是,阴煞派对黄金的看重,在大家的想象之上——同样一个问题,大势力跟个人看待问题的角度,是截然不同的。 要说到底有多在意,那就不好说了,反正阴煞派就是表示,已经收到这个消息,并且很重视,派里会派人前往谈判。 游龙子一听着急了,“明明是我发现的机缘,为什么要派别人去谈判呢?” 派里的回答则是——“黄金的数量有点多,若是对方将黄金搬运到其他位面,导致某些位面黄金供应失衡的话,这责任你承担吗?” 冯君若是听到这话,绝对会理解对方的想法,他在地球位面垄断灵石供应,也是出于这种心理——虽然他现在手上灵石不少,但是不可能在地球界随便投放。 也就是说,对阴煞派来说,维持一定量的黄金储备,不但也代表了宗门底蕴,同时也是手机位面各大势力相互约定的责任,要维持对某些黄金需求强盛的位面的封锁。 这个逻辑很顺畅吧?也很眼熟,大势力就是这么维护自身利益的。 但是游龙子很气愤,“区区两千万两黄金而已,咱们阴煞派存储的黄金,十个两千万两也不止吧?你现在跟我说,这点黄金很重要?” 结果对方回答得更绝,“说到底,这根本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派里自然有负责采买的人,你的建议我们已经收纳,也算了你的门派贡献,你还想要什么?” 游龙子闻言更恼了,他冷笑着表示,“我就说了,黄金储备没有那么重要,你们不过是想通过采买上下其手,但是我须得告诉你们……那止戈山主,却是只认我的!” 他认为,派里找的那些借口,听起来是有道理的,但大抵还是借口,说到底还是想插手这桩生意,恰好,他在止戈山这边留了人,就传了消息过来,将其中因果分说一二。 这名弟子也算个玲珑的,得了消息以后并没有随便声张,因为他知道冯山主不好惹。 现在得了具体消息了,他才跑来汇报,当然,他也要维护本派的面子,很多话不好直说。 他只是强调一点,“百里上人先去天通那里坐一坐,我只是替游龙上人问一句:山主此前说过,只想跟游龙上人做生意,未知这话还做得数吗?” “你不要跟我玩这个心眼,”冯君一摆手,淡淡地发话,“我说过的话,自然要算数,要不然上人威严何在?” 其实他很清楚,对方想说的是——“百里上人先去了天通,这是对你极大的不尊重”,但是一个门派里出来的,一旦说了这种小话,别说内部的惩罚,外人都会看不起你。 然而冯君看重的则是己方的承诺,自己立的flag,跪着也要完成啊。 但是要完成……这压力也有点山大,“践诺”两个字好说,但是五万台冰箱和空调,他是下了定金的,厂家也开始在生产了。 当然,不要定金的话,通知厂家停止生产就可以了,损失无非是两千万。 冯君现在纠结的是,我该认赔两千万呢,还是该付完全款,把白板包装的空调和冰箱拉到庄园里去? 其实对他来说,白板包装不是什么问题,因为要隐蔽出处,他拉过来的绝大多数的货物,都是没有包装的,甚至还会特地打磨掉一些东西。 这些东西不愁卖,但是没有了大宗采购的话,想要卖出去,需要占用相当长的时间。 时间长的话,资金就会被占用很久。 不过冯君还是倾向于买下冰箱空调,他内心深处认为,放弃定金其实是不道德的行为。 两千万他损失得起,定金之所以存在,可不就是为了用来放弃的? 但是他认为,他有执行完合同的能力,为什么要放弃呢?人在江湖混,真的要讲形象。 当然,说到底是他最近入手五十个亿,地球位面一下不差钱了,可以还掉所有的饥荒,还能有足够的盈余,为什么不加持一下人品呢? 他暂时拿定了主意,却也不做声,要看来的这个百里上人打算做些什么。 然而,他接到消息的时候是在下午,直到晚上,百里上人也没有着人通报。 冯君这下是真不高兴了,你特么这眼里太没我了,就算我想着给你留点面子,这个面子也不能给你了。 于是他让人通知皇甫家的培训人员,明天一大早在小院外面集合。 这七个人是住在冯君地盘上的,并不是在天通里面。 其实他们住在天通也没问题,但是皇甫无瑕想的是,这个安装业务是皇甫家的,而不是天通的,让他们住在天通里,很可能将来有些事情说不清楚。 七个人里有六个人在,领队的人不在——去天通吃晚饭了。 冯君也不理这些碴,告诉他们明天集合的事宜,“来不了的我也不管了,是你来不了。” 第二天上午,七个人倒是都来了,领队的那位出声发话,“山主,阴煞派的百里上人昨天到了,想见您一面。” 冯君也不跟他一般较真,因为他没有规定,接受培训的人必须住在附近,昨天人家没来也很正常,他只是冷哼一声,“阴煞的人来,让你传话,这是怎么个意思?” 这个问题真的……挺打脸的,阴煞派在这里有人呀,为啥要借外面的渠道? (三更到,召唤月票。) 三更了,求一下月票 正在手打中,稍后即将更新,更新后需再次刷新页面才能阅读! 第1073章 百里上人 皇甫家的人既然出声了,肯定有心理准备,“阴煞派的事情,我们也不知道啊。” “那你就不用问了,”冯君打算搁置跟阴煞派的争议。 但是就在这时,对讲机里传来了郎震的声音,“皇甫会长和阴煞的百里上人求见。” 百里上人其实……也未必是不想进来,关键是冯君在那里立了一块碑。 这种时候,冯君是不可能失礼的,礼仪这个东西,有些人觉得不重要,但是有太多时候是相当重要的,对方按礼节拜访,他必须得有个回应。 至于说人家昨天为啥没来,而是今天才来,这只是次要问题, 冯君带着米芸珊,又召上了看守灵植的廖老大,一起到了山门口。 百里上人是出尘四层修为,高瘦身材仪表堂堂,皇甫无瑕落后他半个身位,两人在那里站着,身后还有三四名随从。 冯君不打算将人放进来——如果对方是昨天来拜访,他还会考虑一下放不放人,现在却是绝对不会放了,他一拱手笑着发话,“这位便是百里上人了?来得晚了,失礼失礼。” 百里上人挤出一个笑容,一开就是不走心的那种,他扫一眼廖老大,似笑非笑地发话,“仓促求见,失礼的是我,我是代表阴煞派前来商谈采购电器的事宜。” “代表阴煞派吗?”冯君的眉头一扬,讶然发话,“阴煞派的事宜,此前我是跟游龙道友接洽的,他因何没来?” 他管对方叫上人,却称呼出尘五层的游龙子为道友,这就摆明了远近亲疏关系。 百里上人一听,哪里还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他也心里纳闷,出名喜欢斤斤计较的游龙子,如何能接受这个称呼,但是脸上却没什么表情,“这采办之事原本就不是游龙师弟负责的,他若是答允了你什么,你不妨说来听听。” ——游龙子虽然修为高我一层,我却是他的师兄,你心里最好有数。 “什么也没答应,”冯君轻描淡写地回答,“他是一心为门派着想,我深感其诚,就决定阴煞派的事情,我只跟他谈。” 百里上人微微愕然,他早就听好几个人警告过了,但是心里真的没太以为然,现在亲耳听到,还真是有些意外。 不过他迅速地镇定了下来,“他不可能跟你谈,我已经说过了,阴煞弟子有很多,但是权责不同……这也不是我有意为难你,你可以问一问,四派五台哪一家不是如此?” 冯君不以为然地笑一笑,“那么抱歉了,我只认他!” 他都懒得跟对方虚与委蛇,也不会说什么“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之类的话。 百里上人脸色一沉,声色俱厉地发问,“冯山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冯君一摊双手,待理不待理地回答,“字面上的意思啊,我跟他谈的,只对他。” 百里上人一见对方不肯沟通,知道自己担心的事情还是出现了,不过他也有应对法门,“那么,我就只能跟天通交易了。” 他是惯常操办采买之人,对这些逻辑都相当清楚,而他一来,还没有见到冯君,先找天通的皇甫无瑕,为的也是从这个渠道给止戈山施加压力——如果你不卖给我,我还有渠道。 冯君无所谓地笑一笑,“可以啊。” 众人闻言齐齐就是一愣,哪成想他又说一句,“天通能供应足够的货,那你只管买好了。” 皇甫无瑕摇摇头,面无表情地发话,“天通的货全是出于止戈山,无法保证数量。” 百里上人的眉头微微一皱,“皇甫会长,咱们事先做过沟通的。” “是啊,”皇甫无瑕点点头,“蒋会长有吩咐,我肯定愿意执行,但是现在执行难点不在我这里,对此我深为惶恐,还请百里上人海涵。” 原来天通针对阴煞派的常规需求,是有专人负责的。 而这个负责的蒋会长,级别比皇甫无瑕高了两层,她是东华国东部分会的会长,而蒋会长算是总部下属分会的会长,级别跟秋辰坊市的会长相同。 皇甫无瑕不受蒋会长管理,但是身在同一个体系中,别人家的领导,那也是领导。 冯君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她会站在对方一边,合着是天通的高层发话了。 百里上人看她一眼,又深深地看冯君一眼,笑着发问,“冯上人的意思是,要教我阴煞派如何管理门派吗?” 面对充满恶意扣来的帽子,冯君却是无动于衷,“百里上人过度解读了,我只是欣赏游龙道友的风骨。” 游龙子那厮何来风骨所言?百里上人心里真是槽点满满,他轻哼一声,“那皇甫会长你也是选择不配合了?” 皇甫无瑕面无表情地回答,“百里上人你这就是冤枉我了,据我所知,止戈山原本就是产出有限,你俩达不成共识,我能起到的作用很小。” 百里上人沉吟一下,又笑了起来,“冯上人,你这止戈山……我可否游玩一下。” 冯君也是微微一笑,“暂时有点事,等我得空,一定向百里上人发出邀请。” 止戈山的非请莫入,可不是说游客自己预约就行,而是要主人主动发出邀请。 百里上人闻言,心中又是大怒,“原来冯山主果真不将我阴煞派放在眼里!” 冯君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游龙道友若在,一定不会同意百里上人的看法。” 百里上人黑着脸发问,“传言中,止戈山的聚灵阵,申请之后,缴纳费用就可以使用?” 冯君一摊双手,很无奈地看着对方,“传言倒是不虚,但是阴煞派稀罕这个吗?” 百里上人被他噎得差点说不出话来,他总不能说,阴煞派缺少聚灵阵不是? 他微微颔首,“我在此处多住些时日,希望冯山主仔细考虑一下。” 从双方相见,百里上人虽然没有说什么太过分的语言,但是从头到尾都表现出了大派弟子的高高在上,就算他愿意平等交易,那种若有若无优越感是抹杀不掉的。 现在他说的这话,给人以十足的压力感,甚至隐含威胁。 不过冯君也没当真,这种事情,他在地球位面见得太多了,店大欺客客大欺店而已。 他心里其实更恨游龙子一些——你丫既然做不到,当初吹什么牛皮? 所以他也只是笑一笑,“百里上人请自便,其实你可以跟游龙道友商量一下。” 百里上人也懒得多说,一摆手转身离开了。 倒是皇甫无瑕没有走,她笑着打个招呼,“你也看到了,我也很无奈的。” “嗯,”冯君点点头,“对了,你的人我要集合了,然后选个时间送走,你还有什么话吗?” 皇甫无瑕犹豫一下,然后才出声发话,“若是阴煞派再施加压力,你可以授权我来处理……说实话,五台四派行事自有尺度,有些时候不妨转圜一下。” 这才是她略略配合阴煞派的真正缘故,修仙者讲的是快意道心,但并不是毫无法度可言,否则的话,修仙界早就杀成一团乱麻,血流成河了。 冯君心里也明白这道理,地球界这种例子实在是太多了。 说到底,是游龙子一开始操作有误,他自以为发现个契机,能给门派带来好处的同时,也能为自家受益,所以就大包大揽了下来。 冯君并不知道,游龙子为什么觉得,此事容易操办,或许以前有人这么操作过,让他觉得这么操作不难,也许是他小看了这次交易对于阴煞的重要性…… 不管到底是什么原因,问题肯定是出在游龙子身上,冯君打算说到做到,但也不会愚蠢到故意去硬顶阴煞派。 所以他没有回绝皇甫无瑕,只是淡淡地一笑,“这事儿我自有分寸。” 皇甫会长见他这次没有头铁的意思,也是松了口气,然后才关心起别的,“我的人什么时候走,我能送一送他们吗?” 冯君摇摇头,“就当今天走好了,你可以最后训诫他们一次。” 皇甫无瑕跟着他进去,见到己方的七人,又给他们强调了一下,“最后,我还是重申那那三个要求:听冯上人的!听冯上人的!!听冯上人的!!!” 其实冯君的基本要求早就提过了,跟上次的要求类似:除了专业知识,跟导师什么都不要谈,你不许问,他问你,你也不许答,而且还得告知我,否则就是死! 皇甫无瑕还是不死心,临走的时候问一句,“你打算怎么带他们走?” 冯君看她一眼,“你确定……以后都不需要培训人员了吗?” 皇甫无瑕顿时不再说话了。 冯君将她送走之后,让那七人交出储物袋,说回来之后自然会还给他们,然后将他们摄入灵兽袋里——储物袋和灵兽袋的空间,是不能叠加的, 这次的七位比上次的两位幸运一点,那两位是由他带到地球位面的,不但跨位面的体验差,危险性也极高——起码是会昏迷的。 这一次有好风景帮忙,那就好多了,冯君又将红姐摄入镇妖塔,挽着好风景退出了手机位面。 第1074章 沈青衣的困惑 沈青衣正站在灵植阵旁,无所事事地看着花花教训一只小乌鸦。 她每天只能在竹林的聚灵阵里修炼八个小时,这是冯君规定的,她也不会因此而不服——没错,她的修炼时间比其他人短得多,但就算这样,比她在昆仑的条件也好得太多了。 沈青衣不喜欢零碎修炼,她只要修炼,如果不被意外事情打断,起码要练够十二个小时。 她喜欢多积攒一些修炼时间,所以最近,她是相当的空闲。 猛然间,她发现有什么不对,蓦地侧头看一眼,感受到那里是新起的简易房,眉头微微一皱,摸出了对讲机,“新房子那边……怎么回事?” “没什么事,”冯君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然后轻嗯一声,“小沈你走过来一趟。” 沈青衣对他称呼自己为小沈,没有任何的抗拒,因为她已经知道了,洛华现在被人盯得很紧,多的不说,收听对讲机信号,绝对是时刻不停,那么最好简化称呼。 她对洛华的遭遇很能理解——昆仑遇到类似事情,不是一次两次了,早就习惯了。 再说了,人家堂堂的出尘上人,称她一个炼气期为小沈,不是很正常吗? 地球界都管炼气期叫大修者,沈青衣也一度以为,自己算得上大修者了,但是见到真正的出尘期修者之后,她才能感受到,炼气期是何等的微不足道。 她来到新房屋处,然后就是一愣:这里有一、二、三、四……五个炼气期? 华夏什么时候炼气期修者这么烂大街了? 皇甫无瑕这次选送的人,大部分都是炼气初阶,高阶武师不多,因为上一次那个武师专家的死,告诉她一个真理:在修仙界,要紧的事情还是尽量选修仙者做吧。 不过高阶武师还是要选一些,一来是合适某些场合出场,二来是成本低还能用得长久。 那五名炼气期修者,也发现了沈青衣,但是没人说话,只是老老实实地站在冯君面前。 冯君示意她走得远一点,然后跟那些炼气期修者……还有两个武师,说起了奇怪的方言。 说了一阵之后,他拿出对讲机,又呼叫一阵,不多时,杨玉欣开着一辆电动车过来了。 冯君跟杨玉欣说了一阵,就让她招呼那四个专家去了——她的任务,是告诉专家们,那七个人就是被培训的对象,双方相互熟悉一下,但是不要问其他事情。 他则是走向了沈青衣,“这个地方,你最近多关注一下,如果有人出了那道白线,你只管出手,有人想进去,你也可以在警告之后出手,如果感觉不是对手的话,可以呼叫支援。” 沈青衣不是个喜欢说话的女人,但是这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出声发问,“请问冯上人,这五位是哪家道门的?” 冯君深深地看她一眼,“我不会告诉你,他们是哪家道门的,也不会告诉他们,你是来自昆仑……明白了吗?” 这有什么不能明白的?沈青衣秒懂,她心里甚至生出一丝感激来。 这样的道门,想要起心去夺昆仑的根基,都是很有可能的——别的不说,只说这五个炼气初阶,怕是就能跟昆仑拼个两败俱伤,更别说人家身后极有可能存在更高阶的修者。 有更高阶的修者吗?应该有的……起码那五人看向她的时候,目光中有的只是漠然。 这一刻,沈青衣有点庆幸,多亏是有冯君这种出尘期的大佬坐镇,否则这样的势力一旦盯上自家,昆仑估计又得封山了。 要不说,上面有人的感觉,其实是蛮好的…… 所以她默默地点点头,“好的,我知道了,可以直接动手?” 冯君点点头,“我就没让你跟他们说话,可以做个手势,然后直接动手,后果我承担。” 这话回答得霸气无比,沈青衣闻言心里一震,然后低声发问,“他们……没有出尘上人?” “呵呵,”冯君笑一笑,不过他能从她的语调中感受出来,这不是试探,而是担心自己,没办法,沈青衣这个人真不擅长于掩饰情绪,所以他表示,“只要我活着,就是我的事儿。” 这句话有点歧义,不过他没在意,本来就是他的事儿嘛,而且那帮人身后,不但有出尘期,还有金丹期呢,他能实说吗? 沈青衣的表情藏在青纱后面,看不出来,她微微颔首,“好的,知道了……” 天通来的这七人里,是有被皇甫无瑕专门叮嘱过的,但是一来就傻眼了:这个地方……好像不对呀。 等看到沈青衣的时候,他们就更确定了,冯山主是换地方了,上次据说只是有一只炼气期的蝴蝶,这次却是人修——炼气初阶不算啥,但是明显山主身后是有势力的。 杨玉欣将专家安排了一下之后就离开了,接下来的几天里,庄园里的人轮流外出——大家都收到了不少的灵兽肉,当然要带回去给家人。 甚至连嘎子都要求轮休,冯君想到他的老母亲最近身体不太好,索性又给了他一颗培元丹。 不过嘎子拒绝了,他不好意思地表示,“我在修炼的时候,已经攒下了一颗培元丹,打算拿回去,悄悄地放在肉汤里,让他俩喝了。” 冯君直接丢给了他,“让你拿你就拿着,以后不要随便克扣自己的修炼资源,我还指着你以武入道之后再帮我呢。” 嘎子离去后的第二天,培训的地方就出了点小事:一个炼气二层的修者,在白线附近走来走去,作势要出去。 高强赶了过来,皱着眉头看着他,而他身后不远处,沈青衣的手也按到了腰间长剑上。 两人指手画脚比划半天,高强终于明白了,这位要见冯老大。 冯君很快就赶到了,问明情况之后,脸色就是一黑,合着是有人犯禁了。 犯禁的不是手机位面的人,而是两个年轻专家之一,他嫌对方一个学生笨,气得破口大骂,“你不是XXX那个傻子地方出来的吧?” 其实在各种培训过程中,这种情况并不少见,培训老师领着任务,对学生的态度相当生硬,聪明学生倒还好一点,那些笨一点的,老师真的恨不得动手打人。 打人的可能性很小,骂人真的太常见了。 这位面容一整,正告老师,“你不该打听我所在的位置,这是错误的操作!” 年轻老师心里有气,“哎呀,还会说俏皮话了?你到底是不是那鬼地方出来的?笨得一逼!” 这位被骂的也不做声,转身就汇报了冯君——听说举报有奖的。 冯君听完之后,看他一眼,“全是实话……没错吧?嗯?” 最后一个“嗯”字杀气腾腾,表明了他此刻的心情。 “没错,”这位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很干脆地表示,“您可以先搜魂,如果我说得没错,您把补贴给了我家人就行了。” “嗯?”冯君的眉头微微一皱,摸一摸下巴,“这么耿直的人,很少见到了……现在的修仙者,都困顿到这个程度了吗?” 这位苦笑一声,“可能……我的情况比较特殊,不怕您笑话,真是有些捉襟见肘。” “谁都会以为自己的情况特殊,”冯君面无表情地点评了一句,不过紧接着他就表态,“搜魂这种事儿,我一般不会做。” 然后他就让此人指证,直接将那名年轻专家拎了出来。 难得的是,那名专家不卑不亢,若无其事地看着他。 冯君沉声发话,用的是普通话,“你影射对方出身了?尤其是,在对方已经确定你这么做不合适的情况下?” “是啊,他太笨了,”年轻专家理直气壮地回答,他面带冷笑,“如果这也算违规的话,我的费用不要了,让我回家吧……没有茶喝,连个抽水马桶都没有,这破地方我也不想待。” 地方艰苦了一点,上厕所是旱厕,吃饭也都是别人送来的,但真不是没有茶喝,只不过没有那种功夫茶——是大杯子冲泡的绿茶和花茶。 现在的年轻人……轮吃苦精神,真的差一点了。 冯君就最看不惯这种人,迈瑞肯为什么能干掉布瑞藤,成为世界霸主?都说是借了两次世界大战的光,躺赢了。 这话对,但也不对,躺着就能赢的话,印度三哥都是宇宙霸主了。 躺赢是机缘,关键是你自身得有这个实力,迈瑞肯的经济总量早就世界第一了。 为什么他们能成为世界第一?因为那时的迈瑞肯底层阶级,工作确实很玩命。 如果看过《摩登时代》的人,应该都有印象,工人在生产线上打个盹,就被卷进生产线的齿轮里了,他在齿轮里睡着,还拿着扳手,机械地、下意识地拧着螺丝。 这只是例子,不是孤证,建筑工人坐在塔吊的机械臂上,吃自带午餐的照片,不少见吧? 那时的迈瑞肯,跟现在的华夏一样,财富都是用一代代的血汗积累起来的。 现在的迈瑞肯,大家都在玩金融了,工人们上班的吊样,也就不用多说了,没有竞争力了,你还想维持霸主地位……那当然会很难了。 现在华夏面临的也是这样的问题,六零七零八零后都在玩命地拼,拼出了盛世华夏,但也诞生了九零后和零零后的“佛系青年”,人称九千岁。 注:不是地图炮,只是说明一些状况,带节奏的可以退散了……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1075章 看破不说破 现在的年轻人家庭富裕了,工作条件好了,眼光高了,这都不是问题……多少前辈辛辛苦苦打拼,为的不就是这个盛世华夏吗? 然而,打江山容易坐江山难,说的就是繁华之后,如何不被繁华迷乱。 反正有些毛病,冯君是看不过眼的,那他自然要收拾。 于是他抬手一招高强,“来,把人带走。” 年轻专家愣了一愣,强自镇定地发话,“你们要干什么?我是杨主任招来的!” 冯君冷笑一声,“我处理你,还有个尺度,杨主任处理你,绝对没有尺度,你确定吗?” 年轻人想了想,还是点点头,“我确定。” 其实他一点都不确定,因为杨主任的高度根本不是他能触及的,不过多少跟他有点渊源,而且冯君的态度让他很不爽,不说别的,只为争口气,他也要让杨主任来处理自己。 保密条款……其实也就那么回事,无非是违约责任和一些赔偿金而已。 他还就不信了,杨主任好意思让他赔那些钱……他是真的没说什么,只是单纯地不喜欢这里的环境,又觉得没必要委屈自己,现在让人误会了,索性就豁出去了。 然后他就后悔了。 杨玉欣是给家里人送灵兽肉去了,这好东西真的难得一见,她最关心的女儿……以及她自己,都已经有了着落,也不缺这些,她自然是要为家里争取一些。 不过她的行为,不是特别被家里人认可。 虽然通过种种渠道,古家和杨家的人都知道,洛华庄园的主人是有神异的,但是这种东西……怎么说呢?就算喻老亲自看在眼里,他也不敢对冯君说——我支持你! 玄学这玩意儿,没几个敢说自己绝对不信的,但也没几个敢说,会无条件支持. 大家大抵的态度还是:或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或者敬而远之。 所以没谁敢说冯君不好的——真没有这种人。 古老大大概是有点不以为然,但是架不住,他夫人信啊,古大嫂希望夫君一帆风顺。 杨玉欣和古佳蕙都是参与了这次试炼的,两个人的收获加起来,基本上顶得上庄园一成的收获了,她俩也没想着藏私——反正庄园里不缺,明年还会有。 她们拿回去的东西,家里人也有点兴趣——起码不敢随意处置,但是家里人也说了,小蕙已经快上大学了,是不是……让她先选一个大学? 世家豪门做事,真的很强调章法,在古家内部,他们并不否认冯君的神秘性,也不否认,这可能是一个拥有神秘力量的人——毕竟出了名反对超凡力量的喻老,现在都住在洛华庄园。 然而这种神秘也仅仅是可能,神神怪怪的东西,毕竟是没有什么科学根据。 古家不是不相信冯君,但是他们认为,传统的渠道是不可以忽视的,或者说……传统的影响力,不可能在一朝一夕就消失, 古佳蕙的未来注定不会存在任何问题,身为女孩子,大家对她的发展也没太多硬性要求。 但是作为古家子孙,大学还是要上的,这不仅仅是一段人生经历,更是无数机缘的敲门砖,如果小蕙是一团死活糊不上墙的烂泥,大家因为未必强求,问题她还是个女学霸。 如果她是男孩子的话,早就成了家里的培养重点——事实上现在也有很多人看好她。 古老大没有多说,对于三弟的女儿,他只说了三个字,“要上学。” 古佳蕙却是打定主意不上学了,杨玉欣也支持她,不过母女俩为了不让其他人失望,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答应大家,老实被保送进水木大学。 这就是不同的起点,别人想进水木,得玩了命地考,个别人却是被保送都相当不情愿——原本古佳蕙的志向就是哈佛、剑桥或者牛津。 当然,入学之后会不会在那里学习,就不需要再考虑了。 做出了这样的承诺,杨玉欣才得以重新回到洛华。 不过因为心中有点不忿,她的大部分灵兽肉,还是留在了纳物符里,说你们觉得好的话,回头我再想办法弄点——既然你们信不过冯君,那就慢慢地建立信任好了。 等她来了庄园,听说有人违反了规定,还是她找来的人,顿时火冒三丈,直接打电话给某人,“你怎么给我找了这么个人来,这是诚心让我丢人吗?” 至于说犯事者,她根本没有去过问——这不是她应该关注的。 当天晚上,冯君将这位打晕,用光阴梭送进市区,然后就不管了。 他之所以不开车送人,是因为不想让外面的人知道,来了庄园的是什么人。 没错,外面的人已经听说了,洛华的客人已经到了——因为庄园里也有他们的人。 喻老第一次看到房屋里有人的时候,是比较意外的,虽然他也知道,庄园里很有一些他不了解的手段,但是……就这么把如此多的人带进来了? 所以他对外面的看守抱怨了一通,你们说是要保护我,结果该拦的拦不住,不该拦的人瞎拦,这是帮我呢,还是给我丢人来了? 安保们表示:我们也很无奈呀,你那庄园里,有人可是会飞的。 其实他们提出过建议,希望在附近弄两辆雷达车,但是被喻老否决了,老爷子直接表示……哪里有会飞的人?不需要弄雷达。 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真有会飞的,只不过喻老不想对外如此宣传,所以只能这样了。 于是他们旧话重提,却是又被老爷子骂了一顿——没办法,喻老真不想过分激怒冯君。 总而言之,不许弄出雷达来,还要盯住进出的人。 发布了这个基本上不太可能完成的任务之后,喻老开始琢磨,能不能再接触一下对方? 这倒不是他有意挑衅冯君,而是冯山主并没有宣布过,说什么不得打扰那些人。 法无禁止即可为,洛华也不能说他啥。 想到就做,是喻老做人的一贯宗旨,第二天他就在路过那里的时候让喻轻竹停止推车,还让她搀扶着自己走向山坡。 因为嘎子回家了,这里看守的人就变成了高强和徐雷刚,高强见他往坡上走,忙不迭地迎面走过来,“喻老,您来做什么?” 老爷子一指山上,“我看那里风景不错,想过去看一看,听说还来了新的客人。” 高强闻言就只能苦笑了,“老爷子,这里面的事情,我跟您说过啊……那些人不能随便见的,看到没?那条白线就是警戒线。” 喻老不以为然地发话,“他们不能随便见人,我过去见一见世面,你也没禁止不是?” “不需要禁止啊,”高强一摊双手,很无奈地发话,“跨过白线的就是死!现在您知道了。” 喻老眼睛一瞪,很不满意地发话,“这是跟我说话的口气?是不是还有胆子对我动手?” 高强还是真没胆子对这位动手,不管怎么说,他是曾经当过兵的人,对这位老爷子的影响力,有非常直接的认识,不过……也不需要他动手。 他冲着喻老身后努一努嘴,苦笑着回答,“我肯定没胆子对您做什么,但是那位……可就未必了。” 喻老侧身回去看一看,见到了那个青纱蒙面的女人,那位双手交叉在小腹前,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眼中无悲无喜。 他对这女人印象深刻,女人敢对他的安保直接出手,并且还伤了一人。 具体经过他没有见过,因为他当时处于弥留状态,但是所有见过沈青衣出手的人都说了——包括喻家人和他的安保,都非常肯定地表示,这女人有可能是真的敢杀人的。 他也问过这女人的来历,但是知情的人都讳莫如深,只说此人不是庄园的人。 原本他还不着急知道此女身份,想的也是慢慢查就能查到,但是现在他已经知道了,这个庄园瞒过监视的人出入,还真是轻而易举的事,他就有点郁闷。 迟疑一下他发话,“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真不能说?” 高强又是一声苦笑,这次却是连回答都没有了。 喻老心里难免悻悻,只能转身离开,继续去竹林修养。 不过当他下午回去的时候,听到了新的消息——梅瑾晋阶了! 他不太清楚晋阶是什么意思,但是又忍不住问杨玉欣一声,“这晋阶,是指修炼提高等级吧?你们的修炼,感觉很容易提高等级?” 杨玉欣摇摇头,吐出两个字,“不是”!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其实她心里真的还是难免郁闷,梅瑾都从五层晋阶六层了,只有她还在一层晃悠,唯一能让她稍微平衡一点的,就是庄园里还有个垫底叫李诗诗。 梅瑾没想庆贺,但是李诗诗撺掇她,“梅老师,你是庄园里修为第二高的,一定要庆祝一下才好呀。” 如果不算冯君……又不算武修的话,好风景确实是庄园里修为第二高的,仅次于张采歆,强于红姐、古佳蕙和李诗诗。 李诗诗算是她曾经的学生,两人的关系也处的不错,所以就提出了这么一条建议。 第1076章 习惯了就好 梅老师本意是想拒绝学生的建议的,但是那个“第二人”,让她又有点心动。 她是个咸鱼的性格,但并不代表她愿意认输,虽然她的空间能力,在洛华庄园暂时具有不可替代性,但是谁又会嫌自己的能力大呢? 关键是张采歆早晚要晋阶炼气期了,而红姐现在有成为庄园第二话事者的趋势,梅主任也不甘心落于人后,为什么不庆祝一下,自己成为了“修为第二人”? 好风景请客,自然也不能太小气,拿出了部分丹霞天小世界的猎物。 她分到的猎物不算多,不过她需要送的人也少,只有一个老母亲,是她最需要惦记的,剩下的就是两个闺蜜,两个相处不错的师长。 而且她做事相当稳重,直接对自己的闺蜜和师长表示,这是她费尽辛苦才得到的好东西,基本不可能有第二次了——你们要是觉得好,也别再跟我张嘴。 所以她的存货还真是不少,本来是为老母亲留着,慢慢享用的,不过现在用一些也无妨。 然后……喻老一帮人就又受刺激了,合着庄园里除了米好,还有好肉? 至于说其他人的高价贺礼,喻家倒是并不怎么放在眼里。 也许是觉得实在无可奈何冯君,喻老在回了房间之后,问秘书一句,“小竹子下的那些电器订单,目前开始生产了没有?” 秘书在听说此事之后,一直在关注,听他发问马上回答,“开始了,她给了四个牌子的厂家……倒是很有些商业竞争意识。” 搁在以往,喻老是最喜欢听别人夸自己晚辈的,但是现在,他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这个上面,“你操作一下,在其中的一些电器上安装卫星定位器。” 定位器……秘书闻言点点头,“好的,要通知轻竹一声吗?” “不用,”喻老很干脆地发话,“不用通知家里任何人!” 秘书默默地点头,然后退了出去。 一天之后,他得到了消息,有大批量的粮食,开始向洛华发来。 储备库储存粮食,小麦是以颗粒状储备的——磨成面的话,储备期会大大地缩短。 冯君觉得,自己并没有必要在地球界找面粉厂来加工成面粉,反正运到无序位面,那边应该也不缺乏磨小麦的技术,正经是不磨粉的话,还不容易贮藏。 秘书觉得这也能够操作,于是去请教喻老,“要不要小麦里也掺杂一些定位器?现在的定位器可以做得很小,而且可以考虑仿小麦的样子。” “免了吧,”喻老摇摇头,“这种事可一不可再,藏在小麦里,一旦被对方发现,不但以后再做手脚会很难,而且也会很尴尬啊。” 到了晚间时分,重卡一辆接着一辆,开始驶进洛华庄园,门外的那些人已经得了授意,也不再对这些车进行检查。 不检查重卡,其实是很危险的,那里面别说藏些qiang支了,连炮都藏得下,藏杀手和zha药也是小意思,虽然冯君已经证实,他本人是很可靠的,但是外面的人……谁保证得了? 这也是安保存在的本意——主要是防一些临时起意的不安全因素,那些广为人知的不安全因素,根本就没可能过得了前几关。 不过既然喻老表示不要再生事端,他们也就只能放行了。 当天一天,就卸下了差不多一万吨的小麦。 一万吨听起来不多,五十吨的卡车也就是二百辆次的样子。 然而,因为粮食要干燥保存,小麦的容重不到每升一千克,也就是说一万多方。 一个标准篮球场的面积,也不过才四百多平米,也就是五个篮球场大小的一块地,还得有五米高,才放得下这么多小麦。 这几乎占了冯君那个钢结构顶棚仓库的一半库容。 然而一夜过去,整个仓库都变得空荡荡了,冯君连夜把这些东西搬运到了手机位面,跑了足足二十多趟。 累,真的很累,但是没办法,他最大的储物袋就是五百立方的。 喻老也被这大宗进货吸引了,第二天起来吃过早饭之后,居然没有着急去竹林,而是选个山头,眺望那个仓库。 然后他就发现,一夜之间,仓库又变得空荡荡了。 震惊吗?或许有吧。 但是跟冯君接触久了,谁也会练出比较粗大的神经——震惊神马的,习惯了就好。 他只是心里暗暗地问自己:这“不相信超凡力量”的FLAG,我坚持多久啊? 不过下一刻,他就坚定了自己的信念:FLAG是什么?那是旗帜啊。 这关系到旗帜能打多久的问题,他不可能做逃兵,更不可能改弦更张。 然后,在这一天,又有一万多吨的粮食被运了进来。 喻老是个比较在意民生的人,他也打听到了,冯君采购的粮食来自于何处,若是换个人这么做,他肯定直接冲过去拎着对方的脖子问了:我大伏牛省的储备粮,你弄到哪里去了? 但是此时此刻冯君这么做,他还真不便冲上去问——就算问明白了,他也不能做什么。 他能做什么,说冯君使用“五鬼搬运术”把粮食搬运走了吗?还不够丢人的呢。 FLAG不能变色,坚决的,必须的! 当天晚上,又是一万多吨粮食不见了。 喻老感觉自己已经麻木了,但是为啥……还是觉得心累呢? 十万吨粮食运进洛华,总共只用了七天,消失也只用了七天。 红姐原本是想独立支付了这笔费用,但是知道冯君又赚了五十个亿之后,她也就不跟他客气了——洛华只有她和好风景知道,冯老大做的是跨位面的买卖。 这样的买卖如果不挣钱,什么样的买卖才能挣钱? 红姐没做过跨位面生意,但是走私生意她懂啊,跨国都那么赚,何况跨位面? 喻老看得心痒痒的,他心里其实清楚,是自己帮对方卖了五十吨石墨烯,洛华的资金状况才得到了极大的改善,否则他没准能拿捏对方一把。 但是现在后悔……来得及吗?不可能了,第二批要货的人已经在路上了。 这个石墨烯是真的牛,好几家已经尝试运用在生产中了,取得了极为惊人的效果。 ——其实这么短短十来天,不够大家实验的,成熟的工业产品,都需要严谨的验证过程和试用过程,哪里是能仓促定下来的? 然而,国内的生产厂商是被高价的石墨烯架了起来,如果早有相对低廉的石墨烯,他们早会就开始试生产了。所以就算是买不起,前期的验证工作,他们也做了不少。 原材料一旦到手,他们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投入了应用。 投入应用之后,相关的推导得到了验证,他们能在极快的时间里就做出判断——这种品质的石墨烯真的是在这个价位的话,只管买买买就好。 第一批的五十吨已经销售一空——其实很多人在囤积居奇,那些有真实需求的的厂家,已经开始打问,这种品质的产品,什么时候会向市场投放第二批。 这是刚需!喻老非常清楚这一点,而他又是最注重国家利益的,所以不能拦着。 甚至他还得问冯君,下一次石墨烯什么时候能供应,“你不是说,一个月能保证一百吨?” “过犹不及,”冯君笑着回答,心里早就把此事放到一边,帮人要帮得适量,现在看来,华夏市场根本消化不完每个月的份额。 所以他对这一项不是特别热衷了,他更在意的是张采歆在谈的锂电池。 不过锂电池的采购,麻烦还要超过他的想象,小菜心谈了没多久,就发现自己完全不能适应思维逻辑——这玩意儿居然是管制物资? 这还真没错,锂电池几乎存在于每个人的手机或者笔记本、电动车上,大家已经习以为常了,但是事实上,它的金属活跃性实在太高了,那是真的会炸的。 涉及zheng策层面的问题,就不是张采歆的长处了——你居然要知道,我锂电池用在哪里?于是她听从姐姐的建议,找王海峰来帮忙。 王海峰也没什么好路子,对于其中的商业风险,他比张采歆清楚太多了,“不行咱就招标嘛,估计总得有几个不怕死的。” 真有不怕死的,但是报的价格也是……不怕被人打死的价格。 然后喻老就又找了过来,“小冯你有什么事可以找我,锂电池这东西,很敏感的资源,关键是管制……你要用来做什么啊?” 说句实话,冯君真的很佩服老爷子这一点,九十九岁的高龄,没想着活一天算一天,还能操那么多的闲心,这才是真爱啊。 冯君也不好意思骗他,那样会让他良心上过不去,“纯粹是买点电池,如果国内真要这么调查,我不买了成不成?” “不买该怎么办呢?”喻老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你还能不用吗?” 冯君不以为然地笑一笑,“那我去国外买嘛,我是想支持国货,但是国货都这德性的话……这不是逼着我买外国货吗?” “你去国外买?”喻老不以为然地笑一笑,心说锂电池这行业,如果不是国家挡着那些外国企业,国内的企业连抵挡之力都没有,“你确定自己能运进海关?”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1077章 似是而非 喻老这句话问完之后,就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一个耳光。 对于冯君来说,海关算啥?飞跃国境线没有问题,大宗货物运输,也没有问题。 从头到尾下来,就是四个字——没有问题。 冯君也没有在意他的话,他只是笑一笑,“海关不是问题,我要是在国外买了,你别说我不爱国就行啊。” “那又何必呢?”喻老急眼了,别人这么说他未必信,但是冯君说的,他真的信。 其实他的人已经关注到了,张采歆最近在打听锂电池的情况——冯君是监控重点,已经被注意到了,他身边的人可能幸免吗? 因为知道张采歆在意,喻老好奇心起,也就了解了一下。 当然,他这个年纪也就只能指着好奇心取胜了,记忆力什么,那就都是渣渣了,但是他也知道,华夏的锂电池真的是不行,全靠贸易保护主义抵御着外来的强敌。 贸易保护主义是个中性词,不是贬义词,自己国家不够强的产业,是需要保护的。 他很担心冯君走私进来什么——这是海关拦不住的,所以他马上劝解,“谈不拢可以慢慢谈,有那钱,何必让外国人挣了去呢?” 冯君笑了起来,“我没有那个那个扯皮的耐心,慢慢谈是可以的,但是有政策卡着,这根本就是没得谈嘛……老爷子你纵横官场这么久,不会连这点也不清楚吧?” “我真不清楚,”喻老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 不过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心里有数——就是想逼着冯君说出点实情来。 冯君想一想之后摇摇头,没说什么就离开了。 培训是相当顺利的,三名专家里,有两名是全程参与了上一次的培训,所以知道主要重点应该在什么地方,效果也非常好。 而简易房搭建的地方,可以直视大河和半个山谷,其他方向却是被挡着,七名手机位面的来客里,虽然有五名炼气期修者,却也不敢有丝毫的逾矩。 他们甚至无法发现大卡车进入庄园,装卸小麦。 要知道,已经有一名导师因为犯错,消失不见了。 异位面来客不关心此人的去向,在他们心目中,这个人应该是必死无疑的——凡人冒犯了炼气期修者,那就可以抹杀了,更别说还坏了出尘期修者的规矩, ——其实那位没死,不过有人专门给杨玉欣汇报了一下,“上了失信者名单”。 对一个年轻人来说,还是专业性强、应用面窄的技术人才,上了失信者名单也许还不算什么,但是一旦别人追问,那就是在业内坏了名声,损失不可谓不巨大。 这些被培训的人,能感受到山谷里洋溢的灵气,甚至能看到来往山谷修炼的人,其中还包括两个没有半点修为的凡人——一个少女和一个老人。 至于说这两个凡人为啥能进山谷享受灵气,一帮修者都没有去琢磨——在修仙界类似的事情也不少,不管在哪里,都是有特殊人群的,只要聚灵阵的主人愿意,没人会计较。 正经是在这末法位面待得久了,聚灵阵还是有点诱惑力的,但是他们也没敢跟看守提出修炼之类的要求——皇甫大小姐再三强调,冯上人没说的,都不许做! 这个位面的土著已经死了一个,咱们就别再以身试法了吧? 培训是如此地顺利,顺利到冯君终于可以去异位面杀时间了——其实那边也有不少工作要派处理。 好风景和红姐又想跟着去,说这是你答应我俩的,我们为此练了不少没羞没臊的瑜伽。 冯君只能叹口气发问,“要是米芸珊看到,梅老师眨眼之间蜕凡六层,她会怎么想?” 两女闻言齐齐默然,她俩此前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或者说,她俩就算考虑到相关顾忌了,也不愿意去深思。 半天之后,好风景才悻悻地哼一声,“你这么做就可以,我们就不行。” 红姐则是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梅主任,我不能跟着去,全拜你所赐啊。” 梅老师无奈地看她一眼,心说要是没有我,你根本就去不了好不好?“你去不了,我也占不了那便宜呀,又不是只有你郁闷。” “嗐,我就是随口一说,”红姐也是情商极高的主儿,刚才是在巨大的失望下,情不自禁地说出了心声,现在她赶紧出声挽回。 她狠狠地剜了冯君一眼,“我只是有点不忿,等这家伙回来,别已经是出尘三层了吧?” 冯君进入手机世界,开始了杀时间之旅——其实就是要把被培训的人,在地球位面花的时间,在此处也消耗掉差不多相当的时间。 在修仙者看来,不同位面之间,时间是允许出现一些误差的。 但是误差过大的话,那就可能有说法了。 万一是类似于白驹塔的性质,能够变更时间比率,加速修炼的同时,又不会太影响自身寿数,那绝对是要被大多数修者觊觎的。 地球位面和手机位面,并不存在变更时间比率的可能,对修炼也没有太大的帮助,冯君用自己头发的生长速度,做出了这个判断——一个位面走私通道而已,最多加个能暂停的好处。 但是他心里清楚,不代表别人也清楚,而且……时间暂停,这个功能其实也很逆天了好吗? 所以回了止戈山,他也变得异常低调,跟皇甫无瑕交了十万吨粮食之后,就消失不见了。 半个月之后,第二批五十吨的石墨烯到了,但是皇甫会长求见,却被通知冯山主目前闭关中,不见外客。 这一句不见外客,挡住的可不仅仅是皇甫会长,还挡住了其他想进止戈山修炼的出尘上人,总算还好,在出尘上人比较长的生命中,短短半个月不修炼,真不算个事儿。 大约二十天左右,冯君冒头了,收下了五十吨石墨烯,也允许其他出尘上人进入聚灵阵修炼,但是对阴煞派百里上人的修炼请求,他明确拒绝。 又过两天,季平安的小商队又来了,却被阴煞派的弟子拦住了。 百里上人深恨冯君,知道他跟这个小商队有交情,吩咐弟子们出面刁难。 不过季平安这帮人的修为虽然不高,战斗经验却是十足,直觉也很敏锐,感受到对方来意不善,直接冲进了赤凤派的小院躲避。 赤凤派的地盘,对男修一向很苛刻,对上散修里的男修……那就更不要提了。 但是这些弟子见到,散修是跟阴煞派起了冲突,也就坐视他们冲进自家的大门。 阴煞派的弟子都是炼气期的,终于止步于赤凤派门口。 他们不是不敢跟赤凤派硬杠,但是眼下派里有上人在,这个惹事权就不在他们手上,而且这里不是荒郊野岭,周边也不缺乏围观者,甚至还有不止一个上人,想要毁尸灭迹也很难。 百里上人听闻之后,火速赶来,但是他赶到的时候,赤凤派的大门已经关上了。 他想也不想,一抬手就击穿了赤凤派的大门——这就是阴煞派对赤凤派的风俗。 然后他冷哼一声,“那几个散修,给我滚出来!” 然而,一名赤凤派弟子冷冷出声了,“百里上人,此前游龙上人击穿我赤凤派大门,你可知我黑鸾师叔是如何惩戒他的?” 我去……百里上人顿时就是一惊,黑鸾那老女人,居然在附近吗? 他一边暗暗感受,一边眉头一扬,朗声发话,“无非一扇大门而已,还需要什么惩戒?我若使出三分力气,你觉得这个小院还保得住吗?” 这理由,跟游龙子上一次捣毁大门,是一样一样的。 不过话是这么说,他心里已经在骂了,游龙子你特么的吃了这么大的亏,也不知道说? 他听派里的高阶修者说了,游龙这次出去,应该是吃了一些亏,气血有损,不过他也没在意——阴煞派上下多少人呢,他操得过来这份闲心? 至于那厮在黑鸾手下吃亏,那几乎是一定的,两者之间差着境界呢,中阶和高阶的差别。 游龙子不声张,那就更正常了,阴煞斗赤凤是天经地义,赢了的话可以到处宣扬,但是输了最好别吱声,哪怕是输给了境界高于自己的修者——为什么说是死敌?仇恨就这么大。 游龙子不做声,就算是坑了百里上人一小下——其实这也是他自找的,不嘚瑟很难吗? 反正百里上人知道因果之后,也不敢再炸刺了。 赤凤派弟子淡淡地回答,“上人若是想抹平小院,也请随意,我已经告诉您了,除了白鸾师叔,黑鸾师叔也曾经维护过这个院子,您请自便。” “哼,”百里上人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他不走不行啊,如果他还敢动手的话,黑鸾上人将来知情之后,绝对不会饶过他——赤凤弟子都扯出我的旗号了,你居然不买账? 这种性质,可是比单纯打破一扇院门严重多了。 打破院门属于常规挑衅,游龙子那是点儿背,遇到了黑鸾正好在场,受点教训是难免的。 换句话说,当时赤凤派没有黑鸾在,游龙子可以很洒脱地转身离开,只要他不伤害赤凤派的弟子,赤凤都不可能找他的后账。 百里上人此刻的情况,却是不一样的。 第1078章 太清鲁万风 赤凤弟子对百里上人报出了黑鸾的名号,也说出游龙子做了同样的事情之后,遭遇了什么后果,如果他还执意出手的话,黑鸾就有理由对他下手——你是真不把我放在眼里啊。 百里上人是负责阴煞派采买的,用脑瓜的时候,远比用拳头多,发现事情已经不对劲儿了,当机立断离开,省得再遭遇更多的耻辱。 这一刻,黑鸾上人距离此处多远,对他来说都不是重点了。 百里上人找茬失败,还被人威胁了一下,心里实在郁闷难耐,站在山门口,他放出气势大喊一声,“冯山主,我等候时间这么久,你却迟迟不肯相见,莫要逼我强闯!” 这是堂堂正正的以势压人,在地球界讲,这叫阳谋——我愿意遵守你的规则,但是你如果不尊重我,我也就不会尊重你。 别人也许不敢这么强横,但是作为四大派之一的阴煞派,是有资格这么说话的。 他这话一出,四下寂静无声,周遭的闲人都被出尘上人的气势吓到了。 尤其是山门口几个赚小钱的“导游”,身子一软,差一点被吓趴下。 对几大势力的修者而言,距离得远一点,倒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但是指望他们出去架梁子,也是有点名不正言不顺,这是阴煞派百里上人和止戈山的纠葛,别人不好轻易出头。 就连天心台的罗书尘,眼看着这一幕,都不能说什么。 修者之间的恩怨,牵扯的东西太多了,别说冯君没有接受天心台的聘请,哪怕他真成了天心台的客卿,遇到类似现在的这种事,罗书尘出头都有点勉强——不太好找借口啊。 周遭一片寂静,鸦雀无声,连马匹都吓得倒退不已。 就在这时,百里上人的身后,传来了一声冷哼,“咦,这里什么时候成了阴煞的地方?” 大家扭头看去,却见一个蓝衣少年自远方走来,他的步子不大,步频也不快,但是行进的速度非常快,带给人一种极其诡异的感觉。 百里上人本来是冷着脸扭头的,见到这一幕,面色顿时好看了许多,“原来是太清万幻之术,不知道友是素淼真人门下?还是师从朽木真人?” 阴煞派跟赤凤派搞得很僵,但是跟其他派的关系尚可,尤其是太清派,比较讲究与世无争,势力又大,除了跟青罡派不对眼,对其他两派都相当友善。 百里上人虽然也是阴煞派那种冷冰冰的感觉,但是他负责采买,买卖人总不可能一直是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大多时候,他的表现不太像个阴煞弟子。 眨眼之间,那少年已经行至山门口,他沉声回答,“这位阴煞道友,你我先莫要通姓名,我只想先问一句……你这么对止戈山,所为何故?我看你也不是个不通礼数的。” 太清派果然是这么聒噪,百里上人心里暗暗点评一句,脸上却是微笑依旧,“也不是我阴煞派欺负人,实在是此事太过令人气愤……” 既然是同为四大派的当面,他就不怕把自己遇到的苦衷说一遍,到最后还出声发问,“……我阴煞派自有尺度,莫非还要受他一个小散修左右?似此情况,道友的太清派能接受?” 蓝衣少年的眉头微皱,笑着出声发问,“贵派的运作我不是很清楚,那为何……不请游龙子道友前来明说一二?” 游龙子过来,就更说不清楚了!百里上人非常清楚这一点。 他能猜测得到,游龙子在这件事里,存在着利益输送——其实就算没有利益输送,他这种直接短路的行为,也不会受到让那厮心里痛快。 这种门派内部的小纠纷,暴露在别人的面前,那可不就是丑闻了? 所以他轻咳一声,“这却是我阴煞内部的事情了,不劳太清高足过问。” 蓝衣少年的眉头一扬,“这位道友,你这么说……” 就在此刻,远处一条人影电射而来,甚至隐隐带起了破空声。 人影落地,却是一个面目英挺的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冯君。 他眉头微皱,看向百里上人,“道友,我正闭关之中,你这么召唤我,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百里上人心里一横,“我在你这儿待了二十天了,不闻不问是何故?以为我阴煞可欺?” 冯君斜睥着他,“我都说了,让游龙道友来,说个明白即可,这是有意为难吗?我倒是想问一问,你阴煞内部不能很好的沟通,贸然打断别人闭关……这是友善的行为吗?” 闭关,对于所有的修道者来说,都是一件大事——涉及了道途,涉及对大道的追求。 就连冯君夺了昆仑的阵柱,也没要求让闭关的昆仑门主出来相见。 百里上人本来是想抓住对方一个痛脚,蛮横出手的,闭关不闭关的,他没考虑那么多。 他的战斗力虽然一般,但是……他是宗派修者呀,而且手里也不缺法宝。 说白了,他就是想欺负对方根脚不深。 然而此刻,他身边有一个太清的出尘上人,对方似乎有为止戈山说项的打算。 不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发话,“那我总不能在这里白等。” 冯君真是有点哭笑不得,“我让你等了吗?咱能不能讲点道理?” 下一刻,他一眼瞟到了不远处的蓝衣少年,然后抬手一拱,笑着发问,“敢问这位上人,怎么称呼?” 蓝衣少年也一拱手,笑着回答,“见过冯道友,鄙人太清鲁万风。” 百里上人闻言,就先是一惊,“素淼真人真传鲁道友?” 他其实是远远见过鲁万风一面的,只不过太清的万幻之术鼎鼎大名,修到精深处,可以把自己的形象都改变。 太清最擅长此术的是两名真人,一名唤作素淼,一名唤作朽木,正是百里上人猜测的。 朽木真人就不用说了,人称“朽木可雕”,可见他对万幻之术的钟情不是偶然。 素淼真人是太清唯二的女金丹之一,天生有洁癖,就喜欢漂亮的男孩纸。 所以她做得比朽木真人还过分,只要是入她门厅的男弟子,一定要眉清目秀才行。 万幻之术是一门辅助功法,具体这个原理……算了,不用注水了。 简而言之,万幻不仅仅是幻术,是真的能改变自身的,鲁万风现在这眉清目秀的样子,跟他修习的功法也很有关系。 此人颇得素淼真人喜爱,自身实力也相当不俗,算是太清派相当杰出的后起之秀。 跟白鸾相比的话,他的名气要差一点,毕竟白鸾在出尘中阶的时候,就是赤凤九鸾之一了,跟赤凤派的精英出尘高阶都能相提并论。 但是真要打斗起来,鲁万风未必会输给白鸾——哪怕她现在已经是出尘七层。 太清派的修者,战斗力还是相当强的,而且打斗起来风轻云淡,很有点举重若轻的味道。 闲话扯得远了,鲁万风见阴煞修者认出了自己,也是抬手一拱,“这位阴煞道友,敢问如何称呼?” 百里上人做了一个自我介绍——没办法,同是出尘中阶,也都是四大派修者,有名气和没名气,就差这么多。 然后他又出声发问,“不知鲁道友此来,所为何故?” 鲁万风微微一笑,“这却不便说于道友听了。” 然后他看向冯君,和蔼地发话,“此番冒昧前来,可否入内一叙?” 冯君摸不准他的来意,说起来素淼真人患病,对方应该不会对他做什么,但是上一次他处置洪八方,可也没有手软,如果不是罗书尘及时赶到,洪八方已经死于非命了。 他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是对方会怎么想,那就难说了,有鉴于这些大派弟子目中无人的习性,他觉得有必要告诉对方——上次的事情我很不爽。 所以他微微一笑,“山里目前正在做一些整改,不如……我们去天通的小院坐一坐?” 鲁万风闻言,微微错愕了一下,然后就点点头,“如此也好。” 百里上人见到冯君敢将此人阻拦在外,也是愣了一愣: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不过下一刻,他心中狂喜:好了,都不用我跟你计较了,鲁万风就放不过你! 旁人也许不知道鲁万风的脾性,百里上人可是很清楚:此人看起来眉清目秀,心眼却着实不大,非常在意自己的面子。 冯君和鲁万风进了天通的小院,百里上人犹豫一下,也跟着走进去。 天通原本就是商业联盟,迎来送往相当正常,不过在修仙界的天通,也不会这么任人进出,把这里当做茶社。 然而皇甫无瑕也很无奈啊,这就是天通在凡俗界的一处联络点,安保力量只是针对凡人的,对炼气期修者也能震慑得住,可是出尘上人想进来……好吧,你们开心就好。 事实上,皇甫会长还有些高兴,这些够分量的修者出入,也能带来点人气。 所以她还招一个女侍过来,吩咐她冲茶。 鲁万风不等落座,就冲着冯君作了一个揖,正色发话,“上次洪八方之事,实在是有点惭愧,那人行径,并非是我的本意,我在此先向冯道友道歉……” “鲁道友客气了,”冯君微微一笑,心说接下来,又该是那熟悉的两个字,“但是”了吧? 第一千零七十八章太清鲁万风 赤凤弟子对百里上人报出了黑鸾的名号,也说出游龙子做了同样的事情之后,遭遇了什么后果,如果他还执意出手的话,黑鸾就有理由对他下手——你是真不把我放在眼里啊。 百里上人是负责阴煞派采买的,用脑瓜的时候,远比用拳头多,发现事情已经不对劲儿了,当机立断离开,省得再遭遇更多的耻辱。 这一刻,黑鸾上人距离此处多远,对他来说都不是重点了。 百里上人找茬失败,还被人威胁了一下,心里实在郁闷难耐,站在山门口,他放出气势大喊一声,“冯山主,我等候时间这么久,你却迟迟不肯相见,莫要逼我强闯!” 这是堂堂正正的以势压人,在地球界讲,这叫阳谋——我愿意遵守你的规则,但是你如果不尊重我,我也就不会尊重你。 别人也许不敢这么强横,但是作为四大派之一的阴煞派,是有资格这么说话的。 他这话一出,四下寂静无声,周遭的闲人都被出尘上人的气势吓到了。 尤其是山门口几个赚小钱的“导游”,身子一软,差一点被吓趴下。 对几大势力的修者而言,距离得远一点,倒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但是指望他们出去架梁子,也是有点名不正言不顺,这是阴煞派百里上人和止戈山的纠葛,别人不好轻易出头。 就连天心台的罗书尘,眼看着这一幕,都不能说什么。 修者之间的恩怨,牵扯的东西太多了,别说冯君没有接受天心台的聘请,哪怕他真成了天心台的客卿,遇到类似现在的这种事,罗书尘出头都有点勉强——不太好找借口啊。 周遭一片寂静,鸦雀无声,连马匹都吓得倒退不已。 就在这时,百里上人的身后,传来了一声冷哼,“咦,这里什么时候成了阴煞的地方?” 大家扭头看去,却见一个蓝衣少年自远方走来,他的步子不大,步频也不快,但是行进的速度非常快,带给人一种极其诡异的感觉。 百里上人本来是冷着脸扭头的,见到这一幕,面色顿时好看了许多,“原来是太清万幻之术,不知道友是素淼真人门下?还是师从朽木真人?” 阴煞派跟赤凤派搞得很僵,但是跟其他派的关系尚可,尤其是太清派,比较讲究与世无争,势力又大,除了跟青罡派不对眼,对其他两派都相当友善。 百里上人虽然也是阴煞派那种冷冰冰的感觉,但是他负责采买,买卖人总不可能一直是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大多时候,他的表现不太像个阴煞弟子。 眨眼之间,那少年已经行至山门口,他沉声回答,“这位阴煞道友,你我先莫要通姓名,我只想先问一句……你这么对止戈山,所为何故?我看你也不是个不通礼数的。” 太清派果然是这么聒噪,百里上人心里暗暗点评一句,脸上却是微笑依旧,“也不是我阴煞派欺负人,实在是此事太过令人气愤……” 既然是同为四大派的当面,他就不怕把自己遇到的苦衷说一遍,到最后还出声发问,“……我阴煞派自有尺度,莫非还要受他一个小散修左右?似此情况,道友的太清派能接受?” 蓝衣少年的眉头微皱,笑着出声发问,“贵派的运作我不是很清楚,那为何……不请游龙子道友前来明说一二?” 游龙子过来,就更说不清楚了!百里上人非常清楚这一点。 他能猜测得到,游龙子在这件事里,存在着利益输送——其实就算没有利益输送,他这种直接短路的行为,也不会受到让那厮心里痛快。 这种门派内部的小纠纷,暴露在别人的面前,那可不就是丑闻了? 所以他轻咳一声,“这却是我阴煞内部的事情了,不劳太清高足过问。” 蓝衣少年的眉头一扬,“这位道友,你这么说……” 就在此刻,远处一条人影电射而来,甚至隐隐带起了破空声。 人影落地,却是一个面目英挺的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冯君。 他眉头微皱,看向百里上人,“道友,我正闭关之中,你这么召唤我,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百里上人心里一横,“我在你这儿待了二十天了,不闻不问是何故?以为我阴煞可欺?” 冯君斜睥着他,“我都说了,让游龙道友来,说个明白即可,这是有意为难吗?我倒是想问一问,你阴煞内部不能很好的沟通,贸然打断别人闭关……这是友善的行为吗?” 闭关,对于所有的修道者来说,都是一件大事——涉及了道途,涉及对大道的追求。 就连冯君夺了昆仑的阵柱,也没要求让闭关的昆仑门主出来相见。 百里上人本来是想抓住对方一个痛脚,蛮横出手的,闭关不闭关的,他没考虑那么多。 他的战斗力虽然一般,但是……他是宗派修者呀,而且手里也不缺法宝。 说白了,他就是想欺负对方根脚不深。 然而此刻,他身边有一个太清的出尘上人,对方似乎有为止戈山说项的打算。 不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发话,“那我总不能在这里白等。” 冯君真是有点哭笑不得,“我让你等了吗?咱能不能讲点道理?” 下一刻,他一眼瞟到了不远处的蓝衣少年,然后抬手一拱,笑着发问,“敢问这位上人,怎么称呼?” 蓝衣少年也一拱手,笑着回答,“见过冯道友,鄙人太清鲁万风。” 百里上人闻言,就先是一惊,“素淼真人真传鲁道友?” 他其实是远远见过鲁万风一面的,只不过太清的万幻之术鼎鼎大名,修到精深处,可以把自己的形象都改变。 太清最擅长此术的是两名真人,一名唤作素淼,一名唤作朽木,正是百里上人猜测的。 朽木真人就不用说了,人称“朽木可雕”,可见他对万幻之术的钟情不是偶然。 素淼真人是太清唯二的女金丹之一,天生有洁癖,就喜欢漂亮的男孩纸。 所以她做得比朽木真人还过分,只要是入她门厅的男弟子,一定要眉清目秀才行。 万幻之术是一门辅助功法,具体这个原理……算了,不用注水了。 简而言之,万幻不仅仅是幻术,是真的能改变自身的,鲁万风现在这眉清目秀的样子,跟他修习的功法也很有关系。 此人颇得素淼真人喜爱,自身实力也相当不俗,算是太清派相当杰出的后起之秀。 跟白鸾相比的话,他的名气要差一点,毕竟白鸾在出尘中阶的时候,就是赤凤九鸾之一了,跟赤凤派的精英出尘高阶都能相提并论。 但是真要打斗起来,鲁万风未必会输给白鸾——哪怕她现在已经是出尘七层。 太清派的修者,战斗力还是相当强的,而且打斗起来风轻云淡,很有点举重若轻的味道。 闲话扯得远了,鲁万风见阴煞修者认出了自己,也是抬手一拱,“这位阴煞道友,敢问如何称呼?” 百里上人做了一个自我介绍——没办法,同是出尘中阶,也都是四大派修者,有名气和没名气,就差这么多。 然后他又出声发问,“不知鲁道友此来,所为何故?” 鲁万风微微一笑,“这却不便说于道友听了。” 然后他看向冯君,和蔼地发话,“此番冒昧前来,可否入内一叙?” 冯君摸不准他的来意,说起来素淼真人患病,对方应该不会对他做什么,但是上一次他处置洪八方,可也没有手软,如果不是罗书尘及时赶到,洪八方已经死于非命了。 他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是对方会怎么想,那就难说了,有鉴于这些大派弟子目中无人的习性,他觉得有必要告诉对方——上次的事情我很不爽。 所以他微微一笑,“山里目前正在做一些整改,不如……我们去天通的小院坐一坐?” 鲁万风闻言,微微错愕了一下,然后就点点头,“如此也好。” 百里上人见到冯君敢将此人阻拦在外,也是愣了一愣: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不过下一刻,他心中狂喜:好了,都不用我跟你计较了,鲁万风就放不过你! 旁人也许不知道鲁万风的脾性,百里上人可是很清楚:此人看起来眉清目秀,心眼却着实不大,非常在意自己的面子。 冯君和鲁万风进了天通的小院,百里上人犹豫一下,也跟着走进去。 天通原本就是商业联盟,迎来送往相当正常,不过在修仙界的天通,也不会这么任人进出,把这里当做茶社。 然而皇甫无瑕也很无奈啊,这就是天通在凡俗界的一处联络点,安保力量只是针对凡人的,对炼气期修者也能震慑得住,可是出尘上人想进来……好吧,你们开心就好。 事实上,皇甫会长还有些高兴,这些够分量的修者出入,也能带来点人气。 所以她还招一个女侍过来,吩咐她冲茶。 鲁万风不等落座,就冲着冯君作了一个揖,正色发话,“上次洪八方之事,实在是有点惭愧,那人行径,并非是我的本意,我在此先向冯道友道歉……” “鲁道友客气了,”冯君微微一笑,心说接下来,又该是那熟悉的两个字,“但是”了吧?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二章发重复了,非常抱歉! 正在手打中,稍后即将更新,更新后需再次刷新页面才能阅读! 第1079章 谁的但是 鲁万风并没有说“但是”,而是跟冯君齐齐入座。 百里上人听得眉头一皱,心说这洪八方是个什么梗?我得先记下。 鲁万风见他也落座了,不着痕迹地扫他一眼,心说阴煞怎么出了这么个厌物? 不过有些小事,当着外人也能说,他沉声发话,“对洪八方此人,我是这么处置的……” “且慢,”冯君的手一竖,打断了他要说的话。 他正色发话,“关于对此人的处置,我已经交给了天心台罗道友,至于他如何跟贵派沟通,贵派又打算如何处理,这都不是我要过问的了。” 拜托,洪八方的事情到此为止,你也别跟我谈什么蜃王护腕。 冯君心里当然明白,强取豪夺是不好的,他也不能反对别人强取的同时,自己却肆无忌惮地豪夺——双标神马的,最讨厌了。 他是认定自己有理,才夺了洪八方的蜃王护腕,若不是罗书尘出面,他估计还要搞清楚对方那个移形换位阵,才会下手杀人——反正他有搜魂符的,虽然那搜魂符的效果有点不堪。 总而言之,蜃王护腕对他很有用处,尤其在地球界的法治社会,他不能肆无忌惮地杀人,有了这个可以隐身甚至能骗过红外线探测的宝物,一些比较棘手的事情,会变得容易很多。 鲁万风怔了一怔,下意识地皱一皱眉头:连我的话都不肯听完,这人有点太霸道了吧? 其实来止戈山,他确实是抱着不小的诚意,也愿意展示一下。 当然,他也意识到对方不满的原因了——无非是被炼气期冒犯了,还没办法惩治。 可是你不惩治,我太清派会惩治啊,是什么原因让你觉得,可以理直气壮地打断我的话? 他不动声色地扫一眼百里上人,“这位阴煞道友,能否请你回避一下?” 百里上人倒是爽快,闻言站起身来,微微颔首之后,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待他离开之后,鲁万风看向冯君,“未知止戈山在做什么整改,是否有我帮得上忙的?” 冯君感受到了,这位真的是在努力示好,他当然也不会一直是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 他微微一笑,“我对地脉提升之术,一直都很感兴趣,也在做一系列的测试,证明心中所想,奈何实力低微,只能在凡俗界做一做尝试。” 如果可以的话,他不愿意提地脉提升之术,因为“地脉”二字,太容易引起相关的想象,万一被人顺藤摸瓜,发现地下埋藏的那么多天机石,事情绝对小不了。 但是不提也不行呀,看一看现在止戈山的附近,都存在着什么样的势力吧。 天通就不用说了,四派五台里就有无忧台、天心台、阴煞派、赤凤派,现在又来了太清派……再加上诸如季平安之类的散修,实在太热闹了。 这种情况下,他还想在止戈山里挖凝练中的灵石,实在太容易被人发现了。 如果他拿“地脉之术”来掩饰,就一切都说得通了。 至于说地脉二字,会不会引起别人的关联想象,他也就只能赌一赌运气了——已经发展到眼下这种程度了,光想着遮掩是不可能的。 “地脉之术?”鲁万风的眼中异芒一闪,这可是太清派相当拿手的东西。 皇甫无瑕见状,忍不住轻咳一声,她能猜得到,鲁上人在想些什么。 看到鲁万风看向自己,她才缓缓发话,“冯上人确实一直在琢磨提升地脉,我可以作证。” 她才是炼气九层,按说没资格为出尘上人的话背书的,不过她身后有皇甫家族,还有庞大的天通商盟,这么说倒也不是不行。 鲁万风微微一笑,傲然发话,“对于地脉之术,我太清派倒是有些心得……” 修者在日常言谈的时候,通常不会把话讲得太满,月满则亏水满则溢,这是大道精要。 他嘴里能说出“有些心得”,已经是谦虚之词了,太清对地脉的研究,在四派五台之中,也当得起“翘楚”二字。 冯君的嘴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却并不接他的话。 顿了一顿,鲁万风又继续发话,“我此番前来,是想请冯道友拨冗前往太清一行,届时自有派中同门,同冯道友坐而论道,或者……冯道友能另有机缘,也未可知。” 冯君这就明白了,合着是拿地脉提升之术,来诱惑他去给素淼真人看病。 他沉吟一下,还是笑着点点头,“多谢鲁道友抬爱,太清我是久仰了,早有慕名前往之心……但是我现在正值紧要关头,不克分身,只能过一段时间再说了。” 鲁万风讶异地看着他,显然对这个“但是”有些意外,“那得多长时间?” 冯君歉然一笑,“这个真不好说,不过三五年内……应该是不可能的。” 鲁万风的脸顿时就拉了下来,不悦地发话,“我一番诚意相请,道友却如此推脱,这也有点……太不给面子了吧?” 冯君一摊双手,略带一点无奈地回答,“你我同是修道之人,当知机缘之说,眼下机缘未到,道友又何必强求?” 鲁万风怔了一怔,然后叹口气,“道友,我太清也不是随时可进入的,错过这一次,下一次想要坐而论道,不知要过多长时间了,还望道友珍惜。” 说完这话,他端起茶杯来喝茶。 屋里陷入诡异的寂静中,良久,鲁万风放下手中的茶杯,再次出声发话,“冯道友久居红尘,不知所为何故?” “红尘炼心而已,”冯君缓缓地回答。 不过,止戈山发展成这样的规模,单凭红尘炼心四个字也不好解释,所以他又补充,“同时我也在做个课题,想知道在凡俗界里,凡物对修仙者能提供多大的帮助。” 鲁万风当然不会认为对方是单纯的红尘炼心,哪怕同时还在钻研地脉之术,这响动也大了点,倒是这“课题”之说,虽然以前没有听说过这个词,但他还是弄懂了对方的意思。 对此,他颇有点不以为然,“呵呵,仙凡有别,道友的念头,似乎有所偏颇了。” 不过他倒是明白了,为何止戈山出产的诸般俗物,在修仙界也卖得出去——合着这位生产货物,目标就是修仙界,只是他心里对这种行为,真的是不太认同。 冯君笑一笑,正色回答,“我师门中有句话,叫做‘常将有日思无日,莫待无时思有时’,凡物是大家都看不上的,但是时移世易,谁又能保证灵气能一直这么长久供应下去?” “若是真遇到气运衰竭,天道崩毁,灵气凋敝,再研究这些就有点晚了……不瞒道友说,末法位面的惨相,我是亲眼目睹过的。” 鲁万风眨巴一下眼睛,末法位面是如何的情景,他当然是知道的,但是他真没有亲身经历过,以往他红尘炼心,觉得这凡俗界就是末法位面了,再糟还能糟到哪里去? 说句实话,四大派的弟子就像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孩子,凡俗界的疾苦,他们也不是不知道,但是他们连散修都看不上,谁还会在意那些凡人? 久而久之,他们就觉得,凡俗界距离自己实在太遥远了,大家根本不像是在同一个位面。 也只有红尘炼心的修者,才会来这贫瘠的不毛之地,那是用这里的艰苦来砥砺心志的。 鲁万风偶尔也想过,修仙界会不会日渐凋敝,最终走向末法位面,但是这个假设离他实在太远了,哪怕修仙界开始走下坡路,最先着急的也是那些散修。 至于说亲历末法位面?他觉得那是有生之年系列的——就算真有那么一天,他可能已经抵达元婴、出窍或者……陨落了。 冯君的说法,勾起了他一些兴致,也让他生出一些好奇,“我看道友年纪不大,没想到已经经历过位面洗礼了,敢问阁下的师门是?” “也算不上位面吧,可能是半位面,”冯君含含糊糊地回答,“我的师门,实在不便提起。” 皇甫无瑕笑吟吟地接了一句,“我曾听到一种说法,落花时节又逢君?” “呵呵,”冯君不无尴尬地笑一笑,他就是随口忽悠一下虞长卿,没想到居然传了出来。 他没有意识到,皇甫无瑕对他的来历的好奇,已经达到了几近偏执的状态。 “落花时节又逢君?”鲁万风的眉头皱一皱,然后微微摇头,“实在抱歉,还真的没听说过……也就是说,道友是代师门行走,冯君并非道友的真名?” 冯君怔了一怔之后,哭笑不得地回答,“这就是我的本名,道友想多了。” “哦,”鲁万风点点头,心里却是颇不以为然,代师门行走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何必着急否认?莫非是……这师门略有蹊跷? 反正不管怎么说,通过这一场谈话,他对冯君的了解有所加深,心里对此人的忌惮,也增加了几分:此人背后,果然是有大势力的。 没有足够大的势力,又怎么可能小小年纪就跨越位面旅行? 要知道,鲁万风自己都没有去过其他位面。 第1080章 断断续续 在太清派里,倒是有一些出尘上人去过异位面,但那也是在金丹的庇护之下——就是皇甫无瑕说的那样,想要跨越位面做生意,起步就得是金丹期。 所以鲁万风认为,冯君背后起码是有金丹真人撑腰的。 至于说冯君是不是在说谎?鲁万风认为没那个可能。 如果没有亲眼目睹末法位面,一般的修者怎么可能生出那么大的恐惧,竟然打算利用凡俗之力,制造能给修者提供便利的器物? 退一万步说,就算冯君没有去过末法位面,他手里的这些货物,却绝对都应该是来自末法位面的创意。 此前鲁万风了解过冯君一些,他心里非常地不解,这止戈山生产出这么多凡俗器物,未免有点太不务正业了,到了现在他才反应过来——合着人家是在做关于末法位面的“课题”。 他并不认为,冯君做的这些有多大意义,但是心里起码能够理解对方了。 这年头的修者,有人热衷于炼丹制符,有人喜欢炼器阵法,这都是修者自身的选择,有人喜欢琢磨末法位面,那也是人家的自由,只要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行径,谁会去管? 三人又聊了一阵,主要是两个上人在聊——其实还是为了化解刚才的尴尬气氛。 然后鲁万风起身告辞,并且还留下了一句话,“我会在这里暂住三日,冯道友若是改变了主意,随时可以联系我。” 冯君也笑着回答,“止戈山里有出尘高阶聚灵阵,道友若是想要恢复灵气,记得跟我说一声,我派人来安排。” 鲁万风面带微笑抬手一拱,也没有说话,然后一转身,异常潇洒地离开了。 等了一阵,冯君也要起身的时候,皇甫无瑕问了一句,“你为什么不肯去太清派?那地脉之术,不是你一直想学的吗?太清的地脉和堪舆之术,都相当厉害。” 冯君见她的眼睛在骨碌碌地转,就知道她又是在套自己的话了。 他叹一口气,苦笑着摇摇头,“以我分析,恐怕是金丹有恙,我觉得进太清没问题,怕就怕……出不来了啊。” “金丹有恙?”皇甫无瑕听到这话,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四个字可能产生的后果,实在是太恐怖了,她虽然年轻,但终究是出身于金丹家族的。 想一想就可以知道,皇甫家如果皇甫老祖有恙,消息一旦传出,会引发多大的事情? 太清有九名金丹真人,境况比皇甫家强得太多,但是太清的摊子也大,金丹虽然多,但却没有一个真人是多余的。 皇甫无瑕甚至都有点后悔,自己怎么听到了这样一个消息。 然而紧接着,她还是忍不住好奇心,出声发问,“是……素淼真人?” 冯君有意吓唬她,于是笑着指一指她,“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是守口如瓶。” 皇甫无瑕眼珠又转一转,“奇怪了,我都不知道的事情,你怎么能知道?” 冯君眉头一皱,恶狠狠地瞪着她,“你就是这么跟上人说话的?” 皇甫无瑕嫣然一笑,“好了,你不想说就不要说,何必吓唬我这个小女子呢?” 冯君回了止戈山之后,继续“闭关”,甚至三天之后鲁万风离开,他都没有出面相送。 修仙者之间,除了当面沟通,大家其实都不怎么拘泥于礼节——修者修的是自身,太注重虚礼,那不是舍本逐末吗? 鲁万风没有要求进止戈山修炼,走得也是云淡风轻,冯君又何必上杆子出来相送? 阴煞派百里上人一直等着看热闹,却死活没等到,见到太清派的高足都离开了,自己掂量一下之后,也走人了。 皇甫无瑕又传来了新的消息,问第三批粮食什么时候能到——这次最少要五十万吨。 还有一点就是,无序位面那边认为,第二批的小麦,跟第一批的小麦略有差异,他们希望以后都是第一批小麦的品质——“总不能你们要讲品质保障,给我们供货却不讲品质吧”? 说白了,手机位面种植的小麦,多少是有点灵气的,虽然极少,总好过末法位面的产出。 冯君却毫不犹豫地回答,“我能搞到的粮食就是这样,如果不行那就算了。” 皇甫无瑕忙不迭地发话,“别啊,我估摸他们就是想再压一压价格,可以谈嘛。” “没什么好谈的,”冯君直接压了电话,心说这毛病都是惯出来的。 别的东西可以谈价格,粮食你也要谈价格?那就先饿一阵呗。 冯君现在手里还有五十吨石墨烯,他对喻老的承诺是一年一百二十吨,现在已经到手一百吨,基本上可以挺过一年了…… 事实上,他手里这五十吨,都没打算迅速出手,他最为关心的资金瓶颈已经解决了,不如先囤一阵,看看情况再说。 倒是香水……又得补货了,所幸的是,现在是夏天将至,主要缺口是凡俗界的花露水。 冯君回到地球位面,第一件事就是烦心事:空调和冰箱开始陆陆续续到货。 以往买个十来台冰箱和空调,可以运到手机位面慢慢卖,但是现在一到货就是以千台论的,窝心的是……跟阴煞派的买卖,现在陷入了停顿中。 看着码放得整整齐齐的大箱子,冯君忍不住皱一皱眉头:这才是的…… 不过就算这样,他也不打算对阴煞派让步,两个亿的货而已,咱损失得起。 然而,比遇到一件烦心事更郁闷的是:遇到了第二件烦心事。 那就是关于锂电池的采买,张采歆想发布招标会,但是消防支队直接打了电话过来:你采购这么多锂电池,是打算做什么?对于消防隐患,又有什么样的解决方案? 张采歆下意识地认为,这是消防支队有意刁难,但是红姐听说之后,认为可能是对方想要推销一下解决方案……反正就是那点事儿,专业的事情,需要专业的人来解决。 姐妹俩为此专门托人去问:你们消防对解决方案有什么建议? 消防这边提出,我们要实地勘察一下,先确定你们有没有条件大批量储存蓄电池,然后才会提出相关的解决方案。 洛华庄园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她俩也做不了主,于是就又表示:实地勘测是可以考虑的,还有其他什么注意事项吗? 消防那面又巴拉巴拉说了半天,意思是说根据什么易燃易爆品的管理办法,我们不但要设计方案推荐厂家,指定施工队施工,还要定期抽检之类的云云。 这些条件,洛华庄园已经不可能答应了,更别说他们还提了一条更重要的条件:你们得说清楚,这些电池买来,是打算用在什么地方? 不说清楚的话,消防部门表明,我们会制止招标——易燃易爆品不确定用途不得招标。 姐妹俩知道,冯君是不可能答应这条件的,于是再次找人协商。 消防提出了另一个解决方案:要不这样,储藏这些物品的仓库,由我们来推荐,那么你们要做的,就是缴纳租金,以及在出货时做好记录,说明供货方向。 对于这个方案,对面还特意解释了一下,说如果不是熟人,还不会这么向你们推荐。 其实这是典型的权力xun租,现在查得这么严,再加上还有津门仓库爆zha事件,这样的推荐也确实存在相当的风险。 不过话说回来,红姐认为这也是消防认为己方别无选择:要么别买电池,要么就得接受条件。 她俩商量一下,认为第二个方案可以商榷:出货时登记去向,这个要求基本可以无视,到时候直接用储物袋装走了,还可以倒打一耙告仓库管理者。 冯君听说之后,仔细想了一想,还是否决了这个方案,他认为这么做有点惊世骇俗——东西拉进庄园之后不见了,跟存在公共场所的仓库里不见了,这是两回事。 庄园里出现灵异现象,知情人是一小部分,而且通常都是懂得保密的人,但是到了社会上,知情的是大众,消息传播也不好控制。 洛华庄园在有心人眼里,已经很高调了,就不要再高调到社会上了吧? 张采歆能理解他的顾忌,但是她很为难地表示,“如果消防不同意,就算咱们私下招标,他们也能搅黄了,这一关躲不过去的。” 冯君想一想表示,“那就零买好了,不就是电池组嘛,一组一组地去买,我倒不信买不到。” 这也是他要的量偏小,一共才两千组,但就算是这样,想凑齐交货数量,恐怕没有一两个月是很难的。 张采歆犹豫了好半天,勉为其难地点点头,“那我就……买呗,啧,这样的话,工作量可大了,都是什么事儿啊。” 冯君见她为难,心里也很郁闷,正琢磨要不要去国外走一趟,喻老又溜达过来了。 老爷子很不见外地发问,“喂,大师啊,你的下一批石墨烯,什么时候到货呀?” 冯君听到这话,真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我陷入这种困境,就是你没命折腾的结果,现在你还好意思问我下一批石墨烯? 他非常干脆地表示,“没有了,短期内想都不要想。” (更新到,召唤月票和推荐票。) 第1081章 信号消失 喻老爷子听到这话有点懵,“我说,不是说好的你不怕量大的吗?” 冯君冷哼一声,“是啊,我是不怕量大,但是有些人怕量大啊,所以我想一想,细水长流也不错,省得大家弄的不愉快,连细水也没了。” 喻老怔了一怔,反应了过来,“你是觉得,我阻碍了你买锂电池?” “我没说是您老阻碍,”冯君没好气地回答,“但是这消防出现得太诡异了,你让我怎么想?” 喻老脖子一梗,“我说你这家伙呀,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不好,喜欢胡乱猜疑人……消防检查易燃易爆品,那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吗,怎么到了你嘴里,就成了打击报复?” “呵呵,”冯君干笑两声,“老爷子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都是千年的狐狸,说什么聊斋……消防查不查的,还不是在于有没有人举报?” 然而喻老爷子是绝对不会承认的,“举报你,我犯得着吗?想要对付你,我可以大明大方地来,但是你怎么说也是我的恩人,我做不出来那种事,指不定是哪个热心群众做的。” 冯君气得笑了,“老爷子你拉倒吧,真以为有那么多朝阳热心群众?你忽悠别人还行,忽悠我就没意思了不是?” 喻老眉头一皱,很不高兴地发话,“你不要把群众的觉悟都看得太低,要知道……” 冯君不等他说完,直接插话了,“半年之内,我不可能提供石墨烯了。” 你不是想要我好看吗?那大家一起好看呗。 喻老听得勃然大怒,怒视着他发话,“我都说了,真不是我!” “我也没说是您啊,”冯君一脸不在乎的模样,“我就是说,暂时提供不了石墨烯了。” 喻老皱着眉头看着他,“你这是绑架,是捆绑销售,我不怕明确告诉你,因为你能提供这样品质和价格的石墨烯,咱们国家的相关产业,出现了一个重大的追赶契机,你觉得国家能容你撂挑子吗?” 冯君看着他,似笑非笑地发话,“老爷子你要是再这么吓唬我,那我移民好了,您要是觉得这庄园不错,那我送您了……今天去过户?” 喻老愣住了,真是难得,他这个年纪的人,居然也会愣住。 不过很快地,他就反应过来了,“我说……你至于这样吗?谈得好好的,说翻脸就翻脸,这脾气简直比我这老头子还糟啊。” 冯君不以为然地笑一笑,“我都很纳闷,到底是谁先翻脸的,用到了便宜货,不知道感激也就算了,还拿大帽子扣人……我凭什么不能撂这个挑子?” 喻老很自然地回答,异常地流畅,“不凭什么,就凭你是华夏人。” “呃,”冯君被噎了一个结结实实,不管对方是不是在唱高调,但是这个理由,确实真的很强大,“我答应的是每个月十吨,已经提前给了你五个月的量。” 喻老怎么肯干休?“你说一年两百吨都没问题的,一个月十吨是起步,我没记错吧?” 冯君歪着头思索了起来,想到喻老说的“重大追赶契机”,就是微微一笑,“你不是想多要货,然后低价销售,挤垮国外的企业吧?” “咦?”喻老很奇怪地看他一眼,“你这还真有工商管理的水平啊。” “呵呵,”冯君不以为意地笑一笑,“只不过是从你的话里判断出来的,很多人不是水平不够,只是所处的层面,得不到太多的信息而已,靠着信息垄断得到的优越感,不要也罢。” “牙尖嘴利,”喻老一抬手,笑着指一指他,“你应该知道,这样的行为,需要你的配合。” 冯君好奇地发问,“那这三无产品,怎么能卖出去?”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喻老很随意地回答,“咱们往外卖,说是哪家生产的,就是哪家生产的,反正品质有保障……” 话说到这里,他戛然而止,好像我这么说话,有点不对——真是习惯说实话了啊。 然而已经晚了,冯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只是想知道一下你的手段,没说要支持啊。” 开什么玩笑,他用地板价卖出去,是想照顾国内的企业,而不是让他们加价往外卖。 当然,他能理解这种操作手段,很多时候,外国也是这么打压华夏研发公司的,无所谓正义与否,只是为了争夺生存空间。 但是在这个过程中,增长的利润被别人拿走了,还有人劝他以国家为重…… 更cao蛋的是,还在为他买锂电池增加阻碍。 喻老已经反应过来,自己的错误在哪里了,他干咳一声,“咳,其实这个东西,你个人卖是卖不出去的嘛,就算是洗钱……你也得交渠道费的不是?” 冯君看着老爷子,目瞪狗带:老人家,您敢更流mang一点吗,居然说出这样的话? 然而,喻老似乎找到了那种上梁山的感觉,“当然,给你留一份也不是不行,见者有份。” “谢了,”冯君一摆手,径自向外走去,“我就是好奇问一嘴,短期内不可能有石墨烯。” 喻老眼珠一转,在他身后大声嚷嚷起来,“你不是再也弄不到了吧?” 冯君也不停步,继续向外走,“呵呵,你试一试,给我弄两千组蓄电池,我转眼就再给你弄五十吨石墨烯过来……” 喻老愣了好一阵,才叹口气摇摇头,“这事儿……还真是棘手了。” 消防方面的事情,还真不是他安排的,不过冯君也不算冤枉他。 他可以猜到,应该是自己的安保人员,把这个消息泄露出去的——他们能监听庄园的电话,听说要采购这么一大批锂电池,当然要委托当地消防部门查询。 还是那句话,这玩意儿是会炸的,这么大的数量,放在距离老爷子不远处…… 说实话,他们也未必就想为难洛华庄园,但是既然已经知道了,那就必须有反应,否则这么大的事情……那是失职啊。 所以喻老也不能怪那些安保,那是职责所在。 想来想去,他觉得石墨烯这件事情上,自己也是无能为力了——毕竟这不是他分内的事,他只想为这个国家,贡献一点微薄之力。 他如果真想出力的话,锂电池会炸真不算什么事,别说两千组,两万组也不是问题,但是他老也老了,何必插手跟自己无关的事情呢? 想到自己要放弃这个操作,他心里真是有点颓然:可惜了啊。 站在他这个层面,并不把石墨烯的那点利润放在眼里,他之所以想借着几批石墨烯,将国外竞争对手打趴下,看中的并不是冯君提供的低价,而是他能大量提供! 石墨烯的倒手利润,他全部给了冯君都无所谓,甚至加价做赔本生意都行,问题的关键在于产量——除了冯君,没有谁能提供这么大的产量。 没有产量,你就算想恶意低价倾销,也无法实操不是? 所以说,喻老这些算计,真的是无私的,可惜现在不管他再说什么,冯君都不会再听了。 想一想之后,他不甘心地招一下手,把秘书喊了过来,“卫星定位器有什么反应没有?” “没有啊,”秘书苦着脸回答,“冰箱和空调都在库房里呢,您一眼就能看到的。” 喻老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怒其不争地发话,“在这个地方,你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果他玩什么五鬼……玩什么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咱们能防得住吗?” “您说得对,”秘书忙不迭地点头,“这些电器已经占了库房不小的位置,如果他再次进粮食或者锅驼机的话,仓库很快就会不够用了……他最近还在订购花露水。” 一边说,他一边摸出手机打电话,不多时他放下手机,“信号还在,就是在这庄园里。” 喻老点点头,“看看,还是得相信科学呀。” 不过紧接着,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这个冯君也真是的,货都到了,为什么不运走呢?” 然而他抱怨他的,冯君依旧是按照自己的节奏布置着,因为粮食交易暂停了,他没有让红姐再积极地联系储备粮,而是建议她把视线投向国外。 粮食安全不止是国家重视,冯君也很重视,他偶尔弄个十万二十万吨的国库轮换粮,倒没有太大压力,但是真要上百万吨地买,就要尽量避免从国内粮食市场上找货。 影响粮价波动是小事,关键是可能扰乱供需市场。 红姐是在粮食厅的大院里居住,找这方面的路子还是没有问题的,短期内就联系上了几个产粮大国的粮食集团。 同时电器还在源源不断地往庄园里送,还有就是花露水、锅驼机什么的,王海峰更是跟夫人联系,说近期打算到外面扫扫一趟货——其实就是高端香水。 这些都被有心人注意到了,喻老却是一天比一天焦虑,“这个电器,他怎么就不运走呢?拜托,你倒是动一动啊。” 有些事,真的经不起人念叨,某一天凌晨,喻老才刚刚起床,秘书就急匆匆地走过来,低声发话,“定位器的信号,全部都消失了。” 喻老顿时就怔住了,“全部消失……是什么意思?” 第1082章 花招 全部消失……就是字面的意思。 今天凌晨一点,装了定位器的电器,开始一点一点地消失,一点二十左右彻底消失。 负责监控的人瞌睡了,就打了一个盹——长时间的监控,是很无聊的,大名鼎鼎的《三体》,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创作出来的,大家都管那叫“摸鱼”,没说是失职。 所以听起来,他的责任不算太大——毕竟还有监控录像的嘛。 当他在一点半醒来,发现二十几个信号器消失不见的时候,马上就汇报了上级。 上级第一时间表示:你这属于重大渎职行为,先停职吧。 这位觉得自己有点委屈:我实在困了,打个盹嘛,不是还有录像? 录像确实有,能显示出来,那些信号点,是分批次消失的,甚至他们能大致定位,这些信号点在洛华仓库里,大概是位于哪一片。 问题的关键在于,这东西到底是怎么消失的? 从一点到一点二十,消失的过程长达二十分钟,在这个过程中咱们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 如果监控者能及时发现异常情况,哪怕监控中心距离现场好几百公里,一级一级命令传达下去,也很有可能堪破对方是使用了什么手段。 对于这种可能性,洛华庄园外面的安保也许会怒骂:麻痹的,带种的你来堪破一下? 但是……渎职就是渎职,原本是存在一些可能的应急方案的,你这么一搞,就没有了,你不渎职谁渎职? 好吧,不说这个可怜的工作人员了,镜头转回洛华庄园。 事发在凌晨一点半,秘书在一点四十就接到了通知,奈何……喻老休息了。 喻老一般是从九点睡到早晨六点,睡眠质量也不是很好,时常要起夜,但是秘书就算照顾他起夜,也不会说这件事——万一让老领导睡意全无,导致身体或精神疲惫,这锅算谁的? 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再也无法挽回了,连观察具体经过都不可能操作了,那就……等第二天早上,再跟老爷子汇报吧。 喻老愣了好一阵,才出声发问,“也就是说,信号没有移动,原地不见了?” 秘书点点头,“据我估计……可能是他使用了那种储物设备,导致信号阻绝。” 他知道老爷子不愿意承认超自然现象,但是只有两个人的时候……真的没必要装。 喻老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好半天才发问,“那他为什么逐次收取那些电器呢?” 秘书一晚上没睡,相关的情况也分析了一个差不多,“也许是……他的那个储物器材,本身的容量有限?” 这个答案非常贴近真相,但是喻老相当不满意,“好吧,就算他那个……那个东西容量有限,那他为什么能一次接着一次地收呢?他收走的东西,又去了哪儿呢?” 这个问题证明,老爷子的思维逻辑还是没有问题的,不能随便糊弄。 秘书的脸上就有点汗珠了,“这个……也许跟距离有关?” 必须承认,这个答案也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喻老就陷入了沉思里,“他把这东西收走可以,但是就算是一个港口,也是有吞吐量的嘛,他把这些东西吐到哪里去了呢?” 这个东西,没有人能回答他,良久之后,秘书才憋出一句话来,“也许……是外星人?” 喻老很无语地看他一眼,“算了,看看早饭开了没有。” 洛华的早饭,是相当有规律的,六点半开始,八点半结束——当然,这是指小餐厅,工人们是在大餐厅里的。 小餐厅里的伙食强于大餐厅,最关键的是一道大米粥——那是灵米熬制的。 大米粥是有数的,而洛华小餐厅用餐人数是不固定的,喻老每天起个大早,跟个人作息固然有关,但是跟他想吃大米粥也很有关系,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吃了这碗大米粥,跟在竹林里待一天的效果差不多。 到了他这个岁数,什么东西好,什么东西不好,那不是舌尖上的感受,而是真的懂了。 所以他一般都是吃两到三碗——有人帮他抢的,还时常有人来不了,食堂就是这样。 不过今天他去吃早饭,发现人不是很多,于是问一句,“小采歆没有来?” 因为某些缘故,好风景和红姐是经常缺席早餐的——大家都懂,但是张采歆很规律的。 李诗诗回答一句,“她不是买锂电池吗?最近出现了点问题,昨天她就出去了。” 喻老嘴角一抽抽,真的是不好意思再问了。 张采歆遇到了什么问题呢?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她最近一直在零散地购进锂电池,对于她这种行为,庄园外的安保们真的是欲哭无泪。 想要假装不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想要拦着吧,也没谁敢去阻拦——他们观察洛华庄园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张采歆在庄园里的地位,谁还不清楚? 但是不拦着,就让她这么一次又一次地往里送电池?这也……不合适呀。 于是他们通过有关方面,跟郑阳的锂电池商家打个招呼,一次性购买多组锂电池的,你们最好弄个实名认证之类的。 张采歆听说这个消息之后,昨天就和姐姐出去,处理此事去了。 中午时候,安保们接到了通知,说洛华的人已经决定租用消防推荐的仓库,并去现场查看了,打算在招标之前付库房定金。 他们之所以通知这边,主要是不知道该怎么操作了——该不该接下这个单子? 安保们商量一下,说你们先按现有的思路操作,不过这个定金呢,最好让他们早点交。 消防这边当然愿意促成这一单,也想让红姐他们早点交,但是……不太现实啊。 社会你红姐在警方也是认识不少人的,这一次消防方面占理,背后又有人撑腰,才敢壮起胆子为难她一下——由此可见,冯君对喻老怨气那么大,真没有冤枉他。 不过已经为难成这样了,他们还要求提前交定金,那不是没事找事吗? “红姐的飞机票”名气可是老大了,谁也不愿意去尝试。 他们的这种心态,很快又被安保们得知了,于是有点无奈,“怎么感觉,洛华庄园又在耍花招呢?这种煎熬日子,咱们还得过多久啊。” 事实证明,他们的猜测一点都没有错,张卫红两姐妹得了消防的许可,可以大明大方地联系各个锂电池的生产厂家了。 一旦有了接触,她俩把需求一说,没有哪个厂家不重视这个单子,毕竟是三个多亿、四个亿的生意。 重视和重视也是不一样的,有些厂家表示一定认真地参与这次招标,还有厂家当下就表示,可以飞过来了解一下客户需求。 事实上,锂电池行业的圈子也不大,此前就有人听说了,郑阳那边有一笔大单子,客户曾经接触过几个厂家,但是被消防叫停了——简而言之,这件事情应该是真实存在的。 红姐他们被监控久了,其实也有些反监控的意识,既然熟悉了那些厂家,于是就躲了起来换了电话,继续跟几个意向强烈的厂家交流。 别说,还真有那些不怕死的厂家,为了这笔大单,愿意跟洛华私下交易。 现金交易?可以!规避消防的监察?也没有问题! 说到底财帛动人心,厂家所在的地区,也是需要GDP的,而且现金交易虽然是违规的,但是这笔钱可以用在很多不好做账的地方,只要是一个公司,就有类似的需求。 很快地,张采歆就敲定了一家意向强烈的,决定现场去看一看。 这家公司的产品还是不错的,但是进入市场比较晚,大蛋糕都被那几个巨头瓜分了,就只剩下一些零散的客户,还要跟其他厂家竞争。 最要命的是,这家公司作为高科技企业,以前享受过地方的扶持政策,那是要政策给政策,要补贴给补贴,还有银行贷款。 现在产品出来了,公司也成为了地方的明星企业,却是迟迟打不开局面,这让厂家情何以堪?领导脸上怎么挂得住? 一共有三家企业飞来郑阳,跟张采歆谈判,这一家是最有诚意的。 因为他们考虑到了洛华的境况,竟然在当地找了熟人,人托人偷偷地联系上了张采歆。 这家公司表示可以不要定金,就配合洛华做定制,也能配合躲避消防检查,但是车一旦进了伏牛,那就超出了他们的控制范围,得洛华的人自己想办法了。 当天晚上,冯君驾着光阴梭,直接去了那家公司所在的城市,并且将自己的手机放在了洛华庄园——以前他没这么做,只是因为没有遇到足够重要的事情,不想暴露这种应对手段。 谈判进行得非常顺利,对方也是全程不带手机,倒是允许用卡片机记录下整个经过。 谈妥之后,当天晚上冯君就带着张采歆回去了,别说庄园外的安保,就连内部的喻老一行人,都没有意识到,他俩曾经离开过。 然而接下来,安保人员还是意识到了异常,又是一段时间过去了,说好的招标,怎么迟迟不见动静呢?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1083章 差距 安保人员不可能催促洛华尽快招标,但是他们可以催郑阳的消防不是? 消防方面也是有点按捺不住了,主动联系了红姐,想知道洛华什么时候招标。 红姐的回答简单而干脆,“因为某些技术问题,我们认为,目前招标条件还不是很成熟。” 不招……那就不招好了,消防也不能说什么。 那家公司的电池生产速度,还是相当快的,半个月的时间,就完成了电池管理的定制,还生产出了五百组产品。 这个时候,他们要求先交一下货,收回部分投入之后,接下来再一气儿生产一千五百组。 张采歆觉得对方有点墨迹,不像之前谈判那么痛快了,她原本是打算两千组一起结算的。 不过对方的担忧,她也能理解,所以跟冯君又说了一声。 冯君一听是这么回事,就要高强开了豪华大巴,带着张采歆、梅瑾和嘎子一起前往。 为什么要用大巴车呢?因为是现金交易,光是钞票重量就超过了一吨,他们固然可以使用纳物符,但是为了不让电池厂家生疑,索性大明大方地使用大巴车来运送。 大巴车一出动,喻老的人又关注到了,但是这一次洛华的保密措施做得比较好,他们并不知道这四个人出去做什么。 原本他们是可以安排人手监视的,但是大巴车出门不久,冯君也开着他的车出去了,车里还载着杨玉欣和小天师唐文姬。 很显然,这辆车更值得关注一些,虽然安保们可以调动两拨人马,同时关注这两辆车,但是那样的话,就太夸张了一点,喻老的级别高,这个没错,但终究远离权力中心很久了。 别忘了,洛华庄园外围,还有一票人马呢,真不好占用太多资源。 事实上,冯君这辆车是要回老家的,他有意在路上绕了一下,像是要去某个方向,最后却是方向盘一打,一头扎向了云园市。 监视的人估计自己是上当了,但是就算上当,也是监控冯君要紧呀,正好朝阳那里,大家也没有太过仔细地了解,就权当是增强一下印象好了。 而且,万一冯君是想故布疑阵,换得自己脱身,那岂不是错误大了? 其实冯君回去还真是只为了看看父母,今年过年他又没回家,所承包的山地的建设,也是很具规模了,他正好去了解一下细节。 高强他们顺风顺水地出了伏牛,就在伏牛省界外不远,二十辆重卡已经等在了那里。 他们连货都没有点,直接就拎着装满钱的皮箱下来了,一亿两千万的现金,一共装了三十个皮箱,每个皮箱四百万。 这些费用除了第一次的货款,还有第二次的定金,目前还兼着暂时充作重卡押金。 对方来的人不少,除了一辆重卡,还有两辆中巴,以及一辆……专业运钞车。 这公司也是老总亲自带队,由一名女性助理跟张采歆直接接洽,他则是在一边,跟高强和嘎子两个人聊天。 他看一看自家的队伍,不说女性,光是精壮小伙就有三十多个——其中有十个司机,甚至还有两个带着枪的安保人员。 再看一看对方,就是四个人,其中还有俩是美女,居然就护送着这么一大笔钱来,惊讶之余,他忍不住冲着高强笑一笑,“你们洛华冯老板……真的是很放心你们啊。” 高强笑一笑不说话,嘎子却是出声发话了,“我们值得老大放心,不吹牛,别看你带了这么多人,呵呵,其实……” 当然,他虽然嘎,这话也不会说完,只不过最后,他还是露出了一个不以为然的笑容。 老总倒是没生气,自家人在验钞,他闲着也是闲着,笑着发问,“我是随便聊聊,纯属好奇啊,你别介意……你没看到,我们还请保全公司的人来了,还有两把枪?” “呵呵,”嘎子干笑一声,还是那种不以为然的笑容,“有些细节……我不好明说。” 你有霰弹枪?我特么还有巴lei特呢,只要你别一枪击毙我…… 嘎子的态度,让不远处一个精壮汉子有点不高兴,他走上前主动发问,“兄弟,练过?” 嘎子看他一眼,直觉地感到,这也是个功夫好手,于是呲牙一笑,“你想试试?” 精壮汉子很随意地回答,“那咱就……推推手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嘎子以前不懂推手,但是开始修炼之后,也会参研各种古武国术,所以他知道,推手这种切磋方式,非常讲究技巧,而他在这方面有所欠缺。 如果比一比刀法、棍法或者腿法的,他不怕,推手就有点心里没底。 他左右看一下,走到一棵儿臂粗的小树前,弯下身子就攥住了树干。 “哈……”他口中大喊一声,小树在众目睽睽之下,徐徐升起,还带起了大片的泥土。 “我勒个去的,”一名年轻人见到这一幕,忍不住惊呼一声,“这是鲁智深倒拔垂杨柳?” 有更年轻的小伙子见状,不以为然地发话,“一棵小树而已。” 那精壮汉子闻言,忍不住出声了,“不懂别乱说,丢人,不信你选一棵比这树细一半的树,自己拔一拔看,你要是能拔起,我在群里发五千的红包。” 他是打熬过力气的,心里忍不住感叹:现在的孩子们生活好了,各种生活常识却是…… 年轻人见他出声了,不敢质疑,他也不想多说,而是鼓一鼓掌,“兄弟你好大的力气,不过……光有力气是不行的。” 嘎子斜睥他一眼,“推手也许我不行,杀人你肯定不如我。” 精壮汉子顿时语塞,他练的功夫也能杀人,但是跟格斗杀人术比起来,还是小巫见大巫,于是他微微颔首,“兄弟你……杀过人?” “我杀过,”高强走了过来,很随意地发话,“涉密的事情,就不多说了,推手是吧……咱俩推一下?” 他是特种兵不假,但是各种功夫是学过一些的,之所以从事中医打假,也是不想让那些国粹被骗子们糟害了。 高强推手的技巧也不是精妙绝伦,但是很多时候,实力才是最重要的,技巧能弥补部分不足,并不是全部。 精壮汉子的推手技巧确实很强,不过也不是超越高强太多,然后他就悲剧了, 高强也知道自己的弱点,通常都是在防守,但是只要他一发力,对面绝对会噔噔地倒退。 懂推手的人都知道,不需要卸掉引偏对方的力道,直接就把人崩出去,这叫实力碾压。 两人推了三次,精壮汉子败了三次,最后不得不坦然承认,“漂亮,你的自身条件太好了,如果我也有你的条件,我有七成把握能赢你,不过……自身条件,本来就是实力的一种。” 他说得挺实在,高强也就不掩饰了,他笑一笑,也是那种不以为然的笑容,“其实我擅长的是杀人,推手……还真不行。” 精壮汉子是彻底无语了。 他沉默了,别人也就不说什么了,毕竟他是公司里武力最强悍的。 倒是有几个年轻人不服气,商量一下,去旁边找了两课小树拔,这才发现——真的难拔。 老总见没啥意思,又找到一个话题,“你们不检查一下电池吗?点一点数什么的。” “不需要,”梅老师摇摇头,笑着发话,“我们信得过贵公司。” 看到她似乎比较好说话,老总笑着发话,“我建议还是点一点,钱货两讫嘛,这也都是规矩呀……省得有些事以后不好说。” “你们出发的时候,点过货了吧?”梅老师微笑着发问,见到对方点头,她就笑着表示,“那就没问题了,现在做生意,都是要讲诚信的嘛。” “你可能误会了什么,”老总正色发话,“我是认为,你们点过货以后,你们放心了,我们也就放心了……对双方都有好处的事情,为什么不做呢?” “不太方便,”梅老师沉声回答,“我们没带设备,带来的只有诚信,相信贵公司也会诚意满满,毕竟还会有下一次合作。” 老总侧头看一看张采歆,发现她没有任何的反应,就断定面前这个美艳少妇应该也是能做主的,于是又尝试着劝说一句,“我觉得还是检查一下的好,万一有个出入说不清楚啊。” 梅老师思索一下,回答了一句,“只要双方都有诚意,不会有出入的,我们确信……” 握草……老总顿时就无语了,这是他第一次正式跟洛华交易,此前打交道的过程不说了,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这帮人到底有多么强势。 给钱痛快不说,关键是两个男人,就敢押着一个多亿的现金上路,而且看起来,实力强悍到不把持枪的人放在眼里,并且不介意以少打多。 现在随便一个美艳的女人,都干信心满满地表示,不怕有出入。 怪不得某些机构想要阻止,都不是很方便出面。 对方不怕,但是这位老总怕啊,“您这话说得,我都有点担心,一路过来,环节挺多的。” 梅老师不以为意地表示,“这是你要考虑的,反正洛华给钱很痛快,也不会冤枉人……” 也不会冤枉人……这几个字她说得风轻云淡,老总却是听得毛骨悚然。 “那啥,老王,组织大家自查一下,别真有什么纰漏……你们不怕,我怕,成不成啊?” 第1084章 觊觎 说实话,洛华庄园收货的态度不算很友好,这时候盘点一下,是对双方都负责的行为……就像对方清点货款,不光是承担不起财务损失,也免去了洛华日后被找麻烦的隐患。 但是洛华解释得也没问题,质量上他们没法检测,数量上懒得检测——关键是锂电池的运输过程中,也非常强调安全,各种包装要求极高,不是跳到车上就能数砖块那种。 这个厂家也是正规企业,敢做这种野路子生意,纯粹是被逼到那一步了,时下的华夏制造业是什么状况,大家都懂的,他们的包装都是严格按照规范流程来的。 所以想要清点锂电池的数量,花费的功夫不会少了。 可怜这边的老总,为了自己心安,就只能自查了。 自查的话,清点包装箱的数量就行了——他所说的出现问题的可能,确实存在极小的概率,但也只可能是在出厂时,被人黑掉了一些,毕竟锂电池这东西太贵重了。 干过工厂管理的人都知道,这种情况很少发生,但不可能绝迹,无论是在国企还是私企。 反正对厂家来说,只要包装箱数量对了,就没有可能再出意外了。 这些人开始打开重卡,清点包装箱。 这个操作是比较轻松的,也就四十来分钟,就清点完毕了,数量对得上,包装完好无损——其实这才是正常的状况。 清点完包装箱,大家也没啥事干,又打开两个包装箱抽检了一下,欧耶,完美! 老总这下反应过来了:我特么傻的啊?跟这种大款交易,我为啥要把所有钱都点完呢? 一亿两千万点下来,真得累死,到现在为止,点钞机已经坏了六台…… 你相信我们,我们也信你诚信啊……还是抽检吧。 只要没有抽检到假钞,那就不是问题,多一张少一张,或者说多十张少十张,很多吗? 这点小误差,都是允许范围内的,老总自己掏腰包就补足了,犯得着一个劲儿地数吗?真不够丢人的。 其实财务制度应该是很严格的,眼下这么操作才是正常的,财务平账的时候,多一分少一分都是不行的,必须要找到出处——一分之差,很可能意味着巨大的疏漏。 但是……做老总的就不一样了,该有的担当得担当起来,在单项交易里,现金收入有所出入,那算多大点事? 因为老总的配合,当天下午就点清了数目,然后他带着公司的人离开,护送现金走了。 一天之后,他接到了电话,说重卡已经归位,你可以叫人开走车了。 他再派人来的时候,重卡停在那里,车上的货物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了一个叫做陆晓宁的精壮男子,坐在一辆小车里——他是负责还钥匙的。 这边可还记得,此人是连拿枪的安保都不放在眼里的,所以也没再墨迹,上车之后看一下油料情况,直接车队就回去了。 嘎子目送他们离开,自己则是开着车,一路向朝阳而去…… 到了这个时候,喻老的安保们也终于反应过来了:合着人家在伏牛省外,就把锂电池买回来了,这特么才叫了个…… 但是没辙,事情就已经这样了,那些锂电池跟泥轰的大米、消失的电器一样,已经成为了连定位都搜不到的失踪物品,想要再计较都无从谈起。 而且这些安保,怎么说呢?其实他们非常清楚喻老对洛华的矛盾心理——想要挖掘洛华的潜力,使之为国效力,但是又不能摆出太针对的架势来。 否则的话,后果难以预料不说,光是说喻老……他还指着洛华吊命呢。 所以大家也就只能……假装不知道了,看到庄园的豪华大巴开向山门,很多人都有拦住仔细检查一番的冲动,但是真没谁有这个胆子——到目前为止,他们还没有搞清楚储物袋的运作机制和原理,想要查也无从谈起。 但是这个耻辱,不能就这么算了,于是销售锂电池的厂家,就被列为了重点调查对象。 可是这公司敢这么胆大妄为地操作,心里肯定也是有点逼数的,面对调查,直接表示我们是帮用户来料加工,赚一点加工费,相关资质啥的,全部没有调查。 听起来有点不可思议?其实是很正常的。 有地方政府的支持,地方上的企业真的是……不能说为所欲为吧,但是只要能提振地方GDP的,政府扑上去抵挡外来伤害,那是天然的zheng治正确——就算错了也只是失误。 尤其要命的是,喻老的级别确实是在那里,但是他已经离开核心很久了。 当然,喻老的人肯定是相当不满意,于是就继续调查,然后就很惊奇地发现:咦?原来还有订单啊。 还有订单,那就必须盯紧了,这些人就盯着他们的生产——看你们打算怎么卖出去。 但是事实上,洛华庄园当初想的一次性-交货,就没想着让他们把东西运出去。 张采歆想的就是一次性地交易两千组——也就是一次性变成了两次,她才去找冯君求助的,否则的话,以她的骄傲,怎么可能张得开这个口? 冯君听说这种情况,也是有点意外,但是他跟张采歆一样,能理解对方的苦衷,那么……两次就两次吧,也不算什么。 但是两次交货的话,就不能使用同一种方式了,所以就临时增加了一种——省界交易。 第二次的交易细节,张采歆已经跟对方那个女性助理敲定了——主要是要注意保密。 这女性助理也很着调,是一个一心再往上走的女强人,她已经是助理了,为啥不能想一下常务副总或者……总经理呢? 所以面对来自外界的压力,她很坚决地顶住了——我根本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啊。 这事儿就没法再谈下去了,喻老的面子也就这么大了,这里不是他的势力范围。 想要强迫对方做什么,那还真是不方便,只能加大监控力度。 但是大家都知道的,华夏这么大,每天发生多少事呢,相关的监控力量是有限的,想要维持长久的关注,需要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 江夏的警察为泥轰人寻找失踪的自行车,一天就找到了,但是很多失窃案,失主都能自己把小偷定位,但是却警方抽不出警力和财力去抓捕。 不和xie的话少说,喻老的人不太具备维持高强度关注的能力,而地方上对这种关注也相当排斥——虽然不能明面反对,不作为总是可以的。 所以就导致了他们对生产过程都不能精准把握,等到一千五百组锂电池生产完毕的时候,他们得到的消息是——应该已经生产了一千五百组到一千三百组的模样。 眼看生产任务完成,某一个深夜,数十辆重卡出动,将一千五百组电池全部拉到了郊区某个仓库,里面有超过百人参与卸货,周围有二十几个小伙子在游走戒备。 老总再次出马,全程参与了此事,要说他也是相当称职了,搁给一般企业的老总,真未必有这么大的胆子——多半会派个副总啥之类的顶雷。 但是他不放心,一定要亲历这件事,高风险往往意味高回报,不过也可以想象到,这家企业被逼到什么样的程度了。 看着电池入库,他轻叹一声,“总算还好,只要明天钱到了,这件事就揭过了。” 上次的现金,回来之后清点,整整一亿两千万,极大地增加了他对洛华支付能力的信任。 他的身边,一个中年男人出声了,他是企业的副总,“是先支付款项吧?” “嗯,”老总点点头,“这次是在咱们的地盘上,应该更没有问题。” 副总犹豫一下建议,“那咱们这次,还是要抽验现金吗?” “这次两亿多,点起来头大,”老总很随意地回答,然后侧过头来,狐疑地看着他,“老宋你想说点什么?” 宋副总迟疑一下回答,“毕竟是最后一单了,钱货两讫才好,而且……点验的过程会比较长,库房这边是不是、是不是……” 老总又侧过头来看他一眼,声音变得冷厉了起来,“这种大事,不要玩小聪明……两个男人就敢押着一亿多的现金上路,不点货就拿着东西敢走人,你确定承受得起他们找后账?” 宋副总尴尬地笑一笑,“我这不是想……这里是咱们的地盘吗?试一试总是可以的。” “没必要,”老总一摆手,他知道宋副总是为一些积压的不合格产品头疼,所以也没怎么生气,“你应该想到,延长时间,不止是对他们不利,对咱们也不利。” 宋副总恍然地点点头,“那倒是,万一被那些人抓个现行,钱都保不住了。” 要不说拥有海量的财富,如果没有一定的自保能力,真的太容易引起别人的惦记了,来自洛华的人已经表现出了相当的强势,但还是有人敢生出贪婪之心。 所幸的是,这家老总的脑子没抽,知道洛华不好惹,又有其他的相关人员在盯着这一单,非常坚决地执行预定方案。 两人谈话的时候,远处有车灯亮起,一辆大巴缓缓地开了过来。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1085章 踩了空盘子 洛华这次来的是王海峰和徐雷刚,两人陪着张采歆和梅主任。 后两人无可替代,一个是负责人,一个是使用储物袋的,现在的庄园里,也只有好风景能使用储物袋,她不来谁来? 至于说王海峰和徐雷刚替代了嘎子和高强,那是因为冯君觉得,该把庄园里的力量稍微展示一下,杜绝某些可能发生的苗头。 这边见到洛华的人来,是相当地吃惊,因为双方只是约定了大概的交货时期,今晚行动之前,才临时通知了洛华,哪成想洛华的人就这么出现了——莫非早就等在附近了? 这么想的人还真的错了,洛华的人还就是临时赶过来的——庄园里有一个老大的灯泡,他们赶过来提前埋伏,只会暴露消息。 这次来的除了他们四个,还有花花,毕竟庄园里除了冯君,也只有它能驾驭得了光阴梭。 厂家没想到洛华的人来得这么快,所幸的是,点钞员早就准备就位了,原本以为明天才能开工,没想到凌晨就被叫了起来,开始了忙碌的工作。 因为准备工作做得比较充分,等到天蒙蒙亮的时候,现钞点验完毕,厂家直接将仓库钥匙交给了张采歆,“可以办理移交了吧?” 移交很简单,厂家撤走仓库周边警戒的人就好了,但是这也意味着,里面价值两亿多的锂电池就处于无人看守的状态了。 这是一个独立库房,有院子,院子里还有停车位,理论上是锁好院门就没事了,但是如果有人知道里面货物的价值的话,再厚的门也没有用。 张采歆接过钥匙之后,直接让嘎子把车开进了院子里,大家把院门一锁,根本没有在院子外面留什么巡查的人。 厂家觉得这些人做事,很是有点蹊跷,不过最后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交代一声,说这里是城乡结合部,周边的外来人口比较多,而且本地居民里,也很有一些偷鸡摸狗的。 城乡结合部的地段,这种情况很常见,有人拆迁暴富,却又无所事事,染上了赌毒之瘾,又没胆子去远处祸害,只能在家的周边折腾人了。 厂家能提出这么一个警示,也算是友善了,张采歆礼貌地谢过,表示问题不大。 事实上,花花一直藏在树上,周边有什么人作出不轨的事情,瞒不过它的眼睛。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有两个警察来了,说有居民举报,周边有一个地沟油加工厂,他们要进去查看一下,看仓库里有什么东西。 一般情况下,居民们碰到警方的这种要求,就只能配合,周围出现了违法犯罪的事情,警方想要排查,你为啥反对? 至于说这只是一个密封仓库,不可能出现地沟油加工厂——拜托,这里不能是原材料储藏地吗?而且这样的加工厂,本来也该建的很隐蔽的。 张采歆根本没有跟对方辩解,直接打开了仓库的门,“你们看吧。” 偌大的仓库里空空荡荡,除了几把笤帚,见不到其他任何东西。 警察见状直接傻眼了,“这个仓库里没东西?怎么可能……东西都到哪儿去了?” “不知道啊,”王海峰很随意地反问一句,“里面一定得有东西才行吗?” “没问你,”警察根本没理会他,而是一指张采歆,“小姑娘,你来说。” 张采歆恨他出言不逊,冷冷地白他一眼,“是谁给你的自信,让你觉得有资格跟我对话?” 这位马上就缩了——他来这里调查是受人之托,有某个领导要他查一下这家的情况。 至于说调查的理由,那真是张嘴就来——大不了再找人打个报警电话。 反正地沟油加工厂是大家都痛恨的,多查一查,老百姓也能理解。 这位觉得,是有人想整这里的人,所以才肆无忌惮地说话——这妹子长得如此动人,为啥不能找她说话?要是能要个威信号啥的,岂不是更好。 但是对方一张嘴,他就知道来者不善,这种情况下,他也只能出声发话,“现在我想问一下,这个仓库是谁租下来的?” 还是王海峰回答,“这是凯维公司租的库房,有问题吗?” 凯维公司就是电池生产厂家,在当地是声名赫赫,警方一听就头大了,“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这里是凯维公司租下来的?” 王海峰冷哼一声,他很不满意对方对自己的不敬,而且他身上自带有一股纨绔子弟的气息,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呵斥一句,“你鼻子底下没长嘴吗?不会打电话问?” 警察没理他,而是又问一句,“那你们跟凯维什么关系,还有仓库的钥匙?” 王海峰还待说话,徐雷刚抢先出声了,“这种事情,你可以去问凯维,你在这儿什么都没检查到,我就想问一句……你能不能走人啊?” 两个警察对视一眼,走出去打电话了,不过电话却不是打给凯维的,“苗主任,我按你的意思去查了,结果情况有点不理想……” 他在这儿打电话不提,洛华庄园的四个人对视一眼,心里都明白了。 张采歆觉得自己应该主动适应庄园第二人的身份,所以先发话,“这是有动机的。” “呵呵,”徐雷刚笑一笑,言简意赅地说出四个字,“踩盘子的。” 这警察还真是受人之托来试探的,第一目的就是看仓库里有什么东西。 里面的细节就不用说了,肯定是有人发现凯维公司的小动作了,又不能确定,所以派人前来试探,一旦发现里面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锂电池,后果……真的存在太多种可能了。 然而张采歆他们在接手库房的第一时间,就监控了各个方向,然后让好风景进入库房,拿着冯君的蓝色储物袋,进库房收取锂电池。 一千五百组锂电池很不少,但是就算加上包装,蓝色储物袋也勉强能装下。 但是装下之后,不能马上就走啊,要不然凯维公司该起疑心了——这特么的怎么回事,一仓库的蓄电池,怎么能眨眼之间就不见了呢? 所以他们决定,要在当天晚上坐着光阴梭离开,反正到了夜里,很多事情,那就可以归于未知因素了。 也亏得他们下手早,好风景虽然能收起这些锂电池,但是她的身体素质跟冯君没法比,收这一仓库的电池,也累得气喘吁吁。 没想到这天还没黑呢,居然有人来查地沟油了,这也真是无语了。 他们觉得无语,有人比他们更无语,“这就是……两千组电池就这么买完了?” “我们已经很努力了啊,但是地方阻力太大,这次也是偶然知道,生产企业的库存都清空了,然后通过沿途监控查到了线索,谁能想到人家……就把一库房电池弄没了呢?” 其实授意警察来查地沟油的幕后人物,对洛华还是相当了解的,甚至没有再让警方继续调查——这是被某种装置装走了。 他们其实知道,洛华庄园里的人,其实有不少人具备这种神奇的能力——起码可以确定的是,那个青衣女和梅瑾,绝对做得到。 但是事实上,他们甚至不清楚,这究竟是一种功法,还是一种装备。 他们倾向于认为,这种能力不可能无限制存储货物,必定有一个极限,否则的话,冯君何必到处赚钱?直接去中东装个油田回来就够了。 面对这种情况,喻老这边的人彻底没招了,电池已经被收起来了,交易也已经完成了,再计较的话,那就是枉做小人了。 至于说锂电池的去处,喻老的人其实并不怎么担心,老爷子现在就在洛华庄园里,如果冯君想要害他的话,有太多种方式了,完全不用采取这么夸张的行动。 所以他们倾向于认为,这些电池跟那些失踪的粮食和电器一样,去了某个不知名的地方,甚至可能跟锅驼机一样,去了别的国家。 按照这样的猜测推算,其实对喻老而言,粮食和锂电池的性质是一样的——不会对他造成任何的危害,那么安保们也能安心了。 然而锂电池终究是敏感物资,于是安保们请示了喻老——这事儿咱们要不要继续关注? 喻老觉得,跟洛华庄园接触以来,他的身体是好了不少,但是脑袋在不住地胀大——你们这里能消停一点吗? 其实经过这一遭,他也不想管锂电池的事了,国家没有关注,地方上又抵制得厉害,他一个远离权力中心的老头子,殚精竭虑地对付自己的救命恩人,犯得着吗? 所以他索性找到冯君,“那个锂电池,你以后还买不买了?” 冯君已经听说了张采歆他们在产地的遭遇,虽然大家成功地躲过了种种陷阱,但是他依旧不是很高兴,“再买我就去国外了,省得让人当成加工地沟油的黑工厂。” 喻老虽然打定主意,不跟他较真了,但是听到这话,还是忍不住发话,“你觉得监控你委屈吗?这种不安全因素,不该受到监控吗?” “不委屈,”冯君很自然地回答,“不过我也不想给国家添麻烦,就去国外买嘛。” 第1086章 总有人憋不住 平心而论,冯君的说法没有什么问题——国内买不方便,我去国外嘛。 但是喻老不这么看,“国内还不许枪支交易呢,你也去国外买枪?” 冯君笑一笑,“我在国外买枪不行吗?我不带回国内来不就完了?” 他这话说得理直气壮,说到底,他的锂电池确实不是带往国内的,那就不能受这个委屈。 喻老叹口气,“问题是,这电池咱国内有啊,而你是华夏人……真不想支持国货?” 得,又来这一套!冯君真的很反感这个,但是他反感的是道德绑架,而不是忘了自己的初心,华夏人三个字,那是坚决不能忘的。 他很干脆地表示,“我也很愿意支持国货,是你们不肯放过我啊,那些监视停一下会死吗?” 喻老这次的话就变了,“我的人不会再关注你了……除非有证据表明,你的东西用在了不合适的地方。” 冯君可是中文系毕业的,听到这话,顿时就是一愣,“意思说……以后你不问了?” “不问了,”喻老很干脆地表示,“不过呢,如果让我知道,你在国内兴风作浪……我老头子活得已经够久了,可不是个怕死的人。” 冯君长出一口气,你不给我兴风作浪,那我能省多少麻烦? 只说锂电池的购买,张采歆了解过,如果不是洛华被人盯上了,过程应该是很轻松的。 按照常情说,大量购买锂电池,肯定是不合适的,必须要受到监管——也就是说,郑阳消防方面的做法,肯定是没有错。 然而那也只是常情,真想变通的话,有太多的手段可以使用,不过相关细节就不必说了。 总之,锂电池采购一事完成,冯君在地球上,短期内就没有什么太紧迫的工作了。 与此同时,培训也到了尾声,这次培训的人有七个,时间也大大延长,用了四十五天。 结束的时候,冯君用镇妖塔将人收了起来,而沈青衣就在不远处看着,表情古怪。 这曾经是昆仑的东西,现在他的手上,居然能收了七个人进去,真是让她感慨万分。 冯君也没在意她,而是转身去找好风景,又需要用到她的空间能力了。 红姐也一直关注着此事的进展,感觉到他俩要离开了,悄悄地找了过来,也要跟着去。 冯君苦笑着解释,“这次她也不能在那边多待,你何必凑热闹?” 我怎么知道她有没有多待?红姐心里肯定有怀疑,这边的时间是停止的啊。 于是她出声发问,“为什么不能多待?” “这是为你俩好,”冯君不得不又解释一遍,“这七个人,是跟你俩一起消失的,现在又跟你俩一起出现,万一别人怀疑到你俩,又想知道我的秘密……” “懂了,”红姐和好风景齐齐点头,她俩又不是笨人。 冯君借了好风景的力,将人带到止戈山,交给天通之后,又带着好风景回转——这边还有三个专家要送走呢。 忙完这些,冯君还想在庄园多待些时日,却是被好风景和红姐联手,赶到了手机位面——快去那边杀时间,我俩还等着去修炼呢。 她俩在地球位面也可以修炼,但是她俩也是要面子的啊。 冯君去了止戈山,因为两边季节基本同步,这边也开始进入了初夏。 皇甫无瑕已经将七人送走了,松柏峰颜家的设备安装已经接近尾声,又有大批的人赶到,采购夏季用品——除了花露水之外,就是空调冰箱了。 这一天,有天通总部的高层派人来问,这里能不能集中向止戈山订购一批冰箱和空调——以及部分锅驼机。 来人并没有掩饰自己的根脚,他是蒋会长的人,那位负责跟阴煞派的交易。 其中的因果也就在那里摆着,蒋会长这种身份,做事也不需要偷偷摸摸。 皇甫无瑕很干脆地拒绝了,“如果是阴煞派需要的话,他们应该去跟冯山主商量,如果不是的话,这大批的采购,冯山主也会跟我要个说法的。” 来人也是个炼气高阶,在天通里虽然不能独当一面,但是因为跟蒋会长走得近,倒也可以平等交流,他不满意地表示,“百里上人回去,很是说了一些冯上人的小话,现在阴煞派不想跟他交易,蒋会长希望能把此事妥善解决了,毕竟夏天快到了。” “这不可能,”皇甫无瑕很干脆地回答,“我很清楚冯山主的性格,他决定的事情,别人很少可能改变……我也没必要尝试,不胜真人都不能强邀他进天心台。” 来人怔了一怔,感受到她的决心之后,也不再尝试劝说,而是幽幽地叹口气,“唉,这事儿却是难办了……你可知道,冯上人和游龙上人达成了什么样的约定?” 皇甫无瑕脸色一黑,“你这是什么意思?上人之间的谈话,怎么可能让我知晓?” 修仙界就是这么等级分明,像冯君这种散修,炼气初阶和中阶的时候,天通基本不会太把他们当回事,但是成就上人之后,就有被正视的资本了。 而冯君现在不但是上人,还在止戈山有了一片局面,买卖做得不小,手下还有一帮靠着他吃饭的战修,更是跟其他势力结下了不小的因果。 这种情况下,天通跟他打交道,也要多考虑一些他的感受。 来人想一想之后发话,“我没有冒犯的意思,关键是阴煞派已经有一些传言了……” 阴煞派的弟子中已经传开了,派里打算购买一批冰箱和空调。 在往昔的时候,没有人在意过这个问题,不是他们不受影响,而是……修炼本来就是枯燥辛苦的事,没条件就忍了吧。 现在却不一样,有人能提供舒适的条件,为什么不接受呢? 尤其是那些位于幽冥山周边的修者,这样的需求更强烈一些,每到夏天,他们都要进入地下修炼室或者是打造冰室,好让自己在炎热的夏季也能方便地修炼。 甚至有些比较有钱的弟子,都等不及派里“发福利”的操作了,直接托人买了锅驼机和电器回来,其中冰箱也就算了,空调那是一定要有的。 东西买回去,那真是立竿见影,效果不是一般的好,很快就传开了。 阴煞派里,手头拮据的弟子比较多,哪个地方都一样,富贵的总是少数人,虽然他们比凡人强很多,但是既然派里决定发福利了,那就等着好了。 隔三岔五地,就有人跟派里打听,什么时候福利能到,问得多了,有些人甚至出声抱怨,“无非就是点凡物,都不用花灵石买,派里怎么迟迟不见动静呢?” 有人反唇相讥,“等不及,你可以自己买嘛,又不用灵石,真当派里欠你们的?” “你才用黄金买东西呢,你全家都用黄金!我手里可能有这种东西吗?” 天天这样吵吵嚷嚷,相关负责人也有点吃不消,到得后来,甚至引起了派里高层的关注。 上面的意思也很明确,既然是凡物,那么就在合理的价位购买吧,不能是只有核心区域的弟子才算阴煞弟子,那些住在外围的,也是本派的财富。 那边头疼了,就托了蒋会长来说项——我从天通购买成不成? 来人的意思,其实是想让皇甫无瑕适当地给冯君施加一点压力——你皇甫家是有真人老祖的嘛。 但是皇甫会长很干脆地拒绝了,“施加压力……我先不说他会不会接受,我就问一句,如果他一生气,不卖香水给天通了,这责任谁来承担?” 来人顿时语塞,现在止戈山的高档香水,在修仙界是相当地抢手,价格虽然不算高,但是货源紧张,很多时候才一上架,就被人抢购一空了。 天通商盟在香水上赚的利润不算太大,一年也就十来万灵石的样子,但是有这种几近于垄断的资源在手,他们可以借此置换一些别的利益。 所以现在,香水对天通的意义,实在重大得很,皇甫无瑕如果丢掉了这样的货源,后果不问可知——起码会是一个污点。 来人也知道香水的重要性,但是犹豫过后,他还是吞吞吐吐地表示,既然你打算给他施加压力了,那么何不连香水也算在内?让他终止对那些散修供应香水呢? 皇甫无瑕闻言勃然大怒,“你不要得寸进尺!现在负责这件事的人是我,怎么可能屡屡指望他人?凭你的资格,也指挥不动一个真人……真当我收拾不了你?” 这个建议真是对金丹真人的侮辱,哪怕仅仅是打个幌子,也不可能,皇甫老祖是天通的股东,不是天通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打手 这位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连道歉之后,转身离开,“那我就如实向上汇报了。” “随便你,”皇甫无瑕不以为然地回答,“我希望你能如实地回答,但是你不老实的话,我也无所谓。” 顿了一顿,她又冷冷地哼一声,“奉劝你一句,不要激怒我,你可以想象一下……我若是真想杀你,姓蒋的拦得住吗?”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1087章 雷修乱入 蒋会长的人回去了,皇甫无瑕还没有等到来自天通的呵斥,就先等到了雷霆原的雷修。 雷修们接到了消息,知道冯君弄到了锂电池,特地赶来交易。 来的是一个出尘期修者——这简直是必然的,两千多组锂电池,依据约定,价值已经超过一万灵石,而超过一万灵石,肯定要上人护送,哪怕是在凡俗界。 事实上,很多炼气期的修者在红尘行走,连一块灵石都不带,身上最多就是几十碎灵。 冯君带来的电池,除了凯维公司的两千组,还有其他零散的电池几十组,那都是张采歆零星采购的,有的电池组甚至不太符合规定。 不过雷霆原的来人不在乎,就按每一组电池五块灵石结算,一视同仁。 在他看来,那两千组才是成品,而这多出来的几十组,正合适拿来拆解开研究——雷霆原的罗烈阳已经立下了志向,开发出更强大的新电池。 冯君送了他十台锅驼机,算是配套使用的,以及电线电缆开关灯泡等物。 这位只收了五台锅驼机,说自家制作的发电机也快下线了,有五台应急就足够了。 他拿了这些东西之后,也没有直接走人,而是选了十来组电池试用。 这当然是规则允许的,反正锂电池放掉电之后还可以充的嘛。 上人还带着两个炼气期的弟子,一起做测试,冯君看得有点感慨,自己所能进入的两个位面,哪个上人身边,也不缺炼气期弟子,只有他……形单影只啊。 雷修们前后试验了五天,对锂电池的评价并不是很高——这也正常,见识过蕴雷石的主儿,怎么会看得上锂电池?不过,对于一种“价廉物美”的临时替代品,他们也没太高要求。 最让雷修们满意的,还是那两千组电池,多出的那几十组电池,都有些不尽人意——这是肯定的,锂电池的生产,其实包括了对电池的管理方案,比如说快充时间要求之类的。 冯君考虑到对方在使用的初期,会使用锅驼机或者柴油发电机,这种供应能力无法提供太大的电流,不能满足高速快充的要求,正是因为如此,他对凯维公司提出了电池定制方案。 不过雷修们也没抱怨,说这些是残次品,他们是打算开发、提升锂电池的人啊。 这几十组电池的存在,能更好地帮他们拓展视野、拓宽思路。 所以,他们居然以为,冯君是特地弄了这几十组电池来,那位上人更是不住的道谢。 这种误会,冯君也没办法解释,只能笑领了。 雷霆原的人终于满足了,正打算收拾行李上路的时候,阴煞派的人到了。 来的人除了百里上人,还有游龙子。 百里上人露面的时候,面上还带着一些青肿——那是被游龙子揍的。 百里是真的不想来,但是没办法,派里下死命令了,盛夏将至,这件事必须尽快解决——总不能让咱们的弟子,拿着灵石去买那些俗物吧? 他头上是有师兄的,但是师兄直接把皮球踢给了他——你做的事,你来收尾吧。 百里上人满腹牢骚地接过了这个任务,同时还请出了“不得继续过问此事”的游龙子。 游龙子怵的是百里的师兄,并不怵百里,在派里他不便做声,出了门就不一样了。 在来止戈山的路上,游龙子对此人不住地“快意恩仇”,反正是同门嘛,别想着害对方性命就好,拳打脚踢不算什么。 他是一路揍着人来的,百里上人一开始还端着师兄的架子,不住呵斥对方——就像他跟赤凤派的弟子说的那样,他入门早于游龙子,现在修为微微低一层也可以自称师兄。 但是到了后来,他已经是不住地称对方为师兄了,然而这并不能帮助他减轻肉体的痛苦。 等看到止戈山的那一刻,他几乎要泪流满面了:这终于是……到了啊。 他从未觉得,止戈山是如此地亲切。 到了地界之后,两人就收起了路上的面目——阴煞派的形象,还是要讲的。 见到止戈山门口的情景,百里的眉头就是一皱,厌恶地发话,“雷霆原的修者?” 雷霆原的这位上人,恰好也是出尘四层,闻言眉头一扬,“你这是什么口气,我雷霆原的修者怎么了?吃你家灵米了吗?” 大部分的雷修,脾气都不是很好,这跟雷霆的属性有关,一个雷修如果处处优柔寡断的话,雷还没发出去,就劈到自个儿身上了——像罗烈阳那样比较耐心的雷修,真的比较罕见。 诚然,雷修的数量不算太多,但是对上阴煞派的时候,雷修从来不怵——关键是怵也没用,天生的冤家对头。 这名雷修甚至不在意对方是两名上人,而自己这边只有一个,就这么傲然发问。 百里上人也就是嘴贱,随口说一句,侧头看一眼发现“游龙师兄”没有什么参与的征兆,也只能干咳一声,“去止戈山做什么了?” 那名雷修看他一眼,冷冷地发话,“关你屁事!” 百里上人闻言顿时大怒,他只是表现了一个阴煞上人对雷修的日常,但是对方竟然敢如此猖狂,这是他完全无法忍受的——我们是二对一啊,游龙师兄还是出尘五层了。 他跟游龙子是有些龌龊的,但是他绝对相信,自己一旦陷入困境,游龙子不会袖手旁观——一个门派的师兄弟,你若是你作出这种事,那我就真认命了。 最关键的是,只要消息传出,阴煞派绝对不会容忍游龙子的坐视,必然会作出惩戒。 所以他冷笑一声,“你刚才说了什么,有胆再说一遍吗?”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懒洋洋地响起,“百里上人,这是我止戈山的客人,你才走了不久,这就又回来了,整天在我家门口耀武扬威的,是要做给谁看呢?” 游龙子的嘴角,泛起了一丝隐藏得极深的微笑,冯山主还是露面了啊。 他对冯君的第一印象……甚至第二印象都不是很好,但是后来,冯君为了一个承诺,甚至不惜中止跟阴煞派的谈判,这让他心里生出不少好感。 不过大致来说,冯君的行为在手机位面,也不算是什么道德标杆,一般人都能坚持初心,只不过是面对阴煞派这种大佬,还能这么坚持的,那就确实要准备付出一些代价了。 百里上人见到冯君,真的是不尽的滋味涌上心头,他冷笑一声,“冯上人你似乎管得多了一点吧?这可不是在你的山门之内。” 出乎他意料的是,冯君并没有反驳,“所以我也就是这么一说,提示你一下,不要总在我山门口晃,我看着眼晕。” 百里上人眼珠一转,“那我们跟这个雷修做一场的话,冯山主你也是两不相帮了?” “咳咳,”冯君干咳两声,正色发话,“他是我的客户,你不是呀,又是在我家门口……这样吧,你们不以多打少的话,我不管,否则……我也是有正义感的人。” 百里上人顿时就无语了——这就是你的正义感? 要说赤凤派是阴煞派的天生对头,那是没有问题的,但一旦对战,也是相互有胜负,看谁的修为更高,道法更精深。 然而雷修是什么?是阴煞天生克星,同阶对战,阴煞输的可能性占八成。 而百里上人并不是战力见长,双方修为相当的情况下,他输的可能性占九成……以上。 就在这时,游龙子轻咳一声,“好了,口舌之争而已,冯山主,我这个师弟性情单纯,童言无忌嘛……不要跟他一般见识,此次也是他找你来谈事。” 响鼓不用重锤,聪明人一点就透,雷修和冯君闻言,顿时恍然大悟——这么老大不小的一个人,你说童言无忌?而且……还是童言无忌的这位负责谈事? 看来这师兄弟之间啊,还是有点意思的。 百里上人也不傻,知道师兄的气儿到现在也没消,于是干咳一声,“嗯,其实我是来冯山主谈事的……兀那雷修,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雷修嘴角一扯眼睛一瞪,冷冷地发话,“我就站在这里看热闹,怎么……你不满意?” 他嘴上说的是看热闹,但是阴煞两个上人都知道……这是雷修投桃报李,给止戈山站台呢。 百里看游龙子一眼,发现师兄冷眼旁观,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冯山主,还是上次的事……派里有真人挺重视的,我特来跟你商议一下。” “谈事儿的话,我要先跟游龙道友谈,”冯君根本不理会他的脸色,冲着游龙子一摆手,“道友里面请。” 百里上人的脸色,顿时就黑得不能再黑了,他在止戈山前前后后待了不下一个月,死活就止步于山门,而这游龙子一来,就能大摇大摆地进山门。 同是阴煞派上人,你为何这么优秀? 然而他的郁闷还没有结束,下一刻,冯君转头看向那三名雷修,“三位里面请,我猛然发现,咱们的试验,应该多做几次才好。” 于是,在百里上人的注视下,一名上人带着两名炼气弟子,三个雷修昂首进入止戈山山门。 百里看得咬牙切齿,但是目光扫到“出尘期上人非请莫入”的石碑,最终颓然叹口气。 我还是以大局为重吧。 第1088章 上人俗心 冯君请了这些人进山,进了山门之后,冲几个雷修使个眼色,“待上几天吧。” 雷修上人心里明白,这是冯君将他们保护了起来。 他虽然性情暴烈,人却不傻,这时候他带着两个弟子回归,万一被阴煞派两个上人等在半路阴了,那真是得哭死——他打得过其中任何一个,但肯定打不过两个。 所以他微微颔首,“道友的货物,我们是相信的,但是多一点数据,也是好的,止戈山做事地道,我心里明白得很。” 游龙子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一幕,却不说话,他也不是笨蛋,何尝看不出冯君的心意? 但是这又关他什么事呢?诚然,他也看不惯雷修,但是这次出来,是百里上人主持一切,他跟着看就好了,否则,百里刚才跟雷修对上的时候,他不会是那副表情。 正经是冯君当着百里上人的面,将他约进了止戈山,却将百里挡在了山门外,这让他心里极其地舒爽,就像在炎热的夏天赶了半天路,一头扎进了万年的冰洞一般。 两人也没有飞行,就那么步行着,走不多远来到了一幢三层小楼前,上面有四个大字——“龙门客栈”。 冯君笑着发话,“里面请,这是我新搞的一个产业,招待来访的朋友。” 有鉴于来往的修仙者太多,他想把他们都纳入一定范围的管理,于是就生出了“建一个招待所”的念头,所以盖了这么一栋楼。 尤其妙的是,后院里还有一个炼气中阶的聚灵阵,一块灵石可以修炼一天。 贵了吗?确实有点贵,但这是逼格的体现,就像五星级的酒店,都得有个游泳池一样。 游龙子感慨地发话,“才多久没见,道友做得越来地生发了。” 冯君忍不住微微一笑,“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把游龙子让到后院,郎大妹端来了茶水,冯君一边轻啜,一边出声发话,“怎么个章法?” 他终究不是一个喜欢拐弯抹角的人,哪怕他并不缺少语言的艺术。 游龙子郁闷地哼一声,“还能怎么样?派里不让我插手此事了,别人做得,我却做不得,这般滑稽之事……说出来都是笑话啊。” 果然,他是知道有人这么操作过的,结果人家操作成功了,他遇到了止戈山这样的机缘,也想学着赚一笔小钱,却忽略了一些其他因素。 冯君懒得听他这样唠叨——那是阴煞派内部的事情,他知道得多了,也未必就是好事,“贵派可曾将奖励发放给你?” 游龙子默然,严格来说,阴煞派对待他,也算是严守了派中的规矩,功勋点已经给他了,采购的事宜不许他参与,这有错吗? 只不过,结果没有完全如了他的意,他就愤愤不平,正是“和尚摸得,我摸不得?” 所以良久他才叹一口气,颓然点点头,“这一点,派里倒是不能克扣……然而,发现一桩凡物的妙用,又能有多少奖赏?” 这个人还是不能深交啊!冯君心里默默地对他作出评估,嘴上却问,“那这一次你二人前来,又是怎么个说辞,游龙道友对我又有什么要求?” 游龙子叹一口气道,“就是我说的那样,此次还是以百里师弟为主,我跟着他来,是要劝说你跟他交易……真真是难以启齿。” 顿了一顿,他又发话,“你们如何商谈,我就不参与了,不过我可以透个底,派里还是很看重这次凡物的交易,你也无须让他太多……不让也是可以的。” 这需要你告诉我吗?冯君心里也只有苦笑了,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了,我还能看不出? 游龙子迟疑一下,又略带一点不好意思地发话,“那个……道友所允我的灵石,此刻是否能支付了?” 冯君一脸的惊愕,略带一点茫然地看着对方,“此刻……支付?尚未交易啊。” 他这个惊愕,是略带一点夸张性质的,事实上他对这种要求并不意外。 在地球界的商海浮沉中,他见过、听过太多类似的人了,因为手里的项目即将移交,不问三七二十一就讨要那些远期的好处——再不要就要不到了啊。 冯君能够接受类似的行为,因为他没打算昧掉那些好处,无非是早给和晚给的区别,那一方世界太过浮躁,不遵守承诺的人比比皆是。 然而,这个位面不同,人们更注重道德和口碑,游龙子这种行为就显得极为罕见——这不但是自毁形象,也是隐隐在质疑对方的诚信。 所以他作出一个恰到好处的惊愕表情。 游龙子老脸一红,“此事我已经不可能再参与,交易与否,很重要吗?” 真是给你脸了啊,冯君心里暗叹,这个人果然是不能深交。 他沉吟一下回答,“给你也是无妨,但你这明显是不相信我。” 游龙子却被他说得有点恼了,“事情若是谈不成,我自会退你,莫非你以为我就这么眼小?” 你信不过我,却要我信得过你?冯君对这货的逻辑,也是彻底无语。 但是让游龙子介入,是他执意要求的,此刻若是中止交易,他甚至找不出合适的理由。 自己酿的酒,不管是什么味道也要喝完。 不过大致来说,这也只算是一个小小的意外,两千灵石,对现在的他来说完全不是问题,提前给也就给了,他又不是没打算给。 反正这时候说再多的话,都是多余的,万一惹得对方心生怨怼,没准还会生出其他事端。 左右是不打算跟对方深交了,他面无表情地码出两千灵石来,“请。” 游龙子收起灵石,也难免有点尴尬——对方连个纳物符都没给,就这么直接排出了灵石,虽然也是清点的意思,但却有点瞧不起人了。 不过他已经是中阶上人,脸皮厚度还是有一点的,起码不会因此恼羞成怒。 所以他按捺着心中的不适,端起茶杯喝茶,顺便就跟冯君聊起了别的——刚刚进了止戈山不久就出去了,被百里师弟看到,难免又生出什么想法。 他跟冯君闲扯的,是修仙界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因为他感觉,冯山主不是出身于已知势力,估计对修仙界不是很了解,这些是很好的谈资。 其中就包括红蛛上人被诛,也包括相思爵即将被拍卖的消息。 冯君倒是对一条消息比较关注,无尽之海附近陆续发现几个小型的灵石矿,海里的妖兽有点躁动,目前那里已经成为了一个新的狩猎场地。 他还记得,自己是把一索真人的酬恩令,卖给了皇甫无瑕,而天通要这个酬恩令,就是要跟天心台谈一下无尽之海的一块海滩,那里据说也有大概率能发现灵石矿。 说实话,他也挺喜欢去猎杀妖兽的,总觉得这才是修仙生活的日常经历,而且他有最逆天的保命手段,倒也不怎么担心自己会丧命。 但是当初他的修为低微,又担心被人窥破根脚,只能苟起来猥琐发育,同时着手为自己打造个落脚点。 现在落脚点打造好了,他的修为也晋阶了出尘期,同时做起了位面生意,落脚点打造得比他计划中的还要好,可是在发展中遇到了新的问题——为了经营,他还拉起了一帮人手。 修仙者应该懂得取舍,关键时舍得斩情断性,然而冯君觉得,不该丢下这帮人不管。 首先,这帮人是他的追随者;其次,他在这个位面,并没有特别值得相信的伙伴。 哪怕他跟一些修仙者保持了良好的关系,但是那些人并不能为他所用,只是简单的合作。 能信得过的,还就是他的这些追随者,不管现在的位面生意,还是将来打算组织势力。 简而言之,冯君不打算丢下这些人,不仅仅是难以割舍,也是从未来的发展角度考虑。 比如说地球位面最新的锂电池购买,冯君全程没有出面,全是他的女人和徒弟们在张罗,把一件较为棘手的事,圆满地解决了,这说明他们已经能够帮到他一些了。 然而,因为这些人的存在,尽管他现在修为提升了,可以去修仙界稍微闯荡一下了,却又是有点不太走得开了。 尬聊了一个多小时,游龙子起身告辞,“要不……你也跟我一起,去跟百里师弟谈一谈?” 冯君想一想,还是摇摇头,“要不你等我一下,我去了解一下,冰箱和空调到货多少了。”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冰箱和空调全部到货了,此刻这么说,无非是想阶级通告雷修一声——我拖住他们两个,你带着弟子们快点离开吧。 雷修还是有点不放心冯君的处境,再三确认冯君有自保手段之后,才带着弟子离开。 而冯君也确实拖住了游龙子和百里上人,直接将他们留在止戈山三天。 想要拖住人太简单了,首先他表明,因为游龙道友的强烈推荐,他原则上愿意跟百里上人谈论这一桩生意,但是具体价格就要商榷一下了。 涉及价格谈判,想拖几天还不是那还不是冯君说了算? 就算百里上人等不了那么久,冯君也不会放他走:我怎么也是一个堂堂出尘期,你不能安排阴煞的炼气弟子跟我谈吧?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1089章 精明的百里 其实价格谈判还是蛮顺利的,冯君一开始就是狮子大张嘴,冰箱和空调每台五百两黄金。 百里上人更直接,“冯上人你也别开玩笑了,我知道你跟游龙师兄谈的是两百两一台,我不管你跟他是怎么商量的,允了他什么好处,我认这两百两的价格,没问题吧?” 冯君思索一下,表示说这个价格有问题——因为那时候我不知道,这些东西对你阴煞派如此重要。 如此不要脸的话,居然能这么轻易地说出来,百里上人的嘴角忍不住抽动两下:我以为我已经很市侩了,没想到还有人比我更市侩。 所以他很干脆地指出,有些事情让我点破的话,就没有意思了——你在凡俗界,冰箱和空调卖多少钱,你心里没数吗? 我心里真没数,冯君正色回答——这并不是假话,止戈山往外卖冰箱彩电什么的,还真没有统一过价格,一般是想报多少报多少,偶尔遇到大客户,高兴了还会赠送。 而买这些东西的人,通常是不会还价的,还价多跌份儿啊。 不过就算是没什么印象,冯君也大致能确定,两百两黄金一台的价格……最高也就卖这么多。 百里上人却是毫不犹豫地举了三个栗子,价格最高的一台冰箱,也才卖了一百二十两,止戈山还奉送了一份秘笈:冰激凌的做法。 这不一样的,冯君又开始忽悠,再次欺负对方不懂工业社会商品生产原理——你要得多,那肯定贵嘛。 百里上人是负责采买的,按理说是见多识广了,但是这一次,他还真是被忽悠住了。 这个位面,几乎是见不到流水线生产的,出现一些雏形,也全是在凡俗界,至于说修仙界——拜托,修仙者炼器,都是很讲个人风格的,修者使用的器物,也是很讲个性化。 不过他基本已经可以确定,冯君的报价中水分很大,而且那些水分绝对跟游龙子有关,所以他一口咬定,说不管你怎么辩解,当初你能答应下两百两黄金,你有足够的赚头。 冯君却是摆出一副贪婪商人的嘴脸,表示说那是我凭本事涨价,你可以买别家啊。 百里上人最终还是祭出了大杀器:你如此出尔反尔,我如果真捅到派里,这买卖能不能做成倒不打紧,万一派里有人认为你不够诚信,是侮辱我阴煞,那就不能善罢甘休了。 这话听起来是威胁,但也是实情,这个位面真的很注重承诺,在这个基础认知上,冯君的行为也确实可以解释为对阴煞派不敬。 而且百里上人表示:我不是恐吓你,阴煞派以前也遇到过这种事情,至于那些见风就涨的商家都落了什么下场……你可以去问一问游龙子。 冯君一听,确实是这个道理,于是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然而他才一答应,百里上人就图穷匕见:不过呢,咱们要商定是三百两黄金一台,多出的那一百两……你需要返还给我! 冯君听得好悬没有一口血喷出来:合着你也是冲着这个来的? 不过在地球界,他也见多了这种情况,甲方套出乙方的底价之后,自行在上面加价。 在地球遇到这种情况,冯君一般会告知对方,我们需要扣除税点和管理费, 在这里,这个说辞不太合适,他就又找个理由,“我身后尚有师父师叔等长辈,你让我报三百两,如果真有人计较起来,别人还以为我赚了多少。” 百里上人并不怀疑他身后有人,但是他不以为意地回答,“实说就好了,黄金不过是些许俗物,谁家修仙者会在意这些?” 冯君这才明白,为何这货知道底价这么高,还敢加钱的缘故了,合着人家是有信心搞得定单位领导,而这一点,正是游龙子出局的关键。 游龙子想要插一脚的想法,确实是可以操作的,但是他在采购部门没有人罩着,别人看到这么大一个单子,抢了也就抢了。 冯君甚至可以想到,百里上人敢对相关负责的领导承诺一些好处,但是游龙子……他哪里有这个门路?只要他一开口,可以成的事情,估计也成不了啦。 冯君已经想明白了,但他依旧要表示一下为难,“多的那一百两里,我只能给你八十两,我跟上面解释,肯定不能空着手去……这个道理,你应该比我懂。” 他觉得自己只要两成的过手费,已经是很厚道了。 百里上人却是坚决不肯答应,他强调——我是凭实力加价的,多出来的当然全是我的。 冯君却是寸步不让,那你别加价,不是就不存在这些争议了吗? 两人又争执一阵,还是百里上人提出了新建议:要不这样,咱俩既然都是有根脚的,那么就回师门请个做得了主的来,让他们来商量,成不? 冯君很干脆地点点头,可以,你说吧,要请个什么样修为的人来——金丹肯定不可能。 百里其实就是试探对方一下,见对方答应,他心里反而是放弃了。 他能请来的,不过就是出尘高阶的师兄,金丹真人是真不可能。 然而,就算他请高阶上人,也要付出极大的代价和人情,诚然,师兄弟之间应该相互关爱,但是涉及到比较私人的事情的时候,亲兄弟尚且要明算账,何况师兄弟? 这么一单买卖,真要请这么个人来,他觉得……保不准还要亏本。 所以百里上人想一想之后表示,一百两黄金,让你抽十两……别太过分哦。 两人商量了一下,选取一个中间值十五两——都是出尘上人,为这点小钱争来争去,也确实没有多大意思,没的失了身份。 也就是说十万台电器,冯君卖了三千万两黄金,他自己得了两千一百五十万两,而百里上人得八百五十万两,冯君的收获,相当于是一千零七十五吨黄金。 再加上百里上人还要买些锅驼机,冯君的收获差不多有一千三百吨黄金。 再算上他此前手里积压的近五百吨黄金,他现在光是黄金,就有了差不多一千八百吨。 而百里上人收获的黄金,也超过了九百万两大关。 冯君顾不上沾沾自喜,这一刻他倒是很好奇,“你拿黄金兑换灵石是什么比例?” 百里上人警惕地看他一眼,很干脆地摇头,“没有,我没有兑换的打算……我有几个亲人流落在凡俗界,想着要支援他们一番。” 如果没有后面的解释,冯君没准就信了,但是加上解释之后,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冯君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他也大有深意地回看着。 冯君还是受不了两个大男人之间的对视,先转移开了目光,然后貌似自言自语地发句话,“九百万两黄金,那也是两三万灵石啊。” 百里上人斜睥他一眼,“有这么兑换的吗?不用三万块,两万五千块灵石,黄金全归你了。” 然后两人相视一笑:算了,都是套路,谁也别说谁了。 冯君算了一下,皇甫无瑕的报价,是五百两黄金换一块灵石,比市场上那些四百多两换一块灵石的要高,但是胜在多大的量也吃得下,而且没啥后账。 他相信百里上人的兑换率,应该低于四百两每块灵石,但是人家否认有这种可能,他也不能再追究下去了,这是人家的生存技巧之一,也无法问得太明白。 反正百里这一趟,赚的起码是游龙的十倍,怪不得人家穷追不舍不肯放弃…… 冯君的小院后面,建起了很大的几个仓库,比地球界的仓库大起码三倍,货物容量是地球的三十倍以上。这里有大批的货物,五万套冰箱和空调就堆积在里面。 有意思的是,百里上人这次来,就带了足量的黄金,以及一个超大储物袋。 用他的话说就是,上次他就带了储物袋来,只不过某人不给面子,他蹲守了差不多一个多月,又带了回去。 请了无忧台和天通的人来做见证,冯君和阴煞派完成了交易。 但是百里上人还是不能走,冰箱也就罢了,空调的安装可真是一门学问。 他打算带一百个空调安装的凡人回去,并且宣布,如果他们表现够好的话,没准还会得到什么机缘。 不过非常遗憾的是,止戈山懂得空调安装的人,加起来也没有超过五十个,大多是田家、米家、虞家的子弟,有木家的四五人。 对于前往修仙界,大家都满是憧憬,不过晚上回去之后,马上就受到了族中老人的呵斥——去那里无非就是多赚几个钱而已,真当你有修仙的运气吗? 而且那里凡人的地位低下,就算被人打死了,都没地儿喊冤。 米家那丫头,从小就被鉴定出事修仙苗子,最终怎么样,还不是蹉跎了?若没有遇到山主,那就是典型的高不成低不就。 所以说啊,修仙真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么美妙,那是很残酷的…… 正经是你们此刻离开止戈山而去,就算跟冯山主绝了这份交情,没准还会带累家族。 没错,阴煞派确实很好,是四大派之一,但是距离咱们这些普通人,实在太远了。 有个出尘上人近在咫尺,还建立了交情,你们不知道抓住,居然想那么遥远的东西? 第1090章 百里的眼光 在手机位面,家族的约束力还是很大的……其实老人们说得也很有道理。 所以第二天,只有十个人表示,愿意跟百里上人前往修仙界。 这些人都是家族里推选出来的,起码参与安装过一台空调,算老师傅了。 别笑,真的是这样,在这个社会里,人们把手艺看得非常紧,有点绝活儿绝对不可能外传,所以安装空调的手艺,虽然是冯君传授出来的,但就仅仅限于这四个家族掌握。 木家甚至一开始都没资格接触,实在是木奉瑭搭上了郎大妹的线儿,郎震出面说了一声,才让木家成为了第四家。 这四个家族内部,竞争得都很激烈,手艺不能外传,这个不假,但是同一个家族的内部,相关的资源还是能适当协调的。 所以他们选出的十个人,不但是比较熟悉安装,也都是相对年轻,而且比较伶俐的,这都是家族里比较看好的——毕竟大家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万一有了修仙机缘呢? 田阳猊的孙子没被选上——因为他是族长的至亲,不可能学很多粗活,虽然安装空调是一门很精深的学问,但终究是粗活,风里雨里爬高下低的,不是指挥人的差事 族长的孙子其实不是特别娇气,在学会安装空调之前,他还学会了布线和安装灯泡——这是为了接近仙人,但是冯大师那里没有进展,这种体力上的技术学久了,他也会烦啊。 所以学习空调安装的时候,他就不怎么走心了——谁知道还有多少这样的技术? 可是这一次,他因为技术不娴熟被刷下来,真是很有点抱怨自己的爷爷,“爷爷,傻二都能去,为啥我不能去呢?” 田阳猊冷冷地看他一眼,低声发话,“你没有发现吗?米家一个人都没有。” 说的是四家,其实只来了三家的子弟,其中木家只来了两个,虞家也只来了三个,倒是田家占了五个。 他的孙子年纪不大,对于世情比较懵懂,他低声发问,“这是为什么?” 田阳猊倒也不介意点拨孙子两句,他压低了声音,“米家已经靠上了山主,稳了,人家宁愿赌山主对米芸珊的恩宠,也不愿意蹚这趟浑水,明白了不?” 他的孙子懵懵懂懂,低声发问,“您是说出尘期的上人,比四大派更值得巴结?” “没错,”田阳猊老神在在地点点头,“机缘不在于大小,而是看离你远近,咱家祖训怎么说来的……好高骛远要不得,脚踏实地才是真。” 孙子若有所悟,“原来,爷爷你是为了我好……这里的机缘会更大?” 百里上人看到只有十个人,彻底歇了在这里招够人手的打算,这个事实也从侧面证实,止戈山对外卖出的空调,数量真的不多。 所以他就打算把这些人带到修仙界,让他们当师傅——不是师父,教授一些弟子关于电气的知识,包括锅驼机,包括输配电线路,包括空调安装…… 等到百里上人打算动身的时候,那几家人又来问冯君——我们的子弟如果没有仙缘,十年之后就可以回来了吗? 百里上人招人,聘用期十年起步,至于原因……他没有说,反正就是这条件,你爱来不来——修仙界在凡俗界招工,已经很难得了,你还想啥呢? 但是冯君知道百里上人为什么这么想,因为阴煞派大规模安装空调,这些人也要不可避免地接触阴煞派的一些消息,涉密期十年……那不是很正常嘛? 所以他表示,这件事我不能替他保证,他的人品,我也不是很相信,你们如果现在后悔了,我去跟他说项,要回几个人来,想必他还是会给我面子的。 得,他这么一说,大家又都踌躇了,要不要把人要回来呀? 到最后,田家还是要回了两个子弟,百里上人给冯君面子,直接放人了。 他只是在私下里,跟冯君感慨一句,“现在这凡俗界,眼光也越来越高了啊,有进入修仙界的机会都不知道珍惜。” 冯君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电器遍及你阴煞派,你居然说他们八个还回得来,别人也得信才对不是?” “还真回得去,”百里上人很无所谓地回答,“十年未必够,二十年就差不多了,等他们年老体衰,阴煞派莫非还要为他们养老?” 冯君讶然发问,“那你不怕阴煞派的消息外传?” “他们能接触什么重要消息?”百里上人不以为意地笑一笑,“无非是外围的一些物事,阴煞若是连这点消息也怕了,还不够被人笑的。” 冯君点点头不再说话,也是啊,这才是真正的强者风范,人应该有提防之心,但是也要有无畏之胆,若是整天光想着堤防,把自家的胆子搞得小了,反而是舍本逐末了。 不过他没有问凡人修炼的可能,百里上人更是提都没有提,可见那也只是随口画出的大饼,人家根本就没有往心里去。 冯君正想着,百里上人又出声了,“冯道友,听闻你们这里有个什么通讯系统的东西,也很不错……能卖给我们一套吗?” “这个事情你不该跟我谈,”冯君笑着发话,“这个东西,我已经全权授权给天通商盟了,你跟他们谈好了。” 百里上人却还真是想跟他谈一谈,“此物你在凡俗界卖的是黄金,天通卖的是灵石,我阴煞派的黄金颇多……能不能转圜一下?价格会让你满意的。” 是啊,让我满意,但是会更让你满意,你又能赚钱了,冯君不以为意地笑一笑,“这不可能,修仙界那边,我就统一交给天通商盟了,不会出尔反尔的。” 顿了一顿之后,他又出声发话,“我这里好东西真的很多,百里道友你要往前看。” 百里上人沉默一阵,出声发问,“如果我用灵石跟你交易呢?” 冯君很奇怪地看着他,“如果你能用灵石交易,为什么不去找天通商盟?” 百里上人犹豫一下,还是出声了,“天通商盟在秋辰坊市做的模式……你知道吧?” 冯君点点头,心说我当然知道,这还是我跟皇甫无瑕建议的,初装费收得低一点,月租费收得高一点,装上电话之后,还怕他们不打吗? 他相信秋辰坊市的模式是会成功的,原因无他,低廉装机费加上高价套餐,实在太吸引人了,他相信会培养出一批“电话粥狂人”的。 很多人可能会问,这么操作不对,我家当年装机费很高,一分钟还要多少钱,大家不也抢着找关系装吗? 这个原理解释起来有点复杂,简而言之,这是因为通信技术、传输技术、中央处理技术等的改进和更新换代,现在的通信信道,足以支持天通这么做。 事实证明,冯君的建议确实没错,秋辰坊市的电话搞得真的很火,天通目前还是在负债经营,但是只要有眼睛的人就能看得出——赚大钱只是时间问题。 当初坊市不想买通讯设备,任由天通投资,现在看到这红火的局面,都有点反悔的心思。 不过天通也不是小势力,约定的东西,哪是想改就能改的? 两家最近正在友好协商,怎么能让坊市在里面也有收获,消息并没有外传,但是阴煞派是四大派之一,想要知道点东西还不是轻轻松松? 百里上人表示,阴煞派对于商业上的经营,其实没什么兴趣。 他想的是,如何把阴煞派的地盘,有效地管理起来,当然,那些月租费也是要由派里统一收取,用来弥补日常维护的开销,反正也赚不了多少钱。 那可是细水长流的稳当收入!冯君心里不以为然地嘀咕一句,嘴上却笑着说,“管理的话,百里道友无需多虑,松柏峰的颜家,也是让天通商盟负责安装,然后移交。” 松柏峰可是正儿八经的家族式势力,对于管理的要求极高,人家都不在意,你担心啥? 百里上人闻言,却正色回答,“通讯中可以泄露的私密,实在是太多了,阴煞不得不防。” 说到此处,他面露不屑之色,“颜家虽然势大,但终究根基浅薄,几千年的顺风顺水,哪里知晓其中险恶?我阴煞立派十万余载,实在太清楚事机不密会带来多么大的恶果了。” 冯君听得心里微微感慨:不愧是底蕴深厚的大派,不乏无畏之胆,但也能深刻地意识到通讯安全的重要性,四大派果然名不虚传。 他正色发话,“其实只有中心机房是由天通来建,还会教你们如何建设和设置,剩下的线缆和基站等处,他们做一两个以示范,其他都是阴煞弟子来做的,百里道友大可放心。” 百里上人轻喟一声,“可我们的目的,是想把所有通讯系统的业务拿到手……这样的东西,掌握在别人手里,我们始终有点不放心。” 顿了一顿之后,他表情怪异地看向冯君,“其实你我说来说去,所谓的天通商盟负责安装,不过是皇甫家一手包揽,冯道友如此恋恋不舍,莫非是另有所图?”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1091章 阴煞不坑人 冯君听到百里上人这话,实在有点哭笑不得,“百里道友以为,我想图什么呢?” 百里上人笑着一摊双手,“冯道友聪慧绝伦,所图什么,我如何能够得知?” 在修仙界,聪慧绝伦可不是完全的褒义词,更接近中性词一些,一个人如果聪慧绝伦,成长不起来的可能性是很大的,具体原因有很多,就不赘述了。 所以他这话,不算真心的夸奖,否则使用“天赋异禀”“资质无双”之类的词会更好一些。 冯君也不理会这家伙语气中的调侃,而是正色发问,“百里道友,这个建议是你临时生出的,还是贵派上下一致认同?” 他这么问,是有深层次原因的,你阴煞派打算垄断通讯系统,考虑过其他势力的感受吗? 百里上人却是哑然失笑,“这区别很大吗?就算是我临时生出的,汇报到派里,派里定然也是支持的……关于这一点,你应该有所感受,无须多虑。” 他所指的是,这桩交易明明是游龙子争取的,但是……架不住我身后有人呀。 冯君闻言,却是暗暗地松了一口气:我勒个去的,我还真当你阴煞有眼光超卓之辈,意识到了控制住通讯系统的重要性,原来,合着还是你小子想赚外快。 百里上人没有想到,他这句看似无关紧要的话,其实泄露了很多秘密。 冯君看破了,却也不说透,只是沉吟一下之后发问,“若是皇甫家族,甚至是天通商盟不想相让,你打算如何处理?” 百里上人显然已经想过这个问题了,他不以为然地回答,“无非是价格嘛,这一点我自会去协商,无须你多虑了。” 冯君想到了跟阴煞派关系不错的蒋会长,心说这家伙确实有资格这么说,但他还是忍不住再问一句,“你也说了,此事对皇甫家意义重大,考虑过他们的反应吗?” 所谓“他们”,指的无非是皇甫家的金丹老祖。 百里上人愣了一愣,这个问题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然而,他还是很快表示,“首先要明确,这个业务其实是天通的,皇甫家只是次要因素,我想……只要认真地商谈,他们不会拒绝来自阴煞的诚意吧?” 这个回答有点霸气,不过却是事实,皇甫家虽然有真人,但是皇甫无瑕所在的天通商盟,涉及的真人多达两位数,自然是要以商盟的意见为主。 只要搞定天通,皇甫家的老祖就算有意见,也只能徒呼奈何,倒不如借此交好阴煞。 有鉴于此,其实皇甫家能得到的人情,是有限的,百里上人所说的诚意,听一听就好了。 冯君隐忍到现在,终于发出最终的试探,他不动声色地发问,“道友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包揽了修仙界的通讯设备,我作为供货商……会很被动?” 这一次,百里上人是彻底地怔住了,这个问题,他还真是没有考虑过。 作为阴煞派负责采买的人员,他对商业的理解,并不是很强,因为在大多数情况下,他只负责采购,学会压价学会辨认品质,适当时候再扯出阴煞派的大旗做幌子,就足够了。 ——当然,与此同时,他也会有一些个人利益方面的追求。 凭良心说,手机位面的商业行为,远不如地球位面成熟和发达,连皇甫无瑕这自诩的商业精英,都会被冯君忽悠得找不到北,就更别说还不如她的百里上人了。 然而百里的脑瓜还是够用的,对方点出要害之后,他就明白了,自己似乎确实有可能伤害到了对方利益——只不过到底是如何伤害的,他还不是很清楚。 所以他的眉头微微一皱,“那你将业务包揽给天通,自己就不会被动吗?” 这个问题问得还算不错,但是冯君并不打算回答,“给天通,我还真不算被动,里面原因太多,很多知识点是该收费的,所以不跟你解说了……你只需要知道,如果让给阴煞派,我身后的师门,恐怕也是要做出一些反应了。” 对方能拿阴煞派的虎皮当大旗,他若是不这么做,反倒像是怕了对方。 但是这样的针尖对麦芒,很容易让谈话滑向不可控的方向,所以他一开始并没有说,我的师门会不同意,而是试探出对方的真实情况之后,才骤起发难。 你可以不把皇甫家放在眼里,也能跟天通有效沟通,但是再加上我这个背景不明的师门呢?你还敢胡思乱想吗? 说实话,百里上人对着冯君,有六分的不服气,却也有四分的忌惮——一个敢自称师门的势力,哪怕是隐形的,个把两个金丹总是该有的吧? 修仙界的大势力,一般都不愿意跟这种来历不明的强者对上,像皇甫老祖虽然也是金丹,阴煞派却不会很介意——皇甫家族一大家子在那里,怎么容得他任意行事? 百里真人思索一下,还是沉声发问,“我还是想请教一下,道友你到底在忌惮什么?” 冯君想一想之后,言简意赅地回答,“作为商品供应者,如果出货的渠道被某一方垄断,我们的销售,就要看渠道商的眼色了,会对我们自身的利益,造成极大的损害。” 因为有很多新鲜词汇,百里上人认真地听着他的解释,咀嚼一下,就大致反应了过来。 紧接着,他就又生出一点不服气的心思——天通垄断你们的出货渠道,就没有问题吗? 不过这个问题冯君已经回答过了,所以他皱着眉头苦思:阴煞派和天通,有什么区别吗? 别说,万事还真的经不起琢磨,想了一阵,他隐约猜到,跟阴煞派这种大派相比,天通其实只是一个相对松散的商业联盟,内中的意见不可能完全统一。 天通就算垄断了出货渠道,必然也是要追求利润的,更别说天通内部还有一个得了更多利益的皇甫系,皇甫家的利益和冯君的利益是一致的,绝对不会坐看止戈山吃亏。 而阴煞派虽然也会追求利润,但是门派的综合利益是放在第一位的——他们做出的相关决定,也不会受到外界的影响。 百里上人相信,还有一些因素是自己没想到的,不过有这些因素已经够了,所以他只能干咳一声,“我阴煞行事从不坑人,绝对不会出尔反尔,我觉得,道友有点多虑了。” 冯君笑一笑,阴煞派行事坑不坑人我不知道,但是说起豪夺皇甫家的业务,真的是没有半点犹豫,还美其名曰“获得阴煞派的诚意”——也许你不坑人,但是强取豪夺很自然啊。 所以他并不回答,已经把话点明了,再多说也没有意义。 百里上人见状,却是也不敢造次,只得笑着点点头,“此中因果,我已经想到了一些,却是还不够完善,不过我承认,道友的话有些道理,我回去再做商议。” 再做商议?冯君敏锐地听出了对方话里的含义,不过他也没说什么,只是随意地笑一笑,“是否商议呢,是贵派的事情,但是说句实话,我人微言轻,在师门里插不上嘴。” ——你们商议成什么样子,都没有太大意义,这件事不可能什么变化。 百里上人听懂了,却只是笑一笑没有说话,带着一干人等离开。 他们是乘坐飞行法器走的,为了避免惊世骇俗,启程的时候就是夜里了。 冯君在山门口送走了他们,想了一想之后,转身走向了天通的小院。 皇甫无瑕也是送走人之后才回来,见他进来,心里略微有点奇怪,却也没有在意,而是出声发话,“过得几天,我打算回去一趟。” 她期盼着对方问自己——你回去做什么? 不过冯君只是“哦”了一声点点头——他觉得她回去实在太正常了,皇甫无瑕本来就是出身于修仙界,自身也在天通有任职,凡俗界只是她的历练,以往她也时不时地回去。 正经是冯某人,在修仙界只有一个落脚的据点,基业全部在止戈山,如果没事的话,没必要前往修仙界。 点点头之后,他就说起了来意,“今天送百里走之前,我跟他有这么一段对话……” 他大致说一下经过,皇甫无瑕脸色变得刷白,咬牙切齿地发话,“这贼子……欺人太甚!” 她费尽心机,请冯君前后培养出八个技术核心来,为的是什么?就是看好这个项目!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哪怕是天通高层想要插手这个项目,她都绝对会抗争一下。 她的底线是:销售的权利可以让给天通,但是施工、调试和维护的权力,她是一定要掌握在手里——对于“一技之长”这四个字,手机位面的认识,比地球深刻得多。 诚然,她会为各个使用方培养出专业人才,方便他们日常的调整和维护,以及一些简单的故障处理,但是真正的核心机密,只能由她的人来掌握。 有这一技在手,她相信皇甫家的辉煌,必定还会延续很久,甚至能在她手中发扬光大,也未可知。 然而现在,未可知的因素就来了一条:冯君说了,阴煞派看上这个买卖了。 第1092章 管理委员会 对于通讯设备的生意,皇甫无瑕当然不想相让,但问题的关键在于:即便是她的眼光来看,百里上人对局势的分析也基本正确——哪怕她不愿意承认。 只要阴煞派出头,给了足够的利益,天通商盟确实有可能让出这桩买卖,而他两家商量好之后,皇甫家族的意见,基本上就可以被忽略了。 痛骂之后,良久她才叹口气,“我一定要保下皇甫家施工调试的权力,如果他们想拿走,我宁可毁掉那,是吧?” “是啊,”冯君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心说这个位面的通讯时代,真的要由我开启了吗? (更新到,又是月底了,凌晨惯例有加更,预定下月保底月票。) 第1093章 繁华(一更召唤保底月票) 对于冯君来说,手机位面的通讯发展,跟他的关系不大。 虽然通讯发展起来,他会赚到很多钱,但是也会加剧风险,此前他并未积极考虑过。 现在随着他的修为提升,这风险也就变得小了一点,此刻虽然他是被逼得不得不推动此事,但是条件也相对成熟了一些。 最关键的还是,四派五台把地盘一划分,各自经营之后,注意力会极大转移,他的处境也会因此安全很多,等四派五台中有人动起歪脑筋,也会是很久之后了。 到那个时候,也许他已经拥有了足够的自保能力。 如果通讯系统只交给阴煞派一家,没有了竞争的压力,阴煞完全可以不慌不忙地操作,会有更多的时间,来琢磨通讯系统是否可以带来更多的应用,那么冯君的处境就危险了。 通讯管理委员会一旦成立,接下来就算四派五台里有人琢磨出了新用途,也不可能贸然对冯君下手,否则其他的势力也不可能善罢甘休。 可惜唯一的缺点就是,随着这个委员会的成立,冯君终于不能继续猥琐发育下去了。 皇甫无瑕甚至想让他更高调一点,她若有所思地发问,“通讯管理委员会……你应该在其中也占一份子吧?” “别介,”冯君吓得连连摆手,“我老老实实卖东西就好,反正我是对你们天通就好。” 皇甫无瑕也没意外,她想一想之后发问,“那你说这个委员会……是不是该由我们天通牵头?毕竟我们会出让很多利益。” 经过冯君的详细解说,她也已经意识到了,这一块大蛋糕,天通绝对不可能独吞了,她如果不选择分肥,很可能被阴煞派一口吞下,连个渣滓都剩不下。 那么,她就必须接受这个建议,至于天通的损失,她是顾不得考虑了。 这并不是因为损失大多来自天通总部,她不怎么心疼,而是她意识到了,这么大的业务,天通总部也不可能吃得下来——此前她对通讯系统的市场,还是想得小了。 同时,她对冯君的远见相当地佩服,深深地感受到了自己的不足,所以才出声请教。 “没错,”冯君很肯定地点点头,“以天通的商盟性质,也只有你们牵头,才最为合适。” 皇甫无瑕眨巴一下眼睛,重重地点头,“没错,四派五台不管是哪一家主持,其他家都不可能服气,我大天通果然威武霸气……还有什么别的建议吗?” 这一刻,她真的是太佩服冯君了,觉得自己引以为傲的智商,在对方的面前只是个渣渣。 虽然她也想过,类似的情景,是不是在末法位面上演过,他才会有一些实际经验,但就算是这样,依旧值得她请教不是? 冯君却是很干脆地摇摇头,“该提醒你的,我已经提醒过了,其他的事情,我就不便参与了。” 说完之后,他一拱手,转身离开了。 皇甫无瑕却是陷入了沉思里,她想了足足有半个多小时,黑曜石雕刻的半身人像,被她拿出来又放回去,拿出来又放回去,实在是下不了请老祖意念降临的决心。 她非常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证明自己的实力,而不是事事都请教老祖。 而且这两年,她请老祖降临的次数,也实在有点多了。 不过到了最后,她还是供上了雕像,点起了一根香。 一根香烧完,也不见老祖意念降临,皇甫无瑕心一横,又点起两根香。 这一次香才点着,皇甫老祖就出现了,他气呼呼地发话,“不知道我正有事吗?” “老祖宗恕罪,”皇甫无瑕吓得赶紧磕头,“孙儿实在是急了,阴煞派欲对我皇甫家不利。” “嗯?”皇甫老祖顿时就愣住了,他怔了一怔才发话,“我道是什么样的大事,莫慌,你慢慢地说,有我在呢。” 其实他心里也有些惶惑,但是身为皇甫家的终极战力,他必须带给后辈们足够的信心。 听完阴煞的企图,他忍不住微微颔首,“啧,阴煞一直就是这个鸟样,不过咱皇甫家也确实无力拒绝人家的‘诚意’,呵呵……分析得没有错,起身吧。” 皇甫无瑕点点头,站起身来,“孙儿也是觉得事情重大,还要请老祖确认一下。” 皇甫老祖出声发问,“你说的这个通讯系统……真有那么重要吗?” “怎么说呢?”皇甫无瑕组织一下语言,将冯君的分析说了一遍。 到了最后,她着重强调一点,“我认为掌握了核心技术,对家族未来的发展,有极大的帮助,通讯管理委员会里咱们可以低调一点,但是这个权利一定要争取……老祖您怎么看?” 老祖也呆了一呆,好消化这些消息,然后他才点点头,“这个事情……我支持你,不过你最好跟那个山主打好招呼,要他不要胡乱授权别人,核心技术并不在咱家,而是在他手里!” 皇甫无瑕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微一红,然后点点头,“老祖宗您放心,我懂。” “哼,”皇甫老祖轻哼一声,阴森森地发话,“不要咱皇甫家跑前跑后,到最后便宜了别人,那还不够别人笑话的……这一点,你须得跟他说明白了。” “我知道了,”皇甫无瑕毫不犹豫地回答,她对冯君还是有信心的,但是这信心不好跟别人解释清楚——老祖恐怕也没时间听这些小事,“他都不打算进管理委员会。” 老祖深深地看她一眼,身体开始慢慢地变淡,“这事儿,我也帮你打几个招呼,不过主要还是由你向天通反应,牵头的话,他们应该是会答应的,我去,忘了跟你说无序位……” 话没说完,他的身形已经彻底地消失了。 皇甫无瑕哭笑不得地摇摇头,自家的老祖有时候……也不是很着调呢。 第二天一大早,皇甫会长带着一干人等,离开了止戈山…… 等她再回来,就是一个半月之后了,止戈山彻底地进入了盛夏。 冯君将止戈山经营得井井有条,开了多家冷饮店之类的商店,甚至还在止戈山推出了一家广播电台,还拿出了收音机往外卖。 收音机这个项目,他其实是早就想上的,这个位面的文化娱乐单调得可怕,大户人家有个喜丧之事,请戏班子来唱三天戏,都能跟过年似的。 但是在此之前,他觉得贸然推出广播电台,实在太高调了,时机不算成熟。 可是到了现在,他已经被通讯系统的风波卷了进去,不管他愿意不愿意,他都不可能继续低调了,那么,也就该推出个新产品了。 广播电台其实没啥可播放的,就是评书——在这个位面同样被称为说书。 说书这种事,在止戈县城就有,但是县城的说书先生不行,经年累月就是那么两部书,翻来覆去地说,而且还得必须买茶喝,才能坐着听。 府治息阴城的说书先生就要多一些,说的小说也多一些,不过大致来说,他就是靠着嗓子传播,就算声音足够大,又能有几个人听得到? 更别说,这说书先生是很看重经济性的,在自家的场子说书,一定就要争取不让邻居的场子听到——我是为自家的场子揽生意,客人到了你那里,你也未必感激我,我何必呢? 止戈山这边不存在这样的问题,冯君买来了一百多个话本,找了一个人说书,然后让每天在电台里循环播放。 止戈山每天播放三个长篇评书连载,其他时间段重播,三次播…… 冯君发现,《寻情仙使》里写的真没错,想从文化的角度攻略一个信息落后的位面,广播电台真的是再好不过的利器。 止戈山广播电台每天播三个长篇连载,第二天又播另外三个长篇,也就是两天播六个长篇,而且第一天播的三个长篇,第二天会在固定时间里重播一遍。 由此引起的轰动可想而知,这种偏僻的地方,平日里说书先生都懒得路过,隔三五个月看一场戏就算过年,现在居然迎来了电视剧频道…… 短短的一个多月的时间,止戈山的常住人口已经达到了五万——这固然是跟天气变热,大家纷纷出来活动有关,但是人数的暴增,还是跟广播电台的推出,有直接的关系。 甚至还有两百里之外的人闻声赶来,为的就是听一听评书联播——这个位面的娱乐,实在是太匮乏了。 然而长篇评书就是个坑,这跟看戏是不一样的,看戏的话,看一场戏就完了,而长篇的评书,是起点断章班的鼻祖——“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评说。” 因为止戈山的人口极大地增加,冯君不得不宣布了一些规定——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进入山门的,山门之外,你们可以随意驻留。 冯君的地盘其实是很大的,边边角角就能容纳起码十万人,未被开发的地方占据了绝大多数,但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他不想往自己的地盘里再放人了。 所以他的地盘里,差不多有三千人被迁出。 这些都是在止戈山讨生活,却又没有修建房子的人——他们都是在租房子住。 (四月第一更,召唤保底月票。) 第1094章 无序急了(第二更) 以常情来说,租房子这种事其实挺正常,要考虑生活成本 山门之内,都是冯君的地盘,就算盖了房子,所有权也不是你的,租房子才更划算一点。 冯君暂时没想处理这些房子,但是你在我的地盘上,不敢盖房子,那就证明你或者是囊中羞涩,或者是短期行为——信不过我。 而能留在止戈山的这些人,除了几大家族,也很有一些不缺钱和敢于投资的人。 这些经济行为的细节略过不表,现在止戈山的山门内部,总共也就有三千多人常住,其他的人,都被赶到了山门之外。 所以现在的止戈山,山门外比山门内还要热闹,四五万人聚集在那里,可想而知有多么红火。 但是山门内都整理了出来,一到夜里灯火辉煌路灯璀璨,一看就是高端大气上档次。 山门之外,也是灯火点点,附近有十来台锅驼机在工作,锅驼机主人提供收费供电的服务,而更多的则是各种小型应急灯,还有人通过关系,接了山门里面的电。 外面其实也是灯火一片,但是相较山门之内,就少了一些章法。 皇甫无瑕回来的时候正值夜里,见到这一幕,愣了好一阵才发话,“这个……咱小院门口的闲杂人,是不是多了一点呐?” 天通小院的位置靠近山门口,此前她选择这里,也是图了一个清净,办事还方便,但是止戈山猛地向外膨胀,她有一种“城中村瞬间变市中心”的感觉,有点接受不来。 留守的天通人员不得不解释一下,“我们已经尽力驱逐了,留下的都是驱逐不了的啊。” 天通也有驱逐不了的人?当然有,而且还有很多,要知道,皇甫无瑕是东部分舵的会长,她手下不止是浮山郡,而是负责着六个郡。 天通在凡俗间做生意,总少不了一些关系户,那些关系户来了止戈山,没地儿可去,就只能在外面扎营,猛地听说这里有一个天通的据点,肯定会依附过来。 这些人多是凡人,而天通的留守人员里,也不乏炼气期的修者,但是他们还真不好阻拦——把他们驱逐了,东部分会以后还怎么做生意? 皇甫无瑕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于是一摆手,淡淡地发话,“让他们跟咱们保持距离……外面这么多地,不能买一块吗?又没有谁是缺钱的。” 天通的人员只能心中苦笑了,外面的地,都被当地人占了啊。 按说当地的土著,是不会被外面来的人看在眼里的,尤其是另外五个郡来的家族,真的很不一般,其中不乏世家联盟的家族。 但是本地人有绝活——“我家的谁谁谁,目前在止戈山里公干,你们若是想撒野,还请考虑一下后果。” 这特么……在止戈山里有活计的主儿,谁敢招惹?那是在为出尘上人服务啊。 皇甫无瑕不耐烦地一摆手,“跟当地人说一声,咱们院子周边,方圆一里之内,买了地人加倍偿还,让他们退出土地,就说是我说的,跟冯山主有关系……凭他们也配?” 天通的人早就想这么说了,因为他们知道,皇甫会长跟冯山主的关系真的不一般,但是没有她的授意,谁又敢跟当地人这么说? 应对的办法早就有了,只不过……缺少一个做主的人而已。 天通的人马上表示接受领导指示,然后就去执行了,只剩下一个负责人,算是皇甫家的心腹,“小姐,一路辛苦了,屋里歇息吧,止戈山新近出了一款冰激凌,很美味的……” “不用,”皇甫无瑕一摆手,“通知一下米芸珊,说我有事跟冯山主商量,让他出来。” 这位闻言,顿时就怔住了,半天之后,才壮起胆子发话,“小姐,您可以直接进去呀。” “嗯?”皇甫无瑕淡淡地看他一眼,“你怎么会这么想?” 跟着他回来的许上人轻哼一声,“快去通知,啊?” 不多时,冯君从山门口走了出来,一脸的疲惫,“皇甫你来了,就直接进去好了嘛……咦,你也晋阶出尘期了?” 传话的那位闻言,顿时连着倒退几步,身上汗毛直竖:希望大小姐没在意我的话。 皇甫无瑕嘴角微微一翘,眉眼间的笑意,却是挡也挡不住,“不算什么吧,你都已经晋阶很久了……我知道你的规矩,就不贸然进去了。” “哈哈,装吧,”冯君放声笑了起来,“你就是想给我一个惊喜,我能不知道吗?好吧,我确实很惊喜……无垢通明心,真的很厉害啊。” 皇甫无瑕白他一眼,“我会越来越厉害的,早晚要超过你。” “好吧,”冯君打了一个哈欠,他才在地球位面熬了两天,给老爸老妈推拿了一番,让他们也进入了蜕凡期,又连夜飞回洛华,实在是困顿得紧,“你能超过我……你想说点什么呢?” 皇甫无瑕的眼珠转一转,“无序位面希望能继续进行交易。” 冯君一点都没觉得例外,只是冷冷一笑,“他们不是觉得,我的粮食贵吗?” “策略吧,”皇甫无瑕轻描淡写地表示,她现在已经是出尘期上人了,就要有相应的作派了,不能再像以前一样跳脱了,“他们现在希望,以往的约定还能继续执行。” 她心里清楚得很,中止了四个月的交易,无序位面急得都快跳起来了。 上一次她请老祖意念降临,一根香都请不来,那是因为老祖在商议事情,其中无序位面的需求,就是一个难点,只不过……老祖走得匆忙了一点,没来得及说。 这次她回去运作管理委员会的事,才收到了相应的消息。 但是皇甫无瑕的本性,跟冯君有点类似,她也是看不惯无序位面突然变卦——都像你们这么临时涨价的话,那大家还怎么做生意啊? 所以她这个劝说工作,也就是随便做一做,并不走心。 事实上,无序位面那边,已经急得都快bao炸了。 无序位面这边,也分着好些势力,皇甫老祖他们接洽的,并不是最大的势力,只是江湖名声足够响,大家都认他就是了。 这一股势力的首领叫豪特,此刻他正在向手下的金丹初阶抱怨,“吴佳,我已经很支持你了,你让我抬价,我抬价了,但是……结果呢?结果呢?” 吴佳是个眉清目秀的男人,他眉头微皱,“那就饿几天吧,以前的日子,可不也就这么过来了,有啥不能忍的?” 他们在无序位面,挑起的大旗就是“财富均衡,人人有饭吃”。 但是想要做到人人有饭吃,又谈何容易?无序位面土地原本就贫瘠,人口却不算少,虽然存在严重的贫富差异,但是根本的原因在于,粮食缺口太大! 他们终于联系上了一个外来的势力,愿意提供稳定的粮食补给,那真的是太开心了——只要手里有粮,一切都好说。 至于他们付出的,也许很宝贵,也许什么都不是——没谁知道石墨烯是什么东西。 但是吴佳认为,这石墨烯既然被对方看重,必定是有大家没有发现的神妙之处。 这个思维没有问题,然后他提出了一个很重要的观点:既然对方很在意这个东西,那就是不可或缺的,我们为什么不涨价? “忍一忍?”豪特的声音越发地高了,什么东西都好忍,这特么饿能忍吗?“都已经做出了这么多石墨烯,不吃粮食,难道要吃石墨烯?” 粮食和石墨烯的重量比,是十万吨比五十吨,也就是两千比一,无序位面制作石墨烯,没有他们说的那么难,但也不是很容易。 一个武师全力制作的话,一天能做出三十到五十克,换粮食六十到一百公斤,炼气期修者因为能使用灵气操控法器制作,一天能制作出甚至千克以上,换二十吨以上的粮食。 三千武师一天做出的石墨烯,就能换粮食两百吨,还有近百炼气期修者,一天也是两千吨,前一阵制作石墨烯的人数,还远远地高于这些。 而且因为修仙者炼出了一些器械,武者也可以制作石墨烯,只不过效率要低一些,但是武者的数量大得多,一开始大家全力以赴的时候,每天能制作出近五吨的石墨烯。 抛开那些制作得不合格的石墨烯,手机位面最高日产出是四吨半,一个月一百吨是稳稳的,到现在已经积压了三百多吨石墨烯,迟迟换不回粮食来,能不着急吗? 这是六十万吨的粮食,就算武修的饭量大,每天吃四斤粮食,那也够一百万人吃半年的。 粮食的多寡,其实不看绝对数量,而是要看缺口,一旦有了缺口,人心就会恐慌。 豪特发作完毕,又叹一口气,“要不等一等其他位面的交易者,看他们要不要石墨烯。” 吴佳此前是一直反对这么做的,因为他并不确定石墨烯在别的位面,宝贵到了什么样的程度,万一这是了不得的宝物,引起一些强大位面的觊觎,无序位面可能面临灭顶之灾。 来自昆浩位面的粮食交易请求,是比较让他们放心的。 不过现在,他只能默默地点头,“好吧,我去谨慎接触一下。” 第1095章 改名了(三更求保底月票) 皇甫无瑕跟冯君谈无序位面的粮食,也就是随口说说。 此番她往修仙界一行,最初的原因,只是想去提升修为,所以才会等着冯君发问。 结果遇到了阴煞派的事情,回去的主要任务,反倒是张罗通讯管理委员会的事。 这么一来,她用了一个半月的时间,才回到止戈山。 冯君对于她的晋阶最为感兴趣,想知道这无垢通明心法,如何才能让人快速晋阶。 皇甫无瑕的回答很有意思,“我也很好奇,你修炼的是什么功法,晋阶比我还快?” 冯君想一想之后,左右看一看低声回答,“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是境界跌落的元婴。” “呵呵,”皇甫无瑕笑一笑,“巧了,我也是……” 显然,这个话题就不能继续下去了,皇甫无瑕开始讲述她运作通讯管理委员会的经过。 这件事一开始,是不怎么顺利的,她是逐级向上反映,天通秋辰坊市的曲会长,一开始就不同意放弃这一块,尤其在她描述出未来通讯市场的前景之后。 天通是商业联盟,讲的是商业利益,这么大一块蛋糕,凭什么要分给别人呢? 他表示,哪怕那边的蒋会长会帮阴煞出声,这边也完全顶得住——“你尽管放手去做,他若是敢伸手到我的地盘,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没办法,皇甫无瑕需要业绩,他也需要啊,怎么甘心平白放弃? 皇甫无瑕再三再四地解释,惹得那位恼了,“这事你的分量不够,让你家老祖来跟我说。” 皇甫老祖也没找他,直接找了他的上司,把事情解释了一遍。 金丹看待问题的层面,那确实是不一样,上层做出了指示:咱们天通是个商业联盟,注重利益是对的,但是把客人都得罪光的话,你去跟谁做生意? 曲会长心里拔凉拔凉的,但是皇甫无瑕向他点明:上面有这种想法,真的是再正常不过了,这是咱们的建议提得及时,否则的话,等阴煞派提出,咱们就什么都得不到了。 这是她苦心孤诣分析出的结果,上面的反应也证实了她的猜测——和气生财最重要。 但是曲会长还是有点不甘心,他认为如果不是己方主动放弃,就算阴煞派想接过这个买卖,以他的实力,也完全可以跟对方斗智斗勇一波。 他不无遗憾地表示,“哪怕最后还是要放弃,咱们再弄出这么一个管理委员会也不迟。” 他的话倒也有道理,但是皇甫无瑕心说,真要到了那一步,我皇甫家的利益该如何保证? 说到底,双方看重的利益点不同,导致这件事在前期磕磕绊绊。 后面就简单一些了,秋辰将消息报上去,天通商盟利用自己的销售网络,将消息传递到了四派五台处。 四派五台的反应不一,有积极的有消极的,也有打听这个通讯系统到底重要在哪里,非要搞出这么一个管理委员会来? 态度积极的是赤凤派、无忧台和十方台等,其中尤其是以十方台最为积极,前文说了,他们也是擅长做商业的,算是五台里的一个另类。 十方台对这个新出现的通信系统有所了解,他们索性直接提出,这块市场最好是咱们两家分了算了——其他四派四台,哪里懂得这里面的门道? 天通当然不可能答应,那样做不但会激怒其他八家,更是资敌——十方台算是他们最强大的商业对手,没有之一。 四派五台里,大多数都跟太清派、天心台之类的相似,抱着一种可有可无的态度。 青罡派和万福台是最好奇的,他们一定要天通的人解释清楚,这个通讯系统为什么重要,会让你们如此重视,你们要是解释不清楚……那么抱歉了,我们对这个委员会的兴趣不大。 天通负责联络的人,其实也不是很清楚这个委员会的意义,于是就问总部,结果总部很干脆地回答,告诉他们:爱来不来,反正我们是通知过你了。 修仙者最看重的是修炼,不过天通这么回答,反而让这两家来了兴趣:那我们准时到场。 然后皇甫无瑕就晋阶去了,连冲阶带稳固境界,用了半个月。 等她闭关出来,这个委员会的筹备工作还在进行中,皇甫家族中有更高层的修者接手了此事,她得以再次回归止戈山。 让她哭笑不得的是,“阴煞派估计是气得够呛,但又没有办法反对,所以坚持要改名字,把通讯系统管理委员会,改成‘凡物通讯议事会’,你说可笑不?” 凡物通讯……议事会?冯君咀嚼一下,似笑非笑地发话,“定义死了是凡物……这阴煞派的心思,倒也有趣啊。” 皇甫无瑕回来的第三天,季平安来了,他趁着夜色进入了止戈山。 止戈山现在管理得比较严,但是季平安算是冯山主的战友,倒也没人为难。 冯君听说他求见,从山里赶回来一看,顿时吓了一大跳,“你的脸怎么了?” 季平安的脸上,多了两道深深的伤疤,整个人也是委顿得厉害,听到她如此发问,忍不住叹口气,“我们被人埋伏了……周灵海死了,梁易思重伤。” 冯君对周灵海的印象一直还不错,小伙子炼气初阶,很有眼力价,梁易思也是个集狠辣和隐忍为一身的主儿,他的眉头皱一皱,“怎么回事?” 季平安叹口气,事情还是跟他们经营止戈山的物品有关。 他们是修仙界里唯二能得到高端香水的商家,还兼着所有锅驼机的维修工作。 十来天前,他们运送一批货物前往另一个坊市,半路被人埋伏了。 所幸的是这些战修相当强悍,遇到埋伏也浑不畏死,付出两死两伤的代价之后,因为己方有一名先天高手成功逃脱,对方也不再纠缠,火速撤走。 冯君听说之后,陷入了沉默中,半天才出声发问,“你们需要我做点什么?” 季平安叹口气,然后摇摇头,“我们没有希望山主做什么,修炼一途,原本就艰险无比,财货的争夺也是寻常,既然是我们自己选择的这条路,那就要愿赌服输。” 冯君闻言微微颔首,其实他的心情有些矛盾,可以说,周灵海是因为自己提供了货物而死的,但是自己当初,也是为了他们好啊。 为此,他还顶住了来自皇甫无瑕的压力,这是为弟兄们找份活计,他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就像对方说的那样,这是他们的选择。 季平安说得如此敞亮,冯君听得也暗暗感慨:不愧是我选中要帮的人,我辈修者当如是! 季平安却还在那里继续说,“原本我们是要自己处理解决的,既然做了事,这种事就免不了要遇到,所以发动其他战修寻找线索……” 他和梁易思等人发起的这个售后服务,是在为很多战修谋出路,知道这个消息的战修们,不管认识不认识他们,心里都是相当承情的。 这个群体的潜在能量是相当巨大的,没有用了三天,季平安就得到了消息:出手的应该是一个姓薛的家族——有个退役的战修,曾经被薛家凌虐,他一直关注着薛家。 冯君听得眉头一皱,“薛家……那个薛洪飞和薛经人的薛家吗?” “没错,”季平安点点头,“他们出手抢夺财货也就罢了,关键是我考虑这家人,可能有点死性不改,担心他们还要对您不利,特地来告个警。” 冯君不动声色地发问,“这个……可能我有点迂腐,但是还是想问一下,有直接证据吗?” “没有,”季平安很干脆地摇摇头,“这种事情若是有证据,我都可以去坊市告他们,他们临时撤走,也是因为有信心没留下证据,否则我都未必能活下来。” 冯君其实是信了季平安的话,因为对方没必要撒谎——薛家跟战修并没有直接的矛盾,倒是跟他冯某人有梁子,季平安没必要攀诬这么一个家族。 冯君上次搞掉了薛家的两个出尘期,就是刚才他提的那两个名字,导致薛家实力大损,在秋辰坊市设立据点的计划,也不得不告吹。 要说薛家不恨他,那才是假的,但是薛家强买强卖在先,无果之后,还设了圈套想要在荒野袭杀他,结果偷袭不成反被那啥,这实在是薛家自取其辱。 因为他跟皇甫无瑕交好,薛家反倒要担心,他会请了皇甫家族来对付自己,所以不得不偃旗息鼓……照着这个逻辑推下来,薛家心里能没怨气? 薛家惹不起他,但是对付他的战友——那帮战修,不存在任何问题,泄愤之余还能获取一些财货,更可以恶心一下冯君,何乐而不为? 这一套逻辑推理下来,没有任何的问题,更别说季平安他们也有间接的人证。 冯君沉吟一下发话,“虽然抢的是你们的东西,但终究是我冯某人的货物……” “山主的货物不多,”季平安马上就打断了他,很耿直地表示,“香水和锅驼机只占一小部分,我们在各个坊市间往返,为了经济,一般都会捎一些货的,这一点我可不敢骗你。” 冯君一摆手,大喇喇地发话,“这有什么骗不骗的?有我的货就够了!” (三更到,求保底月票。) 月初三更,弘扬正能量 鲁院学习回来了,存稿几近于无,又逢月初加更,好惨。 再惨也得锻炼身体,去鲁院胖了五斤,就得多运动运动。 风笑住在山顶,小区门口的人行道快走就行,人流量很小。 有一个暂时没装红绿灯的十字路口,每当过路口的时候,经常遇到小车不让人,会加速通过。 风笑不跟小车抢,但是小车很远就加速,也很无奈。 昨天一辆车又加速,结果在风笑前方颤了一颤,这才发现,斑马线上出现了一个很大的缓坑,算是路面轻微下陷,司机不注意的话基本发现不了,快速通过会重重颠一下。 风笑觉得蛮有意思的,在斑马线上来回走了几圈,又有几辆车颠了一下,一些善良的车减速相让,就不会被颠。 风笑觉得这次快走很有意义,既锻炼了身体,又帮人认识到了一些不好的习气,大家以为呢? 今天打算继续这么做,弘扬正能量,从我做起。 好了,现在是月初,月票是要大声求的。 第1096章 皇甫的改变 冯君的心里,其实相当欣赏季平安这种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担当。 这样的实诚人,得不到好报的话,天理不容啊。 而且他也确实恼火了,“既然知道设伏谋夺你的货物,就应该比较清楚,你的货物里大致有些什么东西,也应该打听得到,你是我曾经的战友。” 说道这里,他提高了声音,“我冯某人的战友,我冯某人的货,居然被宵小觊觎了,我若再不出声,别人恐怕会以为……我是一个假的出尘上人!” 冯君决定要过问了,但他也没有做得特别明显,只是告诉季平安,“你把我的口风放出去就是了,说我很生气,正打算悬赏缉拿,至于你们想报仇,私下里去报。” “他们能玩阴的,你也不差这些手段不是?万一撞到了对方的出尘期上人,可以直接报我的名字……就说是我说的,你若出事,我即刻就会发出悬赏。” 季平安一拱手,激动地发话,“多谢冯山主,有你这句话,我们可以做的事就很多了。” “自家兄弟,有什么谢的,”冯君一甩手,丢给他一个小玉瓶,“这是中品气血丹,恢复一下气血,好好将养两天。” 季平安千谢万谢地去了,有了冯君这句承诺,他有胆量掀起一片血雨腥风…… 第二天,雨,皇甫会长一大早就打来了电话,“出来赏雨。” 自打她晋阶了上人,明显地矜持了许多,表面上说是尊重止戈山的规定,尽量减少进入山门,但是对冯君,又恢复了那种颐指气使的态度。 冯君正搂着好风景和红姐酣睡呢——这俩在前些日子,终于跟过来修炼了,而且两个位面跑,修炼效果还真的不错,红姐目前也到了蜕凡五层巅峰。 所以昨晚上,红姐又跟他加练了几组瑜伽,就睡到这会儿了。 听到皇甫无瑕的话,冯君有气无力地发话,“皇甫会长,你知道你是在扰人清梦吗?” “好了,快出来,”皇甫无瑕不耐烦地发话,“记得把相思爵也带上。” 冯君的相思爵,刚刚酿完一爵酒。他现在手里的相思入梦有一千斤出头,其他都是相思三分或者相思七分之类的。 对于一个喜欢喝酒的人来说,好酒自然是越多越好,但是冯君除了在钕色问题上不是很节制,其他方面都能比较好地克制。 一千斤酒他觉得不少了,足够他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待客以及自己饮用了,正经是相思爵的宣传,已经差不多有一年时间了,再炒下去,就该炒凉了。 人要懂得知足! 他叹口气,挂了电话,从床上艰难地爬起,好风景睁开睡眼,惺忪地看了他两眼,闭上眼睛继续呼呼,红姐则是连眼睛都没有睁,只是哼了一声。 冯君起身之后,随便垫巴了两口,出了门正要往山门口飞去,猛地眉头一皱,讶然看向止戈山方向,下一刻,他的嘴角泛起一丝笑意:云布瑶这小家伙,居然蜕凡六层了? 云布瑶这小丫头的修炼速度,那真的称得上是勇猛精进,米芸珊这修仙苗子,比她早修炼那么长时间,现在两人居然同为蜕凡六层。 都说二十四K金凶猛,哪里想得到,竟然凶猛若斯? 反正不管是林妹妹,还是好风景和红姐,都没有表现出来有多么吃惊或者吃味,要不说资质这玩意儿是天生硬件,别人想要嫉妒都嫉妒不来。 冯君笑一笑,笔直地向止戈山飞去,小布瑶命运多舛,又知道感恩,既然她此刻晋阶,他当然要为她回护一二。 等他赶到的时候,上官云锦已经在她身边护法了,现在的上官云锦也不过才炼气五层,不过大家都知道,她是深得冯山主信赖的,又是无忧台弟子,主动就离得她远远的。 冯君一直护法到中午,发现云布瑶的气息逐渐稳定了下来,才冲着上官云锦微微颔首,然后纵起身子,向外面飞去。 小雨一直淅淅沥沥地下着,冯君来到天通小院的附近,旁人看到空中飞来一人,忙不迭四下走避——在止戈山里能这么飞的,除了那位山主,还能有谁? 冯君进入天通的小院,才发现皇甫无瑕正坐在房顶上,双手抱膝,茫然地看着远方。 他笑着冲她打个招呼,“嘿,我倒是忘了问你,你现在是出尘期上人了,还会继续担任这个东部分会的会长吗?” 皇甫无瑕人在雨中,却是没有被打湿衣服,也不见运气护体——这就是出尘期的手段了。 她如梦方醒地看冯君一眼,“你……现在才想起来这个问题吗?” 按照修仙者的共识,出尘期修者就不该在凡俗界长期逗留——对凡俗界不好,对自己也不好。 她在晋阶炼气九层之后,完全就可以回到修仙界了,这样的修为已经不合适留在凡俗界了——除非是潘仁杰那种红尘炼心的修者,但是她修无垢通明心,不需要红尘炼心。 然而,她坚持留下来了,倒也没人反对。 这次,她晋阶出尘期上人了,还要坚持留在凡俗界,就有人反对了。 反对的理由冠冕堂皇,凡俗界不允许出尘上人久留——百花楼的例子可见一斑。 但是事实上,天通内部一致公认,止戈山是个神奇的地方,不管是谁,负责了这一片区域,都会有个不错的成绩,你皇甫无瑕已经出尘期了,还霸着不走,算怎么回事呢? 皇甫无瑕的态度却是坚定得很:止戈山是我挖掘出来的,那里还有更多深层次的东西可以挖掘,我不能离开那里,如果谁觉得可以取代我,当面站出来跟我说! 你得说明白了,万一冯君不认你怎么办?天通未来的损失该怎么计算,你又打算怎么赔? 没有人敢接这个话茬,就算野心再大的人,也要考虑止戈山主跟皇甫家的私交。 所以皇甫无瑕这次回来,其实是有些周折的,只不过因为一些原因,她没有跟冯君说。 但是她非常希望,他能自己领悟到里面一些她无法明言的东西。 现在听到他这么问,她实在有点……百般滋味涌上心头。 冯君也是曾经的夜场小王子,哪里敢接这样的话茬?他真没有硬撼金丹期的实力。 所以他干咳一声,笑着发话,“云布瑶晋阶了,我稍微看顾她一下,所以来得晚了点,相思爵什么时候拍卖啊?” “下月,”皇甫无瑕随口回答,然后她的注意力就被带歪了,“云布瑶又晋阶了?她现在已经是蜕凡六七层了吧……先天金体真的这么厉害吗?” “我觉得主要还是功法比较匹配,”冯君回答得比较客观,“我感觉她更合适断青罗,而不是其他金属性功法。” 皇甫无瑕闻言笑了起来,“你这么说,青罡派第一个就不服……不过算了,这没什么可争执的,相思爵带来了吗?” 冯君取出相思爵交给她,然后笑着发话,“这细细的小雨,要淋着才舒服啊,你撑起灵气来,就少了一些意境。” 皇甫无瑕白他一眼,心说若不是你喜欢淋雨,我何必摆这么个姿态出来? 她轻咳一声,“刚才有消息说,无序位面发生暴luan……” 暴luan么?冯君摸一下下巴,笑着发话,“这肯定不是我干的,你要相信我。” 皇甫无瑕无奈地看他一眼,“我当然相信你了,现在的问题是……石墨烯怎么办?” 冯君心里暖洋洋的,脸上却是一副不在乎的表情,“那是我考虑的问题了,大不了再找别的货源嘛,有啥呢?” 皇甫无瑕见他这副模样,也没了多说话的兴趣,“我只是提醒你,石墨烯有断货的可能性,何去何从你自己掂量。” 冯君笑了起来,“我想过了,石墨烯这个东西,其他位面应该也有,慢慢地找就是了,这个玩意儿,其实我并不是很急缺,当初咱们是寻找项目,我才想到了石墨烯……对吧?” 皇甫无瑕想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于是点点头,“那行,当我白操心了,你还需要些什么?我也能帮你想一想办法。” 还需要什么?冯君只能苦笑了,他一个文科僧,能懂多少理科僧的东西?“我倒是想要常温超导体呢,你们做不出来……说这些有意思吗” 什么叫常温超导体?皇甫无瑕的眼珠一转,好悬问出这句话来。 但是她知道冯君的脾性,这是打着不走赶着倒退的主儿,于是主动岔开了话题,“听说昨天季平安回来了,情况不太好……有什么事吗?” 以皇甫无瑕的身份和地位,真的是眼角都扫不到季平安,但是现在……她连米芸珊的名字都知道,能知道季平安也不算罕见。 但是她这话,也从侧面反映出来一个事实:止戈山已经在很多势力的监控范围之下了,季平安深夜进入,瞒不过别人的眼睛——一如洛华庄园在地球界。 冯君闻言,心里也是难免有点感慨:果然是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啊。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东西,他将季平安的遭遇说了一遍。 他还没来得及说元凶可能是薛家,皇甫无瑕就勃然大怒,“这是要栽赃我天通吗?” 第1097章 皇甫的加入 不怪皇甫无瑕这么想,实在是……季平安他们是天通的对手。 哪怕弱小得可怜,他们也是唯二可以卖高端香水的,还承接了锅驼机的售后服务。 这种小团体,怎么看都是天通的竞争者,所以她按捺不住心头的愤怒。 冯君却是被吓了一跳,“我说我的事儿,你激动个什么?也没说是你啊。” “我怎么能不激动呢?”皇甫无瑕有暴走的趋势,“你跟我说这个,不就是怀疑我?” 冯君真是无语了,“你冷静,真凶他们已经查得差不多了。” “我不可能冷静,”皇甫无瑕摇摇头,神情有些激动,然后才又一怔,“真凶查出来了?是谁干的?” 冯君见她情绪有点激动,少不得出声解释,“是薛家,就是那个曾经偷袭我的薛家,薛洪飞、薛经人被我杀了,他们碍于一些因素,不能再向我复仇,只能冲着他们发火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皇甫无瑕点点头,她大致了解过这件事情,顿时就反应过来其中的逻辑了,“也就是说,那些战修其实是替你背锅了?” 冯君的脸顿时就黑了,你这样说话,很容易没朋友的知道不?“怎么是替我背锅呢?我也是为他们找一条出路,这个经过你最清楚,你曾经都不希望我给他们货物了。” “嗯,没错,”皇甫无瑕继续点头,“这个我承认,但是没有你,他们不会死。” 冯君无语了,他能说什么?人家说的是大实话,虽然他可以辩解,就算没有薛家,还会有王家李家,这个行业是有危险的,但是这么辩解的话,真是有点没担当了。 事实上,皇甫无瑕确实说中了他的痛处,是说中了他心里不愿意直视的那一处。 他一个劲儿地暗示自己,说这些人的死不管我的事儿,但是他心里真是这么想的吗?真的没有一点愧疚吗? 皇甫无瑕见他不说话了,才微微一笑,“不过,既然是你的事儿,也就是我天通的事儿,正好咱们还在合作大项目,这件事,我插定手了。” 合着她刺了冯君一下,并不是要获得什么满足kuai感,而是要为自己插手此事制造借口。 不得不说,她晋阶了出尘上人之后,虽然只是一个半月没见,但是整个人都大变样了,不再那么精灵跳脱,竟然有了些高阶修者的法度。 譬如那句“这件事,我插定手了”,搁在以前,她大约会狡黠地问,“希望我帮你吗?” 一个是精灵古怪地待价而沽,一个是霸气十足地宣布决定,这法度能一样吗? 冯君古怪地看她一眼,“这成了上人,就是不一样了啊……这件事你先别管。” 皇甫无瑕的嘴角才微微翘起,听到后半句,顿时翻个白眼,“为什么?” “不为什么,”冯君轻描淡写地回答,“他们自主复仇的欲wang很强烈,他们也并不埋怨我,只希望我能帮着兜个底,我觉得这个心态值得鼓励,不能正视磨难,还修什么道?” “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这个是很重要的,有些不好的头也不能随便开……一旦他们养成了事事都来找我的习惯,对他们、对我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皇甫无瑕也是久居上位者的,对下面人的心态还是很了解的,她思忖一下点点头,“你的理由相当充足,我也非常认可,并且愿意表示支持,但是……” 果然是变了不少啊,冯君暗暗感慨,连“但是”都会用了。 皇甫无瑕侃侃而谈,“但是这件事,你可以暂时不问,天通不能不问,必须要有一个明确的态度,否则的话,万一他们发现事机不妙,有意把仇恨引向天通,到那个时候,没准会出现什么不好的现象,我不会给薛家这个机会。” 冯君思索一下,感觉这话的逻辑没问题,很有前瞻性——很多人做事,确实不择手段。 但他还是有点不解,“是什么原因让你决定,一定要入局呢?” 皇甫无瑕白他一眼,然后嫣然一笑,“你猜!” 冯君老实地摇摇头,“揣摩人心是很累的活儿,我还是等你想说的时候再听吧。” 季平安在止戈山疗养了两天,就按捺不住归心似箭,配齐了一批货物,再次飞往修仙界。 不过这次,就有人沿途护送了,正是止戈山唯二的出尘上人廖老大。 廖老大一路上看顾得他很好,甚至将他护送进了秋辰坊市。 离别之前,他只叮嘱了一句,“小季,你这门路广,记得啊,遇到有谁中了蛊毒,告诉他们,止戈山冯山主专业治疗蛊毒,信誉有保障!” 身为出尘上人,专业护送的价码是很高的,但这是冯君派的任务,他不能收取灵石,所以就只能指望其他地方找补了——战修这个群体,还是分布得很广的。 廖老大自打见了花花赚了两千灵石的“诊疗费”,心里早就长草了,主动要求救治中了蛊毒的人,前些日子刚治了一位,一千灵石就此到手。 反正他也不怕蛊修骂自己,蛊修要骂也是该骂冯君的嘛,冯君自己也愿意扛这个雷,所以廖老大打广告词,都是毫不犹豫地打上了“止戈山冯山主”的旗号。 说完之后,他转身就走,却见迎面走过来一个出尘初阶的修者,面目似曾相识——如果他记忆没有错的话,应该是秋辰坊市的管理人员。 不过廖老大也没啥可底虚的,他在修仙界又没有犯事,不怕人查。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跟薛家交好的祁毋生。 严格来说,他和薛家也没有多深的交情,只不过他是坊市管理人员,能提供一些条件,薛家愿意巴结他,而他的家族只有他一个出尘上人,他也愿意结交那些有实力的家族。 祁毋生也看到了廖老大,他清楚此人是谁——入境记录就在那里摆着的。 他甚至清楚,这人是被止戈山冯山主制服了的,毕竟他跟薛家走得近。 不过,他不能上前调查此人身份,因为他清楚,对方不是有案底的,调查也没用。 其次,这位可是蛊修啊,蛊修的性情古怪,一旦被惹恼了,他是真有可能死全家的。 放过了廖老大,祁毋生来到了季平安的面前,“平安,出去一趟,有什么收获没有?” 他跟季平安认识,也不是三年五年了,说话也非常自然。 但是季平安看他的眼光,就有点不友善了——搁给谁也友善不起来,他似笑非笑地发话,“收获是有的,还很大,冯山主愿意继续支持我们这帮战友。” 祁毋生不以为然地笑一笑,“哦,那很好啊,他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帮你们站台吗?” “祁上人,我尊称您一声上人,”季平安正色发话,“不过我们小修者也有自己的私密,无关的事情,就不牢您过问了。” 祁毋生的脸上,顿时就挂不住了,他脸色一沉,“平安,我真的很好奇,谁给你的胆子,让你这么跟我说话的?” “我没说什么不敬的话,”季平安脖子一梗,“你非要找茬的话,那杀了我好了,总会有人帮我讨说法的。” 祁毋生的嘴角抽动两下,最后还是哼一声,“看来这次收获果然不小啊,有点膨胀了……真是莫名其妙,我杀你做什么?调查坊市里的动向,这是我的职责,你不要过分解读。” 说完之后,他转身走了,末了还不忘说一句,“我还是希望,你们在坊市里踏踏实实地做事,有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没必要掺乎,你也掺乎不起呀。” 季平安没理他,在家里休息了两天之后,第三天夜里,他和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齐齐地消失了。 祁毋生知道他们消失之后,气得破口大骂,“真是一帮冥顽不灵的家伙,人要自己作死,元婴都拦不住啊,真的那么确定,对方只有炼气期修者吗?” 季平安去止戈山的这段时间里,关于薛家的消息又有更新,已经有人确定了,当时在场的三人的身份——全是薛家的。 跟一般的家族一样,薛家也是集中居住的,但是在外围也很有一些产业,需要人打理和看守。 当天出手的那些人,肯定都藏了起来躲风声,就连家属都躲进了集中居住的区域里,那些家族聚居地的核心地段,真不是一般人能闯进去撒野的。 但是季平安他们不管这些——杀不了凶手,可以殃及亲友啊。 一天晚上,薛家在外围位置的一户人家被人夜间闯入,一家老小十七口被杀得干干净净,连家里的十几只青背牛,都没有幸免。 青背牛是耕种灵田用的,肉味也相当鲜美。 但是凶手没有把青背牛的尸体装进储物袋运走,而是抛弃在现场,还留下了一行大字,“杀人者,人恒杀之。” 这肯定就是仇杀了,是个人就能判断出来,然后薛家人开始分析——这一系的族人,到底得罪了些什么狠人。 分析来分析去,这家人真没得罪什么人,最大的嫌疑就是——死的这家人的家长,其堂弟曾井在不久前,参与过对战修的偷袭。 (更新到,召唤保底月票。) 第1098章 强杀 一个家族发展壮大的过程中,得罪过的仇人和潜在的仇人,肯定是难以计数,要不然不可能发展壮大起来——生存空间是挤占出来的。 但是这样的难以计数,平摊在历史的长河中,就不是很多了。 说人话就是——薛家在近年,惹的就是有数的那些人,一一排查之后,很容易锁定嫌犯。 季平安团伙,就是嫌疑最大的一拨,也只有战修,才能有这么狠辣和暴烈的手段。 打个比方,灭人满门,蛊修也很擅长,但是蛊修灭人满门之后,现场有用的东西,多少会拿一些走——都不用提别的,就说青背牛,蛊修肯定顺手就把它们尸体收走了。 就算储物袋容量有限,谁还能差这么一点空间? 说白了,青背牛的尸体摆在那里,不啻于明确宣布:我们就是来复仇的! 能这么赤guo裸宣布复仇的,就那么几种人,而战修就是其中之一。 所以这嫌疑人,基本上就是锁定了,至于说为啥冲着杀人凶手的堂兄一家下手——这个需要解释吗?不需要的。 杀人凶手包括他的一家人,都被保护得很好,那么就只能杀他的亲人了。 这样杀人只是一种手段,不是目的,一来震慑对手,表明此事不死不休,二来也是逼迫对方放弃对杀人凶手的保护——你敢一直保护,我就敢一直杀其他人。 从近亲杀到远亲,从三服杀到五服,到最后遇到姓薛的都杀——就问你怕不怕。 当天,薛家没有讨论出眉目,但还是提醒了族里各支提高警惕,夜晚一定做好防护。 然而这依旧没有什么卵用,当天参与袭杀的薛家人有十人之多,一死两重伤,活下来的比较健康的,还有七个人。 而薛家并不知道,对方只落实了三个人的身份,那么这十个人的相关亲友,按说都要受到保护——迁到聚居地的中央。 一个大家族里,十个人能牵扯到多少人?这真是个复杂的命题。 总之,总是有照顾不到的人,于是当天晚上,又有一户人家遇害,一家七口。 这家人其实有点冤,是外姓入赘到薛家的,不过女主人就是当家的,还是杀人凶手的堂姑,这个是不可能否认的。 第三天夜里,整个薛家警惕万分,绝大多数人都回到了薛家老宅,大多数人兵器不离身——哪怕是那些武者也是如此。 当夜平安无事。 次日夜里,又是平安无事。 第三天午后,季平安等人得知,某个凶手的姐夫要路过,提前就埋伏好了,打算再干一票——对他们来说,这些行为真的很正常,你能埋伏我,我当然也能埋伏你。 当他们埋伏好之后,不远处出现一个身影,朦朦胧胧,整个人仿佛是一团雨雾组成的一般,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那里有个人。 一个名叫宋春波的战修忍不住了,他是炼气八层,因为在一次战斗中被伤了下体,无法再传宗接代,所以性格也变得偏激了很多。 他不是秋辰坊市的战修,而是隶属于附近不远处的另一个坊市——其实距离也很遥远,万里之遥总是有的,当他听说,这里有战修要参加战斗,马上义无反顾地赶了过来。 他的修为在战修里也算高的——到了出尘期那就是另一个层面了,所以他一向言谈无忌,于是他拿胳膊肘捅一捅季平安,“平安,那儿好像有个……什么东西啊。” 季平安看了一眼,轻声回答,“那是个出尘上人,不用管,是保护咱们的。” “出尘上人……保护咱们?”宋春波在瞬间,就觉得三观受到了极大的挑战,而他又是个心里藏不住话的人,忍不住出声发问,“那他为啥不帮咱们打仗呢?” “疯了吧你?”季平安很无语地看他一眼,“有人看顾着咱们就不错了,请出尘上人出面战斗……你知道那会造成什么后果吗?” 当然会造成严重的后果,宋春波心里也是相当明白的,但是他还忍不住又出声问一句,“是冯山主派来的吗,怎么不打个招呼呢?” 不知不觉当中,战修们已经把冯山主视为自己的利益代言人了——起码是代言人之一。 这是冯君没有想到的,因为他坚持以散修的状态示人,自身又做得风生水起,还愿意照顾散修的生意——对散修而言,你不是自己人,谁是自己人? 当然,冯君的修为有限,在散修的心目中,影响力甚至比不上观泉谷的潘金祥,但若是比起在战修里号召力来,潘金祥真的恐怕不一定及得上他。 潘金祥就是潘仁杰的老爸,子孙无数,是观泉谷最有希望晋阶金丹的出尘上人。 季平安却是少数知道内幕的人,于是微微摇头,“不是冯山主的人。” 宋春波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嘴巴动了一动,有心想问点什么,但最后还是忍住了——他是不太沉得住气,但是并不意味着他不懂好歹。 埋伏到傍晚,一艘飞舟自远处快速飞了过来,距离地面的高度差不多有百丈。 季平安手里把弄着一个阵牌,嘴里发出一声苦笑,“这禁飞大阵,真的好吃灵石啊,租用费就不说了,使用费也不低啊。” 宋春波低声回答,“是啊,也就是平安你手笔大,一般人还真用不起这东西。” 不多时,那艘飞舟已经飞到了近前,季平安猛地激发了阵牌,那疾驰的飞舟仿佛中了箭的飞鸟,迅疾地向地面栽去,飞舟的外壳,猛地亮起一层朦胧的光膜,这是防御阵被激活了。 就在同时,三声凄厉的尖啸响起,三支丈许长、尺半粗的黑色大箭,射向了飞舟,箭头上还燃烧着黑色的火焰。 这是破甲大箭,用来猎杀大型灵兽荒兽的,甚至可以攻打防御阵法,箭头上燃烧的黑色火焰,被唤作绝灵焰,可以加速破坏灵气防御膜。 三支大箭狠狠地钉进了飞舟舟身,里面有惨叫声传来,飞舟猛地一顿,加速向地面掉落。 飞舟撞上地面,先是发出一声巨大的闷响,整个地面都抖了几抖,紧接着,周遭蹿出十余人来,空气也是一阵扭曲,出现了一柄三四丈长短的血色弯刀。 这是一个由七人组成的军阵,激发气血之后,幻化出的“血色杀戮刀”,一刀斩下,整个飞舟拦腰被砍做两段。 这飞舟先是被禁飞大阵拽了下来,又中了三箭,跌落地面的时候,已经是惨不忍睹了。 幸亏飞舟飞得还不是特别快,每小时也就三百公里左右,否则如果再快一点,直接自己就撞得分崩离析了。 这也是修仙界公认的安全飞行速度,除非飞舟里有出尘上人做出反应,否则时速超过五百公里,里面的炼气期修者都未必能幸存。 按照这艘飞舟的飞行速度分析,内里应该没有出尘期修者,而炼气期修者本身比凡人要扛揍得多,只要发现有禁飞大阵,迅速地位自己拍上一张防御符,应该不会有太大损伤。 但是被破甲大箭直接击中,或者被血色杀戮刀斩中的修者,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飞舟被斩为两段,里面的人滚葫芦一般,从断口处滚出两人,虽然两人身上都有防御符的光膜,但是很显然,他俩也被撞得七荤八素了,否则定然不会滚出来。 血色长刀并未完全消散,这个军阵激发一次,最多可以发出三斩,但是因为懂军阵的人不多,凑齐人就不容易,修为更是参差不齐,所以勉力能发出第二斩。 第二斩原本还想再斩飞舟,但是既然跌出两个人来,长刀对着二人斩落。 这时飞舟里有人放声大喊,“刀下留人,敢问外面是何方道友,莫不是有什么误会?” 然而血色长刀已经重重落下,一名修者的头颅被斩中,如西瓜一样爆裂开来,另一人幸运一些,只是被斩断了双腿,一时间疼得在地上打滚。 说时迟那时快,血色长刀还未彻底消散,飞舟里冲出一人,头也不回地向远方电射而去,一看就知道是以武入道的炼气期修者。 这种情况下,会飞的炼气期修者是相当难杀的,而且他们自身的战力通常很强悍,上次季平安等人被埋伏,也是一个先天武修跑路了,对方才放弃了杀人灭口的行径。 不过这名以武入道的修者半个身子血肉模糊,显然是被破甲大箭击中了,虽然动作依旧迅捷,但应该是已经受了内伤。 就在他才要窜逃之际,猛地又是三箭射来,这次不是破甲大箭,但也是迅疾无比。 与此同时,两条人影凌空飞来,却又是两个先天武修。 这种群殴的场合,请先天武修参与是很正常的,不但战力超强,还能拾遗补缺,有效阻绝对手逃窜,实在打不过,还可以率先逃走。 以武入道的炼气期修者果然强悍,虽然负伤了,但还是身形急扭,躲过了两箭,剩下一支箭实在躲不过了,射中了他的肩头。 而他的身后,两名先天武修已经逼近,一柄长剑和一把横刀齐齐杀了过来。 这名修者眼见跑路不可能了,只能叹一口气,抖手向天空打出一团焰火,发出巨大的爆裂声。 下一刻,他一转身,冲着两名先天武修冲了过来,“艹的,还没完了?那就一起死吧。” 第1099章 上人守护 以武入道的修者要拼命了,那两名先天武修却不肯干他硬抗,而是身子一闪,两人身形分开,从两个方向攻了过去——这是以多打少时的正确打法,有点经验的修者都清楚。 但是他俩的战斗经验,还是不及战修,战修是低阶修者中,最讲究配合的。 一箭悄然无声地从后面射了过来,战场上从来不讲什么礼节,追求的是一击必杀。 不过这一箭,射得有点过于无声无息——出手的原本就是炼气期修者,又是军中类似狙击手一般的人物,绝对是箭不落空。 这位修者一不留神,就被一箭从背心穿到了前胸,要说他也是拍了一张防御符在身上的,但是先是破甲大箭,后来又被人射中,这是第三箭了,防御力已经几近于无。 众目睽睽之下,此人被一枪穿心,又有一柄长剑刺入他的胸口。 其他的人见状一起呐喊,冲向了断做两截的飞舟。 飞舟上的人还在拼命地表示,我们只是路过,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但是攻击者根本不听他们的表示,就是不管不顾地出手,仿佛是一帮聋子一般。 飞舟上坐了十来个人,眼下是异常地被动,因为他们想跑都跑不了,只能在两截断口处抵挡,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防御的面积不大,暂时还抵挡得住。 不多时,防御者又有两人身死两人重伤,那名隐藏的箭手,贡献了大部分的杀伤。 飞舟上的人是又气又恼,“既是一定要与我薛家作对,还请留下个字号来,有这胆子吗?” 季平安黑巾蒙面,闻言冷笑一声,“你薛家偷袭得,我自然也偷袭得,大家也不用说什么亮字号了,徒惹人耻笑。” 说话间,又有一名薛家子弟负伤,他哀嚎一声,“大家上啊,不用管我,出尘上人的增援马上就到了,拖住这帮贼子!” 也不知道他的嘴是不是开过光,一声大喊过后,远处一道白芒破空而来,迅疾无比,有人高声大喊,“都给我住手,否则莫要怪我不客气!” 他的喊话听起来公允,但是现在战修们占了绝对的上风,所以这话真的算是偏帮。 季平安这边的战修,却是微微地吃了一惊,“握草……是出尘上人,还是剑修?” 宋春波却是趁着别人惊愕的一瞬间,一斧子砍死了对面的修者,嘴里还冷笑一声,“天塌下来有长人顶着,怕个鸟毛!” 话音未落,那白色的剑芒直奔他而来。 就在他惊得魂飞天外之际,一道灰色的人影,蓦地出现在他身前,一伸手,直接捉住了那道白芒,“怎么,想大欺小吗?” 他的声音艰涩无比,又异常地刺耳,就仿佛是用破瓷器在铁锅上划过,听到的人忍不住要起鸡皮疙瘩。 那蓦然出现的剑修也是一愣,“阁下何人?” “你管我是什么人?”会议人用刺耳的声音回答,“你如果想以大欺小,莫怪我不教而诛。” 剑修的面目也有点模糊,一看就知道,是使用了术法遮蔽,他冷笑一声发话,“你真有把握诛杀我?” 灰色人影冷冷地发话,“我不想说实话,那会吓到你……不信的话,你大可以试一试。” 剑修反应过来了,此人应当是季平安身后的保护者,他心里也对情形有所估计——自己很可能打不过对方。 但是他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剑修也都是那种曲中求直的风格,断不会半途而废,所以他昂然回答,“我当然是要试一试,不过阁下身手惊人,可敢告知字号?” 灰色人影冷哼一声,“我的字号,只会说给死人听,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来自天通,现在轮到你报字号了……要不留下字号,要不留下性命。” 剑修犹豫一下,果断地回答,“我乃空明山司马明药,受薛家聘请,来护得他们周全,并非有意冒犯天通,还望道友海涵。” 空明山也算修仙界的一股势力,性质是散修集散地,也有不少散修家族在那里求庇护,不过空明山最大的问题是,金丹比较少——只有柳家兄弟两个金丹。 司马明药显然是有传承的散修,眼下报出根脚,却也不算愧对剑修身份,因为他深深地知道,空明山和天通之间,目前有点小矛盾。 这矛盾无所谓对错,空明山作为散修势力,想要发展肯定离不开天通的物力,但是天通从空明山能得到的却是不多——空明山没什么产出不说,关键是……灵石也不多。 而天通支持空明山,目的也不是很单纯,四派五台两峰一谷怎么够?这里的势力多一点,他们才能更开心地赚钱。 不过最近,空明山跟天通搞得有点僵,至于说原因嘛……真没啥可说的,无非是空明山欠天通的灵石有点多,最近还钱不是很积极——空明山真的很穷。 司马明药也知道空明山跟天通有点小矛盾,闻言就直接跪了。 至于说剑修的骄傲?剑修当然应该佼佼不群,但是……拼不过还要拼,那就是傻逼了。 灰色人影迟疑一下,才冷哼一声,“司马明药,我记下了……这次饶你一命。” 司马明药并没有跟对方正面交手,但是只冲着对方一手就捉住了他的飞剑,他心里就明白了:这个人,我真的打不过。 所以不管对方有多么傲慢,他也只能束手旁观,看着一帮战修,将薛家的子弟屠戮得一干二净,没有放过任何一个。 这艘飞舟,就是薛家自用的,杀掉的人里,肯定有误杀的,但是……薛家杀战修就对了? 这些事情无所谓对错,只关乎立场。 然而,随着司马明药的出现,季平安等人也意识到了一点,薛家终于是忍无可忍了,现在已经开始请出尘期的修者来守护了。 不过这真的无所谓,季平安他们做完这一票,歇了差不多五天,又搞掉了薛家一户。 到此为止,薛家真的是忍无可忍了:我们才杀了你几个人?你杀了我家多少人? 但是有天通的人罩着,他们也不能对战修做什么,事实上,如果战修将他们的所作所为宣扬出去,他们绝对会被汹涌而来的战修淹没。 单个战修不可怕,也从来没人把他们当回事,薛家欺负过的战修都不知道有凡几——因为这些人好欺负啊,只要有一点什么办法,也不可能去做战修不是? 但是真的有人将他们组织起来的话,那会是一股绝对恐怖的力量。 薛家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将全部的家族业务都停了下来,人手全部撤回了老宅,然后派人出去公关。 这个时候,冯君正在跟罗烈阳扯皮。 雷霆原把锂电池运回去之后,雷修们测试一下使用效果,马上就炸了,这实在太好用了,虽然比不上蕴雷石,但是……物美价廉啊。 罗烈阳也知道,想从冯君这边得到点支持,应该不会很容易,但是此刻的雷霆原,真的是急需这种电池,他需要再来一万组——哪怕是加价买,他都认了。 然而,冯君知道这不可能,他在地球位面买两千组蓄电池,好悬没累死。 罗烈阳却是有意无意地表示:我们的灵石发电机马上就出来了,蓄电池的需求会大幅减少,我想买这么多,也是为你好啊。 虽然他这个主张比较激进,但是态度却相当和蔼——上一次,他的同门好死不死地被阴煞派堵在了止戈山,若不是冯山主出面回护,还要多出很多事来。 冯君面冷心热,正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云布瑶进来了,说天通的皇甫会长找他有事。 云布瑶现在已经蜕凡六层了,六层到七层有个坎儿,冲过去就是蜕凡高阶了。 冯君知道她天赋异禀,但是在这个坎儿上,就该压制一下修炼进度了——任由她发挥的话,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他让云布瑶也开始参与止戈山的日常事务,不过这孩子好的一点是:只要是冯君交代的,她绝对会尽心尽力地完成。 所以冯君周边,现在反而是她成为了大管家——别人也不是不知道,米芸珊跟冯君有多么亲近,但是林妹妹只是冯君的女人,而云布瑶……那是冯君内定的徒弟啊。 云布瑶很轻易地接过了止戈山的大权,而且保护每天向冯君汇报。 不过她也没有打击米芸珊这些人,因为她很清楚,自己的平台就不在这里?……无非是过来应个急,该做的事情一定要做,但是没必要得罪米姐。 人和人之间,还是多留一点余地的好。 正经是冯君很喜欢云布瑶处理问题的方式,他觉得米芸珊有点软,刘菲菲又年纪太小了,云布瑶年纪不大又有主见,这个就很好。 听说皇甫无瑕找来了,他的眉头皱一皱,“告诉她我忙着呢,真的是顾不上,不是有意怠慢……她找我什么事?” 云布瑶虽然年纪不大,但是死板到甚至有些教条,闻言她回答,“好像是……好像是季平安的事情,那边出现了一点变数。” 冯君扬一扬眉头,无奈地砸巴一下嘴巴,“能有什么变数啊……” (更新到,求保底月票。) 第1100章 南宫有九 冯君的嘴巴也跟开过光似的,他才说季平安那里不可能有什么问题,问题就找上门了。 来的是一个出尘五层的上人,还跟着两个炼气高阶的修者。 这位还没有进止戈山,就先跟皇甫无瑕撞上了,皇甫会长站在小院门口,面无表情地表示,“这是我东部分会的地方,不知南宫执事前来所为何事?” 天通商盟在这一点上,比四派五台要直白一点,虽然他们也讲究个一致对外,但是因为本身是联盟的性质,看不顺眼对方的话,使点脸色也正常。 来的这位名唤南宫有九,是天通总部的一名执事,出身于跟皇甫家不对付的南宫家族。 前一阵皇甫无瑕送人去“末法位面”培训,其中的那名奸细,就是南宫家族的暗子。 南宫有九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小丫头晋阶之后,脾气见长啊。” ——若是搁在三个月前,你见了我,还不得恭恭敬敬地称呼一声“南宫上人”? 皇甫无瑕对南宫家族,那是真没什么好脸色,闻言直接就怼了回去,“前辈面前,我当然是小丫头,成长空间巨大。” 她才多大年纪?对方虽然是出尘五层,岁数却比她大了一个甲子。 南宫有九也不跟她一般见识,只是淡淡地表示,“我身为总部执事,希望你能给我提供相关的待遇,这一次,我是为了运送拍卖相思爵的灵石而来。” 他的要求无可挑剔,天通不是特别要求上下级之间的服从,但是起码的规矩还是要有的,分会的人去了上一级商会,尚且能要求提供食宿,更别说总部的人到下面去的时候。 皇甫无瑕也知道,自家可以跟对方不对付,但是规矩不能破,所以她将人让进了小院,安排了房间——小院在建设的时候,就考虑过类似情况,客房并不少。 不过她心里更好奇的是,“南宫执事,为何这笔灵石是你运来的?” 相思爵的拍卖,是她一手操办的,货源也是她找的,只是最后拍卖是在总部,她没有参与,灵石会放在秋辰坊市,等她回去的时候拿走。 或者秋辰坊市派人送过来也可以,为什么……会是南宫有九送灵石来呢? 南宫执事淡淡地反问,“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皇甫无瑕顿时就无语了,憋了半天才说一句,“交付灵石的时候,我要做见证。” 南宫有九看她一眼,轻蔑地笑一笑,“皇甫家的后起之秀,格局也才这么大?” 皇甫无瑕是绝对不肯吃亏的,她笑一笑发话,“若是换个执事,我自然不会如此,讲格局也是要看对象的,否则那叫迂腐,我还年轻,没必要迂腐。” 南宫有九冷冷地扫她一眼,真是恨不得给她一个教训。 不过他也知道,这个小丫头深得皇甫老祖的喜爱,身上肯定有一些底牌,他还真未必能轻易教训得了对方,如果事情闹大,丢人的也是他。 所以他只是面无表情地发话,“好了,你可以去联系冯山主了,说我要见他。” 上级对下级、高阶修者对低阶修者这么说话,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是皇甫会长还是忍不住翻个白眼,转身走了。 她拨通了冯君的电话,将情况说了一遍,然后还很明确地暗示,“……你要见一下他吗?如果不想见,我帮你把灵石领了。” 她心里不想让冯君见此人,但是冯君思索一下,沉声发问,“他是不是还有别的目的?” 皇甫无瑕沉默一下,才出声回答,“我感觉,应该是有的吧。” “那就见一下呗,”冯君很无所谓地回答,“事情要来,躲也没用,你说是吧?” 听到这句话,皇甫无瑕心里好受了一点,原本她就是皇甫家年青一代的佼佼者,虽然是女孩子,但并不缺乏心胸——这是属于强者的自信,只不过今天心态有点失衡。 所以她调整一下情绪,很痛快地接受了他的说法,“那么我来安排好了。” 当天晚上,冯君带着廖老大前来赴宴,随身还带了两坛十斤装的相思入梦。 他不想考虑皇甫家和南宫家的恩怨,事实上,两个金丹家族的纠葛,也不是他能掺乎得起的,既然对方特意带来了灵石,他无论如何也要尽一下地主之谊。 双方的见面还是很愉快的,冯君送上两坛酒算是一点小心意,南宫有九笑纳了,“其实我这个有九,有人经常说,应该改成美酒的酒,因为我喜欢没事小酌两杯。” 相思爵拍卖之前,在天通保管了一个多月,也酿出了一些美酒,不过他还真没分到。 至于说南宫有九带来的灵石,惯例是用纳物符装的,一共二十九万块。 冯君还没有接过纳物符,皇甫无瑕就将纳物符取了过来,面无表情地发话,“既然是我做见证,肯定要清点一下,还请南宫执事海涵。” 南宫有九按捺住了翻白眼的冲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一会儿不能给她留情。 冯君倒也乐得看看她这么做,既然她检查过了,他就不用再做那种鼠肚鸡肠的小人了——二十九万灵石,那真不是个小数字,搁给他也大方不起来,肯定要查验一下。 大量的灵石交易,有其码放规律,皇甫无瑕用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就清点完了所有的灵石,“好吧,我现在可以宣布……交易完成了。” 南宫有九心里又给她记了一笔账——合着还要算你主导了局势,我堂堂总部的执事,出尘中阶的修者,只是你手下一个小跑腿? 第一次见面,大家不可能怎么过分地吃喝,一切都是点到为止,冯君拿出了一坛相思七分,准备了一些灵兽肉,南宫上人却是取了一块海中荒兽的肉,极其美味。 吃吃喝喝一个多小时,也就差不多了,冯君起身告辞,南宫有九却是站起身来,“听说止戈山经营得好生兴旺,不知我可否入内一观?” 冯君心里清楚,面子是别人给的,却是自己掉的,对方一直表现得善意满满,他肯定不能拒绝,笑着发出邀请,“那就现在吧,止戈山的夜景也相当美的。” 皇甫无瑕一直指望着他拒绝的——一如他拒绝百里上人。 见到他发出邀请,她觉得有点失落,但是再想一想,也只能撇一撇嘴:人家并不是皇甫家什么人,只是一个商业合作伙伴而已,没必要介入两个家族的纠纷中。 然而,她心里始终有些不能释怀:怎么说我也是帮你清点灵石来着,恶人我做了,你倒是可以云淡风轻地充大方? 原本她还想着,跟着南宫有九一起进止戈山,就是不给他俩单独说话的机会,但是有了这点小怨怼,她也懒得再纠缠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有些东西是防不住的。 只能看你这家伙,会不会那么没良心了。 冯君让云布瑶开着一辆全地形车,载着自己和南宫有九入山。 南宫上人也听说过止戈山的一些规矩,但是跟其他坊市一样,居然禁止飞行,也实在有点拿大——我可是出尘五层的修者啊。 不过这不算多大的问题,一路行来,他倒是看到了灯火通明的夜市,惊讶之余也有点感慨——如果不是灵气实在贫瘠了一点,在凡俗界弄这么一处住所,倒也有点意思。 说到底,他终究是做商业的,接触凡人的机会很多,才会生出这种心思,如果是四派五台的弟子,断断不会有这种感觉——如果冯君没在止戈山,鬼才会来这里。 抵达小院之后,冯君又邀请南宫有九入止戈山走一走,最近一段时间,他都在处理挖出的那些碎石,倒也不是特别担心暴露,眼下是夜间,又要好一点。 南宫有九的心思也不在这个上面,转悠了一圈之后,他沉声发话,“冯山主,实不相瞒,最近有一户薛姓人家,求到我了南宫家的头上,说是被你的战友所扰,死伤惨重。” 冯君怔了一怔,然后侧头看他一眼,很干脆地点点头,“这个事儿我知道,但是南宫上人可否知道,此事的因果原委?” 南宫有九见他这么光棍,自家也不可能太小气了,要不然没得让人笑话,于是他微微颔首,“因果我大致了解了一下,一开始是他们不对,不该主动袭杀……” 薛家求南宫家出手相助,绝对不会删减那些重要原因,否则万一被戳穿,没准还会引起南宫家的怒火。 然而南宫有九认为,“但是他们总共才死了两个,薛家的伤亡已经达到了数十倍,其中不乏无辜的老弱妇幼……再大的仇恨,也应该消除了吧?” 冯君怪怪地看着他,“你到底想说什么,可以直言了,虽然此事跟我无关,但是我愿意做他们的后盾……战争由他们率先发起,什么时候结束,就由不得他们了。” “我没有别的意思,”南宫有九笑一笑,不以为意地回答。 然后他面色一整,“关键是皇甫家,我们南宫跟皇甫的恩怨,你应该有所耳闻……同身为天通的一份子,皇甫家为那些战修站台,别人求到我南宫家头上,若是我们不闻不问,倒像是怕了皇甫家一般。” 第1101章 何谓公平 冯君听到南宫有九的话,眉头一皱,忍不住出声辩驳,“那南宫上人可知道,薛家原本是想强买强卖我的东西……这是事发的根由。” 南宫有九又笑一笑,“此事我有耳闻,不过其时冯山主是炼气修为,你我都是修行中人,应该知道……弱小就是原罪啊。” “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冯君直接怼了回去,这时候他也顾不得对方家族里有金丹老祖了,“合着薛家的老弱妇幼,弱小就是可怜的,我弱小就活该……不能这么双重标准吧?” 南宫有九对这话也不感到意外,对强势的家族,双标神马的不是很正常吗? 所以他很随意地回答,“所以我找你来谈一谈,总要有个解决的办法才好。” “没什么解决办法,”冯君也是很随意地回答,“血债总要血来偿,这个没有什么商量的。” 南宫有九侧过头来看着他,“那我南宫家应该如何自处?” 冯君一摊双手,笑着回答,“那我也只能说抱歉了,因为这件事里,我完全只是针对薛家,对南宫家并无任何不敬之意。” 他脸上在笑,心里却是在叹气:没办法,这就是技不如人的悲哀啊,根本没南宫家什么事,人家居然也能强行碰瓷。 南宫有九看着他,并不言语,看了好一阵,才出声发话,“说实话,你我双方无冤无仇,我南宫家也不欲与道友交恶,但是这件事,总得有个章法才好……” “我有个建议,道友曾经为皇甫家培养了八名通讯方面的精通人才,你可以为我南宫家也培养十来名人才,如此一来,我们也有理由袖手旁观了,不知冯山主意下如何?” 顿了一顿,他又补充一句,“当然,我不会让道友白白培训的,皇甫家开出了什么样的条件,我南宫家一样如此,绝对不让道友吃亏……咱们都是生意人,多一个下家不好吗?” 撇开别的不提,他这个建议不算差,生产商未必会喜欢太多的下家,但是一个下家和两个下家,那是截然不同的,起码上家会多一个选择,能形成竞争——这是对冯君有利的。 而且南宫家也不是空口白牙地提要求,他们愿意为之付出代价。 冯君沉吟半天,最终还是苦笑一声,“这个……还真是有点难以启齿,我能感受得到道友的诚意,但是我在跟皇甫家合作的时候,他们提出了排他性的要求。” 南宫有九很干脆地表示,“这个要求对你来说,其实是不公平的,你不会连这一点也看不出来吧?” 冯君一摊双手,很无奈地发话,“普遍来说,道友说得没错,确实有点不公平,但是皇甫家族希望和我建立深度合作的机制,那是需要体现诚意……在这个前提下,有些条件就没办法深究了。” 南宫有九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那你是觉得,我南宫家不值得深度合作吗?” 冯君很不满意地回答,“道友你这么偷换概念,就没什么意思了,你我双方只要能建立起有效的互信,当然也可以深度合作,但是就通讯系统的市场而言,我目前只会考虑跟皇甫家合作。” 南宫有九眨巴一下眼睛,不动声色地发问,“那你还有什么类似的产品吗?” 冯君摇摇头,很干脆地回答,“暂时没有发现更好的市场,不过早晚会有的。” 南宫有九表情怪异地看着他,“那么也就是说,其实你还是拒绝了?” “这不是我要主动拒绝,”冯君正色回答,“我是迫于承诺,不得不如此,只要你能跟皇甫家说通,皇甫家来跟我打个招呼,我这儿没有问题……既然做了生意,还是要讲诚信的。” 南宫有九冷冷一笑,心说我若能做通皇甫家的工作,又何必来找你? 迟疑一下,他缓缓发话,“说实话,若不是皇甫家这般看重你,又大力推行凡物通讯议事会,我南宫家还真没想到,这区区的凡物通讯,竟然蕴藏得有这么大的商机。” 南宫家在这一点上,确实是有点后知后觉了,但是他们比一般人强的是,他们从不会小看皇甫家,皇甫家重视的东西,他们必然会仔细研究。 正因为这强烈的好奇心,他们推演好久之后发现,皇甫家要求保留的那点东西,看似意义不大,但是能给家族带来长久而深远的影响。 南宫家族最是见不得皇甫家族好,两家的恩怨延续了数百年,虽然不至于一见面就喊打喊杀的,但是能破坏对方的计划,自家还能得利,那为什么不插一脚呢? 南宫有九将原委缓缓道来,然后大有深意地看着冯君,“你真的不愿意考虑一下吗?” 冯君摇摇头,很干脆地回答,“抱歉,你就不该来找我商量这件事,我做人也许毛病很多,但是真的很愿意去努力讲诚信……人而无信不知其可。” 南宫有九怔了一怔,然后阴森森地发问,“你可知道,拒绝我南宫家族的后果?” 不过紧接着,他又哈哈一笑,“好了,只是开个玩笑,你也别在意,但是你给不出来不让南宫家族插手的借口,我们也是无法停手,所以就只能……抱歉了。” 这话一听就不是什么好话,但是冯君依旧稳稳地站在那里,面无表情也不做声。 果然有几分胆气!南宫有九心里暗暗地竖了一个大拇指, 然后他继续发话,“我南宫家也不是仗势欺人之辈,薛家愿意出一名出尘修者,同止戈山做一场生死战,一战过后,此事就此作罢,双方不得再继续生事,你看如何?” 冯君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薛家的老祖,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出尘高阶吧?” “就是他出战,”南宫有九满不在乎地回答,倒是颇得“厚黑”二字的精髓,“你止戈山也可以找个出尘高阶嘛……据说你身后还有师门。” 顿了一顿,他又不以为然地发话,“其实像薛家那种底蕴普通的小家族,根本就没有什么战斗力,四派五台的出尘初阶,也未必就会怕了这个出尘高阶。” 你还真够不要脸的,冯君有点佩服此人了,“若是我不跟他做这一场呢?” 南宫有九的脸上,泛起了一丝古怪的笑意,“那我南宫家真就颜面扫地了,哪怕只是为了家族声誉,我们也必须做点什么。” 冯君看着他,轻笑一声,“要不这样,咱俩先找个僻静场所,做上一场?” 南宫有九听得大怒,“你这是……打算羞辱我?居然敢挑战我,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 他的手微微动一下,就想跟对方约定做上一场,不过下一刻,他又不以为然地笑一笑。 “我真的对你没有什么敌意,但是你可要想清楚了,就算那薛家不招惹你,而是去对付那些战修……天通也不可能出头,皇甫家的脑袋坏掉了,其他人的脑子却还没有坏。” 这就涉及到另一个问题了——那些战修还在卖香水,算是天通的潜在对手。 所以他才说,皇甫家的人支持那些战修,是脑子坏了。 但是这种事情怎么说呢?皇甫家做得就一定不对?显然不是这样,只不过看问题的角度不对——把冯君惹恼了,不给天通供货怎么办? 南宫有九认为,香水这概念,虽然不能说是天通炒起来的,但也是通过天通的渠道单一经营,让香水的逼格就上了一个档次,若是让那帮战修去经营,哪里能从凡物跃升为奢侈品? 他觉得是天通成就了香水,止戈山应该没胆子、也不敢撇开天通——你敢撇开的话,真当商家只会笑眯眯的做生意吗? 皇甫无瑕却是知道,只凭着冯君还掌握着的其他资源,他是有资格对天通说不的。 反正南宫有九明确地告诉冯君:薛家不是不能找那些战修的麻烦,而是碍于皇甫家的名头不敢出手而已,若是南宫想展示一下实力,薛家对战修出手,还要顾忌什么吗? “呵呵,”冯君不以为意地笑一笑,“希望他们没有蠢到那种程度。” 南宫有九斜睥他一眼,“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我后天一早动身,你若是改变了主意,可以去住处找我。” 冯君翻个白眼,却也懒得跟他说话,心道我那两坛酒就当喂狗了。 还是云布瑶开着全地形车,将南宫有九送到了天通,冯君和廖老大依旧全程一路陪同,但是谁也没有了说话的兴趣。 南宫有九心里也有点不开心,他主要的目的,其实是通讯知识的培训,薛家的事情,不过是适逢其会罢了,他是很想知道,那个被大力推广的通讯系统,还有什么文章可做不。 但是冯君不给面子也就算了,连句活话都没有,直接表态,让他去找皇甫无瑕谈,这是他最不能接受的行为——如果能跟皇甫家谈,我还用得着找你吗? 他面无表情地进了小院,皇甫无瑕却是斜靠在一张躺椅上,优哉游哉地喝茶,此时正值盛夏,夜晚的小风刮来,带来了些微的凉气,喝上一杯茶,确实很惬意。 (更新到,召唤保底月票。) 第1102章 陈年恩怨 见到南宫有九回来,皇甫无瑕也懒得打招呼,不过她还是隐秘而快速地瞥了他一眼,却意外地发现,他的情绪似乎不是很好。 你不是很好,那对我就是好消息啊,她感应一下门外的情形,起身飘了出去。 南宫有九也感受到了她的行动,却是头也没有回,直接来到后排客房。 皇甫无瑕追出去的时候,云布瑶正在掉头,冯君和廖老大也懒得飞,就坐在全地形车上。 她身子一纵,轻轻巧巧地跳到车上,看到他的表情也不是很好,于是嫣然一笑,“你们聊了些什么,怎么感觉不是很愉快?” “哼,”冯君不高兴地哼一声,“我就奇怪了,皇甫和南宫家……到底有多大仇啊?” “这个……怎么说呢?”皇甫无瑕苦笑一声,要说两家的仇,真没到了不死不休的程度,但是相互仇恨度极高,“几百年前,我们两家关系还是不错的……” 起因是一个很普通的爱情故事,结果皇甫家的男子变心了,南宫家的女人自杀了。 因为都是嫡系长支,事情闹得比较大,两家决定永不通婚,几十年之后,类似的故事再次重演,这次自杀的是皇甫家的女子,南宫家的男子后来离奇死亡。 这仇就越发地大了,南宫家觉得自己家吃亏了,处处针对皇甫家。 后来南宫家一名三十岁就晋阶出尘一层的绝顶天才,以其修炼速度和资质,铁铁的金丹苗子。然而就是这么个人,在跟人切磋时身受重伤,后来不小心走漏了消息,被仇敌围殴致死。 南宫家以为消息是皇甫家放出的,直接打杀了两名可能走漏风声的皇甫家子弟。 皇甫家的人不干了,直接反杀了过去,仇越结越大,有可能成为两个家族的倾族之战…… 两家老祖不得不出面——倾族之战那可是不死不休的,要说仇恨度,真没大到那个地步。 老祖们从天通请来了一名善于天机推演的真人,回溯一下那两名皇甫家子弟是否泄密。 泄密……其实是真的泄密了,但是皇甫家子弟也就是随口说一说,对那人的受伤表示一下幸灾乐祸,不成想,路边说话草窠里有人听着,恰好被那个对头听去了。 皇甫家的子弟不答应了,说你好歹审问一下也行啊,二话不说就把人打死,算怎么回事? 简而言之,两家的恩怨是一点一点小矛盾积累起来的,单独拿出来都不算大事,起码没有大到必须要一方灭族才行的程度——这种战斗都是出奇血腥的,胜利者也注定只是惨胜。 所以在其他金丹的调解下,南宫家赔了点钱,就算完事了。 可是双方都很不爽,就到了眼下的田地。 皇甫无瑕大致解释一下恩怨,然后好奇地发问,“你们到底谈什么了?” “没什么,”冯君有点没精神——这么大点事,就搞出这么大的阵仗,还带累了我? 他将双方的对话重复了一遍,“我要他找你商量,他要我跟薛家的出尘高阶死决……你说这事儿不是挺滑稽吗?” “呵呵,”皇甫无瑕不屑地笑一笑,“南宫家也就这点出息,大坏事不敢做,恶心人挺有一手……那你不跟我说一声,就要这么回去?” “这有什么可说的?”冯君不以为然地回答,其实他是想跟皇甫无瑕商量的,毕竟他是为了遵守双方合作的约定,才让南宫有九不高兴了——他是在为皇甫家背锅呢。 但是他真要这么说的,自己都会有点看不起自己,季平安为他冯某人背锅,人家可曾抱怨了什么?既然是修道者,就要有自己的担当。 而且他也确实不怕对方捣乱,“他要真这么做,天通会任由他胡来?且不说我能不能请到出尘高阶,只说我自己动手,假如打不过薛家的出尘高阶……天通允许我被对方杀死吗?” 他一旦身死,香水没了货源倒还是小事,通讯系统没了货源,才是天大的事情。 天通好不容易挑头,联合四派五台,搞出这么一个凡物通讯议事会出来,在这种时候,冯君因为自家的一个执事找事,被人杀了——没准天通都有对南宫家下手的打算了。 冯君认为,天通商盟绝对丢不起这人。 皇甫无瑕听了之后,却是冷冷地表示,“冯山主,你把人心想得太善良了,这有什么丢人不丢人的?只要能用实力碾压你,制住了你之后,不需要弄死你,弄残废就够了。” 说到此处,她居然冷笑出了声,“呵呵,你觉得,天通喜欢一个完整的你呢,还是一个半残的你?他们不会杀你的,起码要给你师门一些反应时间,倒是季平安他们,是真危险了。” 冯君斜睥她一眼,“你的意思是,我高估了他们的操守?南宫家这样游说,很可能成功?” 你这不是废话吗?小院里的南宫有九的嘴角,泛起了一丝冷笑,没有这点自信,我至于专门跑到止戈山一趟吗? 对方的交谈,距离他并不远,也没有刻意地遮蔽,他当然听得到。只不过,双方都不是很介意罢了——到了某个层面,小动作起不了太多的作用,最终还是要看实力。 皇甫无瑕有意无意地看墙里一眼,声音略略地提高一声,“成功的可能性肯定有,南宫家惯爱玩弄阴谋诡计,不过这事儿,你还是得跟我说一声,我才好帮你运作。” 南宫有九在墙里不屑地笑一笑,甚至拿出一壶灵酒来,轻啜一口:呵呵,你的提防……真以为你的提防会有用? “这个很无所谓的,”冯君轻描淡写地回答,“如果你们天通,不能有效地控制自己手下的掌柜或者执事,我可以考虑去跟十方台合作。” “诶诶,你这话什么意思?”皇甫无瑕的脸色变了,这可是她的业绩,“这不是八字没一撇,都在假设嘛,你放心好了,南宫上人也只是一家之言,他还真以为自己能一手遮天?” 南宫有九的嘴角微微往上一翘,对不起了,我真能一手遮天,你还是太年轻了。 “我不管他能不能一手遮天,”冯君很随意地回答,“其实我潜在的合作伙伴真的很多,阴煞派、赤凤派、天心台……都可以的,我很好奇你们这种错误的认知,怎么会觉得我一定要跟天通合作?” 南宫有九闻言,脸色也变了一变,把这小子逼急了,还真有这种可能。 皇甫无瑕的脸色,也更糟糕了,冯君真要这么做的话,她的损失就大到没边儿了——虽然她的修为提升速度,还是惊世骇俗,但是……修道生涯就有污点了啊。 她可是从小就立志,要成为传说的人。 她眼珠一转,沉声发话,“你放心好了,这件事我马上会汇报给上层,让他们尽量意识到你的潜力,不要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蛊惑……” 她这话指的是谁就不用说了,不过墙里被影射的那位无所谓地笑一笑,心说你还真以为自己手眼通天了?天通这潭水……深着呢。 皇甫无瑕并不清楚这些,第二天就让人给修仙界送信去了。 南宫有九是第三天离开的,冯君再没有出来跟他谈话,他也走得毫无留恋。 三天之后,天上下起了小雨,酷暑气息尽扫而去,皇甫无瑕正琢磨着要不要找冯君来喝酒,就觉得心中蓦地生出一丝悸动来。 她仔细感受一下,不知道悸动来自于何方,然后鬼使神差地,她摸出了那块贴身藏着的黑曜石雕像。 果不其然,黑色的雕像上,隐隐有一种晦涩的波动,不用心是感受不出来的。 皇甫无瑕冲进房屋,火速关上房门,点上了信香,紧接着,老祖的身形就冒了出来。 老祖看着她,很有点怒其不争的样子,“我说无瑕,感觉不对了,直接跟家里说好了,走什么天通的程序?你首先是皇甫家的人,其次才是天通的人呀。” 皇甫无瑕有万种理由,但也没法跟自家老祖辩解,尤其是老祖这次主动降临,她估计是有说法的,只能喏喏点头,“老祖指教得是,是孙儿想得不周全。” “你想的何止是不周全!”皇甫老祖没好气地发话,“天通的水深得很,也就亏得我注意到了……好了,事情我安排妥了,你不用操心了,记得跟那个山主说一声。” 说完这话,他的身形就消散了,信香燃烧了还不到四分之一。 由此可见,皇甫老祖的时间虽然紧张,但那还是要看事情重要与否,他只是烦后辈无事来骚扰他,真的遇到要紧事,他还会抽出时间来处理,哪怕是主动念头降临。 皇甫无瑕却是抓瞎了,“事情办妥了……什么叫安排妥了,我又该怎么跟冯君说?” 没办法,自家老祖就是这么不着调,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好吧,也许这才是真性情吧? 也就是在这一天,南宫有九赶回了修仙界。 回去之后,他先赶到秋辰坊市的天通,见了一下曲会长。 曲会长一直是皇甫无瑕的上级的上级,对皇甫无瑕也算照顾,但是他从来不想扯进皇甫和南宫家的争斗中,而且这一次通讯系统的事情,他对皇甫无瑕是有点不满的。 第1103章 漏网之鱼 曲会长的不满,不可能宣诸于口,他只能暗暗地记下,所以南宫家找他来商量止戈山的事情,他正好顺水推舟,配合对方做点事情——这并不能算是他的本意。 具体的事情,他不可能配合多少,毕竟要照顾皇甫老祖的面子。 但是对于知晓情况的皇甫老祖来说,这已经是很危险的事情了。 南宫有九跟曲会长坐了一点时间,然后起身走了——南宫家族里,还有一些事情待办。 但是三天之后,他猛地接到了一个消息,整个人都怔住了,“薛家……没了?” 严格来说,薛家还存在,但是薛家的出尘期修者……没了。 变故发生在一天前,十余名出尘期修者,冲进了薛家的老宅,还带着一百多炼气修者。 薛家是一个过万人的家族,可战之士过五千人,这种数量在修仙界不算大家族,只能算是中等偏下的家族,只不过族里拥有五名出尘上人,他们感觉有了向外扩张的资本。 当然,这并不仅仅是有资本了,关键是每个家族都有拓展生存空间的刚需,以前是只有四个出尘上人,有点有心无力,又多了一个出尘上人之后,可以调派的人手一下就丰富了。 别看只是多了一个出尘期,有和没有是不一样的,在此之前,薛家老宅要有两个出尘期坐镇,一个出尘期在巨木坊市打理生意,还有一个出尘期要跑前跑后策应。 如果没有多出一个出尘期来,薛家压根儿就不敢去惦记在秋辰坊市插一脚。 这就像太清派九个金丹,却依旧把素淼真人的病情封锁得严严实实一般——金丹虽然多,却没有一个真人是多余的。 冯君一下干掉薛家两个出尘期,对薛家的打击之大可想而知。 亏得是薛家早就为扩张做好了准备,甚至还聘请了几个出尘期的帮手,所以没有一下子急剧回缩,现在也还能勉强支撑。 可就算这样,薛家别说在秋辰坊市立足了,连巨木坊市这边,也有人在开始有意无意地打压薛家,薛家的一个出尘初阶在这里坐镇,还有一个出尘初阶的供奉,勉强维护着局面。 薛家的老宅里,就只剩下了一个出尘中阶和出尘高阶的老祖。 不过就算是这样,等闲五六个出尘期修者也不敢轻易攻打薛家,既然敢号称老宅,怎么可能没点应付强敌的手段? 可是这次一来,来了十几个出尘期,一百多炼气期修者也以炼气高阶为主。 ——炼气高阶更容易成为别人的打手,因为很多人冲不上出尘期了,就想趁着有生之年多弄点灵石,自己消费也好,留给家族也罢,总之是尽量发挥余热。 这些人冲进来,非常有目的地选择了两名出尘上人所在的方位,直接发起攻击。 薛家子弟肯定不能坐视他们嚣张,于是成群结队地冲了过来,结果就是……成群结队地被斩杀,那些出尘上人懒得屠戮炼气期修者,但是谁非要上杆子找死,他们也不会手软。 战斗从黎明持续到中午,薛家的两名出尘上人,老祖被斩杀,出尘中阶重伤之后被袭击者带走了,结局……基本上也注定了。 其他的炼气期子弟被斩杀无数,库房都被来人打破了,劫掠走天才地宝无数。 倒是薛家那个在巨木坊市的出尘初阶,因为有坊市的规矩保护,没有受到攻击,但是很显然,他一旦出了坊市,死活就由不得他了。 令南宫有九感到郁闷的是,那些攻击者虽然遮蔽了面孔,嘴里却有一个统一的口号,“落花时节又逢君”! 南宫上人气得好悬一口血喷出去,“这皇甫家族,也实在太不要脸了!” 南宫家和皇甫家的恩怨实在太久了,彼此都有什么花花肠子,他是一清二楚,不需要任何的证据,他就能断定,此事是皇甫家的人出手。 换句话说,皇甫家人遇到别人,或者还不会这么没品,但是遇到南宫家,却一定会使出这种恶心人的手段。 但是南宫有九不得不承认,皇甫家如此出手,是彻底打乱了他所有的算盘,此前他的算计,不能说面面俱到,但是他准备的后手颇多,就算不能如愿,也能狠狠恶心皇甫家一下。 然而皇甫家不想跟他拼算计,直接选择了掀桌子——我把薛家的人杀完,看你还怎么整? 当然,杀光薛家人,那只是一个说法,只要薛家没了出尘期,就不会再有人为他们出头了,这不叫跟红顶白,而是用实力说话。 别的不说,薛家有扩张的刚需,别的小家族也有这刚需,族里一旦没有了出尘上人,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扑上来咬这一大块肥肉。 而且,薛家平日里也不可能没有得罪过人,现在有了报仇的机会,谁会放过? 所以现在基本上可以说,薛家完了,哪怕他们还有两个出尘上人,形势也危如累卵——要知道,其中一个上人,还仅仅是薛家的供奉! 皇甫家这不讲道理的一击,还真是出乎了南宫有九的算计——关键是还非常有效。 南宫上人却是还没有放弃希望,他觉得局势还能抢救一下,“薛家在巨木的那个上人,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汇报的人没收集相关资讯,马上出门去打听,不多时回来汇报,“那薛经祥关闭了商店,现在已经消失不见,很多人说,他已经逃出了坊市。” 南宫有九气得冷哼一声,“蠢货,不知道找南宫家求助,居然跑了……你能跑到哪儿去?” 但是事实上,他心里却清楚,薛经祥的选择没有错,因为他南宫有九把事情办砸了。 他信心满满地告诉薛家,自己能压制了冯君,然而,他不说这话还好,说出去之后薛家反而遭遇灭顶之灾,谁还敢再继续相信他? 而且,南宫有九心里很清楚,就算薛经祥找到他,他最多也只是为难一下冯君,想压得冯君屈服,已经是不可能了,更别说帮薛家复仇雪耻了。 区区一个小家族的出尘初阶,还不是以战力见长,就算跟冯君做上一场,输的概率也起码在七成以上,冯君又怎么可能害怕此人? 想明白自己的计策已经被皇甫家瓦解,他忍不住长叹一声,“真是遗憾啊,这么大一桩好事,竟然全落在了皇甫家手里……什么落花时节又逢君,真正的狗屁!” 几乎在同一时刻,冯君也得到了皇甫无瑕的告知:薛家两名出尘上人死了,我皇甫家派人做的,借用了一下你师门的名号,没有问题吧。 当然没有问题了!冯君很干脆地回答:你们帮我出手,我感激还来不及。 然而话虽然这么说,他心里也忍不住有点苦闷:这一下,想低调就更不可能了。 看来我这个胡诌出来的门派,名声也逐渐开始发酵了。 皇甫无瑕却是没有想到,这个家伙得了便宜,还会有些郁结,她得意洋洋地发话,“也就是我家老祖有魄力,安排人出手了……你不负我皇甫家,皇甫家定然不负你。” 冯君笑着点点头,“做人就该如此,不忘初心方得始终,在这一点上,贵老祖的担当,我是相当佩服的,是我学习的榜样。” 皇甫无瑕真的相当得意,这件事几乎是她一手操办的,难得的是,一向刺头的冯君,都表现出了极大的赞赏,她很开心地表示,“小事情了,毕竟此事是因我皇甫家而起。” 她这个态度,跟冯君对待季平安类似——有担当的人,总是相似的。 下一刻,她轻咳一声面容一整,“不过那个薛经祥跑了,很可能会对你打击报复,你平日里出入,可是要多小心一些。” 冯君不以为意地笑一笑,“打击报复?我倒是很欢迎,真是奇怪了,不是他薛家一而再再而三地招惹我,薛家至于流落到这一步吗?” 皇甫无瑕却是难得地为薛家说了一句话,“这也不能怪他们,修仙界里谁不是这样?为了争取生存空间,弱肉强食太正常了,只不过他们的气数比较差,不巧碰到你就是了。” “唉,”冯君轻喟一声,“你跟那个南宫有九是一个调调儿,虽然说的是实情,但我总是不怎么喜欢听……嗯,薛经祥是做生意的,这些年应该也赚了不少,我不信他能豁得出去。” 见他不以为然的样子,皇甫无瑕忍不住出声提示。 “这个人你千万不要小看,薛家的上人是轮流坐镇巨木坊市的,否则哪里来的时间修炼?而且每一个上人的成长,都耗用了家族里大量资源,他们对家族的忠诚,不是随便说的。” 冯君点点头,正色发话,“不会的,我这人毛病很多,但是有一点好处,不会小看任何人,我只是考虑,希望他别寻到凡俗界来跟我作战,否则不管谁赢了,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出尘期修者不得在凡间战斗,这是修仙界默认的规则,违反者会受到严重惩处。 冯君和罗书尘双战白九州和冷琼华,那是因为战斗在夜间,又有意控制了范围,双方后来也和解了,事情没有传出去而已。 就在这时,门外有个炼气修者快步走了进来,低声发话,“太清鲁万风上人通传,有贵客驾到,请会长出行迎接。” 冯君和皇甫无瑕对视一眼,脑中齐齐生出一个名字:素淼真人?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1104章 简陋行在 冯君和皇甫无瑕走出院门,却看到一名蓝衣少年站在那里,说不出的丰神俊朗。 见到两人,鲁万风抬手一拱,笑着发话,“见过冯山主,见过皇甫会长。” 两人才待客气,就感到脑中传来一道神识,“二位不可多礼,家师此来不欲人知。” 冯君和皇甫无瑕齐齐骇然:还真的是素淼真人来了? 两人对视一眼,还是皇甫无瑕出声发话了,“见过鲁朋友,可否院里一叙?” 鲁万风点点头,然后一抬手,“皇甫会长先请。” 这家伙的做派,其实有点矛盾,先说师父不欲让人知道有人来了,可他却很烧包地穿着一身宝蓝服装,人长得也精神,只要有点记性的,谁还不知道他是太清鲁万风? 而且他的做派也是落落大方,别人就算看不出他的修为来,只看他面对两名出尘上人都进退有据,又怎么可能小看了他? 不过,冯君和皇甫无瑕虽然接触此人不多,却也知道这厮就是这么个德性,两人都没有计较,邀请此人入内。 皇甫无瑕还要着人上茶,鲁万风一摆手,“客套就算了,我师尊已经到了二十里外的一处凉亭,她老人家是何样人,也不用我多说了……前辈前来,二位出迎一下,也不算辱没。” “荣幸之至,”冯君和皇甫无瑕齐齐回答——金丹真人肯让你出迎,那是给你面子! 鲁万风又道,“师父此来非常低调,两位道友也不用拘束,只当是无事,前去走一圈就好,当然,细节方面,两位最好不要逾矩。” 冯君和皇甫无瑕齐齐点头,又齐声发话,“这是自然。” 出了院门之后,冯君放出一辆商务车,自己开着车,载着另外两人一路走了。 山门之外的道路,没有山门内平坦,不过来往的商队太多,止戈山还是做了适当的整饬,碎石灰渣铺道,晴天没有扬尘,雨天没有泥沼,也是相当难得了。 商务车的底盘又高,行进起来没有任何问题。 二十里地没多久就到了,路边不远处还就是有一座凉亭,此刻正值盛夏,日头毒得很,里面有七八个人在乘凉。 鲁万风四周扫视一眼,冲着一棵大树指了一指,“那浅青色衣衫的就是我师尊了。” 大树下站了两名少妇,分别身着浅青色和浅绿色的衣裙,都是普通人的装束,不过细细一看,能觉出衣料跟普通的麻衣,还是有些微的不同。 两名少妇的气质都很普通,样貌也只能用平凡来形容,但是冯君的直觉告诉他:这两人用的应该不是真实面孔。 冯君和皇甫无瑕开门走下车,站在车旁边遥遥一拱手,并不多说什么。 鲁万风走上去,跟两人低声聊了几句,然后将两人带了过来,自己主动地坐到了最后一排,让两名少妇坐在中间一排。 冯君关上车门,才低声地发话,“见过真人,您不欲声张,我们就冒犯了。” 浅青色衣裙的女子摆一摆手,轻描淡写地回答,“不用客气,金丹行走凡俗界,大抵都是这么个章法。” 真人在凡俗界,还真的都不怎么高调,这一方世界太脆弱了,出尘期之间战得狠了,都会引得黎庶大哗,至于真人……妄动灵气不但会有损自身,更可能激起灵气动荡。 若是到了元婴境界,在凡俗界更是尴尬,呆得久了元婴甚至都会浑浊。 此前素淼真人不来止戈山,不仅仅是因为金丹真人的傲慢,实在是真人来凡俗界一趟,对自身不会有太大好处,更别说还是身体染病的真人。 但是冯君不想去太清派,太清弟子多半也能猜到他的想法——来了肯定就走不了啦。 现在素淼真人亲自前来止戈山,心里肯定有些怨怼,但是对方的顾忌,她能明白。 冯君见她说得客气,也笑一笑,“未知真人的住处是如何安排的?” 素淼真人并不答话,倒是鲁万风出声了,“冯山主看自家看得紧,我师尊也不是个张扬的,临行之时带了简陋行在,在你山门附近歇一歇即可。” 冯君闻言,笑着发话,“那可多谢了,蜗居简陋不堪待客,还望真人海涵。” 素淼真人淡淡地发话,“我带的是简陋行在,怕是比你的蜗居更简陋。” 商务车一路驶到山门口,亏得皇甫无瑕清空了她周遭一里地的房屋,空地颇多。 寻一处树木比较多的地方,鲁万风走上前丢出一个阵盘,不多时,林中有淡淡的白雾升起,但是不仔细看的话,也看不出其中有蹊跷。 然后素淼真人放出一个小小的行宫,不过令冯君感到惊讶的是,这行宫——还真不是一般的简陋,原本他以为,只是素淼真人在拿话暗讽他呢。 三间简陋的茅草屋,前方一块小小的菜园子,周边用竹子扎了一圈篱笆,仅此而已。 冯君在小湖村遭遇郎震时,郎家的住宿条件,也比这个强——郎震家起码还有个厨房。 不过真的是很低调,冯君目瞪口呆好一阵,才干咳一声,“不愧是返璞归真啊。” 素淼真人淡淡地看他一眼,“我的行在奢华无比,这个破烂玩意儿,是我来世俗界之前,特地找人借的,我不喜欢返璞归真,一点都不喜欢。” 冯君尴尬地笑一笑,心说你都真人了,还总这么说大实话,挤兑我这种小辈,真的好吗? 不过还好,他身边有个皇甫无瑕,她笑着发话,“真人如此身份,能为凡俗黎庶考虑,也很值得我们这些小辈仰慕了。” 素淼真人却是面无表情地回答,“我不是为他们考虑,是为我自己。” 伶牙俐齿的皇甫无瑕也无语了,愣了一愣才发话,“真人一路远来辛苦了,还是先歇息一阵,我就先退下了,您有事只管派人去吩咐。” 她是不能不去迎接的,但是接下来,冯君要跟真人谈论病情了,她怎么还敢继续待着? ——冯君是有必须留下的理由,这种危险,她是敬谢不敏。 素淼真人看她一眼,“你不用急着走,不会说什么不合适让你听的话的,我跟你家老祖也有过两面之缘,怎么会为难你一个小辈?” 皇甫无瑕大惭,这时候她才能感受到,冯君当初面对一面之交的季不胜,居然敢不卑不亢地应对,那是何等的胆气——简直是不把自己的生死当回事了。 素淼真人没有再理她,而是进入了篱笆圈起的小院,然后冲着他俩招一招手。 冯君和皇甫无瑕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素淼真人淡淡地发话,“这行在你们不要看着简陋,是太清的一名前辈金丹时红尘炼心所留,一旦发动,剑修真人也不能一两剑就破开。” 皇甫无瑕点点头,却是没有说话,她感觉这话似乎有所指。 冯君的感觉就更明显了,金丹真人怎么可能跟出尘初阶扯这种闲话,而且还是涉及隐私? 所以他猜测,素淼真人对他身后那个子虚乌有的门派,似乎也不无忌惮之意。 然而素淼真人见他不说话,就看他一眼,“你的胆子却是不小,居然敢进了我这行在,莫非以为天心台的面子果然管用?” 她说了跟皇甫老祖的交情,皇甫无瑕跟进来是正常的,但是这小子一点都不忌惮,这让她有点恼火——你觉得自己靠上季不胜,我就不敢收拾你了? 冯君却是笑一笑,“真人您说笑了,我当然是相信真人的气度,才进来的,至于说不胜真人,我没有进天心台,恐怕他对我的恼怒要更多一些。” 素淼真人闻言,却是难得地恼怒了一点,“季不胜的招揽你也敢推,这就是说……你觉得有资格小看他?” 她对季不胜的观感颇为复杂,不过大致来说,还是一个意思——我可以骂他,你一个出尘期的小蝼蚁,凭什么不尊重他? 冯君苦笑一声,然后拱一拱手,“真人教训得是,我今天有些不适,要先回去了,还请真人恕罪。” 他不想跟这个女人辩解说,自己是暂时没考虑入天心台,因为女人偏激起来,是不讲道理的,与其浪费那些唾沫,不如直接开溜。 素淼真人闻言,却是笑了起来,“嘿,居然敢给我使脸子,小家伙,我很佩服你的勇气。” 冯君心一横,索性是豁出去了——现在他跑都跑不了,不豁出去,难道还认怂不成? 他有脱身的本领,这是他能豁出去的底牌,而且前一阵收到的二十九万灵石,他也全部运回了地球位面,手里有三十多万灵石,他就算只在地球位面厮混,起码也能修到出尘高阶。 那么他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呢?更别说他心里猜测,对方得了不好治的病,还指望着他出手,按说也不可能彻底得罪他。 所以他很干脆地回答,“我这并不是使脸子,如果真人您一直这么对我,那咱们以后的话,就不如不说了,您待两天就回吧。” 你是病人我是医生,我随便说点什么你都受不了,不听医生的话,那你还怎么让我给你治病啊? 鲁万风闻言,顿时就是眉头一竖,“冯山主,你犯上了……怎么跟我师尊说话呢?” 第1105章 随心所欲 鲁万风的话才一出口,素淼真人就一摆手,轻描淡写却又非常坚决地发话,“万风你闭嘴。” 然后她看向冯君,欣慰地点点头,“胆子果然不小,怪不得季不胜能给你一张引贤牌。” 你和季不胜的关系,让我感觉很混乱啊,冯君顿时觉得头大如斗。 他真不怕对方跟自己用强,反而是这种混乱的关系,更容易让他生出一种无力感。 既然觉得很混乱,那就快刀斩乱麻好了,他笑一笑,“我并没有彻底拒绝了不胜真人。” 素淼真人轻哼一声,“他笼络不住你的,我倒是有点好奇,你到底是什么根脚……” 话音未落,一股淡淡的、却又强大无匹的神识,冲他笼罩了下来。 而且这神识一旦放出,就延伸出十余里……甚至可能更多。 金丹真人在凡俗界不能随便动用灵气,动用神识却还是无妨的。 “咦?”下一刻,素淼真人轻咦了一声,“有空间法则气息,你还果然出自于隐世门派。” 冯君面无表情,心里却是暗暗苦笑:废话,整天位面穿梭来穿梭去,能没有空间气息吗? 素淼真人却是没有想到,对方能经常穿梭位面——哪怕鲁万风跟她说过,此人去过末法位面,她也不会以为,对方能长期进行这种操作。 说白了,冯君的修为,就不足以支持他经常这么做。 所以她认为,冯君的师门应该是独力开辟了一个小空间甚至小世界,是以带有空间气息。 ——这个位面,也从来不缺乏关于隐世门派的传说。 冯君连忙摇头,“不是,我是来自末法位面的,要不真人您再测一下?” “嘿,”素淼真人不屑地哼一声,心说这种小儿科,你要是能骗过我,那我真人的体面何存? 不过她还是从善如流,神识再次发出,更加地微弱了,却依旧广博。 下一刻,她发出一声轻咦,然后腾空而起,直接飞向了止戈山。 冯君看得目瞪口呆,喂喂,说好的尊重我这个主人呢? 见到其他人也跃跃欲试,他冷哼一声,“适可而止,你们谁敢再飞,莫要怪我翻脸!” 浅绿色衣裙的女子冷哼一声,第一次出声发话,“你冲我们使威风,有意思吗?” “我正要去问一问真人,”冯君一跺脚,箭一般地腾空而去。 皇甫无瑕见到绿衫女子有点控制不住的样子,忙不迭出声发话,“二位好自为之,你们知道真人是什么意思吗?坏了止戈山主的好事,你们承担得起责任吗?” 鲁万风忍不住辩解一句,“我们也是为了师尊。” 这个时候,皇甫无瑕绝对不会客气,她冷哼一声,“鲁上人的意思是,真人应付不了的事情,你应付得了?” 鲁万风哪里敢接这样的话茬?只能悻悻地回答,“多一个人,总是好一些吧?” 此刻的冯君,已经追着青衫女子来到了止戈山的一处峰头。 素淼真人的神识四下探查一下,直接飞到了一处洼地,芊芊玉手一伸,地面上的乱七八糟的落叶、枯枝和碎石,瞬间就消失不见,地上露出一个黑乎乎的洞穴。 她扭头看向冯君,疑惑地发问,“这是什么东西。” 冯君的一颗心,忍不住砰砰乱跳——我去,我都已经填埋好的洞穴,就被你挖出来了? 他的这个心跳速度,实在有点太快了,虽然他自认,控制情绪的能力不错,但是他不认为,这种异常能逃过真人的体察。 所以他的眉头微微一皱,“真人,您都住在外面了,这贸然飞进来……很多人都看到了。” 素淼真人当然能感觉到,他的情绪有点不对,脉搏、气息、情绪都有点不稳,不过听到他的话,就下意识地以为他是愤怒使然,所以也没有放在心上。 她指着深坑发话,“我只是好奇,这个坑……好像是人为的,里面似乎有些微灵气,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 止戈山这是第一次有真人来,冯君也没有想到,真人的感知能力居然有这么变态,凝练中的灵石……这个坑他都不记得自己挖了多久了,她居然还能从碎石的掩埋下,感受到灵气。 他强自镇定,绷着脸回答,“我在练习地脉提升之术,不足之处有很多,真人又何必如此嘲讽呢?” 他若是委婉地解释,素淼真人或者还会有点疑心,但是他暴露出了恼羞成怒的愤懑,素淼真人反倒是信了他——其实她也知道,鲁万风曾用地脉之术,诱惑他前往太清派一行。 所以她忍不住轻笑几声,“你这地脉提升之术,倒也别致,不知师从哪一家?” 冯君依旧黑着脸,“我这点水平,是粗鄙了一点,但我也是有追求的人,真人若是觉得入不了眼,敬请指点一下,问我根脚,我却不便回答。” 素淼真人觉得这家伙在地脉之术上就是个搂逼,但是她也不能说,人家这么做,就有什么不对——没准人家有另一套理论呢,修仙者是最懂博采众家之长的。 但是指望她拿出太清派的地脉理论,那也是不可能的,所以她理解了对方的苦衷。 于是她点点头,神识再次放出,这一次更加地微弱了,但是没人会小看它的威力。 大约过了四五秒,她才收回神识,奇怪地看向冯君,“地脉……你还真的提升了?” 太清的地脉提升之术,那真不是随便说说的,素淼真人随便感应一下,就知道止戈山里,地脉确实发生了变动,某些角落确实出现了提升。 虽然不是全部的提升,但是也能表明,冯君做的一些试验,还是有效果的。 冯君笑一笑,并不正面回答,只是出声发话,“真人,您……这么飞过来不合适。” 素淼真人的嘴角抽动一下,她对止戈山的禁令,真没放在心上。 没错,出尘期非请莫入,但是……我是金丹啊。 此前她表示出,愿意尊重山主,那只是礼节上的尊重,等到她发现,止戈山里有蹊跷,哪里还顾得上礼节?想都不想就飞过来了。 现在被人指出了错误,她有心说一句,我是金丹,你能管得了我?却还不是很方便。 所以她皱一皱眉头,“这些坑……不止一个呀,是个什么理论体系呢?” 冯君淡淡地看她一眼,“我不可能回答,要不……您搜魂试一试?” 他其实已经有点摸清楚这个女人的脾性了,随心随性,并不玩那些虚伪的东西,而且心里……确实有一些底线,都已经是金丹了,没底线也是不可能的。 两人说着,其他人就从正常渠道赶了过来。 素淼真人看他们一眼,也不理会,只是出声发话,“冯山主,你这里……你这里只是出尘期非请莫入,金丹期呢?” “嗯?”冯君听得就是一愣,你不是打算住在山门外了吗?那“简陋行在”牛的一批呀,怎么就又想起来住进我的地盘了呢? 不过不需要他出声发问,鲁万风就发话了,“师尊,您喜欢这里,买下便是,我跟冯山主商谈价格就是了,不会让他吃亏。” “你这孩子,”素淼真人慈爱地看他一眼,也觉得这个弟子没有白疼,“没有冯山主的止戈山,还叫止戈山吗?” “师尊教训得是,”鲁万风点点头退了下去,不再多说。 冯君想一想,觉得素淼真人虽然神识敏锐,但终究是查看过坑洞了,而且自己的解释,对方也接受了,说明最大的危机已经过去了。 所以他点点头,“真人若是肯遮蔽气息,住进止戈山也是无妨,倘若不能控制气息的话,居留在山门口也是一样的,省得我难做。” 他嘴里说的是“省得我难做”,但是细心人听到耳中,没准就要生出些猜测来。 皇甫无瑕就听明白了,若是有真人在止戈山捣乱的话,冯山主也只是难做,而不是“没有处理能力”。 素淼真人没听出来,不是不够细心,而是她根本就没在意这些,原因无他,实力使然。 真人在凡俗界确实不宜出手,可是只要她随便出一下手,整个止戈山都会灰飞烟灭。 她四处观看一下,一指远处冯君的小院,“那里就是冯山主居住之地吧?我看后面那一大片库房旁边,安置我的行在即可。” 库房旁边……其实还是有点敏感的,如果是游龙子或者百里上人之类的主儿,冯君还未必愿意让他们接近,那俩都比较喜好财货。 不过既然是真人当面,那么……你开心就好。 事实上,那个简陋行在出现在小院周边,还是引起了田家、虞家等家族的关注,但是此时是冯君出面操持的,大家心里再疑惑,也只能放在肚子里。 倒是郎震出面问了冯君一句,此地原本是巡查队的巡查范围,以后还要不要继续? 冯君这才告诫他说,这个院子是招待贵客的,大家尽量远离。 其实没有谁是笨人,那行在虽然简陋,但终究是突然出现的房舍和篱笆,甚至还有……菜地!所以大家都猜到了:这是一个修为极高的修仙者。 至于说是不是金丹……倒是没谁会去猜,对凡俗武修而言,真人和上人有区别吗?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1106章 素淼认字 素淼真人住下来之后,并没有着急让冯君诊断,而是饶有兴致地观看止戈山的各种器物,仿佛她对此地的发展,比对自己的病情更关注。 因为她遮蔽了相貌和气息,一般人看到她,也就当她是凡俗女子,心里却又有点纳闷,不知道冯山主为何会如此迁就她俩。 没错,就是她俩,青色衣衫女子和绿色衣衫的女子,鲁万风还想随侍师尊左右,却被冯君毫不犹豫地撵走了,“好了,你不会以为,我能把真人怎么样了吧?” 客大欺主,他可是不想自己家里住上一帮恶客。 鲁万风则是据理力争,说你既然知道跟真人的差距,那么多我一个也不算什么吧? 最终还是素淼真人表示,客随主便好了,万风你白天的时候可以过来看看我,晚上还是出了山门吧,反正外面又有天通又有阴煞,不差你的住处。 素淼真人在绿衫女子的陪同下,兴致勃勃地观看止戈山各种建设,甚至包括空调的安装。 她兴致来了,还让云布瑶教她学习开全地形车。 她疯玩了两天,才在第二天夜里,邀请冯君到她的“蜗居”一坐。 冯君倒是想不去呢,敢吗? 他带了两坛十斤装的相思入梦,算是他的上门礼,哪怕这一大块地,他才是真正的主人。 相思入梦的名头很大,但是素淼真人的态度也就那么回事,她想跟冯君谈的是:你家这个姓云的女孩子,能否让与我太清一脉。 冯君也忍不住暗暗自豪,我这眼力,真的不一般啊,在仙凡交界处随便捡一个修仙苗子,都能受到这么多人关注,前有无忧台老严,现在则是真人都眼馋了。 不过他还是那个态度,表示说此女是他捡的,随便传授了点功法,真人可以自己去问她——如果她愿意跟您走,我肯定放人,如果她不愿意,我也不会强迫她。 那绿衫女子闻言,忍不住轻哼一声,“真人不便彰显身份,她却很干脆地拒绝了。” 按照她的说法,素淼真人只要亮出名号,云布瑶肯定要直接跪下拜师——这是来自本修仙位面最顶端存在的延揽,对谁而言都是无上的荣耀。 冯君却是不以为意地回答,“那等你两位离开的时候,再告诉她也不迟。” 真人却是注意到了他的这句话,她的眉头微微一皱,“‘我两位’?冯山主此话何意?” 冯君神秘地笑一笑,“这个……难道您不清楚吗?” 素淼真人面无表情地摇摇头,“我不太清楚你什么意思,能麻烦你说得明白点吗?” 冯君迟疑一下,最终还是苦笑一声,“我心里真的是有点奇怪……冒昧地问一句,您二位,到底哪一位才是素淼真人?” 两女闻言愕然,然后对视一眼,那浅绿色衣裙的女子才出声发问,“你怎么会这么想?” 冯君一摊双手,很坦然地回答,“因为我搞不懂啊,真人此来是有事的,我也想多观察一下,但是观察来观察去,我自己反而是糊涂了。” “不可能,”绿衫女子很干脆地摇摇头,“我没有感受到你的观察……这是瞒不过我的。” 青衫女子却是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那你观察到了什么?” 冯君摇摇头,笑着回答,“还请真人海涵,观察到了什么,我却是不便说的。” “哦?”绿衣女子的眉头一扬,“那你猜一下,我俩谁是真人?” 冯君的眼珠转一转,笑着发话,“我不知道,只是感觉,你俩之间能相互转换。” 青衫女子的脸色一冷,一股气势开始在她体内积攒,厉声发问,“是谁告诉你的?” 这气势不知道是什么级别的,但仅仅是引而不发,就带给了冯君极大的威胁感。 冯君却是不以为意地笑一笑,“你们找我来是做什么的?我若是连这点东西都看不出来,还配说什么神医吗?” 青衫女子还待开口,绿衫女子出声了,“看来,季不胜还真有几分运道,竟然能找到你这么个人,我现在有点佩服你了。” 冯君冲着她一拱手,苦笑一声发话,“一直未能正式地向真人行礼,说实话,我也觉得很不安,现在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 他当然能确定,绿衫女子才是素淼真人,不过也没确定了多久。 因为对方是真人,感知能力太强了,他根本不敢随便拿出手机来,也就是这两天,素淼真人玩得比较开心,他才用“附近的人”这个功能,悄悄查看一下。 当然,他查看的目的可不是为了落实身份,而是想知道,对方到底得了什么病。 结果一打开“附近的人”,他就傻眼了,合着这位只是一个出尘四层的上人,名叫孔紫伊——我说,这位释放的神识,是货真价实的金丹级别啊。 然后他又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多次观察之后发现,绿衣女是素淼真人不假,但是很多时候,孔紫伊身上释放出的气息,才是真正的金丹级别。 当然,这俩遮蔽了容貌和气息,一般是不会泄露出来的,但是只要他坚持不懈地感知,偶尔还是能捕捉住对方泄露的气息。 绿衣女子——也就是真正的素淼真人,盯着他看了好一阵,才微微一笑,“你还真不简单,本真人还是小觑了天下的修者,是用你手里拿着的那个发光的东西推算的吗?” 冯君对这个问题也不算意外,因为他真的不能保证,自己在检测的过程中,不被对方发现——当然,眼下被直接叫破,他也难免有些微的震惊。 他想一想之后,笑着回答,“倒也不完全是,不过……还是有点关系的。” 素淼真人眼珠转一转,“那么,你这法宝,能否让我过目一下?” 冯君怔了一怔,然后点点头,“可以,”摸出了一部手机,递给了对方。 素淼真人拿过来拨弄一阵,却是死活解不开屏幕锁,一着急用得力量大了一点,将手机捏得裂开了,她见状也是一愣,“这……这就坏啦?” 冯君大睁着眼睛,很无辜地看着她,脑子里却是在在拼命地回想,当初董曾鸿见到天机盘被破坏时的表情。 素淼真人是真的不好意思了,可是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赔偿对方,想了一想之后,她试探着发问,“这好像是凡物吧……跟电冰箱一样。” 冯君无奈地叹口气,他肯定不能咬定手机是法宝,“凡物倒是凡物,可就算是电冰箱,也有它自己的功效不是?关键是对我来说,它很有用的。” 素淼真人被说得有点不好意思,不过既然知道是凡物,她心里还是松了一口气,“那你师门类似的东西,应该还有不少吧?” 冯君很想说,你弄坏的那个,是独一无二的,但是很显然,这不现实,金丹真人的感知能力极为恐怖,莫非他以后永远不拿出第二部手机用了? 所以他叹口气,用很沉重的语气发话,“真人,这是我师门赐下的物品,我好意借给你看看,却被你弄坏了,类似的东西我还有,但是这一部……我已经用出感情了。” “好了,我赔你一颗七巧还魂丹,”素淼真人一摆手,大喇喇地发话,然后手中就蓦地出现了一个小药瓶,她将药瓶抛给冯君,“这种东西,你再给我弄出一部来。” 七巧还魂丹乃是太清秘制,用于吊命极为灵验,甚至刚死的人都能救活过来——出尘期修者服下,都能吊一日一夜的命。 这丹药不能救命只能吊命,但是对于修者来说,能争取一段时间来救人,就已经救了一多半的命——如果这样都活不过来,那就只能怪自己运气不佳了。 这丹药大名鼎鼎,在太清派里,只有出尘期修者才会有,素淼真人也不怕冯君不答应。 冯君收起丸药,又摸出一部手机来,这部手机却是备用机,连机都没有开,他按住开机键,不多时,音乐声响起,绚丽的开机图像闪耀了起来。 “原来还有这样的机关,”素淼真人的眼睛一亮,玩味地看了冯君一眼。 她拿起手机拨弄一番,然后又看向对方,若有所思地发问,“输入屏幕解锁……密码?” 冯君面不改色地回答,“真人只说要看一下我的东西,并没有说要学习怎么用。” “我很想学啊,”素淼真人笑吟吟地看着他,“你能教一教我吗?” “抱歉,恐怕是不行,”冯君正色回答,“太清的秘法,可以外传的吗?” “当然可以了,”素淼真人毫不犹豫地回答,“只要你付得起代价,并保证不外泄,学了就学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冯君摇摇头,正色回答,“我这一门秘法,入门简单,精通却难,真人想入门的话……还请拿太清所有地脉之术来换。” 素淼真人摇摇头,很随意地交还了手机,“这是不可能的,你这是凡物。” 顿了一顿之后,她的眼睛微微一亮,“我倒是有些好奇,你的师门居然把文字改造成这个样子……幸亏还有一些关联,我勉强认得出来。” 然而冯君却是面色一整,竖起一个大拇指来,“真人竟然能认出改造的文字,我是真心佩服。” 第1107章 真假真人 燕小陌手按着腰刀的刀柄,跟在一个族兄后面,一边很放松地走着,一边左顾右盼。 严格来说,他跟着的那人姓田,不是他的族兄,而是他冒充的这位的族兄。 他是一名出尘八层的修仙者,常年孤身混迹于燃烧荒漠,以猎杀荒兽为生,在荒漠附近也小有名气,他极擅隐匿,也擅长一击必杀,大型狩猎队伍都喜欢聘用他。 极少有人知道,他除了是一名优秀的猎人,还是一名杀手,在燃烧荒漠中偶尔会打劫一下其他修者,不过他收入的大头,是接一些刺杀的大单。 前两天他就接了一份单子,定金不高,五千灵石,刺杀成功再给五千。 但是燕小陌没法拒绝,因为这是他的业务伙伴介绍来的。 他经常杀人,赃物的处理就是通过业务伙伴来完成,这个单子就算比较小,也得接下来。 不过刺杀一个存在于凡俗界的出尘一层,也确实不算多么难的活儿。 赶到止戈山之后,他有点傻眼:这家伙的摊子还真的不小啊。 燕小陌的敛气功夫相当了得,行事也颇有章法,不像廖大廖二那弟兄俩一样傻叉,而是巧妙地通过采买和销售货物,跟别人拉近关系。 他只用了两天的时间,他就搞清楚了冯君的大部分事情,一时间也觉得有点棘手——这位的修为确实不怎么高,但是山门外那几家修仙势力,居然都上杆子来了? 然而,任务难度越大,他反而是越有兴趣,所以他擒住了一个回归的田家子弟,直接搜魂。 这名田家子弟叫田乐涛,因为在止戈山戍守日久,前一阵请假回家看望父母和出生不到半年的孩子,歇了两个月的假,然后匆匆赶回。 结果不成想落到了燕小陌手里。 燕小陌搜魂之后,装扮成了他的模样,直接混进了山门里。 听起来,他这么做有点胆大妄为,但是事实上,他的搜魂手法和易容术都相当精妙,乔装改扮混进去然后再杀人的事,他不是第一次做了,信心非常足。 进了山门之后他才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冯君——合着此人手下,还有一个出尘期蛊修? 不过这依旧不是什么问题,他最近正跟着别人巡视地盘,打算熟悉地形之后,将冯君一击杀死,然后以最快的速度逃离止戈山。 虽然他已经掌握了田乐涛的绝大部分记忆,但他深明隐匿之道,等闲不肯开口,别的田家子弟会觉得他有点奇怪,他只回答一句,“嗯,前一阵回家了。” 别的同族就当他的家里出了什么事,有人不好意思问,也有人仗着亲族关系相问,他却是摇摇头不肯回答,大家见他这副模样,也没谁好意思多问。 倒是燕小陌见族兄转向,忍不住抬手指一指远处的简陋小屋,“十三哥,我离开的时候,那里不是没人吗?怎么多了三间茅草屋?” 十三哥摇摇头,却也不多说,“那里不用检查,山主交待了的。” 此刻,冯君正跟素淼真人谈得兴起。 素淼不愧是金丹真人,居然能从她使用的篆字推演下去,识出宋体“输入屏幕解锁密码”。 严格说起来,这不是完全不可能实现的,华夏文字字体的演进,本身就有很明晰的脉络——譬如说时下的简体字,在晋代行书甚至汉代草书,就已经出现了,属于缺省写法。 但是冯君依旧很佩服她:猜对一个字不算什么,关键是八个字她都猜出来了,没有错的! 素淼真人则是相当好奇:这种文字一看就是相当规整成熟,证明对方的师门已经对文字做出了规范——你们到底遭遇了什么变故,竟然连文字也发展得如此诡异? 冯君肯定不会解释这些,只是笑一笑,“我会尽量把文字向大家使用的字体靠拢。” 其实他的心里是出了一口长气,因为素淼真人确认了宋体字的规范性——这不是什么外星文字,而是跟这个位面的文字一脉相承,最多不过算是一种变体。 不要小看这个认可,冯君一直在困惑两种字体的转换,也担心别人没准会认为,他是来自别的位面,从而遭受到什么恶性打击。 素淼的认可只是个人行为,但她是真人,还是来自于太清的真人。 更关键的是,她的认可的背后,有一定的理论体系支持,而不是出于什么目的盲目认可。 见他不正面回答,素淼真人也知道,自己是无力强求的,所以就退而求其次,“这个物事能不能卖给我两个?” 冯君苦笑一声,“真人,你又何必为难我?” 素淼真人沉吟片刻,再次出声发问,“那我问你一个简单的……云布瑶可是修了断青罗?” 断青罗无疑是一本相当高端的功法,但那也只是对散修而言,太清派里有起码三本金属性功法,不下于断青罗。 冯君并不奇怪对方能看出这个,很干脆地点点头,“我跟此女也是偶遇,一开始是想让她修炼浮生弱水或者天罗锋,后来觉得断青罗更合适她。” 这些事情不止一个人知道,只要素淼真人想了解,就是一句话的事,他没必要遮着掩着。 素淼真人对这些功法都很清楚,一听就有点失望,都是大路功法,显然对方不想暴露根脚,不过她还是出声发问,“浮生弱水……你倒是有点想法,为什么不用天罗锋?” 如果不考虑天罗锋和断青罗的购买价值,她个人认为,天罗锋或许更合适云布瑶一些。 当然,这不是最终判定,她若当时遇到云布瑶,肯定还会带回去仔细考虑——其中很大一部分可能,是她让云布瑶自己选择。 其实这也是她想得左了,如果不是她已经知道,云布瑶在三个月之内就晋阶到了蜕凡六层,她估计会很随意给她一套功法让她练——不过是个先天金体,稀缺是够稀缺了,但是在太清派里划拉出几个来,也不会很难。 冯君笑一笑回答,“我推演了一下,还是断青罗更合适她。” 素淼真人闻言,眼中一道异彩掠过,然后她一指手机,“如何推演的……用这个吗?” 冯君的眉头微微一皱,“这个嘛……起到了一些功效,不是决定性的。” 旁边的孔紫伊看不过眼了,她轻咳一声,“冯山主,真人很认真地发问,你这个……如果不便回答,直接说便是了,何必这么吞吞吐吐的?” “这不怪我啊,”冯君无奈地一摊双手,“真人净问一些我不便回答的,真的不回答吧,又有点失礼,所以只能含糊其辞了。” “真人是赤子心性,”孔紫伊沉着脸发话,“你只须真诚对待就是了。” 冯君一听也有点不高兴了,“你出尘期修为,擅闯我止戈山,我还没有追究你的责任,现在你倒是对我指手画脚了起来?我若是真诚说话,只怕你们受不了!” “你!”孔紫伊怒视着他,才要说什么,却见素淼真人一摆手,“好了紫伊,争执这些有什么意思……冯山主有什么不便说的话,现在可以说了。” 冯君迟疑一下,还是沉声发话,“江湖传言,真人你喜好收男弟子,现在却想收一名女弟子,我的心里当然会有点奇怪。” “你~”素淼真人的胸口急速起伏两下,心说若不是我刚才让你畅所欲言,只凭你这一个问题,哪怕是在凡俗界不便动手,我也要一掌将你击杀。 她平息一下心情,沉声回答,“我行事无须向你解释,不过只收男弟子,那是以讹传讹……别的不说,我身边的这位,总算是女性吧。” “呵呵,”冯君轻笑一声,并不做任何回答。 孔紫伊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又出声发话,“冯山主,你分不清楚谁是真人也就罢了,总不能分不清别人的性别吧?” 冯君斜睥她一眼,微微一笑,“说句实话,我倒是宁愿分不清你的性别,正是因为看得清楚,才知道真人只收男弟子,是有原因的啊。” 身着浅绿色衣衫的素淼真人听到这话,眼睛一眯,阴森森地发话。 “小辈,我已经忍你很久了,也不愿意仗着身份压人,但是你今天得给我把话说明白了……否则的话,不管是季不胜,还是你的师门,都护不住你。” “你也不要随便叫我小辈,”冯君一摆手,很干脆地发话,“你能说出这话来,根本就不知道你这位徒弟遇到的是什么问题,这种眼力价,也好意思叫我小辈?” 素淼真人气得眼中直冒火,却是强自镇定,“哦,你知道?你若是能说明白,我向你道歉,若是说不出个名堂,本真人今天说不得就要大欺小了!” 冯君也不回答她,而是摸出一个夜视望远镜来,左右看一看。 素淼真人见他这样做,也放出了细微的神识,以确定周边没有人偷听。 不过下一刻,她就笑了起来,眼中也满是幸灾乐祸,“呵呵,小家伙你到底得罪了多少人?周边居然藏着一个出尘八层,而且……还是掩饰了修为,并且易了容的杀手?”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1108章 看不懂的战斗逻辑 燕小陌可是货真价实的出尘八层,又是干杀手的,对各种气机分外地敏感。 素淼真人放出的神识非常细微和晦涩,一般出尘中阶不留心,根本都留意不到。 但是燕小陌浑身的毛发,在瞬间就竖了起来,只觉得一股奇大的危机感,牢牢地笼罩住了自己,他有一种感觉,下一刻自己就可能身死道消。 别看他是杀手,但是他一点都不想死,他之所以疯狂敛财,图的还不就是个财务自由? 他已经打算好了,再干五年就收手,然后寻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恢复正常人的生活,再用五十到一百年的时间,冲击抱丹。 他知道,自己如果继续做杀手,早晚要栽在某个人身上,根本连冲击抱丹的机会都没有。 像今天的情况,就已经相当危险了,他做梦也想不到,那三间简易的茅草屋里,竟然藏着一个最少半步金丹的强者! 不过越是这种情况,他越沉得住气,看一眼身边的“族兄”,他若无其事地闲聊,“十三哥,你说咱田家跟着去了阴煞的兄弟,有没有修仙的机缘?” 十三哥看他一眼,闷声闷气地回答,“这种事情要看机缘,你别想多了。” 他俩在聊天,素淼真人已经笑出了声,“呵呵,人家是真没把你放在眼里,还在演戏呢。” 冯君默默地看她一眼,行,我知道你牛,你继续端着好了,我自己去找还不行吗? “附近的人”功能极其逆天,奈何……射程太近啊。 对方摆明了要他出口相求,但是他绝对不会出声。 倒是素淼真人有事求他,也不好把他逼得太急,主动神识传过来,“西边那两个。” 冯君不出声发问,是因为不想让对方提条件,人家主动提醒,他也不会自找别扭地不听。 所以他直奔西方而去,未几,就看到了两条人影。 他住处的周边,巡查是很周密的,为了不影响他,每一拨都是两个人,但是每一拨之间,距离相差不会超过二百米。 冯君知道,素淼真人在观察着自己,但他还是摸出了手机,点了一下“附近的人”。 还好,不是这俩…… 燕小陌随口跟十三哥聊着,注意力却是全放在了后面。 当他发现,有人从后面快速接近的时候,心里已经紧张到砰砰乱跳了,却依旧不动声色。 冯君从他俩身后追上来,越过他俩之后,继续快步向前。 燕小陌才刚刚松一口气,就听到十三哥轻咦了一声,“咦,冯山主这么着急是要做什么?” 他的心在一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里,脑子闪出大大的两个字——危险! 他见过冯君的图像,知道自己要刺杀的是什么人,但是十三哥跟他不同,人家天天见冯君,哪怕是在夜里,只看到一个背影,也能判断出,这就是冯山主。 燕小陌瞬间就反应过来,哪里不对了,那个最少半步金丹的高手,肯定是冯山主的贵客,刚才神识一发散,冯山主就追了过来,怎么可能错过自己呢? 这是策略!他已经反应了过来,然而已经有点晚了。 下一刻,冯君的身子不见折返,一道雷电已经冲着燕小陌端端正正地劈了下来。 他确实已经发现了燕小陌——素淼真人连方位都提供了,他若再找不到人,那就是笑话了。 不过对方是出尘八层,他必须出其不意地偷袭,才能有效地提高成功率。 一道雷之后,他又发出一道落雷术。 冯君对自己的雷法,还是很有信心的,哪怕对方有防雷手段,但是再强的手段,也不过是减轻雷击的力道,完全避免是不可能的。 素淼真人一直在关注着这一战,看到冯君的雷法,忍不住撇一下嘴,“果然是小门派。” 凭良心说,冯君的落雷术使得还算不错,但是真放不到她的眼里,威力还算可以,但是……你这么浪费灵气,你师门长辈不会打你吗? 太清的落雷术,自然不是那些大路货能比得了的,而且施展起来,讲究的法度也很多——像冯君这种,威力是够大了,但是两击就耗费了六成的灵气,未免就有点不智了。 不过下一刻,她就眨巴一下眼睛——这小子的灵气,怎么瞬间恢复了这么多? 冯君想也不想,又是两道惊雷术劈了下去,其实他这么做,还有个小私心,看素淼真人能不能捕捉到他使用了空间手段。 但是素淼真人……也只是金丹而已,此前能感受到他身上有空间法则,已经相当不容易了——不是所有真人都有这能力的,而且现在她在认真观战,还真的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燕小陌的身上,其实是有防雷法宝的,因为他打听过,冯君似乎有一手不错的雷法。 但是连绵不断四个雷炸在他身上,他也受不了啊。 所以他也顾不得许多了,硬扛着诸多不适,直接身子一跃,跳起在空中,一道白光划破了黑暗的夜空,匹练一般斩向冯君,“贼子受死!” 素淼真人正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一幕,此情此景入目,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剑修?” 她原本是有出手的打算的,不过那要冯君出声恳求才行——反正以她的估计,这小家伙如此桀骜不驯,想必该有一些底牌才对,不至于吃太大的亏。 你把你的底牌耗尽了,还对付不了对方,才会想起我的好来,到那时我再出手也不迟。 可是发现对方是出尘高阶的剑修,她也有点懵了——这显然是搏命一击呀。 出尘期以上,剑修有个称号,叫做“同阶无敌”,那倒也不是真正的无敌,关键是剑修的杀伤力太大了,虽然自身的防御,也是脆皮少血,但是他们想攻击什么人,一般人拦不住。 素淼真人自忖,如果在修仙界的话,她这个金丹挡住出尘高阶的剑修,是没有问题的,不过在凡俗界,就不是很有信心了——毕竟凡俗界对金丹实在太不友好了。 而她现在不但身在凡俗界,还是身上有病,不能使出全部的手段。 她原本是信心满满地准备着,在关键时刻出手救冯君一把,然后她才愕然地发现:以我的准备,都未必救得了冯君,因为我的蓄力不足! 当然,她想的救下冯君,是囫囵救下来,若是让冯君受一点小伤被救下来,她是真的可以保证的,只不过那样的话,她的面子上实在有点下不来——真人的体统何在? 然而看到这一剑,她所有的算计都消散了——能救下一个残缺的冯君就不错了。 不过既然已经是这样了,她索性就再等一等看了,反正是残缺的冯山主,多一点少一点也无所谓,能帮我看病就行。 但是事实上,她心里隐隐有个期盼:你还能再带给我一些惊喜吗? 别说,冯君还果然没有辜负她的期盼,他并没有仓促躲避,而是稳稳地站在那里,抬手又是一记落雷术,才身子猛地斜退。 与此同时,他从储物袋里摸出一颗丸药,直接丢进了嘴里。 远处的素淼真人眉头微皱,心说这花花绿绿的,是什么丹药? 根据双方的战况,她心里基本能确定,这是弥补灵气的丸药。 但是才动手几招,你就开始嗑药,而且……能弥补得了那即将见底的灵气吗? 殊不知,这是冯君的障眼法,那丸药不过是普通的速效伤风胶囊,就是不想让她看出异样,怀疑他到底是如何补充灵气的。 素淼真人做为一个多年的金丹,不是很能理解冯君的战斗逻辑,所以她看得更带劲了,同时暗暗搬运灵气,打算适时出手。 其实她心里还很好奇,冯君在灵气见底的时候,如何能摆脱剑修的锁定? 剑修的攻击,尤其是亡命一击的时候,通常都是带有锁定功能,精确制导,并不是说随便往旁边闪一下,就能躲得过去的。 然而下一刻,她忍不住眨巴一下眼睛:慢着,我看到了什么,灵气瞬间又恢复了五成? 不仅仅是这个,她还猛然间发现,冯君身上有一股空间波动,居然真的摆脱了剑修的锁定。 素淼真人心里大奇:这是什么手段? 不等她反应过来,冯君已经掣出了一方大印,冲着剑修狠狠地砸了过去。 山河印是相当强悍的,但是他也不敢正面直击那一道长虹——剑修的攻击实在太强大了,万一损伤了山河印,他会心疼的。 所以他是从侧面祭起的大印。 燕小陌身为局中人,对冯君古怪的战斗逻辑,感受得更是深刻,他从来没有想过,在战斗的初期,对方就敢不顾灵气损耗,拼命发出雷法,然后又吞服丹药补充灵气。 他忍不住要吐槽一下:你丫到底会不会战斗? 不过对方越是诡异,他就越是小心,所以冯君利用位面之力摆脱锁定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 没有丝毫的犹豫,他剑尖一挑,剑势上扬,就要破空而去——身为合格的杀手,还是剑修,一击不中飘然远遁,是最正确的选择。 然而就在此刻,山河印重重地击中了他的身体。 素淼真人却是一脸的骇然,嘴里轻声嘀咕一句,“这是……番天印?” 第1109章 嘴硬没用 冯君使用山河印的时候,还是能发出不少威力的,击伤出尘高阶也不算意外。 不过这一次,他是仓促发出的山河印,威力大大减小。 所幸的是,燕小陌是剑修,真正的皮薄血少,而且为了不影响御剑,他没在身上加防御。 所以他登时就被山河印砸了一个跟头,在地上滚了两滚。 只是这两滚,他就已经丧失了御剑逃跑的最佳时机。 紧接着,一条索子凌空而落,将他绑得结结实实——正是观泉谷于家的缚仙索。 这缚仙索真的是霸道无比,不愧号称是“出尘期之下,无物不缚”。 不过这索子也有天然的缺陷,一是不够快捷,二就是比较脆弱。 冯君之所以一开始没将它祭出来,也是担心缚仙索追不上剑修的剑遁,同时也不希望锋利无比的剑光伤了此宝。 等将剑修打落在地,他才弃了对山河印的操控,祭出缚仙索拿下对方。 仅仅是这样,他还是有点担心锁不住对手,身子向前一跃,又狠狠地发出一道神识攻击。 燕小陌的嘴角,却是泛起一丝冷笑,他气血逆运泥丸开启,就打算爆掉本命副剑。 一般的剑修,只会修一柄本命飞剑,但是燕小陌修的功法不一样,除了本命飞剑之外,还有一柄本命副剑,这也是他绝地求生的底牌之一。 本命副剑爆掉,会给他造成极大的伤害,但是他有信心将身上的索子冲击得松一点,同时借着爆发出的剑气和剑意,直接剑遁而去。 这一次损失可是大了,小子,我记住你了,咱俩没完! 看着冯君挺刀向自己冲来,他暗哼一声:只要这一刀杀我不死,小子,山高路远,咱们江湖上再见! “咦?”就在这时,一声轻咦响起,一股气机降下,直接将燕小陌束缚在当地,连泥丸宫都被气势镇压,副剑根本跳不出来。 燕小陌心里大骇,完蛋了!“竟然是金丹真人?” 出手的正是素淼真人,本来她是专心看热闹的,冯君得手之后,她就更不想出手了。 但是见到对方泥丸打开,想要爆出本命飞剑来,这一下她就不能忍了:如果冯君认不出这一手,被你伤到了,那岂不是我的罪过? 从头到尾,她都不希望冯君被伤到,因为她这个金丹真人就在旁边,身为病人,不积极地救助医生,不但是态度不端正,也是金丹的耻辱! 同时她也担心,剑修会借着爆掉本命飞剑而剑遁,这也是她不能接受的:此人是她发现的,还风言风语说了几句,到最后人家跑掉,她这个金丹还有脸再呆在止戈山吗? 所以她见势不妙,直接使出了“千幻冰云手”,将此人牢牢地制住。 当然,她能如此举重若轻地制住对方,那条缚仙索也是起了很大的作用,没有这条索子,她想要拿下对方,多少还是要费一些周折。 然后她的手一招,直接将对方吸上了天空,然后狠狠地向地下一掼,“冯山主你看着处理吧。” 燕小陌吃了这一掼,身上的骨头跌断了八九成,筋脉也有一多半崩裂了,鲜血不要钱一般地从口中喷涌而出。 这时候,他别说逃命了,不及时救治的话,能不能活下来都是问题。 冯君却是冲着远处一拱手,传过一道神识去,“多谢真人出手相助。” 素淼真人的神识回答,“不客气,我既然有事相求,略尽绵薄之力也是应该的,无须道谢,不过你要小心,这家伙……咦,居然是主副又又修的剑修?” 冯君走到燕小陌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你说实话的话,我可以给你个痛快。” 燕小陌一边咳血,一边苦笑着发问,“也就是说,我必须死了?” 冯君摸出一根烟来点燃,淡淡地看着对方,“我只是不想骗你,你确定自己愿意听到假话?” 燕小陌大口吐血,良久才说一句,“那你只管折磨我好了,能见识一下冯山主的手段,此生也不算亏了。” “咦?”冯君笑了起来,竖起一个大拇指,“你还真是耿直啊,我最喜欢挑战了。” 他弯下腰一伸手,直接封了对方的丹田,又去寻回山河印,拎着此人就向小院走去。 走到一半,孔紫伊迎面走了过来,手里端着一块木牌,笑着发话,“这是拘魂牌,里面有一道天外罡炁,真人恐山主心慈手软,特地借于你一用。” 听到“拘魂牌”三个字,燕小陌就已经眼直了,再听到“天外罡炁”四个字,他忍不住挣动了起来,嘴里大喊,“放开我,你们简直比邪修还阴损!” 拘魂牌专拘各种魂魄,有此物在,他就算自戕都无用,除非他有自灭神魂的手段。 天外罡炁就更恐怖了,此物采集自天外,通常是金丹以上的修者用来淬炼肉身的,对魂魄体来说,此物比阴火炼魂还要狠毒许多,能让魂魄痛不欲生,偏偏又无法消散。 上古时期,曾有魔修被仇家拘了魂魄,用天外罡炁足足炼了上万年,日日哀嚎不止。 孔紫伊见他说话恶毒,忍不住轻哼一声,“好胆,不炼够你百年,我就枉为太清弟子。” 燕小陌这才知道,自己说话冒失了,忍不住哀求,“这位道友,我真不知你是太清高足,敢问那位真人是太清哪一位上尊?” 孔紫伊冷冷一笑,“合着你还知道有真人在?你该庆幸,真人怕污了手,如若不然,哪里轮得到你跟冯山主聒噪,直接送你去天外凉快了。” 燕小陌闻言,忍不住重重叹口气,刚才若是知道有这么一出,他就直接自戕了。 他敢让冯君随便下手拷问,仗的也是自家有自戕秘术,想的是熬不过了大不了自杀,可是现在人家把拘魂牌拿过来了,他是想死都死不了。 不过此时,他是后悔也没有用了,只能可怜兮兮地看着冯君,“冯山主,此前我无知得紧,还望你大人大量,不要见怪,我愿意全交代了,只求速死。” 冯君冷冷一笑,“这个……就要看我心情了。” 燕小陌马上竹筒倒豆子一般,将事情经过交代了个清清楚楚。 请他出手的不是别人,正是薛家的漏网之鱼薛经祥,按说燕小陌不该打探雇主的身份,但是他觉得赚得少,却又不能不接,所以就要求知道雇主身份。 冯君一听说“薛经祥”,就知道对方应该是没有说谎。 此后怎么找到的止戈山,又是如何对田乐涛下手的,燕小陌也交待得很清楚。 见到冯君无动于衷,他索性心一横,又说出一个秘密,薛经祥现在应该藏身于巨木坊市周边——别看他是从巨木坊市溜走的,但是他在那里深耕十余年,各种隐秘关系很多。 冯君等他说完之后,过了好一阵才出声发问,“他要报仇,怎么不跟你一起来?怎么说我也是他破家的仇人……你俩加在一起的话,对付我还真有可能。” “破家仇人?呵呵,”燕小陌不屑地笑一笑,“因为家破了,他才更能感到活着的可贵,这种家族子弟我见多了……请我来刺杀,他们算是对得起家族的培养了,至于他们自己?那就免了吧,反正我的战斗力比他高,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冯君无语,他觉得燕小陌说的才是更接近现实,沉默一阵之后,他出声发问,“田乐涛呢?” “杀了,”燕小陌波澜不惊地回答,“我修的是破坏性的搜魂,搜魂之后人肯定会变白痴,这样一个废物,没必要让他活着,我也不用担心被人发现。” 他的回答听起来很冷血,但事实上这才是常态,物质不够丰富的社会,一个治不好的废人,实在没必要继续浪费粮食,不光是他这么想,没准田家人都会这么想。 冯君也没有指责他,而是点点头,“你交待得这么利落,我本来是该给你一个痛快的,但是你此前做得差了,所以我会把你交给田家处理……这也不算出尔反尔,谁让你杀了人?” 燕小陌嘿然不语,他并不怕田家对他进行什么报复,正如他此前想的那样——只要面前没有拘魂牌,折磨不折磨的,他真的不在意。 冯君出手废掉了燕小陌的修为,还让廖老大给他体内种了蛊,就算这样,孔紫伊又出手,冲着他体内打进了两道封灵符——没办法,修者里的秘术实在太多了。 结果当天晚上把人交出去,第二天田家又把人带来了,不过是尸首分离的。 合着这燕小陌还是留了一手,见到田家的家主田阳猊之后,他很干脆地表示:我这次来,没有随身携带积攒的财富,你给我一个痛快,我就把埋放财富的地点告诉你。 田阳猊完全不能抵挡这种诱惑——那是修仙者的财富啊。 在燕小陌的指点下,田家人起出了田乐涛的尸体,基本上也就没什么可做的了。 于是他们斩杀了燕小陌,然后,他们就面临下一个问题了:该怎么起出此人的财富? 凡人私藏灵石,是要被族诛的! 想来想去,他们只能又回过头去找冯君。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1110章 混沌阴阳诅咒 冯君正要去拜望素淼真人,猛地听到田家人带来的消息,也是一怔。 要不说燕小陌这种独行侠就特别让人腻歪,你永远不知道他还有什么没说,如果丫不跟田家人这么说,冯君也想不到,他的财富很多都不放在家里。 据燕小陌说,他是有家室的,但是从不让人知道家在哪里,而他存放财富的地方,也只有七千灵石和一些法宝、功法。 这些东西原本是他随身携带的,因为要去止戈山行事,所以他将东西藏在某个地方。 田阳猊胆战心惊地把事情经过说完,“山主,这个……您看我们该怎么办?” 冯君摸一摸下巴,然后发问,“那你跟我说这些,是想达到什么样的诉求?” 田阳猊赶紧摇头,“我们哪里敢有诉求?全凭山主决断。” 冯君也知道,对方不敢对着出尘上人提要求,他沉吟一下发话,“要我说,这个消息是田家得到的,你们家还死了人,你想全部得到那些东西,我也是支持的。” “不敢,”田阳猊忙不迭地摇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似的,“我田家是凡夫俗子,怎么敢觊觎那些东西?更别说全部了。” 冯君也不理他,自顾自地说下去,“但是从另一点上说呢,你田家在防卫上出现了疏忽,没有及时发现问题,给我造成了一定的被动,我也是有点不高兴的,这个你能理解吧?” 田阳猊又赶紧点头,“能理解,能理解,要不东西全献给您好了。” 全献出去的话,他当然有点不甘心,但是让他悄悄地全部贪了,他也没那胆子——要知道,燕小陌是冯君擒下来后,交给他们复仇的。 如果消息外泄,田家被族诛的时候,估计冯君都不会出声相帮——他们的行为算背叛。 所以他索性赌一把,赌冯君的人品,事实上,他对冯君的人品还是有点信心的。 果不其然,冯君笑一笑,“既然你家有功有过,那收到的东西,咱们两家一家一半好了……鉴于你田家目前还没有修仙者,我可以暂时帮你家保管,你信得过我吗?” “当然信得过,”田阳猊点点头,然后双腿一曲,就跪倒在地,“我田家愿意请山主将物品全部收走,只求山主为我家培养三个修仙者。” 冯君怔了一怔,然后笑了起来,“三个修仙者?老田你胃口不小啊,我只保证培养出一个炼气期,至于说东西,物品全部归我,灵石一家一半……培养的资源也是我来出。” 也就是说,田家送上这么个消息,冯君会留给他们三千多块灵石,而且那名田家子弟在晋阶炼气期之前,丸药、灵石、功法等资源,全是由冯君包了。 这种分配方案,无所谓苛刻或者合理,冯君这么对修仙者的话,可能稍嫌过分了一点,但是对一个世俗的小家族,绝对称得上是仁义了。 田阳猊却是不住地磕头,“山主,那就两个炼气期吧,一只羊是赶,两只羊也是放……看在我田家一直忠心耿耿地服侍您的份儿上……” “你这不是扯淡吗?”冯君没好气地看他一眼,“忠心耿耿?你一开始还想杀了我呢……咱们不说过去的事儿了,你知道保证炼气期是什么意思吗?” “那是说,我必须得培养出来一个炼气期,第一个不成,我还得给你家培养第二个……而且他进入炼气期太晚,那都是给我丢人,发现不合适了,我就得换人。” “老田啊,你想一想,田家确实服侍了我这么久,但是因为自己的疏忽,死了一个子弟,换来了一个炼气期修者,他手上还能有三千多灵石……上官云锦手里也没这么多灵石,这一票,田家已经很值了,人要懂得知足啊。” 冯君还有话没说呢,他要是那种冷酷的修仙者,直接就拿走燕小陌所有的遗物了,最多给田家培养一个炼气期,算是了结因果,谁又能说他做事不讲究? 所以他认为自己算是个心软的,起码愿意追求相对公平——哪怕这会让他显得有点迂腐。 田阳猊一听,也没话说了,平心而论,他算是赌对了,换一个出尘期的修者,谁会耐心跟他讲这些道理? 所以他只能连连点头,“多谢山主了,我本也不是贪得无厌之辈,只是机缘实在难得,才妄想能有两个名额,相互照应一下……世俗界闯入修仙界的炼气修者,一般都很难发展。” 冯君知道他说得是实情,但还是一摆手,“不会很难,毕竟挂着我的弟子的名头,那他就有个出尘期的师父,再加上有几千灵石,起点其实是很高的。” 田阳猊必须承认,这话很有道理,所以只能讪讪一笑,“对了,您去取财货的时候,提防着一点,这燕小陌交待的,也未必全是真的。” 冯君很干脆地一摆手,“我肯定从你家带个人一起去,万一那厮是诳人,也得让你家人心知肚明,省得我倒贴几千灵石,还得培养个炼气期出来。” 田阳猊想说的就是这个,但是他又不敢说,自己信不过冯君,所以婉转地提醒一下。 当然,他并没有想到,他的乌鸦嘴成了事实。 冯君打发走他之后,来到素淼真人的行在,感谢她昨天晚上的提醒和出手,他不会认为,自己不怕燕小陌的杀招,就可以忽略真人的臂助。 人活在世上,应该做到心中有数,帮助你的人,你要心存感激,哪怕这帮助并不算大。 事实上,素淼真人的帮助也不算太小,冯君倒是不怕燕小陌,但是他的院子里,不但有米芸珊,还有红姐和好风景呢,若是她们有所损伤的话,他也是会心疼的。 这一次见面,就是绿衣女子坐着,而那青衣的孔紫伊站着了。 素淼真人没兴趣谈昨夜的出手,她倒是对冯君的大印挺感兴趣,“你昨天使用的大印,可是上古番天印的仿品?” “倒是有人这么说,”冯君摸出了山河印,递了过去,同时笑着回答,“不过我得到它也是机缘巧合,对这个东西研究不深。” 素淼真人把玩了起来,越把玩越感兴趣,真是有收起此物的冲动——也就是强行购买。 因为她感觉到了,此物虽然只是给出尘期使用的,但是里面的很多精妙韵味,并没有完全开发出来,如果让她多钻研一阵,没准能得到什么新的体悟。 但是最终,她还是没有开口讨要,只是在交还的时候,恋恋不舍地说了一句,“你什么时候想要出售此物了,记得联系我,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价格。” 冯君笑一笑,也不接话,只是将山河印收了起来。 素淼真人原本还想问一问,他昨天吃的丸药是什么,见他这副模样,也懒得问了——我堂堂的金丹,好像什么都得请教你似的。 于是她脸一沉,冷冷地发话,“好了,继续昨天的话题……你凭什么认为,我只能招收男弟子?不要觉得我昨天帮了你,就会纵容你,你的答案必须让我满意!” “这很好解释的,”冯君一摊双手,很自然地回答,“我并不知道,二位曾经去过什么地方,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你们中了混沌阴阳诅咒。” 严格来说,手机给出的定义是“混沌阴阳辐射”,但是手机位面没有“辐射”这个词,而且针对这种现象,手机位面存在理论争执,很多人认为是机缘,也有人认为未必是好事。 这个词当然难不倒这二位,素淼真人面无表情,但是孔紫伊不淡定了,她大声发话,“你胡扯一些什么?我连位面都没有出过,怎么可能经历混沌初开的机缘?” 混沌初开,清气上升浊气下降,先分阴阳,然后化生万物。 但是这种情形,起码是代表见证了一个位面的诞生,别说对于金丹、元婴了,出窍期分神期能见到,都算了不得的机缘了,哪怕在此之上的合体、渡劫,见到了都要轻咦一声。 这绝对是天大的机缘,甚至可以说是见证了大道生灭,对人的修行有莫大的帮助。 但是同时,福祸原本是一体两面,机缘的另一面,就是风险。 感悟到阴阳化生之道,有助于提升修者的意境,但是同时,你若是降服不住化生出的大道之意,自身就会受到大道之韵的侵蚀,情况会恶化到哪一种程度,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而这大道之韵,是极难化解的,别说区区金丹了,分神期之下,那是想都不用想。 孔紫伊一直在找寻自己身上的病因,混沌阴阳诅咒的说法,她也看到过,不过转眼就丢到了脑后——她认为这东西跟自己经历的不是一回事。 我出生在昆浩位面,长在昆浩位面,连位面都没有出过,哪里会是这种病因? 冯君也不跟她叫真,而是大有深意地看了素淼真人一眼,“也许你问一问真人就知道了。” 素淼真人面无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呆了一呆,她才一摊双手,“我也未曾见过混沌生灭,你这个解释,不能令我满意。” 冯君脖子一梗,很光棍地发话,“那就请真人动手惩戒吧。” 素淼真人却是没有反应,沉默半天才叹一口气,“其实紫伊……是我外孙女!” 第1111章 试炼星云 冯君请素淼真人动手惩戒的时候,已经做好准备了,只要她敢动手,他就直接退出位面。 小院里的红姐和好风景,他是顾不得了,但是他回到地球界之后,不冲进出尘高阶,绝对不会再来手机位面,以保证这边不走字儿。 等他再来手机位面的时候,那就对不起了,出尘高阶拼一个有病的金丹,他还是有一定自信的。 不过素淼真人直接爆料,他还是有点懵懂了,“她是……您的外孙女儿?” 孔紫伊显然也懵了,“师尊,您……您莫要开玩笑。” 素淼真人淡淡地看她一眼,“我再三地告诫过你,我不是你的师尊,也不准你这么称呼,紫伊,我是不想让你乱了辈分。” 孔紫伊抬手捂住了嘴巴,眼睛却是瞪得老大,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素淼真人却是没有理她,而是看向冯君,“你认为我也中了混沌阴阳诅咒,所以需要招收一些男弟子……是这个样子的吗?” 冯君只觉得背心发凉,汗水都湿透了衣衫,但还是硬着头皮回答,“阴阳调和,本是大道……我并没有诋毁真人的意思。” 素淼真人淡淡地看着他,也不说话,良久才叹口气,吐出三个字来,“能治吗?” 冯君摇摇头,很干脆地回答,“治不了,除非真人能请到合道大能。” 素淼真人看着他愣了一会儿,猛地笑了起来,“呵呵,我还当你什么都知道呢。” 冯君苦笑一声,“怎么可能?我是推演出来的,若有谬误,真人也莫要见怪。” “谬误肯定是有的,”素淼真人毫不犹豫地回答,看到对方微微一怔,她才又一笑,“不过,虽然我真的未曾见过混沌阴阳,但是百思不得其解的病因,倒确实被你找出来了。” “那就恭喜真人了,”冯君笑着一拱手,“病因既然找出来了,治愈就是时间问题了,我虽然很想在真人身边聆听教诲,但却不敢耽误真人的正事……今晚我在天通摆送别宴。” 素淼真人气得笑了,“我就那么不受你待见吗?病因找出来了,但是我治不了啊。” 冯君眨巴一下眼睛,看那样子,真的是有点懵懂。 “好了,你不用装了,”素淼真人一摆手,“这个事情经过,我可以跟你说一下,能治得了呢,就治,治不了呢,我们就走,我不会计较你的冒犯,但是你要守口如瓶……能做到吗?” 冯君苦笑一声,“守口如瓶是能做到,但是……我能不听吗?” 素淼真人淡淡地看着他,“你若是能救得了紫伊,我可以为你出手一次……金丹之下的修者,只要你找到了理由,我可以出手三次,你不考虑一下?” 冯君苦笑着一摊手,“我真的很心动,但是……我怕我没能力啊。” “就算你没有能力,也许你的师门有能力呢,”素淼真人大有深意地看着他,“如果你不稀罕我出手,我可以让季不胜出手……很多人觉得,我战力没他强。” 冯君听得心里就是一动,“不会……这么狗血吧?” 事情还真就是这么狗血,孔紫伊就是季不胜和素淼的外孙女。 这二位入了不同的门派,也都成为了门派里的佼佼者,相互之间有怨怼也有思念。 他俩先后进入了出尘期,等进入出尘高阶,四派五台有个历练项目,叫感知天外。 其实就是在金丹的保护之下,出尘高阶的精英弟子,去感受一下罡风真炁,抱丹之后,就能更方便地跨位面行走。 结果素淼和季不胜这一次试炼,赶上了天外的虚空暗潮,被暗潮卷得直接失去了方向。 虚空暗潮这东西,最是神妙无比,就像地球界的台风一样,你知道它存在,但是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出现和消失——这里又没有气象卫星。 好死不死的是,两人在一团星云里相遇了,说起了离情别绪,一时间有点控制不住。 反正都已经要死了,为啥不在临死之前……疯狂一下呢? 在那一天之前,季不胜还是童男,素淼也是童女。 几度疯狂之后,他俩才蓦地发现,暗潮已经消失不见了。 既然暗潮消失了,他们就收到了各自师门的召唤,然后匆匆别过。 素淼真人回去之后——那时候她还是素淼上人,发现自己珠胎暗结,犹豫再三,她还是诞下了这个小生命,是一个可爱的小公举。 因为她没有道侣,所以怀孕这种事,不能让别人知道——那时候,她是太清派炙手可热的未来之星,人又长得美艳,一旦有人打听到经手人是谁,季不胜会有性命之虞。 她生下爱女之后,寄送在一个心腹的亲戚家,默默地看着她成长、成家。 她的女儿并没有到达出尘期,只是炼气七层,然后就死了,死于一种非常古怪的阴阳失衡。 在她生命的最终时刻,素淼真人还是露面了,想要用新晋金丹的修为,压制这种失衡。 不过非常遗憾的是,她失败了,而且她自己都差点因为这次挽救行动而阴阳失衡。 她的女婿在不久之后也死了,死于一场意外,留下一个不到一岁的小女婴。 素淼真人已经放养了女儿,绝对不肯再放养外孙女了,反正这个时候,她已经是金丹了,通过一系列的暗箱操作,终于让外孙女进入了太清派,恰巧成为了她的记名弟子。 因为有女儿的前车之鉴,她非常关心外孙女的成长,然后她就发现,外孙女也存在阴阳失衡的征兆。 她出手干预了,却发现自己都很容易被感染上阴阳失衡,所以暗暗告知季不胜。 季不胜也已经是金丹了,听到此事格外上心,但是终究……没什么好的办法。 至于素淼真人招收男弟子,这其实不是谣传,不过她就是这个性格,也不喜欢掩饰——男人可以喜欢美女,女人就不能喜欢帅哥吗? 而且她和季不胜的关系,太清里也有人嚼谷,她就是要通过这样的行为,告知大家;你们想多了,我只喜欢年轻英俊的小鲜肉,而不是季不胜那种老腊肉。 所以被冯君误会,她是为了解决阴阳诅咒才招收这么多男弟子,她还是相当愤怒的。 事实上,她一向守身如玉——过一过眼瘾就好了,何必再生那些是非呢? 正经是她跟外孙女接触多了,帮她压制阴阳失衡多了,发现自己被感染的概率也增加了。 甚至她一度能附身到外孙女身上。 素淼真人查遍了典册,真的是无法解释自己遭遇到的现象。 这一次来止戈山,她跟外孙女商量一下,互换一下角色——往日里我穿青你穿绿,这一次,你穿青我穿绿好了,反正是要遮蔽面孔的。 孔紫伊压根儿就不会想那么多,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师尊就是外婆,只是觉得这事儿挺好玩,她也很享受那种金丹附身的力量。 听到素淼真人说完,她完全不能接受自己听到的消息,顿时泪流满面,“师尊,我可以不叫你师尊,但是……你没必要这么考验弟子吧?” 素淼真人叹一口气,伸手摸一摸她的头,“我真不是在考验你,错非遇到冯山主,我都头疼,该怎么解释咱俩的关系……眼下能说明白,也好得很。” 孔紫伊抱着脑袋蹲到了地上,一边哽咽着,一边啪嗒啪嗒掉眼泪,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 冯君见到这副情景,知道自己不能不出声了,“嗯,你和季不胜……是在一团星云?” 虽然是很羞人的事情,但是事关外孙女,素淼真人点点头,“是的,那只是一团星云,肯定不是混沌初开,不过我感觉,有阴阳初生也是很正常的。” 冯君笑一笑,“星云和混沌,相差本来也不算太大,难得又加上了阴阳和合。” 这样的话题,要是给两个少男少女来谈,就压根儿谈不下去了,臊得慌啊。 但是冯君是夜场小王子,谈这话题没压力——辽妹的时候,脸皮怎么能薄呢? 素淼真人经历的男女情事少,但她怎么也是过百岁的人了,这点话题能难住她吗? 两人商谈一阵,就得出一个结论来:其实真正中了混沌阴阳诅咒的,是素淼和季不胜! 但是两人正好诞生了爱的结晶,符合阴阳生化的规律,所以这生化的因果,全被他俩的女儿承担了,两人反倒是没事。 可是一个炼气七层,哪里承担得起这么大的机缘……或者说诅咒,然后她就挂了。 但是就算她死了,这个生化的因果循环并没有结束,就着落在她生化出的后代上。 孔紫伊背负了这样的天道责任,怎么可能没有相关的因果反应? 不过这个因果反应,有素淼真人在关注,时不时还出手相帮,所以她还是顺风顺水地修炼到了出尘中阶,而且因为晋阶迅速气质超群,被太清弟子称为“紫伊仙子”。 孔紫伊并不能听明白他俩谈话的内容,但是她也不笨,多少猜到了一点,脸上多少有点发红。 但是素淼真人绝对不会犯这样的错误,她很干脆地发话,“冯山主你不用说那么多没用的,我是痛快人,就问你一句,能解决了吗?”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1112章 气运之物 能解决了这个问题吗?冯君其实也在问自己。 按照手机的分析,这属于是辐射,冯君并不认为,自己能解决了辐射的问题。 从遗传学角度上讲,孔紫伊既然继承了母亲的基因,所以才继承了这个诅咒,也就是说:这可能涉及了基因变异,并且是可以遗传的变异。 对于这种可能性,冯君依旧没有什么手段,他学的是工商管理,不是基因工程。 不过还有一种可能性,他思索一阵之后,抬眼看向素淼真人,“我需要认真想一想。” 素淼真人见他没有干脆地拒绝,就已经松了一口气,她毫不犹豫地点头,“可以。” 冯君又提出了一个要求,“为了更好地分析这个诅咒,我需要得到一件气运之物来研究。” “气运之物,”素淼真人沉吟一下,然后才出声发问,“是得到呢,还是仅仅暂时研究?” 气运之物都是很宝贵的,地球界讲“一命二运三风水”,这个位面对气运看得更重,不光是修仙界看重,凡俗界也很看重。 冯君笑一笑,“当然是暂时研究,这种好东西,就算您给我,我也怕承受不起。” “那就好说了,”素淼真人的手腕一翻,手中已经多出了一块天青色的牌子,非金非石,却给人一种极为炫目的感觉。 她一抬手,青色牌子就虚悬在空中,“这是我的太清长老令牌,有太清气运关联。” 冯君接过令牌,感受一下,才又出声发话,“这个……我肯定是要研究一下,不过真人既然随身携带太清令牌,想必紫伊道友对此也不陌生,所以研究起来,未必会有什么效果。” “倒是凡俗界的气运之物,我觉得没准会有点效果,真人你看?” 素淼真人很干脆地点头,“这气运之物确实有点效果,我每次被紫伊的气息侵蚀,去功德殿修炼,驱除的效果最好,不过紫伊去那里修炼,却只能暂时压制一下……” 原来她是做过这样尝试的,怪不得很痛快地拿出了长老令牌,要知道,冯君有了这块令牌,哪怕是暂时拥有,也可以做很多事。 冯君听得却是眼睛一亮,“原来这气运压制是有效的?” 素淼真人却是轻叹一口气,“有效是暂时的,她也不能常年在功德殿修炼。” 她对此也很无奈,太清的功德殿,那真不是一般人能去的,她想要进去,都要走一套流程,而且并不能保证每次都可以进入。 紫伊的资格,那就又差一点,偶尔进入一两次还行,想要始终在里面修炼……那她起码得有个元婴老妈才行,金丹还真不够资格。 冯君却是微微点头,“有效就好,你提供的消息,能让我少走很多弯路。” 素淼真人却是出声发问,“我是摸索出来的,你怎么会想到这个?莫非有什么说法?” 冯君笑一笑,“我也仅仅是猜测,混沌阴阳主要是作用在生化万物上,若是真正的混沌初开的气息,一般气运怕是压制不住的,但你所遭遇的是星云,应该不是真正的混沌阴阳。” 素淼真人秒懂,在此之前,她压根儿就没搞清楚,女儿的病因是在哪里,现在知道了病因,反过来推算很多可能,那就简单多了,“所以她一直在凡俗界修炼,也是可以的?” 冯君苦笑着一摊双手,“凡俗界哪里有那么多气运强大之处?她起码得去王宫修炼才行,但是……不太可能呀。” 素淼真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是啊,我还说去郡守府走上一趟,借他大印一用,现在看来……得将王国的玉玺借来几天了。” 她嘴里的“借”肯定不是好言相借,十有八九是不问自取,只不过日后会归还,这就是借。 不过金丹果然是有金丹的霸气,很随意地就想到了去将玉玺拿来。 冯君闻言吓了一跳,“玉玺就有点夸张了吧?其实真人随便安排个人去,借来凤冠之类的,也就足够我做测试了,何必搞得举国皆知呢?” 举国皆知?素淼真人心里有点不以为然,在她眼里,整个东华国加起来,也比不上外孙女一根手指头重要,不过冯君提的这个建议,在她看来也确实可行。 她若有所思地发话,“若是凤冠的话,那倒是简单,随便让人送她一些宝物,就足够借来把玩两三个月了,我的意思是……凤冠的效果会不会差了点?” “肯定是要差一点,”冯君点点头,然后又一摊双手,“但是这有什么关系呢?我只是用来研究罢了,倒不是指望凤冠就能治好这病……其实郡守的大印就足够了。” “别,”素淼真人一摆手,涉及她外孙女的病情,她肯定不会贪图这点小便利,“无非是一顶凤冠,很好操作的……我着万风去办此事好了。” 说完这话,她摸出一只纸鹤,将一段信息用神识印上去,一松手,那纸鹤振翅飞走了。 然后她又看向冯君,“你的意思是,就算是王国玉玺,气运也不能治好紫伊吗?” 冯君缓缓摇头,“这个我不敢判断,不过一个王国的气运,能顶得上太清功德殿吗?” 他是真的不敢判断,如果他说有可能的话,对方估计就直接把玉玺“借”来了,但是这玉玺就算能消除掉孔紫伊身上的阴阳诅咒,自身气运估计也剩不下多少了。 王国气运不再,天下必生大乱,虽然冯君现在也有点修仙者的优越感了,但是让他坐视生灵涂炭,他还是做不到——凡人也是人呐。 所以他索性绝了对方这个念头。 素淼真人却是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她也不认为,小小东华国的气运,赶得上太清,不过下一刻,她的眼珠就是一转,“那么,如果你研究有所得,又打算从哪里去寻找强大的气运?” 冯君看她一眼,淡淡地回答,“我是研究机理,如果侥幸有了处理手段,也未必要借助气运……若是气运可以,地脉为何就不行?” 素淼真人听得精神一震,地脉之术可是太清的强项,“地脉也可以吗?此前我却是没有想到……该如何行事呢?” 冯君没好气地发话,“比喻,我那只是个比喻!现在的问题,是要先研究清楚机理。” 借凤冠的事情,一时半会儿也完不成,素淼真人左右无事,又问起他,怎么才能精准地判断出,一个人合适修炼什么功法。 说句实话,她是真的被云布瑶的晋阶速度震惊到了,但是左检查右检查,她也找不出关键的原因,那么也只能说,是冯君帮云布瑶选对了功法。 在这几天里,鲁万风也打听到了,冯君手上的断青罗,是在秋辰坊市买的,那本功法在秋辰坊市也算有名——关键是卖十万灵石。 以素淼真人的身家,当然不会把十万灵石放在眼里,但是她也知道,对冯君这样的出尘初阶而言,这是多么大的一笔财富。 为了一个捡来的小女孩,特地买了一本售价十万的功法,这种行为谁都理解不了——他的手上有天罗锋功法,又不是不合适金属性修者修炼。 所以素淼真人有种直觉:冯君怕是有手段推算,某个修者最合适什么功法。 这种推算手段,哪怕是太清派都没有——因为断青罗和天罗锋,实在是相差无几。 素淼真人确定,哪怕自己从冯君这里得到一些思路,也会给太清派带去巨大的帮助。 但是冯君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这涉及师门辛秘,真人就莫要难为我了……接下来我还有事,要去一趟息阴城。” 素淼真人看他一眼,“要帮忙吗?” 说实话,她虽然言谈耿直,很多时候让冯君比较被动,但是真的相处起来,并不是很难打交道,而且还相当地热心。 冯君笑着拒绝了她的好意,说就是去息阴城外取一桩物事,是燕小陌留下的,估计明天天亮就能回来了,在此期间,他希望真人能帮着照看一下止戈山。 素淼真人听说,是昨夜的杀手留下的储物袋,也没了什么兴趣,不过她还是建议冯君小心一点——杀手杀人的诡异手段,实在太多了。 冯君是天黑才出发的,他带了邓家兄弟和田乐文前往,田乐文是见证,邓家兄弟则是息阴城的地头蛇,熟悉那里的地形。 止戈山到息阴城足有五百里,往日里坐马车的话,起码要走五六天,不过现在就快了,驾起光阴梭,一个小时都不到,就抵达了息阴城外。 冯君把素淼真人的叮嘱也放在了心上,在距离目的地四五里的地方,就降下了光阴梭——这点距离,对于武师都不是个事儿,就别说修仙者了。 燕小陌藏储物袋的地方,是一处僻静的山坡,山坡上有茂密的林木。 冯君惯例拿出了夜视望远镜,先大致扫一下,周围有人没有。 下一刻,他的眉头就是一皱:山坡上……居然有个隐约的白色人影。 他一伸手,低声发话,“你们止步,前方有点问题……邓老二,此地确实没有人居住吗?” 邓老二很干脆地回答,“这里盛产毒蛇,白天或者有人来捉蛇,晚上绝对没人敢来,至于说住在这里……怎么可能?” 第1113章 出尘上人跑路 冯君听了邓老二的话之后,索性又让他们退出两里地,自己孤身前往。 他激发了蜃王护腕,同时又运气护身,以防被不开眼的毒蛇咬了。 接下来的事情,也不用细说了,他一点一点靠近那个白影,直到近到五百米左右,开始打开手机,小心地搜索“附近的储物袋”。 果不其然,白影所在的方位,有一个储物袋,可见那是一名修者。 冯君估计,这位起码得是炼气高阶才行,否则根本不可能有胆子掺乎进这种事情里。 不过这五百米,已经到了修者警觉的边缘,他再靠近的话,太容易惊动对方了。 但是他此刻出手的话,不但不能知道对方的身份,种种手段在树林中,也格外受限制。 别的不说,只说那缚仙索,号称是无物不缚,但是它发动本来就慢,再加上树木遮挡,只会更慢,山河印也是如此。 事实上,就算是剑修,也头疼在树林里作战,飞剑斩断树枝树干没有问题,关键的问题在于——树枝树干太多了。 哪怕是雷修,也讨厌树林,树冠是可以把雷电拦下来的。 这一刻,冯君分外地后悔,没有把廖老大带出来——蛊修倒是喜欢这种环境。 想一想之后,他还是决定冒险靠近对方。 蜃王护腕是非常神奇的,但也不是智能到可以遮蔽所有气息,譬如他如果踩断了什么枯枝,那声音绝对是压不住的,所以他选择了离地一尺,凌空慢慢接近。 毕竟,他的身子也可能碰到一些树枝,缓慢行进是必然的。 他用了足足一个小时,终于到了距离对方百余米处,但是那位似有所觉,猛地扭头过来,一股神识横扫了出来。 出尘期修者!冯君终于断定了对方的修为,他悄无声息地祭起了山河印。 那位神识扫过,也是有点疑惑,刚才他是感受到了些微的灵气波动——这是冯君踏空接近,偶尔造成的非常细小的灵气波动。 但是他的神识没有感知到异样,却隐约发现,好像有个类似修者的神识,近在咫尺。 还没等他作出反应,头顶上蓦地出现了一枚小山大小的大印,重重地向地面砸下。 此人也果真了得,抖手打出一颗拳头大小的透明石块,身子向侧面爆闪,嘴里还不忘大叫一声,“冯君,你果真卑鄙无耻!” 那透明石块乃是空铭石,是此界最轻的石头,一旦爆裂,粉尘会快速上升,甚至可以托起极为沉重的东西,这石头是剑修的最爱,炼制飞剑时加一点空铭石进去,飞剑会异常灵活。 这拳大的石头,搁在剑修眼里,就是难得的宝物了,现在却被他随手打出,只是为了争取刹那的时间,躲开大印,剑修们如果见了这一幕,怕不要骂死他。 冯君一听对方能喊出自己的名字,先是一怔,然后就冷冷一笑,“果然好胆,我还以为你躲起来不敢见人了呢,结果你终究还是按捺不住,想要暗算我!” “我有点好奇,你是打算暗算我呢,还是杀燕小陌灭口……不过,估计你没胆子杀他吧?” 他嘴上说着话,手里却不落空,两道落雷术击下,也不管到底击中对方没有,然后又是一记神识攻击,紧接着就拔出长刀,猛地扑了过去。 埋伏的这位还真就是薛经祥,落雷术对他无效,但是神识攻击让他吃了点小亏,等到冯君扑上来,他早已经掣出一根石锏,跟冯君战做了一团。 树林里打斗,使用兵器的话,实在太碍手碍脚了,冯君觉得自己的刀法格杀对方没有问题,但是薛经祥打得却是异常油滑,借着树木躲来躲去,能不硬接就坚决不硬接。 冯君攻了两招,就知道仓促拿不下对方,所以他一抖手,大喊一声,“看我蛊虫!” 薛经祥知道对方身边有蛊修,听到“蛊虫”二字,下意识地收紧了防御,同时神识微微外放。 殊不料,冯君说是放出蛊虫,其实是直接发出了一道神识攻击。 薛经祥不太经得住神识攻击,刚才那一击,就让他头痛欲裂,眼看对方又来一记,他忍不住大喝一声,“骗子!” 这一击,比刚才那一击狠多了,他整个脑袋仿佛被大锤狠狠锤了一下,头脑中出现了短暂的空白。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对方的长刀距离自己的头顶不到一尺了。 总算是在此之前,他盘算过这一仗该怎么打,倒也没有太过惊慌,而是直接捏碎一张符。 符是瞬闪符,可以直接瞬闪到两里地开外,虽然对出尘上人来说,这点距离不是什么问题,但终究是脱离开了一些。 脱离开之后,他想也不想,直接抛出一艘细小的梭型飞舟,踏上飞舟开始发动。 这飞舟是他在巨木坊市收购的,名曰“闪星舟”体积不大防护也很一般,只有一点值得称道,那就是特别快——比普通飞舟起码快了七八倍。 看到飞舟发动,薛经祥才要松一口气,然后猛地就发现了不对,“咦,我的左臂呢?” 他的左臂齐肩消失了,断臂处异常平整,鲜血正没命地往外喷涌。 他的瞬闪虽然起作用了,但是冯君的刀也实在太快了,还是留下了他的左臂,而且因为他情绪紧张,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 发现自己断了左臂,薛经祥心里的火,腾地就冒了出来。 虽然对他这个修为来说,断臂不算多大事,而且他卷了薛家不少公中财物离开,也买得起断肢再生的灵药,但是想起薛家的败亡,新仇旧恨不住地涌上心头。 原本他是真没打算跟冯君硬杠,只想着花一笔钱买杀手杀了冯君——就算杀不掉也无所谓,他已经尽力了。 他来息阴城,只是想尽早知道冯君的死讯,好让薛家活着的人知道,他也来现场了。 但是他来了之后,在城外到处转悠,好死不死地碰上燕小陌从这片山坡离开。 燕小陌很有点意外,问他来这里做什么,薛经祥回答说,我是想看你需要不需要帮忙。 然而燕小陌很鄙夷地表示,你的参与,会降低我刺杀的成功率。 薛经祥不想讨论这个话题,就问对方:你怎么会在这里。 燕小陌却是很随意地表示,我放了一个储物袋在这里,你如果不甘心的话,可以在附近埋伏着,万一我打不过冯君逃过来,咱们正好夹击他。 他并不怕对方取走自己的储物袋,这里实在太大了,出尘上人也找不过来,而且他非常清楚,对方确实是在巨木坊市附近安身,真敢吞了他的储物袋,他有信心让对方吐出更多。 这就是燕小陌,一个性格特别矛盾的杀手。 薛经祥见到冯君的时候,原本是想解释一下,我其实没有跟你不死不休的打算。 但是现在,他被打得狼狈而逃,连左臂都被砍掉了,他忍不住大喊一声,“冯君,我跟你没完!” 话音未落,闪星舟已经加速离开,像一颗流星一般,划破了漆黑的夜空。 冯君闻言大怒,但是看着对方离去的架势,他就知道,自己怎么都追不上了。 所以他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开始查找燕小陌的储物袋。 事实证明,燕小陌真的没有说谎,在一棵松树的根部,一块大石头下面,真的有个储物袋。 冯君将储物袋交给田乐文保管,自己拿着夜视镜四下看一圈,发现没有什么异常,于是放出光阴梭,载着大家直奔止戈山。 光阴梭消失不久,山坡的上空,空间一阵扭曲,出现了一个青衣女子。 素淼真人先是看一眼冯君消失的方向,轻喟一声,“果然是很奇妙的凡物啊,这么快就能推算出储物袋的位置……真想搞清楚这一套理论。” 下一刻,她就降落到了地面,一伸手,一蓬泥土就飞到了她的手上——这一蓬泥土,她不是随便选的,泥土里含有薛经祥的血液。 薛经祥的闪星舟,实在是太快了,素淼真人在修仙界遇到这样的飞舟,倒不怕追逐一下,但是这里是凡俗界。 不过她是金丹真人,强的可不仅仅是速度,然后她就伸出白嫩的玉指,掐算了起来…… 冯君载着大家回去的时候,差不多是凌晨三点多了,他也没再折腾,就直接睡了,而且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上午十点左右。 醒来之后,他发现天上又开始下雨,其实盛夏时节的雨,还是很惬意的。 红姐和好风景都知道他喜欢下雨天,也没有骚扰他,自顾自地在后院修炼,见到他出现,才先后停止修炼,来到他的身边。 冯君很直接地表示,“接下来,你们只能待在地球界修炼了,昨晚跑了一个出尘初阶……就是那个薛经祥,他说跟我没完。” 他是不怕薛经祥的,但是继续让她俩在这里修炼,就有点危险了——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都想让米芸珊也躲到地球界去。 红姐和好风景也知道这个薛经祥——毕竟现在闹得沸沸扬扬的,两人相视一眼,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红姐是最郁闷的,因为她现在也摸到了蜕凡六层的关口。 就在这时,郎震走了过来,“山主,贵客那边送了一具尸体过来,还有一个储物袋。”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1114章 选弟子的方式 素淼真人追踪薛经祥,追得也有点辛苦,在凡俗界,她不方便凌厉飞行,只能养生飞行。 而薛经祥还提防着冯君能追上,很是绕了几个圈子。 素淼真人发现了这一点,也懒得紧追了,反正就是慢慢悠悠地飞,终于在两个小时之后,锁定了薛经祥的落脚点。 他的落脚点,也是处心积虑算计好的,距离修仙界入口不到两千里,还位于山中,开辟了一个洞府,显然是打定主意,随时可以进入修仙界。 不过这些小算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根本不值一提,素淼真人落下去之后,一掌就将此人击杀,不紧不慢地赶回来。 对她来说,这只是顺手的小忙,甚至都算不上帮忙——她只想让冯君找到救治外孙女的办法,谁要对他不利,那就别怪她出手狠辣。 冯君看到运进来的尸体,眉头微微一皱——不认识啊。 昨天他跟薛经祥很是战了几个回合,但是黑灯瞎火的,他还真没记住对方的相貌。 不过……从服饰上,他还是猜出了对方的身份,事实上,昨夜的战斗里,他一直能感觉到,有若有若无的关注力,在关注着战斗。 拿过储物袋来看一看,里面也就是一些不上档次的法器法宝,只有两块空铭石算得上珍贵,灵石则是一块也无。 ——灵石肯定是应该有的,事实上薛经祥打算在世俗界待很长时间,再加上他还要给燕小陌五千灵石的尾款,他是带了一万多灵石出来的。 但是这些灵石,被素淼真人毫不犹豫地收走了,这种硬通货,真人也不嫌多。 正经是空铭石,在剑修眼里很珍贵,可是素淼真人对此没有需求,就留给冯君了。 不过对冯君而言,最惊喜的还是那条快得离谱的飞舟——闪星舟。 一直以来,他使用飞行法器的都是光阴梭,但是他现在已经是上人了,还使用法器,就有点不合适了,而且——毕竟是从昆仑抢来的,总在地球界使用,也不合适。 倒不是怕昆仑报复,主要是怕被昆仑小看——洛华这么大,就没一件像样的飞行法器? 冯君杀了那么多人,抢了那么多储物袋,手上其实还有飞行法器,但那都是他给徒弟和女人们留的,他自己不打算使用,以免影响了他们的惊艳出场。 好吧,这个理由只是其中之一,关键是手机位面的大型飞行法器,都是要使用灵石的,这不符合地球修仙界的消费观念,而他的女人和徒弟中,目前也没有谁拥有灵石。 他送给了董曾鸿、关山月、唐文姬一些灵石,但是洛华内部,还真就没有,不是他舍不得,而是他们不需要……想要什么,洛华庄园里没有啊? 不管怎么说,冯君觉得,这一款飞舟挺合适他的。 除了是法宝之外,关键是快啊,比光阴梭起码快六七倍,在地球界折腾的话,三四个小时就能从华夏飞到迈瑞肯,而且不需要他自己使用灵气,装块灵石就解决问题了。 没错,在此之前,他觉得灵石很值钱,但是当他拥有的灵石超过三十万的时候,他觉得能用灵石解决的问题,就都不是问题。 最好还是不要动用自己身体里的灵气储备。 冯君毫不客气地收下了这些礼物,冒雨徒步来到了不远处的简陋小院。 接待他的是孔紫伊,她笑着发话,“那个……真人回来不久,正在打坐调息中,山主有什么事,跟我说也是一样。” 一边说,她一边好奇地打量着冯君——她很少见这么古怪的人,明明可以运气防雨,却要被雨淋个透湿。 “也没有什么事,”冯君笑一笑,“真人连夜帮我诛杀仇人,我肯定要来道个谢。” 孔紫伊嫣然一笑,“你想谢真人,其实很简单的,真人对你的很多东西都很感兴趣,你解说一二就很好了……不用玩这些虚的。” 冯君实在不好接这个话,于是转身就走,“那我就不打扰真人歇息了,正好今天还有事。” 今天他真有事,田家已经在召集子弟了,说冯山主有意选择一个徒弟——大家要抓住机会。 田家在筛选子弟,而冯君则是请了上官云锦来,开出燕小陌的储物袋。 燕小陌的储物袋里,有七千三百多块灵石,符合他的供词。 至于那些法器法宝功法之类的,冯君根本就没有让田家过目——这不是你们该考虑的。 不过作为见证人的上官云锦,见到一本功法之后不淡定了,“山主,这冰箭术正合我家用,五百灵石让与我如何?” 冯君也懒得跟她一般计较,摆手发话,“拿灵石来就是,不过……你只能抄走拓本。” 田家这边在发动,其他虞家、米家、陈家和木家之类的,就都感觉到了异样。 更糟糕的是,不知道谁把消息传出去了,说冯山主保证田家出一个炼气期。 修仙和保证炼气期,那真不是一回事,看一看虞长卿就知道了,身为修仙苗子,自小就被接引到了无忧台,但是修为到了蜕凡七层,在凡俗界都不敢亮明身份。 ——不是她入不了炼气期,而是她在二十五岁之后再入炼气期,就没什么意义了。 现在止戈山这帮人都知道,冯山主大约是出尘期的修为了,那冯山主收个徒弟,肯定也不能是二十五岁之后才进炼气期呀,要不然脸上挂不住。 所有人都知道,田家巴结冯山主是最下功夫的,但是……田家只是占了地利而已。 虞家、米家、陈家和木家,哪个家族不比田家强?前两家都有蜕凡期修者,后两家都是世家联盟里的家族,田家凭什么就要出个炼气期呢? 没有人敢来跟冯君论理,但是大家不约而同就找到了田阳猊:老田你这个事儿,做得有点不太厚道啊,凭啥只让山主选你田家的人呢? 田阳猊却是明显有点膨胀了,“我田家死人了啊,你们家又没死人。” 木家的人干咳一声,“好好说话,你要是不服气……我们可以让田家的人都死完的。” 木家融入止戈山时间比较短,但他们是世家联盟的,族里有前辈已经在修仙界成为炼气期了,再加上木奉瑭跟郎大妹打得火热,他们敢说这个话。 像米家之类的,就无所谓,米芸珊已经是山主的枕边人了,该争的机会要争,但是没必要去挑衅田家这土老帽——芸珊在枕头边吹吹风,不比啥强? 田阳猊见木家的话头子硬,也不接茬,说反正我田家是选了子弟的,你们想掺乎进来也行,别让冯山主发现就好。 然而,谁又敢赌冯山主的观察能力?不信邪的都已经付出了代价。 当天下午,田家选来的两百子弟,冒雨集合在小院外,有男有女——这都是田家少年里的精华,像田乐文这种年过二十五的,修为再高都不会考虑。 冯君出来看了一眼,总觉得有点红领巾冒雨迎接领导视察的感觉。 以他现在在止戈山的地位,真没啥不能说的,于是一摆手,“散开吧,不用这么讲形式,别离院子太远就行。” 小院外聚集了这么多人,由于大家对冯山主太过敬畏,没有谁敢随便出声,能听到的只有沙沙的雨声,却衬托得周遭越发地寂静。 然而,这样的寂静,却不能影响来自太清的两位高人的关注。 素淼真人辛苦了一夜,虽然灵气耗费得不算多,但是凡俗界对修仙者的不友好,还是让她回来稍微调息了一下,直到她发现冯君院外的人群。 她略略关注一下,就知道此地发生了什么事情。 凡俗人不能修仙是铁律,但是凡人入仙门,经过必要的章程即可。 冯君此前在炼气期的时候,是没有权力收弟子的,让米芸珊和陈钧胜跟着蹭灵气,都是打擦边球,万一有人调查,他这种行为都未必能蒙混过关。 不过他现在已经出尘期了,以往的事情就没必要提了,甚至他有资格公开筛选备选弟子。 素淼真人关心的是,他打算怎么选取弟子。 冯君非常直接地拿出了登仙鉴,这还是天心台罗书尘送给他的。 登仙鉴扫过一圈,两百人无一人过关。 这并不奇怪,四派五台的登仙鉴,根本不是测试普通登仙苗子的,别说两百人了,两千人、两万人里选不出一个都很正常。 素淼真人也没有感到失望,反而是兴致越发地高了:你还会有什么手段呢? 冯君翻腾一下,又找出一个登仙鉴来,这个登仙鉴却是昆仑那个,修好之后,他并没有着急还给昆仑——早还晚还都一样,拖一段时间,反倒能显出他修复此物的不易。 罗书尘曾经说过,这个登仙鉴,比四派五台的要求低一点,也不适宜大范围地展开鉴定。 也就是说,昆仑虽然地处末法位面,灵气和修炼物资更加宝贵,但是他们对外接触的人少,所以招收徒弟的要求,反而比手机位面还要低那么一点——这跟门派生存发展的战略有关。 然而,昆仑登仙鉴一圈扫下来,也没有选出什么登仙苗子。 田家人看到冯君眉头紧皱,面色也都变得尴尬了起来。 第1115章 田婉君 冯君发现两个登仙鉴都没有效果,也为难了起来——要使用“附近的人”吗? 就在此刻郎震带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出现了,也不说话,就冒雨跪在那里。 刘菲菲见状,也壮起胆子走出小院,跪在了郎震的身后,还没命地冲着弟弟招手。 她的弟弟已经六岁了,开始懂事了,见姐姐跪在那里,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既然姐姐示意了,他也跑过来,噗通一声跪下。 冯君此前测过刘菲菲的属性,知道她是身负阴阳,同时五行均衡的属性。 这个属性是实实在在的大路货,但是真的是可以修仙的,五行蜕凡功法,就是最好的选择,而且晋阶炼气期的可能性不低,区别只在于是什么年纪晋阶炼气。 这个体质的缺陷是“上限有限”,想要晋阶出尘期就已经很不容易了,至于说晋阶金丹,那必须得有大机缘。 不过这个位面上,还真有类似资质晋阶金丹的,而且还不止一人。 所以在小家族里,如果没啥修仙苗子,别无选择的情况下,可以考虑重点培养这种人,而大势力里,这种人就是任其生灭——可以修仙,但你别指望能得到太多资源,。 所以冯君的眉头一皱,不耐烦地发话,“菲菲你捣什么乱?我对你有安排,等到了十二岁,我自会给你个机会,现在……领着你的弟弟走开。” 刘菲菲闻言磕了三个头——这是她感激山主的照拂,然后领着弟弟,一溜烟跑掉了。 冯君又看一看郎大弟和郎小弟,“老郎你教他俩习武就是,以武入道也没那么难。” 郎家人的资质他心知肚明,只不过此前没有挑明白,现在他的态度就很明显了:你俩资质不合适,以武入道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他连自己身边的人都是这种态度,田家人见状,就越发地绝望了。 田阳猊壮起胆子走上前,“都……不合适吗?” 冯君摇摇头,“没有特别杰出的,不过说实话,这真的太正常了。” 田阳猊壮起胆子发话,“还有一百多落选的子弟,山主能帮着看一看吗?” 冯君一摆手,意兴索然地发话,“那就都带来看一看吧,我倒是挺奇怪,你是怎么筛选出来他们的……对了,你们也别走,进小院里站着。” 他冲不远处的素淼真人点一点头,转身回到小院,进入了房间,并且关上了房门。 其他人见状,蹑手蹑脚地紧了小院里,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 素淼真人真的很想知道,冯君在屋里正在做些什么,不过,她最终还是没有投放出神识去观察。 不多时,冯君的声音从屋里传出,“好了,你们可以出去了,下一批的进来。” 第二批进来的,差不多也有二百人,冯君这次连门都没出,也没有使用登仙鉴,他只是很不耐烦地表示,“虞家、陈家和木家的都退下了,不要开玩笑,这是我和田家的因果。” 马上就有几十人脸涨得通红,冲着房间方向拱一拱手,倒退着退出了小院。 他们也是看到冯君又开始检测第二波,心里猜到,这种测试对山主的压力应该不大,所以才跟过来,看能不能借机蹭一下。 现在冯君已经发现了,并且点出是“他和田家的因果”,谁还敢继续滥竽充数? 过了一阵,房屋里传来一声轻咦,“这个……这个田婉君,算是怎么回事,二十岁了?” 他曾经跟田阳猊说过,来测试的子弟最好低于十五岁,实在不行,放宽到十八岁也行,最好别过了十八岁。 像这田婉君,都已经二十岁了,若是冯君选了她,那么留给她修炼的时间,不到五年。 听到这话,田乐文的嘴角抽动一下,田阳猊却不无得意地白他一眼,然后恭恭敬敬地回答,“婉君天性聪毅刚强,已决意不出田家,这一次检测,算是族里对她的褒奖。” 红姐和好风景此刻正在屋子里,隔着玻璃看着这一幕,看着那红着脸低着头的女子,两人齐齐轻叹一声,又对视一眼,心里生出同一个念头: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 冯君在屋里用“附近的人”推算,并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闻言又是好奇地发问,“什么叫‘决意不出田家’,又怎么算得上褒奖?” “此事说来话长,”田阳猊笑着回答,然后出声发问,“敢问山主,婉君资质如何?” 门声一响,冯君推门走了出来,只一眼,他就看到了田婉君。 这个女孩儿……怎么说呢?如果说米芸珊是林妹妹的话,她给人的感觉就有点像妙玉,美艳自然有的,关键还有一种说不出的超然气息,气质相当高贵,隐约还能感受到一丝傲气。 这就令冯君感到意外了,跟那些世家大族相比,田家只是一个不入流的乡下小家族,想要称霸一个县都相当吃力,居然能生出这种气质的女孩儿。 如果田婉君出生在陈家、木家,或者是米家、虞家,冯君都不会觉得特别古怪,但是田家这底蕴,居然生出如此气质孤高的女子,真有一种“鸡窝里飞出金凤凰”的感觉。 他在那里吃惊,田阳猊却是不无得意地又看了田乐文一眼:看到没?姜还是老的辣! 这田婉君算是田乐文的堂妹,两人是同一个爷爷,她自小就聪慧过人,美貌的名声甚至传到了息阴城。 这时候的武修家族,大多是重男轻女,田家有意让她嫁的好一点,也不让她练武,而是在文采、礼仪方面大加培养。 不过田家的底蕴终于是差了一点,太高的枝儿攀不上,十三岁那年,她被许给了府城一名捕长的儿子。 结果她还没过门,捕长得罪了悍匪,一家人被杀了个干净。 十五岁,她被许给了郡治的某大户人家,结果就在夫君即将迎娶她的时候,不小心失足落水,被人救上来的时候,身子已经凉了。 一次也就罢了,两次都是这样,她“克夫”的名声不胫而走。 后来阳山顾家的一名族老不嫌弃她,提出要纳她当小妾,田婉君感觉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她直接拒绝了,并且表示今生不嫁了,就在田家养老。 为了防备顾家的纠缠,她躲到了母亲的娘家,听说顾家覆灭,才又回来。 按说以她的名气,冯君不该没听说过,但是她终究是有点不好的名声,在顾家覆灭之前,肯定没有人提起,顾家覆灭之后,冯君已经成就百丈先天。 这个时候,提她也没什么意思,冯君注定要成为一代豪杰,而她没有做小的可能。 到了后来,冯山主一骑绝尘,其他人就只剩下仰望了,哪敢拿凡俗女子去跟他说什么? 这一次冯君招收弟子,田婉君也相当动心,想要尝试,结果被她的堂哥田乐文挡回去了。 她不答应了,就去找田阳猊,说我都已经不打算出嫁了,生是田家的人,死是田家的鬼,不能把我当做要嫁出去的人看,虽然我年纪大了一点,但是我只求这么个机缘。 田阳猊的心里,始终是有些说不出口的算计的,但是他也不敢触怒冯君,就说你年纪大了一些,我先让你来止戈山,你能不能参与,还是要看具体情况。 结果就在刚才,他听说给冯君做饭的乡下小女孩,冯山主都会给个机缘,索性就心一横,打算赌一把了——米芸珊是这样,刘菲菲也是这样,我家婉君差他俩很多吗? 田乐文想要阻止他,因为这有挑衅冯君的嫌疑,田阳猊急了,“他若是能选到弟子,肯定不会在意这挑衅,他若是选不到弟子,说不准还会考虑婉君一下。” 他是把冯山主当作好se之人了,但是这话没办法明说,只能如此表示。 现在……果不其然,事实证明他猜的是对的,冯君人在屋里,问的就是田婉君——显然,这是用神识观察到了婉君的相貌和气质。 冯君如果能听到他的心声,估计得一脚踹过去:你家出尘上人的神识,能看到别人相貌? 不过他看到田婉君的相貌之后,就觉得……没准我会被别人误会。 他左右看一下,发现大家都不敢直视自己,米芸珊眼中一如既往地带着一缕幽怨,不过他感觉,今天她的幽怨似乎加深了一些。 再看一看田阳猊,这老家伙耷拉着眼皮,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但是他的嘴角,有一点微微的上翘——很显然,这来自于他内心的得意。 冯君相当反感他这个表情,但考虑到自己是出尘上人,没必要跟这些人一般见识。 说得更直白一点,这些人怎么看他,对他来说重要吗? 所以他轻咳一声,“你田家这一拨子弟,还真是没什么机缘。” 然后他又抬手一指田婉君,“倒是这个年纪超标的田婉君,还有三分可塑性……唯一遗憾的是,她早晚是要嫁出去的。” 田阳猊闻言,忙不迭地发话,“山主,我刚才已经向您解释了,她不会出田家的,永远不会出。” 冯君闻言上下打量他一眼,表情相当地怪异:你特么……这是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更新到,召唤月票,请看作者的话。) 第1116章 婉君的选择 就在冯君表情怪异的时候,不远处有人出声了,“既然选好了,那就散了吧。” 大家闻言扭头看去,却是那不知姓名的青衣女子贵客。 虽然不知姓名,但是在场的人心里都有数,此女起码是出尘上人,闻言只能散去。 田婉君站在那里没动,田乐文犹豫一下,也留下了,田阳猊却是带着田家人离开。 冯君看一眼田婉君,沉声发话,“你回去跟家人打个招呼,说目前是选你了,安排一下相关事宜,不过你只剩下四年了,记得抓紧……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田婉君闻言愣了一愣,冲着冯君一拱手,“多谢师尊体谅,我去去就回。” 冯君一摆手,淡淡地发话,“未入炼气,你还不够资格叫我师尊。” 田婉君转身走了,田乐文愣了一愣,也追了上去,行得远了,才出声说一句,“婉君,这可是你的机缘到了,一定要抓住了,缺什么记得跟我说。” “嗯,”田婉君点点头,心里却是在琢磨:四年时间,你让我抓紧……我该如何去抓? 他们离开了,冯君邀请孔紫伊坐在屋檐下喝茶,素淼真人也很不见外地坐了过来。 热茶上来,孔紫伊很不见外地发问了,“山主你最后选中的人,是什么资质的?” 不等冯君说话,素淼真人开口了,“玄雌之体。” 孔紫伊眨巴一下眼睛,疑惑地发问,“元磁之体……剑修对头?那是从小培养比较好吧?” “玄雌之体,”素淼真人很随意地矫正她,“这种资质不太好检测出来,所以你没有听说过,我也是掐算了一下,才知道此女竟然有福祸双重的玄雌之体。” 冯君点点头,既然素淼真人清楚这个资质,他就不用多解释了,“这种体质其实还是很不错的,可惜修炼得有点晚了,若是天癸未至就开始修炼《浮生弱水》,出尘中阶是稳的。” “呵呵,”素淼真人不以为意地笑一笑,“天癸未至就让她开始修炼……你确定不是在培养炉鼎?” 冯君一摊双手,很自然地回答,“炉鼎怎么培养,我还真是不懂,师门也不教这个……不过又又修还是可以的,阴阳互补也是大道。” 素淼真人又笑一笑,“你的师门还真是够古板,现在修炼,只要炉鼎知情,并且不出人命,就不会被视为邪修……不过,我喜欢你师门这种的。” 孔紫伊眨巴一下眼睛,盯着冯君发问,“你打算让她修炼什么功法,浮生弱水?” 冯君撇一撇嘴,无奈地回答,“浮生弱水的话,四年之内她很难踏足炼气,我倒是有翔龙御凤和合真解,更合适此刻的她,至于何去何从……由她自决吧。” 这也是他刚才迟疑的原因之一,不是他管不住下ban身,问题是田家也就这么一个有可能进入炼气期的主儿——他若是不选她,田家这次就是全军覆没。 至于和合真解是东华国王室功法?他并不介意说出来,这功法也不是没有外流过,现在落在出尘上人手里,东华国王室能怎么样? 素淼真人听到他俩居然谈到这里了,忍不住干咳一声,出尘期修者不是小孩子了,谈论这些功法没有问题,但现在孔紫伊的红丸尚在,有些话题还是适可而止的好。 孔紫伊也相当美艳,不是剩女,但是……没办法,她和外婆都不想让悲剧重现。 所以素淼真人把楼带歪,“你匹配功法的水平,我是知道的,但是隔着门推算别人的资质……这也是你师门的秘术吗?” 推算资质,她也做得到,就像刚才她推算田婉君一般,但是这样的推算属于泄露天机,要消耗大量的精力和心血,甚至还可能引起天道的惩罚,所以也只能偶尔为之。 批量推算的本事,她是没有的,但是别家有这样的秘术,也是正常的。 冯君笑一笑,斟酌着回答,“与其说是秘术,不如说是我个人的天赋,这个东西不是我不想谈,而是谈了之后,也没有任何的借鉴意义。” 孔紫伊却是依旧揪住刚才的问题,“你给那个田姑娘匹配过功法了吧?浮生弱水跟和合真解相比,差别很大吗?” 冯君沉吟一下回答,“她修和合真解的话,四年之内进入炼气期的概率,大概有八成,修浮生弱水……那就是一半的一半了。” 素淼真人好奇地看他一眼,“你这推算本事,还真是不一般……” 田婉君得了冯君的许可,直接回家走了一趟,再出现的时候,就是第三天下午了。 冯君下午去测试阵法,直到天快黑了才回来,见到她之后点一下头,“来了啊,芸珊给她安排个住处,明天再说修炼的问题。” 这一晚上,田婉君根本没睡好,因为她总觉得,很可能有个人在半夜推开门,蹑手蹑脚地进来。 所以第二天早晨,她去吃早饭的时候,眼里都满是血丝。 冯君却是没在意她的状态,虽然这女人确实很美艳也很迷人,那股子傲气,也很容易让男人生出征服的欲wang,但是……以冯山主现在的身份,需要靠征服她来找到满足感吗? 冯山主是曾经的夜店小王子,很容易被美女打动,但是现在的他……缺美女吗? 所以在早饭后,他将两种功法的优劣,向对方解释了一遍,又又修之类的概念,他也不怕跟对方说——哪怕对方只是一个年仅二十岁的女孩子。 事无不可对人言,到了他这个位置,不需要在意那些小节上的东西。 然而,田婉君不止是相貌气质极佳,她还有一个“聪慧过人”的评价,沉吟一下之后,她出声发问,“山主,您对我选修什么功法,有什么建议吗?” 冯君一摊双手,很直白地表示,“我已经把所有的情况,明明白白地分析给你了,你也不需要我的建议,现在是你怎么选择的问题。” 田婉君本来是有点畏惧这位仙人的,但是听到这话,她还是忍不住要问一句,“也就是说,我选择什么,您都可以接受?哪怕……我无法晋阶炼气期?” “当然,”冯君毫不犹豫地回答,“我答应田家培养一个炼气期,而不是答应把你培养成为炼气期,这有本质上的区别,所以我给你四年时间……二十四岁不到炼气期,你自觉离开。” 在这三天里,他也听说了田婉君的一些事情,怎么说呢?他礼节上表示同情,但是他的能力还没有大到可以随便同情人的地步,所以他希望对方自己做出明智的选择。 田婉君的眼珠转一转,悠悠地发话,“若是论成功率的话,无疑我是该选和合真解的,但是山主并不强烈建议,那我就有点好奇……是不是我的蒲柳之姿,入不得山主法眼?” 别说,一个容貌气质绝佳的女人问对方,你是不是看不上我,这种视觉和情感上的双错位,一般人还真有点扛不住。 这样气质的女神,怎么能问出这么低俗的问题呢?一定是我听错了吧? 冯君也是愣了一愣,然后才回答,“婉君你是很美的,我相信,你自己也是这么认为,我跟别人的审美观差异不大,但是咱们现在要谈的问题是,我答应给田家培养一个炼气期。” “这跟你美或者不美,没有任何关系。” 田婉君却是浅浅一笑,傲然发话,“如果你真的认为我美,那你应该替我选择才对。” 冷艳高傲的女人,一旦说两句隐晦的话,那杀伤力真的是太大了。 冯君也有点厚不住,他邪魅地一笑,“那认为你美的男人,都有资格替你做出选择吗?” 他希望听到的回答是:不,只有最优秀的男人,才有资格替我选择。 没办法,他就是这么个低级趣味的人,就算是晋阶出尘上人了,也希望听到源源不断的奉承——哪怕这奉承,他其实并不需要。 不过令他感到意外的是,田婉君并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陷入了沉默里。 良久,她才苦笑一声,“你现在应该已经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其实小时候,我有很多志向的,那时候的我,觉得自己就应该是所有人的焦点……” 她的声音低沉,“但是后来……反正你应该听说了,总之就是我运气不好吧,也太天真了,终于明白什么叫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她的声音越发地低沉了,还略略地带了一点沙哑,却是说不出的诱人,“嗯,所以后来我就决定留在田家了,不想再受那些气了,但是事实上,我真的不想始终留在田家……” 她的声音变得高亢了一些,也有一些发抖,显然是情绪激动得有点难以控制,“我不想要一眼看得到底的人生,发霉腐烂……我真的很想率性地活着!” “有志气,”冯君抬起手来,笑眯眯地鼓掌,“那么,就请你先决定一下,你到底想修哪一门功法?” “肯定是浮生弱水,”田婉君毫不犹豫地地回答,她下巴微扬,那是说不出的自信,“和合真解太容易成功了,我修炼到炼气期,不会有多少成就感!” 冯君眨巴了几下眼睛,好久才反应过来,然后伸出一个大拇指,笑眯眯地发话,“痛快!” 第1117章 辩证分析 冯君真没想到,自己说了半天,田婉君最终还是选择了浮生弱水。 她冷傲的表面之下,有一颗跳脱的、不甘心的心。 但是对冯君来说,这真是无所谓的,他承认田婉君是难得一见的气质美女,但是美女这种东西,并不是特别稀缺的资源。 谈话之后,他就把浮生弱水的蜕凡功法给了她,没有什么拜师典礼——这是她进入炼气期之后,才会履行的手续。 不过田婉君也当真了得,冯君问她,你需要不需要我帮你讲解一下功法,她翻了翻书之后表示:都很容易理解,等我遇到理解不了的东西的时候,再来请教您吧。 说良心话,遇到这种徒弟,师父也很头大的。 但是冯君这人有一点好,说放下就放下了,转头继续试验他的挪移阵法。 挪移阵法的阵盘,皇甫无瑕已经借给他一年多了,不过这个阵法,比聚灵阵什么的,难得不止一点半点,他解析的速度也很慢,经常生出一个念头:实在不行就去买吧。 一套阵盘,也不过才四万灵石而已,稍微贵了一点,但是效果很好啊。 最近他重提测试的兴趣,主要还是因为,地盘里住进来一个金丹,很多事情不能做了。 他倒是想去挖凝练中的灵石呢,敢吗? 就连遗留下来的石坑,都能被孔紫伊注意到,他怎么敢再去挑衅金丹真人的感知? 这一天,他又是很晚回来,先是抬手招过来了刘菲菲,“田婉君入境没有?” “没有,”刘菲菲的小脸上,是一脸的鄙夷,“都三天了,还没有入境。” 冯君笑着拍一拍她的脑袋,“好了,万事开头难嘛,你将来说不定还不如她呢。” 刘菲菲的眼中,顿时出现了些许的慌乱,“我这么笨,山主你肯定会多给我一些时间的……对吧?我也会好好珍惜的。” 要不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话一点都不假,他们早早地就拥有了生存的智慧,懂得抓住任何的机会,而田婉君虽然是小家族出身,但是被顺风顺水惯得眼高于顶。 不过今天的主题不是田婉君,他才一进小院,素淼真人就拿着对讲机呼他,“过来一下。” 冯君对这种现状相当无语,真人你要找我,神识通知一下就好,何必玩什么对讲机呢? 但是他也知道,素淼真人对止戈山一切新奇东西,都相当好奇,对他来说,这是一个很好的保护,尤其是,这是来自太清派的真人的看护! 而且,这也有利于他销售对讲机不是? 所以他转身匆匆出去,来到了那简陋的行在,“敢问真人有什么事?” “没什么大事,”素淼真人轻描淡写地回答,随手又拎出了一个霞光四射的头冠,“凤冠到手了,你的那些测试,是不是能展开了?” 这就是凤冠?这一刻,冯君有些许的呆滞:这才几天啊,就把凤冠拿到了。 不过下一刻,他就摈弃了那些世俗凡人的想法,以鲁万风出尘中阶的修为,弄到凤冠不是很正常吗?弄不到才是不正常吧。 于是他走上前,拿起了凤冠,“好的,我马上就回去钻研,紫伊道友你跟我来。” 冯君也确实很想琢磨一下,凤冠对混沌阴阳诅咒,到底有多大的压制作用。 紫伊给外婆递个疑问的目光,素淼真人却是扬一扬下巴:跟着去呗,有我在,你怕啥? 冯君请孔紫伊留在了前院一个小小的亭子里,自己却是进入了房间。 进了房间之后,他开始匹配,看怎么才能减弱孔紫伊身上的诅咒。 太清的长老令牌,被虚拟放在了她的身上,效果不是很好,总感觉这种压制,就是敷衍了事。 然后冯君又把凤冠虚拟放在她身上,那效果是立竿见影,诅咒瞬间就被压制下一多半。 由此可见,王国气运对阴阳诅咒的压制,比宗派气运管用得多。 那么……搞到玉玺的话,是不是可以彻底消除诅咒呢? 冯君不想让素淼真人去搞玉玺,除了这可能让生灵涂炭之外,关键还是要考虑到另一点——如果搞到玉玺也解决不了问题,那不是白忙了吗? 他拿出了韩县令的官印——没错,这个官印是他跟止戈县韩县令借来的,真的是借。 韩县令冬天就要走了,进京述职,他跟冯山主结下了不错的私交,借几天官印不算什么——人家是修仙者,要官印也没用的。 简而言之,冯君把韩县令的官印加在了孔紫伊身上,感觉效果也很明显。 那这就不用说了,王朝气运比宗派气运,能更好地消除诅咒。 冯君思索一阵,脸色逐渐地黑了下来,“这特么……还真是的。” 孔紫伊一直在室外待着,小心地倾听着屋里的动静——毕竟是关系到她生死的事情。 听到冯君的话,她忍不住出声发问,“冯山主,不好处理吗?” 冯君很喜欢她这么直白地说话,所以笑一笑,“没事,倒也不难处理,不过我得先跟你说明,我有一些处理思路了,但是……短期内无法实现。” 他确实是有处理思路,因为分析来分析去,他觉得施加在孔紫伊身上的诅咒,其实是一种来自于位面的力量。 此前他就有这样的判断,但是没有足够的理论基础支撑,但是这一次的测试,让他明白了,果然是这么回事——王朝的气运压制,比太清的效果还好。 王朝气运是什么?是位面土著的气运,而太清派的气运,并不仅仅来自于位面——太清还有上门的,位于其他位面的上门,太清只是一个分支。 要论太清的气运,真不知道比王朝气运强多少倍,也正是因为如此,素淼真人对东华国的气运,相当地不屑一顾,也就是看在冯君再三提醒的份儿上,表现得比较克制。 可是王朝气运更管用,那就说明这诅咒只是基于这个位面的。 至于说素淼和季不胜是在天外遭遇的星云,按说不该是属于东华所在的位面,其实不然。 金丹带弟子们试炼,多半不会出了位面——换个角度来看,真正出了位面的话,那就不是面对虚空暗潮了,而是四下里尽是虚空。 这是冯君的个人理解,目前的试验结果,也支持他的理论。 对他而言,基于位面的问题,相对比较容易处理,毕竟是有金手指在身。 但是具体处理起来,还是有难度的,孔紫伊是个大活人,不是物体。 如果是物体的话,想要抹杀上面的位面之力,真的不要太轻松,活人却是难办。 冯君并不确定,将孔紫伊挪移到地球位面之后,在她生机尚存的情况下,能不能将这个位面的诅咒抹杀掉。 这是难点之一,还有一个不是难点的难点就是……石环里现在能量点充盈,强行跨越位面的话,十有八九能杀死金丹,孔紫伊则是必死无疑。 冯君也曾想过,要不要弄个高阶灵兽袋,把她装进去,再利用好风景的空间属性,把她完好无损地带到地球界,然后稍稍下一点禁制,让地球的位面之力慢慢消磨掉她身上的诅咒。 一如昆仑阵柱上所带的气运,来到手机位面时间不长,就自然消散了。 但是他转念一想,阵柱带着的是异位面气运,跟本位面格格不入,所以才会轻易消散,而孔紫伊身受的诅咒,更类似于这个位面的因果,地球位面的气运,未必能抹杀掉它。 简而言之,带一个清醒的孔紫伊过去,不但要先借一个高阶的灵兽袋,还有可能暴露冯君的根脚,而这么做的成功率,却也不是很大。 冯君综合考虑一下,觉得这一套治疗方案,实在没什么优越性,索性放弃了这个念头,专心想着如何把孔紫伊恰到好处地带到地球,让她处于濒死的状态,但却又保证能救活。 孔紫伊早就习惯了失望,现在听说只是“短期内无法实现”,她一点都不在意,反而笑吟吟地点头,“这并不是什么问题,你如果说,能快速治好我,我才会感到意外呢。” 顿了一顿之后,她又出声发问,“我能帮你做点什么呢?” “主要是我时机不凑巧,”冯君刚想拒绝她,猛地想起一桩事情来,“其实我的治疗方案,是有些危险的,有可能出纰漏……毕竟是非常规的治疗手段。” 孔紫伊点点头,她对这个说法一点都不感到意外,“能理解,常规的手段,我都试过了……能治好固然好,出现意外的话,那我也不怪你。” 你可以不怪我,但是我经受不起金丹一怒呀,而且还是俩金丹!冯君暗暗叹一口气,然后出声发问,“所以我想问一问,太清派有什么仇家没有?” “太清没有仇家,”孔紫伊摇摇头,很自然地回答,“像青罡门之类的,也就是平日里有点小口角,属于理念不合……敢选择太清做仇家的,都已经死完了。” 这霸气十足的话,却被她轻描淡写地说了出来,可见有底气就是不一样。 然后她好奇地发问,“你问仇家做什么?” 冯君摸一摸下巴,沉吟着发话,“我是想问……能不能弄几个出尘中阶来,我好做实验?”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1118章 暴走的南宫有九 饶是孔紫伊出身太清,又有一个金丹的师尊兼外婆罩着,她也有点意外冯君的胆量。 上次你要做实验,要的也不过是东华国的凤冠,现在就变成出尘中阶的修仙者了? 而且听起来,一个出尘中阶,还不是很够的样子? 怔了一怔之后,她苦笑一声,“这个可就有点敏感了,尤其是……听起来有生命危险。” 冯君丝毫不否认这一点,“所以才要你找仇家来,如果别人没有生命危险,那就是你有生命危险了,你愿意吗?” 孔紫伊正色回答,“我是无所谓的,既然不是正常的治疗手段,冒险很正常。” 冯君苦笑一声,“你能这么想,当然很好,但是仅仅你无所谓不行啊,我可不想让真人拆了我的止戈山。” 孔紫伊一听说素淼真人,也是没了脾气,“这种治疗手段,真有这么危险?” “危险是相对的,”冯君耐心地解释,“这就像是以毒攻毒,给患者服用的毒药少了,起不到太好的治疗效果,服用得多了,没准会过量而亡,找出其中的分寸,是非常重要的。” 就在这时,对讲机里传出一个声音,“你仔细推算之后,放手治疗好了,就算紫伊有个意外,我也不会怪你。” 却是素淼真人又在听墙根儿,这倒也不是她为老不尊,而是金丹的感知能力就有这么强大,她除非刻意不去关注这里,才可能听不到他俩聊天。 冯君没有使用对讲机,而是一摊手,对着简陋行在方向苦笑,“光是您不会怪我,那可不行呀,天心台那位,我也是招惹不起的。” 素淼真人没了反应,良久,才隐约地传来一声轻哼。 孔紫伊则是问了起来,冯君完善这个治疗方案需要多长时间。 冯君考虑了一阵,给出一个含糊的时间段,“大概得三个月到半年,不过凤冠上的气运,能很好地帮你压制诅咒,一年半载之内,你的情况不会恶化。” 话说到这里,他就算给对方提供了缓解病情的方案,接下来又可以忙些正事了。 几天之后,阴煞派的百里上人又来了,给冯君带来了十万套冰箱和空调的订单。 冯君一听就不淡定了,上次五万套的订单,带给了他一千三百吨的黄金,这次十万套,岂不是要带给他两千六百吨的黄金? 再加上他手上原有的黄金储备,他手里的黄金会超过四千吨……我要这么多黄金做什么啊? 所以他表示,你想买东西,我是愿意支持的,但是……不能再以黄金为交易货币了。 百里上人一听就有点不高兴,你这是要撕毁跟阴煞派的合同吗?通讯系统的事情上,你已经摆了我一道,这是要撕破面皮了吗? 冯君却是坚持如此,说我可以接受灵石购买,十万套的订单,也不过才十万块灵石,你阴煞派不至于连这点灵石也出不起吧? 百里上人真是有点想翻脸,但最后还是按捺住了,因为最近有传言说,一名出尘八层的修仙者,陨落在了止戈山。 而且以他的分析,派里这一次并不会强求使用黄金支付,原因很简单——阴煞派自家的黄金储备也不多了。 黄金这东西,修仙者是真的用不上,但是修仙者不可能永远不跟凡人打交道。 修仙者从凡俗间采购一些物事,总不能给人家灵石吧? 红尘炼心的修仙者来到凡俗界,也不能一分钱不带,靠抢劫为生吧? 百里上人想的更多的是——如果能用灵石结算,我的回扣拿起来就更方便了呀。 所以他表示,这个情况我可以向派里汇报一下,如果派里不答应的话,我也没办法帮你了。 百里上人离开了,天通的南宫有九又来了,说找冯君有事情商量。 冯君正在照看红姐的突破——她马上也要晋阶蜕凡六层了。 要不说吃小灶的人,发育就是要比别人快一点,古佳蕙那么好的资质,还是年纪轻轻就开始修炼,现在还卡在五晋六的坎儿上,红姐却是要突破了。 冯君的本意是,你可以去地球界突破,在这边突破的话,洛华的人看到了,难免要心生疑惑,尤其是你那个妹子张采歆,上次就对好风景的突破很狐疑。 然而红姐和好风景异口同声地表示:就在这边突破好了! 如果在地球界突破,为了不引起这个位面修者的怀疑,她俩又要有一段时间不能来了。 红姐拍着胸脯打包票,采歆的思想工作就交给我了,反正你在哪个位面,我俩就要跟到哪里。 说到底,这两位是尝到了两边修炼的好处,实在舍不得放弃这么好的机会,既然是注定要惹起一边诧异了,她们希望诧异的是地球那边的人。 地球界都是熟人不说,关键是……若是引起手机位面的关注,有些力量降临,是冯君也扛不住的,会引发严重的事件。 冯君见她俩执意这么做,自己也不好阻拦,因为他的徒弟和女人里,就这俩最为咸鱼,偏偏资质还都不怎么样——当然,如果资质好,估计修炼也就有动力了。 现在她俩主动要求修炼,冯君觉得这是值得鼓励的,他不希望这两个女人咸鱼下去——如果条件允许的话,他希望能带着她俩走得更远。 看到他在为红姐护法,一旁正在修炼的田婉君眼里,露出了浓浓的艳羡。 她已经修炼浮生弱水第九天了,却是迟迟入不了门。 一开始的三天,她完全不在意自己没入门,她虽然没有修炼过,但是相关的理论知识掌握得不少,知道这时候要平心静气,着急并不能对她有任何帮助。 不愧是聪慧型女子,她的心态确实不错,哪怕到了第八天,她已经隐隐有点不安定了,但她依旧告诉自己:欲速则不达,打基础是很关键的。 没错,她就是这么一个孤高、自傲的女人,旁人都在巴结冯上人,她不会那么低级,她只会用自己的实力,来赢得他的重视! 她是这么个做派,冯君也就懒得过问——你不来请教我,我绝不会在意你遇到什么麻烦。 今天田婉君看到红姐要晋阶了,冯山主在一旁护法,她才猛地生出了一些后悔:山主其实也是个不错的人,这么大年纪的蜕凡期晋阶,他都会特地护法呢。 那么,往日的我,是不是有点太过眼高于顶了? 红姐已经开始晋阶了,好死不死的,南宫有九求见,云布瑶走到冯君身边,小声汇报。 “告诉他我在闭关,”冯君对南宫有九的印象并不算好,“让他等两天。” 南宫有九接到这个答复,却是彻底炸了——冯君你太过分了! 在他看来,冯君这个人对南宫家实在太不友好了,他一开始只是想求培训几个人,结果对方拒绝——他并不会考虑,如果冯君答应了这样的条件,南宫家还会继续出后手。 他希望冯君能跟薛家做一场,算是给南宫家一个面子,结果对方唆使皇甫家灭了薛家。 薛家唯一一个侥幸逃生的上人,最终也是栽在了止戈山里。 这一件件一桩桩,南宫有九都认为,是冯君对南宫家的蔑视,是羞辱。 这一次,他是又有新的项目,也确实能跟冯君合作,结果人家直接回个“在闭关”。 他觉得自己要是再容忍下去,恐怕会成为整个南宫家的笑柄。 所以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站在山门外,微微提高声音,“冯山主,你不仁,就休要怪我不义,今日我南宫有九要强闯山门!” 他的声音不算尖厉,但是用出尘中阶的修为喊出,也是浑厚无比,仿佛夏日低沉的闷雷一般,在止戈山上空滚滚掠过。 皇甫无瑕和许上人听到他在喊,齐齐就是一惊,直接从院子里冲了出来,皇甫会长更是大发娇嗔,“南宫执事,你莫非是疯了不成?” 南宫有九冷冷地看她一眼,“小丫头,你冒犯执事的账,我记下了,如果不想我现在就惩戒你,你最好乖乖闭嘴,也省得同门相残……今日,有我没他,有他没我!” 说完之后,他凌空飞起,直接闯入了止戈山的上空。 冯君正在给红姐护法,亏得他足够警醒,在滚滚声浪到来之前,他直接放出气场,挡住了正面冲向小院聚灵阵的声波。 其实他不太可能挡得住声音,只是化解掉了声浪中的冲击波,声音多少还是传了过来。 红姐也听到了这一声,虽然她相当相信冯君,但是正值冲关的紧要关头,一点都不能分心的,她这一分心,浑身的气息顿时紊乱了起来。 冯君身子一闪,来到她的面前,探手往她的头顶一放,释放出精纯而又柔和的灵气,帮助她稳定心神,同时出声安慰,“安心晋阶,万事有我!” 哪怕是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睛都在看向上门方向,身子也挡在了红姐前方。 其实山门距离小院,也没有多远,直线距离就是十来里地,对出尘期的上人而言,几乎是还没发力就到了。 冯君看着一个小点电射而来,气得牙关直咬,但是此刻,红姐的气息还不算稳定…… 就在这时,一道神念传来,“定下心来,来人交给我了。” 第1119章 南宫有九认栽 冯君闻言,顿时就放下心来,有这位大佬出面,还有啥搞不定的? 南宫有九是几乎抓狂了,他今天就是要落一落冯君的面子——什么狗屁的出尘期修者非请莫入?劳资今天就入了,有种你咬我! 他还记得冯君院子的方向,凌空直接扑了过去。 他不但速度极快,眼力也极好,还离着老远,隐约就看到,后面的院子里,有人正在打坐修炼,而冯君也站在那里,手放在一个女子的头顶。 坏了……南宫有九一看这架势,知道自己刚才那一嗓子,八成是惹祸了,不过他转念一想:去尼玛的,劳资对你好的时候,也不见你领情,那我坏你一回事又如何? 就在这时,一道神念迎了上来:退下,你可知此地,出尘期修者非请莫入? 南宫有九心里猛地一惊,知道这是一个修为不弱于自己的修者。 但是那又如何?他上一次来,已经把冯君的情况打听清楚了,知道止戈山只有他一个出尘期,还有一个出尘初阶的奴仆。 所以他心一横,很干脆地表示,“这是我跟冯君的私人恩怨,无关人等速速退开,否则莫要怪我不给面子了。” “咦,真是好胆,”他面前的空气一阵扭曲,一个青衣女子出现在他的面前,空气中凝出一只透明的大手,向他探去,“在我面前,你也敢大放厥词?” “这是……”南宫有九骇得魂飞魄散,行家一伸手就知道有没有,他忙不迭地大声发话,“真人恕罪,这是一个误会。” 然而非常遗憾,素淼真人就不想让别人知道,她来了止戈山,所以在出手的同时,就将周边的空气波动遮蔽了,他喊是喊出来了,但是并没有传出去。 然后他就觉得身子一紧,那只无形的大手将他牢牢地攥住。 这时候,南宫有九也终于反应了过来,对方真人使用的,竟然类似于太清派的“千幻冰云手”,他再次发话,“我南宫家老祖与太清一向交好,却不知冯山主的师门,也有这般渊源。” 合着到了现在,他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是撞上了太清的高人,只当对面真人是冯君的师长,所以少不得要扯出自家的老祖,以及南宫家和太清派的交情来。 青衣女子也不多言,擒了他之后,落到地面,径自向那简陋的行在走去。 到得篱笆墙的外围,女子将他丢到地上,厌恶地说一句,“你可以试着逃走,我保证你不会有第二次机会。” 南宫有九修为被制,在地面结结实实打了两个滚,才坐了起来。 他当然不会逃走,刚才他被擒,对方有大欺小的嫌疑,所以没有下杀手,他敢逃走的话,那就是不敬真人,被杀了都没地儿说理去。 他只是沉声发话,“我无意冒犯真人,只是这冯君欺人太甚,我有意让他明白,南宫家也是不可辱的。” 青衣女子不耐烦地看着他,眉头微皱,“你若再提真人二字,你家那个劳什子南宫小猫当面,我也照杀你不误!” 南宫有九听得大怒,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有人将自家老祖称为小猫,明明是南宫狂狮好不好?不过对方是真人,他想为自家老祖争辩,也没必要上杆子找死不是? 所以他冷笑一声,“不知真……上尊如何称呼?” 青衣女子冷冷地看他一眼,“你南宫家不是跟太清关系好吗?居然不认识我是谁?” 南宫有九闻言,吓得蹭地就站了起来,噔噔倒退了两步,才不可置信地发话,“您是、您是……紫霞峰的那位上尊?” 素淼真人的洞府就在太清紫霞峰,也算是紫霞峰的山主。 青衣女子白他一眼,“你不是打算不给我面子吗?来,不给我面子试一试?” “我哪里知道上尊您在此地?”南宫有九只能苦笑了,“如果早知道您在,再给我十个胆子,也不敢闯进来呀。” 青衣女子——其实是孔紫伊的眉头皱一皱,“那么就是说,我不在这里的话,你就可以公然违反冯山主的规定了?做人这么市侩,真的好吗?” “您听我解释,这真不是市侩,”南宫有九振振有词地回答,“要怪就只能怪他自己没实力,还要定什么规矩,这不是可笑吗?他既然不尊重我南宫家,我不能掂一掂他的份量吗?” 孔紫伊刚才是借用了外婆的力量,但是她本人出生后不久,就被诅咒缠身,以至于基本上很少出去游历,别看她现在出尘四层了,依旧还是赤子心肠。 所以她不喜欢这种弱肉强食的观点,少不得冷冷一笑,“说得你好像实力很强似的,结果闯进来碰到更有实力的了……我也懒得说了,准备好‘后果自负’吧。” 南宫有九急了,“上尊您明察,我这不一样啊、” 孔紫伊冷冷地看他一眼,“有什么不一样?因为你南宫家有老祖吗?就那只小猫……你觉得我需要在意他吗?” 南宫有九语塞,一般来说,金丹家族就是这个位面顶级的家族了,他也习惯了居高临下看别人,却忘了还有人能居高临下地看南宫家族。 其实这也不算他的错,实在是他的位置导致了他视角的变化,他在天通做生意,整天迎来送往,接触的大佬着实不少,但是……真正的金丹高手,谁会去跟他打交道? 天通负责跟阴煞对接的蒋会长,最多也就是接触到阴煞的一些出尘高阶,阴煞派的金丹真人有小事的话,就让下面人办了,有大事的话,直接去找天通的金丹了。 所以南宫有九接触的那些人,真没几个能居高临下看他的,那些能居高临下看他的,他根本就接触不到。 然而他没有清醒地认识到这一点,久而久之,他反而生出了些错觉:我南宫家真的很牛叉啊,就没几个敢不卖面子的。 现在素淼真人实力打脸,他终于有了切身的体会:合着南宫家的招牌,还真是不太够看。 这时候,南宫有九就不敢再表现出什么不满了,而是一拱手,恭恭敬敬地发话,“上尊教训得是,南宫有九知道错了。” “你不用跟我说,”孔紫伊摆一下手,不耐烦地发话,然后又一指他身后,“你跟他说。” 原来冯君已经走到了他身后不远处。 不等南宫有九开口,冯君已经出声发问了,“南宫道友,上次来还不错,这一次……你是忘了我止戈山的规矩?” 我就是为了践踏你止戈山的规矩而来的,南宫有九心里暗暗腹诽,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我遵照规矩求见了,奈何道友你事多,情急之下,有些冲动。” 冯君看着他,不动声色地发问,“情急就可以不守规矩吗?我拒绝你,肯定有我的原因,你也看到了,我一个侍女正在晋阶,差点被你害得走火入魔。” 不过是个侍女罢了,南宫有九心里暗哼,脸上却是泛起一丝歉意,“那真是抱歉了,我可以补偿她一笔灵石,一百灵石够吗?” 这一百灵石真不是侮辱人,他只是想辗转提示对方……你的侍女,不过是蜕凡期啊。 为了一个蜕凡期的晋阶,你拒绝了我出尘中阶的拜访——到底是谁不懂事? 冯君却不以为然地笑一笑,“不守我冯某人的规矩,强行闯进我家,现在赔我一百灵石……这是笑话我吗?传出去之后,我怎么见人,不知道南宫道友你家在何处?” 南宫虽然很想低调,但是他真有不低调的资本,闻言他笑一笑,“我在南离岛居住,跟老祖住在一起,冯山主若是也想闯进去看一看,那我欢迎啊。” “哦,”冯君点点头,若有所思地发问,“那我闯进去,万一被你家老祖擒获,就不好了吧?” “岂止是不好,”南宫有九不屑地笑一笑,他才待吹嘘一下,却猛地意识到,这个假设对自己太不友好了,所以他只是含含糊糊地回答,“反正……闯入的人都会后悔的。” “哦,”冯君又点点头,“这就对了嘛,我也打算让你后悔一下,你……介意吗?” 南宫有九很想说我介意,但是眼角瞥到那青衣女子,却是不敢这么说话,只能苦笑一声,“其实以你我的身份,如果可以拿灵石解决问题……何必搞得那么僵呢?” 冯君并没有说什么“我被你家老祖抓住了,是不是也能花灵石解决”之类的话,因为他觉得这种嘴皮子功夫,实在没有什么意思。 所以他非常耿直地发问,“那南宫道友,你觉得自己值多少灵石?” 南宫有九的脸再次黑了下来,卧槽,有你这么问的吗? 他想少出一点灵石,但是跟身价挂钩,这灵石就少不了,他觉得报十万灵石都没脸见人,但是……让他赔十万灵石出去,他肯定是要跳脚的。 迟疑一下之后,他出声发话,“冯山主,我这次是真有急事找你。” 冯君不以为意地笑一笑,并没有说话,但那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这不是你破坏我规矩的理由。 就在这时,孔紫伊猛地出声了,“冯山主,我记得你好像还缺试验材料的。” “试验材料,那好说啊,”南宫有九一拍胸脯,“交给我了!”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1120章 南宫有九翻悔 南宫有九是做商业的,不但接触批发的业务,对零售也相当精通。 很多丹师、炼器师和阵法师,都会购买一些古怪的材料,量不大,但是材料都非常罕见——这就是要做试验,验证一些想法。 南宫有九听说冯君要做试验,心里的石头就落地了:那我完全可以配合啊。 然而,他的话刚说完,就看到那两位用奇怪的眼神看了过来。 他感觉有点懵,但是细细琢磨一下,也没说错话啊,“怎么了?我真的愿意提供材料。” 冯君呵呵笑了两声,那笑声怎么听都有点幸灾乐祸。 倒是青衣女子性情耿直,直接发话了,“冯山主需要的试验材料,是几个出尘中阶。” “试验材料……出尘中阶?”南宫有九怔了一怔,才猛地一惊,“试验材料……是人?” “是啊,”青衣女子点点头,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冯山主现在有一套理论,需要试验来支持,但是有可能死人,我们正在愁试验材料,多谢道友慷慨相助。” “会死人?”南宫有九又是一愣,然后忙不迭地摇头,“这个,真的非常抱歉了,我不知道你们要的是这种材料,我也没有这种材料的渠道来源……不是不卖,是真的没有。” 开什么玩笑,买卖出尘中阶修者?南宫家的摊子不小,但是真做不起这种生意。 冯君和孔紫伊依旧用怪怪的眼光看着他,直看得他毛骨悚然。 良久,孔紫伊轻声发话,“我不是说要买卖材料,南宫道友,你气血旺盛精元十足……而且,你坏了冯山主的规矩,不该有所表示吗?” 南宫有九顿时就叫了起来,“我气血真的不足啊,精元啥的……我夜驭十女,真那个上尊,我不符合条件啊,我是不合格的试验材料。” 冯君看着他,阴森森地丢出一句话来,“但是,你现在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试验计划。” 孔紫伊叹口气,“看来,得跟他家的老祖谈一谈了。” 南宫有九顿时惊得魂飞魄散,虽然同为真人,他知道自家老祖和素淼真人之间的差距有多大,光说战斗力,素淼真人大约就能完爆南宫老祖。 而素淼真人一旦开口,就代表了最少九个金丹的意愿,南宫家族满打满算,也就一个金丹。 当然,南宫老祖也是有好友的,在天通内部也能获得不小的支持,但是别忘了,天通内部,还有南宫家的死敌皇甫家族啊。 “别别,”他不住地摆手,“我不会说出去的……真的。” 他是如此地着急,然后就猛地灵机一动,“我觉得止戈山……还缺一道坚实的门卫,这一次我不小心闯入,是我错了,差一点坏了那个姐姐的修行,这种事情不能再发生了。” 孔紫伊很鄙夷地看他一眼,“那姐姐也不过是价值一百灵石……不是吗?” 这时候,南宫有九哪里还顾得上计较她的讽刺,他笑一笑,非常不要脸地回答,“那时候我不知道冯山主的实力,现在自然要另眼相看了。” 你真让我恶心,孔紫伊不屑地笑一笑,“那么现在呢?” 南宫有九正色回答,“现在嘛,我就愿意帮山主做这个门卫了,还望山主给我这个机会。” 他也不想做这个门卫,但是这种事由不得他。 他今天贸然闯进,就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竟然惹出了太清派的素淼真人,而且在此之后,他还大放厥词,将整个南宫家族都置于了一个极其危险的境地。 所以现在,他必须主动放低姿态,获得对方的谅解。 至于说什么天通总部的执事职务,他现在都顾不上考虑了——不能获得对方的谅解,甚至可能殃及老祖,他还说什么职务? “我不差门卫,”冯君很干脆地拒绝了,开什么玩笑,他现在唯恐自己不够低调,弄个出尘中阶做门卫,还是天通的执事,那不是上杆子找人关注吗? 最关键的是,他对南宫家族没有信心,这个家族真的……太势利了。 遇到不如自己的就没命地踩,遇到比自己强的,不管掉多少节操也要追捧。 他遇到皇甫无瑕的时候,对皇甫家族的做派,就不是很感兴趣,甚至可以说很有些微词。 但是这人和人就怕对比,跟南宫家族相比,皇甫家族真的是善良得一逼。 冯君偶尔也会想,他是遇到了皇甫家族中的皇甫无瑕,看起来精灵古怪难以对付,但是实质上,她还是一个相当善良的女孩子,从来没有使用过什么降维打击的利器。 她只是想证明自己的能力而已,对于一个心高气傲的人来说,这并不算什么错。 他如果真的遇到皇甫家的老油条,没准也是遇到南宫有九这种感觉。 反正不管怎么说,他遇到的皇甫,是皇甫无瑕,遇到的南宫却是南宫有九。 这足以让他做出一些选择了,看着南宫有九,他正色发话,“我只需要几个试验材料。” 这时候的南宫有九,心里实在是后悔极了:我为什么那么嘴快呢?想要讨好对方,也要先打听清楚,人家到底需要什么样的材料呀。 反正他是不可能自身参与这个实验的,哪怕是真人就在对面,他依旧硬着头皮发话,“冯道友需要的试验材料,我可以帮着找一下,只要我自己不参与,什么都好商量。” 冯君摇摇头,“这个没什么商量余地,真人在我这里隐居,原本就是极为隐秘的事情,你现在知道了这个消息,你觉得……我们可能放你离开吗?” 对于这个说法,南宫有九却是有准备的,他毫不犹豫地点头,“没有问题,只要真……上尊在此处一天,我就停留一天,山门外有我天通的院子,我就住那里,随时恭候上尊调遣。” 冯君和孔紫伊都没有说话,就那么淡淡地看着他。 南宫有九心里暗叹一声,知道这只是关于真人消息方面的顾虑,至于如何给冯君一个交待,他还没有提起,所以他只能表示,“关于出尘中阶的修者,我也会着意的,若是有人愿意参与这个实验,相关费用我全包了,不知道冯道友意下如何?” 冯君摇摇头,淡淡地发话,“我的试验不欲让外人知晓,不能大张旗鼓地来。” 我勒个去的!南宫有九暗暗吸一口凉气,心里真的是相当侥幸:多亏我刚才严词拒绝了充当试验用品的要求,否则的话,真的是十死无生。 哪怕用屁股想都知道,一个真人都很关注的试验,还不欲被外人知道,那么,试验结束之后,参与的修者会有好下场吗?不被灭口那都是真人仁义了。 他眼珠一转,“对了,皇甫家有一名修者,卡在出尘六层很久了,他曾经宣布……” 冯君一抬手,直接将此人击得飞出去十余米, 南宫有九虽然是出尘五层的境界,但是修为被孔紫伊封了,尽管他的肉身也相当强悍,不过吃了这一掌,肋骨也断了七八根,跌落到地面之后,口中更是有大口鲜血喷出。 冯君冷笑一声发话,“真是好胆,什么样的人,你都敢利用?还是不把上尊放在眼里啊。” 青衣女子看一眼南宫有九,冷冷地发话,“你应该感谢冯山主,他救了你一命。” 南宫有九在平日里,挑拨离间的事情没少做,一向很自傲自己的智商。 不过到了这个时候,他才真正反应过来,在绝对的实力面前,玩弄小聪明就是作死。 借刀杀人这计策没问题,但是把真人当成白痴,那就是死罪了。 所以他站起身来,一边呕血,一边冲冯君一拱手,“多谢冯道友及时制止我,不过说实话,我南宫家跟皇甫家势不两立,有些攻讦根本是下意识的,倒也没有觉得上尊好欺。” 孔紫伊没理他,倒是冯君灵机一动,“看来有些出尘上人,还是可以用灵石请到的。” 简而言之,南宫有九算是提供了一种思路,冯君也不针对他了,只是淡淡地表示:你今天强闯山门,我也不惩罚你,只要你留下三个强闯山门的出尘期,你我恩怨就算一笔带过。 南宫有九忍不住叫苦,“冯道友,下一个强闯山门的,还不知道在哪里呢,你居然要让我留下三个,我怕接下来的三五年,都不会出现这样的人了。” 冯君很鄙夷地看他一眼,“所以南宫道友的胆识,我是很佩服的!” 南宫有九只能闭嘴不言,不管怎么说,今天他是做差了,本来想上门打脸,哪曾想反被人按在地上反复摩擦。 冯君又想起一事来,“对了,你着急要见我,所为何事?” 南宫有九的嘴巴张一张,最后还是叹口气,“倒也不是多大一点事。” 他今天要谈的业务,其实还是有点欺负冯君,现在他当然不好再说起。 就在这时,只听得青衣女子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眉头也皱了起来,“嗯?” 南宫有九听到这一声,又是一惊,他感受到了对方的不满——合着你没多大事就要强闯,别是来试探我这个真人的下落的吧? 第1121章 双晋阶 南宫有九听到这一声轻哼,汗珠不受控制地从额头冒了出来。 这时候,他哪里还敢隐瞒,忙不迭地出声,“我是听说,冯山主跟无序位面有交易,正好我们也在无序开发了一些业务,想跟冯山主你好好谈一谈。” 冯君的眉头微皱,不耐烦地发话,“怎么又是这一套?我就特别好奇,你南宫家除了效仿皇甫家,是不是就不会做生意了?” 南宫有九知道自己的行为不是很合适,面前还有一个真人在力挺冯君,但是当他听到对方说,南宫家只会剽窃之后,还是忍不住心里那团火——那是南宫家的世仇! 所以他正色发话,“冯山主,这只是你所看到的,在你看不到的地方,皇甫家的作为,不会比我南宫家更高尚。” 冯君一摆手,厌恶地发话,“我完全没有兴趣了解,你两家谁更高尚,我只是非常反感:你跟皇甫家有仇,自己去下手好了,非要拖我这个局外人进去,到底是什么意思?” 当然是看你好欺负了!南宫有九对其中的逻辑心知肚明。 事实上,自从两家决定不正面发生冲突,挤压对方合作伙伴的生存空间,就成为了两家的共识,南宫家是这么做的,皇甫家同样是这么做的。 不过,既然知道了素淼真人对止戈山的回护,南宫有九已经暗暗决定,不再把止戈山看做小势力,所以他很诚恳地回答,“冯山主请放心,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了。” 然而这时候,素淼真人反而来了点兴趣,“无序位面……冯山主想买那里的什么?” 冯君想了一想,取出一盒石墨烯的样品,“就是这个东西,我管它叫石墨烯,这东西是凡物,也就是搁我这儿还有点用,其他人拿了没用。” 南宫有九闻言,忍不住又生出了抬杠之心,“未必吧,山主你花费了大量的粮食,换购石墨烯,它对你而言,只是有点用?” 冯君很无语地指一指他,“你真是杠精,我懒得理你,你南宫家觉得它有用,只管拿去,别来烦我。” 南宫有九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冯山主,也许你还不知道,跟你交易的那一股势力,已经被铲除了,你想再进行交易,原来的渠道怕是也不可靠了……只有我南宫家能帮你。” “没兴趣!”冯君斩钉截铁地回答,“你再这么纠缠的话,以后我都不会跟南宫家合作。” 南宫有九闻言,顿时闭嘴了,那个石墨烯,已经有人研究过了,因为被剥离得比较细小,所以大致能断定,是一种炼器的原材料,但是还真没谁知道,这玩意儿该怎么用。 想到冯君一买就是那么多,南宫有九就更好奇,此物会用在哪里了。 所以他这次前来,除了要敲定石墨烯的买卖,他甚至还有更深层次的打算。 不过现在……就什么都不用提了。 孔紫伊听到此处,也没了兴趣,手一扬就解开了南宫有九的禁制,“去山门外老实待着,若是敢偷偷离开,我去南离岛找你家老祖说事。” 南宫有九鞠个躬转身就走,没有说一个字——他能说什么? 走到大路上,正好有人开着摩托车在拉客,他花了一块银元,请人将自己送到山门口,至于说飞行……那是打死他都不敢了。 来到天通的小院,正好见到皇甫无瑕和许上人在院子里坐着,两人一边吃着冰激凌,一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也不说话。 南宫有九觉得脸上一阵燥热,却是连发作的勇气都没有,只能瞪着皇甫无瑕,闷声闷气地发话,“皇甫会长,给我安排三间客房。” 皇甫无瑕也不在这种小事上计较,只是微微颔首,“就是上次那三间了,不知道南宫执事这次要住多久?” 南宫有九一摆手,迅疾地向后院走去,不悦地发话,“我自会跟你银钱结算,问那么多做什么?” 见到他消失在后院,皇甫无瑕才不屑地笑一笑,她和许上人目力非凡,看到南宫有九在冯君那里吃瘪,才从山门口回到了小院。 他们对南宫有九的郁闷,心里相当清楚,皇甫无瑕更是能确定,出手的是素淼真人,这位可是连南宫老祖都不放在眼里的人物,南宫有九闯进去,能好得了吗? 因为素淼真人的存在,属于一个禁忌话题,她也就懒得嘲笑对方了。 不多时,空中一只鸿雁落下,落到皇甫无瑕手上,化作一封纸书,她扫了几眼之后,勃然大怒,起身就往后院走。 走了两步之后,她猛地停下脚步,转回了自己的房间,拨通了电话,“我找冯山主……” 冯君还在忙,红姐的状态稍微有点稳定了,但是他必须继续护法,免得功亏一篑。 不过没过多久,他眉头微微一皱,愕然地看向不远处的田婉君,“终于要入境了吗?” 田婉君亲眼见到了红姐的晋阶,近距离地感受到了晋阶的气息,一时间,万般滋味涌上心头,脑子里乱哄哄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紧接着,就是来自南宫有九的怒吼,看到冯君猛地挡在了那女人身前,并且为其调理内息,田婉君在羡慕之余,竟然有些自责:早知道他这么有担当,我又何必那么好强呢? 所谓拜师,就是要站在别人的肩膀上,才好更快地向上走啊。 然而她终非一般女子,事已至此,她也不会自怨自艾,而是索性将全部纠结都放下了:今天是第九天,修炼到下午,若是还没有什么入境的征兆,晚上我就去找他换功法。 当然,既然要换功法,修炼的方式也要做出调整,甚至还可能增加许多姿势…… 她放下了全部的纠结,身心异常地放松,而不远处的红姐还在晋阶,气息不是很稳定。 然而,正所谓无欲则刚上善若水,也不知道受了红姐的哪一缕气息的影响,不知不觉间,她竟然进入了一种玄之又玄的状态,自己却兀自不觉。 冯君却是及时注意到了她的状态,一抬手招过来了好风景,“你帮忙看着她一点,我把她俩中间稍微阻隔一些,省得相互影响。” 好风景和红姐,一开始对田婉君是很有点排斥的,但是知道她选择了浮生弱水功法,而不是翔龙御凤和合真解之后,好风景对她的观感就好了很多——自强的人,谁会不敬重呢? 倒是红姐对她的选择,有些蔑视,倒不是觉得她不懂变通,而是红姐认为,这个女孩子的心思有点深——是想借此征服冯君吗?切,你也得有那个资本才行。 要不说一千个人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混社会的红姐,跟好风景的眼光真的不一样。 这些就扯得远了,简而言之,一个聚灵阵里,同时有两个人晋阶,肯定存在相互影响,所幸的是,她俩的修为都不是很高,冯君居中隔离一下气息波动,问题倒也不大。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一点,皇甫无瑕打过来电话之后,冯君竟然通过刘菲菲表示,说晚些时候我会联系你,现在正在忙。 这一推,就推到了第二天上午,皇甫无瑕赶过来的时候,又多了一些最新消息。 她收到的,也是无序位面的最新消息,跟他们交易的那一股势力,金丹高阶的首领豪特先被人刺杀,然后遭遇围攻致死,他手下的两名金丹也是一死一伤,势力彻底崩毁。 受伤逃掉的金丹叫做吴佳,事实上,这一场动荡的产生,起因就在吴佳身上。 原本得了冯君运来的粮食之后,这一股势力是处于蒸蒸日上的情况,不过随后他们提高价格,导致再也得不到新的粮食补充,下面不少人生出了怨言。 可就算是这样,他们还是一股不容人轻忽的势力——手中有粮心中不慌。 但是豪特觉得压力太大,逼迫吴佳联系新的买家,然后吴佳一问,就出事了——多少人都想知道,他们的粮食是从哪里来的,又是付出什么代价换来的。 按说这个事件的责任应该归到首领豪特身上,但是吴佳在其中犯了一个很致命的错误,那就是他担心外来位面的侵袭,所以先托本位面的修者辗转打听。 结果这一打听就出事了,直接被本位面的人盯上了,然后就是一场混战。 皇甫无瑕此前就听说,无序位面发生暴luan了,但是因为交易停摆中,她没有及时跟进,只是随口通知了冯君一声——无序位面嘛,混乱才是正常的,要不然何以被称作无序? 昨天她才知道,豪特身亡势力崩毁之后,他们储藏的石墨烯,都被人起出来了。 这些人拿着石墨烯乱问,想要看谁家收,有人对这种未知的事物比较感兴趣,但是听说要两千倍等重的粮食才换,顿时就没了兴趣——这么贵,万一赔了呢? 整个无序位面都缺粮食,大把硬通货,换这种用途不明的东西,实在是太冒险了。 然后他们又想起来,这个活儿是天通的人介绍的,于是找天通商盟的人去问。 天通驻无序位面的人,联系了一下昆浩位面,结果被南宫家族知情,直接大包大揽了下来。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1122章 都是套路 皇甫无瑕得到这个消息之后,气得差点没跳起来:这买卖跟天通有毛线的关系! 她非常坚定地认为,石墨烯这个商业项目,是她和冯君共同开发出来的——其中冯君还是占大头,她不过是给冯君提供了一些无序位面的消息罢了。 整件事里,无序位面的天通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交易也不是以天通的名义进行的。 其实这种事情太常见了,天通的买卖开在多个位面,位面交易除了商盟的固定业务,各个股东也难免夹杂一些私货。 像粮食交易石墨烯,皇甫家基本上都没有得到什么利润——利润全是冯君的,皇甫家得到的只是无序位面的友情。 这种以货易货的交易,一般人本来就很难插手,天通也不合适掺乎——无序位面只认粮食,而天通收到石墨烯,也只能卖给冯君,他们还折腾个什么? 结果南宫家一搅和,这项目直接就成了天通的业务,还归了南宫家,皇甫无瑕没有当场和南宫有九火并,都已经算得上有大局感了。 她受了委屈,不能就这么认了,于是找到冯君告状。 冯君闻言,也是有点哭笑不得,“原来他是为这个原因来找我啊,这南宫家的自我感觉,也太好了一点吧?真以为我离了这些石墨烯,就活不了啦?” “哼,”皇甫无瑕不屑地哼一声,“他垄断你的供货,只是第一步,你看吧……如果没有意外,第二步就是要你交待,石墨烯该怎么使用,又能用到什么东西上。” 说到这里,她嘴角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当然,你可以不回答,不过嘛……后果自负。” 冯君已经知道了,人心比较险恶,但是听到她这么说,还是有点吃惊,“做人还能这么得寸进尺?南宫家能健康地发展到这一代,也很不容易啊。” “呵呵,”皇甫无瑕不屑地笑一笑,“欺软怕硬而已,你不会以为,我是在冤枉他家吧……我皇甫家对他家太熟了,不这么得寸进尺,南宫家能发展壮大吗?” “那就算了,”冯君一摆手,意兴索然地发话,“不过是区区的石墨烯,我不要了还不行?” 他手里还有五十吨石墨烯没有放出去,打算再吊喻老那边几个月。 他现在也算看出来了,手上石墨烯的多少,对华夏起不到决定性的作用,只要制备方式拿不出去,华夏那些试验永远不会停止,最大的作用,不过是帮着打压一下国外的类似项目。 至于说卖钱?他觉得自己暂时不需要了,上一次石墨烯卖了五十个亿,基本上算是解决了他的财务危机,再往后,只要他不搞什么大项目,也不会再缺钱了。 就在这时,一条人影飘了进来,正是孔紫伊,她好奇地发问,“这石墨烯到底能拿来做什么,居然要两千倍的粮食来买?” 冯君对她,就无须隐瞒太多了——关键是人家太清高足、金丹之后,也不可能看上这点小生意,“就是制造那些凡物的,比如说电池什么的。” “那这南宫家,就未免太可恨了,”孔紫伊皱着眉头发话,“冯君,要不要我帮你出口气,从南宫家里抓几个出尘中阶来做实验?” 皇甫无瑕正在嗑瓜子,闻言吓得瓜子都掉了,她并不知道这位是出尘中阶,还当就是素淼真人呢,心说冯山主这是给真人灌了什么迷魂药? 冯君笑一笑,“你能这么做,我当然高兴了,不过……纵然是金丹,也得讲道理才好。” “呵呵,”孔紫伊无所谓地笑一笑,“不用我出手,你有这个心,我就给你办了。” 皇甫无瑕急眼了,冲冯君使个眼色——快答应她呀。 冯君不想掺乎皇甫家和南宫家的恩怨,但是南宫家做事,一次比一次过分,他也有点受不了,所以他索性笑着点点头,“不要太勉强。” 孔紫伊微微一笑,“你就安心听好消息吧。” 如果可以找两个人来测试,保证她的疗效,她也是求之不得,只不过以往没有借口,她也不想草菅人命,现在有了理由,她虽然自诩良善,却也不会手软。 十天之后,黑水沼泽附近,一群散修围着一头黑背蛟在厮杀。 黑背蛟是荒兽,属于蛟种,浑身上下的材料都很值钱,零零总总加起来,过万灵石肯定是有的,而这十几名散修全是炼气期,战斗了足足半天,才将黑背蛟杀死。 他们也战得筋疲力尽了,正要上前收起黑背蛟的尸体,远处一道白光闪来,却是一名出尘上人御剑赶到,他大声发话,“住手!谁让你们猎杀南离岛的荒兽来着?” 南离岛并不在海上,而是在这黑水沼泽中,因为四面全是沼泽,才号称为岛。 十几名炼气散修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还有人身负重伤,如果大家都是精气神圆满的情况下,并不怕这么一个出尘上人。 有人壮起胆子发话,“这黑背蛟是我们拿千日醉引来的,无主荒兽而已,上人你是要强取豪夺吗?” “大胆!”出尘上人的眼睛一瞪,“我本不想治你们的罪,你们却硬要不敬上人,那也怪不得我不留情面了!” 于是两边就战做了一团,上人虽然强横,但是这些炼气修者也相当玩命,一时间,他竟然奈何不了对方。 不过此处毕竟离南离岛很近,不多时,有人注意到了这里的打斗,于是引了大批修者前来,计有一名出尘上人,七八名炼气期。 不是他们召唤不了更多的人,而是黑背蛟就这么一头,再叫得人多了,就不好分了。 有这些生力军入场,形势顿时大变,散修们变得岌岌可危,黑背蛟被人捡走了不说,还有一名散修不小心被斩做了两段。 带头的散修见状,大喊一声,“弟兄们,散开逃走,此仇告知冯山主,定要血债血偿!” “想逃?”一名出尘上人冷冷一笑,当头就是一刀斩落,要将此人斩为两截。 就在这个时候,空中蓦地出现一个白色的盾牌,硬生生地挡住了这必杀一刀。 大家顺势看去,却见远处走来一个落拓中年人,他面无表情地吐出三个字,“大欺小?” 出刀的出尘期修者知道,此人当是劲敌,但是打到这个程度,他也没有退路了。 所以他沉声回答,“道友你想多了,南离岛做事,无关人等退避!” “好大的胆子!”落拓中年人一抬手,一道白光发出,直接将对方打得跌落地面,“南宫小猫就是教你这么说话的?” “真人?”南离岛众人齐齐就是一愣。 落拓中年人侧头看向那险被斩杀的散修,下巴一扬,“说说,怎么回事,冯山主又是谁?” 散修一拱手,毕恭毕敬地发话,“见过不胜真人,我是秋辰坊市季平安,很荣幸跟真人共姓,此次我们前来,是为猎杀一只黑背蛟……” 说穿了都是套路,季平安这帮人,压根儿就没敢惦记能斩杀黑背蛟,但是有人支持,就又不一样了。 黑背蛟好酒,他们弄到了大量的灵酒和相思七分,最关键的是,还准备了一些相思入梦,一路将黑背蛟引了过来——否则黑水沼泽几百万里方圆,他们光是找黑背蛟都要累死。 围住黑背蛟斩杀,也不是容易的事,别说他们的攻击,基本上破不了防,就算他们换了神兵利器,给黑背蛟造成了重大的伤害,难道还能挡得住它逃跑吗? 禁止黑背蛟逃跑,当然也需要相关布置,要不然它早跑了。 这些都是算计好的,而季平安他们也愿意这么做,不是说他们对冯君愚忠什么的,而是他们也非常痛恨南宫家——这这一股势力,原本打算庇护薛家的! 然后,他们的战果引来了南离岛势力的觊觎,这个也很正常,别看南离岛位于黑水沼泽中央,事实上他们想遇到一头黑背蛟,也需要相当的运气。 就算遇到了,能不能留下黑背蛟,这依旧是问题。 看到一帮炼气散修杀了一只黑背蛟,他们不冒头才怪。 季不胜的心里,其实有点腻歪——直接上门打杀就行了,也就你们这些散修,事情恁多。 天心台的修者,从来都是这么耿直。 不过现在,占了道德制高点也不错。 参与战斗的两名上人,都是出尘初阶,他毫不犹豫地拿下了,然后大袖一卷,裹着众人,直奔南离岛而去,“小猫这两年,是有点膨胀了啊。” 南离岛不是一座岛,而是……群岛,黑水沼泽里有一块比较大的凸起的地方,大约有两万里方圆,是南离岛的主岛,上面住着南宫家近十万人口。 主岛的周边,还有一些小岛,住着的是南宫家族的附属家族,其中倒也不乏出尘中阶和高阶,拱卫着南宫家的主岛。 季不胜行事,相当霸气,裹着众人直接来到了一座大岛上,也不降落,直接站在空中发话,声若雷霆,“符家家主可在?你主动出来,我饶过你一家老小。” 第1123章 天心台的铁头 符家家主是出尘八层,金丹无望,但又是铁铁的出尘高阶,在南离岛也很有地位。 他的小儿子说,外面发现了一条黑背蛟,要出去收回来,他正在家里等着,猛地听到这个声音,就是一震,“握草……有金丹来了?这是谁惹的祸?” 这真是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啊。 但是既然金丹来了,不理会也是不可能的,他走出门来,拱手发问,“敢问哪位真人大驾光临?我符家可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 “你符家做得不对的地方多了,”不胜真人在空中淡淡发话,“不过我行事,总要上体天心才行,现下就跟你说个明白,你家的出尘修者,在黑水沼泽边缘对炼气期修者下手,所以略略出手惩戒,我现在就想问一句,此事你是否知情?” 符家家主怔了一怔,此事他当然知情。 如果是几个上人猎杀了一只黑背蛟,他也不敢让小儿子去抢不是?所以他又一拱手,恭恭敬敬地回答,“还请真人示下名号,这里是南离岛地域,狂狮真人驻跸之地,是有章法的。” 狂狮真人其实已经发现这里出现了真人的气息,微微感知一下,眉头就是一皱,“这个狂徒,怎么来了南离岛……问一问子弟,最近可曾做错了什么事?” 季不胜却是不跟符家好好说话,“我的名号,凭你也配知道?我也不跟你理论,你家有几个出尘中阶?跟我一起走。” 符家家主觉得这个不能忍,我怎么也是出尘高阶,背靠南离岛,还怕你不成? 须知修仙界各家的地位,都是打出来的,若是光凭修为就能取胜,那大家何必死决? 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亮一下修为就可以了嘛。 所以他固执己见,“还请真人示下名号,我也好知道,自家子弟是跟谁走了。” 季不胜一抬手,直接打塌了一座山峰,冷冷地吐出六个字,“天心台季不胜。” 听到这话,符家家主也抓瞎了——这位可是比南宫老祖还狠的主儿。 所以他又是一拱手,“见过不胜真人,此间似乎有所误会,可否等我了解一二?” 季不胜脸一黑,沉声发问,“方才还说想知道子弟跟谁走了,现在就又想了解一二了?真当我这真人是摆设?” 然后他的手就向储物袋拍去,符家家主见状大骇,忙不迭大喊一声,“上尊,我符家愿意赔偿损失,带走子弟也可以,只求真人给个说法就是。” 不胜真人冷冷一笑,“我季某人生平做事,何须向他人解释?” 下一刻,一个圆环从他手中祭起,须臾间变得有百丈大小,就要冲着地面砸下。 就在此刻,只听得一声轻笑,一面血色的大旗凭空出现,迎上了圆环,“不胜道友别来无恙,怎么想起到我家门口逞威风来了?” 大旗并没有圆环那么大,也就十余丈长,却是牢牢地缠住了圆环。 季不胜抬头看向来人,面无表情地发话,“小猫你是什么意思?要做一场?” 来人正是南宫家的老祖,他一向很排斥别人叫自己小猫,若是换个人,他少不得要先跟对方打一架,但是季不胜……却是他无法翻脸的。 天心台多疯子,这是他不愿意动手的原因之一,原因之二却是季不胜跟他南宫家族不一样,人家是孤家寡人,一人安全就全家都安全,他身后却是有南宫家十万族人。 所以他只是似笑非笑地回答,“活不久的,你此番前来,不就是要找我吗?欺负小辈这种事……你很有成就感?” 季不胜本名季永年,后来是抱丹之后,没人再叫他本名,所以南宫才叫他“活不久”。 见对方说得明白,不胜真人也懒得再装模作样,“你想接过这场因果也行,欺负小辈这种事,符家做在了前面……算了,跟你说这些做什么?去沼泽里做一场是正经。” “且慢,”南宫狂狮不怕跟对方做一场,到了金丹就得有金丹的担当,“做一场事小,死战都无所谓,但是你得先让我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死战?”季不胜不屑地冷笑一声,上下打量对方两眼,“就凭你?” 南宫狂狮是真的不太可能跟对方死战的,首先是肯定打不过,其次就是……别说他战死了,哪怕他战成重伤,南宫家都将陷入风雨飘摇的境地。 而季不胜就不存在这个问题,哪怕是他身负重伤获得惨胜,直接回天心台养伤就好。 南宫老祖也知道这一点,不过他不可能任由对方发挥,所以也只是冷冷地发话,“我南宫家理亏的话,我会给你个交待,如若不然,我就得上天心台,请贵同门评理了。” 季不胜眉头一皱,不满意地发话,“没听明白吗?符家强取豪夺以大欺小,我不过是有样学样,你就要出来阻拦?” 南宫狂狮还没抵达这里的时候,就弄明白了事情原委,但是他绝对不相信,这是真实的理由,一个四派五台的真人,居然替一帮炼气期的散修出头——你这得闲到何等的蛋疼? 所以他一摆手,很干脆地发话,“一只黑背蛟是吧?符家会付出五倍的赔偿,五万灵石……应该差不多了吧?” 散修们哪里敢吱声?只能暗暗咋舌,真人开口,果然手笔不凡。 “不够,”季不胜毫不犹豫地回答,“怎么赔偿他们,我不管,这些小辈都已经报出了冯山主的字号,你可知道,姓冯的手里,有一块天心台的引贤牌?那是我亲手送出的!” “不把我季某人当回事,你说这该怎么算?” 南宫狂狮听到这话,气得笑了,“不胜道友,你这也太强词夺理了吧?这位面的山主何其多也,姓冯的也不止十来八个,总不能他们不报你的字号,符家就能主动想到吧?” 季不胜眼睛一瞪,“他们就应该主动想到,背不齐英雄谱,还混什么江湖?” 南宫狂狮知道对方这混不吝不是假的,天心台的很多修者就是这尿性,所以他一摆手,不耐烦地发话,“好了,你也别跟我来这一套,直说吧,你想要什么?” 不胜真人伸出三根指头来,很干脆地发话,“那我就直说了,我要三个出尘中阶跟我走一趟,你若是老实配合,今天的事儿,我可以暂时不计较?” “出尘中阶?”南宫狂狮的心里砰然一动,然后就传过一道神识去,“秘境还是小世界?” “你想多了,”不胜真人面无表情地摇摇头,“我就是需要几个出尘中阶,若是你猜测的那种事情,真当我天心台的出尘中阶少吗?” 没有找天心台的弟子?南宫狂狮瞬间就听懂了里面的含义,他性如烈火,所以被人叫做狂狮,但是事实上,他不是个没脑子的人。 所以他冲季不胜使个眼色,“可否换个地方聊一聊?” 季不胜很无所谓地回答,“可以啊,不过你先得保证三个出尘中阶。” 南宫老祖笑一笑,“这都是小事,总是不能让不胜道友白来一趟。” 两道长虹划破天空,直接消失了,符家家主这时才看向被遗弃在当地的十余名散修。 他眼中异色一闪,紧接着却又挤出一副笑容来,“五弟,你招呼好这些同道,此前的种种不是,我符家都认了,也愿意赔偿,务求让这些同道满意。” 一名散修不满意地冷哼一声,“我兄长死在了你家出尘上人手里,我倒要看你怎么赔!” 符家家主的脸色微微一变,心说若不是有不胜真人在场,我就直接送你和你的兄长相见去了,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身份,敢跟我这么说话? 但是他也只能心里想一想,紧接着,他脸上的笑容越发地灿烂,“那样可真是……太对不住了,不过你放心,总要给你一个满意的赔偿才对,人死不能复生,也请道友节哀。” 这时,符家家主的五弟赶了过来,他是炼气高阶,目前已经老态龙钟了,但是跟炼气期修者打交道,还是相当自然的…… 南宫老祖和不胜道长飞出去千余里,心有灵犀一般,同时停了下来。 南宫狂狮率先发话,“季永年,这三个出尘中阶被你带走,还能活着回来吗?” 不胜真人被人视作狂人,但是狂人并不代表是老实人,这是两个概念,他很无所谓地回答,“你怎么会想到这个问题?我没想着杀人。” “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南宫狂狮黑着脸发话,“你连天心台的弟子都不用,却跑到我的南离岛来借人……你能给我个理由吗?” 他没想到的是,季不胜居然很耿直地回答,“我看你南宫家不顺眼,这理由够不够?” 南宫狂狮的火气腾地就上来了,“季不胜,我敬你是真人,你屡次三番辱我,真是要逼我跟你不死不休吗?” “是又怎么样?”季不胜很不屑地看他一眼,“反正你也没那胆子,嘴炮而已。” 天心台修者的头,一向就这么铁,根本不会管对方的感受。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1124章 领对情 南宫老祖闻言,气得将牙齿咬得咯吱吱乱响,真的差一点就要喊出“那就做一场好了”。 季不胜见将他气得差不多了,才悠悠地发话,“那止戈山冯山主,是我要招揽入天心台的,你南宫家子弟屡屡为难于他,真是好大的胆子!” “止戈山?”南宫老祖听得就是一愣,他对这个地名,还真的隐约有点熟悉,“是那个什么……供应凡物通讯的家伙吗?” “看看,是吧,”季不胜抬手点一点他,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连你都知道这个人,可见你南宫家从来没把我季某人放在心上,我说得有错吗?” 南宫老祖觉得冤枉透了,连气都顾不上生了,“我只听说,他跟皇甫家交好,而且他的货物,也颇有些意思,哪里知道你还跟他有关系?” “编,你使劲儿编,”季不胜冷笑一声,“凡俗界都知道他有我的引贤牌了,你家居然不知道?” 南宫老祖心里很不以为然,只是个引贤牌而已,又不是客卿或者供奉的令牌,我一定要知道吗?就算知道了,那也不是个多重要的物事,反正他还没入你们天心呢。 下一刻,他还真想起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好像听人说过一嘴,那厮有天心台引贤牌。 所以他也只是笑一笑,并不解释,“哪怕是这样,你派人知会一声不就完了?不大点事情,你一定要上门扫我面子?” 季不胜冷哼一声,“我季某人一向以小肚鸡肠闻名,不过呢,你也别觉得我冤枉了你,今天我带走你家三个出尘中阶,算是助你逃过一劫……” 南宫老祖听到这话,又是一惊,这可是季不胜嘴里的“逃过一劫”,不是那些勉力抱丹的垃圾真人,他急切地发问,“此话怎讲?” 季不胜摆一摆手,轻描淡写地回答,“你自家的事情,自家去打听,问一问你那个在天通做事的后辈,他做了些什么蠢事吧。” 南宫老祖听得却是迷糊了起来,“你说的是有九吗?那孩子挺伶俐的呀。” 季不胜不屑地笑一笑,“你管小聪明叫伶俐?算了,我懒得跟你嚼舌根,回去点人吧。” 他已经从素淼真人那里,得到了事情的最新情况,听说孔紫伊居然有可能是受了自己和素淼的影响,他真的是心乱如麻。 孔紫伊说,需要两三个出尘中阶来做实验,不胜真人二话不说,就打算给她找到。 至于说南宫家找冯君的碴,对季不胜来说真是无所谓的,碰上了就管一管,碰不上也不会专门去理会,他之所以这么说,只不过是为了掩饰自己血脉的存在。 毕竟他和素淼真人的身份,实在太敏感了。 不过,仓促之间要让他找几个出尘中阶,还不会引发大的反应,不胜真人觉得也有点难办,正好南宫家撞上来了,他就帮冯君出个头。 说到底,主要是光南宫家再加上家族的附属势力,就能凑够三个出尘中阶。 季不胜觉得自己说清楚事情了,但是南宫狂狮并不这么认为。 他也不怀疑不胜真人撒谎,不过他依旧表示,“这件事,我要回去了解一下,三个人不能马上让你带走,反正我答应欠你……最少两个中阶上人,你看如何?” 季不胜的眉头一皱,不高兴地发问,“你还是信不过我?” “我总得了解一下事情经过,”南宫狂狮正色回答,“你如果不放心,可以在黑水沼泽外等待三天,三天之后我定有回信。” 季不胜深深地看他一眼,事实上,他并不担心对方毁约,“那就三天,到时候你若是再推搪,我可是有脾气的。” 南宫狂狮不以为意地笑一笑,“大不了跟你做一场,你放心,我还抛不开十万族人。” 回到南离岛之后,南宫老祖第一时间联系天通的族人。 南宫有九虽然在止戈山,跟天通里的族人也保持着相当紧密的联系,当他听说,老祖过问了此事之后,马上添油加醋地汇报了一番。 当然,他也知道,老祖对上素淼真人也要麻爪,所以并没有诋毁素淼真人,但是放大冯君的傲慢,强调自己的无辜,却也是必然了。 然而居中联系人把消息传回去之后,南宫老祖的回话,给了南宫有九当头一棒。 老祖表示:我现在要听的是实情,没有任何加工的实情,否则……你可知道,现在有人要咱家拿出三个出尘中阶的名额?南宫家不介意把你选上去! 南宫有九吓得魂飞魄散,他最清楚,这出尘中阶的名额是怎么回事。 所以他马上又原原本本地把事情汇报了上去,去掉了那些无关紧要、诱导人的枝节,单纯地说明双方结怨的经过。 并且他指出,中阶上人其实就是冯君索要的,据说是要做什么实验,不排除有极大的危险性,但是据他分析……死亡率不会太高。 南宫老祖听到这个分析之后,心说这还用得着你提醒,我早就想明白了。 正经是南宫有九的一系列做法,让他生出了浓浓的无力感:怪不得季不胜暴走呢,合着你除了招惹了冯君,还顶撞了素淼真人? 素淼真人和季不胜的关系,知道的人不算多,但是只要不是消息特别闭塞的金丹,都知道这两人是出生在同一个小镇上,然后再一打听,就能知道,他俩年少时,关系很不错。 虽然后来两人分别入了天心台和太清派,没有证据表明,两人还继续有来往,但是两个没有任何背景、全靠自身努力抱丹的真人,居然出自同一个小镇,已经很逆天了好不好? 南宫家族以做生意为主,消息灵通,老祖本来就知道这个辛秘。 他觉得这个南宫有九,拉仇恨的能力实在太强大了,都像你这么做,南宫家吃枣药丸! 凭良心说,南宫老祖并不认为,南宫有九压制冯君就错了,打击皇甫家的势力,这是南宫家族持之以恒一直在做的事,但问题的关键是……你不能太勉强啊。 尝试打击一次,发现对方不好惹,就该收手了,这么穷追猛打,别说招惹了素淼真人和季不胜,哪怕没有他俩,冯君的师门里随便出来个金丹冒头,南宫家也承受不起呀。 要知道,皇甫家的金丹还在一边看冷眼旁观呢,到时候南宫家还是得对上两个金丹。 南宫老祖真的很纳闷:有九这孩子一直挺机灵的,怎么这一次就犯傻了呢? 不过到最后,他还是决定原谅这孩子一次,因为南宫家的后辈里,还没有什么杰出的人物能顶上来,南宫有九虽然战斗力一般,但是在商业方面,还是有相当天赋的。 南宫家族里,像他这么长袖善舞的,还真的不多——哪怕他这次在止戈山的表现非常差。 所以他淡淡地表示,所有针对冯君的商业手段,全部放弃——现在根本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而是不要让季不胜和素淼真人继续恼怒下去。 再说了,万一你再把冯君师门的金丹惹出来,那咱们就等着皇甫家族来接收南离岛吧。 南宫有九信誓旦旦地表示,老祖您放心,我不会再犯错了。 我放心个锤子!南宫老祖气得想骂人:我特么现在还得找出尘中阶交差呢。 然后,季不胜就在黑水沼泽边缘,等到了南宫老祖。 老祖带来了两个出尘中阶,一个姓符一个姓杨。 姓符的那位就是出自符家,没办法,不管南宫有九闯出了多大的祸,不胜真人上门的直接导火索,就是符家强抢黑背蛟,他们不出个上人是不可能的。 姓杨的则是一个小家族的族长,南宫老祖也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手段,让这位心甘情愿过来,为南宫家顶缸。 不胜真人有点不满意,“说好的三个人,怎么只有两个,你这是老到连数都不会数了?” 南宫老祖其实在此前就说过,“起码两个”,当时他还想着,自家要是能占点理,两个出尘上人就已经不少了。 但是此刻被季不胜点出来,他也不好意思强词夺理,说自家占理——他真敢掰扯细节的话,足够将素淼真人再得罪一遍了。 所以他干咳一声,迟疑一下发话,“南宫有九就在冯山主那里,他也算一个。” 这事儿就算告一段落了,没过几天,两名上人跟着季平安来到了止戈山。 符家人杀了季平安一个战友,但是当符家意识到,自家卷进了金丹之间的冲突之后,马上就端正了态度,积极地理赔。 因为抢夺黑背蛟,他们赔出去了五万灵石,十几个散修分一分,每人也有三千多。 死者家属那边,他们又特地赔了五千灵石,希望能获得对方的谅解。 这种事情……怎么说呢?在修仙界太常见了,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双方也没有什么宿仇,资源争夺就是这么冷酷无情。 死者家属觉得五千不少了——炼气期的修者,你还指望对方赔多少?如果没有金丹真人恰好路过,死了都是白死。 更别说,黑背蛟的赔款,也给了他家一份,还有黑背蛟本身的收益。 这家人没法不知足,他们甚至在不同场合宣称:季平安季老大,那就是值得信任。 第1125章 同人不同命 符家前面的事做得不地道,但是后面补救及时,死者家属都不说什么了,仇恨也就消除得差不多了——其实修仙者就没几个怕死的,他们更在意的是,死得值得不值得。 至于姓杨的上人,则是很老实地跟着季平安走,平日里连句话都没有。 他这个态度,搞得季平安都有点心虚,路上就主动发问,“杨上人有心事?” 杨上人则是很直接地表示,“我既然跟着来了,肯定不会坏事,不过以你的资格,还不配跟我谈这些,大家做好自己要做的事就对了。” 季平安弄了一个无趣,不过生气之余,也松了一口气:你看不起我无所谓,只要你没有别的心思就好。 一行人很快地来到了止戈山,季平安进了山门,那两名上人则是暂时停在山门外,留在了无忧台的院子里。 按说他俩该进天通的院子休息,但是此刻的天通,连南宫有九都搬了出去。 南宫有九已经接到了族里的通知,知道自己成为了三名出尘中阶里的一员,虽然他并不怎么担心自己的安危,但是他实在无法面对皇甫无瑕。 此前他在皇甫无瑕面前摆足了架子,耀武扬威不可一世,他生恐她听说了后续的发展之后,在自己面前做一些怪模样出来。 所以他直接搬到了阴煞派的院子里。 至于说离开,那是不敢的,他相信只要自己敢这么做,都不可能活着抵达秋辰坊市。 南宫有九既然不在天通住,皇甫无瑕肯定不会放两个中阶的出尘上人进来住,她和许上人都只是初阶上人,对方一旦自暴自弃,采取什么极端行动,不太好控制。 皇甫无瑕倒也不是怕死的人,选择了修仙,怕是没有用的,但是毕竟有点身份,不值得为某些事情冒险。 冯君从季平安嘴里得到了消息,却也没出来招呼新来的两名上人,双方相互看不顺眼,是明摆的事儿,他又何必惺惺作态? 第二天他出来了一趟,然后宣布,我的实验条件,暂时还不是很成熟,你们可能需要多耽搁一些时日。 杨上人忍不住出声发问,我想知道,需要耽搁多久,如果时间很宽松的话,我可以过一阵再来——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冯君知道这位是顶缸来的,但是看到他如此地不知好歹,还是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我说了,是三个月到半年,你要想离开,我也不可能拦着你。” “杨道友不着急的嘛,”符上人笑眯眯地发话了,“熬过这半年,你想处理什么事,我也能搭把手,既来之则安之嘛。” 杨上人看他一眼,古怪地笑一笑,“是啊,我若离开,你们就危险了,若是我在,你俩就是平安的。” 冯君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不过大致来说,还是隐约猜到了一点。 皇甫无瑕却是直接发问了,“杨上人你这话什么意思,是有人胁迫于你吗?” 真的不愧是世仇,只要有可能恶心对方,她也绝对不会手软。 “皇甫会长说笑了,”杨上人看她一眼,干笑两声,“我是自愿的,自愿的。” 皇甫无瑕虽然只是出尘初阶,但是见到他这样的做派,也就不管对方是中阶了——这种只差在脸上写着“我没有根脚”的货色,她也无须敬重,你自家就泄气了啊。 她冷冷一笑,“大家都是自愿的,至于危险不危险的,你承诺的不算,冯山主才有发言权。” 她的意思很明显:我不管你们怎么商量的,但是想要私相授受,那得问冯君答应不答应。 南宫有九见状,忙不迭笑着发话,“这个……当然应该如此,冯山主说了才算的嘛,不过我们也一直很敬重杨上人,大家惺惺相惜的。” 皇甫无瑕闻言,眉头一皱,不耐烦地发话,“装傻充楞?你们商量得再多,准备得再充分,问过冯山主了吗?” 杨上人笑一笑不做声,他此来就做好了所有的准备,说得更明白一点,那就是没打算活着回去,所以他不需要看任何人的眼色。 但是南宫有九就着急了,他心里估摸着,如果说冯山主一定要弄死一个人才肯罢休的话,十有八九就是自己了。 他此前对冯君的态度,虽然都是有原因的,但是……就不许人家记恨在心吗? 说到底,还是他此前的做法太强势,太不为别人考虑了,而现在,就到了他买单的时候。 他冲冯君使个眼色,又招一招手,“冯山主,我有点事情跟你商议一下。” 冯君是恨透了这个人的小动作,所以很不客气地回答,“有什么事儿,你当着大家说,如果不方便当着大家说,那也就不用说了。” 南宫有九面色一整,“冯山主,你当初那三十万灵石,也是我送过来的,没有功劳还有苦劳,你……不至于这样吧?” 你特么真够不要脸的!冯君心里暗骂,我真的宁可你没有送过来那些灵石,也不想你借此跟我套近乎——说得好像没有你,天通就要昧我的灵石了? 他对这样的言论,是不会客气的,所以很干脆地发问,“你要说的就是这些?” 南宫有九要说的多了去啦,但是见到对方这副模样,他才意识到,自己此前将此人得罪到了什么样的程度——当初只顾自己惬意了,却没考虑对方的感受。 不过他终究是生意人,意识到不妥之后,很干脆地认栽,“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我是说……我手里有五十吨石墨烯。” 无序位面那边,豪特的势力起码积攒了四百多吨石墨烯,但是随着他的势力烟消云散,很多人冲进来抢他的积蓄,石墨烯也是其中的一项。 南宫家虽然跟那边有联系,也很注意收集石墨烯,但是他们能代卖的石墨烯,不超过两百吨,而已经落到南宫家手上的石墨烯,也仅仅才七十多吨。 南宫有九能拿出来五十吨石墨烯来谈事,已经是相当有诚意了。 当然,冯君不知道无序位面是个什么样的情况,体会不到他的诚意。 但是五十吨石墨烯,搁在地球界,就又是五十个亿,这是无法抵挡的诱惑。 不过冯君对南宫家的下作手段,有着根深蒂固的厌恶,所以只是无所谓地笑一笑,“这玩意儿,我确实有需求……但是,你留着自己用吧,我对跟南宫家合作没兴趣。” 南宫有九闻言,怔了一怔之后马上发话,“这个价格可以商量的。” 他心里很清楚,冯君以往得到那些石墨烯,其实并不容易,两千比一的兑换比,在这个位面,没有谁能甘心拿出来。 他一直以为,自己掌握了对方的软肋,哪怕到现在他也认为,对方只是一种还价的策略。 他的逻辑当然没有错误,冯君也确实需要这个东西,但是他却忽略了一点——冯君跟他不一样,身后没有家族的约束,没有业绩的考核,是可以随便任性的。 像眼下,冯君就很任性地表示,“无序位面我只跟皇甫家做生意,你们搞到石墨烯了,可以随便卖啊,希望你们能找到买家……实在找不到买家,卖给皇甫家也行。” 皇甫无瑕就在旁边站着,听到这话,别提有多解气了,她捂着嘴一个劲儿地笑,“别啊,我皇甫家赚谁的差价,也不可能赚你的不是?” 南宫有九见状,闭嘴不再说话,因为他意识到了,只要皇甫无瑕在场,他跟冯君是不可能做深度交流的。 符家上人的心态却是不错,头一天赶到之后,第二天竟然跟冯君提出了申请,想要进止戈山参观一下。 冯君知道符家是南宫家族的附庸,还杀死过季平安的队友,不过这种事情……怎么说呢?起码他们积极赔偿了,而且为了争抢宝物而杀人,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反正他认为,符家杀人的性质,比薛家轻多了,起码是当面锣对面鼓地开杀,不像薛家那么阴险,偷偷摸摸地下手不说,找上门都还不肯认。 所以冯君特许他进来,只是强调了一点:不得靠近小院附近。 杨上人也申请了一下,依旧被冯君通过了,两人早从南宫有九那里得到了消息,知道某个恐怖的存在,就是停留在小院附近,他们哪里敢靠近?甚至连神识都不敢往这边放。 杨上人有心事,在止戈山转悠了一个上午,然后就出了山门,符上人却是兴致勃勃地转悠了一天,还跟赤凤派的弟子聊了一阵。 天快黑的时候,他找冯君来告辞,顺便就又说起了石墨烯,“有九道友希望,能跟止戈山消弭一些误会,他的石墨烯,可以一比一千换粮食。” 这条件比以前强出太多了,五十吨石墨烯,以前需要十万吨粮食,现在只要五万吨。 冯君摇摇头,淡淡地回答,“我没有跟南宫家做生意的兴趣,让他跟皇甫无瑕谈吧。” “谈过了,”符上人无奈地一摊双手,“皇甫无瑕压价太狠了,她不愿意交付粮食,只愿意出五万两黄金,南宫有九不能接受这个条件。”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1126章 百里惴惴不安 冯君盘算了一下,觉得这个价格还算公道,一两黄金换一吨粮食,基本上大差不差,“这条件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吧?” 符上人只能报之以苦笑了,“价位还算合理,可是无序位面那边,只认粮食的,以咱们现在的粮食产量,一两黄金能买到一吨粮食,但是五万两黄金,绝对买不到五万吨粮食。” 小农经济时期,粮食的价格不会遵从工业社会的价格体系,这个无须多言。 冯君冷冷一笑,“那怪得谁来?是他自己想占便宜,动了歪脑筋,怪得谁来?” 符上人左右看一看,压低声音发话,“这事儿我已经说过有九了,他托我转告你,清理掉手上的石墨烯,南宫家不会再碰这个业务了。” 冯君不以为然地回答,“转告也没有任何用处,我只对皇甫家,哪怕是无序位面的修者找到门上来,我也是这话。” 其实他心里想吐槽,如果南宫家真的是做完这一单,就不再碰石墨烯的话,完全可以把石墨烯送我呀,虽然我不会跟皇甫家之外的人合作,但是白送的东西,我还是会要的。 不就是五万吨粮食吗?南宫家族真想筹备的话,也不算什么的吧? 所以冯君认为,南宫家指不定憋着什么坏呢——先拉近关系,然后从“为你好”的角度,开始得寸进尺,直至贪得无厌……这家子人可不一直就是这么做的? 他并没有想到,南宫家除了手上的七十多吨石墨烯,还答应了别人代卖差不多两百吨,这么大的窟窿,别说南宫有九了,南宫老祖也未必舍得去填。 符上人对整个事情经过,也不是很熟悉,他只是代南宫有九传话,见到冯君意兴索然,他也不敢再劝了,“好吧,我会转告有九的。” 冯君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他倒有兴趣问一点别的,“你俩参与实验也就算了,怎么那姓杨的也来参加,好像还是一心求死……不是你们逼迫的吧?” “这个真不是,”符上人摇摇头,笑着回答,“此人想举家迁入黑水沼泽,但是杨家除了他之外,只有一个伤残的上人,而他的寿元不多了,等他死后,杨家就更不可能入南离岛了。” 冯君秒懂,这个杨上人的家族,面临着存续的危机,一旦他身死了,族里唯一伤残的上人,挑不起这样的担子,杨家为了避免陷入这样的危机,想要依附南宫家族。 但是南宫家族也不是做慈善的,他们更愿意接受比较强大的家族来依附,那些弱小的家族,给南宫家带不来多少帮助,反而会增加南宫家的负担。 冯君听到这样的解释,终于明白了那杨上人为何那副态度了。 不过他还是有点疑惑,“我看他不是早夭之相,为何现在就在安排后事?” “他曾经遭逢大战,透支了生命,”符上人对此人却一清二楚,“他已经央求了老祖三十年,老祖的态度一直是,只要杨家再出一名上人,就可以入黑水沼泽……” “怎奈杨家还真没有第三个出尘上人,所以这一次……他家也算正逢其时。” 冯君嘿然,半天才摇摇头,“真是想不到,果然是有一心求死之人。” 符上人见他有悲悯之心,连忙趁机发问,“这试验事项,冯山主可否解说一二?” 冯君白他一眼,也没说话,一转身就走了。 又过两天,皇甫无瑕找到了冯君,“南宫有九那里一共有两百六十吨石墨烯,他愿意用三十万吨粮食,一次性完成交易,你说我要不要答应下来?” 两百六十吨……如果按以前的交易比例,冯君应该拿出五十二万吨粮食,现在南宫家这个条件,已经是血亏了,当然,至于到底亏不亏,没谁说得清楚。 冯君想一想之后回答,“你看着办吧,如果你能接下来,我可以用五十万吨粮食购买。” “没必要,”皇甫无瑕笑吟吟地摆一下手,“我已经说过了,我不会赚你的差价的……事实上,南宫有九是真想跟你改善关系,他家老祖把他臭骂了一顿,勒令他跟止戈山搞好关系。” “那还是多亏了不胜真人出面啊,”冯君感慨一声,心里也拿定了主意,一定要认真地帮孔紫伊治疗,哪怕不能去根,也要争取达到最佳的治疗效果。 皇甫无瑕笑吟吟地回答,“所以啊,南宫有九不是向我屈服,而是向你屈服,我怎么能赚你的差价呢?不过,你真有多的粮食的话,可以先赊给我二十万吨……我去延续上石墨烯的业务。” 冯君点点头,“这个倒是可以考虑一下,不过我现在苦恼的是,三个出尘中阶在附近无所事事,也有点不合适啊。” 皇甫无瑕的眼珠一转,“你可以让他们帮人带货送货,反正这三到六个月里,他们归你使用,大不了稍稍给一点灵石就是了。” 冯君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因为那三人担心可能的“死亡概率”,也许会努力配合的。 事实证明确实如此,南宫有九和符上人一点都不介意帮人押运货物。 倒是杨上人对此有点抵触,不过当他听说,押运是有偿的,马上也表示支持,他的理由很简单,“虽然灵石不多,但是能赚一点是一点,我总得给家里留下点什么。” 他们不但负责在凡俗界的运送,也负责修仙界一些地区的押运。 季平安团伙的势力,在瞬间就膨胀了起来。 因为黑背蛟事件,他们获得了一大笔赔偿金,绝大多数人选择将赔偿金投入本金里,他们的资本规模,陡然膨胀到了近十万灵石。 有大把灵石在手,他们真是想买什么就买什么——除了通讯器材是严格受到管制的,他们甚至开始向仙界推销收音机这个概念。 不过修仙界第一个注意到收音机的,并不是季平安他们,而是赤凤派的女修。 不知道是性别差异,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女修们天生就比男修更爱听收音机,尤其是那些缠绵悱恻的爱情小说,或者是那种一见钟情却又夹杂着家族恩怨的宫闱秘闻文学。 赤凤派在这里有两个炼气期的留守弟子,他们跟止戈山的关系比较好,因为自身没有达到出尘期,甚至可以自由出入止戈山,偶尔还会去蹭聚灵阵。 两个炼气期弟子不敢当面问冯君,这广播电台卖不卖,于是就去找梁中玉。 梁中玉一听,这是好买卖啊,忙不迭去找冯君打听。 冯君也早有这方面的想法,就说你们先去宣传吧,让大家都能感受到这玩意儿的好,样品嘛……我会先给潘金祥家里送一套,得有一个榜样。 冯君跟潘金祥没什么接触,但是现在止戈山里使用的出尘高阶聚灵阵,却是人家潘家的东西,潘仁杰打赌输给了他,允许他使用十年,他最近用得非常频繁。 要说起来,他该感谢的是潘仁杰,但是广播电台打开局面的时候,需要有试点,潘仁杰只是无忧台一个普通弟子,他拿上广播电台也没啥用。 正经是观泉谷潘家,家族势力不小,周边又有不少关系不错的小家族,弄一个广播电台过去,应该能起到一些作用。 因为潘仁杰已经离开潘家,成了无忧谷的弟子,让他跟潘家继续联系,显然也不是很合适,冯君索性让梁中玉、季平安这一伙人来做这件事。 他相信,一旦广播电台打开市场,会成为这伙散修的另一个利润增长点。 当然,有些地方的广播电台,是不能交给他俩卖的,比如说赤凤派这里。 冯君主动找到了赤凤派弟子,说广播电台我可以卖,但是这件事情你俩做不了主,还是请白鸾来一趟——或者随便派个上人也行,炼气期的弟子真的无法拿主意。 这件事刚吩咐完,阴煞派百里上人又回来了,这一次,他的态度相当客气。 不客气也不行啊,前一阵季不胜前往南离岛的事情,已经传开了,不胜真人当场动手了,还打塌了一座山峰,哪怕在修仙界,这也是十足十的大新闻。 百里上人得到的消息也不是很全面,但是他只需要知道,季不胜之所以硬撼南宫家族,是在为冯君出头,这就足够了。 阴煞派倒是不用怕天心台,问题是百里上人在阴煞派,也不算多么出色的弟子。 而且他此次来,带来了阴煞派最新的指示:如果不能使用黄金购买空调和冰箱的话,那就用灵石好了,一块灵石一套。 阴煞派做出这个决定,除了自家黄金储备确实不怎么多的缘故之外,也是派里来自各方的压力实在太大了。 以前大家都没有用空调和冰箱的时候,也没觉得就怎么样,但是今年夏天热的比较早,派里买回去了五万套空调和冰箱,不是五十套,也不是五百套,而是五万套。 基本上所有的弟子,都能比较近距离地感受到这东西的好处了,于是弟子们就炸锅了,既然是福利,啥时候才能轮到我们呢? 更有弟子表示,要是派里不发,我们自己花灵石买去。 阴煞派不希望弟子们花灵石买空调——零散买何如统一买? 也有弟子已经买了,却花了六七块甚至十块灵石,由此可见,个体采购的话,议价能力确实不佳。 第1127章 认清现实 百里上人所在的阴煞采购部门,本质上也是喜欢多出手采购的。 他们倒不是贪图采购里的油水,这是次要因素,主要因素是,不通过各种采购,显示出自家的重要性,这个部门还有存在的意义吗? 而大宗采购,则最是能体现出他们存在的意义,百里上人接到的命令就是:一定要把采购的金额降下来。 降下来实在太容易做到了,百里上人上一次虚报了许多花头,以那个为基准线的话,他有很大的运作空间。 不过知道了南宫家遭遇的事情,又亲眼看到两个出尘中阶,在止戈山门口无所事事之后,百里上人没有再跟冯君谈论细节,直接就是上次的报价:一块灵石一套。 冯君很干脆地答应了他的要求,表示说我会尽快筹办货物。 百里上人来到止戈山的第二天,赤凤派来人了,来的不是白鸾,而是一名叫做如水意的出尘五层,她说自己跟青鸾是同一个师尊,说话顶得了事。 既然是这样,冯君直接将米芸珊派了出去——虽然两者修为的差距大了一点,但是林妹妹长期跟他在一起,对广播电台该如何运作,是相当清楚的。 冯君对米芸珊的定义就是“导购”,负责跟如水意解释清楚货物的运作模式,两个女人相互谈话,总比男人和女人更容易沟通一些吧? 他想的是,等她俩谈得差不多,最后谈价钱的时候,他再出马好了。 不成想事儿还没谈完,米芸珊就赶紧用对讲机汇报:如水意踹破了阴煞派小院的大门。 合着她听说百里上人又打过一次赤凤派的大门,就受不了啦,直接冲过去打破了对方的大门——阴煞派的小院,才盖起来时间不长,她来得也恰是时候。 别看赤凤派多女流,一个个性如烈火,如水意打破大门的时候,知道百里上人尚在,堵着大门破口大骂,要跟对方做一场。 一直以来,大家都以为百里上人比较软蛋——因为大家只见过他动口,没见过动手。 但是这一次,他强势了一把,表明说你划出道儿来吧,我奉陪到底,要是觉得凡俗界不方便动手,回秋辰坊市也行,我百里不发威,你当我病危? 说到底,他对上九鸾没有信心,但是同阶的赤凤派弟子,他还真不怎么怕,大家功法是相克的,哪怕他战力稍微差一点,可是他常年做采买的,压箱底的宝贝还真不少。 事实上,这一次他也确实是无法退让了,阴煞和赤凤水火不相容,对方直接来打破了他的门,还跟他叫阵,他如果再退,回去肯定要被师门收拾。 哪怕是打败了,也比不迎战要强。 不过这个时候,就有人上前说情了,天通的俩上人,无忧台的严上人,再加上天心台又赶来的罗书尘上人,如果算上那三个出尘中阶的话,一共有七个上人在说情。 如水意有点认死理,还是不肯干休,最后皇甫无瑕忍不住了,“水意道友,止戈山里最少还有三个上人,咱适可而止就行了——给冯山主留点面子好不好?” 反正这买卖做大了,人多了,就难免出现这样的场景。 不过冯君倒是很为此高兴,因为又有几笔大单要运作了,他石环里的能量点会大幅减少。 等他确定,阴煞派和赤凤派战不起来之后,就带着红姐和好风景回到了地球位面。 地球这边还是初夏,三人回来之后,红姐很主动地去联系境外的粮商了。 好风景则是找到了喻轻竹,她希望对方再供应十万台冰箱、十万台空调。 喻轻竹对这个要求,有一点迷糊,过了好一阵才问,“为什么不是冯君跟我说?” 你还真看得起你自己!好风景也懒得跟她解释,自从最近修炼速度提高,她的性情也有了一些变化,哪怕这是作弊——我凭实力作的弊,不服气你也作弊呀。 所以她淡淡地表示,“山主业务繁忙,业务渠道打通以后,他就不会再关注这种小事了。” 喻轻竹被这话气了个半死,却又不好发作,只能面无表情地回答,“好的,我知道了,不过我也只能帮你问一问,马上到旺季了,厂家未必能安排出时间生产。” 好风景也是女人,马上感觉到了她的抵触,于是认真发问,“是可能安排不出来时间,还是肯定安排不出来时间?” “这我不清楚,”喻轻竹肯定不会告诉她,我不打算对这件事上心,“也许厂家能安排出来时间呢,这都说不准,我也就是友情提示一下。” 好风景也是从女孩儿过来的,哪里看不出她那点小心思? 所以她微微一笑,“行吧,我给你两天时间,成不成的,你给我一个回话,如果你能办成,我也不让你白忙,成交金额的百分之五,算你的佣金,够不够?” 十万套空调和冰箱,各种型号算下来,其实也就五个亿左右,百分之五才两千多万,真不算多,不过白色家电从来都不是暴利行业,能单独拿出这样的佣金,也不算少了。 可是这点钱,又怎么能看到喻轻竹眼里?她的零花钱不算多,父母都要求她过艰苦的生活,但是两千万……也不过就是两个月的零用。 所以她很无所谓地回答,“随便你了。” 她决定跟爷爷商量一下,看爷爷是怎么考虑的,不过她是真提不起多大兴趣。 好风景也并不完全指望她,所以对她的态度不做评价,只是叮嘱了一声,“谈不下来也没事,你能及时通知我就好。” 喻轻竹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但是她还不好发作,一转头就向爷爷抱怨。 “又是十万台?”喻老的表情有点懵懂,“他这是……到底卖到哪里去了?” 没有人能回答他的问题,倒是生活秘书又问了一句,“这次要加卫星定位吗?有最新型的……效率提升三到五倍,上一次的失败,他们也很不甘心。” “不要加,”喻老有点烦躁了,“他们不甘心,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就是个过气的、担心见不到明天太阳的老朽……我只想赖一天算一天,不想交那每天两百万的床位费!”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斗智斗勇,他已经很清楚了,自己奈何不了那年轻的小伙子,既然如此,就认清现实吧,何必枉做小人? 喻轻竹闻言,倒是有点不服气了,“爷爷,一天两百万也不算贵吧?这钱我可以出。” 喻老很无奈地看她一眼,“是呀,你可以出,但是你爷爷万一再活个十年八年的,那得多少钱?关键是……医保不给报呀。” 再活个十年八年……喻轻竹抬眼望天,她还能说什么呢?说爷爷你想多了? 不过必须承认,老爷子的求生欲望还是很强的。 然而没过多久,生活秘书接到一个电话,放下电话之后,他看向老爷子,“张卫红在联系境外的粮油集团,通话加密了,不过应该是谈论购买粮食……以前有过接触。” 老爷子双眼望天,“这事儿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操心点正经事好不好?” 喻轻竹看得有点难受,爷爷以前一直是操心国事,甚至不惜跟许多人作对,也要求个问心无愧,没想到到了现在,也成了一副咸鱼状态。 这个冯君,也实在太可恶了一点,爷爷一生都为之追求的目标,到了他这里,硬生生地被更改了——你知道你这么做事,对一个老人有多么残忍吗? 然而事态的发展还没有终止,到了夜里,生活秘书又找老爷子汇报,“那个冯君,他又要买锂电池了,这一次,他联络的是境外的电池厂家……主要是泥轰的。”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喻老无力叹口气,不过下一刻,他的眉头一皱,“既然他买了外国的东西,那就要看好了,不让他进华夏。” 生活秘书犹豫一下,“这个……合适吗?他对您老人家,怨气真的不小。” “但是他也敬我,敬我为华夏操心,”喻老的腰板一挺,一改脸上的颓色,正色发话,“他跟我说过的,危险品不如华夏……他有承诺,我有什么不敢查的?” 顿了一顿之后,他又笑着发话,“他比我还恨泥轰,所以这样的询价,你们听一听就是了,以我看呐,他又是憋着劲儿阴泥轰人呢,真要想查……盯紧凯维的锂电池才是真的。” 凯维公司上一次卖了两千组锂电池,虽然遭到了抨击,但是地方上把他们保护了下来。 下一刻,喻老自嘲地笑一笑,“算了,我不出馊点子了,冯君买凯维的货,其实也挺好的,咱国家的蓄电池产业,真的比不上国外呀……还得鼓励他买国产货。” “其实技术不技术的,那是扯淡,关键是你得有市场培养,没有市场培养,技术怎么进步?所有撇开市场谈技术的,那都是耍流氓……咱国家市场这么大,不能给外人培养技术。” 他正说得高兴,喻轻竹走了进来,表情很怪异,“爷爷,他问你要不要石墨烯了。” 喻老一整天都是咸鱼状态,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根本不想跟冯君一般见识。 但是听到这话,他忍不住眉头一扬,“他又有石墨烯了?”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1128章 家产有点多 喻老是真的不想再跟冯君杠了,他这个岁数,就是颐养天年的年纪。 以前他不服老,总还想做点什么,但是在冯君身上连碰几个钉子之后,他反应过来了:我这么做事,不光冯君不满意,别人也未必能理解,还以为我想搞点什么。 算了,这一把年纪,还折腾啥呢? 但是听到石墨烯三个字,他又不淡定了,“他又有了多少?” “不知道,”喻轻竹摇摇头,脸色不是很好,“他并不跟我说这些……他好像觉得,我好像要高价转卖似的,什么人嘛。” 她越是抱怨,喻老的兴致反而越高,“也就是说,他还是上次的品质,上次的价格?” 喻轻竹愣了一愣,然后才回答一句,“看他的样子,也许还有上次的量。” “这就好啊,”喻老很干脆地点点头,然后问一句,“饭点儿了吧?” 他虽然住在洛华庄园里,但是碰到冯君也是很难的,概率最高就是在吃饭的时候,尤其是吃晚饭的时候,冯君会经常出现在别墅里,吃饭的同时,交待一些事情。 这种工作方式,喻老其实很熟悉,他没有离退的时候,也是这么忙碌,有个固定的、跟家里人沟通的时段,已经是非常难得了。 喻轻竹知道爷爷的话是什么意思,只能苦笑一声,“他去市里了。” 冯君去市里做什么?他在公园买的那块地建的别墅,完工好一阵了,前一阵出了点纰漏。 他买的那块地,地段特别好,三不管的地方,开发商和公园管理者都看不上那一点,但是个人盖一套别墅,真的是要多舒服有多舒服,甚至还可以侵占一点公用绿地。 冯君记得当时买这一块地,他是很肉疼了一阵,但是到底花了几千万,他现在已经记不住了,不是他记性不好,而是他现在记的数字,都是以多少两黄金起步——抑或者多少块灵石。 不过他对这个房子,有大致印象,从买地到动工到装修到室内家电,应该不超过两个亿。 其实这个房子从头到尾,主要是红姐在负责,也相当地上心,从建筑到装修,甚至包括外面的假山石,买的都是最好的,好像是在布置她的新房一般。 直到房屋装修完毕,到了采购灯具和家电的时候,冯君开始修造玉石房屋,红姐对这里的关注才降低了一些,不过底子打得确实不错。 前一阵,公园管理委员会的人找到了红姐,说你家这房子也不见住人,不知道有兴趣出手没有,有人愿意高价买。 说高价也不算太高,对方的出价是两点五个亿左右。 而在红姐心里,这房子的价格怎么也得卖到三个亿——她装修可用的全是真材实料,更别说这两年地价猛涨,类似的房源在整个郑阳市都找不出几套。 说到底,对方是把地段和地价的因素考虑了进去,但是买家并不认为,房屋的建造花了多少钱,所以只是给出了一个自认为“合理”的估值。 红姐本来就不想卖这房子,听说对方开出的这样的价码,跟公园管理处的人抱怨了一下,说没钱就别惦记这些了,我也不是差钱的。 结果那边听了这话之后不答应了,说不就是钱吗,我们出三个亿够不够? 说到底,这种类型的资源,能惦记它的人就不会差钱,就像京城或者魔都的车牌,五条价值多少钱?这基本不是用钱能来衡量的。 所以说,要买房子的主儿,也不可能缺钱,只不过不管是从开价,还是从后面的提价上来说,对方的表现只能说算中规中矩,谈不上有多少诚意。 红姐就懒得理会对方了,结果那边又表示了,说据我们了解,张卫红你并不是业主,甚至算不上是业主的亲戚,我们要面见业主谈一谈。 红姐很不想让他们打扰冯君,她跟公园管理委员会的人关系也不错,就问这沙雕到底是哪儿冒出来的,是不是觉得在郑阳没人治得了他? 管理委员会的人为难地表示,那位是省里引进的人才,当初省里承诺,要车给车,要房给房,要政策给政策,一定要让人落户伏牛。 然后,此人的落户,就交给郑阳市安排了,无论如何也得把他安排好了。 结果好死不死的,人家就看上了公园里湖边的这栋别墅。 红姐听到这样的解释,也是相当地无语,在此之前,华夏的整体气氛,也是说强调人才引进什么的,但是具体来说……也就是那么回事。 有特殊人才政策,吸引海外华侨什么的,但执行起来,不是跟投资挂钩,就是一些说不出的猫腻,某些海外野鸡大学的毕业生,也能堂而皇之混进体制,反而造就了一些不好的现象。 也就是在这两年,因为某些提案的出现,国家猛然间意识到,人口红利已经在快速萎缩,接下来各个城市的发展,主要就要看对于高素质人才的争夺了。 所以几乎是在一夜之间,高素质人群就成了抢手的香饽饽,各个城市开出高价码抢人。 就以冯君为例,以他的学历和学位,如果他是这两年毕业的,想在鹏城发展,会有相当的优惠政策体现在他身上,包括他念念不忘的住房,也肯定有优惠。 但他是前两年毕业的,后来也是游荡到了羊城和鹏城,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他并不想做过客,然而很遗憾,他无法成为归人。 前几年还说大学生就业形势非常严峻,现在就敞开口子吸引高素质群体——注意,是群体而不是人才,究其根源,无非是人口红利吃不到了,只能在人口素质上挖掘红利了。 人口红利不是一天之内消失不见的,但是政策的风向,是会在一天之内发生变化的,以往多过狗的大学生,转眼之间成为各大城市争抢的对象,从而造就了不同的天地和人生。 这些就都是题外话了,不过毫无疑问的是,省里高度重视的人才,想要将其留在郑阳,能开出的价码自然是诚心实意。 对方是什么人才呢?据说是从事人才引进的人才,就职于迈瑞肯某高级猎头公司,在迈瑞肯政商两界,拥有惊人的人脉。 什么,不可能有这样的人?这样的人还真有,华人在迈瑞肯等西方国家,确实存在面临“透明天花板”的问题,能跻身顶层的人极少,但是长袖善舞的华人也不是没有。 王安电脑的王安,就是一个最典型的例子,他原本可以成长为另一个水果的,都是闭环生态系统,都是跟外界不兼容,只可惜王安电脑后续无人…… 杨致远则是另一个例子,那是要立志超越微软的企业,氩弧只是在发展方向上出了错,如果方向正确的话,哪里还有骨骼、脸熟什么事? 简而言之,透明天花板确实存在,但也只是一层天花板,不是天堑,华人在迈瑞肯上层,并不是连一点人脉都经营不起来。 不过这样的人也很难得了,按说根本是轮不到伏牛惦记的,直接就在京城或者魔都消化了,毕竟人家是做猎头生意的,一个人才的引进,很可能意味着一批人才的引进。 然而此人的妻子是郑阳人,女人在国外有了点成就,也想回来跟家乡的父老乡亲显摆一下,这样的想法难道不是很正常吗? 伏牛省对此人是相当地重视,毕竟是截了北上广深的胡,只要此人能在郑阳落地,那就是一番大大的业绩,相较而言,一套房子算多大点事? 想当年查老先生在杭州落脚,不也是在西子湖畔弄了套别墅吗?换个人来试一试? 红姐本来心里有七八个不服的,听到是这样的来路,也没了叫真的兴趣,她是真不含糊对方,伏牛省最最不牛叉的大佬,目前都在洛华庄园看冯君的脸色,她还需要忌惮什么人? 但是不忌惮不代表一定要得罪,目前华夏吸引人才的风气流行,她也没必要逆势而动,真正的大势,是不可逆的。 人家想见冯君,她就跟他说一声,至于说见不见,那就是他的事了。 冯君听说之后,专门在网上搜索了一下,却也不知道这迈克尔?雷到底有多么出名,做过些什么事情。 倒是红姐对此比较清楚,毕竟她是洪门出身,跟迈瑞肯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迈克尔?雷在迈瑞肯是典型的上层人物,不过他做猎头的,低调才是正道,太有名了反而不利于工作开展……他在圈子里的名声够响就可以了。” “那就见一见,说清楚就好,”冯君也不想随便招惹什么人。 虽然他的实力够强,但是何必惹是生非?而且他现在的很多大宗采购,像粮食、锂电池什么的,国内已经未必能满足需求,哪怕从供应安全的角度上讲,也要考虑国外的渠道了。 他这次进市区,就是要跟对方谈一谈,告知迈克尔雷,这个房子我是不卖的。 他们约定谈事的地方,是在公园附近的一家露天烧烤店,郑阳干燥风大,此处是严禁烟火的,不过有办法的人自然例外。 冯君是带着红姐和张采歆姐妹赴宴的,按说颜值绝对拿得出手了,出乎他意料的是,迈克尔雷夫妇,也是一对俊男靓女。 第1129章 变通手段 迈克尔雷是混血儿二代,虽然黑发黑眼珠,但是白皙的皮肤、深陷的眼窝和高挺的鼻梁,无不展示出他外祖父的血统。 迈克尔雷的妻子钱,却是实实在在的伏牛人,年近四旬了,身材和皮肤都保持得相当好,一眼就能看出,年轻时一定是个大美人。 冯君对迈克尔?雷的选择多少有点意外,钱夫人是完全属于华夏人审美观点的,不像邓文迪或者奚超模一般,符合的是西方人的审美观。 迈克尔?雷夫妇的旁边,还有一对男女,却是郑阳市zheng府的工作人员,他们隐约知道冯君冯君和张卫红有多么难缠,但是这种场合,他们必须在场。 双方寒暄了一下,因为没什么交情,所以也就直接进入了正题。 迈克尔?雷的发言非常干脆,“冯先生的这一处住宅,我的夫人非常喜欢,如果是价钱上的问题,我认为郑阳市的官员已经尽力了,但是我个人愿意再多出三百万……是美元。” 原来他们买房子,市里是有补贴的,原则上是市价的百分之六十,也就是说原本上迈克尔?雷说的三亿买房,市里要出一点八个亿,迈克尔?雷本身出一点二个亿就够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前期的房价才谈得那么黏黏糊糊古里古怪。 想一想也知道,市里虽然很想挽留迈克尔?雷,但是地皮这东西,别人没有,市里可还真的不缺,正经是真刀实枪地花银子,市里会有点受不了,哪怕他们是负担六成。 现在迈克尔?雷愿意多出三百万美元,就是将房价推到了三点二亿,他自己出一点四亿。 市里的那两位办事员面无表情,不过心里怕是在骂娘,随随便便就多两千万,这条件当初跟我们说了,我们肯定能方便争取。 但是这也没办法,此前他们接触的是张卫红,而红姐并不是房产的主人,现在迈克尔?雷见到正主了,干脆地亮出底牌,也是可以理解的。 冯君笑着摇摇头,“可能我的表述不太准确,我想说的是,这一栋房子,从情怀上讲,记录了我个人的奋斗经历,是一个见证;从资源的角度来说,这是一种稀缺资源……” “我现在的发展很好,现金流不存在任何的问题,拿房子抵债的可能性都不大,就别说卖它了,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介绍两个房地产开发商给你,看他们有没有你中意的户型。” 这话确实不是敷衍,盛唐建筑的小老板吴利民,就是冯君的小跟班,盛唐此前是建筑公司,承接了多家的楼盘建设,现在自家也开始搞房地产,房源还是有保障的。 迈克尔?雷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那男性的zheng府工作人员苦笑一声,“冯总,您就别开玩笑了,您认识的老板多,但是我们也是做了工作的,只有您这一套合适。” 他的话说得比较客气,其实他要说的是,我们zheng府真要决定找一套房子的话,你跟房地产商的那点交情算什么?不能这么低估我们的工作效率吧。 钱夫人也点点头,“我父母和姐姐都住在附近,工作单位也在附近,这里确实最合适了。” 她这话一说,别人都没办法说话了,钱多事少离家近,这是大多数人的追求。 沉默一阵,红姐才又出声发话,“不是有人填了一块湖的吗?完全可以继续这样操作。” 两名政府工作人员闻言更不吱声了,心说你这出的都是什么馊点子。 严格来说,红姐的建议是没有错的,其他公园确实出现过类似的情况,一汪池水阻止了房地产开发的步伐,怎么办?填平了它! 这样做的城市不仅仅是郑阳,甚至有些水网极其发达的城市,因为大肆向水网要土地,导致隔三差五就有“百年一遇”的洪涝灾害出现。 郑阳的水不算太多,公园里也多是死水,填平一些小水池问题也不大,但是别的城市恶果已经显现出来了,而郑阳缺少足够的湿地和水面,跟城市形象不相符。 所以现在的郑阳,已经喊停了填湖造地的行为,严禁开发商这么做。 当然,喊停是官家宣布的,特殊情况破个例也是无妨,但是这个题目就太大了,两个工作人员不能擅自做决定,此时此刻哪里敢做声? 钱夫人闻言,却是讶然地一扬眉头,“可以这么做吗?” 男工作人员嘴角抽动一下,斟酌一下言辞,硬着头皮回答,“这是我们喊停了的行为,不过事关特殊人才引进,还是得向上面汇报一下……这是过了会,有文件正式认可的。” “那就辛苦两位了,”钱夫人喜眉笑眼地回答,她其实对冯君的别墅,也不是特别地满意,在迈瑞肯待久了,她喜欢更大一些的房子。 冯君的这块地,有一亩多,在她看来有点小,最关键的是,房屋不是按照她想象的方式设计的,自家住的房屋,肯定是自己设计比较好一点。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一开始就对冯君房子的造价不感兴趣,她是将就着住的,指望她能对冯君的房子有多高的评价? 所以她听说能在周围再弄一块地,任由她自己设计,那真是别提有多开心了。 她也看出了工作人员的为难,于是正色发话,“这个事情能办妥的话,我肯定劝说迈克尔留在郑阳,家乡人民表现出这么大的诚意,他如果还这么扭捏,我脸上也无光呀。” 有她这么表态,领命工作人员暗暗地松口气:你能这么说,也不枉我们帮你争取一次。 迈克尔?雷显然是非常娇纵这个妻子,他笑一笑,又看向了冯君,“听说冯先生在郊区还有一座庄园,这真的是非常难得,玉石生意真的那么好做吗?” 冯君的主业是玉石生意,这是大多数了解洛华庄园的人的想法,至于能赚多少,那并不是一般人能知情的。 迈克尔?雷是在迈瑞肯长大的,那个国家并不认可玉石,他对此一无所知,他这么问一句,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但是他这个问题一问,红姐有点急眼了:你这么提问,有点不善良啊。 随着冯君在郑阳声名鹊起,很多人在暗地里嚼谷——这货的玉石买卖不用纳税。 要不说,完成原始积累的人,都是有原罪的……冯君的原罪就是偷税漏税。 这样说的人很有几个,但那只是一些杂音,没有人敢公然这么说。 然而,这依旧是冯君很顾忌的,而且红姐身为他玉石生意的操盘手,非常在意类似的话题,所以她毫不犹豫地回答,“玉石生意没有那么好,冯总还兼顾一些别的生意。” 迈克尔?雷侧着头,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发问,“哦,还有什么生意?” 红姐倒是没有意外他的问题,迈国人的思维导致了他们喜欢直言无忌,而且,迈克尔终究是做猎头生意的,对一些商机以及行业杰出人才的敏感,也算是他的本职工作。 所以她笑一笑,“这就涉及到一些商业机密了,我不是很方便回答,但是我可以确定,你会从中找到一些商机的,比如说……你认识一些大的粮食贸易商吗?” 猎头公司,其实从来都不会是单独的猎头,没有对各行各业深入的了解,他们又怎么敢说,自己猎取的是精英人才?越是高级的猎头公司,越是如此。 所以真正的顶级猎头公司,必然是无所不包的,他们除了分析行业、人脉,分析各种社会现象,甚至还肩负着智库的职责。 迈克尔?雷身为其中的佼佼者,对这些也都了然于胸,所以他很随意地回答,“信息渠道没有问题,你们要买什么,进口、转口还是过境?” 红姐最近狂补这方面的知识——毕竟她跨位面修炼,这边不走字,就有了相当的时间。 她正色回答,“我们的目的不方便透露,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一手钱一手货,我们买的是粮食,又不是武器,也没有必要向卖家提供粮食的去向。” 迈克尔?雷愣了一愣,然后笑着发话,“都不是外人,我也算华夏人,所以我直说了吧,华夏是粮食进口大国,你们大批购买粮食,肯定要有人问用途的,你们可以严重影响世界粮食价格,一旦用在一些意想不到的地方,粮油集团可能造成损失和被动。” 自称华夏人,却一口一个“你们”?红姐觉得这位未免有点不够真诚,不过这也无所谓,入乡随俗而已,都要入住在华夏了,还能不表示出善意? 她不以为意地笑一笑,“雷先生这话就有点过了,资本看重的是利润,只要钱给到位,粮食真不算什么大问题,迈瑞肯当年还用粮食制裁过苏联……起到什么效果了吗?” 迈克尔?雷本来是有点小看红姐的信息能力,听到她说得在理,也不再敷衍了事,而是笑着发话,“既然你清楚这些,那我就明说了,主要是这么操作差价太大,我不好跟你解释。” 红姐又是微微一笑,“哪里不好解释?这种事儿……在阿根廷巴西之类的地方,非常容易操作,贵一点正常,怎么可能会贵很多?”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1130章 小小交锋 红姐这话应该怎么理解?中迈打贸易战,禁止进口迈瑞肯大豆,改从阿根廷和巴西买,但是这俩国家根本填补不了这么大的空白,纯粹的粮食出口国,居然会从迈瑞肯进口大豆。 他们进口迈瑞肯的大豆,肯定价格不会高,倒一下手就能赚很多,何乐而不为? 当然,如果不想太过刺激华夏的话,他们还是会注意,不要把从迈瑞肯进口的大豆发往华夏——国内自产的大豆,全发过去就好了,其他订单的缺口,由迈瑞肯的大豆来弥补。 这种两头取巧的办法,华夏不会在意,因为他们很清楚,仓促之间拒绝了迈瑞肯,从全球市场根本就买不到足够数量的大豆——必然会有迈瑞肯的大豆参与到其中。 除非华夏给巴西或者阿根廷提前下订单,改变对方的种植结构,这种紧缺的状况才有可能在来年得到缓解。 但就算这样,迈瑞肯依旧不会很爽,首先,他们的市场份额被挤占了,原本是那两个国家卖不出去大豆,会留下一些库存,现在库存属于迈瑞肯了。 其次就是,迈瑞肯卖出去的大豆,价格偏低……别嫌弃,就算这样,他们还得抢着卖。 迈克尔?雷对这个情况也有所了解,闻言正色发话,“你说的这种情况我知道,但是类似的商家,都是不怎么规矩的,你如果跟他们打交道,信用得不到保障。” 这是肯定的,敢在迈瑞肯人身上薅羊毛,差点胆子还真的不行,会被人记小本本的,当然,大多时候,是会由白手套来出面的。 总而言之,接这种单子的人,可靠程度肯定是要差一点,迈克尔?雷的话不算错。 不过红姐不以为然地回答,“无所谓,一手钱一手货,我倒是很想看一看,谁敢跟我们玩花样……当然,对方肯定得有个够分量的人,否则我们作为苦主,找人也不好找啊。” 迈克尔?雷神色怪异地看她一眼,“巴西和阿根廷,可是比迈瑞肯乱多了,而且很可能跟墨西哥毒枭还有关系……他们还有洗钱的需求,你确定知道对方的名字,对你会有帮助?” 红姐却是微微一笑,“呵呵,我看出来了,你对这些并不是很熟悉。” “我当然不会很熟悉,”迈克尔?雷并不否认,她笑着点点头,“我是做正经生意的,不会沾这些危险的东西,不过红姐你坚持的话,我可以尝试着代为联系一下。” “不用那么勉强,”红姐很干脆地摇摇头,意味深长地发话,“我最近一直在联系相关的人,既然雷先生是做正经生意的,自然不好劳烦你。” 其实她是有点看不惯对方的做派,迈氏精英的风格,实在是太明显了。 精致的利己主义者,能不说实话的时候,就尽量少说实话,被人戳穿的时候,还要尽量尝试利用信息不对等的优势,欺瞒对方。 然而,迈克尔?雷是什么人?那是贩卖高级精英的人,可不是贩卖小孩妇女那种档次的,他当然也感受到了,自己的回答不能令对方满意。 但是这也无所谓,像他这种做人脉生意的,一单买卖能不能做成,那是小事,关键是要了解客户的需求,知道客户是什么样的人。 明白对方不满意,大致也猜到对方该属于什么样的性情,对他来说也可以知足了,所以他笑着点点头,“那好,我也衷心希望你能找到合适的人……我这边也会再想一想办法。” 冯君第一次跟迈克尔?雷的接触,到此就告一段落。 他明白了对方的需求,但是他不可能把自己的庭院卖给对方,而对方展现出的各种能量,他也不是很感兴趣,尤其是对方明显不是特别真诚的情况下。 但是钱夫人对今天的商谈结果,是相当地满意,虽然没有买下冯君的别墅,但是她得到了一个体贴的建议:可以将公园里的湖填一块,修建自己的别墅。 工作人员也很认真地向上面汇报了,市里一听是这样的要求,感觉比较棘手。 可是想让冯君让出别墅,那也是不可能的,几个口子的领导多有耳闻,喻老就在此人家里养老——在官场里厮混,谁的消息会差? 如果冯君愿意卖房子,市里可以推波助澜一下,现在人家不想卖,谁吃撑着了去强迫? 几经波折之后,还是由市里老大拍板,特事特办,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冯君回庄园的时候已经比较晚了,直接就休息去了,也没把今天的谈话当真。 第二天一大早,他才从后楼里出来,就见到了正在院子里溜腿的喻老。 老人家见他出来,直接开口发问,“又有石墨烯了?” 冯君点点头,很干脆地回答,“五十吨,还是上次一样的品质,上次一样的价格。” 喻老也跟相关的人通过气了,“那敢情好……能多弄点吗?” 冯君摇摇头,“不能,而且我得先说,我弄石墨烯的渠道,出现了一点问题。” 喻老一听,脸色就是一黑,“你不是看着行情好,要涨价了吧?” 好像就你有觉悟似的!冯君无奈地看他一眼,“接下来,我还能弄到百十来吨,百十来吨以后,就不好说了。” 他原本是想将后面的石墨烯也降价一半,因为他觉得自己已经脱离了贫困,基本实现了财务自由,不该挣的钱没必要挣——咱也不差爱国情怀的。 但是听到对方这么说,他马上想到眼前这老爷子心思比较多,还有点喜欢胡搅蛮缠,也就不说这档子事儿了,省得万一情况再有变化,想涨回来就不好办。 喻老爷子脸上的褶子成堆,但是依旧能感受到,他那种喜忧参半的纠结心情,迟疑一阵,他还是有点不甘心地发问,“怎么就只能有这么点呢?” 冯君一翻眼皮,没好气儿地呛他一句,“还少……全世界的产量加起来,能有我多吗?” 喻老顿时就闭嘴了,好半天才哼哼唧唧地呵斥他,“我说,跟长辈说话,你客气点成不?怎么整天就跟吃了枪药似的?” 我可没运气有你这种长辈!冯君翻个眼皮,我穷得买不起房子的时候,也不见你来认亲。 红姐的海外关系网,还真不是盖的,竟然在短短的半个月里,就找到了八十万吨小麦,供货商是阿根廷的一家粮商。 供货也不是在海上,而是在印尼的一个岛上,阿根廷的小麦有很大一部分是出口印尼的,他们在印尼甚至有自己的粮库。 粮库是用来周转用的,已经不算小了,但也只能放最多二十万吨的小麦,如果购买这一批小麦,起码要通过粮库周转四到五次。 冯君想买五十万吨小麦,但是对方的要求是一百万吨,因为他们觉得,再少的话,实在没什么意义——因为不知道粮食的去向,这单买卖要冒一定的风险,实在有点划不来。 红姐跟他们讨价还价很长时间,把数量压到了八十万吨,对方表示,如果你们能自己运输的话,实在没必要到那个岛去中转。 张卫红得到了这个回答,也是有点纠结,于是来找冯君商量——这个业务,该怎么操作一下? 她对他的能力,算是知之甚详了,别说什么出尘期、储物袋、闪星舟,就连位面之力也知道一二,所以她大致明白,冯君的最大的能力,大概能发挥出什么样的水平。 冯君听了,感觉也有点头大,好不容易喻老和他的人都已经能勉强接受“大宗货物离奇消失”的设定了,现在再在国外也这么搞,那不是越搞越大? 如果真的可以一次性运走五十万吨粮食,冒一把险也就认了,但现在的问题是,那个中转粮库最大容量是二十万吨,就算多出的那三十万吨小麦,慢慢地用船拉回来,他也得起码惊世骇俗三次,才能保证那边的粮食需求。 他沉吟半天,才轻声嘀咕一句,“这是……还得买两艘货轮了?” 冯君倒是不排斥花这个钱,他在地球界发展到现在的局面,已经必须要考虑大宗采购的方便性了,除非他不想继续扩大业务,关起门来一门心思修仙。 不过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没有地球界的支持,他在手机位面的发展要艰难很多,而且他还想给华夏带来一些好处——不光是喻老爷子有觉悟,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他也有。 譬如说,他还在手机位面买了两个油田,目前还没来得及开发,关键是他还没想好,该怎么把石油运过来。 那么,再买一艘油轮……似乎也很有必要,反正他现在不差钱。 红姐讶异地看他一眼,笑着发话,“可以租船啊,爱吃鸡蛋,也不用买一只鸡回来吧?” 冯君摇摇头,知道她还没有考虑过大宗采购的麻烦,“那边需要的大宗货物很多,总不能每一次都弄出灵异事件吧?” 红姐的眉头皱一皱,就明白了他的想法,她思索着发话,“但是……买船很麻烦的。” 冯君抿一抿嘴,思索一阵,猛地眼睛一亮,“印尼既然是粮食进口大国……国内一定有仓库的吧?” 他还记得,上个世纪,印尼对华人华侨做了很多不好的事。 第1131章 小菜心吃味 冯君一直都在提醒自己,有了能力是好事,但一定要不忘初心,不能忘记自己也曾经是个凡人,不能成为自己曾经讨厌的那种人。 而且使用简单粗暴的手段,不但容易给自己带来麻烦,也容易养成万事都使用超能力来解决的习惯,这会让自己在不知不觉中膨胀。 此前他没有考虑过印尼这个国家是怎么回事,光想着如何能在不知不觉中完成操作,甚至都考虑到了买船的问题——他就算要考虑对接的国家,也是考虑阿根廷。 但是他猛地想起这桩因果之后,就意识到自己对那个国家的国民,不用太客气,该杀就杀该剐就剐——以怨报德,何以报直? 红姐闻言,讶异地看他一眼,然后心领神会地发问,“你不会是想到了大tu杀吧?” 跟冯君接触久了的人,大抵都知道他是什么样的性格。 冯君笑一笑,很自然地回答,“印尼大tu杀的时候,我只能咬牙生气,恨自己没有能力,现在既然有能力了,还只是咬牙生气,那就成嘴炮了,再说了,这是他们撞到我手里了。” 红姐闻言点点头,然后伸出一个大拇指来,“我就佩服你这恩怨分明的性格。” 她是hong门出身,海外华人受到的那些屈辱和惨剧,数遍华夏也没有几个比她更清楚的。 冯君笑着拍一拍她的肩膀,“别光是嘴上佩服啊,打听一下印尼的粮仓吧,对了,起码要凑够五十万吨啊。” “你放心好了,”红姐信心满满地点点头,“印尼那个地方虽然很复杂,但是因为对华人的清洗,反而导致很多忘了祖宗的华人,又转身成为华人的同情者……这个活儿不难。” 她嘴上说不难,但是几天过后,她依旧没能理出一个头绪来,因为印尼这个国家的人,真的太散漫了,旁人都说印度人效率低下,印尼人的效率也强不到哪儿去。 红姐联系的,都是那些华人的同情者,但是他们想要获得真实的消息,要是要拜托当地人,就不可避免地被这些缓慢的效率影响了。 不过冯君并不介意,前一阵他在手机位面杀时间杀得太狠,地球位面的进度条反而落后了,既然不顺利,那就等一等好了。 事实上,他在地球界也不得清净,首先那十万台冰箱和空调,喻轻竹自己就有些抵触,总是拖拖拉拉的,他总要时不时地催一催,到最后索性是交给小李助理打理了。 李诗诗勉强地进阶了蜕凡一层之后,得到了纳物符,对洛华庄园的认同感顿时就满格了,她哪怕是个宅女,也知道这东西意味着什么——这么一张符在手,亿万富翁算什么? 所以她催喻轻竹催得很紧,倒也省了冯君的很多事。 但是同时,也有人催冯君催得很紧——那些要买石墨烯的主儿。 他刚透露出自己有五十吨的石墨烯,顿时就有各路神仙带着五百多吨的需求扑了过来。 说实话,冯君心里也相当吃惊,去年这种档次的石墨烯,销售数量是以百克计算的,今年怎么就以百吨计算了呢? 按说这些人找人,也该去找喻老才对,但是不知道是喻老被搞得烦了,还是要强行把冯君推出去,他说这个事儿是负责撮合,老也老了,精力不够……你们去找正主儿冯山主去。 冯君跟这些人没啥接触,完全可以不予理会的,但是架不住,这是价值五十个亿的石墨烯。 要知道这五十个亿,只是冯君的出货价,别人拿到手里,随便倒一倒手,不愁赚个翻倍的价格——再翻个跟头也是有可能的,这种情况下,谁能不趋之若鹜? 这些人甚至找到了晁市长——现在该叫晁枢机了,晁枢机的妹妹晁颖晁总,都从朝阳县打来了电话,询问石墨烯的事儿。 晁颖目前在朝阳,还是很舒坦的,她的哥哥离开了云园,目前是一个地级市的枢机了,官家的人都分析,晁枢机再往上升,估计得是二线的时候了,很难再有机会管到云园了。 但是没人刻意去得罪她,毕竟胡老还健在,他们都被划做云园一派。 晁总打来电话先寒暄一阵,说一说朝阳那一片山地,然后才问冯君能不能划拨一点石墨烯过来——这是晁枢机一个老领导的关系托过来的,想要十吨石墨烯。 十吨听起来不多,但是倒一倒手,也能挣它二三十个亿。 好吧,这年头二三十个亿也真不算钱,房地产开发商开发个楼盘能赚多少? 但是必须指出的是,房地产除了可能涉及到深灰色地带,会极大地影响利润之外,房地产开发本身也是需要周期的,三五年不算少,十来八年不算多,但是卖石墨烯……需要周期吗? 冯君一琢磨,这事儿我还是交给张采歆吧,倒不是他处理不了这样的事情,而是太耽误时间也太麻烦了,而小菜心虽然负责了锂电池的采购,但是很多生活经验还是比较缺乏。 有她在前面顶着,正好顶掉那些他不好推脱的关系,而别人若是请托到小菜心头上,她却又不是能做主的人,两人这么相互一推诿,什么关系来了都不好用。 怪不得很多公司的老板,总要推个人到前面负责大部分事务,真的是有其方便之处。 于是冯君表示,这个事情有人在负责了,还把张采歆的电话号码给了她。 一边说着话,他一边就来到了小院,冲着正在打坐的张采歆晃一晃手机。 张采歆已经在蜕凡九层卡了小半年,最近心情有点不爽。 不过她修炼还是很认真的,心无旁骛,手机也不在手边,身边只有一个对讲机——当她真的感觉要晋阶的话,对讲机也不会放在身边,现在的状态,只是在蜕凡巅峰期打熬。 所以半个小时之后,她才收功起身,然后走到冯君身边,“有什么事?” 她的表情不是很开心,别人看到他俩的样子,估计会以为是小情侣闹别扭了。 不过当她听到,他又需要自己帮忙了,嘴角忍不住微微上翘,却是用一种有点不耐烦的口气发话,“好了,我知道了,你不用叮嘱这么多,难道我看起来很笨吗?” “你不笨,”冯君笑眯眯地回答,“我这不是发现你最近气性比较大吗?就让你跟人说话注意点分寸,有些人需要拒绝,但还是要礼貌一点不是?” 合着你也知道最近我不开心?张采歆心里暗哼,心说我自从上学之日起,就已经开始学习拒绝别人了,其中的尺度,我会需要你叮嘱吗? 想是这么想,但是她嘴上却忍不住发话,“你能偏心梅老师和我姐,就不许我不开心?” “哪有的事?”冯君一本正经地否认,“我对你们从来都是一视同仁。” “一视同仁?呵呵,”张采歆笑一笑,笑容里有明显的不以为然,“那麻烦你说一说,梅主任和我姐先后晋阶,都是怎么回事?” 偶尔有个好风景稀里糊涂晋阶,她也就认了,前一阵,她的姐姐也在一夜之间晋阶,这个她就不能忍了——起码她不能让她们这么肆无忌惮地做下去。 你们这么做,眼里还有我没我了,把我这洛华第二人放在什么位置? 所以她终于寻找个机会,向冯君抱怨一下——我是装傻,不是真傻。 冯君却是早就知道了她的心结,这抱怨也没出乎他的意料。 所以他正色回答,“有些事情,你是早晚会知道的,只不过你姐和梅老师都是资质欠佳,修炼动力也不足,又是在阴差阳错的情况下,知道了一些事情……你早晚也会知道的。” 张采歆闻言,眼中的幽怨顿时不见了踪迹,她眼珠转一转,试探着发问,“我看那个……喻轻竹的资质也不是很好吧?” “她的资质我没测过,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被我测试资质的,”冯君大义凛然地摇摇头。 这话他说得不假,喻家他只测出过一个小胖子,有点修炼天赋。 至于说喻轻竹,他是刻意控制自己,不要测试这个曾经的心目中的女神——虽然她基本上也没有可能是修仙的苗子,但他还是敬而远之,省得给自己的道心添乱。 张采歆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蛾眉轻蹙的她,显然没有笑靥如花的她好看,一时间,空气仿佛都变得活泼了起来,“我现在也遇到瓶颈了,你就不能帮帮我?” 冯君没好气地看她一眼,“你那也叫瓶颈?你算是我……嘿,你注定会跟我一起走得更远,而你姐和梅老师,我是不想让她们掉队太早。” 张采歆虽然很吃两位姐姐的飞醋,但是听到这话,还是忍不住一惊,“你的意思是,她俩……她俩不能……她俩会掉队?” 冯君倒是很为她这点善心而欣喜,他看她一眼,笑着回答,“只是有可能吧,咱们一起努力,尽量别让她俩掉队才好……所以有些小事,你不用太计较。” 说完之后,他转身走了,倒是张采歆留在了当地,脸上忽喜忽悲,神色复杂。 良久,她才长出一口气,“这家伙,又转移话题……”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1132章 财帛动人 张采歆拿起手机之后,发现半个小时内,有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给她拨了三次。 如果是普通的号码,她也不会放在心上,她被人骚扰的次数多了去啦,根本都计较不过来,但是这种尾号是五个六的手机号,基本上可以排除骚扰的可能。 她正琢磨,是不是该回拨一下,对方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来电话的就是晁颖,此前在朝阳,她见过洛华庄园的人,像嘎子、红姐或者杨玉欣之类的,她能对得上号,张采歆却不在此列。 不过随便聊了两句,她就清楚对方是何人了,“原来你就是那个长得特别漂亮,有点像外国人的年轻美女?” 张采歆听得特别受用,她对晁颖也有印象,所以很和气地回答,“你说的这个事情我清楚,冯总也确实委托我负责,但是十吨还是有点多了,只有五十吨,你一下就拿走两成……” “而且我们有个前提,就是只对一线生产商,做贸易的,我们是不会考虑的……没有谁是傻子,冯总留了大量的利润空间,只是想支持产业报国的厂家,而不是他不懂得卖高价。” 晁颖听到这话就有点为难,找到她哥的人,确实是厂家——真是纯粹玩倒手的,晁枢机也丢不起那人不是?但是这个厂家,自身的需求有限得很。 这厂家的研发能力不是特别强,很多核心技术还是山寨的——如果真有资格正面追赶国际水平的话,他们也未必会走这么一条曲折的路。 上一年他们对类似品质石墨烯的需求是十来克,前一阵高价买了一公斤回去,测试的效果很不错,所以他们打算开发新品,自身的需求是……不低于三百公斤。 当然,这是下限,上限就有可能达到一吨甚至是……两吨。 至于两吨以上的可能,他们没敢想,不是说没有这个可能,而是说……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现实一点比较好,想得太多容易伤着自个儿。 也就是说,他们起码有八吨,是要转手往外卖的,但是这个事,晁颖怎么可能承认? 所以她笑着回答,“肯定是生产厂家,如果不是,我怎么好意思屡次三番给你打电话?” “那就好,”张采歆虽然很开心她对自己的夸奖,但是她这二十余年的生命里,听到的夸奖还少了?“我会做进一步的了解和调研,看在晁总的面子上,相同情况下优先考虑。” 按说这已经是照顾的意思了,但是晁颖可不能满足,于是她笑着回答,“那就多谢了,对了,一会儿我要去看冯哥和君懿姐,你有什么话要捎的吗?” 冯哥当然是冯文晖,君懿姐就是张君懿,张采歆绝对无法忽视这两个名字。 如果她只是冯君的下属或者徒弟,对二老虽然该有敬畏,但也就是那么回事,她只需要对冯君负责就好。 然而,她并不仅仅想当徒弟,所以她迟疑一下之后回答,“哦,我倒是没什么说的,不过呢,冯总比较关心家里长辈,所以他俩的动向……还是得麻烦晁总多跟我沟通。” 挂了电话之后,张采歆的心忍不住砰砰乱跳,心说姐姐和梅主任虽然霸占着他,但是将来他应该是我的,也必须是我的,我能不跟妳们计较,就已经是大人大量了。 当然,她也知道,这是晁总有意向自己示好,不过嘛,理法之外,无外乎人情…… 不知不觉间,冯君所构想的“相互配合,好抵御人情”的方案,就出现了一点偏差。 然而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人是社会动物,生活之所以精彩,可不就是因为这种种意外? 张采歆最终还是没有按捺下自己的私心,给晁总批了八吨的份额——多少削减了两吨。 搁在手机位面,这就不是个事,身为蜕凡九层巅峰,在凡俗界照顾些私人生意算什么? 冯君也没把它当回事,晁颖能搞定张采歆,那是她的本事——反正是老家的实力派人物,他也不会去想着有意得罪。 但是有人受不了。 喻轻竹被李诗诗逼得无奈,终于下了十万台冰箱和空调的订单。 她的电话打得不情不愿,但是对面听说是她要货,马上就满口子答应了下来——她是喻老的孙女,这倒是次要因素,关键是上一次回款特别及时,不存在任何拖延。 商家首重利益,给钱痛快的就是大爷,更别说她还姓喻。 这已经有点让她郁闷了,当她听说,张采歆给某个小厂家批了八吨石墨烯的时候,就有点忍不住了——喻家做为上一次的分配者,这一次很有一些人,又求到了喻家的头上。 喻老是把分配的权力交出去了,但这是因为心灰意冷的同时,也想看一看冯君的笑话——我倒是想知道,你怎么抵挡住这些无处不在的关说? 她没有找张采歆,而是直接找到了冯君,“冯大师,石墨烯的分配,有点不公平。” 冯君直接怼了回去,“我只是个卖东西的,卖给谁,那是我说了算……我倒也想请你爷爷把关来着,但是他说他不管了,这个事儿,你不能赖在我头上吧?” 喻轻竹眨一眨眼,长长的睫毛抖了抖,犹豫一下发话,“那我能不能申请和张采歆一起把关?有些厂家还是急需这个产品的。” “假的,”冯君毫不犹豫地反驳她,“国内就消化不了这么大的单子,很多人买了东西是为了外贸……你不会欺负我连这点都不懂吧?” 做老板的就是有这点好,你别看他不经手任何的具体事务,但是到了他这个层面,信息非常地畅通,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比大多数人更清楚。 喻轻竹有一点着急了,严格来说,家国情怀谁都有,她也不例外——其实她比一般人的情怀还强一些,于是她据理力争,“外贸有什么不好的?把别人都打下去,华夏的产品,可不就是第一了?咱们原本就有这个实力的!” 冯君有点想笑,不过他对喻轻竹的这个态度,还是很肯定的,所以正色回答,“我也没说外贸就不好,放弃,是你自己放弃的,想要拿回来……让老爷子跟我说吧。” 他是这么表态的,但是喻老是个多要面子的人?他拒绝了孙女的“不当请求”。 不过张采歆做事也有分寸,经过她前后的协调,大部分的石墨烯,还是分配到了合适的地方——至于那八吨挤占了谁的名额,她懒得去考虑。 石墨烯的分配,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除了喻轻竹表示了一些不满,张采歆负责的另一件事,也相当地顺利,那就是锂电池的采购。 华夏发来大量的采购需求——其实在国家层面上讲,这不算多大的数量,但是对很多锂电池生产厂家来说,这是一个积极的信号。 华夏对锂电池产业的保护,还是非常严的,现在有来自华夏的资金采购锂电池,诸多厂家闻讯,真的是喜上眉梢,尤其是泥轰的锂电池厂商。 他们纷纷表示,价格这些都不是问题,运输和付款方式也好商量,其实最关键的问题还是——你到底打算不打算买我的东西?只要想买,什么都好商量。 张采歆心里其实清楚,冯君对泥轰,是相当地不感兴趣,她也并不认为,自己把事情谈好,单子就能做成,不过……先谈着呗,大不了中止谈判。 要说中止谈判,她的姐姐张卫红比她更娴熟一些,在经历了若干天的煎熬之后,她终于掌握了大部分印尼粮仓的详细资料。 所以她中止了跟阿根廷人的谈判,这种手段,以前在买锂电池的时候,她就涮过郑阳市的消防口一道,也没有引起什么严重后果,她只当这是正常的商业操作——谈不拢就算了嘛。 阿根廷的粮商只当这是她谈判的手段,倒也没怎么在意,但是等了一段时间,发现她根本没有联系的迹象,这才着急了,又主动联系她,不光问她原因,还说粮价很快就会上涨。 粮商的表态应该也是套路,毕竟这两年不比以前了,以前是华夏在国际市场买什么,什么的价格就疯涨,不过当华夏的粮食储备达到相当规模之后,就有了应对国际炒家的资本。 国家炒家狠狠吃了两次亏之后,才知道现在的华夏,已经不是以前的华夏了,所以在粮食市场上,华夏放出的风声,反而会影响国际粮价。 所以粮商说粮食要涨,有大概率是在忽悠,不过也不能完全排除这种可能,毕竟粮食期货市场里的投机资金,也要赚钱的。 只要华夏没什么消息,这些国际炒家完全可以去收割那些中小国家的羊毛。 不过红姐完全不在乎,她很直接地表示,涨价就涨呗,到时候如果我有需求,就多花钱买,如果没有需求,那就算了。 粮商听到这话也懵了,因为粮食是属于大宗商品,平时价格随便波动一点,都会引起市场的躁动,稍微幅度大一点,都会引起强烈的恐慌。 简而言之,他们很少见到这种用“不差钱”的态度来买粮食的。 现在的华夏,还真是跟以往大不一样了。 第1133章 计划赶不上变化 阿根廷粮商感受到了红姐的强势,竟然破天荒地表示,关于此前协商好的框架,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咱们还可以再商榷,不要动不动就掀桌子嘛。 红姐做国际贸易并不多,她对国外商人的贪婪,虽然也有一定的了解,但是对方的态度改变得如此之快,幅度如此之大,还是令她颇感惊讶。 这种转变,如果搁给冯君,大概率的态度会是:现在你说这话已经晚了,早干什么去了? 但是红姐跟冯君不一样,她考虑一下才回答对方,说我们再商量一下好了。 然后她又找到冯君,把交涉过程解释一遍,说你就算打算去印尼,这条线最好也不要彻底中断,毕竟在印尼那边搞灵异事件,不管是三次五次,还是十来八次,总得有个度吧? 如果隔三差五就搞这么一桩灵异出来,别说印尼本国了,估计全世界都会派人去调查。 而且她认为,冯君跟无序位面的交易,很可能还能继续下去,那么,在地球位面找一个长期的、靠谱的粮食供应商,还是很有必要的。 冯君想一想,不得不承认,女人的思维,还是比较缜密的,所以他点点头,“那就先接触着呗,我建议你提两个要求,一个是支付方式,一个是交货地点。” 此前红姐商量的支付方式是美元,至于地点,前文已经描述得很清楚了。 冯君认为,现在既然是对方求自己,那他就要改变一些东西了,他希望能用黄金交易,而且……对方的交货地点,完全可以放在公海。 对于用黄金支付,对方表示完全没有问题,整个阿根廷的黄金储备才五十来吨,在民间,黄金是比美元更硬的硬通货。 但是公海交货,这让他们有点心存疑惑,毕竟这桩生意从一开始就注定是见不得光的,现在搞到公海去交货——安全方面的顾虑,肯定是存在的。 他们婉转地表示,这个恐怕不好操作,红姐则是很干脆地表示:那你们再考虑考虑好了。 就在双方接洽的时候,冯君则是拿着红姐给的印尼粮库分布图,悄然消失了。 喻老的人第一时间发现了异常,赶紧向喻老汇报,“冯大师的手机信号又消失了。” 老爷子现在也疲了,闻言无奈地摇摇头,“跟我说也没用啊,我管得了他还是拦得住他?最近他跟泥轰的锂电池接触得比较多,别是又去泥轰杀人夺宝了吧?” 喻老的安保人员里,有一个是爱看网络小说的,杀人夺宝这个词儿,是从他嘴里传出来的,大家听说之后,琢磨一下冯山主的行径,还真有几分这种味道。 所以这个词逐渐地传开,到了现在,竟然传到了喻老的耳中。 大家都认为,喻老对冯君行动的判断,是有一定道理的,只有喻轻竹谨慎地发出疑问,“会不会是去了阿根廷呢?” 大家琢磨一下,别说,这个可能性也很大,别看红姐最近在跟阿根廷粮商扯皮,谁知道人家是不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洛华庄园做这种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把大家耍得团团转,真可谓是劣迹斑斑。 华夏在泥轰安排有一些刺探情报的人,比如说上次被冯君干掉的荒木正雄,就是被误伤了,于是这一次,就有相关人等接到了适度的示警:近期最好去欧罗巴或者迈瑞肯玩一玩。 这些人还不摸头绪,正奇怪发生了什么事,却又有消息传来:一艘迈瑞肯货轮在印尼附近的海域,离奇地失踪了,上面二十多名船员和水手,也下落不明。 这艘货船是运载粮食的,上面装载了十一万吨的小麦。 这些刺探泥轰情报的人并没有想到,自己接受到变相的警告,跟美国船失踪有什么必然的关联,但是一直关注相关线索的喻老等人,却是恍然大悟。 “我说这家伙做什么去了,原来是去了印尼,不过……为什么会抢船呢?” 喻轻竹却是觉得爷爷的判断有点武断——这世界上那么多的灵异事件,还能都跟他有关? 所以她谨慎地表示,“会不会是误会?他就算对印尼不满,也没必要对迈瑞肯人出手吧?” 喻老摇摇头,“这艘船是装小麦的,这个理由就足够了,至于说美国人?呵呵……” 这件事当然是冯君出手的。 原本他是要抢印尼的粮库的,但是依据红姐提供的情报,他一一摸过去,才愕然地发现……情报的准确率,实在是够糟糕的。 严格来说,也不能说提供的情报是假的,而是时效性严重地不足,信息非常滞后。 更关键的是,印尼的粮食储备技术实在太差了,很多粮库设计得不算小,但是里面储备的粮食相当少——粮食一多,照顾不过来啊。 泥轰的粮仓为什么要用低温贮藏技术?那是因为能有效地阻止粮食的陈化速度。 印尼是横跨赤道的国家,温度自不必说,除了那些建在溶洞里的粮库,其他粮库要考虑的不仅仅是陈化问题,甚至还要考虑粮食多了会自燃! 低温贮藏?对不起了,这技术真的用不起,它不仅仅是建设成本高,日常维护成本也高。 所以冯君就很悲哀地发现,想凑够五十万吨小麦,他起码得连着洗劫十几个粮库。 他就算不介意在印尼搅风搅雨,也不能把自己送上热搜榜不是? 然后他就很果断地改变了主意——我不动粮库了,动那些运送粮食的货轮! 改变主意之初,冯君想的是打晕船员,将船上的粮食搬运走,只要让那些船员昏迷上几天几夜,谁也不能一口咬定,这是一起灵异事件。 茫茫的大海上,可能出现的情况太多了,万一是什么人看上了这一批粮食,出手劫走也是可能的——虽然可操作性极差,终究是有可能的。 至于说抢劫粮食的性价比低?话可不是那么说,嫌疑人绝对不少……譬如说北新罗那位。 反正这么操作虽然不好自圆其说,但终究不是纯粹的灵异事件。 然而,当冯君发现,公海上驶来的一艘满载粮食的大货轮,居然挂着迈瑞肯的国旗的时候,他马上就改变了主意,何必打晕船员?直接把整艘货轮搬到手机位面就好了嘛。 这样的消失,按说就是实打实的灵异事件了,但是……马航的飞机消失,也是灵异吗? 货轮上有二十多名海员,那是鲜活的生命,不过冯君也不会因此内疚,马航飞机上的乘客,那也都是鲜活的生命! 反正对迈瑞肯的货轮,冯君绝对不会手软,如果出现的是别的国家的货轮,没准他还会思忖一二。 他选择了一个夜间下手,在下手之前,还特地回了一趟手机位面,选择了一处大山做为自己转移货轮的地方。 搬运了一次货轮,因为货物实在太多,货轮本身的重量也很恐怖,再加上二十多条生命,他猛地发现,石环里的能量点,有相当明显的下降。 搁在以往,他会有点心疼,但是现在则是欣喜——他正发愁能量点太多呢。 货轮在公海里离奇消失,当晚并没有引起外人的关注,直到第二天傍晚的时候,有人联系这一艘货轮,想知道它走到哪里了,才愕然地发现,这艘货轮失联了! 接下来就是调取GPS资料了,然后大家惊讶地发现,这艘货轮昨天夜里就消失了。 货轮是有投保的,保险公司立马就不答应了,马上派出人去调查,甚至还请出了海军陆战队——在迈瑞肯,很多保险公司的能量,是相当巨大的。 三天之后,他们甚至请出了印尼的军舰,在周遭海域到处搜寻。 此刻正好有华夏的一艘科考船路过,他们甚至想邀请这一艘船也加入“抢救性的”搜索。 科考船本来想出手的——在茫茫的大海上,遇到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但是一旦参与搜索行动,他们的行程肯定会被耽误,于是就客套地表示,“我们这次回程,已经延期了三次,第四次延期,没准上级要发火,我们需要请示一下老板。” 当然,科考船这么说,其实也是流程问题。 然而他们没想到的是,这个汇报一打上去,上级的上级跳了出来,劈头盖脸一顿臭骂,“失事的不是客轮也不是游轮,而是货轮,你们拿的科研经费,是华夏给的,还是迈瑞肯的保险公司给的?” 科考船觉得这通骂挨得有点冤枉,“货轮上也有二十一个海员。” 上级的上级更加恼火了,“迈瑞肯的军舰上人更多呢,轮得到你关心吗?” 科考船挨了这顿骂,虽然有点懵,但还是明白了自己该怎么应对,于是很客气地表示,“抱歉,我们得到命令,不得延期……希望你们能尽快找到他们。” 这时候,船东已经雇来了三架水上飞机低空搜索,华夏的科考船参与不参与,意义并不是很大,见科考船拒绝帮忙,也只是暗骂一句了事。 但是三天过后,这艘巨轮还是去向不明,大半个世界都惊动了——谁让迈瑞肯是世界上仅有的一超呢?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1134章 接连消失 就在货轮消失的第四天夜里,又是两艘货轮失踪了,这两艘都是悬挂巴拿马旗,船东一为迈瑞肯公司,一为印尼公司。 这两艘货轮除了都是十万吨以上的巨轮,还有一个共同点——都是装载了小麦。 加上那艘迈瑞肯船籍的货轮,已经消失的三艘货轮,上面载有的小麦,超过了三十万吨。 一时间,所有开往印尼的货轮都闻风色变,尤其是那些装载了小麦的。 一艘五万吨的货轮开到一半,直接转向开往澳大利亚,并且通知印尼,我打算在这里等你们接货,一个月之内,你们不来接货的话,我就原路返回。 两艘三万多吨级的货轮,直接毁约了,宁可不做这生意,也不接类似的单子。 又过两日,一艘一万多吨级的占城货轮,满载着大米驶往印尼,也在印尼近海失踪了,一天之后,在海底发现了货轮的残骸,船底破了一个巨大的口子,仿佛是用利剑划破的。 白花花的大米洒满了海底,不过看起来,洒出来的大米远远不到一万吨。 但是世界的关注点不在这里,而是在于那死去的十余名船员,发现的船员尸骸有个明显的特征——在落水之前人已经死了,明显不是溺亡的。 咦?全世界的目光,顿时就被带歪了——这是海底出现了什么前所未有的巨兽? 迈瑞肯的几家媒体,却是认为,这些货轮遭遇了来自水下的最新武器的攻击——货轮虽然防护力差,也不可能被什么海洋生物划开十来米长的口子吧? 更有人信誓旦旦地表示,这绝对是伊万国研发出的最新秘密武器,他们的理由是:那些死去的船员,看起来像是死于次声波武器的攻击。 反正伊万国人做事一向粗鲁,并不把人命当回事,这么鲁莽的实验,正是他们的行事风格。 不过也有人认为,这是华夏国的最新秘密武器,至于说为什么不是伊万国——他们都穷成那个逼yang了,哪里还有钱再开发新的武器? 反正这件事情一出,连运大米的船,都不敢开往印尼了。 冯君也知道,自己这次折腾得太厉害了,不过前期的三十万吨小麦已经搞定了,还顺带多搞了万吨大米,所以他拍拍屁股走人,愉快地回国了。 闪星舟这玩意儿,真是好东西,他只用了一夜的时间,就赶回了洛华。 喻老第二天一大早起来,看到了冯君,忍不住轻咦一声,“咦,大师你终于收了神通?” 冯君淡淡地看他一眼,“老爷子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前一阵在闭关啊。” 在印尼闭关吗?喻老很想这么反问他一句。 但是他也知道,自己没有制约对方的能力,只图一时嘴皮子痛快固然好,但是常被人打脸的话,老小孩也是有尊严的呀,他冷哼一声,“我劝你好自为之,不要把第七舰队惹来。” 冯君白他一眼,却也懒得说话,老爷子现在连嘴炮都懒得打了,证明他的对策是有效的。 吃过早饭之后,红姐带来了新的消息:那个阿根廷粮商,居然又开始拿架子了。 按说印尼做为一个人口排名第四,粮食进口排名第五的国家,进口渠道出现了问题,国际市场上的粮价应该下跌才对,但是市场这玩意儿,有时候真没什么道理可讲。 市场认为,印尼那里已经有三十万吨粮食沉入了海底,将来还会有多少粮食沉进海底,这个不好说,不过毫无疑问的是,印尼有对粮食的刚需,这个刚需会转化为强大的购买欲望。 在搞清楚其他三艘船的下落之前,大家都不敢往印尼运粮食了,但是不敢运不代表不敢卖——只要你自己负责运输,我们无所谓的。 在前四艘的失踪事故中,印尼损失了不少粮食,但是事实上,这个国家也不是全款购粮,而是预付三成定金,货到再支付余款。 所以这就存在另一个问题,那些粮商不能按期将货物运到,反而要赔付印尼违约金。 印尼在这一波事故中,损失并不是很大,他们并不认为,这是合同里说的不可抗力。 至于粮商们愿意不愿意赔,赔付能不能执行,在这里并不做讨论,反正有他们做模板,其他的粮商不可能再负责送货上门了——想买粮食可以,自己来运,我们不管送货。 不服气?呵呵,那随便你啊,我们不但不送货,还要涨价——有本事你别来买。 这一手其实非常毒,印尼想发作,奈何粮商都是通过气的,涨价是必须的。 粮食匮乏的后果,那根本无须多说,都不用举地球上那些数不胜数的例子,只看一看无序位面就知道了,粮食稍微少一点,就是一场混战。 阿根廷的粮商也是以这个理由,端起了架子。 冯君却没有在意,“别理他,吊着就行了,正经是有点事情,需要你关注一下^……最近附近的建设起来了,你跟任志祥说一声,尽快进场。” 洛华庄园周遭的动迁已经完毕,纪元公司在疯狂地搞基建,按说冯君是看不上任志祥那点小买卖的,但是此人心中有大爱,他是相当佩服的。 当然,他也是有私心的,疗养的场地一旦建起来,他不但能多一块收入,关键是能把喻老爷子请出去,老头儿天天在庄园里待着,他感觉很不自在。 吩咐完这件事,张采歆又走过来,说凯维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只要咱们肯下订单,他们就敢生产,上一次是两千组,这一次一万组也没有问题。 说到底,跟泥轰人谈锂电池买卖,冯君想并不是要坑泥轰人,他是想通过这个姿态向喻老表明:你如果再搞那些玩意儿,我就真的跟国外合作了。 采购锂电池,其实是最费钱的,一万组起码要花小二十个亿,而凯维敢这么应承,也算得上是有气魄了——十有八九是要银行贷款的。 上一次他们是赚了点小钱,但是总共四个亿的交易额,能赚多少? 冯君想一想,觉得花钱不该这么没节制,虽然最近又卖出去五十吨石墨烯,又能收入五十个亿的现金,但是最近花钱手笔也大啊。 再想一想自己还可能买十万吨级的货轮,甚至是油轮,他就觉得钱更不够用了。 所以他表示:“先来五千组吧,告诉他们压力别太大,只要保持品质,以后是细水长流。” 其实他跟雷修还没谈下一步呢,雷修倒是表示,再来十万组也毫无压力,但是没谈妥的事情,终究有变数不是? 雷修已经搞出了灵石发电机,虽然说高性能的电池组研发起来很困难,但是手机位面那帮家伙,谁知道什么时候就能整出些古怪玩意儿? 不过买上五千组,也就十个亿不到,哪怕是那边雷修不要这些了,无非就是砸在手里。 现在的冯某人,亏上十个亿,算是个事儿吗? 张采歆喜不滋滋地走了,她觉得自己能做主这么大的单子,还是挺拔份儿的。 几天之后的一个傍晚,郑阳市突然间阴云翻滚电闪雷鸣,紧接着就是大雨瓢泼而下,就仿佛是世界末日一般,用网络术语说就是——“哪位道友在渡劫”? 冯君喜欢绵密的小雨,这样的暴雨实在是有点不友好,不过近一个多月,郑阳就没有下过雨,有雨总比没雨强不是? 所以大家都跑进屋里躲避瓢泼大雨,冯君却是待在他做实验的那块地方,也不运气护身,任由大雨将他浇成一个落汤鸡。 大雨下了一个小时——不可能下得更多了,否则大家要到郑阳来看海了。 但是雨也没有停,只是小了一些,开始细细碎碎地下着。 冯君的全身被浇得透湿,感觉有点不舒服,于是运气于身,身上顿时冒起了腾腾的白烟。 不多时,身上的衣服就被烤干了,干透之后,他又收起了内气,任由细密的雨丝再次打在身上。 人就是这么奇怪,饿的时候想食物,食物丰盛的时候,就想减肥了。 浑身衣服干透之后,冯君就又想淋雨了。 在细碎的雨丝的浸润下,当他的衣服再次变得潮湿,他还不忘看天一眼,嘴里轻声嘟囔一句,“这个节令,不该是强对流天气吗?怎么会变成延绵的小雨?” 在他的印象中,夏天的郑阳很少有这种令人舒爽小雨,多半都是狂风暴雨。 他正琢磨这雨水,红姐打着一把伞走了过来,笑眯眯地发话,“我又联系到了八万吨小麦,粮库里转出来的,只不过他们让咱们自提,有兴趣没有?” “当然有兴趣,”冯君笑着回答,然后站起身来,抬手抹一把脸上的雨水,“你去提?” “我可弄不过来,”红姐笑着摇摇头,“还是你去走一趟吧。” 冯君皱着眉头摇摇头,“我实在有点分身乏术,你和梅老师走一趟吧,对了,我再把沈青衣也派过去,她驾驭飞行法器的本事还是不错的。” 他在手机位面连连杀人越货,着实抢了不少储物袋,其中也不乏飞行法器,他不会给沈青衣光阴梭,也不会给她闪星舟——倒不是舍不得,主要是闪星舟实在太小了。 他拿了一件类似于莲花的飞行法器,找到沈青衣,如此这般地交待一番。 第1135章 再次出动 随着对冯君的日渐了解,沈青衣早就没了跟他别苗头的心思,这位的强大,真不是她能想像的,也不知道他还有什么没有拿出来的后手——这件飞行法器,她此前就从未见过。 不过她还是壮起胆子发话,“我代冯山主走一趟,当然不是问题,可是我还想打听一下,我昆仑的登仙鉴,修复得怎么样了?” “快好了,”冯君随口回答,“大概还需要个把月,你就能见到了。” 有了这个东西吊着,沈青衣干起活来相当卖力,当天晚上就带着红姐和好风景进出了四趟庄园,运回了差不多一万吨的小麦。 这样连续工作了五个晚上,五万吨小麦被运进了洛华。 第六天中午,庄园里气机一阵波动,却是古佳蕙也终于晋阶蜕凡六层。 在十几天前,她就有晋阶的征兆了,却是因为有点心急,反而迟迟没有突破——她马上要到贝达办理一些保送的手续了,古家那边一直在催,她却是想再晋一阶再走。 今天终于梦想成真,她忍不住喜极而泣,说实话,梅老师和红姐双双晋阶,对她也造成了一定的压力——毕竟冯君明确地表示过,她的资质仅次于张采歆。 因为这一次突破酝酿得够久,所以仅仅一个下午,她就稳定了境界,并且在晚上款待大家,庆祝自己晋阶。 赖在庄园里里的喻老忍不住吐槽,“你们整天这个庆祝晋阶,那个庆祝晋阶的,这晋阶是不是也太容易了点?” 大家都知道老爷子的毛病,没人在意他说这些,只有张采歆闻言,没好气地剜他一眼——晋阶很容易?你给我晋个炼气期试一试。 但是以老爷子的脸皮,又怎么会在意她这一眼?事实上他这么说话,为的也不过是引出另一个话题,“冯大师呀,我怎么做,你才能让我跟着修炼呢?” 冯君淡淡地看他一眼,对于老爷子这脸皮,他也是无能为力了。 所以他非常干脆回答,“你的岁数已经不可能修炼了,一旦修炼,反而会给你身体造成极大的负担,甚至有可能当场死亡……好好地享受剩下的生命,才是你最该做的。” 喻老对这个回答并不意外,遭到拒绝之后,他随手一指喻轻竹,“我这个孙女,年纪肯定合适,她跟那个小李同岁,生日还小一点……小李也是前一阵才入境的,对吧?” 没办法,自家生活的场地里,多了这么几个外人,消息实在封锁不住。 冯君看他一眼,根本没有回答,然后就直接侧头看向古佳蕙,“打算什么时候回京?” “明天,”古佳蕙笑着回答,“我打算在京城待五天,把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回来就可以安心地修炼了。” 杨玉欣则是出声表示,自己会和女儿一起进京,“我如果不跟着她,还不知道大伯子放人不放呢,有我在的话,多少有人能帮着小蕙说话。” 古佳蕙冲老妈挤一挤眼睛,然后看向冯君,笑着发问,“大师能送我们到京城吗?” 冯君还没来得及说话,喻老下意识地就出声了,“不行!” 话才一出口,他就怔了一怔,然后才又出声解释,“大师如果靠近京城,会引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其实人在郑阳就不错,何必去京城呢?别人可以当你不存在。” 冯君闻言也是愣了一愣,才笑着点点头,“倒也是,我在这边,碍不着别人的事,到了京城,有些人想装瞎也不可能了,必须要向上面反应,否则就是失职。” 喻老递给他一个赏识的目光,笑着发话,“虽然你是体制外的,这些事还都挺明白啊。” 冯君没好气地哼一声,“我倒是宁愿不明白,可不明白要吃亏的呀。” 古佳蕙也没好气地看老爷子一眼,她也听懂了冯君为什么不能去京城,但是心里难免还是觉得:老爷子有点多事。 喻老原本还想倚老卖老,再跟冯君谈一谈孙女儿修炼的事,眼见自己惹了众怒,也就没了心气儿,心中不免暗暗抱怨:我就是“皇帝的新装”里那个孩子,说实话反而错了? 第二天早饭过后,杨玉欣带着古佳蕙去了郑阳火车站,直奔京城。 古佳蕙虽然走了,红姐却是受到了很大的触动,甚至有点不想去搬运粮食了,她觉得沈青衣加上好风景,就完全够用了。 梅老师可不吃这一套,“你这是看到古佳蕙晋阶,想加班修炼?我还想修炼呢,你要是不肯跟我一起去,再有好事,我未必想得起来叫你哦。” 红姐一听这威胁,也没辙了,她想在异位面修炼,还得指望梅老师的“带挈”呢。 她俩在这里交涉,却没发现张采歆接了一个电话之后,匆匆出门了。 现在的洛华庄园外,有好几支施工队五,施工人员的素质良莠不齐。 不过他们绝对不敢招惹庄园里出来的人,因为已经有人吃过亏了。 那是李诗诗一个小姐妹,专程来庄园看她,李诗诗也没敢把她往庄园里带,她开着一辆全地形车出来,车上装了不少小点心和茶水,和小姐妹在庄园门口聊到了傍晚。 原本她还想请假,带着小姐妹去城里大吃一顿,不过小姐妹很贴心,说这次就不用了,回头你有空的时候,来市里找我玩。 因为这里施工,很多地方不是刨坑,就是被原材料堆积着,李诗诗开着全地形车送小姐妹,不成想被新出现的几辆挖机挡住了去路。 剩下也就两三百米的路,小姐妹自己走了出去,没想到即将走出工地的时候,被两个醉醺醺的家伙拽到了一边的角落。 不过下一刻,四五条汉子就扑了过来……不是洛华庄园的人,而是喻老的人。 开什么玩笑,喻老这样的大佬旁边,怎么允许出现作奸犯科之徒?杨玉欣的工程开工,压力最大的就是他们——这些工人必须得看好了。 他们有意杀鸡儆猴,直接将两人的四肢打断,才叫来施工人员,问这是谁家的工人。 这还真不是任何一家的工人,而是施工方到了这里之后,也受到了当地村民的一些骚扰,于是招了几个游手好闲的家伙充当打手。 杨玉欣的来头大,这个不假,但是在地方上施工,并不能完全使用白道的力量,一来这里不是她的势力范围,容易犯忌讳,二来这么做成本相对较高,还要涉及一些人情什么的。 倒不如从地方上雇佣一些闲杂人,花点小钱图个方便。 这俩家伙被打断手脚,后来还被警方带走了,打人的人肯定没事……这里面有人还有杀人执照。 经过这件事,其他施工单位的人也深刻地意识到,洛华庄园有多么不好惹了,别看张采歆年轻漂亮,真没谁敢不开眼去招惹她。 等她回来,就是三个小时之后了。 当天晚上,沈青衣带着红姐和好风景,继续去运送粮食,而到了晚上十点,张采歆直接找到了冯君,“今天凯维公司交货,先交两千组,过一阵再交三千组。” 冯君也没有意外,凯维公司的人就是这样,承诺的时候口气大得很,但是在执行过程中,总是想尽量降低风险,上一次就在中途提出要求,先交易一部分,这次又是这样。 这种做事风格,冯君不是很喜欢,但是换位思考一下,他也能理解对方所经受的压力,如果对方没有得寸进尺的其他要求,他觉得照办也不算什么——与人方便自己方便。 然后他就想到了一个问题,“你的意思是……除了花花,还想带谁过去?” 花花能御使光阴梭,也能使用储物袋,但是这大半夜的,让张采歆和它去接收那么多锂电池,肯定不合适——毕竟还要押送钱款的。 张采歆的眉头皱一皱,“要带人,起码得带两个,再加上花花……我姐和梅瑾已经离开了,庄园会变得相当空虚,不如你跟我去一趟,你看怎么样?” 冯君想一想也对,自己再强也不过是一个人,又不懂得分身术,倒不如留下那三个看家。 想到就做,他将手机放入储物袋,直接放出光阴梭,带着张采歆破空飞去。 庄园之外,免不了又是一阵哀嚎,“握草,这货的手机信号又没有了……” 这一次交易也很成功,对方并没有震惊张采歆只带了一个人来——上一次的锂电池是如何被运走的,他们至今不知情。 虽然张采歆身边的这位,像是一个吃软饭的小白脸,凯维公司的人也不敢有任何的轻慢。 至于说货款如何交割,冯君提前就放出了一台厢货车,车厢里是四个亿的现金。 货款清点完毕,凯维的人直接走人,冯君收起了锂电池,也想驾着光阴梭离开,却被张采歆拦住了,“明天说不定还有警察来查地沟油,你就这么走了?” 冯君知道上一次的事情,闻言笑一笑,“但是这次,我没有带大巴车来呀……对了,倒是忘了,我有一幢小院可以休息。” 库房院子的空位太小了,他在附近找了一处树林,在林子深处放出了小院。 张采歆一进入小院,就被里面的灵气震惊到了,“这里还能修炼?”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1136章 晋阶的问题 冯君从宁家便宜买到的小院,里面不仅有聚灵阵、防御阵,还有迅速回复灵气的回灵阵。 这样能保证小院在极其贫瘠的末法位面,也能拥有充沛的灵气。 不过驱动回灵阵的话,消耗灵石比较厉害一点,以冯君的修为,在灵气程度类似于秋辰坊市的地方,只使用聚灵阵就够用了。 冯君忍不住得意地解释,“这玩意儿是吃灵石大户,一般我都不会用,实在是那个库房太不方便,值班的休息室里也太不干净。” 张采歆的眼珠一转,试探着发话,“怎么我没听我姐说过?” 冯君怔了一怔,才笑着回答,“还没告诉她呢,我又不是个爱卖弄的。” 其实他在接待素淼真人的时候,已经提过行在的事情了,当时红姐也在场,不过素淼真人很干脆地拒绝了他的招待,拿出了自己的破茅草房。 所以红姐大概也只是知道,他有个行在,至于小院到底是什么样的,还没有人见过。 张采歆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来,一抬腿就走进了小楼,“咦……夜明珠?” 小楼的布置不算奢华,典雅大气,至于说夜明珠,对于这小楼而言,也是低端得很——要知道,手机位面的凡俗界,有些王爷和公爵的府中,都有那么几颗。 张采歆却是开心得很,四周看了一遍,坐在正屋里,拿出电热器和矿泉水,开始烧水冲茶——电源也好解决,一组锂电池再加上一个逆变器就够了。 冯君也摸出几瓶啤酒来,放在桌上,一边喝一边发话,“早点休息,明天天亮这玩意儿就要收起来了,要不然……你也可以修炼。” 以张采歆现在的修为,还是需要睡觉的,每天起码要休息五六个小时,当然,如果处在修炼状态的话,几天几夜不睡觉也是无妨,深度的修炼,本身其实就有点类似于休眠。 当然,深度修炼也不能坚持太久,否则对身体会有损伤,那就是揠苗助长了。 张采歆却不理会他,等到水开了之后,自顾自地冲泡了两杯茶,然后一伸手,又从他面前拿起了一瓶啤酒,“啵儿”地打开。 冯君无可奈何地看她一眼,“喝完这瓶就去睡觉,不休息还要喝酒,真以为自己是铁打的?” 张采歆依旧没有出声,慢条斯理地喝着啤酒。 在这一片寂静中,不知道为什么,冯君总觉得有一股暧昧的气氛在滋长着。 张采歆喝完一瓶啤酒,又拿起一瓶来,咚咚地灌了两口,才缓缓出声发话,“我姐和梅瑾都蜕凡六层了,跟我的距离越来越近。” 冯君默然,他能说什么?说你的资质远胜她俩?得了吧,她心里又不是不清楚。 张采歆也没理会他的反应,又灌了两口啤酒,接着发话,“这也就算了,让我不能忍受的是,古佳蕙那小丫头,也蜕凡六层了……你知道我是什么感受吗?” 冯君的心里,就只能苦笑了,不过站在她的角度上想一想,最近这三人的晋阶,给她的刺激还真的不小。 张采歆把啤酒往桌上一顿,直勾勾地盯着他,一字一句地发话,“我今天就要推开仙门!” 冯君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推开仙门就是冲破蜕凡,晋阶炼气。 他非常明白她的话的意思,而此刻正值盛夏,小菜心身着短衫短裙,也就是今天有商业谈判,为了形象起见,她穿的是一步裙,平日里在庄园,她穿得更随意。 更要命的是,也许是跟红姐学的,她的一双大bai腿上,也没有丝袜,令人惊心动魄的纤细和修长,却又不乏圆润。 冯君知道自己无法拒绝这种you惑,但还是硬着头皮抵挡一下,“采歆你冷静,有话好好说,炼气期只是个起点,你未来还要面临出尘、金丹和元婴,现在不算多大的困境。” “你会陪我走得更远,至于说相关的资源……我会帮你想办法解决的,现在还是考虑一下红姐的感受。” “我顾不了那么多,”张采歆一抬手,扳过了他的肩膀,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发话,“我现在就想进入炼气期,我也知道,你可以帮我的。” 看着她清澈又带一点疯狂的眼神,冯君忍不住轻咳一声,“采歆,推开仙门,还是用自己的力量比较好一点,这叫厚积薄发,基础打得牢,对你来说是好事。” 张采歆就当没听到他的话一般,她的眼睛亮得吓人,自顾自地说话,“不喝点酒呢,我不好意思说这个话,但是我今天又不想喝多,现在的状态……正好!我要牢牢地记住今天。” “可是……”冯君思索一下,努力地尝试负隅顽抗,“龙凤至尊无上心法,你不懂啊。” “我不需要懂,”张采歆很干脆地回答,“你会引导我的……我说得有错吗?” 顿了一顿,她伸出小巧的舌头,轻舔一下猩红的樱唇,眼神有点迷离,她柔声发话,“君哥,我今天……可是安全期啊。” 听到最后一句话,冯君辛辛苦苦在沙滩上建立起的堡垒,瞬间就坍塌了…… 四个小时之后,张采歆只穿着一件吊带睡袍,懒洋洋地躺在一张布艺沙发上,有气无力地发话,“君哥,我感觉……气息快压制不住了,要晋阶了。” “那就晋阶呗,”冯君放出一张躺椅,人就在躺椅上葛优躺,右手却还搂着她光滑的肩头,嘴里叼着一根烟,“我在这儿布置两个幻阵,别人也看不到,其他事情我来应付。” 采摘了小菜心的红丸,对他也是大补,他现在都有点按捺不住了,估计马上能晋阶出尘三层——此前他就已经是出尘二层巅峰了。 先天纯水的体质,确实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好处,怪不得手机位面那么多修者会养炉鼎。 不过地球界,真的不是晋阶的好地方。 他真想在这里晋阶的话,洛华庄园两个聚灵阵加起来都不够。 哪怕他把混元吞天大阵都立起来,依旧不可能满足条件。 也就是这个行在,舍得投入大量灵石的话,他勉强有可能通过回灵阵晋阶——这里的的回灵阵全面运作起来,出尘高阶都可以在这里回复灵气。 但是这么做,消耗灵石的灵石绝对不会是个小数字,冯君直觉地感到,灵石数量应该是以千块来计算的。同样的情况,他去租用洞府或者用黑驹塔晋阶,应该也就是几百块灵石。 那么,他吃sha逼了,在行在里晋阶? 张采歆听说他要为自己布阵,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却偏偏地哼一声,“不想晋阶……这儿连个洗澡的地方都没有,脏兮兮的,没精神。” 行在里确实没有浴室,但是……能使用行在的修者,谁会需要浴室?一个涤尘术就够了。 “我给你弄个浴室,”冯君一挺腰,从躺椅上坐了起来。 他也在勉力控制自己有些躁动的气息,但是今夜发生的事情,他必须承担责任忙前忙后。 这种事没有道理可讲——只要发生在华夏地界,大多数人都认为男人占了便宜。 冯君认为,张采歆得了自己的灵液点化,随时都可以推开仙门,其实是她占了大便宜,但是他也不能否认,自己也受益匪浅。 所以他就给她弄个热水器出来,接上花洒又接上电——其实也就是几分钟的事,又弄出几十桶五升装的矿泉水,做为洗浴用水,“水少了点,不过你现在有伤口,不能泡浴缸。” 张采歆白了他一眼,宜喜宜嗔地发话,“还不是你干的?” 冯君有心看一看佳人出浴,却被她抬手推开了,“去去去,不怕得针眼?” 天底下的女人好像都是这样,一旦被男人得手,就总要恃宠而骄一下,看一看男人对自己的珍惜程度,小菜心也不能免俗。 冯君是真想旁观一下,做为下半身动物,他刚才只顾着小心翼翼地采摘红丸了,却没有注意视觉上的享受。 不过她既然表示出了这种意愿,他也愿意尊重,于是他转身走出了小院。 说实话,小院里的灵气比较充沛,他担心自己一直呆下去的话,会忍不住尝试一下晋阶。 但是这跟他的计划不符,倒不如离开这个小院,省得被那些欲wang煎熬。 张采歆洗澡,比他想像中的要快,半个小时就走了出来,往日里红姐和梅老师洗澡,没有一个小时就出不了卫生间——她们洗完澡之后,还要化妆什么的。 不过小菜心正是最好的年纪,就算素面朝天,依旧是青春气息十足的大美女。 她裹着浴巾走出来,四下看一看,看到了院子外的冯君。 她抬起雪白的玉臂招一招,让他回院子,自己则是坐在沙发上,抬手去拿冲泡的茶水。 茶水早就凉了,她轻啜了一口,然后倒掉一半,又续上热水,然后狐疑地看向冯君:你怎么不进来? 冯君笑一笑,抬手指一指天空:拜托了,天已经蒙蒙亮了,我得去办事了。 他们这里离库房很近,但也有一公里多,他得去库房守着了。 然后他就转身离开了,张采歆抬手掠一掠长发,皱着眉头思索一下,然后笑了。 等她再从屋里出来,已经是一身的便装了——其实还是昨天的行头,依旧是很诱人的装束,但起码比裹着浴巾要正式很多不是? 然后她坐到院子中间的石凳上,开始凝神静气地打坐…… 第1137章 任性吗 红姐和好风景忙碌了一夜,又运送了一万吨粮食过来。 回来之后,沈青衣直接回到了竹林旁,继续她的修炼。 好风景还真是天生的咸鱼性格,辛苦了一晚上,她毫不犹豫的回去补觉了。 但是红姐跟她不一样,她习惯了掌控局面,危机意识特别强。 她就觉得,自己必须要修炼一下——梅瑾能随便出入手机位面,她却不行,这样发展下去,久而久之,两人会拉开档次的。 她的修炼也不是强求的,修炼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天就大亮了。 她本想回去睡觉的,但是扫视了一下周边,心里就发出一个疑问:采歆哪儿去了? 张采歆不是每个夜晚都要修炼的,但是以她的脾性,如果晚上没有修炼,第二天一大早,肯定会出现在后院的聚灵阵里。 红姐拨了个电话,发现妹妹的手机不在服务区,她心里有点疑惑,但是也没太放在心上。 当天晚上她又去搬运粮食,结果到了第二天早晨,她还没有看到张采歆。 然后她才意识到,冯君也消失不见了,于是拨打他的手机,果然也是不在服务区。 这一天晚上,红姐是真不想去搬运粮食了,但是也只剩下了不到一万吨,算最后一夜了。 她跟好风景咬一咬耳朵,两人搬完最后一趟粮食,还差一点不到五点,看到沈青衣离开,两人就直接来到了张采歆的房间。 可以想像得到,她不在房间里,红姐郁闷难耐,又要去推冯君的房门,却被梅瑾拦住了。 梅老师对这些事情,看得比别人要淡一些,她微微摇头,“算了。” 她面无表情地低声发问,“就算他俩在里面,你又能做什么?” 红姐迟疑一下,脸上异常地纠结,最后还是摇摇头叹口气,“唉。” 就在这时,两人感到了一种异样,连忙向外望去,却发现隐隐泛白的天空中,有东西降落在了后院,红姐忍不住嘀咕一句,“光阴梭?” 不需要解释,她就明白了,这俩出去是办事去了,脸上顿时多云转晴,“这俩家伙,出去办事也不知道说一声,多让人担心啊。” 好风景漠然地看着窗外,心里暗暗地嘀咕,“恐怕不止是办事吧。” 张采歆挎着冯君的胳膊,整个身子都快贴到他的身上了,一脸的眉开眼笑。 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出来。 冯君其实不想表现得跟她太亲密,毕竟他要考虑红姐的心情,但是感受着她心里由衷的开心,他也不能把她推开不是? 两人走下光阴梭,冯君一抬手,将光阴梭收了起来,“你真想要这个?” “是啊,”张采歆点点头,她早就想在天上飞来飞去了,以前是修为不到,现在终于晋阶炼气期了,她渴望拥有一件飞行法器。 冯君思索一下,还是摇摇头,“还是不要用这个了,等你姐他们办完事,她们使用的那件飞行法器给你吧,这光阴梭太拉昆仑的仇恨,你使用它,可能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那又怎么样?”张采歆不以为然地一扬下巴,晋阶炼气期之后,她难免会生出点小膨胀,“我姐她们自保能力太差,还不如交给我吸引仇恨……咦,姐你还没睡?” 冯君已经发现了这二位的悄然出现,不过想要提醒,却已经来不及了。 红姐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的妹妹,“我自保能力这么差,你不回来,我怎么敢睡?” 张采歆却不在意她话里的钉子,她喜眉笑眼地发话,“姐,我晋阶了。” “晋阶……”红姐才要说晋阶就怎么了,然而下一刻,她就愕然地睁大了眼睛,“炼气期?” “是呀,”张采歆得意洋洋地点点头,“咱们庄园里,终于有第二个炼气期了。” 在冯君的弟子和女人眼中,别说是沈青衣,就连花花,也不能完全算是洛华庄园的。 红姐还没来得及发话,好风景先笑眯眯地出声了,“那可是恭喜了,这是庄园的大喜事,肯定要摆酒的吧?” “摆酒是一定的,”张采歆笑眯眯地点头,同时暗暗地紧一紧箍着冯君手肘的玉腕,“君哥说了,会给大家发帖子的,我正跟他商量,给我什么法器呢。” 红姐看到了她的小动作,心里没由来一阵烦躁,“法器什么的,冯老大给什么,你就要什么好了,要是大家都学你,他这个师父可是当得有点憋屈了。” 张采歆很想说一句,他不光是我的师父,还是我的男人,不过,看到姐姐的脸色黯然,她终究还是没有忍心说出来。 反正她晋阶炼气期了,不但能使用法器,也能正常使用储物袋了,所以心情相当不错,“君哥说让我自己选的,反正他法器多了去啦,刚才我俩在商量,要不要使用昆仑的法器。” “这个你还是不要用了,确实不安全,”红姐摇摇头,正色发话,“老大可以不怕昆仑,咱们都还差一点,哪怕你晋阶了炼气。” 张采歆却是有洛华第二人的担当,也有全面考虑问题的觉悟。 她摇摇头,很干脆地表示,“我还想要昆仑的无情索呢,君哥的法器再多,也有不够用的时候,你们晋阶稍微晚一点的,用其他的法器,我就用这些,这些东西在君哥手里,已经快成鸡肋了,咱们要是也不用,不是白瞎了这么好的法器?” 红姐却是诡异地一笑,“采歆你想多了,冯老大可是还有其他的徒弟呢,关键是,她们使用这些法器,昆仑也找不到她们的麻烦。” 她说的自然是手机位面的米芸珊、云布瑶和田婉君,她们又来不了地球。 张采歆闻言,却是愕然了,“君哥……还有其他的徒弟?” “好了,”冯君伸手拍一拍她的手臂,笑着发话,“这件事情早晚会让你知道的,现在也别想那么多,先休息一下,然后准备庆典吧。” 说完之后,他不动声色地把胳膊抽出来,笑一笑之后,走进了玉石小楼。 好风景见状,打个哈欠,“我也回去睡一会儿,天都要亮了。” 小院里只剩下了姐妹俩面面相觑,良久,红姐才叹口气发问,“你俩这是?” 单独对着姐姐的时候,张采歆真的硬不起来心肠。 她只能婉转地解释一下,“古佳蕙走的那一天,我临时接到通知,凯维想先交易两千组锂电池,我只能让君哥护送我过去……毕竟庄园这么大,带走三四个人就会出现漏洞。” 她不解释还好,这么一说,红姐反而明白了——你若是不心虚,何必跟我说这么多呢? 迟疑一下,她还是出声发问,“那你这一次晋阶……” 张采歆感觉到她的疑心了,犹豫一下,索性心一横,“就是你想的那样,先修炼了龙凤至尊……然后我修炼《浮生弱水》,境界稍微稳固一点了。” “龙凤至尊无上心法,”红姐低声嘟囔一遍,她当然知道,这是她修炼的《翔龙御凤和合真解》的后续功法。 然后她叹口气,深深地看自己的妹妹一眼,“有想过我的感受没有?” 张采歆本来还惴惴不安呢,听到这话,反倒是鼓起了勇气,“那你们纷纷晋阶,有想到我的感受没有?输给你我倒不在乎,但是古家的小丫头也追上来了,我能甘心吗?” 红姐闻言顿时默然,她本来也觉得,以姐妹俩的感情,采歆不可能贸然地那么做,所以她心里才一直憋着一股无名火,但是当她听到这个解释的时候,发现自己真的无话可说。 站在妹妹的角度去看,古佳蕙的威胁也确实大了一点,资质虽然稍有不如,但是人家的家世,能甩他们姐妹俩两条街,而且杨玉欣现在也开始修炼了。 良久,她才叹口气,转身就走,“其实你没必要那么着急,出尘期的时候再用也来得及。” 看着姐姐黯然离去,张采歆的心里,也忍不住生出一些悔意——我是不是太任性了? 但是下一刻,她就暗暗地攥一下小拳头:君哥早就说过,大道之争容不得退缩,此前我只是谦让,没有谁规定,君哥就该是你俩的! 冯君为张采歆护法三天,也有些困乏了,回到小楼里睡到下午四点,才悠悠醒来。 此刻的小院,已经是人声鼎沸了,庄园里听说此事的弟子,全都赶了过来,张海峰、徐雷刚、嘎子、高强和李诗诗,就连花花都飞了过来,侧着头上下打量着张采歆。 只有沈青衣未曾赶过来,她在看护山谷聚灵阵和灵植阵,顺便自己也修炼。 喧闹是在别墅的后院,喻老他们并不能进入这里,所以大家的言谈也没什么忌讳。 除了红姐的眼神有点飘忽之外,其他人的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庄园里既然能出第二个炼气期,当然也就能出第三个,就连有点自暴自弃倾向的徐雷刚,都是一脸的兴奋。 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应该怎么筹备这个典礼——毕竟在地球,炼气期就是大修士了。 见到冯君走出来,众人齐齐闭嘴,张采歆却是一脸的兴奋,“还是让君哥来决定吧。”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1138章 制定门规 冯君闻言一摆手,笑着发话,“你们商量就好,啥事都要我拍板,你们是不是太清闲了?” 众弟子闻言面面相觑,张采歆原本有心让他多捧一捧自己,听到这话也反应过来了,随着自己跨入了炼气期,洛华庄园的整个格局,已经不同于以前了。 这倒不是她有什么揽权的想法,单从修为上讲,她是洛华庄园第二个推开仙门的人,事实上她对权力并不怎么感兴趣,她更介意的是,君哥能不能只在乎我一个人。 好吧,现在考虑这些有点多了,她必须意识到,自己以后对洛华,有了更多的责任。 于是就是这帮弟子们开始讨论,这个庆典该怎么办。 大家都挺激动的,一聊就聊了一整天,哪怕出名喜欢修炼的高强,都没再去山谷。 到了晚上,他们想找冯君商量一下,却发现他的手机依旧没信号,只能用对讲机呼一下。 结果对讲机一呼,冯君马上就出现了,他表示说,“采歆晋阶炼气期,消息传出去,很多道友肯定都要联系我,所以近期内,我是不会用手机了,有事就对讲机呼我。” 徐雷刚闻言就笑,“别人都玩互联网,老大玩的是局域网。” 红姐的眼珠却是转一转,“如果对讲机呼你,也联系不上呢?” “那你们就看着处理呗,”冯君不以为意地回答,不过紧接着,他似乎意识到了她真正想问什么,又补充了一句,“找采歆也行呀,庄园连自己的炼气期都有了,还怕啥?” 红姐听说张采歆不会再失踪,就没有继续发话。 倒是好风景拿过了几张白纸,“这是商定的邀约人选,你看有什么需要增加的没有?” 冯君拿过白纸,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人名,顿时吓了一跳,“这么多人,过二百了吧?” “肯定得过啊,”李诗诗洋洋得意地回答,这个名单她出力最大,心里也很是自豪,“这么大的事情,约的人肯定不能少了,金坛华阳之天重开的时候,可是上万人呢。” 好风景知道冯君不喜欢张扬,少不得出声发话,“我们单位随便组织个活动,都能组织七八百号人,咱们已经很克制了,基本上都是跟咱们友善的人。” 冯君笑着摇摇头,不无自嘲地发话,“想当年我晋阶炼气……甚至晋阶出尘,也没有这么大的庆典呢。” 见到众人都是一脸愕然,他才又笑着解释,“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们不要想多了,在我看来,采歆终究还年轻,又是漂亮女孩儿,声势太大的话,对她来说未必是好事。” “没错,”高强在瞬间就反应了过来,他狠狠地点两下头,“庄园里有一个喻老爷子,大家已经够难受了,声势再大的话,别的不说,只说再多几位老爷子,日子都没法过了。” “是呀,”嘎子出声附和,他也是看网络小说的,“还是猥琐发育比较好。” 大家闻言,顿时哄笑了起来。 张采歆乍一听冯君的话,有点不开心,但是听完解释之后,觉得这种顾忌也确实有道理——以前她上学的时候,就没少受到人纠缠,最烦的就是别有用心的纠缠。 现在她成了传说中的“大修士”,兼且年轻貌美,可能少得了人纠缠她吗? 倒是王海峰有些意气风发,“那又怎么样?咱明明有实力,凭什么不能张扬?” 说白了,从小他就是个爱热闹的主儿,也爱卖弄,自家单位比别家强,有啥不能说的? 徐雷刚的眼里,也有一丝桀骜,他也是蛮横习惯了的,劳资有实力,为啥不能张扬? 红姐却是适时地轻笑一声,“集体荣誉感强,这是好事,但是大家最终的目的,还是要好好修炼,昆仑的名头那么大,但是……不也是连山门都不敢暴露吗?” 张采歆跟着点点头,“君哥说得确实在理,咱们还是猥琐……呸呸,还是低调发展吧。” 看得出来,王海峰、徐雷刚甚至李诗诗都还有点悻悻,谁也喜欢背靠大树的威风,不过既然老大这么说了,又有这么多人支持,事主都表态了,大家也只能认了。 然后张采歆又出声发问,“君哥,那咱们这次邀请多少人?” 冯君想一想之后回答,“关系好的还是要通知到,但是……别超过三十个。” 听到这话,张采歆都有点泄气,觉得这人数……实在太少了点。 冯君摇摇头,也没在意,心说我这些徒弟们本事不行,膨胀系数倒是不小,居然一个个眼高于顶,回头得让他们清醒清醒。 没错,地球界没几个炼气期高手,但是这里有枪炮zha药啊,别看张采歆现在炼气一层了,几百吨zha药一样能搞定,如果没有拍一张防御符,大口径狙击步枪就能狙杀她。 想一想手机位面松柏峰颜家的做派,冯君觉得,有必要给徒弟们制定一个规章制度了。 不过现在的他,当务之急不是这一点,而是压缩自己即将晋阶的感觉。 第二天中午,杨玉欣带着古佳蕙回来了,听说张采歆晋阶炼气期,小蕙开心得直咧嘴,杨主任则是站在那里,浅浅地笑着。 冯君听说她俩回来了,也走过来,冲着杨玉欣招一招手,“你跟我来一下。” 有几个人用怪异的眼光看着这一幕,其中就有张采歆。 冯君倒是没想那么多,因为他找她是有正经事,想邀请她给庄园制定一份规章制度。 杨玉欣的眉头微皱,她虽然是做管理的,但是搞这个也不是很擅长,“我倒是比较擅长在规章制度里挑毛病……喻老那里应该不缺这样的人吧?” 冯君听得一翻白眼,“我就算不做这个,也不会找他帮忙,他把我的规矩摸透了,以后对付我就容易了……我肯定不能让他轻易获得这些消息。” 杨玉欣听得就笑,“那好,我找人先做个框架,然后我自己慢慢地填充,这样可以吧?” “可以,”冯君点点头,然后就把大致的要求提一下,又把颜家的行事风格说一遍。 他的主旨也很简单,在尽量遵守公序良俗的前提下,洛华的人不惹事,却也别怕事。 精髓则是……你在外面犯了事,有理的话,啥都不用怕,洛华就是你的后盾;没理的话,我也保你回来,但是国法怎么处理你,我就怎么处理你——只会加重,不会轻判! 杨玉欣听得就笑,“你这是要搞独立王国啊,简而言之就是:国法不能奈何你,我能!” “你这是什么话?”冯君听得一翻白眼,“搞独立王国,我在国外买个岛不好?” 杨玉欣侧着头想一想,出声发问,“其实你的要求就是六个字,‘遵守公序良俗’。” “不止这些,”冯君摇摇头,“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同门有难’……这在公序良俗里是没有要求的,但是在我这里,见到洛华的人有难,身为同门不出手救助,必须严惩。” 原来是封建家族的那一套!杨玉欣很干脆地点点头,“懂了。” 其实锦城杨家就是一个规矩森严的家族,也就是近几十年,大家不注重这个了。 如果搁在一百年前,像杨玉欣这种丧偶的寡妇,如果敢跟冯君胡来,一旦被人发现,都不用等官府出手,杨家直接就把她浸猪笼沉河了。 一般来说,浸猪笼只是针对通jian和出gui的,但是高门大户规矩多,寡妇也得守着。 正经是杨家还算不错的,规矩是寡妇可以改嫁,但是嫁妆要还给族里,你若是舍不得丰厚的嫁妆,那就管好自己的欲wang。 不管怎么说,杨玉欣很幸运,生活在一个通情达理的时代,而她对那些老规矩,知道得也确实不少,编写这个东西还真比较拿手。 她点头表示,自己可以接下这个活儿,然后眉头扬一下,似乎想说点什么,却又没出声。 冯君对她了解也不算少,毕竟一起练瑜伽好几次了,“有什么为难的事儿?” 杨玉欣的嘴唇翕动两下,最终苦笑一声叹口气,“我大伯子想请你救个人……” 原来她娘俩回去之后,古老大特意把她俩叫到家里,对古佳蕙近期的不务正业,表示出了强烈的不满,杨家是老家族出身,古家同样是。 古老大希望古佳蕙能安心学业——谁家有个能考上哈佛、剑桥的孩子,也都会视若珍宝,古家虽然已经发展到了极致,不差人才,但是自家孩子更放心不是? 他大约也猜到了弟媳和冯君的关系不简单,甚至含含糊糊地表示:你自己想做什么,我不会管,别耽误了小蕙成不成?她毕竟姓古不姓杨! 杨玉欣觉得脸上隐隐有点发烫,但她还是据理力争,表示说冯大师是有真本事的,小蕙也很服气他,她跟着大师学,将来的前途,也未必就比上大学差。 古老大就觉得,三弟妹有点魔怔了,被人洗脑了,不过还好,他比徐雷刚的哥哥姐姐们强一点,没有强行把三弟妹送到安定医院。 他跟小侄女谈了谈,结果小侄女的态度比她妈还要坚决,“大爷,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我也知道在自己在做什么,大师是有真本事的……” “我也确实学了一些东西,只不过没有大师的许可,我不方便向您展示!” 第1139章 证明一下 古佳蕙手里有惊雷符、纳物符,也有精血护符,真的不怕展示,尤其是纳物符,还不是一次性用品,她想要施展出自己的不凡,真的很简单。 但是未得冯君允许,她不想随便展示出来,冯君不仅仅是她的师父,她的仙道引路人,还是她的救命恩人,她自己被动一点无所谓,却不能给师父带去麻烦。 然而她的表态,听在古老大耳中,那就是她中毒比杨玉欣还要深。 不过他是什么人?能特地抽出时间来,跟她俩说几句,已经是非常看重家庭了,所以他也不争辩,只是轻哼一声,“我也不用你展示,不就是耍把式卖艺的那一套?” 古佳蕙听到这话,实在不能忍,但是古家的规矩确实大,她也不敢顶嘴,只能求助地望了老妈一眼——您来说句公道话呀。 杨玉欣听到大伯子如此诋毁冯君,却没有生气,只是回答一句,“喻老住在他那里,都已经半年多了,舍不得回京城。” “呵呵,”古老大不以为然地笑一笑,“喻老爷子年轻的时候,是很精明的。” 他无意对喻老不敬,但是人老了,脑瓜糊涂了,不是很正常吗? 而且以他现在的身份和地位,也够资格在家里点评一下喻老——出了门点评,有点不合适,不是没资格点评,而是那样做的话,太不尊重老一辈革ming家了。 杨玉欣这一下可是真不忿了,她据理力争,“喻老被专列送过去的时候,只剩下一口气了,京城里各大医院都治不了,迈瑞肯和汉斯的顶级专家也来过……现在他活得很好。” 古老大有点不耐烦了,“你俩非要这么坚持,我也拦不住,不过小蕙不想上学,那我要找人去鉴定一下,看他到底是有真本事还是滥竽充数。” “别介,”杨玉欣直接表示反对,由此可见,她是真能对古家施加一些影响的,连古老大的话,她都敢顶。 不过古老大的话也不是随便顶的,她很快跟着解释,“别的不说,那真是个神医。” 古老大肯定不信这个话,迟疑一下就表示说,我有一个非常忠诚的警卫,两年前为了保护我遭遇意外,下肢瘫痪了,他能治好吗? 杨玉欣对这个还不是很了解,古佳蕙仔细问了一下,得知是大伯在灾区视察的时候,一块巨石滚落了下来,一个警卫挡在了前方。 这个警卫她还听说过,跟了大伯五六年,相当实在也很可靠。 她是随口问一问,但是大伯很当真,直接就让人把病历拿了过来。 古佳蕙哪里看得懂这些?但是她还不好意思说,我看不懂——年轻人好面子很正常。 但是大致的病因她清楚了,石头砸在腰椎,直接导致下半身瘫痪,钝器伤,不是锐器伤。 对于这些方面的知识,她还是有一点的,冯大师可是说过,真肯下功夫的话,断肢再生也不是梦想,只不过……得有足够的灵石。 所以她认为,这样的伤势,搁给大师那就是毛毛雨,起码楼大姐那个病例,她是知道的,几近于全身瘫痪。 运动神经元的病都能治好,治疗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呢? 以古佳蕙的认知,这个人可能一颗培元丹就能治好,所以她很干脆地点点头,“这个伤,我相信冯大师能治得好……但是,他一般不会出手的。” 古老大不以为意地笑一笑,“你把我的话告诉他就好,他自然知道,该不该出手。” 说到这里,杨玉欣的声音低了很多,她小心翼翼地看着冯君。 冯君不以为然地笑一笑,“你的意思呢?” 杨玉欣倒是没有怎么犹豫,“我当然希望你出手,那样的话,小蕙就不会再为难了,起码我大伯子不可能再揪住她上学的事不放了。” 冯君微笑着,却也不说话。 杨玉欣见状,犹豫一下低声发话,“你如果能答应,我什么都答应你……后面也行。” 最后四个字,她说得声音极低,脸上泛起了一团微微的红晕。 冯君闻言,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很干脆地摇摇头,“别,你不嫌弃,我还嫌弃呢,那里面全是shi啊……我可不想当搅茅棍!” 杨玉欣实在忍受不住了,抬手打了他一下,低声发话,“恶心,肯定要提前浣肠的嘛。” 冯君却是继续摇头,“这个人我应该能治,但是你知道的,没钱我是不会出手的。” “还能差了你的钱?”杨玉欣白他一眼,见他不说那些羞人的事了,她也就恢复了正常,“你说几个亿,那就是几个亿,我直接给你……你不会认为我差这一点吧?” 冯君当然不会认为她差钱,所以只是邪魅地一笑,“我不要钱,我要你这个人!” “好啊,”杨玉欣一蹦老高,让人很难相信,这是一个年近四旬的女人,她开心地笑着,“那我就给你了,你不许不要我!” 现在退货,还来得及吗?冯君心里有点后悔了,不过,杨主任往日里相当高冷,美艳异常气质华贵,给人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感觉,他倒很喜欢看到她现在这么开心的样子。 所以他笑着发话,“别介,你只要愿意给,我肯定要啊,这么一个大美女呢……我只是有点好奇,照你这么说,古老大对手下人,是不是太好了一点?” “那肯定的,”杨玉欣虽然跟古老大有点小分歧——其实分歧都算不上,最多算点日常口角,但是她维护他,也是不遗余力的,“这个人是为了救他才瘫痪,老大肯定会认账。” 说到这里,她顿一顿,然后认真地发话,“能救过来这个人,他也算去了一块心病。” 冯君沉吟了起来,他是真没兴趣向古老大证明自己。 他向喻老证明了一下自己,庄园里就多出了这么多掣肘,而眼下谈的这位,还是在职的。 可是不答应的话,不但古佳蕙会受到影响,面前这开心的笑容,也见不到了。 一直以来,杨玉欣似乎始终游离在洛华庄园的核心之外,但是冯君心里有数,在他崛起的过程中——如果现在就算崛起的话,杨玉欣是出力最大的一个。 像红姐这样的,多次从警局里捞他,又帮他售卖玉石,起的是关键性作用,但是若论对他发展助力最大的,还是杨主任,没有之一。 而且她帮助自己,可能有目的,但是她从未主动提起过,一切都由他自己决定。 这样的人,这样的行事风格,他怎么忍心让她失望? 沉吟了好一阵,冯君才出声发话,“救治一个……当然没有问题,我也不说钱了,但是有一点我要强调,我只出手一次,救治一个,他最好想清楚,到底送什么人过来治疗。” 杨玉欣看到他沉吟,就有点紧张,但是听到他的话之后,眨巴两下眼睛,就回过了味来,“你是担心,他在试探之后,会安排大量病人前来治疗?” “呵呵,”冯君不以为然地笑一笑,“怎么,你觉得他不会这么安排?” “他当然会这么安排,”杨玉欣毫不犹豫地回答,她对上位者的思维模式,实在太清楚了,因为她自己就是这个团体中的一员。 别的不说,只说顶尖的医生为什么都汇集在京城,就可以知道这个团体的思维方式。 不过她也不认为,这种情况就是不正常的,最好的医生,不就应该留在京城吗? 她只是狐疑地发问,“那么,他再有需要治疗的病人,难道就不救治了吗?” “救治当然可以,”冯君也不是个死脑筋,他未来不可能绝对不救治病人,既然救谁都是救,古老大安排过来的人,也是病人,他没必要专门针对。 问题的关键在于,“但他以后介绍来的人,我未必一定要救治,而且我不会给出原因,再有就是……这些人一旦病情好转,必须尽快离开庄园,不得无故逗留,嗯,没钱的别来。” 杨玉欣听得“扑哧”一笑,“花钱治病天经地义,这个不用你强调,我是真的很好奇,看来喻老在这里赖着不走,让你很是苦恼啊。” 冯君闻言也苦笑一声,“当然苦恼了,难道你不觉得,他的事儿实在多了点吗?” 杨玉欣闻言点点头,然而,她也是能用持平的眼光看问题的,“不过现在,他好像已经改了很多了,而且你没觉得,有他在的话,洛华庄园能减少很多小麻烦吗?” “这个倒也是,”冯君也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他之所以能容忍喻老一直赖在庄园,也是因为有这么一尊大神在此,那些魑魅魍魉的小毛贼,不可能近前。 别看喻老带给他不少麻烦,冯君还真不怵这种麻烦,相较而言,正经是那些小麻烦,往往会弄得人焦头烂额,正是所谓的“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所以他笑着回答,“其实有你在这里,小麻烦就少很多了,老爷子不过是个添头……这还是因为他是本地人,反正我觉得,不需要再增加什么虎别的皮了。” 杨玉欣被他这么夸奖,忍不住捂嘴轻笑,“冯大师你这嘴皮子很溜啊,夸人夸得很舒服……其实我也没做什么事。”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1140章 草率的诊断 杨玉欣从冯君这里得了准信之后,马上给大伯子拨个电话,把他的条件说了一遍。 古老大听到这个答复,哪怕他现在基本不会喜怒形于色,也忍不住重重一哼,“嘿,还真是自信啊……治了一个就不治第二个,谁给他的资格,让他这么说话?” “他也不是不治,”杨玉欣婉转地替冯君说情,“只不过治不治,要看他的心情,我上次也跟您解释过了……他最重视的,还是个人的修炼,其他东西对他来说,并不是很重要。” 古老大还真没被她说服,他慢吞吞地发话,“有一身本事,不为国效力,怎么现在的人都是这样呢?唉……对了,他到底修炼的是什么?” “这个就抱歉了,”杨玉欣苦笑一声,“大哥,庄园是有保密制度的,请您理解一下。” 古老大听到这话,居然笑了一声,“呵呵,居然有人要跟我提保密制度,华夏国内,有什么东西,是我没权力知道的……你知道我的涉密等级吗?” “总有一些人,会有自己的坚持,”杨玉欣笑着回答,“大哥,你相信吗?现在你我的通话,就是处在被人窃听的状态。” “我去!”山门外的一辆小面包车上,有人手忙脚乱地关闭仪器,摘下头上的耳机,同时忍不住轻声嘟囔,“这杨玉欣也太狠了吧,直接把状告到了天上。” 窃听那位的电话,可真不是好玩的。 然而他们没想到的是,古老大对此完全不在意,他轻描淡写地回答,“听就听呗,咱们也没聊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到了我这个位置,基本上不存在个人隐私的说法,反正他们也有保密制度,传不出去的。” “那就是了嘛,”杨玉欣笑一笑,“您有您的保密制度,大师有大师的保密制度,这不是很正常吗?圈子不同,何必硬融?” 他也配跟我相提并论?古老大的嘴角露出了一丝不屑的笑容,还说什么“圈子不同”? 不过嘛,有些事情自己知道就行了,没必要秀那个优越,“好吧,既然你争取到了这个机会,我安排人,尽快把小宋送过去。” 古老大安排事情,效率还是极高的,当天晚上,小宋就被人送到了洛华庄园门口。 这人年纪才三十三岁,身体状况尚可,精神状况有点不佳——他原本就是靠着身手吃饭的,现在年纪轻轻就下肢瘫痪,心情怎么好得起来? 冯君知道这人的情况之后,直接让人把车拦在了山门外,“天已经黑了,让他找个地方休息吧,等明天白天再过来,我给他看病。” 小宋和照顾他的人听到这话,真是有点懵——我们可是听从古老板的指示过来的,你们居然连人都不见,直接把我们拦在门外? 不过总算还好,照顾小宋的人知道,庄园里还有古家的人,自己没必要发作,先打个电话请示一下,再做决定也不迟。 他拨通了杨主任的电话,但是对方的回答,令他相当地吃惊,“您是说,让我们听洛华的安排?杨主任,这是古老板发话,要我们加急处理的啊。” “我也是洛华的一份子,”杨玉欣毫不客气地呵斥他,“现在天色晚了,不方便让你们进来……这么跟你说吧,喻老的安保还在山门外呢,他的子女想要进庄园,也要获得许可才行。” 都是做这一行的,她也没必要遮着掩着,在一定层面的人眼中,喻老的去向不是秘密。 这话都说了出来,门外新来的三人,是彻底没了脾气。不过他们的心里,还是有点不能理解——我们知道洛华的人很牛,但是这么不给古老板面子,真的合适吗? 不管理解不理解,他们还是在外面住下了,第二天九点钟左右,再次来到了洛华庄园。 这次他们倒是很轻松地进去了,还有一个美丽的小姑娘开着电瓶车,一路将他们带到一个很大的院子里,别墅里的人不让他们进去,只能在院子里的一棵大树下待着。 小宋虽然精神状况不是很好,但是昨天见识了洛华的傲气,对老板安排的这次治疗,心里多少又生出了点希望。 他左右看一看,猛地看到了那栋玉石小楼,于是低声嘀咕一句,“整栋汉白玉的修建的小楼……这个庄园还真奢侈。” 就在这时,杨玉欣带着古佳蕙走了过来,自从蜕凡一层之后,她的听力也得到了极大的提升,听到这话之后,她瞥了他一眼。 不过她也没多计较,而是正色发话,“大哥既然推荐了你们,我就把这里的规矩讲一讲,你们到这里来,不需要考虑太多,就是一点……彻底服从。” 三人一听,哪里还不知道她是谁,连忙点头,“见过杨主任。” 其中一个迟疑一下发话,“彻底服从……哪一个呢?” “任何一个,”杨玉欣正色发话,然后她一指身边的女孩,不动声色地发话,“这是我的女儿古佳蕙,就连她在庄园里,都要看很多人的脸色,明白了吗?” 三人闻言,齐齐倒吸一口凉气,古老大因为觉得三弟媳和侄女儿魔怔了,这消息传出去不好,所以没跟他们多说这里的事情,眼下听到这话,他们的震惊可想而知。 “明白了,”小宋先点头发话,然后迟疑一下又问,“这里的人真的这么厉害?” 杨玉欣摇摇头,一本正经地发话,“你们应该明白保密规则,不要提问,这里我重申一遍,出去之后管好自己的嘴巴。” 保密规则大家都知道,但是其中一人犹豫一下发问,“可是……如果是老板想知道呢?” 杨玉欣风轻云淡地回答,“治疗过程可以说,至于其他的,让大哥来问我!” 三人齐齐点头,至于他们回去之后见了古老大,会不会遵守这个保密约定,那可就真的难说了,毕竟古老大的身份在那里摆着,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他们应该绝对不敢外传。 就在这时,古佳蕙忍不住出声发话,“你们最好不要怀疑冯山主,刚才谁说那栋楼是汉白玉?那是羊脂白玉修建的,比黄金还要贵重。” 三人闻言,齐齐又是一愣,忍不住侧头去看杨玉欣——你孩子说的是真的吗? 杨主任见到他们的目光,微微颔首,“没错,大师的境界,已经不怎么把金钱放在眼里了,所以你要知道,得到一个治疗名额,有多么难得。”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人从别墅里走了出来,个头不算低,相貌英挺。 他快步走了过来,然后将手里的一张纸递给了杨玉欣,“杨主任,这是治疗步骤。” 然后他又摸出了三个玉瓶,递给了古佳蕙,“这是一颗培元丹、一颗续骨丸和两颗强筋丸,按照我的治疗步骤,给他按期服下就好。” 古佳蕙呆呆地接过丸药,然后出声问一句,“这一次……不需要按摩吗?” 在她的印象中,冯君给人治疗,一开始都要按摩,然后才喂服药丸的。 当然,她也知道,冯老大的按摩,其实是输出灵气滋补对方的肉身。 所以这一次,他没有出手按摩,她就觉得有点奇怪。 “这个人没必要按摩,”冯君很随意地回答,他往日里出手按摩,不是对方虚不受补必须调理,就是想尽快凸显疗效。 而今天这个小宋还年轻,身体也保持得不错,他就没兴趣给对方按摩了,反正早晚会好的——都已经免费治疗了,你还指望啥呢? 他这么肯定能治好对方,当然也是因为他在手机上做了推演。 不过既然古佳蕙这么问了,他就又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了她,“这是半颗锻体丹。” 然后他又从杨玉欣手里拿过白纸,摸出签字笔加了一句话,然后再次把白纸递回,“好了,杨主任,就按这个方式治疗吧,多半颗锻体丹,效果会更好。” 然后一转身,他就匆忙地走了。 好半天,那三人才回过神来,他们谨记着杨主任的叮嘱,倒是没敢出声发话,现在才发问,“杨主任,这位是……” “这就是冯山主,”古佳蕙一本正经地回答,“洛华庄园的老大。” “啧,”小宋嘬一下牙花子,失望地发话,“他连望闻问切都没有,就给我开药了?” 他本来生出了点信心,现在又心如死灰了——撇开那位的年纪不说,只说这么诊断,也太草率了吧? 古佳蕙白了他一眼,“老大的本事,不是你能想像的,他说这么治,那就绝对能治好。” 这三人相互交换一下眼神,心里感觉都是怪怪的——这母女俩,不会是被人洗脑了吧? 杨玉欣将他们的表情看在眼里,也是有点生气,古老大这么看我也就算了,你们也这么看?说不得她将白纸往三人面前一伸,“看一看……这是不是他临时写出来的?” 三人探头一看,发现还真是,虽然“培元丹”什么的,他们不是清楚,“强筋丸”和“续骨丸”这名字,一看就懂。 虽然丸药没几颗,但是治疗的流程足有十几步,其中还有“四分之一培元丹”的服法。 再加上临时加进去的“锻体丹”,三人终于能确定,这应该是那位临时写出来的。 第1141章 病人的信息交流 小宋三人都不是笨人,略略一想就知道,正是因为小女孩问了一句,所以那个山主才又加了半颗锻体丹——这样临时增加的丸药,想必会让效果更好一点。 所以其中一人冲古佳蕙点点头,“多谢古姐提醒,感激不尽。” 前文说了,“X哥”“Y姐”之类的称呼,在京城算是尊称,他也不介意称一个女孩为姐。 古佳蕙却是有点受不了他这么社会的称呼法,一摆手发话,“既然你们是大伯介绍来的,能照顾的,我肯定是要照顾的。” 只有小宋还心存疑惑,“这个……他真的可以吗?” 杨玉欣脸一沉,一本正经地发话,“你如果打心里怀疑的话,我觉得你可以回了。” 你救了我大伯子,确实是有功,但是屡次三番置疑——不信的话,你来郑阳干啥? 她一发飙,这三位不敢说什么了,心里却是越发地忐忑了——狂信徒什么的最讨厌了。 然而,谁也不敢就这么离开——包括小宋都是,于是其中一人拿出手机划开屏幕。 “嗯?”杨玉欣的娥眉一皱,轻哼一声,眼中放射出冷厉的光芒,“你要干什么?” 这位讶异地侧过头来,“杨主任,我们看不懂这方子,是要拍……拍……” 话说到一半,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哪里错了,于是再也说不下去了。 杨玉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看他半天都没再说话,才冷哼一声,“还不算太笨,要不我真的有点怀疑,大哥手下的人,变得这么不懂事了?” 这位收起手机,讪讪地咳嗽一声,“杨主任,我是照顾病人的,情急之下就忘了保密条款……这是应该保密的,对吧?” 听说此人不是专业的,杨玉欣脸上的冷厉减轻了一些,“不管你是负责什么的,保密要求一定要记在心里,我现在正式告诉你,庄园里不得拍照,不得随意跟别人交流,懂了?” “懂了,”这次是三人齐齐点头。 “好了,”杨玉欣点点头,将那张纸递给了古佳蕙,“小蕙,治疗的事情交给你了。” 古佳蕙拿过那张纸,嘴里念叨着,“四分之一颗培元丹,半天之后又是四分之一颗……嗯,我来找一找培元丹。” 她对培元丹并不陌生,看了一下几个玉瓶,打开一个盖子,倒出一颗绿色的丸药,手腕一抖,手上就多了一把小刀,将培元丹切做两半,然后又切一刀。 拿着培元丹,她看着对方三人,有点意外,“咦,你们没带服药的矿泉水?” 这三位嘴角抽动一下,只能苦笑了,心说谁能想到你们洛华治病,都是这么简单粗暴啊。 古佳蕙见状,也知道自己有点情急了,不过这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她从腰间取下对讲机,“诗诗姐,麻烦拿一瓶矿泉水到前院来。” 紧接着,楼里就走出一个年轻的女孩,正是刚才开车接他们的,女孩手持一瓶矿泉水,一脸的无奈,“小蕙,也就是走几步路的事儿,你非要呼我……不知道我正忙着吗?” 这三位又是一怔,拜托,这可是古老大的侄女儿,你就这么抱怨? 然而,令他们吃惊的地方还在后面,古佳蕙居然冲她一笑,“呵呵,忘了你有正经事,下不为例、下不为例啊。” 李诗诗将矿泉水塞到她手里,转身就又走了。 古佳蕙给了他们矿泉水和丸药,看着小宋服下,转身向后院走去,“你们在这里待着,没事可以刷刷朋友圈啥的,再服药就要到下午了……在院子里走动,别靠近这个月亮门。” 杨玉欣也跟着她,亦步亦趋地走进了那个月亮门。 她俩进去之后,三人里才有一个人迟疑着发话,“这个庄园,到底什么来头?怎么感觉像是……像是搞传销的?” “别胡说,”另一人驳斥他,“人家说什么,咱们照着做就行了,别给自己惹麻烦……其实有些东西你没听说过,不代表不存在。” 这位明显是有点相信封建迷信的,起码是不愿意惹事。 小宋关心的却是别的,“你们注意到没有,那些药瓶,好像真是白玉做的?” “我还注意到了,药瓶消失得很离奇,还有那小刀,”迷信的那位出声发话了,“不要胡乱议论了,专心感受一下药劲儿吧……” 李诗诗倒也不是有意冒犯古佳蕙,她最近确实比较忙,因为她要张罗张采歆的庆典。 邀请函什么的,倒不用她去考虑,可是她要定制各种东西,安排各种事情。 洛华庄园最近这通忙,瞒不过有心人,喻老就比较苦恼,“这炼气期到底是怎么回事?听起来很了不得的样子,就那个娇滴滴的女娃娃,真的很厉害吗?” 这个问题没人能回答他,最后还是喻轻竹出声,“他们再厉害,跟咱们也没关系呀,爷爷你还是专心养病吧……一天两百万呢,这便宜不占白不占。” 眼高于顶的喻家大小姐,此刻也知道占便宜了,可见洛华庄园还真是一个毁三观的地方。 “光占便宜可不行,”喻老沉吟着发话,声音还挺大,“古家人能修炼,咱喻家土生土长的伏牛人,却没资格修炼……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然而,他发他的牢骚,洛华庄园只当没听到,根本不在意他。 喻老想在中午吃饭的时候再试探一下,却发现冯君根本没有来吃午饭,“冯大师呢?” 没有人回答他,因为冯君的手机已经好几天没信号了,大家都知道他在洛华庄园,但是想要找到他,还得靠对讲机。 喻老觉得有点没趣,吃完饭之后也没有着急去午休,而是来到了前院——这两天郑阳阴天,他不用担心烈日暴晒。 出了门,他就看到小宋三个人在树荫下吃盒饭,于是示意孙女把自己推过去。 这三位吃的是洛华供应的盒饭,说是盒饭,那盒子起码有人头大小,还供应得有汤和辣椒酱——洛华在待客方面,还是没有问题的,只是不能进别墅吃饭。 他们早就听说喻老在庄园里,但是见到真人的时候,还是难免有些愕然,“喻老好。” “不要客气,”喻老拄着拐杖,笑眯眯地摆一摆手,“你们来治病,花了多少钱?” 有人来治病的事情,他早就听说了,不过小宋三人被屡次警告,压根儿不敢暴露身份,所以他也不知道,来求医的人是什么根脚。 三人闻言对视一眼,还是小宋回答了,“这个不知道,老板给的钱。” “咦?”喻老轻呼一声,然后讶异地看他一眼,“你们老板很大方嘛,做什么的?” 三人闻言,齐齐地默然,并不回答这曾经声名赫赫的老者。 喻老见状,却是越发地感兴趣了,“既然认出我来了,居然敢不回答我的问题?” 一人艰涩地发话,“喻老,我们很尊重您,您又何必让我们为难呢?” 喻老怔了一怔之后,猛地笑了,“体制里的,对吧?执行保密条款……让我想一想,你们应该是谁的手下。” 小宋见他如此地诡异,忍不住出声发话,“喻老,何必呢?我们没有冒犯您。” 喻老这人很多时候还是讲道理的,虽然他已经猜出真相了,但是见到对方紧张得脸色发白,于是还是笑一笑,“算了,就是那么几家,猜出来反而没意思……治疗效果怎么样?” “感觉有些效果,”小宋规规矩矩地回答,然后很期待地发问,“喻老,这洛华的治病手段,真的有那么厉害吗?” 喻老很鄙夷地看他一眼,“所以我说你们这些人啊,身在福中不知福,洛华要不厉害,我早就回京城了,你们老板居然舍得替你支付费用,这样的手笔,老头子我也很佩服的啊。” 小宋忍不住出声发问,“他的治疗费用能有多少?” “多少?”喻老不屑地哼一声,“能请得动他出手才是关键,人家一般就不管这些闲事的,至于说治疗费用……肯定是以亿为单位计算的嘛。” 以亿为单位?三人闻言,顿时都愣住了,等到他们回过神来,喻老已经走得远了。 那个不信邪的主儿叹口气,小心翼翼地发话,“我怎么觉得……喻老也被传销了?” 冯君顾不上亲自治疗,主要是想在自己的地盘上做实验,不过还没有做几组试验,不远处灵气一阵波动,沈青衣已经来到了他近前,“冯山主,登仙鉴还有多久能拿来?” 冯君看她一眼,很不高兴地发话,“时机到了,自然就好了,你是在催我吗?” 搁在手机位面,炼气期敢催出尘期,基本上就是一个结果——不敬之罪! 沈青衣闻言就是一惊,这么多天接触下来,她身上那股原本昆仑独有的傲气,很是被消磨了不少——虽然她骄傲依旧,但是起码意识到昆仑在华夏,并不能一手遮天。 洛华庄园的实力,她并没有完全了解,但是她非常确定,昆仑当不起冯君一怒。 所以她很干脆地一拱手,“上人海涵……我只是有点心切。” 顿了一顿之后,她又出声发话,“张采歆道友推开仙门,可喜可贺,不知道……昆仑可否来祝贺?”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1142章 公海魅影 沈青衣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只觉得脸上都烫的,真的太丢人了。 以往昆仑的弟子不出世则已,一旦冒头,定然是凌驾九州八方,这成就了昆仑的赫赫威名——哪怕真的遇到个把两个实在打不过的妖孽,直接撤回去就好了。 但是本次昆仑的九州行走,被人硬生生打脸,最后导致行走自杀,这让人情何以堪 要说寇黑衣这名行走只是个例的话,昆仑后来在跟洛华相争的过程中,可是死了人的。 不但死了人,连护山大阵都被强行破开,还被对方带了人进去一日游。 积累了这么大的恩怨,昆仑现在还要上杆子来恭贺张采歆晋阶炼气,她不难为情才怪。 冯君闻言,都忍不住讶异地看她一眼,这一眼真的令她羞愧难当。 他沉吟一下发问,“会是谁来,大长老还是于白衣?” 不管怎么说,昆仑也是他所知道的、唯二有炼气期修者的团体,而且是五个炼气期。 他固然能力压昆仑,但也只有他能做到,除了他之外,初入炼气的张采歆最多也只能保命,对方既然有意修复关系,他也不能把人往外推。 沈青衣的态度倒是很端正,“您想让谁来,那就谁来好了。” 冯君很干脆地表示,“你们门主出关的话,门主来吧,要不然就无所谓了,于白衣和大长老都行,两人一起来也行……人数不得超过二人。” “好的,”沈青衣点点头,“门主应该没有出关,我现在就去通知他们。” 看到她匆匆离开,冯君笑一笑,进入了另一处山谷…… 当天晚上,小宋三人吃了晚饭之后主动离开,临行时向杨玉欣表示感谢。 他的双腿有点知觉了,所以情绪很激动,并且为自己此前的怀疑道歉。 杨玉欣对此没什么反应,在她看来,冯君能治好对方是正常的,治不好才是不正常的。 她现在考虑的是,“老大哪儿去了?吃饭不在,对讲机也不回,我还找他有点事呢。” “这谁能知道,”王海峰很随意地回答,“他老人家神出鬼没的,反正应该在庄园里吧?他又不需要像咱们一样,出去送请柬。” 门派里面出了大修士,这种大事不能电话通知,必须出门送请柬才行,几个徒弟这两天也是轮番出去,拜访各大道门。 但是王海峰猜得也不对,冯君还真是出去了,而且不是率性的举动,而是早就计划好的。 自打上次接锂电池回来,他就再没有拿出来过手机, 当大家都习惯他的手机不在服务区,不认为他会出去的时候,他出门了,目标还是印尼。 连续失踪四艘运粮的货船之后,印尼的粮食供应紧张了起来——关键是这样的消息,很容易在市场上造成恐慌。 印尼的粮食储备虽然不堪,但是存粮还是有一些,这么多人口的国家,只要当政者不是纯粹的傻叉,多少要准备一些存货,然而市场没信心了,民众开始抢购,那点存货就不够了。 所以印尼现在又开始买粮,没人运输倒不是问题,印尼自己的货船也不少。 为了提振民众的信心,尽早消除市场的恐慌情绪,他们提前在报纸上公布了这个消息,并且表示,我们还邀请了迈瑞肯的海军护航。 迈瑞肯海军,可是世界上最强大的海军,实力超过第二到第十的总和。 印尼官方表示,这次运输小麦的船队由三艘货轮组成,载重量达二十三万吨,能彻底解决小麦供应紧张的现状,护航的是一艘宙斯盾护卫舰。 冯君是在网上看到的这个消息,他心里顿时就不平衡了:挑衅是吧? 此前的沉船灵异事件发生之后,他已经打算好了,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他不会再打劫货轮了,频繁抢劫会成为全球的热点,而且也容易膨胀,有损于道心。 但是印尼直接把船队的消息放到网上,这就让他不能忍了:我都已经要放过你了,你居然这时候跳出来哔哔? 迈瑞肯的军舰就怎么了?如果不是怕惊世骇俗的话,我连它也干掉! 正是因为有了这个算计,所以他在送锂电池回来之后,一直没有拿出手机,想的就是过几天之后,再去印尼走一趟。 至于说“怕人监视”的说法,呵呵,冯山主表示,他早就被监视得麻木了。 反正有了闪星舟之后,冯君进出境方便多了,这玩意儿除了速度快,体积也小。 次日拂晓,他就在公海里发现了这支船队,不过令他感到意外的是,除了三艘货轮和一艘军舰之外,还有一艘渔轮,跟在距离船队不到一海里之后。 因为天色已经有点放亮,冯君没有着急行动,先是到渔轮上走了一趟,反正有蜃王护腕,他也不怕别人发现自己。 渔轮上的发现,又令他有点吃惊,合着这艘渔轮除了捕鱼之外,还搭载了不少电子设备,不住地扫描着前面四艘船。 冯君有点明白了,这估计是哪个大媒体或者实验室,租了渔船来发掘货船失踪的真相。 然而这并没有吓到他,等到再次入夜之后,戴着蜃王护腕的他身体连闪,瞬间就将那三艘货轮牵引到了手机位面。 他的出手,是在天刚刚黑了不久,不远处护卫舰上的官兵没觉得这时候很危险,盯着雷达屏幕的士兵甚至在走神——盯屏幕的时间确实不好熬,他或许正在考虑创作一本《四体》? 他没有发现,不代表别人没有发现,有一名水兵站在船舷上吹海风消失,猛然间声嘶力竭地大叫了起来,“哦,上帝,灯光呢?船不见了!” 那三艘货轮距离军舰很近,最远的也不超过八百米,夜里航行,相互能看得到彼此的灯光,甚至还隐约看得到船的轮廓。 然而,这些东西在瞬间消失了,吹风的水兵差点吓傻了。 下一刻,别人也意识到了危险,有人大喊,“拉警报!” 冯君本来不想对这艘军舰动手的,但是看一看石环上能量点还很多,索性身子一晃,降落到这艘船上,“走你~” 护卫舰甚至没有来得及拉响警报,就彻底地消失了。 冯君心里暗叹,这护卫舰上有两名华裔,如果可能的话,他是不会对同族下手的。 不过再转念一想,既然已经加入迈军了,将来万一迈瑞肯跟华夏发生战争,这二位能不上战场吗?上了战场,能不冲着同族开枪吗? 华夏人移民迈瑞肯的很多,有绿卡的更多,冯君也无意对这个现象说什么,不过加入外国的军队,确实让他看不起——尤其是有些人无法移民迈瑞肯,只能通过从军来实现目标。 不过,既然已经干掉了护卫舰,他实在不想再对后面的渔轮下手了。 渔轮的吨位原本就不大,关键是……里面也有一名华裔。 所以他暗叹一声,电射而去。 而此刻后面那艘渔轮,已经是彻底炸了,前方不到一海里的四艘船,在很短的时间里,竟然全部消失了。 事实上,雇佣这艘渔轮的,是一个小有名气的探险者克拉克?盖伦。 他的家境比较好,出生的时候就实现了财务自由,他在全球探险、游玩,做过追风者,去南极冒过险,还喜欢探查溶洞什么的。 他带了这么多仪器,就是想能不能发现货轮失踪的奥秘,除了追求刺激,一旦有什么收获,卖给媒体也是一大笔钱。 渔轮的船长却是被吓坏了,毫不犹豫地吩咐船员掉头逃跑——军舰都没了,我这艘小破船,不跑等死啊? 克拉克大声地抗议,说是我雇佣了你这艘船,平常没事的时候,我也允许你捕鱼,现在终于出现情况了,你居然要逃跑,信不信我告你告到倾家荡产? 船长直接拿出一把沙漠之鹰,枪口顶上了他的太阳穴,冷冷地看着他,“我允许你重说一遍。” “好吧,”克拉克叹口气,“约翰,你的谨慎,可能会让你错失上百万美元的收获。” “听着小子,你还是要学会好好说话,”约翰船长心满意足地收起枪来,“如果是白天,我不介意冒一次险,我也不怕冒险……但是抱歉,现在是黑夜。” 他们这里闹得天翻地覆,冯君却是找了一个无人的小岛,整理一下收获。 他将前后掠夺的五十多万吨粮食,都搬运到了止戈山的仓库,将锂电池也放下了,就算这样,他的库房还有很大的空间。 不过,就算再扩大一倍的空间,也放不下六艘十万吨的巨轮。 冯君想一想,直接将五艘巨轮沉进了马里亚纳海沟,然后又将一艘上次得到的巨轮,沉在了印尼的近海处,惯例又撒了一些小麦,然后飘然离开。 渔轮掉头全力逃跑,远处却有船全力赶来。 那艘护卫舰属于迈瑞肯海军作战序列,一旦失踪,马上就被注意到了。 上一次的货轮失踪案,迈瑞肯海军就是第一个展开调查的。 虽然这是保险公司游说的功劳,但是这件事情的诡异,还是让海军上下提高了警觉,尤其是那艘占城货轮的遭遇,让他们认为,也许是新式武器导致的。 如果不是迈国海军有意了解内幕,印尼不可能轻易请得动他们护航。 第1143章 要军舰不? 迈国海军对于货轮失踪的内幕很感兴趣,但是护航的话,一艘护卫舰真的绰绰有余了。 再多的话,会让人笑掉大牙的,而且,真要有什么国家试验新式武器的话,也没谁敢贸然冲着迈瑞肯军舰出手——唯一的超级大国,就是这么自信。 在这种情况下,护卫舰居然突然失联了,迈瑞肯海军的震怒可想而知。 很快地,就有人通过卫星定位,找到了那艘渔轮,并且强行接通了船长的卫星电话,要他汇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并且勒令他停船,等待迈国海军的检查。 因为涉及了军舰失踪,迈瑞肯并没有第一时间宣布这起事件,而是先展开搜寻。 但是他们想沉默,印尼还不答应呢,不多时就有电话打了过来,问我们的货轮联系不上了,你们的护航军舰没个交待吗? 迈国海军肯护航,那是看在白花花的银子上,听到这样的质问,非常简单粗暴地回答,“我们正在调查中!” 第二天上午,三艘货轮失踪的消息,终于被泄露了出来——不是印尼干的,他们就算恼火迈国人的态度,这时候也不敢刺激市场了,纯粹是一帮热衷于探险的民间组织发现的。 迈瑞肯海军对这样的消息,不做任何的表态,直到两个小时之后,实在承受不住压力了——军舰失踪固然丢人,但是军舰上还那么多士兵,可都是迈国公民! 他们宣布,护航护卫舰“莱克星顿号”,跟随货船一起失踪了,我们正在紧急调查中。 这一下,全世界都轰动了。 事实上,印尼船只出事的消息一传出,洛华庄园里的人就知道,冯老大去哪里了。 等到了中午,迈国“莱克星顿号”的失踪,让喻老都坐不住了,“这家伙,胆儿也太肥了吧,迈国人的军舰都敢动?” 他找到杨玉欣,强烈要求尽快见到冯君。 杨玉欣拿起对讲机呼一下,冯君的声音在对讲机里响起,“什么事儿?” 杨主任说喻老想见你,他却直接回了一句,“没空,正忙着呢。” 喻老听到这话就有点懵,不是生气,而是相当迷惑,“他……他居然在庄园?” 他觉得对方可能使用了什么电子欺骗手段,制造出一种“我在庄园”的假象。 但是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冯君还真的就出现了——他确实是一大早就回了庄园。 这多亏了闪星舟的快速,能让他在印尼东侧出手之后,还有足够的时间回国。 喻老实在有点按捺不住好奇,吃完饭之后,见他要离开,赶忙叫住他,“冯老板,问你个事儿,短期内还要冰箱和空调不?” 听到这话,别人还没啥反应,喻轻竹却侧过头来,讶异地看了自己的爷爷一眼。 “嗯?”冯君也挺奇怪这个问题的,不过他马上就反应了过来,于是笑着摇摇头,“短期内应该是不需要了,多谢喻老关心。” “嗐,没什么,”喻老摇摇头,“反正你什么时候需要,提前跟我说一声,我来筹集,比轻竹要快一点,我这张老脸也就这点用了。” 冯君怪怪地看他一眼,没说话,只是左右扫了两眼。 其他人也不是笨蛋,见到喻老破天荒地巴结老大,杨玉欣首先向外走去,“小蕙,该修炼去了……嘎子你也抓紧了。” 嘎子是比较懵懂的,闻言皱一皱眉,也起身离开了。 徐雷刚是第二个反应过来的,起身就往外走,嘴里还发话,“我也得修炼去了。” 张采歆终于明白发生什么事了,也往外走,嘴里还发话,“大家都散了吧,老大要说事。” 她把话说得这么明白,固然是年轻,但也因为,她觉得自己有资格说这个话。 众人闻言都散去了,只有喻轻竹很坚决地留下了——她又不是洛华的人。 冯君叹口气,摸出一根烟来点着,“老爷子今天想说点啥?” 喻老笑眯眯地回答,“没什么,我就是觉得,以往对洛华少了关心,这个不好,这不是想要积极地弥补一下吗?” 冯君忍不住翻个白眼,“你对我洛华的关心还少吗?只不过没有用在正道上……得了,也别说那些虚的了,有什么事直接说。” 他这态度,让喻轻竹忍不住眉头一皱,喻老却是没在意,而是笑着发话,“我肯定是有所图的,这个毫无疑问,不过我现在想的是,我能为你做点什么。” 冯君皱着眉头沉吟一下,“你倒是能帮点忙,不过你先说你要什么吧。” “好,痛快,”喻老点点头,“那个迈国人的宙斯盾……是你干的吗?” 冯君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拿出一个干扰器来,先把它打开,才沉声回答,“没错。” 喻老看着干扰器,脸上有点讪讪,“你还真是小心……弄粮食也就算了,搞军舰干什么?你知道不知道,全世界都轰动了?” 冯君满不在乎地看着他,并不回答,不过他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他的意思——那又怎么样? 喻老看他这副样子,怔了一怔,然后笑了起来,“明白了,你是做给我看的,能动迈瑞肯的军舰,就能动……嗯,你是想让我明白你的危险性。” 冯君笑一笑并不说话,老爷子想的真没错,他动那个军舰,原因是很多的,固然是想消耗能量点,也不无展示肌肉的意思,当然,这肌肉是展示给特定的人看的,局外人看不懂。 喻老看懂了,所以有了这次示好,不过他还是忍不住叹口气,“动那个是会惹大麻烦的,你能不能考虑一下大局?” 冯君抽一口烟,用看白痴一样的眼光看着他:都现在了,你还跟我讲大局? 喻老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又说错了,所以也不计较对方的眼光,“好吧,那艘军舰在不在你手里?完好程度怎么样?” 冯君这才出声回答,“肯定在我手里,完好程度不差。” 他就知道,这艘军舰才会是谈话的主题,否则老爷子不会画风大变。 喻老有一刻微微的失神,他虽然早就猜到了答案,但是得到确认之后,还是有些情难自禁,嘴里轻声嘀咕着,“我就知道是这样……对了,那些迈国的水兵呢?” “都死了,”冯君轻描淡写地回答,下一刻,他觉得自己说话的语气,好像有点草菅人命,于是又解释一句,“虽然有两个华人,但是既然加入了迈国军队,我觉得没必要手软。” 喻轻竹的眉头皱一皱,“宙斯盾级别的护卫舰,上面的士兵过百了吧?” 冯君面无表情地看她一眼:圣母死开! 喻老却是不在乎死人,他点点头,“死了就好……这个宙斯盾上面有些东西,咱国家还是需要的,冯大师,我知道你是个爱国的……” “打住了,”冯君一摆手,“我是爱国,但是我也不喜欢麻烦,如果你不能保证……” “能保证,”喻老其实也是急性子,又打断了他的话,“我保证不让人知道,东西是从你这儿拿到的……国内我都不会说,就别说国外了。” 冯君不以为意地笑一笑,心说我还就是只头疼国内,国外那些……我怕他个鸟! “看来你是满意的,”喻老今天讲话的欲wang特别强烈,“既然是这样就好说了,国家需要这艘军舰上的一些东西,希望你能提供,至于说要求……你随便提。” “想要我就给你,”冯君很干脆地点点头,“我的要求就是保密,我不希望跟你对接的人知道,事情是我做的,也不想让人打扰洛华的安静。” 他并不是只会嘴上爱国的那种人,刚才就说了,他搞那个军舰,是有多重考虑的。 至于说提其他条件,他没有兴趣,有能力就多做点,爱国需要谈条件吗? “别介,”老爷子一摆手,很干脆地表示,“国家不会白拿你的东西,想要权,想要钱还是想要社会地位,你尽管说……你要是不提,第二次我还怎么张嘴?” 冯君的嘴角抽动一下,“还有第二次?” “有备无患嘛,”喻老笑眯眯地发话,“爱国,咱也不能论次数……你说对不对?” 冯君迟疑一下,然后才发话,“看来我得加一条要求,我不接受任何的指派任务……商量也不行,不过你可以提建议,最多三次建议。” 他是不想让对方肆无忌惮地发挥,所以做出了三次的限制,但是喻老毫不犹豫地点头,喜眉笑眼地发话,“这个没问题,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找你,这个不算条件,你再提要求好了。” 冯君又狐疑地看他一眼:老爷子今天的变化,好像有点大啊,这么好说话? 但是他马上就反应过来了:喻老这是……打算先修复关系吧? 修复关系的时候,当然先要拿出诚意来,等一步步走得近了,再提其他条件才会更合适,否则一开始把人吓跑,还说什么以后? 他认为自己猜到了对方的想法,不过他并不拒绝这种诚意,别看他一副很拽的样子,其实如果可以跟官府保持一个良好的关系,他也愿意啊,把扯皮的时间省下来修炼多好? 他沉吟一下发问,“我这儿有点黄金,你收不收?”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1144章 有几种大宗商品? 黄金?喻老闻言先是一愣,很快又释怀了:这家伙能搞到玉石矿,弄到点黄金也正常。 其实他都知道,冯君在暗地里向外售卖黄金,但是每个月一百来公斤,也不是多大的事。 当然,冯山主现在身家几十个亿,这么郑重提出来,估计数量不会少了。 但是这依旧不是多大的事,他笑着表示,“有几十吨?你放心好了,来路我也就不问了,咱国家正在增加黄金储备,有多少都能给你处理了,两三百吨也没问题。” 说完话之后,他发现冯君怪怪地看着自己,忍不住出声发话,“怎么,信不过我?” 冯君又点起一根烟来,猛猛地抽了两口才发话,“老爷子,我倒没有打击您的意思,不过您觉得……几百吨的黄金,值得我张一次嘴吗?” 握草……喻老爷子的嘴巴张得老大,好半天才问一句,“你这话什么意思,上千吨了?” 冯君闻言点点头,“千吨肯定是上了,不过老爷子你要吃力的话,吃下几百吨也行。” “开什么玩笑,”喻老冷笑一声,刚要说你有多少我都吃得下来,却又硬生生地忍住了。 因为他想起了身后不远的玉石小楼,冯君曾经说过,这玉石小楼的玉石,如果投向市场的话,足够把玉石市场的价格砸下去八成。 你手里的黄金全部都投向市场的话,千万别把黄金市场的价格也砸下去八成吧? 所以他干咳一声,“一两千吨也好说,不过那就要卖给国库了……你手里有多少黄金?” “国库?”冯君的眉头皱一皱,“我不想跟国库打交道,能通过渠道投放到市场就好。” “市场?”老爷子听得眼睛一瞪,“那可不行,上千吨的黄金投向市场,平均每人起码多了一克,这个渠道别说我没有,有也不敢答应你呀。” “那就算了,”冯君轻描淡写地回答,“我不会卖给国库的……不是抵触,我是怕麻烦。” 老爷子单刀直入地发话了,“那你现在手上到底有多少黄金?” 冯君看他一眼,然后抽一口烟,并不回答。 喻老也知道自己问得着急了,于是很肯定地表态,“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跟国库接触的,中间的过程,我的人来操作就好了,不过……只能换华夏币。” 冯君并不排除用华夏币,毕竟他的老巢就是在华夏,真的需要去国外购物的话,黄金也是硬通货,所以他点点头,“这个没问题……只要现金交易就好,老爷子能吃下去多少?” “这个……回头我了解一下,”喻老的表情有点尴尬,他还不忘解释一句,“这些事情,我都是帮别人随便问一问,反正一百吨黄金,我还是能消化掉的。” 一克黄金两百多,一百吨黄金就是二百多个亿,真的不少了。 冯君无所谓地笑一笑,“消化不了也无所谓,我之所以提出这一点,也是想给国家增加一点黄金储备量,我现在现金流充裕,这些黄金放在库房好了,一点都不影响我的事业。” 喻老苦恼地抓一抓头,“国家很需要黄金,我真的非常好奇,你手上到底有多少?” 冯君叹口气,“老爷子,今天既然聊得不错,不合适的话就别问了吧?” 喻老爷子盯着他,好半天才问一句,“有五千吨没有?” 冯君迟疑一下点点头,“差不多吧。” 他手上现在四千多吨黄金,这么回答不算吹牛。 喻老的嘴角抽动一下,“厉害,看来不算这玉石房子,你也算得上是华夏首富了。” 冯君摇摇头,“不,我的那些财富,不是见不得光就是无法变现,老爷子你没必要捧杀我。” 喻老这次没跟他耍嘴皮子,而是很认真地点点头,“你手上的黄金,还是很重要的,先保管好吧,早晚会有用的。” 冯君眨巴一下眼睛,疑惑地发问,“早晚会有用……什么意思?” “就是不要跟国库对接,”喻老波澜不惊地回答,“一旦对接了,消息就会传出去,华夏多五百吨黄金储备不算什么,多五千吨的话,被人知道并不是好事。” “怎么会被人知道?”冯君讶异地看他一眼,“没有保密规则吗?” 喻老苦笑一声,“这东西就不可能保密,有些地方被渗透得很厉害,再怎么防也没用,倒不如这些黄金一直掌握在你手里……你保守秘密的能力,比国库强。” 冯君苦笑一声,心说你们管理不好自家的部门,反而要指望体制外的爱国者,也真够滑稽的,“听你这话的意思……我现在手上的黄金,都不能随便卖了?” “这就是国库的啦,你代为保管,”喻老毫不犹豫地回答,“我都说了,消息泄露得像个筛子,还真得指望你们这些民间人士……暗中有这么一大笔黄金储备,对华夏很有利。” 冯君默然,合着我的黄金储备,都不能动用了? “对华夏有利”的理由,让他无法辩驳,他也希望华夏能变好,但是他也有自己的苦衷,“不卖黄金的话,我手头的现金流比较紧张。” “贷款啊,”喻老毫不犹豫地回答,“黄金进国库,容易引起注意,存在你这里无所谓……只冲着你能保管好这些黄金,想要贷款那还不容易?找个说得过去的理由,贷款就来了。” 有些东西没办法说透,但是某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背后,确实有深层次原因。 不过冯君不想趟进这种浑水里,所以他很干脆地表态,“黄金我可以放着,但是贷款就不要提了,我对这个确实没兴趣。” 喻老笑了起来,“好吧,黄金的事情就不提了,这是为了国家利益,也不算你的要求,还有什么其他要求,只管提好了,我老头子豁出去了,总要帮你搞定一件事才好。” 其实能搞定黄金,对冯君来说就是帮了最大的忙——能彻底地释放他的购买力。 但是对方觉得这不算,他也不会矫情到拒绝更多的选择。 所以他沉吟一下发问,“我有点拿不准,你到底能答应一些什么样的事情?” “什么都可以答应,”老爷子拍着胸脯大包大揽,“杀人执照我都能给你搞到……只要不是明显违背国家利益的事情,那就都不是问题。” 他还真有资格说这个话,发展到冯君这样的程度,小小的违法犯罪,并不一定能够动得了他了,若是再加上今天的事情,只要他不作死到触碰某些底线,基本上可以为所欲为。 老爷子顿了一顿,再次出声,“不过呢,我现在是混吃等死,有些事情答应了你,未必能做得完美,所以你如果觉得难办,可以先说说看。” 冯君想一想之后回答,“如果我手上有大量原油,你卖得掉吗?” “原……原油?”老爷子的嘴巴愕然地张大,他是做梦也没有想到,冯君居然会提出这么一条来,“你竟然还能搞得到原油?” 冯君淡淡地看他一眼,“这不奇怪吧?我就是想知道,你能不能帮着卖掉。” “原油这个东西,比较复杂,”老爷子沉吟着发话,“这个口子上的相关利益团体很多,不过大致来说,能源安全是比较重要的,只要你的原油价格不高就行……哪个油田的油?” “你们所不知道的油田,”冯君轻描淡写地回答,“价格没有问题,而且是轻质原油。” “轻质原油最好,”喻老再次点头,他虽然对石化行业了解不多,但是这个名词还是懂的,而更令他吃惊的是,冯君的话表明:他掌握了一个未知油田。 还有什么是你不能做的?他心里疯狂地吐槽,就算你修仙,也不该修出原油来吧 这一刻,他都有点怀疑——你丫是不是真的跟外星人有联系? 他心里吃惊,脸上倒是没表现出来,“如果能有点样品,那是最好不过的……对了,你说的量大,到底有多大量?” “样品……可能得过一段时间,”冯君目前还没有开发修仙界油田的计划,他对此也不是很着急,所以轻描淡写地回答,“至于说量大,老爷子你应该明白我的语言习惯……几百亿的单子,对我来说不是大单。” 握草,喻老心里忍不住又暗骂一句,然后点点头,“我倒是忘了,你是现在的华夏首富,量大肯定不会小,怎么交货呢?” “由你们指定地点,但是不能有人监视我,”冯君很随意地回答,然后冲着对方挤一挤眼睛,“老爷子你也知道,运输……对于我来说不是问题,关键是你们得准备好接收。” “要不是这个原油不方便交货,我没准早就启动这个计划了,也不至于搁置到现在。” 老爷子骇然地看着他,“这么大量的石油,你一直没有操作?” “条件不成熟,为什么要操作?”冯君很好奇地看他一眼,“有可能给我带来麻烦的事情,我一向敬谢不敏,反正我又不缺钱。” 这话说得……也是没谁了,但是这一刻,喻老连吐槽的心思都没有了,他苦笑一声,“我现在很想知道,你还能做多少种大宗商品交易?” 第1145章 来个大型魔术 现在的喻老,真的是相当相当地怀疑,冯君勾结了外星人——你手里是不是有个星球? 冯君却是干咳一声,“老爷子,咱们一件一件地说成不成?” “成啊,”喻老点点头,但是紧接着,他就略带一点不好意思地发话。 “可是石油上的这些事情,我还真不是特别懂,如果数量不多,我打个电话就能处理了,可是你又量大……仓促之间,我也给不了你准确答复,等两天行不行?” “可以,”冯君很干脆地点头,然后不忘强调一句,“记住了,别把我暴露了。” 不能暴露你!喻老的嘴角忍不住抽动一下,原本他还觉得,隐藏冯君的身份不是很难,但是眼下都已经要做大宗石油交易了,居然要隐藏卖家身份,这个……还真是不容易操作。 不过纠结归纠结,他也不认为,事情一定就难办,于是他终于言归正传,“现在呢,咱们就说一说这个宙斯盾军舰,你不懂拆解军舰吧?” “我肯定不懂,”冯君一摊双手,“老爷子,我是文科生。” “那我得找个人问一问,看看宙斯盾舰上,哪些技术是咱们急需的,”喻老也不是很懂宙斯盾,只是知道这个系统相当先进。 此前他没跟冯君谈妥,也就没好意思去打听相关内容,现在既然谈妥了,冯君又不懂拆解,他当然就要找相关的专家了。 看一看自己的孙女,刚才两人要谈话,连生活秘书都退出了,“轻竹,你去跟那谁……” “喻老你稍等,”冯君打断了他的话,“为什么要去找人问?” “因为你不会拆解啊,也不知道军舰上什么重要,”喻老理直气壮地回答,“我总得找一些相关的专家,提一些建议,再给你具象化一下相关的部件和拆解手段。” 冯君的眼光,越发地好奇了,“为什么要拆解呢,不想要整船?” “整船?”喻老又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发问,“那怎么弄回来?迈瑞肯起码有两位数的卫星,在寻找这艘船。” “怎么弄回来,那是我的事儿,”冯君正色发话,“正经是你弄个隐蔽的船坞,好停放这艘军舰,别让迈瑞肯的卫星发现了。” “发现倒是不会,别找露天船坞就好,”喻老对这些还是很清楚的,“一艘护卫舰而已,又不是航母,占不了多大地方……但那是军港,你怎么把船停进去?” 冯君沉吟一下,然后回答,“这样,你先让他们做个莱克星顿的模型,一比一的木头模型……咱们不至于连莱克星顿的资料也没有吧?” “有,绝对有,”喻老非常肯定地点头,只要是迈瑞肯海军作战序列的船只,华夏怎么可能没有相关资料?“模型也好做,你对木料和工艺要求不高的话,十天之内就给你做出来。” “木料和工艺都没有要求,只要保证比例就行,”冯君正色回答,“材料是木工板都无所谓,适量加点钢铁也行,至于工艺……稍微刨一刨,尽量减少毛刺就行了,然后盖上帆布。” 喻老听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出声发问,“然后呢?” “还要什么然后?”冯君讶异地看他一眼,接着就摇摇头,“没有了,接下来就是等着,回头我使个手段,木头军舰就变成真军舰了。” 喻老狐疑地看他一眼,“你这一套一套的,我怎么听着……感觉像是要变魔术呢?” 冯君开心地笑了起来,“本来就是变魔术呀,大型魔术……大变护卫舰!” 紧接着他面容一整,正色发话,“老爷子,你觉得这种事……除了魔术,还能怎么解释?” 喻老瞬间就明白了,弄回那艘宙斯盾护卫舰,对国外会保密,就不用说了,但是对国内……也得解释这护卫舰的来源啊,可是冯君还不想出面,更不愿意解释其中的关窍。 大型魔术是个拙劣的借口,但是……有借口总比没借口强。 喻老的眉头皱一皱,“只能这样吗?” “不这样还能怎么样?”冯君看他一眼,“要不你跟他们商量一下,腾空一个军港码头,所有人员全部撤离,我可以直接把军舰放进去。” “这倒也未必不能考虑,”喻老摸着下巴思索了起来——大型魔术什么的,真太搞笑了。 “那您慢慢考虑,”冯君站起身离开,反正他是不着急的。 喻轻竹见状,小心地劝爷爷一句,“爷爷,该休息了。” “别打扰我,”喻老一摆手,他正考虑得入神,所以不耐烦地发话,“去把我的电话拿来……呀,是你啊,我还以为是小王呢。” 平常时候,他在九点就入睡了,现在八点五十了,他还是神采奕奕。 他的秘书来了,帮他拨通一个电话,那边也是一个老头,八十岁了,不过还是被他称为小杜——他大着二十岁呢,这么称呼很正常。 小杜对海军这一块比较熟,一开始还有点不耐烦,“这么晚了,喻老你还不睡,折腾啥呢?你老身体好,我这小身板可是不行啊。” 等他听说,对方可能搞得到“莱克星顿”上面的部件,顿时就是一个激灵,“这船你有消息?把坐标给我……消息来源是哪里?” “来源保密,”喻老轻描淡写地回答,“我就是想问你一下,能不能找一个封闭的码头,好停靠莱克星顿这么大的护卫舰?” “停靠莱克星顿?你想多了,”小杜在电话那边大声发话,“我不知道偷船的人是怎么瞒过迈瑞肯的,但是我可以肯定,在这么多卫星的关注下,他就不可能把船送进来。” 喻老不耐烦地发话,“那你的意思就是不想要喽?” “喻老你这么说就是抬杠了,”小杜据理力争,“所以我才要坐标,我首先要派人过去,拆除所有的定位装置,咱总不能记吃不记打不是?” “说得好像就你有觉悟似的,”喻老的声音也大了起来,“你能保证,你的人可以拆除全部定位装置吗?多长时间能拆完?半个月还是一个月?” 小杜是真敢打包票,自己的人能拆完定位装置,但是时间……那真不敢保证,“我不能打包票,你能打包票吗?” “腾个空的山洞码头,不要有人在,”喻老很干脆地表示,“我的人自然会把船弄过去……对了,屏蔽效果要好,不能让它的定位器传出消息去。” “没人的军港……怎么可能?”小杜在那边叫了起来,“无人看护的期间,有人放点摄像头、窃听器甚至制导信号发生器的话,算你的锅还是我的锅?” 军港的敏感程度相当高,哪怕暂时封存的军港,管理都很严格。 喻老对此也有了解,所以沉吟一下,他才出声发话,“那你能不能委屈一下,帮着造一艘假的‘莱克星顿’号,一比一的木头模型就行,上面盖上帆布。” 小杜闻言,兴趣又增加了几分,“呦,看来你还真弄到那玩意儿了,居然能想到李代桃僵,喻老,你也是我的老领导了,给我个坐标成不?我可以派人去帮你检查一下。” “你做好你该做的就行,”喻老不为所动,以往他是没这么难说话的,但这不是冯君要求保密吗?而且他非常清楚,这个小杜特别难缠,你一松口,那家伙就敢提出更多后续要求。 小杜跟他接触得不少,这两年甚至都经常互通电话,虽然一般打电话的内容,都是谁谁谁不在了,然后长吁短叹一番,但是交情着实不错。 他知道喻老生气了,所以叹口气,“好吧,不过你要一比一仿造莱克星顿,我觉得没必要,有个地方有莱克星顿的姐妹舰,克朗波因特号的仿造品,那个可以不?” “姐妹舰?”喻老沉吟一下发问,“有多大的差别?” 小杜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解释一句,“这仿制品本来是打算用在南海的……” 喻老听懂了,“那就是差别不大,就这个吧,你把它封存在一个隐蔽码头里就好……对了,记得信号屏蔽。” 小杜狐疑地发问,“信号屏蔽……一艘一比一的模型,也要信号屏蔽吗?” 喻老也不打算跟他解释,直接表示,“不屏蔽的后果很严重,具体情况不能向你解释。” 小杜秒懂,这估计是涉及到国际zheng治的一些博弈了,他作为涉密等级极高的人,分外明白不该打听的事不要乱打听,所以最懂得避嫌。 不过他还是笑着发话,“这种事,只是咱们两个离退的老家伙商量,不太合适吧?” 不在其位,很多事情还是要避嫌的。 喻老也懂这个道理,于是表示,“你让相关部门上报一下,我这边也知会一声,无非是移动一个模型,他们要是不同意,那也没辙了。” 两人挂了电话之后,那边的“小杜”却是没了睡意,他沉吟一阵,拨通一个电话,“刚才我得到一个消息,莱克星顿号,就是那艘失踪的迈国护卫舰,有可能有了消息……” (那个外籍军人……纯属巧合,早就想写了,而且这是存稿,我写的时候,新闻还没出来呢,我发现自己写书总能遇到各种巧合,也是没谁了╮( ̄▽ ̄)╭……好了,召唤月票。) 第1146章 动了一下 喻老一大早醒来,见到生活秘书满眼红丝,就是一怔,“你这是……” 秘书苦笑一声,“晚上有三个电话找您,想知道那艘失踪军舰的事儿。” 喻老这边提供的消息,确实惊动了一些人。 他问明三个电话的来历,不屑地笑一笑,“小鸽子也敢找我,真是好大的胆子。” 他说的小鸽子,并不是说对方很弱,而是指鸽派。 这里不探讨派系之争,主要是说鸽派的主张,鸽派未必是投降派,但遇到这种事情,很可能的态度是:咱们得到这艘军舰的消息了,要跟迈国人敲点好处出来,再将消息告知对方。 也可能是,目前华夏跟迈国的关系比较紧张,主动通知对方这个消息,有助于缓和关系。 鹰派的主张则是:去特么的,这东西我可能到手,那一定要不择手段弄到手里。 当然还有中间派……大家别吵,咱们先分析一下,这东西到手的难度大不大。 喻老只让秘书回了一个电话,表示这东西到手的概率很高。 那边接电话的也是秘书,就问一句:老爷子从哪儿得到的这个消息? 这边的回答是:喻老的故人之交,人家有隐情,不方便透露,你就当是爱国华侨好了…… 等到了中午,小杜又给喻老打来电话,说已经协调好了,为了防备迈国的卫星,定于今天晚上转移模型,具体的位置是…… 喻老得到消息,让人去找冯君,出门散步的时候,又看到了那三个前来治病的。 老爷子闲得无聊,走上前发问,“怎么样,腿好点没有?” 小宋谦恭地笑一笑,“老爷子,我坏了的不止是腿,腰以下都不能动……不过现在好多了,杨主任说,再有五天就可以离开了,十天之后没有大问题,可以回京。” 还真是古家的人!喻老心里生出一点不平衡来,杨玉欣和古佳蕙都能跟着修炼,甚至能介绍别人来治病,我喻家却只有我能来治病,想学着修炼一下都不行。 所以他忍不住笑眯眯地发话,“是吧?我就说冯大师很厉害的,你还不信……但是你也没必要着急离开,庄园的疗养条件很不错,要抓住机会啊,多待一天是一天。” 小宋笑着点点头,“多谢老首zhang提醒,不过庄园里的人说了,鉴于此前有人赖在庄园里不走,我们如果敢效仿的话,后果自负。” 可恨的是,他一边说着,一边还悄悄地打量着喻老。 老爷子闻言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了起来。他美丽的孙女站在一边,俏脸上满是寒霜。 喻老笑了好一阵,才得意洋洋地发话,“那家伙果然拿我没有办法。” 其实他心里还是有点遗憾,原本他还想再给冯君制造点小麻烦呢。 就在这时,冯君从远处走了过来,喻老见状赶忙一扬手,“冯大师,那个事有结果了。” 冯君快步走过来,跟着他走进了前楼。 小宋见状愣一愣,又看一看两个同伴,“看来,老爷子还真是赖在这里的。” 他们有保密规则,不能随便向外泄露,也就三人之间能探讨一下。 关于治疗的经过,已经跟汇报给了古老大的秘书,却只得到了一个答复:喻老也是赖在洛华不走的,你们试一试,能不能也在那里多待几天。 可惜的是,杨玉欣很干脆地拒绝了这个要求,而刚才老爷子的建议,明显有点不怀好意。 有人出声劝小宋,“老爷子是花钱治病的,你已经很幸运了,别的就不用计较了。” 小宋面无表情地发话,“我的幸运是古老板给的,没完成老板交代的任务……当然遗憾。” 不得不说,他的感激对象没有错,感谢冯君才是错误。 冯君跟老爷子聊了一阵,听说仿制品已经出来了,忍不住有点惊讶,“这么快?” 那可是一艘军舰,我让你不要太追求工艺,你也不能滥竽充数吧? 喻老不会跟他解释那么多,只是轻描淡写地表示,“以前做好的,今天晚上会换到一个保密程度很高的码头,具体位置的话……你需要图纸吗?” 冯君不认为自己需要图纸,但是既然可以藏拙,又何必让人知道呢?于是他点点头,“有图纸最好了,最好还有口令什么的……合适告诉我的,都告诉我,能极大地减少我的消耗。” 喻老笑了起来,“口令什么的并没有,主要还是证件……需要我给你办个证件吗?” 证件?冯君闻言,顿时就警惕了起来,根据很多网文里所写的,有了证件有就可能是招安,就有了责任和义务,他一点都不想受到约束。 所以他摇摇头,“我对证件一点兴趣都没有,如果没有证件就没有图纸的话,那就算了,那艘军舰卖废铁也能值不少钱。” 他提供宙斯盾护卫舰,是想帮助华夏,却绝对不想给自己套上一个紧箍咒。 喻老能明显地感受到他的警惕,对此他也不意外,而是幽幽地叹口气,“如果没有图纸的话,我觉得自己也挺失败的……做不成就做不成吧。” 他不想再提这个话题,“对了,你库房里那么多粮食哪儿去了?” 粮食当然被冯君搬运到了手机位面,六艘印尼的粮食船,加上在国内购买的八万多吨小麦,再加上占城船的一万多吨,他在手机位面的存粮,已经突破了六十万吨。 这些粮食足够他完成跟皇甫无瑕的约定了,不过他目前不着急在手机位面发展。 眼下的库房腾空,他是为了冰箱和空调腾地方……这些东西占地也不少的。 当天下午四点,小杜终于给老爷子发了一个位置图,就是个简陋的地图,详细图纸绝对没有,并且交待老爷子,看明白以后马上删除。 喻老虽然喜欢倚老卖老,但是这些原则上的错误,绝对不会犯,他让冯君看了十五分钟位置图,然后出手删除了,“你应该记得下来了。” 说句题外话,老爷子这种做法,对自己的要求有点苛刻了——很多人到了一定的级别,认为这保密要求,没必要约束自己这种领导。 不过冯君没觉得这个要求过分,反正这张图他一分钟就记下来了。 哪怕没有这张图,老爷子随便给个位置,他找出来那艘模型船,也多费不了多少工夫。 说到底,只是为了藏拙而已…… “小杜”把任务交待下去之后,当天晚上又是没有休息,他非常好奇,把那艘克朗波因特的模型倒换个码头之后,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 就像他说的那样,这个模型是为了南海准备的,所以模型本身就不可能离南海太远,否则的话,别的不说,只说战争临近的时候,光是把模型拖过去,就可能引起很多人注意。 要知道,这只是模型,连个发动机都没有,战时拖来拖去,实在太不方便了。 所以这模型一直就藏在琼州的海军军港里——就是那种藏在山腹里的码头。 海军在琼州,拥有不少这样的隐秘码头,不但能藏潜艇,也能藏军舰,这种设施是为了随时突破第一岛链准备的。 这个细节不能多讲,反正克朗波因特的模型不可能出现在露天码头,那样会影响欺骗的效果,但是……它也实在没啥用,所以就停在一个有顶的库房里,甚至都没有接触到海水。 它的制造成本也就一百来万,是用来当消耗品的,或者是战术欺诈目标,当年没用上,直接销毁都很正常。 不过直接销毁的话,那就是国有资产流失了,所以就把它推到陆上,找个地方藏起来——万一将来用得到呢? 其实将来很可能用得到,华夏越来越注重海军了,大家都认为,未来的某一天,这个模型很可能成为演习的靶船——把宙斯盾护卫舰做为靶船,想一想还挺带感的呢。 反正这个模型就是处于一种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状态,要说前途,那也没啥前途。 现在上面要求把这个模型转场,大家也没啥意见,反正附近隐秘的码头很多,大多都具有极强的信号屏蔽能力——不屏蔽的话,别人就发现你了。 把一艘木头做的模型船推到海里简单,但是想不引人注目,那就有点难了,尤其是上面要求,一定不能惊动外人。 工作是从天黑的时候开始的,把船推进海里,用了两个小时,把模型牵引到合适的地方,又用了三个小时,基本上就是晚上一点了——其实这两个地方的位置,相距不到五十海里。 然后停靠好,用帆布遮盖组合,又花费了一个多小时。 大家都不容易,好不容易干完了工作,总要歇息一下。 军工无小事,但是大多时候也没什么事,这个码头的涉密级别很高,外面有三道门岗拦着,无关人等进不来,迈国的侦察卫星也查不到这里。 至于说莫名其妙的军队强攻进来?别逗,那样的话,可能第三次世界大战就正式爆发了。 忙碌的人们正坐在岸上聊天,猛地有人出声发话,“咦,我怎么看到帆布动了一下?” 又有人接话,“我好像……也看到了。” 第1147章 收获满满 帆布动,当然是有人在做一些事情。 紧接着有人大喊一声,“船在动,船在动!” 船确实在动,船身下的水面都在一漾一漾的。 这个很正常,木头船的吃水线,跟铁船的吃水线能一样吗? 不过在场的人没有觉得这是多大的事,这种环境虽然比较封闭,偶尔来一阵怪风也正常。 有人比较负责,呼叫一下第一道门岗,“我们船进来的时候,有什么异常吗?” 严格来说,这种藏在山洞里的码头,并不能绝对阻止外人混入,尤其是第一关。 第一关,都是相对宽敞的地方,甚至未必能看得到码头的入口。 第二关,才会比较严一点,这里能明确地发现码头。 第三关就更严了,山洞里的地方并不大,想进入山洞,起码得有证件。 不过凭良心说,普通游客的话,第一关都闯不进来,甚至未必有资格进入这一片海滩。 山洞里的人觉得不安了,但是第一道门岗表示,“没有异常,海滩上都没几个人。” 这一片海滩景色不错,但是真的偏僻得很,节假日游玩的人还多一些,但是能进入海滩的也没几个,就更别说过第一道门岗的了。 所以对于今天晚上的当事者来说,其实也就是一次日常任务。 虽然他们并不明白,为什么要把模型转移到这里,但是……也只是模型,能有多大的事? 反正这一趟转移,花费也不少,在场的人除了军人还有当地渔民,军人也就罢了,渔民要遵守保密条款,必须给出相当的补偿。 不管怎么说,今天晚上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大家在放松之际,就是聊天打屁,哪怕船的吃水线明显提高了,也有门岗作证——那是你眼花了。 大约到了凌晨四点,打屁聊天也告一段落,大家都要回去睡了,猛地有人跑了进来,“这个……这个模型谁动过?” 跑来的这位,是个技术型人才,对码头的一草一木,监控得很到位,一般也不冒头。 “没人动过,”有人大声回答,“就是刚才有一阵怪风。” “不对,”这位用更大的声音回答,“不对,一定有人动过这个模型,舰桥发生了变化!” 他指出了舰桥出现的改动,其他看守的人,多少也懂一些克朗波因特的特点,发现他说得有点道理,就说那咱们看一看,舰桥部分出现了什么情况。 反正只是个模型而已,涉密程度算是挺高,但真没必要太过谨慎对待。 然而,他们根本没来得及琢磨舰桥,遮盖的帆布才掀起一个小角,大家直接就懵了,有人倒吸一口凉气,大喊一声,“握草……这是有人换了模型?” 克朗波因特号的模型做得相当逼真,连涂层都很专业,但是眼前这一艘更专业,甚至还有涂层磨损、水线以下的部分,还附着一些海洋生物。 乍一看,这艘船就仿佛是真的一般。 紧接着,他们就更吃惊了,“握草,还真是铁壳的。” 那名技术人员按捺不住心中的惊讶,大声尖叫了起来,“这不是克朗波因特号,这是莱克星顿,是莱克星顿!就是那艘迈国刚刚失踪的护卫舰……” 接下来的事情,也就不用说了,半个小时不到,几辆吉普车直接开了过来,又过二十分钟,十几辆汽车赶到,拉起了铁丝网,又有一个连队的陆战队员在此地警戒。 小杜是在四点钟被人叫醒的,他满肚子下床气儿,但是一听缘由,他直接震惊了,“什么?克朗波因特号的模型,变成了莱克星顿护卫舰?你是不是想做精神鉴定?” 然而对面的人表示,我也很绝望啊,但是它就是这么变了,监控录像什么的,我们也看过了,没有发现是谁操作的,就是那阵风刮过的时候,模型被调包了。 一帧一帧地看的话,能看到调包时帆布的形状,发生了明显的变化,船身也差不多低了二十厘米,不过相对于一艘军舰来说,高低二十厘米,不是特地感受的话,也感觉不到。 最令人吃惊的是,这个调包,大家不但没有发现是怎么操作的,甚至连嫌疑人都找不到。 没错,事情发生之前,一直到结束,这半个小时之内,就没有人靠近过模型或者军舰。 小杜发过火之后,又接收了很多照片和视频,用了很长时间,才确定军港里停的确实是迈瑞肯人正在满世界寻找的莱克星顿号。 他毫不犹豫地拎起电话拨打喻老的号码,结果对面的秘书期期艾艾地表示:老首zhang睡了,他最近睡眠不太好,临睡前表示,除非华夏遭到了武装入侵,否则别叫醒他。 特么的,我睡不着了,你睡得倒香!小杜气得只想摔电话,不过下一刻,他又放声大笑了起来,真是完全无法控制。 他终于在凌晨六点呼叫到了喻老,老爷子刚起床,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懒洋洋地回答,“哦,这事儿我也不清楚啊,弄到了一艘护卫舰,不是好事吗?” 岂止是一艘护卫舰?舰上还搭载着武器呢,有战斧式巡航导弹,还有反舰导弹、防空导弹……这次真的是赚大发了。 不过小杜的注意力已经转移了,他揪着喻老,一定要其说出这是怎么一波操作。 喻老惫懒起来,可不仅仅是让冯君咬牙,他很无所谓地回答,“魔术?那就当是魔术好了……埃菲尔铁塔都能被变没了,咱变出一艘莱克星顿算多大点事?” 小杜气得想吐血,“那你再变一艘航母出来好了。” “也不是不能考虑嘛,”喻老老神在在地回答,“不过我先问你一句,变一艘航母出来,你有地儿放吗?” 小杜也知道,自己没办法跟老爷子比胡搅蛮缠,“我就想知道,这件事情是谁做的,护卫舰上的迈军,都到哪里去了。” “迈军都死了,”老爷子毫不在意地回答,“至于说谁做的,你没必要知道。” 小杜气得差点跳起来,“他们非法进入了军港,知道吗?是军港!” 喻老的声音变得冷厉了起来,“好吧,我可以保证,他们以后不再进入军港,成吗?以后都不会再跟海军有接触了,你满意不?” 小杜闻言,顿时就没了脾气,私自进入军事禁区,这性质确实很恶劣,他有资格要求对方交出人来,但是人家一说以后都不跟海军打交道了,他又实实在在地舍不得。 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对海军来说是越多越好,他一心追查真相,反倒逼得人家表示,以后都不鸟海军了,这就没意思了。 事实上,只要喻老铁下心思来庇护,谁都不可能逼他说出实情。 冯君今天起得也早,一出门正好撞上老爷子。 喻老见到他,先笑眯眯地伸出一个大拇指来,“厉害,佩服!” 冯君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对于昨天晚上的偷梁换柱行动,他心里也相当得意。 不过他还是很干脆地摇摇头,一脸茫然地发话,“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喻老一摆手,示意秘书停下脚步,自己走上前,压低了声音发话,“囫囵的护卫舰,武器装备也齐全,太了不起了,你为华夏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顿了一顿之后,他继续低声发话,“我特别好奇,你是怎么溜进军港的?” 冯君迟疑一下,干咳了一声,低声回答,“老爷子,我没带干扰器。” 喻老没好气地看他一眼,“看你这点格局,这么大的事,你带没带干扰器……重要吗?对现在的你而言,证据什么的没有任何意义,真想要指证你是嫌疑人,难道不能伪造录音?” 冯君一想,确实是这个理,于是笑一笑,“你就当它是魔术好了。” 对于这么没有诚意的回答,如果搁在以前,老爷子少不得又得鼓捣点是非出来。 不过喻老现在已经摆正了态度,知道该怎么对待这家伙,于是正色发问,“我再跟你敲定一件事,那些迈军的尸体……” 冯君不等他说完,就很干脆地表示,“他们永远都找不到。” 喻老最想确定的,就是这件事,莱克星顿已经落进了华夏的手里,不出意外的话,这艘护卫舰就是永远地失踪了,哪怕以后迈国知道了,也只能默认,或者是私下交易。 迈瑞肯会知道吗?那简直是一定的,保密条款不是万能的,那么多人看到了莱克星顿号,现在传不出去,早晚也会传出去,所以很多时候的所谓保密,是禁止公众知情。 说得更极端一点,保密就是不允许公开谈论,当然更无法拿来做证据。 简而言之,这个消息早晚会被迈瑞肯知晓,但是他们拿不出证据,心知肚明却打不起官司,到最后就只能不了了之,最多暗中操作一些事情,不动声色地恶心华夏。 但是护卫舰可以这么处理,人命却不能这么处理,迈国人一旦得知这个消息,军舰可以不要,人命是一定要给出说法的——起码得交出尸骸来。 否则他们完全可以操纵民意,肆意抹黑华夏的形象。 冯君已经考虑过这个问题了,所以回答得很干脆——倒不信他们能去手机位面找尸体! 喻老见他明白事理,也就放下心来,于是又低声发问,“航母也能这么操作吗?” 第1148章 何谓散心 啊?冯君闻言顿时就是一愣,“你说什么?” 他其实听清楚问题了,但是这个问题……脑洞开得有点太大了吧,让我去偷航母? 根据他的经验,航母其实也能偷,区别只在于要花费多少能量点。 但是真的偷了航母的话,迈国军方真的会炸的,一艘护卫舰不算啥,航母的影响太大了。 而且冯君并不认为,中迈两国的差距,是一艘或者说十艘航母能弥补的。 说到底,一个国家想要崛起,还是要靠自身的努力,打铁要靠自身硬,只凭着歪门邪道是走不远的,就像修者修道一样,一味追求走捷径,最终会坏了自己的道心。 喻老还真以为他没听清,少不得声音大一点,“我是说……你可以不可以这么对付航母?” 冯君面色一整,一本正经地发话,“对我来说,也许能够做到,但是我希望,还是脚踏实地发展好一点,如果不是因为某些原因,我都不会对护卫舰出手。” 见到喻老嘴巴抖动,他一摆手,很干脆地发话,“你先听我说完!咱们借鉴一下宙斯盾什么的,我也支持,但是直接动航母,你们考虑过后果没有?” 喻老没好气地白他一眼,“我说,咱华夏不止你一个明白人……你能考虑到尸体的重要性,我们也能推导出相关的预案,我只是问你能不能做到,又没让你去做,我只有建议权!” 最后六个字,他几乎是喊出来的,可想而知,他对这建议权还是很有点不满的。 “那我也回答你了,”冯君一摊双手,“我的回答是:可能做到!” 喻老眼珠一转,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肯定能做到?关键的问题在于,你想不想去做?” 冯君不想回答这问题,于是反问,“现在谈这个太早,等于纸上谈兵,你这么着急干啥?” 喻老很无所谓地回答,“这可以作为一种应急预案,我只需要知道,你有没有这个能力,而不是马上让你施展,正经是我要劝你,以后不要再随便做这种事,免得被人注意上。” “虽然我只有建议权,但我也要提醒你:真正的底牌,是不可能随便打出去的。” 我成了底牌?冯君听得有点想笑,不过想到自己能成为一个国家的底牌,还是蛮带感的。 不过下一刻,他的眉头又是一皱,“底牌什么的就别说,我只想知道,你这个想法,跟几个人说过?” “没跟任何人说过,”喻老一摊双手,然后又干笑一声,“其实这点子不是我想出来的,只是有人建议,这种手段如果可以重复的话,尽量避免使用,留到最关键的时候做为奇兵。” 确实,这是小杜给他提出的建议,只不过他想知道能不能用在航母上。 喻老认为应该也适用于航母,但是这种大事不可能只靠猜测,必须要亲口问一问才放心。 冯君觉得这么操作还是比较靠谱的,于是点点头,心里却是暗叹:得,又背上责任了。 喻老是什么人?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悻悻,心说好不容易才跟这家伙缓和了一些关系,可不能在他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你做得很漂亮,超乎我的想像。” 当然,带来的麻烦也超乎他的想像,不过这时候他绝对不能提。 冯君勉力笑一笑,“还好吧。” 喻老干咳两声,“因为你搞到了相关的武器,这是额外的收获,我希望你能提出相应的条件,算是对你的奖……嗯嗯,回报。” 跟这家伙谈话,连“奖励”两个字都不敢说,那是给与性质的,只能用“回报”。 冯君听到这话,心里舒坦了一点,心说老头还算讲究,不枉我忙了这么一场。 不过提条件的话,他也没啥可提的,真的,以他现在的能力,难得住他的事不多。 他思索了一阵,“要不……你们帮我把海外游子会这个组织搞掉吧?” 喻老闻言,顿时吓了一大跳,“这可是一个民间组织,你要让我们怎么搞掉?不会是杀掉所有的成员吧?” “很难吗?”冯君疑惑地看着他,“如果不是情报太少,我一个人就能完成这个任务,一个国家的力量……总不可能还不如我这个单独的个体吧?” 难得你还知道组织的力量大,喻老心里暗哼,却是一本正经地回答,“你说得没错,国家力量肯定强于个体,但是覆灭一个组织,会引起太多的麻烦,根本是不可能的。” 沉吟一下,他还是点出了要点,“最关键的是,没有谁拥有你这种杀人于无形的能力,一旦杀得多了,不露出马脚是不可能的……等到消息传出去,华夏的声誉和国际形象……” 说到这里,他看着冯君,递过去一个“你懂的”眼神。 冯君摸着下巴想一想,确实也是这个道理,“那能把这个组织的相关人员资料,给我一份吗?当然……里面那些自己人的资料,就不用给我了。” 喻老的嘴角忍不住抽动一下,“现在是和平年代啊,你怎么这么好杀呢……” 他刚要说教,却又及时中止了,“这么说吧,别说是在国外了,哪怕是在华夏,除非那些明确必须取缔的组织,其他各种组织,都有存在的必要……” “一来是为了国际声誉,不给别人攻击咱们的机会,二来就是,水混了才好摸鱼,水如果一直是清的,华夏国内都是友好的组织,其实也不利于咱们收集情报。” 冯君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也就是说,在华夏国内,我都不能对海外游子会出手?” 他承认对方说得有理,但是……她是修仙者啊,活就要活个快意恩仇。 喻老怔了一怔,换一个方式劝说他,“迈瑞肯很厉害了吧?地球上仅有的一超,但是在他们国内,只要不是非法组织,官方也不会去管。” “呵呵,”冯君无奈地笑一笑,“那这样好了,海外游子会里,总有一些仇华的,不会在华夏发展的成员吧?那些人的资料给我好了……我哪天心情不好了,就去国外散散心。” 尼玛,你管杀人叫散心?喻老真的有点吐槽无力,不过他还是点点头,“这样吧,回头我会给你整理两个名单,可杀的,还有杀不杀都行的。” 海外游子会里,很有几个家伙,算是华夏的眼中钉,只不过没必要专门去对待,毕竟现在的社会,和平和发展才是主旋律,几个小跳蚤影响不了大局。 而且,万一杀人的时候出了纰漏,搞成像沙特人在土耳其那样,就不好了。 当然,冯君愿意动手的话,喻老还是很乐意列出一个名单的。 冯君闻言,却是忍不住冷哼一声,“然后,我就变成你们手中的刀了?” “刀不刀的很重要吗?”喻老白他一眼,他干了大半辈子这种事,相关的逻辑非常清晰,“又没指定让你干掉谁,你都打算干掉所有成员了,有选择地杀一杀,也无所谓吧?” 冯君当然知道是这个理,但是多少还是有点被算计的感觉,“喻老你做思想工作很厉害。” “好了,不说这些了,”喻老主动地转移话题,“我还以为,你会要求在国内采购粮食。” 冯君摇摇头,“粮食安全很重要,我不想在国内买粮,省得影响了你们的计划。” 喻老却是语出惊人,“你这次立了这么大的功劳,国内采购粮食也不会是问题,而且在国内买粮,能增加咱们华夏在国际粮食市场上的议价能力。” 冯君却是很干脆地摇摇头,“算了,我不喜欢麻烦,短期内,我没有什么粮食缺口,长期的话……我正在联系国际粮商。” 话说太满,是容易被打脸的,早饭即将结束的时候,红姐接了一个电话,然后悄声告诉冯君,“阿根廷那边又要涨价,莱克星顿如果一直找不到的话,今年的粮价就是居高不下了。” 冯君无所谓地笑一笑,“随便他们了,我暂时没有什么需求,惹得我着急了,直接去阿根廷搞风搞雨,反正离华夏也不远。” 这话也只有他敢说,阿根廷距离华夏,真的不远吗? 不过他也必须承认,莱克星顿的失踪,相关的影响真的太大了,按说这是迈国的军舰失踪了,但是华夏的媒体都在连篇累牍地报道。 冯君很清楚,马航飞机失踪的时候,华夏每天持续追踪报道,可国外媒体绝对做不到这一点,哪怕是十颗卫星变轨,也没有几家去报道的——如果不算马来西亚的话。 正经是有些外媒报道,强调的却是卫星变轨,可以冠冕堂皇地路过某些敏感地区的上空,强调的是“疑似间谍行为”,没有多少人去关心马航上的那些乘客。 华夏这一次,却是紧紧追踪莱克星顿的去向,电视台的新闻热播里也持续很多天,并且屡屡强调护卫舰上有百余迈国军人,还拍了一些迈国军人家属的图片,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不过冯君每每看到这种报道,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喜感,仿佛在看春晚的小品。 第1149章 统一度量衡 莱克星顿的失踪,不止是华夏在连续跟踪报道,全世界很多国家都在这么做。 终于有人在印尼浅海,发现了第二艘沉没的货船,迈国得知消息之后,军舰直接开了过去,并且划出了警戒线,其他国家的舰船不得入内,包括印尼海军。 要知道,这里可是印尼的专属经济区,竟然被迈国海军包场了。 就在闹得沸沸扬扬的时候,洛华庄园的“仙门庆典”正式开始了。 冯君定下了人数,要求最多来三十人,不过在庆典开始的三天之前,来人就已经超员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比如说,洛华根本就没有通知王屋洞天,但是王屋的人不请自来,而且是来了四个,其中有一名九十多岁的老者,炼气一层。 冯君真的没想到,王屋居然还有炼气期修者,他和小天师夜探王屋山,也就是见到了三个蜕凡期而已,根本没有感应到任何的炼气气息。 不过这名老者,其实是空有修为,身体极为羸弱,气息也紊乱得很,据说是当年晋阶的时候,受到了外敌侵扰,以至于断了仙路。 但是罗浮山的青霄子很不屑地表示,此人其实就是得了不知名的天才地宝,因为王屋有聚灵阵,才侥幸冲上了炼气期,但是冲得太勉强,以至于根基大损。 好吧,王屋洞天做为第一洞天,出了一个炼气期,倒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不过这个“方壶仙山”的炼气五层陈道长……是什么鬼? 蓬莱三山,冯君一直以为是传说,没想到还真有道统传下来,不但是炼气中阶,而且在没有接到邀请的情况,主动来了。 冯君这人有时候有点拧巴,但是别人给面子,也有实力,他当然不会膨胀到不去接受。 陈道长这个名额,给也就给了,王屋怎么办? 反正都是一些糊糊事儿,除了王屋和方壶,冯君也没有收获更多的惊喜。 不管来了多少人,反正冯君是卡住了三十个人的名额,结果到了最后,就连武当也只能进去两个人,其他的人都停在庄园门外。 其实冯君发现情况不对,马上就让人在庄园外搭了两排活动板房,到最后拓展到了四排。 而进入庄园的贵客,也没谁住进了别墅里,他们住的是通讯公司的培训宿舍,没错,就是那些简易板房。 简易板房理论上能住二十个人,两个人一个房间,连卫生间都没有,条件差得一bi,根本没有什么仙门盛典的感觉。 但是你还别嫌弃,比一比那些在山门外住着的人,这里起码是在庄园内。 郑阳市区倒是有五星级宾馆呢,喜欢享受的去住那里好了,洛华也没求你来。 还有十个人,直接住进了冯君的行在小院,不过那都是洛华的铁杆盟友。 关山月、唐王孙父女、董曾鸿、冯天扬、罗浮青霄子、武当郭长老、终南秋道长…… 昆仑此次来了两人,分别是大长老和于白衣,却也不得不住在简易板房里。 终于到了庆典日,一大早起来,张采歆就带着花花,拜访各路豪杰。 花花跟张采歆的关系其实很一般,但是它多少算得上是洛华自己人,道门豪杰大举来访,它必须得配合着挺过这一关。 方壶陈道长是孤身前来的——他这一系里,除了他真没有拿得出手的人了,连个蜕凡中阶都没有,但是身为炼气中阶,也有幸住在行在小院里。 看到洛华的两个炼气期来访,他很客气地打个招呼,心里却是在嘀咕,“九州大地,还能有这么多炼气期存在吗?” 然而这也只是一个疑惑,因为在他的消息里,洛华庄园的主人,似乎是出尘期。 反正不管怎么说,在这末法时代,还能晋阶炼气的,那都是了不得的人物,绝对值得他专程赶来一趟。 张采歆拜访了一圈,基本上就是中午了,而此刻正值盛夏,这个时节的郑阳酷热难当。 冯君请大家到别墅用餐,虽然还不是庆典的正餐,但是他准备得也很多,灵米灵兽肉什么的,都不要提了,正经是没上灵酒。 他也不掩饰这一点,“我这儿有好酒,关主持、郭长老和冯执掌都能做见证的,但是今天是庆典,中午不要多喝,等到晚上,我敞开让你们喝。” 董曾鸿藏在人群中叫一声——其实是配合,“冯山主,现在到晚上,还有很长时间的。” 冯君早就安排好了,“我这儿有好几个节目,可以去游艇上,在大河里游玩,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也可以在这里,喝点茶打一打游戏;要不我还能在小院里讲一讲修炼。” 在座的都是见识过人,除了冯天扬想到游艇上玩,大部分人都表示,想听冯山主讲修炼。 冯君当然要假巴意思地表示一下,说我这就是一家之言,确实很想讲一讲,但是讲得不对的地方,还请大家包涵。 方壶山的陈道长最为耿直,他毫不掩饰地表示,“我们此来,就是求传道,方壶的传承都快断了,冯山主你想讲什么只管讲,我是打算洗耳恭听。” 冯君可以讲的东西很多,有鉴于这只是庆典之前的沟通,属于餐前甜点,他也就没有讲得太多,只是讲述了一下炼气期前的境界。 这样的讲演,搁在手机位面绝对不会有人听——起码在修仙界不会有人在意。 至于说凡俗界……谁敢讲这些内容? 但是在地球位面,大家都听得津津有味,尤其是冯君认为,养气期的这个称谓非常不准确,应该称为蜕凡期才对,并且他举出了相关的例子。 短暂的讲解完毕之后,大家开始讨论,到最后一致认为——以后咱们不能称为养气期了,必须得说是蜕凡期才合适。 形成明显对比的是,昆仑两名炼气期,于白衣和大长老,对蜕凡期的说法相当不以为然。 冯君要统一称呼,他们也无法阻拦,于白衣不敢做声,但是大长老出声了,“这养气期称呼多少年了,贸然改了,真的好吗?” 他的话不能说不对,然而昆仑有天敌的,还不止一个。 关山月就是昆仑的死敌,别看第二次试炼,她放了昆仑进去,但那是大势所趋,丹霞天的势力太小,虽然能倚仗洛华庄园,可是说到在道门的底蕴,洛华还真未必及得上麻姑山。 关执掌明确表示,“我就觉得好,蜕凡期这说法,再合适不过了。” 大长老看她一眼,心里也有点无奈,心说若不是洛华在当面,你敢跟我呲牙,我直接毁了你家道统,看你还敢胡说八道不? 当然,毁道统是很犯忌讳的事,此前也没有出现过几回,他也只是想一想罢了。 这事真的很容易办到,昆仑愿意的话,早就能毁了丹霞天的道统,哪里等得到现在? 紧接着,董曾鸿表态了,“我就从来不知道,养气是什么感觉,但是蜕凡、入道、推仙门,这些说法,在我鬼谷子一脉里,却都是有的。” 他真的不是一味地附和冯君,他认为道门发展到这一步,分支太多,虽然各家都强调道统,但是有些东西也要规范一下。 所以这次庆典,在日后被人称为“道门日常规范1.0版会议”。 他们在这里哇啦哇啦地说,喻老爷子一群人则是看得目瞪口呆。 能进庄园参加庆典的人,除了要过洛华这一关,也要经过老爷子的安保审核。 经过前期的磨合,安保们基本上已经不会再有意为难洛华认可的客人了,但是这么多人进庄园,该有的基本调查还是有的,所以大家都知道,这是来自华夏各道门的杰出人物。 由此也可以想到,张采歆的这一次晋阶,跟以往绝对大不相同。 不过来的人五花八门,有男有女有胖有瘦,有青霄子那种看着就活不了几天的老人,也有关山月这种邻家大妈类型的,有秋道长这种得道高人形象的,也有唐文姬这种小太妹气质的。 这样的一群人,七嘴八舌地说着听不懂的话,还发生了相当的争执,喻老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怪异的一幕,连插嘴都不可能。 听不懂可以离开?拜托,听不懂也要努力听,他们甚至悄悄地打开了手机录音,打算回头找人请教,好搞清楚洛华这修炼,到底是蒙人的,还是真的可以按图索骥跟着修炼。 不过这讲道也没有用了多久,大概是下午五点半,冯君站起身来,“好了,现在去我的行在吧,正式进入正题。” 真正的庆典,不可能在别墅里举办,那样实在不正式,倒是行在比较合适用来装bi,李诗诗他们在那边应该忙得也差不多了。 众人起身离开,喻老他们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了,他们没有在庄园里肆意走动的权力。 喻老的秘书忍不住叹口气,“这些人,还真是排外啊。” 保健医生轻声嘀咕一句,“圈子不一样,人家也不希望咱们进去。” 喻老侧头看一眼自己的孙女,想暗示她跟着去听一听,但是见到她目光茫然,最终还是暗暗叹口气:小轻竹,你这么不懂得争取机会,真的是不行啊。 (双倍月票开始了,大声召唤。) 第1150章 有实力声音就大 冯君的行在小院,昨天就有十个人在里面住宿,不过那时他没有开聚灵阵和回灵阵。 现在三十个客人全部进来了,他直接开启了回灵阵——驱动聚灵阵需要太长的时间。 回灵阵会消耗灵石,不过无所谓了,庆贺小菜心晋阶炼气期,隆重和奢华一点,并不为过。 这些道友们进入小院,顿时就被充沛的灵气惊呆了。 冯天扬忍不住出声发话,“这里的灵气密度好强,是什么档次的聚灵阵?” 他的玄德洞天也有了聚灵阵,以前他不懂得判断灵气,现在是真懂了。 “冯执掌你真是孤陋寡闻,”他的好友、鬼谷传人董曾鸿笑着讽刺他,“这是行在,知道什么是行在吗?行程中居住的地方,这个小院就是一件法宝,明白了吗?” “小院就是法宝?”旁人听了这话,都觉得有点意外,郭长老忍不住出声发问,“山主,是这样的吗?” 他虽然出身武当,但是近年来武当以武修闻名,修道的反倒是不多了,是以有此一问。 冯君笑着点点头,方壶陈道长见状,忍不住叹口气,“果然是可以移动的庭院法宝,这洛华庄园,还真的是上古气象啊。” 道门中并不缺少庭院类的法宝传说,虽然那是生活日用型的,比不上战斗型的法宝,但是修道修到一定的境界,也该有相应的排场。 昆仑大长老也忍不住微微颔首,“原来如此,怪不得灵气如此充盈。” 事实上,他并没有多少意外,昆仑以前也有这样的法宝,只不过八百年前就损毁了,严格来说,整个昆仑的护山大阵,都有点类似于放大的行在。 当然,两者肯定是不同的,有本质的区别,但是从表象上来看的话,确实相差无几。 冯君看他一眼,手中飞出了一块令牌,正正地落在大长老面前,大声笑着发话,“这是贵门的登仙鉴,已经修补好了,幸不辱命!” 大长老先是一喜,然后就是微微一怔,然而不管怎么说,他还得笑着点头,“多谢冯山主,辛苦您了。” 就在这时,唐王孙出声发话了,“这登仙鉴我闻名已久,想不到落在了昆仑手中,现在又被修复,看来合该昆仑复兴。” 以茅山和昆仑糟糕的关系,他的夸奖显然不仅仅是夸奖。 青城的张洞远就侧头过去,看着登仙鉴思忖了一阵,还是沉声发话,“大长老这登仙鉴,可否能给我看一看?” 昆仑和青城的关系,也绝对算不得好,青城算是比较偏向天师道的,而昆仑自诩是三清道统,最关键的是,龙凤山张天师兴起的时候,很是扫过昆仑几回面子。 大长老心里就有点想骂人,冯君你在这种场合交还登仙鉴,这不是把我们放在火上烤吗? 登仙鉴其实不算多厉害的法器,在上古时期,很多修仙者自己推算一下,就能鉴定修仙资质,但是到了末法时期,类似的法器就相当吃香了。 以往也有传言,说昆仑能长期屹立不倒,就是因为他们有登仙鉴,能精准选出修仙苗子。 但是大致来说,传言终究是传言,没有实打实的证据,谁会为这点事盯上昆仑? 这种“财不露白”的心理,不止世俗界有,修仙界也有,甚至包括手机位面,很多势力也不会轻易地把自己的底牌宣传出去。 像张采歆这次晋阶,冯君肯定是要奖励她一些法器的,不过他绝对不会向外界宣布,给了小菜心什么法器。 也正是因为如此,冯君当着众人,高调地把登仙鉴物归原主,大长老心里才会不好受。 不过说句题外话,昔日昆仑强势的时候,做得比洛华还要过分,遇到好的法器,他们能不去抢夺,就已经可以算克制了,至于说为其保密?那根本不在昆仑的考虑范围之内。 不管怎么说,眼下是形势比人强,大长老也只能把登仙鉴拿出来,任由张洞远把玩。 事实上,对登仙鉴感兴趣的不止是张执掌,青霄子、冯天扬之类的,也拿过去看了看——两人都是道门分支的执掌,谁也希望自家道统后继有人。 总算还好,大家还算克制,没有当场试验——毕竟很多法器是存在使用寿命的。 但是另一个道门分支丹霞天的执掌关山月表态了,“此前不知昆仑有此宝物,既然知道了,下一次小世界试炼,还请昆仑帮我麻姑山鉴定百人。” 前一次的秘境之行,她只是收了昆仑一点银钱,就安排试炼了,心里其实是有点不甘的,下一次正好借用一下对方的登仙鉴——说好资源共享,总不能你光享受权利不尽义务。 丹霞天式微已久,现在想要快速崛起,筛选出一批登仙苗子重点培养,是很重要的。 大长老面无表情,心里却早已经腻歪透了,所幸的是,此次昆仑来了不止他一个。 于白衣相对年轻一些,性子也就急一点,他轻咳一声,“关执掌,登仙鉴有使用次数限制,不是用来海选的,人选应该你自己筛选,到最后实在难以决断,才该用此物。” “我昆仑使用登仙鉴,每次最多也就验看十人,汰选出一二人,这百余人,实在有点多了。” 他这话说得自然无比,冯君听得却是有点心酸,怪不得昆仑不能大兴,合着是这样检查资质的,先是手动筛选,到最后才会用到登仙鉴。 这么检查,不错过好苗子才见鬼了,不过……这就是末法位面的悲哀啊。 关山月却是不动声色地回答,“筛选的事情,我丹霞天也会做呀,要不然怎么可能只有百人?你既然这么说了,我也给你昆仑面子,五十人好了,再少的话,你们就太没有诚意了。” 于白衣默然,话说到这个地步,已经不是他能做主的了。 大长老轻咳一声,“每次都五十人,还是仅仅下次五十人?” 关山月听得愣了一愣,心说果然姜是老的辣,这老家伙谈话实在有水平。 她也不想表现得太贪婪,沉吟一下回答,“前五次是五十人,以后嘛……看情况再说。” 大长老点点头,“好的,这件事我应了,丹霞天人丁不旺,同为道门一脉,昆仑应该支持。” 他这么一解释,昆仑就不是被逼着应承下来的,而是看着丹霞天弱小,所以仗义出手,对于维护昆仑的形象极有帮助。 关山月听到这话,却是忍不住脸色微微一黑,“我给你昆仑面子,让你们进小世界试炼,现在反而你笑话我丹霞天弱小?” 大长老本来还觉得自己的话没毛病呢,听到她这么说,顿时闭嘴了,心说果然是唯女子和小人难养啊。 别人看到关山月很直接地要到了鉴定名额,顺便还怼了一下昆仑的大长老,但是没谁再来争取这名额——当着这么多人张嘴,昆仑就算想帮你,也不敢随便答应啊。 关执掌这人做事,还是彪悍了一点。 然而事实上,关山月不是不通人情世故,她也有苦衷,这种事情如果不当着冯君说,私下里去找昆仑的话,人家能给她好脸吗? 紧接着,就是张采歆的正式拜师礼仪了——虽然她已经是他的女人,但是炼气期拜师,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的。 冯君喝了她斟上的三杯茶,然后拿出了一个储物袋,以及一朵青莲花的飞行法器,做为拜师礼给了她,同时左右看一看,“这储物袋是我亲手所制,其上有我的神识……” 这是胡说八道,他不会做储物袋,但是他在手机位面学了一个法门,让这个储物袋跟他神识关联,如果不是修为高过他的人出手,是抹不掉这种关联的。 这种手段,比五台四派的追查手段要差一点,但也不是随便什么修者都能掌握的。 简而言之,冯君要在观礼的道友面前,展现出一些底蕴,做为师尊,赏赐一些法器是必须的,对战类的法器不能外露,但是飞行法器和储物袋并不在其列。 当然,为了防止一些不开眼的家伙胡来,他也要提前讲明白,这储物袋不能随便惦记。 王屋那名老修者闻言,忍不住出声发问,“敢问,想买储物袋的话,价值几何?” 冯君看他一眼,沉吟一下回答,“最便宜也得几百灵石,我门中也只有正式弟子,才能得到储物袋。” 方壶的陈道长闻言,也出声发问,“冯山主,炼气期才能得列门墙吗?” “当然,”冯君笑着回答,“我洛华的规矩,符合修道者惯例,炼气期方可拜师,出尘期才能收徒,天大地大,规矩最大。” 众人闻言齐齐默然,心说这洛华真不是一般的高调。 炼气期方可拜师?拜托,这可是传说中的大修士,一般的道门偶尔出一个炼气期,那都是终极战力的存在了,茅山的那点底蕴,可不就是个炼气初阶强抢到手的? 至于出尘期才能收徒弟,那就更扯淡了,都像你这么玩,华夏各道门的道统早就断绝了。 然而,人家冯山主非要这么说,也没毛病,谁让人家自己就是出尘期呢? 所以这话虽然听得不舒服,但是大家也只能感慨:果然是有实力,说话才大声。 第1151章 礼尚往来 陈道长的眼珠转一转,然后笑着发话,“不知洛华是否收记名弟子?我一个人摸索修行,实在是有点不摸方向,若是山主不嫌弃,我愿拜山主为师……” 顿了一顿他又发话,“只可惜我身系方壶传承,不能断绝,只能执弟子礼,聊表寸心。” 青霄子看他一眼,似笑非笑地发话,“陈道友不是看上冯山主的储物袋了吧?” 众人闻言哄堂大笑,陈道长却是笑着摇摇头,“此物……我也有。” 冯君干咳一声,“我门中弟子,不是那么好当的,采歆,念一下洛华门规!” 洛华门规,是杨玉欣刚刚整理出来的,冯君觉得不错,将其称为“洛华七诫”。 张采歆倒也听说了,冯君在张罗搞一个门规,但是她一直都没怎么放在心上,因为她觉得自己三观挺正,做事也地道,没必要担心那些门规。 她是第一次在纸面见到这个东西,真没想到还得在拜师仪式上念出来。 念就念吧,这也没什么,不过当她念到“支持祖国统一”的时候,忍不住笑场了。 支持华夏统一,一点都不可笑,但是……洛华连个公司都不是,谈这个有点扯吧? 冯君没理会她笑场,任由她念完,才轻咳一声,“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也不强求大家为国献身啥的,但是洛华弟子不能背叛自己的祖国,这应该是底线。” 张采歆马上起身道歉,“对不起,我只是一时没转过弯来,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重要。” 冯君一摆手,微笑着发话,“以前没觉得,那很正常,但是你现在已经炼气期了,跟以前大不相同了,包括你的能力、你所做的事、你的观念等……会影响到很多人。” “这话在理!”王屋的老道士竖起一个大拇指来,“炼气期可是大修士,张道友莫要妄自菲薄……只说你那个储物袋,如果你带着它为洋人所用,那就太糟糕了。” 张采歆听得翻了一个白眼,心说你这么说话,居然能活到这么一大把年纪,没有被人打死,倒也不容易了。 冯君却是接过话来,他扫视一眼周边,“这也是请诸位观礼的意思,洛华的规矩,大家都听明白了,如果遇到洛华门下,违反了其中规定,欢迎来投诉……我定会给诸位一个交待。” “这个不用了吧?”出声的是青城张洞远,他急于跟冯君把关系搞得更好,所以先表示出足够的友善,“若是洛华一脉真的不小心,无意中触犯了什么,我们可以先帮着协调。” 冯君摇摇头,正色发话,“张道友的本意是好的,但如果只是协调,容易惯他们毛病,不合适的事情,只管向庄园反应就是了。” 张洞远皱一皱眉头,“但是合适不合适,这个尺度如何把握?小事应该不值得吧……” 他所虑肯定是有道理的,什么“支持祖国统一”之类的话,你说起来是很轻松的,但是尺度该怎么把握?如果遇到一点小事就通知洛华,会不会有扰人之嫌? “咳咳,”董曾鸿剧烈地咳嗽两声,然后白了他一眼——有你这么傻的吗? 冯君沉吟一下回答,“这么说吧,我的意思是,洛华门下做了什么让你们无法忍受的事情,你们可以投诉,莫要自行出手。” 现场瞬间就变得静悄悄,哪怕之前就很安静了,但是现在更是寂静得可怕。 终于有人出声了,昆仑的大长老点点头,“懂了,洛华门下只能洛华的人来处理,对吧?” 昆仑牛叉的年代,处理事情基本也是这个思路,只不过没有公然向各大道门昭告。 “没错,”冯君坦然地点点头,正色发话,“洛华处理问题,不会徇私只会从严,但是我的要求是,我的人,只能由我来处理……还请各位牢记。” 现场又是一片寂静,这种好日子里这么说话,合适吗? 倒是董曾鸿出声了,“若是我们自行处理呢?” 冯君知道这家伙是在配合自己,所以很干脆地回答,“自行处理……有理也是没理!” “啪啪啪,”有人鼓掌,大家扭头一看,却是关山月笑容满面地拍着手,“洛华领袖道门,该有这样的霸气,我也认为,冯上人能公正地处事。” 董曾鸿闻言也点点头,“冯山主这是要打造万世之基啊。” 要不说鬼谷传人真不是一般的聪明,别人只听出了洛华的霸道,他却已经从冯君的表态中,摸出了相关的思路。 洛华固然是表明了要护短,但是既然敢公开这么承诺,处理自己人就绝对不会手软。 他甚至可以想像到,洛华出来的人,可能有些嚣张跋扈,但绝对不敢随便欺负人! 今天来观礼的,全都是道门中人,对华夏文化的了解,远超一般人,董曾鸿这么一解说,大家就逐渐反应过来了,青霄子先伸出一个大拇指,“冯上人所虑深远,佩服!” 秋道长也跟着发话,他有一点感慨,“说实话,我一向认为严师才能出高徒,现在华夏的教育方式,我感觉是出了问题……严加管教的场面,很少能见到了,我支持冯山主!” 昆仑两人倒是不想支持冯君——按洛华的要求,昆仑弟子都不能跟洛华门下随便动手了,但是形式比人强,他俩也不敢出声反对。 只能希望冯君能像他所承诺的那样,处置自己人毫不留情了。 昆仑的人不反对,其他人就更不可能反对了。 接下来,就进入下一个环节:晚宴开始。 李诗诗原本还计划着,要燃放焰火的,这里是城郊,申请燃放焰火也比较容易通过。 但是红姐制止了她,说一旦燃放焰火,周遭的人肯定要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洛华既然决定低调了,还是低调到底为好。 与此同时,王海峰、嘎子等人,也开上车,为庄园外的道友们送饭。 这次的饭菜,就相当奢侈了,灵米灵兽肉还有灵酒,庄园里三十个道友的宴席要丰盛一些,但是庄园外的十二桌宴席也不差。 而且那十二桌人,每人还能获赠五斤灵米,既然来捧场了,肯定不能让对方空手回去。 左右不过六百斤灵米。 而庄园内的三十人,礼物肯定就更好了,每人十斤灵米不说,还有一颗锻体丹一颗培元丹以及一张惊雷符。 这种出手,估计喻老听说了,也得说一声佩服,但是冯君觉得不是多大事,庄园里又多了一名炼气期,怎么庆祝都不为过。 这三十人真的是受宠若惊,冯天扬更是怪叫一声,“本家大师,我好不容易弄了十坛百年西凤做贺礼,现在看起来,完全拿不出手啊。” 不光他这么想,别人也都这么想,尤其是罗浮山的青霄子,他的贺礼是一辆揽胜五点零,自己觉得蛮不错了——年轻人应该喜欢车,哪里知道这个场合,看的根本不是钱。 董曾鸿不屑地看他一眼,轻哼一声,“你也就这点智商了。” 冯天扬跟他关系极好,闻言忍不住瞪他一眼,“那你送了什么?” 董曾鸿翻个白眼,“我和张执掌联合送的,青城山上一处小院……不值钱,只是方便。” 青城山上的小院很贵吗?真的不贵,绝对赶不上帝都或者魔都的行情,甚至比锦城郊区的别墅还差一点,交通不便冷清孤寂,点个外卖商家都不会接单。 但是这些地方是禁止民间开发的,真想开发个小院的话,光有钱都不顶用。 当然了,也没谁吃撑着了,耗费天大的人情,使用海量的资金来开发这里。 也只有修道的人,才会比较在意这些地方。 若是从另一个角度上来看,堂堂的宝仙九室之天,周边竟然有其他道门势力的建筑,其实会带给第五洞天一些不便,但是青城还愿意接受,甚至是主动送出去的。 所以董曾鸿送的这个礼物,是再合适不过的,不但是稀缺资源,还送给了对的人。 “咦?”玄德洞天的执掌冯天扬眉头一扬,“我正感觉礼物拿不出手,既然是这样,我也给张道友留一处院子,你去太白山也有个歇脚之处。” 别说,在场的这些人,都是一脉的执掌,他们所从事的行业,也导致他们并不缺乏房子,所以不多时,张采歆就收到了七八处房子。 搁给一般人,大概就要受宠若惊了,但是她还真不在意,只是笑着表示,“诸位道友厚爱,我心领了,不过各大洞天自有法度,我怎么敢随便逗留?” 大家就都纷纷表示,说这个不妨事,于是当夜,宾主尽欢。 第二天,冯君在行在里面讲道,这次是真的讲道了,他主讲的模板是《五行蜕凡功法》。 地球界没有这个功法,所以他讲的是修炼中五行的关系。 来的宾客听得如痴如醉,而洛华庄园的人,只有张采歆留在小院陪着他。 其他人都各干各的去了,他们没必要在这个时候跟别人抢着听讲。 冯君讲得深入浅出,午饭时间到了,大家都不肯散去。 “好了,开饭了,”冯君不得不中止了讲道,“讲道就告一段落了,下午和明天,大家可以在洛华的聚灵阵里修炼,算是我们对诸位道友的小小心意。” (双倍月票期间,大声召唤月票。) 第1152章 礼聘客卿 现在的华夏,有聚灵阵的也就那么几处,一般人想见识一下都难。 而且那些聚灵阵,也舍不得像冯君一样火力全开,茅山那种聚灵阵就不用说了,王屋的更差,太白山和青城的要好一点,但是灵石有限,谁舍得一直开着? 大概也只有昆仑,聚灵阵还拿得出手,不过听沈青衣的说法,似乎也不怎么乐观。 还想听冯君讲道的,很有几个人,尤其是董曾鸿,但是冯山主表明态度了,别人也不好再强求,反倒是憧憬起来,洛华的聚灵阵该是什么样子。 只有方壶的陈道长凑过来,低声发话,“冯上人,我真的很想拜师。” 冯君跟这个陈道长是第一次见面,这个道长有个非常彪悍的名字,叫陈胜王。 彪悍的名字吓不倒冯君,但是这个拜师要求,着实令他为难。 从道理上讲,他有权拒绝对方,门户之见不是白说的,各家都有自家的道统。 但是从大的方面讲,天下道门是一家,相互交流也是很有必要的,哪怕是手机位面那种门派林立、壁垒森严的社会,依旧不乏相互谈经论道。 冯君也不愿意被人看成是敝帚自珍的人——哪怕他确实有些小集体主义。 而且陈胜王是地球界罕见的炼气中阶,这样修为的修道者,愿意对他执弟子礼,也能提升洛华庄园的形象,提高在道门中的地位。 洛华是低调发展,但是在道门这个小圈子里,冯君也不吝争取一下“道门领袖”的地位。 万一他不收徒,搞得陈胜王跟杨露禅一般偷师,自己不是成了反面角色? 狂热的人,真的是很难对付的。 陈胜王第一次提拜师的时候,他是倾向于不接受的,因为收徒他要发储物袋的。 储物袋绝对是影响地球界强弱平衡的大杀器,现代社会,打仗打的就是后勤,但是有了储物袋,还要什么后勤?战场上有什么需求,直接用储物袋装走就好了。 直到陈胜王表示,自己有储物袋,冯君才觉得,这家伙拜师有点诚意。 再三思索之后,冯君出声发话,“你想学什么?如果我能帮到你的话,我也愿意帮忙,但是想要入我洛华门下,可能性不大……你是有自己道统的。” 陈胜王也不能明确地表示出自己的需求,他想一想之后回答,“我想学的很多。” 冯君点点头,心说你不是废话吗?我还想学很多呢,“具体一点。” 陈胜王沉吟着发话,“我不知道自己想学什么,但是炼气五层之后,我觉得不可能再前进了,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前进,听说洛华有人晋阶炼气期,就来寻个机缘。” 可以看得出,他的眼界也是比较高的,金坛华阳之天重开,他都没有去。 冯君听得却是哑然失笑,“只是个庆典,哪里有什么机缘?” “真有机缘,”陈胜王正色发话,“我隐隐有种直觉,若是拜上人你委实,我有可能冲到炼气高阶……哪怕出尘期都是有可能的。” 冯君摸一摸下巴,又拿出手机来划拉两下,然后笑着发话,“先天纯阳后土,你的修炼,注定波折很多的……看不出来,你都八十三岁了。” 陈胜王的脸色瞬间变得刷白,“冯山主……冯山主以前见过我?” 冯君摇摇头,笑着回答,“没有见过你,不过我推算资质也是没有问题的。” 顿了一顿之后,他又道,“我现在手上没有后土修炼功法,后土不是五行的土属。” “这个我懂,”陈胜王点点头,后土的性质有点类似于息壤,息壤已经隐约脱离了土的属性,可以说是土属性的极致了,而后土更不像是土。 事实上,他相当佩服冯君的推算能力,很多高人认为他是土属性的,但是他对自己的情况最清楚,做为方壶一脉近五百年第一个炼气期,他用了门中前辈留下的测试符。 没错,他是后土属性的,哪怕是纯阳体质,但是总体偏阴属性。 这是他心里的秘密,不成想被人直接点出,一时间,他又是惶恐又是惊讶。 甚至他的心里都生出点恶意来——如果换个人知道这么多,他没准会选择灭口。 冯君也没在意他的感受,实话实说总不算故意得罪人,他笑着发话,“陈道友,收徒之类的话,就不用说了,我倒是有意聘你当洛华的客卿,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说这话的时候,他有点想笑,想当初,他就是为了自由和率性,拒绝了当别人家的客卿。 不成想到现在,自己居然发出了这样的邀请——我这是成长为自己讨厌的那个人了吗? 严格来说,现在的地球界,没有客卿、供奉之类的说法了,这都是封建糟粕。 但是冯君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个请求,而他本人又想延揽这位炼气中阶,说不得只能拿出这个方案。 陈胜王怔了一怔之后,笑着一拱手,“冯上人果然是上古道统法度森严,这客卿之职,真的好久没有听说了……不知道做了客卿,有什么权利和义务?” 权利和义务,冯君倒是能讲一讲,虽然地球界没有客卿和供奉了,但是以前的章程多少还有一点,手机位面更是有比较系统的章法。 他提的条件就是,对方要住在洛华庄园里,每年可以有一个月的假期来处理私人事情,洛华有事他必须出面处理,处理过程中造成的损失,由洛华来补偿。 而作为回报,洛华会给他提供修炼的场地,以及日常的食宿,当他遇到瓶颈的时候,洛华有义务提供相应的丹药,并且为其护法。 冯君还确定了一点:若是陈胜王在修炼中遇到问题,可以找他咨询,当然,他并不保证能做出完美的解答,但是肯定会尽最大的努力。 陈胜王听完他的条件之后,半开玩笑半当真地发话,“我记得以前的规矩是,做了客卿和供奉,应该有月例的吧?” “月例可以有,”冯君笑着点点头,“月薪十万怎么样?其实我这里提供聚灵阵,别人花钱都愿意来,而且以前的客卿和供奉,都是要负责出手打架杀人的,现在是法治社会了……” 他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的条件给得差,就是他说的那样,现在的客卿只是负责处理一些小麻烦,哪里像手机位面的客卿,如果没有一技之长,遇到事情那真是要玩命的。 他估摸着,陈胜王没准是想赚取灵石,不过短时间内,他不打算在地球界投放大量灵石,所以也只能用华夏币做俸禄了。 至于说对方可能不答应?那无所谓啊,又不是他着急招揽对方进洛华。 陈胜王摸一摸下巴,沉声发问,“那么,我需要效力多久?” “这个随便你,”冯君一摊双手,很痛快地回答,“可以在炼气高阶离开,也可以晋阶出尘之后再离开,如果出尘期你还不离开的话,洛华聘用你为供奉……那个待遇就是再谈了。” 陈胜王是真有心拜师的,不过做客卿的话,他也确实是想赚取点灵石,能在末法时代修炼到炼气中阶,他肯定有吸收灵气的地方,而他手头的灵石也确实匮乏了,需要补充。 不过冯君说得也很实在,这儿有聚灵阵供他修炼,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而且法治社会做客卿,也真的不需要冒多大危险,只是会有些繁琐的事务罢了。 既然冯山主说得明白,陈胜王也很干脆地点点头,“那么好吧,我应承下了,说实话,我最为在意的,是冯山主的答疑解惑能力。” 两人的对话,并没有瞒着别人,听到这个答案,唐文姬不无艳羡地发话,“陈道长真是好运气,不过你现在不该叫山主,而是该称呼老大了。” “慢着,”冯君赶紧伸手一摆,然后若有所思地看着对方,“你这次来,没有带储物袋?” 陈胜王点点头,“确实是没带”,却没有解释更多——他也没办法解释。 他总不能说,平时我都是带着的,只不过这次来见出尘上人,有点不敢带过来。 冯君笑一笑,已经猜到了对方可能在忌惮什么,不过他也没说破,只是淡淡地表示,“回头把储物袋带过来,再谈聘用客卿的问题。” 他必须要确定,对方有储物袋,否则很可能给庄园带来麻烦,就是周树人先生说的话:涉及了庄园的安全,他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他人。 陈胜王却是听得大奇,“为什么储物袋会那么关键呢?” 冯君先是斜睥一眼董曾鸿,发现那货双眼望天,显然已经听懂了两人的对话,才笑着回答,“我想看一看那储物袋的款式,跟我洛华一脉是否有纠葛……储物袋里你可以不放物品。” 到了这个时候,陈胜王也比较了解冯君的为人了,并不担心对方会抢夺自己的东西。 闻言他尴尬地笑一笑,“冯山主我当然是信得过的,主要是方壶仅有一个储物袋,我这人又喜欢丢三落四,一般不会把它带在身上,等庆典过后,我就去取来。” 第1153章 示好 冯君和陈胜王商定之后,就正式开席了。 为了招待大家,冯山主甚至特地弄了一坛两斤装的“相思七分”,并且表示,这样的灵酒,不入炼气期只能喝一杯,炼气期也不能超过三杯。 酒席一直折腾到夜里十一点,有些人压制不住体内的灵气,已经开始就地打坐行功。 第二天早晨六点,冯君又召集了众人吃了早饭,让一部分人在山谷竹林修炼,一部分人就在行在小院里修炼。 一修炼起来,时间就变得很快了,眨眼之间就到了次日下午。 冯君原本是答应他们,在庄园的聚灵阵里修炼两天,不过眼看着天色转阴,滴滴答答地下起雨来,他就召集大家收功,“实在不过瘾的话,明天你们再修炼一天。” 众人闻言纷纷收功,不过也有几个不听劝的,王屋的老道和唐文姬就表示,这点小雨无所谓,正好可以感受一下清凉。 其实陈胜王、大长老、于白衣等人,也不舍得离开,只不过他们不好意思做得太过。而王屋的那位却顾不了那么多,王屋现在的聚灵阵,只能说是聊胜于无,根本不能供他修炼。 唐文姬则是另一个原因,她信誓旦旦地表示,“我好像找到了晋阶感觉,让我尝试一下。” 毛线的晋阶!冯君心里暗哼,他相当清楚小天师的状态,晋阶高阶武师不到两年,哪怕是经常在聚灵阵里修炼,还时不时跟他练一练瑜伽,进境也相当慢。 如果这样发展下去,可能嘎子都会先她一步入先天——倒不是嘎子的资质比她强多少,实在是资质差不多的情况下,洛华的聚灵阵,比茅山的聚灵阵强得太多了。 唐文姬心里也清楚这一点,所以经常就跑到洛华来蹭聚灵阵,反正就算她留在茅山,那聚灵阵也是很多人在排队使用,她也懒得去跟别人争抢。 数遍天下道门,敢这么大明大方地来洛华蹭聚灵阵的,除了她之外没有第二个。 不过说实话,见识过洛华的人修炼,没有谁不被洛华的财大气粗所折服,就连昆仑的人也得甘拜下风——这么修炼实在是太奢侈了。 然而这雨一下,就下到了第二天,而且看起来还不会停的样子,别人不好意思等着雨停再蹭聚灵阵,于是纷纷告辞了。 庄园里的外客,就只留下了一个唐文姬——唐王孙本有意留下,但是茅山那边有些应酬,他必须得赶回去。 冯君收起了行在,开始让张采歆做选择——你既然晋阶炼气期,就要选择修习的术法了。 除了要修习术法,他认为,她还得选择一个生活辅助技能。 张采歆对术法很感兴趣,她先选了“清洁术”,又选了“水箭术”和“水龙卷”。 清洁术是小术,水箭术就比较麻烦了,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学会的,不过此术能学好,用来杀人都不用考虑丢弃凶器的问题。 水龙卷就相当难以习练了,而且是个系列的术法,不到金丹,只能在水面上施展。 冯君有点好奇,“你怎么不练习化雨术?种个花花草草的也方便。” 张采歆翻个白眼,“老大,你能画甘霖符,我练什么化雨术?咱们要合理分配资源啊。” 冯君被她怼得无话可说,“好吧,你还得选择一项副职业,我觉得画符就不错。” 张采歆却是另有主见,“我想学习音攻,你怎么这么看着我?拜托,我是艺考生!” 冯君的嘴角抽动一下,“不是水箭术就是音攻,你这暴力倾向……我觉得炼丹也不错。” 张采歆大大的眼睛白他一眼,“我已经很体谅你了,我其实最想选择的是豢养灵兽。” 豢养灵兽……冯君闻言,忍不住打个颤,居然想在地球界豢养灵兽,那真是多谢体谅。 他才帮着小菜心做完规划,就接到了杨玉欣的呼叫,说小宋已经治疗完毕,效果非常好,不过想要完全恢复,还得两个月左右。 这个恢复期其实已经算得上快了,伤筋动骨都要一百天,何况是下半身瘫痪? 当然,如果他能在洛华庄园休养的话,康复速度会更快一点。 小宋壮起胆子,婉转地向杨主任提出了请求,不过杨主任表示,冯山主帮你治病,一分钱都没有要,你无非是多休养几天,不算什么吧? 小宋接受了解释,并且连连道歉,表示想要见冯君面谢。 杨玉欣有心不答应,却又有点担心,他回去之后在古老大面前歪嘴,所以呼叫冯君一下。 冯君直接拒绝了,同时又告知杨主任,希望再采购几套通讯设备。 通讯设备他一直有下订单的,但是一直以来,他的库房实在太紧张了。 先是锅驼机,然后是小麦,再然后是冰箱彩电,现在十万台冰箱彩电,基本上货快到齐了,他已经搬了五万套到手机位面,可是库房依旧相当臃肿。 这两天下雨,估计冰箱彩电到货还得拖两天,不过冯君已经决定了,处理完这一单,接下来就是多多购进通讯设备了。 紧接着,门卫那边又呼叫,说是任志祥来了,求见冯君。 任志祥已经在山门外选了一块地,大致的施工方案也出来了,他对这里的定义是疗养中心,但是并不刻意追求风景优美——其实这里的风景原本就不错。 所以设计方案出来得很快,主要是多栋五层单面小楼,建造的成本也不高。 连着下了两天雨,无法施工,所以他来找冯君,再聊一聊对疗养院的构思。 冯君真没兴趣过问此事,但是任志祥一番热情,他也不好视若无睹,这年头愿意做好事的人,真的不多了,他觉得自己有必要鼓励一下。 两人正聊着呢,喻老凑了过来,他对这个康复中心也很上心——甚至还打算进去住两天,听了几句之后,他出声发话,“五层楼……脑梗病人怎么上楼?” “有电梯的,还有走道,”任志祥笑着回答,“主要是因为不想让他们看到洛华庄园里的情况,所以楼不能盖得太高,以低矮建筑为主……” 聊了一阵之后,他起身告辞,喻老眨巴一下浑浊的老眼,沉声发问,“考虑得怎么样了,要小麦吗?” “只要有,我当然要了,”冯君也不是个矫情的人,“不过你老也知道,我在运输过程中,不希望有人关注到。” “这个没问题,”喻老现在是打定主意全力配合他,“送到你庄园来,还是放到指定的仓库,就像你买锂电池一样,让人都离开,你自己去取?” 现在的冯君,已经不把这种话当作试探了,就像喻老说的那样,莱克星顿号都已经到手了,冯某人只要不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犯错误,小事情已经不可能扳倒他了。 所以他很干脆地发问,“多少吨小麦?” 如果数量太大,会造成库房紧张,他必须前去取货,数量不大还是运到庄园里好一点。 “看你要多少了,”喻老信心满满地回答,“五十万吨以下能保证,超过五十万吨……我得让他们协调一下,不过问题也不会太大。” 冯君沉吟一下,“那就五万吨吧,等库房空了,让他们运过来。” 他在止戈山的粮食,已经储存了六十多万吨,超出皇甫无瑕要求的五十万吨,再运五万吨过去,等于是交割之后,还能有二十万吨的库存。 他和无序位面的交易,能不能继续下去还是两说,他当然不想积压太多粮食在手里。 喻老听到他只要五万吨小麦,心里却忍不住暗叹一声:还是出手得晚了啊,目前看起来,这家伙暂时不是特别缺粮。 华夏是粮食进口大国,但是同时,华夏的小麦产量位居全球第一,喻老此前不出手,冯君想在国内弄点小麦那是千难万难。 可就算是这样,红姐也帮他搞到了国库轮换粮。 喻老这次出面,凭他的面子,轻松就能拿下五十万吨小麦——粮食安全主要说的是统筹规划,少了肯定不安全,但并不是说多了就一定安全。 不管怎么说,他是费了点劲儿的,现在冯君只要五万吨,他并没有考虑白搭人情的事情,第一个反应竟是……好可惜,套近乎的机会就这么错过了。 不过五万吨也算成就,喻老可没有自怨自艾的习惯,他点点头,“那好,五万吨,我跟他们安排一下,贷款还是现金支付?” “贷款不用了,没那习惯,”冯君摇摇头,想到对方所说的贷款,应该是指黄金抵押,索性直接发问,“可以用黄金支付吗?” “黄金……”喻老忍不住打个磕绊,如果操作繁琐一点,黄金也不是不能支付,但是前两天冯君的大变军舰,已经让他受到了一些骚扰,他不想再出任何风头了。 不过他转念一想,大不了喻家把冯君的黄金吃下,兑换成华夏币,于是点点头,“可以,只要你方便就行。” 但是冯君是什么人?已经看到了他的迟疑,索性直接发话,“我说我有几千吨黄金,你也没有十足把握,就算你信,还未必能说服别人……所以,还是花一部分,展示一下实力吧。” (更新到,四月最后三个小时了,还有月票的就投了吧,凌晨惯例有加更,预定五月保底月票。) 第1154章 大宗商品(求双倍月票) 喻老一听是这个理由,也只能点点头,“好吧,按你说的来。” 其实到现在为止,他都没有把冯君拥有海量黄金的事情说出去,他的计划简单而粗暴:就是凭着他这张老脸,在各处化缘贷款。 等事情闹大,或者真有人不买帐,他可以让冯君拿出黄金做抵押——这是抵押物,进不了国库,如果分布在全国各地的话,也未必能被人注意到。 至于说冯君可能没有那么多黄金?他压根儿就不相信,哪怕丫是脑子抽了,真的是在胡说八道,他不是还有这么大一片地?庄园里不是还有玉石小楼的吗? 事实上,他完全不认为需要走到那一步,只要小家伙愿意教喻家两个人修炼,喻家完全可以帮他补贴上那点亏空。 就算这修炼也是糊弄人的,冯君治病的手段,也足以值得他花大价钱笼络了。 当然,他认为事情不可能发展到最坏的一步,概率更大的是,冯君真的有那么多黄金。 不过现在小家伙提出来这个说法,想要证明一下自家的身家,他也不能反对。 五万吨小麦,差不多就是半吨多黄金,除了那些中东的土豪,一般人也没可能囤积这么多的黄金,足以小小地验看一下冯君的成色了。 然后喻老就提起了另一个话题,“原油的事情,我也帮你问了,嗯……被人笑话了,能不能先弄点样品来?有那么几百桶就行。” “咦?”冯君讶异地看他一眼,“谁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嘲笑您老?” “你不懂,”喻老郁闷地摇摇头,“来自专业的嘲笑,我难道能拿身份压别人?” 老爷子毛病很多,胡搅蛮缠也很拿手,但是有一点好处,不喜欢拿身份压人。 他可以倚仗身份和人脉,给你找很多哭笑不得的小麻烦,但是真要到了拿身份压人的时候,他会觉得丢人——这不是说明他没理吗? 冯君眨巴一下眼睛,明白了他的意思,说句实话,他佩服老爷子的也是这一点,“他们是觉得,地球上不会出现新油田了,还是我不可能无声无息地掌握两个大油田?” “我都没跟他们提起你!”老爷子郁闷地看他一眼,“我就说我有可能弄到两个这样的油田,结果人家建议我注意加强睡眠……以为我幻视幻听了吗?” 冯君听得笑了起来,很少见老爷子这么郁闷的时候,“还好老爷子你愿意相信我。” 喻老的郁闷,其实带有七分做作,主要也是想借此卖人情,“小没良心的,你还笑,样品什么时候能给我?” “不知道,”冯君摇摇头,很干脆地回答,“暂时考虑不上这个项目,估计得过一段时间。” 喻老闻言愕然,“为什么?搞石油来钱很快的。” 冯君不以为意地笑一笑,“我又不差钱,对于未来,我有自己的规划,如果不是考虑到石油涉及到了国家的能源安全,我都未必会去做这单买卖。” 喻老听到这话,好悬没有闭过气去,合着大家趋之若鹜的石油生意,在你眼里,只是可有可无的选择?敢吹得更厉害一点吗? 不过话说回来,他心里有数,冯君的话极有可能是真的——别的不说,只说那一栋玉石小楼,就足以让他睥睨这个世界所有的富豪了。 对于这种人,确实不能用常规手段来对待,他面色一整,正色发话,“可是冯大师,目前咱们国家能源安全的问题,真的很严重啊,形势相当严峻。” 你不是标榜爱国吗?那我动之以情。 可冯君又哪里是那么好忽悠的?他扑哧一声笑出了声,“你别吓唬我,真的能源安全出问题的时候,谁还会嘲笑你?抓到一根稻草都恨不得能救命。” 这小家伙还真不好糊弄!喻老干咳一声,“真要到那个时候再谈,也就晚了,起码落实了你说的原油之后,咱国家做事心里就能多些底气,纵横捭阖的时候,也能多一点施展空间。” 冯君认为这话也没错,但是他就是喜欢认个死理,“如果这个底气这么重要的话,别人依旧不该嘲笑你,喻老你不是普通老百姓,以你的身份地位说出的话,他们不该查证一下?” 得,我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喻老心里的悲伤逆流成河:原来卖惨也该注意姿势啊。 其实他还有狡辩的空间,比如说“人家也不是不重视,无非是希望拿出原油样品”。 但是这么做有点太不实诚了,所以他很干脆地发话,“如果紧急需要原油支持的话,你在多长时间之内能打通供应链?” 随时能打通!冯君真有资格说这个话,他在手机位面随便折腾,这边都是不走字儿的! 不过最终,他还是笑一笑,“我的问题都是小事,关键是储油罐不是一天能搞起来的,我觉得这才是你们要操心的事情。” 喻老的年纪虽然老了,但是这辈子见过的魑魅魍魉太多了,直觉不是一般的强,“也就是说,对你来说,时间不是问题?” 话说到这里,冯君是真的有点不高兴了,“喻老,这个业务,对我来说真的是可有可无的,我希望你不要把时间和精力,放在验证我的说辞上,还要我提供证据……没有这个项目我也能活得很好。” 喻老顿时不做声了,他真的一点都不想激怒冯君,而对方的话也确实有道理,洛华庄园的崛起,确实没有得到国家的任何扶持——最多也不过就是提供了一个和平稳定的社会环境。 把一亿当作小目标的王首富,说他的钱都是自己挣的,想怎么投资就怎么投资,当然会令国家不满意——因为在他崛起的过程中,华夏的金融体系,给了他太多的支持。 所以王首富遇到事情的时候,会有人给他上眼药水——这家伙忘本。 但是冯君不存在这个问题。 他的崛起,确实没有得到任何国家层面的支持——最多也就是别人没查他的税。 可是华夏没有被查税的人,还少了?法律法规和体系不完善导致的问题,不是他的锅。 事实上喻老很清楚,国家真要查税查得紧的话,冯君跑到国外去,也不愁崛起。 国外不认玉石?没错,这个确实是,但是冯大师在国外不能卖黄金吗? 其实就是那句话,哪怕上升到国家层面的高度了,很多人看待问题,还是公序良俗那一套——这个人做事讲究不讲究,或者说,这个人态度端正不端正。 喻老就认为,冯君这话没什么大问题,最终他还是表示,“你的意思我懂了,先建几个储油罐总不是坏事,咱国家现在的石油战略储备,还不是很够,有备无患嘛。” 冯君点点头,心说你能这么想就好,“那你联系吧,我正好出去办点事。” 就在这时,喻老忍不住又出声发话,“冯山主,除了石油,你手里还有什么大宗商品?” “还有两个煤矿吧,”冯君的脚步已经迈出了房门。 “煤矿?”喻老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相当地尖厉,“有铁矿没有?” 冯君已经走进了雨中,铁矿神马的,他一点兴趣都没有,手机位面的铁矿真的不少,甚至连玄铁矿也有,这东西拿到地球位面又得引起一番轰动。 不过冯君不想考虑铁矿,因为在他看来,地球界的铁矿真的不少,没必要再到异位面进口铁矿石,要知道,铁在地壳中的占比接近百分之五。 都说华夏铁矿不多,其实是提炼的成本略高而已——当然,矿石挖掘难度也很重要。 冯君手上的石环,是在并州偶然捡到的,而那次晋省之行,他在并州曾经遇到一个做铁矿的商家。 并州有一家大型国企,就是搞钢铁冶炼的,而那个商家就是给国企供货的。 两人相遇得很偶然,这些就不用说了,那商家因为买卖难做,酒桌上就主动说了起来,说现在铁矿石太难做了,国内的卖不过国外的。 冯君当时是很吃惊,说国外的铁矿石不是一直涨价吗?什么长协价什么现货价的? 他接受的确实是这种宣传,尤其是次贷危机爆发之前,铁矿石是翻着跟头上涨,原因无他——华夏在大搞基础设施建设,对钢铁的需求激增。 以国际市场那尿性,肯定是华夏买什么,什么就涨,从这一点上讲,全世界的资本家,都是一个德性——我能卖得贵一点,为什么不卖贵一点? 但是次贷危机之后,全世界的经济都是一蹶不振,华夏对铁矿石的需求锐减,那些家里有矿的主儿,也就着急了,卖不出去怎么办?降价啊。 听起来挺解气的是不是?可以有仇报仇有怨解怨了。 但是事实的真相是,做铁矿的商家不住地抱怨说,我们被海外的铁矿石冲击得太厉害了。 海外的铁矿石,其实降价程度不算太高,可是国产铁矿石的商家,却是扛不住了。 说到底,主要是这些年国内生产成本上升,采掘成本也大幅提高。 同样的一吨铁矿石,品质还不如海外的,坑口价——也就是采掘出来的价格,比国外的铁矿石抵达港口的价格还高,这买卖还能做吗? (五月第一更,求保底月票,双倍期间,一票顶两票的哦。) 第1155章 消耗能量点(第二更) 别光说什么华夏买什么涨什么,你的成本价比别人的销售价还高,怎么跟别人竞争? 所以冯君心里有个认识,铁矿石这一块,国外曾经疯狂涨价,站在国人的角度上讲,那肯定是不对的,但是说句公道话——撇开物价相对狂热的年代,人家确实是便宜啊。 如果不提立场的话,那也就别说外国人坑你了,大宗商品交易,成本为王。 人家“少赚一点”的销售价格,都比你销售成本高的话,那只能怪自己的成本不争气。 有鉴于此,冯君真没有买铁矿的意思,铁在地球界真的太多了,只不过华夏稍微少一点。 其实也不是少,贫铁矿多,有点富铁矿,都在地下埋着,采掘成本太高。 跟华夏相比,国外很多富铁矿就在外面露着——露天开采的成本,那真的不要太爽。 冯君不做铁矿,其实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理由,在手机位面,铁矿是非常重要的战略资源。 不可否认,玄铁矿的存在更重要,但是在世俗界,国与国之间的冲突和战争,大量使用的还是铁质兵器。 东华国的铁矿,冯君略有耳闻,管理相当严格,那些占据了铁矿的势力,绝对会誓死维护自己利益,真想强取豪夺的话,不但会死很多人,引起的轰动也绝对不会小。 身为修仙者,他在止戈山逗留,已经造成了很大的影响了,没必要再多生是非。 而且,那边的铁矿冶炼工艺非常原始,铁矿的价格居高不下,购买标的非常高,哪怕单从经济的角度上讲,也不算什么好项目。 所以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就只当没有听到喻老的问话。 两天之后,陈胜王再次来到了洛华,这一次他是开车来的,还带了两个女人来,一个三十开外,一个二十七八,倒都是凡人,但是样貌相当出挑。 门卫直接拦住了两个女人,说是庄园的规矩,陈胜王倒也没有争辩,孤身进去见冯君。 这次他是拿了储物袋来的,非常古朴的储物袋,甫一拿出,一股苍茫的气息就扑面而来。 储物袋里有一些日常生活用品,几本典册,几样兵器,一个钵盂和半块灵石。 钵盂是法器,冯君看得出来,不过既然是对方的东西,他就懒得去琢磨。 反倒是这个储物袋,激起了他一些兴趣,七八十立方米的储物空间,真的不算小了。 把玩了一阵之后,冯君表示,“耐久掉得很厉害。” 别看陈胜王八十多岁了,可他不但样貌年轻,对时尚的东西也了解不少,他笑着回答,“能保留下储物袋,已经相当不容易了,冯上人你看它还能使用多久?” 冯君摇摇头,笑着回答,“储物袋的使用寿命,不是按时间算的,而是看使用次数,你这个储物袋,我感觉也就只能用一千次左右了。” “一千次,”陈胜王沉吟了起来。此前他在红尘行走,跟冯君有同样的忌讳,不想让人发现自己的秘密,使用储物袋不算频繁,原本并没有考虑过使用次数的问题。 然而当他听说,储物袋还能使用一千次,忍不住有些患得患失。 他估计在自己的余生中,应该用不完一千次,节省一点的话,再传两三代也没有问题,但是不管怎么说,这终究是个隐患,他有责任为方壶道统留下更好的东西。 他很想张嘴,让冯君帮自己换个储物袋,但是想起冯山主曾经说过,一个储物袋价值数百灵石,感觉自己也张不开嘴。 不过终究是世间罕见的炼气中阶,他也不矫情,“若是未来我在洛华表现尚可的话,希望山主将来能酌情考虑一下我的问题。” 冯君笑一笑,微微颔首,“此事尚早,慢慢说也不迟。” 他要眼看对方的储物袋,当然不是查看此物的根脚,而是要在储物袋上留下自己的神识。 这倒不是他想对陈胜王做什么,而是这么一个高手入住洛华,既不是跟花花一样被驭使的,也不像廖老大一般,被控制了神魂,而是单纯的客卿,他必须要想出羁縻的手段。 这也不算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年头哪怕是去应聘,还不得提供身份证号码?这么大的洛华,里面好东西无数,冯君若是想不到这点,那才是不负责任。 所以他要在对方的储物袋上留下神识烙印,平时也无须在意,若是对方做了坏事之后想逃匿,他就可以通过查找储物袋定位。 这种手段在手机位面不太常见,毕竟那里的储物袋相对常见一些,不像地球界一样罕见,可就算是这样,手机位面炼气期的修者,多半人也是没有储物袋的。 冯君暗暗下了神识,将储物袋还给了陈胜王,笑着发话,“欢迎入职。” 陈胜王收起储物袋来,笑着发话,“多蒙上人不弃,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对了,我带了两个女人来,不知道她们是不是能住进庄园里?” 原来他是个离不开女人的性子,而且在阴阳和合方面颇有些心得,跟那些女人在一起,既能愉悦双方,也能适度地养生。 洛华庄园里漂亮女人多,但是陈胜王绝对不敢招惹跟冯君有关的人,所以他带了两个依靠着自己生活的女人——身为炼气中阶,哪怕他刻意低调,但是在凡俗界也有偌大的家业。 还是那句话,不算别的,只说他有储物袋,就足够他吃喝不愁了。 他的生活方式,跟冯君极为类似,也是很低调地弄了一大摊私人产业,连公司都没有,但是能产生极好的经济效益——光是房产,他在一线城市里就有十几栋楼房。 来的这俩女人,平日里就为他打理一些私人事务,收入什么的也就不用说了,比小李助理只高不低,不如小李助理的地方则是……她俩得不到修炼的机会。 这也不是陈胜王有意敝帚自珍,实在是他的修炼资源有限,而且他能晋阶炼气,主要是得了一份奇遇,教授徒弟不是他的强项,更别说他连鉴定资质的能力都没有。 以他的身家,冯君开出的月薪十万,基本上就是个笑话,不过冯君没在意,他也没在意——出这么一份钱,主要是证明双方存在着雇佣关系。 陈胜王知道庄园里不留外人,但是他希望冯山主能网开一面。 冯君沉吟一阵之后发话,“我能理解你的需求,不过庄园里不方便的事情太多,而且珍稀物品也不少,如果万一出了什么差池……” 陈胜王一拍胸脯,很干脆地表示,“有我在,她俩不敢乱来,出了事情算我的。” 冯君点头发话,“既然陈客卿你愿意担保,她俩进入庄园也无妨,不过别墅是真的不方便,一号泵那里,我打算起七八间房屋,她们只能住在那里。” 陈胜王心里有点遗憾,不过他也没办法强求,别墅是洛华的核心人物才能住的,除此之外,就是喻老几人,他的那些女人,跟他连名分都没有,也实在不便争取。 他点点头,“那这几日,我先让她们住在镇子上吧。” “你也可以住在镇子上,”冯君笑着回答,“日常工作和修炼时间是早八点到晚八点,睡觉时手机开机就行,等你的房子盖起来,你们再回庄园住也不迟。” 陈胜王点点头,觉得冯君还是蛮体贴的,不过没过了两天,他就后悔了——因为有了自己的房子,他也没理由住进别墅了,然后他才发现……合着别墅里还有一个聚灵阵! 冯君这次在一号泵旁盖房子,并没有使用施工队,而是直接用上了术法。 他来到手机位面,让人使用土坯盖了八间房屋,然后使用化泥为石的符箓,将它们固化为大块的石头,然后直接搬运回了地球。 ——说到底,现在石环内的能量点,还是有点多啊。 不过他这个搬运的效果,是非常好的,第二天陈胜王开车来上班,看到一号泵旁边的房屋,好悬没把眼珠子瞪出来,“这就……这就起了房子?” 其实这只是起了房屋的主体,窗户没有安装玻璃,也没有通电,甚至连上下水都没有。 但那些就是小事了,不过分强调美观的话,其他是很快的。 然而陈胜王比较有想法,他找到冯君,说咱既然是修仙者,就不能只弄那种四四方方的房子,这别墅建得比较早也就算了,其他的建筑,肯定要跟玉石小楼一样,弄得古香古色。 冯君听到他这么有想法,就答应让他去搞外装修,至于说工程队,他这边有联系电话,“……对了,你只能选择住两间,剩下六间我有用处。” 陈胜王的眼珠一转,“算了,我自己再给自己盖三间,这八间我装修好,你都拿去用。” 冯君对此没有异议,反倒觉得这客卿很有以洛华为家的觉悟。 陈胜王用了两天时间,就草草地装修出两间房子,让那俩女人住了进来,其他的房间,则是找人慢慢地开始装修。 这里的动静,很快就被喻老的人发现了,尤其是庄园里住进去两个陌生女人,这让喻老相当不平衡,于是派自己的秘书去了解——这俩女人跟洛华是什么关系? 第1156章 不玩火(三更求保底票) 喻老的秘书很快就打听到了消息,这俩女人的相好,是在洛华打工。 不过他觉得这理由不太充分,在洛华打工的人并不少,有几个人够资格把外人带进来? 他又旁敲侧击,终于打听到,合着那位叫陈胜王的,并不是洛华的雇员,而是客卿。 客卿是什么鬼?他有点不摸头脑,所幸的是他也认识一些对道门比较了解的人,略略一打听就得知,原来这是比较有实力的人,才能得到的礼聘。 这么一来就说得过去了,怪不得此人的女人,能住进洛华庄园。 虽然她俩住的不是别墅,只是一号泵旁边的平房,可山门内外,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秘书将自己打探的消息,告知了喻老。 喻老可是什么话都敢说的主儿,这天早上去山谷的路上,看到陈胜王刚离开竹林匆匆走来,他直接出声招呼,“小陈啊,问你个事儿,你炼气几层了?” 陈胜王听了这话,忍不住怔了一怔,你老还真不见外! 如果别人这么问的话,他肯定不会搭理,但是问话的是喻老,这位不但是华夏知名的大人物,还跟冯山主走得比较近。 至于说到底有多近,他是不知情的,也不想去打听。 反正人家能问出“炼气几层”,说明对修炼并不陌生,所以他迟疑一下回答,“五层。” 喻老却是点点头,说出一句令陈客卿好悬吐血的话来,“还真是炼气期啊。” 陈胜王翻个白眼,就想快步离开。 不成想喻老又发话了,“你的修炼,需要些什么资源支持吗?” 陈胜王知道自己不该理会此人,但是听到这个问题,又有点心痒。 迟疑一下之后,他侧过头来,“喻老你现在有什么资源?” “我对修炼不懂,”喻老很干脆地回答,“也不知道你需要点什么,能说一说吗?” 陈胜王摸出一根烟来点上,他的岁数其实不比喻老小多少,见识也不比对方少,当然也就意识到,对方在套自己的话——别的就不说了,你还能不知道道家典册吗? 他吸一口烟,饶有兴致地发话,“你先说一说,你想要得到什么。” 喻老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我想要修炼,但是冯大师不肯教我,你愿意教我吗?” 陈胜王好悬被噎了个半死……这个年纪修炼,你老人家心里能有点哔数不? 所以他一摊双手,哭笑不得地回答,“冯上人都不收你,你觉得我教得了你吗?” 喻老却是自顾自地发话,“我不能学,那我的子孙后代总能学吧?” 陈胜王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了,想一想才发问,“喻家不少人都是在体制里,学习这些东西,不犯忌讳吗?” 这是他经常遇到的一个问题,生活中也有人想拜他为师,但是体制里的人明显要想得多一些,除了要避讳海外邪jiao,也要考虑那一场曾经席卷神州大地的“气功热”。 “人各有志,怎么能强求?”喻老却是不以为然地回答,“那个杨主任,可也是国企领导,还不是一样在修炼吗?” 这就是他转变了态度的原因,老爷子信了一辈子的唯物主义,到老了也不想自己打脸,除了因为惜命,想要尝试一下修炼,一旦被拒绝之后,就决定安排后辈去修炼,但是…… 但是他以后肯定会声明,那是后辈自己的选择,跟自己无关——就像杨玉欣之于古家。 陈胜王怪怪地看他一眼,随口回答一句,“我还有事,回头聊……” 其实对于收喻家子弟为徒,他还是有些心动的,方壶一脉想要崛起,最快的法子就是在官府里找到代理人——看一看龙凤山是怎么起家的,就知道世俗化的重要性了。 不过想要操作此事,肯定绕不过冯君,他也不知道,喻老为什么没跟冯君提这个条件。 晚上的时候,他在别墅的院子里,看到了冯君,于是上前如此这般说了一遍。 冯君一听就笑了,“这老爷子,还真是能折腾……我就是嫌他这个折腾劲儿,才不收他家子弟的,怎么,你有点动心?” “也不算动心吧,只能说,这可能是条捷径,”陈胜王倒是实话实说,“现在就是担心,这个……会不会引火烧身。” “你自己考虑吧,”冯君面无表情地发话,“反正目前我是没有这个打算,而且……你如果收了喻家子弟做徒弟,我实在就不方便继续聘你当客卿了。” 其实这还是轻的,如果陈客卿真的想收喻家子弟,冯君都有放弃洛华庄园的打算——他可不想让喻家人知道那么多隐私之后,还继续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 陈胜王听到这话就是一怔,然后又苦笑一声,“冯上人你都这么说了,我还怎么收徒弟?再说了,收徒的话,我还指望您帮着测试资质呢。” 冯君沉吟了起来,“测试资质啊,这个……倒也未必不能考虑,不过目前不方便。” 他手里可是还有一面来自手机位面的登仙鉴,比昆仑的要好用一些,但是他目前不打算放出来,最起码,洛华庄园出现第二个出尘期,他才会考虑将登仙鉴拿出来。 不出意外的话,洛华第二个出尘期应该是张采歆,登仙鉴未必需要她来掌管,反正那时候,庄园里应该有别的炼气期了,多一个出尘期,能防止别人胡乱惦记。 前两天他把八间房子转移到了地球,今天冰箱和空调全部到货,他又将这批家电搬到了手机位面,手机里的能量点,终于下降到一个他认为比较安全的程度了。 然后他拿出了一吨黄金,就放在别墅的前楼里,“黄金已经有了,五万吨小麦可以供货了,至于该出多少黄金,你们斟酌着办……我要回一趟朝阳了。” 听说他要离开,嘎子马上表示,我也想回一趟朝阳,反正最近……我也是有瓶颈了。 冯君恨不得狠狠踹他一脚,这才满打满算不过三年,你已经高阶武师了,现在跟我说瓶颈……你们是不是以为,修炼真的那么好晋阶? 不过嘎子现在这个状态,倒也确实比较合适出去历练。 张采歆也想跟着冯君走,她的理由是刚刚炼气一层,境界稳固了,短期内也不可能提高,一起去朝阳,没准还能帮上什么忙。 冯君觉得,其实她留在洛华坐镇比较好一点,虽然庄园里目前还有三个炼气期,但分别是花花、沈青衣和陈胜王,没有一个是能够彻底信赖的。 不过,当他看到她那闪烁的目光,心里就有点明白了,她不仅仅是要出去散心,还想跟他继续欢好——她晋阶炼气期之后,就跟他回了洛华,在庄园里,她真没什么机会。 事实上,冯君最近也憋得比较厉害,只是偶尔能抽空跟杨主任操练一下瑜伽,大多时候不是被这样那样的事情缠着,就是被众多美女盯着。 所谓的三个和尚没水吃,大概就是这个道理吧?冯君不无遗憾地想着。 所以这一次,他还是带上了小菜心,想一想之后,为了保险起见,还带上了好风景。 见到好风景能跟着离开,红姐差点就要暴走,很显然,这并不仅仅是因为梅老师可能跟冯君练瑜伽,她也不能忍受某人偷偷地开小灶——要开小灶,那就必须公平。 冯君劝了好一阵,保证自己不会开小灶,才让她能安心地待在庄园里。 现在的洛华人才不少,但是基本上都是各自负责一摊,而且多了沈青衣和陈胜王,固然有了应对突发事件的能力,可是这俩……并不能让人完全放心,红姐坐镇还是很有必要的。 四个人两辆车,一路回到了朝阳。 进入县城的时候正是夜里,他们也没有耽搁,直接开车进了冯家承包的山地。 公路已经修好了,路灯杆子也立了起来,不过冯君感到奇怪的是,路灯都没亮,只有时不时出现的工人休息点里,有氙气灯照亮四周。 他给老爸打了一个电话,才知道居然有人偷灯泡,而且是屡屡作案,老冯不想为这点事计较——毕竟窦家辉就是卖灯具的,但又实在窝心得慌,所以索性不给路灯安装灯泡。 冯文晖表示,等所有事情都就绪,人也招齐之后,再考虑安装灯泡通电,反正现在施工区域内能保证照明就行了——那些拉材料的大车,自己就有车灯,而且多数是白天装运。 公路一直通到正在修建的别墅。 别墅不小,占地足有十来亩,主体已经完工,正在做内外装修。 此刻正值一年中最热的时候,虽然是在山里,林木也茂密,但是白天依旧酷热难当,工人们都是夜间赶工,冯君赶过来的时候,工地上正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冯君见到老爸老妈的时候,忍不住一怔:二老都晋阶了?蜕凡二层? 一直以来,他都挺担心父母亲的修炼进度,不过这种事,他催也没用,没准会适得其反——做小辈的,怎么能总对长辈指手画脚? 所以他索性不怎么回来,只留下功法、丸药和聚灵阵,但是现在看起来……效果还不错? 见到他回来,最开心的是张君懿,“吃了没有……哦,吃了就好,这次回来待几天?” (三更到,双倍期间,求五月保底月票。) 月初三更,说下有奖书评活动 上个月,书评区的版主搞了一个有奖书评活动。 评奖结果已经在书评区公布了,风笑这里重发一遍,防止有人没注意到。 获奖名单: 点赞前五名,每人5000起点币分别为 起点名:幽幽tp路,45赞。起点名:lenovo7285,47赞。起点名:栗娘,55赞。起点名:通天有路,53赞。起点名:jy02043559,35赞。 获奖名单: 精彩书评二十名每人1000起点币分别为 起点名:潘家贰贝勒,22赞。起点名:俗到极致贪财好色,24赞。起点名:黑狼0领主,29赞。起点名:小毛毛~~,32赞。起点名:百里文墨,24赞。起点名:老狐狸,30赞。起点名:fox9988,20赞。起点名:书友160502113234123,23赞。起点名:正义的味方*老巨,34赞。起点名:JeffNeo,22赞。起点名:破自行车,21赞。起点名:神风浪子,23赞。起点名:枫庐主人,30赞。起点名:傅---,31赞。起点名:书虫2000载,20赞。起点名:全龙天,26赞。起点名:呵呵我错了,23赞。起点名:仙?云梦,32赞。起点名:育林,27赞。起点名:哑言,19赞。 注意:发放的是起点币,不是赠币!不是赠币!!不是赠币!!! (如果有误差,以书评区版主的解释为准。) 名单宣布完毕,谈点别的吧。 虽然是《大数据修仙》的书评,评论的主题却是《官仙十年》。 这滋味,也实在让风笑酸爽,只能是……一声长叹。 书友们很踊跃地参与了,优秀的长评非常多,风笑一度考虑,是不是要再增加一些奖励名额。 不过再想一想,规矩已经定下,随便改变,也是对那些用心写长评的书友的不尊重。 此前我们一起走过许多年,今后还要相伴而行,类似的活动还会有的。 风笑的故事,是我们沿途的风景,书友们的喜乐,又何尝不是欣赏风景的心情? 看着大家这十年的经历,也是百感交集,有些熟悉的ID暂时没有出现,风笑相信他们还会回来,同时又发现了许多十年里一直在潜水的ID。 有人在书里开了眼界,有人在书里有了自己的感悟,有人振奋起来取得了成功,有人已经习惯了每天两章这种放松和愉悦…… 黑狼等朋友说了,有空的时候要来看我,风笑惭愧,只能表示,等这本书完本吧,风笑的手速真的是不堪入目…… 更何况随着岁月的推移,日常生活中遭遇的各种负担和责任也多了起来。 前程说了,大家写了这么多书评,风笑也得有个诚意的单章才行。 诚意单章好说,只是想说的太多,反而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要不,说一说加入外国军队那个梗吧。 风笑有个亲戚,孩子从小就向往去国外,先是比较哈日,后来又哈美,风笑虽然属于“轻度民族主义者”,但是做为长辈,平时点一点可以,也没办法长篇大论地教训。 几年前听那孩子说,长大要参加迈国军队,因为可以获得迈国国籍。 我以前没注意过这个说法,当时说了他两句,回家一查资料,还真有这回事。 这次写的时候,为了丰富冯君的性格,完善一下细节,让小说更生活化,就随便把这个梗加了进去,哪里能想到,刚写完这一部分,网上就出现了“深土川女孩加入美军,希望获得国籍,每天发朋友圈,却被告知不能入籍”的新闻。 好不容易夜勤病栋……错了,夜不能寐地赶出两章存稿,却不小心成了蹭热点,风笑心里苦…… 不过,亲戚家的孩子现在也没有加入迈军,估计将来也没机会了,还是不错的…… 不经意间,猛然却想起,写官仙的时候,这种情景好多好多。 才写个私造雷管,结果就有“雷管爆炸”的新闻。 才写个拐卖儿童团伙,结果新闻又出来了。 写个页岩油,结果迈国人就发力了…… 写个《干部家属调查表》,然后就有文件出来了…… 就算写个春晚请了凯特温丝莱特,结果春晚就请来了……好吧,请来了席琳迪翁…… 还有很多很多,一时想不起来了,算了,蹭热点就蹭吧,没有暴露了自己是穿越者就好……o(* ̄︶ ̄*)o 记得当时的各种巧合,也是大家对《官仙》的吐槽重点之一。 这种题材的书,估计不可能再写了,有生之年那种吧。 上次起点年会,一个编辑妹子拿着签名本找作者签名,遇到风笑,她很欣喜地表示,“陈风笑啊,我知道,仙侠作者……” 没毛病,风笑现在是仙侠作者,估计以后也是,这算是……转型成功了吗? 所以,请大家多多支持仙侠作品《大数据修仙》。 我感觉这应该算诚意单章了,五一到了,双倍期间,召唤一下大家,保底月票走起~~~ 第1157章 敷衍 冯君这次回来,很是打算多待几天,所以笑着回答,“看吧,十来二十天,没准一个月。” 冯文晖听得却是一惊,“怎么……遇到麻烦了?” 要不说这就是父母亲,他也很希望儿子在身边陪伴,但是一旦儿子真的回家了,他首先要担心,儿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冯君笑一笑,“没事,我回来是要做一些测试,郑阳那边不是很方便……嘎子也是回来看望一下他的父母亲,过两天他还要走。” 他给陆晓宁还安排了别的事情——趁着这次离开郑阳,让他跑一趟濠州。 冯君早就想到濠州找俩人,教洛华的人濠州话了,手机位面的口音,极其接近濠州话,他还没有计划好,什么时候安排洛华的人去手机位面,不过学习语言这事,提前准备总没错。 濠州那边,冯君托同学介绍了几个当地人,人品可靠方言说得也比较好,嘎子这次前往,就是先敲定一些意向,洛华这边有需求的话,这些人能随时赶往郑阳。 事情不大,其实加个微信,需要的时候直接转账就行,但是冯君觉得,实地看一下,能有个更直接的感观,也能表现出洛华的真诚。 ——事实上他认为,嘎子在那边待两天,没准回来的时候能捎带着把人带上。 通往小湖的道路,冯文晖和张君懿还是修了一下,铺上了碎石子,宽度差不多有一米半,路两边的树木枝丫也被清理了一下,没有碍手碍脚的感觉了,反而显得曲径通幽。 路口上了一个铁栅栏门,上面还固定了一个牌子。 白色的牌子上,用鲜红的字写着,“前方高压,危险!” 冯君默然,心说老爸老妈有自己的行事风格,也挺好的。 就在这个夜里,洛华四人和冯文晖张君懿,漫步来到了小湖边。 小湖边的聚灵阵一直处于激活状态,冯文晖两口子并不知道灵石有多么宝贵,反正儿子说没事不用关聚灵阵,他俩也就不关。 就在聚灵阵旁,冯君放出了小院行在,激活了里面的聚灵阵。 这个行宫一般的小院,属于观泉谷的中高档产品,并不是为金丹定制的,里面的聚灵阵和回灵阵,大概是能同时容纳两个出尘中阶的修者修炼。 出尘高阶也能在这里回复灵气,不过修炼的话,就不太容易了。 这个聚灵阵释放出来,对小湖边那个聚灵阵,造成了很强烈的影响,而且以冯君的分析,这个聚灵阵想要充分使用,起码得吸收十来八天的灵气。 这还是因为此前这里已经有了一个聚灵阵,长期处于开启状态,否则的话,冯君觉得没准得用半个月的时间。 小院里也有照明,而且是非常内敛的那种,张君懿进入小院之后,忍不住惊呼一声,“咦,儿子你这个法宝,很有意思啊。” 冯君笑着回答,“你二老一直在工地,也辛苦了,晚上就睡在这里好了。” 六个人安然地度过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小院已经隐藏在一片白雾中了。 当天中午,大家在工地上接待了嘎子的父母,等到了晚上,有市里和县里的领导打电话过来——他们听说冯君回来了。 冯文晖夫妇对此含含糊糊的,他俩不愿意得罪当地领导,但也不想儿子被骚扰。 又过一天,中午的时候,朝阳的杨县长居然主动跑到了工地上。 这时候,冯君在帮着父母查看工程的质量和进展——在洛华,这种事情根本轮不到他做,不过……这不是在家吗? 听说县长来了,他也没打算躲避——有什么事儿,你就冲我说好了。 杨县长来是真的有事,他是上个月调过来的,此前是另一个县的副职。 来了朝阳之后,他觉得这个县实在太落后了一点,财政收入完全不够看的。 不过好的一点是,云园市的首富,就在这个县里,虽然此人常年不在,但是家里在这里也有产业,还是花了十多个亿的产业。 这一次来,他是化缘来的,无非就是县里太困难了,能不能捐助一点? 冯君对这些东西太清楚了,他不可能拒绝,但也不会充大头,所以他许了一百万的捐助,其中二十万是改善福利院,五十万是捐助县一中的实验楼,还有三十万给县医院买设备。 杨县长听说他要指定用途,心里有点不高兴:不过就是有些钱,还真以为自己不含糊了? 不是他想把这笔钱怎么样,关键是zheng府花钱,就没有听从商人指派的道理。 不过冯君的牛气,他也有所耳闻,胡老都在背后大力支持。 杨县长不是胡老这一系的,事实上,从那个不可描述的十年期间起,官府一直就在不遗余力地打击地方势力,他适当压制一下冯君,是属于符合主旋律,或者说大环境的。 所以他表示,只要你捐助了,这些款项我都能保证用途,你放心好了。 冯君听他说得含糊,知道里面有说辞,不过他也懒得计较,无非就是一百万而已。 他能因为失去五十万利润的单子愤而辞职,并且耿耿于怀多年,现在却能对一百万没有什么感觉,可见真的是酒是英雄财是胆,没钱怎么都硬不起来。 杨县长也知道得意不可再往,两人就说起了别的,其中重点谈的就是朝阳的旅游业——旅游业是朝阳产业,而且冯君承包了这一大片山林,本身就是旅游业的一部分。 杨县长表示,最近盯上旅游业这一块的地方很多,省里也有扶持政策,但是扶持的资金是有限的,朝阳想要开发好日月湖这片景区,难度很大。 这关我屁事!冯君是真的没有兴趣谈这个事儿,日月湖风景是不错,距离他承包的山林也不远,总共十几里地。 但这十几里是直线距离,直线的范围内全是山地,真要靠车走,翻个跟头,三十里都打不住,他一点都不觉得,这件事情跟自己有多大关系——关键是他承包山地,就不是为了赚钱。 没办法,有钱任性,他的境界,一般人不懂。 不过他的不置可否,看在杨县长眼里,那就是底气不足。 第二天,云园市负责科教文卫的副市长来了工地,点名要见冯君。 副市长的排场就很大了,前面有警车开道,然后是小车,再然后还有一辆中巴。 其实这真不是他该有的排面,但他是带了其他目的来的,郑重其事地过来,就是想给冯君施加压力——我可是很不含糊的。 冯君远远地就能感觉到这一队车队来了,然后直接抽身走人了。 副市长来的意思是,因为拨款不到位,朝阳的旅游事业开发受阻了,他知道冯首富这里有钱,希望先借用一些——不管是你打算入股,还是先支持一下我们,都好商量。 冯君根本连面都没露,这个事情就没办法谈。 冯君的父母不算杰出,但是一般人该有的智慧,他们也并不缺乏,尤其是张君懿,她是一个相当睿智的女人。 她表示说,我们自己筹集的资金,有自己的用处,在这个项目上,我们的钱可能还不是很够,市里资金短缺的话……那么多银行呢,找我们干啥? 副市长是全副武装而来,却是不得不扫兴而去,心里装了多少MMP,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冯君没把他的骚扰当回事,这种事情也撬动不了他的关注重点。 两天之后,嘎子驱车离开,直奔濠州而去——其实从郑阳到濠州,并不比从朝阳到濠州远多少,但是从郑阳过去的话,这一路的行踪会引起太多关注,从朝阳走就没那么显眼了。 冯君则是在嘎子离开之后,果断进入了手机位面。 手机位面也正是最炎热的时节,两边的季节基本上是同步的。 不过在这边,冯君积累下了不少活儿,首当其冲的就是皇甫无瑕的五十万吨粮食。 冯君一点都不想跟南宫家打交道,虽然南宫有九收集了两百多吨石墨烯,不过,如果他不收的话,南宫家的石墨烯只能烂在手里……不信的话,你问问谁会买。 这些石墨烯,冯君是要花三十万吨粮食的,然后他还答应预付二十万吨,让皇甫无瑕尝试操作,接续起无序位面的业务。 好吧,就算这预付的二十万吨,都打了水漂——这也很正常,开拓市场总是要付出代价的,但是冯君手里,还有二十万吨的库存。 这些都是他自家的筹码,没想着一定要用到,就在皇甫无瑕的一片忙乱中,冯君找到了百里上人,“咱这个冰箱和空调的业务,还打算做不?” 百里上人其实很关注止戈山的动向,对他来说,冰箱和空调的业务,能让他赚到几千灵石的回扣,但是真要抢到别的机缘的话,那就不止是灵石的问题了。 “做呀,”几乎是一瞬间,他就做出了决断,然而他尝试突破对方的心里底线,“仓促间这么搞,我怕不能全部用灵石结算……还得走一部分黄金。” 这也不算他得陇望蜀,上一次的五万套,都是走的黄金结算,这一次他原本也打算这么搞的,但是派里各种需求太多,情况也变了,急需变成了刚需,最后不得不按灵石结算。 既然现在出现了这种变故,打个汇率差,赚点小钱,应该不是太大的问题吧? 可是冯君比他干脆得多,“你要是不想买就别买了,太清派也想买一批这样的家电。” 第1158章 初次试验 冯君现在在止戈山,真不是一般的牛叉,说什么就是什么, 哪怕是来自四派五台的意愿,说顶也就顶了。 不知道的人,觉得他是仗了素淼真人或者不胜真人的威名,但是事实上,真不是那样。 当然,他借了一下这两人的威名,也是真的——不懂得借势,做什么生意? 太清关注到冰箱和空调,跟阴煞派没有太大的关系,其实鲁万风一开始就发现了,止戈山有很多提高生活品质的凡物,后来孔紫伊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再然后,冯君开始跟阴煞派交易十万台空调和冰箱,孔紫伊就觉得,太清也能买一点。 她打算买的量不大,也就一千套,等到回太清之后,要好的朋友们分一分也就消化了。 这是她打算自己出钱购买的,也算是间接地支持冯君一把。 她有意支持,冯君自然也不会收她灵石,用黄金交易就行,而且他并不认为,太清有了这一千套冰箱和空调,就不会再有需求了。 所谓幸福感,那都是比较出来的,别人没有的,你有,这就叫幸福;而没有的人心里当然就要不开心,修仙者也存在攀比心理的。 因为感觉太清以后还会采买,冯君对百里上人的讨价还价就不开心了,如果一定要用黄金交易的话,他自然要先考虑提供给孔紫伊。 不过促使他做出这个决定的,还有一点,那就是在王博才的支持下,雷修终于搞出了实用型的灵石发电机。 王博才本来想第一时间把消息告诉冯君,但是止戈山常年有阴煞派上人,于是他托了季平安的商队,带了两台灵石发电机过来。 机器还是有一些粗笨,但是已经有了明显的修仙位面的特点,输入和输出都是通过阵法控制的,下一步他们会考虑多设计一些阵法,大幅提升发电量。 不过这玩意儿……挺贵的,购买是要用灵石结算,而不是黄金,使用成本也很贵。冯君不打算买这玩意儿,他现在倒是不缺灵石,但是身后还有一大家子要养,怎么可能随便浪费? 灵石发电机开发出来,对冯君销售的电器是巨大的利好,比如说太清派里,原本没有几台锅驼机,真想买冰箱和空调的,还得考虑从哪儿接电,现在就不需要了。 冯君对这个消息非常开心,顺便就又问起了雷修对蓄电池的研究到了哪一步。 季平安表示,雷修似乎不愿意提起这个话题,看来是进展不顺利。 不过这也是非战之罪,高能效电池的门槛真的很高,雷修们虽然很有钻研精神,但是两眼一抹黑闯进了这个领域,摸索个十来八年是很正常的事。 冯君对这个结果不算意外,但是令他吃惊的是,雷修们居然找到了用发电机给蕴雷石充电的方法——其实是按级迭代。 蕴雷石蕴藏的电能巨大,瞬间的输出很高,而输入的时候,对能量的要求也很高,不但要高压,电流也不能太小,否则效果不佳。 很多时候,雷修们为蕴雷石充电,都是把石头放在雷霆原上,让自然界的雷电对其充电。 雷修们尝试用发电机给蕴雷石充电,效果不是很好,但是用充过电的蕴雷石给别的蕴雷石充电的话,效果能提升不少。 他们正好用那些使用过度、已经不堪大用的蕴雷石,完成中间充电的环节,一级一级地推下去,两三级之后,也能达到自然充电的效果。 对雷修们来说,目前琢磨这个,意义并不是很大,毕竟一般来说,他们直接对蕴雷石发出雷法,就能给蕴雷石充电——冯君不算雷修,但是他在落雷术上的造诣,也够资格充电。 但是随着灵石发电机的完善,雷修们已经可以预见,将来早晚有一天,发电量大增的发电机,是可以直接给蕴雷石充电的,现在先琢磨一下,也算是积累经验。 而且对雷修们来说,这么多年下来,他们也积累了大量的使用过度的蕴雷石,扔掉的话有点可惜,留着也没什么用处,正好可以借机废物利用一下。 冯君听得眼睛眨巴一下,“也就是说……蕴雷石里的电,可以正常导出来,提供给电器?” 能充电,当然就能导出来电,他是这么理解的。 冯君手上还有四块蕴雷石,只不过这玩意儿改成普通的电源,也挺费劲的,他本来想自己改一下,但是文科僧在这方面真的不行,而且他也没有那么多时间。 季平安却是拿出一个乳黄色的盒子来,看着像是什么特殊的矿石制成的,上面镶嵌着金色和黑色的丝线。 他笑吟吟地发话,“蕴雷石放到盒子里,这两个接线柱引出来的,就是四十八伏直流电,可以充电也可以带负荷,不过雷修们说,合理的交流充电电流,最少要达到一万安培。” 托冯君所赐,很多人有一些电力知识,就算不懂具体数字的意思,但起码说得出来术语。 冯君一听就懂了,这是一小时起码能消耗两千多度电的存在。 他笑眯眯地拿起来,“这个东西给我了,你多少钱买的?” “本来就是雷修给你的,”季平安笑着回答,“他们说你的蕴雷石不多,充电很费劲。” 雷修给冯君带来了一点小惊喜,粮食交易和电器交易也在稳定的进行中,冯君打算着手展开跨位面带人的测试了。 杨上人最近在出任务,帮人押送货物,倒是符上人和南宫有九都在。 冯君也没声张,说我要做测试,这一天他来到山门外,找到符上人,“我听梁中玉说,你也打算买一批冰箱和空调?” 符上人一直在努力化解跟止戈山的仇怨,他跟杨上人不一样,杨上人是有求于南宫家,都有豁出性命的打算了,算是无欲则刚,而他是恰好出尘中阶,好死不死地为家族背锅了。 他认为只要能巴结好冯君,让对方测试的时候,稍微偏袒一点,就有大概率幸存的可能。 看到冯山主找上了门来,他毫不犹豫地点头,“那是,这个冰箱和空调,我感觉非常实用,尤其是那个锅驼机,我已经订了十台,可惜只拿到两台。” 冯君点点头,“那个我有统筹规划的,出来找个地方,跟你说点事……别惊动别人。” “好的,”符上人大喜过望,不住地点头,想也不想就跟着冯君悄然离开。 南宫有九发现了他俩离开,心里有些疑惑,刚要悄悄缀上去,就见到冯君远远地一眼扫过来,目光中有极强的戒备。 他也只能暗地叹口气,心说等符上人回来,我再问他遇到了什么是吧。 两人的修为相当,南宫家是金丹家族,是符家的主家,他倒不信,对方敢对他隐瞒什么。 冯君和符上人顺着大路一直前行,天上的日头很毒,不过两人都是出尘上人,不在乎这点炎热,眨眼间就走出了十余里。 然后冯君一转身,走上了一条岔道,“这个赵家村是出产玄铁矿的,以前的族老作死,居然招惹到我的头上……” 符上人也听说了,这里有个小小的玄铁矿,闻言他笑着回答,“还真的是作死啊……” 话说到一半,一条索子蓦地飞来,牢牢地捆住了他。 符上人做梦也没有想到,冯君会在瞬间暴起发难。 在他的印象里,一直有个认识,就是冯山主基本上不可能主动偷袭自己——倒不是看不起冯君,关键是人家身后有金丹,想要收拾他,只要摆明车马就可以,难道他还敢反抗? 而冯君使用的这个缚仙索,也确实霸道,只要对方不是靠着速度躲避,一般都避不开。 符上人如果是全神戒备,这索子未必能一击得手,毕竟他也是有底牌的。 但是出其不意来这么一下,他是完全不能反抗。 他愕然地发问,“冯山主,你这是……” “闭嘴!”冯君发出一道神识,狠狠地撞向对方的识海。 符上人被这一击击得头痛欲裂,还没有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就觉得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知觉。 下一刻,冯君已经出现在了地球界的行在小院中。 他根本顾不得别的,拿出手机一划拉,就进入了手机空间,开始查看符上人的状态。 人是确实没死,不过有提示“肌体、神魂受损”,生命活力值降至百分之二十三。 怎么会有这么个数值?冯君的眉头皱一皱,以前他还真没有见过这个数值。 此前他也治疗过不少身体欠佳的病人,从袁老到喻老,从庄泽生到楼大姐,从来没有见过有这样的数值——真有的话,估计当时袁老的数值未必能到百分之二十吧? 不过紧接着,他在这个数值下面发现一条若有若无的下划线——这是有解释! 他的手往数值上一点,果不其然,出现了一条虚影消息,“系跨位面受损。” 明白了!冯君猜到了这个数值之所以出现的原因——这是被石环损伤的,所以有数字。 百分之二十三……算多还是算少呢?冯君沉吟一阵,又进入了手机空间。 他出现的地方,还是在那条通往赵家堡的小路上。 (更新到,双倍期间,召唤保底月票。) 第1159章 窥破(贺盟主红云肥狐) 冯君一转身,悠悠地往向县城方向走去,地球界那边不走字,他需要在这边杀一杀时间。 否则一转眼之间,他就将一个出尘中阶弄得奄奄一息,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猜测——能有这么强悍的效果,其实就那么几个可能的手段。 万一有人猜到,是位面之力造成的,他会陷入极大的被动。 冯君去县城转悠了一圈,眼看天快黑了,才匆匆回到了止戈山。 南宫有九一直在等着他回来,见到只有他出现,南宫忍不住出声发问,“符上人呢?” 冯君侧过头来,怪怪地看他一眼,“我托他办点事……怎么,你有意见?” 南宫有九闻言顿时闭嘴,这时候别说什么金丹家族子弟,没用的,他还是冯君的试验对象呢。 冯君回去休息了一夜,第二天又进入了止戈山中。 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他退出手机位面,入目又是昏厥的杨上人。 冯君最初的计划,是让杨上人在地球界休养,为此他不惜跑到了朝阳避人耳目。 但是真到具体操作的时候,他才意识到——一个出尘上人,还是中阶的,真的是不能放在地球,只要他稍微有所疏忽,等待他的会是无尽的悔恨。 所以他跟孔紫伊借了一个出尘期的灵兽袋,现在手一抖,直接将杨上人收进去。 他刚把人收进去,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惊呼。 扭头一看,却是张采歆捂着小嘴,讶异地看着他。 冯君冲她笑一笑,“怎么,都看到什么了?” “看到一个人,被你收进灵兽袋了,”张采歆大大的眼睛眨巴着,“好像还是个古装长发的男人,活的,身上有灵气波动……” “行了行了,”冯君笑着一摆手,“我知道你观察细致,不过没必要这么显摆吧?” 张采歆得意地笑一笑,然后正色发问,“这个人……你打算拿他做什么?” “测试一些东西,”冯君很随意地回答,“好了梅老师,你也不用躲躲藏藏了。” 好风景从房间里走出来,看着他手中的灵兽袋发呆,“这是……另一个灵兽袋?” “没错,”冯君笑着点点头,心说梅老师的空间感知能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强,“这是出尘期的灵兽袋,用来装出尘期修者。” 好风景点点头并不做声,张采歆闻言却是倒吸一口凉气,“刚才那是……出尘期修者?” “是的,”冯君又不动声色点点头,“出尘中阶。” “出尘……中阶?”张采歆的目光有些恍惚,然后她侧头看一眼,发现梅老师脸上没什么表情,于是诧异地发问,“梅姐你……你不感到惊讶吗?” “不惊讶,”好风景摇摇头,然后面无表情地回答,“为什么洛华的资源比别的道门多?那都是老大拿命换来的,出尘期修者,他杀过不止一个了。” 张采歆沉默了起来,她真的没有想到,一直顺风顺水的洛华背后,还有如此凶险的故事——这世界上,不是只有冯老大一个出尘期吗? 她一直想成为世界上第二个出尘期修者,如果可以的话,她甚至想超越他,成为道门第一人,现在猛地听说,冯君杀的出尘期都不止一个了,而刚才那个被装进灵兽袋的家伙,更是出尘中阶,她真的一时有点接受不了。 如果我超越了他的话,相关的责任和义务,是不是我也要承担起来? 张采歆真的希望,梅老师是在信口开河,但是她的理智告诉她,这不可能。 冯老大偶尔会开个玩笑,梅主任就很少这么做——两人一起开玩笑?他俩没这么无聊! 过了好久,她才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出声发问,“这些人……来自什么地方?” 好风景没有回答她,还是冯君接话了,“你现在的任务是专心修炼,不要被无关的事扰乱道心,等到需要你知道的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张采歆白他一眼,侧头看向好风景,“梅姐,你和我姐去过那里,是吧?” 梅主任犹豫一下,还是点点头,“很危险的地方,老大不让你多打听,也是为你好。” “有多危险?”张采歆心里,下意识地生出一股不服气来——你俩能去,我去不得? 不过想到冯君的措辞,她还是努力让自己平静一下,“修为最高的有多高?” 梅老师又迟疑一下,还是实话实说,“我见过的……有金丹真人。” 金丹真人……张采歆的大眼睛微微一眯,良久才叹一口气,“唉,我还以为自己很厉害了呢,没想到,是君哥一直在为咱们挡风遮雨。” 冯君摇摇头,他之所以口风微露,也是觉得小菜心最近有点飘了,而她是洛华的第二战力,适当地认清处境,对她、对洛华都有好处。 所以他叮嘱一句,“这件事,你知道就行了,别跟其他人说,我只是想让你搞清楚,自己肩负的责任有多重。” 这种加担子的话,一向是张采歆最爱听的话,这一次也不例外,她绷紧了小脸,非常认真地点点头,“你放心,我会的,尽量让他们感觉不到任何压力。” 梅老师见状,忍不住笑一笑,却换来了对方略带一点愤懑的目光。 “好了,”冯君拍一拍她的肩膀,顺便把灵兽袋递了过去,他不想让她伤害小菜心的自尊,“跟我出去一趟,” 出了小院之后,两人走进一片树林中,感觉到周围已经没有人类的目光了,冯君揽着好风景,果断地进入了手机位面。 两人出现的时候,就是在止戈山中了,好风景终究是旅游达人,眨巴一下眼睛,就认出了自己所在的方位,知道这里不会有人在,就轻声地抱怨一句,“小菜心有点膨胀了。” “这是正常的,”冯君笑着回答,“她这个年纪,有着年轻人该有的正义感和责任感,又走得比较顺,有理想的青年就应该是这样。” 一边说,他一边从她手上接过灵兽袋,扔到了地上。 好风景见状,知道自己要回了,她忍不住低声发话,“让我待一会儿嘛。” 冯君苦笑一声,低声回答,“真的不方便。” 好风景直勾勾地盯着他,伸出小巧的舌头,轻舔一下猩红的樱唇,低沉地发话,“好了,我答应了红姐的,不过……只练一练瑜伽而已,不考虑一下,少年?” 她和红姐合作日久,平常大家在一起没羞没臊,已经很少有跟他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了。 冯君有些怦然心动,但是最终,他还是低声发话,“算了,有那位在呢,万一被她发现,你中途回来过,就麻烦了。” 好风景也知道,那个恐怖的金丹,现在还住在止戈山脚下,终于喟然叹口气。 冯君将她送回去之后,拎着灵兽袋腾空而起,箭一般地射向庄园外。 南宫有九一直在打听,符上人去了哪里,见到止戈山有人飞行,不用猜也知道是谁,不过冯君对他印象不好,他对冯君何尝有好印象?所以他只是默默地观察,此人要飞向哪里。 冯君也不会在凡俗界里惊世骇俗,出了山门之后,迅速降低身子,贴着地面飞走了。 他飞出去差不多三十里,在一个山腰处发现一个凉亭,飞进凉亭歇脚。 然后他一抖手,将符上人放出,看到他依旧昏迷着,又取出一个回灵阵来发动。 南宫有九不敢用神识盯着冯君,但是世俗界出现浓烈的灵气波动,而且是不加掩饰的,很快就被他发现了。 他也没有自己赶来,而是派了两个炼气期的随从,“你俩,去那里看一看。” 亭子的视线很好,那就意味着从山下看起来,也不是很费眼力。 两名随从看清楚情况之后,真的是产生出了发自内心的恐怖,连滚带爬地跑回去,告诉南宫有九说,冯山主和符上人在一起,只不过……符上人似乎死了。 还好,南宫有九智商在线,他稍微一想,这么强烈的灵气波动,冯君肯定是在做什么,如果符上人真的死了,丫至于这么大张旗鼓吗? 所以他非常直接地找到了百里上人,拿出两张灵符,希望他跟自己一起前往,做个见证。 百里上人听说只是个见证,不需要动手,这就无所谓,不过他还是又叫上了皇甫上人。 没错,皇甫无瑕现在可不就是皇甫上人? 三人一出动,简陋行在里的素淼真人就感受到了,她在止戈山呆着,一般也很少去主动监控周边,否则周边百里的任何事,根本逃不过她的感知。 这次她的神识往外一放,马上就明白了事情是怎么回事,“咦,有趣……这就开始试验了?” 具体是怎么回事,她也不想凑过去围观——这算是对冯山主的尊重。 各家有各家的独门秘术,她只需要知道结果就好了。 皇甫无瑕三人赶到亭子的时候,符上人还没有醒来,不过身体已经出现了一些反应——不得不承认,出尘中阶的身体素质,那不是一般的强悍。 三名赶来的出尘上人,都是眼里不揉沙子的,虽然皇甫无瑕是才晋阶出尘,但是她有鉴宝眼来的。 见到符上人出现了一些反应,三人齐齐松了一口气——没死人就好。 冯君却是抬起眼来,狠狠地瞪三人一眼,冷冷地发话,“有事?” (第一更,贺盟主红云肥狐,双倍期间,求保底月票。) 第1160章 敢反抗吗?(第二更) 冯君的态度相当恶劣,但是三个上人还真没办法计较。 出尘期上人,都有出尘期的骄傲——别说上人了,哪怕是炼气期,也不喜欢被别人围观。 皇甫无瑕笑一笑,并不做声,百里上人也只是干笑一声。 那南宫有九也只能硬着头皮发话了,“敢问冯山主,符上人怎么了?” “拿他做测试啊,”冯君讶异地看他一眼,仿佛是在说,你怎么能问出这么幼稚的问题?“不是都已经说好了的吗,你这算是在……质问我?” 南宫有九忍不住打个哆嗦,握草,这测试还真是有生命危险啊。 不过这个时候,他还必须据理力争——大家都不争的话,将来我遇到事情,也不会有人替我说话了,“测试这就开始了吗,怎么没人通知我一声?” 这句话刚问完,符上人就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珠转一转,用了半秒钟时间调整视线的焦距,然后就又闭上眼睛,身子却坐了起来,二话不说打坐回气。 冯君划拉一下手机,发现这家伙现在生命值的数值是百分之二十六。 也就是说,大概生命值能超过四分之一的时候,有大概率醒转。 然后他才看向南宫有九,淡淡地发话,“你们来了,就是测试材料,我有义务告诉你们,什么时候出手吗?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可以离开……我无所谓的。” 这话相当噎人,南宫有九的嘴角抽动一下,你是无所谓,但是那两位真人会答应吗? 不过他觉得,事情不能这么做,想到昨天的时候,符上人还跟他感慨,不知道测试会在什么时候开始,他觉得有必要为自己争取一点待遇,“但你可以提前通知我们一下。” “嗤,”冯君冷笑一声,“提前告诉你,你有了准备,然后导致测试结果不准……由你去跟真人解释吗?” 南宫有九无言以对,他确实没什么可说的,这次他做为肇事者,被家族里强制来做试验品,但是身上也带了一些保命之物。 若是这些保命之物影响了测试——他觉得造成一定影响的可能性极高,这些影响若是让季不胜或者素淼不满了,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他的汗都快下来了——还是低估了这次测试的重要性啊,感觉比想象的还要危险。 事实上,冯君选择符上人出手,而不是选择他,本身也有这方面的考量。 金丹真人可能拥有的手段太多了,他不想被人窥破隐私,所以找符上人测试也是必然了。 就在这时,符上人轻哼一声,终于有气无力地出声发话了,“那冯上人也没必要偷袭吧?” “偷袭?”冯君不屑地哼一声,“不偷袭,你也一样不是对手,信不信?” 符上人心里还真有点不服气,不过现在,不是他服气不服气的问题,而是他根本经不起金丹一怒,他的家族也经不起这么折腾。 他倒是想跟冯君单挑呢,敢吗?想单挑也不是这个时候。 但是转念一想,他心里还是有点不忿,“冯山主,为什么试验对象不是杨上人呢?” 符上人自认,他对冯君还是相当客套的,也曲意逢迎了,体现出了相当诚意。 虽然在此前,符家抢夺战修的战利品,也造成了一定的死伤,但是通过积极补偿,事情早就揭过了——修仙界里这种事情相当普遍,那些只会一味叫真的势力,走不远的。 而杨上人就不是这样了,他是公认的炮灰,来了止戈山之后,也没有对冯山主表示出什么敬意,反而是特立独行得很,一副“既然来了,就没打算回去”的姿态。 不管怎么说,你要下手,也得先瞄准杨上人吧? 这话让皇甫无瑕相当不爽,皇甫家和南宫家结仇已久,符家在南宫家的依附家族里,也相当有名,跟皇甫家的依附家族发生过不少冲突。 所以她冷笑一声,“照你这么说,杨上人不回来,冯山主就不用做测试了?” 见她出声了,南宫有九主动迎了上来——兵对兵将对将,这才是该有的道理,“皇甫上人说笑了,杨上人来去很频繁的,他未曾忘记约定。” 皇甫无瑕闻言,眉头一扬,才待说点什么,冯君却已经开口了,他笑着发话,“这次测试,危险度不高,所以我选了符上人……现在看来,还是我的不是了?” 符上人和南宫有九闻言,顿时就闭嘴了——这话真的没法接。 危险度不高,都已经这样了,那什么才叫危险度高? 不过两人心里大致也清楚,这个位面是修仙为主,但是做试验的时候并不少,不管哪个修仙者,一旦有了奇思妙想,总要想法验证一下,看对自己的修行有帮助没有。 说得更直接一点,那就是仙凡有别,修仙者一旦有了什么样的念头,少不得要找人试验一下,而很多时候,凡俗界的黎庶就是他们最好的试验材料。 当然,试验材料也不能随便浪费,所以修仙者们对试验的尺度,把握得还是相当不错的——仙凡有别,那也都是人,做得太过分了,就成了邪修。 正因为对试验材料把握得不错,修仙者们都清楚,该怎么样定义试验的危险性。 那么,冯君的意思就很明白了——我觉得这次试验危险性不大,所以找符上人试一下。 要说真的一点危险都没有,那也不可能,但是试验的结果表明,危险确实不大——符上人昏迷过去了,但是很快就醒过来了。 南宫有九很想驳斥一句,但是无论如何都没有那个胆子。 倒是符上人光棍得很,虽然气血还很微弱,却是直接问一句,“那以后更危险的试验,还是要交给杨上人了?” “我不知道你怎么会有这种错觉的,”冯君一摆手,大义凛然地发话,“既然是做实验,风险均摊的,只能说,我会考虑稍微倾斜一点。” 他说的这话,也是手机位面日常的逻辑,属于政治正确又能卖点人情的。 简而言之,有点类似于地球界的“相同情况下,优先照顾”。 南宫有九和符上人闻言,忍不住微微颔首,他俩太清楚这里面的猫腻了。 倾斜一点是倾斜,倾斜两点也是倾斜,说到底,还是看人家想不想为难自己。 冯君没有给他们太多的考虑时间,看到符上人已经开始恢复了,直接就收起了回灵阵,“好嘞,你们继续聊,我有事先走一步。” 符上人差点就把腰闪了……我特么现在虚弱得很,还需要回灵阵的啊。 但还是那句话,试验材料就是试验材料,人家愿意倾斜已经不错了,你还要啥自行车? 他取出自己带的回灵阵,继续打坐回气。 皇甫无瑕却是紧跟着离开了。 南宫有九和百里上人对视一眼,才待说些什么,猛然间,两人的身体齐齐一震。 一道青色的人影,不知道什么时候,悄然而至。 素淼上人放出神识,上下扫视符上人两下,微微颔首,然后人影又逐渐地模糊,最终消失不见,来去都悄无声息,如果不是出现了细微却又凝实的神识,别人没准会以为是眼花了。 良久,百里上人叹口气,转身悄然离开。 南宫有九这才出声,“符上人,冯山主是如何偷袭你的?” 符上人睁开眼睛,他的脸色白得吓人,这不仅仅是因为身体大损,刚才素淼上人神识扫描虽然力度不大,但是直接针对的是他,他的心境都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他闷声闷气地发话,“算了,不用说这个了,反正我是测试过一次了。” 南宫有九听得眉头就是一皱,接着似笑非笑地发话,“然后呢?” 不怪他这么说话,南宫家族确实是比符家牛叉很多。 符上人重新闭上了眼睛,有气无力地回答,“然后就认了呗,就算他下一次测试还找我,我也没有办法,索性不抵抗好了。” 南宫有九闻言,脸就拉了下来,“符上人,要说这事还是你家抢夺黑背蛟的缘故,我南宫家被拉下水不说,你现在还是这样的态度?” 符上人闻言,忍不住睁开眼又白了他一眼:你敢更不要脸一点吗? 抢夺黑背蛟事件,已经被符家复盘过了,所有的事情前后对照一下,不难判断出,这起事件根本就是一个针对南宫家的陷阱,符家只不过是适逢其会罢了。 为什么冯君会针对南宫家设套?因为就是眼前这个人,屡屡针对止戈山,搞得止戈山主烦不胜烦,直接设了陷阱,请出了真人。 真要说起来,符家才是无辜的那个,有人在家门口猎到了黑背蛟,而且还是没有根脚的散修,搁给哪个家族,会忍住上前抢夺的欲望? 不过这种因果,他心里想一想可以,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所以符上人叹口气,“你打听他怎么偷袭的我,有用吗?” “咦?”南宫有九听到这话,忍不住一扬眉毛,“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了解一下他的手段,难道是无用功?” “刚才那位可是亲自来了,”符上人冲着止戈山方向努一努嘴,“你觉得,她会允许咱们在接受测试的时候,做出一些反抗吗?” 第1161章 推测(三更求双倍月票) 南宫有九闻言,顿时就怔住了,好半天才哼一声,“这测试如此危险,难道不许咱们准备一些保命的手段吗?” 话音刚落,他的耳边就传来了一声轻哼。 声音不大,也没对他造成什么伤害,就仿佛是一种幻觉,但是他的脸在瞬间就白了。 符上人对这一声并没有感觉,他叹口气,“希望你的感觉是对的。” 对个毛线!南宫有九心里哀嚎一声,却还是耐着性子发问,“符上人,咱们多多互通有无,才能最大程度地保护自己……你身上的伤,是什么造成的?” “这我还真不清楚,”符上人苦笑着摇头,说句实话,符家的底蕴终究差了一些,他根本无法判断自己受到了什么伤害,“反正就是身体全面地衰竭,灵气也被抽空……” 事实上,他更关心的是别的,“对了,我昏迷了多久?” “差不多一天,”南宫有九心不在焉地回答,脸上也阴晴不定,“只是区区一天,他就将你弄成这个样子,这是在做什么邪恶的试验?” 与他俩不同的是,素淼真人近前转了一圈,就已经知道冯君在做什么了。 回了自家的简陋茅草房之后,她笑着发话,“还真是有明显的空间波动残留,对气运也有很好的压制,这止戈山主就算治不好你,也会对你有很大的帮助。” 孔紫伊闻言点点头,“那么他果然是能借用位面之力了?” 素淼真人回答道,“有很大可能是位面之力,当然,还有湮灭之力和混沌之力等可能……关键是,这种力量他不能很熟练地运用。” 她这判断能力真不是一般的强,孔紫伊闻言,悠然地发问,“这种力量在他手里,还这么公然地测试,会不会给他惹来麻烦?” 素淼真人摇摇头,很干脆地回答,“你放心好了,这里连个金丹都没有,谁能看穿他?而且……呵呵,大部分的金丹也未必能看穿他的手段。” 这可不是她吹牛,事实上,太清派对地脉、气运和天机的了解,在四派五台里也是佼佼者,她不认为别人在这方面能强过自己。 孔紫伊想一想,才试探着发问,“也就是说,治疗我的时候,我也会受到伤害?” “没错,”素淼真人点点头,眼角忍不住抽动一下——她不希望女儿受到这样的伤害。 但是她心里更清楚,这样是对女儿有利的,她硬着心肠解释,“他现在做的试验,就是想推算出你的最大承受能力……你会受到很大的伤害,但是能最大程度地压制阴阳诅咒。” “这样就好,”孔紫伊毫不犹豫地点点头,然后又出声发问,“会有损道基吗?” “不会,”素淼真人回答得异常干脆,她这么说是有根据的,“我看过那家伙的伤情。” 顿了一顿,她又说一句,“你告诉冯山主,谁不配合测试,只管来找我。” 冯君做完这第一次测试,也没连着操作,对外宣称自己身体不适。 第三天,他找到了南宫有九,“把你所有的防护都放下,去跟我做个测试。” 南宫有九的脸色顿时一黑,这两天符上人恢复得很快,经过检测,也没有什么后遗症,但他还是有点担心——他跟冯君的关系,实在有点糟糕。 若是冯君有意阴他一把,制造个“意外死亡”的假象,他还真没地儿说理去。 他也没说什么“能不能带上防护”,而是直接表态,“我不想做试验材料,我需要拿出什么,你才肯放过我?” 冯君并不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慢悠悠地发话,“这次试验的危险性比较小……” 南宫有九才不会考虑危险性大小的问题,只要冯君有意报复,哪怕是危险性再小,也可能是致命的,所以他很干脆地表示,“我会把无序位面的关系,移交给皇甫家族。” 南宫家确实是皇甫家的死对头,但是他在无序位面的布局已经失败了,那么为了保命,他不介意拿出这些东西。 冯君听到这话,却是冷笑一声,“原来你也清楚,给我添了多少麻烦?抱歉,无序位面是皇甫家的事情,我没兴趣过问……你确定自己不参加测试吗?” 原本他还没想着弄死这小子呢,现在嘛……可以考虑测试一些极限数据了。 然而,南宫有九常年在天通商盟,除了见识广博,对危机的感知能力也相当强,他已经感受到对方隐约的杀气了。 所以他非常干脆地表示,“一颗延寿丹,延寿十年……你看如何。” 冯君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你是觉得自己只能活十年吗?” 可以延寿的物品,在哪里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别看只是延寿区区的十年,在修仙界也没有地方买——拍卖会上倒是偶尔还能见到。 冯君明显是心动了,但是……想让我放过你,只这么一颗延寿丹可不够。 南宫有九迟疑一下,咬牙发话,“秋辰坊市核心区店铺一个。” 秋辰坊市不小,冯君还有一个不小的宅院,但是坊市的核心区真的不大,也就两三平方公里,那个地方店铺的价格,比周边高出十倍不止,根本不是寸土寸金,而是想买都没人卖。 冯君却是不以为然地一笑,“抱歉了,真没兴趣,我觉得止戈山就不错。” 搁在两年前,他估计还要心动一下,毕竟是仙市里的CBD区域。 但是现在他真的看开了,不管是止戈山,还是洛华庄园,都不是位于热闹地方,经营得好了,一样有吸引力。 他在地球界的财富,完全有资格在帝都任意地点买房子,住一套拆一套都可以,但是他会去买吗?在洛华当个土财主多好。 而且进入秋辰坊市的CBD,也不符合他低调发展的打算,虽然那里能见到更多的世面,遇到更多的机会,但是冯君认为,他现在的发展重心,还是抓好自己的特色商品。 南宫有九的脸色越发地难看了起来,“冯上人,都说不知者不罪,我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了,您需要什么只管提,给个机会成不?” 冯君侧头想一想,“你有没有可以运送千万灵泉的法宝?” 南宫有九的眼睛一亮,很干脆地点点头,“好说,你要装多少灵泉的?多了不敢说,几万立方灵泉的葫芦,我族里是有的,赠与你的话,我没那么大的权力,随用随取却没有问题。” 冯君考虑的是,自己早晚要开发石油的,石油的运输也应该未雨绸缪了。 至于说贮藏灵泉的是葫芦,还是储物袋,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储物袋装了原油,也不会跑冒滴漏,关键是要够大才行。 此前他就想弄个大型储物袋,却被皇甫无瑕告知,买不如租,现在南宫有九居然也是这样,不能赠与,使用却是无妨。 就在此刻,他的耳边有细微的声音响起,却是孔紫伊在说话,“不要用他家的东西……未必安全,回头我给你一个储物袋,起码能装几十万吨小麦。” 几十万吨小麦,那起码是几十万方的空间,冯君心里微微一动,按照皇甫无瑕的说法,这玩意儿怎么也价值几十万灵石啊。 他不知道孔紫伊在什么地方,也不方便放出神识四下查探,所以只能先回答南宫有九,“既然这样,那就算了吧。” 南宫有九急了,“这个东西不是随便能买卖的,别说送你,卖给你都有一大堆章程要办理,借给你已经是我最大的诚意了。” 冯君冷笑一声才待发话,孔紫伊的声音又传进了他的耳中,“算了,不用为难他了,虽然南宫家的真人也就那么回事,但是我也不希望……给长辈们带去烦恼。” 冯君默然,半天才出声发话,“南宫道友,算你运气好,不过我难听话说在前面,若是杨上人在测试中遭遇不幸,我还需要测试的话……” “明白,”南宫有九非常干脆地点点头,“我负责帮你再找一个中阶上人,可以吧?” 冯君闻言,心里有点莫名的感触:都说出尘期厉害,可是在更强大的修者面前,也算不得什么。 最终他还是无奈地摇摇头,“说良心话,我都不想让杨上人出事,只是做了最坏的假设。” 南宫有九顿时就是一愣,然后表情也变得怪异了起来。 片刻之后,他才叹一口气,“冯山主,我也跟你交个底儿,他若是完好无损……没准还会恨你,唉,这就是小家族的悲哀。” 真是难得,他居然也能说出这种悲天悯人的话来,可见人都是有双面性的。 冯君并不表态,而是抽出一根烟点燃,慢慢地吸了起来。 一根烟抽到一半,外面进来一个炼气期修者,“南宫执事,杨上人回来了。” 不多时,杨上人也走了进来,他已经得到了符上人的消息,所以冲着冯君直接发问,“冯山主,测试……这是开始了吗?” 冯君上下打量他两眼,心说真是没见过这么上杆子找死的人。 最终他还是不动声色地点点头,“是的,不过在那之前,你还得先跟我去一趟修仙界。” (三更到,双倍期间,大声召唤保底月票。) 三更,新地图召唤月票 正在手打中,稍后即将更新,更新后需再次刷新页面才能阅读! 第1162章 医不自医 冯君要前往修仙界一趟,这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止戈山。 第一个找来的是皇甫无瑕,她很直接地发问,“你在这里发展得也挺好,去那里做什么?” 冯君倒是有点好奇,“以前说这里不好发展,劝我前往修仙界,不也是你吗?” 皇甫无瑕怔了一怔才回答,“你把止戈山开辟得极好,如果不能持之以恒地经营,我担心有人歪嘴,甚至还可能影响止戈山的下一步发展。” 这个可能性是真实存在的,仙凡有别这话不是白说的,冯君能在止戈山发展起来,算得上是一个另类,而其中最关键的因素就是,他不但崛起得快,而且连续性好,没有中断过。 如果中断几年他再回来,面临的阻力都要大很多。 他把止戈山附近的土地都买下了,是这里的主人,但是这没用,真有人想捣乱也很简单。 随便打个比方,如果阴煞派觉得,修仙者在凡间搞这么大的基业不合适,等冯君不在的时候,直接推平了他的建筑,驱散了他的部曲,官府能拦着吗? 等冯君回来,不去阴煞派找回场子的话,这里的基业就不能进行下去了——这还得是建立在阴煞派没有大肆屠杀凡人的基础上,否则光是收拢人心就不知道得花多少年。 若是冯君一直在这里,当然就没有问题,阴煞派想捣乱,少不得先得跟他做几阵。 不过皇甫无瑕描述的,也仅仅是一种可能,阴煞固然跟冯君不是很对付,但也发生过几次交易,未必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皇甫会长之所以这么说,其实有她的私心,为了笼络住冯君,她晋阶出尘期上人之后,都要牢牢地霸占着东部分会会长的位子,可见她对他是多么重视。 现在两人的关系稳定了下来,多个合作项目也在持续进行,这时候她是最不希望冯君去修仙界的——万一有人发现这支潜力股,我此前的优势,不就不好保持了? 冯君笑着摇摇头,“没事,去不了多长时间,我又不是没去过修仙界。” 皇甫无瑕眨巴一下眼睛,“你去那里做什么,是……要晋阶吗?” 说到最后四个字的时候,她有点犹豫——这家伙才刚刚晋阶不久,不会这么勇猛精进吧? 冯君笑着点点头,“这可以算是原因之一吧,止戈山这边勉强能修炼,但是晋阶不容易。” “这事好办,你交给我好了,”皇甫无瑕一拍胸脯,“白驹塔还记得吧?我给你弄过来。” 你那是黑驹塔!冯君当然记得这小塔,不过他这次真不打算借着黑驹塔晋阶。 此前他曾经偷偷使用黑驹塔晋阶过,皇甫无瑕似乎也没发现灵气减少,但是冯君认为,得意不可再往,偶尔一次侥幸已经可以偷笑了——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那时候他晋阶才要多少灵气?现在需要多少? 说得更自恋一点,那时候才有几个人关注他,现在关注他的有多少? 所以他摇摇头,“除了晋阶,还有些别的事情要处理……必须亲自走一趟。” “还有什么事情?”皇甫无瑕是真的不见外,啥都敢问。 冯君想一想,觉得也没啥不能说的,“我托人买了两块油化虫尸的矿,你听说过吧?” “你跟我说过,”皇甫无瑕点点头,然后眉头一扬,“你想去采矿?” “采矿未必,”冯君摇摇头,“但是买下很久了,总得去看一看吧?” 皇甫无瑕愣了一愣,才很干脆地发话,“那我跟你一起回去。” “别介啊,”冯君不想带她走,“你还得帮我看家呢,还有……石墨烯的事情也要抓紧。” “看家哪里用得到我,”皇甫无瑕摇摇头,“不是有廖大吗?实在不行还有太清那位。” “廖大可不是正常人,”冯君摇摇头,叹一口气,“倒是季平安和梁中玉,我比较信得过,可他俩都是炼气期,至于太清……真没胆子用人家。” 皇甫无瑕刚才是壮着胆子说了一句,现在也不敢提“太清”二字了,想了一想之后,她叹一口气,“我发现止戈山没了你,还真的未必有几个上人愿意留下。” 不过这也难不住皇甫上人,她表示自己可以从家族里请个上人过来,帮她盯着这一摊,至于说石墨烯……拜托,这种事本来就是要通过修仙界来完成的。 冯君见她这么执着,也就点点头答应了,虽然这会对他的计划造成一些影响。 但是皇甫无瑕好对付,孔紫伊就很麻烦了,她也来问,自己能不能跟着去修仙界? 冯君想一想之后表示,“我觉得你待在这里等我回来就好,修仙界的灵气太旺盛,还有门派的气运影响,我觉得在这里治疗,是比较好的选择。” 孔紫伊则是表示,“我可以跟你一起走,一起回来,这并不算什么。” 一起走?冯君表示鸭梨山大,他之所以要去一趟修仙界,虽然确实是想弄到一点原油样品,但是还有一个主要原因就是……他不想再在止戈山附近做测试了。 至于说原因也很简单,身边有个金丹盯着,他总不能肆无忌惮地跨位面吧?上一次操作已经算是冒险了,再操作几次……不带这么不把金丹当回事的! 所以他干咳一声,“我还有些私人事情要办,要不咱们在秋辰坊市碰面?” 孔紫伊用一种比较古怪的眼光看着他,“如果是这样的话,我需要跟你商量吗?” 冯君这才反应过来,其实人家祖孙俩根本是来去自由,不需要专门跟他这个山主打招呼。 那么,你为什么一定要跟着我呢? 下一刻,一股屈辱感涌上了心头,他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了,“你是担心我被人干掉?” 孔紫伊的家教真的不错,她浅浅地笑着,“这么说吧,冯道友的诊断和治疗手法,都是我和外婆从未见过的,颇为惊艳,觉得很有可能治好我,而且……” “而且外婆和……外公,也有一些有分歧的朋友,他们奈何不了我的长辈,万一把气儿撒到道友头上,倒是我们的不是了。” 两名真人的外孙女,说话竟然如此婉转,由此可见,真正有底蕴的人,确实不会刻意嚣张。 冯君能怎么样?也只能苦笑了,“紫伊道友实在太客气了,你若一定要跟着,那也无所谓,不过真人她……” 他原本是想让素淼真人留在止戈山的,但是转念一想,这位金丹若是闲得无聊,在止戈山里整天盯着各个矿坑琢磨,只怕也是不妙。 在此之前,素淼真人只是初来的第一天,去一个矿坑看了,还仅仅是孔紫伊驾驭的那种力量,但是这并不代表,人家对这里不好奇。 以前不继续调查,十有八九是尊重自己这个主人,现在自己要离开了,人家好奇心起,难道就不行了?反正在止戈山待着没事干,闲着也是闲着。 他的声音卡顿住了,孔紫伊却是笑着回答,“外婆跟我相认之后,觉得对我愧疚良多,所以希望能伴我一起在修仙界走一走,嗯,她的心情确实不是很好……” 这事搁给谁,心情也不会很好,死了女儿,外孙女又沉疴缠身,原来都是他两人的因果。 冯君听到这话,忍不住眉头一皱,金丹真人全程陪伴……太隆重了一点吧? 如果换个修者,真的是巴不得这样,金丹真人全程陪着,那该有多么地拉轰? 但是冯君的心情……显然不是这样的,他有点想哭。 素淼真人留在止戈山不合适,跟着走更不合适……该怎么办呢? 所幸的是,他还有点急智,“我觉得这样……不太好,会把你宠坏的。” 孔紫伊的眉头微皱,轻轻点一下头,幅度小到你不仔细看,根本就发现不了的地步。 她知道外婆的感知能力很强,但是这个位面的孩子,很少有巨婴症,哪怕是金丹的后辈,很多也是摔打出来,而不是骄纵出来的,她并不喜欢外婆这么看护着自己。 冯君估计,素淼没准已经发现自己在说什么了——金丹就是这点让人讨厌,不过他还是硬着头皮发话,“在我师门里,有一句话叫‘医不自医’,紫伊道友你是否听说过?” “听说过,”孔紫伊非常干脆地点点头,“医生不能治疗自己,更不能治疗至亲,因为患得患失,会影响他们的诊断和决策能力。” “没错,”冯君点点头,正色发话,“如果你的……你的外婆不能用平常心对待你,我觉得,也许我对你的治疗,会出现不可控的变数,要不我把治疗方案交给你,就这样结束?” “不,”孔紫伊的眼睛一亮,很干脆地摇摇头,“外婆选择你,正是因为你的这种思维。” 冯君见到她的眼睛发亮,本能地就觉得哪里不对,好像……这是要被上身的节奏? 不过下一刻,一个声音在他两人身边响起,“唉,冯山主果然不愧一代名医,我现在也发现,自己有些患得患失了,多亏你一语提醒了我。” “紫伊回来,我有话跟你说。” 第1163章 又一个主角 孔紫伊和外婆,其实能心意互通的,这个“有话说”的说辞,其实意思并不大。 第二天,冯君就上路了,同行的有皇甫无瑕、米芸珊、杨上人、梁中玉和孔紫伊等人。 其实就算不说素淼真人,只是皇甫无瑕跟着,冯君已经很头疼了,她可是有鉴宝眼的。 大白天赶路,用两辆越野车就行了,虽然天气燥热,但是车里有空调,舒适度也还不错。 冯君和米芸珊、陈钧伟在一辆车里——陈钧伟做为唯一的一名先天,为维护止戈山出了大力的,这一次他想去修仙界看一看哥哥,也实在可以理解。 孔紫伊也在这辆车里,因为这辆车都是止戈山的班底,她甚至不介意说出一点小秘密。 她的外婆确实答应她独自闯荡江湖了,不过也给了她足够的庇护——反正只要不遇到金丹真人,她应该自保无虞,实在扛不住了,还可以召唤外婆。 冯君则是安慰她,你放心好了,真有资格跟你外婆不对付的,谁会来找你的麻烦? 金丹对上出尘期,那肯定是碾压,但是那金丹得多么不要脸,才会绕过大人,欺负孩子? 世俗界这种事相对多一点,大人为了泄愤凌虐孩子,但是这么做的大人,本身就是卢瑟,也只有欺负孩子这点本事了。 修仙界则不同了,再弱的金丹也是真人,自然有真人的骄傲,欺负出尘期,那成什么了? 因为事涉金丹,他俩说得比较含糊,米芸珊和陈钧伟则是戴着耳机听评书——很多事情就不是他俩该知道的,何必去自找没趣? 到了中午,大家下车来休息了一阵,炽热的日头,都快把人烤化了,哪怕躲在树荫下,也能感受到炽热的气浪,就连孔紫伊这出尘上人,也是忍不住拿着一瓶冰镇的绿茶猛灌。 大家只休息了不到二十分钟,就逃到了有空调的车上,孔紫伊还拿着对讲机呼叫一下,“我发现,空调真是个好东西,拿回派里,肯定得有不少人眼馋。” 他们再次停下车来的时候,日头已经落山,基本上就是晚上八点多了。 这次大家歇息了一个多小时,开始真正的赶路——天黑了,可以用飞行法器了。 飞行法器有四个,冯君拿出来一个,皇甫无瑕、孔紫伊和杨上人也拿出来自己的法器。 其他三人也就罢了,杨上人的飞行法器里,只有他一个人,没谁去搭他的便车。 当然,这很好理解,其他人都有自己相熟的人,杨上人没有。 等到天亮,大家选一处僻静的地方,停下飞行法器歇息。 这是修仙者该有的基本素质,再怎么说仙凡有别,也别在凡俗界弄出大事来。 接下来的白天里,大家就不赶路了,孔紫伊直接拿出一个临时的行宫,跟冯君的小院相差无几,邀请大家进去歇息。 皇甫无瑕看得有点眼热,别看她是皇甫老祖的喜爱的孙辈,整天又有不少灵石过手,但是她还真没有这么奢华的行头。 她也有行在,晋阶出尘期之后,她就得了一个行在奖励,但是比之孔紫伊的差远了。 要说这也没什么,孔紫伊是大派弟子,又有真人外婆,现在也是出尘中阶了,而皇甫无瑕才晋阶出尘,皇甫家族也是俊杰无数,她只是其中一员,凭什么跟孔紫伊比? 然而,皇甫无瑕心里明白这是正常的,可是她不愿意坦然接受,没有谁会愿意承认,自己低人一等,所以她就当自己没有行在——我就看你得瑟好了,反正我的东西拿不出手。 大白天的,在行宫里没事做,冯君索性拿出一台麻将机来,教大家打麻将。 这一场麻将下来,又在修仙界里掀起了一场狂潮,不过就是后话了。 玩到太阳落山,孔紫伊都舍不得离开麻将桌,甚至向冯君建议,要不休整一天? 总算是冯君比较坚定,大家才得以再次启程。 两日之后的清晨,终于抵达了秋辰坊市的入口。 入口还是有那么多人在等待机缘,不过冯君这一行人里,除了他还有三个出尘上人,没有谁去那些人里挑选苗子,显然是见怪不怪了,他自然也就不会多事。 冯君这一次进入的,是出尘上人的通道,相当于是VIP,既然是这样,他所带进去的随从,也就没谁接受质询,不过进入修仙界该办的身份牌子,还是要办理的。 冯君的身份牌办理了不到两年,那时还仅仅是炼气高阶,现在竟然是出尘二层了,把守关口的修者讶异地看了他一眼,却是很识趣地没有多问什么。 进入坊市之后,冯君很直接地回到了自己买的小院。 孔紫伊和杨上人不等他招呼,也主动跟了过来,倒是皇甫无瑕表示,要走一趟天通商盟。 在自家院门口一叫门,来开门的竟然是景青阳。 不过景青阳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先天高手,而是炼气一层了。 见到冯君,他先是微微一愣,赶紧就大声喊了起来,“东家,冯上人回来了。” 东家就是陈钧胜,毕竟这处宅院,是以他的名义买的。 陈钧胜赶来,一眼就看到了自家的兄弟,不过这个时候,他可顾不得跟兄弟寒暄,只是微微点一下头,就看向冯君深施一礼,“见过山主。” 冯君打量他一眼,发现也到了蜕凡六层,于是微微地点头,“还好,没有荒废了。” 米芸珊那么好的资质,人又年轻,目前也不过是蜕凡六层巅峰,可见陈钧胜是真的下了苦工,并没有被甩下多少。 见到冯君身后跟着一群人,其中不乏出尘上人,陈钧胜马上先安排大家入住。 冯君买的这个院子原本就不小,房屋也多,二十多间房屋,就算住五六十个人都够。 陈钧胜将宅院打理得很不错,庭院清理得很干净,花草树木也都修剪过,房屋也是清理得一尘不染,考虑到冯君是突然回来的,有理由相信,这里日常就是这样。 孔紫伊等人自去安顿了,陈钧胜才跟冯君汇报起这两年的情况。 自打冯君离开之后,此处并没有发生什么狗血的桥段,陈钧胜老实地修炼,该交的规费按时缴纳,连门都很少出。 初开始也有些不开眼的修者,想要找点外快,不过那时候皇甫无瑕还在,天通商盟出面挡一下,谁还有胆子继续不开眼? 到得后来,季平安和梁中玉等人的买卖开张,止戈山也算是散修的同情者了,知道陈钧胜根脚的主儿,就更不敢来此处放肆了,甚至有事还会帮他出面。 哪怕是薛家做手脚的时候,散修们都很被动,也没谁来找陈钧胜闹事。 然后就要说景青阳的晋阶了,因为陈钧胜还算欣赏他,又续了三个月的工,景青阳也算顺利延长了签证。 按说陈钧胜能帮他的也就这么多了,但是景青阳在外接一次护送任务时,斩杀了一名炼气期修者,而那名修者随身携带的纳物符里,竟然有一本《砥柱冲霄功》,正合他修炼。 砥柱冲霄功法,在土属性功法里算不错的,一般根本轮不到先天高手惦记。 就算这个炼气期修者是景青阳斩杀的,那也不行,能匀给他几块灵石已经很不错了。 但是好死不死的是,那位的纳物符里,还有三千多灵石,按照规矩,景青阳能得四成。 再加上他会放弃功法,还能得到一些灵石的奖励。 最后他跟主家商量了一下,说我也不要那么多灵石,给我一百灵石就可以,我要功法。 主家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居然答应了他,景青阳在确定任务完成之后的下一秒,就直接凌空飞起遁去,连剩余的任务奖励都不要了。 然后他想来想去,觉得还是陈钧胜比较可靠,于是跑到秋辰坊市来,说我想借用你的聚灵阵入道,费用什么的按规矩走就行。 陈钧胜自然也不会拒绝他,冯山主在这里架设了聚灵阵,若是他一个人修炼的话,就实在太浪费了,有人愿意出灵石来修炼,何乐而不为? 没错,别看这两年陈钧胜一直在修炼,但是冯君留下的灵石他基本没有花,反而还赚了一些——说到底,家有聚灵阵,平常就能有点小收入。 为什么说修仙界的生活成本高?其实单说吃住行,成本并没有多高,可是想要修炼,成本就绝对不会低了。 有聚灵阵的家族,得养聚灵阵,没有聚灵阵的小家族,得租别人家的聚灵阵修炼。 这还仅仅是聚灵阵,没有说什么丸药和功法。 陈钧胜一个人守着一个聚灵阵,没有家族子弟要照顾,怎么用都用不完,他也不随便往外租用,但正是因为如此,有人还就是喜欢租用这里的修炼位置。 譬如说上官云锦路过秋辰坊市,必定会来这里补充灵气,并且在客房里借宿,又因为她跟着冯君赚了大钱,出手也不会小气。 很难想像,这曾经是一个连住客栈都要斤斤计较的修者。 受她的影响,她的其他师兄弟路过秋辰,也愿意来此地歇脚——主要是也清净。 所以说,穷人挣钱很难,有钱人想让钱生钱,那就很简单了。 陈钧胜没有拒绝景青阳,而景青阳修炼了二十一天之后,直接冲破关口,以武入道。 (更新到,双倍期间,大声召唤月票。) 第1164章 人情(一更贺盟主青衣) 冯君听完陈钧胜的陈述,也忍不住感叹一句,“这景青阳的运气,还真是不错。” 原本连仙市都进不来的,机缘巧合被他看中带了进来,又遇到了陈钧胜这曾经的先天。 景青阳最大的运气,是在于斩杀了一个炼气期,而且是身家丰厚的那种——这真的相当罕见,谁出来打劫,身上还带现金和武功秘籍? 这基本上已经是主角的待遇了,更别说主家还允许他拿走秘籍。 当然,还有一点也相当重要,他能在陌生的修仙界,找到值得信赖和托付的人。 这真的不容易,如果所托非人的话,区区的一个先天高手,保得住秘籍和百块灵石?要知道,他们在修仙界连绿卡都没有,只有短期的工作签证,死了就是白死。 陈钧胜陪着感叹一番,然后又主动交代,自己利用宅院的资源,赚取了一些灵石。 对冯君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大事,能自己养活自己,总比只会花费他留下的灵石要强,而且陈钧胜也没有隐瞒这方面的情况,这就足够了。 “好了,这些我都知情了,”他点点头,“你把经历的重要事情整理一下,回头拿给我知道,现在也没什么事情,你去跟钧伟聊天吧,毕竟很久没见了。” 说完这些,他去后院找孔紫伊去了。 孔紫伊的适应能力很强,以前她基本上没住过这种低端的小院,现在居然拿出了一台冰箱,正在笨手笨脚地接线,想给它通电。 冯君虽然是文科僧,做这些还是没有问题的,赶忙上前接过这个活,顺便告诉她,冰箱一般都是放在厨房里的,走两步就能拿冷饮,当然,你嫌麻烦的话,房间里放一个也没问题。 刚通上电,陈钧胜在对讲机里呼叫,说坊市的姚执事求见。 姚执事求见的不是冯君,而是孔紫伊,他有一个哥哥在太清派,自己也在太清的坊市里做过管理,非常清楚孔紫伊在素淼真人面前有多么得宠,听说她入境,马上就赶来了。 他还不是一个人来的,居然拉上了沧海书屋的苏老头,以及苏老头的小孙女。 苏老头有个孙儿在太清派,这就不是外人,更别说他还跟冯君做过生意。 聊了一阵之后,又有人上门,却是梁易思听说冯君来了,主动上门求见。 他在跟薛家的一役中,被斩断了一条腿,后来虽然接续上了,但是散修用不起太好的灵药,又耽搁了一些时间,断的那条腿萎缩得厉害,走路是一瘸一拐。 可就算是这样,他依旧是季平安队伍中难得的一员悍将。 他是来感谢冯君的,并且邀请冯君去自己家坐一坐。 冯君拒绝了他的邀请,表示自己很忙,不过倒是送了他十坛五斤装的“相思七分”。 梁易思还没走,天通又有人来了,奇怪的是居然不是皇甫无瑕身边那几个。 再一问才知道,原来是负责跟阴煞对接的蒋会长的人,来的人表示,蒋会长仰慕您很久了,冯山主若是路过阴煞的地盘,一定要记得知会蒋会长一声,他好做个东道。 冯君却是记得,这个蒋会长,当初欺负皇甫无瑕欺负得不轻。 现在这位主动来示好,十有八九是听说南宫有九的遭遇了,南宫上人在天通的级别可能略逊于他,但是总部的执事,却又有身在中枢的便利。 冯山主能弄得南宫有九灰头土脸,想要求生都得看他的脸色,蒋会长心生忌惮也是正常。 简而言之,修仙的人注重个人实力,但是必要的人情往来也肯定要有,世俗社会是人情社会,修仙社会同样离不开人情。 斩情断性?不存在的!之所以斩,之所以断,无非是实力不对等罢了。 有意思的是,瘸了一条腿的梁易思,对蒋会长的人一直绷着脸,哪怕对方是出尘一层。 待此人离去之后,他才闷声发话,“此人跟南宫家走得很近,近期跟皇甫家多有龃龉。” 看看,连派系斗争都有了,谁可能不闻不问地一门心思修仙? 冯君对迎来送往并不排斥,但也不是很喜欢,今天来拜访的人并不算多,可他依旧发现了一个趋势:很多自己不认识的人,都主动上门。 当然,这跟他出尘期的身份有些关系,虽然上次从仙市走的时候,他已经晋阶出尘期,但那时才有几个人知道?而最近一年多,他在止戈山做得风生水起,知名度自然也就大涨。 更别说,还有太清弟子发现了孔紫伊。 所以根据冯君分析和判断,自己若是留在秋辰仙坊,只怕应酬会越来越多。 仙坊本来就不是专心修炼的地方,虽然有修炼场所,有丹药、符箓、功法、器物、天才地宝等,但这里本质上,还是一个市场。 前两天,他为了更好地治疗孔紫伊,轻轻地放过了南宫有九,心里本来还有点可惜,是不是该收下秋辰坊市核心区的商铺,现在他却释然了:幸亏没收。 收了这店铺,被孔紫伊小看倒是在其次,关键是——这里绝对不合适修炼。 哪怕他心里清楚,温柔乡是英雄冢,又怎么舍得不去经营? 当天夜里,皇甫无瑕并没有前来看他,第二天一大早,天才蒙蒙亮,冯君就带着杨上人离开了——再不走,被皇甫无瑕堵住就不好了。 孔紫伊发现了他的离开,思忖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跟上去。 冯君说她外婆的话,她仔细地考虑过,发现用在自己身上也合适——我自己的病,让医者去操心就好,我若过度关心,影响了术者的施为,对我来说并不是好事。 一般的患者,肯定影响不了医者,但是金丹真人的至亲,绝对不是一般患者。 冯君离开时,虽然看起来大大咧咧,心里却异常地警惕,他不想被任何人盯上。 带着杨上人出了坊市,他放出光阴梭,又带其飞出了两百余里,才降落下来。 杨上人出门之后就一声没有吭,直到这时,才吐出四个字来,“要开始了?” “是的,”冯君点点头,正色发话,“符上人应该跟你讲过事情经过了,所以我建议你,把防具、储物袋这些都取下来,我并不在意你抵抗,但是……终究会影响效果,多受几次罪。” 杨上人默默地取下储物袋,又从怀中取出一颗乒乓球大小的灰色珠子,又从头上取下一根玉色的簪子,一起放到了旁边。 他已经自认是必死之人了,但是要死也只能死在冯君手里,否则就太划不来了,所以身上多少有些防具。 放下防具,他还不忘说一声,“这些物事,都是我杨家之物,陈上人若是看不上,还请交给南宫家,由他们转交我家。” “你倒是蛮信任南宫家的,”冯君不以为意地笑一笑,“我没看出他们有多么值得信任。” 杨上人当然也不是无条件相信南宫家,起码南宫有九推诿责任的态度,就令他相当不舒服,只不过眼下说这个也没什么必要——他的防具性能不错,但都是一次性的消耗品。 正经是冯君这么说话,让他生出一些好奇来,“我会受几次罪?” “我也不清楚,”冯君摸出一个缚灵阵的阵盘,放在地上,“你进去吧。” 这是他用来掩人耳目的,既然会在杨上人身上多做几次试验,他绝对不会让对方得出什么有效的总结——比如说“只有身体接触,我才会昏迷”之类的。 要知道,他可是差一点就要跟不胜真人扳手腕的,这样的总结一旦传到季不胜耳中,金丹真人估计会猜到一些事情。 杨上人看一眼缚灵阵,嫌弃地皱一皱眉头,“炼气初阶……你不会觉得这样的缚灵阵,能对我产生什么影响吧?” 冯君不以为意地笑一笑,“只要你不反抗,试验就做得下去……否则确实没什么意义。” 他还有更好的缚灵阵,但是当初解析缚灵阵的时候,一不小心多做了几套,想到自己只是要轻微地束缚住对方,这个缚灵阵是绝对够用了。 杨上人的嘴巴又撇一撇,却是没有说任何话,直接站到了缚灵阵中间。 冯君发动了缚灵阵,看到对方不做任何反抗,牢牢地被缚灵阵束缚住,他才出声问了一句,“你不想知道,我到底是在做什么测试吗?” “嗯?”杨上人闻言,顿时就是一愣,不过紧接着,他就觉得眼前一黑,思维就此停顿。 冯君把杨上人带到地球界的小树林的时候,好风景甚至才离开不到十米。 听到身后有动静,她猛地回头,然后眉头就是微微一皱,“我去,这是……又来一个?” “我也不想这么频繁啊,”冯君无奈地笑一笑,“但是这件事情办好了,没准我能得到一个十万方以上的储物袋。” 他不说是为孔紫伊治病,目前他的女人已经有点多了,而且隐约有点争风吃醋的征兆,他不想让后院的醋味更大。 梅老师闻言眼睛眨巴一下,又微微颔首,“那么大的储物袋,得不少灵石吧……十万?” 冯君笑一笑,“也许还不止,反正不管怎么说,是有得忙了。” 就在这时,不远处有一个声音响起,“这是……又换了一个人?” (第一更,贺盟主九龙司青衣,召唤双倍月票) 第1165章 几个出尘中阶(第二更) 出声的是张采歆,她知道冯君两人去小树林,是避讳自己,她也不想管这俩在做什么。 但是……终究是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啊,扭捏一下,她还是悄悄地跟了过来。 其实她的行动,就不可能瞒得过冯君,不过……怎么说呢?小菜心的求知欲这么强,他也不好强行阻止——他也必须帮她维持在其他人面前的形象。 “没叫你跟来,”冯君没好气地说一句,拿出手机开始划拉,“你还真是好奇宝宝。” “你也没叫我不跟来,”张采歆现在特别喜欢跟他斗嘴,“咱洛华的门规没有限制这一条,也就是法无禁止即可为……我还以为,你是在躲避迈国卫星。” 冯君划着手机,没有回答她,四五秒钟之后才轻声嘀咕一句,“百分之二十一?” 他这次有意多吸收了一点能量点,现在看来效果是明显的,比符上人降了两个百分点。 然后他拿出灵兽袋,收起了杨上人,又收起了缚灵阵,才看向张采歆,“我不想让你知道,其实也是为你好,知道这个是什么修为吗?” “不知道,”张采歆摇摇头,对方都已经昏迷了,她哪里能精确地判断? 然而她的感知能力,真不是一般的强悍,“不过昏迷的时候,都能给我一种危机感,要我猜的话……出尘期?” “没错,”冯君点点头,摸出一根烟来点燃,“又是一个出尘中阶。” 一边说,他一边拿出一块灵石,攥在左手中,控制着石环吸收能量点——多少要补充点。 “又一个出尘中阶?”果不其然,张采歆的眉头就是一扬——哪来这么多的出尘期? 然而她的眼睛告诉她,这个人不是刚才那个,体型和服饰的差别就很大。 下一刻,她的眼珠转一下,兴冲冲地发问,“君哥,你是不是打通了异位面的通道?” 好风景闻言,愕然地张大了眼睛:我去,你怎么猜得这么准? 冯君闻言也是一愣,不过他马上就反应了过来:这是在朝阳的山里,人迹罕至,他弄来一个又一个的出尘中阶,只要动一动脑子就猜得到,这不可能是本地土产啊。 所以他笑一笑,“你可以随便假设,我不会告诉你对错的,有些东西啊,说穿了就不灵了,不过我看你闲得实在无聊,打算把这个行在收起来。” “为什么?”张采歆不高兴地噘一噘嘴,“水边虽然有聚灵阵,但是山里虫子很多,住在行在里,就没有这些烦恼了,君哥,您家里二老也喜欢这里呀。” 这话倒是没错,冯文晖和张君懿在这里住了一晚,对这个小院是赞不绝口,因为这两口子都是特别招蚊子的体质,而且对蚊虫叮咬还特别过敏。 事实上,现在盛夏的山林里,除了蚊子,还有蛇、蜈蚣、蚂蟥之类的东西——田园生活,并不仅仅是诗歌。 冯君笑一笑,“这不是拜你提醒吗?我也担心迈国人的卫星发现……突然多了这么一个小院出来,万一引起他们的关注怎么办呢?” 他说收就收,一抬手就把小院收了起来,不过下一刻,他摸出一个阵盘递给张采歆,“防御阵,能防住炼气中阶的攻击……你收好了,这是十块灵石。” 十块灵石在手机位面不算多,但是在地球位面,除了冯君之外,估计没有谁再有这么多灵石了,哪怕是董曾鸿被毁了天机盘,也才得到五块灵石的赔偿。 张采歆也知道灵石有多么难得,马上喜眉笑眼地接了过来,“我打算在聚灵阵旁边激活防御阵,让冯叔冯婶能进来躲避蚊虫……这两个阵法不冲突吧?” “不冲突,”冯君摇摇头,很随意地回答回答,“你随便用,行在我也就是随便用一下,测试个指标,没准半个小时就够用了……这个防御阵也算给你的装备,保管好啊。” 他其实给了张采歆不少装备了,防御符之类的打架必备的防护措施,他并不吝惜,但是防御阵真没给过,没办法,生活在一个半夜都能在街上闲逛的国家,要防御阵做什么? 但是小菜心刚才那么一说,他就觉得,给她个防御阵也不错,出门在外旅游野营,有个防御阵防止蚊虫叮咬,也是很有必要的。 手机位面的修者如果听到他这么看待防御阵,估计会吐血。 这都是小事情,事实上冯君防的,还真是小菜心担心的那个——迈国人的卫星。 现在华夏的卫星,连家里阳台的花盆里种了ying粟都查得到,迈国人的科技水平,以及卫星数量,绝对不会比华夏差。 所以行在小院的使用,也确实需要注意一下了,像现在是少云的天气,能收就收起来,要是阴雨连绵,那就无所谓了,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不过就在这时,张采歆的电话响了,她接起来说了两句,然后挂断电话看向冯君,表情相当怪异,“泥轰那边表示,愿意大幅降低锂电池的价格,同等规格,比凯维的价格低三成。” 听到这个消息,她的心情能平静才见鬼了,锂电池的项目,一直是她在操作,跟凯维公司的联系,也一直是以她做主导,就连红姐,也不过是给她拾遗补缺的。 冯君闻言,讶异地扬一扬眉毛,“比凯维还低吗?” 泥轰产品的价格居高不下,是近些年的事儿,起初也出现过低价冲击市场的阶段,要不大腕里说,“你要开一泥轰车啊,都不好意思跟别人打招呼。” 但是现在,泥轰的产品,很少以价格取胜了,一来确实是产品质量有保障,二来也是人工太贵,成本就降不下来。 简而言之,泥轰是有低价冲击市场的传统的,但那是为了占有市场,而现在的泥轰,产品的生产成本居高不下,早就过了拼成本的阶段。 可现在泥轰又要跟华夏拼成本了,在锂电池市场上。 事实上,泥轰生产的锂电池综合能效,还真是比华夏强,只不过华夏在这方面,执行了相当严格的准入制度,构筑了坚强的壁垒——我们现在不如你,但是咱们五年以后再比啊。 泥轰非常想进入华夏市场,但是进不去,至于五年之约……他们也有点底虚。 五年之后,你很可能就比我强了。 如果那时候你还不如我,那么……你特么再来个五年,谁受得了啊? 所以现在华夏想买泥轰的锂电池,他们真的是赔钱都想卖——只要你能感觉到,我的性价比高,愿意买我的东西,赔点钱算什么? 事实上他们认为,赔得越多越好,最好赔到你陪不起,主动放弃锂电池这个产业,那么接下来,等待你的日子,就是锂电池涨涨涨了。 这种亏,华夏以前吃得太多了,而泥轰人思维死板,也想不出多少新玩意儿。 不过这个东西呢,属于阳谋——我比你家东西好,还卖得便宜,就问你买不买? 华夏控制着,不让你们买,这也就算了,但是你们能冲破华夏的封锁,来跟我谈价钱,那我就给你一个低得吓死人的价钱,看你买不买。 张采歆一直负责这件事,显然比较明白其中的猫腻,她点点头,“确实是非常低的价格,量大还能从优,并且……不阻止咱们卖给第三方。” 这操作手法就太清晰了,根本是在培养买办! 一般人囿于眼界,或者是迷恋上了其中的利益,不会去考虑这一点,但是冯老板怎么也是有相当境界的人了,甚至还有可能登顶世界首富,能看不到吗? 其实就连张采歆,也能猜出七七八八,只不过她不是做主的人,不合适拍板。 冯君把这事情看得很明白,似笑非笑地看张采歆一眼,“那你的意思呢?” 张采歆毫不犹豫地回答,“那我肯定不能答应,泥轰的锂电池项目,快扛不住了,就等着华夏市场的利好消息支撑呢……他们死了,咱们就能慢慢玩了。” “而且,我跟凯维也是老朋友了,他们厂子门口卖的小龙虾,真的是……美味无比!” 你这跑题跑得……冯君哭笑不得地翻个白眼,“那只冲着小龙虾,我也得帮着凯维了。” 反正女人们说话,就都这样,他也懒得再多聊,把灵兽袋往好风景手里一放,又摸出了手机,站在那里划拉。 张采歆眉毛一扬,才待发话,好风景却是知道,冯君又打算去那边杀时间了,所以冲她摆一下手,“一会儿再说……” 冯君再次进入手机位面,四下看一眼,放出闪星舟,风驰电射一般离开。 进入坊市之后,他直接来到了坊市的管理处。 管理处里吵吵嚷嚷的,比上一次热闹多了,冯君还只当有什么要紧任务,就走上前打听。 他是生面孔,被打问的那位眉头一皱,才要略略发作一下,猛地发现,对方居然是出尘上人,马上就挤出了一副笑脸,“上人,最近比较抢手的任务,就是去无尽之海诛杀荒兽。” 顿了一顿之后,他才又解释,“现在人多,是大家等着安装电话。” “装电话啊,”冯君点点头,心说终于看到排队安装电话的场景了。 第1166章 野外日常(三更求月票) 冯君四下看一看,居然看到了季平安的两个街坊,都是中年人,一个炼气一层一个蜕凡八层,这种年纪这样的修为,在秋辰坊市基本上是底层的存在。 可他俩身边围着几个修者,都赔着笑脸在说话,看那意思是希望这俩人尽快给安装电话。 安装电话其实是天通的业务,但是本地天通实在没有这么多人手,而季平安不但跟冯君有合作,自身也有不少人懂得电器安装,于是天通就聘用他们出工。 季平安的崛起,确实改变了不少人的生存状态,要不说冯君的宅院没有人动,别说动了,很多人都在自动地帮忙维护。 不过这俩被围着的主儿,也没有一朝得志就双眼望天,都是从底层过来的,分外明白得意不可再往——事实上,只要能装得起电话的,修为就不会比他俩低了。 所以他俩也只能苦笑着解释,“那个地方的分线盒满了,最近坊市和天通在商量规划线路,严禁空中扯线,都要走地下才行……要等几天。” 一个炼气五层点点头,“那倒是,我听说那天王巡检有急事,飞得快了一点,连脖子都割破了,电话线是该整理一下,要等多久?” 这俩一摊双手,无奈地表示,“具体等多久,你们得问坊市,我俩就是干活的。” 冯君见他们说得热闹,也懒得继续看下去,一转身去找负责出租洞府的管理员。 哪曾想,这里也在排队,好在人不多,前面就三个炼气期。 排到冯君之后,他沉声发话,“要一处出尘高阶的洞府,期限二十天。” 负责接待的是一个炼气高阶的年轻人,他看一眼冯君,面无表情地摇摇头,“没有出尘高阶,只有初阶的洞府……你若是不租,可以明天过来再试一试。” 冯君倒也没有意外,而是表示,“那我预定吧,最快能从哪一天预定?” 小伙子摇摇头,“规矩改了,最近来秋辰的出尘上人比较多,坊市临时决定,不接受预定,所以只能劳烦您明天再来一趟,除非……您有秋辰的功勋点。” “功勋点我有,”冯君拿出身份牌来晃一下,面无表情地发话,“怎么扣法?” 小伙子见到他有功勋点,态度马上就大变了,“原来是在秋辰出过力的……功勋点不用扣,这样吧,我给你预约到后天,你看如何?” 后天就很好啊,冯君点点头,才待答应下来,就听到旁边有人冷哼一声,“我说小张,你也长点眼啊,这位可是季平安季老大的东家,跟天通关系也很好,把保留的洞府拿出来。” 冯君侧头一看,不认识这位炼气四层,不过从气势上就能分析出来,估计是个战修。 他笑着摇摇头,“不用安排了,后天就挺好的。” 张姓小伙子面现为难之色,“大李,最快也得明天,空的洞府倒是有,但是人家预交了灵石的,人不在都算钱,我怎么腾?总不能一个洞府租两家……保留的洞府,最近一段时间我没权力调整,得找主事。” 战修脸一沉,微微颔首,“行啊,小张你出息了,季老大的面子也不好用了。” 小张闻言,颓然叹口气,“得,那我带你去人不在的那家吧,万一人家怪罪起来……” “不用,”冯君一摆手,正色发话,“正好这两天我还有点事,我先预交十天房钱,后天来的时候,补足二十天。” 一边说,他一边就丢出一个纳物符,“帮我登记吧。” 登记好之后,他冲那叫做的大李的战修笑着点点头,道一声“多谢”,转身离开了管理处。 出了管理处,冯君取出一辆摩托车,在众人的注目下扬长而去。 他原本还想在秋辰坊市杀时间,却意外地发现,这里认识自己的人也不算少,那就不能公然四处乱晃了,他起码要留出来理论上“炮制杨上人”的时间。 所以这一天晚上,他连宅院都没有回,选个隐蔽地方放出行在,美美地睡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冯君隐约有点心血来潮的感觉。 于是他放出神识感受一下,然后冷哼一声,“滚!” 他的神识凝练且强大,一点都不比出尘中阶差,勉强一点,甚至可以冒充出尘高阶。 周围猛地冒出六七条人影,头也不回地跑了。 这就是住在野外的坏处,冯君既不能显出人多势众,又暴露了一个行在,怎么可能不引起别人的觊觎?别的不说,只这一个行在就价值十万灵石。 不过行在的防御阵开着,外人对此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躲在一边,伺机待动。 当然,他们对行在也没有必得之心,这么大的买卖,根本不是他们能强行吃下的。 他们想的是,既然有这么一个机会,能旁观一下也是好的啊,万一呢? 事实证明,侥幸之心是要不得的,一股庞大的神识扫过,紧接着一声冷哼,他们终于知道,小院里是什么样的修者——果然啊,最少是出尘中阶。 这里已经远离了秋辰坊市,别说打斗了,杀人也没人管,出尘期对炼气期下手,不需要有任何的顾虑,小院里那位只是一哼,那是因为懒得理会这些蝼蚁。 冯君喝退这些人,也没着急收起小院,而是在院子里做起了早饭。 吃过早饭之后,他让好风景把杨上人带了过来,然后又亲自将她送了回去,接着再次进入。 冯君将杨上人从灵兽袋里放出来,却发现此人半天都没有醒过来。 总算还好,在小院灵气的滋润下,他的生命数值还是在一点一点地恢复着。 到了中午的时候,生命数值终于回到了二十五。 冯君用神识扫描一下对方的脑部,发现了微弱的意识波动,忍不住低声嘀咕一句,“我说,醒过来就回气啊。” 然而杨上人还是没什么动静,只是脑部的意识波动,变得稍微剧烈了一点。 又过了十来分钟,他的眼珠子才在眼皮子下动一动,看起来是真的要醒了。 冯君少不得又进入手机,查看一下此人的状态,发现还没有到百分之二十六。 也就是说,受创的人醒转,其实应该是在百分之二十五到二十六之间。 等到杨上人彻底醒转,不动声色地坐起身子搬运周天,数值才上了二十六。 冯君一直任由他修炼,直到快到傍晚了,此人生命值达到了百分之四十,他才轻咳一声,“杨上人,此番侥幸过关,天色已晚,不若先回秋辰坊市?” 杨上人也没有做声,搬运完一个周天之后,默默地起身,将储物袋、灰色珠子和发簪都收起来,才轻叹一声,“这样的试验,不知道还要做几次?” 冯君一抬手,收起了小院行在,才轻笑一声,“两到三次吧,不过我估计……” 话说到一半,他猛地祭起一方大印,“去!” 杨上人冷冷地看着他动作,只是稍稍地往后退了一步,没有做出其他的反应。 看得出来,他确实是心如死灰了,连一点抵抗的念头都没有,之所以后退那一小步,也不过是多年的战斗经验,导致产生出的下意识反应。 不过冯君的山河印并不是砸向他的,而是砸向两棵树的中间。 大印狠狠地砸下,气流激荡之中,一条人影显现了出来,那人身材胖大,趴在地面上,头部向着小院的方向,显然是一直用秘术躲藏着,其用意不言自明。 见到大印砸下,那人骇得半死,大叫一声,“饶命,我……” 冯君毫不留手,直接将人砸得稀烂,才冷笑一声,“机会我给过你了……你非要找死,又怪得谁来?” 早晨的时候,他喊了一声“滚”,直接有七条人影跑路了,但是这位仗着自己隐身有术,居然不肯离去,而是藏在不远处等待,这一等,竟然等到了傍晚。 其实,若不是冯君一直盯着杨上人,时不时还要进入手机里查看数据,也不会在闲极无聊的情况下,看一看周边有什么矿物。 然后他就发现,不远处有块阴魂石……嗯?阴魂石? 发现了这一处蹊跷,冯君才开始查找“附近的储物袋”,终于发现,还有个炼气八层的家伙,作死地藏在那里不走。 对于这种主儿,冯君绝对不会手软,你一心求死的话,我就成全你。 至于那块阴魂石,他有点发憷,因为他隐约地感觉到,此人的隐匿之术,极有可能跟阴魂石有关。 冯君也有一块阴魂石,那是得自于茅山的祖牌,茅山把它作为谢礼,送给了他。 那块阴魂石里,应该没有什么阴魂,否则不太可能装得进祖牌里,而且茅山的中兴祖师修为虽然不算高,但也绝对不会留下能祸害茅山道统的东西。 这人的阴魂石,就不是很保险了,冯君因为自家辛秘的缘故,一点都不喜欢那种“随身老爷爷”,更别说这个老爷爷还可能跟死去的家伙沾亲带故——要不然怎么会庇护他? 反正“祖上余泽”这种事,他在手机位面听过不少,而能进入阴魂石的阴魂,起码也得是金丹巅峰。 所以他全力祭起山河印,只求连阴魂石也砸个稀烂。 (三更到,双倍只剩下两天了,还有月票的就投了吧,万一忘了呢?) 三更到,召唤月票 正在手打中,稍后即将更新,更新后需再次刷新页面才能阅读! 第1167章 诡异阴魂石(上) 非常遗憾的是,冯君将那家伙砸了一个稀烂,阴魂石却是完好无损。 他从没有听说过,阴魂石有多么坚硬——当然,这种宝物一般人也不会去故意损毁。 死者的身体胖大,应该是给阴魂石做了足够的缓冲,不过,那阴魂石随着这一砸,能镶嵌进他的胸腔里,也算是相当坚固了。 杨上人本以为冯君可能对自己下手,却没想到,旁边不远处,凭空冒出一个人来。 不过他也是活了几百岁的人,稍微怔一怔,看一看周边环境,马上就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荒郊野外,冯上人放出一座行在小院——虽然不如孔紫伊行在的奢华,也足够令一些人铤而走险了。 这种不开眼的货色,他这辈子不知道弄死了多少,根本就不在意。 不过,当他看到,冯君居然随手一掌,炸开对方的尸身,然后摄取物品,他忍不住翻个白眼,心说这种打劫为生的货色,能有什么好东西,你堂堂的出尘二层,至于这么抠门吗? 杨上人认为,哪怕杨家没有多少积累,他出手也只会拿走对方的储物袋和纳物符。 冯君在此人身上,翻出了一个储物袋、一个灵兽袋和五张纳物符。 储物袋是市场上大路货,七八十个立方的那种,灵兽袋也是装炼气期灵兽的,他感受一下,上面都没有什么人的神识。 纳物符里,有一张是在使用的,还有四张是新的。 考虑到对方身上有阴魂石,冯君看一眼杨上人,“杨道友能否回避一下?” 杨上人翻一下眼皮,默默转身离开,心里有点不解:那尸体你还能玩出花来? 如果搁在一年前,没准他会好奇心起,看一看冯君想做什么,但是现在他心如死灰,对这些都已经提不起兴趣了,也不想知道对方要做什么。 左右不过是个炼气高阶。 冯君却是将死尸全部收进了一个新的纳物符,甚至那些带血的泥土也没有放过,然后又洒了一圈“消退散”——这是消弭气息的东西,甚至能遮蔽很大一部分天机。 跟季平安这些散修接触得久了,他对杀人夺宝这一套程序,也越来越有心得了。 不过最糟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纳物符收不动那块阴魂石。 冯君强迫自己冷静一下,略略一思索,就拿出了孔紫伊借给自己的灵兽袋。 这个灵兽袋能装出尘期的修者或者灵兽,冯君并不确定,能不能收起这块阴魂石。 总算还好,灵兽袋收起了那块阴魂石。 冯君沉着脸,放出了光阴梭,冲着杨上人招一招手,“杨道友。” 两人很快就回到了冯君的宅院,这时天还没有黑。 孔紫伊和皇甫无瑕正在院子里叽叽喳喳地说话,见到他俩进门,皇甫无瑕第一时间就出口抱怨,“你这人怎么搞的,离开的时候也不知道打个招呼……咦,杨上人你这是?” 杨上人对皇甫无瑕是半点尊敬都没有,他为了攀附南宫家,都已经打算豁出这条命了,现在再跟皇甫家搞七捻三,算怎么档子事? 所以他就跟没听到一般,直接往院子里的聚灵阵走去——这里的聚灵阵只是给炼气中阶用的,不过他现在急需恢复灵气,有总比没有强。 至于说去出尘上人修炼的洞府恢复灵气,他还没有下定决心,那儿可是要花灵石的。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暗暗地腹诽一句:符家那货倒是好运气,在止戈山测试的时候受创,但是架不住……止戈山就有出尘高阶的聚灵阵啊。 孔紫伊一看这模样明白了,她低声发问,“这两天不见,是带着他去测试了?” “是啊,”冯君点点头,“测试结果还行,不过他得休养几天。” 孔紫伊点点头,轻描淡写地表示,“那让他去修炼洞府回复灵气吧,费用算我的。” 做事讲究的人,什么时候都讲究,她认为此人的受伤,是为了给自己的治疗增加保险数据,就觉得这个钱她可以出。 “那明天吧,现在去管理处也没人了,”冯君笑着回答,“正好明天我也申请了洞府。” 孔紫伊闻言就是一愣,“你申请洞府做什么?消耗也很大吗?” 看她的样子,如果冯君消耗够大的话,她打算连这一笔账也报销了。 “不是消耗的问题,”冯君笑着摇摇头,“确实有点消耗,但这不是主要的,我主要是想晋阶……晋阶出尘三层。” 孔紫伊闻言,眉头皱一皱,“你卡在出尘二层多久了?” 皇甫无瑕重重地咳嗽一声,“都快一年了。” “那倒是不短……”孔紫伊听到“都快”两个字,就下意识地点点头,然后她就愣在了那里,“一年……是出尘二层巅峰一年吗?” 皇甫无瑕干咳两声,却是不继续说话了,她刚才是忍不住吐槽,但是真的说出冯君的修炼进度,引得太清派甚至天心台都加以关注的话,不管对她还是对冯君……都不是好事。 冯君笑一笑,直接岔开了话题,“修炼进度就算了说吧,我是有点小事想请教……” 一边说,他一边随手一划,一个透明的罩子就罩在了三人身上。 这是灵气罩,主要是阻绝气息用的,法门并不难掌握,出尘期基本上都能操作。 当然,要说阻绝的强度,并不是很强,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的意思,不过如果有人想强行突破罩子的话,基本会被主人发现——除非突破罩子的这位,已经是金丹真人。 放出灵气罩,冯君沉声发问,“两位是否听说过阴魂石?” “阴魂石?”孔紫伊和皇甫无瑕对视一眼,齐齐出声发问,“你有?” 冯君也没有直接承认,而是沉声回答,“我是想知道,如果阴魂石里有阴魂,如何能将它抹杀?雷修手段够不够?还是说用天外罡风比较好?” 他比较头疼那个阴魂石里的阴魂,要说用位面之力来抹杀,他觉得有九成的把握,但是现在石环的能量点,一直处于一个低水平的状态,他该充多少能量合适? 而且,万一……万一搞不定这个阴魂,那厮去了地球位面,身为最少是金丹巅峰的阴魂,真要掀起一片血雨腥风,那他就是地球的罪人了。 说到底,冯君是觉得这两人跟自己关系不错,做事也还算讲究,就想跟她们请教一下——阴魂石这东西,大部分的典册上很少提及,因为真正用得着它的,是元婴境界。 元婴真仙被人斩了肉身,自家的元婴能跑掉的话,选一处阴魂石寄魂,可以慢慢滋养壮大受损的元婴,等到机缘合适,找一个肉身进去——其实就是夺舍,恢复起来会很快。 当然,可以寄魂的不止是阴魂石,养魂木之类的也行,但是效果都不如阴魂石好。 比如说养魂木,比较容易损坏,万一被无知小儿扔到火里烧了,那真是欲哭无泪。 而且养魂木可以容阴魂,却不能滋养阴魂,这一点更受人诟病。 然而,说是元婴真仙才用得着,其实金丹真人里也有不少秘术,可以借阴魂石保住一丝真灵不灭,勉强夺舍也不是不可能。 不管怎么说,元婴用它是正道,金丹用都有点勉强,像这种东西,昆浩这个金丹真人就是顶级存在的位面,会有多少人去了解它? 所以阴魂石的相关知识,少得可怜,不过冯君感觉,其中也许存在信息壁垒。 反正他认为,请教一下这两位是没错的——都是有金丹背景的。 皇甫无瑕和孔紫伊又对视一眼,却都没有说话。 过了半天,皇甫无瑕才出声,“冯山主,咱们不是一两天的交情了,我就想问你一句,你是不是真的有阴魂石?” 冯君看她一眼,似笑非笑地发话,“我有也不能告诉你呀,阴魂石我也需要……我早晚也会金丹元婴的,要留给自己用。” 皇甫无瑕的嘴角动一动,最终叹口气,“我知道,你金丹在手,元婴在望,但是……没必要那么着急啊,阴魂石还可以再找,先卖给那些急需的人,不是更好吗?” 孔紫伊这时才点点头,“确实是这样,冯山主你现在出尘二层,还早得很,等到金丹后期,再考虑这个问题也不晚……现在你根本用不到的。” “我跟你们说的,不是我有没有阴魂石的问题吧?”冯君抬起手来,苦恼地摸一摸额头,“我只是想知道,怎么处理那个阴魂,雷击可以吗?” “这要看情况了,”孔紫伊轻描淡写地回答,“如果是个合道大能的阴魂……嗯,合道有别的寄魂方式,这么说吧,元婴阴魂还好说,出窍就难办了,分神的话,放在雷霆原一百年,对阴魂也没啥影响。” “你别吓唬我,”冯君一摆手,表明自己不吃这套,“出窍、分神……可能呆在这里吗?” 其实他不是不相信孔紫伊,只是,他想到自己差点把这种恐怖的存在,带到地球界,他就背心发凉——紫伊你一定要告诉我,你是在吓唬我。 孔紫伊侧着头想一想,“出窍的传说,在咱们这里还是有的,这个可能性不能排除,不过冯山主,你到底想知道点什么?” 第1168章 诡异阴魂石(下) 我想知道啥?冯君沉吟一下发话,“我想知道,我告诉你们,阴魂石放在哪儿的话,你们会不会强买强卖啊?” “当然不会啦,”皇甫无瑕和孔紫伊异口同声地回答,然后又对视了一眼。 阴魂石这东西,在手机位面确实是无价的——起码不会有人想着,在拍卖场上买下它,功夫都在拍卖场外。 这也是冯君的幸运,如果这两位只有一位在场的话,场面估计就不会这么和谐了。 相较而言,皇甫无瑕的底气似乎要差一点,但是事实上,再弱的金丹家族,也是金丹。 两人对视一眼之后,轮到孔紫伊主动发话了,“冯山主,如果你能信得过我,我希望能先让我看一看阴魂石……太清失联的长辈很多,我不要任何收益,只想请长辈回家。” 皇甫无瑕闻言,也忍不住发话,“我皇甫家失联的长辈也很多,为什么要你先看?” 原来她俩一直眉来眼去,争的并不是如何得到阴魂石,而是这个阴魂该怎么处置。 很显然,这个阴魂是皇甫家先人或者是太清长辈的可能性,真的不是很高,毕竟手机位面上这么多势力呢,但是……万一是呢? 冯君在这一点上,思索得不是很周全,阴魂石固然重要,但是如果里面困着阴魂,阴魂的价值,未必就比阴魂石低。 所以皇甫无瑕和孔紫伊,谁都没有先行发言,主要考虑的就是这个阴魂怎么处置。 如果两人都没有什么根脚,这件事情很好处理,大家琢磨一下,该怎么干掉这个阴魂,找出一个和谐解决的方式。 但是有了根脚,就有了立场和利益需求,皇甫无瑕难免要考虑:如果这个阴魂是皇甫家的先人,我肯定是要争取拿下的,毕竟皇甫家传承这么久,很多以前的知识出现了断层。 孔紫伊的想法,也跟皇甫会长差不多:太清派是本位面第一大派——这是她自己认为的,很少有人敢算计太清,但是太清勇于探索的前辈太多,回不来的也太多。 除此之外,光是想接续自家的传承也就罢了,关键是有很多人还贪图别人家的传承。 皇甫家就不想要太清的隐秘传承?还是说……太清觉得自家的功法已经臻达巅峰,不需要借鉴别人的东西改进了? 如果真的仅仅是一块阴魂石的归属,反而没有那么多麻烦,竞价就是了,最多不过就是——咱俩跟冯君关系都不错,也不用再招呼别人了,就咱俩对着飚价好了。 这诸般算计,冯君都不知道——也不会有人告诉他,只不过他看到两人争论,总是隐隐地觉得,有什么是自己忽视了的。 不过这时候再考虑这些,也是有些来不及了,所以他出声发话,“你们不要吵了,这个阴魂我看弱得很,未必是你们的祖上或者什么先人。” 两女闻言,齐齐转头过来,异口同声地发话,“何以见得?” 冯君迟疑一下,还是拿出了那个灵兽袋,“阴魂石,就在这个里面。” 孔紫伊第一时间就反应了过来,“你是说……能被装进出尘期的灵兽袋里?” “没错,”冯君点点头,“阴魂石装不进纳物符里,却能装进这个里面。” 两女闻言,却是齐齐一愣,“阴魂石装不进纳物符的吗?” 敢情这两位虽然家学渊源,对阴魂石了解得不少,但是还真的没有实际操作过,甚至都不知道阴魂石可能装不进储物袋里。 不过皇甫无瑕马上就反应了过来,“储物袋不能装活物……看起来就是这个原因了。” 孔紫伊的反应也不比她慢多少,“也就是说,这个阴魂只是出尘期的修为?” 皇甫无瑕摇摇头,“应该没有这个可能,起码我没听说过,出尘期有使用阴魂石的秘法,金丹真人都很少会用,紫伊姐姐你怎么看?” 孔紫伊摇摇头,“这个我也没有听说过,不过,可以请……能请金丹来看一看吗?” 冯君的眉头皱一皱,请金丹来看没有问题,问题在于万一金丹觉得“此物跟他有缘”呢? 皇甫无瑕也皱一皱眉头,“此物……很容易让金丹心动,不如交给我天通拍卖?” 孔紫伊无奈地看她一眼,“无瑕,你这么说就很没有诚意了,此物真的能上了拍卖会吗?估计直接就是天通内部消化了吧?” 皇甫无瑕一摊双手,“我也不想这么做,但是此物在手,感觉很危险,还是尽快处理掉的好……冯山主,我想知道,你一定想把此物留在手里,还是价格合适了,卖出去也无所谓?” 冯君沉吟一下,还是缓缓点头,“如果价格合适,卖出去当然无所谓,但不能是你认为的价格合适,而是得我认为价格合适。” 孔紫伊闻言,毫不犹豫地放出一只纸鹤,“只要你有可能卖,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了。” 皇甫无瑕的脸顿时黑了下来,“紫伊姐,你的手也太快了吧?” 她还想着请老祖意念降临呢,哪里想得到,孔紫伊直接放出了通讯纸鹤, 不过孔紫伊又笑了一笑,“我只是咨询问题,不会直接说有阴魂石在。” 她的纸鹤是联系素淼真人的,不过真人此刻很可能还在止戈山,想要联系上,也得一段时间,在等待的过程中,她又好奇地发问,“你是怎么发现阴魂石的?” 随口的,冯君将自己的经历说了一遍,大致就是自己和杨上人在荒郊野外做测试,被不开眼的毛贼盯上了……反正这些事,杨上人也能做证。 冯君解释得有理,她俩听得连连点头,最后皇甫无瑕才冷不丁发问,“你怎么能确定,那是阴魂石呢?” 冯君早就想好了答案,“以前在门中,见过这个东西,这次见了,觉得眼熟,就鉴定了一下……你也知道,我鉴定的水平还是很高的。” 皇甫无瑕白他一眼,“你那鉴定水平何止是高,简直是变态……对了,坊市里最近客流量不少,我今天还跟紫伊姐说呢,然你带上我们去捡漏。” 冯君听得暗暗一翻白眼,拜托,我怎么也是出尘二层了,你让我去那些炼气期甚至蜕凡期的摊子上捡漏,砢碜不? 如果是相思爵那种收获,丢一次人也无所谓,但是偌大的修仙界,才能有几个相思爵? 孔紫伊却是若有所思地看他一眼,“你在门中,竟然能接触到阴魂石……看来很受重视。” 她在太清派里,都没有见到过阴魂石,是以有此话——严格来说,她听别人说,素淼真人就得了一块阴魂石,但是真人也从来没有让她见过,甚至提都没有提起。 以前她没觉得这是多大问题,但是现在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忍不住就要感慨,冯君在他的师门中,地位真的很高啊。 闲聊之中,孔紫伊终于联系上了素淼真人。 真人听了她的问题之后,沉吟一下回答,“出尘期不可能用得上阴魂石,神念就扛不住阴魂石的挤压,就算进去了,也会被挤出来,甚至碾压成齑粉……” “你说的出尘灵兽袋可以收起阴魂石,最大的可能是……那是一缕不完整的残魂。” 除此之外,素淼真人还给出了一个建议,说你可以测试一下,炼气期的灵兽袋能不能装起这块阴魂石,如果能装进去,那残魂就不足为惧了。 三人听得眼睛就是一亮,这是一个很好的建议,他们也不是没考虑到这一点,但是都下意识地认为,冯君好不容易把那玩意儿装进了灵兽袋,最好不要随便取出的好。 现在素淼真人这么建议了,大家就敢尝试这么操作一下。 直到最后,真人才轻描淡写地问一句,“这块阴魂石,物主有意出售吗?” 不愧是太清的金丹风范,比那些小势力的金丹强多了,该交待的事情交待完,最后才问了一句,也没显出什么必得之心。 孔紫伊迟疑一下方才回答,“真人您在二十年前,不是已经得了一块阴魂石了吗?” 素淼虽然距离此处极远,但是她跟孔紫伊的心意相通能力极强,也知道现场除了冯君,还有皇甫无瑕,因为有外人在,她还是有板有眼地回答。 “紫伊你这话差矣,我是有阴魂石,但是你的那些师叔,并不是都有啊。” 孔紫伊恭敬地点头,“好的,我会帮师叔们打问一下,看对方愿意不愿意卖。” 通话结束之后,冯君很干脆地摇头,“既然不是素淼真人需要,那就实在抱歉了,紫伊道友,你有师叔,我也有师叔啊。” 他并不介意卖掉这块阴魂石,但是素淼真人不是自己需要,估计就不会不计代价地购买,而且她已经有了阴魂石,冯君拒绝起来,压力也小很多。 孔紫伊的眼中掠过一丝奇怪的光芒,不过最终她还是微微颔首,“这件事也不着急,对了,你不试一试,那块阴魂石能不能被炼气期灵兽袋收起来吗?” 冯君二话不说,直接将阴魂石从灵兽袋里放了出来。 皇甫无瑕和孔紫伊齐齐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这块褐色的石头。 (更新到,双倍只剩一天了,召唤月票。) 第1169章 主角(一更贺盟主老牛) 冯君见两女看得认真,倒也不着急把阴魂石收起。 等了差不多一分钟,他才取出另一个灵兽袋,冲着阴魂石一招,“收!~” 下一刻,那阴魂石就被收进了炼气期的灵兽袋里。 “哦,”两女齐齐发出一声轻叹,显然是有点遗憾,觉得这阴魂有点太菜了。 冯君没好气地看她俩一眼,“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对手很弱难道不是好事吗?” 两女交换一个眼神,皇甫无瑕果断地开口,“既然这样,阴魂石你还卖吗?” “当然不卖了,”冯君哈哈大笑,一副很得意的样子,“干掉这家伙以后,我就不用担心元婴之后的阴魂石了。” 皇甫无瑕翻个白眼,“幸亏我没联系家里,要不然我要被骂死了。” 孔紫伊却是浅浅地笑着,“冯山主若是改变了主意,记得告我一声。” 冯君笑一笑,“好了,我再盘点一下今天的收获,那家伙不会只有一件好东西吧?” 其实他对收获,并没有太高的期待——一个拦路打劫的劫匪,能有多少身家?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有阴魂石的这家伙,身上的宝贝还真的不少。 储物袋里没多少东西,穷酸得很,但是那张使用过的纳物符里,居然有两本秘籍,一本是身法,名叫《速闪》,还有一本是辅助功法,名叫《三阴聚阳功》。 “咦?”孔紫伊看到后面这本功法,忍不住轻咦一声,“这就是那邪修的改进功法?” “邪修?”冯君听得就是一愣,神色也凝重了起来,“居然是邪修?” 他来到这个位面之后,为了自保,也做出过一些过分的事情,但是有一个底线,他是绝对不会去碰的,那就是邪修——无论是邪修群体还是邪修功法。 “不是你想的那样,”皇甫无瑕摇摇头,然后看向孔紫伊,“是《百阴聚阳》的改进吗?” 孔紫伊闻言,讶异地看她一眼,笑着回答,“你年纪不大,见识倒是不少。” 百阴聚阳,是实打实的邪修功法,先豢养百名chu子修者,等她们修炼到一定的程度,邪修开始施展cai补法门,吸干这些女修的修为。 修炼的法门里,阴阳和合其实算一大类,孤阳不生独阴不长,这是天地大道,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适度地cai补也是无妨。 但是《百阴聚阳》和《百阳聚阴》的功法,cai补得实在太过,也太残酷了。 阴阳和合是天地大道,但是cai补过多的话……百家饭可不是那么好吃的,吸收太多异种灵气,会让自身的气息变得不纯。 想要同化这些异种灵气,必须吸收对方的精血乃至于寿数,来假冒“我是自己人”。 那些被cai补的对象,凄惨程度可想而知,没了修为都是小事,精血大损寿数锐减才可怕。 后来反邪修的风气大盛,修习这一门只知索取不知给与的功法的人,全被无情地灭杀了。 但是……修习阴阳和合大道的修者,依旧不少。 后来有惊才绝艳之人,从百阴聚阳中,推算出了新的法门——不就是只知道索取不对吗?改一改,改成有付出有索取就好了。 简而言之,三阴聚阳是修者修自身的三阴,同时又要有三个异性的伴侣,平日里无事,可以将修为让渡给伴侣,等到需要破关时,再回收一些。 其实这已经是很友善的功法了,但是百阴聚阳实在名声太臭,而这门功法只有炼气期,对修炼者也有要求,还仅仅是辅助功法,所以也就成了昙花一现。 但是冯君听到这里,却是怦然心动——这门功法,还真的是特别合适陈胜王。 而那本《速闪》,是出尘期的身法,自打他到了出尘期,还没有得到过好的身法。 这两本功法,对他都非常有用,冯君暗暗感慨:我终于也有主角待遇了。 前两天他还在羡慕景青阳,能开出一本《砥柱冲霄》,现在他也经历了相同的待遇,同样是干掉了心怀不轨的修者,意外得到功法,而且还是两本。 这还没有算那块阴魂石。 然后,他就满怀期待地打开了那货带着的灵兽袋——还能有些什么惊人的东西呢? 打开一看,他有点失望,是一条不到一尺的红黑斑小蛇,倒也是中阶灵兽。 小蛇出了灵兽袋,尾巴在地上一拍,直接腾空而起,就要电射离去。 但是现场三个出尘期,要是能让它跑了,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冯君一抬手,直接凌空摄住了它,右手已经取出了镇妖塔,“给我回来!” “别杀它!”皇甫无瑕和孔紫伊齐齐喊一声。 原来这蛇也是个罕物儿,名叫赤炼蛇,听起来很熟悉?错了,这个炼是炼器的炼,本身是阴属性却又有火属性,能喷出一种碧绿的冷焰。 一般人炼器都要用到火,但是有些材料不能经火,还有些符文在铭刻的过程中,不能使用阳火赤焰,只能使用冷焰。 赤炼蛇喷出的冷焰,合适用在制器上,如果制器师能拥有一条赤炼蛇,选择会多出很多。 这蛇出生即为灵兽,成年后会成长为荒兽,不过成年的赤炼蛇驯服起来很难,而未成年的蛇很少能见到,所以导致此物即为珍稀。 皇甫无瑕表示,这条蛇我希望能买下来,天通的合作伙伴里有很多制器师,甚至天通自己也有制器分部,为了商盟的利益着想,她愿意给这条蛇开出合适的价码。 孔紫伊这次却不让她了,“冯山主,我欠了派中制器长老的一些人情,愿意高价买下这条蛇,你开个价好了。” 冯君在知道这是赤炼蛇之后,也是颇为意外,不过他仔细想一想,这蛇对他真的不合用,洛华庄园里,目前除了他之外,没人驾驭得了此蛇,也看不出谁有炼器的兴趣。 冯君是不可能炼器的,他的主要兴趣是在阵法上,兼修一些符箓,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修者兼顾很多技能,会影响对大道的追求。 更别说他还是洛华的领军者,虽然日常事务都交给了别人,但是他要操的心也不少。 至于最可能进入出尘期的张采歆,更是不可能了,她选择的是乐理深造,虽然她也说,更想豢养灵兽,但是有几个女孩子会喜欢养蛇? 就连皇甫无瑕和孔紫伊,也只是看上了赤炼蛇的能力,为其他人谋取,没说她俩喜欢养蛇。 至于指望张采歆喜欢炼器?还是省省吧,那丫头最多也不过就是制作一些乐器,还得是非常简单的那种,比如说笛子之类的。 洛华除了他俩,短期内基本上不用指望任何人能进出尘期,那这赤炼蛇要之无用。 至于止戈山的弟子,云布瑶有大概率能快速进入出尘期,但估计起码也得七八年以后,而且冯君并没有看出来,她喜欢制器,他的感觉是,她更喜欢战斗。 当然,如果他表明态度,云布瑶肯定会老实地去学制器,这孩子一直很令他放心。 但是这种事情,又何必强求?为了一条蛇,改变一个人的人生规划,不是舍本逐末吗? 这么多考量,在他脑中也只用了短短的一瞬,然后他一摆手,笑吟吟地发话,“紫伊道友既然喜欢,那我送给你好了。” 皇甫无瑕忍不住翻个白眼,孔紫伊却是摇摇头,“多谢冯道友,不过此物极为贵重,我怎么好凭空收下?还是请道友开出价码来。” 冯君笑一笑,“若是这样说,那道友你答应我的储物袋,我也得请你开出价码来。” 孔紫伊前些日子答应,要给他一个几十万方的储物袋,这玩意儿怎么也值几十万灵石,当时冯君就想拒绝来着,但是转念一想,自己觉得此物贵重,对方却未必这么认为。 就像在地球界,九成五以上的华夏人,倾尽一生积蓄,也买不起京城三环内一套百来平米的房子,但是站在金字塔顶尖的那一小撮人,这样的房子可以随手拿来送人。 冯君抢来的这条赤炼蛇,如果卖的话,估计要比苏老头家的紫金雕贵一些,但是也未必能贵多少——没错,紫金雕不会制器,但是人家会飞呀,那是可以载人战斗的飞行灵兽。 所以他就直接送给孔紫伊了,礼尚往来而已,他总不能只占便宜不是? 至于不能卖给皇甫无瑕,他也只能表示抱歉了:如果还能弄到一条,我便宜卖给你! 其实,皇甫会长听到他的话,心里也确实舒服多了——不是我没资格竞争,实在是紫伊姐的手笔太大了,我比不起啊。 她目前是被孔紫伊全面碾压的,修为比不上,所处的势力也比不上——她只是天通商盟的一个二级分会的会长,孔紫伊已经是四大派之一太清派的核心弟子了。 论家世?她也不行,皇甫家族里有金丹老祖,她还颇得老祖看重,但是孔紫伊的外公外婆都是金丹,而且位列四派五台。 最关键的是,皇甫老祖之下,有十万皇甫家的子弟,而那俩金丹……就这么一个外孙女! 所以孔紫伊能毫不犹豫地拿出大型储物袋来送人,皇甫无瑕却只能干看着。 她在天通的业绩不错,也很擅长赚灵石,但是架不住对方家底深厚,手笔之大令她望尘莫及。 (第一更,贺盟主建业老牛,双倍只剩半天了,大声召唤月票。) 第1170章 金丹战舟(第二更) 皇甫无瑕以往是碾压别人,现在终于尝到了被人碾压的感觉,她甚至连气都生不起来。 不过孔紫伊却不想平白接受冯君的好处,她笑着发话,“储物袋……可以算作酬劳。” 因为有皇甫无瑕在,她不好说得更多,但是事实上,皇甫会长对她的了解很多,甚至她跟素淼真人的关系,都被猜了一个八jiu不离十。 皇甫无瑕唯一没有猜中的,是她身负混沌阴阳诅咒,也不明白冯君做了什么,紫伊姐才会这么支持,但这是非战之罪。 冯君闻言,却是微微一笑,“那这赤炼蛇,也算是酬劳,真人帮了我止戈山许多。” 这话也相当实诚,帮了冯君的也不止是素淼真人,季不胜都直接打上南宫家门去了,眼下三个出尘中阶的试验材料,都是不胜真人弄来的。 孔紫伊并不是矫情的人,她思忖一下,觉得对方的话确实有理,于是笑着拱一拱手,“那就多谢冯山主厚爱了……山主如果有什么难办的事情,可以跟我说,也许我能解决。” 两人聊得很开心,皇甫无瑕就有点郁闷,她逮个空子,悄然地问冯君,“你杀的那个炼气高阶,叫什么名字什么来历?这么多好东西,未免太凑巧了吧?” 冯君心里也有这种感觉,他点点头,“我也觉得巧合多了一点,这人叫徐胜治,来历嘛……好像是一个什么白马山庄?” “白马山庄……”皇甫无瑕的眉头微微一皱,“这个地方,还有漏网之鱼?这个人长得是不是……是不是相当英俊?” 冯君仔细想一想,最终还是歉然地摇摇头,“我真记不得他的相貌了,早就打得稀烂了……不过英俊与否我不知道,身材比一般人胖大,嗯,一头白发。” 皇甫无瑕点点头,正色发话,“好了,有这些消息就足够了,我去了解一下,你也莫要掉以轻心,白马山庄在二十年前,势力很大的,跟很多女修关系很好,其中不乏女性真人。” 冯君的眼睛,顿时瞪得老大:这么一个强大的势力,说没就没了? 不过皇甫无瑕没有解释的意思,他也就没兴趣再问——人家不想说了,你还问啥? 冯君今天回来得不早,又聊了这么久,吃过饭之后,就几近于深夜了。 按说他就该休息了,但是回到房间里想一想,他实在睡不着,从一个炼气高阶的修者身上,能得到这么多好处,不科学啊。 然后他就拿出了那块阴魂石,放在桌面上,嘴里轻声嘀咕,“残魂是吧,怎么看都不像,要不……把这家伙卖了,别趟这一趟浑水?” 冯君的宅院里,是装了发电机的,褐色的阴魂石静静地躺在桌上,在灯光的照射下,没有任何的反应,是纯粹的死物。 他一边轻声念叨,一边就随手划开了手机,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阴魂石有点问题。 此前在坊市外,他有太多的东西要担心,提心吊胆的,没有时间琢磨这个,然后在回来的路上也没机会,直到现在,他才有了点时间。 进入手机,查看一下“附近的阴魂”,然后他就退了出来。 一宿无话,第二天起来之后,他找到了皇甫无瑕,“阴魂石……你还要不要了?” “要啊,”皇甫无瑕毫不犹豫地点点头,然后眉头一皱,疑惑地发问,“你不是不卖吗?这是打算逗我开心?” 冯君知道她的傲娇属性,所以并不辩解,只是淡淡地发话,“价钱不便宜。” “一艘金丹战舟!”皇甫无瑕直接开价了,“重在防御和速度,攻击能力你自己想办法。” “金丹战舟……”冯君直接懵圈了,你这么开价,我怎么好意思还价啊? 金丹战舟顾名思义,就是金丹级别的战舟,能飞还能打,天可怜见,冯君连出尘战舟都没有见过,倒是炼气战舟……其实炼气期基本上不存在什么战舟一说。 上一次季平安埋伏薛家人,半路阻截了对方武装商船,那基本上就是炼气战舟的意思了,但是因为只有防御没有攻击,根本就算不上是战舟。 只不过……一般的飞舟,没有那么强的防御,所以勉强算是武装商船。 关于战舟的说道,其实是很复杂的,还是拿冯君的飞舟做例子好了。 简单来说,他拥有好几种飞舟,但是这些飞舟,没有哪一个能经得住出尘期的攻击,更没有哪一艘飞舟,能发出类似于出尘期的攻击。 所以可以说,冯君没有出尘期的战舟——你连防御出尘期的攻击都做不到。 金丹战舟又是怎么回事呢?飞舟起码可以抵御金丹期的攻击,那才能叫金丹战舟。 光抵御还不行,你得能反击,那才叫真正的战舟,否则应该叫金丹防御舟。 不过,能抵御得住,也能跑得了的话,叫战舟也正常。 汇总起来形容,那就是防御、攻击、逃跑这三大项,能占了起码两项,勉强能叫战舟。 还是说这个金丹战舟,没有金丹的防御也无所谓,你躲避攻击的时候,能像金丹一样快,这就是逃跑合格,与此同时,你还能发起金丹的攻击,这就能被看做是金丹战舟。 严格来说,这样的划分,其实还是有点形式化了,只不过,暂时没有更合适的划分方式,也就只能这样了——最糟糕的标准,也好过没有标准。 其实战舟不战舟的,对人族修者来说并不重要——大家追求的是胜负。 活着的是胜利者,死了的是失败者,就这么简单。 但是对人族修者以外的势力来说,人族的标准还是很重要的——他们打算怎么收拾我们? 所以,战舟最早是针对妖兽提出来的,人族势力之间没有大规模战役时,大部分的战舟是用来深入莽荒,猎杀灵兽和荒兽的。 至于说皇甫无瑕表示,这金丹战舟只是重在防御和速度,也很已经不错了,战舟的战斗力,很多时候可以通过飞舟上的修者来释放。 冯君想过阴魂石很值钱,但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值钱,金丹级的战舟,怎么也得百万灵石以上了吧? 他本来就在犹豫,该不该提醒一下对方——修者之间的交易,本来就要看眼力的,这里没有“打眼”的说法,但是愿赌服输的理念,大家也都接受。 不过眼下,他既然得了这样的好处,觉得有必要说得清楚一点,“这个报价我接受,不过我觉得需要提醒你一句,这只阴魂,未必有咱们想像的那么弱,所以你还是谨慎一点好。” 皇甫无瑕听到这话,顿时就是一怔,“你的意思是……这是你鉴定出来的吗?” 冯君摇摇头,“我鉴定不出来,不过推演了一下,感觉此物干碍甚大。” 皇甫无瑕闻言,忍不住犹豫了起来——你都鉴定不出来,这得有多大的干碍? 她对冯君的鉴定术,还是相当迷信的,否则也不至于拉着他再去捡漏了。 事实上,在皇甫无瑕的眼里,那艘金丹战舟并不值百万灵石,能不能值五十万,都要打个问号——无非就是快一点,防御高一点,没有金丹战力的输出,能贵到哪里去? 其实这跟冯君买宁家的小院行在是一个道理,市场上十万灵石都未必买得到,但是宁家两万卖给冯君,就觉得没有赔钱。 所以在皇甫无瑕看起来,这也是公平交易——她甚至还占了一点便宜,眼下听到冯君如此说,她就有点迟疑了,“这块阴魂石,我能先找人鉴定一下吗?” “可以,”冯君很干脆地点点头,“想买就买,不想买我也不强求。” 说完他就将那个灵兽袋拿了出来,“没什么事,我就去洞府修炼去了。” 正说着话,孔紫伊也来了,她是要冯君把杨上人也带上,一起去洞府修炼,费用算她的。 杨上人对此当然欢迎,他现在是能省则省,能占的便宜就占。 两人离开之后,皇甫无瑕也没有着急请出老祖——她不想再被老祖骂了。 所以她先安排了人,去打听徐胜治的根脚,了解这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 天通的情报系统,还是相当厉害的,大约是在傍晚,就有大致的消息传来。 到了第二天中午,详细情报终于汇总了,徐胜治并不是秋辰本地人,据说是来自燃烧荒漠,到了秋辰这一片不过四五年,从炼气二层晋阶到炼气八层。 不过此人很少谈及自身,很多时候连名字都不会说,最多说一句“徐某”。 此人的存在,不是特别高调,但也不算很低调,因为他的晋阶速度极快,少不得有人问他,你修的是什么功法。 身为修者,遇到不熟的人问这种问题,他可以选择不回答的,但是他总会笑眯眯地回答,我修炼的是混元吞天功。 混元吞天功是有名的速成功法,但是这门功法修炼起来相当不容易,前置条件很多很苛刻,修炼起来成本也极高,就连金丹家族,也不会支持自家子弟修炼此功法。 所以大家都认为,徐胜治是胡说八道,借此遮掩自家功法的根脚。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所以一般人都戏称他为“徐公子”——你家有钱啊。 第1171章 不止元婴(三更求月票) 一个不务正业、以敲闷棍为主业的修者,被人称为公子,也实在罕见。 但是徐公子从来不在坊市里动手,只会在荒野寻找落单修者,坊市自然也就不会去管他。 皇甫无瑕还想知道徐胜治更多的消息,但是非常遗憾,她的人打听不到了,甚至此人跟白马山庄的关系,也只有冯君提了一嘴,其他人根本不知情。 不过徐胜治的相貌确实不错,虽然略略壮硕了一点,但是颜值还是很高的,最落魄的时候,甚至有女修帮他垫付食宿费用。 皇甫无瑕思忖半天,并不能把这些碎片化的消息,拼成比较完整的图案,只能再次点起信香,恭请老祖意念降临。 皇甫老祖这次的态度倒是不错,“呦,这不是我家新晋阶的上人吗?修为提高了,还要请我来,最好事情不要太大,老祖我怵得慌……” 皇甫无瑕单刀直入地发话,“我有机会能弄到一块阴魂石。” 皇甫老祖的投影闻言,顿时就怔了一怔,然后才下巴一扬,“你继续。” 皇甫无瑕将前因后果仔细说了一遍,甚至连孔紫伊咨询素淼真人一事,都没有遗漏,最后以介绍徐胜治的情况为结束语。 皇甫老祖沉吟一阵之后才发话,“这个徐胜治肯定有问题,我就算杀个出尘高阶,也不可能搜刮出这么多东西,你有此人的毛发、指甲之类的东西吗?” 皇甫无瑕摇摇头,“没有,冯君收起了他的尸身,等他晋阶回来,我可以问一问他。” “晋阶?”皇甫老祖的意念降临,是有时间限制的,他也无意多谈冯君的事,但是听到这话,还是忍不住问一句,“他不是才晋阶吗?” “他进境很快,”皇甫无瑕有气无力地回答,“我感觉想要追上他,真的不容易。” 皇甫老祖的注意力收了回来,“咱先不说他,拿出阴魂石来给我看看。” 皇甫无瑕犹豫一下发话,“老祖,他跟素淼真人和不胜真人关系都很好的。” 她对自家老祖知之甚详,见了好东西之后,经常喜欢先抢到手里,然后才慢慢地谈价钱,还美其名曰“不能让对方坐地起价”,正是因为如此,她不敢一开始就拿出来阴魂石。 皇甫老祖不满意地哼一声,“光是你两个不到四十岁的出尘期,就足够我考虑后果了,而且阴魂石这东西,老祖我也没看得那么重。” 他若是贸然出手,不但得罪冯君,也会伤害自家这个后起之秀的感情,他犯得着吗? 皇甫无瑕却是讶然发问,“这不是金丹期都在争抢的好东西吗?您不看重?” “我当然会看重,”老祖一摆手,不耐烦地发话,“但我不是素淼,考虑不了那么远,等我快入元婴再考虑也不晚……你倒是把阴魂石放出来呀。” 皇甫无瑕抖动一下灵兽袋,将阴魂石放在地上的一个盘子里,跟供桌有一定的距离。 这倒不是她防着老祖抢夺,而是冯君的告诫,让她不得不重视——她不想让自家老祖受到任何可能的伤害。 然而,皇甫老祖是何等人?早就从她的陈述中,意识到了潜在的危险,他远远地绕着阴魂石转了两圈,行动越来越慢。 最后,他终于停下身子,沉声发话,“确实不对劲,我感觉不到问题出在哪里,不过我有种预感……这残魂也许不止是元婴修为。” 皇甫无瑕闻言大骇,脸色刷地就变白了,“不止元婴?” “哎,”皇甫老祖轻叹一声,身子开始慢慢地变淡,“这桩因果,咱家可能接不下呀。” 皇甫无瑕很清楚,皇甫家别说元婴之上的因果了,元婴的因果也接不下,但她还是着急了,“我好不容易争来一个购买机会,咱家不是还有合作伙伴的吗?” 皇甫老祖在消失前,只来得及说了四个字,“太勉强了……” 皇甫无瑕怔怔地看着盘中的阴魂石,良久之后,才轻叹一声,取出灵兽袋。 下一刻,她就怔在了那里,冷汗瞬间就从背心处冒了出来,“收……收不起来?” 褐色的阴魂石静静地躺在盘子里,像是一件死物。 不过这时候,皇甫无瑕已经彻底反应过来了;这阴魂不但不是死物,而且未必是残魂。 她无声地冲阴魂石拱一拱手,慢慢地退到老祖的雕像旁,将雕像持在手中,一点一点地向门外退去。 退出房门,她小心地将房门掩住,又退出去三四丈,来到了太阳之下,才长出一口气。 此刻已经是夏末,但是依旧酷热难当,可皇甫无瑕站在阳光下,身子却忍不住瑟瑟发抖。 就在这时,孔紫伊手里拎着一只雪糕,走出了她的房间。 看到皇甫无瑕站在阳光下发呆,脸色惨白,她忍不住出声发话,“无瑕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皇甫无瑕不想说此事,但是想到冯君还得十来天才能回来,这东西一直收不起来,也不是件事……丢了算谁的?弄出点意外来又怎么办? 想到老祖已经表示,要放弃这次交易了,她低声发话,“阴魂石出了点问题……” 孔紫伊一听,冯君打算把阴魂石卖给皇甫无瑕,心里就掠过一丝异样的感受,不过转念一想:无瑕认识他多久了,我才认识他多久? 而且,他也很痛快地送了赤炼蛇给我,坚决不肯要钱。 所以她很快收拾起了心情,当她听说皇甫家老祖的判断的时候,也没表现出多么的意外,只是若有所思地微微点头。 皇甫无瑕讲完经过之后,可怜巴巴地看着她,“你觉得……可能出现了什么问题?” 孔紫伊思考一阵,提出一个建议,“我认为,可以拿个出尘期的灵兽袋,再试一次。” 皇甫无瑕从冯君那里接过的灵兽袋,是炼气期的,那个出尘期的灵兽袋,被冯君带走了。 当然,这些并不是问题,以皇甫会长的身份,完全能临时去天通借个出尘期灵兽袋,但是她想的是,“紫伊姐,你不能跟真人再咨询一下吗?” 孔紫伊无奈地看她一眼,“那你为什么不再跟你家老祖咨询一下呢?” 她并不知道,对方是请了真人老祖的意念降临,不过这也没什么区别,优秀的出尘期修者,联系自家的金丹,会比一般人快很多。 皇甫无瑕苦恼地一摊双手,“问题是……我不好事事都麻烦老祖的呀。” “呵呵,”孔紫伊轻笑一声,又翻个白眼——你不好事事都麻烦,我就好意思这么做? 其实她知道,外婆是很疼爱自己的,但越是这样,她越渴望证明自己。 皇甫无瑕看出了她的潜台词,幽幽地叹口气,“好吧,我让人去借个荒兽袋来。” 出尘期灵兽袋很快就被借来了,这一次,皇甫无瑕和孔紫伊一起走进了房间。 孔紫伊的手里,捧着一面精巧的镜子,为皇甫会长护法。 皇甫无瑕并不知道,镜子是什么法宝,不过能让紫伊姐郑重其事地捧着,来历不会太小。 这一次收取阴魂石,却是非常顺利,直接收进了出尘期的灵兽袋里。 “咦?奇怪,”皇甫无瑕皱着眉头,“怎么会这么顺利?” “不要管那么多,”孔紫伊轻描淡写地表示,“收起来就好,你终于明白他的心情了吧?” 皇甫无瑕点点头,只有亲身经历之后,才能感受到冯君当时那种无助和惶恐——否则的话,他也不会直接承认,得了一块阴魂石。 “那接下来怎么办,紫伊姐,你还想给师叔们买阴魂石吗?” 孔紫伊侧头想了想,微微摇头,轻描淡写地回答,“算了,既然冯君找的是你,那还是等他回来,看他是什么意思吧。” 好东西谁也想要,太清弟子更知道当仁不让的道理,但是她从修炼开始,就没怎么缺乏过资源——当然,现在她知道是为什么了,既然外婆觉得此物可有可无,她也没必要着急。 冯君这次晋阶,只用了十二天,原本他是考虑,趁着杨上人休养的时候,自己在这里晋阶,不会空耗时间,不过既然早早完成了晋阶,他也没必要死撑到二十天。 所以这次晋阶,他在稳固了境界之后,稍微提升到出尘三层中段,就结束了闭关,没有强求把自己推到三层巅峰去,因为……十二天时间,杨上人应该已经休养得差不多了。 出来之后结了账,他回到宅院,发现杨上人果然大好了——这种伤势虽然是全面的损耗,但主要还是体现在对生命活力的剥夺上,他有出尘期的洞府回气休养,恢复起来真的很快。 当然,相对于巅峰状态,还有相当的距离,但是大部分修者的修炼生涯中,能有几天是保持在巅峰状态的?差不多也就行了。 既然差不多,也就该走了,冯君这次再往远走,打算只带上陈钧伟和景青阳,米芸珊这种女孩子,在秋辰坊市呆着比较好一点,毕竟她才只是个蜕凡中阶。 不过在走之前,他打算先找一趟皇甫无瑕,看她的金丹战舟准备好了没有。 (又是三更,最后三个小时,过期就没有双倍月票了啊,大声召唤。) 三更到,双倍最后三个小时求月票 正在手打中,稍后即将更新,更新后需再次刷新页面才能阅读! 第1172章 战舟没戏了 还没等冯君去找皇甫无瑕,她听说冯君结束了闭关,主动找了过来。 一进门,她就很干脆地表示,“冯山主,咱们这买卖做不成了,你的东西还请收回。” “哦,”冯君不动声色地点点头,也没有问为什么——他已经点出了阴魂可能比较麻烦,对方放弃交易也是正常。 不过下一刻,他有点意外,“怎么会是出尘期的灵兽袋,我的那个灵兽袋呢?” “我来说吧,”孔紫伊走了过来,随手划出一个灵气罩,施展得比冯君轻松很多。 等冯君听完对方的讲述,也是一脸的懵懂,“所以……炼气期的灵兽袋就装不进去了?” 孔紫伊点点头,“我也挺纳闷的,但是无瑕的长辈也判断了,这阴魂真的有点古怪。” 皇甫无瑕出声发话,“冯山主,你能大致判断一下,这阴魂是什么修为吗?” 冯君想一想之后,还是沉声回答,“感觉就是……出窍期的可能性大一点。” “你是要害我呀!”皇甫无瑕跺一跺脚,“出窍期,你让我家怎么处理?” 话是这么说,她也不见如何生气,大抵还是娇嗔,这倒不是说她胆子有多肥,实在是老祖已经告诉她了——阴魂的修为,恐怕不止是元婴。 冯君却是一梗脖子,“我也是猜测啊,这个位面,我连元婴都没见过呢。” 皇甫无瑕还想说什么,孔紫伊轻咳一声,“冯道友,你的阴魂石还卖吗?” “卖啊,”冯君点点头,但是紧接着,就笑了起来,“但是跟你谈钱,好像有点不合适。” 孔紫伊闻言也笑了起来,“没事,我帮师叔们问一下,跟我无关,你不用看我面子。” 冯君点点头,“那行吧,我跟皇甫道友谈的条件,是一艘金丹战舟,就这还是熟人价……你那些师叔,不能比这个少吧?” 皇甫无瑕闻言,好悬笑出声来,我那并不算实实在在的金丹战舟,没有攻击的。 孔紫伊闻言,也是愣了一愣,才侧头看向她,“无瑕妹子你这手笔……令人佩服。” 金丹战舟……太清派也不过十八艘,这是用于门派之间征伐用的,每一艘都价值亿万灵石,这是太清派的终极战力之一。 当然,猴版的金丹战舟也有,门派里有百来艘,可那样的金丹战舟,市场价也不会低于一千万——别的不说,只“太清金丹战舟”六个字,就值这么多钱。 事实上,这是太清的公产,根本就不可能对外销售——倒是对外赠送过几艘,那也是对太清派有大功劳的人。 之所以有一千万这么个行情,是太清某长老的嫡孙,曾经在赌桌上押了一艘金丹战舟,作价一千万,最后长老的大弟子带着被打断腿的嫡孙前去,将战舟赎回,又随手打塌了赌场。 太清派里还有制器师,也私下接金丹战舟的活儿,但是一艘没有太清标识的金丹战舟,怎么也得两三百万灵石。 孔紫伊对天通商盟的路数不熟,她以为金丹战舟就该是防御、攻击、闪避都很强,听说皇甫无瑕居然用这样的价钱换阴魂石,也颇为吃惊。 当然,她也不认为,人家这么交易,就一定吃亏了,阴魂石的价格,根本就说不清楚,真要遇到急需的主儿,千万灵石都是可能的。 但是冯君这块阴魂石,孔紫伊可不想买得这么贵,遇到阴魂石问价,这是她对师门里的师叔负责,但一艘金丹战舟的价格,绝对谈不上便宜。 更坑的是,这阴魂石里,还有一个残魂,不是空白的。 要说这残魂也有残魂的价值,但是话又说回来了,不是自家前辈,又得不到什么传承的话,消除残魂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更别说,这残魂还“极有可能”是出窍期,这种级别,别说本位面的太清,哪怕是太清的上一级,也不好处理。 为一块小小的阴魂石,惊动上一级或者上上一级,合适吗? 孔紫伊倒是有点能理解,冯君为什么会选择把阴魂石卖给天通了,天通是纯粹的商人思维,只要价格合适,劳动天通总部的出窍真仙出手抹杀阴魂,也不是什么问题。 但是太清要考虑的就多了——一块阴魂石都要劳动上门出手,你们这一界的弟子不行呀。 所以她歉然地笑一笑,“金丹战舟……那还是算了吧,我也就是帮着问一句,成本有点高,还有不明来历的出窍强者,这件事,咱们以后还是不要提了吧。” 冯君听说之后,顿时有点意兴索然,这个阴魂石,他真的是想出手。 手机上显示,阴魂石里的阴魂是“出窍”修为,这让他有点毛骨悚然,先别说位面之力能不能湮灭掉出窍期,只说想到要消耗他多少能量点,他就心疼得不得了。 而且,万一消灭不掉呢?一个出窍期的阴魂……冯君那破碎的番天印,可还没有修好呢。 但是事实上,他并不认为这个位面的修者,就无可奈何这只阴魂——这不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而是这只阴魂确实是残缺的,真正的信息是这样,“神念:无名氏(出窍期,残缺)”。 这就是连名字都没有,可是到了出窍期,这种大能可能没有响亮的名号? 不过不管怎么说,既然她俩都不买,冯君也不会上杆子去卖,大不了跨位面的时候,避着点这位就好。 他的底线是:不要带着这位去了地球界,他不想成为地球界的罪人。 至于眼线,他拿过出尘期的灵兽袋来,直接将阴魂石放出来,“这个灵兽袋,皇甫道友你拿回去吧,我这儿灵兽袋多呢。” 他将阴魂石装进自己的灵兽袋,才想起来这灵兽袋其实是孔紫伊的,自己带着杨上人穿越位面还要用到,于是又将阴魂石取出来,“倒要看一看,普通的灵兽袋,怎么就收不了它。” 话音未落,他自己的那个炼气期的灵兽袋,直接就把阴魂石收了起来。 皇甫无瑕顿时就愣住了,半天才喊了一声,“怎么可能?我来试试!” 她试也一样,炼气期的灵兽袋,阴魂石收进去放出来,放出来收进去…… 皇甫会长试了五六次,气得狠狠地一跺脚,“这阴魂,还真不是一般的诡异!” 她非常确定,同一个灵兽袋,自己当时无论如何都收不起这块阴魂石,如果换个记性差的,可能会觉得是不是自己操作错误,或者记忆发生混乱,但是她有这个自信,绝对没错! 冯君接过灵兽袋,将阴魂石放出,又取出镇妖塔,将阴魂石收了进去,心里就有点疑惑——镇妖塔也是法器,一样能收起这家伙啊。 不过这时候说这些,也没啥意思,他笑着发话,“收拾一下,启程吧?” 来的时候,大家的行程都规划好的,冯君要去自己买的地盘开发石油,但是那地盘处于无忧台、十方台和空明山的交界地带。 按照他的打算,是顺着铸剑峰的方向走,进入无忧台然后到自己的地方。 但是孔紫伊知道他的方案之后,建议他走太清派的地盘,理由是到了那里之后,她可以让人把储物袋送下来——几十万立方的储物袋。 冯君完全不能抵挡这种诱惑,然后他规划一下发现,其实可以先走赤凤派的地盘,走太清派然后顺着十方台的边儿上进入自己的地盘。 赤凤派的地盘,也有吸引他的地方,那就是雷霆原,赤凤派一帮女人,没什么交情可言——最多是跟止戈山关系还不错,但是雷霆原……冯君还是很看重的。 要走的路,基本上都已经规划好了,大家收拾一下,中午的时候,就出了秋辰坊市。 米芸珊之类的,就留在了坊市,但是他们也不是单独上路的,随行的还有秋辰坊市的辎重队伍,这是姚主事安排的——那个跟太清派走得很近的主事。 秋辰坊市是有传送阵的,不过做为仙凡边境的坊市,他们只能定点传送到巨木坊市——修仙界越接近核心的地方,传送阵能传送的地方也就越多。 但是传送阵传送一次的费用不低,还要验看储物袋——大约就是地球界飞机安检那一套,可是糟糕的是,他们没有成像机,只能打开仔细检查。 当然,既然是手动检查,检查里也有猫腻,不过冯君觉得,我还没有看过修仙界的风景,为什么一定要坐这个传送阵呢? 传送阵他早晚是要用的,但是现在……没必要。 秋辰坊市的对外交易,也不全是走传送阵的,其实走传送阵的交易,有点类似于地球界的飞机运输,时效性强,利润也高,但是……走铁路运输和公路的运输的货物也不少。 譬如说季平安团伙,最近在修仙界做得不小,但是他们的货物运输和人员运输,从来不走传送阵——走了传送阵,就没了利润。 传送阵除了看守得很紧、传送费用很高,还有一点也很令人诟病,那就是传送阵太少。 我传送过去,还得走很远,才能到达我要到的地方,那么,我吃了傻哔了,花这个传送的钱?还不如直接一路硬弓硬马闯过去。 尤其是,五台四派周边,不许人传送。 第1173章 村霸 五台四派之类的绝顶大势力,不可能没有传送阵。 但是他们的势力太大了,所以对外的传送阵,基本上远离本宗——随便什么人都能传送过来的话,本宗的安全如何保证? 当然,本宗内部的传送阵,这个不予探讨,那是人家自身调派,跟外界无关。 就只说外界的传送阵,不但距离本宗远,还不能任意传送,要考核传送者资格啥的。 对于一个大势力,这其实是基本要求,但是对于被传送者来说,这个要求就太不友好了。 简而言之,常年在传送阵上出没的,就是那些老面孔,新面孔想进入的话,门槛比较高。 冯君没想走传送阵,大家直接取出飞舟飞行。 一直以来,他以为东华国已经是罕见的地广人稀了,但是在修仙界飞行一下,才能体会到什么叫真正的地广人稀,经常是飞行一整天,都见不到一个人。 一干人一共是三艘飞舟,冯君的飞舟有点拿不出手,只能老实地坐在孔紫伊的飞舟里,皇甫无瑕的飞舟则是载着杨上人等人。 这些飞舟的飞行速度不慢,一天能飞行将近两万里,这还是夜间要停下来休息的缘故,比冯君的闪星舟也不差多少,但是体积比闪星舟可大多了。 三艘飞舟离地都不高,也就是一百丈左右的模样,而且有出尘期修者轮流去飞舟外飞行,这种操作主要是为了震慑宵小,告诉别人这飞舟不简单。 到了夜间,大家落地休息,孔紫伊也不会像以往一样,放出自己的行在。 皇甫无瑕对此做出了解释,说荒郊野外亮出行在,实在太拉仇恨了,这里毕竟是修仙界而不是凡俗界,大家虽然不怕事,但又何必惹事呢? 冯君听得有点惭愧,孔紫伊有那么强横的背景,尚且知道审时度势,自己的所作所为,似乎……还真是有点冒失。 不过大家也不会完全低调,停下歇息的时候,三个聚灵阵盘被拿了出来,皇甫无瑕还拿出一个柴油发电机,连接上几个氙气灯,将四周照得透亮。 然而,他们的做派,也不足以吓住所有的人,飞行到第五天的傍晚,有三名出尘期修者在远处升空,示意飞舟停下。 此时在外面护卫飞舟的,正是冯君,他才要上前交涉,坊市的飞舟里飞出一人,“冯上人且慢,这里当是郭家村,一个有二十万人的村子。” 二十万人的村子,人数相当恐怖了,搁在地球界的华夏,也是一等一的大村子,更别说地广人稀的修仙界了。 这村子虽然叫郭家村,但是郭姓人家并不多,占了还不到一成人口,正经是李、胡、王三个大姓,占了九成人口,杂姓小姓非常少。 不过这四家相当团结,三大姓共遵郭家为首,事实上他们三家能兴起,都是拜郭家提携。 这个村子有两位数的出尘上人,是周边万里方圆之内最大的一股势力,又吸引了不少人来讨生活,比周边几个镇子都要繁华。 秋辰坊市的修者,也不是第一次从此路过,所以很熟悉对方的路数,直接飞上前发话,“秋辰坊市公干,你们莫要胡来,快快退下。” 对面一名修者却是出声反驳,“我的脚下,就是我们村子的土地,你们大摇大摆从我们村子上空飞过,反而说是我们胡来?” 郭家村这话不无道理,但是秋辰坊市的人知道,这些家伙就是雁过拔毛的主儿,所以就表示说,我们这次来的出尘高手比较多,不需要你们护送。 他们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一般来说,郭家村的人会对飞过上空的修者收取过路费,遇上秋辰坊市这种官府势力,他们不收过路费,但是要以护送为名,收取护送费。 至于说赶路的人想绕开郭家村?那真不是很好绕。 毕竟这里地形宽阔平坦,绕开的话,危险系数会大增。 搁在以往,秋辰坊市是会交过护送费的,不过他们也会派人售卖一批东西,把损失的灵石,用这样的手段补充回来。 郭家村也不反对他们这么找补,因为四周没有什么大型坊市,村里的商品并不算齐全,秋辰坊市的人愿意售卖,那对村子也是有好处的。 但是今天,秋辰的人告诉他们:我们也是跟着一起行动的,同行的人,不是你们能惹得起的,你们可别再作死地跟人家要过路费。 郭家村的修者比较爱贪小便宜,但是并不愚蠢,所以就说,你把客人的身份给我介绍一下,我们如果觉得合适,减免这一次的过路费,也不是不可以。 秋辰坊市的人也是很佩服这些家伙的勇气,于是先搬出了冯君的身份——止戈山的山主,季平安身后的东主,这个份量够不够? 季平安在这一年里做得风生水起,声名远扬,别看他只是个炼气期,但是出尘期修者谈起这个人来,也不敢小看,此人的修为虽然不怎么样,但是人家身后,有数百万战修做后盾! 而且战修分布之广,也远远超过其他势力,那影响力真不是盖的。 郭家村此前就跟季平安等人接触过,各取所需罢了,一开始郭家村的人还比较强势,但是当出尘家族的薛家灭亡之后,郭家村的人也收敛了很多。 不过现在,郭家村的三个出尘肯定要表示一下:季平安那些,只是一群炼气期的小修,他们的东主就怎么了?老老实实地交了护送费,我们也保证护送你们安全出境。 秋辰坊市的这位见状,说不得又报出了皇甫无瑕的身份:天通商盟的分会会长,皇甫家族的新晋上人,你们打算跟她收护送费? 金丹家族的子弟,未必就可怕,郭家村的人常年收过路费,哪里能不懂这些弯弯绕?大部分的金丹家族,子弟都不会太少,每个人遇到事情都要找老祖的话,老祖早就累死了。 倒是天通这面大旗,让他们有点忌惮,天通是个商业联盟,不谈钱的话,什么都好商量,但是谈到钱——你最好考虑清楚后果。 所以这位有点为难地表示:我们三个上人都提前相迎了,他们总得有点表示吧?总不能说大摇大摆从我们头顶上飞过去,就是对的吧? 秋辰坊市的修者终于又丢出一句:还有出尘中阶的太清核心弟子,你确定要收过路费? 郭家村的修者闻言,彻底放弃了不切实际的幻想:跟太清的核心弟子收费,不带这么找死的。 所以他们提出了另一个建议:马上天要黑了,你们能不能在此地休息? 这是冯君他们飞行六天以来,第一次在人类聚居区过夜。 不过他们也没有选择什么热闹场地,而是选择了一处相对偏僻的荒地。 这一次,孔紫伊放出了她的行在,冯君也放出了自己的行在。 郭家村的修者见状,也忍不住暗暗咋舌:居然有两个人带了庭院法宝,真不是一般的奢华。 他们上前求见这一行人,因为跟冯君没交集,此前他们还占过季平安的便宜,也担心对方拿这做文章,所以他们求见的是皇甫会长。 至于说求见孔紫伊?他们连那个资格都没有——太清弟子,哪里是普通人想见就能见的? 郭家村的出尘修者,很有几个跟天通打过交道,对天通的体系并不陌生。 皇甫无瑕可不想在孔紫伊的行在里接待这几位——紫伊姐虽然没有表态,但是她心里得有数,面子是别人给的,却是自己掉的。 所以她放出了自己的行在,这行在跟冯君的院子都没法比,就更别说跟孔紫伊比了。 但是郭家村的修者没在意这些细节,他们早就被惊呆了:合着还有第三个庭院法宝? 他们求见皇甫无瑕,除了要展现出主人的礼数,也有别的需求:希望天通能在此处开分店。 至于说为什么这么要求,那是因为……这个村子其实比很多镇子还大,既然天通能在大部分的镇子上开分店,为什么不能在村子里开一个分店? 他们认为,天通的布局有点僵化了,而且在郭家村开分店,也能吸引附近的修者前来采购和售卖,可以覆盖的人群会超过三十万。 皇甫无瑕默默听他们说着,心里却颇不以为然:以强行收取过路费的行径,就算能吸引到周边的修者,估计你们也要过一道手,到时候得好处的到底是天通还是谁,这都两说呢。 不过她也没有阻止对方的意思,就是那么笑吟吟地听着,时不时还会问两个问题。 谈了一个来小时,有人忍不住了,“皇甫会长,你认为这个建议可以考虑吗?” 皇甫无瑕微微一笑,给出一个令人吐血的答复,“这个呀,你们郭家村不是我的业务范围,我如果随便建议,会得罪同事的。” 一个胡姓上人忍不住了,“你总是有建议权的吧?” 就在他们聊天的时候,冯君在自家的小院里布下了缚灵阵,让陈钧伟和景青阳出门戒备。 杨上人看着缚灵阵,面无表情地发问,“可以了吗?” 冯君点点头,心说若不是这一路上不顺利,早就可以做第二次试验了。 (更新到,刚过双倍,估计大家没啥月票了,今天就不召唤了。) 第1174章 重创 第二天一大早,孔紫伊就起来了,洗漱完毕之后,等着别人招呼自己上路。 但是快到中午了,还没有人过来通知,她也不是个摆架子的,就去冯君的小院打听消息。 然而,那个以武入道的炼气一层的修者拦住了她,“上人,非常抱歉,山主在做重要的试验,他不希望别人打扰他,敬请海涵。” “试验?”孔紫伊眨巴一下眼睛,心里明白了……杨上人早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不过有些话,她不会跟这些小修者们说,只是随口问一句,“见杨上人出来了吗?” 景青阳摇摇头,老老实实地回答,“没见到。” 孔紫伊点点头,直接回行在了,没有多说一个字。 傍晚的时候,冯君打开院门走了出来,一脸的疲惫。 他才一出院门,孔紫伊也出了行在,冲着他点点头,“今天……走不成了吧?” “嗯,”冯君心不在焉地应一声,旋即重重地叹一口气,“有点棘手。” 就在这时,皇甫无瑕也走出了她的行在,闻言出声发问,“什么棘手,要帮忙吗?” 冯君轻咳一句,“神魂受损,我在考虑……用什么样的丸药比较合适。” 孔紫伊眼珠一转,不动声色地发话,“神魂受损也分很多种的,是脑部受损引发的,还是被强行抹杀神魂……不过,我在魂魄的修补上,还能出点力。” 这可不是她吹牛,太清不以魂魄修炼见长,但是……天心台擅长。 我心即天心,敢这么说话的人,胆魄就根本小不了。 因为有季不胜暗暗关照,素淼真人和孔紫伊在在魂魄修炼的认识上,远超大多数太清门人——出尘期可以借用金丹期的威压和神念,这并不仅仅因为血缘或者说阴阳诅咒的因果。 冯君怔一怔,然后看她一眼,微微点头,“好吧,不过先吃饭吧,人死不了。” 孔紫伊心里有事,没心思吃饭,反正出尘期也可以短暂辟谷,所以索性回了自己的行在,打坐静心等待冯君。 半个小时之后,她和冯君进了那个小院,同行的还有皇甫无瑕——她现在跟冯君还真是不见外,原因也很简单:大家有了一个共同的、关于出窍期修者的秘密。 这样的秘密,皇甫无瑕和孔紫伊看起来都不愿意沾手,但那是她俩各有考虑,真的要让别的修者知道,十有八九会引出天大的纷争。 进入小院之后,两女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躺在聚灵阵里的杨上人。 他双目紧闭,面色苍白,气息微弱,一副看起来命不久矣的样子。 冯君眉头紧皱,他也没有想到,这次的能量点稍微多了点,竟然将对方弄成了这样。 他将人带到地球界之后,生命数值减少到了百分之十九,关键是手机上有一个备注——“神念重创,难以自然恢复”。 他是一大早把人放出灵兽袋的,几乎一天时间,杨上人就没什么反应,躯体好像多少恢复了一点,但是他的生命值始终在百分之十九。 冯君倒也不是担心,一定治不好此人,但是治疗花费太大成本的话,也没多大意思。 就在这时,孔紫伊放出神念,在对方身上肆无忌惮地扫视了一番,然后又一抖手,放出三根银色的丝线,银线的一端,直接贴到了杨上人的百汇和太阳三穴。 她手捻三根银线,眯着眼睛感受了五分钟左右,然后一抖手,银线化作灰烬,缓缓地散落地面。 皇甫无瑕这才轻吁一口气,感叹一声,“悬线问海,紫伊姐果然是……精通魂魄之术。” 在手机位面,悬线诊脉是小儿科,连凡俗界都有人做得到,但是悬线感受识海的情况,哪怕是在修仙界,也鲜有人做得到。 孔紫伊睁开眼睛,缓缓地点点头,“属于外力无害损伤,没有伤及大脑,不要紧,能治。” 这损伤当然不是无害的,她所说的无害,只是说这损伤不是恶意的,不是刻意的炼魂夺魄、识海攻击导致的。 冯君闻言轻松了一些,不过他已经比较明白孔紫伊的性格了,所以出声发问,“治疗成本高不高?高的话,我可以想一些其他法子。” “没有多高,”孔紫伊轻描淡写地回答,“我有师尊秘制的逍遥补魂丸,治疗效果很好。” 皇甫无瑕闻言,忍不住出声吐槽,“紫伊姐,您把真人秘制的丸药……当成什么了?” 这都不算成本高,什么才算成本高? 孔紫伊闻言先是一怔,然后笑了起来,“无瑕你想多了,好吧,是我说得不太准确,严格来说,这个配方是师尊拿出来的,请了派里的丹师炼制……整个太清,只有我有这种丸药。” 一边说,她一边摸出了一个药瓶,大小就是五百毫升啤酒那样,“这一瓶里就有百颗,我有三瓶……你说这东西成本高不高?” “原来不是真人自己炼制的,”皇甫无瑕点点头,总算弄明白自己是哪里想得不对了,不过她还是有点疑惑,“那这配方,没有流传出去?还是说……丹师不敢仿造?” “丹师仿造不了,”孔紫伊坦坦荡荡地回答,“有些原材料是粉末,混合在一起……非常细碎的粉末,师尊说了,将来也许会把配方交给派里,但是现在没必要。” 她俩聊天的时候,冯君摸出手机,悄悄地查了一下那逍遥补魂丸的成分。 确定了此物确实不贵,他才轻咳一声,“紫伊道友,你不打算试一试吗?” “正要试一试,”孔紫伊打开药瓶,倒出一颗丸药,大约也就是花生米大小,直接抛给了冯君,“先喂服一颗,半天之内不醒,再喂两颗。” 说到最后,她索性将瓶子也丢给了冯君,“反正你看着处理,你既然是神医,应该明白这东西怎么用。” 如果换给别的医生,估计十有八九要抓瞎,你这么说话,太不负责任了吧? 但是冯君还真的懂了,所以笑眯眯地接下来,然后抬手一招,“青阳过来。” 景青阳不算冯君的人,他只是陈钧胜的雇工,这次出来也算出任务,但是谁要小看他,那是要倒霉的——哪怕仅仅是炼气一层,他也是以武入道,是会飞的! 所以在冯君眼里,他是最合适喂药的人。 景青阳对灵气的操控水平极高,控制着药丸,直接送进了杨上人的胃里。 冯君紧张地观察着,不过因为有两女在,他不合适时不时地拿出手机来滑动。 而他观察的时候,皇甫无瑕则是扯了孔紫伊到旁边,小声地问关于“逍遥补魂丸”的情况,并且表示,她可以高价代理这种丸药。 这丸药果然还真的管用,服用下去不到五分钟,杨上人的呼吸就变得急促了起来,脑部的神识波动也出现了,甚至手脚都能微微地偶尔痉挛一下。 等到半个小时左右的时候,他的脑部活动,剧烈得好像随时能醒来一样。 皇甫无瑕也将这一幕收到了眼底,她的神识虽然不如冯君,但是这么强烈的神念波动,她多少能感觉到一点,更别说她还有鉴宝眼。 “再有十来分钟,他就应该能醒过来了,”她的眼中异芒一闪,低声发话,“紫伊姐,我不说这药的成本了,你跟我说一说,你的心理价位是多少?” “这个……不太好吧?”孔紫伊有点手足无措,她对这些方面的知识,真的是一窍不通,“这样的丸药,就算往外卖,也是先供应太清弟子。” “你可以供应太清啊,没问题的,”皇甫无瑕信心满满地回答。 她对这一套业务,琢磨得很深,“但是你现在还没有在太清登记丸药,也就是说,这丸药还不是太清独家所有,只要你跟我有个口头约定,将来太清能卖,我也能卖。” 这种操作,明显就是钻规则的漏洞,看似不道德,但是理法上讲,没有任何的问题——关键是她没想着得到配方,只想争取销售权,这并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而且她信心满满地表示,“我这儿卖的肯定比太清贵,你的收入可以按分成走,绝对远远强过太清给与你的……紫伊姐,我不是说你,你也该有点自己的事业了。” 孔紫伊明显有点接受不了这样的忽悠,她迟疑着发话,“这事儿啊,我还得跟师父商量……对了冯山主,你怎么评价这丸药?” 冯君本来不想掺乎她俩的事儿,可既然被点将了,他也只能直接回答,“这丸药,我感觉成本不是很高,效果也很好,不过……推广起来不容易,这配方应该不是出自太清吧?” 孔紫伊闻言愣了一愣,沉吟一下才发话,“这配方……冯山主以前见过?” “没见过这配方,”冯君缓缓摇头,有些话他不想明说,但是对方这么问,他也只能点一点,“我只是觉得,这个配方应该不是太清的思路。” 皇甫无瑕闻言,忍不住开口,“冯山主,这思路很重要吗?不跟别家重复就好了嘛。” 冯君心里,已经有八成肯定,这丸药的思路应该是来自天心台。 但是这话他不能说,只能狠狠瞪她一眼,“你知道吗?这是致幻丹药!” 第1175章 雷霆原 冯君分析过这“逍遥补魂丸”的药性,得出了一个令他惊讶的答案。 事实上,此前他就一直在怀疑,补魂对识海会造成很大的痛苦,怎么能“逍遥”得起来? 分析之后他才明白,合着这“逍遥补魂丸”,其实就是一种致幻剂。 如果搁在地球界,两个字就能表明这玩意儿的性质——毒pin! 地球界这种玩意儿很多,以前还讲究纯天然无污染,比如说大ma、ying粟、古ke叶啥的,现在都是化学合成品了,各种新型毒pin层出不穷。 因为明德引领风尚,细节不能多讲,简而言之,能对大脑皮层构成强烈刺激,能让多巴胺快速分泌的东西,一般都具备成瘾xing。 冯君在手机位面,也发现了几种植物,甚至是动物的分泌物,具有强烈的致幻效果。 而孔紫伊拿出的“逍遥补魂丸”里,就有这些成分。 严格说起来,这并不奇怪,能刺激大脑皮层反应的,也就是那么几种方式。 在地球界经常能看到新闻说,因为吸du吸到大脑萎缩——当然这是比较强悍的毒pin,但是凭良心讲,大脑不会无缘无故地萎缩。 大多的毒pin,是先刺激大脑兴奋,膨胀之后,透支了潜力,才会萎缩。 不过在手机位面,大家对这些东西,真的不怎么重视,无非就是致幻而已嘛。 说句不和谐的话,哪怕是在地球位面,大家都知道鸦pian不是好东西,但是只要家里抽得起,最多也就是耽误一些日常工作,什么时候能戒断了,别深陷其中,就不会影响寿数。 张少帅活了一百岁不止,对吧? 所以手机位面的土著,真不觉得致幻是多大的事——进入幻阵,一样要被迷惑呢。 冯君是彻底分析出来了,“逍遥补魂丸”的强处在哪里了,就是能刺激大脑皮层。 在地球界,刺激大脑皮层,可能是兴奋剂,可能是毒pin,但是在手机位面,对于这个没有太细的划分,因为这里的土著大多身体强悍,不用考虑这一层。 也正是因为身体强悍,孔紫伊的“逍遥补魂丸”,用在杨上人身上的时候,表现出的就是大脑被强烈刺激起来了,但是副作用很小,没有对身体造成明显的不适。 当然,搁在地球界,这绝对不能算副作用小,只是这个位面的武者或者修仙者,自我调节能力比地球人强很多,恢复能力也强。 不过这东西用在普通土著身上,怕是还有点风险,所以冯君发出了一个预警。 而皇甫无瑕马上就领会了他的意思,所以她发问,“致幻丹药,能对上人产生影响吗?” 冯君思索一阵,方始缓缓发话,“这个东西,极有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脑部损伤,哪怕是出尘上人服用,也最好把握好剂量……当然,这些都是我的推测,毕竟没有经过试验。” 他的话刚说完,孔紫伊就点点头,“确实是这么回事,我用它修炼的时候,也相当注意剂量,而且这东西……长期服用容易让人上瘾,还是要注意控制。” 冯君听得微微点头,是药三分毒,这话真的没错,少量砒霜也能治病,多了就是剧毒。 而地球界的吗fei、杜leng丁之类的药物,最开始研发出来,可也是为了治病救人。 不过总算还好,看孔紫伊的样子,肯定是没有上瘾,所以副作用不算太大。 皇甫无瑕眨巴一下眼睛,“那岂不是对杨上人的病情……会更损害他的识海?” “这个倒不要紧,”孔紫伊笑着回答,“冯道友说的是长期服用,才会有不好的情况,现在杨上人只是需要被唤醒,等他醒来之后,可以自行修补识海的。” 没错,这就是逍遥补魂丸的治疗机理。 用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杨上人终于发出了轻哼,过了十来分钟,他睁开了眼睛,目光比较茫然,又过十来分钟才有了焦距。 半个小时之后,他才勉力坐了起来,二话不说盘腿打坐行功。 两女见到他这副样子,知道他已经撑过了最危险的时期,于是起身告辞。 这一次,杨上人的损耗真的有点大,第二天一大早起身的时候,他的生命值也才刚刚恢复到百分之二十九,还不到百分之三十。 冯君一行人离开的时候,郭家村的人还特地前来相送,到了三个出尘期,据说还有两个上人也会赶来送行,不过一行人着急赶路,道别之后扬长而去。 不过冯君倒是有所收获,郭家村的人希望他再次前来的时候,好好逗留两天,并且表示会认真地配合战修们做生意。 能发展壮大到这一步的势力,都不是傻叉,什么人合适为难,什么人不合适刁难,那都得心里有数,否则长久不了。 他们又一路前行,飞了三天之后,终于进入了赤凤派的地盘。 严格来说,这里只算是赤凤派的势力范围,里面中小型势力也不少,而且并不是特别太平,进入此地三天,就看到了两起打斗事件——要知道,绝大部分时候,他们连人都见不到。 其中一场打斗规模比较小,七八个炼气期在群殴,另一场战斗,则是百余人在混战,一方穿青一方着黑,双方还各有两个出尘期压阵。 见到三艘飞舟驶来,飞舟外还有出尘上人在护航,双方忍不住齐齐一惊,都以为是对方有援兵赶到,连打斗的动作都放慢了。 然而三艘飞舟即将抵达的时候,那护航的上人直接闪进了飞舟,紧接着又是人影一闪,又冒出一名女性上人继续护航——这也是应有之意,上人高速飞行太久,会影响战力。 三艘飞舟根本不做停留,擦着双方而过,距离甚至不足十里。 “我去,不会是赤凤派的吧?”一方有人高喊,修仙界的女上人数量着实不多。 “战就是了,”对面有人大喊,“我等约战没有破坏规矩,尔等若是怕了,就将地盘交出!” 双方的冲突,再次变得激烈了起来…… 冯君在赤凤派的地盘里飞了差不多六天,终于赶到了雷霆原,这赤凤派的地盘还真不小。 他带着自己一方的人留了下来,秋辰坊市的人则是继续飞行,他们的交货地点也不远了。 雷霆原面积也不小,有百万里方圆,雷修们多聚集在雷霆原边缘的山脚下,不过在雷霆原中央,也有十余个大型聚集点,以及数百个临时栖息点。 冯君在山脚下打听了一下,罗烈阳在雷修中还是很有威望的,有人主动带领他们,来到了一个半开放的山洞里。 山洞很大,再往前走还连着一个硕大的天坑,那天坑的直径也超过了两里。 山洞里居中的雷修超过了万人,此处甚至还有药店、炼器作坊等。 罗烈阳正在指挥人生产发电机,听说冯君来了,马上出来相迎。 见到皇甫无瑕和孔紫伊,他也没有表现得多惊讶,正经是着实看了杨上人两眼,“这位道友……似乎状态有点不妙?” 已经六天了,因为白天赶路晚上修炼,杨上人现在的生命值,才堪堪过了百分之五十,何止是不妙?根本连及格线都没有到! 冯君随口回答,“他一直赶路,比较辛苦,罗道友这里可有聚灵阵?” 聚灵阵肯定是有的,而且是聚灵大阵,也分了各种等级的洞府,出尘高阶的洞府只有两间,目前匀不出来,出尘中阶的倒有空闲。 杨上人也不推辞,直接去洞府修炼去了,罗烈阳带着冯君等人四处参观。 参观的第一站就是发电机生产作坊,这里的人没有什么隐私意识——或者说,他们认为对冯君没有必要隐瞒。 罗烈阳兴致勃勃地展示着自家的最新成就,现在出产的发电机,比带给冯君的又精美许多,同时他表示,自己找到了一种导电性能比铜丝还好的材料。 他没有详细介绍材料的信息,只是感慨一句,“……这个导电,也是很有意思,此前我根本没有发现,合金的导电效果那么好,要说材料,不是越纯的越好吗?” 冯君不确定他是不是有意吊自己的胃口,不过他终究是文科僧,哪怕是知道有些材料的消息很宝贵,但也不会像王博才一样,着急地打破砂锅问到底。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出声发问,“王博才呢,怎么不见他?” 罗烈阳笑着回答,“他已经回了无忧台,说是待一阵之后,还会去你的止戈山……灵石发电机能造出来,他起了很大的作用,可惜啊,他不是雷修。” 冯君打算在雷霆原休整三天,孔紫伊和皇甫无瑕表示支持——雷霆原的名头老大了,但是她俩此前也没来过这里。 雷霆原是一块长宽都有千余里的平原,上空常年是浓云翻滚,方才还是艳阳高照,下一刻就可能是电闪雷鸣,有些雷还特别大,出尘上人挨一下,都可能挂掉。 哪怕是真正的雷修,也不敢常年在雷霆原居住,只能居住在边缘的山脚,只有修炼或者收集材料的时候,才会进入雷霆原。 第一天的天气尚可,罗烈阳打算带他们去平原中间看一看——毕竟在止戈山的时候,冯君也是这么招待他的。 (更新到,召唤月票,友情推荐幻雨巨巨新书《觅仙道》,简介:王侯将相宁有种,寒门亦自把仙修。 千难万险皆不怕,万丈红尘炼道心。 世人皆道长生好,历经百劫始成仙。 ——这是一个出身寒门的少年立志修仙的故事。) 第1176章 可劈金丹 前面刚说天气尚可,没过二十分钟,就是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而下。 大家原本是贴地飞行的,眼看天气不妙,罗烈阳大喊一声,“加速,去那团乱石上。” 所幸的是,在场的人都会飞,不要说以武入道的景青阳,就算没有入道的陈钧伟,那也是会飞的先天高手。 乱石距离他们,也不过三四里地,可以说是眨眼就到,可是他们真正赶到的时候,不远处已经是雷电大作。 罗烈阳拿出一把伞盖直径足有四米的大伞,狠狠地插进了石头堆里,然后又从伞盖上取下几条小指粗的银色丝线,丢到了远处。 冯君看得相当奇怪,忍不住出声发话,“这是白银做的丝线?” 却是孔紫伊出声回答,“不是白银,应该是银精,罗道友此物,应该是避雷伞吧?” 罗烈阳讶异地看她一眼,想到此女是太清弟子,也就释然了,于是笑一笑,“确实是避雷伞,手法粗疏,倒是让行家见笑了。” 这避雷伞中间的伞柄,不是导电材料,那几条银精所制的导线,被扔到了远处。 一旦有雷劈中伞盖,也会被引得远远的,伞盖下就相对安全。 如果伞盖小一点的话,留不出足够的距离,伞下也未必安全。 所以这四米的伞盖,真的不算夸张。 然而这还不算完,罗烈阳又取出几块木板来,“这是上了油脂的木板,你们踩在脚下,否则雨大风大,雷电很可能从脚下串过来。” 话音未落,豆大的雨点已经打了下来,几乎是一瞬间,天地间就满是白茫茫的水瀑,夹杂着电闪雷鸣,又有狂风大作,仿佛世界末日一般。 四米的伞盖,说起来不小,但是根本挡不住狂风骤雨,所幸的是,在场的人都能运气防身,倒也不虞打湿了衣服。 孔紫伊甚至有心情去观察一下这把避雷伞,看着不住晃动的伞柄,她忍不住出声发话,“风太大了,罗道友你这伞……不会被吹坏吧?” “上面有防风符的,”罗烈阳满不在乎地回答,“这种事情,习惯了就好了,不过万一遇上特别大的雷,准备再多也没用,最近一百年的雷霆原,光是被雷劈死的上人就有六个。” 景青阳本以为自己以武入道,已经很不错了,耳听到这话,忍不住出声发话,“上人都死了六个……这么危险?” “跟雷大有关,跟自大也有关,”罗烈阳淡淡地回答,“总觉得雷劈不到自己,雷电来的时候,老实回到聚集区,能有什么事?非要逗留在野外……” 用他的话说,十二个聚居区里,防雷措施做得还是很好的,而且冯君也能感受得到,这个位面科技水平虽然不行,但是雷修对雷电的了解,并不是很差。 别的不说,只冲人家那个避雷伞,就很有些说道,而且人家还知道,下雨天雨水会导电,地上要铺木板——还是浸过油的木板,这是能绝缘。 罗烈阳表示,雷霆原虽然有危险,但大家已经努力在为修者创造安全条件了,不说那几百个临时避险的场地了,只说那十二个聚集区,修建时也花了极大的人力和物力。 说到最后,他叹一口气,“要不说雷修艰难,搁给其他修者,谁会来雷霆原修炼?” 正说着话,一道惊雷在前方炸响,那耀眼的电光,让几人面前一片白茫茫,几乎什么都看不到了,而那一声巨响,更是炸得人耳中嗡嗡直响。 皇甫无瑕更是情不自禁地惊呼一声,身子直接靠到了冯君怀里。 孔紫伊也不比她好多少,别看两人都是修仙者,但是很多女性怕雷是天生的,跟修炼不修炼,没有太大的关系。 众人的耳鸣未止,罗烈阳轻哼一声,然后大声发话,“这个雷就最明显了,距离咱们不到三十丈,若是仗着修为硬扛,不死也得脱层皮,但是你若能防护好,也就没多大的危险。” 冯君笑一笑,随口问一句,“刚才那样的雷,劈不死出尘期的雷修吧?” “炼气期的雷修都有可能接下来,”罗烈阳不无自豪地回答,“雷修总比一般修者要强些,不过……雷霆原中央几片地方,能劈死雷修上人的雷电也不少。” “哦?”冯君眉头一扬,饶有兴趣地发问,“那你们等闲也不敢去吧?” 罗烈阳看他一眼,笑了起来,正好又一道闪电劈下,比之刚才那道也远不了多少。 他忍不住提高了声音,大声发话,“冯山主你也莫要激我,没有天大的事情,谁去找那种麻烦?有的雷甚至可以劈金丹的!” “劈金丹?”冯君听得愕然,“还有这么厉害的雷?” “传说里是有的,”罗烈阳很随意地回答,“你不知道吗,金丹一般都不会深入雷霆原?” 冯君还在发愣,皇甫无瑕接话了,“确实是这样的,雷霆原中心地段,有不少好东西,二十年前,有金丹不信邪,看到雷霆原天气还不错,想要进去寻找宝物,结果……进去没多久,就全身焦黑地出来了,什么话都没说,直接飞遁走了。” 罗烈阳奇怪地看她一眼,“这个典故你也知道?” 皇甫无瑕哭笑不得地回答,“我当然知道,那金丹是受了天通的特聘,前来寻找宝物的,最后他赔付了双倍定金,没有做任何解释。” 听到这里,冯君又出声发问,“雷霆原这里给蕴雷石充电,要去中央区域吗?” “这个倒是不用,”罗烈阳笑着回答,“有些地段,比较容易受到雷击,摆放在那里就行了……不过这是我们雷修的秘密,具体地点我就不跟你讲了。” “能理解,”冯君笑着点头,然后又发问,“那么你们充电,会使用避雷……引雷针吗?” 他原本想说避雷针,但这是地球界的说法,蕴雷石充当地线,连接上避雷针充电的话,那就不是避雷,而是引雷了。 罗烈阳不太清楚引雷针是什么东西,不过听冯君解释一下之后,马上就懂了。 “引雷塔啊,这个东西我们以前搞过,但是雷电的威力不确定,你辛苦搞起来一个,一个大雷下来,能直接把引雷塔劈塌,太不划算了,还不如把蕴雷石放在那里充电。” 冯君默默点头,对于这个情况,他还是相当了解的,他的奇遇出现,可不也是因为一个大得离谱的雷?避雷针都来不及反应。 倒是罗烈阳看他一眼,好奇地发话,“冯山主真是无所不知,居然连引雷塔都知道……莫非你家也有雷修长辈?” “这个没有,”冯君笑着摇摇头,“我就是想知道,这里的雷电,能不能对付得了元婴期的阴魂……这方面雷霆原有什么历史传说没有?” 两女闻言,顿时恍然大悟,合着冯山主说了半天,目标在这里啊。 “元婴期的阴魂……估计够呛,”罗烈阳沉吟着回答,“阴煞派曾经出过元婴真仙,那时要荡平雷霆原的,但是最终被赤凤派截住,恶战了一场,不得不退去。” 听到这里,孔紫伊出声发话,“但那也是阴煞元婴未至雷霆原,不能说雷霆原没有手段。” “道友说的倒也不错,”罗烈阳先是点点头,然后苦笑一声,一摊双手,“但那是元婴真仙啊,若是没有九成九的把握……他会来雷霆原吗?” 说话间,雨就变得小了,不远处的天空已经放晴,阳光也洒了下来。 “不着急,等一等看,”罗烈阳淡定地表示,“看着现在要晴了,下一刻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反正在雷霆原里,小心一点没有大碍。” 果不其然,十来分钟之后,雨倒是停了,但是远处又有阴云密布,滚滚而来。 罗烈阳表示,咱们还是继续等着吧。 冯君则是表示,自己真的是开眼了,“能见到这样的奇景,倒也不枉来雷霆原一趟。” 一行人最终进入一个聚居区的时候,已经是天黑了,天黑之后,雷霆原的雷电要稍微小一点,但也仅仅是小那么一丁点。 聚居区是个很平常的圆顶建筑,高也不算太高,十来丈而已,大可是足够大,直径怕不有两里地,里面是熙熙攘攘的修者,一眼看去,有四五千号人。 这个聚居区的负责人,是一名出尘初阶,听说罗烈阳带着客人来了,匆匆带了两名炼气期修者赶来,热情地接待。 看到客人里有三名出尘上人,他就更热情了。 尤其在罗烈阳点明,这是止戈山冯山主之后,这名姓孟的上人毫不犹豫地先送上三块蕴雷石,“一点土特产,不成敬意……冯山主的大名,我可是久仰了。” 冯君道一声谢,接过了这份“土特产”,心里却是有点浮想联翩——我在雷霆原这么有名,那么……在阴煞派那边,也该上黑名单了吧? 三块蕴雷石,当然不是只给他一个人的,三位上人一人一颗,就连陈钧伟和景青阳,也得到了诸如雷珠之类的小礼物。 就在这时,孔紫伊一道神念传给冯君,“咱们是要借雷霆原,消灭那个残魂吗?” 第1177章 雷修的科技 孟上人身为聚居区的主事,经历过不少接待任务,分外明白这些非雷修的修者想看什么。 雷霆原的出尘期雷修,总共也不过才十九个,十二个聚居区的主事,不全是上人,很多都是炼气高阶担任的——因为炼气高阶基本就能承担起相关职责了。 所以孟上人有时间琢磨一下,该如何接待外来游玩的修者。 没错,雷霆原算是修仙界一个著名的景点,很多人来此就是猎奇或者开眼界。 想赚外快的修者也有,但是真的不多,非雷修想在这里胡作非为,成本不是一般地高,一不小心就是身死道消,雷霆原也成了公认的“要听导游话”的景区。 当然,随着新生修者的出现,不信邪的人总会有的,那就让雷霆原教他们做人好了。 这些都是题外话,简而言之,孟上人非常清楚,冯君他们想了解些什么。 聚居区的修建、聚居区外围的淬体设备、控制吸纳雷电的装置,这些都能简单介绍,满足对方的好奇心——当然,不能说的那就不说了。 冯君听得津津有味,因为他能借着这些介绍,最直观地感受到雷修对雷电的认识。 别的不说,这聚居区的建筑,本身就是一个法拉第笼,而这法拉第笼还并未接地,有可能产生电磁震荡,这小小的电磁震荡,被利用来淬体。 雷修肯定不懂这么多地球界的物理术语,冯君也不是很懂,但是他真的看出来了,雷修对于雷电的研究很强,有些方面,甚至超过了地球界的科技水平。 冯君将自己看到的一幕一幕,都默默地记在了心里,偶尔还会出去尝试一番,感受一下雷电过体是什么感觉——不过那都是孟上人确认安全的情况下,才会让他们上前体会一下。 不光是冯君,其他人也一一上前感受了。 等到他们参观完毕,就是第二天中午了,孟上人还问:你们要不要看一下蕴雷石充电? 这种待遇,一般游客是不会有的,也就是止戈山算是雷霆原的友好单位,他又听说了,那俩女上人一个是太清弟子,一个是天通的会长,才邀请他们前往。 孟上人其实见过不少女上人,不过……这俩女上人都不是赤凤派的! 皇甫无瑕很有兴致见识一下蕴雷石的充电,真的有点地球界游客四处拍照的感觉,孔紫伊则是无可无不可——看一看固然好,不看也无所谓。 然后大家就看了看蕴雷石的充电过程,不能说没有收获,但也就是那么回事。 普通修者看不到,那是因为雷修要保持神秘,但是看一眼之后,明白了内中因果,觉得也就是那么回事——很多东西,一点就透。 当然,有鉴于手机位面的科技实在不够昌明,不少修者看过之后,也只能大约猜出,是因为什么原因,可是冯君真的是基本都懂了——哪怕他只是文科僧。 然后他就将此事丢在了脑后,要求前往靠近核心区域的地方走一走。 他这一行有三个上人,除了金丹家族的皇甫上人,还有太清核心弟子孔上人,但是对雷修而言,他们认的是止戈山的冯上人。 所以他有要求,雷修们很快就答应了,而那两名女上人也许真的是想猎奇,根本没有提出任何的异议。 事实上,到了核心区域附近的聚居区,也没有更多的收获,无非是雷电密集了一些,威力大了一些,至于其他的……还指望什么其他的? 不过中间赶路的时候,确实比较费劲,路途不太遥远,但是天气实在太糟糕了。 去的时候,运气还不错,只用了两个小时,这还是不敢在雷霆原高空飞行。 但是回来的时候就苦恼了,足足用了两天时间。 等回到杨上人修炼的那个天坑山洞,就又是一天半之后了——中间的过程不能细说,说多了都是泪。 所以,原本大家定的是杨上人在洞府修炼三天,到现在就足足有六天了。 不过无所谓,无非是点洞府的租金,冯君表示这灵石自己出了,但是罗烈阳却表示,这点钱还要你出,是不是看不起我雷霆原? 最后还是孔紫伊出面了,她说杨上人的事情,是我的因果,我出了这钱成不? 在雷修眼里,太清也就是那么回事,不如止戈山体贴,也不像阴煞派一样碍眼,既然你愿意买单,那就买呗。 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修为到了这个层面,接触的人和事不一样了,交往之间,还真不差这点灵石了。 所以杨上人的修炼费用,就是孔紫伊出了,罗烈阳也没拦着她。 孔紫伊也没在意这点灵石,她追着冯君问,“出窍期的残魂,核心区的雷电够用吗?” 经过罗上人的科普,大家都知道了,雷霆原的核心区域,大约也就是最多能搞掉金丹,想搞元婴比较费劲——阴煞拍的元婴都敢闯过来,其他家的元婴更是如此了。 冯君那一块阴魂石里的阴魂,已经有金丹鉴定过了,起码是元婴之上的存在,但是也一致认定,这只是一道残魂——如果不是残魂,它不该是这个表现! 可能灭杀元婴的雷电,能不能灭杀一道出窍期的残魂呢?这是一个问题,在线等挺急的。 但是事实上,冯君一行人基本认定,出窍残魂,也许大概应该是……比囫囵元婴更好对付。 别的不说,一个囫囵元婴在阴魂石里,能掀起多大的风雨? 而这残魂一直在苟延残喘,不敢兴风作浪,事实摆在这里,总不是假的吧? 孔紫伊关心这件事,冯君心里其实很高兴,证明大家都在为自己操心。 不过他只能回答,“核心区的雷电很厉害,但是现在没办法测试。” 他真的很想马上测试一下,雷霆原密密麻麻的雷电,能不能将那残魂轰杀至渣。 但是这测试不是想测就能测的,他觉得雷霆原对外面的监督,还是严苛了一点。 哪怕雷霆原对他很友善,但是那种从上到下的提防味道,还是很明显的。 他不想交待阴魂石的来历,更不想解释阴魂是什么等级,省得生出别的纠葛。 所以他笑一笑,“该走了,这只是咱们旅途中的一站,这不是马上要去太清了吗?” 太清距离雷霆原,其实还挺远的,但要说势力范围,确实是跟赤凤派隔着不远。 大家把杨上人从洞府里叫了出来,一起上路。 其实杨上人也挺悲催的,他在洞府里修炼了六天,好不容易把生命值提高到了七十五……没错,他修炼六天,就提升了四分之一,因为这一次受伤实在太重了一点。 他舍不得马上离开,然而,这并不是以他的意志为转移的,他甚至连反对的资格都没有。 十天之后,众人来到了距离太清派相对比较近的一个镇子桃花镇。 桃花镇有居民二十多万,管理着周遭六十万人,是一个叫无瑜会的小势力控制的,这是太清派的附属势力,但是同时跟外界的坊市也有联系,天通甚至在这里有个小小的分店。 当然,就算这样的小分店,也算是一级分会,比皇甫无瑕的级别还高一点。 孔紫伊已经联系好了师兄,在这里交割储物袋——因为涉及了她和外婆的隐私,她不想把冯君带进太清。 来交割的师兄姓童,出尘八层,长得也是眉清目秀,不过跟鲁万风比起来,多少有点阳刚。 童上人不是个爱说话的,将储物袋交出去之后,只问了一句,“孔师妹还有别的事没有”,得到否定答案之后,就直接飞走了,连告辞的话都没有,对于师妹身边的几名上人,更是连扫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冯君感觉,这家伙十有八九不知道,素淼真人和孔紫伊真实的关系。 孔紫伊对他的印象倒是不错,“童师兄面冷心热,我有事习惯找他帮忙,他也从不推辞。” 又过五天,终于穿过了十方台的地盘,抵达了冯君买矿的地方。 杨上人一路都在抓紧时间修炼,但是到目前为止,他的生命值也才恢复到九十二。 王博才做事还是很着调的,他在当地找了两个小势力,一姓黑一姓孙,都是有几百族人的炼气期小家族,不过姓黑的这家,有族人在无忧台修行。 他聘请这两家看护这两块地方,还承诺了一些费用。 冯君等人最先抵达的,就是孙家所在的灯笼镇,这镇子受鸣砂坊市管辖。 大家才在镇子外面停下,才要进入镇子,就又见识到了一场约战。 约战的双方都是炼气期,每方都有七八人,围观者却有近千人,隐约也是分成两个阵营。 冯君等人对这种档次的战斗不感兴趣,不过他们的出现,又把双方吓了一大跳。 见他们向镇子上走去,大家才松了一口气。 于是有一方大声叫阵,“第三场,吴家还有谁上?这次赌的是白砾滩的西南角!” “咦?”冯君讶然回头看一眼,转身走了过来。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白砾滩应该就是出石油的地方,被他买下来了,还请人看护。 现在居然……有人拿他的地盘做赌注?你们问过我没有?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1178章 省得我脏手 冯君等人一转身,就被打斗的双方发现了,虽然他很好地收束了气息,但是他身边可是还有三个上人呢,在有心人眼里,出尘上人的气息太容易感受到了。 见他们一行人走过来,两名中年人迎了上来,都是炼气高阶。 两人礼貌却又不失警惕地发问,“见过几位上人,敢问有何见教?” 冯君还没有说话,景青阳先出声了,“来看看热闹,不行吗?” 话很呛人,但是身为上人的跟班,这么说话才是正常的。 “看热闹啊,”一名中年人笑着回答,“今天是吴家和潘家,决定一些资源的归属。” 冯君并不想马上发作,他首先要弄明白原因,省得弄出笑话。 有一次他在华夏坐高铁,以为被人占了座位,请人家起来,不成想是他进错了车厢,发现错误之后,他连连赔不是,那位被叫醒的老爷子不满意地嘀咕,“惊了我的觉,这怎么算?” 有鉴于类似经历,他不愿意草率地做出决定,只是好奇地反问,“这里能有什么资源?” 中年人看他一眼,歉然地笑一笑,却是不肯回答了。 他这样的表现,不算对上人不敬——涉及修炼资源的事情,上人你也不能随便问。 否则的话,哪个小家族有不错的功法,上人直接上门讨要,那不是乱套了? 当然,冯君若是一定要找碴,也能巧立名目修理对方。 不过现在,他也不想这么做。只是出声发话,“白砾滩……这个地名有点耳熟。” 两名中年人看他一眼,也不接话,不知道心里是怎么想的。 就在这时,约斗又已经展开,潘家一名炼气六层,对战吴家一名炼气七层。 炼气高阶和炼气中阶约斗,也不是不可能的,关键是要看对战双方是如何约定的。 潘家的炼气六层相当厉害,压着炼气七层打,最后还是那炼气七层豁出去吃了对方一刀,口中吐出一道青光,将炼气六层击得胸骨尽碎,口中吐血不止。 这种两败俱伤,应该算是平局,但是双方都对平局不满意,于是商定:这一场不算! 潘家和吴家约定五场分高下,虽然不是生死斗,但也战得惨烈。 双方足足打了七场,其中两场平局,最终潘家获得了三场胜利。 吴家倒是相当光棍,一名炼气九层的老者拱手沉声发话,“恭喜潘家技高一筹,我吴家认了,不过地盘既然划分清楚了,就当约束子弟了,否则的话,那真是要不死不休。” “我潘家自有分寸,”潘家也出来一名老者,面色红润声若洪钟,“如不是你吴家子弟在白砾滩突下杀手,我潘家何必跟你约斗?” 吴家的老者闻言,顿时冷笑一声,“突下杀手?亏你也好意思说,若不是你潘家子弟一路暗中尾随,我家子弟又怎么可能出手?” 眼看这俩人又要陷入口舌纷争中,不远处猛地一个声音响起,“你们在白砾滩,到底发现了什么,能说得明白些吗?” 两人闻言侧头看去,才发现正是刚才乘飞舟降落的一行人,里面不止一个出尘上人。 他俩身为族老,没有参加战斗,所以很早就知道,这些人对白砾滩,抱有一些好奇心。 所以潘家红脸老者高声回答,“这位上人,我无意对你不敬,不过涉及修炼资源的消息,我们是可以拒绝回答的,还请谅解。” 冯君闻言,轻笑一声,“呵呵,如果我一定要你回答呢?” “上人这话未免霸道了!”吴家老头闻言,也生气了,“我吴潘两家是约定炼气期子弟对决,并不是说,族里没有出尘上人。” “有出尘上人?这就好办了,”冯君一拍双手,喜眉笑眼地发话,“那我再问一句,你们两家,各有几个出尘上人?” 几个出尘上人?这两位听得直翻白眼,如果不是两家都只有一个出尘上人,肯定还有关于出尘期的约战,实在是每家一个上人,太宝贵了,经不起任何的意外损伤。 潘家老者面沉似水,“这位上人,我不得不提醒你,你提的要求有点过分,修炼资源这些东西……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争的。” 冯君一背双手,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俩,“你两家有资格争,偏偏我就没资格?” “机缘是我两家发现的!”潘家老者正色发话,“奉劝上人,你讲些规矩,否则后果不是你能承担得起的。” 冯君闻言,放声大笑了起来,笑了好一阵,他才擦一擦笑出的眼泪,“你们两家发现的,就是你两家的?两个混蛋……白砾滩是我的土地!” 他的话音刚落,景青阳和陈钧伟齐齐电射而起,飞到了两家队伍的后方,虚虚地站在空中,手中兵刃出鞘,显然是防止对方逃跑。 潘吴两家人闻言,齐齐就是一愣,“你是白砾滩的主人?” 冯君也懒得看他俩,他已经非常确定,这两家争的就是自己地盘上的东西。 他四下扫一眼,沉声发话,“孙家的人呢?你们就是这样给我看守的?” 人群里跌跌撞撞跑出一个青衣小厮来,不过蜕凡三层,“您……您就是冯上人?” “是我,”冯君点点头,冷冷地回答,“我只问你一句,孙家的人呢?” “冯上人!”潘家的红脸老者高声叫了起来,“你可曾带了地契来?” 冯君看他一眼,似笑非笑地点点头,“地契肯定有,不过你不配看。” “这我就不解了,”吴家的老者眼睛瞪得老大,气呼呼地看着冯君,“上人你也来了时间不短了,看了起码五场约战,既然有地契,为何不早说?” 冯君的脸一沉,“你是在指责我吗?” “不敢,”吴家老者连忙摇头,心头却是暗暗作痛,后面五场战斗,吴家起码废了两个好苗子,还有一个要精心休养半年以上。 冯君笑了起来,“你们愿意战,我就愿意看啊,你们惦记我的东西,我当然不介意你们多死伤几个……你们打来打去,正好省得我脏了手。” “噗,”吴家老者被气得喷出一口鲜血,合着我们划分资源的约战,你是幸灾乐祸地看我们自相残杀?你能有点出尘上人的气度吗? 潘家红脸老者心里却是咯噔一声,冲着冯君一拱手,“没想到是冯东主当面,此事非同小可,我潘家也是受十方台之托……” 冯君一摆手,淡淡地发话,“你少跟我扯这些,如果你不想死的话,老实说在我地里发现了什么,否则莫要怪我灭你满门!” 地里到底发现了什么,其实应该私下问的,不过这两家把事情闹得这么大,都摆开擂台约战了,再说什么保密,也意思不大了。 潘家老者迟疑一下,低声发话,“我能请来族中上人吗?” “最多只许一个人去请,”冯君一摆手,淡淡地发话,然后又看向那青衣小厮,“你告诉我,孙家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全族都不想活了?” “不敢,”青衣小厮吓得连连摇头,“我可以去请家主,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啊。” 冯君看一眼杨上人。 杨上人心知肚明,这是冯山主差遣自己呢,不过山主的差遣,一般都是有费用的。 就算没费用,也无所谓,不管冯君还是孔紫伊,在他身上花灵石从来不打磕绊,虽然最近他的伤势恢复得很慢,但那是他的原因,不是那两位不上心。 甚至他的心里一点都不恨冯君,这么大的人了,是非恩怨早就看明白了。 正经是若没有冯君,他想卖shen都无门。 所以他凌空飞起,抬手一招,一道白芒就将小厮卷了过来,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指路”。 原来这个病秧子,也是上人,潘家的老者和吴家老者对视一眼,心里生出了一丝不详。 杨上人风驰电掣而去,不多时就回来了,除了小厮,身边又多了两个人,一个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一个是中年人。 中年人落地之后,直接单膝跪倒在地,“见过冯上人,小人有负所托,罪该万死!” “先说情况吧,”冯君轻描淡写地发话,“你该不该死,得由我来判断。” 就在这时,一道青芒自远处电射而来,显然又是一名出尘上人。 他人还未到,嘴里就大喊,“冯道友且慢,潘某来了,我有话说!” 人影落地,却是一名英挺中年人,他扫一眼空中的陈钧伟和景青阳,然后冲冯君一拱手,等目光看到对方身后,不由得就是一怔,又苦笑一声,“四名上人,冯道友好大的手笔。” 冯君见他也不过是个出尘二层,于是微微颔首,“你别说话,我要先听孙家怎么说,” 潘上人闻言就是一愣,你我同为出尘初阶,你怎么敢这么居高临下地说话? 不过,想到对方目前有四名上人,他也知道不能发作,于是目光向四周扫视一圈,大声发话,“无关的人都散了吧,出尘上人办事,休要围观!” 就在这时,空中又是一道白影划过,落地的是一名干瘦的男人,也是出尘三层的修为。 第1179章 无孔不入 事情经过很快就调查清楚了,潘吴两家联手欺压孙家。 按说孙家是在帮人保护地盘,不会生出太大的事端,但问题在于,没人知道有人大手笔买下这么一大块地,是为了什么。 王博才倒是跟孙家解释过了,说这块地里有“油化虫尸”,买地的人是打算做这生意的。 但是这个答案,连孙家自己都不相信,就别说外人了——油化虫尸能换灵石? 孙家兢兢业业地保护着这块地,不过同时,他们也派子弟在这片土地上寻找一些外快。 这是很常见的事情,甚至可以说是约定俗成,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四千多里方圆的土地上,能产出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只要孙家子弟不要做得太过分,就冯君知道他们在里面找到了一些外财,也不会在意。 孙家子弟主要是寻找一些矿藏和天才地宝,在这个过程中,顺便就巡逻了。 孙家做得一点问题都没有,然而他们有一处天然的短板——族里没有出尘期修者。 王博才寻找人看护的时候,也想过找潘家或者吴家,但是拜托……王博才虽然是无忧台弟子,但是本人只是炼气中阶,若是换了潘仁杰的话,就有胆子去找那两家了。 而且找出尘家族看护,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成本高。 王博才知道冯君手上有灵石,所以他也许了孙家一些费用,认为冯山主不会在意,不过要找潘家或者吴家来看护,费用会偏高,这就有点坑人的嫌疑了。 他认为找孙家看护比较合适,所以就这么决定了。 不过那两家看到孙家子弟时不时出入那一片土地,心里疑云丛生,观察一点时间之后,吴家也派了一些子弟进入。 这种事儿……怎么说呢?私自进入别人的土地,肯定是不合适的,但是法理之外不外乎人情,如果吴家子弟进入那一片,只为了找点枯枝烧饭的话,孙家合适拦着吗? 吴家子弟数千人,进入白砾滩的越来越多,孙家就忍不住了,正告对方说,这片土地是有主儿的,你们差不多一点。 吴家人把孙家几个巡查的子弟打了一顿——麻痹的,怎么跟我吴家人说话呢? 孙家的家主孙大器忍不住了,直接跑到吴家,这片土地的主人,可是一名出尘上人,介绍人是无忧台的弟子,你们有种,就连打我孙家子弟三次,这片土地随便你们出入! “打住了,”冯君听到这里,直接喊停,然后看向吴家的上人,笑眯眯地发话,“你家那一次动手打人的子弟,都给我交出来。” 吴上人的嘴角抽动一下,硬着头皮回答,“这是沟通不畅,引起的误会,冯道友你也许不清楚,当时孙家子弟的态度,十分不友好……” “没有!”孙大器大声喊道,“我们纵容你多次,还好言相劝,结果你们……” “你闭嘴!”冯君冷冷地看他一眼,脸上满是寒霜,“上人说话,轮得到你插嘴吗?” 然后他又看向吴上人,“孙家有什么不对的,自有我来处理,总要给你一个公道,现在我就问一句,你吴家在我的地盘上,打伤我的人……眼里有我吗?” 吴上人犹豫一下,很干脆地点点头,“我吴家认罚,孙家子弟也就是些皮肉之苦,兵器符箓什么的都没有动……乡里乡亲的。” 冯君怪怪地看着他,似笑非笑地发话,“孙家子弟可能是皮肉之苦,但是你们打的不只是孙家,还有我冯某人的脸面啊。” 出尘上人的脸面……吴上人也是无语了,如果对方只有一两个上人,他不怕硬顶,但是四个上人,这真没办法硬顶,他敢顶的话,对方撕破脸面大开杀戒怎么办? 四个上人围攻之下,他都未必跑得了,至于说吴家那些老少……想都不敢想。 他之所以扛着不把子弟交出来,也是为了吴家的凝聚力,把自己的族人交给外人处置,吴家人得多么寒心?更别说,吴家子弟的作为,是他默许的。 其实他一直认为,这种低阶修者之间的试探,并不算什么,控制在一个程度上就好,不要让高阶修者直接发生碰撞,这就有回旋余地。 但是对方直接拿出尘上人的脸面说事,他也没办法:你犯得着这么较真吗? 所以他硬着头皮回答,“冯道友,我也是出尘上人,你先给我一点脸面如何?我总要给你一个交待的。” “你的脸面?”冯君不屑地一笑,那意思很明显,你的脸面也配和我比? 不过他还是点点头,“行,你可以不讲究,我做事讲究,反正我提醒你一句,我手下还有出尘蛊修,没有跟着来……自己考虑一下后果。” 出尘蛊修……吴上人的脸色,越发地苍白了。 冯君也不管他,看一眼孙大器,“你继续讲。” 接下来的发展就是,孙大器豁出去了,用一种悲壮的姿态警告了吴家,吴家也不敢继续欺负孙家了——再打人家两次,吴家就会面对这片土地的东家、出尘上人的怒火了。 但是他们还是很想搞清楚,这片土地里面到底有什么,所以就尽量避着孙家,悄悄地在里面探索,倒也有一定的收获,却始终没有找到土地的真正卖点。 其实这卖点,孙家已经说出去了,奈何……吴家不相信啊。 在这期间,潘家终于发现,吴家在打白砾滩的主意,两个家族体量相当,潘家肯定要琢磨一下,吴家在搞什么? 结果潘家跟踪的子弟被吴家发现了,两家在冯君的地盘上干了一仗,各有损失。 体量相当的话,真的没可能发动什么灭族之战,于是两家坐在一起商量,怎么把白砾滩吞并下去,换成两家共同经营。 到了这个时候,此地的主人冯君,终于被他们纳入了视线——咱们得考虑主家的感受。 不过非常坑的是,这块地是王博才买下来的,他倒是登记了主人的名字叫冯君,但是很遗憾的是,这里距离秋辰坊市,五十万里都打不住,接近百万里了。 想一想就知道:冯君他们从秋辰坊市飞过来,花了多长时间? 抛开在路上休息的时间不提,只说单纯飞行,飞了都有一个多月。 所以这里的人,真不知道冯君是哪路神仙,如果换成“季平安”三个字,说不定效果还更好一点——事实上,鸣砂坊市里,已经有战修在接零散的维修锅驼机的单子了。 但是灯笼镇只是坊市下属的一个镇,而修仙界没有互联网,消息传递不了那么快。 关于冯君的消息,他们知道得很少,得到的信息不过是一个出尘初阶,还是散修,在世俗界红尘炼心,真的没什么值得忌惮的。 相较而言,他们倒很是打听了一下王博才的根脚——这家伙背后有什么人? 而王博才背后,还真没什么人,他就是无忧台一个普通弟子,而且在修炼上也不是特别杰出,平日里相当不务正业,很多人认为他会止步于炼气期。 五台四派的弟子,一般修仙者都不愿意招惹,但是真没啥前途的话,招惹了也就招惹了,修仙界的势力,并不仅仅是五台四派。 潘家吴家商量一下,觉得这件事真可以操作一下,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等一段时间为好——万一那姓冯的来了,咱们还可以看一看情况再做定夺。 但是非常遗憾的是,冯君的想法是地球界的“跑马圈地”,他并没有尽快来这里开发油田的打算——事实上,如果不是喻老催他,也许他还会继续拖个三五年。 不过……他确实到了晋阶的时候,而在止戈山晋阶的话,成本太高了。 不管承认不承认,修仙界就是修仙界,他在秋辰坊市花了大笔灵石租用洞府,晋阶的成本,依旧比在止戈山晋阶低很多,“洞天”、“灵地”之类的说法,那真的不仅仅是说一说。 冯君来得晚了,所以潘家和吴家动手了,他们认为,冯上人迟迟不来,权力真空期间,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 不过他们想强夺白砾滩的资源,孙家是无论如何绕不过去的,必须让孙家闭嘴才行。 而好死不死的是,孙大器的小儿子有明显的弱点,他非常迷恋乐器——孙大器有十九个儿子,虽然已经死了六个,目前还有十三个,但是小儿子没太大的压力。 于是潘家设套,用乐器和乐谱勾引孙大器的小儿子入局——好东西很多是吧?知道你买不起,不过可以赌嘛。 孙小公子初开始是赢了,这是毫无疑问的,但是紧接着,他就一路孔夫子搬家——全是输(书)了。 小公子挺倔强、也挺向往自立,总想不通过爹妈就扳回本来,等到发现事情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控制的时候,已经晚了。 孙家赔付不起这么一大笔钱——其实豁出去了,也能赔付得起,但是对方的要求,只是不要再管白砾滩的事情,他们想一想,也只能默默地认了。 孙家看管白砾滩,真的赚不到多少钱,只是能改善一下生活而已,相较而言,在白砾滩里捞外快,似乎还能赚得更多一点。 所以他们只能默认,白砾滩的事情,我们不管了,你们两家自己商榷吧。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1180章 细算账 理法上讲,孙家是不能让出白砾滩的管辖权的,因为这管辖权根本就不属于孙家。 但是主家迟迟不露面,孙家想找个人商量也难,再加上两个出尘家族的压力,也确实扛不住,只能默不作声了。 所以今天潘家和吴家赌斗,孙家根本就没来旁观——关键是没能力阻止那两家瓜分白砾滩的行为,既然没能力,倒不如不露面了,省得被别人耻笑。 可是同时,孙家还想知道消息,所以就派一个小厮来旁观。 冯君听到这里,也是很有点哭笑不得,他倒不介意别人针对自己——买下这么一大块地,出点问题也是正常的,但是……你就是这么给我看家的? 这种事情,没有标准的解决方式,冯君摸一摸下巴,决定还是先处理孙家,“孙大器,你觉得该给我一个什么样的交待?” 孙大器默然,半天才叹口气,“我家愿意十倍偿还所得费用,还望上人看在我们实在力不能及的情况下,饶我孙家这一遭。” 冯君却是不太明白,这样处置好不好——毕竟两个位面的文化不尽相同,于是侧头看皇甫无瑕一眼,“遇到这种事情,你们一般是怎么解决?” 不等皇甫无瑕发话,孔紫伊就出声了,“既然遇到事情,为什么不通知王博才?” 她是太清子弟,明白很多正常处理事情的逻辑,在普通适用性上还强于皇甫无瑕——毕竟天通是个纯商业组织,很多价值观未必合适广泛使用。 孙大器却是叹口气,“我家托人找王博才带话了,但是他并不在无忧台……唉,这种事情,也不便大张旗鼓地宣传。” 冯君微微颔首,王博才确实很长时间不在无忧台,从灯笼镇这里想要前往止戈山找人,操作起来也确实比较不方便。 孔紫伊见他点头,于是发话,“那你两倍退还费用即可,还有你家的赌债,不该拿冯上人的物产做抵押……欠了多少赌债,双倍支付给冯道友吧。” 孙大器闻言,顿时吓了一跳,“上人饶命,我家还要偿还潘家的赌债呢。” 潘家抹平赌债,是建立在能得到白砾滩利益的前提下,现在正主儿来了,而且还相当强势,潘家无论如何不可能得手了,怎么会不追究赌债? 那孙家就得偿还三倍的赌债,真的是承受不起啊。 孔紫伊冷冷地看他一眼,“出尘上人不会跟你开无所谓的玩笑,再纠缠下去后果自负。” 孙大器顿时闭嘴,再也不敢说话了。 冯君又看向吴上人,面无表情地发话,“你家打人的弟子,想好给我什么交代了吗?” 吴上人冷着脸一摆手,已经有八名子弟被带了过来,一水儿的年轻人,年纪最轻的甚至连二十岁都不到,三名炼气五名蜕凡。 八人带上来之后,有炼气中阶的修者手持铁棒,挨个打断了这些人的左臂。 这八名子弟也已经知道了因果,咬牙忍着,没有一个人呼痛,他们不敢记恨冯君,仇恨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了孙家人的身上。 吴上人看着冯君,沉着脸发问,“这样处理,冯道友你看可好?” 皇甫无瑕不满意了,“你这是什么意思?冯道友许你自己处置了吗?” “算了,”冯君摇摇头,对方的自行处置确实令他有点不满意,但是想到洛华追求的规则——我的人得我来处置,就觉得这个结果,倒也不算太差。 反正相对于鼻青脸肿的皮外伤,打断手臂已经算是严惩了——哪怕这手臂肯定能接起来。 不过就算这样,他也要正告对方,“不知者不罪,这一次,我给你留一些上人的体面,若是有下一次,就轮不到你来处理了……明白吗?” 吴上人黑着脸点点头,并不说话,看起来情绪比较糟糕。 然而冯君并没有打算就这么放过吴家,你不说话?有种继续不说话。 他摸出一根香烟来点着,然后慢条斯理地发话,“第二个问题,你吴家在白砾滩得到了什么?” 吴上人无奈地翻个白眼,有心不回答吧,却还不敢,只能冷冷地回答,“什么都没得到。” 冯君的眉头一皱,似笑非笑地发问,“你说的这话,自己能相信吗?如果什么都没得到,又何至于苦心孤诣地去争抢我的土地?” 吴上人叹口气,“真是什么都没有得到,你若是想借此讹诈我吴家,可以省省了。” 冯君闻言脸一沉,手里捏着的落雷术法诀,冲着对方就劈了下去,“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污蔑我!” 雷法是很快的,但是吴上人既然说出这话来,心里也有准备,抬手一抛,空中蓦地多出了一个浅白色的罩子,不但将他,甚至连吴家很多人,都罩在了罩子下。 “嘿,要动手?”冯君眼睛一眯,直接掣出了一枚气息古朴的大印。 “冯道友且慢,”却是潘上人见势不妙,连忙大喊一声,“大家皆是上人,些许口舌之争,何必让别人看了热闹去!” “还没有轮到你!”冯君冷冷地看他一眼,“怎么,忍不住想动手了吗?” 潘上人一摊双手,并不说话,吴上人却是连忙开口,“冯道友,是我一时口不择言,得罪之处还请见谅,然而……我吴家确实没有从道友的地盘上得到什么好处。” 其实刚才他说那话,也是一种试探,看对方敢不敢公然出手。 有实力和敢出手,这是两个概念,很多人在修为低下的时候,敢毫不犹豫地出手,但是等修为上去了,考虑的事情也多了,反而是束手束脚了。 而且吴上人也笃定,潘上人会出来偏帮的——冯君收拾了吴家,可能放过潘家吗? 但是对方脾气之暴烈,还是出乎了他的想像,竟然就直接出手了! 冯君冷冷一笑,“我却是不信你这话,除非你让我搜一下你家的密库。” 吴上人闻言并没有恼怒,反而是心往下一沉:这件事,真的不好收尾了。 对方看似在侮辱自己,但是事实上,人家是表明了对这件事的态度。 而吴家真的拿不出证据,证明自家没有在白砾滩得到什么——这就没法证明。 所以他沉吟片刻之后发话,“看来……此事是无法善了了?” 冯君白了他一眼,哭笑不得地发问,“照你的意思是……怪我咯?” 这事儿当然怪不得冯君,吴上人很干脆地表示,“我吴家愿意拿出一千灵石,表示歉意。” “一千……你觉得我面子只值一千?”冯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给你一千灵石,如果你让我去你家密库验看一番。” 去家里的密库?吴上人根本不会考虑这一点,他如果真答应了,以后吴家也别混了。 不过他还是不动声色地回答,“这个……抱歉,我要跟族老们商量一下。” 缓兵之计吗?冯君看他一眼,也没有在意,而是看向了潘上人。 孙吴潘三家人里,潘家是他最讨厌的,所以搁在最后处理。 他也没有说更多的话,下巴微微一扬,很干脆地发问,“你怎么说?” 出乎他意料的是,潘上人并没有多么紧张,而是笑眯眯地发话,“这事情其实不难解决,这样吧冯山主……白砾滩我买了,你花了多少钱,我翻倍收购,成不?” 冯君听得笑了起来,“我若是不卖呢?” “我已经表现出了解决问题的诚意,”潘上人一摊双手,淡淡地发话,“你若是不卖,那这件事就此作罢。” 顿了一顿之后,他轻咳一声,“我已经说过了,我是在为十方台的上人办事。” 怪不得这家伙如此狂妄,居然还敢说要从冯君手里买地。 这种话,孔紫伊就不爱听了,她面无表情地发问,“十方台的上人吗,哪个?” 潘上人见是她发话,眼睛就是一眯,此女不但是出尘中阶,说话办事法度森严,给他的感觉是,比那个病秧子出尘中阶还难对付,“敢问道友如何称呼?” 孔紫伊一摆手,不耐烦地发话,“是我在问你!” 她其实不怕亮明身份,十方台跟太清的关系也不错,不过她不想倚仗身份欺压对方 潘上人却是犹豫了,潘家这种只有一个出尘期的小家族,跟十方台打交道,根本不可能获得对等的地位——他觉得自己是在为十方台办事,人家认不认还是两说呢。 正经是未得十方台允许,他报出相关人等的名字,没准还会遭到惩处。 所以他一本正经地回答,“五台四派的上人,名字哪里能是随便说的?” 皇甫无瑕闻言,扑哧一下笑出了声,“怎么也是个出尘上人呢,连别人的名字都不敢提,这点胆子就敢叫板冯山主,你还真是无知者无畏呀。” 潘上人上下打量她一眼,淡淡地发话,“那麻烦道友留个姓名,你的胆子肯定比我大。” “我的胆子还真比你大,”皇甫会长下巴一扬,傲然回答,“皇甫无瑕!天通的分会长……你只管去告诉你身后的大人物,告诉他,我就在这里等着!” 第1181章 长老令牌 天通的分会长?潘上人一听,就知道对方不买帐的原因了。 天通的势力,可是一点都不比十方台小。 尤其令他难受的是,他能感受到,皇甫无瑕对冯君的支持力度。 四个上人同行,一旦遇到麻烦,未必会出手帮助,尤其这麻烦来自于修者社会的时候。 简而言之,交情和交情是不一样的,同行是交情,一起猎杀荒兽也是交情,共同对待一个庞大的门派,那还是交情,可是尺度绝对不一样。 这皇甫无瑕能为了冯君公然叫板十方台,两人的交情……还用得着问吗? 潘上人又看一眼孔紫伊——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此女来头会更大,于是出声发问,“再次请教道友,敢问可是五台四派中人?” 孔紫伊见皇甫无瑕报名了,她倒也不藏着掖着,但是猛然间,她心里生出了一种恶趣味,“我要告诉你说,我来自十方台……” 潘上人的嘴角,忍不住扯动一下——你说啥? 然后孔紫伊嫣然一笑,“你未必相信,那么就告诉你实话好了,太清紫霞峰孔紫伊!” “太清紫霞峰……”潘上人闻言,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那素淼真人是阁下的?” “是我师尊,”孔紫伊笑眯眯地回答,“我胆子再大,总不敢妄攀真人吧?” 潘上人的脸色,在瞬间变得刷白。 没错,对方可以假冒四派五台弟子,但是妄攀真人……那是自己寻死! 怪不得人家敢问自己身后,是十方台的哪个上人,合着是真有能力找上门去。 就在这时,有人怯生生地发话,“敢问皇甫会长……是东华分会的会长吗?” 众人闻言看去,却是一名炼气八层的男子,站在远处遥遥拱手。 冯君一行不认识此人,但是其他人都认识他,正是天通灯笼镇分店的唐掌柜。 虽然叫掌柜,但是他隶属于天通鸣砂坊市分部,严格来说,算是一级分会的会长。 而皇甫无瑕所在的东部分会,其实还隶属于东华分会,再往上才是秋辰坊市分部,所以她算是二级分会的会长,当初她初遇冯君的时候,是炼气七层。 所以她晋阶出尘期之后,不太合适做二级分会的会长了,但是她坚持,别人也就没有计较。 唐掌柜这种一级分会的会长,有炼气期也有出尘期,不过他的修为,稍微偏低一点。 皇甫无瑕看此人发问,先是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我不是东华分会会长,是东华分会东部的分会长,你是什么人?” “小人姓唐,”这位赔着笑脸回答,“忝为此地分店的掌柜,敢问可以近前吗?” 无关人等已经被驱散了,他也不敢太过靠近,但是保持一定的距离还是可以的,吴家和潘家也不能翻脸将此人驱逐。 皇甫无瑕下意识地瞥一眼冯君,然后才点点头,“唐掌柜的级别还在我之上,不用这么客气,你过来吧。” 潘家和吴家的两个上人,都将她这动作看在了眼里,心里顿时又是一沉:天通分会的会长,还要看着冯上人的脸色? 他俩对天通的体系不熟,不知道掌柜为什么级别在会长之上,但是皇甫会长是实实在在的出尘期,这却假不了。 唐掌柜笑眯眯地走了过来,嘴里还不住地客气,“皇甫会长这么说就见外了,您是上人我是炼气期,商盟的这点等级,在您眼里算得了什么?同事们都说,您早晚是族中又一真人。” 潘吴两家上人闻言,脸色又是一变——这小女娃娃,出身金丹家族? 不过紧接着,他们心里就生出不尽的感激之情:唐掌柜往日里做生意锱铢必较,现在却是能不动声色地预警,却也是难得了。 他俩能听出示警,皇甫无瑕如何听不出来?她盯着唐掌柜,似笑非笑地发问,“你跟这潘吴两家关系很好?” “顾客而已,”唐掌柜忙不迭地摇头,然后又笑眯眯地说一句,“潘上人一家呢,应该跟十方台没多大关系,倒是跟阴煞派有些往来。” 潘上人本来还心存感激呢,闻言脸顿时就黑了下来,“唐掌柜,我有得罪过你吗?” 当然有啦,唐掌柜心里明白得很,这两家仗着有出尘上人,除了一些零散交易会在分店完成,大部分的重要交易,会去鸣砂坊市。 要说起来,他只是炼气八层,人家愿意跟分部的出尘上人打交道,这不算意外,但是……灯笼镇分店也是要业绩的呀。 没错,潘吴两家不敢怎么刁难他,但是对他也没什么恩义,那么他先示警,然后再戳穿潘家的谎言,也不是有意针对对方。 面对潘上人的质问,唐掌柜微微一笑,不以为意地回答,“潘上人,您是上人我是炼气期,我怎么会有意得罪你?但是我和皇甫上人同为天通中人,若是坐看你骗她,合适吗?” 潘上人顿时哑口无言,没错,天通不是四派五台,只是松散的商业联盟,但无论如何,人家是聚拢在同一面旗帜下的。 吴上人闻言,眉头却又是一皱,沉声发问,“潘上人,确实是阴煞派吗?” 四派大致来说是比五台强,但是在这里却恰恰相反,因为这儿离十方台非常近,走不多远就是十方台的势力范围了,而阴煞派……可就远了去啦。 潘上人的嘴角抽动一下,“这个……我也不确定,应该是十方台吧?” “呵呵,”唐掌柜冷笑一声,“天通能认错别人,十方台的人,却是认不错的。” 前文说过,十方台的人也做生意,算是天通的强力对手,不过他们交易的对象只限于各大势力,基本上不跟散修打交道,有点崖岸自高的意思。 不过在冯君看来,十方台终究是门派性质的,不是单纯的商业组织,弟子们修炼的需求很高,也不可能肆意扩大人手开设分店,走的路子跟天通就不一样。 然而,这并不妨碍天通把十方台看做是竞争对手。 唐掌柜的话,也有这个意思——你潘家如果说自己跟其他势力勾搭上了,那就也算了,但是要说跟十方台勾搭,那我肯定得发表一下意见,证明自己没有尸位素餐。 “呵呵,阴煞派,”冯君轻笑一声,冷冷地看潘上人一眼,“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潘上人默然,半天才颓然发话,“潘家认罚,冯山主既然给吴家留了点体面,潘家也求上人高抬贵手,罚多少,您说个数就好。” 冯君侧头看着他,诧异地发问,“我就很好奇,你怎么会认为,交了罚金就能过关?难道我的模样,看起来是很缺钱的那一款?” 潘上人瞥一眼孔紫伊,才看向冯君,“冯山主肯定不会缺钱的,但是……我也不说那些虚的了,阴煞其实比十方台难对付得多。” 这话没毛病,要说十方台在灯笼镇的影响大,这个没错,但是阴煞位列四大派不说,做事也很霸气,正经是十方台因为要做生意,跟其他四派四台关系都不错,轻易不会得罪人。 说完这些,潘上人又看一眼孔紫伊,眯着眼睛发话,“孔上人所在的太清派,跟阴煞派的关系也很好。” 太清跟阴煞的关系确实好,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孔紫伊冷冷地看他一眼,才要说什么,冯君已经提前发话了,“阴煞派我也认识几人,不知道是谁找的你,游龙子还是百里?” 潘上人闻言,眼睛又是一眯,“你居然……认识游龙子?” 冯君的嘴角扯动一下,“原来是这个坑货……” 不过他没再说这个话题,而是看着潘上人,饶有兴致地发问,“你设局,骗了孙家多少?” 潘上人摇摇头,很坚决地否认,“不是我设的局,我是看在乡里乡亲的份上,帮他还债。” 冯君眨巴一下眼睛,笑了起来,“你确定……跟你绝对无关吗?” 潘上人不敢回答这个问题,半天之后,才低声嘀咕一句,“可能家中子弟跟一些闲人说了,孙家最近比较有钱,但绝对不是潘家指使的。” 这种事情,他绝对不能认,要不以后在灯笼镇都没法做人了。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冯君笑了起来,“孙大器,知道是什么人设的局吗?” “知道,”孙大器点点头,恭敬地回答,“是鸣砂坊市的一帮人,后台是三个出尘上人,卢家三兄弟。” 孔紫伊出声发话了,“杨道友,你带着此人去抓人,有谁敢还手,杀无赦。” 一边说,她就取出一块令牌来,“这是师尊的长老令牌……据说可以直接在坊市动手。” 坊市里不得打斗,但是持有金丹令牌,那就是另一说了,尤其太清的素淼真人,本身就有监察各大坊市的权力,哪怕是金丹真人里,有这样权力的人也是少数。 皇甫无瑕也沉声发话,“你可以去天通召唤帮手,不管你打我皇甫家旗号,还是南宫家旗号,邀两名上人出手,应该不是问题……能麻烦唐掌柜跟着前去,做个见证吗?” (更新到,召唤月票和推荐票。) 第1182章 反脸无情 唐掌柜闻言,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好说,皇甫会长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冯君听到这里,忍不住干咳一声,这两位都说成这样了,他也不能一点态度都没有,“如果人手不够,可以去找战修,就说季平安的战友,止戈山主冯君说了,不让弟兄们白帮忙。” “你是止戈山主……季平安的东家?”很久没出声的吴上人,冷不丁惊叫了一声。 要不说季平安这厮风头太盛,出尘上人听到这家伙的名字,都忍不住惊讶。 其实季平安不过是个炼气初阶,出尘上人打个喷嚏都能弄死他,但是他身后的数百万战修,出尘上人也头大,没谁愿意去硬碰他——瓷器碰瓦片,划不来的。 如果说“斩首”——假设修仙界有这么个词的话,干掉季平安真不算什么难事。 但问题的关键在于,季平安是有靠的,而且这个靠山是靠战友情分维系的,干掉一个季平安,对方随时能再推出十个甚至百个季平安——都是战友。 这才是最可怕的。 冯君淡淡地看他一眼,“我是什么不要紧,我就想看一看,这卢家三兄弟怎么跟我解释。” 灰涩会嘛,他真不陌生,卢家三兄弟什么修为,他也懒得去考虑。 这不是他膨胀了,而是他必须要把这个场子镇住,油田附近,他不会给人任何错误的信号——这还是只有地球人才在意的油田,不服气的话,去灵石矿附近作个妖试一试? 守护的修者,分分钟教你学做人,哪里会等你说……这是个误会? 想创下一份基业,硬仗是不可避免的。 冯君的内心深处,甚至觉得这一场硬仗,来得正是时候——没有硬仗,何以震慑宵小? 他是这么想的,但是吴上人彻底就扛不住了,直接跪倒在地,“冯上人明鉴,孙家子去赌博,跟我吴家半点关系都没有,还请冯上人明察。” 潘上人冷冷地看他一眼,心说你此刻撇清,有效果吗? 然而冯上人这一跪,跪得十分彻底,“那卢家三兄弟,本也是十方台道统,所以潘道友捏造十方台信息,却也不是无根无据……我愿为冯道友斩杀此獠!” 潘上人听到这话,顿时就怔住了——你倒换阵营,也不用这么干脆吧? 下一刻,他一捏法诀,就想瞬闪到二十里之外,潘家的瞬闪身法,还是相当有名的。 然而瞬闪出去之后,他发现当地还留了半截修者的身体,上半截不在了,下半截……我怎么看着那么熟悉呢? 下一刻,他终于知道那半截身体是怎么回事了——那是他自己的身体! 他忍不住怒吼一声,“咫尺天涯剑……姓吴的你好狠的心肠!” 然而事已至此,说什么也是白搭了,潘家上人至此陨落…… 吴上人一剑斩杀了潘上人,才冲着冯君一拱手。 没有什么志得意满,他热泪盈眶地发话,“冯上人,我们苦潘家久矣。” 哎呀,这个台词好熟悉,冯君撇一撇嘴,才待说什么,却发现吴家的族人,已经疯狂地扑向了潘家的族人。 潘家唯一的出尘期都被杀了,潘家这些剩下的子弟不杀……留着过年吗? 冯君看着这一片喊打喊杀声,目瞪口呆了好一阵,才点点头,“你们高兴就好……” 说白了,吴家和孙家此前的一些纠葛,都属于常规范围内的,相互试探啦,打个架什么的,都正常,吴家有点过分,但是家里有出尘期,嚣张一点很正常。 但是潘家的嚣张,就有点过界了,引了外人来,用赌局设计乡亲,这种东西,是个人就不能忍。 还不等冯君发话,吴上人就跑到了孙大器那里,“大器,咱们夺了潘家吧。” 吴上人也知道,冯君看不上孙大器,对孙家的一些应对也相当不满意,但是不管怎么说,孙家头上打着冯君的印记呢——这是不可能更改的。 孙大器是真没反应过来,他迷瞪一下,然后看向冯君,“夺了……潘家?” 冯君白他一眼,心说这个傻叉,你看我做什么? 不管怎么说,他来了这里,最终目的是要保证产出,让地方上没有太多幺蛾子,而且他也准备好了用雷霆手段打击地方势力,以为后来者戒。 现在事态发展到这一步,都不用他操心了,所以他随手一招,将两名窜逃的潘家炼气期子弟,硬生生地招得退了回来。 这就是明确的表态了,杨上人还想带人去坊市呢,见状也是毫不犹豫地一抬手,一团火球脱手而出,直接将潘家两名炼气期烤成了焦炭,“居然敢对出尘上人不敬!” 吴上人见到连他都出手了,也是毫不迟疑地抖手一拍,将一名潘家子弟拍成肉饼。 景青阳见状,也冲下去大开杀戒——他是出任务的,斩杀对手是算成绩的。 陈钧伟的反应比他慢了小半拍,不过冲上前去之后,正好一剑斩杀了一名不住退后的修者。 潘家在现场的,总共不过十余名修者,哪里经得住这么杀?分分钟就被斩杀了个精光。 吴上人和孙大器交换了一个颜色,异口同声地发话,“召集子弟……进攻潘家!” 为了防止意外,杨上人跟着他们离开了。 景青阳也想跟着走,不过看一眼冯君,发现冯君没反应,终于没有继续动作——他此刻前去,固然也能有所斩获,但是也不无抢夺战利品的嫌疑,杨上人能这么做,他却不合适。 一个家族的毁灭,能有多快?看潘家就知道了。 三个小时之后,潘家的主要战力就被斩杀一空,大批的俘虏被押了出来。 冯君看得也很有点感慨,刚才潘上人还侃侃而谈,想要买自己的土地呢,眨眼之间,整个家族就被打落尘埃,出手的还是多年的老邻居。 吴上人却已经将潘家密库里的收获奉上了,共有灵石三万多块,功法、丹药、兵器、符箓等无数。 按说在修仙界,谁动手谁受益,不过吴家还真不敢把这些东西收起来——冯君还没有彻底原谅他家呢。 冯君收起了大多数灵石,留了一万块给杨上人,功法秘籍他也全部收走了,表示剩下的东西,你们自行瓜分了吧。 而杨上人也是个不客气的,剩下的物品他直接卷走了六成——他的生命不多了,当然要不择手段地为族人争取财货。 不过他也有自己的说辞,“我只拿些细软,大头是那些不动产,便宜你两家了。” 这话还真的不假,一个出尘家族只有三万多的灵石?不可能的。 大部分的出尘家族的财富,都体现在不动产上——家族大了,各方面的需求都不会少,田土宅院只是一方面,还有店铺、货物,不如此的话,怎么养得起一大家子人? 吴上人也没有在意他的话,而是小心翼翼地看向冯君,“冯上人还有什么吩咐?” 冯君大有深意地看他一眼,“吴上人还真是沙发果断,当断即断。” 刚才不久,潘上人还帮着吴家说情呢,哪曾想吴上人说翻脸就翻脸。 吴上人却是很自然地回答,“我们两家的关系,从来就没有和睦过,需要一致对外的时候,会短暂联手,毕竟人不亲土亲……” “但是他勾结外人坑害灯笼镇,又得罪了道友,我可不想被他拖下水,连累了吴家满门。” “所以说你聪明,懂得取舍啊,”冯君悠悠地叹口气,“吴道友,我还请你说句实话,在白砾滩里,你吴家到底得过些什么好东西。” “这个……真是没有啊,”吴上人觉得冤枉透了,当然,吴家不能说在白砾滩里一无所获,但也无非是一些灵植、野物之类的,如果拿这些说事,是对冯上人的侮辱。 不过话说到一半,他心一横,“若说真有什么,那也就是一株驻颜草。” “嗯?”听到这话,皇甫无瑕和孔紫伊齐齐把头侧了过来,“你说什么,驻颜草?” 修者在抱丹之际,可以调整自己的容貌,有些功法,甚至可以在出尘期就做到这一点,但是驻颜的丸药,还是受到女修的强烈追捧——甚至连也不少男修都很在意。 驻颜草就是驻颜丹药的主材,草药的等级并不算多高,就是普通灵草,但是在修仙界极为罕见,偶尔会在拍卖会上见到。 将驻颜草炼为驻颜丹,能最大地发挥它的药性,但是一株驻颜草,能炼最少六颗驻颜丹,所以吃一颗驻颜丹,真不如吞服一棵驻颜草。 “是的,”吴上人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我们愿意上交,还望冯上人网开一面。” 话是这么说,但是他的心在滴血,这根本不是从白砾滩上采集的,而是他父亲甘冒奇险,在无尽之海得到的。 只不过吴家一直是只有一两名出尘期的小家族,吃用也不愁,所以此物放在家族密库里,从没派上用场,现在他拿出来,也只是希望能堵住冯君的嘴。 当然,关键是冯君的同伴里,有两名女上人,否则这草药也未必能让对方满意。 不等冯君回答,皇甫无瑕先出声了,“先把东西拿出来看看。” 第1183章 吴家过关 吴家人很快就把驻颜草取了过来。 他们都清楚,驻颜草是自家祖传的宝物,但是这一刻,真的是敢怒不敢言。 潘家的例子,就在那里明摆着,甚至大家还在四下追杀潘家余孽。 他们也不愿意自家从这一刻的追杀者,转为被追杀者。 驻颜草被保存在一个黑曜石的盒子里,盒子上还贴着封灵符,保护得极好。 皇甫无瑕是见惯宝物的,随手揭掉封灵符,打开盒子,然后眼中异芒一闪。 下一刻,她就笑了起来,“品相倒是不错,吴道友愿意多少灵石出手?” “皇甫会长您这话说的,”吴上人干笑一声,“我这是物归原主,价格问题……您跟冯上人商量就是了。” “好了,我很清楚冯山主是什么人,”皇甫无瑕一摆手,淡淡地发话,“这一株驻颜草,采摘下来五十年都不止了,你不会觉得,我们连这点眼力都没有吧?” 冯君本来想装聋作哑,稀里糊涂收下这一株驻颜草的,但是既然皇甫无瑕都点明了,他当然不好意思再这么做,所以也只是冷哼一声,“这一株驻颜草,是产自无尽之海的。” “咦?”吴上人讶然地看他一眼,皇甫无瑕能看出驻颜草的年份,他并不奇怪,但是这冯山主居然能看出产地来,这就太恐怖了。 所以他苦笑一声,“就当此物产自白砾滩好了,我也是聊表歉意。” “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我们是强取豪夺之人吗?”冯君脸一沉,冷冷地发话,“你就实话实说,这驻颜草打算多少钱卖!” 吴上人侧头想一想,然后才沉声回答,“我吴家在白砾滩……真没有什么收获。” “这个好说,我要去你密库检查呢,”冯君一摆手,很随意地发话,“你也看出来了,你瞒不过我的,我现在问你的是……驻颜草多少灵石?” 吴上人思忖一下,方始回答,“您看着给吧,这东西的行情我也不知道,” 吴家得了驻颜草这么多年,一直也没想好,这东西该怎么用。 吴家自己用?那肯定是不可能的,这么小的家族,怎么舍得如此花钱? 单纯送去拍卖,也没什么意思,吴家虽然不算富裕,但是多这点灵石,也起不了什么决定性的作用,正经是万一被别人盯上,还要多出不少麻烦。 吴家一直以来打的主意,就是以此草交好一个够强力的人物,或者是找人炼一炉驻颜丹。 但是炼驻颜丹,那不是一般的难,吴家甚至连丹方都没有,而找个靠谱的炼丹师,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做个极端一点的假设,炼丹师说那一炉丹炼废了,吴家找谁说理去? 在最近的五十多年里,吴家不是没有遇到过强力人物,但是这些人物……未必稀罕驻颜草,吴上人总不能挨个地问过去:对驻颜草感兴趣不? 所以吴家对这一株草的态度,那就是随缘,机缘到了,送人或炼丹都行,机缘不到,那就在密库里放着好了,也算是家族底蕴之一。 冯君也不知道驻颜草值多少钱,于是看向皇甫无瑕,“这东西价值多少?” 皇甫无瑕眨巴一下眼睛,“冯山主,此物可否让给我?” “让给你?”冯君沉吟一下,侧头看向孔紫伊,“紫伊道友意下如何?” 孔紫伊淡淡一笑,“你若是让给她,那我就跟她叫价,价高者得便是。” “那我买下送给你就是了,”冯君很干脆地做出了决定,孔紫伊如果没兴趣,他让给皇甫无瑕也无所谓,但是孔紫伊有兴趣,那他买来送人就是——倒不信吴家敢不卖给自己。 “冯君你过分了啊,”皇甫无瑕气得大喊,“紫伊姐要,你就能买下送她,我想要,你却连个买的机会都不给我!” “你这话怎么说的?”冯君看她一眼,不紧不慢地发话,“紫伊道友前一阵路过太清的时候,还送我东西呢,我不也收了?” 皇甫无瑕顿时语塞,孔紫伊送的那个储物袋,手笔确实不小,没有十来万灵石下不来。 而她跟冯君的往来,一般都是“亲兄弟明算账”那种,既敞亮也省事,但就是有一点不好,挡不住真正的人情——咱俩谁也没坑过谁,现在我这边有个人情,你得包涵。 不过皇甫无瑕也是个有急智的,冲着孔紫伊一摆手,“紫伊姐,你来一下……” 两人嘀咕几句,皇甫无瑕走到冯君面前,大喇喇地表示,“紫伊姐说了,让我买下来!” 冯君看一眼孔紫伊,发现她微笑着不说话,于是一摊双手,“好吧,由你。” 原来皇甫无瑕把孔紫伊叫到一边,表示说你何必领他那个人情?咱俩也不用拍卖了,一人出一半,把驻颜草买下来,炼一炉驻颜丹之后平分,你看怎么样? 孔紫伊觉得这主意挺好,她并不介意冯君送自己点东西,但是皇甫无瑕说得也不算错,这么大一点事情,何必领一个人情呢? 其实孔紫伊也不太想占冯君这点便宜,只不过冯山主这么表示了,她不好意思拒绝而已。 现在就好了,出灵石拿下驻颜草,炼丹之后平分,双方都省心。 皇甫无瑕买下驻颜草,花了一万灵石,这草的等级真的不高。 虽然在拍卖会上,曾经卖出过五万灵的价格,但那是拍卖,不是理性叫价——甚至那一次是两个人在斗气。 此物私下里交易,也就是一万灵到一万五的模样。 说到底,类似的东西,价格不是主要因素,关键是物主得愿意卖给对方才行。 这种行情,怪不得冯君不了解,而吴上人听了之后,也只能点头同意——不管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了解不了解驻颜草的真正行情,他没有提出异议的资格。 凭良心说,人家愿意出这一万灵石,已经是不错了。 当天晚些时候,冯君被吴家请到了自家的密库里。 一个家族的密库,按说不能让外人进入的,但是吴家别无选择。 冯君在密库里只转了一圈,就走了出来,反倒是坐在密库的门口,拿出一个四方的东西,手指不住地在上面划拉。 吴上人很想知道,他在划拉什么,但是陈钧伟和景青阳一左一右护卫着冯山主,虎视眈眈的样子,仿佛是哼哈二将。 其实这种规模的家族密库里,还真没什么东西,能让冯君看上眼的。 他划拉了一阵,收起了手机,轻描淡写地发话,“有棵五百年蓝纹菇,是得自白砾滩。” 蓝纹菇是比较罕见的灵草,很多丹药都用得到,年限越久越贵。 五百年蓝纹菇,价值八百到一千灵石。 吴上人愣了一愣,嘴角抽动一下,然后点点头,“那好,给您取出来。” “不用了,那是十年前采的,”冯君一摆手,淡淡地发话,“那时候我还不是白砾滩的主人,之所以这么说,是想告诉你……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说完这句话,他就带着哼哈二将扬长而去。 吴家众人将他俩送出门外,相互对视一眼,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这魔头终于是走了! 今天的事情一波三折,吴家人的心情也跟着大起大落。 最开始只是想瓜分一下利益,斗了足足七场,哪曾想,许久未曾露面的白砾滩主家出现了,还异常强势。 吴家初开始还想着跟潘家联手,不成想外来强龙实在太强,他们又不得不迅速切断跟潘家的瓜葛,并且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悍然出手,紧跟着又覆灭了潘家。 就算是这样,吴家的一颗心都没放下来,生恐对方反脸无情,自己也走了潘家的老路。 正是因为有这样的顾忌,他们只能让冯君来自家密库查看,总算还好,效果是不错的。 吴上人对自己反手袭杀潘家上人,倒是没有多少歉疚,两家关系如果真的尚可的话,也不会出现白砾滩激斗的那一幕了,反正为了家族发展,该做出决定的时候,就不能优柔寡断。 他看一眼身边的炼气九层老者——就是见证约斗的那位,出声发问,“今天算是走运,对方还不安算贪,只收了潘家的一些灵石,族老怎么看?” 族老点点头,“不幸中的万幸吧,你有没有想过,把看护白砾滩的任务接过来?” 吴上人闻言就是一怔,思索一阵之后,他缓缓点头,“也是哦,孙家表现得太没出息了一点,我若是冯君,也不会用孙家了,不过咱们可是有前科的……这么做,对方会答应吗?” 族老悠悠地回答,“这件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反正咱们身边,要多出一个大块头了,既然不能打败它,那就只能加入它。” 我倒是想加入,对方也得稀罕呢,吴上人只能苦笑了。 不过,想到对方做事确实还算地道,他沉吟一下发话,“等会儿我去问一问,看冯山主有没有见卢家三兄弟的意思……那三位就算不知情,敢设计孙家,也是对冯山主的不敬。” 族老本想说,卢家三兄弟也不是好惹的,但是嘴巴动一动,最终还是没有出声……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1184章 为了情怀 冯君从吴家出来之后,没有继续待在镇子上,而是在镇子边缘选择了一块地,和孔紫伊各自放出了行在。 孙吴两家对潘家的清算还在持续,但是族长孙大器还是来到了冯君所在的小院求见。 孙大器自然也知道庭院法宝,但是他从没想过,自己投效的东家实力竟然如此雄厚,不但东家有行在,东家的朋友也有行在。 他见冯君,是来送罚金的,但是同时,他希望冯山主能让他们继续看护白砾滩。 冯君收了他的罚金,也不多,双倍的看护费用是一百灵,双倍的赌债是八千灵。 不过对于让孙家继续看护,冯君没有表态,直接用对讲机呼叫皇甫无瑕——皇甫会长可是跟孔紫伊住在一个行在里的。 结果这俩都过来了,甚至在那边聊天的唐掌柜都跟过来了。 按说唐掌柜仅仅是炼气八层,还是男修,根本没资格进太清紫霞峰弟子的行在,不过孔紫伊认为,冯君买的地在这里,唐掌柜不管怎么说,也算半个自己人,就给他一点面子。 冯君也不回避孙家,直接就把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最后发问,“附近谁有比较靠谱的人,能帮着看守白砾滩吗?” 唐掌柜第一个就发话了,“我有好友,也是出尘修者,家族居住地,距离这里也才千余里,只是不知道,这个看护需要做到哪一步?” “不需要看护多少东西,”冯君笑着回答,“我打算在这里发掘油化虫尸,看护费用也不是很高,一年五十灵,保证不被别人盗采即可。” 唐掌柜倒也隐约知道,孙家看护的是油化虫尸的矿藏,此前还以为是孙家的托词,不成想还真是这样。 虽然他并不能理解,这矿藏有什么可贵的,不过他还是点点头,“这矿藏基本没人在意,但是白砾滩有点大了,看护起来比较费劲……在商言商,他们能采集其他物品补充吗?” 不愧是天通商盟的人,一开口就是利益。 冯君白他一眼,哭笑不得地发话,“这事儿你偷偷地做就是了,还指望我公然表示支持?” 这种思路来自于地球界,原理是“身为老板,永远不要告诉员工,自己的容忍底线”。 老板如果认为,“员工只能使用能力办事,最好别用歪门邪道的招数”,那么大多数员工为了业绩,不会吝啬去使用歪门邪道——老板说的是“最好别用”。 如果老板表示,“我允许你们适度贪污,但是一定要把业绩做漂亮了”,那么抱歉,员工的贪污绝对不会是适度的——你都已经允许适度了,那么再多一点也无所谓了。 所以冯君表示,你们想在白砾滩里找点外财,这个事情别问我,我是不会公然同意的。 唐掌柜听到这话,也是秒懂,马上笑着点头,“也是,这种事能做不能说。” 冯君闻言,忍不住翻个眼皮:手机位面的这些朋友,做事还是太耿直了啊。 就在这时,皇甫无瑕出声发话了,“我也可以找一些朋友来,甚至可以负责帮你开采,随便给点费用就可以了。” 唐掌柜看她一眼,怔了一怔之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是,有皇甫家出面就更好了。” 孙大器听到这里,实在忍不住了,“冯上人,这油化虫尸真的很值钱?” 冯君看他一眼,微微摇头,“不值钱,不过……量大,所以就值钱了。” 他心里很清楚,开发这个项目,他的灵石只有支出没有收入,了不得在地球界能换点华夏币——其实现在的他,并不缺华夏币。 但是人走到一定高度,有了能力之后,就会有情怀,他觉得为了自己的情怀,花这点灵石很值,那就花呗,不过让他支出太多的话,会影响他的心情。 孙大器闻言,却是有点失魂落魄,“原来真的是为了油化虫尸。” 相较王博才的解释,他更相信冯君的话,可正是因为如此,他反倒更加患得患失了,“冯山主,孙家知道错了,能给我们一个改正错误的机会吗?” 不等冯君回答,唐掌柜先出声了,“大器道友,你适可而止吧,得意不可再往……你家子弟在白砾滩,收获也不算小了,这一年孙家在天通卖了多少东西,我心里非常清楚,而且你孙家的收获,可能只卖给天通吗?” “咦,”冯君听得有点好奇,“孙家在白砾滩收获很大?” 孙大器闻言,脸都有点白了——凭良心说,孙家在白砾滩的收获真的不小。 当然,那么一队炼气修者,不管去做什么,只要辛苦一年,收获都不会很小。 只不过,在白砾滩寻找天才地宝捡漏,比出去辛苦的风险小,赚得也多。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谁不服气,也可以买这么大一块地来捡漏——还能阻止别人抢怪。 所以说,有钱人赚钱,比穷人赚钱要容易……很多! 由此可以想像得到,孙家被潘吴两家抢了白砾滩,其实是相当不甘心的。 面对冯君的提问,孙大器只是犹豫了一下,就很干脆地点头,“唐掌柜都说了,我家确实收获了一些东西,不过……真的没有超过十块灵石的好货色。” 十块灵石听着不多,但是足以驱使两个先天高手做点什么了。 大家正在聊着,有人敲门,是吴上人拜访。 冯君心里很奇怪,“吴道友你不是去捉潘家的漏网之鱼了吗?怎么有空过来?” 吴上人左右看一看,发现围观者很多,但是他的话还不能不说,只能硬着头皮发问,“不知道冯上人有没有打算,去找那卢家三兄弟的麻烦?” 冯君闻言,眉头就是一扬,“这三兄弟,是什么根脚?” “没什么根脚,”吴上人笑着回答,“无非是一些散修,搭上了十方台的路子,就觉得自己很不含糊,鸣砂坊市对他们也很不满。” “鸣砂坊市对他们不满?他们还生存得下去?”冯君觉得有点匪夷所思,“莫非他们靠上了十方台的真人?” “没有靠上真人,”吴上人对卢家三兄弟还是很清楚的,“他们搞到了一个先天纯水的女修,奉献给了十方台一个出尘高阶,鸣砂坊市也不想理会他们。” 冯君秒懂,然后就又问一句,“其实十方台那边……不一定认他们吧?” “没错,”吴上人伸出一个大拇指来,他觉得跟冯君谈话,真的是太轻松了,很多事情你不用明说,人家都懂,“不过卢家三兄弟不在乎,不认也无所谓,关键是没人敢惹。” 冯君闻言点点头,笑着发问,“就是一个出尘高阶撑腰吗?” 吴上人对卢家三兄弟也不满很久了,真是有心借冯君的力量打掉对方,所以他很明确地表示,“就是三个出尘初阶而已,事情搞得大了,十方台未必会出面……” 一边说,他还一边看一看孔紫伊和皇甫无瑕,“咱们不会输的。” 孔紫伊是太清紫霞峰的弟子,皇甫无瑕是金丹家族出身,有这样的底牌,不用怕任何人。 冯君也明白他的意思了,不管怎么说,这种灰涩会都是非常令人讨厌的存在,动他嫌脏手,不动他吧,还恶心人。 其实灰涩会的存在,可不就是因为在这种灰色地带,才能比较自如地发挥? 所以他直接发问了,“你能保证通知到他们吧?” 能通知到就足够了——有种你别来,但是对方要假装收不到通知,难免还会有点口舌。 说到底,冯君不怕跟他们硬杠,虽然强龙不压地头蛇,这里不是他的地盘,但是地方上他有人,孙家和吴家就不说了,皇甫无瑕和天通在这里也有影响力。 孔紫伊虽然出自太清,可是太清跟十方台是邻居,距离这里也不远。 所以冯君觉得,自己真的没必要怕这么一群土棍,这不仅仅是因为他身边多了一些有能量的朋友——事实上,对他而言,最重要的是,这是他的地盘! 油化虫尸……或者说石油的价值,他最清楚了,这个地方他也不打算放弃,不管是为了情怀,或者别的什么,他是不会放弃的。 这种情况下,别人来挑衅,那是他完全不能容忍的,哪怕对方针对的可能不是他。 为了出尘上人的尊严,为了地盘的安稳,他必须做出回复。 吴上人点点头,犹豫一下又说,“不过,若是措辞强烈的话,让他们有了提防就不好了。” “不用强硬,”冯君摆一下手,淡淡地发话,“就告诉他们,我在灯笼镇等着,半个月之内,欢迎他们来访,若是不来,以后都不用来了……对了,坊市的战修你有接触吗?” 现在负责看护白砾滩的,不算孙家,有唐掌柜介绍的人,也有皇甫无瑕答应的人,不过冯君觉得,使用战修更放心一些——哪怕他并不认识这里的战修。 不等吴上人出声,唐掌柜先发话,“坊市的战修,我去联系好了。” 分派完毕之后,孔紫伊蓦地出声发问,“冯道友,阴煞派的游龙子……又是怎么回事?” 这种问题私下问比较好一点,她现在当着这么多人公开问,自是给他站场的意思。 第1182章 卢氏三凶 卢家三兄弟兆山、兆水和兆峰,出现在鸣砂坊市,其实还不到二十年。 比较权威的说法是,他们是距离空明山不远的散修,因为不为空明山所容,来了鸣砂。 初来的时候,只有卢兆山是出尘一层,卢兆水和卢兆峰都仅仅是炼气巅峰。 他们一来鸣砂,就没有做什么正经生意,不是帮人看场子就是收数什么的。 坊市里不许打斗,这是所有坊市的规矩,但是对那些灰色地带游走的人来说,规矩的存在,就是让他们赚风险钱的。 卢家三兄弟做这种事太多,有一段时间都被坊市缉拿,不过好死不死的是,他们遇上了灵兽攻城,三兄弟参与守城,赦免了罪行不说,还赚到了不菲的功勋点。 后来他们的功勋点,陆陆续续全用在了清洗各种罪名上。 再然后他们就巴结上了十方台的某个出尘高阶,生意开始疯狂扩张,欺行霸市强买强卖,到最后居然开起了赌场。 到后来,又遇到一次小型的灵兽攻城,三兄弟疯狂地刷功勋点,还强买别人的功勋点,目前手里还有相当的点数。 卢兆峰甚至很狂妄地叫嚣,说是我要想动谁,你藏在坊市里也没用,我照样杀你! 他甚至敢在管理处门口,堵着一名炼气高阶的巡检痛打。 这就嚣张得有点过分了,但是坊市管理层也只是骂了他两句,扣功勋点再加上罚钱。 说到底,是那名巡检没啥背景,在管理处里人缘也不是很好,没有人愿意为他出头做主。 这种因果,坊市的管理处心知肚明,不过普通老百姓哪里知道?这个消息传出,更是大涨卢家三兄弟的名声——人家打了管理处的人都没事! 事实上,卢家三兄弟也不是谁都敢怼,那些家里有子弟在五台四派的,他们一般不会去主动招惹,不过这些人若是欠钱不还,三兄弟催款也不会手软。 这一天中午,卢老大正跟两个小美女喝酒,有人前来汇报,说灯笼镇吴家有人求见。 孔兆山问了一句来的是谁,然后就勃然大怒,“吴家这是找死吗?来个炼气期就想见我……给我打走!” 不多时,又有人来报,说那个炼气期已经被打走了,但是对方临走之前说了,他也就是个传话的,白砾滩的东家来了,希望卢家三兄弟半月内前往。 白砾滩……卢老大对这个地名有印象,不光是因为那片地方不小,更是因为他心里清楚,吴家和潘家盯上了那里,他手下的小弟们,还为看守的某个小家族做了一个局。 卢家兄弟不知道白砾滩有什么可争的,也没兴趣知道,因为三兄弟从不做投资,他们的习惯思维是:如果潘吴两家在那里能发掘出价值,我们再去入股! 这就是卢家三兄弟的做事方式,有好生意就要插一脚,他们甚至都打过天通的主意。 狂妄吗?真的未必是,反正天通打算对付三兄弟的时候,十方台出面说合了,天通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把金丹请出来,所以让三兄弟赔了一笔灵石完事。 这件事就这么虎头蛇尾结束了,但是看在大家眼里,却是三兄弟挑衅了庞大的天通都能活下来,实力和背景简直是深不可测。 想到此处,卢老大发话,“把那厮叫回来,我问一问……怎么潘家没有联系我?” 那名吴家的炼气弟子早跑得没影了,消息已经传到了,不走等死吗? 卢老大并不是只会打打杀杀,他琢磨一下,觉得事态发展有点古怪,于是派人去联系潘家。 结果不多时,消息传来了,说潘家昨天被人灭了,出手的是白砾滩的主人,吴家和孙家是帮凶,一夜之间,一个家族就垮了。 卢老大听说之后,考虑了一阵,将自己的两个弟弟招呼了过来。 老二卢兆水建议,再打听一下冯君的来历,但是老三卢兆峰不含糊得很,“灭一个小小的潘家,他就以为是个人物了?做人不能这么膨胀吧……老大,我带人去把他抓来。” 三兄弟现在如日中天,还有一个出尘中阶的客卿,卢老三觉得,自己带着客卿,就绝对拿得下对方的高端战力,都不需要劳动老大老二出动。 老二卢兆水性情稍微软一点,表示说要去的话,咱兄弟一起去,不能让老三你一个人冒险,不过对方定的是十五天,咱们这么着急做什么? 卢老三表示,报复肯定是要快呀,你这么黏黏糊糊的,还不知道对方怎么小看咱们呢。 卢老大想一想,这样吧,让人给那厮传个话,说我们不去灯笼镇那种小破地方,有啥想说的,来鸣砂坊市谈——我们只给你十天,否则后果自负。 这样的答复,不损自家的威风,同时还能腾出时间调查对方,岂不是一举两得? 三兄弟商量妥当之后,卢老大就把事情放在了脑后——在鸣砂坊市叱咤风云这么久,什么事情没有见过?天通都奈何不了我,何况你个没根脚的外乡人? 但是卢老三是相当不服气,出门之后,直接就跑到吴家的产业,把对方的铺子砸得稀烂。 其实三兄弟在坊市,多少还算比较克制的,没有充足的理由,很少直接杀人。 吴家子弟没敢做声,不过卢老三问冯君的根脚,他们肯定也不会好好回答——其实坊市上的吴家子弟里,原本也就没几个知道冯君根脚的。 卢老三倒是确定了一点,覆灭潘家的主力是吴家和孙家,冯君一方只是出了一个上人。 不过那个上人是出尘中阶的事情,没有人提起——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有那个眼力的。 卢老三倒是没觉得,冯君一方不该有两个上人,若是连两个上人都没有,凭什么敢跟我们兄弟叫板呢? 但是这俩上人加上吴上人,不过才三个上人,就算再多一个,也才四个上人。 卢家这边也有四个上人,如果愿意开口的话,再邀约一两名上人也不是问题。 而且卢老三相信,自己兄弟往那里一站,吴上人根本不敢出手——就算你活腻了,你身后还有一大家子人呢。 这也是三兄弟能横行坊市的原因之一,他们没什么家族牵挂。 三兄弟倒是都娶妻生子了,但是子嗣也不过十来个,一旦有事,舍了家业就能走人。 那些家大业大的家族,要考虑的就太多了,家业大是好事,但有时候也会束缚住手脚。 所以这三兄弟,是典型的“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搞明白这些之后,卢老三就想叫上自家的客卿,直奔灯笼镇。 最终,还是有人死说活说拦住了他,“您就算要动手,最好也再等两天……大爷说了,让他们十天之内来拜见,您怎么也要等他们接到消息,放松警惕再出手啊。” 卢兆峰想了想,倒也是这个道理,于是冷哼一声,“那让他们再多活两天!” 其实在鸣砂坊市里,也有个别人知道冯君的身份,但是这些人就没谁看卢家三兄弟顺眼的,大街上遇到了,嘻嘻哈哈称个“大爷”“三爷”的,一转身脸就沉了下来。 知道冯君身份的,都知道卢家三兄弟未必是对手,大家自然乐得看戏。 三兄弟身边,倒也不缺趋炎附势的人,但是这些人大多目光短浅,眼里只能看到鸣砂坊市这一亩三分地儿——真有能力把目光投向整个修仙界的人,又怎么可能跟他们混在一起? 冯君等人在灯笼镇住了一晚上之后,直奔白砾滩而去。 白砾滩乍一看上去,有点像地球界的戈壁滩,不过这种荒凉是几千年之前的事情了,现在这里的植被也不少,除了偶然有一片片的石子砂地,大部分上面都长着茂盛的草木。 根据孙家人的指引,冯君很快就找到了一个据说能喷射“油化虫尸”的地块。 其中一个地块的空地上,有一块火车头大小的石块,被硬生生砸到了地里,孙家人指着这一块巨石,说这块石头,就是一名出尘上人扔下去的,为了堵住喷出的虫尸。 冯君拿出手机划拉了一下,发现石头下面还真的有石油。 不过既然来了,他也不着急马上动手,而是在五六里地之外,选了一处林木茂密的地方,放出了庭院,“先在这里休养两天,杨上人也好休养一下。” 杨上人的身体原本就没恢复好,昨天又动手了,冯君打算让他在此地休养两天——出手帮忙的人,应该得到照顾。 他正好在这两天里,理顺一下原油样品之类的事情。 至于说卢家三兄弟那边,他不认为对方会来得很快,毕竟灯笼镇距离鸣砂坊市,有五千多里,昨天的事情,今天能传过去就不错了。 对方做出反应,怎么也得到明天,稍微拖延一下,就是后天了。 哪曾想,他刚把行在的聚灵阵发动起来,灵气还没聚拢,杨上人就走过来发话,“冯道友,能不能让我把斩获捎回族中,再做第三次试验?” 冯君侧头看他一眼,讶然发问,“第二次你就差点没醒过来,还想做第三次?” 杨上人叹口气,面无表情地发话,“没醒来也就算了,既然醒了,当然要继续……”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1183章 原油样品 冯君很无语地看着杨上人,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然而,这终究是对方的选择,所以他只能表示,“第三次试验,后果只会更严重。” “呵呵,这个无所谓,”杨上人闻言,居然笑了起来,而且看上去不是强颜欢笑,“在试验之前,居然还能有所收获,也是多谢冯道友和孔道友的帮忙了。” 昨天他的收获真的不少,光是冯君就给了他一万灵石,他又收取了自己斩杀之人的储物袋——收了足足有六个,这种战利品,谁都不可能跟他抢、 倒是有不少吴家炼气子弟,被他的嗜杀吓得胆战心惊,他们不知道杨上人是倒着数日子,只是觉得头皮发麻:出尘上人跟我们抢着杀炼气期,你这是得有多变态啊。 再加上,他从潘家密库里还分到了不少丸药和符箓,总体下来,昨天一战,收获的资源也接近两万灵石了,他自然要道谢。 这种轻松而获利丰厚的战斗,杨上人这辈子也没遇到过几次,而且他非常明白,别看他杀人夺宝做得干脆利索,关键是有冯君、孔紫伊和皇甫无瑕在他身后撑腰。 否则的话,他想随便灭一个出尘家族,真不是那么容易的——吴家要不是被吓坏了,反戈一击,他一个人斗两个上人,也未必能赢得轻松。 而且灭一个家族,还有很多手尾要处理,因为有高个儿顶着,他才不用烦恼。 所以,他虽然出力了,但还是得谢谢这几个没动手的。 冯君笑一笑,他就喜欢跟这种心里有数的人打交道,“那是你自己动手了,而且……出尘中阶的气势,总比我这个出尘初阶要强一点,这是你该得的。” 杨上人的嘴巴翕动两下,最终叹口气,“说句实话,我有种感觉,真要动手,我有七成的可能不是你的对手……甚至八成。” 这是他的真心话,虽然没见过冯山主动手,只冲着冯山主瞬间就能让他昏迷,他就觉得自己应该不是对手——人家还收着力呢。 参看那一点一点增强的试验方式,十有八九,冯君具备瞬间弄死他的能力。 他确实是放弃了抵抗,但是同为出尘中阶的符上人第一次被做试验,可是遭受了攻击的! 冯君却是笑一笑,“咱俩不会动手的,你不用想那么多,先养好身体是正经。” 当天大家在白砾滩驻扎下,冯君安排好庭院,还请同行的人大吃了一顿,表示明天开始收取原油的样品,接下来,可能会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 当天晚上,冯君又悄然退出到地球界。 因为行在是瞬间收取的,张采歆在这边也感受不到太大的变化,不过她还是忍不住出声发问,“你把那个人弄来弄去的,做什么呢?” “赚灵石啊,”冯君笑着回答,“你们现在修炼用的灵石和其他资源,都是我一点一点赚到的,这是十大洞天和昆仑都弄不到的东西,总不可能天上掉馅饼……正好砸住我吧?” 张采歆是有些任性,但是听他这么说,还是忍不住叹口气,“你一个人挣这些资源,实在太累了,我真的很想对你有所帮助。” 冯君左右看一看,发现好风景没在,于是探手搂住她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肢,轻轻地在她脸上吻了一口,柔声发话,“尽快提升到出尘期吧,那时候,我就可以让你面对一些风险了。” 张采歆微微点头,然而紧接着,她又忍不住吃起味儿来,“可是梅老师……她也没到出尘期,怎么就能跟你见识那些凶险?” 冯君轻咳一声,正色回答,“她有一些神奇的能力,是你们都不具备的……你别不服气,你的修炼资质最好,但是也得允许别人有点自己的特长吧?” “我明白,”张采歆点点头,“她能携带生命体进入某个通道……是这样吧?” 她又不傻,看着冯君试验三次了,稍稍琢磨一下,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冯君见她猜到了,也没有否认,小菜心早晚是要面对手机位面的,所以他笑着回答,“是呀,这种能力我自己都没有,你将来想要帮我分担责任,也要通过她呢。” 张采歆抿一抿嘴,终于不再计较好风景,却是又问一句,“那其他人也各有长处咯?我挺想知道,杨主任的长处是什么。” 她本来想问一句,我姐有什么长处,但是自家姐妹不能拆台,所以她将矛头指向那个老女人。 杨玉欣的长处,你还不清楚吗?冯君觉得小菜心这醋吃得有点没道理,不过,她还是个孩子嘛,他笑一笑,拿起手机,“好了,我要给老爷子打个电话了……杨主任跟他一样,都是能给咱们减少很多麻烦的人。” 电话一拨就通,那边好像是重点标记了冯君的号码,居然是喻老亲自接的电话,“大师你这也是稀客啊,居然记得给我打电话。” “是这样,”冯君轻咳一声,“你不是要原油样品吗?我弄了一点,接收地方联系好了没?” “咦?”喻老听得发出一声轻咦,“你不是说,还需要一段时间吗?” 还需要什么时间啊,冯君的嘴角抽动一下,这一次他在手机位面晋阶加赶路,呆了将近三个月,那边都已经是仲秋了,这边还是盛夏呢。 所以他很干脆地回答,“你想等,我也无所谓呀,不过下一次我什么时候能抽出时间来,就不一定了。” “别啊,”喻老一听着急了,“我马上帮你问一下,手机别挂,小王你快问一下……” 很快地,喻老就给出了答复,说先测试样品吧,至于说样品怎么交付,他也提了一个非常有建设性的建议:反正你交货无所谓地点,我弄两个油罐车,开到洛华门口好了。 冯君想一下,还是拒绝了,不是这么做不方便,而是他不想让洛华再出风头了——不管什么大宗交易,都跟洛华有关的话,别人看到眼里,成什么了? 于是他建议,在魔都附近交货——魔都的科研水平,应该比郑阳高不少。 对于这个要求,老爷子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半个小时之后,他给了冯君一个地址,位置不算是在魔都,而是魔都和姑苏中间的某处。 冯君直接又闪回了手机位面,熬过当天晚上之后,第二天挪开那块石头,灌注了五个纳物符的原油,又将石头塞了回去,他感觉自己有点像在使用暖瓶。 至于说为什么不用孔紫伊给他的储物袋?冯君考虑的是,这个储物袋一旦用来装了原油,估计不可能再装别的东西了,原油那个味儿,实在是太冲了。 起码小三十万方的储物袋,彻底清洗一遍,那得用多少洗衣粉啊? 虽然在以后的日子里,这储物袋大概率是会专门用来运输原油,但是现在并没有谈好,冯君就不舍得用——万一还能运输两次小麦呢? 五个纳物符的原油也不少了,冯君驾着闪星舟,轻松地来到了指定地点。 他现在探查各种监视,真的不要太轻松,仔细查看一下,发现两辆油罐车的周边没人,再查探摄像头之类的,依旧是没有——红外检测什么的,也统统过一遍。 不管怎么说,他都没发现任何的监视迹象——喻老这次还算靠谱啊。 他不知道的是,头顶上有卫星盯着呢——夜间成像效果虽然差了很多,但是真的有卫星。 他的探索半径最大就是六公里,不可能探查得出“附近的卫星”——飞机都查不全。 但是冯君有自己的绝招,开启蜃王护腕后,周边再布置一个幻阵,直接就起了大雾。 非常轻松地,他就将五个纳物符的原油,灌注进了两个油罐车里,然后抽身走人。 接下来他也没回郑阳,而是回了朝阳——手机位面杀时间杀得有点狠了,地球界这边也要多逗留些时间了。 逗留的时间,其实挺没劲儿的,冯君回乡这么久,消息终于传开了,无数趋炎附势的人前来拜访——真的是趋炎附势,其中甚至有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 正经跟他关系好的,比如说窦家辉,真的很少前来工地,用窦家辉的话来说就是:我的生意很忙,虽然不如你做得大,但这是我的生意,而且……我老婆怀孕了。 偏偏是他这样的,冯君特地跑到窦家辉的店里,看望了一下他,然后送上了一块重达九十九克的长命锁——不管你生男生女,送长命锁总是没错的。 他送黄金也不是因为手里黄金太多,而是……他总不能送灵石和丸药吧? 反正也不值几个钱,,两万多而已,他和窦家辉的交情,根本不在钱上。 窦家辉确实是忙得脚后跟打屁股,但是冯君上门了,他百忙之中,也要请兄弟坐一坐,“中午我回不去,你别走,晚上我给你接风……全套的,你觉得云园不好玩,咱们可以去江夏。” “就在你店子门口吃点,”冯君笑着回答,“我等你,你能回来就回来,回不来就算了。” 所谓兄弟,你不跟我见外,我也不跟你见外,冯君一直觉得,窦家辉没跟着自己修炼,真的可惜了,他跟窦家辉的关系,其实还强过嘎子。 不过,这是窦家辉的选择。 第1184章 做一次反派 冯君还没有等到窦家辉来,上次那个气场全开的副市长就来了。 副市长上次化缘没化成,心里有点火气,一见面就轻笑一声,“冯总终于有空出来了?” 其实他是赶场来的,就是冲着冯君,冯君心里也非常清楚这一点。 听到这话,他心里就有点不高兴,不过他也真的没办法计较,“武市长您不是负责旅游口的吗,怎么想起来看灯具了呢?” “最近文旅系统,是省里的重点扶持对象啊,”武市长笑眯眯地回答,“窦家辉也参与了市政招标,灯具是很大的一块,他跟我喝好几回酒了,说要介绍你给我认识一下……我说不用介绍了,都是熟人嘛,对不对?” 冯君有点想甩手走人,但这是发小的事业,这么走了也不合适。 如果他可以改变窦家辉的思想的话,他宁愿让他跟着自己修炼,而不是参与什么政府采购。 所以他有一句没一句地跟武市长闲聊着,手里却不停地刷着手机。 武市长也不着急,他之所以赶来,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拉冯君进场。 近两年全省都在搞文旅产业,云园市也早早地在抓这个项目,但是这样的产业链条真正开始启动之后,云园真的不够班,他们的旅游资源少得可怜。 江夏做为省会城市,必然会受到一些倾斜性的政策支持……其实云园就不要想着跟江夏争了,它能争过其他地级市就不错了。 扶持政策的钱谁也想要,但是要不到,地方上还得发展不是? 武市长就是这么个态度,财政拨款我要不来,那我找大户化缘啊。 但是偏偏地,冯君不想被化缘——前一阵,我照顾你的面子,已经捐出去一百万了。 万事要适可而止,你不能逮住一只羊,使劲儿薅羊毛。 聊了没多久,窦家辉终于回来了,还带来了一个客人。 这客人是隔壁市的一个私企老总,开了三家酒店,窦家辉接了对方一家酒店灯具的活儿,今天是去要钱,所以等到了很晚。 这姓高的老总早就知道,窦家辉跟云园首富是好兄弟——否则这活儿也不是很好接,听说冯君现在在朝阳,就跟着窦总前来见识一下。 冯君也不是一个人来的,嘎子、好风景和张采歆都在。 这么多人一桌都坐不下,不过窦家辉早联系了一家农家乐,里面有能容纳十二人的桌子。 酒桌上觥筹交错,冯君想跟窦家辉闲聊的计划就破产了。 高总在这边也有些业务单位,还想找两个美女来陪酒,被冯君和窦家辉拦住了。 酒至半酣,为了活跃气氛,武市长开始说一些荤段子,也有点撩拨好风景和张采歆的意思。 嘎子有点不高兴,不过看到冯君都笑嘻嘻的不在意,也就不说话,闷头吃菜。 冯君是做过业务的人,真的不在意这些,如果可能的话,他希望气氛就这么热闹下去。 不过非常遗憾的是,武市长说到差不多的时候,终于开始说正事了。 他希望冯君能接下来吉祥县的水上度假村项目。 这个项目……简而言之是个烂摊子,烂尾三年多了,里面说不清门道太多。 冯君真的宁可对方再讲些荤段子,他犹豫一下,笑着发话,“喝酒,咱不谈正事。” “我也只想喝酒,不谈正事,”武市长一摆手,含含糊糊地发话,“但是冯总你忙啊,贵人事多,我这次不说,下一次说就不知道到了什么时候……明天你能来市里吗?不行的话,你说个时间,我去朝阳也行。” 冯君的脸色有点不好看,他勉力笑一笑,“我也确实事儿多,难得大家坐在一起,随便喝喝酒聊一聊,何必谈这些扫兴的事呢?” “这不是什么扫兴的事,是关系到云园发展的大事,”武市长大义凛然地发话,仿佛刚才讲荤段子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冯总你也是云园人,能为家乡建设出点力,何乐而不为呢?” 冯君放下手里的筷子,一眨不眨地看着对方,一字一顿地发话,“但我不是吉祥县人!” 武市长却也不示弱,“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如果你这么说的话,我可以考虑建议市里,把对朝阳的扶持,倾斜到吉祥,你为朝阳出力,总该是天经地义了吧?” “武市长你这叫什么话,”这话连张采歆都听不下去了,“支持家乡建设,帮忙是人情,不帮忙是本分,哪儿有逼着别人帮忙的道理,还居然觉得……天经地义?” “我并没有逼着冯总帮忙,”武市长明显喝得有点多,“那个水上乐园的项目,其实不错的,以冯总的才能,接手之后认真运作一下,赚钱绝对不是问题。” 冯君很无奈地看着他,“那个水上乐园的猫腻,连我这不常回云园的人都听说了,你现在告诉我说,它能赚钱?” “搁给别人可能是问题,但是搁给你绝对不是问题,”武市长正色发话,“也只有你……有钱又有能力,其他人都做不好这件事。” 这话就不仅仅是指冯君了,还指他身后的胡老甚至杨玉欣,那个水上乐园涉及了很多利益攸关方,单纯有钱或者有能力的人,都不容易拿下这个项目。 但是冯君不会为这点小奉承忘乎所以,如果他想,当然可以接下来水上乐园的项目,有谁敢作梗,他也绝对搞得定,然而,有这扯皮的时间,他不如去修炼。 而且他很不喜欢武市长这种强行拉郎配的行为,所以他摇摇头,“我没心思经营这点小玩意儿,不如……我再给你捐点钱?” 旁边默不作声的高总闻言,忍不住嘴角扯动一下——十几个亿的投资,你管这叫小玩意? 他一直觉得自己混得也还算不错,虽然冯君号称云园首富,无非是钱多一点,但是现在一看,两人的眼界就不知道差了多少,十几个亿都不被这位看在眼里。 武市长愣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冯君在说什么,“那好吧,回头你也再考虑考虑。” 说到底,他还是没有放弃劝说冯君投资的念头。 冯君一听可是火了,你这是没完了? 有些事情他不愿意做,但是环境逼得你不得不去做。 他微笑着发话,“武市长对云园的感情很深啊。” “那是肯定的,”武市长点点头,正色发话,“只要有利于云园的事情,我都会去争取。” “那就好,”冯君笑着一拍手,“嘎子,去拿一件五粮液。” 嘎子很快就把酒拿了过来,冯君把民居倒酒的搪瓷缸子拿了过来,一溜摆开六个。 搪瓷缸子不算大,但是装半斤酒没有问题,嘎子打开三瓶酒,倒满了六个搪瓷缸。 冯君一向以为,那种电影里的桥段,尤其是反面角色的桥段,不该出现在自己身上,但是现在他发现了,有些人还就得这么治。 “武市长请喝,”冯君一摆手,笑眯眯地发话,“一杯一百万,你喝几杯,我给你捐几百万,不过不能吐哦……三杯以下不算!” 这就是三杯起算,喝两杯没钱,三杯三百万,四杯四百万。 武市长的脸瞬间就拉了下来。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有司机有秘书,司机不能上桌,秘书直接黑着脸发话了,“冯总你这么侮辱人,真的合适吗?” “有吗?”冯君悠悠地看他一眼,“我就想看一看,武市长对云园的感情有多深。” 然后他又白嘎子一眼,“再去要杯子啊,六杯怎么能体现出武市长对云园的感情呢?” 嘎子转身出去了,桌上一片寂静,没人说话,武市长拉着脸不做声。 最终还是秘书出声了,“冯总,您这有点强人所难,领导的酒量……” “你给我闭嘴!”冯君厉喝一声,“你算什么东西,我们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儿吗?刚才没说你,算是给你脸,还惯出你毛病来了?” 他又看向武市长,脸上却泛起了笑容,“真不好意思,我发现啊,这人是真的不能惯。” 武市长的脸越发地黑了,“你是在说我吗?” “说你又怎么样?”冯君的脸也是一沉,“上次你开口,我捐了一百万,还不算给你面子?你倒好,变本加厉啊,真当我冯某人欠你的?” 就在这时,嘎子又抱着一摞搪瓷缸进来了,妙的是,他的另一只手,又夹了一箱五粮液。 “给武市长倒上,”冯君不动声色地发话,“一瓶两百万,对瓶吹也行,我今天就要看一看,武市长你对云园人民多有感情!” “这个……冯总,”高总实在有点看不下去了,“武市长今天已经喝了不少,不胜酒力了,酒桌上说些醉话,一觉醒来就过去了。” “高总,这不关你的事儿,我忍他很久了,”冯君很随意地一摆手,如果不是冲着窦家辉的面子,这个小老总根本就没资格跟他对话。 他眯着眼,冷冷地看着武市长,“想一想,跟我打秋风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现在看你的了……” 武市长终于动了,他一抬手,狠狠地一拍桌子,直震得碗筷盏碟乱跳。 他咬牙切齿地发话,“冯君,你是在侮辱我吗?”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1185章 不能忍的晋阶 面对武市长的怒火,冯君不以为然地笑一笑,然后摸出一根烟来点上。 喷云吐雾中,他慢条斯理地发话,“说句良心话,像你这种小人物,不是你上杆子找碴,我都没时间侮辱你。” 武市长气得浑身发抖,他抬手指一指冯君,最终还是颓然放下手来,“小李,咱们走。” “我让你走了吗?”冯君冷哼一声,“老实地喝酒,喝趴下为止,我饶你这一次!” 武市长也终于暴走了,“我要是不喝呢?” 冯君闻言笑了起来,“那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喽?” 武市长冷冷地看他一眼,转身离开。 出门之后,他才冷哼一声,“有两个臭钱,看看得意成什么样子了,你去找人查一下,看他包山的手续全不全,还有资金来源……” 秘书被冯君呵斥了一顿,也是很挂不住,但是他不忘提示一句,“朝阳那一块,农林水都是晁颖说了算,资金……好像是京城的吧?” 武市长怔了一怔,抬手抹一把脸,才反应过来,“失算了,本来是要磨着他出点钱,怎么……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房间里,窦家辉也在说冯君,“你现在脾气见长啊,逼着副市长喝酒。” “人家也没喝呀,”冯君漫不经心地回答,“我都有点后悔,一直在给他脸,一百万都捐出去了,还跟我磨磨唧唧,早知道是这么个人,当初就怼他了。” 高总在一边打圆场,“唉,这年头还是当官好呀,占了便宜还敢再要,咱老百姓敢这么做人,早就被人打躺下了。” 这话是实话,但也没啥意义,冯君歉然地看一眼窦家辉,“看来你的招标要受到影响了,真是不好意思。” “影响就影响呗,”窦家辉不以为然地回答,又端起酒盅抿一口,“如果我真在意这个,刚才肯定要劝你……挣钱是挺重要的,但是不能让我兄弟受了委屈。” “窦总是痛快人,”张采歆主动敬他一杯,然后看向冯君,“姓武的有点太猖狂了,拿了一百万,还这么骂骂咧咧的……得给他点教训。” “我会考虑的,”冯君点点头,“捐钱捐出个仇家来,不收拾他一顿,别人都当我好欺负。” 就在这时,好风景难得地出声了,“考虑一下找谁合适,太高层的话,没准适得其反……地方上的事情,还是要考虑地方情绪的。” 这是中肯的建议,高总讶异地看她一眼,“梅老师也是体制里的?” 下一刻,嘎子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看一眼,递给了冯君,“君哥,找你的。” 来电话的是喻老,因为打不通冯君的手机,只能通过嘎子转了。 现在也快九点了,老爷子居然没准备休息,还有心思打电话,可见情绪不错。 事实上,他也确实该开心,送检的原油已经得出了化验结果,相对密度零点七一左右——优质的低硫轻质原油。 他送检的不止一家机构,其中有极其权威的机构表明,送检样品不同于任何已知的原油组成结构,希望能得到相关的地质资料和勘验报告,分析一下成油原因。 简而言之,各个检验的部门都认为,这种油品仅次于那种可以直接加进油箱的原油,哪怕撇开炼制成本,只说对环境的污染,也减轻了好多。 喻老安排人送检,动静肯定小不了,他又找了不止一家来检测,结果下午的时候,就有中字头的石油公司拐着弯来打听了,这是谁家的油啊,储藏量如何,价格是按什么模式走的? 石油行业里不可言说的内幕太多,就不再细说了,反正喻老表示,这油可以大量供应,运输不用你们考虑——当然,也就不用在意国际警察的封锁。 简而言之,他就一个要求,你们把它当做是国内发现了一个油田——至于说油田在哪里,你们能自己找出来,那是你们的本事。 这样的措辞,如果从老百姓嘴里说出来,那就等着别人请你去喝茶吧, 但是喻老嘴里说出来,那就叫高深莫测,别人也没办法再问了,华夏这么大,谁能知道哪里是不是出了新油田? 只要油田没有被发现,只要喻老没有涉足炼油和成品油销售,基本不会影响现有的格局——买谁家的原油不是买?何况是这么优质的原油? 所以喻老很开心地告诉冯君,我正在协调储油罐,如果顺利的话,没准十来八天就成了。 冯君听得有点懵,储油罐的建设,时间很长的吧?你要说十来八个月,我还能勉强接受,十来八天这是怎么个意思? 喻老的回答,简单干脆,“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你没听说过?” 冯君还真的听说过,那是上世纪七十年代华夏大力的人防工程,用于备战的。 那时候华夏的油田,都是出口赚外汇的,但是弄几个储油罐,积攒一些原油或者成品油来备战,倒也……不是说不过去。 不过他觉得,那时候的储油罐,应该不是很大,毕竟那个年代里,万吨就叫巨轮了,“小储油罐我可没兴趣,不够我操作一次的,你找到大的再跟我说吧。” “大的也有,正协调呢,地理位置也还不错,”喻老的话明显有点磕绊了,“不过以前是民营的来着,归属权有点扯皮。” “那你先操作吧,”冯君很随意地回答,然后又随口问一句,“老爷子你在我们鄂省有说得上话的没有?有个家伙找我碴儿。” “居然有人找你碴儿?”老爷子明显地兴奋了起来,“说说看,怎么回事?” 冯君并不认为,自己的遭遇有什么不能说的,他甚至表示出了相当程度的鄙视:看看你们这些所谓的领导吧,那么多正经事不去做,盯住我一个劲儿地薅羊毛,有意思吗? 喻老爷子听了之后,干笑两声才发话,“副shi长……我还真够不着,层面太低了,你跟古三的媳妇说一声……得了,我还是帮你问一下吧。” 挂了电话之后,他看一眼自己的秘书,“倒是差点忘了,要尽量帮这家伙摆平事情呢。” 秘书没说什么,不远处的喻轻竹发话了,“逼着官员喝酒,冯君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喻老看她一眼,微微摇头,孙女觉得老百姓逼着官员喝酒,是冒犯领导,但是他自有看法,“这风气啊,还是体制里先流行起来的,最早是跟伊万人学技术,老毛子那边就流行这个。” 喻轻竹还是有点不满意,“一杯一百万,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那当然啦,”喻老笑了起来,“如果不是他有钱,当地副shi长找他干什么?” 其实在他心里,华夏还真不是一个有钱就能为所欲为的地方,不过冯君可不止有钱。 不管是谁,能把莱克星顿号神不知鬼不觉地弄到华夏,也可以为所欲为。 喻老看一眼自己的秘书,“要休息了,你帮我了解一下这个姓武的。” “老首zhang您放心,”秘书笑着点点头,“明儿您醒了,我基本就有答案了。” 冯君几人也没喝得太晚,窦家辉最近业务繁忙,老婆还怀孕了,得早点回家。 再次回到山中小湖边之后,冯君表示,“我得认真修炼几天了。” 事实上,他是得在地球位面杀一杀时间了。 张采歆也喝了一些酒,借机发问,“我怎么感觉,你的修为又提高了一些?” “没错,”冯君点点头,笑着回答,“出尘三层了,不过没到巅峰。” 这一下,连好风景都不能忍受了,合着你不让我去手机位面,你却是悄悄又晋了一阶? 她轻咳一声,“老大,我在修炼中遇到一些问题,能麻烦你单独给我讲一讲吗?” 这是第一次,她当着张采歆的面发出了邀请——以往她都会避讳的。 冯君觉得这么做不太好,有点带坏小盆友的感觉。 不过再想一想,以好风景这种咸鱼的心态,能有这么积极的态度,很是不容易,于是他点点头,一本正经地发话,“我去研究一下身法,你们修炼的修炼,休息的休息。” 他要修炼的就是那本《速闪》,这身法相当有用,在里许之内,几乎可以达到“瞬闪”的效果,并且还能留下残影。 类似的功法,他也在天通看到过,起价就是七八万灵石,稍微好一点的,就过十万了。 听起来像是《断青罗》的价格?错了,断青罗之类的功法,在天通也卖不到十万,五万左右的模样——这还因为断青罗是基本功法。 当然,断青罗对属性的要求严苛,导致它的价格不会太高,这也是原因之一。 简而言之,冯君得了速闪身法之后,早就想修炼了,不过他在手机位面,一直跟孔紫伊、皇甫无瑕在一起,他不想被她俩指着说——抢来的身法也要修炼,这家伙的底蕴不太够啊。 所以他是等到回了地球,才开始琢磨这身法。 这东西不是一天能琢磨出来的,他钻研到十二点才回到小院。 小院里,只有好风景盘坐在那里,见到他回来,眼睛顿时就是一亮。 第1186章 躲不过的酒 冯君为梅老师答疑,一直到凌晨四点才结束,这还是他考虑到,院子里住着一个小菜心。 至于说嘎子?晚上他在小湖边那个聚灵阵修炼,用他的话说就是“帮伯父伯母看家”。 那个聚灵阵,冯君又套了一个防御阵,倒是不怕蚊虫叮咬,但是灵气远远赶不上小院里这个聚灵阵,而且大部分的灵气,都被小院夺走了。 然而不管怎么说,绝对够嘎子修炼的,而且他修炼起来也很疯狂,熬夜不是个什么事。 冯君小心翼翼地走出来,却顿时就是一怔:嗯,怎么小菜心在院子里修炼,她不是睡了? 算了,还是别招惹她了!冯老大刚练完瑜伽,整个人处于柳下惠状态,于是悄悄进房间。 他躺了七八分钟,睡意大起的时候,却听到“吱呀”一声轻响,门被推开了。 一个高挑而纤细的身影闪了进来,关上门之后,她出声发话,“老大,你帮着看一看,我的清洁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没有?” 要说小菜心在修炼方面,真的很有天赋,清洁术入手,总共也没有十天,大部分时间也不见她修炼,居然就练成了。 不过令冯君感到苦恼的是,你演示清洁术,也别冲着我来呀,清洁一下桌子啊地板啊什么的,不是挺好的吗? 而且,就算你想拿我试手,搞一下头发、双手之类的,也就可以了嘛,何必冲着脐下? 接下来一夜无话——有话也不能写,第二天,冯君是七点半起来的。 张采歆起得更晚,十点半才起来——总算还好,她最后是回自己的房间睡的。 她也没在意别人怎么看自己,随手一个清洁术,涤荡去脸上的那些凡尘,然后拿出化妆品,又是一个清洁术,滋润自己的肌肤。 好风景起床也没比她早多少——她习惯赖床了,见到这一幕之后,她默默地将剥好的茶叶蛋送进嘴里,会术法了不起啊?我今天晚上再跟冯教练练瑜伽! 然而,张采歆不止会术法,她冲冯君打个招呼,“老大,凯维的人联系我了,说是蓄电池都生产好了,一上午打了四个电话……本来我还能再睡一会儿。” “那就去呗,”冯君点点头,“这儿嘛,嘎子看着就行了……嘎子有问题没?” 嘎子也在狼吞虎咽地吃早餐,“没问题,君哥你去就是了,这边的事儿交给我了……然后你回来不,是不是直接回郑阳?” “不回,”冯君摇摇头,很干脆地回答,他在这边,起码还要做一次试验,而且实际治疗孔紫伊的话,估计还是得选在这里——短期之内他不可能回洛华了。 不过洛华那边,确实也不需要他操多少心,一切都处于可控状态。 他是有点担心朝阳这边,昨天他怼武市长怼得很起劲儿,但人家手握权柄,想做点什么事,朝阳这里未必扛得住。 然而,扛不住也就扛不住了,等他回来再说好了,他倒是不信,姓武的能做出多大的事。 用过早饭——其实午饭之后,冯君收起行在,驱车直奔凯维公司。 张采歆和好风景跟着他一起走,小菜心明显地很不开心——她以为好风景不该跟过来。 冯君的手机还是在储物袋里,需要使用的时候才会拿出来,不过别人已经知道怎么找到他了。 到了下午两点,车快抵达目的地的时候,李诗诗打来了电话,说袁老和彭老要来避暑,咱们洛华要不要接待? 这个问题,还真的只有冯君能拿主意,袁老这是第三次来洛华了,前两次洛华都接待了,这一次来,不允许也不合适,容易被人诟病——富贵了就看不起老朋友了? “接待吧,”冯君很干脆地指示,“不过跟他们说清楚,今年是最后一次了,我都已经打算跟喻老收费了,他们也不可能免费。” 想一想袁老和彭老撞上喻老,冯君还真有点期待的感觉——以前那二位在我庄园里也很蛮横的,这一次总该夹着尾巴做人了吧? 大约是下午五点,冯君进入了凯维公司所在的九宫市,又过一个小时,来到了库房附近。 凯维公司在向库房卸货,熙熙攘攘的,这一次,他们没有做任何的掩饰。 很显然,这就是喻老所说的松绑了,只要上面不查,又能造福地方,谁会来刁难? 凯维运送货物,周边是放出警戒的,开什么玩笑,好几亿的货物,周边怎么可能不戒备? 冯君他们三个,就被拦住了,所幸的是,张采歆太容易辨认了——只冲她的颜值和气质,就足以让人铭刻在心。 凯维的老总听说之后,马上匆匆赶来,然后非常抱歉地表示:大概明天晚上,才能把货物备全,你们来的稍微早了一点……不过今天明天你们的消费,我们包了。 冯君他们自然没有兴趣占这点便宜,对方说得再天花乱坠都不顶用。 事实上对于冯君来说,能确定国家对洛华解绑了锂电池的限制,就是最大的收获了。 这一次的交易用了三天,第一是数量大,第二是国家解除禁令了,大家也都不用着急了。 冯君甚至连回程都是开车回去的。 不过在此期间,喻老打来了电话,说他又联系了三十万吨小麦,就问冯君要不要。 冯君有点小郁闷,他有两百多吨的石墨烯还没有到账,自家的支出已经增加了不少。 更糟糕的是,他手里还有二十多万吨的粮食存货,现在……你又要卖给我三十万吨小麦? 说好的华夏是粮食进口大国呢? 不过他现在手里,也真是不差这一点钱,第二个五十吨石墨烯让他毫无后顾之忧,所以他干脆地发问,“能用黄金结算吗?” “这个没问题,”喻老很干脆地表示,“这钱你欠着都行。” 我哪儿敢欠你的钱?冯君听得心里就是一颤。 想到自己的大储物袋马上就要装原油了,他心里有种时不我待的感觉,“只有三十万吨吗?” 喻老却是在那边干笑一声,“你想要多少吨?” 冯君听到这一声笑,却是马上清醒了过来,他现在要多少吨都没用——因为手机位面那边,他是在修仙界啊,弄上几十万吨上百万吨的粮食,连个存放的地方都没有。 正经是在凡俗界,他在止戈山有不小的地盘,可以贮存粮食。 可是喻老这说话的口气,他有点不喜欢——你觉得我买不起吗? 不喜欢,那就直接怼了,“你直接说能给我多少吨吧,我的支付能力,你应该知道的!” 喻老听到这话,也有点哭笑不得,这家伙的头咋这么硬呢? 不过他这把年纪了,也不至于生这种闲气,于是笑着发问,“那五十万吨?” 冯君也感觉,自己说话有点冲了,所以笑一笑,“姑且算是意向吧,也不着急送货,我现在回不去,回去也未必顾得上操作。” “真不知道你整天忙些什么,”喻老轻声嘟囔一句,他觉得冯君一身的本事,却经常把时间用在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上,实在是有点浪费。 紧接着,他又出声发话,“你说的那个姓武的事儿,我了解了一下,两个方案,一个是查他;还有一个是……袁子豪的大儿子能跟他说上话,可以警告一下。” “查他……”冯君沉吟一下,“有证据吗?” “呵呵,”喻老笑了起来,“证据,需要吗?” 冯君思考一下,以他的性格,其实不愿意一棍子把人打死,但是这两年遭遇的事情,包括手机位面的一些心慈手软,带给了他太多的被动。 这个世道,做人还是要心狠手辣啊。 他轻咳一声,“如果能拉下马来,还是直接查他好了……袁老已经到了洛华?” “在我跟前,他可不能称老,”喻老很认真地纠正他的说法,然后相当不满地表示,“我说冯老大,他家可是连老的带小的来了一群人……你这是歧视我这老头子吧?” 冯君笑一笑,“这是我第一个客户,也比你配合得多,我当然要区别对待。” 接到电话的当天晚上,他接到了老妈的通知,说是武市长跑到了工地上求见他。 张君懿也知道,儿子跟此人呛了,懒得认真接待,不成想那位拿出两瓶五粮液,当场对瓶吹掉——整整两瓶白酒。 喝完之后他表示,以前是我做事差了,希望冯总能放他一马。 武市长大概坚持了十来分钟,终于顶不过酒劲儿,直接躺进车里睡着了。 睡了不到十分钟,他开始狂吐,吐得车里到处都是,还是冯文晖看不下去了,露天支了一个蚊帐,招呼工人把武市长抬进去——估计今天晚上是要睡在这里了。 冯君听了这话之后,就是一声冷笑,“口口声声说为云园人民,却舍不得喝酒,听说自己要倒霉了,倒是真能下了狠心。” 张君懿沉声发问,“那这个人怎么处理?我觉得该送他去医院。” 冯君哼一声,“这么放过他,可是太便宜他了……我先问一问,消息是怎么泄露出去的。” 挂了这个电话,他又拨通了李诗诗的电话。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1187章 病假 信息的泄露渠道,很快就查明了,正是袁子豪的大儿子袁化鲲。 这次,袁家兄弟俩都跟着老爷子来了洛华,而且各自带了家属——这里真的是度假胜地。 袁化鲲听说冯君和武市长发生了矛盾,自告奋勇要协调双方关系。 他有一个研修班的同学姓朱,虽然认识得很偶然,但是两人脾气性格相投,相处得非常好。 朱同学以前就说过,他有好友在鄂省发展得不错,还有意介绍两人认识,但是因为种种机缘不凑巧,一直没有碰过面。 冯君没有选择袁化鲲的方案,袁化鲲也没在意,不成想没过多久,朱同学打来了电话。 朱同学表示说,老武跟我告状了,我想问一下,你跟这姓冯的关系很好吗? 袁化鲲跟他真的很惯熟,就说你别瞎掺乎,赶紧抽身,别把你自己也搭进去。 朱同学相当地意外,说这家伙走的谁的门路啊?要不这样,你跟他说一说,我也跟老武说一说,大家坐在一起喝一顿酒,和解了算了。 袁化鲲则是告诉他:这个建议我提过,人家根本不接受。 朱同学建议,要不让袁老爷子出面招呼一声?这年头,和谐才是主旋律嘛。 你省省心吧,袁化鲲有点郁闷地回答,先别说老爷子肯不肯答应,就算愿意帮忙,他在冯君面前说话也不好使。 他这么说肯定没错,庄园里有杨玉欣、古佳蕙,还有喻老……他老爸袁子豪真的差点。 但是他也没想到,朱同学跟姓武的关系还真是好,居然把消息透露了出去。 在电话里,袁化鲲一个劲儿地向冯君解释:我真不是有心的,只是不想让别人掺乎,哪里想得到,那货就是个棒槌! 冯君也无语了,良久才叹口气,“讲义气是好事,但是……打乱了我的规划,我正想搞掉两个不开眼的,威慑一下云园市,难得喻老也答应帮忙,袁老大,你说这该怎么办?” 袁化鲲只能苦笑了,“随便,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别考虑我。” 冯君挂了电话之后,还有些郁闷,袁化鲲也老大不小的人了,居然能出现这种纰漏。 这件事,让冯君越发打定了主意:等康复中心建好之后,袁老再来度假,让他们都去康复中心吧,在庄园里待着,反而是给我添乱。 他是这么打算的,不过袁化鲲接了这个电话之后,知道冯君不高兴了,马上把情况告诉了老爷子——我好像做错了什么。 袁老一听是这样,也是一嘬牙花子,“你说一说你认的这些人吧,连点保密的意识都没有……。” 袁化鲲点点头,默然离开。 而就在第二天上午,云园传来了消息,武市长还是请病假了。 冯君听到这个消息,就把事情经过猜了一个差不多,十有八九是那姓朱的搞的鬼。 不过他也必须承认,请病假这一招,在应对上还真的算不错。 这首先是一种态度,示弱和道歉的态度,其次,冯君对武市长最不放心的地方,是他目前所处的这个位子——只要在这个位子上,就具备随时恶心冯家的能力。 离开这个位子了,威胁不到冯家,冯君也未必会穷追猛打——赶尽杀绝不但需要付出代价,也容易引起别人的诟病。 虽然离开权力中心,想再回来就难了,那不是病养好没有的问题,而是位子就那么多,不知道多少人在盯着,他想回来,要比旁人更加努力才行。 这件事的后续,冯君并没有关心,但是武市长病假前喝得进医院吊水的事情,还是小范围地传开了,并且很快地不胫而走。 晁颖都特地找了过来,问冯文晖夫妇,是不是冯君下手支走了那个姓武的。 张君懿非常干脆地否认,她也知道,工地上的工人不可能守口如瓶,而晁总还是本地人,但她依旧表示,“君儿一般都很少回家,哪里有时间跟咱当地人计较?” 不过,就算她再否认,还是有消息传了出去,说是云园首富发力。 冯君在小湖边又待了两天,勉强掌握了瞬闪的技术,再次进入了手机位面。 虽然地球界那边要杀时间,但是这个位面,该办的事情也得办啊。 在白砾滩待了两天之后,第三天一大早,大家收拾行囊,再次飞到了灯笼镇。 其实白砾滩距离灯笼镇并不远,五百里都不到,来回一趟很快的。 这一次,大家才将行在放出来,唐掌柜就带着一个中年人走了进来。 此人名叫杜方回,看着是中年其实已经奔八张了,是出尘二层的修为,他所在的杜家,也就是唐掌柜介绍的,可以看护白砾滩的家族。 杜家有三个出尘期,年纪最大的杜元庆已经两百多岁,出尘五层的修为,年纪最轻的叫杜问天,还不到六十岁,晋阶出尘期不足五年。 杜家的年纪搭配挺好,老中青三代都有,不过可以想像得到,最忙的就是杜方回。 杜方回也很坦白,见过诸位上人之后表示,我们会派子弟在此值守,万一有事,族中的出尘上人会赶来支援,至于说一年五十灵石,就是让族里子弟赚点零花钱。 最关键的是,杜家想结识几个好朋友,所谓修炼,讲的可不就是财侣法地? 至于说在此地收集一些灵植野物什么的,他根本就没提——谈这个,不光显得自己眼小,也小看了对方。 冯君觉得这人说话做事还行,才要点头答应,门外有人喊,“冯上人,鸣砂坊市有回信!” 第1188章 外援和外敌 门外喊话的是吴上人,鸣砂坊市的回信,昨天就到了,不过那时冯君并不在灯笼镇。 吴上人知道他们在白砾滩,距离灯笼镇也不远,但是他没有去白砾滩通知对方——卢家三兄弟的回复是绝对的挑衅,他可不想巴巴地凑过去,再惹恼冯君。 事实上,从昨天对潘上人动手的那一刻起,他已经选边了,赌的就是冯君实力更强大。 进了小院之后,他第一眼看到的是杜方回,“方回道友也在?” 两人是认识的,都在同一个坊市的范围内,上人之间相互认识,实在是太正常了,而且吴家和杜家都是属于那种不怎么在坊市发展,埋头经营自家地盘的主儿,不是一般的熟悉。 不过大致来说,吴家要比杜家差不少,人口上相差倒是不大,一家四千多人口,一家八九千,但是杜家可是有三名出尘上人。 两家的地位不是很对等,但也没有什么太大的矛盾,往日里也曾经相互帮忙过,大致来说还是利益交换,差不多能保证对等交易。 吴家要是跟卢家三兄弟死磕,绝对请不来杜家帮忙——交情没到那一步。 杜方回微笑着点点头,算是一个招呼,“你有正经事,先跟冯山主说吧。” 冯君听完吴上人的回答,忍不住笑了,“这卢家三兄弟,还真是不含糊得很。” 皇甫无瑕眼珠一转,冷冷地发话,“他们既然一心求死,那也只好成全了他们……唐掌柜,鸣砂坊市里,天通有几个上人?” 这不是她脾气暴躁,而是这三兄弟此前就挑衅过天通,条件许可的情况下,她不介意为商盟出点力,正好公私两便。 “坊市的总部里是八个,”唐掌柜回答得很明白,也就是说,下面分店里还有出尘上人,是不会算在内的,而且,因为天通商盟经常会出任务,“常驻的最多保证四个。” 他和皇甫无瑕都是天通体系的,不需要说那么细,就能表达清楚。 皇甫无瑕沉吟一下发问,“请他们支援的话,能调集几个?” “这个不好说,”唐掌柜斟酌着回答,“主要是此前接受过十方台的调解,这个因素要考虑进去,若是皇甫会长能有充足的理由,请动两三个上人,应该问题不大。” 什么叫充足的理由?天通利益再次受损之类的……现在这是冯君的因果,坊市里的天通会有什么样的反应,那就真不敢保证了。 “无瑕道友莫要着急,”冯君笑嘻嘻地发话了,“给了他十五天时间,咱总要师出有名才好,而且他们也给出了十天的期限,没准在灯笼镇,就等到对方找上门了。” “我可真的希望他能找来,”皇甫无瑕冷冷一笑,“最多也不过来六个出尘上人吧?唐掌柜,麻烦你通知一下邱上人,说我在灯笼镇,请他前来喝酒论道……最好不要向外声张。” 她跟邱上人不熟,但是此人受过她的一个族叔的恩惠,两人此前见过面,邱上人当时就表示说,天通之内有什么事情,你可以找我。 当时邱上人也才出尘二层,这话说得有点大了,但那个时候,皇甫无瑕才炼气七层——炼气期的修者,能有多大的事情? 唐掌柜点点头,转身离开了,分店跟分部有一套联系方式,发这种消息还算方便。 杜方回的眼珠一转,“你们要跟卢家三上人开战了吗?那三位真的不太好惹。” “那是别人懒得收拾他们,”皇甫无瑕不以为意地回答,然后又是冷冷一笑,“他背后有人,说得好像我们没靠似的……我倒是很好奇,他们背后能有几个金丹?” 杜方回在来的时候,就听唐掌柜说了,皇甫会长颇得族中老祖赏识,孔紫伊也是素淼真人的爱徒,至于冯君嘛……背景不明,但是能做了孔紫伊的主。 他原本以为,这可能有点夸大其词,不过他跟唐掌柜相处甚得,也不想多计较——反正这帮人起码不会太差了。 但是当他听到皇甫无瑕这时的话,终于有点按捺不住了,“那么,咱们能请到几个呢?” 皇甫无瑕闻言,讶异地看他一眼,“咱们?” “没错,咱们,”杜方回点点头,他是族里的顶梁柱,老中青三名上人里的那个“中”,发言权比那两位还大,“卢家那三位……呵呵,我看他们不顺眼也很久了。” 按说卢家三名上人,杜家也是三名上人,体量相当,不会有太大的矛盾,但是杜问天是刚刚晋阶上人的,而杜元庆的年纪已经比较大了。 再加上……卢家三兄弟没有什么亲族,所以每当他们见到杜方回,总是要半开玩笑半当真地调笑对方几句——不是特别过分的那种,但是别人一看就知道,杜家惹不起卢家。 而卢家三兄弟这么做,也是为了给别人造成这么个印象。 那段时间,主要是杜方回负责对外,他年纪不小了,忍耐一下也就过去了,不过杜问天晋阶之后,也被对方如此对待了。 杜问天有点受不了这个气,在家族里念叨好几回了——我辛苦晋阶了,反而被针对了? 不过这终究不是太大的事情,杜家的核心利益没有受到损害,所以关上门骂几句就算了。 杜方回用屁股想都知道,杜家的那两名上人里,后起之秀杜问天绝对会支持他的决定。 皇甫无瑕闻言,眼睛就是一亮,“那动手的……算你一个?” 主要是这件事发生得太仓促了,否则她找一票出尘上人帮忙,还真的不难。 杜方回闻言就是一愣,“只我一个……就行了吗?” 他既然决定参战了,马上就有参战的思维逻辑了——杜家三个出尘期,也不知道人家会召集几个。在他的感觉里,对方会召集自己和杜问天,而允许杜元庆守住家族本部。 但是对方只召集他,这令他很感意外——你们搞清楚没有,对卢家这种人,不能仅仅击败,他们会像牛皮糖一样,死缠着你们的。 所以最稳妥的办法,就是直接杀掉,然而话又说回来……出尘期真的不好杀。 皇甫无瑕知道他想的是什么,所以笑着点点头,“够用了,他们跑不了的。” 这种盲目的自信,杜方回真的不是很喜欢,所以他婉转地表示,“皇甫道友,卢家三兄弟不是真正的修者,他们是恶棍,一旦跑了,会用极其恶毒的手段报复的……” “我知道皇甫道友你不怕他们,但是能毕其功于一役,又何必留着他们恶心人呢?” “我估计差不多就够用了,”皇甫无瑕信心满满地回答,在她心里,自己肯定解决得了一个出尘期,孔紫伊和冯君起码也能解决两个出尘期——是让对方跑不了的那种。 别问她为什么这么想,她就是有这个自信,她和孔紫伊并不仅仅是有金丹背景,还很受看顾——她自己的储物袋里,各种底牌都有不少,孔紫伊会比她差吗? 至于冯君,那就更不用说了,他如果连一个出尘上人都留不下来,皇甫无瑕已经想好了怎么来形容这个事件了——今年就指着这点乐子活了。 他们三个起码能按住三个上人,杨上人按不住上人,起码有实力打得对方狼狈而逃。 再加上吴上人、杜上人和即将到来的邱上人,皇甫无瑕觉得,对方哪怕来六个上人,己方都有可能全部留下来——三巨头干完手里的活儿,还可以支援别人嘛。 不过,她也不想让杜方回觉得自己做事欠考虑——身为年轻人,说话最好不要太满。 所以她补充了一句,“万一有漏网之鱼,倒也不怕,请谁家老祖,推算一下天机就是了……他们还能躲得过真人的推算?” 杜方回无语,只能端起茶杯来慢慢喝茶,心说跟你谈话,我的鸭梨真的很大。 躲得过真人推算确实很难,但是更难的是请真人出手啊。 他觉得自己跟这帮人说话,人生观很受挑战,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坚定战斗的决心。 没有用多久,唐掌柜就回来了,他表示说,已经联系上了邱上人。 邱上人表示,原本已经接了任务,要护送天通的商队前往万蛊山一行,但是既然是皇甫无瑕的意思,那我就跟别人调个班好了——前提是,这得是皇甫无瑕意思。 皇甫无瑕没有远距离联系邱上人的手段,不过唐掌柜很贴心地带来了一只通讯纸鹤。 “看来在这里普及电话,真的很有必要,”皇甫无瑕一边念叨,一边激发了纸鹤。 他俩的沟通,没有任何问题,当天晚上,邱上人就赶到了灯笼镇——这还是他要避着卢家三兄弟,否则只会来得更快。 邱上人跟秋辰坊市的许上人有点类似,没有什么太强的背景,靠着拼搏一点一点博到这个位置的,他此前对皇甫无瑕的示好,固然是因为他看好这女娃娃,但也不无巴结的意思。 但是现在看来,他的刻意经营奏效了,皇甫无瑕居然在很短的时间内,晋阶了上人。 他接到邀请之后,毫不犹豫赶了过来——皇甫家真要发力,卢家三兄弟算什么玩意儿? 然而,就在他赶到的时候,好死不死的,卢兆峰也带着客卿抵达了灯笼镇。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1189章 都是贪心惹的祸 “嘿,那不是天通那个短小无力邱吗?”卢兆峰指着前方,低声笑着发话。 两家来基本上是前后脚,都是使用了很隐秘的手段——邱上人甚至是绕行了一个大圈。 所以在赶路的过程中,双方谁都没有发现对方,但是现在,卢兆峰在邱上人求见的时候,终于发现了他的行踪。 跟他同来的就是三兄弟的客卿了,是一个美艳的女修,名唤董柳叶,虽然是女修,战力却是极强,单挑的话,能胜过卢家三兄弟任何一人。 相较而言,邱上人的战力,确实有点让人诟病,虽然他在天通的上人里,也算得上是兢兢业业,但是从不以战斗力见长。 董柳叶却是皱着眉头,看了好一阵之后才发话,“这个地方,咱俩拿不下。” “确实够呛,”卢兆峰点点头,他虽然有点狂妄,但是并不傻,“光是移动庭院都有两座,不过……就这么放弃了,会不会有点可惜?” 话是这么说的,但是他不无激将之意,因为他知道,董柳叶也是个心气儿很高的人。 果不其然,董柳叶不以为然地笑一笑,“那就再找几个人来呗,两座庭院呢。” 她是对庭院所代表的财富动心了,给灰涩会做客卿,求的可不就财吗? 卢兆峰思索一下,“难道……还得跟老大和老二说一声?” 他的性格比较冲动,但并不是没脑子,对方阵营里,现在起码四个出尘上人了。 可是董柳叶不想招呼卢老大和卢老二前来,这三兄弟汇合在一起的话,她才能分到多少? 但是她也不可能反对,于是眼珠一转,“要不……咱们先试探一下?” 卢兆峰看她一眼,低声发问,“怎么试探?” 董柳叶的计划也很简单,她建议两人在附近埋伏,然后出其不意地出手偷袭。 偷袭的目标不能是吴上人,更不能是邱上人,而是冯君或者跟冯君同行的上人。 董柳叶认定,只要能干脆地解决一个上人,吴上人肯定不敢再出手了,而天通的邱上人,估计也就只是一个临时雇佣的关系,大概也不会有什么战意了。 她并不是不知道,自己这么猜测有些一厢情愿,但是……卢家那俩也加入的话,她想要得到一个庭院法宝就难了。 所以她必须认为,对方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当然,如果冯君一方还有第五个上人的话,他俩有大概率是得跑路了,但是两人都有信心能逃脱。 反正不管怎么说,只要偷袭能得手,就能重创对方的战力 哪怕是不得不跑路,她也做出了杰出的成就,论功行赏少不了这一块。 董柳叶为了自己的利益,提出了这个建议,而卢兆峰更是狂妄之人,稍微思索一下就同意了,“你这个建议不错,没想到你还有这种头脑……没准咱俩就能拿下他们。” 于是两人就在距离庭院里许之外,耐心地潜伏着。 但是两人真没想到,冯君的人已经发现了他俩。 这主要是陈钧伟一直负责戒备止戈山的警戒,早就习惯了使用夜视镜侦查周边。 邱上人进入小院不久,天就大黑了,陈钧伟拿着望远镜四处查看,不经意间就发现了两团白影,然后火速汇报发给冯君。 因为距离有点远,冯君无法判断对方的详细情况,但是身上有储物袋,显然不是一般人。 他怀疑是邱上人暴露了行踪,却也不好明说,只能暗暗告知孔紫伊和皇甫无瑕——旁边有人藏匿,估计不是什么好路数,不要轻易外出。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冯君又刷一下手机,发现俩储物袋在那里没动,就知道这个问题必须尽快解决了——知道我们有上人,还敢这么持续地盯梢,恶意真的不小。 他们这一方的上人里,除了吴上人回家了,三个男上人在冯君的小院,两女在另一个庭院。 冯君思索一下,觉得还是自己出手比较合适,杨上人、邱上人和两名女上人配合围堵好。 大家商定好之后,他走出院门,来到孔紫伊的庭院门口,打算抬手叩门。 原本这只是第一步测试,如果对方没有反应的话,他会过一阵再出了孔紫伊的庭院,在四处走动一下,相机拿下对方。 然而他没想到,自己甚至还没来得及叩门,迅猛的攻击已经到了。 好在他心里多少有点戒备,感觉身后气息不对,想也不想就是个速闪。 首先发起攻击的是卢兆峰,他发出的是……神魂攻击! 其实神魂攻击用于偷袭,效果真的不错,隐蔽而快速,可以无视距离——冯君也经常这么做。 卢兆峰虽然性格暴躁狂妄,但是他的神魂真的相对强大,而且因为他经常参与各种突然间的战斗,所以特地高价弄了一些秘术,来增强神魂。 他出手快,董柳叶出手也不慢,抖手就是一记“癸水阴雷”,虽然是有形之雷,但也属于雷法,速度极快。 雷法一出,她紧跟着打出一颗珠子,珠子里是她特制的“僵毒粉”,可以无视灵气的屏蔽,只要沾身就能令中者僵直。 这俩不愧是社会人,神魂攻击、雷电攻击再加上毒粉,一旦出手毫不留情,虽然成本不算太高,但是偷袭一个出尘上人绰绰有余。 所幸的是,她认出了冯君的身份,所以在打出毒粉之后,她打算祭起索子拿人。 而卢兆峰已经电射而出,防止旁边有人出手救助。 对冯君来说,神魂攻击他扛得住,但是速闪之后,那癸水阴雷居然追了过来,他一时间也有点骇然:雷法也可以追踪的吗? 反正他是不想吃这么一记阴雷,说不得直接退出了手机位面,断掉雷法的追踪源,然后再次进入了手机位面。 为了以防万一,他还在手机空间里拖了那么百分之一秒,然后现身,继续一个速闪。 两记速闪,终于甩开了阴雷,而且因为速闪有点类似于瞬移,隐约有空间波动,还有视线转换,眼花缭乱之中,没人注意到他竟然切换过位面。 至于那颗毒粉珠子,则是一开始就失去了目标,直接在孔紫伊的庭院门口炸开。 然而,毒粉并未全部散开,冯君遇袭的那一刻,孔紫伊已经在院中了,直接飞了起来,看到院门外空中的毒粉,她的眉头微微一皱,扔出了一个褐色的葫芦。 葫芦口向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奇快地吸取着空中的毒粉。 皇甫无瑕也飞了起来,见状冷哼一声,抬手一指,一条金色的巨龙咆哮着卷向了卢兆峰,“小子你找死!” 卢老三见状,直接扔出一张爆裂符,身子向旁边一闪,嘴里大喊,“速战速决!” 眼下的情景,是他们推测的最坏的可能——冯君一方竟然有三个上人! 不过,如果能尽快解决冯君,这仗还有得打。 然而这时,董柳叶已经不打算解决冯君了——人家两个速闪,令她的两道攻击彻底无用不说,只冲这身法和反应速度,就不难判断出,卢老三那一记神魂攻击,效果也有限得很。 更糟糕的是,她不光看到了孔紫伊和皇甫无瑕,还看到了邱上人、杨上人和杜上人! 六个上人!她想也不想,转头就跑,一拍储物袋,又取出了流光符。 然而她的反应还是太慢了,冯君一抬手,一张罕见的“迟滞符”被他发了出来,这次他此前在天通购买的,贵宾价都是三千灵石。 迟滞符顾名思义,就是五息之内让对方的动作变得迟缓,听起来没啥太大用处,但是对于经常经历战斗的修者来说,这足以改变一场战斗。 三千灵石嫌贵?别扯了,就这价钱,一般人想买都买不到。 冯君其实也舍不得这么用,但对方是出尘中阶,他自己的神识被攻击了一下,也相当难受,其他攻击的手段,未必能留下对方,索性就使出了仅有的两张的迟滞符中的一张。 董柳叶身上的防器不算少,品质也不低,冯君用雷法或者神识攻击之类,她还真不怕。 但是她确实没想到,对方使用的,竟然是迟缓类型的符箓,顿时就中招了。 迟滞符的效果,大约相当于是时间延缓一半,也就是每秒四十八帧的拍摄,用每秒二十四帧的频率播放出来。 不过对于冯君,这已经足够了,高手相争,百分之一秒的优势,都足以决定胜负了——别说修仙界如此,地球界也如此,不信的去看百米赛跑。 他又是一个速闪,来到董柳叶的侧前方,祭出镇魂钟,将此女牢牢地捆住。 为什么是镇魂钟而不是缚仙索?因为他还防着对方有第三个上人出现,镇魂钟束缚修者的能力不算太强,但还有别的攻击手段。 不过,确实没有第三人了,冯君制住董柳叶之后,皇甫无瑕也拿下了卢老三。 这时候的卢兆峰,也发现己方失败在哪里了,他们两个上人,竟然向六个上人发起了攻击——这其中还不包括他们记在本本上的吴上人。 实力真的太不对等了,就算卢家那俩上人来了也没用。 卢兆峰恶狠狠地看着杜方回,“老杜……有你的。” 第1190章 上人云集 卢兆峰是被皇甫无瑕独力拿下的,那一条金龙,是三十六柄法剑打造的套装法宝。 皇甫无瑕有多土豪就不用提了,只说卢老三,浑身上下被割开上百个口子,一条右腿被斩断,已经是狼狈不堪了。 他也不敢跟皇甫无瑕叫板,但是看到昔日被自己戏弄的杜方回,也人模人样地出现在自己面前,他实在有点忍受不住了。 所谓性情乖戾就是这样,哪怕死在临头了,也见不得小人物在眼前耀武扬威。 杜方回不跟他争吵,只是呲牙一笑,“老三呐,你留了本命牌没有?” 本命牌跟魂灯类似,是修者取一滴精血留在牌符上,万一自己不幸遇难,命牌会破裂。 杜方回这么问,就是想杀人了,只不过在考虑会不会让卢家那俩兄弟知道。 卢兆峰听得心里就是一沉,然而他终是穷凶极恶之辈,恼怒之下忍不住吵吵了起来,“有胆子你就杀了我啊~” 杜方回看一看冯君,又看一眼皇甫无瑕,发现他俩没啥反应,于是冲着卢兆峰冷冷一笑。 卢老三这下可是害怕了,冷汗刷地冒了出来,他声嘶力竭地大喊,“你敢跟十方台作对?” 就在这时,皇甫无瑕淡淡地发话,“没有本命牌!” 杜方回一抬手,一道白光就斩下了对方的头颅,然后才轻哼一声,“连个金丹都攀不上……真不知道你招摇个什么。” 看到这一幕,董柳叶的汗也刷地下来了:拿下了对手还要杀人? 她爱财,但也惜命,否则哪里至于成为三个混混的客卿?眼见自己也会死于非命,她忍不住高声发话,“那位姐姐……可是太清高足?我跟太清有旧!” 孔紫伊那褐色葫芦,正是太清的秘法“去瘴葫芦”,看起来是法宝,其实只是一张符纸。 她随手打出一团火焰,将符纸烧个干净,然后才微微颔首,“跟谁有旧?” 杜方回迟疑一下回答,“云海峰齐万风齐上人。” “哦,是齐师兄,”孔紫伊点点头,然后轻描淡写地发话,“你大概是以为,他已经陨落了,就死无对证了是吧?但是对我来说,人没了……也就没有人情这个说法了。” 董柳叶可怜兮兮地看着她,“我甘愿为仆。” “咳,”杜方回轻咳一声,“此女是卢家的客卿,心肠狠辣信誉不佳。” 董柳叶的眼中掠过一丝阴毒,却是不敢做声,又看向冯君。 冯君笑吟吟地看一眼杜方回,“你这下可把她得罪狠了。” “无所谓的,”杜方回满不在乎地回答,“冯山主若是收她为仆,她敢起报复的心思吗?” 剩下的话他没说——若是冯山主不收此女为仆,她的下场可想而知。 冯君这么说,也是考察一下杜方回的性格,见他如此回答,于是微微一笑,“杨上人,去给她下了禁制。” 董柳叶本来就被镇魂钟束缚着,制住她真的不用太简单。 皇甫无瑕的嘴角抽动两下,最终还是忍受不住了,“冯山主,你要没有别的安排,我不介意收个奴仆……她的储物袋可以留给你。” 冯君侧头看她一眼,讶然发话,“你是认真的吗?手边很缺出尘期?” 皇甫无瑕的眉头扬一下,“我是说你事务繁忙,有些魑魅魍魉的手段,你未必懂得提防。” 原来是吃味儿了,冯君明白了,于是笑一笑,“我对她有安排。” 看到杨上人制住了她,皇甫无瑕不满地哼一声,轻声嘀咕一句,“切,能有什么安排。” 下一刻,她的眼睛就直了,只见冯君取下董柳叶的储物袋,一抖手,就将人收进了灵兽袋里,“你这是……” “咳,”孔紫伊轻咳一声,一脸的恍然大悟,她柔声发话,“无瑕道友,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接下来该怎么办。” 杨上人呆呆地看着冯君那个灵兽袋,目光迷茫,神色也有点恍惚。 冯君也是干咳一声,“诸位道友,既然卢家不讲规矩,我也不想那么迂腐,也不等那十五日之约了,谁有将卢家兄弟诱出鸣砂坊市的法子吗?” 片刻之后,杜上人小心地出声发话,“要不……审问一下那董柳叶?” 他是唐掌柜介绍进这个圈子的,自然比较在意皇甫无瑕的感受——当然,冯君算是雇佣的东主,他也没有挑衅他的意思,只不过……他总不能忘本。 “没有必要,”奇怪的是,这次出声反对的,居然是皇甫无瑕,她摇摇头,又看一眼孔紫伊,“紫伊姐,拿上你师尊的令牌,咱们可以直接在坊市里攻打卢家的宅院。” 杜上人听得直接就震惊了,在坊市里攻打宅院……什么令牌这么牛哔? 孔紫伊也有点懵圈,她也是认亲之后,才拿上外婆的令牌的,只知道长老令牌等同于长老亲临,却不知道在坊市里还能这么操作,“这个……不用跟坊市打个招呼吗?” “理论上是不需要,”天通的邱上人轻咳一声,他跟皇甫无瑕勉强算是世交了,自然也知道了孔紫伊的身份,“不过,既然不是素淼真人亲临,去坊市打个招呼,也算是礼数。” 杨上人却是冷冷地发话,“紫伊道友对他们无须礼数,当然,若是想维护太清形象……” 他对孔紫伊很有感激之情,所以就告诉她:你是太清子弟,想怎么办还不是由着你? 你若是愿意表现得讲究点,那也由你。 孔紫伊总算明白了,于是点点头,“我一向在派里,对此不太清楚,多谢几位道友告知……事不宜迟,大家准备一下,咱们傍晚动身。” 冯君点点头,不过他看到邱上人的表情有点古怪,思索一下,马上就反应了过来,“这次攻打卢家,该是个什么章程,还请皇甫会长帮忙立一下规矩。” 他意识到了一些细节,一路同来的那三位也就算了,想让新近加入的邱上人和杜上人参战,多少要约定一些东西才行,不过这种事情……他不是很擅长,就委托给皇甫无瑕了。 皇甫无瑕初次接受冯君这种委托,很有心思展现自己的不凡,她表示参战的酬劳是五百灵石,储物袋当然还是谁击杀算谁的,至于说有什么密库发现……论功行赏。 五百灵石雇个出尘上人战斗……怎么说呢?也不是没有这种行情,但是对方也有两名出尘上人的话,这个价格感觉有点低了——五百灵石是虐菜的价格。 邱上人就觉得这价格有点不合适,悄悄找到皇甫无瑕,“无瑕,你说白帮忙,我都无所谓,咱们有这交情,可是外人的话……五百灵石,这不是砢碜人吗?” 皇甫无瑕笑一笑,“邱上人,咱们是六个出尘去虐两个出尘,紫伊姐还有素淼真人的令牌,十拿九稳的事,你也算是帮天通雪耻了……年终考核的时候,怎么也能增加一点印象分吧?” 邱上人哑口无言——你说得还真是有道理。 杜上人倒是没有计较那么多,他觉得五百灵石不算太少,除了认为己方实力强大之外,他也一向信奉“富贵险中求”——五百灵石是不多,想赚钱的,可以去多抢几个储物袋嘛。 反正杜家和卢家早晚是要发生冲突的,现在不但有强大的队友,还能赚点出场费,何乐而不为? 皇甫无瑕计划的是六个上人去鸣砂,等到中午吴上人赶来,听说这个消息之后,无论如何都要插一脚——他不要出场费都无所谓。 皇甫无瑕劝说他,现在灯笼镇也是卢家针对的地方,你最好留下来看护家族——卢老三已经来了,卢老二万一今晚来了呢? 吴上人却是很干脆地表示,我有一个堂侄女,被卢老大看上抢走了,回来之后修为尽失人也疯了,卢老大赔了两块灵石——二十二岁的炼气一层啊,只值两块灵石。 要知道,哪怕是在四派五台,也是二十五岁不入炼气,才失去被培养的资格。 这种耻辱,以前也只能忍了,但是既然有报仇的可能,吴家肯定要站出来。 皇甫无瑕见他连这样的丑事都说出来了,也只能点头接纳他。 至于说出场费,冯君表示,自己肯定要给的——你可以不要,但是我不能不给。 到了下午时分,又来了一个出尘上人,却是杜方回的侄儿杜问天,他是接了杜问天的纸鹤赶来的,他的态度也很坚决——别说出场费,我连储物袋都不要,只求做第一个冲进去的人。 这种求战心切,皇甫无瑕也不好拒绝,于是看一眼冯君。 冯君很干脆地表示,能来的就是朋友,出场费肯定是要给的,规矩也都是要讲的,他们有他们的想法,但我是讲究人,不能坏了规矩。 话是这么说的,但他心里也在隐隐作痛:打仗果然打的是金钱啊。 接下来大家启程,在深夜抵达了鸣砂坊市。 结果还没进坊市呢,一名出尘上人迎了出来,是天通的巡执屠上人,他低声表示,“卢家兄弟的行踪,我已经打探好了……忍他俩很久了,今天一定要算上我一个。” 冯君下意识地看一下身边的人:也就是说……连上我的话,是九个上人了?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1191章 暴起 屠上人是最后加入这个团伙的,但是他真的起了别人起不到的作用。 冯君一行人是深夜来坊市的,坊市虽然没有城墙,但是有巡执的修者。 屠上人是天通的巡执,不是坊市的巡执,但是只凭刷脸,大家就进了坊市。 第二点就是,他非常清楚现在这一拨操作,该找什么人,并且知道去哪里找人,“郭总巡才去职,巡执这一块,由高总管代管……高总管今天不在家,他外宅的儿子十二周岁。” 修者也是人,有外宅很正常,至于儿子十二周岁去祝贺,这更没有问题——能一男御众女的强人很多,但是也有女修敢半夜砍掉花心伴侣的人头。 不过换给孔紫伊来操作的话,她甚至不可能知道去找高总管——能知道找总巡,都算她接地气了,事实上,她更可能的是去找管理处的元老。 找元老有用没有?肯定有用,但是坊市这种管理体制,想成事,最好还是找具体经办人,尤其是他们希望悄无声息地下手。 屠上人的优点就在这里,他不但知道找谁经办,还知道经办人不在的话,该找哪个代管,甚至代管不在家里住,会住在哪里。 鸣砂坊市里能做到这一点的,真的不多,而冯君也觉得,有这个上人帮忙,似乎是找到了比较合适的……攻略? 不过在快步走向高总管外宅的路上,他还是忍不住问一句,“无瑕,你安排的?” 听到“无瑕”两字,皇甫无瑕的脸上,有红晕一闪而过——这家伙居然这么肉麻地叫我。 她控制了一下情绪,轻咳一声,“我哪儿有资格安排鸣砂坊市的总巡?那是元老商议的,这一点我真不知情。” 她不知情不要紧,马上就有人来认领了,邱上人很干脆地表示,“是我跟屠上人说的,屠上人为人正直,一直也很关照我,有这样的大事,我肯定要通知他……共襄盛举。” 皇甫无瑕点点头,“邱上人做得不错,咱们九上人一起出击,打掉这个黑恶势力团伙……额,已经有十个上人这么多了?” 冯君的嘴角有点抽抽:这特么……打仗真的是打经济啊,一个上人五百块! 屠上人的脑子似乎有点轴,“人多点好办事,卢家三兄弟的能量不小。” 高总管给儿子过十二的地方,算是鸣砂坊市郊区的郊区——这个好理解,毕竟是外宅。 到了地方之后,跟着屠上人进去的,就只有孔紫伊。 不多时,一个喝得醉醺醺的黑大个踉踉跄跄地走了出来,“我就是高韬,高总管就是我,今儿我高兴,有什么话呢,你们好好说……我知道你们都挺牛哔的。” 冯君等人面面相觑,堂堂的坊市总管,还是出尘三层,怎么就喝成这样了呢? 孔紫伊是跟着他出来的,刻意跟他保持着一定距离——那种“愚蠢可能会传染”的距离。 最后还是皇甫无瑕出面了,她沉声发问,“我们要做的事情,算是报备了吧?” “当然算报备了,”高总管大声嚷嚷着,舌头也很大,“别的我就不说了,太清弟子在鸣砂办事,肯来找我报备,我这个……这个非常荣幸啊。” 然后他深深地打个酒嗝,大着舌头发话,“坊市不许动手,是约束普通人的,约束不了你们,对吧?我也知道,我就是个傀儡……” 就在这时,孔紫伊冷冷地发话了,“高总管,可以约束一下自己,声音小一点吗?” 高总管闻言,先是一怔,然后又打个酒嗝,“我这……说错什么了?” 孔紫伊转身就走,都懒得跟他计较,“既然报备过了……咱们就走吧。” “麻烦诸位等等!”高总管的声音稍微大了一点,然后马上抬手一招,一个水球自天而降,将他淋得像落汤鸡一般。 他浑身打个冷战,又深吸一口气,长长地吐出去,眼睛多少就明亮了一些。 他冲着四周一抱拳,看起来神智也清醒了不少,“不好意思,小儿十二岁,我平日里欠他母子太多,喝的是不太好逼出体外的灵酒,诸位见谅。” “没事,”孔紫伊一摆手,淡淡地发话,“继续回去喝吧。” “我肯定要带路的嘛,”高总管低声发话,“万一有人阻拦,我也好喝止,否则万一有个损伤,谁家面子都不好看。” 然后他又看一眼屠上人,“老屠,卢家三兄弟和董柳叶都在卢家吧?” 屠上人忍不住翻个白眼,“早就告诉你了,卢老三和董柳叶已经被拿下了,卢兆山和卢兆水嘛……我派人盯着呢,目前应该都在卢家。” “那就走吧,”高总管招出一个圆盘飞行法宝,直接贴地向前飞去。 “且住,”屠上人赶忙飞起追了过去,坊市不许飞行之类的规定,在这一刻是无用的。 他追上前去匆忙发话,“高总管,我们发起攻击的时间是拂晓!” 夜入坊市,拂晓攻击,正是防止对方逃窜的法门。 此番遇到这不着调的高总管,也真是让人头疼。 总算还好,高总管的酒气去了一些,终于反应了过来。 一个小时之后,大家就暗中埋伏在了卢府边上。 卢府位于坊市核心区边缘,是个占地十余亩的独立院子,这么一块地,若是正常交易,没有十来八万灵石绝对下不来。 院子分前门后门,还有侧门,当然,这只是为了出入方便,这么屁大的地方,真的遭遇攻击,从哪个门逃跑区别都不大。 院子前门有两个炼气初阶守卫,卢家兄弟的排场真的不小。 坊市夜间出入的人不多,倒是偶尔有两拨巡夜的修者走过,不过冯君等人都隐匿在黑暗中,没有惊动对方。 等到天色终于微微放亮,大家交换一下眼神,齐齐冲了出去。 杜问天一马当先,冲在最前方,直接杀向正门。 炼气期守卫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他斩杀了一个,另一个骇得大叫,“杜上人你做亻……” 话音未落,他的身子也被斩做两段。 杜问天根本不去理会对方的储物袋,一抬手,一道无形的气浪狠狠地拍向大门。 “轰”的一声大响,奢华的大门连带着两边的墙壁,轰然向里面倒去,一时间尘土飞扬。 杜问天身子一闪,卷起大批的烟尘,就冲了进去,嘴里还大喊,“卢兆山出来送死!” 卢兆山终究是多年出尘上人,虽然胡天胡地了大半夜,搂着两个小美女睡得正香,但是炼气期守卫一声吼,他瞬间就警醒了过来。 卢府是有防御阵的,不过地处核心区边缘,安全问题基本不用考虑,所以平日里都不会开启,有几个小小的警示阵,能防止宵小夜入就足够了。 甚至连警示阵都是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随着卢家兄弟的恶名日盛,谁会不开眼到来这里偷东西? 不过卢家兄弟常年作恶,心里还是有点数的,防御阵虽然很少用,大阵却是经常检查,随时都可以激发。 卢老大火速激活防御阵,嘴里还大喊一声,“老二……有敌人!” 卢老二的反应也不比他慢多少,只穿着一条大裤衩就冲了出来,手上还拎着一柄大斧,嘴里大骂,“谁货腻歪了,居然敢在卢家生事?” 就在此刻,杜问天已经旋风一般冲了过来,手中一杆大枪,使得有若游龙一般。 然而下一刻,他的一枪就被虚空挡住了——防御阵激活了。 卢老二却是看得睚眦欲裂,“卧槽尼玛,姓杜的小兔崽子,你这是找死!” 他拎着大斧才要冲过去,卢老大大喊一声,“老二且慢,不要中了诱敌之计!” 他们现在是被防御阵保护着的,想冲出去简单,但是一旦发现不敌,想回来可就难了。 卢老二也是一时气昏了头,闻言马上警醒了过来。 他一抬手,手中的大斧指着对方破口大骂,“姓杜的小崽子,等二爷腾出手,必定屠你杜家满门,谁说情都不顶用。” “去尼玛的,”杜问天脸一沉,破口大骂,“小爷忍你很久了,你的话也是我要说的……今天必定杀尽你卢家满门!” “是吗?”卢老大冷笑一声,他一抬手,向天上射出一支响箭,然后狞笑着发话,“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有资格在坊市动手的!” 卢府地处核心区附近,巡查修者会来得很快,而且卢家兄弟在坊市里为非作歹这么久,怎么可能没有利益共同体? 他相信自己这一支响箭发出,巡查修者只会来得更快。 不过他也没有干等着被救援,紧接着,他奇快地弯弓搭箭,一箭射向前方的杜问天。 卢府的防御阵比较高端,外面攻击不了里面,里面却可以攻击外面。 这一箭也不是普通的箭,而是自带追踪的。 杜问天连闪两下,发现躲不开,脸色一沉,才要做出反应,就见一面盾牌从斜刺里飞来,正正地挡在那一支箭的前方。 卢老大原本也没想着这一箭能奏效,发现箭支被盾牌挡住,才微微一侧头。 等他看清来人之后,又是一声,“杜方回……看来我对你还是太客气了,就凭你们杜家,也敢对我出手,看来我兄弟在平日里,还是有点太低调了啊。” “若是再加上我呢?”一个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第1192章 白元老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孔紫伊。 她没有出手,只是虚虚地站在三四丈高的空中,扫视着四周,为大家做戒备。 卢老大看到她第一眼,就露出了贪婪的目光——他是名副其实的色中饿魔。 不过下一瞬间,他的表情就变得郑重了起来,“出尘中阶?” 出尘中阶在鸣砂坊市可是不常见,也许战力未必有多么恐怖,但绝对是一个不寻常的信号,最关键的是——这是一个陌生的出尘中阶。 下一刻,又一个陌生上人飞到了空中,手拎一个储物袋狞笑着发问,“若是再加上我呢?” 杨上人原本是在闷头杀人的——来日无多了,能多抢一点就多抢一点。 但是见到孔紫伊出面,因为感激她,他也有心捧个场,所以飞起来附和一下。 然后他一伸手,又打塌了四五间房屋。 又是一个出尘中阶!卢老大的脸色一变,再次暗暗倒吸一口凉气。 皇甫无瑕看得有趣,也飞了起来,“若是再加上我呢?” 握草……卢老大的脸色大变,已经是第三个陌生的上人了, 就算他再狂妄,也知道事情不妙了,于是抬手一拱,沉声发话,“几位朋友来自何处,我兄弟可曾得罪过?” “行了,干活了,”一个声音传来,却是冯君也飞了起来,“老杨,击毁他的防御阵。” “我来吧,”屠上人也冒头了,“他家的防御阵,也不过是出尘初阶的。” 卢老大终于认出了一个熟悉的出尘期,脸色又是一变,“原来是天通的人,姓屠的……我们可是恩怨两清的,你天通打算翻悔,须问一问十方台!” “你可莫要胡说,”屠上人脸一沉,正色发话,“我不是代表天通来的,不过是有人邀请我对付你,我总不能有灵石不挣吧?” “屠道友,”冯君冲着他摇摇头,“我不知道你的消息从何而来,不过这个防御阵,可以阻挡出尘中阶三击……应该不是出尘初阶防御阵。” 皇甫无瑕的眼中异芒一闪,缓缓点头,“咦,还真是出尘中阶的防御阵。” 杨上人一抬手,一只巨大的手掌冲着防御罩拍了下去,防御罩猛地颤了两颤,四周的房屋仿佛都晃动了起来。 强行破阵,最能体现出个人的修为,出尘中阶全力一击,真的不可小看。 卢老大的脸色,在瞬间就变得刷白,他没命地大喊,“姓屠的,你不要巧言令色了,你天通出尔反尔,今日纵然是你得手,也别想逃过十方台的问罪!” “你特么的有病吧?”屠上人没好气地大骂,“若真是天通出手,怎么也得等你出了坊市……我们天通是最讲规矩的,知道不?” 以天通的实力,肯定不会在意一小小坊市的感受,但就是他说的这样,天通是商家,最注意经营环境和口碑,所以在大部分的坊市里,天通是最守规矩的商家。 卢老大闻言,直接懵了,“那你是谁雇来的?” 屠上人冷哼一声,根本就懒得理他。 这里打得惊天动地,巡查的修者很快就赶了过来,“到底怎么回事……呃,高总管?” 高总管一摆手,淡淡地发话,“四派五台的个人恩怨,大家不要上前。” 因为总巡执被调走了,由他代管这些巡查,他的建议其实就是命令。 当然,谁若是不服气他,要强行硬闯,那就是生死自负,坊市不会帮忙找回场子。 来的巡查也都不傻——就算眼再瞎,还能看不到空中虚虚停着几个人? 这种泼天的大事,哪怕高总管不阻拦,他们都未必会冲上去拼命。 更有人幸灾乐祸地表示,“真正是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卢家兄弟也有这一天!” 然而就在这时,远处一道灰芒破空而来,更传来一声大喊,“住手!好大的胆子,谁让你们在坊市动手的?乖乖停手,静候处置,否则杀无赦!” 灰芒转瞬即至,却是一名矮小的中年人,眼中神光煜煜,竟然是一名出尘六层。 “白元老救命!”卢老二高声大喊,“他们要杀我全家。” 杨上人已经在防御罩上拍了两掌,眼看再有一掌就要建功,听到这一声吼,竟然就愣住了——他虽然是多年的出尘中阶,但是因为无凭无靠,在坊市里一般都很守规矩。 白元老扫视一眼对方,也是微微一怔……竟然有两个出尘中阶? 不过他也不是很在意,修为高又怎么样?坊市震慑修者,可不是以修为取胜,而是因为有整整一个体系在支持,战力强的修者多了去了,有几个敢在坊市惹事的? 所以他脸一沉,冷冷地发话,“我不管你们是从哪儿来的,是什么身份,现在马上给我降落到地面,勿谓言之不预……高韬你在做什么?” 他终于发现了地面上的高总管,忍不住大声发问。 “我在阻止巡查靠近,”高总管同样大声回答,“大家听好了……太清弟子办事,无关人等退避,免得误伤!” 白元老气得头皮都要炸了,我才说了“不管什么身份”,你就说“太清弟子办事,无关人等回避”……这算是光速打脸吗? 说实话,对坊市来说,四大派的弟子比五台弟子还要难惹。 白元老看一眼还立在空中的几人,有心重复一遍,却觉得没啥威力,直接动手吧,他还真有点犹豫。 所以他又将目光对准了高总管,事实上,他跟高韬的关系就不怎么样。 他冷笑一声发话,“我怎么没听说,太清弟子可以随便在坊市动手?高总管你这么擅作主张,是依照哪一条哪一款?” 高韬此前就有所听闻,卢家三兄弟之所以能在坊市上搞风搞雨,跟白元老的支持不无关系,现在他终于判明了这一点。 不过他也不想跟元老对着干,所以终于出声解释,“普通弟子当然不能随便动手,但是人家若是拿着监察真人的令牌,我是拦不住的。” “监察真人的令牌?”白元老闻言,顿时就觉得头皮一麻,“你确定是监察真人,不是普通真人?” 坊市的发展,是离不开其他力量支持的,但也要接受监管,比如说四大派,每派都有两个真人负责监察,而五大台每台就只有一个监察真人。 简而言之,太清九大金丹里,只有两个监察真人,而季不胜虽然也是天心台的真人,但他并不是负责监察的那位——他肩负着巡察责任,也是到处游荡,却主要是巡察自家弟子。 当然,一般来说,那么大一个太清派,九大真人一共九块令牌,随便一块都是不得了的。 别说监察真人的令牌了,随便一个太清弟子拿块令牌去坊市,还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高总管皮笑肉不笑地回答,“白元老,我敬您是元老,但是咱坊市也有规矩,各司其职,您可以建议免了我对巡查的代管,但是目前我负责管理,您就不用多费心了。” 白元老被噎了一个半死,然而,他还真没办法强行干预高总管的操作。 不过他匆匆赶来,绝对不会被这句话堵回去,卢家三兄弟跟他有很深的利害关系,而且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能就这么离开——要不颜面何在? 说不动高总管,他回头又打量这一帮动手的上人,沉声发问,“谁拿着真人的令牌?” 听到这话,一向彬彬有礼的孔紫伊直接原地爆炸了,“这么大的人了,不懂事吗?你对真人的尊重……就是这么体现的?” 得,不用别人说啥了,白元老已经非常确定,这位绝对就是手持真人令牌的主儿了。 对方出尘五层,自己出尘六层,修为相差不大,你是太清弟子没错,但我也是坊市的元老,不管怎么说,你难道不懂得敬老吗? 他沉着脸发话,“真人我自当尊重,但问题在于……你不是真人。” 这话也没毛病,季不胜虽然不是监察真人,但是他去秋辰坊市的时候,坊市的管理处也召集人手去恭迎,还顺便将坊市戒严了。 不过不胜真人没有领情,非常低调地来了,甚至还因此遇上了去郊外躲清静的冯君。 “因为我不是真人?”孔紫伊笑了,非常冰冷的笑容,然后她拿出一面令牌来晃一晃,“你听说过,什么叫见牌如见人吗?” 下面防御阵里的卢家兄弟见了这一幕,全身是止不住地打哆嗦,尿都快吓出来了——我们不过就是在一个小坊市里,随便赚点小钱花,用得着扯出这么大的牌面吓唬人吗? 白元老既然已经跟孔紫伊怼上了,索性心一横,“见牌如见人,那是你太清自家的说法……还有,你这令牌可否借我一观?” 孔紫伊眼睛一眯,冷冷地发话,“别做梦了,我给谁看,都不会给你看!” 这一刻,她终于展示出了太清弟子的霸道和傲慢,当然,做为两个金丹真人唯一的外孙女,她原本就可以比同门师兄弟更傲慢的。 紧接着,她又出声发话,“杨道友,破开防御阵……若有阻拦者,杀无赦!” 这场战斗,发号施令的人本来不是她,但是她既然恼了,就打算接下这场因果。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1193章 好运高总管 卢兆山和卢兆水躲在防御罩里,见状不妙,正在快速地用神识交流。 两人很快就商定,要趁着白元老跟对方交涉的时候,出其不意地突围。 突围之后该如何,那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两兄弟会向不同方向突围。 至于说白元老如何善后,这不是他俩要考虑的。 然而,才刚刚商定方案,杨上人又是一掌,拍向了防御罩。 因为停顿了这许久,防御阵的能量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还得再来几掌才行。 “你好大的胆子!”白元老看得睚眦欲裂,“莫非你也是太清弟子,也有真人令牌?” 杨上人冷冷地看他一眼,抬起手又是一掌击落,嘴里吐出两个字,“沙哔!” 不过屠上人接过了这个问题,他笑眯眯地回答,“我们都是来打个下手,赚点卖力气的钱,白元老不找正主,吓唬我们这些苦哈哈,有意思吗?” “天通的人,”白元老的嘴角抽动一下,他敢呵斥杨上人,却是不敢跟天通的人呲牙——天通守规矩,可不是因为怕事,而且他身为坊市元老,跟天通也有合作。 所以他只能皱着眉头发问,“你们忘了十方台的调解了?” 屠上人笑着回答,“都跟你说了,这是我的个人行为……莫非你还不让我挣灵石?” 就在这时,杨上人的第三掌击下,整个防御罩剧烈地颤动起来,是个人就能看出来,杨上人若是再出一掌,防御阵绝对接不下来了。 卢老大闻言大吼一声,“那位太清高足,当着坊市这许多人,我只问你一句,我兄弟如何开罪了你?你们势大,我兄弟只是想死个明白!” 杨上人直接丢出一个人头来,淡淡地发话,“你家老三意图强抢孔上人,已经被正法……你还有话说吗?” “老三!”看着那颗人头,卢家兄弟睚眦欲裂,“你们好狠!” “再狠能狠过你?”又一个上人冒头了,正是吴家的上人,他心里记恨侄女的仇,虽然这是家丑,不能在此刻宣扬,但他还是咬牙切齿地发话,“你害了多少人家破人亡!” 卢老大看到他,却是瞬间反应了过来,忍不住叫一声,“老三去了灯笼镇?” 他震惊的同时,白元老也是一怔,他在这里纠缠,也是想着争取拖延时间,拖到卢老三和董柳叶发现情况不对,前来驰援,“卢老三死了?那董柳叶呢?” 就在这时,杨上人的第四拳击出,只听得轰的一声闷响,直接将防御阵打塌了,周边距离不远的房子都晃了几晃。 卢府是相对独立的院子,但是周边还是住着人的,而且能住在这里的主儿,都是非富即贵,大家都已经被打斗惊醒了,纷纷出来看热闹。 也许是卢家兄弟名声太差,也许是太清派的名头太响,再加上孔紫伊硬怼白元老这一幕,没有人敢上来掺乎。 不过因为多数人都看热闹来了,所以房屋震两震,倒也没引起太大的反应。 眼见防御阵破裂,卢老大和卢老二电射而出,分头向外逃窜。 冯君早已想好,在这闹市区该怎么作战了,他身子一晃,就速闪到了卢老大左近,直接一个神识攻击。 他已经想过了,神识攻击很可能无用,毕竟卢老三就擅长神识攻击,卢老大估计不会很差,而且有所防范的话,神识攻击的效果会降低不少。 他想的是,通过速闪身法,先是神识攻击,然后落雷术,再然后镇魂钟,实在不行还有迟滞符——总有一款适合你。 哪曾想,第一道神识攻击下去,卢老大就直接僵直了一下——居然有效果! 事实上,卢兆山的神识很一般,卢家三兄弟各有所长,卢兆峰修炼了神识攻击之后,两个哥哥就不琢磨这个方向了——兄弟同心其利断金,每个人都该有些特长才对。 因为卢兆峰的神识比较强,以至于都没什么人敢在卢老大面前卖弄神识——谁敢这么做,肯定要被卢老三教做人了。 所以卢老大身上,连神识的防具都没有——事实上,能防备神识攻击的防具并不多,董柳叶之所以身上有简陋的神识防具,她其实多半是在提防……卢老三! 这卢家三兄弟反脸无情,老大又是个色中饿魔,董客卿心里也得保持警惕。 这些就扯得远了,冯君完全没有想到,第一次攻击就能得手,顿时就是微微的一怔——作者你确定,这种情况下,居然不疯狂水字数吗? 作者很确定——其实这才是修仙界的常态,虽然很多战斗会维持得很久,但是陌生人之间,一旦遇到相克或者秘术有效的情况,同等修为下一击制敌的情况也不算罕见。 简而言之,冯君都没想到,自己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得手了。 他只是下意识地贴了过去,然后一刀斩出,这只是战斗的直觉…… 但就是这种直觉,让他一刀将卢老大斩为了两段,而且是自下向上挥刀,整个人斜斜地斩为了两截——下半截还又疯狂地跑出去了一百多米。 冯君摇摇头,一抬手就摄起了对方的储物袋——根本没有通关打BOSS的兴奋感嘛。 他这边结束得简单干脆,卢老二那边却是有点意外。 卢老二冲出来的时候,只带了一把斧子,上半身都是赤luo的,下身也只有一条大裤衩。 然而他手上有一个储物戒,冲出去的时候,他直接激发了一张“小挪移符”。 挪移符是相当厉害的,就算小挪移符也能将人挪移到十里之外。 当然,在坊市里激发挪移符,这样的操作有点任性,因为坊市在建设的时候,就会考虑限制空间术法的使用——这就像计算机房会强调防尘一样。 这么大一个坊市,如果能任由人来去,会造成管理混乱,坊市里的居民也会有不安全感。 但是卢兆水也别无选择了,他估计自己是不可能冲出去的——对方的上人实在太多了。 所以他将希望寄托在了小挪移符上,虽然在这里使用挪移符,实质就是随机传送,但是他别无选择了。 眼前一花,他感觉自己挪移成功了,于是睁开眼睛,四下打望。 不远处的高耸信号塔告诉他……他还在核心区附近。 然后他才发现,自己似乎是闯进了一个独院的人家,周围有青葱的绿树,还有充沛的灵气,以及……还有人! 他的出现太过突然了,有一男一女愕然地看向他,不远处还有七八个修者。 男人是出尘中阶,女人是出尘初阶,卢老二下意识地头皮一麻——我怎么就不知道,坊市里居然有这么多的出尘修者? 不过这个时候,他根本来不及解释,身子向前一探,直接抓住了前方的小女孩,是的,这里还有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 这种时候,由不得他犹豫,他的手指直接点向小女孩的头部,非常干脆地发话,“我是用了小挪移符,没有恶意,退后,要不然这小女娃娃的性命不亻……” 他终于没有那个机会,说出“保”字来。 这个位面并不怎么认可劫持人质,一般的修者会认为,你这次劫持了人质能脱身,下一次依旧会劫持,所以不如……不惯你这毛病,一如地球界老毛子对劫持人质者的态度。 不过卢老二不一样,他们弟兄就是玩这种买卖的,所以还是相当确定,富贵人家的子弟,劫持一下还是会有收获的——穷哔死开。 虽然他进入这个地方不到两秒钟,但是他还是判断出来了,这一家人不含糊! 一个出尘初阶,一个出尘中阶,面前还有一个女孩——无论如何,他得先抢一下主动权。 ——如果是你俩的孩子,不能让她轻易夭折吧? 我都已经说了,是用了“小挪移符”才进来的,也就是说,我无意中、被动地闯入! 有话可以好好说,我要求的也不多,就是想尽快地逃走。 然而回答他的是,出尘初阶的女修一抬手,七八个白色光团直奔他而去,“死吧!” 这七八个光团是直奔他去的,但是一旦碰到那女童身上,定然也是十死无生。 这么狠的母亲吗?卢老二只是微微地怔了那么一怔,顿时恍然大悟,“赤凤派的!” 不是说赤凤派的女修就狠辣无比,杀自己的孩子都毫无压力,关键是这光团,是赤凤派的招牌术法——“赤焰”! 然后他觉得身体一凉,手指都几乎不能动了,这才愕然地看向那个男修,“阴煞派的!” 你俩……居然成了一家子?这特么…… 这个时候,他如果手上发力,还能杀掉那个女童,但是问题是,他想的是逃走。 所以毫不犹豫地,他又捏碎了手上最后一张小挪移符——惹不起,我躲得起。 然后,他在瞬间,就又转移了场所,于是睁大眼睛看——我这又是去了哪里? 不过他看到的是,一具无头的尸身栽倒在地,他一时有点疑惑——这光着上身的,是谁呀? 下一刻,他看到了尸身手上的戒指,“握草,那不是我的储物戒吗?” 这是卢老二卢兆水在修仙界的最后一个念头。 一个高大的黑胖子,喜眉笑眼地走上前,蹲下身去捋那个戒指,“握草,运气真不错。” 旁边几个坊市的巡查高喊,“高总管……你这得请客啊!” 第1194章 墙倒众人推 高韬能斩杀了卢老二,纯粹是侥幸。 他跟白元老硬怼了两句,然后招呼弟兄们后撤,“神仙打架,咱们小鬼们就别掺乎了。” 然而他们身为巡查,撤也不可能撤得太远、 毕竟他们还要拦着别人,阻止无关者进入这一片战争区域。 这么做多少有点丢人,身为巡查,制止不了坊市的打斗,还要禁止别人通过——没脸啊。 但是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大家不拦着,坊市再多死几个人,那更丢脸。 高总管是看到了卢家二兄弟破开重围的一幕了,但是那时候,他已经离得比较远了,出手不方便——对方那么多上人,我强行出手,也未必合适啊。 不过他心里暗暗地下了决心,你们别跑到我的地盘,要不然,杀你没商量。 他正这么想着呢,冷不丁,身边蓦地多出一个人来。 高总管真的不知道,卢老二用了两张小挪移符——甚至连卢老大都不知道,自己的弟弟手里,居然有这种宝物,还是两张,否则兄弟俩得先内讧一场。 反正他正是精神紧张的状态,身边猛地多出一个人来,直接就抽出了手边的长剑。 待看清楚此人是卢老二,他想也不想一剑就斩了过去,根本没有观察到此人身上的冰凌。 冰凌,其实也仅仅是一瞬间的错觉,卢老二死亡之后,冰凌就消失了。 但是高总管心里就很美了:握草,居然杀了卢家老二——我真的太强大了。 坊市里,卢家三兄弟的势力很大,虽然他们的能力,笼罩不了这上百万人口的坊市,但是名声传出去了,自然就有人追随,也有人将他们吹得很厉害。 白元老看到这一幕,却是睚眦欲裂,“高韬……你好大的胆子!” 高总管不以为意地笑一笑,“白元老你还是想一想,该怎么平息太清的怒火吧,持有真人令牌的弟子,居然被咱们坊市的修者强抢,都到了这时候了,你还打算偏帮?” 白元老是怒急攻心,而且羞刀难入鞘,所以才一意孤行,听到这话之后,也是怔了一怔。 但是他跟卢家兄弟的利益纠葛极深,卢家还掌握着他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所以他硬着头皮发话,“这只是一面之词,接下来还需要调查。” 孔紫伊闻言,眉头一扬就要呵斥对方,冯君却是沉声发话,“坊市有术法回溯的符箓吧?可以去灯笼镇回溯一下,白元老可一定要跟着去哦。” 他们并没有消除灯笼镇外的相关战斗气息,因为卢老三和董柳叶发起攻击的时候,冯君正在敲孔紫伊的院门,说他们是打算攻击孔紫伊也没错。 所以,卢老三有没有打算强抢孔紫伊的财货,这一点并不重要,只要气息证明是他先动的手,目标还是孔紫伊的行在,那别人根本没可能辩驳。 白元老对卢家三兄弟的德性太清楚了,尤其是老三卢兆峰,没事还想惹事,主动袭击这太清弟子的可能性非常大。 既然对方说可以验看和回溯气息,他很干脆地摇头,“坊市是否有这种符箓,我并不掌握相关情况,这也不是我的职责……” “这个好说,”皇甫无瑕很干脆地表示,“没有符箓,我天通有符箓,调查清楚之后,谁理亏谁就把符箓的费用承担了。” “你是天通的人?”白元老讶异地看她一眼,天通的上人他都熟悉,就没见过这个。 不过天通是个庞大的商业联盟,往日里路过的天通修者也不少,所以他没有多想,而是很干脆地摇头,“这怎么可能?天通和卢家一直不睦,你们最好避嫌。” 皇甫无瑕的嘴皮子飞快,闻言直接表示,“那我请个太清之外的真人,来回溯消息好了,省得你们觉得,太清的真人回护自家弟子。” 她这话里有浓浓的讽刺和挑衅,不过白元老注意的不是这个,而是她说话的内容,他惊讶地发问,“请真人来……凭你吗?” 这个时节,杨上人、杜方回、吴上人和邱上人都在忙着清理卢家的宅院,将人全部拿下,谁敢反抗一律格杀,而且还在翻箱倒柜地寻找卢家的财货。 只有冯君、孔紫伊、皇甫无瑕等人碍于身份,不好意思表现出太难看的吃相。 屠上人也是天通的人,但是他跟邱上人不一样,他有点身份,所以也没有去凑热闹。 听到白元老这话,他有点不高兴了,“白元老,皇甫会长颇得族中老祖的重视,她请皇甫真人过来,肯定没有问题。” “皇甫真人?”白元老的嘴角抽动一下,合着这位也是金丹家族的子弟? 然后他就隐约想起来,天通的幕后支持者里,似乎确实有一名复姓皇甫的金丹——当然,他也不是很确定,毕竟天通内部的很多事情,是不会对外公布的,这属于商业机密。 所以他终于不再坚持,转身就走,“我已经说了,我并不负责这个业务。” 孔紫伊身子一闪,挡住了他的去路,冷冷地发话,“业务不对口,你为什么要横加干预?” “我是坊市元老,”白元老理直气壮地回答,“发现一些异常的问题,我有资格、也有责任提出合理的建议……甚至质疑,这是坊市赋予我的权力!” 孔紫伊冷冷一笑,“那么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放弃了继续质疑的权力?” 白元老很想说一句“我没有放弃”,但是对方的阵营里,起码关系到了两名金丹,他想嘴硬,也没那胆子——他相信,只要自己还要坚持质疑,绝对会被对方强行押着去看现场。 压力太大了,他不想让自己继续被动下去,所以他正色回答,“我已经提出了质疑,但是我也说了,这不是我的业务,所以我只是希望坊市能坚持相关的原则。” “你说得没错,”孔紫伊微微颔首,然后脸一沉,“但是你应该知道,你……惹恼我了!” 白元老被她这话吓了一跳,虽然他心里确定,自己的言语有点冒犯太清派,但是……也不至于惹恼吧?所以他硬着头皮回答,“我只是尽了一个元老该尽的职责,我是为了坊市好。” “为了坊市好吗?”孔紫伊冷笑一声,“卢家这些人欺行霸市、欺压良善的时候,你在做什么?我明白地告诉你……你既然选择了与太清为敌,就要考虑到后果。” 白元老硬着头皮回答,“卢家有欺压良善吗?这种情况我并不掌握……不是我的职责。” “白元老,你这么说就有点过分了,”冯君笑眯眯地发话,“太清弟子办事,你都要阻拦,说坊市不许打斗,那么卢家兄弟在坊市上打斗,甚至杀人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白元老顿时目瞪狗呆,这个问题对他来说,真的是无解。 所以他只能狠狠地瞪此人一眼,“我做事一向顺应本心,却是无须向你解释。” 总不可能你也有金丹背景吧? 皇甫无瑕却是笑了起来,满脸的幸灾乐祸,“白元老,我建议你好好说话,冯上人才是最难惹的……当然,你不信的话,那就随意了。” 白元老顿时傻眼了——这个才是最难惹的?拜托,你们这一行人,都是怎么聚集起来的? 孔紫伊却又冷冷地发话,“白元老,我已经说了,咱们的事情……没完!哪怕你放弃元老的身份举家迁走,我也不会任你逍遥的。” 就在这时,远处又传来了喧闹声,却是杜问天单枪匹马冲到了卢家的赌场。 杜问天在晋阶这几年,被卢家欺负惨了,当然,一般情况下也只是言语上的欺压,顺便勒索点钱财——毕竟他也是出尘上人了。 但是杜问天的感觉是,我晋阶出尘期之后,被欺负的次数反而更多了——原本我是该高兴的啊,怎么就变成了郁闷呢? 所以今天决定清算卢家,他真的是释放出了百分之二百的热情。 卢家除了卢宅,还有诸多的产业,比如说赌场、典当行什么的,甚至在郊区还有大片土地和庄园,只不过卢宅是平常待得最多的地方——毕竟这里靠近核心区,各个行业聚集,也是卢家的生财之地。 接下来整整一天,冯君等人都在肃清卢家的势力,很多卢家的财富,他并不过问,倒是跟卢家沾边的人和事,被他们清算了不少。 坊市对他们采取了纵容的态度,这导致很多吃了卢家苦的人,都跟在他们身后,对卢家的产业疯狂地打砸和劫掠,更有不少人混在里面滥竽充数。 不过高韬处理这些事,还是很有经验的,他调集了大批的巡查,甚至还调了一些战修前来维护场面——原则上是不许别人打砸卢家的产业,除非是著名的苦主。 然后他才发现,著名的苦主……也真的很有不少。 然而就算这样,他还是斩杀了十余个趁火打劫的混混,很好地稳定住了局面。 当天晚上,元老会的首席元老想邀请冯君、皇甫无瑕和孔紫伊一起晚餐,但是三人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并且委托杜方回代为接触。 其实委托天通更合适一些,他们的专业人才更多,不过考虑到十方台的因素,还是找了一个相对居中的人。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1195章 是女修? 坊市是元老会制,真正管事的是相关的职能部门,这也是白元老指挥不动高总管的缘故。 但是首席元老,还是坊市的一把手,这个毋庸置疑。 大部分的坊市,首席元老是出尘高阶,但是出尘中阶的也不少。 鸣砂坊市的首席元老就是出尘五层,跟白元老一个档次。 冯君等人懒得跟坊市打交道,留下杜方回照应,其他人当天就回了灯笼镇。 不过孔紫伊发话了,坊市做出什么决定都能理解,但是谁想放过白元老,就是我的仇人。 说到底,她是不能容忍白元老对长老令牌的轻慢——你甚至都不是出尘高阶,居然很轻佻地表示,想要亲自过手一下令牌……你这么做真的过分了! 卢家三兄弟在鸣砂坊市,业务是相当多的,而且很多行业都是干股的形势参与——这个位面,不存在干股的说法,但是卢家罩着的产业,就肯定有收益。 冯君对此一窍不通,所以很干脆地表示,咱们只问浮财,这些东西不沾手。 从卢家三兄弟的住宅里抄出不少浮财,灵石有十余万之多——具体数目冯君并没有落实,他只是拿了三万给孔紫伊,自己和皇甫无瑕各得两万,其他的都让众人分了。 功法他是全拿了,符箓没怎么动,三兄弟藏有的天才地宝也不多,倒是有一瓶荒枫荔炼制的凝魂液,被他拿走了。 三兄弟在坊市的产业?不少,冯君没有掺乎的意思,在他看来,这些东西留给坊市来处理,顺便出力的人也争取一些,能有效地降低坊市对自己的负面印象。 严格来说,留下来解决问题的杜方回,也具备相当的影响力,以前杜家是被卢家三兄弟打压的,但是事实上,这也是一个有三名出尘上人的家族,年纪结构也相对合理。 冯君再回灯笼镇,除了原来的四上人和景青阳、陈钧伟,又多了一个杜问天。 杜问天对他们的态度非常友好,跟着来也是打着“考察一下白砾滩”的幌子,实质上是想多亲近一下这几名年轻上人。 到了灯笼镇就已经是半夜了,冯君并没有放出小院行在,而是临时搭了两间帐篷入住。 杜问天今天厮杀了半日,又分到了八千多灵石,在坊市里买了一大堆吃食,想庆祝一下,不过就在他摆放吃食、灵酒的时候,却发现冯君出了防御阵的范围,向野外飞去。 “嗯?”他看得有点不解,扭头问杨上人,“杨上人,冯山主这是去做什么?” 杨上人的眼中掠过一丝异样,沉默一阵摇摇头,“不要问了,还是休息吧。” 杜问天迟疑一下发问,“那咱们……不需要搞这个庆典了吗?” “等一等吧,”杨上人一摆手,“这大半夜的,孔道友和皇甫道友也未必方便……” 冯君出去,当然是拿董柳叶做试验去了,随着跟杨上人接触越多,他越是有点不好意思下狠手,虽然对方是想做南宫家的附庸,但是他对这个人真的厌恶不起来。 好死不死的,同为出尘中阶的董柳叶送上了门来,冯君正好拿她练手。 他独自飞出去百余里,在一片密林深处停下,四下感受一下,又拿出望远镜看一看,发现周围确实没有什么人,于是从灵兽袋里放出了董柳叶。 董柳叶只是被杨上人下了禁制,人并没有昏迷,她出了灵兽袋,四下看一看。 深夜的光线并不是很好,尤其此刻还是在密林中,她能看到的东西极其有限,但她的脸色在瞬间就是一变,“冯上人饶命,您想做什么,我都依您……” 大半夜的,在这种地方被放出来,她已经猜到了对方要做什么。 董柳叶长得相当美艳,比之皇甫无瑕不遑多让,更有一种皇甫会长所不具备的成熟韵味,现在可怜楚楚地求饶,真的是相当令人心动。 但是冯君并不理会她,他可不会忘记这女人打出毒珠时的狠辣。 他小心翼翼地吸收灵石进石环,直到抵达他设定的数值,然后一探手抓起董柳叶,不顾她的苦苦哀求,退出了手机位面。 来到地球界,看一眼昏死的董柳叶,冯君一抬手,先把小院行在放出,接续上灵气,然后才四下打量一番,“梅老师?” 不多时,张采歆走了过来,“梅老师正打电话呢……咦,女修者?” “不但是女修,还是出尘中阶,”冯君笑一笑,“所以我跟你说,出尘期只是危险少了,并不是毫无危险,千万不要盲目自大。” 他是想借机提出一些警示,但是张采歆的关注点却完全不在这个上面,“这女人……挺漂亮的嘛,是不是她看不上你?” “莫名其妙!”冯君没好气地瞪她一眼,“我是那种随便的人吗?” 张采歆笑吟吟地回答,“这可就难说了,你敢说你自己不花心?” 冯君明白了,小菜心是等夸奖呢,“这种档次的女人,我看得上眼吗?” 果不其然,张采歆眨巴一下眼睛,“我觉得她挺好看的呀。” 冯君轻描淡写地回答,“比你差了不止一条街。” 小菜心闻言开心地笑了,不过紧接着,她的眼珠又是一转,“那她比别人呢?” 就在这时,好风景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谁比什么人呢?” 张采歆俏皮地吐一下舌头,不再说话。 好梅老师走过来之后,也是一愣,“这次……是个女修?你对女人也下得了手?” 她可是很清楚,这些出尘中阶是因为什么昏迷的。 冯君拿出手机划拉两下,苦笑着摇摇头,“得了,这家伙识海破裂,神魂受损一半以上……就算救过来,也就是避免脑死亡,十有八九是植物人了。” “植物人?”张采歆的眼珠一转,“你不是挺擅长治疗植物人的吗?” 冯君摇摇头,“不一样的,这是两种不同的植物人,当初的袁老,是可以被唤醒的,而这董柳叶是识海受创……生命值只剩下了百分之十五。” 最后一句他是轻声嘀咕的,但也没有有意克制,听到这话,别说是张采歆了,连好风景都忍不住讶然出声发问,“这个数字怎么得出来的?” “一时解释不清楚,”冯君笑一笑,然后又嘀咕一句,“看来是不好治好了。” “治不好怎么办?”梅老师看着他,“还需要我帮忙吗?” 她并不知道冯君在做什么,但是这个人如果治不好,是不是……可以不送往那个位面了? 冯君沉吟一下,还是摇摇头,“我治不好,别人未必治不好,还是得劳烦你一下。” 好风景眨巴一下眼睛,“现在吗?” “不用,”冯君摇摇头,“先修炼几天吧,我还需要在这里杀一杀时间。” 修炼了十几天之后,喻老终于传来了消息,说在晋省弄到了一个储油基地,有六个八万立方的储藏罐,本来二期工程还有十个这样的罐子,但是目前停工中。 冯君闻言暗叹,倒也不枉我辛苦飞了修仙界一趟,于是出声发问,“周围的安保怎么样?” 喻老表示,这个储油基地是建在距离铁路和公路不远的地方,以前是国有林场,现在是一片荒地,土地产权明晰,上面也没有居民居住,最多偶尔有村民们来砍柴做木炭。 这个储油基地不算大,但晋省是内陆省份,能有这么大的规模,已经很难得了。 至于说安保,那里大概有二十个左右的保安,三班倒看护着基础设施。 喻老表示,如果你对那个地方还算满意,我安排替换掉保安们,换上咱们自己放心的人。 这放心的人也不是指军队,而是喻家的一些业务合作伙伴,只要是开工厂搞企业的,都免不了要聘用安保人员,抽调一些过来就好了。 冯君心想,手机位面那边正好停留在白砾滩,于是表示我要先去看一看。 至此,他在朝阳的行程结束,驱车直奔晋省而去。 去晋省要路过郑阳,不过冯君并没有回洛华,只是在快到郑阳的时候,打了一个电话回去,问一问洛华现在的情况。 庄园里一切安好,喻老、袁老和彭老休养得很开心,陈胜王整天奔波于一号泵的房子和山谷竹林之间,偶尔也过问一下庄园的事务,却从不胡乱插手。 沈青衣的状态跟他相差无几,但是因为身份不同,她修炼的时间要短很多…… 庄园一切正常,但是听说他不回去,红姐不淡定了,开了一辆车出来狂追,终于成功地堵截到了他们,于是嘎子不得不脱离大部队,回到洛华看家。 第二天上午,冯君带了三女,前来储油基地视察。 这里已经停工了,据说此地本是民营企业搞的,因为不符合政策规定,被勒令叫停,目前官府想要回收,但是价格谈不拢。 民企这边想多要一些,以挽回损失,但是官府认为你建设的东西不规范,也不符合国家能源的整体布局,我们收购也就是废物利用的意思。 直到现在,双方还在扯皮,目前看守储油基地的保安,就是民企聘用的。 第1195章 果然如此 保安们对冯君还算热情,因为他们接到的通知是,来的冯总是有实力的商人。 对民企而言,这个储油基地是保不住了——不允许经营,就算保得住也没有任何意义。 但是他们还可以选择以什么样的价格,卖给什么人。 官方出的价钱太低,他们当然愿意引入竞争者,抬高价码。 至于冯总买走之后,有没有权力经营,或者说他会是什么人的白手套,这并不在卖家的考虑范围之内。 所以民企这边还出了两个技术人员,向冯君讲解一下场内的各项设施。 冯君之所以亲自来看,也是因为这个,原本他想的是黑夜过来悄悄扫一眼就行了,但是转念一想,这是几十万吨的原油啊,万一什么安全隐患没有注意到,就会出现天大的纰漏。 如果搁在外国,他才懒得考虑这些,但这是在国内,一旦出事,坑的是同胞。 再说了,他辛辛苦苦地跨位面搬运石油,搬过来是让大家用的,不是让它们炸的! 他跟着技术人员溜溜达达地走着,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一边拿个手机在划拉,那俩技术员知道他是大老板,也不好说什么。 ——看看这英俊年轻人身边的三个女人就知道,这位过来,估计也就是走个形式。 储油基地地方不算小,但是可看可讲的东西也不多,快到中午的时候就结束了。 天气挺热的,民企的保安队长和技术人员想请冯君吃中午饭,并且很歉然地表示,老板现在已经躲到了京城,不方便赶回来。 冯君很干脆地拒绝了,因为他不知道喻老是怎么跟这家谈的,所以也没有多说,只是表示,这么一大片设施,如果不能充分利用起来,实在有点可惜了。 看着他开车载着三个美女扬长而去,保安队长忍不住出声吐槽,“这家伙是来考察的,还是来旅游的?真是什么样的牛鬼蛇神都赶过来了。” 一个技术人员倒不这么认为,“据说这家的背景相当厉害,关系通天,只不过……唉,估计回头他们再来考察,我们还得重新讲解一遍。” 他们在评价冯君,冯君也拿出手机来,给喻老打个电话,讲述了一下考察的感受。 冯君认为,这里交通便利,基础设施齐备,具备存放原油的条件,唯一有点遗憾的,就是规模小了一点,原油周转起来有点麻烦。 喻老沉吟一下发问,“那我找两艘油轮,让你放置原油,你看怎么样?” “这看你怎么考虑吧,”冯君不置可否地回答,“油轮里加上油之后,总是要开回港口的吧,你怎么报关?如果简化报关手续,会不会有走私的嫌疑?” 他说的这些,属于喻老的烦恼,对于冯某人而言,他把油轮装满,就算完成了任务。 老爷子明显停顿了一下,才出声回答,“选择油轮,目前条件确实不成熟,那就选晋省的这个基地吧,小归小,但是有和没有是不一样的。” “那随便你,”冯君随口回答,“你协商好了,记得通知我一声。” “这个速度会很快的,”喻老很干脆地回答,“三五天的事儿,你什么时候可以供货?” 冯君回答得也很干脆,“只要条件允许,你早上通知我,我晚上就能供货……对了,时间抓紧一点,我每天多少事儿呢。” 他挂了电话,喻老在那边撇一撇嘴,“切,你每天多少事……跟我年轻的时候比一比?” 话是这么说,他安排起来还是很快的,当天晚上,民企的保安队长就接到了老板的电话,说是设备设施要借给别人用一段时间,两三天之内会有人来接手。 保安队长有点疑惑,他以为也许老板是被人限制了自由——什么叫“借给别人用”? 然而,第二天上午老板娘来了,一本正经地告诉他,这里确实要借出去了,并且表示来的人背景通天,如果人家真的满意,这个基地送给对方都无所谓。 保安队长听得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基地打造的时候花了十几个亿,你现在告诉我说,不介意送给别人——那对方得有多大的来头? 不过老板娘既然这么说了,他照做也就是了,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这一关看来要过去了。 杀头的买卖有人做,赔钱的买卖没人干,老板既然能这么决定,肯定是权衡过利弊的。 一天之后,来了五十多人的保安团队,从他们手里接管了整个储油基地。 相对庞大的基地,五十多人还是有点少,不过这里四周就没人,再加上还有各种监控器材和报警装置,防卫也算是相当严密了。 当天晚上,已经熟悉了周遭环境的新的保安队长,给自家老板打了一个电话。 第二天上午,冯君接到了喻老的电话,说那边已经准备妥当了,晚上是否可以操作。 “那就……操作吧,”他一探手,搂住了张采歆光滑的肩头。 这两天等待消息的期间,冯君前往并州走了一趟,自打石环被雷电激发之后,他一直想来并州看一看,以期有更多的发现。 不过非常遗憾的是,他找了两天半,并没有找到更多的线索,不仅仅是通过视觉来寻找,他的手机还有强大的搜索功能,然而终究没有什么收获。 这三天时间里,他们一行四人没有在城里住过宾馆,哪怕深夜十二点在并州城吃完宵夜,也是驱车来到郊外,甚至还可能用光阴梭短暂飞行一段时间,也要寻个偏僻之地放出小院。 用张采歆的话说就是,“住过这个小院,对任何宾馆都没感觉了。” 当然是这样的,小院里有灵气!只不过……就是有点费灵石。 然而住在小院里,冯君就要面临一个问题——该如何练瑜伽。 不过还好,四个人一人一间卧室,通常情况下,是好风景和红姐去找冯君练瑜伽——就算撞到了也不怕,大不了让教练辛苦一点。 在那之后,教练会摸进小菜心的房间,小菜心对此还有一些得意——这可是冯老大主动来找我的,不是我主动送上门。 红姐和好风景对此并不发表什么意见,其实就算她俩猜到张采歆的心情,也不会计较——不过是少女的矜持罢了,谁不是这个年龄过来的? 张采歆吧嗒一下嘴巴,轻哼一声,一翻身又睡了。 冯君却是轻手轻脚起床,穿好衣服,走出了房间。 好风景是特别喜欢懒床的,不过红姐已经醒了,正在院子里打坐,见他从妹妹的房间里出来,也只是翻个白眼,继续修炼。 现在的她,已经顾不得计较那么多了,妹妹和冯君是你情我愿,她就算想发作,都没有合适的理由。 若是搁在一两年前,她或许会因为接受不了这种事情而离开他,但是现在……真的不可能了,尤其是在她见识过另一个位面之后。 冯君冲她笑一笑,却也没说什么——他能说什么呢? 他打坐了一阵之后,硬生生把张采歆和好风景叫醒,“好了,起来吃早饭,院子也要收起来了,总不能让别人当成违章建筑举报了。” 收起小院之后,他再次进入手机位面。 灵兽袋在地上扔着,冯君也不去关心董柳叶的死活,而是再次练习起了速闪,通过上一次的战斗,他发现这东西能灵活运用的话,真的是自己一大帮手。 练习完速闪之后,他又开始琢磨挪移阵,一直拖到第二天下午才回转。 这样的操作,是他不想让别人发现,自己能在瞬间把董柳叶整得生死不知。 孔紫伊和杨上人已经猜到他去做什么了,见他回来也没什么意外,倒是皇甫无瑕表示,我请的帮手已经到了鸣砂坊市,明天就应该可以赶来了。 杜问天表示,杜家的子弟明天也会到——今天还要举办庆祝会吗? “几个小毛贼而已,有必要庆祝吗?”冯君不以为然地表示,“这些帐篷留着,给别人住,今天咱们住我的行在。” 行在小院放出,聚灵阵启动,但是杨上人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迫不及待地进去修炼,而是时不时地看冯君一眼,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就在这时,孔紫伊和皇甫无瑕来串门了,皇甫会长更是笑吟吟地表示,“昨天大家都辛苦了,唐掌柜准备了些吃食,正好今天都在,一起放松一下。” 冯君可以挡得住杜问天的庆贺,但是却挡不住皇甫无瑕的态度——想必是昨天围剿了卢家三兄弟之后,天通也要给她算些业绩的吧? 因为彼此身份相差比较大,所以是分餐制,众人各自占据一张小桌,觥筹交错。 酒至半酣,杜问天猛地想起一件事来,“冯山主,不知道那董柳叶目下在哪里,那女人阴毒无比,还须提防一些的好。” 冯君一拍灵兽袋,直接放出了董柳叶,然后笑吟吟地发话,“我知道她阴毒,所以下了点重手……问天道友莫要担心,她醒转不来的。” 孔紫伊和杨上人的眼中,齐齐地掠过了一丝了然的神情——果然如此! (更新到,最近月票滑落得比较厉害,大声召唤。) 第1196章 术业有专攻 宴会过后,孔紫伊并没有离开,而是走上前检查董柳叶的情况。 验看了一阵之后,她才看向冯君,“感觉是不好救过来了,你怎么看?” 皇甫无瑕的眼中,异芒连闪,然后叹一口气,“冯山主好辣的手,居然不懂得怜香惜玉?” “什么怜香惜玉,”冯君不以为然地笑一笑,“我只知道她要对我动手,既然是这样,那就是仇敌,面对仇敌……我有必要留手吗?” 然后他又看向孔紫伊,微微颔首,“我目前是没有救治她的能力,紫伊道友你呢?” 严格来说,他并不认为,董柳叶是绝对没救了,毕竟这个位面的秘术太多了,而且他目前也没有太多的资源去匹配对方,根本找不到救治手段。 孔紫伊沉吟一下,缓缓摇摇头,“我有种感觉,逍遥补魂丸……怕是也救不了她。” 冯君笑着一摊双手,“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敢问紫伊道友还有别的手段吗?” 逍遥补魂丸肯定没用,他手里还有孔紫伊赠送的一瓶逍遥补魂丸,足有一百多颗——他在手机空间里匹配过了,救不了董柳叶。 “没有了,”孔紫伊也摇摇头,要知道,逍遥补魂丸都已经是素淼真人秘制的了,而且还有成瘾性,哪怕在手机位面,这种丸药也不多见。 “那就遗憾了,”冯君摇摇头,“看来只能杀掉了。” “把她借给我吧,”孔紫伊一抬手,又拿出一个出尘期的灵兽袋来,将董柳叶收了起来,“我好好再琢磨一下,看能不能治好。” 然后她和皇甫无瑕起身告辞了,其他人也是修炼的修炼,休息的休息。 第二天中午,皇甫无瑕的人先抵达了灯笼镇,来的是五个炼气期和十个武师。 只是中阶高阶武师,连先天高手都不是,这样的人在修仙界基本上就是一个用途——苦力! 不过皇甫家的业务实在太多了,也需要大量的苦力,而且不得不说,有些武师只是资质不够高,聪明程度并不差,比之普通的蜕凡期也不遑多让。 别的不说,冯君带到地球界培养的通讯人才,也有很大一部分是武师。 紧接着,杜家的子弟也到了,一共二十九个人,从蜕凡期到炼气高阶都有,还有两个个先天,看起来气势比皇甫无瑕的队伍还强。 然而杜问天非常清楚皇甫无瑕的可怕,提前就跟自家人打招呼,“你们只负责巡查,牢记自己的责任,那边是皇甫会长的人,大家要多亲近……将来是要在一起干活的,要相互扶持。” 其实不用他说,杜方回早就把警讯发到家里了——卢家倒了,就是冯君出手做的,而且坊市里大打出手这种事儿,根本不可能瞒得住大家。 再说了,杜方回能跟冯君接触上,是因为天通的唐掌柜,老唐还要看皇甫无瑕的脸色呢。 唐掌柜的行政级别比皇甫无瑕高一级,但那是皇甫会长拒绝升迁,否则现在起码跟他平级,至于说两人的修为和家世……这个就不用比了吧? 眼见人都到齐了,冯君表示:除了巡查,我还有个活儿要交给你们——收集油化虫尸。 这两家来的人,级别都不是很高,巡查本来也就是个苦活儿,需要大量的廉价劳动力。 大家都没有反对的意思,于是直奔白砾滩而去。 赶到之后,冯君把油化虫尸的情况讲一遍,然后表示,我不管你们怎么操作,把地下的油化虫尸给我收集起来,我会为此支付费用的。 没错,他原本是想着支付一些巡查费用就行了,一年五十块灵石。 ——如果谁嫌少,可以在这几千里方圆的土地上,寻找一些外快,也就是了。 但是当地球界那边真的准备好了储油罐,可以大宗交易的时候,他才意识到——开采原油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啊。 几十万立方的原油,那得累死冯君——量大了就是这点不好,一个人完成不了。 而且冯君也估算了一下,一万方原油怎么也得几千万,几十万方原油,那起码不得几十个亿? 所以冯君认为,一万方原油一灵石,这个买卖绝对可以做的,他这边采集一万方原油,是几千万的买卖了,也不过才一块灵石而已。 当然,如果纯粹论投资收益比的话,冯君的玉石小楼是利益最大化的产物,只是花了点银子,弄回去了价值上万亿的玉石小楼。 然而这只是理想状态下的估值,玉石的数量骤然增加,价格不可能维持在那个层面。 对于冯君来说,他对灵石在地球界的估值,有自己的定义——一块灵石起码值一个亿。 当然,既然是估值,就肯定允许有出入,他是想垄断地球界的灵石供应,一块灵石的真正价格,五千万他也能接受。 这个真不是开玩笑,哪怕是在手机位面的黑市上,一块灵石最多值五百两黄金——真不能再多了,再多就是没找对渠道,那叫宰人。 五百两黄金相当于二十五公斤,其实也就是六百多万,这还是黑市价。 事实上呢?冯君卖一套空调和冰箱,本来是四百两黄金,但是能换五块灵石。 这种换算有点弯弯绕,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不走黑市的话,一块灵石折算一百两黄金也是有可能的——一百两黄金不过五千克,一百多万而已。 这是他自己估算的价格,眼下虽然突破了一块灵石一亿元的底线,但是他觉得划算。 一块灵石,就能换来一万方原油,这买卖完全能做。 灵石在修仙界,说好赚很好赚,说难赚也难赚,想当年,上官云锦身为无忧台的炼气弟子,连一块灵石都拿不出来,谁敢说灵石好赚? 冯君买下了白砾滩,原本是想着自己开采石油,留给别人一些巡查的费用就很好了,而这五十灵石的巡查费也不算太低,更别说还有找外快的机会。 但是一旦折算下来,他发现……雇人开采石油,好像更划算一点。 杜家和皇甫家的人听得有点发蒙,不过还是很干脆地开始开采石油。 只有那么一个石油井,显然是有点不太够,一天的产出量还不到两万个立方。 正经是人手相对要富裕很多,一个蜕凡期的修者,一个小时最少能装满三十张纳物符,也就是三百方,十个小时就是三千方。 以十小时为一个工作日来计算,八个蜕凡期的修者,就足以消化掉这些产能,考虑到不能一直高强度地使用纳物符,加上换班也就十六个蜕凡期,再多的话,基本上用不着。 如果再考虑到还有炼气期的修者,这点产量就更不够用了。 所以等到第二天,杜问天跑来找冯君,说是希望再开五到六口井,争取每天的产量达到十万方——起码每天要采出十块灵石的量才行吧。 冯君对此表示支持,不过同时他也表示,希望开采的时候,考虑一下封禁油井的问题,毕竟他不可能持续不断地采油,条件就不允许——讲情怀很好,但也不能牺牲自己的修炼。 所以他希望,能在井口设置什么阵法,需要中止采油的时候,直接用阵法封禁。 但是杜问天表示,使用阵法的话,实在太奢侈了,那会消耗灵石,他觉得搬一块石头镇压就挺好的,反正杜家炼气期子弟多,花点力气就能解决的事情,何必花灵石呢? 再有就是,他认为既然冯山主感觉不能随时开采,为什么不建个库房呢? 他也知道,油化虫尸是易燃易爆的,但是对于修者而言,这实在不是什么大事,只要在山洞里挖一个大坑,再将坑洞四周化泥为石,就是一个很方便的库房了。 石头肯定不会存在火灾隐患,除非有人故意丢进去火种,否则库房安全得很。 冯君琢磨一下,确实也是这个道理,索性就把修建库房的事情,一并交给杜家办理。 又过一天,问题又来了,杜家的子弟感觉,这种类似于挖矿的工作,并不合适他们做,要知道这次来的杜家修者,最开始接受的指派是巡视白砾滩。 所以来的人都是以战力见长,也有擅长警戒的,更有族中的少年佼佼者,跟着来开眼界。 杜问天表示,这种工作找那种炼气无望的普通蜕凡,就可以完成,这种人在修仙界到处都是,很多人连工作都找不到,一天七八个碎灵的工资,保证要多少人有多少人。 如果管吃管住的话,一天五个碎灵都足够了。 为了防止冯君认为自家子弟偷懒,杜问天甚至表示:相关费用我杜家可以承担,冯山主你允许他们进场就行。 冯君心里有点小郁闷,他是真不想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但是对方说得也有道理,修者最主要的任务还是修炼,让人家族里的精英来做这工作,也确实有点强人所难。 不过这一次,他没有表示说,这工资我出了——冯某人已经支付了开采费用。 他认为:你杜家既然做出了这样的选择,自然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就算这样,他还是忍不住苦笑:原本只是想随便搞一搞,现在除了增加油井,还开始修建仓库,更是要招收专业的工人。 这产业……还越做越大了啊。 第1194章 分派 出乎冯君意料的是,杜家招收普通蜕凡期,还是先从杜家的族人里挑选。 不过这也正常了,哪怕是金丹家族里,也有的是没什么资质的族人,杜家这么招人,能保证对白砾滩的控制,倒也算不错。 但是被选上的杜家人不是很多,也就十来个——因为很多族人来之前先打听了,既然管理和守卫也是咱杜家的,能不能照看一二? 这种想法不能说错,在这个位面,族人相互关照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是杜问天闻言吓了一跳:这么想的人,可是有点危险。 他也不认为族人的要求是过分的,但是一直有这种心态的话,没准就会酿出点祸事来,到时候他想要庇护,都要考虑一下后果——白砾滩的主人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 所以最终,他就只选了十多个出名老实的族人。 这些人在族里,基本上也都是那种干杂活的主儿,吃住在哪儿都无所谓——以杜家的家规,哪怕是病了老了,不能干活了,族里也会给他们一口吃的。 不过这些人里,有人是有后代的,后代有修炼需求,这就逼着他们想办法挣钱。 除开招了十几名族人,杜问天又派人到灯笼镇招人。 就是他说的那样,以他开出的条件,有的是人想来,杜家的家族大族人多,条件比大多数人家好,愿意来的人不算多,但是普通小门小户听说之后,真的是蜂拥而上地报名。 杜问天也没打算招多少人,他觉得一共有八十个人就足够了,加上吃住,每天的成本也能控制在五块灵石之内,基本上他还能赚五块灵石。 这八十个人里,杜家占了十来个,那么还有六十多个名额。 但是报名人数在瞬间就突破了百人,看一看排队的,还有三四百。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从远处电射而来,却是吴家的上人匆忙赶来。 吴上人在参与攻打卢家之后,当天就没有回来,卢家灭亡,坊市里多出了不少真空地带,卢家兄弟遗留下的产业,也是被很多人虎视眈眈地盯着。 吴上人当然不会错过这场盛宴,哪怕吴家此前在坊市里的存在感极差,但是这次他跟其他人相争,也不需要瞻前顾后——他可是那场战斗的参与者! 果不其然,有些小有名气的家族遇到他,也不再是鼻孔朝天的态度。 在争夺一批妖兽材料的时候,吴上人的加价,惹恼了一人,那位大声怒骂,“你特么眼瞎了吗?你打听过没有,今天上午的妖兽材料是我包场?” 卢家三兄弟倒得太快,坊市拍卖一些东西偿还卢家的债务,其中猫腻不提也罢。 像这位敢说包场的,肯定跟其他人做了利益交换,而且能量绝对不会小。 吴上人以前遇到这种人,肯定马上就闭嘴了,独苗出尘期的家族,最是经不起意外。 但是这次不一样了,他沉声回答,“卢家都是我打下来的,我报个价就算眼瞎?那行,阁下眼睛没瞎,我这就走。” 他转身就走,那位怔了一怔之后,拔脚就追了出来,“喂喂,那位上人,我开个玩笑而已,您别当真,别当真啊。” 别人不是怕他,怕的是跟他一起覆灭卢家的那帮人。 吴上人这两天在坊市里,很是收获了一些好处,但是如果能有别的选择的话,他肯定会选择跟在冯君身边。 但是没办法,吴家不是杜家,杜问天跟着冯君走了,还能留下杜方回主持坊市的局面,吴上人若是走了,吴家真没有第二个出尘期来为吴家争取权益了。 留个炼气期下来?别开玩笑了。 所以吴上人是今天凌晨才赶回来的,正说怎么联系冯君呢,就接到族中子弟传信说,杜家正在镇子上招人。 杜家招人虽然是自己出钱,但是杜问天心里很清楚,自己的服务对象是冯君,绝对不能败坏了形象,所以各种细节说得很明白——白砾滩上工,管吃管住,有活干的日子是一天五碎灵。 吴上人一听“白砾滩干活”,冲出房间就电射而来,隔着老远就大喊了起来,“问天道友,你这可是不仗义啊,来灯笼镇招人你,怎么不跟我吴家说一声?” 杜问天跟他并肩做过战,本来是有点亲近的意思,但是这两天,他也大致听说了冯君和吴家的关系,所以只能干笑一声,“吴道友,我们是招苦力,工钱也不高,哪里敢找吴家子弟。” 按说杜家三上人,无须对一个独苗上人的家族如此客气,但是他们负责巡查的白砾滩,就在灯笼镇旁边,为了更好地完成任务,当地人最好还是不要随便得罪。 “这你就说笑了,条件还算不错呀,”吴上人一本正经地回答,“我吴家无所事事的族人不少,又是在家门口见工,这是很好的机会。” 吴家其实是老牌的出尘家族,论起底蕴来,比灭亡的潘家还强一些,只不过一代不如一代,目前族里无所事事的人,真的相当不少,别说白砾滩还离家近。 杜问天沉吟一下,还是正色回答,“白砾滩主人将此事交给我杜家负责,我们肯定是要严加管理的,但是你吴家子弟进去上工的话,我是该不该严管?” 这倒也是实情,不过吴上人笑着回答,“他们是去上工、去赚钱的,不是去当大爷的,当然就该严管,问天道友,我说句实话,那些无根无凭的修者,其实才最不好管理……” “如果我吴家族人去了,谁不听话,你可以放手管,也可以通知我,大家族的信用,总比小门小户好一点吧?” 杜问天笑一笑,“你说得倒也有理,但是我招的人并不多,可以挨个家庭调查,只要身家清白又有家口拖累的,基本上就出不了大问题。” 这些大家族子弟做别的可能不行,但是论起对人的管理,基本上不会出太大纰漏。 “问天道友你跟我来,”吴上人将他请了出来,然后才低声发问,“到底是做什么工?冯山主需要多少人?” “油化虫尸”对应聘者保密,但是吴上人是知情的,所以杜问天也不会刻意隐瞒,正经是将白砾滩里发生的诸般事情,都告诉了对方,“……所以也就只招六十几个人。” 吴上人沉吟一阵,然后干咳一声,“那我吴家族人也完全能够胜任,四碎灵也可以的。” 杜问天是出尘一层,但也活了五十多岁了,不是只知道打打杀杀的主儿,“你到底想要做什么,直接说好了,挖矿的人只有杜家和吴家两家的话……你觉得合适吗?” “我只是想交好冯山主而已,”吴上人很光棍地回答,“能让太清核心弟子大力支持的人,换了你……会放弃这个机缘吗?” 杜问天听得就笑了起来,这时候他也不再隐瞒自己的态度,“吴家和冯山主的恩怨,我也听说了一二……我是真的不想掺乎在其中,还请吴上人见谅。” “唉,”吴上人叹口气,人家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他若是再强求,那就是自取其辱了,“那我吴家报二十个人,总没有问题吧?你我两家一明一暗,正好能帮冯山主看守。” 杜问天听得也有点意动,于是斜睥他一眼,“你没有憋着什么坏水吧?” 吴上人无奈地一翻白眼,“吴家从不做忘恩负义的事情,而且……你觉得我有那胆子?” “那你家出三十个人好了,”杜问天一摆手,大喇喇地发话,“吃住我可以管,不过他们的灵石,就是你负责了……反正是你的族人,也没便宜了外人。” 三十个人的工钱,一天也不过一块半灵石,实在不值得出尘上人说一句,但是他认为这不仅仅是工钱的问题,还涉及到了责任划分,属于原则问题。 再者说了,绳锯木断水滴石穿,蚊子再小也是肉,修仙者家里也没余粮啊。 吴上人怪怪地看了他一阵,然后点点头,“好,就这么说定了。” 冯君对这些“工人”的来历,并不是很在意,原油这东西,本来就是走量的,遗失一点也不要紧,而且这里又不是地球界,原油是换不了灵石的。 不过……既然换不了灵石,那阴煞派的游龙子,为何又要关注此地呢? 在开采原油的日子里,又有人来找皇甫无瑕了,不过却是为了冯君的事情——剩下的两百六十吨石墨烯,终于从无序位面发了过来。 然而令冯君感到不爽的是,这两百六十吨石墨烯,居然有三十多吨不合格——不是不能用,而是品质要差一些,也不知道南宫家是怎么操作的。 皇甫无瑕听说之后,还特意来比较了一下,现在的她也是出尘修士了,又有鉴宝眼,虽然是鉴定没有灵气的凡物,仔细观察一阵之后,也发现了不妥。 她心里其实有点疑惑,冯君并没有鉴宝眼,怎么就能非常明确地观察到这些东西不合格——一点一点验看的话,实在是太累了。 不过转念想一想,这位可是捡漏高手来的,她终于按捺住了心里的不服。 (友情推荐夏花娘《我真的长生不老,158万字,很肥美了,另:更新到,大声召唤月票。) 第1195章 是不是累赘 事实上,皇甫无瑕对发现石墨烯残次品,还有点喜出望外。 她非常明确地表示,“我会就这件事情,正式通知南宫家……有这个为借口,我倒要看一看,南宫家还好意思不交出无序位面的经营?” 南宫有九为了获得冯君的谅解,早就表示了,不会在无序位面继续经营石墨烯了,但是他的表示归表示,南宫家也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很多人反对放弃石墨烯业务。 没错,南宫家跟冯君弄得很僵,导致季不胜找上门挑事,南宫家也为此付出了代价,但是这一场因果,跟无序位面的石墨烯交易并没有直接关系。 那边的交易,是无序位面跟皇甫家发生,之后皇甫家才跟冯君交易,南宫家若是抢了这笔生意,应该算是针对皇甫家。 至于抢了石墨烯生意,该怎么跟冯君交易,反对的人不会考虑这些,他们甚至建议——既然止戈山主要这东西,没准其他人也会需要,我们只是暂时没找到客户罢了。 说白了,就是为了反对而反对,或者是脑残,家族大了,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不过送过来残次品,真的是让皇甫无瑕又抓住一个小辫子。 冯君很想告诉皇甫无瑕,这些残次品我也能卖钱,但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既然做了这一行,强调品质是必须的,现在放松一下,回头残次品滚滚而来怎么办? 所以他甚至表示,“要不,把合格品也送过去十来吨做比较,我先收下二百一十吨?” “这个倒没必要,”皇甫无瑕摇摇头,思索一阵之后又发话,“补上几吨正品,凑够四十吨就行了,也好让他们看一看,咱们对石墨烯并不是很看重。” 冯君很随意地表示,“由你吧,我也不着急……无序位面打不开局面的话,我可以等。” 又过两天,杨上人终于将身体恢复得七七八八了,而杜问天也指挥着修者们,在第一口油井的周边,又打出了五口原油井。 这些油井全部都是自喷的,最小的一口井,每天出油都接近一万立方,多的则是高达两万多立方,这么些天收集下来,已经二十多万方了。 再有两天多,冯君应该就能凑够三十六万方,装一个满满的储物袋,然后回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杨上人找了过来,“冯上人,最近还有灭亡哪个家族的计划吗?” 他跟着冯君,连着灭掉了潘家和卢家,收获不菲,他也没有想到,在自己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里,自己竟然能够做到这么疯狂的事情。 所以他忍不住想让这疯狂延续得久一点——除了能让自己感到刺激,还可以为家族带来庞大的财货,他为什么不继续呢? 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你可能对我有什么误会,我不是很喜欢暴力的。” 杨上人却是有点不甘心,他摸一摸下巴,试探着发话,“鸣砂坊市的那个白元老,对紫伊道友很不礼貌,紫伊道友也多次表示愤怒。” 他维护孔紫伊的意愿很强烈,冯君则是默默地看他一眼,心说如果你要知道,我是为了治疗孔紫伊,才导致季不胜去南宫家找事,也不知你的脸上会是啥表情。 不过这种辛秘,他是不会说出口的,“那我去问一问紫伊道友。” 杨上人迟疑了一下,严格来说,以他的修为,是有资格上门拜会孔紫伊的,但是最终,他还是点点头,“好吧。” 他心里很清楚,这几天孔紫伊都是躲在行在里,等闲并不外出,据说是在研究董柳叶的伤情——其实这也是变相地保护他啊。 他已经过了爱做梦的年龄,并不认为太清的核心弟子发了花痴,看上了自己——就算看上也只会看上冯君,最大的可能是,冯君所做的测试,估计孔紫伊也比较在意。 冯君看一眼小院,景青阳、陈钧伟和杜问天还在修炼中,于是轻咳一声,“你跟他们说一声,尽快结束修炼,我要收起行在了。” 然后他就走出了院门,来到了孔紫伊的行在前。 几天不见,孔紫伊的行在里,多了两个炼气女修,是杜家派来做饭的女修,但是大多时候,她俩负责招呼孔紫伊的起居——之所以不用侍奉皇甫无瑕,是因为皇甫家最近也来了两个女修。 冯君走进行在,随口问起董柳叶的伤势,孔紫伊很沮丧地表示,“治不好,师尊也说很难……你那凝魂液,治不好她吗?” 她知道冯君在卢府收走了一瓶凝魂液,还是荒枫荔所制,这种凝魂液,就算对于太清的出尘期修者来说,也是相当罕见的。 “治不好,”冯君摇摇头,他已经做过匹配了,逍遥补魂丸加凝魂液,也治不好董柳叶,而且就算能治好,他也未必舍得用,“你觉得凝魂液用在她身上,划得来吗?” 孔紫伊并不是圣母白莲花的性格,她摇摇头,“肯定是划不来,不过你用她测试,肯定也是不想让杨上人陷入危险境地,这种出尘中阶的试验材料,也不好找啊。” 冯君无可奈何地笑一笑,“但是看杨上人的架势,他已经做出决定了,你再怎么拦,他为了家族,也是不得不牺牲。” 孔紫伊不以为意地哼一声,“差不多就行了,我看他还有几十年的寿数,万一有机缘呢?” 冯君摇摇头,“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他现在改换门庭都晚了,只会被大家唾弃……不过他也说了,还有出尘中阶可以试验,比如说坊市的白元老。” 孔紫伊摇摇头,毫不犹豫地否定,“白元老恐怕不合适,他终究是坊市的元老,咱们可以杀他,但是最好不要使用非正常手段,坊市也是要体面的。” 顿了一顿,她才后知后觉地发问,“白元老最近有什么反应?” “这事儿你不该问我,”冯君一摊双手,“你有什么想法,只管吩咐就是,我只负责冲锋陷阵,他是什么反应,我根本不在乎,也不会替你做决定。” 孔紫伊愣了一愣之后点点头,“这样也好……杨上人想去找白元老的麻烦,是不是表示他也希望多一点试验材料?” “恐怕不是这样,”冯君很干脆地摇头,“我感觉他主要是想再为家里多捞点灵石。” 孔紫伊哑然失笑,她对杨上人的心态也很了解,正是因为这些因素,她才会同情他,否则冯君杀了好几个出尘中阶,也不见她不忍。 然后她收回思绪,沉声发问,“接下来是对他做测试吗?” 冯君沉吟一下,然后摇摇头,“大概还得过几天,我先看着他们生产原油吧。” 孔紫伊笑一笑,“你这奇怪的词语也太多了,前几天还说是石油,我能理解,那是虫子尸体形成的油,但是现在……怎么又变成原油了?” 冯君无奈地笑一笑,然后一摊手,转身离开了小院。 既然做出了决定,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两天之后,当冯君的大型储物袋里装满原油之后,身子一闪,就退回到了地球位面。 地球这里,他和红姐、张采歆和好风景三人还在并州附近,七月的并州是最热的,不过三人一直在山里,钻进原始森林之后,气温还是相当宜人的。 这一天相当热,大家就没有出去游玩,只是在山林里随便走动一番,不知不觉间,就熬到了太阳落山。 三女看向冯君,红姐率先发问了,“要我们跟你一起去吗?” 冯君本来不想带她们一起去的,但是直接这么回答,似乎不太好,“我可以隐身……那个地方,摄像头特别多。” 红姐直接做出了解答,“那就是说,我们是累赘喽?” 你们……其实真的是累赘!冯君挤出一个笑容,“你不要过分解读,嗯,先努力修炼。” 好风景一如既往地咸鱼——事实上,她知道今天的事情跟自己的能力无关,“那咱们找个地方,把行在放出来,修炼一阵。” 但是张采歆不甘心,她非常直接地表示,“我可以驱动飞行法器,能让你少消耗些灵气。” 炼气期了嘛,就是不一样了。 冯君看着她,思索了一阵之后发话,“要不,你去吧?我可以把隐身的手段传给你。” 他的隐身,主要是仗恃着蜃王护腕,而蜃王护腕只是法器,炼气期就能施展的。 至于说大型储物袋,那也不是问题,炼气期可以驭使储物袋了,无非是储物袋大一点,要花费的灵气多一点罢了——最关键的问题在于,有没有这么大的储物袋。 张采歆听到这话,先是眼睛一亮,她真的渴望证明自己的价值,这是她多年的心愿。 但是到了最后,她还是黯然叹一口气,“那些设备,我真的没记住,不知道那些入油阀、停止阀什么的……还要不能碰那些接地,对吧?” 但是接下来,她的眼睛一亮,“可是我不会,我可以学啊,你教我嘛。” 我可也是文科僧!冯君没好气地看她一眼,不过想一想之后,他还是拿起了手机,“喻老吗?你好你好……没事,我就想问你个事儿,这个晋省的基地的监控,晚上能关了吗?” 第1196章 数据保密 冯君终究没有扛过张采歆的软语相求,给喻老打了放水的电话。 对于他个人而言,是不需要任何形式的放水的,他有能力不知不觉地把储油罐加满。 但是他的女人……说得更广泛一点,包括他其他的任何徒弟在内,做到这一点都不容易。 张采歆是最可能做到这一点的,如果冯君把蜃王护腕交给她的话。 但是她偏偏地没有记住相关的技术细节,有点不敢下手。 冯君比较欣赏她的“不敢下手”,几十万吨的原油,她要是真的敢随便出手,冯君反而是要担心了——你丫考虑过后果没有? 不过她这小事不操心的性子,也该改一改了,要说参观储油基地,是大家一起去的,讲解也是一起听的,为什么只有他上心了,别人都是走马观花? 冯君觉得,自己平日里为他们做得有点多了,大家都热衷于修炼,这个固然很好,但是庄园的对外事务,也不能全部交给他不是? 别人做师父收徒弟,都是为了自己更好地修炼,而他却成了“徒弟奴”。 好吧,以前是徒弟们都没有成长起来,现在既然有了炼气期,对外的事情也要交出去一部分了,冯君一点都不想让自己的徒弟或者女人成长为“巨婴”。 他觉得现在纠正还不晚,所以,今天晚上的事情,就大家一起去办好了。 喻老得了他的招呼,当然知道该怎么办,马上找人安排那边的保安。 大约是夜里十点,光阴梭自天而降,冯君携着三女,直接落到了办公楼的顶楼。 偌大的储油基地里,灯光已经全部关闭,连路灯都熄灭了,只有围墙上对外的射灯,还保留着几盏,再有就是大门口保安岗亭的灯光了。 光线很差,但是漫射的灯光多少也有一些,不至于黑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 红姐三人虽然都是女性,但最少也是蜕凡中阶了,眼睛的分辨能力不会很差。 四人轻轻地走下楼梯,直奔一号储油罐而去。 打开阀门灌注原油的事情,当然是由冯君来完成的。 不过第二个储油罐,就是由张采歆来操控储物袋了。 等到第三个储油罐的时候,打开阀门都是张采歆自己动手,不过她的力气微弱了一点,所以红姐和风景上前搭手,三女合作开始灌注第三个储油罐。 这个时候,已经散布在储油基地外围的保安有点受不了啦——这里面的响动实在太大了,而且汽油味冲天,究竟是在搞什么鬼? 可以想像一下,数万立方的原油,要迅速注满储油罐,响动可能小吗?别说哗哗的声音了,甚至连地面都有些微微的颤抖。 保安们知道,今天晚上会有大事发生,他们也得到了警告,不管里面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做出任何的反应。 但是这么明目张胆的持续异动,还是让个别人受不了啦,于是有人在防爆对讲机的公用频道里抱怨,“这么大动静,根本是把咱们当死人啊……咱们多少得做点什么吧?” 其他人七嘴八舌地出声附和,没办法,不说点什么的话,是对保安这个职业的侮辱。 保安队长忠实地把大家的意见反应了上去——我们确实没有采取任何行动,但是这里发生的事情,我们认为有必要让领导们知情。 接电话这位也挺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追着问了好几句, 但是到了最后,他还是义正言辞地表示,“你这样反应情况,不符合今天早些时候对你们的安排,考虑到你也是想负责,所以这次不追究你了……下不为例!” 保安队长挂了电话,嘴里轻声嘀咕一句,“草,说得好像你不好奇似的……” 冯君的超大储物袋,差不多能装三十六万方左右的石油,而基地的六个储油罐,都是八万立方的,所以第五个储油罐没有装满,就已经没了原油。 冯君又跑一趟手机位面,在那边待了一天多,收集到了十来万方原油,终于将这边六个储油罐全部装满了。 装满这六个罐子,一共用了四人两个小时,结束之后,径直上了光阴梭飘然远遁。 保安们在天亮之后,终于回到了储油基地。 有人觉得熬了一夜,想去休息了,有人还想去储油罐旁边转悠一圈,看看出了什么事情。 不过保安队长吹起了集合哨,“刚刚接到公司老总的指示,有鉴于我们昨天夜里的完美配合,公司会把我们召回京城,颁发奖励……弟兄们再辛苦一会儿,接班的兄弟们马上就到。” 人力资源丰富的主儿,想要遮掩事实真相很简单,经历了夜里怪异的保安们,会直接回京,所以他们并不知道,一夜怪异之后,储油基地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 来接班的保安们也是一头雾水,反正双方交接一下,盘点一下大物件,没有少了什么,就可以直接签字了。 那些不允许讨论的信息,都是不能透露的,别看是企业的保安,可也有保密制度的。 大约是上午十点钟,相关信息就报到了喻志远那里,六个储油罐……全部灌满了! 喻志远沉吟一下,回复了一句,“抓紧时间检测,看跟样品相差多少。” 所以喻老是在傍晚才得到消息的——冯君在今天凌晨,用了三个小时不到的时间,灌满了六个储油罐,初步的检验结果已经出来了,跟上次的样品相差很小。 “三个小时不到……四十八万方的原油,”喻老默默地挂了电话,“好想知道这家伙的上限在哪里。” 冯君之所以专程去了一趟手机位面,耐心地等了一天多,带回了十几万方原油,为的也是不想让对方猜到,自己的上限在哪里。 如果他不多此一举的话,起码有些人能观察到:此人运送一次石油,可能是三十六万方。 当然,这个数字泄露出去,也未必能给他带去多少烦恼,但冯君认为很多事情还是要从小处着眼,培养自己的保密意识——给我带不来好处的消息,我为什么要外泄? 事实上,就在喻老念叨这件事的时候,冯君已经开始回转郑阳。 这天夜里八点,他回到了洛华庄园,这一次他出去了一个多月,庄园里居然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秩序井然。 冯君原本打算在庄园里好好地休息一番,但是很遗憾,又多了两家人,骚扰他的人也多了起来,尤其是小胖子袁有为。 小有为是冯君在地球界治疗的第一个人,现在他已经初三了,也不再是圆乎乎的形象,而是一个身高一米七二的翩翩少年。 袁有为的学习成绩很好,根本不用父母亲操心,但是他有一个梦想,是要拜冯君为师。 冯君非常干脆地拒绝了,他对袁有为的印象不坏,不过他已经不打算再收徒弟了——这种啥资质都没有的孩子,他是绝对不会收的。 袁有为不甘心,他也是个有恒心的主儿,时不时就来骚扰冯君一下。 其实也不算骚扰,就是看冯山主闲了,他就主动站过去,端茶倒水点烟什么的——用他的话说就是,拜师肯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得表现出自己的诚心。 几次三番之后,冯君也被他搞得头大了,就告诉他说,你看,你的大伯母的弟弟徐雷刚,是我的徒弟,你如果也当我的徒弟,就乱了辈分。 小有为已经到了“什么都懂”的年纪,他说那杨主任还是我妈中学同学呢,古佳蕙姐姐可不也是你的徒弟? 冯君逼不得已,只能打击他了:古佳蕙那是万里挑一的资质,你千万别跟她比,会受伤的。 可是袁有为还就是不服气古佳蕙,他也是学霸,虽然比佳蕙姐差点,却也差得不多,凭什么她能修炼,我就不能修炼呢? 然后他退而求其次,要不……我让徐三叔教我? 他没资格带徒弟!冯君很干脆地表示。 他对徒弟们外传功法一事,做过多次强调:不得我的允许,不许收徒弟! 他最基本的规定是,你自己先要修炼到炼气期,才可以酌情收取一到两名徒弟。 而且炼气期就开始收徒的,冯君虽然可以同意,但是原则上不会提供修炼资源——你有能力收徒,那就麻烦你再挣出一份修炼资源好了。 所以,哪怕徐雷刚是女儿奴,但是到现在为止,他也没教小公举一丁点儿的修炼——他倒是省下了些培元丹和锻体丹给小公举,不过对于这种情况,冯君不会太过干涉。 冯君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但是小有为还是时不时地就凑了过来,各种姿势献殷勤,实在让他有点头大。 而且家里的人也有点多,他看得有点麻烦,庄园外又是在大肆施工,他索性做出了决定:得了,我去公园里的那套别墅待着吧——反正庄园里的聚灵阵,对他也没啥效果了。 他暗暗下定决心,以后坚决不再让别人随便进庄园,尤其是这种拖家带口的。 他一说要走,红姐马上表示要跟着去,因为那个别墅是她的亲自设计和监工的。 两人开车到庄园门口,正好看到几个安保人员扭住了五个年轻人。 五个年轻人三男两女,都是大学生的模样,其中还有一个大胡子,具有明显的中亚人特征。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二百零四章 堵门(一更贺味方老巨) 冯君对喻老这帮安保,真的挺无语的,敬业是足够敬业,庄园的安全保证也得到了极大的提高,但是经常也会小题大做,甚至偶尔会为难洛华的朋友。 洛华现在对外的业务,都不是求人的,所以朋友被为难,也不会造成多大损失,然而这依旧不是什么让人愉快的事情。 冯君的车停下,眉头才微微皱起,就有一名安保人员注意到了他的表情,于是马上向他解释,“这是试图非法进入庄园的游客。” “非法进入庄园?”红姐的眉头扬一下,这种现象其实一直存在,在这个问题上,洛华其实是支持这些安保的,“没有走山门?” “我们是户外运动爱好者,”一名男性年轻人高声叫着,“为什么一定要走山门呢?” 另一名男性青年也高声叫喊,“风景应该是属于全人类的,你们居然还野蛮拘禁大学生,我一定会到网上曝光你们。” “曝光?切,”冯君不屑地哼一声,这是喻老爷子休养的地方,你以为你曝光得了? 不过他现在的策略也是低调发展,为了保险起见,他抬手招过一个安保来,低声发问,“怎么还有shao民大学生?” “不是shao民,”这安保摇摇头,“是国外留学生。” 冯君的眼中冷芒一闪,“那正好可以查一查,他们是不是有非法测绘的可能……呃,对了,不会是巴铁的留学生吧?” “不是,”安保又摇摇头,脸上却是有难以压制的笑意,“就算是巴铁的也不怕。” “那辛苦你们了,”冯君点点头,然后驱车扬长而去。 他这次出来,开的还是那辆低调的辉腾,无声无息地来到了公园的别墅边。 想要抵达这里,除了从公园正门走,还有一个选择,就是穿行一个小区,小区的安保极严,不过红姐拿出一张黑色的卡片,亮了一下就直接进来了。 她笑着向冯君解释,“黑卡,小区的黑色贵宾卡……年费一万五。” 小区搞什么贵宾卡?冯君很想问一句,不过想一想,左右也就是家政服务、健身、洗浴之类的,“回头给我也弄一张。” 辉腾车缓缓地穿过小区,来到了一扇铁栅栏门前,这是小区通往公园的后门,供居民们去公园锻炼,禁止车辆通行,不过红姐冲门卫亮一下卡,门卫就将栏杆升了起来。 别墅距离小区后门不远,也就不到两百米的样子。 车开到别墅门前,冯君就是一愣:我的大门口,怎么停了两辆车? 别墅的大门并没有开在环湖的路边,而是缩回去了四米多,还是一个圆弧形状——事实上,门前这块足有三十平米的空地,土地使用权也是属于冯君的。 他把这块空出来,是想让车辆进出方便一点,门前也能显得大气,他认为那种大门挨着马路的感觉,太小家子气了。 但是现在有人把他的门口当作停车场,这个就不能忍了——把车停到别人家的大门口,这得有多么缺德? 红姐歉然地发话,“这个倒是我不对了,本来这里有个长期的花匠,每天都来护理树木和打扫卫生,前一阵他家里出了点事儿,我应该让小区的家政帮忙看护一下……” 冯君别墅的这片地,是开发小区的房地产商卖给他的,但是这个别墅真的不属于小区管理,物业费都不用交的。 红姐也是嫌小区的家政服务太普通,又会让人接触到冯君的秘密,所以才忽视了此事,只等着那花匠快点回来,结果那位迟迟不归,她又忙着修炼,就把这件事丢到了脑后。 现在好了,一个月的时间,这里都没人居住,大门口就被人当做了停车场。 冯君看一下时间,现在是晚上七点,于是开门下车,走到那两辆车前方。 一辆是丰田的普拉多,一辆是宝马X5,都不是便宜车。 冯君围着两辆车转了一圈,确认车上并没有留下挪车电话,于是抬起脚,冲着宝马的轮胎就是一脚,车的警报器顿时就响了起来。 然后他又踹丰田车一脚,这车的警报也响了起来。 来回踢了几脚之后,一个三十多岁的精壮汉子从小区的后门匆匆走了出来,他赤着上身,只穿着一条大裤衩,膀子上还有纹身。 他看一眼情况,马上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别看是一副社会哥的打扮,首先他就抬手打个招呼,“这是……你俩住里面是吧?” 冯君和红姐不说话,就那么淡淡地看着他——不管我俩住不住里面,有你这么停车的吗? “哦,不好意思,”这位见对方不做声,倒也不生气,抬手按一下遥控器,那辆宝马车的两个大灯一闪,合着这位是宝马车主。 红姐这才淡淡地发话,“以后别往这里停车,这是大门。” “知道了,”精壮汉子见对方居然指责自己,心里也有几分不舒服,不过终究是自家做得不合适,所以他只是看红姐一眼,就要开门挪车。 不过下一刻,他微微一怔,又侧过头来,细细看红姐一眼,才迟疑着发问,“您是……红姐?” 张卫红点点头,既然被人认出来了,她就大喇喇地发话,“兄弟你牛哔大了,敢堵我的门儿,还能囫囵着离开……你是真有运道啊。” “我去,”精壮汉子抹一下额头的冷汗,“红姐,我跟文哥的,哎呀……幸亏没有犯浑,要不然文哥也救不了我,混社会还是得低调啊。” 红姐一本正经地发话,“这不是低调不低调的问题,你做的事情不对,凭啥高调?” “红姐果然是讲究人!”精壮汉子伸出一个大拇指来,顺便又悄悄地看一眼冯君——这位是何方神仙? 冯君没在意他,听到普拉多的警报停了,上前冲着轮胎又是一脚,“这是怎么个意思?” 精壮汉子把车挪到旁边——不远处也有草坪可以停车,但是不像别墅大门这里有树荫。 他锁好车走过来,看着冯君又踹了一脚普拉多,于是走上前,摸出一包烟来,敬冯君一根,同时笑着发话,“兄弟,等一等呗,不着急……” “咳,”红姐轻咳一声,“兄弟也是你叫的?叫老大!” 这不是她故意拿乔,实在是,对方若是没有认出她来,她就是个普通OL女性,但是既然被认出来了,她就得摆出“社会你红姐”的做派,圈子里就该这么打交道。 这位一听就明白了,合着这位比红姐还大牌,于是恭恭敬敬地位对方点上火,笑着发话,“老大别急,现在有些人,素质还是低……没准停了车就去办事了,再等一等呗。” 冯君闻言,就有点不高兴了,“我多少事呢,他要一直不来,我还等他一辈子不成?” 红姐也有点不高兴,于是抬手打了一个电话。 一根烟抽完,车主还是不见踪迹,红姐又打一个电话,然后放下电话,看一眼冯君,“老大,推车吧?” 精壮汉子闻言,马上出声发话,“算我一个,要不要我找弟兄们帮帮,直接把车给他推到沟里去?” 混社会的终究是不一样,一般时候可能会稍微收敛,但是一旦本性流露,真的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不用了,”冯君走到丰田车后部,抬手均匀地推了几下,车子明显地有一些前后颤动。 “这样也行?”精壮汉子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那可是两吨重的普拉多!比他的宝马X5也不遑多让。 冯君却是轻哼一声,“没拉手刹……让一让,我推它走。” 也就是这里是监控密布的公园,又是光天化日之下,否则他有的是手段处理这破车。 精壮汉子见状,也赶忙跑到车后帮忙,两人直接将车推上了公园的沿湖公路。 就在这时,听到有人尖叫,却是远处高层上一扇窗户打开了,一个女人激动着冲着这里大喊大叫,手舞足蹈,因为离得远,三人也只能隐约听到她在质问,“你们要干什么?” 精壮汉子见状,顿时就火了,“我草拟大爷,合着你一直在啊?劳资要是不动车,真不知道你个鳖孙一直在看热闹。” 想到还是自己劝冯君多等等的,他越发地恼怒了,“一个小区里住的,对吧?爷不整尿你,我特么的枉为男人!” 等女人跑过来的时候,张卫红叫的拖车已经到了——没错,她直接把拖车叫进了公园里。 而公园管理处也是张卫红的关系,居然还就把拖车放进了公园。 女人见到自己的车被拖车架起来,正在向外拖去,疯一般地冲了上去,不顾性命地攀上拖车的踏板,“停车,你凭什么拖我的车?” 女人也就是三十出头,相貌还算周正,个头比较矮,估计一米六都不到。 司机淡淡地看她一眼,不为所动继续往外开,“你车停的不是地方,当然要拖走。” “你凭什么拖我的车!”女人没命地拍打着车窗户,声嘶力竭地大喊,“你给我停下、停下啊!” 拖车终究不能开得很快,而在公园里更是要开得慢一点,女人见阻挡不了司机,索性跳下拖车,没命地跑到车前,伸出双臂去拦车。 百忙之中,她还不忘划开手机,嘴里疯狂地高叫,“有胆子的你就撞死我,这就是郑阳警察的素质?” (第一更,贺萌主“正义的味方*老巨”,月票太靠后了,大声召唤。) 第一千二百零五章 疯狗(第二更) 面对人肉的屏障,拖车司机不得不停下了车。 他摇下车窗探出头去,一脸的懵逼,“你是说……郑阳警察?” “拖车不就是你们120的吗?”女子状若疯狂,不住地大喊,“我就问你,我把车停在公园里,违反了哪一条交规?你交警来公园执法,有什么依据?” 一边大喊,她还一边不忘拿手机摄影,显然并没有丧失理智。 旁边有吃瓜群众纠正她的说法,“美女,交警是122,不是120呀。” 拖车司机试图跟她讲理,“美女,你把车停在别人大门口了,人家当然就打电话了。” 女人顿时就炸了,“我把车停在哪里,占了谁的车位,是对方跟我沟通,跟你们警察有什么关系,你交警还管物权呢?” 旁边的精壮汉子听不下去了,一抬脚就要往前迈步,却被红姐一把拽住了。 红姐冷冷地看着他,缓缓摇头,“先看着。” 壮汉忙不迭点点头,然后又一呲牙,“咝,红姐您松手……您这手劲儿太大了一点吧?” 张卫红松开了手,她虽然不是武修,但是修仙对她的体质也有极大的提高。 而且她本人的身体素质原本就相当好,现在她随便一出手,就算到不了中阶武者的强度,也肯定不止初阶武者的水平。 他俩在说话,那边的对话也在继续,拖车司机讶异地出声,“咦,你还懂物权法?” “我如果不懂,不是被你们这些无良警察欺负了吗?”女人一边冷笑,一边摆弄着手机,寻找最佳的摄像角度,“大家看一看,这就是郑阳市的交警……” “可是,”拖车司机怯生生地发话,“美女,俺可不是交警,俺是开拖车的。” “我知道你不是交警,你只是临时工,”女人冷笑一声,然后对着摄像头一扬眉毛,露出一种了然的微笑,“临时工嘛,大家都懂的……但是就是这么个临时工,敢随便拖我的车。” 她切换一下手机的摄像头,调整为后置,又拍一下自己的车。 “我的车不是很好,标配的普拉多而已,加上购置税,落地五十多万……我就非常好奇,一个区区的临时工,凭什么敢轻易冒犯五十多万的物权,是什么在指使他……” “美女,”拖车司机实在受不了啦,郑阳话都出来了,“听俺说一句中不?” “嫩这个车,才五十来万,不中啊……这拖车,俺的,一百多万!” “噗哈哈哈哈,”现场围观的人也不少了,闻言顿时爆笑了起来。 女人闻言,顿时就愣住了,“你的拖车……你凭什么买得起拖车?” “俺家三辆呢,”司机很鄙夷地看着她,“嫩凭啥觉得俺不能挣钱呢?” “可是,可是……”女人懵了,“交警队的拖车,不该是交警队的吗?” “俺啥时候说过,俺是交警队的?”拖车司机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俺的车挂靠在拖车公司,跟交警队只是有业务联系,比如说下雪天有连环车祸,拖车调配不过来,我们接受调遣。” 顿了一顿之后,他又说一句,“美女,你开辆普拉多就歧视俺,这不厚道呀。” 女人听到这里,主动放下了手机,既然不是交警队的锅,网上卖惨就没啥意思了。 所以她正色发问,“你为什么拖我的车?” “你挡住别人家的大门咧,”司机终于换回了普通话,“人给钱让我拖车,我为啥不挣?” 女人愣了一愣,终于大叫一声,“他们不能跟我联系吗?” “我去尼玛的,”精壮汉子终于受不了啦,冲上去抡起大拳头就打,“你能要点脸不?踹你车轮多少脚了,你在楼上看着,车是死死地挡着大门不让,你特么还有理了?” 随着他的暴起,旁边又冲过来七八个人,有男有女,男人也就罢了,女人都是十七八岁的小女孩,一个个打扮得烟熏雾燎的,虽然都是小胳膊细腿,动手打人却是绝对不含糊的。 其中两个女孩子,竟然是致力于……扒这女人的衣服? 到了这个时候,围观者就更多了,但是大家也都听清楚了,这女人挨打,跟警察什么的没有关系,纯粹就是把车停到了别人家门口,堵了别人的出入,才被揍的。 跟警察无关,那就注定掀不起多大的风浪——没有什么话题性。 而小区里随意停车这种乱象,是受所有人唾弃的——就算有人没买车,骑个自行车,便道上到处是乱停的汽车,这个感觉也很不好吧? 所以当晚在郑阳群众的朋友圈里,虽然关于这件事的说法极多,但是大致来说,大概还是一个女人乱停乱放汽车,结果车被拖走了,人也被揍了。 甚至还有不知名的人,把事发经过都全程录像了,包括冯君踹车轮胎,包括宝马车主下来挪车,也包括……丰田车主赖在楼上装死,一直不肯下来。 然后此人将汇总起来的视频,发到了围脖上,题目就叫“我所知道的郑阳普拉多事件”。 博主是个五十多关注,二十多粉丝的账号,发出去之后,有若石沉大海。 但是偏偏地,他艾特了袁有为,小有为怎么也是一个有一千多粉丝的账号,一看之后,他直接转发,又艾特了冯君。 冯君表示……其实我已经很久不混围脖了,那个地方太乌烟瘴气了。 不过处理完事情之后,他和红姐进入了别墅,觉得今天的事情确实有点气人,于是难得地上网看一看,想知道大家是怎么评价的。 冯君也是在朋友圈里逛了一遍,他现在的朋友圈大约有四五百号人,在郑阳的基本上有三百多,发现没太大的异常,他甚至去“附近的人”的朋友圈里逛了一遍。 但是不小心点开围脖之后,他发现了小有为艾特自己的信息。 冯君的粉丝其实不算少,足有三千多,虽然有一多半都是别人导流过来的不活跃粉丝,但那也是粉丝不是? 冯君点开小有为艾特自己的围脖,看了一遍之后,第一个反应就是——握草,这是谁拍的,我怎么没发现? 果然是大才在民间啊,他哭笑不得地摇摇头,若是事情没有发酵,估计他也不会想到,这年头居然有这么多拍摄狂人。 所以他顺手转发一下,“挺奇怪的,居然有人谴责别墅业主不够宽容,拜托,门前那块空地,土地使用权也是我买下的,只是方便大家会车而已,真是的[撇嘴]。” 他这么一转发,居然引起了一个小明星的关注——那位也是他的粉丝,“买下土地除了盖别墅,还能空出这么大一块地会车,壕无人性啊。” 小明星一转发,转发的条数蹭蹭上涨,很多评论都是“土豪大腿还缺挂件吗?” 更有人发现,“土豪的别墅,好像是在郑阳的XX公园里,公园里盖别墅啊!” 最夸张的是,有人顺着转发,追到了袁有为的围脖,然后相当肯定地表示,“土豪可不止一个别墅,如果我说这位还有一个很大很大的庄园,不知道大家信不信?” 能提供这样消息的人,肯定是对冯君有相当了解的,不过这位倒也知道轻重,没有说出冯君以及洛华的名字,算是有限地泄密,通常不会有人计较。 冯君翻看了一阵围脖,就休息了,并不知道在午夜的时候,这条围脖已经被限制转发。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昨天出手打人的汉子来了,跟他在一起的,还有一个瘦高的中年人,以及一个三十出头的中年美妇人。 汉子叫孔二狗,跟某个网络作者同一个化名,瘦高中年人就是小文,认识红姐,因为昨天的事情,上门来求见红姐,以及红姐都要叫“老大”的这位。 那女人虽然昨天拦住了拖车,但是最终,她的车还是被拖到了公园的公共停车场里,她想找冯君的麻烦,孔二狗却是直接接过了这场恩怨——那是我老大,有事你冲我来。 女人不肯干休,但是孔二狗直接带人上了她家的门,隔着大门就是一通威胁,女人吓得赶紧报警。 警察来了之后了解一下情况,表示我们也无能为力,人家只是口头威胁,没有形成事实。 孔二狗今天上午更绝,带了人去女人的公司威胁。 女人是一家证券公司的中层,孔二狗倒是没胆子在这种公司里闹事,但也放出了风声,这种不诚信的人在你们这里上班,会影响贵公司的名声。 证券公司也不愿意招惹这种地头蛇,了解了事情经过之后,也实在不好意思偏帮自家人——你说你做得都是些什么事儿嘛。 所以公司要求女人道歉,还要保证以后都不再追究这件事情。 女人当然不答应,因为她也不是没人。 然后小文直接出马了,找到了证券公司的领导——在郑阳,他也算数得上的地头蛇了。 他要求证券公司把人开除,到最后,还是女人抹着眼泪道了歉。 小文三人前来,就是解释一下这件事情,同时拜会一下红姐。 当然,讲述这些的时候,他没有半点居功的意思,甚至很客气地表示,“红姐你现在搭上了喻老爷子,肯定不在意这点小事,我出个面,也是不想让您脏了手。” 第一千二百零六章 年轻真好(三更求月票) 小文不愧是郑阳有数的地头蛇,竟然能知道红姐搭上了喻老的线儿。 那么,他的帮忙也就很正常了,既能讨好红姐,还能铺垫一份交情,何乐而不为? 红姐则是有点哭笑不得,真正的贵人就在你们面前,这帮有眼无珠的家伙。 聊了一阵之后,小文表示,二狗在这件事里,一开始也做得不对,他希望能请红姐和冯老大晚上一起喝一杯。 红姐很干脆地拒绝了,说我们过来就是躲清静的,二狗的表现也还不错,我们怎么会怪他? 小文再三邀请,红姐只是不许,还拿出了三个羊脂白玉雕琢的玉葫芦,一人送了一个。 这三位哪里敢要?最后还是冯君出声发话了,“老孔你平常帮看着点这套房子,这点小心意,就算你的辛苦费了。” 双方正在相互谦让,冯君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来打个招呼,“老爷子,有什么指示?” 听到“老爷子”三个字,小文三人就交换一下眼神,心说不会是那位吧? 来电话的正是喻老,他爽朗地一笑,“我能有什么吩咐,现在就是最后跟你确认一下,那些原油卖给谁,你都不会在意吗?” “我当然无所谓,”冯君站起身,一边接电话,一边走进了旁边的房间,“只要不是卖给小泥轰就行。” 喻老语气轻松地发问,“如果是民企呢,你也能接受吗?” “喻老,这是你的事,我只对你负责,”冯君很明确地表示,然后他眼珠一转,“就为了这点事,你专门给我打个电话?” 喻老爽朗地一笑,“哈,还真是瞒不过你,我就是想问你一句,还有其他的空闲储油罐,你有兴趣注满原油吗?” 冯君愣了一愣,才沉声回答,“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能保证保密吗?” 喻老回答得很轻松,“估计不能,所以我想知道你的想法。” “这还需要问我吗?”冯君冷哼一声,“对了,这次原油的费用,你还没有支付,在你支付费用之前,我不会再销售原油了。” “钱不是问题,”喻老轻描淡写地回答,“货币本身是毫无意义的……在支付了费用之后,你可以向油轮灌注原油吗?” 冯君沉吟一下回答,“我的时间,其实是很宝贵的,老爷子你有什么话,可以说得明白一点……油轮不是先前被否决了吗?” “这个……你可以理解为,你给出的原油太好了,”喻老沉吟着回答,“有人想获得更多,我这么问你,也是想知道,你对我老头子有多信任。” “啧,”冯君听得嘬一下牙花子,这帮地球界最擅长算计的人,又开始相互算计了,不过他一点都没兴趣介入,“我甚至没有跟你谈原油的价格,你说呢?” 四十八万方高品质轻质原油运送过来,连价格都没谈,他这也是真正的有钱任性了。 “嗯,那我就知道该怎么处理了,”老爷子满意地笑一笑,“有我老头子在一天,你就放心好了,不过可惜的是……晋省那个储油基地,还是有点运输不便啊。” 基地已经相当靠近铁路了,但是就算铁路运输,也赶不上水路运输便捷和成本低。 喻老感慨的也就是这个了,冯君提供的原油,不管是品质、数量还是及时性,他都相当满意,恨只恨那个基地有点小不说,还要往其他地方运输原油,以清空容量。 “那你看着办吧,”冯君轻描淡写地回答,“我也没大量的时间做石油生意,遇到我不方便的时候,供货就不会那么及时了,这一点你得谅解一下。” “不方便的时候?”喻老忍不住高叫了起来,“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能是这种态度呢?那是原油,是跟美元直接挂钩的原油啊……它不仅仅是能源!” 合着老爷子还瞄上了美元的霸权,冯君能理解他的心情,“我只能说尽力而为,我获得资源的方式,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轻松……就像石墨烯的供应一样,不能随时保证。” 不能你们认为条件成熟,我就该尽心配合,而你们条件不成熟,我就只能傻等。 你怎么就不问一问,我这里条件成熟了没有呢?既然是交易,就要相互包容,而不是你的困难是困难,我的困难就只能自己克服。 喻老也能听出他的不满,不过他还是表示,“其实你也是隐藏了很多东西,你可以知道我们有多少储油基地,但是我并不知道,你一次能拿出多少原油。” “其实这并不重要,”冯君轻笑一声,“原油对我来说,只不过是搬运一下的问题,哪怕现在国内没有多少战略储备,你也可以认为,储备都已经满了,用这种底气做事就行了。” “这怎么可能,”老爷子直接反驳他,“每天有多少石油到港,又消耗了多少石油,这种东西是瞒不住人的,我们倒是可以说,原油储备已经满了,但是别人得信呐。” 冯君轻笑一声,“呵呵,老爷子你跟我说这个有用吗?我只是个小老百姓,战略欺骗这种课程,我从来没学过的。” “战略欺骗……”喻老沉吟一下才发话,“这种烧脑的事情,也不是我一个老头子该琢磨的,我就是想敲定一点,你在短期内,最多能提供多少原油?” “那要看你能印出来多少钞票,”冯君傲然回答,“对你们来说,钞票不是问题,对我来说,原油不是问题。” 喻老好悬被噎个半死,好小子,真够狂的,不过这个答案,确实能令他满意,“嗯,我会督促他们,尽快运输原油……石墨烯最近有消息吗?” “有点眉目了,”冯君懒洋洋地回答,其实两百二十吨石墨烯,就在他的储物袋里,但是他不打算马上拿出来,太容易得到的东西,人们不懂得珍惜。 “那你尽快,”喻老也不多问,而是话题一转,“你在市里的住宅出了点问题?需要我给你安排几个打下手的不?” “免了,”冯君很干脆地拒绝,“等你们搬出去的时候,我会回去住的。” 因为有喻老这个电话,第二天,证券公司的部门经理又被上级骂了一顿,说你们聘用人也有点眼色,社会影响不佳的时候,能干脆处理就处理了。 于是当天晚上,那撒泼打滚的女人,亲自来到别墅道歉,不过冯君根本没放她进来。 次日,冯君觉得有些无聊,正琢磨着要不要出国散一散心,结果当天中午,迈克尔?雷带着夫人前来拜访。 湖的另一边,已经开始了填湖工程,不过很显然,这工程在短期内不能完工,所以前些日子,这夫妻俩出去旅游了,沿着大西线好好地玩了一趟。 他们是昨天晚上回来的,听说冯君住进了别墅,就前来拜访,同时雷夫人想问一下,冯君这一套别墅是否愿意出租一段时间。 冯君当然拒绝了,几十万吨的原油他都敢赊出去,哪里还看得上这点小钱? 然后雷夫人退而求其次,那租给我们两间房子也行,你俩住在这里,不嫌冷清吗? 冯君再次拒绝,结果雷夫人离开的时候,有点不高兴。 因为这夫妻俩的出现,冯君决定不出去旅游了,省得回来的时候,这里又出什么纰漏。 但是住在这里没法修炼,小院行在也不能放出,冯君史无前例地放松了下来。 白天的时候,红姐会出去办事,或者回庄园修炼,只剩下他一个人在别墅里,真的是有点无聊。 这天是阴天,到了下午,淅沥沥下起小雨来,傍晚时分才停了,天还是阴云密布。 冯君喜欢这样的天气,甚至搬了一张躺椅,坐在院子里淋雨,因为别墅的绿化搞得相当好,外面人不注意的话,也发现不了这里有这样一个怪人。 不知不觉中,远处传来一阵嬉笑声,听起来有六七个年轻人走了过来。 来到别墅门口,这群人停了下来,隐约听得见他们在说“普拉多”什么的。 冯君侧头看一眼,发现是一帮年轻人在说前一阵的事情,还有人举着自拍杆,在对着镜头说什么,好像是在玩直播。 冯君心里有点无奈,他肯定不愿意别人在自家门口直播,不过前一阵的事情,在网上也有点影响,他如果再出去撵人,不但有违他低调的打算,也容易被人蹭热点。 反正现在玩流量的主儿,根本是各种没下线。 不过这帮年轻人还好,有人站在门口讲述那天的事情,同时不忘记跺一跺脚下硬化的地面,“据说门前的水泥地,土地使用权也是这位英俊土豪哥的……” “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居然硬化之后充当公众用地,贫穷没有扼杀了我的想象力……因为贫穷,我的想象力根本没有生出来,用不着扼杀!” 年轻人吐槽其实是蛮有趣的,不多时周边又围过来几个观众。 几个年轻人已经开始讨论,要不要在这里搞一出情景还原剧,让那天的情景重现,不过想做到这些,似乎跟屋子主人商量一下比较好…… 又有人表示,借一辆普拉多也许不算太难,但是……谁能推得动呢? 又有人说,咱们可以拿纸板画一辆普拉多,权当是道具了。 就连冯君听到这些讨论,也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年轻真好啊…… (三更到,大声召唤月票) 三更了,召唤月票 正在手打中,稍后即将更新,更新后需再次刷新页面才能阅读! 第一千二百零七章 被暗算了 年轻人的耐心总是有限的,这群年轻人叽叽喳喳一阵,拍了几段视频之后就离开了。 冯君却是忍不住想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当然,现在的他也不算老,但是想一想大学时光,仿佛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 事实上,他的感觉也不算怎么错,如果从大学毕业算到现在,应该只是过了六年的时间,但是再加上手机位面的三年多,也就将近十年了。 在地球界,他户口上的年纪才二十七岁,但是真正的年纪,却是已经过了三十岁。 他胡思乱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天上又下起了小雨,于是他又沉醉在了细雨中。 直到天色将暗,他才从这份沉醉中醒转,一时间有点纳闷:红姐怎么没吵吵着吃晚饭? 最近红姐的胃口不错,下午回来的时候,还说晚上要去吃烤羊腿, 紧接着,一股莫名其妙的危机感涌上了心头,他下意识地搬运一下周天,却愕然地发现,体内的灵气运转得特别缓慢! 因为这危机感不甚强烈,冯君打算拿出手机看一下,发生了什么事情,却发现手臂沉重得仿佛挂了铅一般——是他凡人境界时那种挂铅。 “咦?有意思啊,”他心里嘀咕一句,努力搬运起了灵气,搬运了一个周天之后,他终于意识到问题了:这是中毒了! 地球界还有能让我吃这么大瘪的毒?他有点不可置信,不过很快地,他就暗暗告诫自己:别飘,要镇定。 又搬运两个周天之后,他体内的毒素排除得七七八八了,他动一下身子,悄然取出手机,努力想站起身子,却是不小心摔倒在了泥水中。 这泥水中一摔,就再也没站起来,身子时不时地挣动两下,但更像是毫无意义的抽搐。 大约到了夜里十点,一辆小面包车缓缓驶来,车上下来四个穿着雨衣的人。 在车里哪里用得着穿雨衣?更别说现在小雨又暂停了。 四人在别墅门口的门禁上拨弄几下,大门就开启了,两人进了别墅,两人走向了冯君。 红姐被人从别墅里抬了出来,这时的她是昏迷的,因为天气热,她只穿了一个小吊带和一条热裤,两条白生生的大腿就那么暴露着,在漆黑的夜里煞是醒目。 冯君也是被两个人抬着,但是在抬他之前,大约是因为他始终在尝试挣动,所以有个雨衣人拿出一个针管,给他推了一针。 将两人抬上车,一个雨衣人又走到路边,随手拾起一个什么物事,然后面包车缓缓地驶离了别墅,不紧不慢地开到小区后门。 司机在亮了一张黑卡之后,小车穿过小区,就那么消失在了雨夜中。 此刻的冯君其实是清醒的,他已经把毒素都排出了体外,不过他并不清楚,自己中的这种神经毒素是什么东西,又是来自于哪里。 当时他考虑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这毒素来自于国内,还是国外? 不过他之所以没有马上发作,是因为他用手机查到了,红姐也中毒了。 冯君知道自己能驱除这些毒素,但是红姐能不能做到,那就是另一说了。 反正无论如何,他是要搞清楚,到底谁是幕后凶手,所以……演戏就演戏呗。 如果是国外的势力,他自有手段,但如果是国内的势力,那他就只能呵呵了。 雨衣人非常谨慎,将他和红姐的手机都留在了别墅内,并且在车上还对他做了搜身。 倒是红姐因为穿得少,省去了麻烦,不过热裤里的一张纳物符,被对方搜走了。 好在她装了精血护符等物的小包包,对方可能担心暴露行踪,没有去动。 不过也正是因为精血护符没有反应,冯君才忍这么久——这证明红姐没有受到致命威胁。 小面包在街上开了二十多分钟,来到了一个黑暗的地方,有一辆商务车在那里等着,几人将他们抬上车,两辆车分道扬镳。 上了商务车之后不久,红姐的身子微微挣动了两下,结果又挨了一针。 其实冯君看到红姐挣动,就有出手的冲动了,但是他转念一想,还是搞清楚敌人为好。 虽然他使用“附近的人”也可能找得出对手,但是那样的概率并不是百分之百,而且他认为,这一次对方出手如此诡异,组织上就不可能不严密。 真要遇到组织特别严密的,他未必能顺藤摸到瓜。 事实上,他心里比较倾向于是泥轰人干的,因为他跟泥轰的仇大了去啦。 如果真是泥轰人出手,那些家伙对细节的注意,根本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 简而言之,冯君已经决定了,只要对方不把自己跟红姐分开,那就可以忍下去。 如果对方有把两人分开的意思,他就绝对会出手,冯某人绝对不会坐视自己的女人陷入不可控的危险中——尤其是,泥轰人在某些方面的名声实在不太好。 不过,红姐还真的就一直没有离开冯君的视线。 因为一直有人盯着,冯君也没有频繁地拿出手机来,判断时间和方位,不过身为出尘上人,基本上的判断也不会差很多。 他被倒换了五次汽车,还有一段时间走的是航运,他基本上可以确定,最后是在二十多个小时之后,在会稽省被运上了海船。 出海了?到了这个时候,冯君基本已经能够断定,来找事的不是华夏的人,否则没必要把他和红姐带到海上来处理——不但不方便,也不安全。 在上船之前,冯君又被注射了一针,不过在他有防备的情况下,地球界这点麻醉药,真的是小儿科了。 上船之后没有多久,天就大黑了,看守他俩的人依旧很用心,三个人一眨不眨地盯着。 冯君不知道自己坐的是什么船,也不知道速度有多快,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这船的档次不会很低,因为没有多少鱼腥味,也不怎么颠簸。 船行了两个多小时之后,三个看守里有一个用英语嘀咕一句,要出去上厕所。 就在这个时候,冯君直接发动了神识攻击。 他不但攻击了三个看守,还用神识扫视了一下整艘船,虽然神识扫描远远不如手机扫描,但他还是发现,这是一艘双体游艇。 双体游艇拥有超强的稳定性,艇上的空间也大,是真正的豪华游艇,华夏近年也出现了不少这样的游艇,但是一般来说,都是旅游区买来租给游客装哔的。 冯君之所以选择这个时候发难,是因为他觉得已经离开大陆好一阵了,虽然应该还在专属经济区内,但是不会有太大的变数了。 他非常怀疑,自己要是再昏迷一会儿,没准就被人运到专业的船上,固定住四肢和头部,被人洋洋得意地审讯了。 虽然他很确定,那些合金做的玩意儿,困不住自己,但是他不喜欢在那种场合暴起挣脱——或许有人会觉得那么做很酷,可是他认为,这么low哔的桥段,实在太耻辱了。 所以他觉得,眼下就正是时候,对方还不敢肆无忌惮地下手,而他已经摆脱了某些束缚。 至于说能不能一次性找出真凶,这个谁也不敢保证,不过冯君认为,船都开到这里了,幕后黑手就算不在船上,也不会离得太远吧? 反正他是不想再忍下去了,所以放翻这三人,神识感知一下,发现没人在盯着什么显示屏,于是直接一抬手,凌空击碎了两个摄像头。 至于说摄像头的录像?拜托,你们得有调看录像的机会才行啊。 然后他直接就蹦了起来,想要看一看红姐的状态。 他没想到的是,红姐也一个鲤鱼打挺蹦了起来,“吓死我了,你没事?” 冯君很无语地看着她,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半天才问一句,“你没事?” “我抗药性很强,”红姐低声回答,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她的脸微微地一红。 她对各种药物的抵抗力真的很强,要不然当初也不会借着喝了催情的药物,顺水推舟把面前这个小男生推倒,早上分手的时候,又给了他一个脊背,维护了自己女性的尊严。 “那你早说啊,”冯君忍不住嘀咕一句,早知道你没啥危险,我何苦跑到海上来? 红姐很不服气地看他一眼,“我看你躺得跟个死猪似的,不得关心你一下?” 说白了,他俩都是太关心对方了,才会一直这么委屈自己,哪能想到,对方也是清醒的。 冯君心里蓦地生出一丝柔情来,不过很快地,他就正色发话,“你确定身体没有问题?” 红姐翻个白眼,“巧了,我也想这么问你。” 冯君无意跟她叫真,快速地发话,“那咱先控制了这艘船吧。” “那就控制呗,”红姐随口回答,然后又咬牙切齿地发话,“我就想知道,这事儿是谁干的,特么给我打针的那货……每次都摸我的屁股!” 冯君是真见过她被打针,闻言忍不住笑着发话,“打针的是女人,你不要太在意,关键是她要是不按着你,戳到你腰上怎么办?” 这种情况下,他还有心思说笑,可见真的是有实力才会有底气。 第一千二百零八章 追查 冯君和红姐两人嘴上在交流,出手却是不慢,将那三个神魂被攻击的人打晕之后,两人轻手轻脚奔着甲板去了。 冯君为了防止被人搜走东西,储物袋什么的,都扔到手机位面了,只剩下了一个小小的储物戒——还是于梅仁的那个,灰不溜秋地也不起眼,倒是没被人捋了走。 他的手机被对方留在了别墅里,不过现在他哪个储物袋里也不差手机和充电宝,有些手机还有从不知名渠道弄到的通讯卡。 他拿出手机,才要分析一下周边的情况,猛地就发现,马达声逐渐降低了。 “船要停了,”红姐把嘴巴凑到他的耳边,低声发话,“你怎么知道这时候动手最合适?” “只是巧合而已,”冯君也低声回答,心说这么搞也不错,正好能省下搜魂符。 双体船才刚刚停下,远处就有一艘船冒了出来,看那样子像一条渔轮。 渔轮冒着黑烟,突突突地开了过来,这时候,游轮终于发现,关押着人的船舱里,摄像头失效了,有人开始呼叫那三个看守者。 冯君的神识击出,将船上剩余的八人也击昏了,然后身子一闪,失去了踪影。 渔轮在靠近到半海里左右的时候,开始呼叫游轮,却发现这边没有应答。 他们正疑惑是怎么回事呢,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压力自天而降,直接晕了过去。 冯君显出身形来,进船舱里看一看,发现里面一共有十二人,其中有两名白种人。 两艘船一共二十三人,他将人全部验看一遍,发现有渔民八人,估计嫌疑不大,其他十七人里,有两名泥轰人以及……六名迈国人。 冯君略略分析一下就明白了,应该是泥迈两国一起出手的,值得一提的是,他又见到了那个中亚人相貌的家伙,就是跟其他四个大学生一起,想进他的庄园的家伙。 而且这家伙……竟然是迈国人。 冯君在两艘船上搜索一番,没有发现什么明显有价值的东西,倒是在游艇上发现了三长两短五支枪。 这艘双体游艇,隶属于南新罗的一家公司。冯君想了一想,直接将游艇送进了海底,这艘船上再有什么信号追踪,也不关他的事了。 至于说渔轮,冯君先暂时收进了储物袋里,剩下的二十三个人,他全部装进了灵兽袋。 然后他放出光阴梭,带着红姐贴着海面飞了回来,直驱郑阳。 这次绑架他的人,分了好几拨,很多人只是负责一段,不过冯君记住了大部分的人气息,其中有几个家伙,他还暗暗地标上了神识印记。 就在这天晚上,他开始对号入座地查找这些人,其中那个拿了红姐纳物符的家伙,是冯君的首要目标。 这些人终究是不知道,自己惹了什么样的存在,其中两个雨衣人,居然就坐在路边吃烧烤。 冯君通过附近的人分析得知,这二位居然是体院散打队的,怪不得胆大包天手脚伶俐。 他改换了容貌走上前,一拳一个就将两人击昏,放下五百块钱算是买单,然后拖着两人就走,“私人恩怨,大伙儿让一让。” 只看他的身手,也没人敢多管闲事,有人拿出手机拍照,他狠狠一眼瞪过去,“找事儿?”那位顿时就放下了手机。 还没等把人抓完,天就亮了,冯君只能先把这些人用灵兽袋装着,带进了洛华。 现在冯君的弟子里,也就是李诗诗这半吊子没见过杀人了。 冯山主把大家召集到一起,讲了一下前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接下来呢,红姐负责,你们一起合作,把这些人的底细全部掏出来……必要时可以杀人。” “没问题,”嘎子先表态了,“居然敢对老大你下手……这帮鳖孙别指望好过了。” 高强也表示,“破坏性地问口供,我有经验。” 众人听得面面相觑——什么叫破坏性地问口供? 就在这时,陈胜王轻咳一声,“老大,我会一点迷魂术,受术者意志涣散的时候很容易奏效。” “既然都是行家,那我就放心了,”冯君笑着发话,然后站起身来,“还有十几个没有抓到,我再去抓!” 王海峰马上自告奋勇,“老大,要帮忙吗?” 冯君怔了一怔,他前两天还抱怨自己是“徒弟奴”呢,现在徒弟倒是想出手了,但是最终,他还是摇摇头,“算了,不太好使。” 这事儿折腾了两天,到最后他也没有把所有参与的人全部抓住、 这一条线儿涉及的人太多了,出手抓人的就他一个,还得考虑影响,不能表现出太多的异常来——主要是那条游艇出事以后,有些人做出了很快的反应。 不过对冯君来说,被他记住气息的人,基本上都抓得差不多,也就可以满意了。 哪怕是这样,也抓了四十多个人,而且除了那八个渔民,其他人不是被弄死了,就是被弄得白痴了,在此期间,洛华的人都亲眼目睹了生命的毁灭。 像李诗诗、张采歆这种小女孩儿,冯君肯定不会强迫她们去杀人——那是为难人,但是亲眼目睹一下,还是有必要的。 李诗诗就有点不敢看,但是冯君说了,“这只是让你熟悉一下,等你接触到真正的修行界,你不杀人就等着被别人杀吧,你如果就安心在蜕凡一层混吃等死,我也不强迫你。” 小李助理终究还是渴望晋阶的,虽然她是典型的宅女,但是她不像大李助理一样,对修炼不抱有兴趣。 额外说一句,因为杨玉欣介入了朝阳的包山项目,大李助理的权力大幅缩水,目前只抓几个环节,并且负责跟牟淼的对接。 她甚至向冯君表示了,在朝阳山地项目之后,她会去魔都做点小买卖。 这个初中的班长,一向是喜欢繁华的场景,而她在跟着冯君的这几年,也赚到了点钱。 冯君对此表示无所谓,所谓情怀可不就是这样?他很清楚,李班长之所以要在项目结束之后才走人,是因为在项目中,她还有一些利益存在。 但是那又怎么样?钱给谁挣也是挣,只要她不是很过分,他不介意她赚点小买卖的本金。 那八个渔民甚至没有被审讯,经过对其他人的讯问得知,他们也只是在打渔时约定了一些私活,所以冯君很干脆地把他们和渔船直接放到了印度洋,趁着他们昏迷的时候离开了。 至于渔民们怎么解释他们的航线,这不是他要操心的事情。 经过三天的调查,事情的真相逐渐浮出了水面。 下雨的那天,一群年轻人玩直播的时候,有人将一罐某某毒素放到别墅外的草丛里。 这毒素是缓释型的,大家离开之后,才慢慢地发挥出来。 别说冯君在躺椅上躺了那么久,就连房间里的红姐,也因为开着窗户中毒了——当然,她中毒比冯君轻很多,如果她处在冯君的位置,吸入毒素过量的话,没准就救不回来了。 这种毒素是有时效性的,过了时间,中毒者可以慢慢恢复,而对方之所以选择这样的毒素,也是想活捉冯君。 冯君对毒素的抗性,出乎他们的意料,但终究还是被毒倒了。 可惜的是,这些人都不知道幕后指使者是谁,包括那个放置神经毒素的。 那家伙其实是一个辍学的孩子,经常跑到公园里玩手机——在家里玩要被骂,结果在公园里认识了一个大哥,大哥还请他抽烟、喝饮料。 下雨的这天,大哥说那罐子里是个大号爆竹,打算吓那个住别墅的家伙一跳,让他帮忙放到草丛里,他就兴致勃勃地去了。 就是这么简单,那个大哥到底是谁,他也不清楚。 到最后,王海峰甚至通过社会关系,找到了那几个玩直播的年轻人,问他们那天为什么要去公园。 年轻人不怕事,说我们想去就去了,关你们什么事,结果他们马上接到了来自父母的压力。 然后大家才知道,年轻人们原本是在公园的咖啡厅里避雨,正说着直播呢,旁边就有人指点他们,说不远处有个别墅很有话题。 事实上,这件事在郑阳本身就有一定的知名度,才过去没几天,蹭个热点也不错。 大家又去咖啡厅调看录像,却发现提建议的是整天在公园里锻炼的几个老人。 这件事就这么僵住了,冯君才说要去泥轰走一趟,分析一下那俩泥轰人是怎么回事,喻老派人来找他了。 冯君这两天操作的事情,根本瞒不过他的耳目,老爷子甚至猜到了,这家伙手上估计又多了几条人命——有些人失踪了就再没回来。 不过对于老爷子来说,这根本屁都不算——如果你能弄回来莱克星顿号,保证海量的优质原油供给,弄到数以百吨的顶级石墨烯,杀几个人算多大事? 正经是这些人敢参与绑架冯君,那本身就是该死! 事实上,喻老的人也在调查此事,不过大部分的人证都掌握在冯君手里,所以他问冯君,“调查不下去了?我可以帮忙,专业的……但是你得提供几个人证。” 冯君迟疑一下,还是很干脆地回答,“没有人证,都杀了。”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二百零九章 声名远扬(一更贺修号) “都杀了?”喻老愕然。 他确实不介意冯君杀人,但是这么杀人,也有点过分了吧?“最近起码失踪了几十个。” 冯君点点头,“差不多吧。” 他这就是认了——我肯定杀了两位数的人。 喻老有点沉不住气了,他倒不会说什么“有人罪不至死”,“你多少留两个人证啊。” “要人证做什么?”冯君奇怪地看他一眼,“我又没想着打官司,他们不按正常程序来,我肯定也不按正常程序走,这些人里也没几个好人,不杀留着过年?” 其实他是真没杀掉所有涉事的人,哪怕是那个放毒气罐的熊孩子,他也只是交给了二和尚,毒打了一顿,又把人吊在树上吊了一夜——你爹妈不管,我代表社会管教你。 他说的“都杀了”,是指那些没有被放回去的——那些人肯定死了。 喻老却是被他说得一怔,然后点点头,“也是啊,你没打算打官司……” 他以前处置叛徒,也不会走法律程序,对这样的逻辑并不陌生。 所以他改变了话题,“你中的那毒是怎么回事,居然能毒倒你?” 冯君闻言,侧过头上下打量他几眼,“我提前告诉你啊,我有防备的话,毒不到我。” “你这都是瞎琢磨什么呢?”喻老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不过他也知道,对方有这样的疑虑是很正常的,所以只能解释,“这种东西,我们希望能够掌握相关信息……” “其一,可以根据毒素推算出可能下手的人或者组织;其二,对国家有用。” 冯君想一想,觉得是这么个道理,于是说出了毒素的名称。 喻老接下来又问了不少问题,最后不无遗憾地叹口气,“还是老了啊,思维跟不上了,要是换了年轻人问你,应该能了解到更多的东西,可惜……你不会接受吧?” 冯君白了他一眼,眼神里明白地写着四个大字——“这还用说”? 别说,喻老靠着体制,调查起来比冯君的效率高多了。 两天时间,那边就给出了调查结果——出手的是迈国人。 迈瑞肯倒不是因为军舰的事儿,来绑架冯君的,他们最早注意到冯君,是一种流行在京城、却又联系不上厂家的高端酒——三生酒。 三生酒没有在商店上架,只在高端会所和酒店流行,迈国能接触到这种酒的人,一般都不会特别差钱,当他们发现,这酒对身体有明显的好处,就想接触一下厂家。 按道理说,不管是拿到销售权,还是原液配方,都是件不错的事情。 事实上,迈国人对销售权还不怎么感兴趣,因为华夏的保健酒,在西方并不怎么被认可。 原液就不同了,迈国人通过检测和人体实验得出一个结论,三生酒里有一种未知物质,可以促进身体排出毒素,有效地提高免疫力。 就像会所宣传的那样,可以强身健体,有效地预防脑梗和心梗等疾病。 而三生老酒里,这种物质的含量要比三生酒多很多,所以……三生老酒更贵。 那么就说明,这种物质不是酿酒时产生的,而是必然存在这么一种原液。 迈国人对原液相当重视——这种东西就不是玄学了,而是可以尝试用化学方式来表现的。 所以迈国人没有积极地联系厂家,反而想先搞明白这种酒的商业运营模式。 然而,京城的总代理是不会告诉他们这些的——哪怕不谈垄断利益,他敢随便提起洛华,彭老会打断他的腿。 于是,有迈瑞肯人托了私家侦探,专程来郑阳调查,甚至还约谈过叶清漪。 “约谈过叶清漪?”冯君听了这个消息都忍不住吃了一惊,为什么这个情况我没掌握? 事实上,不是叶清漪背着他做了什么,而是私家侦探是冒充郑阳本地人出现的,想跟三生酒业建立合作关系,但是叶总很明确地表示,我们不跟任何外界合作。 私家侦探想要继续试探,二和尚的人马就出现了:叶总都说不合作了,你们就回去吧……你问我们是干啥的?我们是给三生酒业保驾护航的。 大名鼎鼎的魔都杜老板都能自嘲自己为夜壶,可见混混的存在,是有一定必要性的,即便是强如冯君,也默认了叶清漪每个月上交两三万保护费的行为——不需要再在小事上费心了。 唯一跟别人不太一样的是,二和尚收了钱,遇到问题必须处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这些就扯远了,继续说迈国人的事,私家侦探不得不放弃接触三生酒业,那就只能考虑正面接触洛华庄园了。 洛华的难打交道已经传出去了,他们琢磨接触方式的时候,意外地发现,有泥轰人也在关注洛华,少不得就找了过去,信息共享一下。 涉及商业情报,泥轰人也不是一定要买迈国爸爸的面子,但是他们在冯君手上吃了大亏——海外游子会的成员非常确定,自家一些会员非正常死亡和失踪,极有可能是洛华所为。 其实就泥轰的文化而言,商业间谍一旦暴露,被自杀的概率极高,因为在那个地方调解商业纠纷,很大一部分是社团行为——没错,这个奇葩国家里,社团是合法组织。 社团的人通常会表示,某某君,你做商业间谍,这个是没错的,但是暴露了,就是你的错了……还请阁下积极地谢罪吧。 以海外游子会的逻辑就是,我们的某个成员派人去洛华盗窃,这个是不对的,洛华的反击也能理解,甚至白川木因此丧生也不算过分。 但是你还要报复到我们海外游子会其他成员身上,这就有点丧心病狂了。 然而,他们偏偏还拿冯君没有办法,而且天妇罗父子可是大名鼎鼎的阴阳师家族,居然在自家住宅里被人杀了,他们也能确定,洛华庄园是具备一些超自然能力的。 现在迈国人想了解洛华,他们马上很痛快地把相关消息共享了。 迈瑞肯人一听,合着洛华的冯君不但能做三生酒,还是出名的神医,居然治好了袁子豪,还成功地为喻老延寿,他们心里就越发垂涎冯君所掌握的技术了。 不过因为泥轰人的提醒,他们意识到,冯君此人不但难打交道,还是一个具有民族主义倾向的华夏人,于是得出了判断,正面接触此人,估计不会有什么效果。 迈国人对华夏的社会结构了解得一点都不少,他们甚至有通过官方向洛华施压的打算,不过相关的官员了解一下情况,就苦恼地表示:洛华里面有位老爷子,我们惹不起。 喻老甚至不无自豪地表示:很多事情我不方便主动去插嘴,但是我住在这里,哪怕是古老大想动你,那也要掂量一下。 冯君觉得老爷子这是想在庄园里继续蹭灵气,不过他也承认,这位在此,那真的是诸邪辟易。 迈国人得了这提示之后,也不得不偃旗息鼓,甚至连主动接触洛华的勇气都没有了。 所以才会有那个长得像巴铁的迈国人,尝试使用非法方式进入洛华。 不过最终,还是冯君住进了郑阳市,才给了迈国人实施手段的机会。 喻老的调查之所以能这么迅速,主要还是那种神经毒素,让他们辨明了方向。 这毒素是一家制药公司发明的,原本是想用于无痛麻醉,不成想是剧毒产品,而且受基因序列影响,对某些人种的人危害尤其大。 当然,剂量小的话,肯定是麻醉药,但是这个量太不好掌握了,跟人种还有关系。 这种情况就像万艾可一样,原本是为了治疗心血管疾病的,最后却成为了…… 这是一款失败的药剂,在临床阶段被叫停,后来没了下文,不过两名参与药物开发的华裔生物学家,接受了一系列调查…… 种种迹象表明,有可能是迈国政府接受了这项研究成果,毕竟这玩意儿用来做生化武器,还是有相当前景的——具备基因识别能力的生化武器,那真的太牛叉了。 如果有谁觉得,这种毒素做为武器,威力有点不够,那真是扯淡,人家随便放一小罐,别墅里的红姐都能中招,这叫威力不够? 致死性不强?那是你吸得太少了! 至于说缓释类型……别的不说,现代战争并不强调要杀多少人,关键时候,能瘫痪了你的战斗力就足够了。 而且还是无色无味,不能要求再多了。 华夏这边掌握的情况是:十有八九,已经纳入了迈国军方的采购清单里,但是没有凭据。 大约迈国人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会在对付冯君的时候,使用这种东西。 否则,说句不客气的话,他的级别还用不着对方动用这种毒素。 不过这也从侧面说明,迈国对于华夏的情报搜集能力,也有准确的判断。 好吧,本书不是谍战类型的,不能离题太远,相关分析就此打住。 总之,喻老的调查能力,超出冯君不止两条街,短短的时间里,就查出了这么多东西。 感觉就像……蜕凡期遇到了出尘期,体制的力量,真的不是个体力量能比较的。 不过最令冯君吃惊的是,喻老表示,“迈克尔?雷有重大嫌疑。” (第一更,贺萌主七哥巨总双修号,大声召唤月票) 第一千二百一十章 阴人(第二更) 凭良心说,冯君真的是怀疑过迈克尔?雷,因为这厮黏他黏得太紧了。 但是他真的不想相信,对方会是这么一个人——你有华人血统,你妻子也是华人。 所以他好半天才表示,“这家伙……我好像不方便动他。” “没错啊,”喻老无奈地笑一笑,能让他老人家都无奈,可想而知问题有多么棘手。 这是回国的华侨,是郑阳跟京城争了好久,才争到落户郑阳的主儿。 要知道,郑阳跟京城争人才,那不但要付出很大的代价,还要得罪人的! 京城的那帮官员,是可以随随便便得罪的吗? 现在的郑阳,别说冯君出手让迈克尔?雷非正常死亡了,哪怕喻老出声,说迈克尔?雷不地道,下面的干部没准也会跳脚——老首zhang你这么否定我们的工作成绩,真的好吗? 冯君也真的有点想骂娘了——这货现在回郑阳,是冲着我来的,倒成了你们的业绩? 不过最后,他只是问了一句,“老爷子你能确定是他吗?” “九成吧,”喻老倒是没把话说满,但是这个概率,跟说满也差不多了。 他更在意的是别的,“伏牛的这些干部,脑子里装的都是大bian吗?就这么一个玩意儿,根本没有调查清楚,就特么的请回来了。” 看得出来,老爷子的自尊心很受伤。 然而,他还真是无能为力,真有能力的话,直接就把人撵走了,用得着谩骂吗? 张卫红的眼珠转一下,“他还在郑阳吗?” “跑了,”喻老闷闷不乐地发话,“就像你们去那里住之前,他带着夫人去西北玩一样……你们不在,他们就到处游玩,你俩住进去两天,他和夫人就回来了,这能是偶然吗?” “整个大西线,他们才玩了一半,就坐着飞机回来了,说什么紫外线过敏,谁信啊。” “现在他们去京城,也是一样,迈国使馆搞什么研讨会,他要去参加,谁拦得住?” 红姐摸着下巴发话,“那他总还要回来的吧?” “我倒宁愿他不回来,”喻老没好气地哼一声,然后他眉头一扬,“对了,他要回来,你们也不能随便出手啊……我可是提前声明,这关系到国家脸面。” 迈克尔?雷定居华夏,这事情真的影响很大,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经营的是猎头业务。 华夏一直在不遗余力地吸引各种人才,现在来了一个能吸引人才的人才,再怎么重视也不为过——哪怕明知道这是一颗毒果子,也得咽下去……还得含着笑咽下去。 红姐就又出声了,“那如果能让他不回来呢?” 喻老讶异地看她一眼,沉吟一阵,才轻咳一声,“你能做到?” 红姐信心满满地笑一笑,“简单至极,只要老爷子你同意我去对付他。” 说实话,比赛玩阴谋诡计,她还真没怕过什么人。 喻老饶有兴趣地看着她,“说来听一听?” 其实这事他也做得到,但是人老了就懒了,不是特别喜欢刺激,感觉平平安安就是福。 但是对方有妙招,他也不介意听一听,活到老学到老嘛。 红姐的建议张嘴就来,“在京城给他随便找点事就行了,比如说嫖chang吸du什么的,先坏了他的名声……这个迈克尔?雷我真的了解过,他管不住下半身。” 冯君讶异地看她一眼,心说这个你都知道啊。 但是红姐心里无愧,所以不在乎这一眼,“他的前两段短暂婚史,都是趴体上认识的女人,婚姻的存续期不超过一个月。” 喻老点点头,表示同意她的解释,但是肯定还是要问一句,“他还……吸du?” “大ma肯定玩过的,没玩过大ma,也好意思说自己是大学生?”红姐不以为然地笑一笑,“不过,咱们可以让他被吸du的。” 在她看来,这就不是什么事儿。 喻老也不认为这是什么事,强行让一个迈国人“被吸du”比较难,但是诱惑一下就容易了,哪怕对方不承认,说什么栽赃陷害,但是玩女人的话……有DNA作证的嘛。 所以他点点头,“这个,倒是不难操作……但是对咱们也没什么好处。” 毁了迈克尔雷容易,涉及国家层面的争斗,毁掉一个人真的不要太简单,但是……能得到什么?迈国人吸点毒,真的不是太大问题——他们没有经历过鸦片战争。 甚至都不可能毁掉他的整个政治生涯,里根总统甚至公开承认自己年轻时曾经吸过大ma。 正经是管不住裤裆,还能做点文章,但是影响力也有限。 克林顿被弹劾,不是因为管不住裤裆,而是因为他撒谎。 红姐笑着一摊双手,“能损害他的形象就够了嘛,又不指望能断了他的根。” 喻老真的非常认可她的观点,吸du嫖chang之类的事情,在华夏官场,那是碰不得的雷区——你可以做,但是不要让人发现,发现了就是死。 可是在迈国,那就不一样了,真的断不了根。 “有道理,”喻老点点头,又笑着发问,“然后呢?” 红姐理直气壮地回答,“然后就好办了,不是公园里在填湖吗?把这个消息放出去,随便找水军带一波节奏,说填湖造地是为了给外国人盖别墅,舆论上有了压力,市里可以顺势停工,一旦停工,答应的别墅没有了,迈克尔?雷还好意思回来吗?” 别说,她这个想法,可操作性还是很强的,不知不觉间就将对方挡在了郑阳市外。 但是喻老想的又不一样,“你怎么能保证,市里会受到舆论的影响?” 对于一个城市的业绩来说,舆论的影响说重要很重要,说不重要也真不重要,市里完全可以解释说,迈克尔?雷符合特殊人才引进的条款。 “这不是什么问题吧?如果他真的在京城被抓到小辫子,名声就坏了啊,”红姐很随意地回答,然后她眼睛一亮想起了什么,笑着发话,“当然,得麻烦你老人家跟市里打个招呼。” 喻老闻言也笑了,“说到底,还是得我老头子出面啊。” 老小孩就是这样了,时不时就想得瑟一下。 冯君干咳一声,面无表情地发话,“其实也无所谓,只要他敢回来,那就让他回来!” 他让人非正常死亡的手段多了去啦,植物人也不是不能考虑。 喻老闻言瞪他一眼,很不满意地表示,“我老头子找点存在感,就让你这么看不惯吗?” “倒也不是,”冯君摇摇头,笑着回答,“其实只要难为他一次,他心里就该有数,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如果这种情况下,他还敢回郑阳,那估计都不是作死了,而是别无选择。” 他说“别无选择”四个字的时候,眼中掠过一丝杀意。 他暂时不追究这名暗算自己的家伙,已经是很给某些人面子了,如果迈克尔雷对洛华有必得之心,那他绝对不会再手软了。 喻老闻言点点头,“我也这么认为,那家伙现在应该已经知道你的心狠手辣了,他只是不确定你猜到他没有,只要有点风吹草动,他肯定不敢再回来了。” 要不说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原本是挺棘手的事情,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很快就找出了解决方案。 当然,冯君还是有点不开心,他已经习惯了快意恩仇,现在居然暂时不能出手报复,想起来也是有些遗憾。 不过世间事原本如此,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哪怕他是地球界唯一的出尘期,只要他心有所系,终是不能为所欲为。 红姐的建议还真是不错,三天之后,京城那边就传来了迈克尔?雷嫖chang被抓的消息,抓捕现场也有大ma,不过尿检之后发现,他并没有吸食。 冯君听到之后,惊讶之余也有点怀疑:事情这么快就发生了,现场还有大ma,不会是有关部门亲自出手操作的吧? 可惜的是,迈克尔?雷终究比较小心,竟然没有碰那玩意儿。 迈克尔?雷被抓,在京城引起的轰动并不大,事实上类似他这种“人才”,在京城一抓一大把,无非是管不住下半身,又好死不死地碰上警察临检。 说到底就是罚点钱的事——国人都是这么处理的,外国人自然更是。 但还是有“闲人”拍下了视频,发到了围脖上,“嫖chang被抓……我好像看见了个名人?”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账号,关注和粉丝都是一百多,但是有黄v认证,是一家咨询公司的网络工程师——其实就是网站维护人员。 小视频传上去很久了,评论和转发都是三五条,大多都是表示,现在的女孩子太不知自爱,见了洋人就要贴上去,难道不怕ai滋病吗? 直到第二天上午,另一个同行转发而且评论了一下,“迈克尔?雷算是华裔。” 然后围脖的管理方就给“闲人”发了一条私信,“您发的围脖违背相关法律,已经屏蔽,请大家发表言论的时候,严格遵守相关法律法规。” 不过二十分钟之后,又一条私信发了过来,“屏蔽已经解除。” 下午时分,才有人报出了迈克尔的履历,反正都是波澜不惊,也就比玩单机稍微强点。 第一千二百一十一章 预付款(三更求月票) 次日上午,有郑阳人发了新的围脖,那是一名摄影爱好者,他的围脖上不但有前一天闲人围脖的截图,还有两张照片,发的是公园的施工图,并且艾特了《郑阳日报》。 “填湖造地,公园里要兴建别墅,竟然是为了嫖chang的‘人才’?壮哉我大郑阳!” 冯君在第一时间转发了,“确认过视频,是对的人。” 接下来就是水军动作了,其实谈不上水军,无非就是找几个人,在跟郑阳相关的网站和论坛上转发一下,都还不怎么出格,最多标题惊悚一点,比如《郑阳市引进的“特殊人才”》。 这样的消息,连传谣都算不上。 市里很快地发现了这一负面消息,郑阳当然也有危机公关,于是找人删帖。 然而非常遗憾的是,影响力最大的围脖,表示删帖很困难——我们曾经屏蔽过相关围脖,但是有领导打招呼,还说“华夏人民已经站起来了,不用奴颜婢膝”! 市里也没以为然,以为是此前的截胡,让京城的某些人不爽了,人家乐得看热闹。 舆情稍微有一点发酵,但也就是那么回事,迈克尔?雷的知名度本来就不是很高。 等到了下午,红姐去找喻老,“老爷子,什么时候方便打个招呼啊?” 喻老笑眯眯地回答,“不用打了,五六分钟前我收到消息,那家伙订了回迈瑞肯的机票。” 红姐愣了一愣,才不屑地哼一声,“胆小鬼……有种呆在京城别走啊。” 其实她的心里也不想放过那厮,毕竟她也是当事人。 “回去也好,”喻老波澜不惊地表示,“没准咱们能搞清楚,背后指使他的是谁。” 红姐想一想,还是有点不服气,“不打招呼的话……万一他再回来呢?还是让市里干脆地停工,断了他的念想。” “他应该是吓破胆了,”喻老对于相关的心态,还是很了解的,但是看到红姐比较执着,他也只能笑一笑,“好吧,为了防止万一……轻竹,跟你爸说一声,让他打个招呼。” 打个招呼而已,喻志远出面已经足够了。 红姐羡慕地看一眼喻轻竹,一直跟冯君在一起,她觉得自己已经相当不含糊了,但是有些人和事真的是羡慕不来,哪怕她已经修仙了,还是蜕凡六层,但是说起体制中的影响力…… 事实上这件事情并没有就这么结束,很快地,迈国方面向华夏递交了一份文书,说是有迈籍公民汤姆和杰克,在华夏失踪,出事的时候,他们是坐着一艘南新罗游艇。 游艇的信号,最后出现在华夏的专属经济区,然后彻底消失,迈国方面希望能够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说来也有意思,迈国是从不承认专属经济区的,甚至都不承认十二海里的领海,他们认为三海里的范围是领海,其他的……都是公海。 因为迈国并不是海洋法公约的成员国,他们既然要这么坚持,别人也没办法。 但是现在有迈国人失踪,他们就又开始强调失踪地点是“华夏专属经济区”,也是没谁了。 迈国之后,南新罗也发来了协查请求,紧接着还有泥轰,他们也有两人在这里失踪。 总算还好,华夏人打太极的水平还是很高的,一方面表示我们会尽快调查,另一方面则是好奇地发问:你们去那里做什么? 迈国人和泥轰人都没有做出正面回答,只是表示我们国家的国民那么多,我们怎么可能知道他们想做什么呢?而现在问题的关键在于:他们失踪了。 就在这扯皮的过程中,晋省储油基地的原油,被拉走了三十二万方,六个储油罐被清空了四个,喻老又联系了冯君——能不能再装满那四个储油罐? 对冯君来说,装满四个储油罐毫无问题,而他在修仙界,正处在白砾滩的位置。 不过他可没打算惯别人毛病——你叫我动手,我就动手,这不合适啊。 现在是四个储油罐,我灌注一次倒是无所谓,但是下一次,会不会只有两个储油罐需要灌注?下下一次就是一个? 钱他倒是收到了,直接打到了他的银行卡上,具体价格就不说了,他不在意,喻老也不会多给,无非几十个亿,银行甚至连骚扰电话都没打过来,显然很清楚,此人是骚扰不得的。 所以他对喻老表示:为什么还有两个满的储油罐,就要让我继续灌注了? 喻老也知道他在考虑什么——不管怎么说,做事还是有点规矩的好。 所以他解释道,你的这个原油,品质相当地好,晋省那里交通也确实不便,所以你这次再灌注满四个储油罐之后,那里就要封存了,成为真正的储备基地。 冯君听明白了,但是又有点不解:那你下次再买原油,就会在很久之后了? 喻老当即表示,你理解错了,下次买你的石油,应该是在别的储备基地了,不过最大可能还是——给你几艘油轮让你灌注。 冯君对此再次表示出了不解:我此前就问过你了,使用油轮的话,禁忌可是很多的。 喻老却是表示:这件事情我们正在沟通,不过大致来说,只要喻家保证不进入原油加工和成品油销售领域,这些事情谈起来也不难,无非是需要一些时间。 简而言之,他这么着急让冯君灌注原油,也不无展示肌肉的意思——只要我愿意,这些原油要多少有多少,运输也不是问题,所以……我有必要在其他方面出尔反尔吗? 石油炼制和成品油销售方面,固然是利润很高,但是……卖原油的利润就低吗? 看一看海湾那些土豪狗大户的奢侈生活,就知道卖原油的利润了。 冯君终于是明白了,而且他觉得喻老这么做也没错——大家都展示出肌肉,求同存异致力于合作的话,喻老就能尽量争取条件,他搬运原油的时候,被发现的可能性也会大大降低。 不过他还是提出了一个条件,“以后都是事先打款吧,反正我这人做事很靠谱。” 他现在已经不在乎钱了,但还是那个理由,他不想惯别人毛病——万一你也认为我应该不在乎钱,没准下一次或者下下次,我就会被拖欠款项了。 如果我不答应你拖欠,你反而会觉得,我这人钻进了钱眼里。 没办法,这世道思维奇葩的人很多,升米恩斗米仇的例子比比皆是——你既然有钱了,就应该让着别人,否则就是为富不仁。 果不其然,他这个要求提出来,喻老都有点惊讶,“事先打款……你不会觉得我会欠你钱吧?你都这么有钱了,也不缺周转资金,现在是国家需要,有必要这么斤斤计较吗?” 冯君笑一笑,“老爷子,说句良心话,我就担心大家都是你这种思想……我会心寒的。” “明白了,”老爷子秒懂,“你是担心越欠越多,搞得最后不好收场?” 他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你的眼界也太小了,这关系到国家能源安全建设,谁敢欠你?” 冯君摸出一根烟来点着,吸了一口之后,才缓缓发问,“老爷子你多久没下过基层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喻老闻言大怒,“你是说我不接地气?” 冯君又吸一口烟,也不回答,就这么淡淡地看着他。 喻老也看着他,良久才叹一口气,“哎,这也是……算了,大环境如此,不是你的问题。” 冯君很坦然地回答,“老爷子你也许不一样,但是既然是做生意……丑话最好说在前面。” “哼,”喻老不以为然地哼一声,“我都跟你说了,只要你收华夏币,钱就不是问题,亏你还是学工商管理的……算了,我安排人给你打钱。” 钱打得是真的快,十个亿的预付款,当天下午就打到了账户上。 用喻老的话说就是,既然你跟我讲规矩,那我也跟你讲规矩,大宗交易,全额预付是不可能的,先打预付款,货到付全款。 其实就连这个规矩,冯君都有点不想认——不是我着急卖东西,是你着急买! 知道什么是卖方市场吗?说好的华夏币不成问题呢? 不过老爷子的规矩也不能说就错了,人家这么支付也是有依据的。 事实上冯君心里很清楚,喻老是心里有气儿,所以才有意这么支付,让他难受。 他也不跟这老小孩叫真,做人嘛,差不多就行了。 所以在收到预付款之后,他再次进入了手机位面。 白砾滩现在已经有八口油井了,每天出产原油十五六万方,杜问天表示,如果不是储藏原油的地方还没有修建好,就目前的八十人,他有信心开出二十口油井来。 冯君觉得他有点飘了,建议他最多开十口油井就好,“一口井八个人,一个班两个人,一共四个班,三班倒,一个班轮休,这才是比较合理的操作。” “轮休什么啊,”杜问天觉得这点很没必要,“三班倒就足够了……其实两班倒也行,一天有一半时间睡觉还不够吗?” 冯君顿时无语,也是哦,据说工业革命初期,很多工厂都是十六小时工作制。 杜问天真没把这事看得太重,“实在临时有事,搬块石头把井堵住不就完事了?” (三更到,月底了,有谁看出新月票了吗?) 三更到,召唤月票。 正在手打中,稍后即将更新,更新后需再次刷新页面才能阅读! 第一千二百一十二章 分身有数 仙侠位面的工作方式,果然跟末法科技位面有很大的不同。 冯君等了两天多一点的时间,再次装满了超大储物袋。 就在他要回到小院,退出这个位面的时候,孔紫伊找了过来。 她很随意地发问,“你这储物袋里原来的原油,哪里去了?” 冯君怔了一怔,反应了过来,自己上一次装满储物袋,也不过是在三天前,过了一天,就又装了十来万方,两天之后又是三十多万方,这种频率,别人不纳闷才怪。 他光想着杀时间了,却没仔细考虑这个位面相关人等的感受,这样不好,以后要注意。 所以他笑着回答,“我师门里有点小秘术,不值一提,紫伊道友有什么见教?” 孔紫伊犹豫一下回答,“那董柳叶怕是好不了啦,杨上人说他差不多好了,上午去了天通寄送货物,说是明天就能回来,我心里有点……这人这次也醒不回来了吧?” 冯君沉吟一下,最终还是苦笑一声,“他求仁得仁,也是大道之行。” 看到她一脸的无奈,冯君还是正色发话,“争取让他比董柳叶轻一些……你有善心是好的,但是只有极端的数据,我才能保证尽可能地治好你。” 孔紫伊幽幽地叹口气,“所以说,我心里也很矛盾啊。” 闲聊结束,冯君回到小院的房间里,退回到了地球上。 当天晚些时候,他很高调地在洛华庄园外视察了一周,并且跟吴利民和任志远共进了晚餐,然后又去市里那个花场走了一遭。 李晓滨已经不在了,但是常经理依然在,她先是热情地跟吴利民打个招呼,等看到冯君之后,就愕然地张大了嘴巴,“冯、冯……冯总?” 冯君点点头,轻描淡写地发话,“有日子不见,你老了啊。” 常经理正打算好好纠缠他一番呢,上一次,她原本有巴结他的机会,结果错过了,原本她也不怎么在意,但是架不住……吴利民依旧常来玩。 而冯君则是他常挂在嘴边上的人,现在的小吴总,连自家老头子都看不在眼里了,根本就是冯君的脑残粉,张口闭口就是冯老大。 所以常经理知道,现在的冯君,跟自己之间相差太悬殊了,正想着怎么巴结他一场——如果可以的话,后半夜她都愿意陪他。 但是听到他这么耿直的话,常经理也有点哭笑不得,平息了一下心情,她走上前笑眯眯地发话,“冯总你好讨厌,你指一指,我哪儿显老了?” 冯君哪里会再对她动手动脚?只是笑一笑,“好了,找两个小妹来倒酒,常经理你忙。” 既然来了,就要玩开心,冯君随手摸出两扎百元大钞,往桌上一放,“喝起先,谁能干掉一瓶,上台我就送皇冠。” 这里的啤酒都是三百三十毫升的那种小瓶,只要是在这种场子讨生活的,再不能喝酒的,干掉一瓶也没问题,而一个皇冠就是五百块。 然后,冯君这里就越来越热闹了,场子里三四十个小妹,一多半都坐到了他这里。 而冯君他们一共也只有两个男人,任志远的脑梗刚恢复,根本不敢来这种场合,而吴利民虽然有跟班,谁敢跟冯老大坐在一起? 冯君花钱手脚也大,拿出的两万根本没撑多久,然后他又拿出两万来——这种场合,不合适一下拿出十万来,那样就是暴发户的做派了。 当天晚上来玩的人也很有一些,看到冯君这里莺莺燕燕,多少有些不服气,但是人家的手笔确实大啊,说明这人绝对不好惹。 反正当晚是没有脑残来找事,而冯君越花手越大,到最后基本上场子里的小妹都跑到他这里来了,搞得其他客人纷纷起身走人——没有小妹陪酒了,还喝什么? 等到了凌晨两点半,冯君又开始点歌,反正他点一首歌,谁愿意唱谁唱,总之不能让场子空闲了。 一直折腾到凌晨四点,冯君才起身走人,这一晚上花了有二十多万。 小妹们本来该下班了,这时候不少都没走,就想看着这土豪是不是想带谁离开。 按说花场的小姐姐都稍微矜持一点,素台来的嘛,但是冯老板不但有钱,关键还帅,而且也有人认识吴利民,堂堂的盛唐建筑的少东家,在冯老大面前就是个跟班的样子。 这样的老板,谁能不喜欢呢? 不过冯君直接安排常经理,“给我找个代驾,我要回家。” 他晚上这么折腾,当然会被有心人注意到,不过就在当天晚上,晋省的储油基地那四个空的油罐,再次被灌注满了。 喻老起床之后,知道晋省的消息之后,并没有感觉到意外,“冯君这家伙,还真是厉害做事也敞亮,说动手就动手,一点不带耽搁的。” 秘书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回答,“冯君昨晚……跟盛唐的小吴去花场了,一直玩到凌晨四点,花了二十六万。” “咦?”喻老听到这话,差点惊掉下巴,“不是他干的?那还能有谁?”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秘书摇摇头,“不过他们可以确定,昨天在花场的肯定是冯君。” “这才是的……”喻老摸一摸下巴,低声嘀咕一句,“问题有点严重了。” 到了严重的地步了?秘书先是一愣,然后就反应过来了,如果只有冯君能做到这些,那也就罢了,怕就怕庄园里其他人也能做到。 只是冯君的话,那是个别现象,但是这种手段可以传授的话,一旦蔓延开来…… 想到这里,秘书忍不住打个寒战,“我觉得……只有可能是张采歆了吧?她不是前一阵,晋阶什么炼气期?” “这才是的,”喻老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沉吟一下之后,他又出声发话,“不排除冯君还有这样的朋友的可能性,华夏这么大……不是都说大才在民间吗?” “老领导您就从来不信这话,”秘书很干脆地摇摇头,“再说了,都是网络时代了,信息这么通畅,不存在谁有大才却不为人知的可能,别的不说,发个小视频也能展现才华啊。” “再等一等吧,”喻老轻哼一声,“那边可也不是循规蹈矩的主儿。” 晋省的那个储油基地,其实还是被官府收购了,不过这一次,人家开出来的价格令民企老板很满意,请示了喻老这边的人之后,就卖掉了。 他并不了解具体情况,反正能高价卖掉,喻家还同意,事情就很完美。 事实上,收购的人看重的是,这里能接收到优质的原油,而且既然有个储油基地,那买了就买了吧。 这是石化企业里的某一股势力,虽然比喻老要差一些,但是在行业里是当之无愧的巨无霸,喻家根本就争不过的。 喻老托人带话了,不许监视啥的,都已经强调过了,但是人家具体能执行到什么程度,他心里也没谱,不过以他的分析——对方估计要耍一点手腕。 事实上那边也真的耍了些手段,虽然不敢明目张胆地违背喻家的话,可是弄点自动拍摄,夜成像镜头啥的,那都是没有问题的。 上午九点,那边的反应回馈过来了,就是两个字——“牛叉”! 他们确实做准备了,也听到原油灌注到储油罐里的声音了,但是没敢派人过去看——打点擦边球可以,但是真要觉得喻家就是那么回事了,绝对会死得很惨。 但是事实证明,不派人过去看,所做的一切手段都是无用功,他们根本没有捕捉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到了最后,他们也只能愿赌服输,承认喻家不愧是喻家,玩的手段确实高端。 当然,他们不可能承认,自己还尝试使用什么手段破解,所以只能送来这俩字——牛叉! 可是喻老是什么人啊,只冲着这俩字就知道,这一家也没有收获什么出人意料的收获。 所以他哈哈大笑,“我都搞不懂的事情,你们觉得能搞懂?真是笑话。” 当然,他对冯君的评价,也因此高了一些——这家伙确实有手段。 有手段的人此刻正在苦笑。 张采歆这次是带着沈青衣一起去的晋省,她的修为足以驱使飞行法器,但是想要飞得快一点,还是很费灵气的,所以带了沈青衣一起前往。 到了距离储油基地四五十里的地方,她才自己驾着飞行法器飞了过去。 至于说别人观察不到她,这很正常,她带着冯君的“蜃王护腕”。 不过打开阀门,还是要使用不少力气的,再加上控制超大储物袋,也要耗费灵气,所以她回来的时候,是相当疲惫了。 她觉得自己立功了,想一想此刻那个家伙可能在跟姐姐练瑜伽,她就有点不平衡。 本来想回来就休息了,但是越想越不平衡,也睡不着了,好不容易熬到早上七点,就去推姐姐的房门——你们俩差不多点啊。 结果红姐是一个人在睡,而且告诉她,冯君是去夜场玩了,凌晨四点才回来。 张采歆一听就有点炸毛,她能想到他是在为自己打掩护,但是……打掩护一定要去夜场吗? 不过她来回一趟,灵气损耗得比较重,就去聚灵阵恢复了,等到九点钟,她走出聚灵阵之后,发现冯君还没起床,心里就实在太不平衡了。 第一千二百一十三章 新一轮学习 冯君的觉其实很轻,小菜心一嚷嚷他就醒了。 他迷瞪了好一阵,才嘀咕一句,“你去那儿,夜视镜发现什么没有?” 张采歆见他愿意了解自己的情况,心里多少舒服了一点,她摇摇头,“没有。” “啊~”冯君重重地打个哈欠,“没有就好,那我再睡一会儿。” “都九点了,起床!”张采歆抬起大长腿,踹了一脚床铺,“昨天玩得很爽吧?” 冯君睁开眼睛,无奈地看她一眼,“别闹……你知道我有多久没去夜场了吗?不是为了掩护你,我至于吗?那些庸俗脂粉,能跟你比吗?” 张采歆想一想,点点头转身走了,“这次算你过关了。” 在她身后,冯君又打个哈欠,懒洋洋地发话,“下次敢再这么无礼,我就把你逐出师门。” 张采歆的身体顿了一下,头也不回地回了一句,“那正好,我当师娘!” “啥?”拐角处走出了红姐,她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妹妹,“你怎么从他房间里出来了……你刚才说啥,师娘?找揍是不是?” 题外话就不用说了,张采歆给储油基地灌注了原油之后,没过两天,喻家又有人找上门了,这次来的是喻志远。 他很久不在庄园了,但是女儿喻轻竹一直在,他很不见外地发问,“迈国想买你的石墨烯,冯大师你是个什么意思?” 冯君闻言皱一皱眉头,思索一下之后发问,“你们不是想搞什么欺骗,打击对方的石墨烯研发吗?这事情不该是我操心的吧?” 喻志远笑一笑,“这个……只是初步有这么个想法而已,还没有来得及操作,现在也就是问一问,看你改变想法没有。” “我也不是那种不顾大局的人,”冯君摇摇头,“我是痛恨迈克尔?雷,但是已经说好的事情,我怎么可能变卦?” 喻志远犹豫一下才发话,“那你现在……能不能再提供一点石墨烯?” 冯君讶异地看他一眼,“我提供的一百吨石墨烯,应该没用了多少吧?” 他已经了解过了,很多企业得到石墨烯,并没有投入生产,不少人打着转卖的算盘。 喻志远苦笑着回答,“但是那些石墨烯的数量,已经被迈国人掌握了,而且,因为我提前打过招呼,谁的石墨烯如果不用于研发和生产,就没有下一次,所以他们也都在观望。” 简而言之,如果想让迈国人相信,华夏能批量生产顶级石墨烯,仅有那一百吨是不够的,而喻家想要制造出“我们正在把石墨烯往白菜价里做”的感觉,还是需要多来点一些石墨烯站场。 冯君觉得,这件事自己可以支持,但是他还是要问一句,“那将来万一迈国人想参观一下石墨烯的生产线,你不会也跟我提要求吧?” “啊?”喻志远听得眼睛就是一亮,欣喜地发问,“可以参观生产线?” “你想多了,”冯君白他一眼,“能让你看的话,早就让你看了,问题是不能!” 喻志远倒是没生气,而是笑着发话,“其实这次迈国人就提出,想参观一下生产线,并且愿意付出相应的代价。” 冯君听得有点好奇,“他们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让你会考虑这个问题?” “这个还得具体谈,”喻志远含含糊糊地回答,“国家层面上的一些条件吧。” “不想说也无所谓,”冯君笑着回答,“本来就不可能让他们参观的。” 喻志远遗憾地撇一撇嘴,“好了,那这件事情不说了,我想组建一个石墨烯生产企业……主要是用来掩人耳目,顺便给外国人挖坑下套,可以这么操作吗?” 冯君略带一点警惕地看他一眼,“我只负责提供石墨烯,你想怎么操作自便,问我干啥?” 他有点怀疑,这家伙想把自己往坑里带——是想让我不得不管起这一摊? 喻志远笑着回答,“这是你的东西啊,冒充你的名头,肯定要跟你说一声。” “没这个必要,”冯君又摇摇头,“我现在只怕不够低调,哪儿有兴趣生这个闲气?” “那我也得把招呼打到,”喻志远说话还是很有水平的,紧跟着他话题一转,“这两天能提供一百吨石墨烯吗?我先钱后货。” 冯君摇摇头,“一百吨没有,争取给你五十吨,你要肯答应,那我就试试。” 喻志远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八十吨可以吧?要忽悠人,手上得有足够的货呀。” 冯君还是摇头不同意,“最多给你六十吨。” 商量来商量去,双方商定是七十吨石墨烯。 喻志远转头安排人打钱去了,当天下午,七十个亿又打到了冯君的账户上。 等到太阳下山,气温不是那么高的时候,冯君领着喻轻竹,来到了自家的仓库,指一指垛得方方正正的箱子,“这就是七十吨石墨烯,跟你老爸说一声,货到了。” 喻轻竹闻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箱子好像下午就在。” 冯君这个没有墙壁的库房,真的挡不住别人的观察,而喻轻竹认为,此人明明有货,偏要跟老爸说没货,这有点戏弄人。 冯君懒洋洋地看她一眼,“货和货是不一样的……算了,不用他提货了,还是我送过去。” 喻轻竹闻言有点着急,“可以让他派车来提货。” 喻老等人做梦都想派车进入洛华,只不过冯君不许,他们也就没敢指望,现在有进入洛华的机会,还能进仓库,这是多好的事情,她怎么能放弃? “我已经说了,不用!”冯君淡淡地发话,然后转身离开。 这件事情搞定之后,冯君又去了一趟暹罗,采购一批香水,眼看盛夏还没过去,又去北方玩了玩,甚至进伊万国走了一趟。 进入这两个国家,他都没有使用护照,就是直接穿行过了边界,至于喻老他们会不会发现,他是完全地不在意,你们不让我上飞机,我好像就不能出国了似的。 果不其然,消息传到喻老那里,有人很恼火,“手机都不关机,这么大摇大摆地偷渡,也实在太过分了吧?” 冯君是带着好风景和红姐去的伊万国,其实身在那边,一般也用不着检查护照,这年头的华夏,就没可能有人愿意非法居留在伊万——反过来还差不多。 等冯君再次回来,基本上就到了开学季,袁有为就算再不甘心,也只能跟着家人离开。 与此同时,嘎子在濠州找的三名老师,也来到了洛华庄园。 三人是两女一男,负责教授大家濠州话,这是为了将来进入手机位面做准备。 冯君更是规定,以后他讲述功法,都会使用濠州话。 哪怕没有他的规定,红姐和好风景也都相当上心——她俩可是去过那边的。 徐雷刚和李诗诗对此有点排斥,他俩实在搞不清楚,这种方言有什么值得学习的,尤其是徐雷刚,他年纪已经大了,现在要说庄园里咸鱼心态最重的,应该是他。 不过高强一本正经地告诫他,“这个东西你不学,一定会后悔的。” 他曾经监视过手机位面的来客,当时就听出了是濠州话,知道冯老大这么郑重安排,肯定有不小的说法,现在又安排大家学习濠州话,怎么可能简单得了? 好风景也正式告诫李诗诗,她和小李助理是半师半友——不好好学,你会后悔的。 他们集中学习方言,引起的反响相当大,别说陈胜王,连沈青衣都凑过来旁听。 喻家人完全看不懂洛华的人在做什么,不过……不懂不要紧,你做什么,我们跟着学总是没错的。 除了喻老年纪太大,拒绝再学习方言之外,他的秘书和保健医生都开始学濠州话,其中学习速度最快的,就是喻轻竹。 眨眼之间,又是十来天过去了,杨玉欣要带着古佳蕙去报到了,估计怎么也得假巴意思在那边待三五天。 而喻老所说的油轮之类的,还没有敲定下来,冯君也懒得催他,再次进入了手机位面。 这边已经开出了一个储油的地下仓库,差不多有五十万方,杜问天的意思是,这样的仓库怎么也要再搞九个,这样的话,目前的八口井,需要工作一个月,才能将库房填满。 不过这样的仓库,还是比较费力的,哪怕这是修仙界,完成这些工程量,也需要个过程。 当然,这不是冯君要操心的事情,休养两天之后,他主动喊来了杨上人,“你现在身体恢复得不错,家里都安排好了?” 杨上人迟疑一下发话,“我觉得,咱们不能放过白元老,他居然侮辱紫伊道友,轻慢太清的长老令牌,总得给他一个教训才好。” 冯君的嘴角抽动一下,你这是抢起来没完了? 不过,既然孔紫伊发话要白元老好看,这事儿肯定没完,此前鸣砂坊市因为卢家三兄弟的死,很是混乱了一阵,不合适对白元老动手,现在应该没有太大问题了。 冯君索性主动去找孔紫伊,“鸣砂坊市里那个姓白的,咱们需要搞一下吗?”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二百一十四章 测试 孔紫伊虽然身在灯笼镇,但并没有停止对白元老的关注,而且不少太清后辈主动来报信。 太清弟子出门行走的也不少,鸣砂这么大的坊市,不可能没有太清弟子路过。 孔紫伊在派里不算有名,可终究是出尘中阶了,不少太清弟子多少有点耳闻。 一般的炼气弟子,是没资格跟她接触的,不过有意思的是,居然有几个紫霞峰的炼气弟子在坊市,同出一脉,修为差点也无所谓。 这几个弟子深恨白元老出言不逊,一直在关注着白家的动向,甚至不介意身着派中的制式装扮,在白家的院门外走来走去。 所以孔紫伊是真的知道,白家现在是什么状态,“那姓白的元老已经去了十方台,在十方台说我坏话呢……我等他回来。” 冯君思索一下发话,“要不要去十方台干掉这厮?” 孔紫伊摇摇头,不以为然地回答,“没必要,先由着他,他总不能在十方台待一辈子……专门去找他报仇的话,他还真没那个份量。” 要不说家里有金丹,底气就是足呢? 反正冯君自愧不如,还是底蕴不够啊,“杨上人多次对我表示,想对白家动手。” 孔紫伊沉吟片刻叹口气,“他这么等不及吗?算了,回头我着人去杨家走一趟,挑选两个根骨上佳的子弟,收入我太清派,也算是了结这份因果。” 她是有心怜悯杨上人的,但是对方一心求死,她过分勉强也不合适,万一传出去,还指不定别人怎么说呢。 “正是应该这样,”冯君点点头,“早些测试好他,我就能更早地为你筹划治疗方案,治病这种事,肯定是赶早不赶晚。” 孔紫伊也点点头,她固然是念杨上人不易,可是她自己也不容易啊,混沌阴阳诅咒发作的时候,那种感觉也是生不如死。 不过她还是相对善良的,“让他再将养两天好了,我看他现在气血还是有点不足……对了,我记得你曾经说过,对匹配功法很有心得?” 冯君迟疑一下,还是摇摇头,“很有心得不敢说,只能说略有涉猎。” “冯山主你过谦了,”孔紫伊笑着发话,“你那徒弟云布瑶,我可真没觉得,她更合适修炼《断青罗》,说起来还是你有眼光。” 顿了一顿之后,她继续发话,“两日后,我有师姐前来,正是要接引几名修仙苗子回派里,你给帮着掌掌眼?” 接引修仙苗子?冯君听得吓了一跳,忙不迭地摆手,“别介,这是你派里内部的事情,我一个外人,怎么好多说话?” 对他来说,帮忙是无所谓的,但是孔紫伊的师姐不是孔紫伊,人家未必就欢迎他掌眼,万一弄个好心办错事,那才叫真的没意思。 “我那师姐很好说话的,”孔紫伊笑着回答,“而且你给她提了建议,万一她能有所收获,岂不是也会感谢你?” 冯君还是不想答应,所以摇摇头,“不行,我若是匹配的话,必须得有功法在现场……其实这更类似于一种天机推演,没有具体物事,你让我如何推演?” 他倒是不信,孔紫伊的师姐能随身携带若干种秘籍,太清弟子不好惹,确实是真的,但绝对不会是没人敢惹,你携带门中若干基础功法外出,一旦被人袭杀,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 孔紫伊闻言怔了一怔,然后笑了起来,“不用我师门功法也可以,从天通借一些普通功法来推演,你看可好?” 冯君笑着摇摇头,“那得皇甫无瑕同意才行,咱俩在这里说,又有什么意思?” 孔紫伊却是信心满满地表示,“说服无瑕的事情,交给我了。” 皇甫无瑕还真的接受了孔紫伊的要求,因为她也想知道,冯君在挑选功法方面有多么杰出,为此她甚至不惜主动前往鸣砂坊市,从天通挑了百余套功法。 百余套功法,价格可是不菲,几百万的灵石肯定是有的,天通的鸣砂分部甚至专门派了屠上人和邱上人护送。 三名上人护送这么多功法,还是有点提心吊胆,不过皇甫无瑕表示,我有老祖赐下的宝物,你们尽管放心就是。 就算是这样,屠上人依旧忍不住出声发问,“为什么不让冯君来坊市?带这么多功法出门,不是找着让别人打劫吗?” “屠上人你别说丧气话行不行?”皇甫无瑕有点哭笑不得,“冯上人和太清那两位上人,都不喜欢兴师动众,他们若是去了坊市,岂不是让别人看了热闹?” 邱上人闻言,也忍不住嘀咕一句,“他们倒是不用兴师动众了,咱们可是辛苦了。” 见皇甫无瑕淡淡地看他一眼,“邱上人,我只是想了解一下,一些关于资质判定的技巧,这对咱们的家族或者子孙,没准能起到一定的作用,若是只求安全,哪里来的提升?” 他们三人赶到白砾滩的时候,正好孔紫伊的师姐也来了。 此人叫做安雨虹,才是出尘三层,不过她入门比孔紫伊早,炼气期的时候,对孔紫伊颇为照顾,后来进入了天曜峰,还想把孔紫伊也介绍过去。 现在孔紫伊出尘五层,却还管她叫师姐,也是很念旧情。 安雨虹此次接引的苗子,是孪生兄妹,先天至阴和至阳,阴阳体质其实是比五行体质还常见的,但是合适修炼的真不多。 至阴和至阳体质,珍稀性类似于张采歆和云布瑶的先天纯水和纯金,而先天至阳和至阴,比张采歆他俩的体质还要罕见,因为这种孩子一般都活不下来。 这兄妹俩是孪生的,所以才相互依存着生出来,也正是因为如此罕见,安雨虹堂堂的出尘三层,才会去特意接引。 兄妹俩年纪都不大,就是八九岁的样子,太清着急去接引,也真的是相当看重了。 安雨虹到了灯笼镇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她倒不是很在意冯君的测试,而是很高兴地表示,“许久不见紫伊师妹了,今天你我正好抵足而眠。” 而冯君也正好在自己的行在里,接待刚刚赶到的屠上人和邱上人,“上次一战之后,还没有好好地喝一顿,实在是我身为外人,当时不好继续留在鸣砂,今天给两位补上。” 屠上人却是哈哈一笑,“冯道友你这话就见外了,当时是我们眼小,还想瓜分些卢家的财货,要不早就来灯笼镇喝酒了,说到底是我们做得不太合适。” 一夜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孔紫伊和安雨虹聊得比较晚,醒来的时候都快中午了。 稍微收拾了一下,中午时分,孔紫伊正式将冯君请到自己的宅院,要他帮忙测试一下两个孩子的修炼方向,而她身边的皇甫无瑕,则是摆出了百余套功法。 屠上人和邱上人在不远处旁观,也是一本正经地鼻观口口观心,想着能学习一点东西。 一般而言,修者们都知道,纯金啦至阳啦之类的体质,是天生的修行体质,只要能选对方向,基本上能保证个出尘,上限另说——如果不横死的话。 但是保证方向之后,大家普遍认为是越强的功法越好——已经是纯金了,肯定要把金属性里最好的功法拿来修炼呀。 现在听到皇甫无瑕说,单一体质依旧要考虑功法选择,这种话题……听一听是很长见识的。 冯君拿出了手机,在那里划弄,皇甫无瑕是见怪不怪了,屠上人之流倒是很好奇,但是不好意思凑过去看——这是犯忌讳的。 冯君划弄一阵手机,抬起头来笑一笑,“这方家兄妹资质很好,现在至阴至阳的功法也不多,我没什么好建议的,只能在这里恭贺安道友接引了两个好苗子。” 安雨虹对他不甚上心,只当此人是师妹生命中的一段经历,于是笑一笑,“冯道友客气了,这也是师尊指点,我只是跑个腿而已。” 但是孔紫伊不答应了,“冯山主,说点实在的……我跟师姐夸了你半天,你不能两三下就完事,这不是糊弄人吗?” 我怎么会两三下就完事,起码也得上千下的吧?冯君这就不能忍了,“那个……男孩儿的至阳有点过了,应该是知道属性之后,一直在火属性材料培育吧?” 方家兄妹闻言就是一怔,方家也是个出尘家族,族中有四个出尘上人,知道这兄妹俩的属性,又知道被太清看上了,平日里真的没少给他俩补强。 方家的女孩儿反应很快——年少时候,多数女孩要比男孩早熟,“上人说得是,我们也是为了不堕太清盛名,哥哥和我都吃了不少天才地宝。” 皇甫无瑕眼中异芒一闪,然后出声发话,“这男孩近期受过火属性伤害,以火攻火治好的,冯上人说得没错,至阳有点过了。” 兄妹俩同是补强,男孩儿至阳超标,女孩儿没有问题,这肯定是有原因的。 安雨虹怔了一怔,然后笑一笑,“多谢两位指出,还好也不算什么大事。” 但是冯君点点头,“确实不是大事,你自己才有大事。” 第一千二百一十五章 不必重修 安雨虹原本是来找孔紫伊聊天的,基本上没想别的。 她甚至不知道,孔紫伊是素淼真人的后代——那个时候,连孔紫伊自己都不知道。 太清之外,也许有这样的猜测,但也仅限于金丹家族之类势力,太清之内是一点都没有。 听到冯君的判定,她也没当回事,阳气过盛,消减一下就好了,此前她没发现,但是现在知道了啊——其实就算不知道,回去之后,也会有人发现的。 当然,如果始终没有被发现,这也很正常,她只负责接引,资质判定不归她。 说到底,太清太大了,遇到的天才也太多了,甚至耽误的天才都太多了,也没谁追究。 毕竟,在修炼的过程中,天才只是成功的要素之一,而不是全部。 所以她一直能平心静气地听对方说话——昔日的师妹已经是出尘五层了,还愿意认她这个师姐,那么师妹在意的人,她必须要给面子。 说起来,小伙子长得也不错,只不过可惜是散修……想追求太清的核心弟子,哪怕你不是四大派的,起码也得在某个大坊市有个千亩别院才行啊。 所以她一直心如止水,看着对方表现。 但是这一刻她恼了,少不得正色发话,“冯道友你不要开玩笑,我这个人开不起玩笑。” 冯君听到这句话,马上就认定了——这个人能交。 能坦白地说,我开不起玩笑的人,都不是坏人,这是冯君的交友准则之三。 所以他正色发话,“如果你想听实话,那就是我单独跟你说。” 孔紫伊虽然平常的表现很佛系,听到这话也忍不住出声,“算我一个……三个人。” “也算我一个,”皇甫无瑕凑了过来,“紫伊姐,为了配合你,我可是拿了几百万的功法过来,还差点被人打劫……难道不让我听两耳朵?” 孔紫伊还真的不擅长跟商家打交道,皇甫无瑕这种死皮赖脸的货,她在太清派里也从来没见过,少不得看一眼安雨虹,“雨虹师姐你说吧。” 安雨虹也不擅长处理这种事,于是看一眼冯君,“冯道友说了算吧。” 冯君才不肯背这种锅,他一本正经地发话,“我要说的,是关于你的事,让不让她们听,也该是由你来决定的,你确定让我说了算?” 安雨虹这时候才正视起来这个问题,她左右看一看,发现周边还有不少无所事事的男修,犹豫一下之后她表示,“大家都散了,邱道友可以留下。” 冯君忍不住看邱上人一眼——我去,你这路子挺猛啊。 邱道友却是脸一红,“雨虹你总是拿我开玩笑,有意思吗?” 两人确实认识,却是没有深交,当年邱上人修为强于安雨虹,也帮过她的忙,还拒绝过她的示好,但那时大家都是炼气期的蝼蚁。 按说事情过去也就过去了,谁能想到这会儿又被提起? 安雨虹却是点点头,“那就咱五个吧,我倒是想听一听冯山主的话,我怎么有大事。” 现场一共三个女上人,加上冯君和邱上人……一共五个人。 “金属性修到你这一步不易,”冯君正色发话,“当然,你可以否认。” “我哪里是金属性,”安雨虹忍不住发话,但是听到对方最后一句,她就不再说话。 “别人大概都会以为,你是三才风属性,所以才会被太清看重,”冯君不以为意地笑一笑,“但是你表面是三才风,其实是金属性,相信你有所了解。” 安雨虹摇摇头,“我并不了解。” “随便你怎么说好了,”冯君见她不承认,也就不再客气,“原本会成为你抱丹时的瓶颈,但是很显然,你在近些年曾经修习过金系技法,以至于金气入体,这个没错吧?” 安雨虹的脸色黑了下来,孔紫伊却是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隐性罡风金?” 隐性罡风金是一种古怪体质,表面看是风属性,实际上在修炼风系功法之后,逐渐会展现出金属性来,但是谁也不可能轻易改换基础功法。 对太清派来说,隐性罡风金的体质,是最为垃圾的体质,没有之一。 若是散修,修炼到一半还可能改换功法,但是太清派的话,风属性体质修的是最强的功法之一,改换金属性功法,简直是打击人。 但是这种隐性体质不但稀少,登仙鉴也测不出来,又因为只是作用在个别修者身上,对门派的影响也不大,所以没有人去专门开发测试这种体质的器物。 ——修仙界里各种古怪体质多了去啦,不会造成严重后果的体质,没几个人会去琢磨。 孔紫伊却是根据冯君的话,猜到了这个体质——怪不得安师姐不肯承认。 安师姐闻言,却是蹭地站了起来,厉声发话,“没有,师妹你不要听别人胡说八道。” 她的声音虽然严厉,但却隐含着一丝颤抖——这是她一直担心的事情。 一旦被证明是隐性罡风金,她在派里的地位瞬间会大降——谁会在意一个没有前途的修者? 说老实话,若是换了其他人敢这么说,她都极有可能将对方立毙掌下,哪怕孔紫伊是她要好的师妹,修为比她还高,她也会厉声呵斥。 但是现在,孔紫伊手持了素淼真人的令牌,她是说成什么也不敢摆师姐的谱了。 她只能转身看一眼冯君,阴森森地发话,“冯道友的玩笑话,到此为止……我已经说过了,我这人不喜欢开玩笑。” 冯君却是摇摇头,一本正经地发话,“我没有开玩笑,你已经尝试过冲击出尘四层了,但是没有成功……金属性反而加重了,我没说错吧?” “你胡……”安雨虹原本还想阻止他发话,但是听到一半,最终幽幽地叹口气。 邱上人不明白隐性罡风金的意思,皇甫无瑕却是听说过一些,她随手抓出一本典册翻了起来,看了一阵之后,她将典册合起来,无奈地叹口气,“冯山主,你这是坏人前途啊。” 她终于明白,隐性罡风金对太清弟子意味着什么了。 邱上人小心翼翼地问一句,“这个……很严重吗?我可以保证守口如瓶。” 他有点后悔自己的好奇心了。 安雨虹也不回答,就那么呆呆地坐着,显然是被打击得不轻——她精心呵护的秘密,终于还是被人发现了,此刻她心里只有无尽的懊悔,当初自己为什么要学习“精金锥”术法。 哪怕真的身具隐性罡风金属性,如果能像冯君所说的那样,抱丹不得的话,也不算什么大事,太清卡死在出尘九层的修者,没有一百个,也有二三十个,根本不差多她一个。 就在这时,孔紫伊出声发话了,“安师姐莫慌,我可以回去找师尊问问,没准会有办法。” “能有什么办法,”安师姐不耐烦地一摆手,然后才发现,自己的情绪有点不对。 她苦笑一声,“心情不好,师妹见谅,你也莫要安慰我了,这种事情,派中出过多少起了,不止一个真人推演过,根本没有办法,大不了我散功重练、” 就在这时,有人轻咳一声,“没有这么严重吧?” 安雨虹看一眼,发现说话的是冯君,她翻个白眼,根本懒得接话。 孔紫伊却是眼睛一亮,欣喜地发问,“冯山主有何高见?” 然后她又看向安雨虹,“师姐,冯山主见识非凡医术惊人,你可要虚心求教。” “他吗?”安雨虹半信半疑地看冯君两眼,说实话,此刻她心里真的很讨厌这个人,但是她并不想放弃任何可能的希望,“那是真人都没有办法的事情。” 孔紫伊却是非常肯定地表示,“师姐,相信我,真人不行,不代表他不行。” 她自己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她外婆束手无策的混沌阴阳诅咒,他有可能治愈——起码他精准地分析出了病情。 “那……抱歉了,”安雨虹犹豫一下,还是抬手一拱,“因为事关重大,方才有点失态了,冒犯之处,还请冯山主见谅。” “无所谓,”冯君一摆手,很随意地发话,一个自承“开不起玩笑”的人,真的不会带给他多少恶感,“你们说的这个隐性罡风金,我不太清楚是什么,而我要说的是,金属性既然存在,把它也修炼起来,不就完了吗?” 安雨虹无奈地一翻白眼,这就是你说的“不严重”? 孔紫伊的眉头也皱一皱,“冯山主,风属性在太清是难得的属性,而且重新修炼金属性,要散功重修的啊……起码也得掉到炼气期。” “没有必要散功重修吧?”冯君狐疑地看她一眼,“锤炼一下金属性不就完了?” “没有必要吗?”孔紫伊的眼睛顿时就是一亮。 安雨虹却是比她还要激动,“冯山主,应该如何锤炼金属性?” 看着她俩激动的样子,冯君抿一下嘴唇,斟酌着发话,“你们太清具体有些什么功法,我不是很清楚,但是我可以给你一个建议……你可以修雷法,雷法可以淬金!” 这是他刚才尝试匹配之后得出的结论——天通准备的功法里,有两样大路货的雷法。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二百一十六章 罡风和风雷 “修雷法?”安雨虹的眼神,再度迷茫了起来——还可以这么操作吗? 孔紫伊闻言也是一愣,“我倒是知道,雷法可以做辅助功法,但是雷法淬金……真的没有问题吗?我倒不是质疑你,实在是,如果有这种手段,我派中真人没可能想不到呀。” 皇甫无瑕在愣了愣神之后,再次摸出了那本典册,哗啦哗啦地翻看着。 冯君苦笑一声,无奈地摊开双手,“不是所有金属性,都能被雷法锤炼,但是我可以确定,安道友的金属性,是可以被雷法锤炼的。” 安雨虹和孔紫伊交换一下眼神,都看得到对方眼中的狐疑——真是这样吗? “找到啦,”皇甫无瑕欣喜地叫了起来,“隐性罡风金的变异体质……风雷隐金体,金属性体质,但是主修风雷!” 孔紫伊愕然地看她一眼,“你那是什么书,居然还有这个说法?” “杂书,”皇甫无瑕嗖地就把书收了起来,警惕地看着她,“紫伊姐,这是我的吃饭家伙。” 然后她又看向冯君,得意地发问,“我的解释……没有问题吧?” “没有问题,”冯君伸出一个大拇指来,“金属性,主修风雷,判断无误。” 安雨虹如梦方醒地发问,“这个……真的可以这样解释?” “我似乎也听过这种说法,”孔紫伊缓缓点头,“风雷之体。” “是风雷隐金体,”皇甫无瑕纠正她的说法,“风雷之体分好多种的。” 事实上,孔紫伊对体质类型了解得也不少,她思索一下发问,“那么,既然是风雷隐金……这也应该算是先天之体吧?” 隐是隐藏属性,并不代表没有,她觉得师姐的金属性可以用风雷开启,不能算后天之体。 “应该不算,”皇甫无瑕毫不犹豫地表示反对,“后天之体是后天修成的,但并不是所有的非后天之体,都是先天之体。” 说到这里,她看一眼安雨虹,“安道友,我只是就事论事,并非有意冒犯。” “不用这么客气,”安雨虹笑着一摆手,听到大家的辩论,她的心情一时间大好,当然不会在意这点小事,“论道只为求真,你又不是要针对我。” 她念念不忘的,还是自己的修炼,于是冲着冯君一拱手,正色发话,“还想请教冯道友,你建议我修炼什么雷法?” 冯君摸出一根烟来点着,抽了两口之后,沉吟着发话,“别的雷法,我也不是很清楚,只说今天天通的两样雷法,对你都有不错的效果,其中的炎阳天雷经,对你更好一些。” 安雨虹侧头看一眼皇甫无瑕,抬手一拱,“敢问皇甫道友,另一种雷法唤作什么?” 皇甫无瑕不愧是天生的生意人,相关答案随口就来,“青木神霄功,这跟你太清的五行雷经颇有一些渊源,用来做基础功法也不错。” 安雨虹沉吟了起来,这两种雷法她都听说过,炎阳天雷经是纯粹的雷修功法,暴烈不说,一味追求杀伤力,在雷修里都不算大道功法。 青木神霄功脱胎于五行雷经,可以算大道功法,甚至还可以转修青木功, 这两种雷法,有条件的人一般会选择第二种——炎阳天雷经基本不可能修到金丹期! 但是现在,冯君却是建议她修炼那炎阳天雷经。 要知道,她也是有抱丹雄心的,四大派的弟子,也应该有足够高的目标。 那么抱丹之后,她又得换功法了,或者说,炎阳天雷经都不足以令她抱丹。 她也能从五行雷经里找一门雷经出来,无非是花些贡献点,然而问题在于,冯君不看好。 到了这个时候,她已经不会再怀疑冯君的话了,怪不得小紫伊都这么服气此人,人家是真的有本事。 所以她皱着眉头考虑一阵之后,还是冲冯君一拱手,“再请教冯山主两句,是不是我需要把雷法摆在道友面前,道友才可以为我匹配?” “没错,”冯君很干脆地点点头,见到她问皇甫无瑕另一门雷法,他就知道她在考虑取舍。 所以他非常明确地表示,“我不可能知道,哪一门雷法对你最好,但是现场匹配的话,我能选出相对最合适你的功法。” 安雨虹站起身来,深施一礼,“多谢冯山主指点,受教了。” 谈话到此告一段落,安雨虹不可能因为冯君的两句话就去修雷法,这不是信任与否的问题,而是她必须要求证一番。 其他人就出了孔紫伊的小院,连皇甫无瑕都避嫌地出来,同时放出了自己的行在。 皇甫会长的行在,是三人里最简陋的,不过今天她完全不在意,还邀请冯君入内。 她邀请的动机也很明确,一进门她就发问,“那安雨虹的属性,你判断为什么?” 冯君怔了一怔,又呆了一呆,才笑着回答,“术语可能有点区别,关键是要把过程判断正确……称呼都是人起的,皇甫道友你认为呢?” 皇甫无瑕看了他半天,笑了起来,“我就特别好奇,你怎么连这些都看得出来。” “看看,又来了,”冯君无奈地指一指她,“人家孔紫伊信得过我,让我帮着提点建议,我总不能敷衍了事。” “我是想知道你的手段!”皇甫无瑕不服气地嘀咕一句,然后她眼珠一转,“那以后有人想匹配功法,我也可以找你帮忙咯?” “这个……”冯君怔了一怔才点点头,“当然可以,不过我收费可是不低。” 皇甫无瑕愣了那么一小下,然后喜眉笑眼地回答,“这个无所谓,我会帮你喊价的……对了,你治疗走火入魔拿手不?” “不拿手,”冯君黑着脸摇摇头,开什么玩笑,他绝对不敢吹这种牛,“最多也就是推演一下资质,匹配一下功法,其他我都不行的。” 与此同时,安雨虹和孔紫伊也在讨论冯君。 安师姐还是有点不能理解,冯君怎么能得到师妹的无条件信任,“紫伊,我该不该信他的话?如果选雷法的话,我肯定是要选择派里的雷法,可那样的话,我就暴露了啊。” 身为太清弟子,不是不能修炼外面的功法,尤其是那些辅助功法,但她还是更相信太清。 孔紫伊想的却是别的,“你确定选择派里的雷法吗?就算你想选择太清雷法,你能拿出来多种雷法,请他帮你匹配?” 太清弟子选择功法,只能在功法堂或者藏经楼,甚至都不能带出这两个地方,只有在选定功法之后,将心仪的功法兑换走。 “唉,”安雨虹听到这话,也是有点扭捏,“可是,我总不能不用派里的功法,去到处搜集雷修法门吧?” 雷修法门在市面上流通得不多——主要是零散雷修就很少,天通那么大的商盟,一个坊市的分部里也才两门雷修功法。 孔紫伊倒不觉得有什么难的,“冯山主跟雷霆原关系不错,雷霆原那里,雷修功法肯定不会少,如果你不强求太清功法的话,那里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跟雷霆原关系也很好?”安雨虹讶异地看她一眼,心里越发地好奇了。 紧接着,她叹一口气,“关键是我总得核实一下,他的判断是否正确,却又不敢问师尊。” 孔紫伊看她一眼,微微颔首,“那我帮你问一下师尊,紫霞峰的人,不会太在意天曜峰。” 安雨虹忙不迭地双手合十,“那可多谢紫伊你了……你随便打扰素淼真人,不会挨骂吧?” 孔紫伊已经是出尘五层了,算是核心弟子,打扰本峰峰主不算太大的事,但是为了外峰的弟子,还是一个区区的出尘三层,那就没准要吃排头了。 孔紫伊心中有数,于是微微一笑,“没事,我师尊也很赏识冯山主,派里不少人知道。” 安雨虹平时并不怎么在意无关的事情,哪里会想到,居然还有这么一个答案? 她忍不住张大嘴巴,“不会吧,真人也知道他?” 孔紫伊站起身来,冲她笑一笑,“师姐你稍微坐一坐,我去联系师尊。” 果不其然,素淼真人一听是冯君有了新想法,马上就表示,自己很感兴趣。 听完外孙女的讲述之后,她沉吟一阵才回答,“这个可能性……真的是很大,隐性罡风金是很久以前的一个提法,这种体质相当罕见,导致派里对这个也没有太多钻研。” “但是风雷隐金体这种体质,就更少了……皇甫家说是隐性罡风金的变种?” 金丹真人也不是万能的,而修仙界里,有太多冷门的知识了。 “她是这么说的,手里还有典册,”孔紫伊老实地回答,“不过她宝贝得紧,不让我看。” “早听说皇甫老儿偷鸡摸狗,搜罗了不少好东西,”素淼真人轻描淡写地发话,也没有表示出对典册的垂涎,“知道她有这东西就行了。” 以她的身份地位,遇到好东西都要惦记,那根本忙不过来的,而且也太拉仇恨了,不如记住个大概,等到真有需求的时候,使用一下就行了。 她又沉吟了一阵,然后出声表示,“照我的推算,罡风金是不能用雷法淬炼的,若能确定是风雷金,这个就无妨了。” 第一千二百一十七章 天曜峰主 安雨虹见到孔紫伊走了回来,忍不住出声发问,“紫霞峰主怎么说?” 孔紫伊很简单地表示,“师尊说,若能断定是风雷金,雷法淬炼是不错的,也根本无须修炼金属性功法,现在的问题是……师姐你信不信冯山主?” 其实素淼真人还有别的话来着,那是对天曜、无为和空行峰的贬低——风属性修者主要集中在这三个峰里,尤其是空行峰,六成以上是风属性,而紫霞峰基本上没有风属性弟子。 素淼真人认为,这三个峰既然已经知道,隐性罡风金是风属性弟子的大敌,就应该多琢磨一些,至不济也应该发现,风雷隐金体是可以挽救的。 风雷之体的发展前景,还是很不错的,雷修里就出现过风雷之体的元婴真仙,青罡派也出现过,不过到了元婴境界,风雷真的就是辅助了,必须要修炼金属性功法了。 据说也有先天风雷之体,好像是分神期才开始修炼金属性功法,不过对于一个金丹就是巅峰的位面,这样的说法,基本上等同于传说。 反正素淼真人站着说话不腰疼,她掌握了这些消息,就要忍不住嘲笑一下那三座峰。 当然,笑话同门是不好的,但是这罡风金在太清都成为了禁忌,天曜的弟子想要讨教一些例外情况,都得跑到紫霞峰来,可见那三座峰也真的是有点不作为。 信不信冯山主?安雨虹陷入了沉思里,她是比较爱叫真的——也确实不喜欢别人开玩笑。 她的直觉认为,应该相信冯山主,人家不但非常轻松地看出了她的隐秘,还比较出了那两门雷法的好坏。 不过最后让她下定决心的,还是孔紫伊对冯君的评价。 这就是手帕交的威力:紫伊认为他可信,紫伊的师尊也点了“同意”的选项。 所以她点点头,“我信任他,不过这件事情,我还是要跟师尊讲一下。” “可以啊,”孔紫伊笑着回答,“你修行上遇到了问题,最好还是告知师尊,让他帮你把一把关,不过……千万别提我和我师尊啊。” “为什么?”安雨虹讶异地看着她,“我必须得证明,我是风雷隐金体,否则的话,师尊都未必能相信我,你和紫霞峰主的证明很关键。” 在太清的九大峰主眼中,旁人的建议根本不值得一提,止戈山主……那是什么玩意儿? “我师尊说了,不许提她,”孔紫伊非常直接地回答,“天曜、无为和空行都没有发现这个情况,让紫霞发现了……这不是给我师尊制造仇人吗?” 没错,素淼真人在外孙女面前,可以将那三座峰贬低得一塌糊涂,但这是自家人关起门来说话,对外的时候,她还是要考虑影响的——门派大了,规矩就多。 安雨虹的智商也不差,琢磨一下就反应过来了,“你说得也没错,可是……只说是冯山主的判断,我师尊未必会重视呀。” 孔紫伊一摊双手,“那要不……你继续瞒着?” “紫伊你这是什么话?”安雨虹有点恼了,“我信得过你,你却嘲笑我?” “我根本没有嘲笑你的意思,”孔紫伊哭笑不得地解释,“你有隐患,冯君发现了,也给出了建议,你师尊如果不重视,那不就是你自己做决定了?还犹豫什么?” “咱们修行者,终究是要讲修为的,他不重视,你就不练了?” 安雨虹是属于那种比较死脑筋的,但是在修炼上并不差,搁在地球界,大概是属于那种“高分低能”,她想一想之后发话,“不管怎么说,总是要请教一下师尊的。” 她的师尊当然是天曜峰主缘明子,缘明真人接到消息之后,相当地讶异,“你是说……你体内有金属性元气不受控制?” “是的师尊,”安雨虹并不掩饰自己的情况,“此前并没有,但是十五年前跟青罡派的弟子约战,为了破其罡炁,我特地修炼了‘精金锥’,结果体内金气暴增……” “我还担心不够,去了燃烧荒漠吸收金气,结果被金焰蝎伤到了,而那是我还想尝试吸收金焰蝎……现在想起来,是有点急功近利了。” 缘明真人轻哼一声,“早就跟你们说过,修行要一步步地走,你们倒好,没几个听进去的……你凭什么认为,自己不是隐性罡风金,谁给你的这个自信,让你认为自己就是例外?” 金丹真人里或许有武痴,不是很在意一些日常小事,但这不是他们没能力观察,只是不屑在意而已,一旦在意,细节上的问题无可遁形。 而且他的反应也真的正常,隐性罡风金确实是所有风属性弟子的噩梦,一旦被发现,马上就会被打入另册,以至于没人敢把自己的缺陷暴露出来。 安雨虹就只能硬扛了,“止戈山主也不想介入此事,只不过,我请他帮着验看匹配一下方家兄妹的功法,他顺便看了一下我的情况。” “我的时间不能让你这么浪费,”缘明真人直接表态,“雨虹,你愿意跟我说这件事,我很高兴,你没有躲着我……但是,直接说深层原因吧。” 深层原因……安雨虹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最后她心一横,“我觉得自己没救了,但是不能让师尊蒙羞,所以不敢声张,可是现在有别的可能了,我就想试一试,” “你在说假话,”缘明真人毫不犹豫地发话,“你说实话……我不怪你。” 安雨虹顿时就觉得难做了,她不是个玲珑的人,犹豫半天才回答,“我其实也不是很相信他,但是孔紫伊说,冯山主值得信赖,而且……而且她说素淼真人也认可。” 说到此处,她嚎啕大哭了起来,“师尊,我真的不想让师兄弟们知道,我身上出现了金属性,但是……我也想带给大家一点希望啊。” 缘明真人是个比较不通情理的——起码太清弟子都这么认为,但是他还是抓住了重点,“你是说,紫霞峰主认可?” “我没有听到紫霞峰主的声音,”安雨虹哽咽着回答,“孔紫伊也不让我说出去。” 她和孔紫伊确实是姊妹情深,但是师尊发问,她能不回答吗? 缘明真人沉默了,半天才又发话,“雨虹你辛苦了,我推算了一下,今年你有贵人扶持,机缘就在本月和下个月,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应该就是这件事了。” 太清派长于天机推演,不过推演也是分类型的,缘明真人擅长的是推算机缘,寻宝、功法之类的推算,他就差很多了, 安雨虹闻言大喜,“多谢师尊,还要劳烦您帮我推算,实在是惶恐。” 天机推演是逆天行事,哪怕是金丹出手,也要耗费精血和心力。 频繁出手推演的话,甚至可能影响寿数招来劫难。 缘明真人随便出手推算一名弟子,后果倒不至于太严重,但就算是这种待遇,安雨虹往日里也很少享受到,她因此感激涕零也是应该的。 “你这孩子,”缘明真人难得地笑了一笑,“当初我安排你去接那两个苗子,就有点心血来潮的意思,现在看来,没准就应在此事上了。” 如果他不安排安雨虹前往,她可未必会专门去鸣砂坊市找一趟孔紫伊——两人不但是关系好,关键是还顺路。 “总是要多谢师尊关照,”安雨虹恭敬地回答,然后又问一句,“孔紫伊建议,我跟着冯道友去雷霆原挑选功法比较好一点……师尊您是什么意思?” “不管我是什么意思,你也得先把人带回来呀,”缘明真人又恢复了严厉。 他冷冷地发话,“你的机缘,派里不会去抢夺,但是你先不要修炼,派里得先帮你匹配一下,推演一下功法,如果切实可行,以后也会有同门受益。” 安雨虹被师尊的口气吓了一跳,忙不迭地回答,“好的,那我尽快赶回去。” 缘明真人迟疑一下,又问一句,“那个什么山主,能邀他来太清一行吗?” 安雨虹犹豫一下,低声回答,“他好像是要在此地勾留,孔紫伊会陪着他。” “那就不要提了,”缘明真人沉吟一下,然后发话,“关于素淼真人的推演,你也不要说出去,就当我没问……这件事情还是天曜峰来解决,才比较合适。” 跟师尊商量妥当之后,安雨虹起身告辞,这一次她决定奢侈一把,带人坐传送阵回去。 既然是这样,孔紫伊肯定要把她送到鸣砂坊市去。 皇甫无瑕正好借机离开——拿功法来的时候,三个上人有点提心吊胆,这次回去有五个上人,其中还有太清两上人,基本上是不用担心了。 去了鸣砂坊市之后,安雨虹也没有着急从传送阵离开,而且前往白家转了一圈。 她什么都没说,什么也都没做,大抵的意思就是:太清天曜峰弟子到此一游。 她是想表示师门里姊妹情深,但是耽搁了一阵,孔紫伊第二天回到白砾滩,却愕然地发现:冯君不见了,杨上人也消失不见了。 她的表情有点怪异,最终还是轻叹一声,“终于走到这一步了吗?”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二百一十八章 求仁得仁 冯君这一次将杨上人带回地球,计算得特别精确,果不其然,生命值是百分之十七。 上一次他带杨上人回来,是百分之十九的生命值,回去之后,杨上人自身都不能苏醒,还是多亏了孔紫伊的逍遥补魂丸才救过来,饶是如此,也将养了很久。 后来他把董柳叶带过来,生命值直接掉到了百分之十五,而董柳叶现在也没有醒转的可能。 所以冯君这一次,就将杨上人的生命值拉到了百分之十七。 有了这个数值的相关表现,这一系列的测试,基本也就可以宣布结束了。 杨上人不但生命值掉到了百分之十七,括号里还有,“神魂轻微受损。” 冯君很有兴趣琢磨一下,神魂轻微受损的话,能不能修复得过来。 然后他去找好风景,想让她帮忙把人送到那边去,却发现那名男性的濠州话老师,正拿着一本《道德经》,用方言大声朗诵着。 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你们还真有创意啊。 等他听完对方朗诵,就到了中午饭点儿,冯君带了好风景离开,很快又回来了。 红姐则是盯着他的发型看了两眼,才满意地点点头——算你老实,没有偏心。 这已经成为她新的判断手段,冯君若是在那边耽搁的时间长,头发是会变化的。 冯君无奈地翻个白眼,算了,反正那边暂时也没啥事,在这边再杀一杀时间吧。 这边基本上没有什么事,倒是前一阵那么多人失踪的事情,终于发酵了,总算是喻家对他的保护很到位,没有谁能骚扰他,但是围脖上时不时地冒出个帖子,也是让人防不胜防。 在九月份中,任志远那康复中心第一批楼房主体完工了,九月下旬,喻老答应的小麦,也开始往庄园里送。 冯君叫停了运送小麦,说我这里放不下,需要的时候再送,那边却是无奈地表示,旧小麦不出,我们新粮食无法入库啊。 这种叫委屈的声音交给喻家处理了,不过喻家却借机表示:看看,你也有不方便的时候,所以嘛,我们不方便的时候,也请你多多包涵。 约莫是在两天之后,喻志远联系了冯君:油轮准备好了,两天之后的东海。 冯君也终于可以回手机位面了。 虽然在地球界待了近一个月,但是回到白砾滩的一片树林中时,装着杨上人的灵兽袋还在地上颤巍巍地晃动着。 抖手放出杨上人,冯君又拿出一个防御阵盘,激活之后,他带上蜃王护腕,满白砾滩地查找矿产去了。 别说,这白砾滩除了石油之外,基本上什么都不产,不过他也是闲着无事,纯粹打发时间,找到矿产了固然开心,找不到也没什么。 他去闲逛了一天一夜,第二天来到小树林,带着依旧昏迷不醒的杨上人回去了。 再见到他和他手上昏迷的杨上人,孔紫伊和皇甫无瑕都没表现出什么,只有当天晚上回来的杜问天吃了一惊,“杨上人这是怎么了?” “出了点变故,杨上人自家的事情,”冯君轻描淡写地解释一句,“跟咱们无关,紫伊道友正在为他诊断。” 此刻的孔紫伊已经完成了诊断,她站起身摇摇头,“难,不过还有一丝希望,只用逍遥补魂丸,怕是有点不够。” 冯君点点头,他其实模拟过救治杨上人的情况了,光是逍遥补魂丸就得用掉二十颗左右,而且还得有其他滋补神魂的宝物。 孔紫伊侧头看向他,“我记得你有凝魂液,从卢家的库房里得到的。” “那个东西我有安排,”冯君歉然地笑一笑,“紫伊道友,咱们不可能永远帮他。” 凝魂液是修炼神魂的好东西,他自己都有需求,这种玩意儿不但贵,市面上也不好买到。 再说了,就算他不需要,他还想给自己的女人、徒子徒孙们留点呢,冯某人是赤手空拳开始修仙的,但是既然组建了势力,就要考虑增加底蕴。 他确实是很欣赏杨上人的,但是既然执意求死,他又何必浪费自己的宝贵资源? 听到他这么说,孔紫伊也默然了——久病床前尚且无孝子,陌路人的善意,自然更是有限的。 她冲冯君使个眼色,然后转身离开,等他追出来之后,她低声发问,“你的治疗手段,推算得如何?” 冯君迟疑一下回答,“二十五颗左右的逍遥补魂丸,关键是要有修补神魂的宝物。” “跟我想的差不多,不过我算不出需要多少补魂丸,”孔紫伊随口回答,沉吟一阵之后,又叹一口气,“你的那凝魂液加上去,能保证神魂完好吗?” “这个不敢说,”冯君摇摇头,“纵然能够完好无损,起码也要将养个七八年。” 他说的“起码”,其实就是真实的推算,二十三四颗逍遥补魂丸,再加上一瓶凝魂液,杨上人也得恢复了七八年——这还是没有意外的情况下。 所以他不打算拿出这个卖人情,七八年之后,没准他都金丹了,需要在意一个出尘上人? “可是我想达到这个程度,”孔紫伊也在一直感受冯君出手的分寸,非常明白他的想法,“董柳叶那样有点重,杨上人上次那样有点轻……这次感觉刚刚好。” 冯君下意识地回答,“这次不算太好,我还可以稍微再轻一点,对了……你能搞到什么修复神魂的药物吗?。” 孔紫伊狐疑地看他一眼,“努努力的话,应该可以……不过会比凝魂液宝贵许多。” “不用给他服用,”冯君笑了起来,“能带过来,让我推演一下即可。” 孔紫伊白皙的小手轻轻一拍,“我倒是忘了还可以这么操作,好吧,我这就去联系。” 接下来的时间里,冯君就去储油仓库了,而孔紫伊则是联系修复神魂的宝物。 至于说杨上人?孔紫伊也不想见到他半死不活躺尸的样子,用一个灵兽袋收了起来,表示自己以后会酌情处理——反正现在是顾不上的。 经过苦力工人的日夜操劳,第二个地下仓库也修建好了,原油都快装满了,而第三个仓库才刚刚开始开工。 “我先装一点,清空一些库存,”冯君的储物袋一收,直接收走了三十六万方石油。 装上石油之后,他也没有着急回地球——同一个储物袋,他总不能连续装东西吧? 于是他收起了行在小院,想要带着景青阳和陈钧伟去鸣砂坊市。 结果他一动,皇甫无瑕和孔紫伊也跟着动了,她俩之所以在这个荒凉的地方呆着,纯粹是冲着冯君,现在冯君都要走了,她俩呆着有什么意思? “我是去坊市里逛一逛,”冯君笑着回答,“看看有什么天才地宝之类可以买的。” 皇甫无瑕闻言,眼睛就是一亮,“那咱们去捡漏吧。” 孔紫伊一听也很开心,“我早听无瑕说起过了,咱们一起去捡漏……对了,安雨虹说过两天会过来,咱们还会回来吗?” 冯君点点头,笑着发话,“当然要回来了,其实我去坊市,也是因为师门里的香水马上要到货了,到时候你们可别跟着我哦,万一被人误会就不好了……” “切,”皇甫无瑕和孔紫伊齐齐翻个白眼,“我们更怕被误会!” 说归说,想要捡漏,必须满足一个前置条件,“你俩都会敛气术吧?” “这简单呀,”皇甫无瑕身子一震,只用了十来息,修为就从出尘一层掉到了炼气五层。 然后她拿出一个木制面具,往脸上一戴,那面具居然蠕动了起来,眨眼之间,她就从一个明眸皓齿的女孩,变成了一个平淡无奇的中年妇女。 “这个我也会,”孔紫伊双手捂住了脸,待放下来的时候,已经变成了另一副面孔,看上去不是特别难看,眉宇间有点郎大妹的味道。 大妹的相貌其实是不错的,如果不是腿粗胳膊粗腰也粗的话,也能算得上美女。 “咦?”冯君讶异地看她一眼,“这是可以模仿别人的千面术?” “就是千面术而已,”孔紫伊很随意地回答,“不过,出尘期看不穿。” 冯君的嘴角抽动一下,他的千面术可是只能蒙骗炼气期。 “气息,”皇甫无瑕赶紧叮嘱她,“气息要收敛,降到炼气期。” 孔紫伊愣了一愣,然后苦笑一声,“呀,这个还真不会……我可以把气息弄得模糊一点。” 她的气息模糊起来,连冯君都不太分辨得出,不过说降低修为这种手段,她真的没有必要学——本身就是四大派弟子,身后又有真人撑腰,她没必要刻意压制自己。 迟疑一下,她试探着发问,“模糊一点,也是可以的吧?气息不确定,不代表修为很高。” 皇甫无瑕无奈地翻个白眼,“拜托,咱们是去捡漏,表情不对都可能别人疑心,导致采购成本增加,就更别说你这连气息都不确定了。” “哎,”孔紫伊无奈地叹口气,等了一等才出声发话,“要不这样吧,无瑕,咱们先去你们天通,我先买一本敛气术修炼一下?” 冯君的嘴角抽动一下,只是为了想开心捡漏,就要买一本敛气术,土豪的世界,我真的不懂啊…… 第一千二百一十九章 小动作 孔紫伊终究没有实现捡漏的心愿,因为大家一到天通,就觉得气氛有点怪异。 冯君跟天通打过这么多次交道了,但却是第一次进入天通的坊市分部。 在此之前,他连东华东部分会都没去过,皇甫会长是直接上门服务的。 在秋辰的时候,他也有机会进入天通分部,不过阴差阳错之下,终究没有进入,反倒是接触了天通的客卿许上人。 这一次他来天通,天通的态度极为热情,尽管人家主要是冲着孔紫伊去的,但是天通的人也知道,卢家兄弟是得罪了他,才招致灭门惨案的。 孔上人却并不跟他们多沟通,她表示自己想弄一份敛气术,要有特色的。 天通有点为难,敛气术是比较冷门的应用,虽然不能算极为珍稀,但是售价不低,尤其是能瞒过出尘期的敛气术,还是需要不少灵石的。 按说大派的出尘期修者上门,正是赚钱的好时机,但这修者若是手持监察真人令牌的话,就不能随便宰人了——甚至白送一套功法也是有可能的。 毕竟对于大派弟子来说,敛气术的用处不大,卖得贵了没准会得罪人。 皇甫无瑕自告奋勇地表示,“我去选一下功法,费用先算在我的账上。” 然而她进入后院之后不久,又匆匆地出来了,看一眼冯君,“出来说点事。” 冯君跟了出去,景青阳和陈钧伟自然也跟了出来,剩下孔紫伊和一个太清炼气女修,觉得有点没意思,也前后脚地走了出来。 距离天通两里地左右,就是一片树木和草地间杂的空地,皇甫无瑕快步走到这里,然后才沉声发话,“游龙子对外界宣称,油化虫尸……原油是可以灌入柴油机里使用的。” “这个……确实是这样,”冯君点点头,他并不否认这一点,反正这个位面使用柴油机的人并不多,“只不过还要经过一些提炼,单纯灌注进去,使用起来不通畅。” 皇甫无瑕却依旧一本正经地发话,“提炼是很简单的呀,而且他并不只是盯上了柴油机,他还说……使用锅驼机加入一些原油,会更耐烧。。” 冯君顿时无语了,地球界的炼油厂似乎比较高端,什么中东土豪都不会炼油,只能卖原油,但是事实上小炼油厂、土法炼油比比皆是,技术含量并没有多少。 而在手机位面,修者们可能不太擅长别的工艺,但是提纯谁不会? 阵法能刻在丹炉上,自然也能刻在其他的容器上。 不过冯君依旧不怎么在意,因为在他看来,这只是凡物而已,“怪不得他盯上了白砾滩……可是,他觉得这东西能卖灵石吗?” “为什么不能卖?”皇甫无瑕正色发问,“量大了,卖得便宜一点也能赚钱。” 冯君不以为意地回答,“但是雷霆原已经开发出了灵石发电机,这不是更方便吗?” 皇甫无瑕怪怪地看着他,“你觉得灵石发电便宜吗?” 冯君一想,顿时恍然大悟,他的石环最早充能的时候,是用电充的,后来他发现灵石充能快,所以在得到相当灵石之后,就换用了灵石。 一块灵石能发多少度电,他实在不太清楚,也没有算过,但是他可以确定,一百方原油提炼出来的柴油,绝对比一块灵石发得电多。 也就是一万方原油,起码值一百块灵石。 而冯君对于地球界原油和灵石的换算,定义是一万方换一块灵石。 这个定义是他自己下的,为的是追求跨位面交易的高利润,不计较这个的话,一千方原油换一块灵石,也不是不可以。 不过下一刻,他脑中的灵光一闪,“其实你是想说,通讯系统的设立,离不开发电机!” 我特么简直太聪明了。 皇甫无瑕先是一怔,然后也笑了起来,“我知道瞒不过你,你也确实没有让我失望……通讯系统,我是一定要抓在手里的,不容有失。” 顿了一顿之后,她又出声发话,“再说了,供应柴油,这原本就是你的独家生意,为什么要让外人拿走呢?一旦游龙子得逞,别人又会怎么看你呢?” 冯君摸着下巴,沉吟了一阵,然后才出声发问,“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其实很简单,游龙子盯上白砾滩有些时候了,甚至都亲自来过鸣砂坊市,想要让坊市出面,压制冯君将白砾滩卖给自己。 不过坊市真的不敢这么操作,白砾滩的产权明晰,出面采买的是无忧台的弟子,主人据说也是一名出尘上人,你让我们这么操作,不是得罪人吗? 所以坊市很明确地表示,游龙上人你是阴煞派的,既然很想要那块地,亲自去谈好了,只要能谈下来,相关手续办理都不是问题。 这话听着是持平之言,但本质上的意思是:如果您都不敢去,我们肯定更不敢去了。 游龙子的心里,其实是忌惮冯君的——因为百里上人都惹不起对方,所以他来鸣砂坊市的时候,也没有直接找负责人,而是通过师兄弟的人脉,找了一个还算熟惯的人。 这位没敢给他办事,但也没敢宣扬出去,游龙子不甘心白来一趟,又在当地找了几个人,怂恿了一番,其中就有那潘家的上人。 这件事情没有传播开来,但是连灯笼镇的唐掌柜都有所耳闻,坊市里也很有一些人知晓。 随着卢家兄弟的伏诛,白砾滩又进入了大家的眼帘,当然就有人想起了这一段因果。 所以就有人来找皇甫无瑕报信了,而且信息还比较详细。 冯君摸一摸下巴,笑了起来,“游龙子还是这个怂样啊,都出尘中阶了,照个面都不敢?” “你莫要小看他,”皇甫无瑕一本正经地告诫他,“有些人做正事不行,坏事很拿手。” 冯君不屑地哼一声,“这个人做坏事都不拿手,我用四个字来评价他……格局不够!” 老话说得好,话不要说满,饭不要吃饱,但是冯君是真的看穿这个人了,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游龙子在失去了采购权力之后,还追着他讨要回扣,甚至还想多要。 眼界决定了格局,这样的人,注定成不了气候。 有些人起起落落是正常,有些人起是异常,一旦跌落下去,根本不可能再有复起的可能。 游龙子就是这么一个人,哪怕去做坏事,成就也有限。 得傻成什么样的人,才能接受了他的挑拨,来为难冯君? 皇甫无瑕却是不满意地哼一声,“他如果抢了白砾滩,经营不起来吗?原油卖不了灵石吗?你别以为,他一定会独立抗击你……他如果把白砾滩送给阴煞派呢?” “到时候,他吃阴煞派的奖励就行了,对付你的事情,自然有阴煞派来做,你觉得自己能扛得住整个阴煞派吗?” 冯君哭笑不得地看她一眼,“问题的关键在于,阴煞派需要有利润,才会支持他,你觉得阴煞派可能有利润吗?” 搁给地球界的普通人,面对这种场景,估计已经跪了。 涉及能源的地方,爆发战争都是大概率事件,自家的油田被人盯上了,对方又知道油田的好处,看到了盈利的预期,接下来的场景,应该打出狗脑子来才能干休。 “为什么不会有利润呢?”皇甫无瑕狐疑地看着他。 她并不清楚柴油发电机和灵石发电机的性价比,但是她知道,“有了通讯系统,发电机的用量会大增,灵石发电机,你都不许卖出雷霆原的,原油走俏是必然的。” 她并没有说灵石发电机和柴油发电机的发电成本,因为她对这一套确实是一窍不通。 所以她这话,算是没有说到点子上。 不过冯君也不打算解释这些,他笑一笑回答,“我卖出去的发电机,用什么油,我说了算,用别人的油,所有的售后,我会不承认。” 他是真有资格说这个话,修仙界的发电机,售后全部掌握在战修手里,而阴煞派想要制造发电机——目前他看不到任何的可行性。 然而,皇甫无瑕显然考虑过这个问题,“人家抓几个战修拷问一下,可不也就有了维修的能力,别太小看别人的智商好不好?” 冯君不以为然地笑一笑,“行,就算他们能学到维修技术,那么……配件怎么解决?皇甫会长,你真的不明白,什么叫做完整的工业体系。” 皇甫会长明显地被怔了一怔,“那什么叫做完整的工业体系呢?我觉得你这套东西也不是很难学,你为什么就这么肯定呢?” “学起来当然不难,”冯君很随意地回答,“难的是制造……和思路。” 他真的没想到,自己会在某一天,在异位面普及理工科知识——我只是个文科僧啊。 皇甫无瑕的眼睛一亮,“也就是说,油化虫尸……他把原油抓到手里,也是没用?” “肯定是这样的嘛,”冯君很干脆地点点头,“其实我不介意他买这块地,有原油的地方很多,他完全可以再找一处,现在找到我这里,我是心里有点不舒服。” 皇甫无瑕的眼珠一转,“是因为马上要有灵石发电机了吗?” 冯君的嘴角扯动一下:我说,咱能不要哪壶不开专提哪壶好吗?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二百二十章 拍卖余波 在修仙界的一般人看来,灵石发电机肯定比柴油发电机逼格高很多。 然而在地球人看来,柴油发电机要比灵石发电机更经济,使用灵石发电的成本更高。 好吧,这是在冯君主导的汇率下,如果换一种灵石汇率,也许不是这么回事。 但是事实上,冯君也觉得灵石发电的成本有点高,前文算过的,如果使用柴油发电机,经济效率还要高于灵石发电机,大工业时代,似乎是不可阻挡地来临了。 事实上真是这样吗?冯君并不这么看,主要原因还是在于,手机位面处于工业革命前期。 这是他的判断,未必准确,但他确实是这么认为的。 能源转换比较低端的是锅驼机,但是现在的锅驼机,足以承担得起日常的照明、通讯需求了,甚至比较奢侈的制冷制热,也能够完成。 再往上,就是比较高端的环境改善需求,比如说路灯什么的,这时候锅驼机就有点不够用了,不过这依旧是可以调解的矛盾。 电力是什么时候真正不够用的?是工业化生产达到一定规模的时候。 简而言之,大工业时代,就连柴油发电机都是不经济的发电方式。 冯君是不把游龙子放在眼里,也不担心对方抢自己的生意,但是暗中垂涎自己的产业,这个形式太恶劣,他必须要做出反应。 所以他不答反问,“那游龙子就这么离开了?坊市上是不是还有他的人?” “倒也不是还有他的人,他放了风声之后就离开了,”皇甫无瑕沉声回答,“关键是现在的坊市,又有人在说这个话题,在肆意地挑动对白砾滩的觊觎。” 冯君灭了卢家三兄弟,固然是令人震惊,但是他这样的强大势力都在意油化虫尸,别人对原油的垂涎,也只可能增加不会减少。 这种觊觎,短期内可能不会太强烈,但是不去理睬的话,早晚会引来强大势力的关注。 冯君点点头,“找到传出风声的家伙了吗?” 皇甫无瑕叹一口气,“顺着传言,找到了两个不要命的蜕凡高阶。” 这句话搁在地球界就是——传言溯源,只找到了两个不要命的社会底层。 坊市里不入炼气的修者,不少人并不在意自己的生死,不介意拿生命为家里争取点什么。 而死掉的这两位,连家属都没有……不是真的没有,而是没有人知道两人家在何处。 冯君沉吟一下发问,“不可能根源只是这两个人,传言一旦发酵,必然有幕后推手……查到有谁推波助澜了吗?” 这经验也是来自于地球界,冯君当初想在网上曝光一些事情,帖子都是秒沉的那种,对一般人而言,除非遇到了触目惊心、惨绝人寰的事情,没有推手就不用指望发酵。 皇甫无瑕却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理论,她眉头一扬,讶异地发话,“还有这个说法?不过我感觉,未必有推手,到目前为止,消息并没有传开……我担心的是,财帛动人心。” 冯君听到这个解释也没招了,“那你有什么建议吗?” 皇甫无瑕眼中的冷芒一闪,“我目前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建议,可恨的是,游龙子那厮跑了,要不然真想跟他做一场啊。” 冯君摇摇头,“这家伙的恶心也就在这里了,此前我就看不上他这做派……对了,你这么急匆匆出来,就是因为这个消息?” “还有一个消息,”皇甫无瑕看一眼孔紫伊,若无其事地发话,“无序位面那边又联系了,说希望石墨烯换粮食的业务,能继续做下去,不知你是什么意思?” “能做就做呗,”冯君很随意地回答,“反正一吨换二百吨,以后还敢涨价,那就永久中止合同,我又不是非要那些东西。” 就在这时,远处急匆匆跑过来两个人,其中一个高大的黑胖子,辨识度很高。 冯君率先笑着打个招呼,“高总管什么事,跑得气喘吁吁的?” 高韬并没有看到树林里这一群人,听到有人打招呼,侧头一看,顿时大喜过望,“咦,原来是冯上人,我正要去天通商盟找你……” 原来他身边跟着的这位,是他外室的大兄哥,出尘二层的修为。 高总管纳的那个外室姓段,家族在鸣砂坊市也小有名气,不过只有一名出尘上人,当初段家女儿不顾名分跟了他,也是为家族结个强援的意思。 然而他纳了外室之后不久,女人的一个堂哥从外地回来了,传言中已经死去多年的人,不但没死还晋阶了出尘二层。 这位上人跟几个堂弟堂妹关系都不错,回来之后,原本还有意为妹妹出口气,不过段家其他人把他拦住了:当年你情我愿的事情,现在更是连孩子都有了,你捣什么乱? 有两个上人的家族,不能说强大,但终归不是瘸腿了。 这一次卢家三兄弟覆灭,留下了太多好东西,段家看上了卢家的那块宅院——那里紧靠核心区,地方也大,段氏家族有千余人,在此处安置百十号人,也能方便就近办事。 拍卖的时候,段家没花多少灵石就买下了地方,不过有人找上门发话了,你多少钱买的,就多少钱卖给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合着跟他竞价的某一位,是刘家推到前台的幌子,那刘家原本是一个落魄的家族,族中一女却是搭上了空明山柳二真人,近几十年着实兴旺,连着出了三个出尘上人。 其中一个出尘上人,也是在坊市里公干,虽然只是执事,也是无人敢惹。 刘家早就想买一个宅子了,这次卢家三兄弟栽了,他们就看上了这个宅子,拍卖之前还跟一些有实力的竞争对手打了招呼——所以段家才能用合适的价位购入。 刘家没把段家看在眼里,只不过看在对方也有两名出尘的份上,说我不计较你们坏了事,把院子腾出来就完了。 段家怎么可能答应?如果竞拍输给你的话,我们也就认了,现在你居然让我们腾出地方,这个绝壁不能忍,段家真丢不起这人。 可是段家真的是破落了,现在虽然有两个出尘,架不住刘家有三个,而且人家还是金丹真人的外戚。 说不得,他们只能找上了高韬——怎么说你也是坊市的总管,帮着跟那刘执事打个招呼吧,都不是外人,折腾个什么劲儿。 高总管就只能苦笑了:你当人家不知道我跟段家的关系?那刘执事心里有数得很,他就是看准了,我不合适替你们出头,才会为难你段家的。 高韬有外室的事情,其实他的妻子也有耳闻,不过夫妻俩生了两子两女,生活也还和美,高总管不把人带回家,她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就算这样,平日里她也时不时就敲打高韬两句,让他夹着尾巴做人。 反正这就是高夫人忍耐的极限了,高韬如果真的为段家出头,那就是公然打她的脸了。 结果段家的人说了,你的外室被一个小执事的家族欺负,不是打你高某人的脸? 高韬跟夫人还是有感情的,就说外室这事儿,是我有错在先,宁可我被打脸,也不能让夫人被众人耻笑。 当然,高总管也不想被人打脸,琢磨来琢磨去,他想出一个点子来:段家愿意不愿意,把这块地匀给天通一部分?也不用多,十分之一就够。 天通鸣砂分部在坊市有自己的地盘,周边还有空地,按说没必要再去买地了。 但是天通在所有坊市都是自成一体,虽然距离核心区不会太远,却终究不在核心区内。 这一小片卖给天通的话,会方便他们进入核心区,而且……来去鸣砂坊市的其他天通成员,也未必就喜欢住在天通内部啊。 段家人一听,这是好事儿啊,天通要是愿意买,我们五折都卖。 然而,以天通的牛叉,核心区都懒得去,核心区边缘的一小片地方,他们看得上吗? 不出所料,天通的人客客气气地回绝了,说我们没有往核心区发展的打算。 什么?半价吗?那我们考虑一下吧,这种事情总得要请示上面。 天通的人,信息不是一般的通畅,很快就得到了消息,原来有这么一出啊。 天通当然不会怕刘家,但他们是商人,一般来说也不愿意得罪客户。 段家迟迟没有得到回信儿,就托高总管去打问,结果天通的屠上人表示,“段家当时如果实话实说,我们早就回绝了,不过他们居然敢拿天通当枪使……那就先拖着呗。” 这也是屠上人看在他当初帮忙的份儿上,要不然连这个解释都不会有。 高总管回去之后,没好气地呵斥段家人,说你们真是自作聪明,敢跟天通的人玩心眼? 不过紧接着,他又表示:没事,我再帮你们想办法。 他想的法子就是,把孔紫伊或者冯君引进来,为此他还托了一些人关注坊市。 事实上,如果今天冯君不来坊市,他都有心走一趟白砾滩了。 当他听说冯君来了坊市,人已经到了天通之后,忙不迭地赶了过来,不成想半路正好撞到。 第一千二百二十一章 送上门 “卢家的地皮卖我一块?”冯君狐疑地看高韬一眼,“你觉得我会喜欢住在坊市里?” 平心而论,如果不是靠着坊市讨生活的话,很多出尘期修者不愿意住在坊市。 别的不说,出尘上人都是可以飞的,坊市里偏偏不让飞,这就让人很不舒服。 冯君没达到出尘期之前,在坊市里相对安全,但是他都出尘三层了,安全也有保障了。 他此前之所以在秋辰坊市买块地方,是图有个落脚点,再解决几个户口问题。 鸣砂坊市的话,真的没必要,整个白砾滩都是他的,他想怎么住就怎么住,有需求了,专程来坊市采购一番也不是问题,毕竟才五千里地而已。 可以说,他一旦离开了白砾滩,基本上就是离开了鸣砂坊市及其周边,在坊市里买一个小院,根本就是浪费钱财——他的灵石还没有富裕到可以随便购买不动产,以求增值的地步。 “不是买,是送,”段上人心一横,“我们会专门划出一个小院,送给您居住。” 送的话……冯君看他一眼,笑着摇摇头,“无功不受禄,我江湖行走这么多年,从来不取不义之财,否则的话,卢家的地轮不到你们来买吧?” 他其实也取了卢家的部分浮财,但他不认为那是不义之财——卢老三可是专门跑到了灯笼镇,想把他干掉的,这么大的恩怨,取点浮财不算什么。 “其实我们也有苦衷,”段上人将刘家威逼的情况说了一遍,上次跟天通交涉失败,他后来被高韬骂了一顿,现在也学聪明了,主动把恩怨掰扯开说。 冯君这还是第一次听说,自己不便拿走的不动产,被别人如此低价瓜分,一时间有点目瞪口呆,“我勒个去的,他们这么做,问过我了没有?” 冯某人自命是讲究人,留下的好东西也不少,本来挺排场的事情,居然弄成了这样? 当然,他这样的反应,跟段上人吃一堑长一智也很有关系,如果段上人遮遮掩掩地不说明原委,冯君肯定还要因为感到了蹊跷,仔细思索一番,没准就是另一种反应了。 现在他直承我们就是想借用你的名头,反倒让冯君忽视了这个因素。 借我的名头?该借啊,我特么留下那么多好东西,他们低价瓜分,连个谢字都没有? 由此可见,很多时候,坦诚相待是个好习惯。 段上人却是老实地解释,“我段家也没有多少灵石,如果拍卖价太高,真就未必能得手……现在比较低的价格买了,要被人勒令让出来,实在有点耿耿于怀。” 皇甫无瑕冷不丁地出声发问了,“多少灵石买的?” “十三万五,”段上人沉声回答,“我们想的是,十六万以下争取一下,超过十八万就放弃。” 皇甫无瑕对价格比较敏感,她微微颔首,“靠近核心区这么大一块地,真有需要的话,二十万以下买到手,都不算亏。” “是啊,”段上人点点头,郁闷地回答,“主要是机会难得……我还没敢想二十万呢。” 皇甫无瑕斜睥他一眼,“但是你主要的目的,还是想让我们为你挡灾,对吧?” “不止是这样,”段上人连连叫屈,“反正我们就算得了便宜,也是仰仗了孔上人你们,可不是从刘家手里得的便宜!现在要让利了,肯定也是让给你们。” 高韬闻言暗暗点头,心说这家伙总算开窍了,早这么说话多好? “不用说了,”皇甫无瑕一摆手,淡淡地发话,“十分之一大小是吧?我们要了,不白要你的,给你一千灵石意思一下……有问题吗?” “没问题,”段上人喜出望外,疯狂地点头,“其实这一千灵石……” “一千灵石就多谢了!”高韬重重地咳嗽两声,心说你个二货,皇甫无瑕出灵石,那是要名义,不想被人说吃相难看,“转到皇甫上人你名下?” “不用文书,你们心里有数就好了,”皇甫无瑕淡淡地一摆手,“我、紫伊姐和冯道长,都可以在那里歇息,其他人没有我们三人许可,不得进入……妄入者死,没问题吧?” 她真不需要文书,若是真的到了需要文书才能进入此地的时候,这块地要不要也无所谓。 关键是“妄入者死”,指的不仅仅是外人,还有段家人,不能他们长期不在,这里就被段家人搞得乱七八糟,那样的话,她也没兴趣买这块地。 高韬却是听得明白,他忙不迭地点头,“皇甫上人你放心,房屋修建好之后,不会有人进去的……不过,要不要安排两个扫洒的小童?您安排两个也行。” 皇甫无瑕看一眼孔紫伊,“姐姐的意思呢,要不要安排两个太清弟子?” 孔紫伊闻言就笑了,“太清弟子可不干这种粗活,就算下山走动,也多是有其目的,我又不是金丹,怎么能这般指使太清弟子?” “可以把那里做为太清的招待所嘛,”冯君随口发话,“从天通找两个扫洒的小厮,每天过去扫洒一趟就是了。” 三言两语,三人就把一块地皮的使用安排好了,高总管和段上人对视一眼,都看得到对方眼中的无力感……同样是上人,但是上人和上人,真的是不能比的。 就这三位在聊的这些内容,让刘家听到的话,估计连质问的胆子都没有。 “去安排一下,”皇甫无瑕一摆手,淡淡地发话,“一会儿我们去卢府看一看,最好把施工规划说一说。” 段上人离开了,但是高韬却被喊住了,皇甫无瑕淡淡地发话,“高总管,我们这也算帮了你的忙,有点小事想劳烦你一下。” 她是想让高总管调查一下,谁在针对白砾滩放风声,天通的消息是灵通,但是负责坊市管理的,更是本地的地头蛇。天通再大,走的多是上层,并不能完美地接地气。 高韬听得却是一愣,“阴煞派的游龙子……你们觉得我掺乎得起这事?” 孔紫伊终于出声了,她淡淡地发话,“帮着调查点信息,要求不高吧?” “不高,”高韬点点头,苦笑一声,“你们才帮了我,我肯定不能拒绝,但是说实话……我也有点为难,还请诸位理解,我终究不是你们这种天之骄子。” 聊了不多一会儿,两辆豪华马车赶了过来,却是段家派出交通工具来接人的。 冯君却是一抖手,直接放出了两辆商务车,陈钧伟开一辆,他开一辆载着众女。 大家抵达卢府,发现这里比前几天整齐多了,残破的的房屋和墙垣都已经被推倒,建筑垃圾也被运走,还有人正在拆除地基部分。 干活的都是段家子弟,刘家虽然威胁着要买这块地,但是段家在土地上清理废墟,他们也不会过来阻拦——敢在坊市公然动手的修者终究是少数。 段家有个中年炼气高阶,拿出了一个规划模型,上面有捏出来的亭台楼阁,非常精细。 他拿着模型给孔紫伊和皇甫无瑕讲解,冯君看了两眼,他对其中的细节没太大兴趣。 皇甫无瑕和孔紫伊就不一样了,孔上人一开始还是兴趣缺缺的样子,但是提了两条建议之后,说的话逐渐越来越多。 那个炼气高阶也相当了得,只要两女提出修改意见,他马上就出手修改,泥质的模型瞬间就能发生变化——平地起一道围墙,多个亭子,平房变二层楼等……应有尽有。 土系修者在这一方面的能力,别人真的是羡慕不来的。 冯君见状,都忍不住提了一条建议——建议本身不重要,关键是他想看看对方的操作。 讨论图纸这种事情,最耽误时间了,不知不觉间,就傍晚了。 冯君放出了自己的行在,孔紫伊也放出了行在,皇甫无瑕左右看一看,气呼呼地发话,“你俩把地儿都占了,我的行在怎么办?” 冯君的行在占地十余亩,孔紫伊的行在跟他类似,而卢府的面积也就那么点大。 旁边段家的子弟闻言,早就傻眼了,庭院类的法宝,他们都听说过,但是亲眼见到的机会并不多,现在倒好,这三位居然人人都有行在? 孔紫伊看一眼皇甫无瑕,“你的不用放出来了,咱们住一起,正好说话解闷,那么大的地方没人聊天,也怪闷的。” 她身边的太清炼气女弟子嘴角抽动一下:孔上人,我也是人啊…… 回头我要弄个更好的行在!皇甫无瑕暗暗地下定了决心,然后笑着点点头,“也是,反正我的行在不如你的好……不过现在,是不是先去吃饭?” 就在这时,一辆马车驶来,一名年轻男子从马车中走了下来,齿白唇红异常漂亮。 漂亮男人也是出尘期,出尘二层,他微微一拱手,笑着发话,“见过孔上人、皇甫上人和冯上人,在下刘永佳,敢问三位上人,是要在此地住宿吗?” 三位上人谁也不说话,良久,才是皇甫无瑕出声了,“我们在此地做什么,跟你有关?” 刘永佳笑一笑,“倒也无关,诸位想住宿,我可以代为安排,绝对符合三位的身份,也算我刘家的一点小心意,至于此地么,产权并不……” 皇甫无瑕冷哼一声,打断了他的话,“滚!” (更新到,月底了,凌晨惯例有加更,预定下月保底月票。) 第一千二百二十二章 气势(一更求保底月票) 刘永佳听到这个“滚”字,一张白脸顿时就涨得通红——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他听说孔紫伊和皇甫无瑕去了卢家老宅,马上就赶了过来。 刘家的血统真的不错,起码皮囊绝对过关,男的英俊女的漂亮,否则的话,也不会有女修被真人看上,而刘永佳在刘家都算得上相貌出挑。 他匆匆赶来,也是有点是私心,他希望自己能借着相貌,重复姑姑的奇迹,攀上高门。 在他看来,能攀上孔紫伊是比较合适的,实在不行,皇甫无瑕也不错——因为他的条件太杰出了,他从来就没有看上过庸俗脂粉。 这次卢家覆灭,刘家因为祖地不在坊市内,没有第一时间参与,但是刘永佳却是深深地后悔,没有接触到那两位可以助他青云直上的女上人。 这一段时间里,他甚至在反复思考,要不要主动去灯笼镇拜访对方。 不过最近大家都在消化卢家的盛宴,他实在是分心乏术——别的不说,眼前这块地还没落实了呢,要忙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又比如说,在赶来之前,他本来是在下面核实灵田的,刘家买的很大一块灵田,有相当一部分的地契出了问题,这需要沟通——卢家可以不讲理,刘家不好意思跟乡亲彻底撕破脸。 他在赶来的途中分析一下,觉得对方做得有点不合适——你们接受段家的示好,考虑过我刘家的感受没有?你们身后固然有后台,我刘家也不是没有根脚的呀。 尤其是,门派弟子进入门派之后,要跟世俗斩情断性,而空明山算散修联盟的,散修没有那么多规矩,更别说刘家攀附的是柳二真人。 前文说过,空明山只有两个真人,柳家兄弟——柳大和柳二。 其实严格来说,柳大的排行是老三,柳二是老七,但是家里就俩金丹,所以就这么叫了。 反正听到“滚”这个字,他是真的有点受不了,尤其是,他自身的条件太好了,平日里路也走得顺,奉承的人多,就有点忘乎所以。 他总觉得自己不差皇甫无瑕多少——你家有金丹老祖,我姑姑家里有俩呢。 要是换了孔紫伊,他还得掂量一下,皇甫无瑕的话,他的笑脸就沉了下来,“皇甫会长,此地产权并不明晰,这是坊市里的意见。” 皇甫无瑕冷冷地看他一眼,又轻轻地吐出一个字,“滚!” 别人会觉得,遇到这种事,双方需要沟通一下,因为刘家身后毕竟有两个金丹。 但是皇甫会长对这种事太熟了,对方身后有几个金丹,不代表这几个金丹一定会站出来,为其撑腰——皇甫无瑕遇到大事,也不敢指望,老祖一定会支持自己。 别奇怪,这里的金丹真人,个顶个都是见多识广,好吧,或者偶尔有个把脑残,但是绝对不多,因为金丹大多时候不代表自身,他要为家族负责。 遇上只图自己爽的金丹……那也是有的,但是一般来说,这样的家族长久不了。 皇甫无瑕敢这么说话,并不是仰仗身后有老祖,而是认为自己没错。 别人只看到,冯君等人贸然插手刘家和段家的恩怨,好像是有点咸吃萝卜淡操心,比如说天通那边就想——你们争斗可以,别拉我们挡枪。 皇甫无瑕虽然年轻,但是听到的、见到的这种事多了,她非常明白双方气场不同,能产生一些变数——你觉得自己委屈了,当然就会生出一股不平气来。 双方争斗,气场上肯定是要压住对方的,要让对方感受到,我是对的你是错的,这才是正常操作——具体到这件事就是,我们不是为段家挡枪来的,而是……你们做得不对! 原本她还没有压制对方的信心——起码不是特别有信心,这种事情,能不掺乎是最好的。 但是当她感受到,冯君对战利品被人廉价瓜分,产生明显不满的时候,她就意识到了借力点——或者说是道德制高点。 刘永佳听到第二个“滚”字,脸色越发地红了,真的差一点就想暴走了。 然而下一刻,他发现对方的脸上似乎挂着寒霜,顿时就是一愣。 你辱我在先,居然还敢给我使脸色? 若是一个无脑之辈,估计顿时就发作了,但是刘永佳的智商并不算低,他怔了一怔之后,扫视一眼冯君和孔紫伊,发现那俩的神色也不是很好看。 于是他硬着头皮,继续出声发问,“敢问皇甫会长,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皇甫无瑕根本懒得再回答,倒是旁边的段上人幸灾乐祸地冷笑一声,“三位上人面前,你也有资格说此地的产权?一个月以前你怎么不说?” 刘永佳闻言,顿时恍然大悟,合着这三位是因为这个生气。 他只站在刘家的角度上考虑,当然会觉得对方过分,但是换位思考一下,他就终于反应了过来,怪不得对方不理会自己,人家是对坊市低价瓜分卢家的财货不满。 他的一口气顿时就平和了很多,很能理解这三位的反应了——这就是气势导致的。 但是他也不觉得,刘家有多大的错,所以深吸一口气,沉声发话,“几位可能误会了,卢家三凶虽然是伏诛,但是坊市内的物品拍卖,原本就是坊市内部事情。” 孔紫伊怪怪地看他一眼,“此地我本来想辟为太清弟子的联络处,后来为了太清的名声,为了维护坊市的威严,交给了坊市……我若是不交还回去,坊市能奈我何?” 刘永佳顿时哑口无言,坊市还真的无法拒绝这种可能。 冯君也冷冷地发话,“我们本来是想给坊市增加些收入,博取一些名声,你们这私相授受,慷的是我们的慨,你还居然好意思说我们不对,难道我们看起来真的很可欺?” 皇甫无瑕冷哼一声,“姓白的跑了也就算了,你们做这些事情,打个招呼不行吗?恐怕是你们鸣砂坊市眼中,根本就没有我们几个吧?” 刘永佳闻言大骇,事实上不止是他,听明白的人,无不脸色大变——这几位居然将矛头指向了坊市? 其实刘永佳觉得,对方的指责有不对的地方,坊市拍卖自有章法,里面的那些猫腻,主要还是大户之间商量,谁没事吃撑着了,去请示外人的意思? 而坊市的相关管理者,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这种现象采取了默许的态度,其中的相互默契,能拿出去说吗? 不过刘永佳这些道理,也是无法宣诸于口的,既然对方怨念这么大,他也只能转身走人。 回到刘家,他将了解到的情况一说,刘家人也傻眼了:那三位是要强行介入? 刘执事在坊市里有公干,回来得稍微晚一点,他是刘永佳的叔叔刘辇信。 听说了事情之后,他冷笑一声,“说到底,还是高韬央他们出头了。” 刘永佳对此还是有点耿耿于怀,“我就说嘛,那三位不可能小气成这样,果然是高匹夫做为,过一阵一定要教训一下那厮。” “你长长脑子行不?”刘辇信白他一眼,“问题是现在事情挑开了,也就只能这样了……你要清楚,那三位也都是要面子的!” 刘永佳听得就是一愣,“那这块地……咱们就真的不争了?” “还争什么争,”刘辇信气得一拍桌子,厉声发话,“我早就跟你们说过,这是个捡便宜的机会,但是捡便宜也要差不多一点,不要太贪……太大的便宜,咱刘家的胃口吃得下吗?” 就在这时,一名族老出声发话,“要不要联系一下空明山?” “联系他们做什么?”刘辇信没好气地回答,“人家姓柳,不姓刘,这种丢人的事儿,还嫌知道的人不够多吗?” “觉得还是有点亏啊,”刘永佳不无遗憾地叹口气,“毕竟你已经得罪了高韬。” “这也算得罪?”刘辇信不屑地笑一笑,“我又没把他的糗事儿捅出去,你们放心好了,他绝对没能力报复的,再说了……咱刘家怕他吗?” 刘家终究是跟金丹家族有联姻的,不管关系远近,终究是一层不错的保护。 顿了一顿之后,刘永佳出声发话,“辇信叔,你说我要不要多跟那个冯君接触一下?” 他是打死都不想再接触孔紫伊和皇甫无瑕了,没错,他固然是存了一颗攀附的心,但是他也有属于自己的骄傲,你看不上我?我还看不上你呢。 不过那个冯君……似乎看起来不是特别难说话。 刘辇信看他一眼,沉吟一阵才轻哼一声,“没必要,这时候上杆子接触,没的让人小看了,咱刘家不靠他们,也一样发展得好。” 就在这时,一名刘家子弟快步走了过来,“执事,最新情报。” 他也是在坊市里当差的,所以管刘辇信叫执事,而不是上人。 刘执事拿过来对方手里的消息牌,只看了一眼就愣住了。 传送阵里来了三名出尘上人——三名上人并不奇怪,奇怪的是,他们全是太清派的。 其中一人正是刚刚离去的安雨虹。 刘永佳也看到了这个消息,顿了一顿,他弱弱地发问,“真的不跟冯君接触一下?” 刘辇信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别去惹事就已经很好了!” (六月第一更,求保底月票。) 第一千二百二十三章 同类(二更贺萌主墨子) 孔紫伊是在吃晚饭的时候,接到安师姐的消息,知道她已经来了鸣砂坊市。 她本来要去传送阵那里迎接,但是安雨虹表示,你在坊市等我就行,省得来来回回耽误时间。 孔紫伊答应了,不过她也没想到,安师姐还带来了两个师兄。 一个师兄叫唐世勋,出尘九层,一个师兄叫苏元江,出尘二层。 因为这俩师兄是男修,孔紫伊又通知一下冯君,希望他安排一下住宿。 容留他俩住宿,这当然没问题,不过冯君对太清弟子的印象,其实并不是特别好,所以开门请进去两人时,也只是微笑着点点头,吐出两个字,“欢迎。” 太清这两位师兄,还真是有点木讷,或者说傲气,但是也挤出了一个笑脸。 苏元江甚至还拱了一拱手,“深夜赶来,实在是传送阵距离派中太远,打扰冯上人了。” 太清的传送阵,确实不在派里,其实四派五台都是这样的布局。 冯君也点点头,“不客气,院中有回灵阵,旁边有客舍,有需要只管去。” 一宿无话,第二天早晨,唐世勋和苏元江去了一趟管理处,代表太清派正式向坊市提出要求,希望白元老能出来接受太清调查,否则“我们不介意使用自己的方式去调查”。 苏元江才出尘二层,实在不值得一提,但是唐世勋可是出尘九层,仅次于金丹真人的存在,他的话没人敢不重视。 坊市终于出面,封了白家的府邸,许进不许出,只留了一个小门,每天许两名白家子弟出去采买,但是储物袋都是要检查的。 这种情况也算是防君子不防小人,不过坊市也算对太清有了交待,再往下发展,就是要看白元老的反应了。 冯君心里忍不住暗暗感慨,背靠大势力就是好啊,孔紫伊随便动一动嘴皮子,根本不需要恶形恶相,也不需要过分逼迫,随随便便就将一个坊市的元老逼迫到了这一步。 不过他羡慕对方,殊不知太清也相当羡慕他,当天中午,唐世勋等三人在孔紫伊的庭院里设宴,招待冯君一行人。 为什么这么客气?原因很简单,除了安雨虹之外,唐世勋和苏元江也是风雷隐金体! 唐世勋是无为峰的核心弟子,八十年前就到了出尘九层,然后才发现了自己是“隐性罡风金”,事实上在此前他就有所怀疑了,只不过总有些侥幸心理。 简而言之,在他尝试抱丹的时候,金属性彻底爆发了出来。 无为峰的人行事,多少都有点随心所欲的意思——此之谓无为,唐世勋觉得,自己要回头重练的话,都未必有可能达到出尘九层。 所以他就继续无为了下去——出尘九层也不错呀,仅次于金丹。 而且他们这些绝了上进念头的出尘九层,才是太清最大的常规战力。 要不安雨虹知道自己是隐性罡风金之后,都没有声张?因为她晋阶出尘九层……甚至是出尘高阶之后,都会成为派中的主要战力,而不用担心被边缘化。 等到了出尘高阶,确实就不一样了,太清派数百出尘上人,最终能成功抱丹的并不多,绝大多数都是限于天资或者机缘,成为了庞大的分母——都是分母,谁笑话谁? 安雨虹之所以惴惴不安,其实是因为她的修为还是有点低,才是出尘三层。 至于说苏元江才出尘二层,其实……他是曾经的出尘六层。 苏元江也是天曜峰的弟子,而且悟性和机缘惊人,他修炼到出尘六层的时候,年纪还不过百岁,当他打算冲击出尘高阶的时候,猛地发现体内有什么不妥。 他已经猜到,可能是隐性罡风金了,但还是主动去找了缘明真人,让师尊帮着判断一下。 天曜峰主做出判断的时候,心中的郁闷可想而知,这可是我天曜峰的后起之秀啊。 然而苏元江却是个意志坚定的,他冷笑一声表示:这有什么,大不了散功重练! 太清有秘术,散功之后可以快速重修,苏元江用了三年休养身体,又用了一年,重回炼气巅峰,改修金属性功法晋阶出尘。 不过隐性金修炼起来,进境就慢很多了,他用了将近二十年,才修到了出尘二层。 缘明真人对这个弟子,一直是心存怜惜的——悟性和机缘都不缺,遇到属性出问题,也不跟师尊隐瞒,而且说重修就重修。 这种弟子如果就此沉沦,缘明觉得,自己的道心都可能会有一些不圆满。 在安雨虹回来之前,他就找了一名长于推演的真人好友,请他帮忙为苏元江推演一二。 推演证明,苏元江绝对可以风雷shuang修,前景不会差了。 再推演天曜峰另一名“隐性罡风金”的弟子,却发现不合适风雷双修。 等安雨虹回来之后,这名真人再次推演一番,发现跟苏元江的效果类似。 缘明真人就决定了,让安雨虹和苏元江一起去找冯君——反正一个是推演,两个也是推演。 至于说唐世勋,那纯粹是个意外,缘明真人的本意是,我天曜峰先做个试验,验证了可行性之后,再向无为、空行等峰推广。 别人看来,他这么做有争功之嫌,但何尝不是对其他峰弟子的负责? 反正缘明真人认为,堂堂的真人,一旦提出了解决问题的方案,最好是成熟的。 问题出在他找的那个真人老友身上,此人不是九大峰主,而是太清的供奉,他跟唐世勋结了一番因果,从天曜峰回去之后,就直接将唐世勋招了过去。 他推演一下,发现唐世勋也是这种情况,于是给缘明真人发个消息:我这儿还有个人选。 天曜峰主不想让其他人参与此事,但是老友推荐了,而且这唐世勋在派里的名声不错,虽然是抱丹无望,有一点懒散,可该出手的时候,也对得起门派的栽培。 所以这一次,就是这三人来了。 他们三人各带了派里的一门雷法,不过缘明真人也表示了,风雷淬金雷法为辅,希望你们能再跟着冯君去一趟雷霆原,让他帮着好好匹配一下,太清弟子用外派雷法辅助,并不丢人。 事实上,到了金丹期,太清派的太清神霄经,那也是强悍至极的雷法。 午饭过后,安雨虹就将因果说了一遍。 冯君摸一摸下巴,“你两位的情况,我已经知晓了,确实合用风雷淬金,不过若是想去雷霆原……我一时不得空闲,还要在此地勾留些时日。” 苏元江思索一下发话,“不知冯道友在此地还要做什么,若是需要帮忙,算我一个。” “这个嘛……”冯君沉吟了起来,“我在此地事务颇多,暂时没有去雷霆原的打算。” 安雨虹也听孔紫伊说了,冯君跟雷霆原的雷修们都交好,于是出声发话,“我们是真的不想等了……要不这样,冯大师你拿个信物,我们去跟雷修交涉,看能否暂借功法一用。” “暂借的可能性不大,”唐世勋慢吞吞地发话,“我也识得一些雷修,他们的功法不外传,但也没有那么多门户之见,或者我能想一想办法,冯山主何时才可能离开此地?” 冯君侧头想一想,斟酌着回答,“三个月内,估计不太可能。” 如果可以的话,他也希望能尽快离开此处,但是白砾滩的建设还没有完成,游龙子的事情未平,白元老也没有结局,白砾滩这一片并不稳定。 关键是,这鬼地方距离止戈山实在太远了,不走传送的话,光是鸣砂坊市飞到秋辰坊市,差不多就得两个月,他一旦离开,回来也太不容易。 “那我就明白了,”唐世勋点点头,和颜悦色地发话,“既然这样,我和苏师弟前往雷霆原一行,收集一些功法之后,回来请冯山主帮着推算一下……你看可好?” “当然可以,”冯君笑着点点头,“我建议唐道友快去快回,阁下已经二百三十岁,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唐世勋深深地看他一眼,笑着点点头,“冯道友果然好推演,唐某佩服。” 昨晚他和苏元江还是一副高冷的样子,死活放不下身段,今天就的态度就好多了。 然后他又看一眼安雨虹,“雨虹,你和紫伊师妹在这里,记得关照好师妹和冯山主。” “唐师兄放心好了,”安雨虹笑着回答,同时眼中精芒一闪,“谁敢找紫伊和冯山主的麻烦,除非从我身上踏过去!” 她从来都不是好战分子,但是冯君的安危,除了关系到她的修炼,还关系到两位师兄。 而孔紫伊不但为她指出了出路,更是手执素淼人的长老令牌,她怎么可能坐看她被人欺负? 然而,什么话都不能说得太满。 下午的时候,孔紫伊出去了一趟,回来之后找到冯君,嘀嘀咕咕说了一阵小话。 当天晚上,他们回到白砾滩,放出行在就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安雨虹醒来之后,发现孔紫伊不在小院,就去冯君的行在去找。 然后她骇然地发现:冯君也不见了,连同他的行在小院一起消失了。 总算还好,那姓陈的先天武修还在,并且告诉她,“没事,过两天就回来了。” (第二更,贺萌主“墨子是最帅的”,正好墨子回国,六月第一天,召唤保底月票。) 第一千二百二十四章 终于开始了(第三更) 冯君是把孔紫伊带到了地球界。 这个行动早就计划好了,为了保险起见,还做了那么多试验。 但是真正操作的时候,不管是他本人,还是孔紫伊,心里都是有点不踏实——这种不踏实不是源于没信心,而是到底如何才能做到极限,又取得最大的收益。 这种贪心其实是不符合大道的,但是这两位一个是真人之后,不甘心平庸,一个虽然是修仙荒漠末法位面出来的,却是有金手指在身,也是个追求极致的主儿。 昨天下午,孔紫伊得到了素淼真人托人送来的凝魂宝物“天青仙液”,此物只存在于天心台的天青胜境,每年能诞生十二滴,整个修仙界都在争夺。 这其中的三分之二,是给了其他的门派,天心台只能留下四滴,天心台虽然疯子多,但是他们不傻,这种好东西,天心台就不可能独吞,能留下三分之一,已经不错了。 而且他们付出三分之二,也不是毫无所获,可以交换其他家的宝物。 天心台每年只有四滴,以季不胜这真人的身份,也未必轮得到,他在天心台的五名真人里排行第四,而除了五真人之外,天心台还有真人供奉、护法之类的。 严格来说,季不胜每隔五年能得到一滴,就算不错了。 事实上,他已经有二十年没有领过这东西了——他感觉用处不大,不如留给需要的人。 前两天他直接申请换取两滴,天心台念在他劳苦功高,先从大库里取出一滴,然后又承诺今年年底再给他一滴。 不胜真人也牵挂着外孙女,仙液一到手,就忙不迭地派人送过来。 天青仙液搁在一个黑曜石的瓶子里,瓶子上还有防止气息泄露的符文。 冯君看到这瓶子的时候,也是一怔,虽然他感觉不到仙液的气息,但是看一看“附近的天才地宝”就知道,这玩意儿的功效可不止是凝魂。 除了凝魂,它还能蕴养气血、精炼属性体质,还可以坚固道心……好处实在太多了。 孔紫伊也知道这一点,她甚至有点不敢想像,“我本来以为,抱丹之前能得这么一滴就不错了,哪曾想才说需要凝魂宝物,就得到了这样的东西……有点太贵重了吧?” 大部分凝魂宝物的价值,真的比不上天青仙液,大概是季不胜认为,既然能比较轻松地得到天青仙液,又何必去求人呢? 真是狗大户啊,冯君默默地嘀咕一句,然后匹配一下杨上人和天青仙液。 不愧是仙液,匹配显示,此物再加上逍遥补魂丸,杨上人有大概率在半个月内醒来,而且不会对造成多大损伤。 确定了这一点之后,冯君终于可以开始对孔紫伊出手了,不过在出手之前,他希望她不要告诉任何人,自己打算动手。 搁在半年前,孔紫伊绝对不会答应他这个条件的。 但是这半年来,她也看到了冯君的行事,虽然此人的根脚还是不明,但是止戈山和白砾滩已经是他的根基了,还跟雷修和天通有交易,甚至跟无序还有跨位面交易。 有这样的家业,此人就值得信赖,他敢使坏的话,后果绝对会严重到让他无法承受。 而且孔紫伊对冯君的脾性也有了一定的了解,知道此人大多时候还是很讲究的。 更关键的是,她已经猜到了,冯君很在意位面秘法,不愿意被任何人观察到。 从符上人被偷袭,到杨上人莫名其妙地失踪,都证明了他的小心。 而孔紫伊自己也非常清楚,这种关系到位面的秘术,多么容易引起他人的觊觎。 不客气地说,如果不是忌惮冯君身后那神秘的师门,没准她的外婆都可能下手抢夺。 至于说那师门是编造出来的?素淼真人绝对不这么认为。 且不说那些冰箱、发电机、通讯系统什么的,只说那种小篆转化出来的字体,古怪却又有序,具备相当的延续性,这根本不是随便几个人能做到的。 简而言之,孔紫伊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冯君一旦动手治疗,肯定会要求自己保密。 所以她连安师姐都没通知,放出行在之后一个小时,就趁夜跟着冯君悄然进入了一片小树林,并且听从他的吩咐,不假思索地卸下身上全部防具,以及储物装备。 冯君更是小心了,先是拿着夜视望远镜看了半天,又搜索了“附近的储物袋”“附近的兵器”“附近的阵法”等等,才拿出一个缚灵阵,要孔紫伊坐到中间。 孔紫伊见到他这般小心,也是忍不住有点头皮发麻,不过最终还是听从了他的吩咐。 冯君这次做的设定,是让孔紫伊保存百分之十八的生命值,介于杨上人的百分之十七和百分之十九之间,不过当他将人带到地球界的一瞬,他傻眼了——你还醒着? 孔紫伊能想到,自己可能遭遇什么事情,不过在跨越空间的那一瞬,她还是受到了巨大的震荡——那是来自位面之间的伟力。 冯君根本顾不得多想,趁着她双目失去焦距的一瞬,一抖手,就用灵兽袋装起了她。 然后他才发现,自己的一颗心脏在砰砰地乱跳。 他忍不住一呲牙,我这是……这是遇到了什么情况——带着金丹真人的后代入侵地球吗? 孔紫伊为什么还能保证清醒?他不太确定原因,也不太确定她目前是什么样的状态。 不过他总觉得,她应该没有好风景那样的空间属性——“附近的人”不可能骗他。 他也猜不到,孔紫伊的生命值目前是不是处于正常状态。 他甚至不清楚,孔紫伊有没有看清楚这个位面的情况。 总算还好,他将她带过来的时候,是选择了一个夜晚,周围有漫射的灯光,但却没有很直接的光源——要不说,谨慎真的是个好习惯。 冯君发誓,自己以后会更谨慎的……绝对绝对不能忘记这一刻的惊悚。 他定了定神,仔细地分析一下:跨越位面还是需要一定的适应过程的,她第一次跨越,反应应该没有那么及时才对。 至于说孔紫伊为什么能保持清醒,冯君的猜测是——她身上是不是还有什么宝物没有放下,或者说金丹真人保护自家后代的东西,比如说类似于精血护符那样的东西? 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必须尽快把孔紫伊弄回去。 时差绝对是个问题,在地球位面呆得久了,没准她有其他的手段能感应到。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将孔紫伊搬运进地球的一瞬间,五百里外,一个打坐的黑影瞬间睁开了眼睛,她侧头看向白砾滩方向,嘴角泛起一丝微笑,“终于……开始了?” 素淼真人说是不关注他们了,但是事实上,她怎么可能不关心自己唯一的外孙女? 金丹真人的事情很多,修炼也很重要,但这是她唯一的亲人,而且紫伊身上的宿疾,是她造成的,她不可能一走了之。 她在外孙女身上下了一个浅浅的印记,但是等级非常高,出尘上人之间的战斗,不可能触动那个印记,只有金丹之上,才能轻描淡写地抹去这个印记。 现在印记消失了,而那里绝对不可能有金丹真人,那么……必然就是位面之力了。 既然开始了,她就要推算一下外孙女的凶吉了,然而她还没来得及推算,猛地就涌出一丝隐约的感应——她又回来了? 冯君找到好风景,将灵兽袋送回来之后,人又退回到了地球位面。 两天之后,东海有油轮等着,那就在地球界再杀两天时间吧。 当天夜里,冯君就带着好风景和张采歆悄然来到了东海之滨,一晚上三人什么都没做,就是到处寻找隐秘的场所了。 终于,在一处距离大海七八里的山崖上,他们找到了一处相对隐秘和空旷的地方,然后冯君架起了聚灵阵,让它慢慢地吸收灵气,又架起了两个军用帐篷——这有很好的保护色。 冯君有点不喜欢这里的海风味儿——鱼腥气太重了,但是张采歆在魔都长大的,表示这点腥气不算啥,好风景常年到处旅游,也比较习惯。 反正冯君是受不了,他就不建议在此处歇息,于是带了两女,直奔两百里之外的凡棠市。 在这个城市里游玩了两天,其间也接到了喻志远的电话,确定了油轮的方位。 不过在第二天傍晚,喻志远才传来确切的消息,一共有三艘油轮,两艘二十多万吨级的,一艘三十万吨出头的。 至于说油轮该怎么注油,他也知道冯君不会,所以直接用微信发过来了教学视频。 冯君没有说别的,只是表示,“喻总,如果我在三艘油轮附近十海里的范围内,发现了什么生命体,那么他们出现一些意外,不能算在我头上。” “可以,”喻志远很痛快地表示,“油轮跟我家无关,不过这个警告,我帮你传到……如果有人不听劝的话,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千万别给我面子。” 听得出来,他也很乐意让某些不听话的人付出代价。 “你先别说他们,”冯君干笑一声,“预付款呢?没有预付款,我是不会装船的。” 第一千二百二十五章 挑衅(四更求保底月票) 预付款还真出了点问题,喻家表示,他们已经跟对方强调过了,但是今天真的没有打钱。 没打钱你说个茄子!冯君恼了,“我们今晚回洛华,这一拨油价要涨一成!” 喻家没命地解释,说这不是我们的意思,油轮也不是我们能动的,是对方有点小想法。 三艘油轮加起来,总量接近八十万吨,大几十个亿的货款,上涨一成,那真是要命的。 冯君闻言却是冷冷一笑,“喻总,咱们本来都是说好了的,我只对你喻家……你现在跟我扯这些事情,是觉得我年纪轻轻,就已经老年痴呆了吗?” 喻志远一听这话,也有点愣了,这个冯君,还真不是一般的头铁啊。 他强忍着内心的不快,耐心地发话,“冯山主,你在国内做生意,要懂国内的环境,不管是什么商业行为,想要脱离开具体的商业环境,都是不现实的,我也很想……” “你什么也不用想了,”冯君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我不卖了行不?” 当天晚上,他就带着张采歆和好风景回了洛华——好像我一定要卖石油似的。 他是真的想帮华夏解决“油荒”的问题,但是你们要是觉得,我就差卖原油这点钱的话,我还真是不在乎。 正经是没有了白砾滩的拖累,他想去哪儿不行?说实话,他真的很想去无尽之海猎妖兽。 可是喻志远也被呛到了——我喻家在这件事里,也赚不到多少钱,就是想为国效力。 当然,某些接手的人习惯了空手套白狼,有意忽略付款条件,这也令他很无语。 第二天上午,喻志远打来电话表示,经过我的协调,下午会有预付款入账。 冯君却是呵呵一笑,“预付款……是多少啊?” “百分之五十啊,”喻志远毫不犹豫地回答,“他们也不太清楚咱们的约定,所以……你那个加价一成,就免了吧?” “加价不可能免,”冯君很干脆地回答,“我白去了一趟,这让我很生气,你们可能习惯耽误别人的时间了……我的时间,是能随便耽误的嘛,唵?” “那……成,”喻志远也没话了,可怜他也是好大的一个国企领导,现在被别人这么训着,他甚至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这次就这么算好了,下次大家就都熟悉了……” 不管怎么说,冯君的货是真的好,对价格也要求不高,这一次交易也不会亏了。 “你别说大家熟悉不熟悉……我跟他们一点都不熟,”冯君再次打断他的话,“这次我要求预付百分之八十。” “百分之八十?”喻志远闻言是真的怒了,“这相当于以前的百分之八十八的货款了,说好的事情,你这么翻悔……你所标榜的诚信呢?” “诚信以前存在,但是被你们毁了啊,”冯君悠悠地回答,“我白去了一趟,你明白吗?” “那只是意外,是意外!”喻志远大声喊道,“我跟他们之间的沟通,出现了一点小问题,但你不能漫天要价吧!” “我只对你,别人是怎么回事,我需要在意吗?”冯君笑一笑,“嫌贵?别买就行了。” 喻志远差点被噎死,你说啥……别买? 别买……可能吗?不可能的,贫油国自有贫油国的悲哀——这跟所属的阵营无关。 喻志远只能耐心地解释,“上浮一成,你已经得利不少了,又何必在意预付款的比例呢?反正有我在,喻家怎么也短不了你的钱,计较个预付款有什么意思?” 冯君冷冷地哼了一声,“预付款从来就不仅仅是预付款,还代表着别人对品牌的认可,对商家尊重与否……你有什么理由,可以尽情解释,我不介意的。” 顿了一顿之后,他又说一句,“但是我也不会在意你的意见。” 喻志远真的被最后一句话气得不轻,他甚至跑到了洛华庄园,找到了冯君很认真地发问,“如果那三艘油轮是我的呢?你也会这么涨价?” 冯君很无所谓地回答,“那你早就把预付款付清了,还说什么涨价?” 喻志远好悬被气死,不过喻老倒是发现了其中的奥妙,“他认咱家不好吗?几十亿个而已,那货唧唧歪歪,咱家出了不就完了?” 喻志远欲哭无泪,“老爸,这是五十多个亿啊,而且……那货可能不给钱的。” 喻老看着自己的儿子,也是欲哭无泪,“你觉得冯君差钱吗?他有玉石小楼,有几千吨黄金,他差的是安全感,或者说认可度……你这个格局有点太差。” 老爷子说得不错,冯君确实是叫了这个真——谁要想玩我,抱歉,我不加入这个游戏。 大不了就是不挣这个钱,我冯某人差钱吗? 总算还好,对方也知道这个资源有多么难得,所以在当天下午,把钱打了过来——加了一成的采购费用,而且预付百分之八十。 感觉很屈辱?对不住了,人家都打算好了,不想给你被屈辱的机会。 冯君的个人账户里的钱已经超过百亿了,非常普通的一个城商行的账户。 但是没有谁敢对这个账户说什么——或者做什么。 不过终究……还是有不怕死的,城商行的百亿存款啊。 省里有领导打来电话咨询——这个和谐了。 市里也有——这个也和谐了……反正城商行的老大想见冯君一面。 然而冯君还真的不在洛华了,收到预付款之后,他就去了东海。 跟喻老约定的时间有点出入——对方付款晚了,他肯定不会提前操作。 其实他还想拖延两天的,可那边还有个聚灵阵呢,虽然是架设在海边的悬崖上,没有人可能盗窃,但是一直放在那里也不好啊。 细节就不说了,当天夜里冯君又带着张采歆、红姐和好风景来到了东海之滨——本来跟红姐无关的,她说上次没来,这次一定要跟着来。 一到架设了聚灵阵的山崖处,四人就吓了一跳,哪怕是夜里,大家都能看到浓浓的白雾,红姐忍不住嘀咕一句,“别被别人发现了吧?” 对于被发现,大家其实不怎么担心,这处悬崖虽然不高,却也有百余丈,尤其是靠近聚灵阵所在平台的位置,有二三十丈垂直的峭壁,不是一般人能上来的。 张采歆考虑的却是别的,“不会有什么虫蚁之类的东西吧?” 别说,还真有那些玩意儿,四人降落之后,就发现地上有十几只死亡的鸟雀,想来都是灵气爆体而亡,甚至还有两条蛇。 在距离聚灵阵二十余米外,更是有七八条蛇咝咝地吐着信子,不远的树上,还停着两只猫头鹰,三四只海鸥,一群小松鼠。 这些小动物平日里撞到,早就打得不可开交了,但是现在都静静地待在那里。 冯君四下看了一眼,然后沉声发问,“要我把这些东西干掉吗?” “不用了吧,”好风景有点心软,张采歆也轻声发话,“挺可爱的小动物呀,多有灵性。” 冯君却是不以为然地笑一笑,“这地球界的灵气,人还不够用,为什么要给这些牲畜?” 他一向就是这个观点,别看洛华庄园里也有动物吸收灵气,小乌纯粹是因为他一开始不懂灵气,要拿它来测试,后来它又从桃花谷追了过来,算是有缘。 至于说花花,却是灵智已经开启的炼气期蝴蝶,而且它本身是养蛊的苗女。 冯君能对它俩网开一面,却不会善待其他的禽兽,哪怕对方可能有点灵性。 说到底还是末法时代灵气太宝贵了,人尚且不够用,哪里有资源给禽兽? 最后还是红姐出声了,“算了,反正它们也不可能进入聚灵阵,由着它们去吧。” 决定了这些小动物的命运之后,冯君让红姐和好风景留在这里,自己则是带着张采歆,向着油轮所在的方向飞去。 三艘油轮,停在距离海岸线十海里左右的位置,船上有暗淡的灯光。 岸边有几个灯火通明的帐篷,发电机嗡嗡地响着,还有人进进出出。 这里距离油轮应该超出了十海里,事实上,在油轮的另一侧,十余海里处,也有两艘灯火通明的游艇,艇上有人正在看着那三艘油轮。 由此可见,冯君的警告,喻家确实传达给了对方,而对方虽然看起来是接受了,但是也摆出了一副姿态:十海里之外,你总管不到我了吧? 说到底,相互试探的时候,打擦边球是不二的法门。 冯君都想得到,对方能为自己的行动找到说辞:这么大三艘油轮,不可能直接扔在海上,总得有人远远地看护吧? 仅仅是这点,冯君不会在意,但是……帐篷里那超大的夜视望远镜是什么意思? 也许对方依旧能找到说辞,但是冯君不管了,神识击出,放翻了沙滩上所有的人,然后走上前,直接将那个镜头足有碗口大小的夜视望远镜收了起来。 然后他又到其他两艘游艇上看一看,又发现一台望远镜,也是毫不犹豫地收走。 他不知道的是,三十公里外的一栋楼房里,还有倍数更大的望远镜在观察着。 当然,就算他知道,也未必会出手——除非他真的看上了这台夜视镜。 冯君的态度很明确:你们偷摸地观察,我发现不了呢,算你们运气,但是摆明车马这么观察……这不是挑衅吗? (第四更,召唤六月保底月票) 四更到,召唤六月保底月票 正在手打中,稍后即将更新,更新后需再次刷新页面才能阅读! 第一千二百二十六章 在意(一更贺萌主四中) 偷摸观察的人并没有发现海滩上出现了异常,冯君不但激活了蜃王护腕,速度也是奇快。 但是冯君带着张采歆,出现在游艇上方的时候,蜃王护腕就不能用了。 这些人终于发现了不妥,“游艇上方那是什么……我去,是两个人影?” 不过他们只负责观察,并不负责通知游艇上的人员。 然后他们发现,一条人影在夜视镜里消失了,不多时又出现了。 再然后,人影到另一艘游艇上晃了一下,并没有做什么动作,接下来,两道白影又飘到了一艘油轮的上空。 监视的人沉吟一下,果断吩咐联系沙滩上的人,“……问问他们看到了什么。” 不过非常遗憾的是,沙滩上的人都晕了过去,呼叫半天也没人回答。 这边想一想,觉得自己不在警告的区域内,于是吩咐人再去联系沙滩上的同伴。 他们所处的这一栋楼房算是海景房,还没有完工,白天也是使用了工程车,才把伪装的设备运进来的,现在从这里派人,并不是很方便。 不过他们也有居中接应的人,骑着一辆摩托车,顺着海边的公路,来到了沙滩上,紧接着,电话里就传来了惊恐的声音,“人都晕倒了,望远镜……不见了!” 紧接着,又有人传来消息,“摄像头……失灵了!” 领头的人想了一想,咬牙拨个电话。 不多时,他放下电话,咬着牙发话,“不用理会,咱们在这儿守好就行。” 他咬牙,冯君还想咬牙呢,他和张采歆将光阴梭停在油轮上方三百米处,搜索一下,发现了若干的摄像头。 油轮上有摄像头是很正常的,毕竟能很好地监控各种情况,但是这油轮上的摄像头,有点过于多了。 冯君原本打算让张采歆戴着蜃王护腕,去破坏那些摄像头,现在也不得不改变主意,“还是我来吧,摄像头实在太多了。” 随着摄像头一个接着一个被毁坏,海景房里的人也有点按捺不住了,“这很多摄像头,是油轮自带的……他们这是要做什么?” 带队的人冷哼一声,“稳住了,别坏了大事,到时候让他们赔就是了。” 有人忍不住扼腕长叹,“啥时候受过这种委屈啊。” 冯君一开始毁掉的,是那个三十多万吨油轮的摄像头,完成之后,他又去毁另一艘油轮的摄像头,至于这边灌注原油的事情,当然就是交给了张采歆。 张采歆还没有灌注完这一艘油轮,就发现储物袋见底了,“这艘油轮这么吃油?” “三十多万吨,得四十来万方呢,”冯君接过储物袋,冲她微微一笑,“等我一下,马上回来。” 下一刻,他进入了手机位面,然后一抬手,放出了灵兽袋里的孔紫伊,“静坐回气。” 孔紫伊微微摇晃一下脑袋,驱除掉心头的那份眩晕感,就地盘坐,“有灵石吗?” 话还没说完,冯君就递了两块灵石过去,“先回复一下灵气。” 孔紫伊在打坐回复灵气,冯君则是摸出手机,观察她的状态。 而素淼真人已经悄然地来到了距离两人百里远的地方——这样的距离,她已经可以直接出手了。 当然,距离更近的话,会更有利于她观察两人,不过,她的外孙女都能想到的事情,堂堂的金丹真人又怎么可能想不到? 对于太清金丹长老而言,觊觎他人道统传承之物,绝对不能用“误会”来解释,太清是这般对人的,其他宗门想必也是如此。 反正她推算了一下,又感应了一下,知道外孙女无恙,就觉得实在没必要凑得太近。 冯君手机“附近的人”,自然没可能感受到百里之外的异样。 不过哪怕是眼前,也有很大的异样——孔紫伊的生命值,稳稳地停留在了百分之二十五。 冯君实在有点不解:四派五台的功法,真的比散修功法强这么多吗? 但是下一刻,他的眼睛就是一亮:混沌阴阳诅咒后面多了个括号——(微弱)! 明白了,并不是四派五台的功法比散修强得没边儿,关键是——混沌阴阳诅咒抵消了相当的位面之力,同时也让孔紫伊保持了表面上的清醒。 既然如此,他更不怠慢,直接放出了小院行在,激活了聚灵阵。 孔紫伊终究还是比杨上人强了不少,吸收了两块灵石之后,抬手卷起了地上自家的一应物事,身子一纵就已经跃入了小院里。 她摸出一颗丸药,丢进了嘴里,一盘腿就在聚灵阵里打起坐来,一点都不把自己当外人。 真要说起来,太清的心法确实比散修强,孔紫伊打坐了十四五个小时,到了第二天傍晚,生命值就已经恢复到了百分之六十。 然后她站起身来,冲着冯君一拱手,“多谢冯山主,感觉是要好一些了,不过似乎尚未去根……您下手是有所保留吧?” “还真没有保留,”冯君摇摇头,苦笑一声回答,“我是严格地按照试验的力度来的,但是可惜出了一些变数……力道被阴阳诅咒吸去不少,否则你应该是昏迷的。” “原来如此,”孔紫伊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她是修道之人,对这样的原理还是很清楚的,“那再来一次,依旧不太好把握力道?” 冯君犹豫一下点点头,“恐怕是这样的,不过现在你身上的混沌阴阳诅咒已经是‘微弱’状态了,将养个十来天,再来一次的话,差不多也能去个七七八八了。” 难道就不能根除吗?孔紫伊眉头一扬才待发话,猛地心潮一动,知道师尊已经到了左近。 她和素淼真人心有感应,当然,一般情况下她感应不到对方,除非是师尊有意让她知道。 她迟疑一下,才点点头,“那咱们先回去吧,我再思索一下,有什么不懂的再问你。” 冯君收起小院,两人飞回了白砾滩的住宿点,孔紫伊一拱手,直接回了自己的行在。 安雨虹正心神不定地打坐呢,她实在没法在外面继续待着,否则她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忍不住出手教训别人——才说要保护好师妹和冯君,转眼就把两人丢了。 院门轻轻一响,她嗖地就站了起来,一脸的惊喜,“师妹,你这是去哪儿了……呀,你这气息怎么有点不对?” “没什么,”孔紫伊笑一笑,走进聚灵阵盘腿坐下,“安师姐放心好了,此番也是我的机缘,你不用在意,正经是你这两天要调整一下心态,寻思一下如何用好雷霆辅法。” 安雨虹盯着她看了好一阵,才试探着发问,“那冯君……不是对你做了什么吧?” 孔紫伊无奈地看她一眼,脸上却忍不住热了一热,“师姐,我要打坐,晚上还有些别的事情,这次是提前告诉你了……你莫要耽误我回复灵气。” 安雨虹顿时闭嘴,心里却是忍不住嘀咕一句,你这岂止是灵气匮乏?明明是身体也委顿,生机不振…… 孔紫伊其实也不能一门心思恢复灵气,因为她对那一次治疗经过,隐约有点印象……自己好像是被搬运到了另一个位面? 不知不觉间,就到了深夜,孔紫伊感受一下,灵气差不多恢复了八成,已经足够使用了,关键是她知道外婆就在不远处,不用担心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 于是她悄然起身,看到身边的安师姐讶然侧头,她竖起一根食指,“嘘,师姐你继续修炼,我有事外出,你帮我遮掩一二。” 安雨虹眼珠一转,一道神识传了过来,“又是跟那冯君出去吗?去多久?” 孔紫伊悄然地摇一摇头,“不会很久,天亮之前就能回来。” 她从小院里翩然而出,顺着感应的方向,也不放出飞行法宝,直接凌空而起飘然远遁。 飞了约莫七八十里,她正疑惑怎么还没有到,心里就冒出了一个声音,“咦,看你这是好了不少,这冯山主果真有些水平,不过……似乎你身上的空间之力不大?” 这也亏得是孔紫伊回到修仙界后,休养了将近二十个小时,否则素淼真人能看到更多。 当然,她现在也有很多问题要问,譬如说:那姓杨的上人每次都能晕过去,你为啥没有受到伤害,是因为他不敢下手吗? 孔紫伊将内中原因道出,素淼真人是何许人,神念感知一下,就知道她所言不虚,忍不住轻喟一声,“这手段果然神妙,他出力一次,可保你十年无碍。” 她帮自家外孙女镇压诅咒,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对诅咒的强弱,是再了解不过了。 孔紫伊犹豫一下发话,“我想等身体恢复了,再尝试一次,若是能去根就最好了,否则抱丹之际,没准还会影响我。” 素淼真人本来想说,这也未必影响抱丹,毕竟我和季永年也成功抱丹了。 不过想到这外孙女命运多舛,终究还是点点头,“嗯,我支持你……不过,两次不行就三次,既然效果这么好,就别太冒险,记得跟冯君也这么说一下,就说是我的意思。” “冯君……”孔紫伊抿一抿嘴,“他刚才去装原油了,我感觉,他很在意这里的基业啊。” (第一更,贺萌主灵狐四中,召唤六月保底月票。) 第一千二百二十七章 雷霆原来人(第二更) 冯君跟孔紫伊回来之后,确实是去装原油了。 地球位面那小八十万吨原油,他的储物袋得装三次,不过还好,一个仓库的原油就够。 上一次装原油,还是在四五天以前,这期间他也到处走动了一番,并不担心别人起疑心。 装完原油,自然要放出行在,悄悄地给石环充些能量点,毕竟搬运这么多的原油过去,也要花费不少能量。 因为担心可能在周边的素淼或者不胜真人发现,他操作这些的时候,都是相当小心。 小院行在被他时不时收起又放出,聚灵阵实在不够稳定,倒是够景青阳和陈钧伟修炼,对于他而言,灵气就有点稀薄,冯君索性拿出刚缴获的大号夜视镜来琢磨。 此前他也有从网上买的高倍数夜视镜,但是跟他缴获的这个,完全没有办法比。 也许……是传说中的军方用品? 等到天色大黑的时候,杜问天也来了,目的也是蹭聚灵阵。 不过他来了不久,冯君就愕然地发现,孔紫伊居然外出了? 大号夜视镜马上就派上了用场,然而非常遗憾的是,倍数一高,使用的难度就大增,毕竟随便动一动,就是数里地的误差,而孔紫伊飞得又特别快。 冯君很快就追丢了人,但是他依旧可以判断出来,她离开了起码几十里。 这么远的距离,冯君就不怕了,于是他进入防御阵,然后退出本位面。 这也是他最近的一点研究心得,防御阵不但能防御物理和术法的攻击,也能防御神识的窥探——毕竟防御阵可以防范神识攻击,防窥探也是正常的。 小院行在的防御阵,最多也就是承受出尘高阶的几次攻击,应该是防不住来自金丹的神识攻击,不过你要窥探,总得矜持一点吧? 用攻击的强度来窥探,防御阵因此崩毁的话——这还能叫窥探吗? 冯君估计,若是元婴的神识,有可能无声无息地进入这个防御阵窥探,毕竟到了那个境界,对天道规则的理解都不同了,但是金丹的话……估计不太够。 来到地球位面,冯君再次将储物袋递了过去,看张采歆继续灌注原油。 张采歆接过储物袋,神识扫了一下,就狠狠地瞪他一眼,“你瞒得我好狠!” 她刚刚才灌注完原油,确认储物袋是空的,结果这厮拿出手机划拉两下,两秒钟都没用了,储物袋就满了——这绝对是她所猜想的那种可能:你可以进入另一个位面! 事实上,她已经转弯抹角地跟姐姐打听了多次,虽然红姐语焉不详,但她心里也有数了。 不过现在这家伙当面展现出这一手,她还是有点不开心——说好的我是洛华第二人呢? 冯君轻咳一声,“有些东西你知道得太早,对你的修炼没什么好处。” 张采歆一边“顿顿顿”地灌注原油,一边没好气地发话,“我知道的太早不好,别人就可以知道?说到底是没把我放在眼里啊。” 冯君已经把那两艘油轮的监控和窃听器都毁去了,所以也有时间跟她唠嗑,“这真不是把你放在眼里,我就问你……你感觉我这样的修为,在别的位面获取些资源……” “严格地说,是在有金丹甚至元婴的位面,我获得这些资源,会不会很容易?” “要知道,我不是那个位面的修士……你也清楚,想当初我在你姐那里打工,想一想郑阳市的房价,整个人都是绝望的,那么,我能在那边有点收获,真的也很艰难。” 张采歆默然,她当然能理解他的不易——因为她不知道,这家伙拥有何等变态的金手指。 其实冯君认为,哪怕自己有作弊器,能在手机位面发展成那样,也相当不容易了,换一个不懂得小心,或者说容易飘的主儿,估计早就凉凉了。 张采歆半天才叹口气,“我知道你不容易,但是我可以帮你啊,一个人闯荡,真的是太辛苦了,那为什么不把我也带过去?” “会死人的,”冯君干咳一声,“我说采歆,我不介意你去历练,但是危险真的太高了……那不是玩游戏,而是真的会死人,既然做了你的师父,肯定要尽量帮你降低一些风险。” 张采歆白他一眼,“你不是我师父,你是我的男人!” “别这么粗俗,”冯君干笑一声,“最多是师生恋……油轮好像满了。” 第一艘油轮注满,张采歆来到了第二艘油轮,继续灌注。 海景房里的监视者们又开始低声议论了,“没搞错吧,这就换船了?” “该换了啊,你们没有注意到油轮的吃水线吗?明显地下沉了很多。” 虽然远隔着三十公里,但是三十多万吨原油灌注进去,那水线下沉的程度——无需多言。 “不会吧,就这么短短的时间,这么大的油轮就灌注满了?” “没满也差不多了,看吃水线就知道,我倒是很好奇……这是怎么转移到另一艘船的?” “人家都能停在空中,这问题就别问了,关键是怎么就这么快灌注满了,我有点怀疑,他们难道能沟通一个次元空间吗?” “原来你也看起点小说?我个人觉得,次元空间的理论有点问题,个人更倾向于,也许他们有一个超大的储物袋……这个推理很容易成立。” “难道就没有人想开一艘船过去,了解一下情况吗?” “不想死就只管去好了,人家杀你都不用埋尸……储物袋或者次元空间,你想去哪儿?” 很快地,第二艘油轮也被灌注满了,两人来到了第三艘油轮上,正好储物袋的原油也所剩无几了,“顿顿顿”几声之后,张采歆把储物袋交给了冯君。 看到他拿出手机,迟疑一下,她还是出声发问,“现在能带我过去吗?” “会死人的,”冯君一边淡淡地回答,一边戳向了手机屏幕。 来到手机位面之后,他收拾一下心情,又玩了一阵高倍的夜视望远镜,见到聚灵阵逐渐趋于稳定,也进去修炼了。 一旦修炼起来,时间是过得很快的,他能清醒过来,还是陈钧伟在不远处一直喊他。 太清派的那两位高足,终于从雷霆原回来了! 他们去的时候是两个人,回来的时候却是四个人,除了他俩之外,还有一个出尘八层的雷修郭晓松,以及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孟星魂。 此刻这四个人,以及孔紫伊和安雨虹,齐齐站在他的小院外。 冯君皱着眉头思索一下,然后拿出手机来,看一下时间。 指望手机位面和地球位面的时间同步,那是一种奢求,不可能实现的,但是冯君计算一下,知道了自己修炼的时间,他眉头一皱,“我这一下……修炼了三天多?” “嗯,”陈钧伟点点头,老实地回答,“他们昨天就回来了,不过知道山主你在修炼,问了一声就退去了,今天又来,听说您不是闭关,才让我通知您一声。” 闭关升级的话,选择行在小院……不是不可以,但是在野外这么闭关,就有点危险了,起码要有两个护法在场才好。 最保险的,还是在坊市,哪怕不进入洞府,在坊市寻找一块空地,再拿出行在小院来闭关,安全性也会大增。 毕竟像卢家三兄弟那种人,真的太少了,在坊市里,大多不是惹不起事的,就是不愿意惹事的,安全绝对有保障,起码相当于凌晨四点的华夏帝都或者魔都。 ——凌晨四点的洛杉矶?那就不用说了,傻哔才会出门,在窗户上看一看就好。 冯君既然从修炼状态里出来了,就走到门前,打开了院门,“不好意思,一直在修炼。” 一边说,他一边狐疑地打量两眼郭晓松——这是他所接触过的修为最高的雷修。 郭晓松身材胖大,甚至还有点痴肥,他冲着冯君一拱手,笑着发话,“见过冯山主,我听罗道友说过你不是一两次了,可惜你去雷霆原时我不在,果然是一时豪杰。” “郭上人谬赞了,”冯君也笑一笑,“我沉醉于修炼,怠慢了各位道友,今天就在小院里摆酒表示歉意,大家不醉不归哦。” 说是不醉不归,但是谁差这点酒?而且冯君拿出的酒,也只是普通的灵酒,连“入梦七分”都没有,就别说相思入梦了。 终究是胡乱拼凑的台面,酒喝到一半,大家在保持气氛的前提下,言语之间,就把该说的事说得差不多了。 唐世勋不愧是两百多岁的出尘上人,卡在出尘九层也有八十多年,他在这些时间段里,完成了门派里的很多任务,也结识了大量的派外修者,郭晓松就是其中之一。 唐世勋去了雷霆原,直接找到了郭晓松,说我要雷修功法,越多越好——这是我抱丹的唯一希望了,兄弟你怎么说? 郭晓松能说啥?肯定就帮他问了,于是打听到了不少雷修功法。 雷修的功法,在这个位面不是很被人看重,一来是雷修太少了,二来就是雷修太危险了——喀啦一个雷劈下来,人都不在了,还说什么雷修? 说到底,还是雷修式微,如果雷修是主流的话,大家自然会琢磨,怎么才能避免被雷劈? 第一千二百二十八章 匹配(三更求保底月票) 唐世勋想弄到一些雷修功法,郭晓松直接表示,这没有问题——反正你太清派有钱。 可是唐世勋看了一下雷修的功法,表示说……这些功法太多了,我买不起。 雷霆原的雷修逾万——其实是逾五万,其中各种功法……有说法的起码百来种。 郭晓松也知道,唐世勋不可能买下所有功法——你真敢买,千万灵石打不住。 这不是说雷修的所有功法就值这么多灵石,而是……有人扫货,谁不会提价? 所以他就说了,你选几款比较合用的雷法,我帮你商量一下价钱,咱兄弟们一场,保证不让你吃亏——这个你要再不信,那也就别怪我不帮忙了。 但是唐世勋还是买不起,他有自己的想法,就说你帮着收集一下雷修功法——我不是要修炼,而要选出里面合适我的功法。 他想的是,我不买那么多雷修功法,只是借回去让冯君帮着匹配一下。 这个要求其实也比较难办——你说借走不修炼,那就不修炼了?谁能保证你不拓印? 总算是郭晓松的面子够大,冯君也是对雷霆原有大恩的,再加上唐世勋本人也是积年的出尘巅峰,还是太清弟子,这三样条件加起来,才有人愿意借出功法。 可就算是这样,各种功法也都被秘法封了起来,只能显示开头一段。 六十多种雷法,光是封印的费用,唐世勋就出了三千多灵石。 而且,功法还是被郭晓松带着的——他必须跟着来,否则雷修们绝对不答应。 不管怎么说,唐世勋在这么短时间内,能带回来这么多雷法,供冯君出手匹配,也是相当不容易了。 冯君沉吟一下点点头,“你们歇息一阵,晚上我帮你们匹配。” 晚上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冯君令他们在院子里打坐,自己却是坐在房间进入了手机里。 诸多雷修功法是封着的,不过他试验一下,发现没有天通商盟那种保护措施,可以匹配。 冯君一样一样地试验,没用多久就得出了结果。 他有意在房间里逗留了一个多小时,才做出一副疲惫的样子,走出了房门。 他先看一眼苏元江,“合适你的功法是你本门的五行雷经,不过你的金属性功法不能再修,而且要散功重修,你自己斟酌一下。” 苏元江相当地意外,他并不意外自己需要重修,散功这种事儿,散啊散的就习惯了,他只是觉得自己似乎……白忙了一场,“太清功法就可以?” “没错,”冯君点点头,然后又看向唐世勋,“你的话,跟炎阳天雷经的契合度极高,现在得抓紧时间了,否则那真的是抱丹无望了。” “炎阳天雷经……”唐世勋在郭晓松带的功法里盘点一下,“咦,没这门功法呀。” “这门功法还是不错的,”郭晓松沉声回答,“雷霆原也有不少人修炼,不过这一次咱们来得仓促,没有借到这门功法。” 前文说了,雷霆原里有名堂的功法起码上百种,唐世勋能借来六十多种已经非常非常不错了,郭上人嘴里的时间仓促,只是比较婉转的说法。 就在这时,安雨虹出声了,“好像此地的天通商盟,有这一门功法售卖。” 她记得很清楚,上次冯君为自己匹配,就是建议她修炼炎阳天雷经。 不过她心里有点奇怪的是,此次并没有这一门功法,冯君怎么能做出匹配? 她可是想不到,冯君还有复制粘贴的本事,虽然天通的功法也是加密的,冯君并不能得到这一门功法的全部内容,但是粘贴下来相关的信息,还是没有问题的。 唐世勋沉吟一下,炎阳天雷经有了着落,这是好事,不过他还是要再次问一下,“冯山主,你确定天雷经胜过这里所有的功法?” “我很确定,”冯君非常肯定地点点头,“炎阳天雷经不是最好的雷法,但它是非常刚猛的,你在出尘九层待得时间太久了,战斗也多,回气的时候用的是风属性功法……” “简而言之,你的隐金属性里,已经严重偏向风了,必须用刚猛之雷锤炼,当然,这个雷霆九炼的功法更为刚猛,但是对于你……又有点过了。” 唐世勋终究是太清高足,这些理论一点就通,于是他点点头,又看一眼郭晓松。 郭晓松知道,这是唐上人要自己把关,他犹豫一下,期期艾艾地发问,“但是冯山主,炎阳天雷经……好像没有金丹期功法的。” 冯君看他一眼,哭笑不得地发话,“金丹期功法,那得多少钱才能买到?等唐道友抱丹之后,太清自然有功法让他选择。” 苏元江点点头,“嗯,太清神霄经就不错,我若修五行雷经,后续功法也是它。” 唐世勋闻言苦笑一声,“苏师弟你自是高枕无忧了,我却还要琢磨,这两门功法的接续。” 冯君不以为然地回答,“想要无缝接续,确实有些难度,但是总有办法可想,修炼主要是抢时间,尤其是对现在的你的来说,半点时间都浪费不得。” “我倒不是不信山主的话,”唐世勋闻言就笑,笑容里竟然有些……无奈?“我考虑的是,哪怕我能成功抱丹,真的就要选择太清神霄经吗?” 冯君的匹配方式,已经让他有点怀疑师门功法了。 太清的功法肯定是好的,是强大的,但是……未必是合适他的。 “那就是见仁见智了,”冯君笑着答一句,终于将目光转移到了安雨虹身上。 “最符合你的,是阴浮雷功法……多的我也就不说了。” 安雨虹才要上前翻找,郭晓松已经将功法挑了出来,他笑着发话,“说实话,我也认为这一门雷法,比较合适风雷属性的人修炼。” “哦?”安雨虹讶异地看他一眼,然后一拱手,“还要请晓松道兄指教。” 郭晓松微微一笑,“其他就不说了,单是一个‘浮’字,配不上风吗?” 安雨虹哭笑不得地看他一眼,“想不到道兄也是个风趣之人。” 郭晓松尴尬地笑一笑,果断地闭嘴,心说我其实真没在开玩笑。 阴浮雷功法的价格并不高,郭晓松查了一下,功法主人委托的价值是两万灵石,跟安雨虹商量一下就定下了交易,安上人并没有携带这么多灵石,不过她的孔师妹有。 炎阳天雷经的价格是两万五,皇甫无瑕表示,自己可以打个九折,也就是两万两千五,唐世勋同样也没这么多灵石,不过他表示自己可以回派里拿。 其实他在派里都没这么多积蓄,大部分时候,他的灵石都借给了自己的师弟师妹们,回去要一波账就够了——正是因为如此,他在派里的名声是极好的。 在回派里之前,他还先得将郭晓松送回雷霆原,原因也很简单,郭上人身上携带着这么多功法,还有两万灵石,一个人行走,也实在太不安全了。 唐世勋并没有觉得麻烦,也没有觉得自己没有白去了雷霆原一次,毕竟他为师妹带来了一门功法,他的行为是有意义的。 太清的三名风雷隐金体中,唯一不用出钱买功法的就是苏元江了,他只需要均摊三人在雷霆原的花费即可,左右不过一千多的灵石。 但是从另一个角度上讲,最郁闷的也是他了,因为那俩都没有改修金属性功法,现在直接用雷属性功法锤炼就好了,而他还得第二次散功重修。 对他来说,散功重修不算多大问题,再次重修,依旧是风属性功法为主,他重新成为出尘六层也用不了多长时间,总比现在提升一层要用几十年的效率高很多。 但是不管怎么说,散功重修依旧是折磨人的,而且他更担心的是,自己的选择是不是真的正确——他绝对不想第三次散功重修了。 所以他打算先陪着师兄跑一趟雷霆原,然后回山一趟,让师尊再帮自己推算一下凶吉。 三人已经做出了选择,但是郭晓松没有着急离开,而是将孟星魂带到了冯君面前,“冯山主,还请帮这个孩子看一看。” 孟星魂是雷修世家出身,二百余人的家族里,出了五名上人,别人都说他家是雷修血脉。 雷修血脉意味着就是阴煞派的大敌,十余年前,孟家最后一个上人在燃烧荒漠失踪。 郭晓松接了好友的托付,将其孙子抚养成人,他找人测试了一下孟星魂的资质,得知是混元雷属性,这可是铁定会成长为上人的。 从十二岁起,孟星魂就开始接受雷霆锻体,十三岁开始修炼,现在已经是蜕凡七层。 严格来说,是半年前就是蜕凡七层了,然后,他就出毛病了,在接近蜕凡八层的时候,修为停顿不前,接下来,修为居然开始倒退。 郭晓松真的相当看重他,也不想有负老友所托,四下找人为他寻医问诊,但是都没有起到什么效果。 这次他听唐世勋说,冯山主除了能供应一些雷修器械,还能准确地为人诊疗治病,并且还得到了太清派的认可,他就带着孟星魂前来碰一碰运气。 (接着三更,求保底月票。) 又是三更,继续求月票 正在手打中,稍后即将更新,更新后需再次刷新页面才能阅读! 第一千二百二十九章 秘术(一更贺萌主Q7) 冯君正要去仓库,再灌一次石油,就被郭晓松拦住了。 他的脸色不是很好看,迟疑一下才发话,“小孟的情况我略知一二,不过我建议,还是把几位太清高足都请过来,一起说一说这事。” 郭晓松闻言有点吃惊,“怎么还涉及到太清派了?” 冯君淡淡地回答,“这是我的要求,如果你不能答允的话,请恕我无能为力。” 郭晓松也只是一问,见他这么表示,于是就邀了太清弟子前来。 他带了这么多雷修功法来帮忙,太清弟子都愿意捧场,连正在恢复身体的孔紫伊都来了。 见到大家都到齐了,冯君才出声发问,“孟星魂你告诉我,孟晓飞是何人?” 他为什么不想管这件事?因为在手机里,孟星魂的名字后面,还有个括号——孟晓飞。 孟星魂精瘦精瘦的,正是那种抽条年纪的身材,只不过个子也不算高。 他闻言先是一怔,然后皱着眉头摇摇头,“这个……我不认识。” “呵呵,”冯君干笑一声,又看向郭晓松。 “孟晓飞?”郭晓松闻言目瞪口呆,“金丹雷修孟晓飞?” 孟晓飞是五百年前的修者,散修出身,抱丹成功之后,曾经在观泉谷单挑阴煞派两金丹,杀得对方一死一重伤。 这原本是雷修里相当出挑的人物,但是后来……他被阴煞派请去做了供奉。 这是极其诡异的一件事情,阴煞派不但没有报仇,居然还请雷修做供奉,完全不符合这个位面的认知,不少雷修甚至以为,孟晓飞可能已经被阴煞派炼为了傀儡。 但是后来,孟晓飞还代表阴煞出战过,重伤了赤凤派的一名金丹供奉。 战斗过程中,他的言谈、反应和表现都很正常,不像神智被控制的样子。 对雷修来说,孟晓飞虽然是罕见的雷修金丹,却也是个敏感话题,尤其雷霆原是被赤凤派整合了,大家平时基本上不说此人。 冯君淡淡地发话,“孟星魂的身上,有孟晓飞的影子。” 众人闻言,齐齐倒退两步,安雨虹的嘴巴最快,“血脉夺舍?” 孟星魂睁大眼睛,左右看一看,眼里没有惊慌,只有浓浓的好奇之色。 郭晓松的脸沉了下来,“这个……你到底是孟星魂,还是孟晓飞?” 孟星魂眨巴一下眼睛,“郭爷爷你怎么了?我当然是孟星魂,我不认识你们说的这个人。” 郭晓松又后退一步,保持着警惕的同时,小心地看了冯君一眼——这句话你怎么看? 冯君侧着脑袋,皱着眉头想一想,“这个……我也没有夺舍经验啊,嗯,紫伊道友,你现在能联系得上素淼真人吗?” “能,”孔紫伊也悄然后退两步,“需要我联系师尊吗?” “嗯,稍等一下,”冯君一边思索,一边看着孟星魂,慢吞吞地发话,“你好像不怎么害怕,难道以为我们在说假话?” “没有,”孟星魂先是摇摇头,然后似乎发现表述方式不对,又马上点点头,“我认为你在说真话,孔上人有真人令牌……但是我真的不知道什么夺舍,你也不是很怕我啊。” 冯君左右看一看,这才愕然地发现,合着除了自己距离孟星魂只有两丈左右,其他人都退到了七八丈之外,有人手里还拿着法宝和符箓。 看到他看自己,众人都用怪异的眼光回看他——你敢站那么近,我们不敢啊。 虽然对金丹来说,两丈和七八丈之间的差距,可以忽略不计,但是有差距总比没差距强。 而且,考虑到这金丹是在夺舍,仓促间应该发挥不出来全部实力,站得远点很有必要。 “也许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冯君摸着自己的下巴,别人都紧张地备战,他却是一副思考问题的模样,这场景看在其他人眼里,真的是有些诡异。 孔紫伊又退了两步,手里捏着一张符箓,“要不我通知师尊吧?” “暂时没有必要,”冯君摇摇头,然后又看向孟星魂,“近两年里,你使用过什么来历不明的东西吗?我是认真的,希望你不要自误。” 孟星魂迟疑一下,干脆地摇头,“没有,郭爷爷知道的,我有什么东西,他都知道。” “唉,”唐世勋叹口气摇摇头。 他已经是两百多岁的人了,这十几岁少年的反应,怎么瞒得过他?那个迟疑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晓松道友,此人你若是想带走,就马上带走,否则莫要怪我不念朋友情分。” 根据少年的回答,他有八成的把握,自己就能擒下这个疑似金丹夺舍的少年,实在不行就大家一起上,只要不是货真价实的金丹,这么多上人一起出手,也不可能失手。 “唉,”郭晓松也长叹一声,他自然也看出了少年的异常,“星魂,若是别的嫌疑,我自会保你,孟晓飞……不行啊,哪怕我带你回了雷霆原,别人也放不过你!” 孟晓飞几乎是雷修里的半个叛徒,虽然他也杀过阴煞的金丹,但最终还是接受了阴煞的招揽,并且伤了赤凤的金丹。 孟星魂面无表情地摇摇头,“郭爷爷,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郭晓松叹口气,“那郭爷爷就保不了,你莫要看他们只是上人,请出金丹之后,你的秘密依旧会被人知道,绝对不会比现在更好。” 接下来,就是死一般的寂静。 孔紫伊的心底,蓦地出现一个声音,“不要紧张,看起来不是夺舍。” 却是百里之外的素淼真人终于发现了这里的异样,忍不住用神念遥感一下。 孔紫伊当然知道外婆的手段,终于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心里发问,“可是冯君说……” “是有些金丹因果,”素淼真人的声音也有点疑惑,“看起来像是……咦?” 唐世勋终于忍不住了,他轻咳一声,“纵然是血脉夺舍,受者不知情,也算邪修……郭道友,他若不认,那我们也不能当做看不到,枉纵邪修者,与邪修同罪!” 夺舍肯定是邪修手段,但是血脉夺舍就有说道了,如果是家族内部的事务,或者师徒夺舍,受术者知情,心甘情愿被夺舍,也不能视为邪修。 这个例子是某金丹家族开启的,这家族出过元婴,元婴老祖最后化为阵灵,守护家族库房,同时还负责查看后辈子弟的资质——资质好的,他就多送点资源。 后来家族里出现了一个资质绝顶的后辈,但是此人不但胆怯无比,而且懒于修行,直到百岁高龄,尚且没有突破出尘中阶。 元婴老祖再三提醒,这后辈居然想方设法地装伤,老祖终于忍无可忍,在他百岁寿诞上直接当众夺舍,并且表示这样的后辈活着不如死了。 夺舍当然是邪修,但是元婴老祖还有元婴好盆友,而且确实事出有因,修仙界也没谁敢去找他麻烦,不过最终还是改了一下规定——血脉夺舍不是不可以,但是得受术者知情。 反正不管在哪个世界,也不缺少和稀泥的事情。 唐世勋等人身为太清弟子,见到邪修之后,如果假装没看到,其实也未必会有人追究,说什么“跟邪修同罪”,尤其是这说不清的血脉夺舍,但是他想叫真,也完全有理由。 其实唐世勋就是真的不高兴了,都跟你说了,能请得动我太清的金丹过问,你居然还是没什么反应——真的视我太清如无物吗? 郭晓松也不想孟星魂受到伤害,这少年如果真的被夺舍,他也有负朋友所托,于是出声劝解,“星魂,你现在说还来得及,要不然就真的来不及了,郭爷爷也保不住你。” 孟星魂的脸色变幻十余次,终于从纳物符里取出一个小瓶子,流着泪发话,“这是……这是祖上传下的锻体丹药瓶,我,我也是半年前才发现的……” 半年前他晋阶蜕凡七层,在雷霆原边缘采药,被草药割了一个口子,他也没在意,回去修炼的时候,不小心将血液涂在了药瓶上。 然后他经常做一些奇怪的梦,梦中有人自称是孟家老祖,针对他的修炼,会做出一些指导和建议,他试了几次,感觉效果还不错。 后来老祖就教他一种锤炼灵气的法子,说他晋阶太快,要稳一稳——你的资质不算是最顶级的,基础打得好一点,才能保证晋阶金丹。 孟星魂虽然年纪不大,也知道“保证晋阶金丹”是什么意思,这件事他没敢跟任何人说。 有了这个药瓶,他对自己的修炼进度不是特别在意,虽然很久没有晋阶了,但是他能感受到,自己的灵气凝实了很多,却不成想,郭爷爷一直放在心上。 素淼真人终于能确定,这是怎么回事了,“原来真有寄魂秘术。” 但冯君不是这么称呼的,他叹一口气,“怨魂结晶?这孟晓飞放不下的东西很多啊……不过他也太高看你了,你若是一直受到他的怨气,抱丹时很难过心魔一关。” 这种评论,当然不属于他的阅历,不过他说得肯定无比。 孔紫伊听得却是眉头一扬,“难道是需要血脉牵引的血亲馈赠?” (第一更,贺萌主减肥后的Q7,棒子哥、墨总、权哥、巨总和琳琅来太原聚会,Q7今天接机接火车很辛苦,大声召唤保底月票) 第一千一百三十章 盘他(第二更) 冯君哪里知道什么叫血亲馈赠?他就是凭借手机分辨出了药瓶是什么。 总算还好,手机里得到的信息,经常会有注解,“怨魂结晶”也不例外。 郭晓松既不知道素淼真人说的“寄魂秘术”,也不清楚冯君说的怨魂结晶,所以他现在选择相信孔紫伊——毕竟是代长老持牌行走的弟子,他欣喜地发问,“是血亲馈赠?” 血亲馈赠他知道,有家族血脉,就可以激活血亲馈赠。 孔紫伊才要回答,心底的声音又起,“不是血亲馈赠,有残魂在筛选资质。” 她马上就反应了过来,血亲馈赠的唯一前置条件是血脉,但是想要筛选资质,那就不仅仅是血脉这个条件了。 孔紫伊也很清楚,外婆传过来这话的意思是什么——怎么也是太清核心弟子,见识上差一点不要紧,但是不能差太多,尤其是你还代表紫霞峰。 所以她笑着摇摇头,“算了,我想差了,冯山主都能分辨出孟晓飞,显然是有残魂的。” 她的心底里,声音又起,“算你有小聪明,以后说话谨慎点,别让人笑话你外婆。” 而郭晓松并不能理解这里面的细微差别,这就是底蕴不够的悲哀,他愕然地发问,“血亲馈赠不能有残魂吗?” 唐世勋却是已经听明白了,“晓松道友,血亲馈赠只认血脉,不认资质的。” 然后他转头看向冯君,“不过怨魂结晶一说,我也没听说过,冯山主是否能解说一二?” 紧接着,孔紫伊心底声音又起,“让他解说,我都不是很清楚,正好了解他的师门底蕴。” 冯君看唐世勋一眼,似笑非笑地发话,“唐道友,我帮你匹配功法,可是没有提条件的。” 他匹配功法,是其实不是多大的事,他也一直不怎么在意帮助别人,哪怕是他曾经宣布,会收取高额的鉴定费用,但是这次他帮大家鉴定,依旧没有收费。 朋友嘛,为这点小事收费,也没什么意思,大抵来说,这是属于金丹真人的心态——我最宝贵的是时间,想帮你就帮了,可帮可不帮的,那就要看我的心情了。 但是现在唐世勋要求了解怨魂结晶,这就有点不合适——学习知识,是要付出代价的。 若是一开始唐世勋这么问,他也能回答,但是他已经帮了对方的忙,也没有收费,现在还受到追问,这就相当地过分了——我不欠你什么的。 人的毛病,都是一点一点惯出来的,冯君不想让对方认为,自己是个软弱的人。 唐世勋怔了一怔,终于还是反应了过来,于是一拱手,“抱歉,确实有点鲁莽了。” 像他这种态度,很少发生在太清弟子身上,四派五台的高足,都是很傲慢的,太清尤甚。 不过唐世勋真的是太清派里的一朵奇葩,他原本性格就很随和,为人彬彬有礼也乐于助人,出尘九层发现体质出了问题,居然还能淡然处之八十年,真的不容易。 虽说无为峰里,这样的弟子不少,但是他出尘九层这么久,竟然连两万多灵石都出不起,全资助了派里的师弟师妹,也真的难得。 冯君也很欣赏他的态度,所以点点头,“你明白就好。” 但是这个时候,郭晓松出声发话了,“冯山主,这怨魂结晶的怨气,该如何化解?我想要得到这个答案,需要付出什么?” 冯君看他一眼,无可奈何地叹口气,“雷修啊……” 他跟雷修的恩怨,也是牵扯不清的,他卖给雷修很多东西,也庇护过雷修,但是同样的,雷修买东西很痛快,他去了雷霆原,雷修招待他也很热情。 而且这次雷修能带这么多功法来白砾滩,也是看了他的面子。 简而言之,他不好太过不给雷修面子,所以他回答,“怨魂结晶,你们都没有听说过?” 大家都茫然地摇摇头,只有孔紫伊问了一句,“算是寄魂秘术?” “寄魂秘术?差不多吧,”冯君思索一下,微微颔首,“但是它不止是能寄魂,还能提高人的修为……” 简单来说,就是修者的一股怨气不能得到释放,死前会结出怨魂,会持续一段时间——鬼修修炼的,就是这些东西。 怨魂能结晶,这起码得是金丹的修为,它能残留一定的意识,所以选择资质什么的,对它来说都是比较简单的,关键是那个结晶体,不但凝结了金丹意识,还有积累的部分修为。 素淼真人判断的寄魂之术,其实……基本上差不多,因为她也考虑到了,冯君居然直接叫出了对方的名字,却又不是能夺舍的神魂——这难道不是寄魂? 然而孟晓飞的手段,还超出了她的想像——这个药瓶之所以被称为结晶,那不仅仅是因为能寄魂,还是因为……能提高孟星魂的修为。 大概跟那种武侠书里,灌顶六十年功力差不多的感觉。 孟星魂的修为没有被提高,那不是他的问题,而是怨魂结晶认为,在这个阶段,提高修为没有什么意义,打好根基才是正常,也能避免木秀于林。 冯君的解释,孔紫伊瞬间就懂了,她甚至能猜到,为什么外婆的判断会出现失误。 她一抬手,就从孟星魂的手里摄过了药瓶,打量了起来,“上面有能量寄存?” 孟星魂急得大叫一声,都带上了哭腔,“郭爷爷……” 郭晓松很不满意地看一眼孔紫伊,又看向唐世勋——这么做,有点过分了吧? 唐世勋也略略有点意外,他跟孔紫伊打交道不多,没想到这个师妹竟然这么直接出手。 然而事实上,孔紫伊只是好奇心比较重,因为师尊对她保护得不错,她行事也不在意他人的观感——她第一次见冯君,就自顾自飞到止戈山里,查看那些挖出的孔洞。 她感受了一下那个药瓶,随手又抛回给孟星魂,然后看向冯君,“感觉上面能量不是很强……是这样吧?” 冯君笑着一摊手,“大概是出尘巅峰三到五击之力,已经足够帮他迈过出尘期三个门槛了……再多的话,气息都掩饰不住了。” 孔紫伊轻咦了一声,因为她能感受到的,就是跟自己相仿的力道,她张一张嘴,就想直接发问,但是想到不能丢了外婆的脸,最终还是笑一笑,“倒也不容易了。” “有这般神奇?”唐世勋听得也十分好奇,原本他也想将此物摄过来看一看,想到刚才郭晓松的反应,于是看向孟星魂,“小孟,我也看一看好不好?” 孟星魂有点犹豫,但是郭晓松笑眯眯地发话了,“星魂,让他们看一看,都是些上人前辈,还能白看了你的东西不成?” 唐世勋感受一下药瓶,也忍不住摇头赞叹,“真是佩服啊,这样锁住修为的秘术……必须得仔细感受才能得知,孟晓飞名不虚传。” 他过手之后,苏元江和安雨虹也都过了一遍手,纷纷赞叹不已。 因为郭晓松拿话挤兑了大家,太清弟子也不好意思白白过手,拿出一些丸药、符箓和灵石来,算是给孟星魂的见面礼,数量也不是很多。 其实这也是爱护他,区区蜕凡七层,手里掌握的好东西太多的话,并不是好事。 始作俑者孔紫伊居然还开解了孟星魂两句,“这是你的机缘,你也不用担心,别人夺不走的……既没有你孟家的血脉,也得不到怨魂的认可,夺走了也没用。” 孟星魂却是一直绷着小脸,听到这话之后,才重重地叹口气,愁眉苦脸的反问,“我也知道是这样,但是孔上人您可以这么说话……换给我来说的话,别人信吗?” 安雨虹不以为然地笑一笑,“小朋友你放心好了,你看我们在场的人,谁会说出去?” 苏元江也出声发话,“小朋友,对你来说这并不完全是坏事,起码冯上人提醒你了,这样修炼下去,小心抱丹时候的心魔,你也可以提前做准备。” 这件事就算这么揭过了,不过当天晚上,孔紫伊结束修炼之后,素淼真人在她心里嘀咕一句,“可惜了,我原本还有心琢磨一下,这怨魂结晶是怎么回事呢。” 孔紫伊讶然发话,“那您白天跟我暗示一下,我可以迟两天还他啊。” 素淼真人却是回答,“算了,你们都只看一两眼,我怎么好意思还不如你们?大致情况我还是了解到了,至于细节……两三天也未必能研究清楚。” 此刻孟星魂在房间里,也没有休息,他暗暗呼唤脑中的某个存在,“老祖宗,您就是那个金丹雷修孟晓飞?” 一丝暴烈之意在他脑中翻滚,“我说了不止一次,我已经不记得自己叫什么……你专心修炼就是了,我是你老祖宗,能害你不成?” 孟星魂却是有点睡不着,今天的事情,对他来说还是很刺激的,既证实了药瓶的价值,也没有人抢夺,“那老祖宗,我抱丹的时候,会不会有什么心魔?” “抱丹能有什么心魔,”那股意识很不屑地表示,“我就没听说过,雷修会怕心魔,多用雷电淬淬体就没事了,就算有心魔,闯过去不就完了?” 不愧是雷修里曾经强横的存在,并不把心魔什么的放在眼里。 第一千二百三十一章 真人怒(三更召唤月票) 孟星魂也知道,自家这位老祖宗有时清醒有时糊涂,所以他忍不住又问一句,“多用雷电淬体就可以吗?我要不要再请教一下那个冯山主?” “不要请教他,”老祖宗非常干脆地表态,“那家伙可是比那个偷窥的金丹还可怕。” 孟星魂听得吓了一大跳,“有金丹在偷窥?” “没什么恶意,就是好奇而已,”老祖宗不屑地表示,“若不是我只剩下了这一缕残魂,那样的金丹我能打两个,这个冯山主才是真的可怕,” 孟星魂好奇地问一句,“哪里可怕了?” “直觉吧,他能让我这一缕怨念魂飞魄散,”老祖宗的意念平静了一些,这是他即将陷入沉睡的征兆,“那家伙的灵兽袋里,有一个异常诡异和强大的存在……” 按照此前的计划,第二天一大早,唐世勋和苏元江陪着两个雷修走了,此地又安静了下来,又过了一天,白元老找到了灯笼镇。 他也是听说,唐世勋和苏元江离开了,才敢主动登门,若是那两位还在,他真的是连上门的胆子都没有。 这一次他也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带了一名十方台的中阶上人,这上人姓花,居然还是孔紫伊的熟人。 花上人也是有些无奈,他对孔紫伊表示,这是同门师兄的请托,“我只负责他安全来回,孔道友你不用考虑我的因素。” 白元老郑重地向孔紫伊道歉,说此前无意中冒犯了素淼真人,愿意奉上十万块灵石做赔礼。 十万灵石……真的不少了,哪怕是对孔紫伊也是如此,但是她表示,对真人不敬的惩罚,并不是花钱就能免去的。 白元老将价格提到了二十万灵石,然而孔紫伊依旧不予理会。 花上人表示,既然你们谈不拢,我今天把人带走,明天你们该怎么处理,我就不管了……这样行不? 孔紫伊并不觉得这是问题,今天给了十方台面子,回头她再追究,对方就没理由阻拦了。 她正要点头答应,不成想,一根三尺长的白色梭子蓦地出现在空中,直接将白元老的头颅打爆了,瞬间就死得不能再死。 梭子落到地上摔成两截,原来是一根三寸多长的发簪。 紧接着,一声冷哼从空中传来,“徇私舞弊在先,不敬真人在后,现在还不知道悔改,十方台的小辈,你觉得自己面子很大吗?” 花上人吓得连连拱手,忙不迭地回答,“不敢,不敢,启禀真人,是此人想找孔道友道歉,我也是受人所托,十方台的师兄弟里,只有我跟孔道友有过两面之交。” 孔紫伊因为身体的缘故,一般不怎么出太清派,四派五台里,她的朋友还真是不多。 “念你初犯,饶你一次,”那声音冷冷地发话,“紫伊你记住了,有些人给一次机会就够了,太清的持牌弟子不是能轻侮的!” 孔紫伊冲某个方向一拱手,恭恭敬敬地回答,“多谢师尊教诲,徒儿知错了。” 隐约一声轻哼传来,就再没了声音。 然后她才看向花上人,无奈地一摊手,“花道友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给面子,而是……师尊很生气。” 花上人擦一把冷汗,忙不迭地点头,“明白明白,我也是一时糊涂,竟然不自量地掺乎起这种事来,还是多亏孔道友你念旧情。” 孔紫伊也不跟他客气,“既然峰主都关注了,花道友……还得劳烦你向鸣砂坊市传句话,让他们看着办,师尊所说的白元老的罪名,你还记得吧?” 白元老的第一条罪名,就是徇私舞弊,可见素淼真人是抓住大义了——卢家兄弟在鸣砂坊市欺行霸市,白元老难辞其咎,而素淼真人就负责坊市监察这一块。 所以她出手不会受到任何质疑,恰恰相反,坊市还得做出解释,为什么过了这么久,居然还没给个处置方案出来。 花上人对鸣砂坊市并没有多少影响力,身为十方台弟子,也没有传话的义务,孔紫伊这么要求,纯粹是帮他挽回点素淼真人的印象。 花上人当然也明白,自己跑个腿,让一个金丹不再跟自己计较,是很划得来的。 素淼真人出手抹杀元老,坊市那边顿时鸡飞狗跳了起来,得罪真人持牌弟子和惹得真人亲自出手,事件的严重性差了不止一个等级。 当天晚上,坊市数百修士出动,白家炼气期以上的自私全部被捉拿,财产也被冻结…… 冯君倒是有点意外:这素淼真人还真是耿直,就这么表现出自己身在左近。 大家相互装糊涂不好吗? 不过他心里也清楚,素淼真人出手,除了是要惩治不敬者,大约跟自己也有点因果——毕竟他治疗了孔紫伊一次,效果还不错,而他在白砾滩还有了基业。 那么,鸣砂坊市里有些不稳定因素,她就帮他摆平了——顺手人情为啥不做? 真人的人情,效率不是一般的高,第二天一大早,坊市就派了人来,通告昨晚的行动,还说晚些时候会有更详细的进展。 坊市的人还没有走,跟段家抢卢宅的刘家也派了人来,来的是另一个上人,他非常惶恐地表示,说刘永佳对诸位有所冒犯,我们已经勒令他出门游历五年,期间不得回来。 这其实就是放逐五年。 对出尘二层的修者来说,虽然出门游历是常事,但是五年不回来就少见了——这里的人对宗族的归属感极强,旁系的婚丧嫁娶也就罢了,每年都有祭祖和族会的。 除此之外,他们还奉上了礼品若干,倒不怎么值钱,百余灵石而已,但是表示歉意也马马虎虎够了——冯君请出尘高手开战,也不过才每人五百灵石出场费。 这种级别的小矛盾,也就这样化解了,当然,双方的关系也不可能变得友好多少。 第三天的时候,唐世勋又来了,正好坊市那边初步清点出了白家一些不义之财,坊市决定赔付五万灵石给孔紫伊,由高总管带着,陪着唐世勋一起到了灯笼镇。 五万灵石不算少也不算多,毕竟白元老当初是打算出二十万灵石求放过,现在坊市才给五万,貌似对真人有点不够尊重,但事实上也就这样了。 杀一个出尘中阶出了气,又搞掉了一个家族,毁灭得十分彻底,而且死的这位是坊市的元老,当然多少也要给坊市点效益,这才叫双赢嘛。 孔紫伊忙着修炼,根本就没见高总管,她只是托冯君带一句话,“这次拍卖东西,别贱卖了……要不真人再生气,我就没辙了。” 高总管拍着胸脯表示,你们放心好了,我一定盯得死死的。 唐世勋这次回来,是支付货款来的,也是向冯君道谢,他从雷霆原回了太清之后,也跟无为峰主私下汇报了一下此事,还说天曜峰那边不让说出去。 无为峰主听一听经过,也明白缘明真人是什么意思了,不过人家拿天曜峰弟子做试验,他也不能说不对——一套理论想要说服人,最好有实例。 对于本峰的唐世勋想要尝试,无为峰主也推演了一下天机,他的天机推演水平,在整个太清派也是数一数二,推算了一圈之后,竟然发现《炎阳天雷经》果然更合适唐世勋。 无为峰主推演了几门功法,真的是累惨了,要知道,无为峰虽然强调无为,但只是无为而治的意思——小事可以不计较,大事必须计较。 所以无为峰里事情不算多,但是天机推演得特别多,峰主尤其累一些。 而且他的天机推演,在派里也是拿得出手的,别的峰头拿不准的事儿,没准也要找他。 他对唐世勋表示,“要论推演功法,我远不如那个冯上人,以后类似的事情,你找他就好了,反正跟他打好交道。” 唐世勋有个事情,一直不太拿得定,“还请峰主再推演一下,我是去灯笼镇修炼好,还是继续待在派里修炼?” 无为峰主很奇怪地问他,“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去灯笼镇修炼?” 唐世勋的理由很充足,“我在那边可以在修炼之余,请冯君为我测试,调整修炼状态。” 无为峰主没好气地哼一声,“你想要修炼,还得去鸣砂坊市吧?灯笼镇有出尘高阶聚灵阵吗?” 这个是真的没有,包括冯君和孔紫伊的行在的聚灵阵,最多也就合适出尘中阶修炼,出尘高阶也就能恢复一下灵气而已——高档的出尘期行在也就是这样了。 高阶上人还能修炼的行在,真的是少得可怜,一般来说,高阶上人修行,不是在洞府就是在灵地,因为他们是冲击抱丹的主力,行在是出门的时候才用的,用行在修炼,很没有必要。 若是金丹真人,那就另当别论了,无为峰主说的就是这个情况。 但是唐世勋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他有自己的想法,“冯山主和孔师妹的行在,都是出尘中阶可以修炼的聚灵阵,我用雷法淬金,一开始是出尘初阶的烈度,也不需要太好的聚灵阵。” 无为峰主先是沉默一阵,然后哼一声,“但是你修炼的经过,太清也需要掌握呀。” 继续三更,好热的天 正在手打中,稍后即将更新,更新后需再次刷新页面才能阅读! 第一千二百三十二章 可喜(一更贺萌主灵狐) 无为峰主的理由,最终还是让唐世勋无法拒绝。 派里受“隐性罡风金”影响的弟子,相对数量不多,但是绝对数量并不少。 天曜和无为两峰,占了风属性弟子的一半还不到,目前随便就挑出了三个可以测试的。 大头空行峰就别说了,其他六座峰里,也有隐性罡风金的弟子。 九峰之间有微妙的竞争关系,天曜峰独占两个测试弟子,无为峰好不容易稀里糊涂蹭了一个名额,峰主当然是希望唐世勋能在峰里修炼,好观察修炼的反应。 而且峰主还说了,你如果能在太清修炼的话,雷室的修炼时间我去争取。 太清的雷修不多,但是身为堂堂的四大派之一,雷电修炼室肯定是有的,因为是小众修炼室,有时候比较空闲,有时候就人满为患, 关键是……灯笼镇那里没有雷霆修炼室,冯君倒是整出了什么发电机,但是那样的电量,炼气期或者出尘初阶可以修炼,出尘中阶就未必了,更别说出尘高阶。 唐世勋倒不是很在乎其他原因,主要是峰主想观察他修炼的反应,他就觉得自己不能在灯笼镇修炼。 而且,灯笼镇也确实远了一点,他现在还想抱丹的话,必须得抓紧时间了。 但是他不可能得罪冯君,哪怕是太清坊市里,也有《炎阳天雷经》卖,而且两万一就愿意卖给太清的出尘巅峰,比天通的价格还要低一千五。 天通的功法是贵了一点,但是皇甫无瑕跟冯君的关系很好,而且……凭良心说,唐世勋并不喜欢在太清坊市买东西——因为他真的太好说话了。 在没有人竞争的时候,坊市卖给他的东西不会是特别便宜——当然也不可能贵,但是在有人竞争的情况下,坊市里的行商卖给他东西,偶尔会格外便宜。 但是这种便宜,是要欠人情的人,唐世勋不喜欢欠人情,他喜欢别人欠自己人情。 反正他觉得,这本炎阳天雷经还是要在天通买,不能退货。 而且他还非常遗憾地向冯君和孔紫伊表示:我本来是想来这里修炼的,但是峰主希望能随时观察我的修炼,实在是抱歉了——毕竟无为峰有八九个疑似隐性罡风金的弟子。 当然,这只是官方数字,事实上,有很多人信心里有了猜疑,都不敢直接说,尤其是炼气弟子,一旦说出来,直接就被踢出山门了——你当下散功重修都未必留得下来。 冯君的估计是,无为峰下,起码有三十个隐性罡风金。 三十个隐性罡风金,按说数量不少了,但是无为峰一共有多少弟子?三万都打不住。 这些弟子里,风属性起码有三千,也就是说,风属性也只有区区的百分之一的概率。 其实冯君认为,这种有隐患的体质未必到得了百分之一,不过这也不少了,想一想空行峰起码五千名风属性弟子,隐患有多少自不必言,而这里又有多少是风雷隐金体就更难说了。 所以说相对数量不多,绝对数量不会少。 唐世勋的选择,冯君能理解,然后他又问一下苏元江的情况。 苏元江那真不是一般的耿直,回去之后请缘明真人分析了一下之后,发现没有问题,已经在着手散功事宜了,并且表示等到炼气巅峰的时候,会来白砾滩走一趟。 不过唐世勋说起他来,总是忍不住想笑,连着散功重修两次,也真的是没谁了。 按说这种悲惨遭遇是不该嘲笑的,尤其苏元江也是个相当好的苗子,不过唐上人认为,现在的苏元江走的才是正路,没有在错误的路上走下去,当然是可喜的。 唐世勋在白砾滩待了一晚上之后,第二天就离开了,不过段上人又来了。 他来是告诉冯君,对白家人的审讯中得知,前一阵坊市上散布阴煞派看上白砾滩宝藏的事情,就是白家人做的,目的一来为了给冯君拉仇恨,二来也是分散冯君的注意力。 现在别说白家,就连坊市里的阴煞派弟子,等闲也没谁提起白砾滩,素淼真人的出手,真的是吓住了不少人。 第二天,安雨虹正式开始用电淬体,修炼《阴浮雷》——至于说雷电,找冯君就好。 而孔紫伊在修炼的同时,为她护法,再加上还有个皇甫无瑕,安全得很。 她的修炼效果也不错,猜到中午就找到了感觉,要不说出尘上人就是不一样,上手很快。 冯君见状,再次悄然离开了手机位面,为张采歆送去第三批原油。 三批原油终于装满了三艘油轮,而这时候已经到了凌晨四点。 冯君带着张采歆飞走了,来到了悬崖上的聚灵阵里,四人开始打坐回气。 眼瞅着天快亮了,红姐出声发话了,“还不走吗?” 冯君笑着回答,“歇一晚上就离开的话,我何必搞这个聚灵阵?” 红姐不解地发问,“那你还要做什么?” “还有别的事儿呀,”冯君笑着回答,“你们不想看一看,这些人发现油轮被灌满之后,是什么样子的吗?” 不得不承认,恶趣味谁都有,只有好风景似乎不太以为然,不过看到大家兴致勃勃的样子,她也只是笑一笑。 四人选择的这个地方不但隐蔽,视野也非常好,在天擦擦亮的时候,已经有人解开了岸边的小艇,冲着油轮开了过去。 其实这个时候,已经有人开始拨打冯君的电话,想要知道他的活儿是不是干完了——因为从夜视镜里可以看出,那俩人已经飞走了,油轮吃水也很深了。 但是别说冯君了,其他三人的电话也都联系不上,手机在储物袋里,特殊手段都无法定位。 所以拖到天擦擦亮,这边终于主动去接触油轮了。 具体过程也就不用说了,需要说的是,沙滩和一艘游艇上,各有一台大口径高精度的夜视仪失踪,相关人员全部昏迷,后来渐次醒来,依旧是头痛欲裂。 这边于是就不肯答应了,电话直接打到了喻志远那里,哇啦哇啦把情况说一遍,然后质问——我的人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吗? 喻志远一听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所以很干脆地回答——十海里是人家的最低要求,不是说超过十海里你就什么都能干了。 “大明大方地打擦边球,不收拾你收拾谁?第一次就敢这么做,以后指不定你还想啥呢……我跟你讲,望远镜什么的别跟我说,退赔也不可能,人家都说了,大不了不卖原油。” 这边也有点不服气,“呦,谁的头这么铁呀?我真的很想知道他的名字。” 喻志远也不含糊,“我真的敢告诉你他的名字,就怕你不敢听。” 这边其实也就是随口一说,他们也猜出来了,供货的十有八九就是洛华,毕竟上百亿的款子就在账上趴着,瞒得了谁? 所以他退而求其次,“好吧,几台设备不算啥,但是我的人集体昏迷,现在还头晕恶心想吐……不能就这么算了吧?” 喻志远感觉情况有点不对,“又没有死人,你还打算怎么办?直接冲我来。” 这边见他铁下心思大包大揽了,于是笑着回答,“喻总的火气大了点吧?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打听一下……会不会是什么次声波武器?” 喻志远难得地停顿了一下,然后冷哼一声,“看来你对军队的事情挺感兴趣?” 这边听到是这样的话头子,真的是再也不敢接茬了,那个领域不是他能惦记的。 喻志远反驳了他,但是挂了电话之后,自己心里反而是有点没底:让很多人瞬间昏迷,醒来之后依旧头疼欲裂……别是真的次声波武器吧? 他倒是不信冯君能搞出来这个,但是万一……是从别的国家偷来的呢? 沉吟一阵,他给冯君拨个电话,可惜那边的手机执着地“不在服务区”。 接下来一白天,三艘油轮都在那里停着,一艘又一艘的船驶来,有人上有人下,更有不止一拨人拿出样品来化验。 因为是大白天,冯君四人也不好公开离开悬崖,就躲在树丛后,对着这些人指指点点。 悬崖上看风景是不错,但是呆在原地看上一整天的话,谁也不会觉得有多浪漫了。 风景看腻了,又不能玩手机,三女委实有点无聊,也就是烧水冲茶,再打一打双扣啥的。 茶水喝多了也不好,这地方没厕所不说,旁边还有各种小动物虎视眈眈。 可以想像一下,如果六七米外有几条蛇盯着,脱了裤子蹲下来方便,得有多大的勇气…… 天擦擦黑的时候,张采歆建议马上回去,冯君沉吟一下发话,“再等一等吧。” 等天色大黑,他就钻进了帐篷,又一次进入了手机位面。 这边安雨虹修炼得正兴起,皇甫无瑕看得眼热,也在旁边不远处修炼了起来,孔紫伊连续修炼多日,基本上把精气神补充得差不多了,捧了一本书在那里看。 冯君等天黑之后进来,冲她使个眼色,她心里就明白了,合上书默默地出去,然后低声发问,“今天晚上继续?” 冯君点点头,转身就走,走了几步才用神念传话,“这一次我打算力度稍微大一点,你看呢?” “没问题,”孔紫伊很干脆地回答,“我不是那种吃不了苦的人。” (第一更,贺萌主灵狐太忠,顺便召唤月票。) 第一千二百三十三章 是器灵?(第二更) 两人身后,太清派那名炼气女弟子从后面追了上来,“紫伊师叔,您这是要去哪儿?” 上次孔紫伊失踪一日夜,搞得她压力很大。 “你先回去吧,不碍事,”孔紫伊笑着回答,“没准峰主就在左近,你担心什么?” 两人惯例去了那个树林,冯君又拿出大号夜视镜来,左右侦查一番。 他知道素淼真人应该距离不远,不过他的想法是——你如果在几十里之外,那就算了,太近的话,那我就不方便帮你外孙女治疗了。 他仔细查看一番,发现周边果然没人,于是又拿出了那个缚灵阵,“紫伊道友,老规矩,储物袋和各种防器,都取下来吧。” 孔紫伊经过了一次“治疗”,也是轻车熟路了,很快就取下了身上的物品。 而百里之外的素淼真人,也悄然移动到了三十余里外,她对自己说:我不是想窥探对方的隐私,而是这次忘了在紫伊身上下印记。 其实她上一次下印记,是有点不放心,有过一次经历之后,她已经可以相信冯君了,不过这人呐,总得学会给自己找点借口不是? 然后她就注意到了那个缚灵阵,虽然她已经听外孙女说了上一次的经过,但是没搞明白原理不是?“果然是炼气期的缚灵阵……这就能影响了紫伊?” 下一刻,冯君就带着孔紫伊来到了地球上,侧头看一眼,他松了一口气,“果然是晕了。” 上一次他是按百分之十八计算的,这次是百分之十九,也就是杨上人醒不过来的那个程度,不是他心狠,而是孔紫伊身上还有诅咒呢,怎么也会消耗一些能量点的吧? 哪怕是最极端的情况,孔紫伊成了杨上人的模样,她还有天青仙液不是? 他这边有人落地,帐篷外的三女顿时就注意到了,红姐和好风景或者差点,张采歆可是炼气期,哪可能注意不到这么大的响动? 天色已黑,三女在悬崖上打开了一盏小小的LED灯,因为有灯罩,并不是特别显眼,但是近距离的照明没有问题。 三人交换一个眼神,张采歆才要张嘴说话,好风景一竖食指,“嘘”,然后悄然欠起身来,蹑手蹑脚地向帐篷走去,张家姐妹也跟着走了过去。 冯君查了一下孔紫伊的生命值,居然依旧不少,高达百分之二十四,也就是说,她随时有可能醒转。 因为验看了一下生命值,他抬手将人收进灵兽袋的时候,三女刚好到了帐篷门口。 张采歆的眼力很好,“咦,居然是个女人?” 好风景第一个来的,看得更清楚一点,知道对方进了灵兽袋,听不到自己的话了,她也忍不住说一声,“不会又是个出尘中阶吧?” “还真是,”冯君笑着回答,“孔紫伊啊,你没看清楚?” 大家都已经在学濠州话了,他也不介意让张采歆知道一些对面的消息。 “是孔紫伊?”红姐都忍不住出声了,她可是见过孔紫伊的,“金丹之后你也敢动?” 张采歆听得有点懵——金丹大修的后人,被冯老大装进了灵兽袋? 冯君想一想之后回答,“我拿出尘中阶做这么多测试,主要就是为了给孔紫伊治疗诅咒。” 这话说出来,连好风景都有点傻眼,“诅咒……呃,你能治?” 此前冯君一直没有跟她提起过,孔紫伊身有暗疾,在地球界想不起来说,去了手机位面之后,因为素淼真人就住在不远处,不敢乱说。 所以她真不知道孔紫伊身负诅咒,更想不到冯君竟然……能治疗诅咒。 张采歆听得也有点傻眼,“诅咒……这玩意儿真的存在?” 冯君苦恼地一拍额头,“看来得给你们加强一些相关知识的培训了,在后楼弄个藏经阁什么的……不过这个事儿,我没有时间做,采歆你抓起来吧,先建立一个检索。” 他手上现在不少功法和相关知识,摆满一个二十平米的屋子绝对没有问题,但是这些东西九成九以上来自手机位面,绝对不能流传出去,所以目前还是被他收在一个储物袋里。 可是到了现在,他必须让弟子们掌握相关知识了,所幸的是,张采歆已经迈入炼气期,其他弟子也进入了武师级别,守护这么一个“藏经阁”应该没太大问题了。 张采歆本来是挺生气的,她觉得梅老师和姐姐都知道很多情况,比如说那个孔紫伊什么的,偏偏是她一点都不了解——那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现在听到冯君这么吩咐,她就忍不住笑了——真的忍不住,不过光线太暗,她的笑容藏在阴影里,只能听到她不满意地抱怨,“老大,我还要修炼呢。” “少来吧你,”出尘上人的眼力哪里是一般人能比的?他一摆手,“必须抓起来,享受了洛华这么多资源,也到了你付出的时候了。” 因为红姐和好风景在,他不好跟小菜心打情骂俏,只是冲外面一招手,“梅主任进来。” 梅老师走了进来,也不等他再说什么,一弯腰,捡起了地上的灵兽袋。 冯君划开手机,梅老师很自然地挽住了他的手臂。 进入手机位面之后,梅老师将灵兽袋放在地上,又消失了。 三十里外的素淼真人吓了一大跳——这是什么操作? 她的外孙女跟缚灵阵瞬间不见,然后就冒出一个女子,紧接着女子就消失了。 素淼真人是见过梅瑾的,还做了一段时间邻居,对她的气息还是相当熟悉,但是这一次,梅老师出现得实在是太突然了,而且是闪现,从出现到消失,时间不足半秒。 所以紫霞峰主根本没有认出这人来,她都没来得及感知对方的气息——哪怕是对于金丹真人,三十里也算有点距离了。 素淼真人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是……器灵吗?不过炼气期缚灵阵阵盘,能有器灵?” 她觉得自己的三观,受到了极大的挑战。 然后她就看到冯君弯下腰,捡起了一个灵兽袋,紧接着,她的脑子里冒出一个相当靠谱的猜测,然后忍不住有点生气:这阵灵把我外孙女,弄到了灵兽袋里? 类似的情形,十几天以前就发生过,只不过当时她不想刺激冯君,又是在百里开外,只是默默地感受了一下印记,并没有注意外孙女消失和出现的过程。 这次她终于注意到了,却也没有着急上前,手机位面的社会,不会把孩子当做温室里的花朵来培养,修仙者尤其是这样。 孔紫伊第一次“接受治疗”的时候,素淼真人会给她下个印记,那是身为长辈的本能的担心,这个没有错。 等确定了冯君的治疗有效,危险性可控之后,素淼真人就不打算过分干涉她的治疗了,身为两百多岁的修仙者,她太明白一味保护孩子的后果了。 修仙原本就是非常残酷的事情,不让孩子吃点亏,学会适应,将来怎么成长? 没错,孩子是有金丹期的家长,但是家长能保护你一辈子吗?别说金丹会陨落,就算是成了元婴,那样会遨游各个位面去了,也未必有时间保护你呀 素淼真人其实很想知道冯君的秘密,但是最终,她也只是悄然前进了七十里。 而冯君从地球界返回这里之后,又是拿着夜视镜扫视了一下周边。 这次查探,他没打算花多长时间,但就算是这样,他依旧扫到了素淼真人——其实这是她运气不好,相距三十里,还有树林遮挡,一般情况下是不可能被发现的。 白砾滩上也有动物,还不少,冯君扫到了素淼真人,还特意又放大看了看,终于能确定,那是半个人影。 会是谁呢?这根本就不用说,刚才放缚灵阵盘的时候,这个地方还没这个影子呢。 半分钟不到,这里就悄然出现一个人影,能是谁? 他哭笑不得地摇摇头,然后离开目镜直起身子,冲着那个方向一摊双手,什么话也没说。 被发现了!素淼真人的老脸就是一热,此刻虽然是夜间,对方也是在树林里,但是她全力感知之下,还是能感受到冯君的表情的。 紧接着,她的身子快速向后退去——金丹有时候是可以蛮横一些,但紫霞峰主是要脸的。 冯君没有看到她退后的一幕,他的视力没有那么好,不过笑一笑之后,他又弯下腰去看夜视镜,继续检查别的地方。 等检查了一遍之后,他将夜视镜扫回来,却发现那里已经没人了。 素淼真人感受着那个大筒子,心里有点好奇:这又是什么,夜视望远镜的加强版吗? 冯君并不确定,素淼真人离开没有,不过,能逼得真人掩面而走,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胜利了——你若换了一种方式潜伏,我也认了,毕竟爱护后辈也是没有错的。 然后他就拿出了自己的行在小院,在空地上一抛,又拎着灵兽袋进入小院,激活聚灵阵之后,将孔紫伊放了出来。 通过分析他得知,孔紫伊的混沌阴阳诅咒并没有完全消除,但已经不是“微弱”状态了,而是“混沌阴阳诅咒(隐患)”。 这个隐患,他就没有办法了,总不能第三次把孔紫伊弄到地球位面吧? 第一千二百三十四章 谨慎的好处(第三更) 事实证明,大派弟子和散修,还是有巨大差距的,孔紫伊在地上昏迷了不到十分钟,就睁开了眼睛,迷瞪了半分钟左右,她坐了起来,迷迷糊糊地发问,“效果怎么样?” “效果……”冯君迟疑一下,还是苦笑一声,“效果还行,但是没去根儿。” “没去根儿啊,”孔紫伊听到这话,多少有点失望,不过转念一想,实在去不了根也不能强求,所以她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这一次……是去了一块灵地吗?” 冯君听到孔紫伊的问题,忍不住暗暗出一口气:真不愧我这一番折腾。 他为什么要在悬崖上搭建聚灵阵?为的就是避免这种可能的意外。 上一次他把孔紫伊带到了洛华庄园,结果出现了意外——人家压根儿没昏迷! 他不可能问她,你看到了什么,正经是他要担心对方问自己:你把我带到了什么地方? 洛华庄园虽然有两个聚灵阵,但是他把她带到了没有聚灵阵的地方。 那这次他就要把她带到一个灵气相对充沛的地方。 而且这海景和悬崖,以及带一点腥气的海风,跟洛华是截然不同的。 冯君早就打算好了,要把孔紫伊带到这里,甚至不惜提前布设聚灵阵。 反正此地会产生很多交涉,只要把控好两个位面的节奏,带她过来并不妨碍他在两边办事。 当然,他最开始的目的,还是要让孔紫伊昏迷,然而她跟散修,真的是不一样啊。 杨上人和董柳叶跨越位面,损耗的能量点差不多,但是孔紫伊哪怕不说出身,只说她身上有诅咒,相差就很多。 简而言之,冯君不敢保证第二次过来的时候,孔紫伊会不会昏迷,所以才这么布置。 当然,他可以多增加点能量点,以保证孔紫伊昏迷,但是……万一加的多了呢? 素淼真人和不胜真人对他不错,但这俩绝对不是那么好相与的。 简单点说,冯君将地点放在山崖上,其实就是一个以防万一的想法,为此还导致三女上厕所不便,不成想还真的起到了作用。 要说这孔紫伊也真的不含糊,哪怕他加大了能量点,人家也才堪堪陷入昏迷。 她不但很快地醒转了,居然对昏迷时的处境也有感知,真的太可怕了。 更可怕的是,她昏迷没多久,生命值蹭蹭地就上来了。 冯君不得不承认,散修和门派弟子,差别真的很大。 不过他心里有再多的感慨,也不会承认的,所以只是微微地一笑,“灵地倒也不至于,灵气稍微多一点而已。” “我感觉灵气很浓,”孔紫伊一本正经地发话,“第一次的时候,简直就是末法位面,这一次就觉得周身都是灵气,仿佛身在聚灵阵里一般。” 冯君翻个白眼,这次你其实就是在聚灵阵里呀。 然后孔紫伊看向冯君,“还有几次才能去根?” “姑奶奶你饶了我吧,”冯君一拱手,很干脆地表示,“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下一次治疗,你千万别再找我了。” 孔紫伊眨巴一下眼睛,看他一眼,有心说点什么,最终还是闭上眼睛回气。 冯君开启了防御阵,再次回到了地球界。 “好了,”他站起身来,冲着三女招呼一声,“收拾一下东西,回庄园了。” 当晚十一点,四人回到了庄园,在玉石小楼的前方降落下来之后,张采歆长出一口气,“还是在家的感觉好啊,我先去趟卫生间……” 四人回来得悄然无声,只有亭子里修炼的古佳蕙发现了他们,起身打个招呼。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张采歆接手冯君递来的储物袋,开始整理各项典册。 然而她很快就后悔了,“这么多……其中还有这么多是小篆书写的,我一个人可弄不完,我还要修炼呢,不行,必须要找个帮手。” 冯君笑眯眯地鼓励她,“等你都搞清楚了,你就是藏经阁的阁主了,那些名门大派里,藏经阁的阁主都是很牛叉的,比如说扫地僧什么的……” 张采歆娇嗔地白他一眼,“我才不做扫地僧,我要做李莫愁,杀尽天下负心人!” 话是这么说的,但是她的身体很诚实,还是找了台电脑,开始工作。 别说,小菜心办事,还是很有规划的,除了修炼,她每天会抽出三个小时的时间来整理典册,用她的话说就是“反正短时间内,别人也用不上这些东西”。 她经常在整理的过程中,思路就陷入了那些典册中,尤其是那些游记、天才地宝汇总之类的——这也是她最先整理的部分,用她的话来说就是:得先让大家了解那个位面。 庄园里各项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大家的修炼进度也在慢慢地推进,因为修炼的级别都有了一定的提升,也就不再像前一阵,此起彼伏下饺子一般地晋阶。 二十天之后,才由古佳蕙打破了晋阶荒,她晋阶了蜕凡七层,成为张采歆之后的第一人。 要不说资质好就是不一样,别人羡慕不来的。 这一次,她没有大肆庆贺,就是请大家吃了一顿饭,然后跟着母亲,前往京城一行——怎么说也是上了大学了,偶尔去一次还是很有必要的。 事实上,她只是想适当地放松一下,终究还是个年轻女孩子,天天修炼不接触社会的话,那可真成了“修仙”了——其实冯君也不赞成她这么宅。 冯君在地球界待了二十天,中秋也没有回家,已经有点腻歪了。 在地球界,他除了琢磨提升地脉,就只能练习一些小术法和符箓,一旦灵气亏得厉害了,连聚灵阵都不够他回气的。 他决定了,下次在手机位面,一定弄几个出尘高阶的聚灵阵来。 要不然在地球界他都没办法修炼了——他倒是有行在小院,但还是有点招摇了。 看了看张采歆的整理进度,他想一想,去找喻老爷子了。 找老爷子什么事?就是问一问……最近还要原油不? 如果不需要原油,他可就真的打算搁置一段时间了。 喻老本来想嘲笑他两句,但是看他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安排秘书打电话去了。 不多时,喻志远的电话来了,问冯君是怎么回事,因为他最近也在吊着对方,不清楚对方到底要不要原油。 明白冯君的心思之后,他主动给那边打电话,说你们最近还要不要原油,如果不需要的话,我们还有别的工作重点。 那边其实也是跟他比赛谁扛得住,听到这话以后,半开玩笑半当真地回答:我还以为喻总你真的不在乎这原油生意呢。 喻志远二话不说,直接把手机挂了,然后通知冯君:你忙你的去吧,啥时候需要原油了,我再联系你,保证不会催着你供货。 冯君听了这话,心事就放下了,他打算参加过两天的丹霞山法会,然后把重心放到手机位面,那边真要事情多的话,他连季节同步都可以不考虑。 丹霞天的法会很隆重,因为这两年关山月搞秘境试炼,很多道门非常给面子。 洛华去的是冯君、红姐和嘎子,还有就是陈胜王,他是洛华的客卿,却也是方壶的独苗。 到了现在,洛华庄园已经成为了道门里最亮丽的一颗星,虽然也有人暗地诟病他们底蕴不够,但是毫无疑问,能让昆仑都认栽的势力,真的可以当得起“一时豪杰”四个字。 想认识冯君的人很多,冯君一开始还想着,不要摆架子,但是绝大部分人见到他之后,先是一通忽悠,还有人想要跟他论道。 但是谈不多久,不可避免地会走向一个趋势——哭穷和化缘。 有人化的是金钱,有人化的是道法,还有人表示“我门中有秘法,修炼之后金丹可期,可惜的是,尚缺少一个聚灵阵……” 冯君有点烦了,于是通知关山月——再有道友想要见我,你也不用引见了。 关执掌有点好奇,就问他是为什么,听明白缘由之后,先是笑得打跌,不旋踵又是幽幽地一叹,“以往道门的时日,实在太艰难了……我丹霞天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麻姑山真的凋敝了很久,完全没有三十六洞天该有的场面,甚至在风景区的排名都很落后,若是论对香客的吸引,连本省的香客都不多,主要是周边几个地区。 想当初第一次秘地试炼,丹霞天做为主家,甚至拿不出一个勉强够格的弟子。 也就是这一届的执掌关山月用心,抓住机会请到了冯君,别看她既不修武也不修道,但是硬生生地把凋敝的丹霞天弄出了复兴的气象。 她对那些化缘的主儿,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同情的。 冯君闻言,却是不以为意地一笑,“道门凋敝,这个我并不否认,唐天师还卖过符箓骗人,要生存嘛……但是眼下道门中兴有望,他们不思抓住这个机会,反而跟我玩江湖手段,把我当傻子忽悠,这也太看不起我的智商了吧?” 他不介意为道门的复兴出力,但是他不想背后有人嘲笑自己。 与此同时,有三辆车来到了洛华庄园的门口,车上下来七八个人,“就是这里吗?” (又是三更,大声召唤月票。) 继续三更,召唤月票 正在手打中,稍后即将更新,更新后需再次刷新页面才能阅读! 第一千二百三十五章 捏着鼻子认了 冯君在丹霞天待了两天,然后启程回洛华,只参加一个开幕式,都没等到法会结束。 开幕式上,丹霞天想给冯君安排一个显眼的位置,不过被他拒绝了。 既然有什么民zong委、道教协会的人来参加,他觉得自己没必要凑那个热闹。 现在道门各脉在拼命地提升影响力,但是洛华用不着这个——冯君觉得影响力已经够用了,再多的话,他会没时间修炼的。 之所以来这里一趟,是他想见一见道门中的老友,顺便支持一下麻姑山,毕竟洛华和丹霞天有长期的合作——秘境的试炼,三生酒等等…… 至于说善款,洛华每人都捐了十万,不是最多但也绝对不少。 然后他就带着红姐离开了,嘎子和陈胜王还会再待两天。 冯君的车开到山门口,发现三辆车在那里,他看了一眼,也没理会,让门卫开门。 伸缩门刚开始动作,旁边跑过来一个人,“请问是冯总吗?” 冯君一眼就看得出,对方就是个跑腿打杂的,不过对方说话客气,他也没有在意身份,只是微微点头,“是我,你们的车停得远一点,这里是门口,不方便出入。” 他连问对方是什么人的兴趣都没有。 这位一看门就要开了,忍不住又点头哈腰地发话,“冯总,我们老板想见您一面。” 冯君又看他一眼,有心说点啥,最后又觉得,实在没必要为难这些跑腿办事的,所以他很随意地回答一句,“我没空去看他,有什么事,让他来找我。” “呦呵,”旁边有人不答应了,一个三十出头的中年人走了过来,一看气质和做派,就知道是那种不含糊的,他似笑非笑地发话,“冯老板这心大的……你也不问一问是谁找你?” 冯君待理不待理地看他一眼,“是他有事找我,又不是我找他。” 说完之后,他就开车进了山门,顺便还从后视镜里看一眼,对方是不是敢闯山门。 中年人急眼了,忍不住大喊一声,“冯老板,我是来照顾你原油生意的。” 冯君根本没回答,开着车慢慢离开。 等到他来到别墅门口,刚停下车,喻志远的电话打了过来。 合着他上一次挂掉买原油的那家伙的电话之后,索性让秘书拿上了那个私密号码,自己又用了别的号,只要是对方打过来的电话,他的秘书会拒绝掉。 那边就有点麻爪了,因为喻家供应的原油真的是太好了,油质好,价格也好。 这二十来天,他们一直在操作原油入港、卸货等流程,并不主动联系喻志远,就是想顺便拿喻家一把——你就算不着急卖原油,尾款总得要吧? 哪曾想,喻家还就是不主动联系他们,眼瞅着原油都卸载完了,他们有点忍不住了——要不给喻志远打个电话? 好死不死的是,冯君这时候想去手机位面了,让喻志远打个电话。 那边马上就抖起来了,正说要拿捏喻志远一把,不成想才提起个话头,喻总直接挂电话。 再打过去就是秘书接了,一口咬定,领导把这个手机送我了,以后请不要再打这个号码。 这话不是扯淡吗?喻志远的私密号码,怎么可能给了别人? 又打电话过去,才骂了秘书两句,秘书二话不说直接挂电话,再打就是拒绝接听了。 他们明白了,秘书都敢这么做,那铁定是喻总生气了。 于是他们通过别的途径联系喻志远,但喻志远压根不接这个话题。 甚至有一个项目,对标的是喻家的关联企业,他们主动让出了市场,只求见喻志远一面,喻志远都不肯答应——参与不参与竞标,跟我有一分钱的关系? 他们知道,这次是把喻志远惹毛了,所以跑到洛华庄园来求见老爷子。 如果没有这个背景,他们根本不可能把车停到洛华的山门口——山门外一大片工地在施工,杨玉欣的施工队,可能随便放人进来? 不过山门的门岗就不一样了:没冯总的许可,不得入内。 这边其实是联系上了喻老,喻老不会拆儿子的台,但是他闲得无聊,也希望得到别人的尊敬,并没有一口拒绝,而是骂了对方半天之后,表示自己可以跟儿子沟通一下。 反正这件事里最被动的并不是冯君,而是喻志远。 喻志远躲了好些天,没想到是老爷子出来说情了,他简直有摔电话的冲动。 但是他还不能这么做,所以先打个电话给冯君:你现在还方便卖原油吗? 冯君听到,都有点想笑,因为他并不知道另一家是怎么回事,所以也只能调侃喻总两句:你这变化挺快的啊……九十天的供货期,没问题吧? “没问题!”喻志远很干脆地答应了,“当时怎么说的,就怎么算,只不过他们都跑到洛华门口了,老爷子也有点抹不开面子,要不然我才不会在意。” 冯君也不跟他矫情,“你再晚说两天我就忙起来了,现在让他们快点统计一下,十天内到底能接收多少原油,只有十天时间。” 他可不想一直耗在白砾滩上,下一步,他打算游历一下修仙界,然后就回止戈山,毕竟止戈山那里天高皇帝远,他能自由自在地发展。 “十天内……”喻志远沉吟一下发问,“要多少都有吗?” “多少都有,”冯君非常肯定地回答,“只要你拿得出钱来,对了,预付款要打……还有,上次的尾款呢?” “尾款我马上给你安排,”喻志远毫不犹豫地回答。 这一次,对方的订单还真的不小,那三艘油轮已经清空了,可以继续装货,而海洲市那里,有一个刚清空了库存的原油储备基地,可以接收一百二十万方的原油。 白砾滩的原油的相对密度0.7左右,一百二十万方大约就是八十多万吨,比那三艘油轮的总量还要高一点,加起来差不多一百六十多万吨,冯君起码得搬运六趟。 冯君不会在意搬运多少趟,他在意的是,这又是一百多个亿,所以他很干脆地表示,“没问题,但是我要全款。” 喻志远气得好悬没背过气去,才对付了那边,这边又整出事儿来了?“冯山主,在我印象里,你是个说话算话的汉子,这出尔反尔是怎么回事?” 冯君很不屑地哼一声,“是我出尔反尔吗?上次说的货到支付余款,二十多天也没支付。” 喻志远有点哭笑不得,“你货到了人家不得验货,不得卸货啊,这么大的油轮,你以为是自卸车,车斗一翻就完事了吗?” “验货用得了这么久?卸货可是他的事儿,”冯君大声反驳。 他觉得这说法太欺负人了,“他的船,减一下自重,量一下吃水线,还不知道有多少油?非得等他卸了货才能结算……如果他半年都卸不了货呢?是不是报不了关就不结了?” 喻志远为之语塞,此前他跟冯君约定的,可是把油装到油轮上就算完事,报关之类的事情,是由对方操作,跟两人无关。 连报关都不用管,卸货更不在考虑范围之内了,这个逻辑没问题。 不过最终,他还是叹口气,“哎呀,我的冯老板,你的货要是用美元买,还可能存在拖欠的可能,用华夏币……你需要在意吗?币值还等着你手上的硬通货支持呢。” 他可是知道,冯君手上有几千吨的黄金,心说你眼界没必要这么小吧? 冯君不以为意地笑一笑,“如果我不跟你提原油,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付尾款?你不争,别人就会以为你不在意……不好的口子,我是不会开的,这次我没提价,已经算是克制了。” 喻志远挂了电话之后,怔了一怔点点头,轻声嘟囔一句,“也是哦。” 他能感觉出来,冯君不是一心钻进了钱眼,起码石墨烯便宜得一塌糊涂,原油也便宜,所以说到底,是不想受制于人。 他将冯君的要求反应了过去,那边也是彻底没脾气了,说想要面见冯君谈一谈,结果人在庄园门口,硬是没被放进来。 冯山主表示,谈原油你们去跟喻家谈,我对这事儿不熟。 什么,你们想见喻老?可以啊,那你们想办法把喻老请出山门——反正我这儿不让进! 你说你请不出去喻老?那是你跟老爷子不惯……不惯,你还进我庄园做什么? 反正冯君这个头,实在太难剃了,那边气得直跳脚,但还真的不敢硬闯洛华——就算门岗拦不住他们,喻老的安保也不肯答应。 到最后,他们还是捏着鼻子认了,先提前全款支付了海洲储油基地的原油费用,说处理完那里,再给油轮灌注原油。 这一次,还是冯君带着张采歆去了,没办法,小菜心可以使用飞行法器、蜃王护腕和储物袋,但是这么大的容量,得从异位面搬运四趟,才能灌满储油罐,她可做不到这一点。 这次一行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两天之后,对方验货完毕,又打来了第二笔货款,让他们继续往三艘油轮里灌注原油。 然而这一次就出了问题。 第一千二百三十六章 能治癌症吗? 有鉴于对方上一次肆无忌惮的窥探,冯君很明确地提出要求,这一次油轮要在距离海岸线起码三十海里之外,三十海里之内不得有人。 那边也有点恼火,觉得上一次你伤了我们的人,抢了我们的东西,我们都还没说什么,你倒是毛病不少? 不过对上这种动不动就表示“爱买不买”的人,他们也没有选择。 但是三十海里那就是五十多公里了,前两天冯君和张采歆去海洲,已经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冯君直接在五十公里之外等着张采歆,由她戴着蜃王护腕,一次一次地进基地灌注原油。 所以那边根本不知道,海洲储备基地的原油,到底是怎么灌满的,大家就听到沉闷的“顿顿顿”的声音,连人影都看不到。 这一次距离海岸线五十多公里,再大的夜视镜都不好用了,尤其这东西距离一远,会受到很多因素的影响——比如说气流,又比如说水汽。 可是这边搞不清楚冯君他们的操作的话,心里真的是有如猫抓,因为当天的气象条件不太好,他们直接派出了两艘小艇,那种声音并不是很大的摩托快艇,而且关闭了灯光。 冯君手机里“附近的人”,查不了太远。 不过他也没有查,而是戴着蜃王护腕端着红外望远镜,在周边来回巡视。 两艘摩托艇都不大,每艘艇上都是三人,冯君很快就发现了他们。 于是他来到对方的身后,划开手机查验身份。 这两艘摩托艇也相当作死,时开时停,因为小艇受风浪的影响比较大,而高倍望远镜这些东西,非常强调稳定性,所以他们甚至抵近到了距离油轮不足十海里的地方。 如果他们真的只是高速驶过,冯君没准还会以为,会不会是巧合,毕竟三十海里的半径,划的范围也稍微大了点,但是看到他们鬼鬼祟祟的反应,查“附近的人”都有点多余。 冯君确认了之后,二话不说一抬手,直接拍翻了两条船。 他动手的时候,张采歆还在“顿顿顿”地灌注原油,等她灌完一储物袋,冯君又去给她弄了一袋回来,然后又去看那落水的六人。 六人因为身穿救生衣,倒是都在水面上飘着,不过其中一人明显是昏迷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不会水的缘故。 冯君本来还想再下杀手的,看着他们五个拖着昏迷的那个向海岸线游去,心里也有点软了——对同事不离不弃,总是值得尊重的。 于是他冷哼一声发话,“不守规矩的人,就该付出代价,下次可没有这么便宜了。” 听到有人说话,那清醒的五人骇然看过去,却是死活看不到对方在哪里。 其中一个就火了,“装神弄鬼的……弄翻了船,你管这叫占便宜?你有种就弄死我们。” 这是你找死!冯君一抬手,就将此人摄到了五六十米的空中,然后一松手,此人就再次落向海面,“想死还不容易吗?” 这位熟悉水性,身上还有救生衣,怎么说也该是能活下去的,但是五六十米的高空拍向水面,落水的时候动能就太大了。 哪怕有救生衣做缓冲,他也当场被拍得晕了过去,内脏出血,被同伴拖得游了十来海里,送到医院救治的时候,只剩下了一口气。 另一名昏厥的,因为长时间浸泡在冰凉的海水里,也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 简而言之,靠近观察的六个人,一重伤一轻伤,其余四个人也缓了很久,才勉强康复。 这下,这边就又不干了,毕竟重伤致残的那个,可以确定是人为的,而且幸存的四个人都能作证,动手的人当时还开口了,表明想要杀人。 不过遗憾的是,当时大家都落水了,没有影像资料能证明这一点——他们只有人证。 当然,到了这样的层面,有没有物证真的并不重要,也没谁会去扣这个细节。 那边就要求喻志远交出凶手——“不要弄得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喻志远据理力争了一阵:都跟你们规定了范围了,你非要进入三十海里之内,怪谁? 这边还是不依不饶,喻志远直接就毛了:那啥也别说了,你们告去吧,我倒要看着官司怎么打——没有证据你说个毛线! 而且他非常恼火地表示,有鉴于你家这两次交易,都非常不规矩,半年之内不可能再卖原油给你家了。 他不怕这样说,因为冯君再三表示,对原油生意有点腻歪了,而冯君已经收到了所有的款项,停歇一段时间不是坏事。 这边听到这样的回答,真的是有点傻眼:你喻家的头得有多硬? 等他们确定,这话真的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就有点手足无措了——真的说停就停了? 其实“说到做到”这种品质,以前是很常见的,但是这年头人心坏了,很多话只能当做一种商业谈判手段,如果谁当真了,那只能说是你不够成熟。 可是面对喻志远表示的“我当真了”,对方真的是彻底麻爪了。 这么好的原油,半年之内不交易?怎么可以呢? 什么追究责任的话,也就不用说了——开玩笑,一万方石油多少钱,一条人命才几个钱? 但是他们想通了,后悔了,喻志远却是真的不跟他们谈了。 他找到冯君,将双方的交涉说了一遍:我是这么决定的,不知道冯山主你有什么意见? 冯君表示:我没意见啊,你……谈得挺好。 这是第一次,他觉得喻家人也有可爱的一面,原本他下了狠手,是打算跟对方硬杠的,也没想着指望喻家人,在他的心目中,喻家的担当不够。 但是喻志远的行为告诉他:喻家就是喻家,想要做什么,真的不用考虑太多。 反正冯君心里是相当地庆幸,有喻家人顶着,他是可以彻底放飞自我了。 然而,就在他打算进入手机位面的时候,杨玉欣和古佳蕙回来了。 其实她俩回来,并不能影响庄园什么,她俩在洛华的存在感不高。 古佳蕙是洛华修为第二高的弟子,但是这并没有多大意义,张采歆的光芒太盛了。 套一句流行的话就是,所有人都知道世界第一高峰,但是有几个人知道第二高峰叫什么? 杨玉欣也帮了冯君不少,别人也知道她不好惹,不过有几人清楚,她为洛华付出了多少? 不过这次回来,主要还就是杨主任出了状况——她感觉自己要晋阶了。 果不其然,她下午四点回来的,晚上七点就晋阶了,蜕凡二层。 红姐甚至说了一个很社会的笑话,“感觉杨主任回来的时候,就开了三指的样子,急得不得了,然后噗通一下,终于生了……我说的是升级的升,大家别乱想。” 按说蜕凡二层在洛华真的没有存在感,也就是比李诗诗的蜕凡一层强一点,但是杨主任晋阶完毕,却是要庆贺一下——因为她觉得自己年纪大了,此前对晋阶不报太大的希望。 她感觉自己能修炼到蜕凡一层,有个纳物符已经很幸福了,不成想居然自己也有晋阶的机会,再加上女儿前一阵也晋阶了,她觉得有必要大肆操办一下。 今天已经有点晚了,于是李诗诗打了几个电话,让市里的酒店做了些半成品,回来加工一下,杨玉欣表示,明天才是正经的庆贺。 看到杨玉欣母女操办酒宴,庆贺什么晋阶,喻家几人都有点说不出的感觉,喻老恭喜了两人一下,然后看一眼身边的孙女,若有所思。 因为酒宴准备得很急,就没啥仪式感,大家随便聊了两句之后,杨玉欣说起了另一件事,此次进京见了古老大一面,他想知道,冯君对治疗癌症有没有把握。 “癌症?”冯君直接懵圈了,“这个话题怎么引申出来的?难道是……” 杨玉欣知道他想的是什么,少不得白他一眼,“我大伯子肯定没有问题,你想多了……现在是有病号求到他了,他让我问你一下。” “咱国家那么多专家呢,”冯君笑一笑,“何必来问我?” “那不是不顶用吗?”杨玉欣说话很直白,“这种病致死率太高了。” 冯君听得一摊双手,“专家都不行,我肯定也不行。” “专家治不了百草……”杨玉欣看女儿一眼,换了一种说法,“治不了运动神经元病,你不是也治好了吗?我感觉那个培元丹就不错,能帮着增加抵抗力。” “估计不行,”冯君摇摇头,“培元丹能增加人体的生机,但是也能增加癌细胞生机。” “试一试嘛,有啥呢?”杨玉欣还是想做通他的思想工作,“大不了也就是个治不好,反正能卖钱不是?” 她总觉得,冯君可能经济上还不太宽松,哪怕他最近在石墨烯上很挣了一点钱。 关键是贩卖原油的事情,她并不知情,一来这是喻家帮着操作的,二来就是原油涉及的利益群体太多了,冯君认为不告诉她会更好一点——省得古老大那边又有什么想法。 冯君笑着摇摇头,才要说我现在并不缺钱,猛地花花传来一段意识,“这个癌细胞,没准能喂蛊虫。”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二百三十七章 熟悉的名字 以蛊虫治疗癌症?冯君闻言先是一怔,良久才苦笑着摇摇头,心说你还真能给我找事。 蛊虫能不能起作用,他并不是很清楚,但是既然有了这个思路,他还能不试验一下? 没错,冯君认为自己的主要任务是修炼,可是如果能有利国利民、造福人类的大好事,他也不能视而不见,他在华夏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岂因祸福避驱之”。 简而言之,花花提出了这个思路,他就不能听而不闻,必须要了解一下情况。 所以他暗暗地问花花,“你怎么有了这样的想法?或者说你知道那种蛊虫可能性比较大?” 花花理所当然地回答,“这不就是生物治疗法吗?至于说哪种蛊虫……以前有过那种喜食腐肉的蛊虫,只不过此刻灵气凋敝,应该寻找哪种蛊虫,还得靠你了。” 冯君无奈地叹口气,“你还真是管杀不管埋啊。” 他跟花花沟通,用的是意念,别人看起来,却是他在那里发呆。 杨玉欣眨巴一下眼睛,讶异地发问,“你怎么了,感觉有压力?其实大不了就是治不好,不过是给他们一个希望而已。” 冯君笑一笑,没有再说话,这种事情,最好还是不要随便给人盼头的好。 杨玉欣回来,冯君就再没有别的牵挂了,等到了夜间,他又跟她练了一场瑜伽,算是对她晋阶的鼓励,然后悄然出了房间,进入手机位面。 手机位面基本上没什么变化,孔紫伊在安心地休养身体,安雨虹的修炼也十分顺利,而他每隔一天,就去库房取用两次原油。 一开始,大家还奇怪,他把原油运输到哪里了,到了后来,别人都懒得问了——左右不过是一些空间手段而已。 这一次冯君回来,先修炼了两天,然后告知孔紫伊,我还要再去清风岭一趟。 清风岭是王博才给冯君买的另一块地,里面也有石油,由一个姓黑的小家族看护。 其实冯君在白砾滩折腾这么久,黑家已经注意到了此地的动向,清风岭距离白砾滩足有十多万里,但是前文已经说了,黑家是有子弟在无忧台修行的。 所以王博才托黑家看护的时候就说了,鸣砂坊市的白砾滩,也有这么一块地,日后倘若有机会过去,也可以互通有无。 黑家对那么远的白砾滩,是不太上心的,但是后来冯君来了,折腾得太厉害了,光是覆灭在他手里的出尘家族就有三个——潘家、卢家和白家。 白家是最近覆灭的,知道的人还不算多,但是卢家三兄弟的名气老大了,十万里之外的浣缨坊市都有他们的传说——敢在坊市里随便动手的家族,真的不多。 而且卢家得罪的是太清派的真人,被人强行打下了坊市里的宅院,这消息足够劲爆了。 黑家子弟原本是当趣闻来听的,听说卢家是因为去找白砾滩的麻烦,才惹祸上身,就有个别人感觉:这地名怎么有点耳熟呢? 接下来的事情,当然也就不用说了,当黑家得知,召集了十几个上人出手的冯君,正是清风岭的主人,马上就派了族老带着两名子弟,前往白砾滩拜山。 所以冯君已经知道了清风岭的情况,不过就算这样,他还是打算亲自前往探看一下——自家的基业,总不能听别人说两句就完事。 孔紫伊的身体并没有完全恢复,而安雨虹也正修炼得兴起,她问了一下冯君,得知他暂时没打算开发清风岭的原油,就表示说我在白砾滩等着吧,顺便还能帮你看家。 她想的是,等冯君离开了,自己也能跟外婆多沟通沟通。 正经是皇甫无瑕听说之后,有一些心动——自从了解到游龙子贼心不死,她对原油很上心,一点都不想让人卡了脖子。 冯君当然欢迎她随行,不过在出发之前,他找皇甫无瑕打问一些事情,“你可知道,哪里有蛊虫可以买卖的吗?” 皇甫会长表示,蛊修虽然不近人情,但终究不是邪修,天通有一些分部,做蛊虫的生意。 比如说他们要去的青松岭,属于浣缨坊市,那里的天通就有些蛊虫。 不过她又表示,“好蛊虫都在蛊修手里,商盟的蛊虫一般都不怎么样,若是你需要战斗的蛊虫,最好还是去找蛊修买……主要看你想要什么样的蛊虫。” 冯君解释了好半天,皇甫无瑕还是不能理解“癌细胞”是的什么东西。 不过她表示,“吃肿瘤的蛊虫是有的,属于医疗类的蛊虫,凡俗界里都有得卖……但是恶性肿瘤这种情况,我就不是很了解了。” 冯君先是有点失望,接着马上又开心了起来,能吃良性肿瘤的蛊虫也很好啊,省得病人开刀了,至于能不能吃癌细胞,那就只能再说了。 于是两人带着随从和黑家族人,驾起飞舟直奔清风岭而去。 十万里地不算远,但是飞舟也飞了三天。 到了地头之后,这边早有人等着了,在场的有二十多名炼气期,还有四五个高阶武师。 黑家真的是个小家族,所幸的是有子弟进了无忧台,只要他们不主动惹事,一般人也不会轻易冒犯他们。 来的冯君不但是雇主,还是上人,所以族里一多半的炼气子弟都来了。 黑家的族长名唤黑格尔,炼气八层,这个名字让冯君有点时空错乱的感觉。 黑族长一开始以为,跟着来的女上人是太清那个执牌弟子,听说不是,本来还有一点小小的失落,但是听到介绍说,是天通的分会会长,一时间也是相当欢喜。 黑家也时常跟天通打交道,但是一般接触不到上人这个级别,眼前这位当然值得他们巴结。 冯君拒绝了他们吃饭的邀请,“先去清风岭看一看吧。” 黑家位于清风岭脚下的清风镇,这里有不少的矿藏,而冯君买的土地,则是在清风岭的另一侧,森林茂密人烟绝迹,倒是有不少的野物位于其中。 据黑格尔介绍,这里甚至偶尔会出现灵兽,黑家子弟巡查的时候,有一定的危险性,他也不是叫苦,只是希望冯上人能注意到里面的危险性。 冯君点点头,“你们辛苦了,猎杀到的灵兽,我同意你们拿走,也可以补贴一些家用。” 黑家族长想的可不是这个,他又问一句,“上人可愿看一下虫尸样本?” 冯君讶异地看他一眼,然后笑着回答,“还是带我去那取样本的地方吧。” 取样本的地方,是一块洼地,跟白砾滩相仿的是,这里也是拿了一块巨石,堵住了出油的孔洞。 冯君推开石头,也是一口自喷井,他一边用纳物符装样品,一般感慨一句,“感觉比白砾滩的品质还好,博才这家伙,眼光还真不错。” 他没有带化验原油的器材,就算带了,他也不会用,之所以觉得这油好,是因为油更清澈,感觉比重也轻。 黑格尔着急让他看样品,也是知道此地的原油,比白砾滩的要透明一些,听到这话,他笑着点点头,“这是冯上人的气运好,王道友的眼力好,二者缺一不可。” 看着冯君又把石头扔上去,震得地都抖了两抖,黑族长又出声发问,“冯山主,这个油化虫尸……什么时候可以开采啊?” “不急,”冯君摆一摆手,很随意地回答,“暂时没有开采计划。” 黑格尔闻言,一下就急了,“山主,您都说了,白砾滩的不如清风岭的呀。” “嗯?”冯君侧过头,讶异地看他一眼,“我自有我的算计,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皇甫无瑕闻言就笑了起来,“黑族长是想挣钱呢,这还用问?” 冯君当然知道黑格尔是怎么想的,但是在他看来,土地是我买的,矿也是我的,我就让你帮着巡视一下,还给你灵石,你操那么多闲心做什么? 黑格尔看到冯君的脸色不太好,也只能硬着头皮发话,“我听说白砾滩那边搞得很兴旺,也有多赚点灵石的想法,不过主要还是阴煞派的游龙上人,他也看上了这块地。” 冯君看皇甫无瑕一眼,“游龙子这阴魂不散的混蛋……真想弄死他。” 黑格尔听到这话,忍不住身体抖动一下,心说这冯山主还真不是一般的猛。 皇甫无瑕却是看着黑族长,轻声发话,“阴煞派肯定不可能来此地经营,我们很想知道,是谁把这个消息告诉你的?” 黑格尔迟疑一下回答,“这乡里乡亲的,还是算了吧。” 要不说十里不同天,同样是看场子,白砾滩的孙家和清风岭的黑家,遭遇不一样,处理的态度也不一样。 冯君有点不高兴了,“你挣着我给你的灵石,屁股却坐在你乡亲那一边,我就问你……搁给你是我,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这个问题他一定要处理好,因为他不可能长期守在此处,黑家虽然势弱,但却是地头蛇,随便做点手脚很轻松的——譬如说盗卖原油什么的。 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黑格尔犹豫一阵,才战战兢兢地发问,“冯山主,您能……饶过他们这一次吗?” 第一千二百三十八章 黑格尔的哲学 合着黑格尔吞吞吐吐不肯说,是被冯君吓到了。 清风岭距离白砾滩极远,黑家只知道,冯君干掉了潘家和卢家三兄弟,但是去了白砾滩的族人一起回来了,说鸣砂坊市的白元老,也被干掉了,还是素淼真人亲自出手的。 紧接着,元老的一家,也被鸣砂坊市拿下了。 这就有点太吓人了,冯君简直成了出尘家族的克星。 跟黑家提起这件事的,是距离清风镇四五百里的火牛镇的朱家。 朱家有三个出尘上人,跟黑家是姻亲,不是普通旁系子弟结亲,而是直系血统的姻亲。 当然,两家交往的过程中,黑家要低人一头,哪怕他们有子弟在无忧台修行。 不过朱家也不会特别欺负人,表面上的礼数还是有的,至于说高人一等的言辞和做派,那实在避免不了——实力它不允许啊。 朱家有个上人,在外面结识了阴煞弟子,又接触到了游龙子。 游龙子听说朱家是火牛镇的,就说火牛镇距离清风岭不远啊,那里有块地,很值得操作一下,你若是害怕惹事,我可以做你的后盾,当然,我也不可能白帮你的忙。 朱家这上人就跑到黑家来了,询问这清风岭到底是怎么回事。 黑家的回答,跟游龙子说的一样,此地是被人买下了,打算开发地下的油化虫尸。 朱家做为地方土著,也知道清风岭有油化虫尸,甚至在前些年,他们还取用过一些油化虫尸,这玩意儿冬天用来御寒,火力很足。 不过这东西烧了以后,味道很难闻,远远不如木柴,而且这种火焰也不合适做饭。 所以朱家后来就不来这里搞油化虫尸了——除了需要急火的时候,远远不如木柴好用,还得找专用器皿放它。 说实话,朱家并不认为油化虫尸能卖灵石,这东西不具备灵气,属于凡俗物品。 但是游龙子和另一个上人都这么认为的话,这生意也不是不能尝试一下。 所以朱家希望黑家能联系一下冯君,以超出原价百分之二十的价格,加价买下这块地。 黑家却是明确表示,并不清楚冯君的联系方式,而且他们强调,这是族人在无忧台的同门介绍的生意,他们不好随意激怒主顾。 在朱家人看来,一个炼气期的无忧台弟子,比阴煞派的出尘中阶差了十条街。 但是黑家人却是表示:阴煞派的上人再强,他跟朱家也是偶然相识,而无忧台的炼气期弟子,却是我黑家血亲。 这话一说,朱家也不好意思再逼迫黑家了,终究还是姻亲呢,而且四派五台的炼气期弟子的未来,都具备相当的想象力,这不是“莫欺少年穷”,而是“能成长到什么地步”。 不过他们也没有忘记叮嘱,说见到主家之后,记得帮忙问一声,这块地卖不卖。 除此之外,他们装走了一百个纳物符的原油,打算回去再分析一下,这东西好在哪里。 黑家倒是没有拦着他们取原油,因为在黑家看来,地底下埋藏的油化虫尸,简直是无穷无尽的,姻亲拿走一些,也不是多大点事。 事实上,哪怕当地的其他人取点原油,也不算个什么——只要记得打个招呼就行。 反正清风岭的处理方式,跟白砾滩是截然不同的,所以导致的结果也就不同。 其实在此之后,还有人上门商谈买这块地的问题,黑家却是直接表示,朱家早就问过了,我们没答应,但是就算主家想卖,我们第一时间肯定也是联系姻亲。 有朱家挡在前面,黑家还少了不少麻烦。 前一阵发生在鸣砂坊市的事情传了过来,朱家也听说了——还是他们把消息告诉黑家的。 但是一夜之后,黑家人跑来告诉朱家:那冯君就是清风岭的主家,而且……白砾滩好像也有油化虫尸。 朱家人直接懵圈了:握草,我们曾经打算从这个家伙手里强买清风岭? 说强买也谈不上,毕竟溢价百分之二十,但是对方不肯卖的话,朱家未必会就此干休——我们终究是本地人,而那厮只是个外地人。 说到底,朱家有三个上人,本身就是具备了一定的对外侵略性——不提那些瘸腿的出尘家族,两个出尘上人的家族,也只是两条腿平衡了,三个上人才有底气考虑向外发展。 简单来说,朱家本来没把冯君放在眼里,现在听说这位这么生猛,直接就缩了——朱家是三上人,卢家也是三上人,朱家绝对不会认为,自家会比称霸鸣砂的卢家更强。 不过他们也不是很担心——我们只是曾经有点小心思,啥都没有做。 为此朱家特地跟黑家打了招呼:一定、一定不要主动提起我朱家。 当冯君一方问起,到底是谁代表游龙子了解事态的时候,黑家不得不表示:那是本地的乡亲,您放过他们吧。 他们只能选择替朱家求情,连含糊其辞的资格都没有——黑家曾经拿朱家当作挡箭牌,哪怕他们不说,也不可能瞒过冯君的。 冯君听到黑格尔的解释之后,也有点哭笑不得——合着我的恶名已经传到了这里? 不过他不会轻易地答应黑家的要求,“不知者不怪,我不会杀他全家,但是随便觊觎他人的东西,我还是要去找他说道说道。” 黑格尔还想再求情,但是真的不敢了,冯山主把话说到这一步,已经算给了他面子。 还没有看了一半的地方,天色已经黑了,大家也没有回清风镇,直接在当地宿营。 第二天继续查看地方——冯君想知道,黑家有没有背着自己开采原油。 原油被当地人使用一点,他绝对不会在意,但是开采出去卖,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查验的结果证明,没有大规模开采的迹象。 至于小规模有没有,那真的是只有天知道了——毕竟是一块石头就能堵住油井的位面。 等到下午的时候,大家坐飞行法器回了清风镇,冯君和皇甫无瑕照例没有进镇子,就是在镇子边上选一块无人的地方降落,然后放出了行在。 对于黑家来说,行在更是传说一般的东西了。 行在放出不到十分钟,一群人匆匆从镇子里出来,却是朱家一名出尘上人带着几名子弟来了,奉上了十坛三百年的灵酒,求见止戈山主冯君。 毕竟是黑家的姻亲,昨天冯君的话,已经传到了朱家,朱家一想,得,啥也不用说了,上门道歉,争取对方原谅吧。 这事儿怎么说呢?黑家的女儿嫁给了朱家公子,姑且算是“家有贤妻,夫不遭横祸”吧。 冯君也没有太计较,收下了对方了礼物,反手送了对方一坛“相思三分”。 他也没有分说这件事里的是非,只是淡淡地表示,“来得还算及时,这事就这么算了……希望没有下一次,我确定绝对不会有第三次。” 这就是说,下一次再发生类似事情,朱家会遭遇灭顶之灾,当然就不会再有第三次。 一个出尘初阶这么说话,态度是有点狂妄了,但是……还算婉转吧。 朱家的上人也不敢说什么,只是解释一下,“其实我们,也就是问一问价格。” 不管怎么说,他这一趟没有白来,事情就算揭过了。 但是冯君不计较,皇甫无瑕心里还不舒坦呢——她最在意的是,任由阴煞派发挥的话,她最在意的通讯系统,发电机的动力可能被别人把持。 所以等别人离开之后,她来找冯君,“我认为这里缺少人监督,你如果忙不过来,我可以提供人手……如果你觉得原油的利润薄,人工是负担的话,我可以买你的股份。” 原油的利润薄……搁在地球界,这话得让人笑掉大牙,但是在目前的修仙界,还真不能算错,就算以冯君的换算方式,他经营原油的利益,也不符合他对两个位面汇率的设定。 好在是量大,他这边花上几千灵石,那边收入上百亿的华夏币——不说赔了还是赚了,反正两边都不缺钱了,效果也不错。 什么,没有花费了几千灵石?别逗……买这两块地就花了四千灵石呢。 冯君想一想,又看她一眼,“问题这收益……你也不好监督不是?” 他其实也愿意卖给皇甫无瑕一部分股份,但是……她不可能收华夏币的吧? 皇甫无瑕白他一眼,“我管你挣多少呢,关键是我入了股,谁再想捣乱,那就不光是针对你了,我皇甫家也不是好欺负的……而且我的人能帮你监视这些土棍。” 冯君听到这话,也忍不住暗暗点头,皇甫家族能发展到这一步,也真的不是幸致,皇甫无瑕看着是钻到钱眼里了,但是做事一点不小气。 前一阵,她在鸣砂花了一千灵石买段家的地,现在又要花钱入股,这些投入都是见不到灵石回报的,但是收获……却是花灵石也买不到的。 而且他也不是小气人,在石油上赚得多了,怎么可能不会让她享受利益? 至不济,他得送她几套通讯系统,这样一来,大家都有收获。 所以他点点头,“那你拿一千出来吧,我也不收你的,算你家的工钱了,十年之内,把这儿看好了,肯定不会让你吃亏。” “没问题,”皇甫无瑕笑着点点头,心里也有点得意——你逃得脱吗?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二百三十九章 遇蛊修 冯君给皇甫无瑕开出了一千灵石的价码,却没有说她应该在清风岭占有多少股份。 其实没必要说的,说了就见外了,生意人肯定是要算清楚各种账的,这才是来往之道,但是他俩现在的交情,已经超出了合作伙伴关系。 第二天两人就上路了,没有继续在清风镇待着,但是冯君跟黑家交待了,有人打着皇甫家旗号来的话,你得热情接待,有什么问题也要商量着来。 至于说为什么?因为皇甫家也在这块土地上投资了。 两人来到了三千里外的浣缨坊市,坐着飞舟也就一个小时出头,然后进了天通商盟。 皇甫无瑕在这个地方没有熟人,不过她有相关的高级腰牌,直接惊动了分部的掌柜,掌柜把她请到了后院,然后出声发问,“敢问皇甫上人有什么需求?” 皇甫无瑕正色回答,“我想问一下,咱们这里有些什么医疗蛊……附近有什么强大蛊修?” 找蛊修做什么?掌柜心里非常地迷惑,却毫不犹豫地表示,“医疗蛊种类倒是不少,不是吹牛,咱天通的医疗蛊比蛊修还要强……关键是皇甫上人你要什么类型的?” 说句实话,天通商盟卖蛊虫的分部不多,但是医疗蛊真的比较丰盛,也许最好的医疗蛊在蛊修手上,可是大多数的蛊修不是很在意医疗蛊。 皇甫无瑕也知道这种情况,少不得把冯君的需求说一遍。 “能吞吃痈疮的蛊虫,咱这里不缺啊,”分部的掌柜笑着回答,“您且等着,我马上拿一些蛊种过来,任您挑选。” 冯君看得也暗暗咋舌,天通真的太大了,什么都能卖。 掌柜说的口气不小,但是也只拿来了三个蛊种——没办法,天通也就这么多货。 不是天通准备的蛊种少,而是说医疗蛊本来就不算是热门,而且……专业到吞吃痈疮的医疗蛊,有三种已经很多了好不好? 冯君拿出手机划拉一下,发现其中两种根本不可能对付得了癌细胞,只有一种还有点可能——至于说为什么能做出这种判断……需要解释吗? 所以他就有点皱眉了,“浣缨这么大,就这么几种医疗蛊?” “只有这么多,”掌柜笑着回答,迟疑一下又说一句,“您要的是炼气期的蛊虫,要不,我再帮您打问一下出尘期的蛊虫?” “出尘期……”冯君沉吟了起来,他要炼气期的蛊虫,当然是因为花花的缘故,出尘期的蛊虫,止戈山倒是有廖老大能降服了,但是冯君怎么可能让他去地球位面? 想来想去,他决定先消化了眼前的东西,于是拿起了那个壮着蛊虫卵的瓶子,“心包蛊虫是吧……怎么卖?” “三颗虫卵,您给三百灵就好,”掌柜的笑着回答,“不是有意要得贵,实在是医疗蛊的价格不会太低,这是能治病的,卖对人的话,三千灵都不算多。” 冯君笑着点点头,数出了三百灵石,“也是这个道理,出尘期的医疗蛊……麻烦也帮我留意一下好了。” 掌柜的点点头,“这个没问题,半月之内应该就有信了,到时候我联系皇甫上人。” 三人说笑着从密室走了出来,来到了天通的大堂。 不成想不远处一个初阶上人侧头看了过来,皱着眉头嘀咕一句,“蛊虫?” 原来冯君还没有把小瓶装进灵兽袋里,这位却是感受到了蛊虫的气息。 冯君的耳朵多尖?抬头就看了过去,然后眉头一扬,“蛊修?” 初阶上人也只是看他一眼,然后看向接待自己的店员,气呼呼地发话,“我不卖蛊虫,只是把它押到这里,待我取了灵石回来,还要赎回它来。” “这位上人,质押是可以的,”店员无奈地回答,“但是我们肯定要封禁它。” “坚决不能封禁,”蛊修叫了起来,“这是野生蛊,我已经滋养了它两年,你不能让我功亏一篑。” 店员无奈地回答,“那您可以换一种蛊虫来质押,蛊虫不封禁,可能的麻烦太多。” 蛊修没辙了,回头看一眼冯君,“你给评个理……青丝灵草蛊,需要封禁吗?” 冯君笑着一摊双手,“我还真不是蛊修,不过这种蛊虫的话,确实不用封禁。” 掌柜的在旁边轻声发话,“青丝灵草蛊确实不用封禁,但这是天通的规矩,质押蛊虫肯定要封禁,很多店员不具备识别蛊虫的能力,青色阴影蛊,跟青丝灵草蛊也相差不大。” 很多阴影蛊在不封禁的情况下,可以悄然无声地消失。 那蛊修闻言就恼了,他阴森森地发问,“你怀疑我是骗子?” 掌柜的笑一笑,“我没这么说,只是说以前有过类似的事情发生,到最后还得店员承担损失,所以商盟做出规定,质押的蛊虫一定要封禁……谁也不能例外。” 初阶上人闻言怔了一怔,蛊修一般不怎么跟外界打交道,他也是才听说此事,既然对方不是有意针对自己,他的态度就好了一些,“难道不能找个识货的高层,通融一下吗?” “不能通融,”掌柜的摇摇头,“规矩就是规矩,不能乱开头。” “这才是的,”蛊修无奈地摇摇头,他很想生气,但是对方的规矩也没错,这种情况下胡乱发作,那就是给蛊修抹黑了。 于是他看向冯君,迟疑一下发话,“你买的蛊虫,气息很弱小啊……你买这么弱小的蛊虫做什么?” “治病啊,”冯君笑着回答,“心包蛊虫,可以吞噬体内的肿瘤……跟痈疮差不多。” “这么垃圾的蛊虫,”蛊修不以为然地撇一撇嘴,不过紧接着,他的眼睛一亮,“你不是蛊修,还要买蛊虫……身边有炼气期蛊修?” 冯君笑着点点头,“嗯,身边不止一个蛊修呢。” “那可太好了,”初阶上人喜出望外,一拱手正色发问,“龚雁南见过道友,敢问你还想买什么蛊虫吗?我可是有比较罕见的医疗蛊。” 冯君看一眼掌柜的,“我们之间商量交易……你们有什么规矩吗?” “抽半成的场地费,”掌柜的有板有眼地回答,“如果要天通鉴定和公证的话,抽一成……皇甫会长面前,我不可能骗你。” 冯君一摆手,淡淡地发话,“无所谓,场地费很公道,有天通这个平台,我俩才能遇到。” 然后他看向蛊修,“冯君见过龚道友,我还想要的还是医疗蛊,你可听说过恶性肿瘤?” 他将癌症的大致症状说了说,“我想买能治疗这种肿瘤的蛊虫。” 龚雁南皱着眉头,使劲儿地想了起来,“这种肿瘤……我怎么好像听说过?” 就在这时,皇甫无瑕补充了一句,“能治疗固然好,不能治疗的话,能吞噬也行。” “嗯,”龚雁南心不在焉地点点头,都不知道他听进去了没有。 过了好一阵,他的身子一抖,眼睛猛地一亮,“你说什么……吞噬?” 他的双手一拍,眼睛越发地亮了,“我想起来了,吞噬……这种恶性瘤子,叫做鸠占鹊巢症,还可以全身游走,对吧?” “对对对,”冯君忙不迭地点点头——鸠占鹊巢症,手机位面起名字,真的太精准了。 “这个东西可以治,”龚雁南很肯定地点点头,“我在典册上看过这个病例,可以用蛊虫吞噬,不过这种病不是从坏的地方开始吞噬,而是从好坏交界的地方……” “没错,”冯君又点点头,“你有这种蛊虫的话,我可以高价购买虫卵和养殖方法。” “蛊虫我有,”蛊修点点头,接着又陷入了一种恍惚中。 冯君以为这位在考虑价钱,所以点点头,也不说话催促——价钱完全不是问题。 不成想,龚雁南沉默一阵之后,居然很不好意思地说,“但是我忘了带……好吧,不是忘了带,而是忘了是哪种蛊虫,我必须回去查一下资料,反正我保证,能找得到那种蛊虫。” 冯君无奈地一拍额头,这还是令人闻风丧胆的蛊修吗?怎么感觉蠢萌蠢萌的?“那么好吧,需要等你多长时间?” 龚雁南迟疑一下,扭扭捏捏地回答,“我不住在附近,来去恐怕得十来天……而且,我现在需要一笔灵石,我遇到了一点麻烦。” “好吧,咱们出去说话,”冯君冲着掌柜的一摊双手,笑着发话,“抱歉,无法尽快达成交易,场地费不能给你了。” “听到了,”掌柜的也不生气,而是笑着点点头,“确认短期内不能交易,不是不想交费。” 才走出天通商盟,龚雁南就轻声发话,“冯道友,我需要一千块灵石。” 蛊修果然都是穷鬼!冯君笑着回答,“但是你没有可以交易的蛊虫……不会想借钱吧?” 龚雁南正色发话,“我可以向你质押青丝灵草蛊,借两千块灵石。” 冯君侧头看一眼皇甫无瑕,“这个价钱……你怎么看?” “我对蛊虫的行情不熟,”皇甫会长幽幽地叹口气,然后一拍储物袋,摸出一本典册,快速地翻看了起来,眼中异芒闪动不已。 一分多钟之后,她收起了典册,冲冯君点点头,“这个价格可以质押。” 第一千二百四十章 蛊修之约 冯君三人来到一片小树林里,龚雁南拿出了透明的盒子,盒子里有一只长十厘米、类似于螳螂的虫子——居然还有翅膀。 冯君拿出手机划拉两下,然后抬起头来看向对方,“确认是青丝灵草蛊,可以把它装进灵兽袋吗?” “用我的灵兽符,”龚雁南又递过来一个灵兽符,“这样我能感应到它的位置。” 冯君拿出两千块灵石交易给对方,同时用灵兽符装起了蛊虫,然后随口说一句,“如果你是感觉本命蛊虚弱的话,那是它要进化了。” “咦?”龚雁南讶异地看冯君一眼,目光有点不善,他阴森森地发话,“我当然知道它要进化了,不过冯道友……你是怎么感应到的?” 蛊修虽然不得害人,但是内部的竞争相当惨烈,他的本命蛊要进化,根本不敢随便告诉别人,否则没准在进化过程中,他和他的本命蛊,都会成为别的蛊修的养分。 “我推演出来的,”冯君轻描淡写地回答,“放心,我一般不随便推演,只不过我希望你能快点帮我找到蛊虫……我对青丝灵草蛊一点兴趣都没有。” 他的意思很明确:我收了你的质押物,你如果跟我玩幺蛾子的话,我还有别的手段。 龚雁南深深地看他一眼,“你可以告诉我,去哪里能找到你吗?” 冯君已经转身离开了,“鸣砂坊市灯笼镇,白砾滩主人……我等你一个月。” 龚雁南侧着头想一想,微微颔首,“一个月……倒也足够了。” 皇甫无瑕等走得远了,才出声发话,“蛊修的诡异手段很多的,你要小心……没准这灵兽符什么时候就被他派出的蛊虫偷走了。” “我的诡异手段也很多,”冯君不以为然地笑一笑,“希望他能识趣点,别逼着我撕破脸。” 皇甫无瑕先是一怔,然后才笑着点点头,“我倒是忘了,你能推算出对方出身。” “再去别的地方看一看?”冯君岔开了话题,“鸣砂坊市卖蛊虫的,未必只有天通吧?” 还真是这么回事,天通在这里卖蛊虫,吸引了一些蛊修来,所以这里也有三个蛊修店铺。 冯君问蛊修功法,炼气期的店铺掌柜都敢不理他,直接表示,“蛊修功法不外传。” 他买蛊虫倒是可以,不过掌柜也不算热情,而且通过探查可以知道,不少蛊虫出了各种毛病,或者透支潜力,或者生命力大损,店家却都当作好的蛊虫来卖。 说到底,不识货的人来这里,只有伸着脖子挨宰的份儿。 也就是天通,还相对靠谱一点,怪不得买卖做得大。 他们逛了三个蛊修商店,就有人凑过来发话,“两位要不要蛊修功氵……呃,两位上人,打扰了,小的有眼无珠。” 在浣缨坊市闲逛了两天,冯君不得不承认,普通修者的社会,对蛊修确实不太友好,他在天通得到的蛊虫卵,就是他唯一的收获,第一大商业联盟的称呼,真不是吹出来的。 冯君和皇甫无瑕又在清风岭待了两天,等皇甫家族的人来了之后,叮嘱了一顿,才又向白砾滩飞去。 皇甫无瑕有点好奇,“你是真的等那龚雁南送蛊虫过来吗?” “说一个月就给他一个月,”冯君无所谓地回答,“大不了我把他的蛊虫封禁了卖掉。” “蛊修……”皇甫无瑕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摇摇头,“不可以常情度之。” “大不了给别的蛊修吸收掉,”冯君不以为然地回答。 皇甫无瑕白他一眼,“那你想要的蛊虫怎么办?普通的蛊修小镇可是不对外人交易。” 蛊修之间的交易,通常是在蛊修小镇上完成的,来正常修者社会交易的情况不多,龚雁南之类的蛊修去浣缨坊市交易,不是事急从权,就是想换取些灵石。 冯君笑了一笑,“大不了去万蛊山交易,那里可是接受普通人采买的……” 两人回去之后的第三天,皇甫无瑕接到了通知,凡物通讯议事会的第一次大会要开始了,要对通讯系统的使用规则进行研讨,并且划分大家的区域,她肯定是要去的。 又过两天,孔紫伊终于彻底养好了伤,她找到冯君。 “我外婆说了,诅咒没有彻底抹掉,按她的分析,三十年内基本没有问题,我希望能在你身边多待些时日,一来是考虑诅咒快速消除,会不会有反复,二来就是我也该下山了。” 太清弟子出山的时候不多,但是每个弟子也都有游历的经历,太清强调出世,但并不是宅在家里修仙的——尚未成人,哪敢成仙? “这个倒是没问题,”冯君也乐得身边有这么一个强力队友,不过他也有点顾虑,“组队没问题,但是……你外婆总跟着也不方便啊。” “她已经离开了,”孔紫伊正色回答,心里却是忍不住腹诽,有个金丹真人暗中保护,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偏偏是这家伙,居然有点嫌弃。 仿佛感受到了她的心声,冯君苦笑着回答,“有真人看护是很好的,但也失了历练的本意……你看看我,就没有师门真人的看护。” “我现在也一样了,”孔紫伊并不知道,这家伙跟自己并不一样。 虽然两人商定,要去一些有趣的地方走一走,但是现在安雨虹的阴浮雷正修炼到要紧处,需要再进行十来天。 十天之后,龚雁南来了,除了他之外,同行的还有一个炼气九层的蛊修。 见到白砾滩上的两座行在小院,他并没有什么惊讶的反应,而是直接找上了冯君的行在。 冯君这些日子一边修炼,一边尝试调整地脉——想在地球位面搭建出尘高阶聚灵阵,调整地脉是必须的,否则根本就聚集不起那么浓密的灵气。 当然,如果夺了昆仑的根基,那里的地脉也许能承受得起出尘高阶的聚灵阵,但是他已经惩罚过昆仑了,再夺人根基,做事就太过了。 昆仑横行九州数千年,抢夺别人家的资源、法宝无数,但也没有夺过谁家的根基。 简而言之,灭人道统都比抢夺根基要好听一点——消灭道统,那是因为不死不休的大仇,抢夺根基却是跟贪婪有关,不说外界怎么看,对自身的道心都会有影响。 这些就扯得远了,冯君能感受到,两个位面地脉的牵引还是有微弱差别的,他有心通过比较其中的差距,提高自己的认知。 值得一提的是,孔紫伊对地脉之术的了解并不少,而太清对地脉的认知冠绝四派五台。 她不可能说出派中典籍上记载的东西,但是她可以表示出自己对地脉的一些认知。 这种情况并不算违背规则,要知道修仙界那么多小门派、小家族,之所以能修炼,很多都是受了别人一些指点,然后糅合自身特色,创出了种种功法和秘术。 简而言之,冯君在这边琢磨地脉,并没有那么枯燥,比地球界有意思多了。 龚雁南来的时候,他正好在不远处的树林里冥思苦想,见到此人叫门,心里还掠过一丝疑惑:怎么一下就选中了我的行在? 然后他就走了出来,笑着一拱手,“龚道友别来无恙?看起来精神不错。” 龚雁南回头看见他,也是笑着一拱手,“见过冯山主,你要的东西我带来了。” 冯君心里其实挺开心的,毕竟他也不能确定,对方一定会来,现在没出意外是最好的。 不过他还是愣了一愣,“山主……看来龚道友对我有所了解?” “蛊修也是有朋友的,”龚雁南翻了一个白眼,“你托我找的蛊虫,十分不好找啊。” 冯君不以为然地回答,“当时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不过,无非是价格问题……进去说吧。” 他才将人迎进去,孔紫伊就从她的行在里飞了过来,两个行在相距也就两三百米,十分方便,她是感受到了蛊修的气息,“冯道友,有客人?” “这就是我说的龚雁南道友,”冯君给二人介绍,“这是太清孔道友。” 这个位面还是有些重男轻女,坤修的名字不太合适随便提起,有个姓就够了。 龚雁南很客气地一拱手,“见过紫霞峰高人,久仰大名了。” 孔紫伊也听冯君说过此人,点点头不再说话,有点高冷,但符合她的人设。 龚雁南拿出了两个透明盒子,“这里是两种蛊虫,一种是子午线虫,一种是灰雾针虫,都可以治疗鸠占鹊巢症,子午线虫是用毒,灰雾针虫是吞噬。” 冯君用手机查看了一下,还真是这么回事,两种蛊虫确实都有治疗癌症的可能。 “那就都买了,”他一摆手,很豪爽地发话,“多谢龚道友费心……饲养方法也有吧?” “都带来了,”龚雁南点点头,“每样十枚蛊虫卵,加上饲养方法,需要六千灵石。” “好的,成交,”冯君点点头,他知道对方报价肯定有水分,但是这真不是问题,“只要饲养方法可行,灵石不算什么。” 龚雁南叹口气,“冯山主,我都知道孔道友来自紫霞峰了,你说我有胆子骗你?”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二百四十一章 机智的安雨虹 龚雁南从来都没有想过赖账,因为青丝灵草蛊对他真的很有用,价值不止两千灵石。 他之所以去天通质押这只蛊虫,那是因为质押给别的蛊修,根本就收不回来了。 但是他的本命蛊晋阶在即,他必须寻地方静修,抓住这次机缘。 然而质押给非蛊修,真卖不起价钱去,青丝灵草蛊里的“灵草”,是对蛊虫而言的。 简而言之,蛊修确实是比较穷的——也不是穷,关键是他们大部分的灵石,都换成了修炼资源,或者说有了修炼资源,舍不得换取灵石。 蛊修是小众的修炼者,他们的修炼资源,是可遇不可求的。 这就像地球界大城市里的居民,买米买面,觉得选五斤装的就不错——没准能吃俩月呢,应酬那么多,外卖那么多,自己做饭,都不知道一周有没有一次。 好吧,这是原因之一,原因之二就是……买米买面太方便了,楼下小超市就有。 但是那些住在山里……或者大草原上的,肯定不会买五斤装的,买一次米面太不方便了。 蛊修也是这样,资源在手,比什么都强,灵石倒是在其次了。 龚雁南在打算质押蛊虫的时候,已经在考虑一个问题了:从哪儿弄灵石去赎回呢? 他有很多的好东西,赎回不是问题,关键是……该卖掉哪些呢? 这种情况下,冯君对医疗蛊的渴求,被他看在了眼里——我知道你要什么,而且我找得到它们,那么……你就要为自己的需求买单了。 龚雁南是蛊修世家出身,知道很多一般蛊修不知道的事情——比如说子午线蛊。 灰雾针蛊倒是很多蛊修都知道,这种低级蛊虫,是蛊修用来当作自己的医疗蛊——有血块堵塞血管,或者说经脉不通畅的时候,灰雾针蛊能打通这些阻塞。 但这是以前的做法,现在有了灵丝蛊,灰雾针蛊基本上是被扫进了历史的垃圾堆——灵丝蛊的效果比它好得多。 简单来说,这两种蛊虫级别都很低,蛊修里都很少有人用得到,但是龚雁南是蛊修世家出身,家里别的不多,就是典册多,以他出尘上人的修为,都不记得自己在什么时候看过这些知识,但是回去翻一翻,就能找得到。 找到以后,他就很开心了:这是很低级的两种蛊虫,相对比较冷门,但也不算太难找,哪怕是出去收购,也花不了多少灵石——当然是在蛊修小镇收购。 因为收集不难,所以卖给蛊修的话,估计也赚不了几个,但是卖给外人就是另一回事了。 他能感觉得到,冯君对类似蛊虫的渴求——你既然这么着急,我卖得便宜了都不合适啊。 但是到底该卖多少钱,他有点犹豫——卖一万有点贵了,可是卖一千,是不是少了? 所以他才托人去调查冯君。 别看蛊修是小众修者,事实上小众修者之间的信息交换,比大众修者要快得多。 这个相关的比较,可以参看华夏的小众……那些大众的族群,反响要慢得多。 龚雁南得知了很多令他吃惊的消息,所以来完成交易。 如若不然,他有别的手段,比如说,他可以让下了标志的灵兽符瓦解——一旦瓦解,他可以再使用其他手段,带走没有封禁的青丝灵草蛊。 不过这么做的话,会面临比较高的道德成本。 他为这两种蛊虫准备的价格就是,每一样蛊虫三千灵石——包括养殖手段。 贵吗?应该不算太贵,他原本打算开价每样五千。 在蛊修的世界里,这就是天价了,这两种蛊虫加上饲养方法,每一样也不会超过五十灵石。 没错,就是五十灵石,这两种蛊虫没啥前途,大多时候,就是养来被其他蛊虫吃的。 当然,这是成本价,卖给其他蛊修,卖得好了,没准能到一百灵石。 但是龚雁南认为,自己掌握了别人急需的东西,可以考虑卖得贵一点,五千就挺合适——别以为这是暴利,蛊修名声在外,很多人为了不沾染麻烦,不介意花钱。 严格来说,相较冯君跨界买卖的利润,龚雁南已经算是很善良了。 他在了解到冯君的具体情况之后,觉得五千灵石定的有点高了,三千正合适。 这不是他觉得蛊虫值三千,纯粹是量体裁衣看天吃饭,他首先要考虑赎回自己的青丝灵草蛊,两千是底线,再稍微赚点的话,可不就是三千了? 不过,冯君一下买了两款,也是超出了他的算计,原本他只是想让对方多一种选择。 冯君验了一下货,确认蛊虫没有问题,书籍也没有问题,很痛快地将灵兽符还给了对方,同时再支付四千灵石。 如果事情就这么结束,算是爽快的一次交易,不过好死不死的是,安雨虹今天休整,没有修炼,听说冯君在交易,就跟孔紫伊来看热闹。 能查询蛊虫价格的皇甫无瑕不在场,但是安上人是得了冯君好处的,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帮着冯山主把一把关,于是联系了几个距离比较近的同门。 而龚雁南在交易完毕后,也没有马上离开,因为他希望冯君帮着推演一下,那个炼气九层的蛊修合适选什么蛊冲阶。 这个蛊修叫龚逸云,是龚雁南哥哥的孙子,蛊修一般很少相信其他同类,但是同族例外。 龚雁南为侄孙的冲阶,选择了好几样蛊虫,都是很合适的——蛊修世家不会没有相关知识,但是……到底哪一样最合适呢? 他不可能去问别的蛊修,一来涉及到自家的秘密,二来嘛……那些人未必比他懂得多。 原本他是打算碰运气的,但是知道冯君会推演之后,他就考虑请对方出手。 说完这些之后,他可怜兮兮地看着冯君,“族里只有我一个出尘期,这个孩子的成长,对我们龚家非常重要,还望冯道友成全。” 冯君沉默一阵之后发话,“要我推演,必须得有实物在场,那些蛊虫你带来了吗?” 龚雁南犹豫一下,还是点点头,“带来了,我这侄孙已经是炼气巅峰,随时都有可能突破,要不我也不会着急地带他来了。” 这也就是冯君名声在外,孔紫伊又是太清高足,换个别人来问,他真的未必说实话。 冯君微微颔首,“都取出来,放在院子的石桌上,龚逸云你坐在旁边。” 待对方准备完毕,他转身向屋里走去,“这个推算……可是要收费的哦。” 他不介意帮助人匹配,按说龚上人也是帮了他的忙的,但是既然对方收钱收得痛快,他自然也是按规矩办事。 龚雁南笑着点点头,他觉得自己拥有四千灵石,很是富豪了,“这个当然。” 冯君进了屋子,一待就是二十多分钟——其实用不了这么长时间,但是既然要收费了,还是拖延点时间比较好,算是对客户的尊重。 与此同时,安雨虹却是已经从同门那里,打听到了相关蛊虫的价格,“我去,这么黑?紫伊你来,我跟你说点事。” 孔紫伊对价格之类的东西比较麻木,不是她不懂得讨价还价,而是很多时候,她对价格就不敏感,包括这一次,也是安雨虹去联系同门询价,孔紫伊压根儿没往这方面想。 不过一听这价格,她也有点吃惊,“一百灵石就买得到……这同门是谁,靠谱不靠谱?” 等孔紫伊确定,这同门说得确实没错,她摇摇头,“这么开价就过分了。” “是呀,”安雨虹点点头,低声发话,“看来是这蛊修也是以为皇甫无瑕不在,就没人懂价钱了……当着皇甫无瑕,他不敢乱开价,当着咱们就敢,这是欺咱们太清无人?” 一旦上纲上线,孔紫伊也有点受不了,她淡淡地表示,“太清弟子又不是做生意的,一些冷僻商品,不懂价格也是正常的,不过咱们也不能看着朋友吃亏。” 安雨虹点点头,笑着发话,“还好,冯山主忘记说推演一次要花多少钱,有挽回余地。” 其实冯君不是忘记说价钱了,而是他不知道会推算出个什么结果。 有人推算是按次收钱的,冯君觉得没必要,就像上一次,他帮方家的双胞胎推算,并没有推算出什么特别有用的东西,反而是发现了安雨虹的隐患。 经过那次事情,他就认为不该按次收钱,而是该针对不同的情况,收取不同的费用。 蛊修这么可怜,能少收一点,就少收一点的好。 他走出房门才要发话,孔紫伊的神念传过来一段话,“别着急开价,你先过来一趟。” 冯君走过去低声嘀咕几句,再走回来,哭笑不得地看着龚雁南,“龚道友,我本来挺信任你的,可是你这开价……有点黑啊。” 龚雁南的脸难得地红了一红,他杀人夺宝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但是做奸商他不熟,难免有点尴尬,不过他还是稳住了,“这个……冯道友,做生意讲究个买定离手,愿赌服输。” 冯君居然笑了,他真没生气,就是觉得挺好玩的,这蠢萌蠢萌的家伙,居然会说这话? 笑了一阵他才发话,“我就是觉得有点遗憾,上一次你质押青丝灵草蛊,说急需一千灵石,却是质押了两千灵走,我也没有趁人之危压你的价钱,我以诚待人,就受到这样的回报?” 第一千二百四十二章 知识无价 龚雁南听到冯君的话,脸上忍不住热了一下,他并不是一个“蠢萌”的人,在蛊修中,他的名字也令人忌惮,不过对上蛊修之外的人,他相对还是愿意讲道理。 对方说自己不念旧情,他有点挂不住,只能勉力辩解,“青丝灵草蛊值这个价钱。” “呵呵,”冯君又笑了起来,也不跟对方争辩,“我跟你说过,我手边不止一个蛊修,他们不可能不知道这些蛊虫的价值,出于信任,我接受了你的价格,但是……他们会笑话我的。” 龚雁南默然,这话就不好接了,如果他不能给出对方一个满意的答复,双方大打出手的可能性都有。 别人可能忌惮蛊修,冯山主会忌惮吗?想一想卢家三兄弟就可以知道了。 龚雁南沉默半天,最终叹口气,“但是这两种治疗方法是我提供的,我家族的秘藏典册里才有,认识这两种蛊虫的蛊修很多,可大部分都不知道它们有这样的功用……尤其后者。” 静默一阵之后,冯君抬手轻轻鼓掌,“呵呵,好吧,我接受你这个理由,知识是无价的……尤其你们这里,对信息的封锁到了变态的程度。” 孔紫伊和安雨虹早就习惯了冯君时不时冒出的新名词,龚雁南有点不习惯,不过不可否认的是,此人说的话虽然,却还是通俗易懂。 然后,冯君就收起了笑容,轻咳一声,“好吧,现在开始说正题,既然你认为知识是无价的,那么我可以挽救你侄孙性命的建议,应该价格也不低。” 龚雁南闻言眼睛一眯,脸慢慢地沉了下来,整个人都变得阴森了起来,他缓缓地发话,“冯山主,你这算是在威胁我吗?” “威胁?”冯君先是一怔,然后又笑了起来,“呵呵,你想多了,我没有任何威胁你的意思,我只是要开一个很高的价格,你如果认为我是在报复你,那就有违我的本意了……” 顿了一顿之后,他又发话,“你可以不接受,转身走人就行,我绝对不拦着……但是未来的某一天,你愚蠢的决定,会让你的侄孙付出残酷的代价。” 龚雁南的脸色逐渐缓和了下来,他还以为冯君是想强买强卖呢,沉默片刻,他出声发话,“好吧,我道歉,是我想得不对……逸云真的有很大问题?” 冯君又是笑一笑,并不回答。 其实他对自己高价买了蛊虫,并不是特别生气,就是对方说的那样,人家在知识层面领先了,交点学费很正常,冯君甚至还想托他再找一些医疗蛊。 但是安雨虹把这件事捅出来了,他就不能再无视这个问题了——否则别人会怎么看他? 见他不回答,龚雁南怔了一阵之后,摇摇头,“既然很贵,那就算了,我可以走了吗?” 冯君依旧不回答,只是笑着一摊双手,不过这个动作,是个人就能明白。 龚雁南拱一拱手,带着侄孙离开,出门之后,放出一艘飞梭,直接电射而去。 安雨虹忍不住了,“冯山主,他们真的走了哎,你可是白推演了……不要回你的灵石?” 冯君笑着回答,“做生意就要讲愿赌服输,买定离手嘛,而且……他喊价虽然离谱了一点,但是知识本来就是灵石。” 他并不相信对方愿意就这么走了,否则的话,留下一只只能活一天的阴影窃听蛊做什么? 事实上,哪怕对方真的离开,他也无所谓——我已经提前预警了,是你不听啊。 安雨虹却是挺不甘心,“你那止戈山,不是有个廖老大吗?他不会笑话你吧?” 冯君其实有点恼火她坏自己的事儿,不过不管怎么说,人家是为他好,而且还相当热心,在大派弟子里很难得了。 所以他笑一笑,“那家伙和他弟弟,是典型的没脑子,他们的智商不够资格笑话我。” 而此刻飞梭里的龚雁南面沉似水,正在考虑要不要返回去。 他离开只是一种姿态,别看他给人“蠢萌”的感觉,那只是他尝试“讲道理”,事实上,他并不缺乏出尘上人该有的精明和智慧——他只是想知道,自己拒绝之后能不能安全离开。 现在看来,安全离开应该是没有多大问题了,那么接下来,他就要郑重地考虑一下,要不要花那么多灵石,为侄孙解除可能存在的“隐患”。 至于那只窃听蛊,其实只是他习惯了防备别人,反正只有一天的寿命,而且除了精通感知的蛊修之外,很少有人能发现。 他想来想去,决定在三千里左右时,降下飞梭,听一听对方后续的反应——这个距离也是感知窃听蛊的极限了,再远就不能保证了。 不过就在这时,他被三个字,廖老大——敢笑话上人的,应该也是个上人? 龚雁南知道冯君是止戈山主,也知道止戈山在凡俗界的东华国,但那里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没有仔细去打听——左右不过是凡俗界。 一个出尘期的蛊修在凡俗界……龚雁南缓缓地停下了飞梭。 他终于想起来了,不知道去年还是前年,万蛊山的蛊王好像发现了新生蛊王的气息,派了几个蛊修前往凡俗界,最后因为伤及了一些凡人,被拿下了。 蛊王的消息,其实是很隐蔽的,但是蛇王的智商并不算太高,发现对手的气息消失之后,就没有再对这件事保密,而万蛊山又是所有蛊修心目中的圣地,很多眼睛盯着那里。 龚雁南已经有四五年没有去过万蛊山了,但是他平日里接触的蛊修也不少,听说了这件事,当然,他也没有往心里去,所以只是记得——自己好像跟那廖家兄弟打过一次交道。 他印象最深的就是廖家兄弟做事不太有头脑,但是确实难缠。 此刻他就又想起来了,好像廖家兄弟去的……就是止戈山? 不行!他马上就下定了决心,飞梭调转头往回飞。 不多时就到了白砾滩,他降下飞梭之后,站在院门口高叫一声,“龚雁南拜会冯山主。” 进入院子之后,他看到三名上人怪怪地看着自己,犹豫一下,上前一拱手,“刚才却是走得匆忙,忘记了请教冯道友,这费用到底几何?” 冯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原本打算收你三千灵,现在却是要六千灵了。” 龚雁南闻言,忍不住又是脸一沉——是挑衅吧? 涨价也就不说了,我跟你要六千,你还我个六千,这不是故意欺负人吗? 不过这一次他很好地控制了情绪,若无其事地发话,“敢问冯道友,能否减免一二?” 冯君摇摇头,笑着发话,“知识是无价的,敢问龚道友,方才我还价了吗?” 龚雁南的眼皮跳了两跳,“好吧,我允了,不过你能先说出我侄孙的问题吗?” 安雨虹轻哼一声,不屑地发话,“冯山主的推演之术,连我太清几位真人都很赏识,你若是听过之后想巧词反悔,那问题可就大了。” 龚雁南一想也是啊,人家说了之后,自己能不给钱吗?别说人家说得可能有道理,就算没道理,他也得认账——止戈山有了一个蛊修上人,也不差再多一个蛊修上人。 所以他摸出两个纳物符递了过去,一个纳物符里是刚收的四千灵石,另一个纳物符则是打算用来赎回青丝灵草蛊的一千五百块灵石,“只有五千五百灵……先欠五百灵成吗?” 冯君又被他逗得笑了,这蛊修还真是穷啊,“原来你连两千灵的赎金都没有准备全?” 龚雁南这次没有打肿脸充胖子,而是面无表情地回答,“蛊修里大多是穷人,家族又大,穷并不丢人。” “行,那你记得欠我五百灵,”冯君拿过纳物符,然后看向龚逸云,似笑非笑地发话,“你自己的问题,是由你来说,还是我说?” 龚逸云愕然地看着他,而龚雁南则是表情怪异地看着自己的侄孙。 好半天之后,炼气期蛊修才茫然地摇摇头,“冯山主恕罪,我听不懂您的话。” “呵呵,”冯君听得又笑,这个笑容在龚逸云眼中,真是要多可恶有多可恶了。 冯君实在没法不笑,这两位也真是绝配了,“你是不是觉得,身上火毒尽去了?” 龚雁南疑惑地看着自己的侄孙,心说什么火毒? 龚逸云也是一脸的茫然,三四秒钟之后,他的脸色猛地一变。 几乎在同一时刻,龚雁南也是眉头一皱,沉声发话,“是十二年前那一次?” 龚逸云却是脸色一白,犹豫一下,含含糊糊地回答,“当时我觉得火毒好了,没觉得有异样。” 他其实是在说谎,当时他受火毒之伤,比他自己说得要重,但是为了要强,维持自己在同辈中独占鳌头的形象,他表示这是点小伤。 按说这只是年轻人要面子,也不算什么大事,以后说清楚就行了,但是后来家族里又出了一些事情,弄得家族不安了很久,其中就涉及到了资源分配的倾斜问题。 龚逸云不愿意自己的资源被扣减,所以暗暗找了些水系的天才地宝来调理,这件事他跟龚雁南都没说——他知道三爷爷很重视自己,但是终究不是亲爷爷。 他的亲爷爷死了五十年都不止。 (推荐好友一桶布丁的新书《第6666次重生》,很负责地推荐,风笑看过了,感觉不错,另:召唤月票,最近掉得有点厉害。) 第一千二百四十三章 买自家消息 龚逸云没太担心火毒,后来也是顺风顺水的,修为逐步提升。 期间火毒反复了三次,也是越来越弱,他就再没当回事。 但是现在这秘密,被人一口道破,而且这火毒居然可能影响他晋阶上人,他就直接傻了。 冯君之所以能判断出龚雁南不知情,是因为龚逸云身体里有火毒残留不算大事,但是龚雁南身为出尘上人,让自家侄孙这种情况下晋阶,才是真的大事。 年轻人不懂事也就罢了,你也不懂吗?所以他判断,这是龚逸云的个人行为。 龚雁南听到侄孙这么说,却是一声长叹。 十二年前那件事,他对侄孙身中火毒的印象不深,但是当时家族差点分崩离析,他是记得很清楚,所以在瞬间之内,他就反应了过来——搁给他是龚逸云,当时也不敢说火毒很重。 没错,他很理解侄孙当时为什么要骗自己。 但是这种陈年旧事被捅出来,还是让外人捅的,更关键的是……还是他出钱买的消息。 龚雁南并不知道,一万头羊驼在心里奔腾而过是什么样的感受,但是现在,他显然有差不多的感觉——尼玛,这就是你给我的答复? 但是同时,他还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冯君说的应该是真话。 这样的隐秘,不是普通人能知道的。 那也就是说,自己的侄孙在迈入上人台阶的时候,是有大概率要出事的。 想明白这一点,他就觉得没有白回来一趟,至于说值不值六千灵……那就难说了。 要说起来,龚逸云才八十岁,就有希望晋阶上人,以龚家的家底,出六千灵也不算多,他不但年轻,也算是龚家近两百年来最强的天才。 现在问题的关键在于,火毒对他的影响有多大,考虑到此处,龚雁南沉声发问,“敢问冯上人,这火毒……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冯君知道他想问什么,所以笑一笑,“火毒入髓,倒也不要紧。” 病入骨髓了还不要紧?这不是风凉话,在地球界或者很糟糕,但是对手机位面的修者而言,骨髓里的东西不算难处理,比如说这个火毒,入了阴脉的话,比病入骨髓麻烦多了。 更麻烦的也有……比如说火毒入了识海。 当然,病入骨髓也已经很麻烦了,起码以龚雁南的见识,也知道这么晋阶上人是不现实的,必须好好调理一下——否则九成九会失败 上人真那么好入,四大派的每一派,都有几十万弟子,不至于每一派的上人都不到一千。 龚雁南听说是入髓,心里也暗暗地松了一口气——这种事处理起来不难,怕的是不知情。 但就算是这样,未来十年内,他也是不能让龚逸云晋阶了,八十岁的出尘初阶,和九十岁的出尘初阶,差别还是大了一点。 所以他出声发问,“敢问冯山主,我这六千灵……不能只买了诊断吧?您是不是该有一些建议,供我们参考呢?” 冯君又是一笑,“呵呵,那是当然了,你自家沟通不畅,我点出来,算不得什么本事。” 龚雁南只觉得脸皮上一阵燥热,只觉得生平没有见过这么令人厌恶的笑脸。 但是他能说什么?他还指着对方提出合理化建议呢,“那就要恭聆冯山主的高见了。” “也没有什么高见,”冯君一摆手,淡淡地发话,“按部就班地晋阶就好。” 你说什么?龚雁南直接就懵圈了,按部就班地晋阶? 冯君话并没有说完,他继续发话,“你也倾向于让他使用玄铁体蛊晋阶的吧?这蛊就不错,加上冰凌蛊卵和千年火精草,火毒会成为他的助力。” 对方拿出的蛊虫里,有玄铁体蛊和冰凌蛊卵,但这是两个不同的发展方向,倒也都匹配得上龚逸云,不过……玄铁体蛊晋阶,加上冰凌蛊卵,这算怎么回事? 龚雁南第一个反应就是,想反唇相讥对方,但是想到冯君不至于这么无聊,他还是沉思了起来,良久之后,他试探着发话,“用玄铁体蛊……吸收冰凌蛊卵吗?” 冯君笑着鼓掌,“你看,我就知道你能想明白,这个设计还好吧?” “实话实说,没觉得有多好,”龚雁南并不是一个唯唯诺诺的人,“这会引发严重的属性冲突,虽然我不介意做一些尝试,但是这尝试落到逸云身上,感觉还是有点突然。” “你的智商有点不够,”冯君轻描淡写地展开了人身攻击,“我没有逼迫你,是你要问我建议的……你当然可以不答应。” 龚雁南默然,他仔细地分析一下自己的智商,觉得这事儿还是有点不太靠谱,当然,他没有明着说,只是婉转地表示,“千年火精草,当时桌上没有吧?” 火精草是一种常见的草木,有着广泛的用途,一两年生的火精草,就能卖出不错的价格,十年生的则是能卖出高价。 这么说吧,赤凤派主修刚阳火系,她们对火精草有大量的需求,来多少吃下多少——但起码得是五十年以上的火精草,才有资格被赤凤派收购。 千年的火精草,就极为难得了,一棵价值百灵以上,可以治疗一些属性问题,珍稀程度有点类似于地球位面的牛黄。 冯君在灯笼镇潘家的库房里,收取了两株千年火精草,又专门扫描过,有相关的虚拟数据,往上叠加一下就可以得出结果。 最关键的是,这个解决思路是他想出来的,也没有匹配了几种天才地宝,就得出了结论,他对此相当地骄傲——有种智商碾压的赶脚。 所以他不以为意地笑一笑,“桌上是没有,我手里有。” 龚雁南又愣在了那里……那就是又得买千年火精草了? 他虽然不怎么做买卖,但是价格大致还是知道的,一两百灵不算贵,但是……没钱啊。 当然,最关键的是,这种解决方案合适不合适,“能麻烦冯山主说一下原理吗?” “我来解释吧,”孔紫伊出声了,她也不知道对方的病情该怎么处理,但是知道结果倒推的话,那就简单了,“千年火精草是内敛火物,用来勾出髓内之火再合适不过……” “如此这样,吞噬过冰凌蛊卵的蛊虫……那叫什么蛊来着?算了,不说这个了,我简单地判断一下,你的侄孙应该是阴阳体质,我说得没错吧?” 龚雁南听得目瞪狗带,这就……这就把逸云的体质判断出来了?大派弟子真的恐怖若斯? 她没有判断出阴阳体质的细类,但就算这样,也已经很恐怖了好不好? 迟疑一下,他出声发问,“孔上人,那他便能直接晋阶?” “你怎么……”到了这个程度,连安雨虹都能听明白了,“这还听不懂?先服用些许火精草,其他就都是晋阶时处理了。” 龚雁南盘算一下,也明白了过来,“先服用些许火精草勾连内外,等晋阶时再服用火精草,是这样的步骤吧?” 三人齐齐点头,心里忍不住暗暗地感叹:蛊修的修炼知识,还真的是差了一些啊。 不用他们三人说,龚雁南也看出了她们的表情,但是他也没辙,蛊修跟主流确实不是一回事,沉吟一下,他出声发问,“不知冯上人手上的千年火精草,是否愿意割爱?” 冯君笑着摇摇头,“你还是去坊市买吧,这东西又不算罕见。” 龚雁南迟疑一下发话,“我知道此前是我做差了,不过还是想从冯山主手里赊借一下。” “过分了吧?”冯君似笑非笑地发话,“你还欠着我五百灵石没还呢,现在又想赊欠?我郑重声明……绝对不会第二次接受质押青丝灵草蛊。” 龚雁南还真是打着这样的主意,听到他一口拒绝,忍不住出声发问,“为啥?” 不过话才出口,他就后悔了,于是紧接着发话,“我想请教一下冯山主,您购买这医疗蛊为凡人治病,愿意不愿意购买一些其他也能为凡人治病的蛊虫?” 龚雁南不确定冯君为什么会对凡人生出同情心,但是想到止戈山里多是凡人,他曾经盘算过,要不要帮冯君再收集一些其他医疗蛊。 不过来了之后,生意谈得很顺利,他的资产瞬间暴涨,他就暂时不想提此事了——万一对方真的需要,他还得去收集,耽误时间不说,关键是此前的“宰客价”也可能暴露。 再后来,双方谈得有点僵,他就再也没有想起此事,直到现在,他的灵石没了不说,还得再采购其他东西,那就只能提出这个话题。 咦?冯君讶异地看他一眼,心说能修炼到出尘期的修者,真没几个是简单的,我还没说呢,你倒是自己想出来了,他不动声色地发问,“能治些什么病?” 龚雁南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于是表示蛊虫可以帮凡人止血,还可以滋养气血——前提是营养得跟得上,还有一种腥膻蛊,甚至可以寄生在肾脏里,取代肾脏原有的功效。 冯君对这一种蛊虫相当感兴趣,因为这玩意儿弄得好了,可以拯救肾衰竭患者,在他的印象中,国内有相当数量的肾病患者。 第一千二百四十四章 凡人的智慧 冯君细细一问,才知道这腥膻蛊并不能完美地解决问题。 虫卵的污染、蛊虫的生长周期,甚至蛊虫的体征,都是会引发种种事端的。 不过龚雁南见他兴趣大,马上就表示——这些东西都是可以研究改进的。 没错,撇开成见不谈,蛊修是修炼者中最注意研发和改进的群体,有些人对小动物的了解,可以比肩地球界的生物学家。 蛊修们不是不务正业,这才是他们真正的修炼根基。 但是让冯君感到遗憾的是,龚雁南并不能保证多长时间才能研发成功。 然而龚雁南对这件事情的兴趣极高,他表示自己一定会尽心而为,而且……他愿意再去了解一下,还有哪些医疗蛊,可以用在凡人身上。 不过,在表态完毕之后,他还是吞吞吐吐地请求,希望能赊借一株千年火精草。 冯君经过了解,也确认了一点:大部分的蛊修并不是没钱,而是他们的灵石,都换取了蛊修用品。 既然是这样,他就借出去一株千年火精草,并且要求对方,在还清欠款之前,每十天要白砾滩和清风岭帮忙巡查一趟——是义务劳动,没有酬金。 龚雁南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下来,因为蛊修不得随便害人,所以他很少能接到助拳的邀请,很多时候闲着也是闲着。 他只有一个要求,巡查完毕之后,如果小院的聚灵阵开着,得允许他借聚灵阵修炼。 反正……只有跟蛊修真正接触过的人,才知道蛊修到底有多么小气抠门。 不知不觉间,手机位面就进入了冬天。 鸣砂坊市的战修们终于联系上了冯君,主动前来汇报,说止戈山那里一切平安,东华国王室曾经有人去找过止戈山主,希望能沟通一些事宜,但是被梁中玉挡在了山门外。 杜家修的仓库已经修建到了六号,除此之外,白砾滩上也建起了房屋,而且还不是临时性的木屋,而是土坯房和砖石房屋——冬天的白砾滩风沙很大冰冷刺骨。 冯君连着修炼了一个多月,最终将自己的修为推到了三层巅峰。 龚逸云已经吞服下了四分之一株火精草,目前在全力修炼中,因为是借用了冯君的聚灵阵,又拿不出报酬来,他的三爷爷只能通过劳动换取他修炼的资格。 短短的一个月,龚雁南就催化出了子午线蛊卵一百枚,灰雾针蛊卵五百枚——这个东西其实培育不难,花花也学得会,但是他愿意出手,冯君也乐享其成。 冯君原本是要等皇甫无瑕回来之后,跟她敲定一些蛊虫的消息,但是这个通讯大会开得天昏地暗,一个多月都没有结束。 据灯笼镇的唐掌柜说,会议争吵得很厉害,估计再有一个月,都不太可能达成共识。 冯君一看,得,我也不等了,回地球界去吧。 地球界这边是才过了中秋,天气也是一天凉过一天。 冯君先是来到了灵植园,跟花花沟通了一番,花花本来就有统帅一支灵兽大军的念头,它非常渴望为灵兽正名。 所以当它听到“医疗蛊”、“治病救人”和“癌症”三个词的时候,异常兴奋地接下了这个任务,并且表示,会尽快学会培育蛊虫——它觉得这并不是什么难事。 至于说役使蛊虫……那还用学吗? 于是洛华庄园里,又多了几头猪、几只羊和十来只鸡,用来培养蛊虫。 因为经常追剧的缘故,花花对蛊虫的隔离措施,比冯君还要重视,它经常幻想,自己会成为地球界抵御外星物种入侵的第一道防线。 它的防御措施搞得极好,但是对蛊虫的培育,就乏善可陈了,它浪费了七八枚灰雾针蛊的蛊卵,才培养出了一只能够将产出的卵引到体外的灰雾针蛊。 子午线蛊……目前还在培育中,至于那心包蛊,压根儿还没有开始培育——天通只卖出了三枚蛊卵,让它不敢轻易下手。 就在这时,古老大介绍的病人到了,那是古老大中学老师的儿子,还不到四十岁,肝癌晚期,已经瘦得皮包骨头了,只有一个膨胀得远远不合比例的肚皮。 此人发现自己患了癌症的时候,已经是中晚期了,用过了所有的治疗手段,但是收效不大,必须指出的是,他接受各种神秘疗法,蝎子、蚕沙之类的,对他来说都不是问题。 他还喝过符水——茅山的符水,不过遗憾的是,符水对他有好处,对癌细胞更有好处。 因为他的母亲是古老大的老师,他治病的条件倒是挺好,但是花销太大了,他的老妈已经在治病上占了便利,总不可能为钱再去找古老大张嘴。 老太太是很传统的人民教师,连众筹都不会去搞,就更别说跟众多的弟子们张口了。 用她的话来说就是:咱家又不是出不起这个钱,何必搞那些歪门邪道?被人小看了。 但是老太太的儿子不这么看,现在这仨瓜俩枣的,也能算有钱?他一旦不在了,他的妻子和儿子的生活会陷入极大的困境,他希望能多给家里留下点钱。 他想要自杀,但是又考虑了一下,就向医院询问了有关“安乐死”的相关规则。 很显然,安乐死在华夏是不合法的,而且在某些许可“安乐死”的国家,他这个情况是否符合要求,也是两说。 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然后背着母亲,给古老大打了一个电话,说自己想要安乐死,医院不同意,问古老大能不能帮着打个招呼。 他不认为自己是在化缘,他只是想比较体面地死去,比如说注射什么的。 一般来说,古老大的眼角都不会瞟到他,但是对方表示一心求死,老古觉得自己若是不闻不问,将来老师说起来,自己怕是难免尴尬,于是他派了个人过去了解情况。 去的人很快就掌握了各种情况,然后回去向自家老板汇报。 古老大是什么人?一听就知道,这位是家里撑不住了,人到中年压力太大,干脆利落地死去,也算是对这个家庭能做的最后的贡献了。 当然,换句话说就是……如果这位的钱足够多,他完全没有必要执着于安乐死。 钱能解决的问题,对古老大来说,那肯定就不是问题。 有鉴于对方没有开口直接要钱,他觉得需要采用一种相对折中的方式来处理此事。 这个时候,正好杨玉欣带着古佳蕙回京城,古老大看到三弟媳之后,随口就说了一句,冯君能不能帮着治一治癌症病人。 古老大也不奢求,冯君一定能治好病人,反正就算治不好,只要三弟媳心里有数,就能让这可怜的家伙得到妥善的安排——直到他死亡。 无非是一些钱罢了,古老大不愿意为这点小事惊动任何人,也就是用弟媳妇这种自家人方便。 古老大没有要求冯君一定能治好,甚至让他治病都只是一种说辞——杨玉欣打听一下就应该知道,这家伙的家庭状况不是很好,别说请冯君出手的费用,他连正常的费用都吃力了。 杨玉欣当然打听到了这个消息,然后她转念一想——冯君的手头,始终都不是特别的宽裕,那我就再送给他点钱好了。 也就是说,治病的费用其实是杨主任出的,怪不得她一力撺掇他收下病人。 患者听说,还有个地方可以治病,当然也很高兴——如果可以不死,谁愿意死? 更令他高兴的是,这次治疗不用他出钱,有人给他买单了,唯一的条件是,他需要管好自己的嘴巴。 冯君并不知道,杨玉欣是拿她的钱来支付治疗费用,当她告诉他,对方已经将钱打到了自己账户上,他只是随意地笑着点头,“那就先放在你那儿好了,咱俩的钱,谁跟谁呀。” 第二天,患者被运送了过来,按照庄园的规矩,他们将车停在了山门之外。 不过这一次,冯君并没有让患者进来,而是让车开进了任志远的脑梗康复中心。 脑梗康复中心并没有开业,这里一期工程的建筑工程才刚刚结束,屋子里正在进行装修,任志远没有打算把这里办成太奢华的疗养场所,但是以他的眼光,也不可能装修得太差。 一座最里面的小楼,做为曾经的甲方宿舍,屋子里稍微简装了一下,墙壁刷白了,地上有地板革,一些简陋的家具,这就是冯君为患者提供的休息场所。 任总已经告知下面的人,远离那个地方,否则不仅仅是罚款或者开除的问题,他的心腹专门负责此事。 跟患者来的,是他的老父亲,老爷子现在已经年过七十,少言寡语——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哀伤,只有亲历者才懂。 庄园里来了一个姓李的漂亮小姑娘,她很明确地表示,这栋小楼我们会锁门,你不需要亲自照顾他,找个地方休息就好。 老爷子也没有生气,就是怯生生地表示:儿子现在生活不能自理,没人照顾不行。 李姓小姑娘却是很强硬地表示:来治疗就要听我们的,如果你不走,就是你们父子俩走。 老爷子又问了两句,确定康复中心这边会按时派人来护理,也只能唯唯诺诺地走人。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二百四十五章 煎熬 当天晚上天才擦擦黑,兴奋的花花就按捺不住了,催着冯君来看病人。 “我还没吃饭呢,”冯君嘀咕一句,不过考虑它这是“急病人所急”,他还是觉得要鼓励一下,然后,他悄然来到病患所在的小楼,却发现……病人在吃饭。 这些就都是插曲了,冯君也没打算插手花花的治疗,他悄悄过来,就是想查看一下,此人还有救没有——如果必死无疑的话,就还是推掉这一单好了,省得打击花花的信心。 一只蛊虫,拥有治病救人的大爱心,他一点都不想打击它的热情。 钻进手机空间里推算了一下,他愕然地发现,治疗这位除了需要使用灰雾针蛊,居然还要用到三颗培元丹——否则病人根本撑不下去。 冯君有点心疼,要知道郎震做了半辈子的武师,也才吃过一颗培元丹。 治疗袁老,他只用了一颗培元丹,治疗喻老也不过才两颗。 但是想一想,这是从癌魔手里抢夺生命,也是蛮有成就感的。 所以他暗暗地通知花花:可以操作了,这家伙治得活,不过期间要使用三颗培元丹。 花花真的是太喜欢治病救人了,除了要负责下蛊虫和引导,它也接过了喂服培元丹的任务——它甚至带上了那个画着红十字的小白帽子。 至于如何不让对方发现自己,蝴蝶护士表示这完全不存在问题,别说它已经是炼气中阶修者,只说它翅膀上的鳞粉,就有着致幻作用。 三天后,患者的父亲熬到了探视期,他有半个小时的时间,跟儿子沟通交流。 他的儿子……对伙食有点抱怨,因为食物稍微油腻了一点,对于他的肝脏来说,这是一个沉重的负担——一般来说,施工队的伙食都好不到哪里去,但他吃的是甲方的小灶。 做父亲的愣了好一阵,才低声嘀咕一句,“你的气色好多了。” “嗐,别提了,”儿子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他们根本没有给我做任何的治疗,我经常会疼得死去活来,感觉倒不如死了好……我需要清淡一点的食物。” 做父亲的愣了一愣,又低声说一句,“确实气色好一些……起码你有食欲了。” “这也是我还能待在这里的原因,”儿子苦笑一声,他对气色什么的,感觉不是很直观,男人本来就是相对粗心,而他又不是跟父亲一样,三天没见——他天天照镜子呢。 “我觉得可能有点效果,”父亲的话并不多,“怎么说也是小古给你介绍的地方。” “我知道,”儿子点点头,他也不是不懂事的人,“我也是想换点健康的食物,好配合治疗……虽然我没感觉到他们做了什么。” 做父亲的出去跟甲方的人商量了,甲方对此表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们也没有接到通知,对住在里面的那位,在饮食上要区别对待。 所以他退而求其次,说孩子的一日三餐我来送,不需要你们管饭了,成不成? 他送也是要送到甲方这里,再由甲方代为传递进去,但就算是这样,甲方的人员依旧不敢做主,因为比较同情这老爷子,他们将情况汇报给了任志远。 任总听说之后,给李诗诗打了一个电话,问她能不能让家属送饭。 李诗诗也是个心软的女孩儿,她请示了一下冯君,然后回答说——没有必要。 消息一层一层传递下来,老爷子的要求还是被拒绝了。 冯君的回答有点不近人情,但是他主要的目的是,不想让老头频繁地接触自己的儿子,以免发现里面某些不合理的东西。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老男人护起犊子来,比女人一点都不差。 老爷子表示说——不行的话,我免费帮你们做饭好了,原先的厨师也用着,我给他打下手,无非是多买点菜,自费的,炒出来了之后,你们也吃,我儿子也吃。 事实证明,大多数人都是有同情心的,甲方办公室的人觉得老爷子挺可怜的,就说我们不管你了,想打下手是你的事儿,想多炒菜也是你的事儿,反正送饭肯定不能是你去。 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他们甚至没有去请示任志远。 任总也没有想到,冯君苦心孤诣建立起来的防火墙,居然就这么裂开了一条不小的缝。 老爷子在甲方这边做免费劳力,还真是泄露出了不少东西。 除了没有说自家出的费用,其他的东西,他真的说了不少。 甚至包括,他老妻是古老板的老师,古老板出面协调,让儿子来治疗肝癌晚期的事,他都说了,甚至还爆出了一些参数。 又过三天,他又去见儿子,这次回来他就纳闷,“没见人去治疗啊,我怎么感觉他气色好了,人也胖了……难道真的是这里风水好?” 又过了三天,他向洛华庄园提出了申请,想要带儿子去做个体检——他认为儿子的康复速度,快得有点不正常。 李诗诗其实挺同情他的,心里也很好奇,庄园这是连癌症都能治了? 但是她跟冯君联系一下之后,不得不狠心回绝了对方,“现在正在治疗的节骨眼上,不能出去检查,还是那句话……想要出去,就不要再回来了。” 这个态度真的是很不友好,她也不想这样,但冯老大是这么要求的。 老爷子得到这样的回答,也相当不高兴,但终究是七十多岁的人了,见识过的风风雨雨太多了,他知道儿子现在气色越来越好,而且……这一次的治疗没怎么花钱。 所以对方的不友好,他也就忍了,还说了一句“不好意思打扰了”…… 又过三天,再一次见到儿子之后,他心里真的是太好奇了,怎么又好了很多? 他是真的想让儿子去做一次检测了,为此他拨通了老伴的电话,把儿子近十二天的变化讲述了一下,他认为……应该让“小古”发话,为儿子做一次全面检测。 他觉得有必要搞清楚儿子身上发生的变化——不管它是好的,或者是不好的。 不过很快地,他的老伴打来了电话,“小古说,要听从对方的意见,如果咱们不愿意相信对方的话……咱们有离开的权力,但是没有再回来的权力,他也无能为力。” 冯君不是有意刁难对方,用蛊虫吞噬癌细胞,这种事一旦展开,是很难刹得住的——哪怕是现在,癌细胞依然没有被全面消灭干净。 当然,现在的的癌细胞已经处于了绝对下风,临时停下一阵也不打紧,但是问题的关键在于——他现在放人出去,万一蛊虫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蛊虫是逃不过现代仪器检测的,哪怕花花能把蛊虫全部灭除,还存在蛊虫卵的问题——在此期间,已经产生出了大批的蛊虫卵,并且在病体内,被花花直接激活。 以花花对地球界的热爱,它将病人送出去之前,肯定要全面地清除蛊虫卵,这显然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做到的。 就算冯君答应放此人出去,起码也需要经过两天时间的“清除期”。 经过彻底清除,就可以去医院做全方位检测,但是问题的关键在于——检查完之后呢? 花花役使蛊虫,肯定也是要付出代价的,而役使到半中间报停,然后消除所有的蛊虫存在的痕迹,也要花费大量的精力。 好吧,这些也都没什么,就算没有现在的事情,将来对方康复之后,肯定也会全面清理的。 但是最让人难以接受的,也就是这个了——花费了大量的精力和物力,一旦检查完毕,他们还想回来继续接受治疗,这就实在过分了。 冯君可以做出适当的退让,但是……离开了就是离开了,永远不要指望回来。 他的资源,也不该被这么浪费掉——这都是从手机位面殚精竭虑争取来的。 这次他愿意出手治疗患者,主要是想证实一下,自己的规划有没有问题,是不是真的可以治疗某些方面的癌症——如果能造福全人类的话,这是个不小的突破。 但是他也意识到了,这样的突破,会给他带去多少事务性的工作。 所以打一开始,他就没想着一定要赚什么钱,跟以往的治疗相比,他已经脱离了低级趣味,没错,他并不在意事实上的结果,只在意自己的测试——他现在真的不缺钱。 因为不在意,他就不打算委屈自己。 他早就决定了——来找我治疗癌症的,就得听我的,什么专家、医生、护士的,在我这里统统都不好使,想进来治病,你就是孤家寡人! 他的运气不算太差,患者是一个能接受神秘主义的主儿,患者的陪同人,又是一个饱经风霜看得清脚下道路的老男人,没有给他制造多少麻烦——如果不算老爷子那张破嘴的话。 事实上,这个患者如果不能接受这些条款,执意离开的话,冯君也不会觉得有多少损失——他已经获得了相关的第一手数据,足够丰富他的数据库,并且对前景作出一些判断了。 总算还好,对方并没有选择离开,不过糟糕的事情也有,那就是古老大意外地发现:某个被他看做是骗子的人,居然真的能……治疗癌症? 第一千二百四十六章 次第 古老大的态度转变,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在此之前,他已经隐约接受了某些设定。 他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是在第十二天,等到第二十一天的时候,他的老师又打来了电话,说对方反应孩子身上的癌细胞,清理得差不多了,三天之后,要求他们把人接出去。 洛华庄园给出的解释是,这三天的时间,是观察有没有反复——只有花花很冯君心里清楚,他们要在三天内,彻底清理掉患者身上所有的蛊虫和虫卵。 事实上,洛华庄园始终没有向患者一方做出任何的解释,但是患者及家属的反应却很奇怪,从一开始的狐疑甚至不满,变成了现在的盲目迷信。 没错,老师给学生打电话,只是想问一声,效果既然这么好,我儿子能不能在那里多待一些日子,这才二十来天,就恢复成这样了,接下去不是能恢复得更好? 古老大的好奇心,是彻底被钩了起来,不过大致来说,他对三弟妹和洛华的行事风格,也是相当清楚的,并没有打电话去协调的意思。 他不无遗憾地向老师表示:对方既然觉得好了,要往外撵人,那就不能住下去了。 不过把人接出来之后,他可以安排最好的专家来复查,看回复得怎么样了。 复查的结果,也是相当地令人震撼,果然是癌细胞尽去,看一看一个多月以前拍的片子,简直是判若两人。 当然,癌细胞没了,不是说患者就好了,此前的癌细胞以及治疗手段,把他的身体折腾得不轻,甚至用千疮百孔来形容也不为过。 起码要休养半年,他才能恢复到相对健康的程度,然后再用三到五年,达到基本康复的水平,至于说重回原来的身体状况,那是不可能了,能恢复到原来的七成,已经可以算完美了。 患者当然也没觉得有什么遗憾,能活下来就不错了,他更在意的是,癌细胞是不是全部被杀死了。 对于这一点,医生也不敢给他做保证,只是相对客观地表示:以现有的检测手段,已经检测不出来癌细胞了,至于说会不会复发,那只有老天才知道了——癌症发病的机理,目前也没有相对全面的解释。 医生们更在意的是:你这病到底是怎么治疗的? 患者在康复中心的时候,抱怨过洛华不止一次——毕竟肝癌那种疼痛,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但是面对医院的提问,他非常坚定地履行了承诺:我不能告诉你。 医院当然很想使用一些手段,但是一打听,就知道这是很大的领导安排的病人,也只能打消了念头。 其实这个消息,还是传到了古老大那里,医院里的专家认为,在病人的很多器官上,他们发现了吞噬痕迹,也就是说,可能是一种新型的干细胞变异。 人体内像巨噬细胞和淋巴细胞等,都是来自于造血干细胞。 专家的推断更有点像瞎猜,但是距离真相还真的不是很远。 他们向古老大建议,说如果真的确定,可以人为诱导这种细胞变异的话,一个炸yao奖是妥妥的了。 古老大对炸yao奖没太大的兴趣,他只是很随意地表示:我知道了。 然后他就又给弟媳妇打过去了电话,问洛华治疗癌症病人,是仅限于肝癌呢,还是说其他的癌症也能治? 杨主任已经搞清楚,冯君是如何治疗癌症的了,所以她回答说,这是修炼者的手段,跟什么部位的癌症,没有太大的关系,不过呢……治疗成本很高。 古老大能想象得到,肯定又是以亿为单位的天价治疗费,他特地派人去患者那里问了问,于是就猜到,这“治疗成本”应该是三弟媳垫付了。 他是不差钱的,这点治疗费吓不倒他,但是他也无意再给冯君送去新的病人。 古老大认识的人很多,得了癌症却苟延残喘的很有几个,不过……没有关系特别近的。 既然别人没有求到他头上,他又何必上杆子去告知对方?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自己的大秘求过来了——他的堂妹得了乳腺癌,现在已经扩散了。 身为古老大的大秘,他其实可以直接跟杨玉欣对话的,但是他认为,自己还是跟老板打个招呼比较好一点。 古老大沉吟一下表示,“那家伙可是死要钱的,本来可以让杨玉欣给你出一下,但是她刚出了一份,我不好再跟她说了。” 大秘非常明白这个逻辑,他笑着点点头,“我堂妹夫家里条件比较好,几个亿还是拿得出来的……我就是跟您汇报一下,看您是什么意思。” “我能有什么意思,”古老大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你的亲戚病了,肯定应该四处寻医问药,这是公序良俗,我还能反对不成?” 顿了一顿之后,他又吩咐一句,“就在这儿给她打电话吧。” 大秘明白老板是怎么想的,于是马上打电话过去,说我有个堂姐,乳腺癌扩散了。 杨玉欣沉吟一下,告诉他存在两个问题:一个是庄园收费特别贵,一个是……用冯君一次很难,如果是你的事情,我就做主答应了,但那只是你堂姐——我都没法跟冯君说情。 大秘表示,钱不是问题,妹夫有钱,至于说用他一次很难……这事儿我已经跟老板说过了,老板也同意了。 按说他是大秘,很多时候是古老大意志的体现,杨玉欣有什么事要办,他出面比大伯子出面还更合适,可以说是她不能开罪、也无法开罪的人物。 但是对着这样一个人,杨玉欣却是毫不犹豫地表示:“那你让大哥给我打个电话吧。” 然后,她居然就那么挂了电话。 大秘冲着老板无奈地摊一摊手,“杨主任让您给她去个电话。” 他并不会因此记恨杨玉欣,因为老板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要看她维护冯君的力度。 “呵呵,”古老大轻笑了起来,然后又微微叹一口气,“我这个弟妹……陷得有点深。” 大秘当然不会借机挑拨,他反而为她辩护,“几个亿的治疗方案,也许那个人真的会付出很大的代价。” “很大的代价……”古老大沉吟一下发话,“小董的治疗,好像也没有勉强他。” 大秘本来不想出声,最后还是说了一句,“也许,他只是想通过小董证实一些东西。” 古老大思索一下,微微摇头,“好了,我回头给她打电话,你可以通知你的堂姐过去了……那家伙性格不好,别撩拨他。” 大秘点点头,心里却是在琢磨,怎么让那个比较抠门的堂妹夫拿出几个亿来治病。 对他来说,这点钱也不是什么问题,但是堂妹夫出钱是天经地义,如果那厮不识趣的话……他也不介意让他明白,什么叫老板大秘。 然而,古老大还没来得及联系杨玉欣,就又有人打来了电话…… 冯君没有想到,自己只治疗了一个癌症患者,马上就有三个患者联系了过来。 古老板大秘的堂妹……这个还算可以理解,但核物理专家是什么鬼? 再一问,冯君才知道,合着消息是从任志远的监理里传出去的。 监理按说也没那么八卦,但是工地上有个免费厨子,喝了酒之后特别能说。 在这父子俩离开的时候,厨子还很不情愿地抱怨,“明明还有点不方便,就不让住了?” 然后消息就传出去了,喻老的安保们也听说了。 安保的嘴巴都是很严的,但是保密规则也是有涵盖范围的,有人治愈了一个肝癌晚期,这完全可以当作奇闻异事说一说的。 所以就有一名国企高管,也想治疗一下自己的食道癌,结果他费尽千辛万苦,联系上了洛华庄园,那边却直接表示——我们是植树造林的,没有治病的业务,更没有相关资质。 这位高管托了某银行郑阳分行的行长,希望他代为接触一下洛华庄园。 这行长一听是洛华庄园,忙不迭地拒绝:不是不帮你,那家伙身家百亿,喻老也在他庄园里待着,我这小毛虫一般的人物,够不着啊。 不过他也表示了,冯君是真的有些怪异能力的,喻老为啥能住在那里?听说就是他治好了喻老——当然,咱们这是随便聊一聊,放下电话我就不认了。 国企这位放下电话,心乱如麻:那位老爷子坐镇洛华,他怎么敢胡来? 但是话又说回来,那位老爷子都在那里,他怎么能放弃这样的希望? 想来想去,他终于想出一个法子来:他认识一个病友,是核物理专家,虽然只是个没啥权力的专家,但人家可是做保密项目的,上面有组织呢。 他联系了一下这个专家,说我打听到这么个消息——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并不是所有物理学家,都是无神论者,事实上,相信玄学的物理学家并不在少数。 这位虽然不太相信病友的话,但是“古老大都安排人过去治疗,还治好了”这个理由,实在是太强大了。 像他这样的高级专家,真想打听什么消息,还是比较容易的。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二百四十七章 压力大 冯君接到这个消息,也是有点腻歪,这是真的把洛华当成医院了? 不过最后,他还是应承了下来,三个就三个吧,一拨来的,一起治了就好了。 当然,他也定了三条规矩:先交一亿的定金、不得携带随员、一切都要听从庄园安排。 其他人都好说,但是那个核物理专家真的有点例外,他的医疗费用都是国家出的,上级就问了:这一亿元的定金,算什么名堂? 这个问题不用冯君回答,古老板的大秘就直接回答了,“房租!” 这样的回答太过儿戏了,那边有点不高兴,说这是国宝级的人才,你不要随便开玩笑。 大秘也很耿直地表示,“那位什么名义都没有,就是能治病,别嫌花钱多,没点关系,给钱人家都不要。” 如果不是他的位置太过敏感,那边有数不清的手段可以收拾他,但是世界上没有如果。 “房租”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这名专家的身份也极为敏感,所以他身边必须要有陪同的医护人员——而且是男性医护人员。 洛华庄园再次展现出了他们的傲慢,医护人员不得入内,为此,李诗诗差点跟对方发生了冲突,然后她气呼呼地转身离开了,而任志远的甲方,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如果我们没有记错的话,这里应该是任总正在修建的康复中心,怎么感觉像是外人呢? 矛盾很快就解决了,古佳蕙闻讯赶了过来——她的母亲今天不在庄园里,但是她跟李诗诗的关系很好,所以主动出面。 她出面有她的优势,当她告诉对方,你们可以离开了,男护士气得笑了起来,“我们来这里相当不容易,还支付了大笔金钱,小姑娘,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古佳蕙傲然地点点头,“我知道,因为我也姓古!”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男护士不得不主动离开了康复中心。 接下来的治疗……当然是相当地顺利,在第九天的时候,男护士见过专家之后,再次提出要求,要为专家检查一下身体。 三个患者里,就是这个专家难伺候,另外两位纯粹坐看他发挥——他俩是真没这底气。 事实上,男护士未必是一定要达到目的,但是不出声的话,肯定是他的失职。 这次来的是徐雷刚,他用大院子弟特有的气质表示,“如果你再这么折腾,以后洛华都不会治疗你们这种类型的病人……敢不敢赌一把?” 男护士当然不敢赌,不过做为报复,专家还是在第十八天被送走了。 严格来说,是他的病情稍微容易治疗一些,而且,哪怕是癌细胞都已经被吞噬掉了,他的情况依旧相当糟糕——身体里缺少的零件太多了,还要经过其他的手术治疗。 男护士二话不说就接走了此人,两天之后,古老板的大秘又给杨玉欣打电话了。 一来他问了一下堂妹的病情,并且对杨主任表示了谢意,二来就是……有人向他发出了抗议,问那个专家怎么才治疗了十八天? 杨玉欣非常清楚这件事情,所以她很干脆地表示,“两个原因,第一就是,这个病人特别不配合,赶紧送走的好;第二点嘛……他体内的癌细胞已经清除干净了。” 大秘当然听出了她的不满——如果不是不满的话,第一点和第二点的顺序应该颠倒一下。 然而,不满归不满,有些事情终究是要发生的。 三天之后,大秘又打过来了电话,表示在国防战线上的一批专家和军人,需要接受治疗——这都是共和国的功臣。 杨玉欣一听就头大了——这种事态,真的是没办法拒绝,别说是她了,喻老和古老大,也不好顶住这种压力。 然而更令她苦恼的是,第一批的名单就有十多个,第二批、第三批……数量还不清楚。 她想一想之后表示,“这么安排,是想累死冯君吗?” 其实她知道,具体操作治疗的是花花,但是她不得不这么说——太容易得到的东西,一般人都不会太珍惜。 大秘也苦笑一声,“但是这种事,推不掉啊……都是功臣,一开始报过来两百多呢,还是老板顶了一下,才削减到现在的人数。” 古老大这次也真的吓了一跳,那专家不但癌细胞尽去,还说两个病友治疗效果也相当好,所以那边拉出了两百多人的清单。 古老大觉得,这事儿太敏感了,必须控制一下——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有资格跟暴力机器亲密接触,他尤其要避嫌。 所以他强调,只是一些没有科学依据的民间偏方,你们这么搞,对这些功臣太不负责任了。 然后名单就被缩减为十二人——这都是基本上没救的主儿,就是绝望之后的最后挣扎。 杨玉欣了解了一下之后表示,“保持一个良好的治疗心情,是非常关键的,我希望不要勉强,愿意来的就来……当然,冯山主的三个规矩,还是要守的。” 三个规矩里的第一个,其实就很令人郁闷,十二个人的话,定金就得打十二个亿。 最后来的有十个人,有两人不愿意来,这不仅是两人都有坚定的无神论者,还因为他们的身体真的经不起折腾了,死在路上的可能性都存在。 其中一个希望在弥留之际多跟家人接触些时日,另一个则是因为手上的研究项目没有结束——他要保证移交,并且为这个项目贡献出生命中最后一点智慧。 要不这些人被看做功臣——他们对这个国家,真的爱得深沉。 不过这十个人里,冯君只留下了七个,其他三个被送走了,为此他要退回三个亿的定金。 其中两个,冯君真的是无能为力,根本救不过来了,能活着抵达洛华庄园,已经是强烈地透支了生命力——他们能活到现在,证明国家也是想尽了一切办法在维持他们的生命。 另外一个就比较……那啥了,冯君的手机里显示,此人用了化名不说,关键是他的身上还有定位器和窃听器,来历有点诡异。 后来他才知道,这就是一个社会上的乙肝患者,小有资产,他发现转为肝癌的时候已经晚了,因为他的哥哥是某个知名医生,他才浑水摸鱼地夹杂了进来。 当然,想要混进这种队伍,光是支付得起定金是不够的,他还肩负了秘密使命,那就是身上携带定位器和窃听器,帮助上面搞清楚,在这一块土地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如果一旦被发现,他肯定会被取消资格——如果不想承担这样的代价,他也不会得到这样的机会,世界原本就是公平的。 而他认为,这个险值得冒一次——除了取消资格,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吧? 正如他所料,冯君只是直接地表示,这个人不合适,你们带走。 他甚至没有说窃听器的事——一旦说了,就证明他有观察到这些东西的能力,何必呢? 但是送人来的医护不肯干休——这是试探冯君的机会,“为什么不合适?” 冯君看他一眼,奇怪地发问,“你觉得我有必要跟你解释吗?” 其实真的没必要解释,带窃听器的只是一个乱入的家伙,而那些功臣不会冒这种风险,他们需要的是尽快把身体治疗好。 当然,想要治疗好并不容易,这也只是一种尝试,否则不会只来了几个人。 七个人里,花花救活了六个,其中一个猝死了,因为蛊虫咬伤了他的大动脉——这种伤势在帝都三甲医院的话,是有可能抢救回来的,但是这里什么都没有,连陪侍人员都没有。 当他被人发现已经死亡的时候,天都亮了,尸体也凉了,然后被推出了小楼。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他的死亡并没有引起太大的反响,更没有人说什么医疗事故。 等到下午的时候,质询电话终于打了过来,“殷杰的死……我们需要一个理由,你们对病患根本没有任何的监护,对吧?哪怕在随便一家三甲医院,他不可能这么悄无声息地死去。” 杨玉欣非常明白,这个指责在客观上成立,殷杰有大概率是可以被抢救回来的——当然,这并不代表,他不会死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因为他的骨癌已经是晚期了。 但是她终究是古家的媳妇,而且哪怕是她娘家,也是锦城杨家,她就不爱听别人这么说话,“这是我们的规矩,我只能说这个……这个殷杰太不幸了。” 那边不肯干休,“这不是不幸,是谋杀……应该允许医护人员进去,我是认真的。” 杨玉欣直接呛了,“这里就不是医院,你跟我说这么多,有意思吗?要不这样,你把人全带走吧,我们不管了好不好?” 她这样的态度,别人根本没办法接话,好半天才说一句,“死人了,你还这么理直气壮?” 杨玉欣不屑地冷笑一声,“哪个三甲医院没死过人?” 她这话其实是强词夺理,三甲医院死人,那是人流量太大,总要有失败的例子,但是殷杰的死,搁在医院的话,那真的是医疗事故。 不过她这么强硬,对面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不多时,古老大又打过来了电话,“咦,你也对殷杰有看法?” 第一千二百四十八章 接踵而至 原来这殷杰,虽然也是国fang战线上的一员,但是口碑不是很好。 他是科研口的,却是政工干部,科研上没有什么成就,主要的成绩是“科研管理”。 对大牛来说,科研管理倒也还能说得过去——也许称为“科研引导”更确切一些,但是一般来说,科研管理基本上就是忽悠人的,能起正面作用固然好,不起反面作用也很不错了。 但是这殷杰真的是要技术没技术,要水平没水平。 可他这次还就来了,原因也很简单,他资历够了。 华夏在人情方面,真的有点令人诟病,明明是学术的福利,偏偏要考虑行政管理的资历。 当然,如果殷杰在管理方面成就很突出,比如说能争取到项目扶持经费之类的,也就罢了,但他还不是,他所负责的项目,更多时候是在走形式。 细节就不便说了,反正系统里知道殷杰的人,对他评价都不是很高。 所以古老大打电话过来,也没有多少追究的意思,他只是好奇——殷杰名声这么差? 杨玉欣哪里会在意,殷杰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只是表示,这就是突发事件,医生治病,哪里有不死人的? 不过挂了电话之后,她忍不住要想一下:冯君会不会已经知道了殷杰的底细呢? 毕竟,那个小男人是以擅长推算出名的。 反正她也没有继续问,二十四天之后,六名癌症患者从康复中心出来了。 来的时候是十个人,走了三个死了一个——其实六成的治愈率,已经相当高了。 出来的六个人里,有四个人起码还要动两次以上的手术——这些功臣透支自己太厉害了。 不过这个也无所谓,体内的癌细胞被消灭了,最大的敌人已经屈服了。 这一次治疗完毕,三天之后,杨玉欣又接到了古老大的电话——治疗效果很好,下一批三十个人会很快抵达,做好接待工作。 杨玉欣呛了,她根本没问冯君,就直接表示,“目前没有治疗指标,半年以后再说吧。” 冯君当然可以继续治疗,花花还特别享受这经过——它喜欢救死扶伤,人数越多越好。 但是他发现,按照这个节奏发展下去,洛华庄园可能会成为“郑阳市肿瘤医院”,他就觉得必须要踩一下刹车了。 肿瘤医院什么的,听起来像开玩笑,毕竟想冠以这个名字,有很多资质要办,冯某人更是需要补个行医执照什么的。 当然,这些阻碍对普通人来说,也许会比较难办,但是冯君相信,只要自己愿意松口,这些问题都不会是问题——就算医院的手续比较难批,搞个疗养中心之类的就是一两天的事。 然而之后的事情才是问题,一旦正规化和产业化了,各种器械和人手,肯定会补充上来的,然后就会滋生太多的问题,想一想那个执着的男护士就可以知道,他会陷入巨大的麻烦中。 冯君觉得自己是有社会责任感的,三观也没有问题,但是他不可能沉溺在凡俗事务中。 杨玉欣的怼走了那些“过分”的要求,但这并不能让对方退缩——六个癌症患者的痊愈,足以让最冷静的人疯狂。 所以居然有人表示,要调查殷杰的死因——他是非正常死亡的。 总算是喻老还在庄园里,伏牛又是他的基本盘,他劝阻了这种不理智的行为,并且就这件事找上了冯君,“别太任性,那些人你能治疗的话,还是动动手吧。” 冯君最后表示,每个月我能治疗一批,不超过二十个人,但是除了那三条规矩,我必须再强调一点:因为频繁的治疗,会对我造成一些损害,所以我希望治愈率定在百分之六十。 也就是说,二十个人,他治好十二个就算合格,剩下八个是死是活,他不负任何责任。 换句话说就是:他在申请死亡指标。 喻老其实也猜得到,冯君这么抵触,大概是不想耽误了修炼,而且……估计是会付出不小的代价。 而他也希望,不要过分地压榨小伙子的治疗潜力——这种潜力实在太宝贵了。 殷杰的事情,喻老也听说了,他意识到这种宝贵的资源,已经有开始被人滥用的征兆,那么,当然就不能竭泽而渔,省得一旦真正有需求的人出现,这里已经没有了更多资源。 喻老爷子做事比较奸诈,他公然向外宣布,这家伙其实就是个神棍,并且对患者缺乏起码的关爱——不信请看殷杰,所以大家不到山穷水尽的时候,还是别拿自己的性命当儿戏。 他这话在知情人眼中,根本就是个笑话:如果冯君只是神棍,你为什么也住在洛华? 不过这样的知情人终究是少数,喻老的行踪密级极高,没有谁敢随便泄露。 大部分人一听殷杰的遭遇,难免就要心里一凉,癌症病人死亡不算意外,意外的是死于血管破裂,内出血而亡。 然后死亡指标这个事儿,也被提了出来,再想一想对方只是神棍,不少人就心生退意。 他们再找那治愈的六人打听一下,终于确定,那边是真的没有医护人员,只有一个类似于保姆的人,定时服侍他们——是定时不是随时。 所以第二批的三十多个人,最终只有十六个愿意来的,为了不浪费指标,有人又塞了四个关系户进来——肯定是有钱的那种。 组织这二十个人,充分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那些过于严重的病患,根本就没往这里送。 不过冯君这一次,又剔除了两人,这二位都是后面加塞进来的。 但是这一次,他没有退定金,只是说了一句,“以后再有类似的情况,我不会退定金,而且浪费的名额我会收回。”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嘴上噙着一丝冷笑,把那些敏感玩意儿植入皮下,就躲得过去吗? 护送的人表示不懂,“冯总,不好意思,您的话我不是很懂,类似什么样的情况?” 冯君看他一眼,淡淡地摇摇头,“我不管你是真的不懂还是假的不懂,重要的是……我已经告知你了,下一次再出这样的问题,扣钱是小事,我还要削减名额,不可逆的削减。” 这位当然不是真的不懂,一转身就去打电话了。 一个被剔除出名单的主儿,却是开始发作了,“吞我一个亿……冯山主,这也不是我的本意,我再给你一个亿,你给个机会行不?” 冯君看都懒得看他一眼……一个亿就想收买我? 他的傲慢,终于激起了这位的不满,反正已经时日无多了,现在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 他冷笑一声,“冯总,我一直都觉得你算个人物,值得我尊敬,但是现在看来,实在是欺软怕硬的小人,你都知道我是被逼无奈……你惹不起他们,就要扣我的钱?” 冯君闻言,终于侧过头来看他一眼,然后表情怪异地发话,“我是什么样的人,我自己清楚就好了,至于你是怎么看待我的……我需要在意吗?” 这话简直就狂到没边儿了,再配合上他的表情,根本就把对方当作了蝼蚁。 这位再也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既然你拒绝沟通,那就只能法院见了。” 冯君闻言也火了,你身上带着仪器,想要探查我的秘密,如果不是地方上不可能受理,我绝对要告你侵犯商业秘密罪,现在倒好,一句“被逼无奈”就解释过去了? 不过,他依旧懒得跟对方辩解——根本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人,他只是淡淡地表示,“你真的坚持接受治疗,我也无所谓……记住了,我这儿有死亡指标的。” 打官司?切,我现在让你进房间,看你有没有胆子进! 这位闻言愣住了,想了一想之后,跟身边的人嘀咕一句,接过一把刀来,直接卷起裤腿,就在小肚子上划了一刀。 这里有一道刚缝合好的伤口,线还没拆,他将伤口再次划开,掰开血糊糊的口子,取出了一个绿豆大小的塑料珠子,然后沉声发问,“冯总……够吗?” 冯君也有点意外,他接触过不少有钱人,但是能有钱之后还能下了这么重手的,也确实不多见了,他不置可否地笑一笑,“求生欲很强啊。” 这位见他没有正面回应,忙不迭地发话,“那一个亿不算,我再出两个亿。” 冯君深深地看他一眼,“不是钱的问题。” 这位还想说什么,看到冯君的眼神,心里猛地一动,然后后退一步,一弯腰,将珠子放到了地上,“不管怎么说,这算是我的歉意,对不起您了。” 冯君向前走了两步,众目睽睽之下,抬脚将那珠子碾为齑粉,然后轻咳一声,“好了,送人的可以离开了,小李你宣布一下相关纪律……” 治疗的人一多,相关的手段就可以改一改了,晚上七点,冯君带着李诗诗大摇大摆地来到了康复中心,直接给十八个病号喂下了安眠药。 没错,他明确表示这就是安眠药,只差说一句——“等你们睡了我要动手”。 但是这些病号也不能不吃,他们此来,原本就是要接受治疗的。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二百四十九章 传出 催眠药物来自于手机位面,冯君看着他们一一吃下去,不多时,基本上都沉沉睡去了。 他转身走出了康复中心,在门口看到了一辆车,白天给了自己一刀的那位,正扶着引擎盖站在那里,他极力挤出一个笑容,“冯总晚上好。” “你这家伙,”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不是告诉你了吗?不是钱的问题。” “我知道啊,”这位勉力笑着,“是不能当众为我破例,省得别人有样学样。” 冯君闻言就笑了,“你这分析能力还挺强的嘛,算是富一代?” 身家巨万了,下手还那么狠辣,这是富一代的基本特征。 这位也挺谦虚的,干笑一声,“从来就没富过,哪儿来的什么一代二代?” 一边说,他一边摸出一张卡,递了过来,“卡里两个亿,密码一二三四五六,算是定金,多谢冯总又给了一次机会。” 冯君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你怎么知道,我会给你机会?” 这位赔着笑脸回答,“您白天都说了,晚上七点半会来治疗,我肯定得抓住机会啊。” “果然是聪明人,”冯君点点头,带着他又走进了康复中心,“你应该明白,我针对的不是你,只能说你运气不好,正好撞上。” “也没啥运气不好的,”这位倒是看得开,“借别人的门路,总得出点渠道费嘛,一两个亿能拜到真佛,也算运气不错……” 冯君最终还是放了这位一马,说到底,他并不恨这些人——谁都有求生的欲望,而这位比较合他的脾气,多收两个亿,他也不介意再加个人。 收治病人后的第二天,有人又找上门,来的人听说,这里收治癌症病人——最关键的是,他知道还有一个空缺名额。 来的这位知道冯君的名字,却是没有冯君的联系电话,居然直接到山门处打听。 门卫汇报给了冯君,冯君沉吟一下回答,“通知康复中心门口那帮人。” 昨天那二十个患者是组团来的,虽然里面有四个滥竽充数的,但是毫无疑问,那都是经过审查的,而康复中心门口,停了两辆中巴车,这两辆车上,就是那些男护士什么的。 冯君并不知道,康复中心还少一个名额的消息,是谁传出去的,反正他中途不可能再收治了——昨晚能加上那位,纯属是此前有因果,他又看那位顺眼。 不过他也不打算跟找上门的这位解释,直接把事情推了出去。 果不其然,门卫将消息传给康复中心,不多时,三个精悍的汉子就走了过来,看到喻老的安保的时候,还不忘点点头,“我们办点事。” 喻老的安保们在旁边看热闹,他们刚才就知道,找上门的这位要惨了,但是他们也没动手,只是有意无意地阻拦此人离开的路线——这不是他们的业务,最好不要乱插手。 见到对面打招呼,他们也面无表情地点头,“问明白点,别增加我们的负担。” 护士们很快就问明白了,还真是出了内鬼。 昨晚冯君又收治了一个,被他们中的一员看到了。 这位其实没想着故意泄露机密,但是看到被赶走的人又回来了,他心里有点鄙夷冯君——装得跟个世外高人似的,还不是两个亿就砸趴下了? 最关键的是,后面回来的这位,他主动暴露了最新型的窃听装备,而这装备还被冯君一脚踩烂了,大家的脸上都有点挂不住,认为这种行为几近于叛变。 不过这位终究是有点根脚的,初开始也算自己人,又是因为窃听器的缘故,被拒绝了治疗,所以大家懒得跟这货叫真——绝望的人稍微失态一些,这可以理解。 不成想这厮主动撇清之后,又悄悄来找冯君,居然获得了原谅,这就让人太不平衡了。 这名工作人员不忿之下,没太注意管住嘴巴,终于不小心泄露了消息, 得到消息的这位,以为冯君是个见钱眼开的,所以主动找上门来,不成想被抓个正着。 更要命的是,连抓人的都尴尬了——这是自家人泄密! 初开始,他们想隐瞒相关消息,毕竟是太丢人了,但是到了最后,还是决定:得跟冯君开诚布公地谈一谈,要不然,以后想保持良好的合作都难了。 不过,当上级做出决定,打算接触冯君的时候,才发现这厮又失踪了。 冯君失踪大法的难缠,喻老的安保们早就了解过了,这一次是换了一帮人来感受。 他们也相当好奇,居然无论如何都无法定位冯君。 只有喻家的人知道,冯君今天离开,是又去运送原油了。 两天之后,冯君和张采歆出现在了庄园里,而玄德洞天的冯执掌,已经在山门外等了一天。 这位本家的执掌这一次,也是带了癌症病人来看病。 冯君这里已经治疗了三拨癌症病人,一共是接手十一人,活了十个,比例相当高,当然,最关键的是他接手的,无一例外是中晚期病人。 这消息有不少道门中人都听说了,冯执掌也听说了,而他的香客里,还真不缺癌症患者——很简单的道理,如果不遇到点事情,谁会没命地烧香供奉? 不过冯执掌不会随便介绍人到冯君这里,在他心目中,这个年轻的本家,基本上就是陆地神仙一般的存在,人家愿意客气地对他,他可是不能仗着关系好,随便给对方揽事。 一定得是大事,才值得他去找一趟冯君——说得市侩一点,那就是……癌症患者想受到冯君的治疗,起码你得有些身家吧? 玄德洞天的信众里,癌症患者很有一些,但是大多数人身家都不太够——冯执掌很清楚,想让冯君出手,起步价就是一个亿,道门的主旨可不是慈悲为怀。 前两天,一个多年的香客来烧香,因为有一年多不见,冯执掌特意问了几句,才知道此人在两个月前,查出了胰腺癌。 他知道这位是大客户,身家应该有十来八个亿,试探两句之后表示,我有个本家道法精深,比较擅长治疗癌症,不过……他的收费有点高。 那位表示钱不是问题,但是听说一个亿是入门费,还是有点呛了,“冯道长,我是一心向道之人,现在也是有一天没一天了,你就别跟我开这种玩笑了。” “那我失言了,”冯执掌果断地打住,“呵呵,就是一句玩笑话,你别在意啊。” 他才不会强行去推销,强扭的瓜不甜,没的还惹一身臊——其实这也是待价而沽。 果不其然,他不说了,那位反倒好奇了,经常上香的香客,骨子里对那些神秘现象,还是有所敬畏的,“你说的是谁呀,敢这么狮子大开口。” 冯执掌反而端了起来——玩神秘,他可是很拿手的,“算了,就是个玩笑,你别当真。” 对方怎么可能不当真?一定要他说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冯执掌见火候差不多了,才告诉对方——我说的那位,可是华夏道门第一人,多少人想请他出手,根本请不动,总算我跟他是本家,又意气相投,才有这个面子。 说到这里,他还摇摇头——算了,我看你也舍不得身外之物,只当我是骗钱,那咱就不提这个话题了成不? 他一说不提,对方反而是慌了:我也没有不信你呀,就是觉得……没听说过这号人。 这就是冯执掌发挥的时候了,他表示说,你可以不信,但是喻老你知道吧?他信了;古老大你知道吧?他信了;袁子豪你知道吧?好吧,也许你已经忘了这个人……但是他也信了。 冯执掌在本家那里,得到了很多的消息,更是亲眼见过喻老很杨玉欣,而他本人并不在体制里,所以偶尔泄密一二,也不会有太大的后果。 他吃的就是人情饭,如果不能表示出强大的情报能力,表示出对种种内幕的了解,他又凭什么让别人心甘情愿地布施? 这位顿时就怔住了,想半天之后才发问,你确定他能治疗癌症? 冯执掌轻描淡写地表示:你可以不信,我不会因此生气的……正好我还少用一次人情。 这位说,他要回去考虑一下,然后就走了。 不过第二天,他又来了,并且带来了另一个癌症患者。 后面这位癌症患者更有钱——他的儿子位列全省十大富豪榜。 后来者表示:两个亿的起步价不算啥,你带我们去见识一下吧。 合着前面那位把自家的起步价,加到了后面这位身上,算是降低风险。 冯执掌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不过他也无意戳穿,他只是很干脆地表示:我的人情有限,不敢保证能带两个人,后面的这位……我不能承诺任何东西。 后来的这位很痛快,直接供奉了一千万的香火钱:那你带我去看一看呗。 三人是昨天到的,两个病人不差钱,一天时间足以让他们打听到不少东西了。 冯君回来之后,就见了冯执掌,听他说完因果之后,忍不住出声笑了起来,“本家你这么张罗,图个啥呢?他俩给你布施多少?” 冯执掌正色回答,“我要发扬玄德洞天一脉,除了钱,名声也很重要啊。” 第一千二百五十章 炙手可热 凭良心说,冯君本来是不想接这一单的,但是本家把高度提升到了“弘扬道门”的程度,他似乎也不能不理会。 思索了差不多半分钟,他就点点头,“好了,本家的面子,我一定要买的,不过你记得告诉他俩,不要乱说话。” 这两位倒是很干脆地答应了,不过心里,难免还是有点狐疑——不让我们乱说话,是不是想限制我们跟别人沟通呢? 毕竟是两个亿万身家的主儿,各种稀奇古怪的事儿都听了不少,这个怀疑真的有些道理。 但是正因为他俩见多识广,在看到康复中心的那一刻,他俩心里的疑惑减轻了不少。 康复中心的门口,停着两辆中巴,中巴旁边站着四个小伙子,看起来很不起眼,但是身上冒出的精悍之气,根本是一般人学不来的。 其中还有一个家伙,直接上前拦住了冯君,脸上带着很僵硬的笑容,“冯总,打扰一下,请问这两位是怎么回事?” 冯君的眉头微微一皱,略带一点不耐烦地发话,“癌症病人,怎么了?” 那位还是保持着僵硬的笑容,看得出来,他是极力想表现出善意的,但是很遗憾,表情肌不够到位——他真的不擅长这个,“这里让他们进来,合适吗?” 他认为不合适,这里是被包场了,十九个病人里,十六个功臣,还有三个关系户,这时候再放俩人进来,安全问题谁来保证? 冯君的脸色瞬间就变了,“这里是家人脑梗康复中心,法人是任志远,他把地方借给我使用,合适不合适,我说了算,你这么指手画脚什么意思?” 跟着冯执掌来的两个患者交换一下眼神,心里有数了——看来是比较神秘的单位。 其中一个有点想退缩了,这种有神秘气场的主儿,一般人谁都不想招惹。 但是另一个直接就爆了——癌症面前,肯定是要当仁不让,他轻声嘀咕一句,“不管什么单位,能拦住咱们不让治病?” 但人家还真的是拦了,不过……态度还不算太差——考虑到他们的职责,其实已经是很和善的态度了,这位放低了声音发话,“我们这些病人身份太敏感,承受不起任何的意外。” 冯君沉着脸点点头,“嗯,因为敏感,所以你们可以理直气壮地给我制造意外?” 这位顿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这时又一个人走了过来,眼神非常灵动,一看就是精明人。 他笑着发话,“冯老板,说好的一次治疗二十个,十九加二的话……超了。” 冯君轻咳一声,正色回答,“二十个是给你们的指标,我再收治多少,是我的事情。” 这位被噎得目瞪口呆,怔了一怔才发话,“可是……您如果有更多的治疗能力的话……” 冯君侧着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也不说话——我就看你能说出点啥来,好意思不? 于是这位就为难了,如果换个人在他面前,有些话他是敢说出口的——有限的资源,当然要优先倾斜给重要的人。 但是当着冯君,他可不好直接说出来——这位的脾气太臭了。 所以他也不说了,等着对方自行领悟。 然而非常不幸的是,冯君还就是拒绝领悟。 两人大眼瞪小眼一阵,冯君才眯着眼睛发话,“我有更多治疗能力的话……又怎么样?” 这位叹口气,无奈地发话,“这不是明摆着的吗?何必让我说出来。” “我还就是不明白,”冯君眯着眼睛,慢吞吞地发话,“让我想一想……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有更多能力的话,应该移民国外赚大钱?” 这位顿时就怔住了,心说这体制外不受控制的人,还真是让人无语。 于是他叹口气,退而求其次,“我们需要先调查一下这二位的身份。” 他觉得自己已经做出很大的让步了,但是冯君回头看冯执掌一眼,“本家你什么意思,要不……我跟你去玄德洞天治疗?这边我可以放一放。” 那位听得差点吓破胆——你要把这边“放一放”? 不过冯执掌没有那么呛,而是看向了自己带来的两人,“你二位的意思呢?” 这二位还没表态呢,一名跟着来的家属就出声了,“那就回去治呗,何必看别人脸色?” “别乱说话,”一名病人表态了,“调查就调查呗,我这身份也没啥见不得人的。” 说到底,他俩已经反应过来,对面是什么人了,那么,己方能进去接受治疗就挺好,如果真的从这些人手上把大夫带走……后果根本不是他俩能承担得起的。 两人的身份确实没啥问题,经得起调查。 在此期间,消息就上报给了上级领导。 然而,报上去也没什么用,冯君想给别人治疗,谁拦得住? 半个小时之后,两位病人成功入住,没谁继续阻拦。 到了这个程度,他俩也知道,自己能得到的治疗,是什么档次的了,进楼之前,拉着冯执掌的手不住地道谢,许诺病好之后,会重修大殿之类的云云。 两人住进去之后,冯执掌进庄园里住了一晚,第二天才离开。 不过,他才开车驶出那个硕大的工地,就看到前方有人冲着他摆手,示意他靠边停下。 冯执掌见状放慢车速,将车缓缓地停在一边。 然后就走过来两个人,其中一个昨天见过。 两人态度相当和善,昨天那位笑眯眯地发话,“太白山的冯道长,是吧?久仰了……” 这两位来,是想让冯执掌帮着推荐几个治疗指标——冯君不好说话,我们可以找其他人。 冯执掌听完之后,忙不迭地苦笑摇头,“抱歉,这个我真的爱莫能助,冯老板肯出手帮忙,是给我这个本家面子,我如果帮了你们,那不是算计他吗?” 对面一人恼了,阴森森地发话,“原来你只怕他,不怕我们?” “我谁都怕,”冯执掌不以为意地笑一笑,“要不这样……我打电话问一问冯老板,他惹得起惹不起你们?” 出声威胁的这位顿时无语了,然后才竖起一个大拇指来,“好,你狠,咱们走着瞧。” 冯执掌又是毫不在意地笑一笑,“不是我狠,而是你们无知……你们根本不明白,他到底有多可怕。” 一边说,他一边开门上车,然后打着了火,“奉劝你们一句,有二十个指标,已经很棒了。” 地球界这边在治疗,手机位面那边,冯君也时不时地出现,并且有了一些收获——龚雁南已经又为他弄到了一些医疗蛊,比如说止血蛊,又比如说催眠蛊。 安雨虹和龚逸云的修炼也在顺利进行。 冯君打算离开白砾滩了,他想在修仙界游荡一番,然后回止戈山。 孔紫伊已经明确表示了,要跟他历练一段时间,她要走的话,安雨虹肯定也会跟着。 龚雁南也想跟着走,但是他已经答应了冯君,要帮着照看白砾滩和清风岭,所以他安排侄孙跟着冯君行走,顺便也是让冯上人、孔上人和安上人为侄孙把一把关。 到了这个时候,龚上人也彻底感受到了,普通修者的社会里,强取豪夺的现象并不罕见,但是这几位真没把一点小钱看在眼里,侄孙跟着他们应该是安全的。 听说他们要离开,不止是杜问天,包括高韬、屠上人、段上人之类的修者,都赶到了白砾滩,为他们送行,高总管表示,你们尽管出游,有我在鸣砂坊市,白砾滩不会有事。 冯君的第一目标,原本是雷霆原,但是飞到半路,在坊市休息的时候,有人上门求见。 来的是天通的一名执事,他表示自己是受皇甫无瑕之托而来,皇甫会长在参加凡物通讯议事会,不克分身,托他转告冯君,希望他能尽快准备三十万吨小麦。 至于说原因……无序位面又发生暴乱了,急需粮食支持。 冯君听到这消息,也是感觉有点蛋teng,这陌生的坊市里,我从哪儿给你找三十万吨小麦? 当然,他可以从地球界把小麦搬运过来,但是这里连个仓库都没有。 他手上倒是有个超大的储物袋,但是里面装着三十六万方原油。 要不他想着回止戈山呢,撇开那些天机石不提,那里他经营得最久,大号仓库有好几个,别说三十万吨小麦,八十万吨也放得下。 见他一脸的苦相,孔紫伊忍不住出声发问,“怎么了,需要帮忙吗?” “我是……”冯君迟疑一下,还是看向天通的那位执事,“王上人,我要买一个超大的储物袋,能放八十万吨小麦的那种,多少灵石?” 王执事闻言吓了一跳,“这么大的储物袋,怎么也得六七十万灵石,而且不一定有现货……您确定要吗?” “稍等,”孔紫伊出声了,她看着冯君,讶异地发问,“我送你那个,不够大吗?” “大倒是够大了,”冯君笑着回答,“但是那个东西,用来装原油了,味道很冲,再拿来装粮食的话……感觉不太合适。” “那你先用我的吧,”孔紫伊又摸出一个储物袋来,笑着递给了他,“这是空的,随身携带以防万一,你用完还我就好……等去了雷霆原,我想办法再给你弄一个储物袋。”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二百五十一章 项目太多 再弄一个储物袋?冯君忙不迭地摆手,“多谢,能临时借用一下就好了,怎么好意思再麻烦你?” “不麻烦啊,你还帮了我那么多呢,”孔紫伊真不觉得麻烦,冯君为她驱除诅咒,虽然只是那么两次,但是此前做的工作那么多,她总不能视而不见。 然后她眼珠一转,若有所思地笑了,“我知道了,你不是以为要白送你吧?想错了,我是让你凭自己的能力,去赚个储物袋。” “这样吗?”冯君想一想,然后笑着点点头,“那我努力吧,不管怎么说,还是多谢你。” 有了储物袋,事情就好办得多了,然后冯君又想起一件事来,“对了王执事,有出尘高阶的聚灵阵没有,多少钱一个?” “阵盘倒是有,”王执事点点头,“八万灵一个,不过使用寿命不长,最多二十年,而且选择的地方不合适的话,非常耗费灵石。” “啧,”冯君咂巴一下嘴巴,开始盘算起来,“买上几个好呢?” 他现在手上的灵石五十万出头,其中最大的大头,就是卖了相思爵的二十来万,其他的都是来自于售卖冰箱、杀人夺宝之类的。 他觉得只买一个估计不够用,最起码也得买三个吧?但是那样的话,灵石会变得紧张。 就在这时,孔紫伊却又出声了,“冯道友,以我之见,你买一个就足矣了……此物的价格有些虚高。” 咦?冯君讶异地看她一眼,心说以前你不这样的呀,一直都是很稳重的样子,现在却是主意多得很,有点向皇甫无瑕看齐的意思。 不过下一刻,他眼珠一转,还是点了点头,“好的,那就买一套吧。” 待王执事离开之后,他又问孔紫伊,她却是神秘地笑一笑,“我总不会害你。” 冯君强压下心头的讶异,再次回到了地球界。 他在地球这边连续治疗了三拨癌症病人,杀时间杀得有点过,现在元旦已过,都快到春节了。 回来之后,他先跟喻老打个招呼,说要购买三十万吨小麦,至于付款,他也不再纠结于黄金支付了——连卖几次原油,账面资金已经过了两百亿,直逼三百亿大关。 倒是喻老惦记着他的黄金,“是黄金支付吧?” 冯君挺奇怪的,“我卡上有不少钱,你怎么又提黄金?” “你卡上的钱,是咱国家自己的钞票,”喻老倒是坦荡,说得非常明白,“黄金是国际通用货币,你说我为什么要惦记……对了,那二十万吨已经用完了?” 冯君苦恼地摇摇头,“嗐,别提了,没有用完呢,不过离得有点远。” 他在修仙界,距离秋辰坊市起码有一个月的路程,而那二十万吨粮食,在止戈山的库房。 “有点远?”喻老听得也有些愕然,你这小子可是当天能抵达印尼的主儿,就算跑到距离华夏最远的阿根廷,也就两三天时间吧?“你把粮食放到火星上了?” 冯君郁闷地摇摇头,“算了,别问了……要黄金的话,去找张采歆吧。” 为了满足小菜心那“洛华第二人”的虚荣心,他给了她十来吨黄金支配。 说完这些,冯君就去找花花了,转交那些新近得到的蛊虫。 花花对催眠蛊最感兴趣,用它的话说就是,治病的人太多,虽然它有致幻鳞粉,手上也不缺安眠药物,但是最方便的还是催眠蛊,啥时候想让人睡,啥时候就能睡,同时它含有麻醉成分,能有效地减轻病人的痛苦。 它尤其满意的是,冯君这次弄回来的蛊虫,基本都是十份以上,它可以比较任性地“做实验”,不用担心失败之后找不到替代品。 不过冯君还是一本正经地告诫它,“我已经跟那个蛊修上人分开了,身边只有一个炼气期的蛊修,你要是实在感觉没把握的活儿,给我留点种子,我去找那个炼气期帮忙。” “不带这么小看人的,”花花不满意地嘟囔一句,不过紧接着,它又传过来一段意识,“喂喂,别走啊,帮着把一把关嘛。” 我又不是蛊修,把什么关?冯君忍不住翻个白眼,不过下一刻,他又是一怔——他还真可以帮着花花分析一下,该如何处理蛊虫。 想到自己等着喻老的答复,左右也没什么意思,于是他点点头,“那好吧,你说一说,这个心包蛊虫,你有什么样的培育计划……” 这一交流,时间就过得飞快,因为冯君不懂蛊修之道,所以大多数方案都是花花提出来的,他帮着推算验证。 但是花花的智商,实在是有点堪忧,很多方案真是不值一提,偏偏它还爱叫个死理,总说冯君你空口白话地反对我,压根儿没有道理……你又不是蛊修。 得,留人的是它,不服气的也是它。 冯君跟它辩解好长时间,最后索性使出了绝招:你不服气,可以试一试嘛。 花花试验两次失败之后,终于收起了杠精模式,打开了“十万个为什么”的模板。 两天时间眨眼就过去了,喻老终于有了回话,给了冯君四个地址——那些小麦加起来,应该有三十五万吨左右。 冯君跟花花交流得兴起,本来还想让张采歆前去收取小麦,但是转念一想,小菜心也出过不少任务了,历练也要讲个适可而止。 而且最近的她修炼很积极,还是不要打断的好。 当然,冯君也可以让陈胜王去收取小麦,然而他用的储物袋,值好几十万灵石,他倒不认为,陈胜王有胆子昧了自己的储物袋,但是……万一呢? 关键这储物袋,并不是他所有,而是借孔紫伊的,真出一点纰漏的话,那就太丢人了。 所以他只能选择亲自去一趟了。 原本他是打算入夜之后再行动,但是正午的时候,郑阳开始下雪了,鹅毛大雪。 他查看一下天气预报,发现北方普降大雪,索性直接驾驶闪星舟离开了。 冯君才刚刚离开,就有电话打到了李诗诗的手机上,原来是任志远打来的。 他说那边想增加一个癌症患者,因为……还不到二十个名额不是? 李诗诗表示,冯老大不在,不过我估计这申请不可能通过,这二十个人是一批的,跟后来太白山冯执掌带来的两个癌症患者,性质就不一样,对方想治疗,还是等下一拨好了。 那边联系不上冯君,只能又联系杨玉欣,问冯老板去哪里了,是去卖石墨烯了,还是去卖原油了,啥时候能给个准确的话? “原油?”杨玉欣相当地吃惊,“他……他还卖原油?” 那边只是想表现自己消息灵通,听到杨主任的反应,顿时傻眼了,但是又不敢不回答,只能含含糊糊地表示,“哦,是我们记错了。” 挂了电话之后,这边开始分析——“哎呀,说走嘴了,希望别惹出什么麻烦吧……原来洛华内部,也是有派系的呀。” 很快地,一些渠道搜集到了新的情报,“这两天,老人家在打听粮食……洛华以前,好像也批量地收过粮食,不止十万吨。” “握草,”有人受不了啦,“锅驼机、石墨烯、原油……现在居然又有了粮食,这家伙到底是做什么的啊……” 虽然天降大雪,但是冯君还是没能做到白天进入粮库——终究有人上班呢。 反正一夜之间,他收走了四家粮库的粮食,雪地里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脚印。 回到洛华之后,他的任务就算完成了,不过他想了一想,还是找来了好风景,“你通知红姐一声,一会儿带你们过去,我先去定个位。” 梅老师盼着去手机位面,眼睛都盼得蓝了,要不是通过“发型判断法”判定他没在手机位面长待,她和张卫红都要忍不住抗议了。 看着她离开,冯君进入了手机位面,先去天通买了一个出尘高阶聚灵阵盘,然后出了坊市,在不远的地方放出了行在,开始打坐修炼——必要的时间,还是要杀的。 其间孔紫伊用通讯纸鹤联系了他一下,知道他在外面“有点事”,也没有多问,只是表示我也有点事,你回来之后见不到我的话,等着就好……纸鹤联系也可以。 这些情况都是正常的,身为修仙者,谁还能没点私密的事情? 冯君修炼了一天一夜之后,又回到了地球上,然后向他做试验的私密场地走去。 李诗诗在对讲机里呼叫他,说外面想加个癌症治疗指标,该怎么处理? “这一批就这样了,下一批再报名,”冯君不耐烦地表示,“不接受零散报名……我忙着呢。” 洛华的对讲机频道,不知道有多少人偷听,不过康复中心门口这帮人听到这话,实在有点受不了,“握草,不接受零散报名,他还真好意思说……前两天那两位,算怎么回事?” 有人幽幽地发话,“是不接受咱们集体报名,至于说人家自己的客户……谁管得着?” 冯君来到地方,等着好风景和红姐过来,不成想过了一阵之后,漫天雪花中,走来了三道曼妙的身影,他辨识一下,忍不住有点傻眼,“咦,采歆你怎么来了?” 第一千二百五十二章 菜鸟异界游 张采歆的俏脸含霜,四周是白雪皑皑,她的脸比白雪还白、还冷。 她很不高兴地表示,“我的濠州话现在已经说得很标准了。” 她本来是在专心修炼的,但是梅老师走了过来,而没有人知道,她为了学习音乐攻击的技能,特意修炼了“重耳”术法。 所以她听到了,梅老师邀请自己的姐姐“过来一下,有好事”。 一个炼气一层的“大修士”,跟踪两个蜕凡六层的修者,技术上不存在任何问题。 甚至在跟踪的过程中,她已经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们又要去那个位面了! 张采歆实在忍无可忍,直接拦住了两个姐姐:你们俩是不是有点太自私了? 好风景尝试解释一下:那个位面走字,这个位面不走字……不影响你修炼的! 张采歆差点就要暴走了:怎么不影响?我也想今天炼气明天出尘后天金丹啊。 她认为以自己的资质,如果一直跟冯君一样跨位面修炼的话,估计比冯君还要强。 反正她叫了真了,两个当姐姐的也不好意思拦着:那就看冯君的意思吧。 冯君怔怔地看了她好一阵,才出声发话,“想去可以,但是到了那边,你在说话之前,脑子里先过两遍……你要不答应,我不带你走。” “没问题,”张采歆毫不犹豫地回答,这时候,她不会计较他小看自己的智商。 因为她也知道,那个未知的位面危险重重,小心谨慎才是正道。 “那你就放下身上的储物装备吧,”冯君正色发话,“要把你装进灵兽袋里。” “灵兽袋?”张采歆愕然,那不是装灵兽的物件吗,怎么能……把我装进去? 好风景却是忍耐不住了,“好了,你姐都要被装进去呢,否则你俩去不了那边。” 张采歆先是一愣,然后反应了过来,“你能过去?” 梅老师虽然是个与世无争的性子,但是她愿意晒旅行中的照片,本质上还是有些虚荣心的,她傲然地点点头,“那当然了,冯老大都做不到的事情,我能做到。” 张采歆还想说点什么,但是最后化作长长一叹,“要不……把我收进镇妖塔?” 她宁可进镇妖塔,也不想进灵兽袋。 “没必要,”冯君拒绝了这个要求,“镇妖塔我已经送给你了,还得重新炼化,多麻烦。” 最终,还是好风景带着张家姐妹,来到了手机位面。 切换过来之后,不光是才出灵兽袋的张采歆和红姐懵了,连好风景都有点搞不明白了,“这是什么地方,灵气密度这么大?” “这里是修仙界,”冯君放出一辆SUV来,熟练地上车打火,嘴里不忘记叮嘱,“你们之前在的那个地方,是凡俗界,这里全是修仙者,我也不想唠叨,但是有些东西要说明白……” 一边聊着,他就把车开到了天通,“王执事在吗?我是冯君,找他有点事。” 王执事对冯君……终究是不太了解,他并没有在意冯上人身边的三名女修。 不过他对冯君能这么快弄来粮食,还是表示出了意外,“冯山主果然厉害,三十万吨粮食,两天就筹备好了,我会尽快上报的,两天之内会有回信。” 离开天通之后,张采歆忍不住说一声,“两天?呵呵……看来还真是不走字儿啊。” “你闭嘴,”红姐难得地发话了,用的还是半生不熟的濠州话,有种牙牙学语的感觉。 她的脸色也不是很好,“不是必要的情况下,大家都不许随便说话,你忘了吗?” 张采歆抿一抿双唇,不再说话——她觉得姐姐有点过于苛责了,不过她也决定,再不给她呵斥自己的机会。 到了集合的地点,孔紫伊还没回来,冯君也没在意,自顾自地放出了行在,“先休息一下,明天如果方便的话,我带你们去逛街。” 事实证明,明天不是很方便,当天晚上,孔紫伊就回来了。 对于冯君的行在里多了三个女人,她有一点意外——当然,也就只有那么一点点。 一个才进入炼气期,还有两个蜕凡期,这种人到处都是。 ——不过,她还是认出了红姐和好风景,毕竟是在止戈山见过的。 其实她对这两个蜕凡期女人,有一定的猜测,所以就出声发问,“粮食搞到了吗?” 冯君笑着点点头,“那当然了,这算多大事?” 我就知道是这样……孔紫伊心里生不出半点的波澜,因为她已经猜到了:那两个蜕凡期的女人,应该是冯君从门派里带来的侍女——虽然年纪大了一点。 严格来说,她不应该觉得红姐和好风景年纪大,真要说年纪,她要更大一点。 但是二十多岁三十岁了,还没有晋阶炼气期,说年纪大也不为过。 反正孔紫伊早就认为,这两个女人应该是冯君的侍女,此前出现在止戈山,现在出现在了修仙界——既然她俩很奇妙地出现了,冯君手里多了一些粮食,当然就很正常了。 所以她并没有在意这些,只是微微颔首,“这样就好,那咱们明天可以出发了吗?” “等两天吧,”冯君沉吟一下发话,“我看天通有没有回话。” 天通的回话……其实就是一个借口,他等的是皇甫无瑕的反应——粮食换石墨烯,是他跟皇甫家的生意,天通根本插不上手,王执事也不过只是一个传话人罢了。 所以冯君基本上没必要在坊市里等着,皇甫无瑕想找他,有的是办法,这个位面虽然没有卫星定位,但是皇甫会长说了,送给他的那一块天通至尊客户牌,是跟她的业绩挂钩的。 也就是说,只要她想找他,只要客户牌在,生能找到人,死能找到尸。 冯君拖延这么两天,其实就是想让来自地球界的三女,适应这个位面的修仙界的生活。 怎么才能最快地适应生活呢?对女人来说,那当然是逛街了。 而好死不死的是,他们现在正处在修仙界的一个坊市里! 逛街的提议不出意外地被通过了,好风景都为此表示出了惊喜,“来了这里,还没逛过街呢,总算是如愿以偿了。” 不过,提建议的是冯君,最先退缩的也是他——三个女人逛街的劲头,实在是太可怕了,可以从天不亮逛到天黑。 冯君陪了他们两天之后,不得不放弃了陪伴,“反正你们学濠州话,也学得差不多了,接下来自己逛街吧。” 然而,就跟很多小说里写的一样,一旦自己逛街,麻烦就不可避免地找上来了。 第三天下午,冯君正在行在里修炼,就有人叩响了院门,“坊市办事,里面的修士出来一下。” 冯君打开院门走出去,一眼就看到,张采歆三人被坊市的修者押解着,虽然没有下什么措施,但是看起来也很疲惫。 叩门的是一名炼气高阶,看到冯君之后,他拱一拱手,不卑不亢地发话,“见过上人,敢问这三位坤修,可是你的从属?” 冯君的眉头微微一皱,沉声发话,“出了什么事?” 炼气高阶硬着头皮回答,“她三人没有身份牌,我们肯定要调查一下。” “嗯,是我的人,”冯君不动声色地点点头,“没有身份牌,那是她们没有随身携带……奇怪,她们做了什么,让你来查身份牌?” 修仙界不是所有人都有身份牌的,一般来说,住在坊市里,对这个东西查得比较严,但是住在荒凉之地的话,身份牌要不要,真没有多大意思。 坊市查身份牌,主要是防“偷渡”,但是修仙界的土著里,很多人从来就没去过坊市,办身份牌并没有多少意义。 不管怎么说,只要冯君认她们三人,没身份牌也不打紧——有上人才算家族,就是这意思。 对方愿意给面子的话,这事儿就算过去了,不想给面子的话,大不了补办三张。 冯君奇怪的是,这莫名其妙地,你们怎么就想起来查身份牌了? 那炼气高阶却是不答反问,“敢问上人的身份牌,可否拿出来一看?” “咦,你胆子不小啊,”冯君的眉头皱了起来,“莫非以为,我是个假的上人?” 炼气高阶也挺无奈的,其实看到对方住在行在里,他心里就已经在嘀咕了,待看到开门的是一名上人,心里就越发地凉了,但是……他不能半途而废不是? 所以他干咳一声,“这位上人,根据坊市的相关管理条例,我有权力……” “你有什么权力等等再说,”就在这时,不远处一个声音响起,却是孔紫伊听到外面有声响,也从她的行在里出来了。 她冷冷地看着那炼气高阶,“我可以作证,冯道友问你在先,是你先不敬上人的。” 严格按照规矩执行的话,坊市的炼气期修者,可以对出尘上人做调查,但是上人也可以用“不敬”的罪名,惩治对方,所以谁占了先手,其实是比较关键的。 炼气期修者见到旁边的行在里又出现一名上人,头都是麻的,他只能勉力狡辩,“我只想知道,这名冯上人是不是来自凡俗界。” (栗化主又萌了,这个……切容我缓两天,那个啥,大声召唤月票。) 第一千二百五十三章 弱小是原罪 炼气期修者的诡辩,里面有个说法。 如果冯君是修仙界土著,那就没有任何问题,但他若是凡俗界之人,机缘巧合入了修仙界,那么,哪怕他已经晋阶上人了,他的从属依旧可能是来自凡俗界。 如果真要计较的话,依旧可以扣上偷渡的帽子。 当然,一般情况下,没人愿意死命地得罪一名上人。 这名炼气期修者,现在也是在求脱罪,所以拿出了这不是规矩的规矩来说事。 孔紫伊却是冷笑一声,“哪怕冯道友真的来自于凡俗界,你就有资格不敬?” ——别跟我扯那些有的没的,是你先不回答冯君问题的。 炼气期修者沉吟一下,然后叹口气,“这三位坤修在集市上,跟人起了冲突,我们赶到之后一问,才知这三人没有身份牌,所以才找了过来。” 冯君的眉头微微一皱,沉声发问,“起了什么样的冲突?” 然而这个时候,炼气期修者不答应了,“上人,我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请出示身份牌。” 就在这时,孔紫伊冷哼一声,“不用跟他要身份牌了,这三名女子是我的从属,你要看我的身份牌吗?” 她知道冯君的身份牌是在“海关”办理的,也猜到这三女应该没有身份牌,所以索性直接出面,把事情揽下来了。 炼气期修者一听就愣了,他的脑子还算够用,所以他能确定,这名女上人,是百分之百的修仙界土著——否则她凭什么敢接过事情来? 他愣了一愣之后发话,“可是那三位坤修……指的不是您的行在。” “她们本来是为你们好的,”孔紫伊轻哼一声,面无表情地发话,“看了我的身份牌,后悔可就晚了……你想不想看?” 炼气期修者思索一下,最终还是摇摇头,“不了,是我冒昧打扰了。” 一个行在已经令他头疼了,对方有俩,一个上人就够他胆战心惊了,对方有俩…… 所以他决定,这件事情到此为止。 然而这时候,事情就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了,孔紫伊出声发话,“站住,我要知道,冲突是怎么起的,冲突的另一方在哪里?” 炼气期修者有点为难,不过还是沉声回答,“她们询价之后不买,卖家不放她们走,所以就吵吵了起来。” 就在这时,张采歆实在忍不住了,“我就是问一问,身上没那么多灵石。” 她的濠州话说得还是有点生硬,不过她的样貌跟一般人也有差异,有点口音倒也不突兀。 冯君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的眉头微微一皱,“卖家呢,跟来了吗?” 坊市的修者齐齐侧头,不远处,一个微胖的炼气八层站在那里。 微胖看到冯君出来,就没有做声,事实上,当他看到那三女把人引到行在跟前的时候,心里就是微微一沉:上当了。 确实是上当了,如果当时对方明说,是要去一个行在拿灵石的话,他才不会答应。 冯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抬手招过来了三女,又放出一个灵力罩,沉声发问,“怎么回事?” 能有怎么回事,无非就是她们逛街,看到有点意思的东西,就要问一问情况和价钱。 不过三女都没有意识到,前两天是有冯君跟着,别人都不敢乱打主意,最多就是把价钱开得虚高一点,冯君觉得不合理的话,带着她们走人就是了。 而他为三女灌输的则是:在这些地方,便宜莫贪,很多东西开价都是相当不合理的,但是你一旦买了,就不好退了,讲究的是买定离手。 所以三女想的就是:咱们买东西要谨慎,不过问一问价并不打紧。 上午的时候一切正常,不过到了下午,她们终于遇到了事情:这微胖的家伙在卖一块“养生石”——用这块石头泡水喝,可以延年益寿。 张采歆她们问了一下价钱,还问这石头养生效果如何,对方说拳头这么大一块,需要两千灵石,并且信誓旦旦地表示:你要是不信这是养生石,咱们可以去坊市鉴定。 三人出来逛街的时候,冯君给了一百灵石,没有多给是因为——买点小东西的话,一百灵石足够了,带得多了,万一控制不住花钱的欲望,被人盯上就不好了。 张采歆她们也没想着买这石头,问明白价格之后,转身就要走。 不过这微胖就不答应了,问了半天,你居然敢不买? 旁边看热闹的人不少,大家都能猜到,微胖为什么会为难三女——修为低、问题多、口音还不纯粹,不为难你为难谁? 张采歆她们有点意外,前两天没这种事啊,就说我们只问了一下,你凭什么拦我? 微胖说我正处于顿悟状态,你们打断了我的顿悟,我就不说了,现在连东西都不买,你这是打算找事吧? 张采歆对这个场面不太熟,但是红姐熟啊,毕竟是“社会你红姐”来着的,于是她表示,我们身上没那么多灵石,我先给你十块做定金成不? 她估计对方不会同意,那么,她就会“勉为其难”带着微胖回行在取钱。 如果对方同意了,十块灵石最少能买个平安,等回去之后,看冯君愿意怎么处理。 然而,微胖不吃她这一套,直接报警——其实就是把坊市的管理员召来了。 管理员一来,看到三个女修修为都很低,就说我要检查一下身份牌——如果不是特别显赫的出身,他也就懒得主持公道了。 他这种态度,好像是有点愧对管理员的职责,但是不管在哪个位面,这种事都不少见。 红姐听说过身份牌,她也不说自己没有,就说在住处放着呢。 于是他们就赶了过来,微胖想的是:就算你们有点来历,我身边还有坊市管理员,这个便宜,今天我是占定了。 红姐也是老江湖,为了防对方再出什么幺蛾子,并没有卖弄说,我身后有谁谁谁,就说是同来的族人。 但是微胖一看到行在,就知道问题大了,第一时间放出了纸鹤,向身后的人求助,并且表示:有个女孩儿虽然比较丑陋,但是血脉有些异常。 冯君问明白情况之后,冲微胖招一招手,“拿你的养生石出来,我看一看。” 微胖犹豫一下回答,“交易已经谈好了,我现在是来拿灵石的。” 张采歆大声发话,“没有,我们就没打算买!” 冯君一摆手,淡淡地发话,“你们先入行在回避。” 然后他才看向微胖,似笑非笑地发话,“小子,我让你拿出你的养生石来,你这是打算……对上人不敬吗?” 就在这时,坊市的那名炼气高阶又出声了,“这位上人,我要看一下你的身份牌,因为我怀疑,这三名坤修是你的从属。” 冯君眼睛一眯,冷冷地看向他,“本来没你的事情,你确定要参与进来?” 那炼气高阶迟疑一下,最终还是硬着头皮回答,“我只是想核实非法身份,这是我应尽的责任……” 冯君嘴角微微一翘,才待出手,孔紫伊轻咳一声,“我已经跟你说,要你看一下我的身份牌,现在……睁大你的狗眼!” 然后她一扬手,亮出了太清派的弟子敕牌,然后冷哼一声,“我说那三个坤修,是我的从属,看起来你有异议?” “太……太清弟子牌?”炼气高阶的脸色刷地就白了,他认为冯君来路不是很正,所以手握大义,壮起胆子也敢刁难对方一下,但是太清弟子的来路,那是正到不能再正了。 有这么一块牌子,还是出尘中阶的修为,哪怕那三女是偷渡者,他都不敢再追究了。 微胖炼气修者见状,面色也是一白,悄无声息地向后退去。 冯君一抬手,直接将此人摄了过来,重重地往地上一摔,顺手就解下了对方的储物袋。 “你敢……”炼气高阶修者脸色一变,才要说“你敢在坊市动手”,然后又硬生生地把话噎了回去。 冯君将储物袋交给门口的张采歆,“取出来他要卖的养生石……真是贱皮子,好好地让你拿出来,非要不敬上人,自讨苦吃……” 小菜心在储物袋里扫视一下,取出了一块拳大的石头,“喏,他说这叫养生石。” 冯君一看,气得笑了,这石头他见过几次,功效有点像锻体丹,但是没有锻体丹劲儿大,磨成粉泡水喝,多少也有点排毒养颜的功效,老人们确实可以用来养生。 这么大一块石头的价格,应该是锻体丹的三分之一或者四分之一。 这玩意儿用银元就能买到,冯君之所以没有买,是没有这方面的需求——他的父母亲承受得住锻体丹,而他给喻老袁老这些人治疗,用的是锻体丹加培元丹,那是为了加大药力。 他哭笑不得地问一句,“这玩意儿……你敢卖灵石,还是两千?” 孔紫伊压根儿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冯道友,此物很贵吗?” 冯君想了想,一下没想起来这东西叫什么,不过旁边有围观者出声了,“我去,就是青草石……这特么是凡物啊,远不如锻体丹。” 孔紫伊的脸热了一下,冷冷地看着那炼气高阶,“你认为它值两千灵石?” 就在这时,不远处有人高叫一声,“谁敢在坊市动手?” 第一千二百五十四章 危机处理方式 众人闻声望去,却见一个高冠男子走了过来,似缓实急。 此人是出尘四层的修为,走到近前看到孔紫伊,顿时就是一怔……出尘六层? 待他看到孔紫伊尚未收起的太清敕牌,眼睛又是一直,“太清的上人?” 孔紫伊看他一眼,却是理都没理,她虽然是太清核心弟子,平时其实并不怎么傲慢,同样出尘中阶的修者打招呼,她多半都会有所反应。 但是这一次,对方一来先问谁在坊市动手,这就是提前有了立场,对于这种人,她是不会客气的,所以只是扭头看那炼气高阶,面无表情地发话,“值两千灵石?” 炼气高阶终于松了一口气,看向了刚到的上人,“王上人你来说吧,毛道友卖了一块石头,值不值两千灵石?” 孔紫伊的脸刷地就沉了下来,“我在跟你说话,你却顾左右而言他……不想活了吗?” “这位道友,他是不敢答你,”王上人拱一拱手,和颜悦色地发话,“自我介绍一下,曲连王家王武山,不知道友如何称呼?” 孔紫伊还是相对讲理的,她暂时放弃了追究炼气修者,而是侧头看向王武山,冷冷地发话,“你觉得一块青草石……值两千灵吗?” “这个嘛……确实是不值,”王武山干笑一声,倒是老老实实地承认了,不过紧接着,他又辩解道,“可是坊市也有规矩,买定离手愿赌服输,见识太差,须怪不得别人……” 孔紫伊冷笑一声,“能用银元买的东西,卖两千灵,这算买还算是诈骗?我的人只是问了问价,就要被强买强卖……也是怪不得别人?” “这个……”王武山其实知道姓毛的是什么样的人,但是那厮平常孝敬了他不少,这次也是为了那个面目奇特的女修——再加上两名相貌气质尚可的女修,才玩了这么一出。 所以,他还是要捞此人一把的,“好吧,他做得有点不太合适,也不知道冒犯的是太清上人的从属,我愿赔付拳大天机石一枚,还望道友能给我个面子。” 天机石在太清的应用很广,几乎相当于是硬通货,而且比灵石难获取得多。 但是孔紫伊……会缺天机石吗?她不以为意地笑一笑,“你的面子?我还真没听说过什么曲连王家,听起来好像不凡……你这么庇护强取豪夺之辈,考虑过家声吗?” 王武山的脸色微微一红,“此人行事不端,我自会教诲他,我妹妹王舞风,目下忝为赤凤派弟子,道友也许听说过。” “王舞风啊,”孔紫伊点点头,“此人我倒是有所耳闻,但是她已入四派,跟你王家还有什么关系呢?” 王武山淡淡地一笑,“香火情总是要有点的,等闲我也不会提起她,这不是看到道友也是四派中人,所以才提一句吗?还望道友给个面子。” 孔紫伊有点为难了,她在赤凤派,真的有几个手帕交,她侧头看一下冯君,“赤凤派……你来吧,我熟人有点多。” 王武山讶异地看冯君一眼,心里有点纳闷,这出尘三层,跟赤凤派也熟? 冯君沉吟一下发问,“这个王舞风,跟白鸾关系好一点,还是跟黑鸾关系好一点?” 白鸾勉强算是他的朋友,黑鸾算是他半个敌人,他先问一问对方的阵营再做决定。 王武山听得却是吓了一跳——这家伙果然不含糊啊,连黑鸾和白鸾不合都知道,怪不得那太清的上人,把事情交待给他呢。 不过他也无意为自己的妹妹制造对手,所以他沉声回答,“那是九鸾上人之间的事情,我妹妹掺乎不起,莫非道友有所取舍?” “既然你没有取舍,那就打杀了吧,”冯君一抬手,直接将那微胖的毛姓炼气修者打个稀烂,冷着脸发话,“以为后来者戒。” 事发突然,王武山吓了一大跳,紧接着,他睚眦欲裂地大喊一声,“好胆,你竟敢视我曲连王家如无物?” “我没有视你如无物,”冯君呲牙一笑,“敢来找我和孔道友的麻烦,你王家才是好胆。” 王武山已经感觉到了,自己这一次恐怕是惹了一个泼天的麻烦,但是此刻众目睽睽之下,他也无法回避,只能厉喝一声,“敢在坊市杀人,放警讯!” 那炼气高阶早已做好了准备,毫不犹豫地打出了一团焰火,在空中炸响。 “杀人又如何,”孔紫伊冷笑一声,又掣出了一面令牌,“睁开你的狗眼看一看,这是什么?” 曲连王家有四个出尘上人——这还是不含王舞风在内,其中王家老祖更是出尘高阶,虽然日薄西山了,那也是出尘高阶。 剩下的三个出尘上人,以出尘四层的王武山修为最高,其他两个都是出尘初阶。 以上属于背景介绍,正是因为有这样的背景,王家的眼力价是有的。 王武山看到这面令牌,顿时就是一惊,“太清长老令牌……你姓孔?” 鸣砂坊市距离这里起码三十万里,但是很多东西传得是飞快的,尤其是那些敏感消息——很多人不知情,只是因为他们没有获得相应消息层面的平台。 起码王武山知道,太清的弟子把鸣砂坊市折腾了一个底儿朝天,死了很多人,灭亡了好几个家族,连欺行霸市的卢家三兄弟也灭亡了。 他甚至知道,卢家三兄弟的阵营里,不止三个上人,还有一个姓董的出尘中阶。 到了什么样的位置,操什么样的心,卢家三兄弟的恶名,其实传得不算太远,但是曲连王家的心思很大,触角也伸得很远,知道卢家不算意外。 事实上,王家还知道,在鸣砂坊市暴走的太清上人叫孔紫伊,是紫霞峰弟子,手持的是素淼真人的令牌——毕竟事情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 所以,当王武山意识到,自己面对的太清上人,可能是孔紫伊的时候,差一点尿了出来。 换个太清弟子来,他也许不会太在意,毕竟他也是有点底气的,但是孔紫伊的话,他真的是没有半点抵抗的胆量。 孔紫伊看着他,表情也有点奇怪,“如果我不姓孔的话,是不是就要卖你面子?” “没有没有,”王武山的脑袋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我就是忽然间发现,姓毛的这厮强买强卖……真的是该死,我不该为他求情,我错了。” 孔紫伊冷冷地一笑,“他一个区区的炼气高阶,之所以敢强买强卖,也是有你在撑腰。” 王武山很想出声反驳,但是他真的不敢,只能尴尬地赔着笑脸,“孔上人说笑了。” 孔紫伊不理会他,皱着眉头自顾自地发话,“所以我感觉,真正该死是幕后的支持者,是你王家,果然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没有王家的支持,他怎么敢刁难我的从属?” 她是在总结经验——历练嘛,这些总结肯定是要有的,也好吸取经验教训,但是王武山听到这话,吓了一个半死,忙不迭地辩解,“那是他们咎由自取,跟我王家无关啊。” “还敢狡辩,”孔紫伊真的恼了,她眉头一皱,冷冷地发话,“曲连王家是吧?我倒要看一看,太清是不是奈何不了你!” 话音刚落,她就抬手一指,一道青芒打向了对方,“真以为我太清弟子食古不化?” “孔上人,这是个误会啊,”王武山尖叫一声,身影在瞬间崩塌,化作了虚无。 下一刻,他的身体在半里地外凝聚了出来,一脸的苦相,“您听我解释好吗?” “无相天魔秘技?”孔紫伊先是一愣,然后就想到了外婆的叮嘱——素淼真人说了,该下狠手的时候必须当仁不让,否则不但有损太清的形象,她这真人脸上也是无光。 所以她又笑了起来,“这就是你的底牌吗?看来太清弟子真的很久没有发威了……” 王武山却是吓坏了,王家在本地,确实是数得上的家族,哪怕所卢家兄弟想来办事,也要看王家的脸色——这不是随便说一说,而是确实有先例的。 但是王家真的经不住太清派的横扫,鸣砂坊市的惨案,一幕幕历历在目。 再强的家族,也别太膨胀——跟四派五台斗,真的斗不起。 所以他忍不住高叫一声,“我王家真的无意冒犯,若有冒犯愿意赔偿。” 孔紫伊已经再次举起手来,掌心青光闪现,显然是打算再来一记了。 听到他这话,她终于停了一停,又看向了冯君,“冯道友你怎么说?” “诛杀掉这厮吧,”冯君真的很讨厌这种强买强卖的主儿,几块银元的东西,你卖到两千灵石,这真的太过分了。 好吧,暴利生意他也在做,赚得多不是什么大问题——跨位面生意,不到百倍的利润,那都不算是在做生意,这个没啥可说的。 哪怕对方的利润比自己还强,那也是人家会做生意——愿赌服输嘛。 但是……暴利生意不该是愿者上钩的吗?冯君最不满意的是这一点。 你都已经做了暴利生意了,还特么的强买强卖——这是赤裸裸的抢劫啊。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二百五十五章 反敲诈 冯君有很多理由干掉对方,别的不说,敢找他女人的麻烦,他灭对方三回都不解气。 但是王武山不想死,听到冯君的话,他的身子一闪,直接消失了。 然后,他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这位道友,不知者不罪,我都答应要赔偿了,你我都已经是上人,没必要为一点小事叫真。” 冯君神识扫出,已经锁定了一个方向,他沉声回答,“我也不欺负你,你看你出尘四层,我才三层,做一场好了,生死决!” 王武山闻言,有一点点心动,毕竟他是出尘中阶,对方才是出尘初阶。 不过他也存在一点问题,那就是……他强的是身法,敏捷比较高,攻击的输出比较低。 这种特点遭遇混战,对他来说比较有利,但是生死决的话,意思就不大了——两个人里必须有一个死,他不可能逃走。 而且,对方虽然只是出尘三层,但是敢提出生死决,又怎么可能没底牌? 所以最终他无奈地发话,“你这何必呢?那姓毛的做的手脚,人也被你打杀了,我这真的是无妄之灾……那厮姓毛不姓王,你要讲道理啊。” 就在这时,远处划过一道灰线,一名初阶上人电射而至,落地之后,他的眉头微微一皱,看一眼孔紫伊,又看一眼冯君,再看一看地上的死尸,沉声发话,“怎么回事?” 坊市的修者走上前,在灰衫上人耳边嘀咕几句。 这上人一听,那女子是太清弟子,姓孔,还有一块令牌,脸色就是一变。 听完经过之后,他走上前一拱手,“见过孔上人,见过冯山主……这次事情真的是个意外,姓毛的也确实该杀,二位替坊市拔除了毒瘤,我在这里多谢了,回头会有功勋点奉上。” 坊市的功勋点,对四派五台弟子也不是毫无意义,别的不说,传送的时候,使用功勋点会有点小小的优惠。 “不用客气,”孔紫伊一摆手,淡淡地发话,“然而元凶尚未伏诛。” 灰衫上人怔了一怔,深吸一口气,又冲着她一拱手,沉声发话,“孔上人代执真人令牌,您的叮嘱我是不敢违逆的,但我还是想说一句……” “那王武山王上人可能是毛某的靠山,但却未必是此事的元凶,还望上人三思。” 孔紫伊真的是比较讲理,她认为王武山有偏帮的意图,但是否是元凶,确实值得商榷——她认为不是元凶的可能更大一点,一个算是有字号的家族,至于那么下作吗? 所以她一侧头,看向了冯君。 冯君轻咳一声,“那依照阁下的意思,王武山此人是无辜的了?” 灰衫上人冲他一拱手,苦笑着发话,“冯山主莫要开玩笑,我可没有这么说。” “我只是认为,他罪不至死,支持他人强买强卖,甚至可能威胁到了外来坤修的性命……这些事情,坊市也不可能坐视,终归是要先调查一下。” 他不等冯君报名,就连着称呼“冯山主”,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顿了一顿,他又试探着发问,“不知冯山主是否认可我的话?” “我只是想跟他做上一场,”冯君冷哼一声,“明明是强行开口讹诈,还好意思趾高气扬,这口气,我还真有点咽不下去。” “我可以道歉,”王武山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只要揭过这段误会,什么都好商量。” 孔紫伊轻咳一声,“那你出来商量吧,人都不见……怎么商量?” 王武山的身形,出现在一个屋角,他苦笑着拱一拱手,“您二位一言不合就动手,我怎么敢轻易冒头?我早就说了,愿意认错,还请黄上人做个见证。”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并不愿意这么丢人现眼,王家的形象也会因他的行为受到影响,但是天大地大生存最大,如果这会儿他还要坚持那无所谓的骄傲,才是真正的愚蠢。 冯君却是明白了,现在他已经不能再杀掉此人了——对方很识趣,而坊市来的那个“黄上人”,又有一些小心翼翼的坚持。 所以他只能点点头,“好吧,说一说你的诚意。” “我愿意奉上五万……十万灵石,”王武山一咬牙,心一横,“具体数量还可以再商量。” 许诺的灵石数量多了点,因为他听说了,鸣砂坊市的白元老想要送灵石达到和解,对方都不肯收,最终导致了白家的败亡。 就在这时,另一个女声传来,“笑话,我师妹差这点灵石?” 却是安雨虹修炼完毕,从行在里走了出来。 王武山的眼角忍不住抽搐一下:居然还有一名太清派的上人? 不过下一刻,他就反应过来了,光天化日之下,自己赔付灵石给对方,哪怕自己不在乎名声受损,对方还未必愿意显示出他们的贪婪呢。 于是他笑着点点头,“倒也是,不提这些俗物,可以进行在聊一聊吗?” 黄上人做为见证,肯定也要进行在,但是其他人就没资格了。 冯君扫一眼坊市的其他修者,抬手指一指那炼气高阶的修者,“这个人认为,两千灵石买一块青草石,是愿赌服输,而且他支持强买强卖的行为。” “我没有,”这位的脸色一变,“我是来查身份牌的。” 冯君根本不理他,而是看向黄上人,“我希望能看到坊市的诚意。” “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的,”黄上人一摆手,吩咐一声,“把人抓起来,如果有意外,你们是同罪!” 旁边几个坊市的修者出手,将人制住了,当事人也不敢反抗——面前好几个上人,他若是反抗,不是找死吗? 进了冯君的行在之后,王武山很痛快地表示,他跟那姓毛的确实有比较密切的来往,因为对方通过各种坑蒙拐骗,能弄到不少古怪的血液。 王武山修炼了一项秘技,就是孔紫伊道破的“无相天魔”,修炼这样的秘技,需要各种异常的血液,来丰富秘技的适用性。 如果孔紫伊没有喊破,他是不会承认的,但是人家都看出来了,他再遮掩也没什么意思了,还不如痛痛快快地说明白。 王武山认为,姓毛的看到张采歆之后,就下定决心找碴了——因为此女的样貌特殊。 没错,张采歆的容貌,在地球界的华夏,可以称为是异域风情,但是在修仙位面,就显得相当另类,甚至没有人认为,人长成这样算好看——这不符合修仙界的审美观点。 当然,修仙界还有更另类的相貌,比如说鱼人,又比如说兽人,还有变异人。 简而言之,张采歆的相貌不算太另类,但是足以丰富王武山的血液库。 不过现在,他肯定是不敢再打类似的念头了,恰恰相反,他要表明:我感兴趣的是异兽或者变异人的血,这位坤修一看就是正常人。 再然后,就到了赔偿的问题上了,孔紫伊表示自己不需要灵石,“你家里有出尘高阶的聚灵阵吗?” 王武山迟疑一下回答,“有一个,但是不常开,而且使用了很久,有点老旧了。” 孔紫伊摇摇头,“不是固定的聚灵阵,而是聚灵阵盘。” 那些条件比较好的家族,聚灵阵很多都是固定或者半固定的,不但建设成本低使用得持久,而且使用成本也低——搭建聚灵阵,通常会选择灵气或者地脉比较密集的地方。 王武山点点头,“阵盘也有一个,倒是九成新。” 出尘高阶聚灵阵盘的价格,他是清楚的,七八万块灵石,在他的预算范围内。 孔紫伊微微颔首,“那就好,冯山主最近在搜集出尘高阶的聚灵阵盘,你给准备两个,此事就算作罢。” “两个阵盘……”王武山有点愕然,这代价未免有点高了吧? 安雨虹出声了,“你说王家底蕴深厚,你不会认为,阵盘的售价和成本价是一样的吧?” 这一点,王武山当然也清楚,聚灵阵盘的成本,未必能达到售价的一半,但他并不认为,这是自己准备两个的阵盘的理由,“我跟阵法师……没什么交情。” 孔紫伊看他一眼,淡淡地发问,“也就是说……你不同意?” 她真不认为两个阵盘算多大事,就算按市价买,也不过才十六万灵石,想当初她送冯君超大储物袋的时候,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这点代价,放弃追究你的责任,你还不同意? 王武山却是吓了一大跳,对方的语气虽然平淡,但是在不经意间,已经流露出了“拒绝讨价还价”的态度——不同意就没得谈了。 这太清上人的脾气也太大了,他心里暗骂,却没有想,无辜的张采歆等三人,若是没有足够强大的后援,等待她们的将是极其悲惨的下场。 不过到最后,他还是心一横点点头,“好的,两个出尘高阶的聚灵阵盘。” 孔紫伊淡淡地看他一眼,“你也不用感到委屈,应该庆幸我的三个从属没发生太大意外。” 王武山努力地挤出一个笑容,“确实是这样,我非常庆幸。” 话是这么说的,他心里却是暗骂:那三女明明不是你的从属,真是太霸道了…… 第一千二百五十六章 处理隐患 王武山离去之前,还问了一句,“孔道友不需要点什么吗?” 他不愿意赔付冯君太多,但是可以跟孔紫伊拉近关系的话,他不介意多付出点什么。 孔紫伊一摆手,懒洋洋地发话,“等你三天时间。” 冯君存了一肚子的话,只是不方便开口,等黄上人跟王武山一起离开之后,才出声发问,“紫伊道友,这就是你帮我弄聚灵阵的法子?” 孔紫伊面对他的时候,就和善多了,她笑着回答,“我哪里能算到有这么一桩事?我说的法子,是别的方面,怎么,多帮你搞两个聚灵阵还不好吗?” 冯君也笑了起来,“好是好,但是你帮我出头,却没有什么收获,有点惭愧。” “这有什么好惭愧的?”孔紫伊不以为意地回答,“你帮我师兄师姐推演,也没有索要报酬,顺手之劳而已。” 安雨虹闻言,也是不住地点头,冯君真是帮了她的大忙,不说有没有希望抱丹,起码出尘高阶不是梦想了,所以每当冯君遇到事情,她都会毫不犹豫地出力。 冯君很想说,我是真的顺手之劳,你那也能叫顺手之劳吗? 但是再想一想,还真是这样,人家有师门有外婆有外公,确实是顺手之劳。 总算还好,他有金手指,倒也不算一无是处…… 第三天上午,王武山送来了两个聚灵阵盘,同时他还邀来了坊市的总管。 不过这家伙是真的没把冯君放在眼里,送阵盘都是直接送给了孔紫伊——哪怕她明确表示,是冯山主需要这个东西。 送了阵盘之后,他还表示说,家里老祖听说这件事了,在族中摆下了宴席,希望孔道友能前往一叙,也算是王家的赔礼酒。 孔紫伊非常干脆地拒绝了,“不必了,这么没面子的事情,我不想让更多人知道。” 收下阵盘的次日一大早,他们就收起了行在,放出飞梭赶路。 赶了七八天路,路上又看到三拨人打架。 虽然陈钧伟和景青阳就在身边,张采歆还是忍不住感慨一句,“真……豪迈。” 冯君不动声色地看她一眼,心说还是得挑个合适的时候,好好叮嘱她们一番。 事实证明,修仙界有更多豪迈的地方,比如说……雷霆原。 冯君上次路过雷霆原,是为了查看一下雷修们的发电机做得怎么样了,当时因为急着赶路,只待了两天,这次前来,他打算多待些时日,目的也很明确,搞掉那个阴魂石里的阴魂。 上一次他就有心这么做的,只不过当时不是很方便,他想的就是回头有空,自己悄悄地过来操作,结果他治疗孔紫伊的效果不错,两人也算知己了,所以他也就不再瞒她。 这次他们是悄无声息来的,为的是避开雷修们的接待,不成想上次冯君来得太拉风了,很多雷修都记住了他的相貌,还没进入雷霆原,就有不少人跟他打招呼。 等到他进入雷霆原边缘的时候,郭晓松已经闻风赶来。 郭上人在雷霆原的地位,比罗上人还要高一些,他开着一辆硕大的全地形车前来接人。 全地形车四周有铁皮,还有窗户,类似于一个法拉第笼,有很好的避雷作用。 不过冯君最关心的还是,“这车……是你们制造出来的?” “是的,”郭晓松见到他惊奇的样子,自豪地放声大笑,“可以用灵石发电机驱动,也可以用蕴雷石驱动……怎么样,这种改装不错吧?” 听到这话,别说冯君了,来自地球界的三女都忍不住面面相觑——咱们听到了什么?这个位面居然出现了电动汽车? 其实电动汽车的制造,并不比汽油或者说柴油车麻烦,但是在这个科技荒漠的位面,出现这种产品,还是很令人吃惊的。 全地形车的缓冲性能不是很好,这跟轮胎无关,修仙界有橡胶的代用品,还不止一种。 关键这车是新组装出来的试验产品,各个部件衔接得不是很到位——哪怕加工者是修仙者,手工上不存在问题,但是全车的开发是个系统工程,一开始有点小毛病很正常。 郭晓松并不介意这一点,“虽然有点颠簸,总比骑马要强多了。” 车行了一段之后,他才出声发问,“你们此来是要做什么?” 冯君想一想,觉得也没必要瞒他,“我是想找一块雷电最密集的地方,而且要强,最好能劈死元婴真仙的那种。” “劈死元婴……”郭晓松沉吟一阵之后,沉声发话,“那些地方很危险的,我不知道能不能劈死真仙,但是一旦出点意外,你是扛不住的。” 我还真的未必扛不住,冯君心里暗道——他的奇遇来自于雷电,以前在地球界充能的时候,也是用电能充的,而不是灵石。 想到这里,他才意识到一个问题:其实我现在,还可以用电能补充能量点呀,以前是没条件,现在搞个大一点的配电室,完全可以用电能补充,这不就省下灵石了? 大不了充电时间长一点,总不能过惯好日子,就不愿意过穷日子吧? 不过转念他又一想,用电能的话,短期内用电量剧增,很容易被人发现异常,而现在他的身边,有好几拨人盯着,万一被人总结出规律就没意思了…… 他摇一摇头,清空脑子里的胡思乱想——有点膨胀了啊。 然后他才笑一笑,“我当然会小心,其实我自己不会长待,就是有一件要紧的物事,需要用大量的雷电淬炼一下。” “雷电淬炼?”郭晓松狐疑地看他一眼,他原本不想打听一些事情,毕竟知道得太多并不是好事,但是此刻实在有点忍不住,“用可以劈死元婴的雷电淬炼……这物事比较珍贵吧?” 冯君笑着点点头,半开玩笑半当真地发话,“嗯,相当珍贵,郭前辈可要记得保密哦。” 阴魂石肯定是珍贵无比,不过现在他已经不需要一意追求低调了。 毕竟跟他同行的孔紫伊,是可以拿超大储物袋送人的主儿,而他之所以能结识郭晓松,其中的媒介,是太清派出尘巅峰的唐世勋。 再加上双方还有共同的秘密——金丹雷修孟晓飞的残魂,冯君觉得没必要太过保密。 他回答得挺痛快,但是郭晓松就只有苦笑了。 郭上人倒不是个喜欢八卦的,他也知道冯君和孔紫伊挺靠谱,但是对方直承是很珍贵的东西,他就有点抓瞎,“其实我们有强雷电淬炼区的,蕴雷石就是在那些地方充电……” “但是东西太宝贵,那就要找一块没人的地方了,要不然有了闪失,倒是我的不是了。” 冯君听得就笑,“那就只能麻烦郭前辈帮着找块地方了,最好是能建一间看守的房屋。” 郭晓松看他一眼,低声嘀咕一句,“我找地方不难,你还是保护好自己吧。” 这一次来,冯君有雷电淬炼的需求,真的是见识到了一些上次没有见识过的东西。 郭晓松先给他看了一下,蕴雷石的充能过程。 合着每一块蕴雷石,都不是随便扔到野地里的,蕴雷石的周边,会有一圈一米高的铜棒,感觉就是非常低矮的避雷针那种,插进了泥土里。 每一根铜棒下端都箍得有铜条,贴着地面延伸到蕴雷石所在的位置。 怎么说呢?就是一圈铜棒,中间放一块蕴雷石,避雷针引下的雷,都输入了蕴雷石里——其实这不该叫避雷针,而是应该叫引雷针。 如果雷电太大,瞬间能量大到可以引爆蕴雷石的时候,雷电会被“引雷针”导入地下。 要不说雷修都是科研狂人呢?很多布局确实有章法。 郭晓松给冯君找了一块地方,非常靠近雷霆原中间区域,距离最近的聚居点,差不多有四百里,距离最近的藏身点,几乎也有一百里。 这个地方雷电相当密集,而且基本上没什么规律,晴空万里也能打下雷来。 但是事实上,郭晓松认为,只要足够小心,偶尔穿行一下这里,危险不会特别大——千万别勉强自己,别想着逗留,也别放松警惕,还是有大概率活下来的。 他说得很明白,“雷霆原劈死的金丹,都是不怕雷的,怕雷的金丹,正经没死过几个……我想劝你的,就是一定要小心。” 这话似曾相识,冯君的父亲冯文晖就跟他说过——“江里淹死的都是会水的”。 冯君也很认可这一点,再加上他的心里,多少对自己的雷电抗性有些信心,所以他并不认为,这里会出现多大的危险。 相较而言,他更在意的是,这一片地方,会有多少“不知情的人”乱入。 在此之前,他就在地球界做了一个铁皮房,房屋不大,十五个平方,铁皮也不厚,十个毫米而已,小铁皮房高有两米多,还有一个尖顶,四周各有一扇二十厘米乘二十厘米的窗户。 窗户是小了一点,但是躲进铁皮房里,再大的雷,基本上也无可奈何他。 ——忘了说一句,铁皮房的地上,铺满了厚厚的地板革,这玩意儿的绝缘效果,比木板强多了。 冯君第一次进入这地方的时候,谢绝了别人的陪同,执意要孤身前往——一旦遇到不好的天气,他可以躲回到地球界。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二百五十七章 阴魂出现 冯君拒绝得很干脆,张采歆三人都不敢反对。 但是这世界终究有不信邪的,孔紫伊就认为——你敢去,我也敢去。 太清对雷电的研究并不少,太清神霄经可是金丹期的雷法。 而且孔紫伊的身上,对于雷电的防具并不少——她不光是太清弟子,还是仙二代。 当然,她也很清楚,很多金丹都折戟在雷霆原,她这点防具算不了什么。 不过既然是历练,她肯定是要追求一些生命中新奇的体验,甚至不介意付出一点代价。 所以她对冯君实话实说,“我有防具,也可以预判雷电降临,有我的支持,你能走得更远,也能选到更合适的位置。” 更合适的位置——没错,这才是很多金丹修者致死的原因。 他们缺修为吗?不缺!他们缺防具吗?也未必缺,但是在雷霆原上,找到一块比较合适的地点,真的不容易,必须要一点一点地去尝试。 举个很简单的例子,大部分时候,金丹修者在雷霆原,是可以横着走的——不要触碰那些危险区域就行了。 但是危险区域之所以危险,那就是因为不可控。 很多金丹修者来了雷霆原之后,觉得这里其实没啥危险,少不得就要把主意打到这些区域——危险区域,其实未必危险,这些金丹修者壮起胆子试一试之后,觉得也没啥。 所以他们在这些区域里徘徊,自身也放松了警惕,一旦遇到麻烦,那就是后悔晚矣。 这些是定论,就不用细说了,关键是——金丹修者为啥要在雷区里徘徊? 金丹修者表示……他们也不想啊,关键是想找几个合适的点。 这话是再对也没有了。 拿眼下冯君遇到的情况做例子:他想要找一个雷电爆发很强的点,但是这地方真不好找。 然后郭晓松告诉他,这方圆百里,雷电都很强,也没啥人,你在这里找个地方淬炼吧,我帮你看着,不让别人打扰你。 郭晓松的做法,无疑是很给面子的,但是对冯君而言,他就很想问一句——你特么敢把地方划得更大一点吗? 百里方圆,其实就是一百平方里,二十五平方公里,五公里见方的一块地方。 地方不大,但也真的不小,这大一块地方,雷电劈下来,总是有强有弱。 最关键的是,这里距离最近的藏身点,也有一百里远,五十公里。 这一来一去就很费时间,而雷霆原的恐怖大家都知道,一旦雷电密集劈下来,它是不讲理的——你倒是想回藏身点呢,回得去吗? 与此同时,雷霆原的雷电不是固定的,它是以一种诡秘的、大家都不理解的方式在运作——此前大家都觉得这里是雷电密集区,但是这个密集区……是会转移的。 转移会发生得很缓慢,但是真的会转移。 简而言之,郭晓松给冯君提供了一个雷电密集区,还是不为人知的那种,但是这百里方圆,哪一块的雷电更密集,谁也说不清楚?——反正不在这里就在那里。 可是对于冯君来说,这就很纠结了,查找强雷电区域的过程,是最容易出事的。 他倒是宁可郭晓松给自己划的地方小一点,也就不用犹豫了。 当然,这不能怨郭晓松,雷修们要是能找到那个点,肯定会告知他的,关键是他们也找不到,而且雷霆原的强雷区域,不是一成不变的。 所以冯君就只能先把铁皮房放出来,打算先固定到地面,再观测一下周边的情况。 房子不是在最高处,却也不能在洼地,否则不但不便观察,还可能被水淹了。 铁皮房放出来之后,雷电就快速地涌来,汇聚雷电的效果极佳,冯君甚至不能一次性地完成固定任务,八根铜条做的地线,他花了足足一天时间,才将它们楔入地里。 当然,大多数时候他躲避的雷,没有那么大,他的表现似乎有点过于谨慎——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善泳者溺于水。 房子固定好之后,观察了两天,他愕然地发现自己这一处铁皮房,才是雷电最密集的地方——这一栋建筑,还是小范围地改变了环境。 想明白这个道理,他也不再继续观察了,而是选了一处相对高一点的高坡,做为引雷点,而打下那一圈铜棒,他又花了一天的时间。 前前后后一共花了四天,他才相当于盲选了一个点。 那一圈铜棒竖起来之后,引下的雷果然比铁皮房子要强一点,也频繁一点。 因为有它分担引雷的众人,铁皮房的雷电不那么频繁了,冯君又观察了两天,发现虽然引下来的雷不少,但是还真没见到足以劈死金丹的雷。 当然,没有见到不代表没有,正是因为有眼前这种假象,才会让某些粗心的人忽视了雷霆原的残暴,从而导致餐具发生。 在接下来的三天里,冯君又开发了三处引雷点,而阴魂石始终放在第一个点上。 开发了四个点之后,冯君突发奇想,想要推算一下这四个点在未来半小时内的引雷效果。 这个功能,他很久没有用过了,以前还打算借此在股票市场上兴风作浪呢,但是后来他发展得太快,股市已经容不下他的资金了——除非他坐庄。 这次的突发奇想,收到了极好的效果,推测现实,在他开发的第四个点上,在二十分钟之后,会有连续四个惊天巨雷降下,按推算可以劈死金丹。 冯君见状,根本来不及考虑,直接十几个瞬闪,就来到了第一个点——为了防止造成某些连锁反应,他甚至都没有放出借来的“修仙版全地形车”,硬生生肉身挪移了三十多里。 他等了大概三五分钟,趁着雷电稀疏的一刹那,直接将阴魂石摄起,又瞬闪到第四个点。 控制着力道,他将阴魂石丢进了圈子中间,然后又摸出手机来推测一下。 真没推算错,也没造成什么影响,十二分钟之后,连环巨雷会落下。 冯君收起手机,就要转身离开,瞬闪了六十多里,他的灵气用掉了接近一成,他觉得自己猫着腰跑回去就行。 下一刻,他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回头一看,却愕然地发现,那阴魂石腾空而起,砸向了自己。 若是别人看到这一幕,估计会吓得毛骨悚然,但是冯君却冷冷一笑,“终于忍不住了吗?” 他身子一闪,就躲过了那块阴魂石,石头飞出去十余丈之后落地,滚了几滚没了反应。 冯君面无表情地看着阴魂石,“又装死是吗?” 石头没什么反应,就静静地躺在地上。 两分钟之后,冯君又摄起阴魂石,扔进了铜棒圈的中央。 阴魂石再次飞了出来,这一次没有飞向冯君,而是向他左侧方飞去。 冯君怔了一怔,苦笑着摇摇头,那阴魂的意思很明显了:咱俩分道扬镳总可以吧? 但是冯君认为——不可以!他正色发话,“此物是我的战利品,也许此前是归前辈所有,但现在它属于我,前辈也莫要怪我,要怪就怪自己的后人不争气好了。” 顿了一顿,他又沉声发话,“前辈可以自行离去,一会儿这里会有绝世惊雷,我定然是要淬炼阴魂石的。” 三息之后,一声轻叹出现在他脑中,一个柔柔的女声发话了,“少年人,我可是曾经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为何一定要毁灭我?” 冯君并不为它的声音所动,只是淡淡地一笑,“因为你太强了,我不喜欢身边有不受控制的存在,但是同时,我也不想放弃这块阴魂石。” 女声沉默一阵,又叹一口气,“但是你已经有一块阴魂石了,这一块,你完全可以卖掉,你我也就再无交集。” 冯君心里苦笑一声,我都已经把你逼出来了,这会儿再说卖掉也晚了,有你这么一个大佬记恨着我,我怎么还敢再在手机位面发展? 不过他的脸上却是不动声色,“阴魂石这种宝物,从来没有人会嫌多,我自家用不着,也会留给后辈,省得像你一样,后辈不争气,搞到如此田地。” 女声又沉默了七八息,才冷哼一声,“我的是非,轮不到你来评判,你可知我是谁?” “抱歉了,我没有兴趣知道,”冯君淡淡地回答,然后轻咳一声,“时间不早了,你再不走的话,一会儿不一定走得了。” 女声阴阴地一笑,“真是好胆啊,你知道我是什么修为吗?” “现在你只是一缕残魂,”冯君不以为意地回答,“我对残魂没有什么偏见,孟晓飞的事情,你应该也清楚,我并没有继续追究,不过你若是不离开,哪怕不用雷电,我也能抹杀你。” “是啊,”女声又是幽幽地一叹,“你可是能解开混沌阴阳诅咒的人呢,对付我这一缕残魂,自然也是不在话下。” 冯君只能苦笑一声了,因为有这块阴魂石在,他做很多事情的时候,都要小心谨慎,唯恐泄露了太多的秘密,实在带给他太多的不方便。 比如说,他带人到地球界的时候,通常都要把那个炼气期的灵兽袋留在行在里,或者放到很远的地方,尽量减少它的感知。 第一千二百五十八章 绝世惊雷 冯君为了防备这一只阴魂,真的是伤透了脑筋,但就算这样,他也不确定对方知道了多少秘密,所以一旦腾出手来,他就要尽快解决掉对方。 对方知道孔紫伊身中“混沌阴阳诅咒”,他是一点不奇怪,知道他还有一块阴魂石,这也正常——平日里大家交谈的时候,总会流露出一二。 对于它的抱怨,他只能歉然发话,“真的抱歉,我也无意与前辈为敌。” “那这样吧,”女声幽幽地发话,“你不是需要储物袋吗?我知道某个地方,有一只万化葫芦,大概是你那只大储物袋的万倍大小,此物换这块阴魂石,可以吗?” 冯君的大储物袋,是三十六万方大小,这阴魂居然要给他万倍大小的储物设备,也就是说……三十六亿方大小? 一平方公里是一百万平方米,三十六亿方就是一百平方公里大小的湖泊,湖深三十六米,所有的总水量所占的体积。 华夏第四大淡水湖洪泽湖,水面一千多平方公里,平均深度一点九米,所有的湖水不够这个万化葫芦装的。 而这么大体积的储物袋,能值多少钱?起码是上亿灵石了。 冯君摇摇头,“抱歉,这不是对等交易,我也无意占你那么大便宜……” “阴魂石对你来说,到底有多大意义,我也不是很清楚……这样吧,就我的这个大储物袋,你如果拿两个这么大的储物袋来换,我就不会再把你从阴魂石里赶走。” “咦?”女声轻咦了一声,顿了一顿,才哭笑不得地发话,“想我堂堂的……竟然只值两个储物袋,这个笑话,能让我笑一百年。” “前辈别笑了,”冯君轻咳一声,“再有几分钟,绝世惊雷就要来了……要等到这样的雷并不容易,你是自己离开呢,还是同我交易?” “我……暂时找不到这么小的储物袋,”女声无奈地回答,“不过我确定,要同你交易,实在不行的话,那万化葫芦你先拿去用,等找到了再换回来……还不快走?” 冯君闻言,摄起那块阴魂石,拔脚就跑——还有五分钟左右,没必要再用瞬闪。 但是那阴魂忍不住了,“快用身法,你那身法虽然不堪入目,总好过你这般爬行!” 爬行……冯君差一点就要骂人了,我这速度搁在地球界,别说破奥运会记录,最起码都敢说是陆地之王了,你居然说我爬行? 不过,既然是大佬发话了,他还想挣上两个储物袋,也只能咬牙瞬闪了。 我闪、我闪、我继续闪……然后在下一刻,一道雷电正正地劈在了他脑门上。 总算还好,这道雷电不是很强,也就是他全力一记落雷术的程度,而他额头扎了一块防雷的帕子,虽然不是档次多高的东西,终究是雷霆原专用的防雷法器。 再加上他的左臂挡在额头,这玩意儿确实能吸收一定的雷电,所以他只是身子略略地僵了一下,然后拔脚就跑——他不想继续瞬闪了。 阴魂又开口发话了,“啧啧,这么小的一个雷,看把你吓得……能有点出息吗?” 冯君不高兴地反驳一句,“说得你好像不怕雷似的。” 阴魂不以为然地回答,“我还真不怕这种小雷,你用雷电淬炼我五天了,我说什么了吗?那样的雷再来五十天我都不怕!” “佩服,”冯君忍不住发话,他是发自内心的佩服,但是心里也忍不住有点小小的疑问,“那我给你换了一个地方,你就不敢扛了?” 阴魂不以为然地回答,“境界方面的东西,你还差得远,你把地方一换,我就知道有大麻烦,接下来的雷可以重创我,万一阴魂石破碎,我跑都没地方跑……雷电是阴魂的天敌。” 它说的是大实话,它也不怕冯君知道以后,拿阴魂石威胁自己,这小家伙看重的就是阴魂石,正经是不看重它这个层面很高的阴魂——人家都打算用雷电炼化自己呢。 果不其然,冯君又是一咧嘴,“雷电会打坏阴魂石啊,这个我倒没想过。” 阴魂不说话了——它能说什么? 然而,大概是好久没有说过话了,没过多一会儿,它就又在冯君脑子出声了,“你这个推演水平,比你的修为高很多啊,居然能知道那里会有强雷电出现。” 在她生前,也能做到这一点,但是以她的修为,也不可能动不动就这么推演。 冯君信口胡说八道,“这推演我也不是很擅长,有时准有时不准吧。” “切,”阴魂不屑地哼一声,它看他推演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知道这厮在推演方面相当厉害,不过它并不想跟他做什么口舌之争。 又过一阵,它忍不住又出声发话,“为什么不要万化葫芦?我心甘情愿给你的。” “便宜莫贪,”冯君很随意地回答,“把你这原户主从家里撵出去,我还勉强能找到一点理由,但是还要借此勒索你的话……良心过不去。” 其实不止是良心过不去,以往的人生经历告诉他——勒索大佬,是很危险的事情。 冯君自己就是这么一个人,如果有小人物动了他的东西,有能够让他接受的理由,他也懒得计较,但是对方想要得寸进尺,就别怪他反脸无情了。 “便宜莫贪,”阴魂低声重复一遍,然后又转移了话题,“你回了那小屋子以后,不要告诉那个小女娃娃,说我跟你沟通了。” “这个没有问题,”冯君也不是一个嘴碎的人,但是他很好奇,“为什么?” 阴魂不高兴地哼一声,“不为什么……需要理由吗?” 冯君顿时闭嘴了,这种能让阴魂石自己飞起来的大佬,还是少招惹的好。 不知不觉间,又有几道雷电落下,但是冯君终于抢在绝世惊雷降下之前,进入了铁皮房。 孔紫伊并不知道他做了些什么,只看到他跑来跑去,见他进了屋,就出声发话,“今天的雷有点大,看这天气,估计还会有暴雨。” 话音未落,一道强光从窗户处冲了进来,将整个铁皮屋照得透亮,黑黢黢的房间里,光芒耀得人刺眼,孔紫伊下意识地眯了一下眼睛。 三四秒钟之后,又是一道强光闪过,比刚才那一道不遑多让。 紧接着,又是第三道、第四道…… 孔紫伊下意识地向窗外望去,哪怕这窗户只有二十厘米见方,“这个……也是闪电吗?” 回答她的,是一道炸雷,巨大的雷声,让整个房子都抖了几抖。 “这么厉害的雷?”孔紫伊愕然,然后她用刚从雷修那里学到的知识,根据雷声和闪电的相隔时间,推算一下雷电的距离。 接着她就震惊了,“距离咱们十几里远……这雷电,应该就是那种能劈死金丹的雷了吧?” 冯君笑着回答,“我不知道一道雷能不能劈死金丹,接连四道雷,应该差不多了。” 孔紫伊的神智有点恍惚,“原来雷霆原,真有这么大的雷?” 一声轻哼在冯君脑中响起,却是那阴魂又出声了,“这也算大雷,小姑娘真是没见识……包括你也是,还说什么绝世惊雷,这雷差得太多了。” “我们哪儿能跟你老人家比,”冯君用意识回答她,“这雷差不多能劈死金丹,对我们而言,已经很大了。” 阴魂沉默了三四秒,才又传出一段意识,“还真是差不多,元婴没有好的防雷器具的话,也得被劈个半死……你小子还真黑,这种雷在雷霆原也不多见。” 冯君听得心里一动,“前辈你对雷霆原挺熟悉?” 阴魂很随意地回答,“都跟着你来两次了……你以为只有你会推算?” 冯君决定不问了,这位大佬说话比较呛,估摸是对自己有点成见,所以还是别刺激它了。 不多时,就下起了瓢泼大雨,雷霆原这里几乎就见不到细雨,只要下雨就是暴雨,区别只在于能暴到什么样的程度。 今天的雨是真大,比冯君上一次遇到的暴雨大多了,还夹杂着电闪雷鸣,活脱脱一副世界末日的景象。 孔紫伊都忍不住皱着眉头说一句,“这么大的雨,真的是生平仅见,紫霞峰在太清也算雨水多的地方,暴雨也多,但是真没见过这么大雨。” 阴魂却是在冯君脑子里不屑地说一句,“切,百岁不到的小屁孩儿,说什么生平?” 冯君心里却是忍不住吐槽:大佬,我挺喜欢您不说话时候的那种高冷。 不过这大佬或许是寂寞得太久了,时不时地在他脑子里说两句,他没有回应也无所谓。 冯君看着暴雨,听着惊雷,偶尔跟孔紫伊说两句,然后脑子里还要接受大佬的碎碎念,这种酸爽……真的是谁用谁知道。 暴雨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不到一个小时,就云散雨消。 冯君站起身来,“趁着雷少的时候,去聚居点吧,正好追着云彩去。” 雷霆原是个很怪异的地方,但是天气的情况,也不是完全没有规律可言——比如说,一场雷雨刚过,短期内是不会再有第二场雷雨了。 同样的,一场雷雨刚过,暂时不会有晴空生雷的现象出现,因为这时候空气都是湿润的。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二百五十九章 这样挣灵石 冯君和孔紫伊遭遇的这一场雷雨,正在向远方卷去,去的方向正好是一个聚居点。 他们所在的位置,距离聚居点有四百里,若是跟在这一场雷雨之后,风险能降低很多。 孔紫伊对此倒是无所谓,她身上有防雷器具,就算天气有所变化,同时防雷器具也扛不住,着了急还能找藏身点……无非是条件艰苦一点。 藏身点不像聚居点,偌大的雷霆原,聚居点只有十二个,里面还有生活区,甚至还有吃喝玩乐的地方——当然,更多的是交易区。 雷霆原的藏身点有三百多近四百个,为什么没有确切数字?因为总有藏身点被摧毁,或者是已经出现了比较大的问题,需要放弃或者修缮了。 但是事实上,藏身点能有效地庇护在雷霆原闯荡的雷修,一般也不会太小,最小的也有十几个平方,着了急能挤下四五十号人。 距离冯君他俩最近的藏身点,也有一百多里,那里的藏身点位于一个斜坡中间,是个上方有檐头的半地下房间,有二十来个平米。 来的时候,两人去看过,孔紫伊比较惊讶这里如此之小,不过郭晓松说了,敢在这片闯荡的人屈指可数,搞得大了是浪费——施工过程中,也是有风险的。 坐在雷修版的全地形车里,孔紫伊觉得,自己没准会借用那些拥挤的藏身点了。 她不是不相信冯君的判断,但那只是常情,而雷霆原里的意外,实在是太多了,比如说搭一个小铁皮房,敲一圈铜棒,就能改变雷电的密集度——她不知道有一个词叫蝴蝶效应。 总算还好,虽然在距离聚居点一百里左右的地方,雷修版全地形车抛锚了,但是他俩还是及时地赶了回来。 在路上的时候,孔紫伊曾经问了一句,“那个阴魂石……你不打算再淬炼下去了?” 听到这句话,阴魂在冯君的脑海里,释放了一些奇怪的信息,冯君不太能够理解那些信息,大约的意思是:愤怒、轻蔑、嘲讽之类的,或者还有……嫉妒? 冯君老实地回答,“咱们此来,是想验证一些猜测,并不追求一定要达到目的,就是你说的话,历练才是最重要的,咱们都还年轻,对吧?” 阴魂受不了啦,直接在识海里来了一句,“是在说我老吗?你们这不叫年轻,叫幼稚!” 冯君忍不住回了一句,“前辈您这是多少年没说过话了?” 估计阴魂感觉到很受伤,在进入聚居点之前,再没说过话。 倒是孔紫伊提了一嘴,她觉得既然冯君感觉这阴魂有威胁,不如考虑交易给太清派。 冯君没有回答,因为他不知道大佬是什么意思——阴魂好像比较排斥太清派的。 进了聚居点之后,就终于可以放松了,冯君见到了三女和两个护卫,而孔紫伊也见到了安雨虹和自己的侍女。 聚居点虽然不小,但是真的无法发动行在,事实上这里只是一个大号的法拉第笼,行在架设起来,也要受到法拉第笼的影响。 所以他们想要修炼,只能在聚居点里的公众修炼室,而这里的修炼室,比外界的费用要高很多——毕竟是直面最复杂的环境,意外太多,需要补充灵气的人也太多。 说句题外话,其实这个价格,是前来观光的游客们炒起来的,雷修还真是比较穷的。 不管怎么说,冯君和孔紫伊去野外了,其他人则是在聚居点里等着。 张采歆三人等了两天,直接去修炼了,这不仅仅是因为她们要抓住跨位面修炼的机会,也是因为她们对冯君有足够的信心——倒是想没信心呢,如果冯君折了,她们谁还能行? 冯君的人修炼,太清的人也去修炼了,尤其是安雨虹,她现在改修雷法了,雷霆原这里,真的太合适她了。 不过要论效果的话,还是冯君这边更有效果一些,因为……好风景晋阶了。 梅老师卡在蜕凡六层巅峰,也有几个月了,随时都可能晋阶,但是一直没晋阶。 她的心里几乎已经有了魔怔——估计去了手机位面,就能很快晋阶……冯君你为啥还不带我去呢? 魔怔之所以成为魔怔,肯定是有原因的,来了手机位面之后,她的心情顿时放松。 然后她逛街,然后她遇事,然后冯君摆平了,然后又来了雷霆原,然后她无所事事…… 然后她就晋阶了——蜕凡七层! 说句实话,梅老师这个人,真的是有点随遇而安的属性,很多时候她是不愿意争的。 但是就这个心态,搁在修炼者身上,其实是很好的。 她在修炼,张采歆和红姐也在修炼,然后她晋阶了,张家姐妹俩都有点懵。 红姐好一点,她也修炼到蜕凡六层的巅峰了,只差一层窗户纸,但是张采歆觉得自己有点慢,她距离炼气一层的巅峰……还差那么一点点。 简而言之,他俩的回归出乎大家的意料……我们都在修炼呢,你俩就回来了,有点突然。 郭晓松也没有想到这一点,并没有布置什么应对手段。 所以众人还是聚集在了一起,没有庆贺好风景突破蜕凡七层——在地球界,肯定是值得庆祝的,但是眼下是在手机位面的修仙界。 冯君和孔紫伊……甚至加上安雨虹,都是出尘期的上人。 对他们而言,炼气期的突破也就是那么回事, 安雨虹觉得雷霆原不错,非常合适她修炼,所以她最关心下一步的动态,“紫伊,如果没有别的去处,咱们还可以在这里多待些时日。” 她并不知道,冯君和孔紫伊来这里,是要清除阴魂石里的阴魂,还以为是偶然路过——其实孔紫伊也是在几天之前才知道的。 “那就多待些时日吧,”孔紫伊笑着回答,在很多时候,她是个很好说话的人,“冯山主也答应了呢。” 我答应……什么啦?冯君觉得有点茫然。 就在他茫然的时候,阴魂出声了,“这里有什么好待的,快点走,我带你去取万化葫芦。” 对于阴魂来说,雷霆原真的不是个好地方,它着急离开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冯君一点都不想要万化葫芦,他隐隐觉得,那可能是一个陷阱, 捡个没人的时候,郭晓松低声问冯君,“星魂回来之后,还是有点魔怔的感觉……是不是孟晓飞的残魂还在作怪?” 冯君也无法判断这一点,正好身边有个大佬,他不动声色地轻拍了一下那个灵兽袋。 “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果不其然,大佬在他脑中发话了,“居然还拍打我房间!” “可是我无法主动联系你,”冯君心里歉然发话,“还请前辈见谅……请问您对孟晓飞的残魂,是怎么看的?” 大佬却不着急回答,而是不满意地表示,“用神念沟通一下就行了,怎么会联系不上?” 冯君无奈地回答,“但是我神念一动,对面的郭上人估计会注意到,人家是出尘八层啊。” 大佬毫不犹豫地指责他,“说到底,还是你太弱小了,用你的话说……弱小就是原罪。” 冯君只能默然,没办法,他的真实修为确实不够看的。 大佬训了他两句,心情明显好多了,于是开始分析。 “那孟晓飞的残魂,我也不是很清楚,应该就是你说的那样,只剩下一丝怨念了,然后……九成可能会成为那孩子成长的养分,不过执念也会传下去,估计那厮被阴煞派坑惨了。” 冯君将分析结果告知了郭晓松,还说你要不放心,再把孟星魂喊来,我帮着看一看。 这一次,不止是他看,阴魂也有意识地探查了一番,两人终于确定,孟晓飞的残魂,正在进一步跟孟星魂融合。 郭晓松闻言,终于松了一口气,打发走孟星魂之后,他犹豫着发话,“冯道友,你这推测技巧之高,真是我生平仅见,不知……” “我来说吧,”孔紫伊主动地接过了话题,“郭道友是不是想让冯山主帮忙推演其他人?” “确实有这个想法,”郭晓松点点头,“雷霆原的修者,大多都没有特别完整的传承,修炼到半路出问题的修者比比皆是,还请冯道友垂怜一二。” 孔紫伊出声回答,“郭上人,我太清弟子请冯山主推演,可是付出了代价的,上一次帮孟星魂推演,那也不说了,劳您帮着收集了点资料,算是我们的回报,可这一次嘛……” 冯君闻言,侧头讶异地看她一眼:你这是……被皇甫无瑕夺舍了吗? 郭晓松却是笑着点点头,“正该如此,冯山主若是不收费的话,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跟您张嘴了,只是……不知道这费用几何?” “说灵石就俗了,”孔紫伊悠悠地发话,“我不差灵石,冯山主也不差灵石,嗯,他现在是想搞几个出尘高阶的聚灵阵盘,再弄几个超大储物袋。” 冯君听到这话,顿时了然,合着孔紫伊是打算这样让自己挣聚灵阵。 郭晓松却是听得一呲牙,“孔道友,这个费用有点,那啥……不瞒你说,若是家里有钱,谁会来做雷修呢?还是太穷了啊。” 第一千二百六十章 散修之难 郭晓松在哭穷,但是孔紫伊随意地回答,“我又不是说推演一个人需要这么多。” 顿了一顿,她又发话,“还不明白?你可以多找一些人嘛,冯山主也是知道你们不宽松,才会收取一些物事……你若能便宜买到,岂不是就省钱了?” 郭晓松顿时为之意动,对方说的还真是在理。 雷霆原的雷修虽然没有太好的传承,人员来源也非常驳杂,但正是因为如此,雷修里各种奇怪的社会关系多了去啦,别说是卖阵盘的,还有人认识卖蛊修功法的人。 所以这出尘高阶聚灵阵盘,极有可能用一个比较低的价格获得。 至于超大储物袋,也不是不能考虑,关键是看对方眼里的“超大”,到底是多么大。 不过最终,他还是想敲定一下大致费用,“那我该找几个人来推演呢?也就是说……单价定到什么样的程度才算合理。” 这一次,不等孔紫伊发话,冯君先出声了,“我不说单价,要视被推演者自身的情况而定,若是个健康的,给上十来二十块灵石就够,若是有问题的,就要视严重程度取费了。” 这话一出口,连孔紫伊都讶异地看他一眼,“冯山主果然是实在人。” 冯君笑着一摊双手,无奈地发话,“雷修里没有几个有钱的,若不是我担心找我的人太多,那十来二十块的灵石,我都不想收……算是设置一个门槛吧。” “好蠢啊,”阴魂的声音,在冯君的脑中响起,“你倒是实在了,但是别人一听,就知道你有能力大规模地推演,而且……成本还不高。” 果然不愧是大佬,琢磨人心的事情,也相当熟悉。 冯君在脑海中驳斥她,“我这叫‘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算了,反正你不懂的。” 郭晓松大约也回过味儿来了,他很古怪地看冯君一眼,“那么……一天推演五十人如何?再多的话,别人也未必懂得敬畏。” “那就五十人好了,”冯君点点头,从善如流,“关键是我还有其他事情,不会在雷霆原待得太久,我尽量抓紧时间突击推演吧。” 郭晓松又约定了门槛费是十块灵石,这才告辞而去。 孔紫伊却又开始说教了,“冯山主,我知道你的心是善良的,但是推演这种事,从来都是很艰难的,就算你另有窍门,也莫要急着表现出来,这里面牵扯的物事太多……” 顿了一顿之后,她心一横,出声发话,“我也不好妄自猜测他人,只说我太清,擅长天机推演,你若是太杰出了……也会给太清带去压力。” 冯君闻言,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我算砸人饭碗了。” “未必就是砸人饭碗,”孔紫伊笑着摇摇头,“虚名之争,也会死人的。” 其实她觉得冯君的想法很不错,先设置一个最低门槛,视情况严重与否,再决定收取多少灵石——这才是真正有底气的表现。 不过这话不能由冯君来说,因为会造成误会,不是所有的修仙者涵养都很高,事实上,孔紫伊认为,像自己一般“讲道理”的修仙者反而是少数。 她相信冯君的话一旦传出去,肯定会有人心生不忿,觉得冯君是在挑衅其他推演者——别的不说,太清派里都会冒出几个人来。 所以她觉得,这话应该她来说,一来她有众所周知的背景,不是冯君那种来历不明的落魄散修,二来就是……冯君对她的师兄师姐们有恩,她有理由和动机去吹捧冯君。 简而言之,冯君刚才说的话不太谦虚,但是让她来说,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孔紫伊将自己的想法解释了一遍,最后还不忘记表示,“……我并没有小看你身份的意思,只是不想让你陷入麻烦中,这有违我的初心。” “明白,”冯君笑着点点头,“你的顾虑我能理解,这个建议很好。” 第二天,郭晓松找来了二十个身体有点问题的雷修——没有到达五十个,因为对于炼气期的雷修而言,十块灵石也不少了,而冯君的能力,还没有获得大家的认可。 冯君“推演”之后发现,这二十个雷修,大都是修炼不得法,导致身体张弛失衡,久而久之,就处于一种亚健康状态——当然,再久的话,就会伤及根基。 所以对于这些人,他只是稍微点一下就过去了,也没有额外要灵石的意思。 他不开口要,雷修们也不会上杆子给,当然,他们也不会马上离开,而是饶有兴致地看冯君为其他人做分析。 接下来,就是有六名雷修已经伤及根基了,对于其中五个,冯君给出了治疗方案,第六个,他表示自己爱莫能助,不是绝对治不了,而是现有的条件下、他所了解的东西治不了。 治不了的,他肯定也不会加收灵石,治得了的那五位,分别收取了五十到两百灵石不等。 还剩下最后一个是炼气七层,冯君开价了——一千灵石。 这位顿时就恼了,“冯山主,我跟原上其他雷修一样,一直都很敬重您的,但是您这么开价的话,实在让我很失望,我知道,别人都说我从家里带了一批灵石来,但是真的没有。” “你想多了,”冯君淡淡地发话,“我一点都不关心你有多少灵石,我只是告诉你,想要得到我的诊断和建议,就是一千灵石,你可以拒绝支付,我不会生气。” 这位终究只是炼气期,不敢跟上人过分地呲牙,说不得只能看一眼郭晓松。 雷修之间还是很注重互助的,郭晓松迟疑一下,笑着发话,“冯山主,我是无条件相信你的,小家伙不懂事,你也别生气……如果方便的话,你可以对他稍微提示一下。” 冯君看他一眼,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好吧,看在郭上人的面子上,我解释一下,第一,你中毒了;第二,你修炼的功法有问题。” “这怎么可能,”这位的脸色顿时就是一变。 考虑到对方是出尘上人,他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看郭晓松一眼,“我没觉得中毒了。” “那就算了,”郭晓松摆一摆手,又叹一口气,“我请冯上人推演一次,是耗费了天大的人情,你舍不得钱财,也是机缘未到。” “哎,等等,”这位一听急了,起身冲着冯君深深地一拱手,“冯山主,我也不是不信您,实在是散修艰难……您能先说出您的判断和建议吗?只要证明是对的,我豁出去回家族一趟,给您奉上两千灵石,您看如何。” “我只要一千,而且不会跟你要,”冯君一摆手,淡淡地发话,“我是找郭道友要,只要郭道友觉得无妨,我自是无妨。” 郭晓松对他是相当服气的,闻言点点头,“冯山主但说无妨,一千灵石,我还是垫得起的。” “先说第一点,中毒,”冯君竖起一根指头来,“半年前你被蛇咬了,有没有这回事?” 这位先是一愣,然后点点头,“有,但我问人了,那是寒骊蛇,算是极阴之物,虽然有毒,但是蛇胆泡酒,雷电淬体后就应该无恙了。” 有人知道这寒骊蛇,闻言点点头,“确实如此,还有助于坚实根基。” 冯君叹口气,“你那寒骊蛇,头顶是否有白斑?那是九十九岁的寒骊蛇,懂了吗?” 这位愣了好一阵,才摇摇头,“不懂……” 郭晓松默然,半天才倒吸一口凉气,“异种寒骊,蜕皮之际?” “老郭你明白就好,”冯君叹口气,然后一摆手,“你跟他们讲好了。” 原来这异种寒骊就是变异的寒骊蛇,用地球界的话来说,就是基因突变了,并不是极阴之物,而是生出了一丝火属性,这蛇逢九蜕一次皮,蜕皮之际火毒会加重,九十九岁是火毒大盛。 雷电淬体,对付极阴之物是极好的,但是对付火毒,淬体不得当的话,往往会加深火毒,再加上有极阴的遮掩,此人就是火毒入骨了。 前文说过,毒性入骨在这个位面并不算绝症,入了识海之类的,会更让人绝望,问题在于,此人压根就没想到,自己已经火毒入骨了,拖延下去人就废了,发现得再晚还可能死人。 郭晓松也算见多识广,但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总算是是积年的出尘上人,推演一下,最终得出了这样的结论,也算是活久见了,“冯山主,我的推断是否合理?” “没错,就是这样,”冯君点点头,然后又随口发话,“你们算是从属赤凤派,她们对火懂得多,这种情况应该可以处理……我就不多事了。” 郭晓松点点头,他跟赤凤派打问一下相关的治疗手段,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那你说他这个功法有问题,又是何指?” 冯君在做诊断的时候,让各人都把修习的功法拿了出来,放在他们自己的面前,这也是查验功法的匹配程度,很多人功法的匹配程度不高,他也懒得说——人家都已经练了。 但是这位的功法,是有大问题的,“炎阳天雷经对吧?跟天通商盟卖的天雷经不一样!”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二百六十一章 大佬 “跟天通卖的不一样?”郭晓松闻言先是一怔,然后叹一口气,“又是这破事。” 散修不容易,那不是嘴上说不容易,而是真的不容易。 没有功法传承,只能去采买,这是相当考验人品的事,万一买到假货,都不仅仅是灵石上的损失。 修仙界一度假功法泛滥,还yan打过几次,毕竟修者们一旦绝望了,会搞出很大的事情,更有人因为想找到假功法里的问题,到处搜魂,不整治不行了。 现在的功法商店,还是比较注重功法的真实,不过想要彻底放心,还是要找那些大商店或者老字号。 冯君买断青罗的时候,苏老头为啥开价十万灵石?那是他确定自己手上是真货,卖得贵一点,能增强买方的信任度。 可以想像一下,有人十万灵买回去一本假功法,老苏在大派的孙子能挡得住复仇的怒火吗? 当然,一般人能在坊市比较核心的地方有个商店,也不会做这种短视的行为。 但是不管怎么说,假冒伪劣功法现在还是客观存在的,只不过没那么猖獗了。 感叹之后,郭晓松猛地觉得哪里不对,“小四你家不是挺有钱的吗,怎么会买到假功法?” 那炼气七层的小四叹口气,“唉,我都说了,跟家里人斗气,他们不让我学雷法,我是从家里跑出来的,哪里有那么多灵石?” “没灵石你就买个便宜点的雷修功法嘛,”旁边有人嘀咕一句,“炎阳天雷经起码得两万灵吧,你要是想着一万灵捡漏,那只能说你自己傻了。” 小四苦笑一声,“我再傻也不至于傻到那种程度啊,这是我老妈斩杀了几个劫道的,从他们储物袋里得到的功法,我不信谁,还能不信我老妈?” 众人闻言,是彻底无语了,这真是一笔糊涂账。 小四心里却还存着点希望,“咱雷霆原修炎阳天雷经的人不少吧?谁能帮着掌掌眼吗?” “不用找人掌眼了,”郭晓松摇摇头,“冯山主都这么说了,你的功法肯定就有问题。” 小四又看向冯君,抬手一拱,“冯山主,刚才失礼了,冒犯您了,我决定了,回家里弄两千灵石来付给您……您能说一说哪里假吗?” 冯君接触过炎阳天雷经,但那是天通的商品,封印得特别好,他能整本功法复制,但却只能用来做匹配,不能看到其中详细内容。 所以他想一想,才沉声回答,“这件事,怕是你还要拜托郭上人,他的朋友手里,应该有正本炎阳天雷经。” 他说的就是太清的唐世勋,但是这消息关系到别人的私密,他肯定不能说得太清楚。 郭晓松自然也知道他的意思,闻言又叹一口气,“嗐,整天给你们擦屁股。” 反正今天这二十个人,除了这个小四,其他人问题不大。 亲眼而见了小四的结果,那些人再也没有初开始的漫不经心,纷纷再次道谢不说,而且坚决表示要听冯上人的建议。 炎阳天雷经的真假不好判断,但是火毒真的很好判断的。 雷霆原本就是赤凤派的附属势力,更别说现下的雷霆原里,就有不少赤凤弟子在修炼——火和雷并不是不能共存,问题的关键在于,你得知道自家体内是什么情况。 几名雷修拥着小四,找到了一名交情尚可的赤凤派弟子,赤凤弟子随便出手一试,就有了结论,“有个屁的火毒……哎呦,有点不对,稍等一下,我得拿张高级点的符箓。” 他再次拿出的符箓,就测试出了火毒,但是同时他表示,“这张符在派里,卖五个灵石……我也不要你的灵石,你就告诉我,这么隐秘的火毒来自哪里,又是谁看出来的?我要赚派里的贡献。” 修仙界的秘闻、秘术和秘法很多,但是修仙者更多,遇到比较罕见的情况,要努力争取派里的贡献,这是大派弟子下意识的行为。 不管怎么说,这位赤凤弟子的表现,是彻底让一众雷修心服口服了。 于是到了第二天,郭晓松就凑足了五十个人,除了炼气修者,还有一名出尘上人。 出尘上人也是根基大损,冯君诊断出了原因,但是没有更好的建议——周围就没有那么多的天才地宝供他匹配测试。 就在这时,阴魂又出声了,“这多简单啊,用三铃土……哎呀,不行,这个位面没有三铃土,用雷火烧过的苜草溶水,浸泡七个月,内服金栀实,七个月后,用墨金捶打经脉三个月,再然后识海放空半年,保证治得好他。” 冯君闻言苦笑一声,“前辈,您管这叫简单?” “这还难吗?”阴魂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茫然,“他这是六七十年的老毛病了,两年都不到,就能治好……他偷着笑去吧。” 冯君也不跟它辩——能确定这阴魂不是本位面产物,他已经可以满足了。 所以他出声发话,“我现在需要一点东西……” 阴魂说的什么雷火烧过的苜草、金栀实,他都没有,墨金他有,但是这三样他都报了出来,为了掩饰,他一共报了十来样材料。 金栀实比较贵,但是更罕见的是雷火烧过的苜草,总算还好,他们是在雷霆原,雷火太常见了,而苜草也不算多难得的东西,很快就凑齐了。 阴魂知道冯君是什么意思,它觉得自己有点受伤,“你信不过我?” 我要信你,那是脑子缺弦儿!冯君心里是这么想的,嘴上却不会如此说,“前辈你想多了,既然你不是本位面的人,我觉得还是推演一下,验证一二的好……” 阴魂听得冷笑一声,“说得好像你是这个位面的人似的,你那三女……当出于其他位面!” 冯君虽然心里有所准备,听到这话,忍不住还是肝儿颤了两下。 不过他终究控制住了情绪,不动声色地回答,“不管怎么说,现在出头的是我,万一有所差池,坏的也是我的名声,所以我必须谨慎,请问前辈……你知道什么叫品牌效应吗?” “品牌效应……”阴魂陷入了沉思里,虽然它在冯君身边,悄无声息地听到了不少东西,但是这个词它并没有听说过,然而……好像也不是那么难理解。 在它思索的时候,冯君已经完成了匹配——大佬说得真没错,一年多时间,就能调整好这个人,这真的是相当难得。 不过,大佬也有不好的一点,就是很多中间环节都省略了,比如说——雷火烧过的苜草溶水浸泡七个月,再加上内服金栀实,内毒外泄,身上溃疡是难免的。 身上溃疡的情况下,用墨金捶打就不现实了,冯君在其中增加了两副药,才能勉强保证,可以进行下一步的治疗,否则就是打得烂肉横飞了。 不过冯君也不认为,大佬是有意隐瞒这个环节,他更倾向于认为,大佬觉得这个环节没必要提起——这点常识性的东西,还需要我提醒吗? 所以他心里虽然明白,却也只能咬牙挺着——这点小窍门我熟啊,你还指望看我出丑? 阴魂还真没在意这个,听到他在中间环节又加了一些东西之后,先是怔了一怔,然后才默默地撇了撇嘴:这种层面的修者,我已经很久不接触了,有点细节没注意到,很正常吧? 反正核心的内容,我是表达清楚了,这个绝对可以确定。 这名出尘初阶的雷修早就体内失衡了,找不少人看过,没谁能拿出真正有用的解决方案,目前他能做的就是努力维持状态,让衰落来得更慢一点——这辈子已经没可能更进一步了。 甚至他都没有名列雷霆原十二上人之中——因为他承担不起相应的职责。 但是他心里确实有不甘,他才一百七十岁,想当年也是一百二十岁就达到了出尘初阶的巅峰,这五十年内却毫无寸进。 说到底还是太穷了,他是找了很多人,但是找顶端的人物,是要花大价钱的,他没有这个门路,而且花那么一大笔钱,也没有谁能保证效果。 现在冯君的分析和建议,却是激起了他深藏的欲wang,所以他表示,你要的三千灵石,我暂时不出,尝试一下之后,如果真有效果,我出五千灵石,你看可好? 冯君根本不跟他谈这事儿,而是看向郭晓松,“郭道友,这就是你的生意了……我只管收三千灵石。” “放心好了,三千灵石我出了,”郭晓松拍着胸脯大包大揽,他已经发现了一条新的财源——自己先向冯君垫付费用,而别人落实了情况之后,肯定要把钱补上的。 至于说补不上的……他倒是真不信了,谁敢在雷霆原昧他的钱? 简而言之,这是他对冯君无条件的信任,要不然几千灵石的垫付——他也是穷逼的雷修啊。 事实证明,他的投资相当有眼光,不过那就是后话了。 第二天五十人之后,第三天又是五十人的满额。 可是孔紫伊已经有点腻歪了,“这雷修……真的挺腻歪的,没钱不说,事儿还多。” 不管是什么样的社会,没钱都不好用,哪怕是她这种愿意讲道理的人。 不过下一刻,就有人从远处跑了过来,“冯山主来了雷霆原吗?” 第一千二百六十二章 赤凤求医 跑来的这位,冯君还真的认识,白鸾的弟子,却是男修,炼气九层——可惜忘了姓什么。 他笑着点点头,“道友你这么赶路,是不是有点不太矜持?” 这位炼气九层只能苦笑着回答,“冯山主说笑了,身在雷霆原,步行是最安全的,再加上忙着赶来,可不就是只能跑了?” 冯君疑惑地发问,“有什么要紧事?” 这弟子赶来,却是因为派里有人听说,雷霆原来了一名极擅长推演的散修。 四派五台对散修的歧视,是根深蒂固的,严格来说,散修是修仙界鄙视链上最后一环,四派鄙视五台,五台鄙视两峰一谷……最后才是散修。 所以赤凤派并没有太过重视此人,哪怕那弟子将九十九岁寒骊蛇发作的过程汇报上去,上面也不怎么以为然。 知道结果反推过程,连郭晓松都做得到,更别说火焰专精的赤凤派了,自然不觉得惊艳。 最后还是一个细节引起了赤凤派的注意:此人的同行者里,有两名太清的上人。 论起在外的名气,安雨虹比孔紫伊还要响亮一些,不过孔紫伊在赤凤派有几个手帕交,倒也不是全无人知晓。 至于他们一行在鸣砂坊市的作为,赤凤派里还真没几个人知道——区区坊市,哪里值得四大派的人去关注?是以,他们自然也不知道孔紫伊的后台有多硬,只知道那位是出尘中阶。 太清原本就是以擅长推算出名,这两名上人居然跟散修走到一块,说明此人是有些名堂。 白鸾的弟子听说此事的时候,本是当作一个趣闻来听,却是不小心听到了“冯君”二字,然后一打听,确定别人还称其冯山主,马上就断定:应该是止戈山那位。 这是打过交道的啊,这位火速赶了过来,想问一问,能不能为赤凤弟子推演一下——他主要是想搞明白,冯君有没有这个实力。 故人相见,冯君也有一些欣喜,但是对方这么问,他是有点不开心,就问白鸾上人是否在赤凤派里——你的级别有点不太够啊。 这位弟子不好意思地表示,说白鸾去参加凡物通讯议事会了,现在还没回来。 不过他也知道冯君顾虑什么,说不光是师父去了,黑鸾上人也去了,赤凤去了俩上人。 赤凤在一些事情的管理上,相当有想法,他们也知道,白鸾黑鸾不对眼,但是派里并不反对这种适度的竞争。 比如说这一次的通讯议事会,就是两人共同负责,在对外争取利益的时候,她俩不会相互拖后腿,但是毫无疑问,谁都希望自己表现得比对方强一些。 怎么才能表现得比对方强?了解事态、拾遗补缺、积极提出更合理的建议,高速有效地驳斥对手的不合理诉求…… 简而言之,两人之争,体现在了帮赤凤派争夺资源的能力上。 不得不说这法子还挺有效,此前白鸾此前在止戈山待过,对通讯多少有些了解,而黑鸾虽然也去过止戈山,但是她对冯君有些看不惯,没有仔细了解当地的各种情况。 然而,就算是白鸾拥有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先手,依旧被黑鸾疯狂追赶,以至于她都抽不出心思去做别的,临时回赤凤派就更不可能了。 这些细节,白鸾的弟子当然不可能全说出来,但是他含糊解释两句,明白人自然就明白了。 然后话题又回到当下,这位就想请冯君前往赤凤一行,帮同门推演一下——他确实资格不够,奈何师尊不在啊。 冯君正在考虑,自己该怎么婉转地拒绝,孔紫伊出声发话了,“我门中师兄找冯山主推演,尚且要不远亿万里主动上门,你这般邀请冯山主前往,很不合适。” 太清上人居然也有求于冯君……好吧,这话也只能孔紫伊说,其他人说都不合适,当然,就算是她说,也不可能明言是哪位师兄。 倒是安雨虹又出声了,“我找冯山主推演,也是要上门寻他,你这小修者还真敢想。” 你也是找冯山主推演的?这位愣了好一阵,才忙不迭地拱手,“那真的冒失了。” “无妨,”冯君笑着摇摇头,冷不丁却看到孔紫伊递了一个眼色过来,他心里疑惑,嘴上说得倒还算客气,“你我相识于微末之际,不必如此见外。” 陈钧伟在他身后忍不住翻个白眼,你俩相识之时,都已经是炼气仙人了,其中那位还是四大派的弟子——你对“微末”一词,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然后他就见对面那位苦笑一声,“再次见面,山主已经是出尘上人,我还是微末依旧。” 冯君大笑几声,拍一拍他的肩头,“十年磨一剑,不着急的。” 等此人告辞之后,冯君才看向孔紫伊,递了一个疑惑的眼神过去。 孔紫伊笑着回答,“我是担心你答应对方,去赤凤派推演……你这人太好说话了。” 很多人觉得我不好说话呢,冯君也笑一笑,“我没打算上门,有求于人者,总得有个求人的样子……慢着,你的意思是说,上门会出现一些问题?” 孔紫伊含含糊糊地回答,“赤凤派的山门可不好进,就怕你进去容易出来难。” 冯君狐疑地看她一眼,“为什么出来难……是因为赤凤派男修少吗?” 当兵三年,见了母猪赛貂蝉,这种现象确实客观存在,而他又是如此地帅气。 “你想什么呢?”孔紫伊哭笑不得地看他一眼,沉吟一下才又发话,“反正你早晚要知道,跟她们的功法有关。” 冯君皱着眉头思索一下,试探着问一句,“火系功法和……女修?” 孔紫伊递给他一个赞赏的目光,然后笑着回答,“你也不用着急,如果她们找你推演,也就是三两日的事。” 冯君的心情稍微沉重了一点,如果涉及这些东西,他进了赤凤的山门,真有可能出不来。 孔紫伊说的是三两日,但是到了第四天,依旧没有赤凤派的人来,前来推演的雷修也开始变得稀少起来——不是没人想推演了,而是十块灵石的门槛不算低。 冯君待得都有点无趣,不过三女正修炼得开心,安雨虹也觉得,在雷霆原修炼阴浮雷,感觉更通透一些,不过冯君认为,那是心理因素造成的。 终于在这天晚上,有赤凤派女修前来,两个出尘上人,却是来找孔紫伊的。 这俩是孔紫伊的熟人,找她来一是为了叙旧,二是想了解一下,冯君推演的水平如何,是不是真的帮太清的上人推演过,所谓手帕交,可不就是能共享一些有用的消息? 孔紫伊也是明确地回答,冯山主在某些方面的推演能力相当强,太清有不止一个上人找他推演过,效果也都极为不错,甚至获得了某些峰主的认可。 至于具体有哪位找冯君推演过,孔紫伊表示我很抱歉,除了安雨虹,其他人不合适说。 然后这俩就问起了冯君推演的效率——不愧是四大派之一,太擅长抓重点了。 孔紫伊表示,推演炼气期相对简单一点,推演出尘期就快不了多少。 然后她就岔开了这个话题,说起了他推演的路数——可能要用到的东西,你们都得带着。 至于说费用,孔紫伊直接开出了三十和三百的门槛费,炼气期是三十,出尘期是三百。 这两位上人也不傻,就说紫伊你太偏心了,雷修的门槛只有十块灵石,你这是想吃大户呢,还是春心动了想要给自己攒嫁妆呢? 孔紫伊则是笑吟吟地反问:雷霆原的雷修,跟赤凤弟子能相提并论吗?别看雷霆原是赤凤派的附属势力,但是雷修的传承不显体系驳杂,很多小问题都不会调理,门槛费不能太高。 赤凤就不一样了,修炼的体系强大便于纠错,哪怕临时遇到问题,也可以找师兄师姐师弟师妹们切磋和求教,着了急可以找师尊求助。 赤凤派都不太好处理的问题,来找冯君……这难易程度能一样吗? 孔紫伊没有说雷修穷赤凤弟子富,因为这么说话太拉仇恨了。 但正是因为她没有说,两个手帕交反倒认定,她是一心维护冯君的,甚至笑嘻嘻地发问,你俩什么时候办事,他是不是就要入赘太清了? 这俩甚至为此争了起来,一个说喜欢上太清高足,散修必然要入赘,另一个却说冯君有那么一手推演的本事,走到哪里还都不是被人待为上宾,人家还真的未必愿意入赘。 两人嘻嘻哈哈地争论,根本想不到半里地外,另一处行在里,有个灵兽袋里生出一股极为细微的意念波动,转瞬就消失了,哪怕金丹真人在场,也不可能发现得了…… 手帕交到来之后,第二天中午,有两名赤凤派的上人来到了雷霆原,一男一女。 赤凤派的上人里,男性占了不到半成,也就是百分之五都不到,而这位男上人已经有了出尘五层的修为,名叫燕北风,在赤凤派里名头不小。 他先联系上了两名师妹,然后前去冯君的行在叩门——这时冯君他们已经住进了生活区,就是那个大天坑底部。 燕北风见过冯君之后,非常干脆地发话,“药材我都备好了,就是想请阁下帮着理一理顺序,若是说得有理,我愿以千块灵石相酬。”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二百六十三章 三个和尚没水吃 对于对方的开价,冯君没有理会,只是看了孔紫伊一眼:交给你了。 然后他就走进了房间,燕北风则是取出十余个盒子,摆放在小院中间的石桌上。 不多时,他抽动一下鼻子,左右看一看,“这是……哪里失火了吗?” “冯山主在室内抽烟呢,”孔紫伊不动声色地回答,“当他遇到比较棘手的问题,就喜欢抽几根烟。” “这个我听说过,”燕北风点点头,很随意地发话,“好像是凡俗界传来的风气,不过我禁止弟子们抽烟,派里都是玩火的,大家都该知道……抽烟对肺不好。” 冯君在屋里咧一下嘴——我只是不想那么早出去而已,修者还会怕肺癌吗? 这还真是他想错了,赤凤派真的是玩火的,对火的发言权,比一般人大多了。 他在屋里待了一个小时,本来是只想待半个小时,不成想看书入迷,超出了时间。 他才一出来,燕北风就站起了身,笑着发问,“问题不大吧?” 从表面上看,这位出尘中阶的态度相当不错,没有大派上人的傲慢。 “不大?”冯君没好气地看他一眼,“五年时间都没养好的伤,你告诉我问题不大?” 燕北风也没奇怪他能看出自己的伤势,如果连这都看不出来,真是愧对“推演”二字了。 所以他尴尬地笑一笑,“只有三年,不到五年。” 冯君白他一眼,毫不客气地反驳,“五年之前庚金开始失衡,你要是连这个都没发现,那我是真的要怀疑……你是怎么晋阶上人的?” 燕北风干笑一声,却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样子,“这个事儿啊,我知道有这么个说法,不过……存疑,存疑吧。” 冯君不以为意地冷笑一声,也不跟他争辩,而是继续发话,“庚金壮,后又收,火功太强,遇阴煞,五行崩溃无法重塑,难得的是土属性尚且残留了一些,是以纠结……” 他现在讲的,就是对方遇到的情况,而且还有症状分析。 对上雷修,他一般不会这么分析,就直接开价了,对方同意之后他才会讲下去,但是对上赤凤派的人,他提前就说了,这不是害怕赤凤派,而是没有必要保留。 对方是四大派之一,底蕴不会比他差,相关分析肯定也都有了,他不是赚这个钱的。 燕北风愣了一愣,然后默默地点头,轻声说一句,“佩服!” 孔紫伊在一边听着,忍不住出声发问,“听起来挺复杂,不过赤凤立派上万年……这个症状,应该不是孤例吧?” 燕北风苦笑一声回答,“孔道友说得是,但也没有太多例子,而且每一次解决的方案不尽相同,都是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孔紫伊点点头,表示自己懂了,“说得也是,冯山主曾经说过,修仙界虽大,却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 冯君轻咳一声,摸出一根烟来点燃,吐了两个烟圈之后发话,“一万灵。” 燕北风先是一怔,然后缓缓抬头看向他,抿了抿嘴唇,才轻声发问,“为什么?药材我都已经准备好了,只想知道服用的顺序,你就开价一万灵?” 冯君皱着眉头想了想,蓦地发问,“对你来说,一万灵很多吗?” “不多,”燕北风摇摇头,很自然地回答,“但是……药材我已经准备好了。” 冯君的嘴巴开阖两下,然后哑然失笑,“燕道友见谅,我可以说一句冒犯的话吗?” 燕北风侧着头想一想,然后点点头,正色发话,“如果你说得有道理,我不介意你冒犯。” 冯君哈哈一笑,“可惜燕道友不是女儿身,否则……你不用来找我。” 听到前一句,燕北风的眉头一扬,就要发怒——现场有四名赤凤上人,哪怕他的实力大打折扣了,三名赤凤上人面前,你敢如此辱我? 但是听到后面一句,他硬生生地怔住了,火气也在瞬间消失不见,良久才道一声,“佩服!” 同样是“佩服”两个字,这一次的佩服,比上一次的要郑重得多。 冯君也没有谦让,看样子是直接笑纳了,然后他说一句,“那么,一万灵多吗?” 燕北风叹一口气,缓缓地吐出两个字来,“不多。” 跟他同来的女修,也是一名中阶上人,她这时才出声发话,“你带够灵石了吗?” “灵石我有,”燕北风点点头,低声回答,“多谢了。” “没事,”女修笑一笑,柔声发话,“只要你能康复,我也觉得一万灵不算多。” 看起来是道侣啊,冯君微微颔首,拿出一块黑曜石精,直接用神识刻印了几行字,然后递给了燕北风,“灵石给了孔道友即可。” 燕北风的神识一扫,心中已经有数了,随手取出一张纳物符,递给了孔紫伊,“一万灵石。” 孔紫伊怔了一怔,坦然地收下,浑然不顾两个手帕交在挤眉弄眼。 此刻她心里有点好奇,忍不住出声发问,“顺序……阁下还满意吗?” “满意,”燕北风点点头,然后冲着众人拱一拱手,“多谢冯道友和孔道友,也多谢其他诸位,我现在急着回去疗伤,告辞了,失礼之处请多包涵。” 他一转身就出去了,女修也跟着出去,放出一条飞舟之后,两人贴着地飞走了。 上了飞舟之后不久,女修就出声发问,“北风,可以信任他吗?” “可以,”燕北风淡淡地回答,脸上没什么兴奋的表情,不过仔细看的话,他的眼中似乎多了一些希冀之色,“你看一下他建议的顺序。” 女修拿起黑曜石精扫了一下,“真有两下子,四种药材,他又添了两种……” 合着燕北风拿出的十多种药材,并不是全部都用得上的,里面药性类似的药材不少,但是偏重的方向不同,急缓程度也不同。 他所说的“服药顺序”,严格来说,首先是要找出服用哪几种药材,顺序反而在其次。 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在对他的救治上,赤凤派有不同的看法。 三年前,他为了庇护派里的炼气期弟子,跟阴煞派的上人做了一场,重创对手之后,他自己也因为忽视了修炼中的隐患,疗伤时直接发作,体内五行崩溃。 要说起来,那些炼气弟子争夺的,不过是一头灵兽,但是双方居然各自重创了一个中阶上人,真可谓是修仙界的“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 但是对于这一点,赤凤派并不后悔,对上阴煞派,那就是当仁不让,哪怕燕北风最后的伤势,比对方还重很多。 赤凤派当然要奖励他这种行为——尤其当时看上去是赢了,所以派里的医师都来分析他的伤情,并且研讨解决方案,这就相当于是地球界的专家会诊。 然而会诊的结果并不乐观,医师们吵得都快打起来了,谁都说服不了谁。 赤凤派一看这不对啊,于是又从外面请了几个医师来,想要博采众家之长,然后汇总。 众家之长是采集到了,总结出了十来种可能用到的药材,但是各家的观点也是壁垒分明——主流是五种治疗方案。 五种方案无所谓,关键是它们相互不兼容,甚至是相克的,也就是选择其中一种,其他四种里面方案里,会认为这么做很有可能把人治废了。 没办法,谁也说服不了谁,还都挺德高望重的。 很多时候,医师之间的争执,也接近于道统之争,必须当仁不让。 然后……燕北风就惨了,每当他决定,要选择一种治疗方案的时候,总有其他的医师跳出来——喂喂喂,那样做的话,你可就死定了。 这种困境,几乎是无解的,他不知道该相信谁。 好吧,其实他还有一种选择,就是找一个擅长推算的高人,推算一下哪种治疗方法是“吉”,哪一种是“凶”。 不过非常悲催的是,赤凤派没有擅长这方面推算的人,若是推算一下姻缘或者机缘,赤凤派也有高人,但是推算凶吉,这个不行,还是去太清请人出手,比较靠谱一点。 但是这种事……不合适告诉太清啊,赤凤和阴煞做了多少年的对头,这一次好不容易把对方踩下去了,然后跟太清说——其实我们这边那个上人……回家之后崩了,求援手? 四大派的关系,是合作之中有竞争,竞争之中有合作,相互都要提防一些。 想要请太清出手,不但得付出代价,太清想要了解更多,你还必须得回答——你不回答,人家就有理由拒绝出手。 所以找人推算是不可能的,燕北风自己都极其排斥——他宁可死,也不愿意让人知道,他在赢了阴煞派的上人之后,自己居然崩了。 所以这么拖来拖去,就拖了三年,在这三年期间,他也在努力地恢复自己的五行体系,并且有了一些收获,还能偶尔出手了。 但是毫无疑问,根子上的毛病处理不了,他走不远的。 女修也知道这些,作为他的准道侣,她甚至知道那五种治疗方法都是什么思路。 “这法子有点类似于观泉谷何家,有细微的变动……你不需要再考虑一下,或者找人问一问?” 第一千二百六十四章 内行看门道 燕北风摇摇头,嘴唇抿得紧紧的,一脸的坚毅,“不需要问人,就按这个法子治。” 听到他的话,女修有点担心,“观泉谷何家的法子,不是主流啊。” 她非常清楚准道侣面临的是什么样的困境,闯过去就是海阔天空,闯不过去就是万丈深渊——他的情况太特殊了,又耽误了这么久,一旦做出选择,基本上没有改变的机会。 燕北风笑一笑,说出了一句诛心的话,“因为他说了……可惜我不是女修。” 女修皱一皱眉,“这句话很平常的吧?你本来就不是女修。” “这才是问题的关键,”燕北风笑了,笑得有点诡异,“亚娟啊,我一直没好意思跟你说,但是既然冯君说了,那我也就跟你说一句……我这个伤拖了这么久,主要因为我是乾修。” “我不这么认为,”女修有点激动,“当年我都跟你说了,咱俩可以一起去青罡派的,你说我合适入赤凤,要跟我一起来,我才来的赤凤,你现在说……你受委屈了?” “我受委屈我乐意,”燕北风怼了她一句,然后马上又笑着发话,“你听我说完好不好?我也是不想让你内疚,所以一直没说,但是我心里有数。” 被唤作亚娟的女修黑着脸发话,“你心里有什么数……不就是觉得赤凤派女修多吗?” “你能不能讲点道理?”燕北风无奈地一拍脑门,“赤凤派女修再多,还不是你最好看?” 女修闻言,脸上顿时绽放出了无限美好的笑容,但是嘴上兀自强硬着,“你不要跟我说这些,那花千谷的雪莲,你不是很喜欢吗?那个照顾雪莲的炼气小修,可比我年轻许多。” “我现在谈的是疗伤!”燕北风实在忍无可忍了,“知道为什么会有五种治疗方案吗?” 此前他实在不想跟她说这些,现在真的是不说不行了。 女修眨巴一下眼睛,好奇地发问,“那不是……理念不同,道统不同吗?” “好吧,你说的确实有道理,”燕北风长叹一声,“但是我跟你说,最关键的是我是男修,是赤凤派很罕见的男修……如果我是女修,早就有了治疗方案!” 说到底,赤凤派是个女修的门派,正如孔紫伊问的那样——你遭遇的事情确实是比较罕见,但是在赤凤派万年以来的历史上,不可能没有你这样的例子吧? 那么,她们是怎么解决这些问题的呢? 燕北风的回答……其实也是中规中矩,没有添加任何的私货。 这种事情不多见,一般也有明显的个体差异,所以解决的手段是有,但没有标准的解决方案,需要研讨一下才能做出决定。 没错,研讨一下就可以了,但是问题的关键在于,这些讨论的基础,都是建立在“赤凤派的修者都是女性”的前提下的。 燕北风是男性,这才是他的悲剧所在,不仅仅是性别歧视的问题,而是……火属性这种修炼方式,按道理说,本来就应该是男性占主导地位的。 就像阴煞派,其实应该多一些坤修才对。 简而言之,赤凤派的功法和修炼方式,对男性修者不是很友好,更多地考虑了女性修者。 好吧,这其实也无所谓对错,现实中的女修虽然偏柔弱一点,但也有刚猛的一面,赤凤派的功法,在原则性上没有什么错误。 但是问题在于,这个门派真的是为女修而建立的。 以前赤凤派也碰到了类似的问题,但是一直在钻研,就有了女修的解决方案。 但是出现燕北风的例子,这就基本属于“突发状态”。 男修和女修都是修者,有很多东西是相通的,但是也有一些方面,是截然相反的。 赤凤派的功法不能说不正宗,但终究对男修不够友好,所以对燕北风的病情,才会有一些截然相反的观点。 当然,多出几起这样的事件的话,赤凤派也会有了经验,此前的例子可以视为容错试验。 然而燕上人不想被容错,观点对立的医师们,也不愿意支持其他观点的试验。 所以当冯君点出,你的问题在于你不是女修之后,燕北风瞬间就感受到了对方的实力。 他提供了那么多药材,却说是想知道“服药顺序”,本来就不无试探对方的意思,而对方只选了四种药材,并且点出了各种治疗方案存在冲突,这才是真的牛人。 冯君没有说透,但是燕北风已经懂了。 女修听完他的解释之后,基本上也懂了,但是她又提出了新的问题,“那多出的两种药材,又是什么意思,你用不用?” “只是辅助用药而已,”燕北风很随意地回答,他也算是久病成良医了,“我问的是主材该选用哪些,在治疗过程中,不可能没有辅助手段的。” 女修点点头,却还是有些迟疑,“那他的话……你就这么不加保留地相信?” “只能赌一把了,”燕北风面无表情地表示,“若我再去问别人,这药就又吃不成了。” 顿了一顿之后,他的嘴角泛起一丝笑容,“一万灵石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如果真的没有治好,那么,只用一万灵石就能看到太清上人的乐子,是不是也很有趣?” 两人回了赤凤派之后,燕北风直接闭关服用药物,而那女修犹豫一下,还是找到了派里的一名医师,想知道燕北风的选择是不是正确。 那医师看了一下冯君开的方子,斟酌了许久,才不置可否地发问,“他已经服用了药物,目前在闭关?” 女修点点头,有点不好意思地回答,“他似乎是等得着急了,说再请教别人的话,没准又治不成了,所以就先吃了药,坚定自己的决心。” 医师点点头,并没有生气,“倒也是一种选择,总比一直等着强,你放心好了,这个治疗方案治不死人,最多不过根基全废,修为尽失。” 他心里很清楚,对燕北风的治疗,派里已经走进了死胡同,想要破局,一来得有外力,二来就是燕上人得自己有所取舍,别人不好帮他下这个决定——连催多不方便催。 不过同时,医师心里也很好奇,“你俩这是找了一个什么样的医师,竟然能让燕上人下定决心?真的是太让我吃惊了。” 女修将今天的遭遇讲了一遍,当她讲到冯君点破“燕上人不是女修,所以不好治”的时候,医师忍不住点点头,“这人……有点水平!” 接下来,就是她讲自己道侣的感受了,并且讲了燕上人是如何评价的冯君的,“……他说哪怕治出问题,花一万灵能看到太清弟子的笑话,也是很值了。” 医师却是忍不住发话了,“我个人认为,燕上人很可能没机会看太清的笑话。” “为什么?”女修下意识地问一句,然后眼睛一亮,“你觉得方案成功的可能性很大?” 医师沉吟一下回答,“方案……我保留意见,我是觉得,你们找的这个人,也许很不简单,连太清都要认可他的推算能力,而且,他真的很懂医。” 开什么玩笑,一句“可惜你不是女修”,足以说明此人的推算能力和医学常识了。 女修见状,也不纠结这个问题了,她有点不好意思地发问,“那么……怎么才能尽快知道,向北的状况有没有好转呢?” 医师闻言,蹭地就站起了身子,“你不说我倒是忘了,第一剂虎狼之药下去,半天之内,就能知道是不是最坏结果了……走,咱们去他门外守着。” 另一边,孔紫伊收了一万灵石之后,也是有一点点忐忑——虽然她对冯君很有信心,“冯山主,北风道友不是女修,就怎么了?” 冯君少不得将自己的分析说一遍,在匹配的过程中,他发现有些药物的搭配,会让燕北风出现奇怪的、严重的反应,而这些药剂放在另外三名赤凤上人身上,反应就是可控的。 虽然那三名女修本身并没有什么伤势,但是那些奇怪的反应,跟伤势的关系不算太大,他又推演一阵,才发现这玩意儿是受性别影响的。 再想一想,自己此前还跟孔紫伊说起火属性和女修兼容的问题,而且此人问的是“服药顺序”,他认为对方有大概率是受性别因素困扰。 再加上三年都没有得到极为有效的治疗,他有理由相信:在对燕北风的治疗方案上,应该存在相当的分歧——理论上也应该是这样。 有金手指傍身,用及格线以上的智商,推算一下就有了结论,真相就是这么简单。 当然,有些不方便说的东西,他就省略了。 孔紫伊听了,还没有太深的感触,但是她的两个手帕交则是震惊了——两人都是上人,知道燕北风受伤之后,派里真的是延请了大量的名医和高人,最后也是不了了之。 两人更能确定,她们并没有向孔紫伊泄露燕北风的具体情况,同为赤凤弟子,她俩也不可能将同门的隐私私下告诉对方。 事实上,她俩都不知道燕北风可能赶来,只是将相关消息告诉了那个女修而已。 于是当仁不让地,这俩也做了一次体检,没检查出什么大毛病。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二百六十五章 赤凤派的关注 等到入夜,四名女上人坐在一起聊天,冯君则是在小院里打坐。 一个周天搬运完,他还想继续修炼,阴魂又在他脑子里冒头了,“你还要在这里待多久,不要万化葫芦了吗?” 冯君也服气了这大佬的坚持劲儿,“我都说了,不要万化葫芦,你也看到了,我在这里能挣灵石,过两天没准赤凤派又有人来呢。” “这也叫挣灵石?”阴魂显然看不起他的挣钱速度,“那两个赤凤出尘小修说了,让你入赘太清派呢,你丢得起这人吗?” 这个画风……我怎么感觉这么奇怪?冯君都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我跟她可以是朋友,伴侣是不可能的。” 这可不是嘴硬,他身上藏着一个位面的秘密,一旦成为了道侣,这秘密就不太容易瞒得下去,而孔紫伊身后却是有庞大的太清派,。 虽然他认定,自己早晚也会成就金丹,但是太清派之上还有道统,有元婴、出窍甚至分神期的大能都是可能的,哪怕是为了自保,他也不会去招惹孔紫伊。 阴魂却是不满意地表示,“不可能就完了吗?她们是在小看你,男子汉大丈夫,这种耻辱能忍吗?必须拿出底蕴来震慑她们!” 它倒是不认为,冯君身后没人——能轻松穿越位面的主儿,身后最起码有一位大能。 “震慑她们,有必要吗?”冯君觉得这逻辑有点莫名其妙,“我是什么样的,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了,我跟她们就是单纯的修行伙伴,没有更多的需求,合则来不合则散。” “我知道你想低调,但是被他们小看,真的很耻辱,”阴魂有点愤怒,“不管怎么说,我也是站你这一边的,居然敢小看我站的人,就算你能忍,我也不能忍!” 冯君哭笑不得地表示,“那我拿上万化葫芦以后,就可以不被人小看了?” “恐怕……还是不行,”阴魂思索一下回答,“还是尽快抱丹,成就元婴吧,出窍之下,皆是蝼蚁。” 冯君实在有点头疼跟它的交流,“合着这个位面全是蝼蚁,前辈您这是进了蚂蚁窝?” “你抓紧时间修炼,就可以摆脱蝼蚁身份,”阴魂一本正经地劝说他,“我借给你万化葫芦,也是想让你减少一些琐碎小事,专心修炼。” “这个就免了吧,”冯君一本正经地拒绝它,“我该如何修炼和晋阶,师门早有安排,我可不能听前辈你的。” 阴魂有点急躁了,“你师门叫什么,我看看是否素识。” 冯君现在已经习惯了扯大旗,“师门不便直接说,报号是‘落花时节又逢君’。” 阴魂停了几秒钟,问出了一个常见的问题,“你叫冯君……是师门行走?” “不是师门行走,”冯君回答类似的问题,已经很溜了,“反正就这这么报号。” 阴魂也没有执着于这个问题,它再次发问,“那你师门祖师是谁?” 冯君想一想之后,反问一句,“前辈你好像问了我半天了,我还没问你呢。” “那你问吧,”大佬随口答一句,然后在冯君发问之前就改口了,“算了,还是别问了……我认真地建议你,真的用心修炼。” 阴魂在这里碎碎念,四个女修也在碎碎念,两名赤凤上人一定要孔紫伊请客,因为她们认为,白天收入的一万灵石,孔紫伊会和冯君对半分。 孔紫伊请客倒是无妨,她又不缺钱,不过她表示,这些灵石她会暂时代为保管,将来要从赤凤派手里换取超大储物袋和出尘高阶聚灵阵。 她说出“代为保管”二字,又遭到了手帕交的强烈嘲讽,但是听说想要购买物品的是冯君,两人忍不住又帮她打问一番。 这里距离赤凤派是很近的,纸鹤沟通就完全够用。 所以她们很快就打听到,燕北风已经闭关了,门口则是有两名医师在候着——据那两位说,到明天上午,就能知道治疗方向是否正确。 第二天上午,冯君一行人都在等消息,安雨虹为了第一时间了解到消息,甚至都不去雷电淬炼了,专心致志地等反馈。 不过非常遗憾的是,燕北风闭关之心非常决绝,根本没有跟外面人沟通的兴趣,到了下午时候,终于有金丹真人听说了这个消息——这是那女修请托的。 这位真人跟燕北风没什么来往,所以只是神识降临,问了问两名医师相关细节,然后用神识感知房内的状况。 燕北风在闭关的时候,已经在房门下了禁制,防止普通人乱入,杜绝意外因素的干扰,这名真人不可能破门而入,也只能粗略感受一下。 不过最后她表示,“你们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北风师侄的情况不是很好,但是有种破而后立的感觉,以我的判断,这次的治疗会很顺利。” 她没有仔细观察,但是她有一定的天机感应能力,她的判断,其实就是预感。 判断完毕之后,这位真人有点好奇,就问燕北风怎么突然下了决心。 那女修就将事情经过再次重复一遍,这一次,她还加上了医师的分析。 这名真人恰好比较欣赏白鸾,听说推演者识得白鸾,还见过白鸾的弟子,于是联系白鸾的师尊:你徒弟帮你办了件好事。 白鸾的师尊正在闭关,接到这消息之后想一想,弟子不在呀,于是索性通知赤鸾,说有这么个事儿,你去了解一下。 赤鸾是赤凤九鸾之一,但又不是普通的九鸾,只有要执掌赤凤一派的出尘弟子,才能被列为赤鸾——就是少掌门的意思。 赤鸾平日里就有代执掌真人打理事务的职责,可以理解为“掌门助理”,执掌如果闭关或者外出的话,她就是代行执掌权力。 白鸾的师尊使唤不动执掌真人,自家徒儿又不在,就只能吩咐赤鸾了——再怎么是“少掌门”,终究只是出尘巅峰的修为,肯定是要听从真人交待的事情。 当然,如果真人的要求不太合理的话,她也有问询和拖延处理的权力。 这次的任务,显然是非常合理的,赤鸾先搜集一下情报和信息,很快就发现了别人没注意到的东西:合着那孔紫伊,是持了素淼真人的令牌行走。 鸣砂坊市的惨剧,在她眼里是小儿科,不管是卢家三兄弟这种散修小人物,还是几个出尘家族的覆灭,在坊市里很惊人,但是对她来说,那都是小到不能再小的事情。 正经是持真人令牌下山行走,这绝对是真人的贴心弟子,代表真人的威严。 这么说吧,赤凤派的九鸾,一共有七个师尊……就算每个人的师尊都不一样,有九个师尊,她们未必全能成为师尊的持牌行走。 九鸾是每个真人最杰出的弟子,但是杰出不代表贴心。 而且很有一部分真人,并不喜欢把令牌交给弟子代持。 反正赤鸾认为,孔紫伊在素淼真人眼里的地位,起码是白鸾在其师尊眼里的地位,尤其是素淼真人还有坊市监察的职责,代持这么一块令牌,下山之后只会更方便。 孔紫伊的年纪并不大,已经是出尘六层,看素淼真人对她的疼爱,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这么样一个人,居然跟一个散修走到了一起,而且并不处于绝对掌控的地位——很可能是平分秋色,那这个散修必然有其杰出的一面。 赤凤派不是很注意收集信息——阴煞派的信息除外,赤鸾能知道这些,是因为她所处的位置,能够比较轻易地汇总情报,所以她了解孔紫伊容易,想了解冯君就难了。 不过……白鸾的弟子不是知道此人吗?她着人将那炼气弟子唤来。 汇总一下相关消息,她意识到这个人绝对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 此人能跟皇甫家交好,也能得天心台的不胜真人看重,手里还能有大批凡物,跟天通做起交易,一切的一切都说明……此人身后是有隐藏势力的。 冯君的医疗能力,看起来是不错的,不但太清弟子服气,居然还能治疗了中蛊之人。 她本来有心将人请到赤凤派来,但是白鸾的弟子表示,人家已经表态了,不会主动上门——咱们想求对方推演,必须得去他的门上。 赤鸾的脾气不是很好——赤凤派的女修里,鲜有柔情似水之辈,不过既然已经是掌门助理了,她控制情绪的能力增强不少,也比较擅长换位思考。 想了一想,她觉得冯君的要求并不过分,于是用纸鹤联系一下孔紫伊的手帕交——我想过去跟冯山主说点事,他有什么不方便的没有? 修仙者行事,没有什么架子可言,少掌门不在乎上门拜访,甚至还问一下冯君是不是方便,很懂得替别人考虑。 这边回答说,没啥不方便,冯山主除了要价有点黑,人还是不错的。 赤鸾沉吟一下,要她俩换个比较隐秘的地方,然后才出声发问,“你俩觉得,火髓丹的匹配,此人做得来做不来?” 这边犹豫一下回答,“我俩也私下讨论过这个问题,觉得有可能……您如果不放心,可以带几个弟子来测试一下。” 第一千二百六十六章 火髓丹匹配 当天晚上,三艘赤凤派制式飞舟降落在雷霆原的边缘。 制式飞舟出现,还是三艘,雷修们吓了一跳,正在天坑里的两名上人齐齐跑了出来。 不过他们赶到的时候,孔紫伊和冯君等人已经迎了过去,掌门助理主动上门,该有的礼数还是有的。 赤鸾也不客气,直接放出了赤鸾行在,这是赤凤派的公产,供赤鸾使用,虽然排场不如执掌的行在,但也是金丹级别的。 没错,赤鸾行在就是金丹级别的,因为每一任赤鸾,几乎都等同于准掌门人,那自然要防备有人暗算,防御能力肯定要强,还要彰显赤凤派的实力。 孔紫伊的行在跟她的相比,实在不值一提,她有点能理解皇甫无瑕为什么不拿出行在了。 赤鸾没有显摆的意思,纯粹就是表示,在这里我是地主,你到了我的地盘了,我肯定得招待,当然,考虑到你俩都有行在了,我也不能太跌份儿,就拿出派里配给我的赤鸾行在。 真是派里配发的,白鸾黑鸾名列赤凤九鸾,也没有自己的行在——派里不给配呀。 不过这里的地脉不行,金丹期的聚灵阵没必要开。 赤鸾事务繁忙,几句客套话过去之后,直接奔主题而去,“紫伊道友,你和冯山主结伴同游,不知是以谁为主?” 孔紫伊对付这样的场面,再拿手不过了,她笑着表示,“我和冯山主并无什么明确目的,谁想起什么有意思的地方,我们就去那里……主要是游历。” 赤鸾也没指望这个问题能达到什么样的目的——能确定双方都有自主权,就足够了。 所以她又问,“你们来雷霆原,是为了帮雷修匹配吗?” “并不是,”孔紫伊摇摇头,笑着回答,“来雷霆原有点别的小事,不过恰逢其会,雷修们需要一点帮助,我师姐也在雷电锻体,就多逗留一些时间。” 赤鸾其实看不上安雨虹,还当师姐呢,比师妹小了足足一个境界——不是一阶是境界。 不过她也不会表现出来,只是笑着点头,“太清神雷我早有耳闻,以后修炼上需要使用雷霆原的,孔道友提前知会一声就好,我这边着人安排。” 孔紫伊笑着回答,“那多谢了,以后少不了麻烦,还要赤鸾上人多多关照。” 赤鸾觉得铺垫够了,直接看向冯君,“冯山主,以你的眼光看,燕北风能恢复修为吗?” “能,”冯君点点头,毫不犹豫地回答,“我收他一万灵石呢,除非他遭遇到了别的不测,否则必然恢复,如果你不信,我可以和你对赌。” 他是真有信心,而且不想总让人质问,所以直接祭出了对赌的大招——你不怕输的话,我绝对奉陪,正缺灵石呢。 然而非常遗憾,赤鸾只是赤凤派的少掌门,并不是地球界风投公司的CEO。 她很煞风景地表示,“我讨厌赌博,赤凤派从上到下都禁赌……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冯山主你能确定,燕北风的伤情在有效的控制范围内?” 你这么说话,很容易没朋友的,冯君点点头,很吝啬地吐出两个字,“没错。” 他心情不爽,当然不想多说,哪怕他猜到了,对方此来应该是有求于自己。 赤鸾意识到了他兴趣不高,但也没在意,而是看一眼孔紫伊,沉声发问,“冯山主应该知道火髓丹吧?” “听说过,”冯君待理不理地点点头,心里有点奇怪,你跟我说话,看孔紫伊做什么? 火髓丹是赤凤派的跨境界丹药,珍稀异常,有点类似于地球界网络小说里的筑基丹,可以让炼气巅峰的修者,迈入出尘期。 这些知识来自于他收藏的典册,至于火髓丹具体的情况,比如说制造和应用之类的,他是两眼一抹黑——没办法,不是圈里人啊。 然而赤鸾很轻易地就看明白了他的状况,所以看一眼孔紫伊,“孔道友,还是你来介绍一下吧,这个事儿我不合适说。” 不过,孔紫伊不会严格按着她的节奏走,赤凤派少掌门又如何?她可是有两个金丹长辈的——而且俩真人就她这一根独苗,“我先问一句,你是想让冯山主帮忙测试吗?” 赤鸾不喜欢这种事态脱离控制的感觉,不过最终,她还是点点头,“这是肯定的。” “那麻烦冯山主过来一下,”孔紫伊冲着冯君招一招手,把他引到了行在之外,又看一看左右没人,才低声解释起来。 原来这火髓丹,就是此前她不想让冯君去赤凤派的最主要原因。 女修修炼火属性功法,有着天然的不足,当然不可否认,有女性天生火属性,不存在什么不足,但是事实上这都不是普遍现象。 所以赤凤派大肆招揽女修,除了自家功法确实有独到之处,也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赤凤有相应的修炼丸药。 大抵来说,这两个位面的人类,男人容易阴虚,女人容易阳虚——男人属阳女人属阴, 以地球界为例,男人普遍怕热,女人普遍怕冷。 大夏天里,男人恨不得把空调开到摄氏零下十八度,但是女人觉得二十八度就挺好。 男人为什么怕热?阳盛阴虚;女人为什么怕冷?阴盛阳虚。 这些东西细写,就是水字数了,简而言之,赤凤派的女修功法特殊,可以修炼火系功法,但是到了冲阶的时候,火系属性或者阳气不够的话,容易造成失败。 赤凤派不止火属性功法,五行其他功法也有,阴阳、风雷、行业功法,都是有的,甚至有锻造功法晋阶元婴的先例。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个门派的立意就不一般,只想招女修,但是女修有天生的短板,该怎么办呢?只能通过某些手段来弥补。 火髓丹就是其中一种,主要是用来破境的,女修修到炼气巅峰了,要晋阶出尘了——这当然是很重要的一个阶段,出尘以前不能飞,之后就能肉身飞行了。 所以有人说,出尘之下皆为蝼蚁,不是没有道理的。 扯远了,火髓丹很关键,而在破境之际,判断应该吞服几枚火髓丹也很关键。 一些弟子一颗火髓丹,就能晋阶上人,而大部分弟子需要两颗到四颗,才能破境成功,五颗破境的也有,但那就是极其罕见了,火髓丹此物是有抗药性的。 问题的关键也是在抗药性上了,因为火髓丹是一颗颗地吞服,一颗不够用了,才会吞服第二颗、第三颗……越到后面,抗药性越强,破境的可能也就越低。 一直以来,赤凤派就有这么一种认知,如果能精准地判断出晋阶需要几颗火髓丹,一次性吞下的话,晋阶的成功率会大大提高。 这个说法是有事实依据的,有不止一个实例证明。 譬如五百多年前,那位唯一服用了六颗火髓丹晋阶的主儿。 那位天资一般,但是机缘巧合之下,找到了铸剑峰苗家的祖传宝物。 苗家的金丹老祖心怀大慰,许她提一个要求,这位也没啥需求,最后想起苗真人擅长推演,就说麻烦真人帮我推演一下,我能几颗火髓丹破境。 据说苗真人当时脸就黑了,但是他没办法翻悔——对方虽然是炼气期,但却是赤凤弟子。 最后他推演的结果就是,一次性吃五颗,如果你不信我的话,只吃了四颗,那么接下来,你得再吃两颗。 这名弟子确实不信这个邪,关键是火髓丹也相当珍贵,所以,最后她是六颗火髓丹破境,只不过,这名子弟最终在出尘三层的时候,死在了追杀邪修的战斗中。 这是一个比较极端的例子,类似的例子也不少,炼气弟子中不乏有机缘的,找到人推算自家破境需要几颗火髓丹,然后一气儿吞服下去,果然破境的几率极高。 冯君听明白了火髓丹的用途,当然也就知道,为什么孔紫伊不愿意自己去赤凤派了,他一旦证明自己有推算火髓丹的能力,还是能连续批量推算的这种,出得了赤凤派才怪。 当然,在雷霆原就不打紧了,尤其是身边还有两名太清的上人。 冯君跟孔紫伊商量一下,最后还是孔紫伊跟赤鸾交涉,“冯道友可以尝试一下,应该问题不大,不过……推算炼气弟子,这费用不知道该怎么收取。” 她不是不会开价,而是这种推算消耗不小,是金丹老祖都不愿意沾染的,眼下用来推算炼气期修者……你这不是为难我吗? 赤鸾也明白她的意思,沉吟一下出声回答,“一人三千灵,你看如何?” 孔紫伊闻言,脸色都忍不住变了一变,“赤凤的炼气弟子……待遇这么好吗?” 赤鸾不以为意地回答,“什么地方都一样,有待遇好的,就有待遇不好的,我想请冯山主展示一二,如果确实不差,我打算购买一百个名额,日后用来奖励派内弟子。” 孔紫伊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操作思路,“咦,这倒是不错,能有效提高弟子们接派里任务的动力。” 赤鸾不动声色地点点头,“派里有责任积极地为弟子们找资源,增强门派的荣誉感。” 就在这时,冯君出声了,“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妥当?”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二百六十七章 不立危墙之下 不太妥当?孔紫伊愣了一愣,扭头看向冯君,“赤鸾道友要买一百个名额。” 三千一个名额,一百个名额就是三十万灵石,虽然不算特别多,但是不要灵石的话,基本上可以从赤凤派得到一个超大储物袋了。 “我知道,”冯君点点头,“赤鸾道友如果经营得够仔细,不但能增强赤凤派的向心力,资源上也未必就会亏本。” 赤凤派弟子想要得到这些指标,肯定要完成各种任务,他们上交的任务资源,肯定比他们得到的奖励要多,所以赤鸾买了指标,不但有助于培养出尘上人,物质上也会有极大收获。 孔紫伊点点头,她认可冯君说的这些,但是她忍不住提醒他,“这是一笔不小的费用,足够换取一些你想要的东西。” “我明白你的意思,”冯君正色回答,“但是我这么认为,推算火髓丹,只有在即将晋阶的时候才有效,我现在对着一个炼气八层推算,没有任何意义……起码意义不是很大,对吧?” 孔紫伊怔了一怔,还没来得及说话,赤鸾就已经点点头,“没错,修者对火髓丹的需求,是动态的,在打算破境之前推演,才是最好的选择。” “但我的时间会因此而变得支离破碎,”冯君摇摇头,平静却又坚定地表示,“这并不符合我的人生规划,我向往的是自由自在的生活,不想被束缚在一个地方。” “这我能理解,”赤鸾点点头,表情也有点怪异,“谁都喜欢自由自在,我也不例外,不过我们默认的是……拿了你的信物,需要你帮忙的时候,如果找不到你,责任不在你。” “反正信物并不会锁定持有人,这次找不到你,下次可能会换一个持有人,只有找到你你却拒绝履行承诺的时候,那才是你的问题。” 不得不说,手机位面很多默认的规矩,还是很通情达理的。 但是冯君有自己的坚持,“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不喜欢负债经营……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欠了别人的承诺,我会很难受的,总想尽力完成它。” 赤鸾看着他,眼中居然出现了一丝笑意,她点点头,“冯山主这种品德非常宝贵,不过你要修炼,也会有私事,这些我们都能理解……你不用太过在意,有完成承诺的打算就好。” 冯君摇摇,很干脆地表明,“我有强迫症,所以,一百个指标就免谈了。” 他的拒绝让赤鸾有些不高兴,但是他给出的理由,别人也无法指责——有人不喜欢欠债,只接受现金交易,错了吗? 赤鸾看孔紫伊一眼,无奈地叹口气,“他的理念,真的太死板了。” 孔紫伊无奈地一摊双手,“他一直都是这样,有些莫名其妙的坚持,我知道有了这一百个指标,有助于你整合派里的资源,但是很遗憾,我也无能为力。” 赤鸾的话本来就有三分试探的心思,见孔紫伊自承无能为力,少不得换一种思路,“冯山主,我冒昧地问一句,你是打算用灵石换什么来着?” “超大储物袋,”冯君倒是不介意告诉她,“还有出尘高阶聚灵阵,我倒也能买得起,但是不想让自己太捉襟见肘。” 赤鸾斜睥孔紫伊一眼,“多大的储物袋就够了?” “三万个立方丈,”孔紫伊淡淡回答,然后拿起自己的储物袋晃一下,“我这里就有,但是他执意要买,他认准的事情,别人无法改变。” 对赤凤派来说,这种档次的大储物袋,还真不算什么,赤鸾眼珠一转。 “冯山主,要不这样吧,这样的储物袋,我借给你两个,你先用着,只要你十年内推演够四十个弟子,就送你一个储物袋,二十年内推演够九十个,第二个也归你了,如何?” 你还懂得分期付款?冯君讶异地看她一眼,不过最终还是摇摇头,“不想有所牵挂,算了,推演几个算几个,最多给你一个保证,只要我有空推演,赤凤派弟子优先。” “好,”赤鸾一拍手,很干脆地表示,“只冲着冯山主这句‘赤凤派弟子优先’,我就送你一个储物袋!” 不愧是赤凤派的少掌门,手笔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她着一名上人回山,拿她的信物去取储物袋,抬手又招过两名炼气巅峰的弟子来,“还请冯山主推演一下。” 冯君将两人带回自己的行在,一个小时之后又过来,表示其中一个需要两颗火髓丹,另一个需要两颗半。 半颗火髓丹是不可能的,丹药一破损,药性瞬间就流失了,冯君的建议是先服用两颗,再服用一颗——“火毒会稍微过一点,但是问题不大”。 赤鸾当即就拍板,在雷霆原借两座出尘期洞府,要两名弟子进去冲境。 三天之后,服用两颗丸药的弟子冲境成功,又过一日,另一名弟子也冲境成功。 晋阶之后,两名弟子在洞府里稳固境界,怕是还得有十来八天才能出来。 但是对赤鸾来说,发现她俩冲境成功,就已经喜得合不拢嘴了,赤凤派虽然是四大派之一,出尘上人也不过才三百多,这一下就增加了两名。 炼气期弟子推演一次居然要三千灵,这是一般人无法想像的价格,但是现在看起来,实在是太划算了——主要是成功率非常惊人。 但是冯君并不这么认为,他手里把玩着一个两万五千立方丈——也就是六十多万方的储物袋,一本正经地发话,“这两位的根基非常好,其他的人就算推演对了火髓丹……” “我明白,”赤鸾笑眯眯地点点头,“派里现在正在选拔,目前炼气巅峰弟子有两百余人,打算再选出四十人,还要劳烦冯上人辛苦一下了。” 冯君闻言,愕然地看她一眼,“这么多炼气巅峰?” “多吗?不多吧,”赤鸾不以为然地回答,“赤凤派内外加起来,三十七万炼气期弟子,两百余人不算多吧?我这说的只是内堂的。” 她心里甚至隐隐生出一点狐疑来:冯君身后,是个很小的门派吗? 冯君对细节不是一般的在意,意识到方才自己可能说错话了,又见到她这副模样,随口就说一句,“哦,这样啊……不太精通推演,谨慎一些倒也没错。” 赤鸾闻言,好悬一口血喷出来——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不过,这个理由倒是很好地解释了她的狐疑:精通推演到这种变态的地步,对方门派里的炼气弟子,真的有可能不需要在巅峰逗留多久。 所以她只当没有听到这句话了,而是不动声色地发出邀请,“冯山主能帮着我们从两百人里筛选出四十人吗?” 冯君很干脆地摇头,“这种得罪人的事儿,我是不会去做的,给钱我都不做,如果你要是两百人一起突破,我倒是能帮你推演一下……当然,每天推演二十个,不能更多了。” 两百人一起突破……赤鸾下意识地摇摇头,这是不可能的。 说是赤凤派有两百多人的炼气巅峰,但是巅峰和巅峰也是不一样的,初入巅峰的话,最好再积累一段时间,但是积年的半步出尘,基本上就只等一个契机了。 所以冯君说得没错,让他来筛选出四十个人,基本上就是在拉仇恨——赤凤派来筛选,那是派内事务,弟子们也不敢多言,他跳出来算怎么回事? 约定了四十人的名额,赤鸾就要回去了——等待的这几天里,酒宴也开了几场,礼数上没有任何的问题。 她邀请冯君和孔紫伊一起去赤凤派,但是到了这个时候,知道了火髓丹的问题,哪怕没有孔紫伊的提醒,冯君也绝对不会跟着去赤凤派——太危险了。 孔紫伊的手帕交没有离开,一直在撺掇她和冯君去赤凤派玩一玩。 孔紫伊初开始还含糊其辞,到了后来实在忍不住了,忍不住吐槽,“我们去了赤凤派,你俩能保证我们安全出来?” 手帕交听她这么说,也不好睁着眼睛胡说八道,只能表示——我们肯定会努力挽留冯山主的,也绝对不会害他,至于紫伊你,当然可以随意进出。 “所以倒不如不去了啊,”孔紫伊悠悠地发话,“其实我不跟着你们去,也是为了你们好,冯山主到底有多少底牌,我都不知情……那是能跟金丹真人叫板的主儿!” “他敢跟金丹叫板?”两只手帕交明显震惊了。 孔紫伊很随意地回答,“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去天心台,找不胜真人了解一下。” 她绝对敢为自己的话负责,事实上这消息是外婆告诉他的,而且季永年是她的外公,她也不怕嚼他的舌头,当然,为尊者讳,她也只敢称其为“不胜真人”。 “天心台那帮疯子?”手帕交继续震惊中,不过很快的,其中一人又出声发问,“若是让冯山主从二百多人中选四十人,以他的推演能力,可以保证选出最有可能成功的吧?” 那是当然!孔紫伊心中绝对这么认为,但是最终,她还是含糊其辞地发话,“反正他的推演很厉害,非常厉害。” 两名手帕交对视一眼,齐齐叹一声,“可惜冯山主不肯帮忙。” 第一千二百六十八章 赤鸾控场 两名手帕交的感叹,其实没有什么道理,孔紫伊非常明白这一点。 插手别的门派的内部筛选,那不止是得罪人的问题,还有可能死人! 但是她也不能跟手帕交计较这些,人都是有阵营有立场的,她俩要是只关照朋友,忘了门派,那才是不合适——而且冯君都不算她俩的朋友。 不过孔紫伊也有不明白的地方,那就是原本只是测试一下火髓丹的匹配数量,现在搞得……反而成了集中选拔,这又是为什么? 她本来觉得自己的计划挺好的,简单明了操作性强,她很愿意做冯君的代言人,帮他排忧解难,怎么到了现在,感觉事态不受控制了呢? 她想不明白这一点,想到冯君似乎没表示出什么意外,她就去找他打听情况。 听到她的问题,冯君很随意地笑一笑,“权变而已,不过这个赤鸾真的很厉害,玩心眼你玩不过她。” 孔紫伊肯定表示不服——她觉得自己的智商不差,于是冯君就给她解释一下相关变化。 初开始,事情的发展确实是按着孔紫伊设计的思路来的,赤鸾花三十万买一百个名额,以后的数十年里,时不时会有赤凤派炼气巅峰去找冯君,请他帮忙推演。 凭良心说,这并不算多么糟糕的事情,在这个位面也屡见不鲜——有人许了承诺,但是你找上门的时候人家不在,这不能怪对方,只能怪你没有关注人家。 只要不是刻意躲避,不是拒绝履行承诺,这就没有问题。 但冯君是真心不喜欢挂账,在地球界买车买房都是全款,曾经欠了杨玉欣一些钱,让他坐卧不安,还完钱之后心里才踏实了。 除了这种疑似强迫症的性格,冯君疑似还有点被迫害妄想症,他总觉得,赤凤派弟子为了寻找自己,到处打听自己消息的话,也不是什么好事——不符合他低调的打算。 当然,他最敏感的是:当时赤鸾的做派……控场了! 他本来就不喜欢身不由己的感觉,又遇到了气势控场——这不是更加身不由己了? 所以他非常坚决地反对,因为这就是他的本心,反对得自然也是毫无痕迹。 但是很快地,赤鸾就推出了替代方案:我先借给你储物袋,你分期付款购买。 这种付款模式,让冯君想起了自己在地球界曾经的落魄——这辈子都不可能分期付款的! 他连续拒绝了两种建议之后,觉得也不太合适,表示将来推演,会优先考虑赤凤派弟子。 然后赤鸾就表示,要送他一个储物袋。 这一刻,冯君要是再不明白人家打算做什么,那他就是傻瓜了——说白了还是要控场。 不过他也没办法说什么,人家随手就送个六十多万方的储物袋,手笔大得惊人。 所以对方临时改变约定,他就直接赞同了,这不是一个普通的交易对象,是堂堂的赤凤派的少掌门,人家追求的就是门派利益,左右局面只是技术要求。 冯君跟孔紫伊不一样,他没有极其明确的规划,所以对局面没有要求——只要没有超出他的底线,一些小小的变化,他无所谓的。 孔紫伊听他解释了一阵,隐约懂了,“其实她就是仗着可以使用派里的一些资源,所以可以纵横捭阖,设计各种方案……给我也能做到啊,她又不是花自己的钱。” 冯君哭笑不得地看着她——你是二代不假,但那是储君啊,哪怕人家出身比不上你,“她能使用派里的资源,这就很牛了,真的别不服气……你送我储物袋,都是自家的东西。” 孔紫伊很认真地听了,也很认真地思考了,然后才点点头,“她这个优势比我强很多,我比不了……但是比诚意,她不如我。” 仙二代在飞快地成长,这就是历练的真谛。 “她当然不如你真诚,”冯君笑了起来,“所以我更愿意跟你打交道。” “算了,不说她了,”孔紫伊摇一摇头,似乎要把苦恼抛在脑后,“那四十个人的匹配,你打算在哪里完成?需要我做点什么?” “肯定是在雷霆原,”冯君毫不犹豫地回答,“十二万灵石,我不挣白不挣……咱俩见面分一半,反正我储物袋到手了。” 他在某些方面,底线坚持得非常好,但是在某些方面,又毫无底线可言。 孔紫伊的思路,却是越来越跟得上他了,她点点头,“好嘞,交给我了,这一次,我打死都不进赤凤派,有种的她们把我绑进去……你不用露面,我来帮你处理。” 她是真的感觉有点受伤,赤鸾你是少掌门不假,但是不能太目中无人吧? 不过有些事情,还真不是她能阻拦的——比如说燕北风前来拜访。 燕北风闭关疗伤,身体先是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崩毁,但是几个小时之后,崩毁虽然没有终止,但是已经开始了重建。 到目前为止,他闭关了十天,身体距离康复还远得很,但是体内的五行已经开始重建了——不是那种强硬呆板的、堆砌起来的五行,而是那种循环的、生生不息的五行。 这是完整的、具备了生克的五行,虽然很稚嫩,但是圆润绵长,仿佛初生的婴儿。 燕北风其实不喜欢冯君,不是因为多花了九千灵石——多花的灵石非常值得,但是你丫长这么英俊,就有点过分了啊。 但是他又是个耿直的人,赤凤派的女修都能恩怨分明,就更别说男人了。 感觉到体内的五行结构有了雏形,他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前往雷霆原一行——知道感谢是一种品质,也是他追求的一种道,在他的修行生涯中,他从未缺失过这一块。 冯君很意外他能来看自己,因为在他看来,这是钱货两讫的交易,不过既然对方来了,他也会热情招待一下,务求不要缺了礼数。 然而有些事情,他是不吐不快,尤其见到被自己拯救的伤患,所以他不得不指出,你在休养过程中,需要注意一些事项——比如说多吃飞禽少吃走兽,吃点绿色蔬菜更好。 说到底,是燕北风有点嘌呤过高,发展下去有痛风的嫌疑。 用五行说的话,就是燕北风身上土属性有点强了,土克水,多喝水的话,能抑制嘌呤。 燕北风听得迷迷糊糊,不过他的五行本来就在重建中,正不知道该怎么发展,既然有人愿意建议,他当然也能听得开心。 紧接着,赤鸾再次光临雷霆原,做为赤凤派少掌门,其实她已经猜到了,冯君为什么不去赤凤派——扪心自问,搁给她是冯君,也不敢随便去。 不过这一次,她不是自己来的,又带了三艘飞舟来,飞舟上是四十名炼气巅峰的弟子。 都是明白人,很多扯皮的话就没必要说了,身为赤凤少掌门,她更不想被人看轻了。 所以她直接发话,“我带足了灵石,就是想问一句……能去赤凤吗?” 冯君很干脆地吐出两个字,“不能。” “那就在这里好了,”赤鸾没有争辩的意思,很随意地就发话了。 思索一下之后,她又出声发问,“匹配成功之后,能保证晋阶顺利吗?” 冯君看她一眼,表情怪异地发问,“你觉得呢?” 赤鸾真的不是高高在上的那种修者,虽然她尝试控场,但是她也说实话,“我觉得不能。” “那就对了,”冯君笑着回答,“我只负责火髓丹的匹配,冲境的事情,不能算在我身上。” 赤鸾并不跟他争辩,沉默一阵之后发话,“能有一半吗?” 冯君摸出一根烟来,点燃之后抽了两口,然后反问一句,“如果有一半,其他三大派会有什么样的感受?” “我不问三大派,”赤鸾的情绪有点激动,“他们的反应不用你考虑,我就问可能性有多大。” 冯君抽一口烟,吐出两个烟圈,并不回答。 赤鸾点点头,“好了,你去匹配一下,十二万灵石……我给孔紫伊。” 冯君也不争这点小东西,他用了两天时间匹配,给出了他们的火髓丹数量,又看着四十个人离开——这么多人冲境,小小的雷霆原肯定是不够用的, 赤鸾并没有跟着他们离开,看着他们离去之后,才轻喟一声,问一句,“这四十人中,冲境成功的能有多少?” 她只是感慨一下,并没有指望能得到什么回答——冲境这种事,谁说得清楚? 但是冯君笑一笑,“八到九人吧,不会超过十个。” 赤鸾一扭头,骇然地望向他,“这个你都推算得出来?” “这个很难推算吗?”冯君奇怪地看着她,“我还以为你也懂呢。” 第一次,赤鸾有点不想控场了,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过了很久,她才出声发问,“也就是说,你对炼气期的修者能否进入出尘,有很强的推演……甚至是预知能力?” 问这句话的时候,她已经暗暗地下了决心,不管他承认不承认,她都要将对方强请到赤凤派里——区别只是强硬的程度。 这个发现实在太重要了,哪怕会为此得罪素淼真人,她也在所不惜。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二百六十九章 人的因素 冯君隐约能感受到,赤鸾的心态发生了变化——而且是对他不利的变化。 但是他并没有在意,只是微微一笑,“赤鸾道友可曾听说过,有哪家的金丹真人,可以精确地推演炼气破境出尘的吗?” 赤鸾想一想,然后摇摇头,“这个倒是没有……起码我赤凤派没有,不过修仙界的奇人异士如此之多,也许有些存在,是我没听说过的。” 她心里对冯君的问题有点不屑——金丹做不到,不代表没人能做到。 而且有些金丹真人,未必就做不到这一点,只不过人家不愿意声张而已——别的不说,就说以推演天机出名的太清,如果有真人能做到,完全没必要向外界泄露。 而你冯山主的推演能力,能得到太清金丹的认可,本身就说明了一些问题。 所以你这个问题,真的很无趣,对你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是啊,你没有听说过,”冯君居然笑了起来,“那么,你知道为什么你没有听说过吗?” 这个问题有点莫名其妙,赤鸾先愣了一下,然后才摇摇头,“不知道,还请冯山主明言。” 她脑子里有很多推测,但是她已经过了不懂装懂的年纪,不懂就问才是正道,而且看起来,对方是打算回答自己的。 不过,这丝毫没有阻止她强行邀请此人回赤凤的决心,她只是暗暗决定,如果对方的回答很有道理,她会想尽一切办法、不伤和气地将人请回去。 冯君仿佛没有感受到对方的气势一般,幽幽地叹口气,“资质可以推演,概率也可以推算,但是……推算得出人心吗?金丹真人早就明白这一点了,所以没有金丹会精确推演。” 赤鸾听到这话,顿时就愣住了,良久才叹口气,“原来是这样!” 想明白因果之后,她强请冯君的心思都淡了不少——好像没必要。 “本来就是这样,”冯君悠悠地回答,“不管再怎么推算,修者总是要试过,才肯干休,你对一名弟子说,你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破境,他就会放弃吗?” 他意味深长地发话,“推演是逻辑因素,人心是情绪因素,修炼本身就是逆天之举,能修到炼气巅峰的,谁会没有自己的主见?” 赤鸾点点头,确实是这个道理,就算把冯君请到派里,也指出了派中弟子的晋阶可能,那些不太可能的弟子,就一定服气吗? 没有亲历失败,谁都不可能服气,甚至还可能在弟子中引起轩然大波。 那么,她强请冯君入派,都会成为败笔——人为制造派中不合,为此还触怒太清的素淼真人,划得来吗? 按照她原来的设想,自己能为派里立下大功,就不怕得罪真人,但是现在只剩下后怕了。 于是她冲冯君一拱手,正色发话,“多谢冯山主提醒,令我茅塞顿开,见心明性,就连道心都有所增益,大恩不言谢。” 冯君斜睥她一眼,似笑非笑地发话,“少执掌能少点杀心,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杀心是真的没有,”赤鸾笑了起来,很坦荡地表示,“倒是有几分强请的心思,以冯道友之才,谁舍得杀你?” 冯君深深地看她一眼,微微点头,“赤凤派后继有人啊,那些真人还真是有眼光,选你做了少执掌,日后赤凤必然会发扬光大。” 他是真心佩服对方,沙发果断收放自如,一旦放弃某些小心思,都敢坦坦荡荡地承认。 “那就借你的吉言了,”赤鸾笑了起来,“推演天机的高手,你的吉言让我很开心。” 冯君见她这副样子,忍不住打击她一下,“吉言也还得人配合,少执掌还须努力。” 赤鸾笑着发话,“其实来赤凤也没什么不好,我派中女修极多,春兰秋菊各擅胜场,莺莺燕燕万紫千红,冯山主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她终究还是没有完全放弃请他进赤凤的打算,只不过是不敢强请了,只能诱惑。 冯君很想问一句,也包括你吗?不过转念一想,对一个少执掌如此轻佻,那不是平白给人送过去借口?而更要命的是,万一人家答应了,那才是他的大麻烦。 ——他连孔紫伊都不敢招惹,何况一派的少执掌? 所以他轻咳一声,“少执掌说笑了,我练混元童子功的。” 赤鸾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心说你元阳早失,欺负我没眼力的吗? 不过对方已经表态了,她也不好再纠缠,只能叹口气,“说实话,我是真的有心把你抢回赤凤,招呼上十来二十个师姐师妹,抬也要把你抬去……” “忽视你这样的人才,我还有什么脸面做少执掌?但是你讲明利害,我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也就只能放弃了,其中种种无奈,还要请冯山主包涵一二。” 这女人真不是一般的厉害,冯君心里叹口气,笑着点点头,“我还是那句话,赤凤派真的选了一个好的少执掌,不过,你如此言明对我心怀恶意……是打算补偿我一些吗?” “哪里是恶意?”赤鸾白他一眼,眼中居然有一些戏谑,“被十几个坤修上人抬进赤凤,这等好事,不知道有多少散修羡慕……而且一开始,我就表示出善意了。” 她能明言那些小算盘,自然是想跟他继续合作下去,但是指望她无休止地退让,也是不可能的——喂喂,我还送你那么大个储物袋呢。 冯君也不能再计较下去,对方的行为虽然强横了一些,可终究算是有章法,而且这个位面的修仙界,一向就是如此行事——有好东西,却没有相应的实力来保护,只会酿成悲剧。 所以他有点想离开了,不过赤鸾表示,希望他能再等一个月——毕竟赤凤花了十二万灵石,请他匹配火髓丹,当然是想看到最后的结果之后,才放他离开。 冯君想要强行离开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关键是没必要,而且孔紫伊也希望他等一等。 二十天后,红姐终于晋阶蜕凡七层。 在修仙界,蜕凡七层真不值得庆贺,除非是十五岁之下,所以她的晋阶,也就是稍稍惊动了一下冯君行在里的人。 张采歆还差一点才能炼气一层巅峰,见到姐姐晋阶,欣喜之余也有点吃味,“只有我是第一次吃小灶,真是不公平……” 陈钧伟也有点心动了,他知道冯君擅长推演,特意找到他,表示自己现在也想修仙了,不知道冯山主您有什么功法推荐没有? 冯君摇摇头,“你比较合适风属性的功法,那些功法你买不起的。” 他知道陈钧伟在斩杀那几个出尘家族子弟的时候,颇有一些收获,几百灵石的身家是有的,搁在修仙界的普通人家,也算小康水平了,但是根本不足以买一本风属性基础功法。 冯君手里有不少修仙功法,风属性的也有两本,但是老话说得好,法不轻传,陈钧伟一直在帮冯君看家护院打打杀杀,按说也挺辛苦,但是冯君是给了报酬的。 基本上,他是怎么对待景青阳,就是怎么对待陈钧伟的——景青阳会觉得冯君对自己有亏欠吗? 陈钧伟心里其实也明白这些,他有点想拜入冯君门下,哪怕先当个杂役都无所谓,如此一来,起码冯山主会赐下功法。 但是他又开不了这个口,在凡俗界他是高高在上的先天高手,还是出自世家联盟的云台陈家,哪怕是在修仙界,只要解决了签证的问题,先天高手也不愁找一口饭吃。 看一看景青阳就知道,因为陈钧胜帮他解决了签证问题,他又有时间接私活,也是赚了一些灵石,最关键的是……他居然抢到了一本功法。 正是因为如此,让陈钧伟永远依附冯君,他还有点犹豫——这也是很多先天高手的困惑,所以他思索再三,决定等去了秋辰坊市,跟哥哥商量一番再做决定。 又过了几天,赤凤派终于传来了关于那一批修者晋阶的消息。 推演过的炼气巅峰,陆陆续续开始闭关冲境,毕竟是冲击大境界,不是说闭关就能闭关的,有些人要完成最后的准备,有些人要调整心态,也有些人在想尽办法搜集火髓丹。 更有一些人,甚至在安排身后事——四颗火髓丹一起吞下去,万一炸了咋办? 现在已经将近一个月了,四十个炼气巅峰里,除开没有闭关和还在冲境的,有二十人已经有了结果,正好是一半的名额,其中有五个冲境成功。 短短一个来月的时间,赤凤派就多了七个出尘上人,这种效率让赤鸾喜得合不上嘴——十二万灵石再加一个超大储物袋,就换来了七个上人,太划算了有木有? 那十五个未能冲境成功的,则是各有各的问题,可以确定的一点是,没有一个是因为吞服过量的火髓丹爆体而亡的。 其中有一个一次性吞服了四颗火髓丹的修者,居然成功晋阶。 跟他相对应的是,一个炼气巅峰原本匹配的是吞服三颗火髓丹,但是他心里认为这不合理——以我的资质,不该吃这么多火髓丹。 当然,他考虑的更多的是,万一炸了咋办? 所以他先服用了两颗火髓丹,发现不够才又嗑了一颗,接着又嗑一颗,然而还是失败了…… 第一千二百七十章 没笨到家 简而言之,这一批冲境的修者中,两颗、三颗甚至四颗火髓丹一起嗑的都有,没有一个爆体而亡的,最多不过是火毒偶尔过量,事态在可控范围之内。 正经是有人出于保守,嗑得少了,导致冲阶失败。 这二十个人已经向赤凤弟子证明,冯君的推演是有道理的,是可信的。 虽然大部分的弟子并没有冲境成功,但人家冯山主负责的是推演火髓丹的数量,那些自家暗伤发作导致失败之类的情况,总不能也算到冯山主头上不是? 所以说,赤鸾小执掌大手笔推动的这一次推演,是完全成功的。 而那些冲境失败者,对剩下的尚未闭关的测试弟子也有借鉴作用,那就是——都已经搞清楚该吞服几颗火髓丹了,最关键的要素已经掌握了,那一定不能输在其他次要环节上。 其中三名已经打算闭关的弟子,果断地推迟了闭关的日期——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完善。 最夸张的一名弟子,将闭关日期定在了半年后,这半年里她不打算修炼,就是专心地养足精气神,让自己处于最佳状态——她已经可以冲境了,但是她觉得缺少一种来自大道的召唤。 这消息甚至惊动了赤凤派大长老,也就是黑鸾的师父。 赤凤九鸾,大长老的弟子占了其二,分别是黑鸾和彩鸾。 看徒弟知师父,黑鸾性情暴烈,大长老的脾气也好不到哪里。 她不但蛮横不讲理,还相当地护短。 大长老曾经试图把彩鸾推到赤鸾的位置,但是没有成功,所以她对小执掌相当不友好。 现在派里出了这么大的好事,她就算再想歪嘴,也要考虑众怒,所以她派人通知赤鸾:着那冯君前来见我! 而此刻赤鸾的情报里,又多了一些内容,所以她很干脆地表示:黑鸾已经跟冯君不够友善了,多亏了白鸾和雷修的情面,大长老想请人,自己去请好了! 大长老恼了,直接吩咐了彩鸾:且去将那冯君给我弄过来。 彩鸾不像她师父和师妹那么愣——毕竟是有资格争夺小执掌之位的,头脑还是有的。 说句稍微过分的话,她现在也没有完全失去执掌赤凤派的机会——比如说赤鸾可能遭遇什么不幸,又比如说小执掌可能犯了什么严重错误…… 总而言之,她去请冯君之前,肯定要跟赤鸾打个招呼——小执掌不能犯什么严重错误,她就更不能了。 赤鸾是真有执掌一派的豪气,所以她并不视彩鸾为仇敌,只是将其看成“有潜在威胁的竞争对手”,而且她认为,有这样缜密心思的同门,并不是坏事。 ——其实对金丹真人来说,执掌一派未必就比做个长老强到哪里,执掌确实威风,但是长老事情少,正好抓紧时间修炼。 所以她很认真地建议,“彩鸾姐,我不建议你去,因为你并不清楚,冯君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彩鸾浅浅地笑着,“我也不想去啊,可是师尊认了死理,她的脾气你也知道……还是要麻烦你跟我讲一讲,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赤鸾随手排出十来块黑曜石精牌,上面都是关于冯君的消息。 她并没有对彩鸾隐瞒什么,甚至她连孔紫伊的身份也说了,非常配合的那种——如果彩鸾知道这些,还要去强请冯君的话,那她也只能默默地送上两个字,“保重”! 彩鸾也知道赤鸾的行事风格,两人虽然存在竞争,但是在信任方面,甚至比普通好友更强一些,她一点都不怀疑赤鸾给的情报。 看完听完之后,她忍不住表示,“这个人,我还真不容易强请,不过如果是赤鸾你出手,可能性就大很多,你能动用更多的资源。” 她顿了一顿,见到对方不做声,才又出声发问,“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不把他请来?” 赤鸾笑一笑,沉声发话,“你不会以为,我没有动过这个脑筋吧?” “我当然不会这么认为,”彩鸾认真地回答,“我只是想知道,是什么原因阻止了你?” “肯定是有些原因的,”赤鸾幽幽地叹口气,她本来不想多说,但是对方执意要问,她也不会不回答——这才是未来执掌的胸襟,“我跟他曾经有过这样的对话……” 彩鸾听完之后,也陷入了沉思里,好半天才叹一口气,“这个人的思维和认知,相当可怕,我也不想跟他为敌……关键是,就算能把他弄回派里来,他依旧只会匹配火髓丹。” 赤鸾的眉头皱一皱,最终还是决定点一点她,“师妹们跟孔紫伊的对话……你就没有看出来点什么?” 彩鸾很老实地低下头,拿起黑曜石精牌,细细翻看起来——她是个听得进去劝的。 看了一阵之后,她的眼睛猛地一亮,“他帮安雨虹和其他太清上人,推算过……” 总算没笨到家,赤鸾看着她,微微颔首,“现在你还想去强行请他吗?” “没有,”彩鸾摇摇头,很干脆地表示,“我一开始就有点犹豫,想着你不把他弄回来,定然是有原因的,但是……师尊一定要我去做,我也不能直接拒绝。” 赤鸾看着她,轻叹了一口气,“大家都知道,你孝顺大长老。” 她很清楚,彩鸾被推出来争夺下一代执掌,是大长老的坚持,但是导致彩鸾严重失分的,也是大长老——没有几个人愿意接受她的弟子成为小执掌。 彩鸾心里其实也清楚这一点,但是她依旧孝顺师尊,经常还因为要维护不靠谱的师尊,得罪一些师兄妹。 彩鸾并没有介意她的话,思忖一下之后,她又出声发问,“那么,其实咱们可以找他,要他分析一下水晶焰的问题?” 水晶焰是赤凤派出尘期修者常用的一种灵焰,但是就像火髓丹一样,因为功法的缘故,水晶焰的使用,也存在一些弊端,这需要出尘修者去摸索,去验证。 赤凤派里关于水晶焰的使用和研配,足足有上千本记录,但是这种东西,跟个体差异关系很大,有些赤凤派修者抱丹之后,甚至会主动毁掉自己的相关记录。 因为她们认为,自己的例子太独特,不合适留下相关记录——那样会误导后来弟子 由此可见,水晶焰的应用,真的很困扰赤凤派的出尘上人。 当然,除了水晶焰,赤凤派的上人还会存在其他问题,只不过水晶焰比较普遍而已。 赤鸾点点头,沉声回答,“不是‘要他’,而是‘请他’……我早就有这样的打算,但是必须要做一次让大家心服口服的测试,否则的话,也太不负责任了。” 彩鸾刷地站起身来,“这是件好事,我支持你,现在我就去放出风声。” 大长老的人缘不好,彩鸾和黑鸾,在派里还是有些好朋友的——其实黑鸾的脾气也好不到哪里,但是她私心比较少,帮助同门的时候也都比较热情,所以有人念她的好。 她们师徒三人里,彩鸾的人缘是最好的,如果不是有那么一个糟糕的师尊,她的人缘估计还要强过赤鸾——毕竟赤鸾喜欢掌控全局,有时候就显得没什么人情味儿。 “你先等一等,”赤鸾出声拦住了她,“我还没跟冯君沟通呢,这家伙估摸着打算走人。” 彩鸾看她一眼,“那你赶紧沟通啊,咱赤凤的上人里面,很多人都有宿疾的。” 赤鸾一拍额头,苦恼地发话,“我是不知道,这家伙能开出多少的推演费用。” 彩鸾讶异地看她一眼,“炼气三千,出尘六千也是无妨……上人自己出灵石不就完了?” 赤鸾沉吟一下,微微摇头,“总是要砍下一些费用来才好。” 彩鸾没想那么多,只是微微颔首,“那你快去谈吧。” 于是赤鸾就又飞到了雷霆原——有些事情,必须当面说清楚才好。 赤凤派的上人面临的各种问题是很多的,水晶焰只是其中比较普遍的问题,赤鸾希望冯君能帮赤凤派所有的上人都推演一番,问他单个费用是多少。 冯君的态度很明确,我不跟你们讲这么多,看伤情付灵石。 这是他对自己有信心,而且他也不想把自己搞得那么神棍——炼气期都要收三千灵石,这个价码有点天怒人怨了。 当然,这三千是炼气期冲境,贵一点倒不是完全说不过去,毕竟冲过去就是出尘期了。 可是出尘期的修者虽然灵石比较多,但是小伤小痛的话,三千都足够了。 冯君很严肃地表示,我不是唯利是图的人,“燕北风伤得那么重,我都才只收了一万,你为什么就觉得,我会狮子大张嘴呢?” 赤鸾不跟他商量,而是转向他的代言人,“紫伊道友,我觉得推演一个上人五千灵,是完全符合价值规律的。” 孔紫伊闻言,也有一点恍惚,“这个价位……有点超过中间值了吧?” 赤鸾不动声色地表示,“最后需要缴纳的灵石,我会折算成储物袋和出尘高阶聚灵阵……市价的七折好了。” 赤凤派有自己的炼器师,市价的五折他们也不亏本,这么算下来,无非是挣的少一点——当然,这种战略性的资源,在外面市场交易的话,九折都是天大的面子了。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二百七十一章 不能宣传 赤鸾很给面子,但是孔紫伊依旧想不通,“一次五千,七折的话三千五,还是高了吧?” 冯君一抬手,默默地抚摸着自己的额头:你倒是加上单位呀,那是灵石,不是华夏币,你这么说话,很容易让我想到一些“结对慈善捐款”的APP吖。 赤鸾笑着摇摇头,“派里出四千,个人出一千。” 孔紫伊眨巴一下眼睛,想要问一句,你这是要吃回扣?但是想到赤鸾的身份,应该不至于这么做,她终于没有问出声来。 但是冯君瞬间就懂了,“增强门派的凝聚力吗?” “没错,”赤鸾笑着点点头,“炼气期弟子那一块,我就想这么做,你拒绝了,不过拒绝也无所谓,炼气期弟子太多了,但是出尘期……凝聚力必须要增强了。” 看到孔紫伊还有点迷糊,她就解释一下,“这四千灵石门派里出了,那些上人可以通过完成任务来获得师门贡献,他们出一千就好了。” 孔紫伊点点头,“其实你们只出了两千五,换价值四千的师门贡献,有点过分。” 她是一下没反应过来,但是真论算计的话,她真的不差。 赤鸾不为所动,只是冷冷一笑,“那也是给他们省钱了,这些灵石我并不打算装进自己的储物袋,执掌一个门派,该有的手段必须有……紫伊道友,你还是有点天真。” 孔紫伊哪里是个服人的人?她外表谦逊内心傲慢——其实每个杰出的修炼者都是这样。 所以她只是笑一笑,“算了,我也懒得跟你争,冯山主能收到灵石就好,我们在这里待不了多久,能快一点安排吗?” 她的话有点不近人情,但是赤鸾听出了别的意思——合着孔紫伊真的是顺着冯君的! 所以她回答,“两个月,可以吗?冯山主推演出结果,我们还要验证的。” 这个要求很合理,但是孔紫伊不能接受,“结果就是结果,还验证什么?我只给你们半个月,愿意来的就来,不愿意来的就算。” “半个月是不可能的,”赤鸾很干脆地表示,别看她很多时候都很好说话,也能源源不断地拿出各种备选方案,但是涉及到一些根本性的东西,她绝对当仁不让。 “我起码要给出尘上人留出一个月来,让他们完成门派任务,他们的贡献点不够多的话……那就只能等待下一次了。” 然而,赤鸾的算计虽然没有错,但是非常不幸的是,她遇到的孔紫伊是仙二代。 孔紫伊隐约能感觉到,赤鸾的算计能力在自己之上,但是她会以力破巧,“你门派内部的事情,跟我们无关,也无须向我们分说……我们等不了那么久。” 但是赤鸾并不在意她的最后通牒,“冯山主不想再得到一个储物袋了吗?” 这就叫有恃无恐——你在外面买个储物袋七十万灵石,在我这里打七折的话,五十万灵石都用不到。 虽然她有自己的算计,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赤凤派有自己的炼器师,低价销售商品还能挣钱,这是人家的硬实力。 “好了,不用争了,”冯君沉声发话,“既然这样,不如听一听我的建议?” 赤鸾笑着点点头,“正要听一听冯山主的高见。” 冯君其实没有什么高见,他的意思就是这半个月的时间里,能有几名上人前来推算,那就算几名,其他没准备好的,可以回头去找他。 他希望赤鸾能给后续的上人颁发相应的信物,他见到信物之后,再收取一千灵石,为上人做推演,等他什么时候再来赤凤派的时候,一块信物换取四千灵石。 当然,如果他需要购买一些不那么敏感的物品,使用信物购买,可以享受七成优惠。 如此一来,他可以在半个月后走人,赤凤派的上人们也不用着急去做任务。 至于上人们如何才能找到他,这也算问题吗?要知道在一开始,赤鸾都打算让炼气巅峰弟子主动去找冯君匹配的。 当然,这跟赤鸾最开始提出的方案,有一个本质的差别,那就是冯君先不收钱,等他得空了,才会主动跟赤凤派结算。 别小看这个顺序,冯君认为,自己先收灵石的话,就意味着一种承诺,赤凤派上人只要找到他,他就要最快地完成承诺。 后收钱就不一样了,见到信物,只是表明他有义务来帮忙,但是该怎么帮,他有很大的自主权,他想让对方等一个月,对方也不能指责他“收钱不办事”。 赤鸾听得眼睛一亮,微微颔首,“挺好的,炼气期弟子也可以这么做。” 她是终于明白,冯君对先收钱有多么抵触了,“强迫症”这个词,还果真贴切。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信物由派里来发放,能帮她稳稳地掌握赤凤。 有鉴于这方面的考虑,她迟疑一下,还是忍不住问一声,“若是我派中弟子没有信物,又找到你,支付了你想要的灵石,你是否会出手?” 她终究是想借此机会,整合一下派里的各种事务。 “看情况吧,”冯君并没有给她肯定的答复,但是话说得却还在理,“原则上,赤凤弟子没有信物的,我不会出手,但也有例外……” “譬如说,白鸾跟我关系尚可,她介绍的人,不给灵石我都不好推辞……” “再有就是一些特殊情况,比如赤凤弟子身负重伤,危在旦夕,若是这种情况找到我,我总不能因为他没有信物,就拒绝援手。” 赤鸾点点头,笑着回答,“朋友义气、事急从权之类的,我当然是能理解的。” 冯君笑着发问,“那咱们这就算是……说定了?” 这谈判终于谈了下来,赤鸾开始派里造声势,不过区区半个月,她觉得起不到多大效果——不少出尘上人并不差门派贡献,但是贡献可以换取的东西很多。 但是她没想到的是,三天内就有十九名出尘上人前来兑换推演指标。 赤鸾有点好奇,燕北风的口碑效应这么明显吗? 她理所当然地认为,大部分的上人来兑换,是因为燕北风的伤情在好转。 然而,第二十个上人在兑换指标之前,先来求见她,问出了一句令小执掌感到意外的话,“那个同时服食四颗火髓丹的传言,是否真的?果然是破境成功了?” 这位是赤鸾的师妹,同一个师尊,赤鸾也没对她玩什么心眼,只是严厉地呵斥她一句,“当然是真的,我还能骗大家不成?不大点事儿,大惊小怪的。” “这事儿还小吗?”师妹惊讶地看着她,“师姐你想过没有,如果此人按部就班地服食火髓丹,今生出尘无望啊!” 明白了!赤鸾狠狠一拍桌子,“这件事还真的是值得宣传。” 她晋阶上人八十多年了,对炼气期的记忆已经不怎么深刻,哪怕是冲境时的忐忑,她都很少想起了——她的天资优秀修炼刻苦,对当时的她来说,冲境失败才算意外。 那些出尘无望的师兄妹们,距离她也很远了。 此前她一直觉得,冯君匹配火髓丹很神奇,但也只是推演准确罢了,到了现在她才反应过来,有些弟子原本可以破境出尘的,但是按照往常习惯服食火髓丹,则是注定出尘无望。 赤鸾一直就有些想不通,燕北风被治好,为什么会引起这么多出尘修者的关注,虽然他的受伤,在派里很有一些人知晓,但是因为某些原因,赤凤不可能大力宣传他的伤有多重。 而且修者受伤,是很正常的事情,伤情也是五花八门,擅长治疗经脉伤的,未必擅长治疗神魂伤,擅长治疗脏腑的,未必擅长治疗属性失衡。 现在赤鸾知道了,合着冯君治好燕北风的影响,不如一个炼气弟子吞服四颗火髓丹后破境的影响大——这是改变了人生轨迹的行为。 所以她认为,有必要大力宣传一下这件事。 不过下一刻,她就又颓然地坐下,缓缓地摇摇头,“不行,不能宣传。” 她的师妹不太理解,讶然地发问,“为什么不能?” “会乱套的,”赤鸾低声回答,她猛然间反应过来了,冯君固然是改变了一个弟子的命运,但是也暴露出了赤凤派最大的问题——修炼体系不够成熟。 原本是可以破境出尘的弟子,硬生生地被赤凤派的修炼体系或者说理论耽误了。 现在是有一个弟子的命运被改变了,那么……以前又有多少弟子被耽误了呢? 修炼体系这种事,大家一直都在努力地完善,谁也不敢说自家的体系完美无缺,四大派之所以是四大派,也只是体系相对完善一些。 所以赤凤派的体系暴露出了问题,这不算大事,但也终究不是好事,大家心知肚明即可,私下说一说不打紧,没必要去大力宣传,那是自己抽自己的嘴巴。 师妹也反应了过来,于是低声发问,“要我去雷霆原告诫他们一番,不要乱说吗?” 赤鸾呆了一呆,然后笑着摇摇头,“没必要,冯山主是知道轻重的人,没准还帮助太清完善了体系呢,也不见他说出来……” 能让太清的金丹出口称赞,这功劳应该不会太小的吧? 第一千二百七十二章 赤鸾出手 半个月之后,来到雷霆原的赤凤上人,足有二十七人。 报名主要是在前三天,到了后期,零零星星又来了几个,没来的不是有事,就是身体状况尚可,或者是门派贡献不是很富裕,当然,也有人不怎么相信冯君。 此人或许是医术和推演能力尚可,但未必值得用价值四千的师门贡献来兑换。 除此之外,还跟着来了三十个炼气巅峰的弟子——火髓丹匹配成功的消息,在炼气期里已经传疯了,只要有点能力的,都开始向师门申报匹配。 这三十人,明显不像上次选拔出的那四十人气完神足,有人身上甚至还有明显的伤势。 但是这些弟子强烈要求参与,受伤的人甚至表示,我可以休养调理一年,以后也不会参加什么战斗,更不会胡乱服用药物,所以提前匹配也是可以的。 这个理由客观上成立,火髓丹的匹配虽然是动态的,但是对于臻达炼气巅峰的修者来说,如果不出现什么大的意外,基本上是不会有太大出入了。 但是冯君还是挑出了一名弟子,表示他不合适匹配火髓丹,因为他的肾脏不但受伤,还中毒了——肾属水,在治疗肾脏的过程中,修者的水属性会发生变化。 这么严重的属性变化,此刻当然不宜匹配。 不过赤鸾还是出声了,“冯山主,除了擅长匹配丹药,你好像还擅长疗伤?” 冯君并不想揽事上身,他沉声回答,“疗伤我确实是略通皮毛,也能保证治好,但是疗伤之后的身体变化,存在明显的个体差异,现在我并不能推演出来。” 事实上他说的并不完全是真的,个体差异虽然客观存在,但是他用手机模拟治疗完毕之后,再尝试匹配一下火髓丹,也能得出一个大差不差的结果来。 但是冯君不想这么做——你太能干了,别人怎么活? 现在的他已经不会再刻意地去低调了,却也没必要无限地吹嘘自己——如果不是他足够小心而且思维缜密,没准已经被一群女疯子抬进赤凤派了。 赤鸾没有能力判断他这话的真假,但既然是当着这么都人说出来,想必是经得起置疑的。 等了一等,发现没有人出声,她问那名炼气巅峰弟子,“需要冯上人为你推算一下治疗方案吗?今天是不可能给你做匹配了。” “谢谢赤鸾上人,我不需要,”炼气巅峰相当地激动,“我希望能保留我匹配的名额。” 他并不傻,哪怕冯上人疗伤的水平很高,但是他的伤势没有那么复杂,普通治疗就可以了,正经是这价值三千灵石的匹配,他绝对不会错过。 为此他表示,“疗伤完毕后我可以等,将来有师叔去寻冯山主的时候,带挈上我就行。” 赤鸾看他一眼,也没计较他不听话,只是淡淡地表示,“你倒是懂得抓住机会,看来以后……还得弄出价值三千灵的信物。” 这一次的治疗和匹配,她没打算使用信物,直接灵石交易就行,等到冯君离开之后,再使用信物记账也来得及。 但是冯君表示:这次你给我信物就好,我并不缺灵石,正经是你赤凤派内部的一些商品,是我在外面买不到的,你愿意七折出售,对我来说也是好事。 彩鸾当即表示反对,“冯山主你有所不知,我赤凤派的很多内部商品是微利,而且都是禁止向外售卖的,适当售卖一些给你,是我们的心意,但是你若是大肆采买,就不合适了。” 这不是她有意刁难,而是实话,赤凤派固然有些货物价值虚高,但那都是通用型的,比如说大型储物袋、出尘高阶聚灵阵盘之类的;而很多派内修炼资源,确实是微利。 冯君看一眼赤鸾,发现她没有说话的意思,于是笑着回答,“其实全部给我灵石,我也不介意的,我只是希望,这些灵石能取之于赤凤,也用之于赤凤。” 一名上人闻言笑了,她觉得冯君很有趣,“你换走的物资,也是出自于赤凤啊,这些就不算资源了吗?冯山主,这些物资,你在外界很难用灵石买得到。” 她认为他是在混淆概念——我们赤凤宁愿让你赚走灵石! “青炫师姐不用说了,”赤鸾轻声发话,“赤凤能用派里的物资,跟冯山主维系一个良好的关系,是双赢……当然,冯山主也不会买那些令我们感到为难的资源,对吧?” “那是肯定的,”冯君点点头,“就我个人而言,是非常不喜欢麻烦的,如果有些为难是因为价格,还可以再讨论……我觉得有必要再强调一遍,赤鸾上人会是一名非常出色的执掌。” 这是真心话,赤鸾真的太有执掌的格局了。 赤鸾笑了一笑,他在这么多赤凤弟子面前如此夸奖,她觉得非常有面子,“好了,我的同门都等很久了,可以开始了吗?” 这次的推演和匹配,大家都做了相应的准备,尤其是所有人都听说,冯君推演,是要有实物做依据,所以很多修者都带了格外多的物资来,供冯君筛选。 这就直接导致了冯君的工作量增大,虽然他在手机里面匹配,外面不走字儿,但是工作量这么大,他也苦闷,哪怕是有小程序帮他跑。 所以,二十七名出尘上人和二十九名炼气弟子,让他花费了整整十天。 而他的收获,是两万七千灵,以及二十七块四道金边的赤色信物,和二十九块三道金边的信物。 至于说结果,二十九名炼气弟子,他都给出了相应的火髓丹匹配数量,而二十七名出尘上人,他能保证帮助二十一名上人痊愈,三名压制和减轻伤势,另外两名……就比较抱歉了。 不过这也没办法,“无药可医”不是随便说说的,这两位的治疗,要用到传说中天才地宝,才有可能治愈,而赤凤派拿不出实物,冯君也没有相关数据,连推算结果都出不来。 他能做的,就是选一些药物,尽量帮忙拖延下去。 当然,能有这样的效果,也算不错了,起码没有几个人认为,冯君是浪得虚名。 尤其令人感到惊讶的,是第二十七名上人。 这是一名男性上人,冯君很干脆地表示——此人我拒绝推算,钱要照收,他来自幽冥山。 “幽冥山”三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已经得了冯君神识提醒的赤鸾直接祭起一个红色的圆环,然后接连三道不同的光芒落下,“禁锢”、“剥夺”、“驱散”! 这是赤凤派执法堂的重器,白色光芒的禁锢可以禁锢肉身,黄色光芒的剥夺是剥夺对方运转体内灵气的能力,青色的驱散则是驱散一切可能激发的术法和符箓。 赤鸾是执法堂出身,任职少执掌之后,按说该交卸了这重器,但是执法长老想偷懒,说你先兼着堂主吧,平日里副堂主主持工作,你就是她身后的坚强后盾。 赤鸾倒也不排斥这个要求,少执掌说是什么都能管,但也有可能什么都不能管,如果执掌主事,她通过执法堂也能展示一些存在。 像眼下,她就可以直接出手,镇压可能的奸细。 那男上人先是一怔,然后没命地叫了起来,“冤枉,我冤枉啊!” 现场的女修们闻声也是大哗,派里竟然混进了幽冥山的人——那可是阴煞派的本部! 阴煞派和赤凤派的关系,实在不用提了,游龙子二话不说能打破赤凤弟子所在院落的大门,而且还是打了两次,白鸾和黑鸾则是光速打脸。 其实那都是日常纠纷,看一看燕北风的伤势就知道——那可是双方都重伤了。 更别说赤凤派还庇护着雷霆原的雷修。 这两派一旦产生了实质上的矛盾,打出狗脑子都是有可能的。 所以阴煞派有规定,赤凤派周边五万里内的住户,阴煞不会收他们为徒。 赤凤派马上就以牙还牙,幽冥山周边十万里之内的住户,没资格拜入赤凤派。 其实赤凤的这个禁令,禁止的人不会比对方更多,因为幽冥山的一侧,是延绵数万里的万古冰山,里面根本无法生存,更别说还是阴煞派的禁地。 总而言之,冯君这句话,算是捅了马蜂窝。 愤怒的女修们围着被禁锢的男上人,叽叽喳喳地怒骂了起来。 不过这名男修有点小帅,在派里的人缘也还算不错。 所以就有女修问他,你冤枉什么——是冯上人算错了吗? 冯君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对方,嘴角还带着一丝冷笑。 男修本来想狡辩的,但是看着他的笑容,实在有点心虚——此人的推算能力实在太可怕了。 所以他只能表示,我确实是出生在幽冥山中,但是出生的时候,父亲已经战死了,派里的各项福利也被收回,仅剩的那些抚恤金,也被父亲的其他女人抢走。 所以他的母亲在他三岁的时候,带着他离开了幽冥山,因为阴煞派做得太过绝情,母子俩索性远走他乡。 后来他的母亲死在了毒蛇嘴下,他成了孤儿,不成想最后居然能入了赤凤派的法眼。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二百七十三章 分道 男修的身世是比较悲惨的,但是这个问题,并不是卖惨能够解决的。 都不用赤鸾发话,彩鸾就很直接地发问了,“你入门的时候,不知道赤凤不收哪些人?” “知道,”男修点点头,“但是我很小就跟着母亲出来了,不认为那里是我的家乡,而且,我恨阴煞派,他们痛恨赤凤派,就偏偏要加入赤凤。” “你这情况,”彩鸾很无语地摇摇头,“既然是这种情况,当时为什么不说明?” 赤凤派拒收某些地方的弟子,但这不是绝对不能通融的——虽然绝大多时候不可能通融。 男修却是一口咬定,“我不认为我是幽冥山的人,而且……我担心会被拒绝。” “好了彩鸾师姐,”赤鸾沉声发话了,“这人的眼神不对……应该是没有受过培训的缘故。” 彩鸾看她一眼,心说此人早早就离开幽冥山,哪里可能经受培训? 赤鸾在执法堂干过不短时间,对此心知肚明,她淡淡地发话,“执法堂里抓阴煞的暗子,都已经抓到手软了……他这种情况我见得多了,说什么阴煞派对不起他们,都是借口。” “那时候他还小,但是他母亲心有怨念的话,完全可以接受成为暗子的安排。” “甚至他母亲的死,都可能是注定的,就是为了断掉追查的线索……对于这种人,执法堂只有一个处理方式:有杀错没放过,杀错了只能怪他命不好。” 她的话比较残忍,但是争夺生存空间这种事,本来就是残忍的。 而且对方的布局,也相当巧妙,居然让此人真的混进了赤凤派,还成为了出尘上人。 如果没有人发现他是奸细,任由此人继续潜伏的话,赤凤派没准要栽一个大跟头。 “好吧,”彩鸾点点头,她并没有相关的经验,但是她知道信任专业的人。 毫无疑问,执法堂的堂主值得她信任,至于说残忍与否,并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如果阴煞派得了赤凤派的功法,赤凤的这些师姐妹,下场会更可怜,“我相信你的判断。” 赤鸾笑一笑,不以为意地回答,“除了我的判断,你还应该相信冯山主的判断。” 一个让冯君都称赞不绝的潜力股,不可能只会自夸自赞。 彩鸾闻言点点头,“还是小执掌想得周到,受教了。” 那男修兀自在大叫,“不公平啊,我只是出生在幽冥山,我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出生地,我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赤凤派的事。” 彩鸾看他眼,淡淡地发话,“既然你执意这么认为,搜魂之后,给你一个交待。” 对一般修者而言,搜魂之后……就没有之后了,神魂会大损,连现有的修为都不可能保证,而阴煞派的暗子,不管肯不肯老实交待,搜魂都是基础待遇了。 男修闻言,面目在瞬间就变得狰狞了起来,“彩鸾师姐……一旦搜魂,很多事情不好看啊。” “无非我睡了你两次,”彩鸾不以为意地回答,“还能有什么事情不好?你我各取所需,我最多睡错个人,又损不了赤凤的根基!”、 因为出了这样的变数,这次轰轰烈烈的大规模推演,以一种非常诡异的形式结束了。 在冯君看来,这个结果就很好,因为他跟赤凤派,相当于结成了战略合作伙伴关系。 他招呼一下同行的伙伴,打算前往巨木坊市。 巨木坊市那里,他曾经得罪过一个薛姓家族,但是那个家族目前已经不存在了,而他考虑的是,巨木坊市距离无尽之海很近。 无尽之海,是他一直想探寻的地方,孔紫伊也很想去那里一趟。 据说那里灵兽随便杀,荒兽也是任人蹂躏,妖兽……遇到妖兽不跑等啥? 但是临行之前,阴魂石里的阴魂,表示出了强烈的反对,“肯定要去迷魂山林呀,无尽之海有什么值得去的?” 冯君左右看一看,发现没有人注意,就笑眯眯地回答,“看来咱俩的目的地不同,要不……就各走各的?” 阴魂顿时就变得暴烈了起来,“各走各的……你这是想始乱终弃吗?” 我我我……我特么根本没有乱过好不好?冯君实在不能想像,自己怎么就背上了这么一个罪名,“你到底拥有什么样的悲惨遭遇?” “哪里有悲惨?我没有任何的悲惨!”阴魂越发地激动了起来,“我都现身了,我都信任你了,你现在想丢下我就走?” “但是……”冯君想一想,谨慎地表示,“但是我觉得,我承受不起这份沉甸甸的信任,咱们就此别过,我会把你放在雷霆原周边的一处山林,后会无期!” 他已经大致摸索清楚了,这阴魂石里的大佬很牛,但是真的无法脱离开阴魂石太久,既然惹不起,那我总躲得起吧? “你就这么不负责任地走了?”阴魂尖叫了起来,她本来是一个柔和的女声,但是现在的声音,像是一个在暹罗动过手术的男生,居然有点撕裂的感觉,“我想跟你天长地久的!” “你想多了,”冯君毫不犹豫地回答,“我没有不负责任,我把阴魂石都留下了,这是你存身之处,我不带走,留待有缘……这已经是我的损失了,你明白吗?” 说这话的时候,他真的有点心疼,一块阴魂石,起码不得值十几万灵石? 甚或者,几十万灵石的可能性也是有的,关键是看能不能卖对人。 正是因为这样的价值观,他才会带着阴魂石来雷霆原——他太需要灵石了。 但是这一趟雷霆原之行,他的收获很多,除了灵石,还收获了很多实物。 所以他现在觉得,这块阴魂石虽然很珍贵,但是……里面的大佬太难伺候了。 大佬掌握了很多他的信息,不过由于他一直谨小慎微,所以他认为,自己没有泄露出什么致命的消息,那么到了现在,也到了他说拜拜的时候。 所以这块阴魂石他不打算要了,可以丢在路边就走。 他心里当然是难免遗憾,但是修仙不懂取舍,下场绝对会很凄惨。 阴魂不做声了,半天才又出声发问,“你的混元吞天功法,有金丹期的吗?” 冯君是真的被吓了一跳,这是他来修仙界之后,第一次被人认出功法的根脚。 关于他所修炼的《混元吞天》功法,他也做过一些了解。 这功法在修仙界有相当的名气,但是基本上没听说谁家有这功法,而且此功法对资质要求极高,据说要有大气运的混元之身,才可以修炼成功。 也有人推测,这功法没准合适以武入道的路子,但是此前并没有类似记录。 据说两百年前,有某个家族出了一名修炼混元吞天的修者,但是后来抱丹之际陨落了,有人说此人是受了暗算,也有人说他家里纯粹是没有灵石,修炼不起了。 简而言之,这功法对修炼者要求苛刻,又是出名的消耗灵石,很少听说有人修炼成功,甚至连市面上都没有销售这功法的。 冯君被阴魂的问题吓了一跳,但是转念一想,大佬当然要有个大佬的样子,于是试探着发问,“这个位面的混元吞天功法……没有金丹期的?” 他并没有表明,自己手上有没有金丹期功法,否则难免又落入对方的算计中。 他不知道的是,阴魂问他修行的功法,其实也是一种试探,它并不能完全确定,对方修炼的是混元吞天功法——这功法它大致知道,但还真没有见过谁修炼。 当然,只凭它能做出这样的猜测,已经可以证明,它的眼力有多高了。 所以它幽幽地叹口气,“果然是得了位面钟爱的气运啊,我认为你需要我的帮助。” 但是冯君不会被这种夸奖迷惑,他沉声发话,“你还没有告诉我答案。” 阴魂轻笑了起来,“答案就是……别说在这一界了,哪怕是在上界,混元吞天也没有金丹期功法,或者说标准后续功法,这只是一种基础功法。” 特么的你诓我!冯君心里怒骂,脸上却没有什么反应,“哦,你想多了,我师门有后续功法,不劳阁下操心。” 他这当然是在吹牛,但是对方既然没有混元吞天的后续功法,对他起不到任何的帮助,吹一吹牛又何妨?总不能老老实实地承认,这就是我的痛点。 但是阴魂还真没怀疑,他说的是假话,它只是表示,“那你师门确实是有杰出人物,竟然能补全金丹期的混元吞天,不过能补齐混元吞天的并非只有你一家……” 原来它说混元吞天是基础功法,还真的没有错,很多大能修者也尝试补全功法,但是补全之后,侧重点不同,就形成了很多分支。 阴魂所知道的,就是这些分支里,最强的也不过将功法推演到了元婴期。 “……这功法颇为苛刻,兼且消耗灵气太多,偶尔一两人修炼尚可,修炼的人多了,谁家都承担不起,自然也就没人愿意继续推演。” 冯君轻哼一声,“我师门有后续功法,你到底想说什么?” 阴魂又是一声轻笑,“你能确定,你师门的后续功法,是最合适你的吗?” 第一千二百七十四章 金丹期功法 冯君终于还是被阴魂的话勾动了心思,他是真的缺金丹期的功法。 不光是混元吞天功缺金丹功法,而是他所有的功法,都缺金丹期的后续。 他在修仙界的位面,打家劫舍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坑蒙拐骗外加收购,他手里的基础功法已经上百了,但是没有一门是有金丹期的法门。 这种功法,就不是普通势力能力沾染的,就连天通商盟都……好吧,也许天通有金丹期功法售卖,但是别说价格有多高,人家就不可能对他售卖。 此前冯君也考虑过后续功法的问题,但是他距离抱丹还远,至于他的女人和徒弟们……他们要是真那么能耐,让他现在就考虑金丹期功法的话,他会活得这么辛苦吗? 所以他对后续功法,并没有太多的紧迫感。 但是现在阴魂一提,他就意识到了——这大佬可能会有很多金丹甚至元婴期的功法。 想到这个可能,他是真有点不想放它走了。 老话怎么说的来着,风险越大利益越大,天上不会掉下馅饼来。 所以他沉吟一下,不着痕迹地转变了态度,“你竟然知道,我有推演功法的打算?” 推演功法?阴魂先是一愣,然后就是大喜,它原本就是要怂恿他推演功法的,现在对方主动钻了进来,它当然是求之不得。 “那当然了,你师门的金丹功法,并不是你推演出来的,那么它未必是最合适你的,就像这赤凤弟子服用火髓丹,有人一气儿服用四颗正好,有人却是会炸的。” 顿了一顿,它又适度地劝解一下,“不过推演功法并非易事,我劝你还是要慎重……” “你不用跟我说这些,”冯君打断了它的话,“推演功法的难度,我比你清楚,我就是想问你,我自去推演功法,跟你又有何相干?” “当然有关了,”阴魂理直气壮地回答,“没有其他功法的参照,你如何推演?” 冯君终于怦然心动,脸上都露出了狐疑之色,“你能找来金丹甚至元婴功法?” 他表现出的狐疑恰到好处,阴魂不屑地哼一声,“要不说这一界真的贫瘠,区区的金丹功法,都要被人严防死守,真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吹牛谁不会呀,你厉害的话,弄上百八十套金丹功法出来,元婴功法也弄个十来八套,要不然,你说这些话有意思吗?” 阴魂叹口气,“要不我懒得理你们这些蝼蚁小修,你们对强大一无所知,元婴也就罢了,勉强算是入了门槛,金丹功法……值得一提吗?” “呵呵,”冯君不以为然地轻笑一声,“行,我知道你厉害,说一说,你希望我把你放到哪里?搁在树上,还是埋到地下,或者藏进山洞,留待有缘?” “行了,我知道你不信,”阴魂无可奈何地发话,“这样吧,你帮我把万化葫芦找到,我送你十套金丹功法。” 冯君似笑非笑地发话,“我挺好奇的,你哪儿来的十套金丹功法……藏在万化葫芦里?” “不在万化葫芦里,”阴魂淡淡地回答,“不过肯定是在这个位面,只是我现在只剩下一缕残魂,很多事情想不起来了,如果你能帮我一些忙,我也许就能想得快一点。” “你可以直说不放心我,”冯君并不介意对方的警惕,他活得也很谨小慎微,“不过我也有权力不相信你,所以……大家何必相互折磨呢?” 阴魂沉默片刻,终于下定了决心,“你可知道,我是因为什么来到这个位面的?” “别,”冯君很干脆地回答,“我一点都不想知道你的秘密,修为太低,承担不起那么大的压力……不如你告诉我,为什么一定要选我?在雷霆原的时候,你不是要分道扬镳的吗?” “雷霆原里,我要先躲开那几个雷!”阴魂没好气地回答,“至于说后面跟不跟你,倒也没想好,当时只是觉得,你长于推算,又有些隐藏的手段,相当难得……” “到了今天,我终于知道,你居然受位面气运所钟,那我不跟着你,不是傻的吗?” 冯君怔了一怔之后,才一呲牙,“你……竟然诓我?” “也不算诓你,此前我就知道你可以跨越位面,这不假吧?”阴魂侃侃而谈,“至于那混元吞天功,我没有见过原本,只是从原理上推演一下,不能确定而已,这也不能算诓你吧?” 冯君听他说得有理有据,也不好再计较,只能悻悻地哼一声,“我没觉得自己有什么气运,修为也不高,你就不能让我安安静静地自行修炼吗?” 他这么说,其实是在以进为退——终究是生意场上打过滚的人。 阴魂不以为意地回答,“出尘期就能自如地跨越位面,修炼的还是混元吞天功,怎么可能不是气运所钟?你莫要以为,什么国运、幸运之子之类的这些是气运……那只是下乘小道。” 顿了一顿之后,它继续传输意识,“先去迷魂之林吧,我在那里藏了一些东西,虽然有点危险,但我还是建议你一个人去……取出里面的东西之后,起码就能互信了。” 冯君沉吟了好一阵,直到阴魂都有点忍不住了,他才沉声发话,“算了,我信你一次……那里面有什么东西?” 阴魂思索一阵之后回答,“以你的修为,只能取出一处来,里面有几百块中品灵石,百余颗天香果……也许还有一两套功法?我记不太清了。” 冯君的眉头一扬,吓了好大一跳,中品灵石? 按道理来说,一块中品灵石等于一百块下品灵石,也就是这个位面的普通灵石,但是事实上,冯君自打来了修仙界,还没有见过中品灵石。 因为中品灵石全被大势力垄断了,四派五台的护山大阵,用的就是这些东西,冯君虽然也打破了几个出尘家族的防护阵,但是真的没见过这东西。 据说现在市场上,一块中品灵石能兑换一百五十块普通灵石,还有一比二百的…… 当然,再多也不可能了,因为对于出尘期以下的修者而言,普通灵石足够用了,偶尔兑换一两块装13是可以的,再多就不划算了,还容易引人觊觎。 金丹真人以上的修者,更喜欢中品灵石一些,溢价收购也无所谓——一两万块普通灵石,引不起金丹的兴致,但是一两百块中品灵石,绝对能引起金丹出面的兴趣。 一般来说,金丹出面是要求兑换,不过若是不给金丹面子,后果就比较惨不忍睹了——你要这玩意儿也没用,不卖给我的话,想做啥呢? 冯君觉得,以大佬这身份,使用中品灵石很正常,但是,“天香果是什么?” 阴魂的声音,有点不好意思,“就是那个,小零食吧……不过出尘期吃了会爆体而亡。” 大佬的零食很牛叉啊,冯君有点无语。 不过紧接着,他就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这算是……你的一个物资点?” “是啊,”阴魂的声音有点唏嘘,“实在找不到更低级的储物点了。” 果然是大佬……冯君无语了,这么一个地点传出去的话,金丹都要打起来了吧? 中品灵石就不说了,只说那出尘期吃了会爆体而亡的天香果,对金丹肯定也是大补之物……没准元婴都会争抢。 旋即,他又意识到一个问题:这阴魂怎么会四处准备物资点,会有这么强的危机感? 冯君很想出声问一句,你到底遇到了什么……是招惹了更大的大佬了吗? 但是他非常清楚,有些事情,真的是不知道比知道要好,终于还是按捺下了这份好奇心。 思索一阵之后,他出声发话,“我可以邀孔紫伊她们同行吗?” “她抵不上什么用,”阴魂轻描淡写地回答,“我觉得你带上你家那三个女娃倒不错。” 冯君打定了主意,绝对不会带她们三个,但是这话没必要提起,而是出声反驳,“怎么也是真人的得意弟子,带上要方便一点,这个位面,金丹就是顶级存在了,你要入乡随俗。” 阴魂不满地发话,“现在连个前辈都不肯叫了,还真是不知道敬老。” “我都打算跟你分道扬镳的,”冯君不以为然地回答,“你既然硬要赖在我这里,当然就不用指望我太客气……你带给我很多不便。” “但是你身上还有很多秘密,是我没发现的,”阴魂非常干脆地反驳他,然后又叹一口气,“也罢,就入乡随俗好了,不过你跟那几个女娃娃说好,不要乱说话。” 冯君隐约能感觉到,阴魂对四大派……起码对太清派还是有些忌惮的,这让他心里多少松了口气,要不然实在是没底儿。 不过就算这样,等张采歆终于抵达炼气一层巅峰的时候,冯君借口她修炼不稳,要带着她去雷霆原某个地方淬炼一番,还让红姐和好风景同行——“你们也来见识一下”。 他在离开小院五十里左右之后,停下身来,随口吩咐一句,“梅主任,把她俩收起来,必须马上离开了。” 这一次,他用的是普通话,倒也不担心那阴魂听得懂。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二百七十五章 保护 张采歆、红姐和好风景纠缠冯君的时候,很有些女儿家的娇嗔。 但是听到冯君用普通话说话,三人的脸色齐齐一整,好风景二话不说,就挎住了冯君的胳膊,张采歆却是丢出一个防御阵盘来。 还不等她激活阵盘,冯君就直接将她和红姐收进了灵兽袋,然后激活防御阵。 凭良心说,冯君做得有点过于小心了,他绕了一个圈子,此刻的他,跟行在里灵兽袋中的阴魂,中间隔着一片雷区。 而且他所处的位置,是在一片黑曜石分布极高的石林里,能有效地阻碍神识探查。 不过他认为,再小心都是有必要的,那个大佬的修为,真的是太恐怖了。 防御阵起,冯君将灵兽袋递给了好风景,直接挽着她退回到地球界。 放出两女之后,稍微迟缓了一下,张采歆才出声发问,“那边……怎么了?” 冯君无奈地苦笑,“有个大佬……注意到我了,可能还会产生一些交集。” “大佬……”张采歆皱着眉头,沉吟一下发话,“如果是金丹的话,你应该不至于这么紧张,莫非是元婴?那个位面真的有元婴?” 冯君的嘴巴扯动一下,哭笑不得地发话,“元婴……元婴倒好了,最少是出窍期。” “最少是出窍?”好风景都不能淡定了,“不是那个位面……不可能有出窍期的吗?” “残魂,”冯君很干脆地回答,然后又苦笑一声,“别小看残魂,我甚至怀疑它是分神期。” “分神期……”张采歆算了一下,“金丹、元婴、出窍、分神……也就是说,金丹见了它,都是蜕凡见到金丹的感觉?” 好风景也紧张地发问,“那你还回去不回去?” “肯定要回去的,”冯君笑着回答,“不回去的话,那边不走字儿。” “那你修炼到出尘巅峰再回去吧,”好风景忍不住建议,“多少增加点自保之力。” “嗯嗯,”红姐没命地点头,“这次赚了不少灵石,用灵石修炼,堆出一个出尘巅峰。” 张采歆也点头,“是啊,虽然遇上分神期还是没用,但它是残魂的话……也许就管用了。” 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那样才是天大的麻烦,你们想过没有,我本来是出尘三层,猛地跳到出尘巅峰去,它就算想假装看不见,也不可能呀。” 三女闻言齐齐无语,张采歆更是看了两位姐姐一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错,猛然间增长修为,是很碍眼的。 顿了一顿,冯君又出声发话,“而且修炼到出尘巅峰,在地球界很难,异象大不说,对这个位面的灵气,也会产生不少影响。” 张采歆出声发问,“那它的实际修为有多高?会不会是蒙的……我是说没准是元婴残魂。” “它说了,出窍之下皆为蝼蚁,总不至于嘲笑自己吧?”冯君给出了答案,不过紧接着,又微微一笑,“只要你们不在我身边,我自保问题不大,大不了退回来……很快的。” 张采歆和红姐闻言,齐齐一侧头,看向好风景——她俩并不清楚跨位面的过程。 梅老师点点头,老老实实地回答,“确实很快,一眨眼的时间。” 红姐猛地出声发问,“这残魂……是男的还是女的?” “这个……”冯君迟疑一下,还是老实地回答,“比较大概率是雌性。” 这真不能说男女,他连对方的本体是什么都不知道——万一人家不是人呢? 三女闻言,默默地交换一下眼神,谁也不说话,气氛相当地诡异, 良久,还是好风景打破了寂静,“今天我们双双晋阶,要回去庆祝一下,采歆也炼气巅峰了,可喜可贺啊。” “是炼气一层巅峰,”张采歆翻个白眼,然后又看向冯君,“你来吗?” “不走字儿,我肯定会去的,”冯君笑一笑,然后冲她们摆一摆手,“不过,我先去那边活动一下,给你们把环境营造起来,下一次去,压力就会小很多了。” 说完之后,他拿出一块灵石握在左手上,开始吸收充能。 现在他已经很习惯用灵石补充能量点了,那些疼痛和不适,也在耐受范围之内了,但是一旦开始补充,多少还是有点负面反应的。 他一边吸收灵石的能量,一边绷着脸看着三女,呲牙咧嘴地发话,“还不走,等着看我出丑吗?快走快走,不想让你们看到我不太英俊的样子……” 三女都是入了门的修行者,当然能感受到灵石的灵气在飞速地流失,看到他强自镇定的样子,没的心中涌起了浓浓的怜惜之情。 张采歆忍不住出声发话,“很难受吗?你这是在做什么,需要帮忙吗?” 两句话的时间,也就十来秒钟,一块灵石已经被吸收干净,鲜红的石头变成了灰白色,粉末扑簌簌掉落在地。 冯君又拿出一块灵石来,继续吸收,嘴里还发话,“快走快走……对了,我给你们的灵石,记得保存好了,别让这东西在地球上泛滥。” 张采歆很干脆地点点头,“你放心好了,我一块都不会乱花……除非我死了。” 冯君给她们三人留了一百块灵石,让她们在坊市里买东西,倒是多少花了三十来块,还有六十多块,都掌握在张采歆手里,所以她才这么说。 当然,这是三人共同的财富,她也只是代表三人表态。 第二块灵石也被吸收干净,冯君又拿出一块灵石来,“主要是要小心陈胜王和沈青衣,当然,官府力量也要小心……我说你们还不走,一定要看我出丑?” 三女又忍不住叮嘱一阵,然后才离开,而冯君已经在换第五块灵石了。 她们一边走,一边频频地回头望,走出一百来步之后,好风景忍不住出声嘀咕一句,“采歆,他在做什么,怎么那么痛苦?” 她觉得张采歆是炼气“大修士”了,没准能看得懂这些。 张采歆的表情很怪异,她一边回头望,一边低声嘀咕,“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有一种感觉,咱们能快快乐乐地修炼,都是建立在他的默默付出之上。” “那是当然啦,”好风景很自然地回答,她虽然是个很咸鱼的女人,但也是很感性的,“如果没有他的付出,咱们凭什么快乐……知道诺贝尔奖吗?” 张采歆翻一下白眼,实在是有点气儿不顺,“不知道,没听说过。” 好风景不理她这中二脾气,“诺贝尔奖的得主有多少人追捧,咱们就不说了,全世界诺贝尔奖得主有多少?冯君这样的……有几个?” “冠绝全球,”红姐理解了她的意思,非常干脆地表示,“不管哪个行业,你能做到全球第一,那都是太了不得了,哪怕是个修脚的,修到全球第一,那也相当厉害了。” “所以,”好风景又回头看一眼,意味深长地发话,“采歆,我们都知道你资质好,但是冯老大资质真的比你差吗?他为了让咱们安心修炼,背后受了多少苦,你……知道吗?” 张采歆默然,半天才点一点头,“梅姐,多谢了……我没有否认他的努力的意思,但是你能这么提醒我,我还是很感激,看来我还是忽略了一些东西。” 红姐知道好风景在帮自己点醒妹妹,不过她的注意力,还是放在了冯君身上,“这家伙……五分钟吸收了二十块灵石都不止了,他是要做什么?” 五分钟二十块灵石,一个小时就是两百多块,一天一夜的话,五千灵石都打不住。 这种档次的消费,足够租用金丹洞府了——还绰绰有余。 冯君在做什么?他在努力地补充能量点,孔紫伊的治疗已经告一段落,他现在不需要控制自己的能量点了,而下一个目标,是要对付一个可能是分神期的残魂。 分神期的修者,真的是非常恐怖的存在,冯君甚至不知道能不能通过位面之力,消灭这样的恐怖存在——哪怕仅仅是残魂。 当然,从客观的角度上讲,元婴、出窍和分神,都是在同一个修为层面,真要到了合体,那是正儿八经地到了合道的层面,那个层面,普通的位面之力真的抵挡不住了。 冯君心里认为,在理论上,自己有可能阴掉这个阴魂,但那也仅仅是理论上,至于说是不是事实,那只有天知道了。 反正他必须守护好地球位面,没有人要求他这么做,但是就像花花认为自己应该抵御外星人入侵一样,他也认为自己责无旁贷。 这是情怀方面的,不过到底该储备多少的能量点,那就属于实操了。 然而非常不幸的是,冯君自己也不知道,多少能量点就够用了,所以只能没命地吸收了。 地球界的第一道防火墙,我责无旁贷啊。 他吸收了足足五百块灵石,直到手上的石环,由橙色变成了紫黑色,感觉再也吸收不动了,才摸出手机,点向了屏幕。 接下来,就又是雷霆原的场景了,阴魂好像也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 然后他也没回行在,而是又跑到雷修的聚居点,去测试各种雷击数据了。 两天之后,他才回到了行在,阴魂直接问他,“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 第一千二百七十六章 试探 冯君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所以他含糊其辞地表示,“嗯,你不用多问了。” 但是接下来,孔紫伊也这么问,他就不能回避了。 事实上,他出去躲避是为了躲阴魂,但是连着躲了两天,主要还是为了躲孔紫伊。 在孔紫伊的眼里,好风景三人是他的人,她心里也清楚,这三个人的来路不怎么正,随时可能不见,但是这个消失的过程,还是含糊一点的好。 所以他表示,“师门那边出了点事情,要她们三个回去处理一下,短期内回不来。” 他这回答被阴魂知晓之后,大佬居然又专程到脑海里来找他,“你是对我不放心?” 既然它这么问了,冯君只能很光棍地表示,“你我的恩怨,何必掺杂上别人?” 阴魂却是一语道破了他的心思,“那两个修武的家伙,却不见你这么上心,看来你对这个位面,还是很有些疏离。” 它说的是景青阳和陈钧伟,冯君并没有把他俩也遣散。 冯君满不在乎地回答,“故土难离,世间事原本就该如此,难道不是吗?” 手机位面就是这点好,你若是有自己的坚持,还符合一定的道德认知的话,一般人不会叫真,阴魂也是如此,不过它还是有点不服气地表示,“你好像对自己很有信心?” 冯君也不跟它叫真,只是笑着回答,“你我初次合作,关系本来就很不稳定,你说这样的话……对合作有帮助吗?” 阴魂却是不以为然地表示,“我这一问,本来就是试探,现在看起来,我的感觉没错,你还真是有对付我的底牌……起码你认为,可以对付得了我。” 冯君听得就笑了,“就是合作而已,说那么明白做什么?” “你这么想就不对,”阴魂很郑重地表示,“你有对付我的能力,我也有对付你的能力,这才是合作的基础,没有对等的实力,谈合作是耍流mang。” 看起来,它在观察冯君的过程中,也学会了不少时髦语言。 接下来,冯君告知孔紫伊,自己打算前往迷魂之林走一趟,问她去不去。 孔紫伊表示,我还没去过迷魂之林呢,然后她又问师姐去不去。 安雨虹自我感觉,在雷霆原修炼的效果非常好,有点舍不得离开,孔紫伊告诉她你索性就在这里待着好了,我们去了新的地方,会告诉你位置的。 所以两名上人和四名随从坐着飞舟,直奔迷魂之林而去。 迷魂之林的范围相当庞大,有亿万里方圆,里面不但有荒兽,更有两位数的金丹妖兽。 森林的边缘,曾经有大能修士下过禁制,禁止金丹期修者出入,金丹真人不能入迷魂之林,金丹妖兽也不能出林子。 不过真人真的想出入,也不是没有办法,好几个坊市抵御兽潮的地方,就是迷魂之林的入口,这里是不禁金丹的。 冯君他们去迷魂之林,当然不需要找特定的坊市,去现实交界处即可。 这些交界之处,都有不弱的出尘家族镇守,因为迷魂之林里,好东西实在太多了,更别说那些灵兽荒兽什么的,虽然很危险,但也价值不菲。 冯君根据阴魂的指示,来到了一个名叫凤歌的镇子,打听一下附近的情况。 两人都是上人,气度不凡,还跟得有随从,但是他们打听消息,当地人竟然惶恐地摇头,然后四散而逃,浑然不顾什么“对上人不敬”之类的说法。 冯君想找当地的天通商盟,了解一些相关的消息,却是死活在镇子里找不到天通。 有胆子比较大的居民告诉他俩,说镇子上没有天通,想去天通,得到坊市里。 此处地广人稀,最近的坊市,也是在十万里之外。 冯君和孔紫伊都不是喜欢欺压良善的人,虽然有点不摸此处行情,但也不会跟居民们叫真,两人商定,晚上在这里休息一夜,第二天去附近的坊市问一下,这里到底怎么回事。 因为不明就里,他俩也不会在镇子上居住,冯君放出了自己的行在,邀请孔紫伊住过来——虽然男女混住不太合适,但是方便就近援手。 这一次,孔紫伊都没拿出自己的行在——她的行在还是有点奢华了,太清上人的名头虽然吓人,但这里是迷魂之林边缘,穷凶极恶之徒比比皆是。 果不其然,冯君的行在一放出,周围顿时就多出了无数双眼睛。 冯君此刻也不会留手,直接放出了接近出尘高阶的威压,向四下里扫去。 这么强悍的神识一出,周边赶来的修者吓得纷纷走避——不好惹啊。 不过也有那不含糊的,明明才是炼气高阶,仗着有保护神魂的法器,硬顶着压力,拱手高声发问,“敢问何方上人大驾光临?” “滚!”孔紫伊厉喝一声,神识重重地击出,“唤你家大人来!” 这并不是她嚣张,而是对方太过无礼了。 能在野外出现的修仙行在,九成九有上人居住其中,而冯君更是已经展示出了上人的神识,这种情况下,区区的炼气期竟然敢出声发问,谁能忍? 哪怕对方身后有大能人物,冯君这边也绝对不可能示弱,而孔紫伊就更不可能了——四大派的上人,不能让人这么糟蹋。 那炼气修者顿时瘫倒在地,七窍里往外流血,不养个一年半载的,绝对好不了。 他身后一名炼气六层的伴当吓得顿时怔在了那里,紧接着,一股奇大的威压当头罩下。 他很希望自己能扛得住那股威压,但是很遗憾,下一刻,他的身体就重重地扑倒在地。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觉得身上一轻,不过这一次,他没敢直接站起来,而是单腿跪地,“我的伴当有眼无珠出言不逊,还望上人海涵。” 周遭却是一片寂静,良久之后,才有人在他耳边轻哼一声,“姑念初犯,饶你二人一命,记住了,没有下一次。” 此人又是连连拱手,然后抱起同伴,一步步倒退着离开。 孔紫伊忍不住看冯君一眼,“这些人……有些桀骜啊。” 冯君笑了一笑,“我的防御阵,也不会太差,估计今天晚上不会太平,你先休息吧。” “我先联系一下同门师兄妹,”孔紫伊冷哼一声,“明天不走了,省得他们以为咱们怕了。” 别看她一向很好说话,一旦叫起真来,也是相当执拗。 冯君本来不想跟当地人搞得太僵,但是孔紫伊要认真,那他也就奉陪到底了——一旦在此处打响一些名头,他们做事倒也就会少了一些掣肘。 不过奇怪的是,当天晚上竟然没有人前来。 第二天上午,周围也没有什么闲杂人等,看来周边的人已经知道,这群人不好惹了。 等到中午时分,终于有一群人前来,打头的是一名出尘初阶,身后七八个炼气高阶,还有一名以武入道的炼气中阶——他在最后方戒备,身体离地只有半人高。 这个高度表示没有多少敌意,只是告诉对方,我们这儿还有会飞的。 打头的上人来到院门口,高声发话,“松海林散修方文平,见过行在中的道友,不知道友来自何方,可否拨冗一见?” 院门轻启,一名炼气高阶女修,和一名炼气一层的男修走了出来。 方文平没有发作,心里却是暗暗地记了一笔账:我堂堂的上人前来拜访,你让炼气修者出来接待……此等行为,比昨天那俩强到哪里了? 不过这事儿不着急计较,咱们慢慢来。 然而下一刻,只见那女修一抬手,亮出一面敕牌,“太清弟子见过上人,师叔请上人入内,其他闲杂人等就免了吧。” “太清弟子?”方文平先是一愣,然后脸上就泛起了灿烂的笑容,“哎呀,原来是太清高足莅临,方某未曾远迎,实在是有点失礼了。” 说完这话,他转身来到了一名炼气八层的汉子身前,接过了一个储物袋,然后吩咐一句,“你等退出五里之外……那些闲杂人等,不要放过来。” 那汉子还有点犹豫,冲他使一个眼色:这太清弟子,不会是假冒的吧? 方文平抬手拍两下他的肩膀,用不大的声音发话,却又能让小院里隐约听到,“太清的天机推演独步四大派,谁敢冒充太清弟子?” 然后他就一转身,喜眉笑眼地走进了院门。 冯君和孔紫伊在院子里站着,见到对方之后,也是抬手一拱,“散修冯君(太清孔紫伊)见过方道友。” 方文平见到是两名上人,也是微微一怔,不过当他发现修为较高的孔紫伊是太清之人,心里那点疑惑也就放下了——这位应该是主事的。 他此次前来,也是做了软硬两手准备,发现对方是太清弟子,这强硬手段就没必要使出了,于是打开了储物袋,取出十只肥胖的带甲灵兽,“这是一点小心意,算是个见面礼。” “麟松鼠?”孔紫伊却是个识货的,她眉头一扬,“倒是难得的珍馐,一头麟松鼠在太清,怎么也要卖到一百灵石,难得还是这么大个的……此物太过贵重,我们不便收。” 堂堂的太清核心弟子,不屑占人这种小便宜。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二百七十七章 地方势力 见到孔紫伊拒绝,方文平却是笑着发话,“哪里有那么贵重,这是我松海林的一点土特产,不值几个灵石,捉起来不难,倒是找它们比较费劲一点。” 麟松鼠肉质鲜嫩肥美,还带有一股松子的清香,哪怕在此地,也算得上难得的珍馐,眼前这这大狗一般大小的麟松鼠,一只也能卖到差不多二十灵石。 此物的战斗力确实不强,防御比较强一些,关键是这东西擅长躲藏,确实是比较难捉到,否则价钱还要便宜一些。 不管怎么说,面对陌生的外来上人,方文平准备了价值差不多两百灵石的礼物——搁在太清就上千了,这也算相当有诚意了。 孔紫伊却是摇摇头,“方道友,此物真的太过贵重了,我不能收。” 方文平实在有点哭笑不得,“孔道友您都已经有行在了,管这点小东西叫贵重?” “这行在不是我的,是冯道友的,”孔紫伊见他缠得紧,只能直接打击对方,“这些东西确实不值几个灵石,但是关键在于……你我没有这样的交情。” 方文平当然知道,她说的是对的,若是太清的初阶上人也就罢了,都出尘中阶了,不把十只麟松鼠放在眼里,也是正常的,所以他笑着发话,“我只是为了交个朋友,别无他求。” “交朋友吗?”孔紫伊不置可否地笑一笑,不是她自矜身份,而是太清派就是这么牛叉,一般不会跟散修有什么瓜葛——点头之交倒是无妨,想做真正的朋友就很难了。 所以她很自然地回答,“不如方道友跟我说一说,附近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何我觉得你们比较排斥外人呢?” 方文平心里暗叹一声,情知这高高在上的太清上人,终究是没把自己看在眼里。 不过这也是正常,修仙鄙视链客观存在,他的修为还不如对方,人家能直接接引他进门,还客客气气地说话,已经算是“尽显大派弟子风范”了。 所以他也没怎么计较,当然,心里略微有点不好受,同时还忍不住看一眼冯君,心说此人怎么就能跟这太清弟子处得很好? 不过,男人和女人在一起,呵呵,估计也就是那点事吧…… 方文平收拾一下心情,笑着发话,“解释这个倒是简单,只是我有点疑问,想先问孔道友一句……太清弟子在迷魂之林也有试炼之处,道友为何会想到来这里呢?” 迷魂之林边缘,四派五台都有指定的试炼场所,算是包场了,甚至两峰一谷都有指定的试炼场所,只不过不能完全禁绝外人罢了。 实在是迷魂之林实在太大了,他们就算包场,也包不下所有的地方,所以大部分的边缘地带,还是被散修占据着——比如说此处。 孔紫伊也没介意对方不答反问,只是很随意地回答,“我跟冯道友此来是历练,不是试炼,想多走一些地方,锤炼一下道心而已。” 好运的小子!方文平忍不住羡慕地看冯君一眼,但也没有多少嫉妒之心——因为他看得出来,冯君的年纪非常小,肯定不到四十岁,然而人家是出尘初阶巅峰,比他还高一阶。 都是散修,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他轻咳一声回答,“说穿了很简单,我们这里的修仙者,一直站在抵御灵兽的第一线,有了点对付灵兽和荒兽的经验,但是一些外来者不守规矩,贸然就想往里面闯,还想低价获得一些消息……甚至使用了很多卑劣手段。” “这对我们是极大的不尊重,毕竟这是我们流血牺牲换来的经验,他们想要猎杀灵兽,完全可以去一些生僻的地方,迷魂之林这么大,何必要来这里呢,您说是不是?” 冯君一听就懂了,利益使然,努力一番占了地盘之后,当然要防备别人来摘桃子。 孔紫伊对这些也不陌生,太清派虽然是高高在上的四大派,派里也有利益纠葛,不过她是来“历练”的,所以又问一句,“迷魂之林边缘,还有没被人占了的地方吗?” “多了去啦,”方文平想都不想就回答,不过他终究是想给孔紫伊留个好印象,所以又笑着发话,“不过没人抢的地方,收益你懂的……咱们都是出尘上人,我也没有必要瞒你。” 孔紫伊侧着头想一想,若有所思地发话,“怪不得你刚才先问我,我是为什么而来……如果我是为了占地盘而来,你会怎么对我?” 亏得她是四大派的上人,换个人这么问,估计下一刻就打起来了。 但正因为她是太清的上人,这么问……反而是四大派该有的反应。 “孔道友说笑了,”方文平笑着回答,“太清高足怎么可能看得上这种地方?不过我们生存不易,也是很看重饭碗的,譬如说……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镇子里没有天通商盟?” “原来是你们做的?”孔紫伊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我们本来还是天通的贵宾呢,结果想找个人打听消息都找不到……你们这是个很大的组织吗?” 她的好奇心很强,问话也很直白,不过方文平还真不敢乱说话,只能出声解释,“真不是什么大组织,再大能大过天通?而是大家自发的,这不是我胡乱说……” “孔道友若是有兴趣,可以去了解一下,在迷魂之林周边,绝对没有一家天通的分店。” 冯君不想让孔紫伊再问了,免得对方看清楚她菜鸟的本质,他轻声发话,“紫伊道友,这种情况很常见,法不责众,既然大家都约定成俗了,天通也没必要犯这众怒……他们主要是为了赚钱,只要有利润,开不开分店是无所谓的,天通也不可能把所有的钱都赚完。” “没错,”方文平冲冯君竖起一个大拇指,“冯道友的话,是再对也没有了,没有谁能把钱都赚完,我们赚我们该赚的,天通赚他们该赚的,这不是挺好吗?” 孔紫伊思索一下,看着对方,饶有兴趣地发话,“那天通一定要设分店呢?怎么处理?” 方文平毫不犹豫地回答,“没什么怎么处理,设分店容易,总得有人卖给他们东西吧?” 顿了一顿之后,他的嘴角泛起一丝诡异的笑容,“不过呢,这里是迷魂之林边缘,有些灵兽荒兽入侵,或者有些亡命之徒喜欢杀人夺宝,也是正常了……” 孔紫伊侧着头,看着他若有所思地发话,“有人杀人夺宝吗?那我得多召集几个同门。” “孔道友说笑了,”方文平哭笑不得地摇摇头,“谁敢对太清的上人杀人夺宝?你只管历练就好,其实这附近,也经常有太清弟子来历练,只要不常驻……我们都很注意保护。” 说白了就是:来玩可以,想要霸占地盘,那就不行了。 太清是四大派,这个没错的,但是你再强大,总要给别人留点活路,优越感是比较出来的,修仙界里,四大派的弟子终究是少数,散修才占大头。 你自己已经活得很好了,还不让别人赚点小钱的话……不要说合适不合适,只说迷魂之林这么大的地方,指望四大派看守的话,很费劲的,加上五台也远远不够。 孔紫伊并不在意对方的态度,她对底层的一些事务不熟悉,但是四大派跟散修的关系,她心里相当清楚的——太清可以高高在上,但是没有散修,就没有高高在上的太清。 所以她出声发问,“附近的情况,方道友是否可以简单介绍一下,我们打算在周边游历些时日,应该不碍事吧?” 对方文平来说,太清弟子在附近游历,真不算什么事,他在此前就说了,太清弟子在此地也经常游历,只不过这么高调的比较少见而已。 反正只要对方没有常驻的意思,这里的人一点都不在意,甚至引着他们去杀几只比较有意思的灵兽,那都无所谓的,不管赔了还是赚了,反正就那么几天。 这里的人靠这个吃饭,不差别人占几天便宜,别挖根就行。 方文平回答得也很痛快,“既然是孔道友想知道,这个没问题……要不这样,我给您安排两个向导,在附近好好地游历一下?” “这个倒是不用,”孔紫伊笑着摇摇头,“我联系了同门,大约一两天的时间,会有人赶来,就是想单纯地知道,附近有什么有意思的地方……或者说不太寻常的地方。” 方文平也是个妙人,他笑着回答,“附近都是不寻常的地方,孔道友有同门前来,应当能体会到其中的妙处,不过你要是希望有人导游的话,我这边可以派个人出来。” 冯君适时地出声发问,“方道友所说的‘你这边’,算是哪一边呢?” 方文平心里对此人终究是有点羡慕嫉妒恨,迟疑一下才笑着回答,“就是我们这一片的乡民吧,我只是个不入流的散修,但是这附近,还是很有几个出尘家族的。” 他能走上前台来交涉,肯定不怕对方找麻烦,孤身一人并不怕出问题。 但是他身后的出尘上人,可不仅仅是三五个。 第一千二百七十八章 未取先予 不知道为什么,冯君的眼中,竟然生出了浓浓的“煤老板”的既视感。 煤老板有什么像样的后台吗?真的没有,仗的就是在当地有资源,可以赚取别人赚不了的钱,而外地人还真的不好取代他们。 当然了,一个“国进民退”的政策,煤老板就瘫了,终究胳膊拧不过大腿。 可是,如果没有这个政策的话,想要有效地治理,是非常不容易的。 两天之后,坊市上赶来了两名太清的男弟子,都是炼气高阶,其中一名已经年逾一百七,算是当地一个小家族的族老。 太清弟子中,这种情况不算太罕见,进步无望了,留在宗门里也没有更好的发展前景,这种情况下,这些杂务弟子有多种选择。可以外放到地方上,算是太清一个联系网点。 当然,若是太清有大事,他们必须还得赶回去拼命。 一般来说,弟子进入宗门之后,就要跟家族划清界限,不过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都已经养老的人了,暗中联系家族,只要别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其他同门多半也会睁只眼闭只眼。 这一名老炼气弟子本来也就闲不住,听说有宗门上人想要游历松海林,他就赶来效力。 此人半公开地回归家族,其实是挺犯忌讳的一件事,就算其他太清弟子不说,想要再捞一些宗门任务也难了,只不过当时他家族里遇到点事,他不冒头不好撑过去。 结果十年前,家里出现一个资质极好的子弟,他想要送往太清去,但是基本上是没有操作空间了——像他这种过气的弟子,哪怕是留在派里养老,想要操作类似的事情也不容易。 反正他是很热情地来了,把周边的情况仔细地介绍了一遍——如果一开始孔紫伊能联系上他,根本就不用再问方文平。 老炼气弟子对周边的情况很熟悉,但是在细节方面,多少还是要差点,毕竟人生中最好的岁月,都是在太清附近。 另一名炼气弟子对这里,还更陌生一些,不过肯定比冯君和孔紫伊要强。 老炼气弟子建议说,自己的族人里,有对这里更熟悉的,问你们是不是要个导游? 孔紫伊完全不明白,在这里游历能有什么意义,所以让冯君做主。 冯君问了几句之后,觉得老炼气弟子的族人也不是很熟悉这里——毕竟他们的居住地距离这里,还有十多万里,所以他做出了决定:咱们还是雇当地人吧。 老炼气弟子马上介绍了两个出尘家族,家族都不算大,不足万人,但是族里都是不止一个出尘上人,这俩家族他并不是很熟,不过人家也知道他太清弟子的身份,以前打过些交道。 他之所以这么建议,并不是想找出尘上人做导游——只要对路比较熟悉,炼气高阶或者中阶就够了,关键是这两家人有家族拖累,多半不敢跟太清的上人玩心眼。 没错,这里的人还就是这么无法无天,太清的上人,也不是不能阴的。 别的不说,就说拜访过孔紫伊的方文平,老炼气弟子表示,自己从未听说过有这么个上人——人家倒未必是有意欺骗孔紫伊,主要是在是非之地,一般人经常就使用假名字了。 那两家听说,是太清的上人想要找导游,其中一家的上人都心动了,主动跑过来找孔紫伊,说我给你们带路吧,我也不要报酬,就请你们帮我诛杀一只荒兽。 荒兽是一只金纹飞熊,会飞但是飞得不高,多半是靠滑翔,力大无穷战斗力尚可,主要是会喷毒液。 老炼气弟子一听就明白了,“那荒兽是守着什么天才地宝吧?” “是守着几株蓝叶珍珠草,”这位上人倒也不隐瞒,“你们若是想要,送给你们也无妨,我只是想杀掉那只金纹飞熊,我需要那颗熊胆。” 老炼气的眉头皱一皱,讶异地发话,“你袁家三个上人,对付一只金纹飞熊还要请外援,并且分润利润?” “三个上人不是这么用的,”袁上人看他一眼,“你家没有上人,你就觉得三个上人多,等你家有了三个上人就知道了,一个都折损不起!” 他向孔紫伊解释一下,“我也有很久没有去那里了,并不确定金纹飞熊会不会有了伴侣,虽然说一对金纹飞熊,我袁家也不会怕,但是万一被别有用心的人盯上,麻烦就大了。” “孔上人你是太清高足,我绝对信得过,而我跟你二位同行,自然也就不怕别人觊觎,到时真正斗将起来,你二人束手看着都行……只希望旁人看到我的援手优秀,不敢妄动心思。” 孔紫伊听得就笑了,“然后,我二人还能得到蓝叶珍珠草?” “没错,”袁上人很干脆地点头,“有请两位道友前行一趟,怎么也得出点脚力钱。” 老炼气弟子听得哭笑不得,忍不住出声插句话,“孔师叔,这里的人整日打斗,说话村莽了一些,你不要见怪。” “无妨的,”孔紫伊笑一笑,侧头看向冯君,“冯山主意下如何?” 冯君真没兴趣为别人保驾护航,不过很明显,紫伊道友有一些兴趣,而他两人既然号称游历,总也得有个游历的样子,所以他笑一笑,“蓝叶珍珠草就算了,咱们不出向导钱就是。” 袁上人闻言,忍不住看老炼气弟子一眼——这厮能做了太清上人的主? 这位却也只能无奈地撇一撇嘴:我也很好奇啊。 修炼者一旦做出决定,行动力还是很强的,十分钟后,冯君收起行在,大家直奔百里之外的迷魂之林。 这一片被称为松海林,是以松树为主,大多都是百丈以上的参天大树,虽然是针叶林,但是大树太高太多,外面才刚是擦擦黑,松林里已经是伸手不见五指了。 因为是第一天入林,大家也都没有深入太多,找个空一点的地方,点起一堆篝火,又各自放出了防御阵盘。 防御阵分四个,孔紫伊、冯君和袁上人各一,那老炼气弟子也带了一个,将跟他同行的太清炼气弟子也拽了进去。 迷魂之林的夜晚,各种小动物和虫豸极多,没有防御阵的话,还真不好熬过这一关。 冯君看着粗大的松木发呆,胸径一两米的松树比比皆是,甚至还有胸径五六米粗的,“这玩意儿砍回去做房子,应该很爽的吧?” “不可,”袁上人闻言忙不迭地摆手,“迷魂之林的树不能乱砍,此地算是外围,再深入三百里,那是真的能迷魂的,外围的树留下来,算是对人族的一种保护。” “若是不加节制地砍伐,真砍到跟荒兽做邻居的距离,谁还敢再待着?” 冯君闻言点点头,“原来还有这般用处,那么这三百里内,荒兽比较少?” 袁上人沉吟一下回答,“也不算太少,最外面五十里比较少一点,毕竟进来的人多,越往里荒兽越多,不过林子都砍没了的话,直接挨着迷魂林,那就只能它们出来,咱们进不去。” 老炼气弟子沉声发话,“不过,林子里除了荒兽可怕,人也可怕,否则咱们可以贴着树梢飞行的,只是那样的话,太容易被人发现了。” 晚上才说荒兽,第二天大家就遇到了一头独行的摩云豹,所幸的是,三名上人轮流用神识探查,在摩云豹靠近之际,及时发现了。 因为当时处在树木比较稀疏的地方,冯君抖手就是一道落雷术,将摩云豹打个僵直,孔紫伊手一指,一道白光电射而出,摩云豹身上顿时飚出一股血箭。 老炼气弟子大喊一声“豹皮”,却是已经晚了。 袁上人还稍微看得开点,他笑着发话,“摩云豹也就是眼睛、皮子和筋骨值点钱,冯上人一记落雷术,这皮子已经不堪大用了……不过,没伤到人是最好的。” 摩云豹别看是荒兽,还真不怎么值钱,全身零碎加起来,也就是两百灵石的样子,其中豹皮能值八十灵,一双眼睛能药用,值五十灵石,其他乱七八糟加起来,也就七八十灵。 而他们要猎的金纹飞熊,活取一颗熊胆就价值五百灵。 灵兽、荒兽的价格,都是视具体情况而定,像冯君当年在秋辰坊市守城,斩杀的灵兽多是价值二三十灵石,荒兽也有只值百十灵石的。 他现在就拿当年的事说事,“抱歉了,习惯了在灵兽潮里厮杀。” “这也正常,”袁上人点点头,但是他脸上的表情,无论如何不符合“这也正常”的语境,“冯上人说的那是战争,我们是锱铢必较的狩猎,目的原本就不一样。” 孔紫伊闻言,忍不住出声发话,“但是……人命总是第一位的吧?” 袁上人无奈地看她一眼,“你们是四派五台的啊,对我们来说,活下去才是第一位的,为了获得足够的收益,冒点风险受点小伤,实在不值得一提。” 他并不怕自己这话触怒了对方,太清的上人是来历练的,类似于红尘炼心那种,他这么说,也不过是向对方提供真正的历练感受。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二百七十九章 轻而易举 杀掉摩云豹之后,众人火速离开,以免血腥引来别的什么动物。 不过走了才一个小时,又撞到了一个狩猎蜂群,这些狩猎蜂足有麻雀大小,铺天盖地的,尾部还有毒针,射出的毒针可以腐蚀灵气罩。 孔紫伊相当害怕这个东西,虽然她的灵气罩一时半会儿不会破碎,但是她吓得瑟瑟发抖,就只知道站在那里被蜂群围攻了,任由狩猎蜂撞在她的灵气罩上,仿佛雨打车窗一般。 冯君丢给她一个防御阵盘,自己则是掣出一把长刀,使出了百战刀法。 雪亮的刀光闪过,麻雀大小的狩猎蜂噼里啪啦地向地上掉落。 他一动手,蜂群全冲着他去了,其他人才赶紧撑着灵气罩,往身上抹药。 然后老炼气弟子高叫一声,“冯山主,这东西是杀不完的,把药汁涂在身上,蜂群就不找你了,快接住。” “已经结下仇了,估计抹药也不顶用,”冯君一边挥舞着长刀,一边轻松地回答,“我倒不信杀不完它们,一天杀不完他们,我杀两天、杀十天。” 这还真是……旁人都没话,心说你一个出尘上人,跟一群蜂叫个什么真? 就在此刻,却听到冯君又道,“这东西对普通修者的危害,实在是太大了,既然撞到了,就帮他们消灭一波,待我杀完它们,就去找蜂巢,然后把蜂巢也毁了。” 袁上人听得呲牙咧嘴,敢情您还真的是来游历的,这么无聊的事也做? 他马上出声大喊,“冯山主,不用毁掉,有经验的猎人遇到此蜂,涂抹点药汁就行了。” 药汁绝对管用吗?冯君可是不相信这个,“它们的毒针能射出,具备远程打击能力。” “不激怒它们,吃不了几针的,”袁上人哭笑不得地发话,“无非就是鼓胀几天,死不了人的,正经是遇到那些难以抵挡的荒兽,这狩猎蜂还能用来以毒攻毒。” 冯君听得眨巴一下眼睛,手上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也就是说,这东西……其实对人类是有好处的?” “利弊都有吧,”袁上人很干脆地回答,“常年进林子的,就觉得这东西没啥了不起,关键时候还是个帮手,那些不熟悉的呢……死了也就死了吧。” 本地人相当地排外,在他们看来,外来人贸贸然闯入林子里想发财,死了那是活该,他能说个“利弊都有”,已经是很照顾孔紫伊和冯君的感受了。 冯君叹口气,“扔些药汁过来,我也涂抹一些。” 涂抹了一些药汁之后,狩猎蜂果然离得远了,不过还有记仇的,通过发射尾针来远程袭击他,但是几遍百战刀法之后,蜂群渐渐地离开了。 孔紫伊可能有点密集恐惧症,蜂群离去好一阵,脸色都有点发白,然后她就决定,不在林子里走了,到树梢上飞,尽快赶到地方。 至于说可能有人盯梢?有种就飞着跟过来,到时候不要怪她心狠手辣。 说起盯梢……还真是有人盯梢,十余里外,有两个隐约的身影。 他们所处的距离,瞒不过出尘上人的神识感知,不过迷魂之林不是谁家的禁地,进来猎杀灵兽采掘灵植的人并不少,只要距离不要太近,就可以相安无事。 像眼下这十多里地的距离,真的不能说有什么恶意,更别说这两人还是两个炼气期。 没错,只是两个炼气期修者,要说他俩在跟踪三个上人为首的团队,别人也得信不是? 然而,这俩人还真是在跟踪前方的人,其中一人的手上拿着一个盒子,里面是一只乒乓球大的暗灰色蛾子,正在扑扇着翅膀。 这蛾子是极为难得的“寻踪蛾”,说白了是利用雄蛾的嗅觉,寻找雌蛾留下的气味,可以远达五十里。 不过让雄蛾只认一只雌蛾,而不是所有的雌蛾,这需要某种秘术加持,有了这种秘术之后,这蛾子才能被称为“寻踪蛾”。 另一人是个瘦小的男子,极为擅长隐匿,而且有一双硕大的、不成比例的耳朵。 一般来说,他不会去偷听前面的谈话,这种行为很难瞒过某些上人的感知,但是他可以听到对方的行动,比如说有人挥刀斩杀狩猎蜂,又比如说……有飞舟升空了。 “咦?”大耳朵不可置信地发话了,“居然……要飞?” “好像是要飞,”手持寻踪蛾的这位低声发话,“蛾子的感应能力差了……咦,它疯狂了,看来已经飞走了。” “飞走就飞走吧,”大耳朵叹一口气,“居然让咱们跟踪太清的上人,刘家这也是膨胀了呀……这是想被灭族吗?” “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刘家,”寻踪蛾这位轻哼一声,“我是在镇子上的酒馆里接的任务,看一看这几位想做什么。” “你少扯淡,附近没外人,这时候撇什么清?”大耳朵不屑地冷笑一声,他的一双耳朵不是摆设,“不是说是谁发布的任务,只说没有刘家出手,你那雌蛾粉怎么能弄到对方身上?” 太清的老炼气弟子介绍了两个出尘家族,一个是袁家,另一个就是刘家。 寻踪蛾见他这么说,也不再否认,“我就奇怪了,太清上人若是真的为了寻宝而来,会找上袁家的人配合吗?” 大耳朵不以为然地一笑,“万一呢?能让太清上人专程前来的宝物,肯定不会差了。” 寻踪蛾则是不屑地笑一声,“莫非刘家还敢抢不成?再给他们个胆子。” “刘家愿意出面组织的话,邀上七八个上人还是没有问题的,”大耳朵面无表情地发话,然后又轻吁一口气,“这活儿接的叫个提心吊胆,太清那是好惹的吗?” “他们赌的是太清也要讲理……毕竟是松海林的宝物,”寻踪蛾也叹口气,“这活儿确实接得有点悬,总有一种要被灭口的感觉……还好现在用不着追了。” “是啊,不用追了,”大耳朵也点点头,“人家敢直接飞,不担心别人盯上,不用说肯定是游历,你说这里现在是不是越玩越大了?这种活儿都能有……我琢磨着,该换个地方了。” “先放个纸鹤,看刘家怎么说吧,”寻踪蛾愁眉苦脸地拿出一只纸鹤来…… 真要飞的话,速度就很快了,虽然要提防猛禽和蹿出来的飞蛇,不过大家还是只用了半天时间,就抵达了袁上人说的地方。 他们在距离金纹飞熊二十里的地方降落下来,选块空阔的地段,冯君放出了行在,“进来好好休息一晚上,明天动手。” 孔紫伊忍不住说一句,“还是行在自在啊,比昨晚舒服多了,我觉得自己好像是个吃不了苦的人……可是我在紫霞峰,也很能吃苦的。” 袁上人笑一笑不说话,心说这一定是小两口玩恩爱呢。 果不其然,冯君笑着回答,“吃苦也有很多种,有些人能忍受皮肉之苦,有些人能熬住神识之苦,但是让他们钻进粪水里待一个小时,就待不下去……洁癖嘛,大家在意的东西不一样。” “粪水,”孔紫伊忍不住打个冷战,“冯山主你别这么恶心人成不成?” 袁上人这时候才出声说一句,“冯山主说的其实没错,我最惨的时候,粪水算什么……当时想的就是,能活下来就好。” 孔紫伊默然,半天才说一句,“你们说的都没错,感觉起来……我还是缺少历练。” 第二天的战斗经过,相对比较简单一些。 一行人贴近了金纹飞熊的地盘,袁上人冲上去捕杀,他做了充足的准备,飞熊很快就被他逼进了绝境,而他并不需要担心身后出现问题,只需要考虑尽量活擒对方。 毕竟活着取下来的熊胆,和死了之后取下来的熊胆,是截然不同的。 如果不是出现了第二只金纹飞熊的话,这会是一次酣畅淋漓的狩猎。 还是出现了一些变数,虽然是大家估计到的,但终究……袁上人一个人解决不了。 冯君正想问他,我们是不是还要旁观,袁上人已经高叫一声,“这一只跟我无关,你们只管出手……怎么杀都无所谓,不用考虑活取熊胆!” 冯君看一眼对面戒备着的孔紫伊,笑着发话,“求生欲真的很强。” 孔紫伊伸出芊芊玉手,空中蓦地多出了一个硕大的手掌,足有十丈方圆大小。 他们交战的地方,类似于昨天宿营之处,没有什么参天的大树,最多也就有点矮小的灌木,这一掌下去,直接将那只金纹飞熊拍进了泥土里。 不过这东西虽然力气大、还会飞、防御也强,但是战力真的一般般。 飞熊被这大手拍进地里,竟然是毫发无伤,打了一个滚,冲着孔紫伊嘶鸣一声,就要再次飞起——这一次,它的目标是孔紫伊。 但是有这么一个停顿就足够了,冯君一抖手,缚仙索飞了出去——出尘期下无物不捆。 缚仙索不合适在林中作战,因为它容易受到影响,也追不上太快的东西,但是开阔地,又是被阻滞了一下的对手,那真的太简单了。 至于说金纹飞熊的防御力比较强?那真是呵呵了——抓住你之后,想怎么炮制不行? 第一千二百八十章 收获 由于第二头金纹飞熊的出现,袁上人受到了影响,捕捉第一只飞熊,多花费了两个小时。 不过冯君和孔紫伊都没有插手,简单地干掉第二只之后,就看着他活捉第一只。 这一只捉得有点辛苦,不过终究是捕捉成功,只是有点血肉模糊。 若是论卖相的话,还真不如冯君他俩捕捉的后面这只。 冯君心里其实也有点恍惚,这种荒兽的战斗力……岂止是不行啊,比他经历过的灵兽攻城,差得不止是一点半点。 他不认为,这是自己的境界提升的缘故,当时他是炼气修者,对的是灵兽,现在是出尘修者,对的是荒兽——可是这战斗的难易程度,差了很多很多。 也许,碰上了一个软柿子? 他没想到的是,如果没有“无物不缚”的缚仙索,这场战斗远远没有那么容易结束。 不管怎么说,战斗结束了,要分战利品了,冯君和孔紫伊一致表示,我们捉住了一只金纹飞熊,但是真的没兴趣,所以你就当收获了两只吧。 不过袁上人坚决不肯接受,他甚至很明白地说,“这是炼制很多解毒丹药的主材,外面卖的话,价值甚至有可能超过两千灵。” 孔紫伊微微一笑,“我知道,在太清坊市,两千灵有价无市,总要三千灵才行。” 合着您什么都懂啊,袁上人苦笑一声,“那您就拿走呗。” “丢不起那人,”孔紫伊很干脆地回答,“你带我们在附近走一走,做好导游的职责,就算对我们的回报了。” 袁上人迟疑一下发话,“里面还有几株蓝叶珍珠,您二位……” “蓝叶珍珠给我来一株,”冯君随口发话,之前他还不想开口,但是送对方一只金纹飞熊,换一株蓝叶珍珠,那真的可以张一张嘴了。 他看重的是蓝叶珍珠在世俗界的用途——这东西对关节损伤有奇效,好风景的母亲膝关节不好,她念叨过很多次了。 蓝叶珍珠并不算贵,但是平日里也很罕见,天通商盟里有得卖,但是冯君进天通总共也就那么一次,想买的东西很多,顾不上考虑这个。 他的潜意识里,认为梅主任的老妈不让她离婚,老太太有点不通情理。 这一次梅老师前来,特地还说了一说,想要知道什么天才地宝能治疗她老妈的病。 现在蓝叶珍珠就在手边,冯君开始还不想争,但也考虑过,事情过后去天通采买一株蓝叶珍珠,尽一尽半子之心。 袁上人闻言大喜,到现在为止,他一直在占对方两个上人的便宜,占便宜这种事……当然比吃亏好,但并不是谁的便宜都能随便占的。 他心里正纠结呢,对方居然表示要蓝叶珍珠,他喜出望外。 “一棵怎么够?冯山主,蓝叶珍珠都是你的了,它们加起来也比不上一只金纹飞熊,不过孔上人那里,哈哈,就要道友你多费心了,我知道……此次欠二位良多,你一定不要客气。” 其实欠不欠的这种事,真的不好说,主要说实力——不管蓝叶珍珠还是金纹飞熊,都是很难得的,然而从普遍意义上来讲,一只活的金纹飞熊,起码换十几株蓝叶珍珠。 不过冯君只要一株,那就是“我送你套房子,感觉你家装修工人还不错,帮我把地板和墙收拾一下吧。” 人家差这点钱吗?不差,就是看着有些事比较方便,所以顺手提个要求。 袁上人心里很清楚,人家始终没有兴趣占便宜,只不过现在……体现出了一点价值取向。 那他还不得上杆子求着? “我只要一株,”冯君再强调一遍,“多的那些,你自己收起来吧。” 一株蓝叶珍珠就够了——严格来说,百分之一株,都够治疗好风景母亲的关节炎了。 蓝叶珍珠是修者的灵药,而关节炎只是凡人的事情。 袁上人看向了孔紫伊,“孔道友也收取一些吧。” “呵呵,”孔紫伊轻轻一笑,然后摇一摇头,连话都懒得说。 袁上人没法计较,这是大派弟子的骄傲,是深入骨髓的东西,并不是人家有意傲娇。 所以他也不坚持,而是将两只飞熊封住修为,收进了一个灵兽袋里,又钻进飞熊栖息的山洞里,取出了八株半人高的蓝叶珍珠草。 给了冯君一株,又给了太清两名炼气弟子一人一株,算是辛苦费。 思索一下,他索性又拿出四株来,给景青阳、陈钧伟和孔紫伊的两名女弟子。 这四人倒也都懂规矩,不会贸然收取,只是拿眼睛看向冯君和孔紫伊——这两位上人不需要这点小东西,但他们还是有点在意。 见他们不动,袁上人摆出上位者姿态,“我怎么也是上人,这一番心意,你们合适拒绝吗?” 还是冯君见他们拘束,索性一摆手,“你们要谢一谢袁上人。” 结果他一摆手,不但是景青阳和陈钧伟收下了蓝叶珍珠,孔紫伊身边的两个女弟子也不客气了——她们跟孔上人的时间比较久,知道这两位相互都比较卖面子。 但是这一幕看到其他人眼中,就比较古怪了,袁上人甚至又瞄了冯君一眼——这位道友果然手段不凡,都是散修上人,你咋就这么杰出呢? 不过这种小羡慕,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然后他看向孔紫伊,“我的事情就处理完了,接下来就是正事了……孔道友想去什么地方?” 孔紫伊哪里知道该去什么地方,少不得看一眼冯君,“冯山主你说吧。” 袁上人少不得又看他一眼:道友你杰出得不是一点半点啊。 冯君想一想之后发问,“附近有什么有意思的地方吗?我们是来游历的。” 迷魂之林有意思的地方很多,接下来的几天里,大家见识到了一些风景,也对战了一些荒兽,连孔紫伊都收获了两枚地行兽的卵。 她虽然傲娇,但还真的知道什么是好东西,地行兽是可以掘地土遁的,一枚卵的价值超过了五千灵,如果能成功孵化出来,幼兽就起码值五万灵。 秋辰坊市上,苏老头家的那只紫金雕已经很不凡了,价值三四万灵,那是可以成长到荒兽的空中战力,所以很贵重。 但是地行兽天生荒兽,培养到成年的话,可以带着人土遁,不但是攻击的利器,也是逃命的法宝,这得值多少钱? 只不过,地行兽原本就稀少,捕捉不易,培养更不易,一般人也动不起那些脑筋。 袁上人知道,有一片树林里,藏着一只地行兽,引了大家过去。 冯君和孔紫伊也没有多想,孔紫伊的目的,不过是地行兽的精血——有足够多地行兽精血的话,可以拿回派里,请人炼制土遁符。 但是这只地行兽恰好产卵了,战力大损不说,还舍不得逃跑,被他们硬生生地击杀了。 袁上人分了一半的血肉,其他的都被孔紫伊拿走了。 她还想让冯君拿一些,说地行兽的精血炼制成土遁符的话,算是多了一张保命的底牌。 冯君笑着摇头拒绝,心说土遁算个啥?我这随时都能位面遁的。 当然,张采歆她们肯定是需要这些东西,但是冯君觉得,他们暂时用不上,难得见到孔紫伊对什么东西感兴趣,先满足她好了。 孔紫伊收那两枚地行兽卵的时候,也有点犹豫,希望能跟冯君对半分。 不过冯君表示,我师门没有驯化这个东西的经验,还是你拿走吧。 地行兽的孵化、培养和驯化,都是很艰难的,有点差错就前功尽弃了,所以在散修的心目中,此物确实很贵重,但是谁都不会砸在自己手里,原因无他,风险太大。 可是对孔紫伊来说,她背靠太清派,并不需要考虑风险,把地行兽卵带回去才是真的。 她甚至不无遗憾地表示,“可惜这里是迷魂之林,否则知道这地行兽的消息,定然要请师尊前来,尝试一下降服成年的地行兽。” 地行兽养殖不易,相较而言,降服成年的地行兽,还更可靠一点,不过这种玩意儿会土遁,上人基本上是捉不到活的地行兽,起码得金丹出手。 然而这迷魂之林,是禁止金丹入内的。 不管怎么说,他们在迷魂之林历练得非常开心,袁上人也为家里弄了不少好东西,他相当地高兴,“跟着大派的上人行走,比自己瞎折腾强多了。” 这是由衷之言,此地真的是很排外,但是排外之余,内部的竞争也不少,像他发现了一处有金纹飞熊的地方,竟然不敢贸然来取,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他的战力足以降服金纹飞熊,最少也能将其打跑,收获一些蓝叶珍珠,但是因为担心别人趁火打劫,不得不将这个计划押后。 而他现在跟着太清的上人四下征战,根本不需要考虑身后会不会有人阴自己,这种感觉,真的不要太爽。 孔紫伊也有点玩得收不住的感觉,“附近还有什么荒兽扎堆的地方吗?” “适可而止吧,”冯君沉声发话,“咱们玩得很开心,但是一直这么杀荒兽的话,早晚会惹出妖兽来的,袁上人,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二百八十一章 柏树坡 袁上人虽然很嗨皮,也很舍不得,但是也不得不承认,冯君说的确实是那么回事。 “嗯嗯,适可而止就好,三十年前,有妖兽报复性扫荡过这里一次,什么事情都不能做得太过,当时除了文家勉强扛住了,这一万余里,足足损失了九名出尘上人。” 九个出尘上人真的不少了,这里是迷魂之林边缘,出尘上人的密度高一点,因为都是凭本事讨生活的,手上的功夫差一点,就会被别人吃得连骨头都剩不下。 九个出尘上人……这是什么概念呢?冯君所在的秋辰坊市,也就二十多个出尘上人,而孔紫伊出身的太清派,出尘上人的数量也超不过四百。 相当于直接毁了半个秋辰坊市,金丹妖兽真的出手不凡。 然后他看向孔紫伊,笑着发问,“那接下来,咱们去哪里?你说好位置就行。” 为什么要强调位置?因为孔紫伊不愿意穿行迷魂之林。 虽然近期的战果不错,但是她对狩猎蜂的场面记忆犹新,非常排斥在树林里穿行,近期的游历……如果可以算游历的话,都是在树梢上飞行的。 因为他们在树梢上飞行,被不少发现了,身后还跟了一些尾巴,想知道这些肆无忌惮的上人,想要做点什么。 很多人知道,这一行人里,打头的是太清的出尘中阶,但是人心就是这样——太清的出尘中阶很牛,但是你吃肉,不能不让我们喝一口汤吧? 就连孔紫伊都没办法对付这些人——人家只是无害地跟着,还能把人全杀了不成? 所以她也只能看向冯君,“接下来去哪儿?” 冯君想一想之后发话,“松海林的边缘,是不是有一片柏树和槐树交叉的树林?” 这是阴魂藏宝的地方,此前一直不合适提,现在终于可以说一说了。 “是有那么一片林子,”袁上人点点头,表情却是有点怪异,“不过……那一片地方是有主的,不知冯山主去那里想做什么?” “有主的?”冯君顿时愕然,“这迷魂之林里,还有有主的地方?” “那是文家打下来的地盘,”袁上人沉声发话,“此事说来话长……” 原来那片叫做柏树坡的地方,原本是一些零星灵兽所在之地,但是八十年前有柏树成精,开始疯狂点化同族,成为了灵兽和人类的禁地。 没过多久,又有槐树成精,两个不同的树种开始厮杀。 当时就有人提出,此事有点怪异,后来还是文家人当真,悄悄派了修者过去,然后愕然地发现,此地竟开始凝聚起了木煞之气。 好死不死的是,文家主修的就是木系功法,于是他们四下邀请人前来助拳,经过残酷的大战,消灭了柏树和槐树精。 然后文家就顺理成章地占据了这一片,美其名曰“不能留给树妖发展”。 对此眼红的修者很多,文家人也很光棍,说此地不但是我家打下来的,还打算在此处驻守,谁若不满意,可以花灵石买了这块地的所有权,我文家保证撤走。 不管他们是不是真心想撤走,反正如果文家撂挑子的话,没谁敢在这里驻守——木煞之气是不错,但是修仙者能用到此物的不多,反倒是对树木有很大的诱惑力。 也就是说,如果文家不占据这里的话,早晚还是会继续出现树精。 在这种情况下,当然也就没人反对了,而且文家同意,开放木煞之地,供其他有需求的修者修炼——当然,收费是肯定的,不过能开放就已经不错了。 灵兽和荒兽都不愿意被人族蚕食这么一大块,但是树木成精的话,对灵兽的威胁也很大,所以它们围攻了几次之后,还是放弃了重新占据此地的想法。 文家倒也豁得出去,为了保护这一片地方,花了血本请人打造了一个可以防御金丹真人的大阵。 在此之后,文家的出尘上人就接连不断地涌现了出来,最兴盛的时候,共有十三个出尘上人,这步棋算是走对了。 三十年前妖兽肆虐,原本是要毁掉文家这个钉子的,但是文家依托防御阵死战不退,再加上文家还有一些被困住的外来修者,大家一起出手,终于成功地抵挡住了妖兽, 但是这一仗,文家自身也是伤亡惨重,就连木煞之地也被妖兽出手毁了一个差不多。 战后,木煞之地开始缓慢地恢复,但时至今日也没有恢复到当初的一半。 现在的文家,更像是迷魂之林里的一个人类聚居点,除了文家人和那些用木煞之气修炼的修者,还有很多冒险者在这里歇脚、交易。 目前文家有出尘上人五人,虽然三人已经年纪大了,但是文家还有两名出尘期的供奉,七名上人依旧是一股惊人的力量。 “木煞之地,”孔紫伊侧头看冯君一眼,她觉得他应该是冲着这个目标去的,于是出声发问,“听起来似乎有点意思?” 冯君眨巴了一下眼睛,愣了一愣才点点头,“这个木煞之地……跟地脉之术有什么关系?” “算是地脉之术的一个小分支吧,”孔紫伊侧头看一眼袁上人,“这木煞之地……文家的这个防御阵,是我太清前辈所建吗?” 袁上人摇摇头,笑着回答,“文家哪里请得起太清的高人?我没有记错的话,是从观泉谷请的人,不过太清有过两个上人前来看过木煞之地,跟文家弄得似乎还有点不愉快。” 孔紫伊扬一扬眉头,讶然发问,“不愉快?那后来如何?” “也没什么,他们离去的时候,文家没有出来相送罢了,”袁上人很随意地回答,“这里是迷魂之林,人族公然内讧的话,岂不是让灵兽们看了笑话去?” 迷魂之林里相当混乱,杀人夺宝的事情屡见不鲜,但是本质上,这属于私下的个人行为,如果文家和太清发生矛盾之后大打出手,那可真成了人族的丑闻。 “这个我倒是知道一点,”老炼气弟子出声了,“那应该是无为峰的两名师叔,他们说木煞之地似乎不是自然形成的,而且恢复的势头会比较慢,应该回复不到当初的水平了……” 说到这里,他笑了起来,“这样的言语,文家自然会不喜……师叔们太老实了。” 孔紫伊闻言点点头,说人家看重的东西是人为的,而且还唱衰,确实不好再谈下去了,不过那不是太清的上人老实,而是说话根本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尤其是无为峰那些弟子。 但是她的眉头还是扬了一下,“不是自然形成的木煞之地?” 然后她又看一眼冯君,“这个东西有点意思,你不是在学习地脉之术吗?一起去看看?” “嗯,”冯君点点头,心情却没那么激动,因为他已经知道了答案——那木煞之地的产生,是阴魂布置出来的。 大佬对此也很无奈,它表示说,当年自己在这里浅浅地埋藏了一点东西,为了防止遗忘了方位,它特地放了一块万年木髓琥珀,布置阵法令其缓缓释放出来。 它的意思是,缓慢地培植一株树妖出来,令其不要太强大,但是同时还能轻易地赶走人群,也算是为它看家护院。 然而它没有想到,第一个成精的树妖,居然有着广博的爱心,点醒了其他同伴——其实在植物成长的逻辑里面,也是资源越多越好,大树只会跟小树抢夺阳光,不会相让。 于是这就导致,成精的树木虽然多,但却不具备强大的战斗力,而且消息还外泄了,于是它留的后手,就成为了败笔。 这令阴魂有点失落,冯君听着也有点郁闷——去别人家里打开你的秘藏吗? 更要命的是,对方还有一个可以防御金丹的阵法。 阴魂先是郁闷,然后也只能表示,“先去看一看吧,大不了就是暂时放弃这个库房,换一个库房发掘,不过……这种小库房也不多啊。” 柏树坡距离此地,差不多有两千里,众人索性飞出了迷魂之林,在林子外赶了一段路,才重新进入林子,前进了不到二十里,前方就出现了一个不大的村落。 说是村落,其实有点类似于地球界的那些客家土围楼,中间一个大号的围楼,周边有六个小的,基本上是一个标准的等边六芒星。 而土围楼之外,就是一些零散的房屋,有酒馆、茶社和客栈,还有人摆摊交易。 为什么冯君觉得这里不像村落呢?因为此处没有耕种过的土地。 在距离一座小围楼三里多的地方,冯君降下了飞舟,然后出声发问,“文家是只靠打猎为生吗?” 袁上人却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他摇头回答,“这里原本也有农田的,但是那只妖兽走的时候说了,如果敢继续在迷魂之林里种田,它会回来的。” “不过文家在林子外也是有土地的,主要包给了附庸的家族,文家近两万的直系,有一半人口都在这里。” “不会吧?”冯君看着眼前的围楼,“这么小的地方,能放得下那么多人?” 第一千二百八十二章 六合归一 事实证明,冯君被地球界奢侈的物质生活惯坏了,袁上人再次向他证明,这里是欠发达位面,哪怕在修仙界,物质生活也未必就那么享受。 袁上人先告诉冯君,围楼看起来不大,但其实不小,就是“看山跑死马”的感觉。 其次,这里的文家子弟除了诸般杂务,主要是以修炼为主,住宿条件不是很好,大通铺还分了上中下床,十平米的房间住十个人绝对没有问题。 也就是说,其实塞下万把文家子弟,有一万平米的房屋就够了。 而事实上,光是那个三层的大土围楼,就有六百多间房屋,七个土围楼加起来,有三千多个房间,五万平米都不止。 他们说话之际,就有人走了过来,问他们是做什么的。 总算是来人看到,他们是很高调地坐飞舟来的,所以问话还算客气。 老炼气弟子亮出了自己的敕牌,“我太清派的师叔游历至此,无须大惊小怪。” 那边闻言先是一惊,然后屁滚尿流地汇报去了。 不多时,一名上人走了出来,不是别人正是有过一面之交的方文平。 他冲着孔紫伊一拱手,苦笑着发话,“见过孔道友,我虽然没有使用真名,但除此之外也没做别的吧,您至于追到这里来吗?” 孔紫伊也先是一愣,然后摇摇头,“我不是追着你来的,你想多了。” “是吗?”方文平有点不太相信她的话,心说我在外面躲了这些日子,也不见你来文家,才刚刚回来,你就这么巧地赶来了? 反正有实力的人,通常都不太相信巧合,他们更愿意相信自由心证。 不过,就像他说的那样,他并没有犯更多的错误,对方既然表示不追究,他也就当对方说的是实话了,“那敢问道友前来,所为何事?” 孔紫伊却是看着他,不答反笑,“我觉得道友是不是应该重新自我介绍一下?” “我是真没什么可以介绍的,”方文平一摊双手,笑着发话,“才应征了文家的客卿三年,出去办事也不敢胡乱打旗号,所以就扯个幌子报个假名字。” 他的话有点不尽不实,孔紫伊却也不去追究,只是波澜不惊地发问,“那你去找我们的事儿,文家知情不知情?” 方文平却也是个有趣的主儿,他很坦率地回答,“要是摊上麻烦事了,他们就是不知情,没摊上大事,他们就可以知情,我们这些客卿和供奉,可不就是要冲在前面?” 孔紫伊就觉得这人有点无赖,还有点老油条的感觉,滑不留手。 不过冯君对付这种人有经验,他很干脆地表示,“也就是说,你打着文家的旗号求财的时候……其实文家有可能是不知情的,没错吧?” 行家一伸手,就知道有没有,方文平一听这话,就知道这位不好糊弄。 他只能正色回答,“首先,我化名的时候,没有打文家的旗号,其次……我没打算冲你们求外财,就是想知道,你们是不是天通的修者。” 天通商盟都能被撵到坊市里去,我们对外人警惕一点,错了吗? 冯君白他一眼,似笑非笑地发问,“你没有求过外财吗?” 方文平轻咳一声,“有没有求过,那是我的事儿,我对二位可没这个意思。” 冯君微微颔首,“没有一口否认,倒也算条汉子。” 方文平被这话噎住了,他只是含糊其辞,这是一种油滑的态度,进可攻退可守,但是对方居然掰扯成为“没有一口否认”,胡搅蛮缠的能力也不差于自己。 “冯山主,我招您惹您了,何必揪着我不放呢?”他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又看向孔紫伊,“孔道友……还请明示来意,我们会尽量配合。” 孔紫伊也不想跟他扯皮,所以很干脆地表示,“听说文家庄有木煞之气,特来观瞻一二。” “这个就抱歉了,”方文平正色回答,“这是文家不传之秘,观瞻是不可能的,但是道友可以去木煞溢出之地感受一二,如果只是短期感受,并不修炼的话……我可以做主,为您免去相关的费用。” 他的回答没有问题,普通修者也有权力保留自己的根本利益,哪怕是对上四派五台。 但是孔紫伊是有什么说什么的性子,“是因为太清无为峰的师兄们吗?” 原来竟然是这样的性格!方文平无奈地笑一笑,“我个人是愿意尊重太清的,但是道友你也知道,我才来了三年,竟然也听说过无为峰的事情,你就可以猜到文家对太清的观感了。” 他这么实话实说,孔紫伊自然也不好说什么,于是看一眼冯君,“你拿主意好了。” 冯君收起正在把玩的手机,抬头看一眼方文平,“为什么会不喜欢燃烧荒漠呢?” 方文平的脸色刷地就变了,不过很快地,他就调整好了情绪,“修炼木煞之地,冯山主打算去看一下吗?” 冯君点点头,笑着回答,“既然来了,当然要去看一看。” 这不仅仅是他的计划,也是阴魂的要求——它希望搞清楚,这里有了些什么样的变化,那个金丹级防御阵又是怎么回事。 木煞泄露的源头,文家是不给别人看的,但是他们引出了一丝木煞之气,就在中心围楼的旁边,那是一间硕大的房屋,有两千平米大小, 房屋里有阵法,还分隔出一千零二十四个封闭的小房间供人修炼。 有隐约的木煞之气,在空中流转,更多的也就看不到了。 不过阴魂轻叹一声,在冯君脑海里发话,“万年木髓琥珀的木煞之气,被人恶意抽取了不少,再过百年,此地不会再有木煞之气……唉,十有八九是那妖兽做的。” 冯君一边转悠,一边拿着手机划来划去,看上去还真是在推演什么东西的样子。 孔紫伊却是正儿八经地捏诀掐算,时不时还拿出个罗盘来,摆弄几下。 方文平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但是仔细观察的话,能从他眼中看到隐藏得极深的一丝冷厉。 他跑到这种凶人横行之地做客卿,肯定是有原因的——修炼者手上有血腥很正常,但是愿意长期待在这大凶之地的,不是心理变态,那就是身被麻烦事。 方文平也是如此,他身背命案,对头是两个出尘家族,如果不是及时逃走,他的根脚都要被人挖出来了。 他并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东西,但是为此连累了家族的话,那就百死莫赎了。 其实在他心里,家族观念都很扯淡,在这种社会里,像他这么想的人,是十足的另类。 但是他一定要维护自己的两儿一女,以及那个默默帮他养育儿女的女人——夫妻俩关系其实不算很好,他还经常动不动出手打她,然而在这个位面……只有他能打她,别人不行! 方文平现在考虑的,就是如何让冯君悄无声息地消失,他并不确定对方知道了自己多少东西,但是只要有嫌疑的,他都不会放过——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当然,他不想对孔紫伊动手,所以如何才能调开她,这也需要认真设计一下。 不过这女人如果真的太碍事的话,他也只能考虑将她也干掉。 这可不是吹牛,太清派固然强大得令人不敢直视,但是文家庄是在迷魂之林里——这个地方,金丹进不来得,而文家有能挡得住金丹的防御阵,会在意太清的那些上人吗? 在意……终究是要在意的,但也就是那么回事,如果这点底气都没有,当初文家人也不会冲着无为峰的两名上人使脸子了。 冯君很快就搞清楚了这里的布局,甚至都弄明白了这个金丹防御阵法——好吧,阵法是阴魂大佬分析出来的。 它似乎不是个合格的阵法师,但是真的认识这个防御阵,并且将这个阵法批得一无是处。 “我从未见过这么粗疏的六合归一阵,材料本来已经很糟糕,阵法更糟糕……这种水平居然能出师,他跟师父的关系一定不好,师父指望他被人打死。” 冯君知道大佬有话痨潜质,也不跟它叫真,而是仔细分析这个六合归一阵。 对他而言,这个阵法还是很强悍的,随便攻打一两个点甚至加上主围楼都是不行的,一定要有出尘高阶同时攻打三个点以上,再有个金丹另外攻击一个点,才有可能快速破阵。 当然,不求快速破阵的话,慢慢磨也是可以的,但那就是水磨工夫了。 不过更关键的是,当初攻打防御阵的金丹妖兽,根本看不明白这个阵法。, 简而言之,这个阵法其实真的不差,也就是阴魂——大佬以前真不知道怎么混的,居然一眼就认出了阵法的根脚,所以有了破阵手段。 如果没有这眼力的话……那就是金丹妖兽的下场了,虽然很牛掰,也灰常暴力,但是短期内根本不可能破掉这个防御阵。 要知道,冯君也算是懂一点阵法的皮毛,但是他绝对看不出来这阵法的根脚。 所以说,大佬就是大佬,一眼能看出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但是紧接着,更令他感到悲催的事情发生了:阴魂藏东西的密库,居然位于一个小围楼里……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二百八十三章 练摊儿 密库位于六个小围楼中的一个,冯君感觉到,相当地心塞。 阴魂在这里布局,已经有八十多年了,因为文家占了这块地,又大兴土木,导致地形有了相当的变化,它一时找不到地点,是很正常的。 冯君在观察木煞的修炼点,但是阴魂直接找到了万年木髓琥珀,然后就做出了精准定位。 这定位实在有些令人dan疼,不过好的一点是:密库不在围楼的某一个房间里,而是处于围楼围住的那片空地上。 否则的话,冯君就得考虑砸开房屋的墙壁,然后进房屋里开启密库了。 那才是真正的地狱难度,冯君起码得招呼三五十个出尘上人来,强攻文家才能得手。 当然,如果真是那种情况的话,冯君的选择肯定是直接转身走人——换个副本成不? 如果大洒灵石广邀朋友,再加上孔紫伊的话,三五十个出尘上人,他差不多凑得出来,但问题是这么做成本太高,太不经济了啊。 而且在迷魂之林里如此操作,很容易被灵兽们小看——人族真的不能打人族。 冯君终于做出了判断,“看来这一次得退出了……你还有什么藏宝地点吗?” “还有一个在万福台的监察处,”阴魂有气无力地回答,“如果你愿意去的话,我可以跟着你一起去,就在距离斩仙桩不远处。” “你的脑子没问题吧?”冯君听得直翻白眼,“那地方你想去,只管去好了,我绝对不奉陪。我就特别地奇怪,你怎么想起来把密库建在那里?” “因为地方好记啊,”阴魂一句话,就怼得冯君无话可说,它洋洋得意地表示,“斩仙桩这种东西,可以斩元婴的,一旦设立起来,很难被移动……是不是有点佩服我的智商了?” 冯君好半天都没说话,最后才干咳一声,“那个啥,你是不是没有想到,我可能连护山大阵都进不去?” “我怎么知道会有这么一出呢?”阴魂也很郁闷,“不过这个密库是出尘期就能开启的,这种低级密库,我真没准备几个……你说你咋就这种修为呢?居然好意思抱怨我。” “慢着,”冯君听出了一点不对,“这应该是你为自己准备的密库,其实你到了出尘期,自己就能去取了,没错吧?” “这是肯定的,”阴魂非常肯定地回答,“我根本就没考虑找别人帮忙,想着就是自己处理掉这些事,但是我现在没有身体……你以为这么丢人败兴的事儿,我真愿意让别人知道?” 冯君沉吟一阵,试探着发话,“也就是说,其实你对混入万福台的护山大阵很有信心?” “当然有信心,”阴魂毫不犹豫地表示,“凡人啊,你真的对力量一无所知,我的境界很高的,万福台那点小玩意儿,拦得住我吗?” 冯君愣了一愣之后发话,“那么其实……我可以进围楼的,对吧?反正有你嘛。” “我也希望你能进围楼,”阴魂很干脆地表示,“从技术角度上讲,这没有任何的问题,我可以保证你不被别人发现,你要知道,我当时的修为……按说不能进迷魂之林的。” 冯君其实一直也在考虑这个问题,金丹不能跨越迷魂之林的界限,所以大佬能在这里设置密库,他心里隐约有点怀疑——你不会是妖兽吧? 不过这个问题,他一直不好意思问,毕竟是人兽有别,他也不奢求对方会叛变自己的种族。 当然,他心里也有期盼,觉得大佬很可能是个人族——要不然不该有很多功法。 人和妖的发展是不一样的,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人族功法多,而且对妖族封锁得很严。 简而言之,这个问题他真的很想问,早就想问了,但是一直不好意思问。 万一问得毁掉了合作基础,岂不是很没有意思。 但是到了这个时候,他就不得不问了,“那你怎么进迷魂之林的?” 大佬的回答,永远是那么飘逸,它很随意地表示,“就那么进来了啊,很简单的,金丹不能进,你把修为压制到金丹之下就进来了嘛……一个出窍期布下的禁制,很难破解吗?” 我不想跟你说话!冯君的嘴巴抽动一下,但是最终还是出声发问,“所以你的意思是,咱们想进这个六合归一阵……我想进这个阵,不存在任何技术上的问题?” “这个阵法,我真的不想再说什么了,”阴魂一脸的嫌弃,虽然它只存在于冯君的识海,不存在脸色的问题,但是它的语境,足以让人想像到它的表情。 “阵法材料已经很糟糕了,阵法更糟糕……这种阵法,就像清晨四点的马路,想怎么过不行?小伙子,我就非常好奇,你是不是对出窍期有什么误解?” 冯君就见不惯这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他不得不打断了对方秀优越的节奏,“那么今天晚上,咱们去那个围楼?” 阴魂沉默了好一阵,才出声发话,“随便打断别人的说话,是不礼貌的,我当然可以带你去那里,但是那个围楼里,还有出尘期的聚灵阵。” “出尘期的聚灵阵……”冯君越发地无语了,文家的出尘上人很有几个,那么,有出尘期的聚灵阵也正常了,不过问题的关键是,“聚灵阵开着的吗?” “是开着的,”阴魂回答,“目前只有四个出尘上人在修炼,他们这个阵,应该不是一直开放,修炼一段时间,估计就要关闭一阵,要不然成本太高。” 这成本不光是灵石的消耗,长期使用聚灵阵,耐久会掉得比较快。 冯君还能说什么?想一想之后决定,“算了,找个营生做吧。” 聚灵阵开启的时候,他肯定是不能进入围楼的,实在太容易被人发现了,但是就这么离开,那岂不是白来了一趟?不过眼下想要留在文家庄,还不被人怀疑,那就要找点营生做了。 所以冯君端着手机,东走走西晃晃,时不时还划拉两下,就当是在堪舆地脉了。 原本他还以为,孔紫伊会觉得有点无聊,他需要找个借口留住她,不成想孔紫伊对这木煞之气也很感兴趣,不用他说话,也是拿了一块罗盘东走西走,甚至还会拿出签子卜算。 到了晚上,冯君放出了行在,这动静甚至引起了文家一名出尘中阶的注意。 他叫过来方文平问一问,得知对方是太清上人打头,也就没了再问的兴趣,只是吩咐方文平,“那个太清的上人,你盯得紧一点,别让他们胡来。” 方文平点头应下,心里却是有点郁闷:其实他更想摸出冯君的根脚。 第二天一大早,冯君改变了策略,他直接在空地上摆了一个摊子,还做了一个招魂幡一般的招牌,竖在那里随风摆动——专治各种疑难杂症。 常年在迷魂之林讨生活的主儿,哪里有囫囵的?他的招牌挂起来没多久,就有一男一女来到了摊子前,都是炼气高阶的修为。 这里的修者就算再是无法无天,等闲也不可能去冒犯出尘上人,而且跟冯君同行的,还有一个出尘上人,一行人甚至很张扬地放出了行在。 所以女修先恭恭敬敬地发问,“敢问这位上人,诊疗费用是怎么算的?” “没有固定的费用,”冯君眯着眼睛,懒洋洋地发话,“视具体情况而定,我只负责诊断和开方子,需要用到什么药,你们得自己买。” 女修感觉到有点意外,“视情况而定……您还不负责提供药材?” 这个问题,冯君可以不回答的,但是他这么做,显然有自己的考量,所以他沉声回答,“我并不是专业医师,而是更擅长推演,所以没有那么多药材。” 女修嘴巴动一动,还想继续发话,男修却已经出声了,“还请上人先帮我的伴当推演一下,她最近咳得厉害,却不知道是不是伤了肺经?” “不用说了,”冯君拿起手机,自顾自地划拉了起来,“等我问到你的时候再说。” 因为这次是当面推算,所以冯君有意识地控制了时间,其间点了一根烟来抽,还让陈钧伟冲了一杯茶。 拖了大概二十分钟左右,他才放下手机正色发话,“你的女伴的病症,问题不大,五块灵石我就能给出诊疗建议,倒是你的问题要大一些,需要三十块灵石。” “不会吧?”男修先是愕然,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质疑一个出尘上人,所以他赶紧出声道歉,“我不是不相信您,这五年我俩都在一起,她的情况我很了解。” 冯君摇摇头,淡淡地发话,“你了解她的情况,但是你不了解她的病情,这是两个概念,这么说吧……要说身体状况,两个月前你俩差不多,都有点暗伤,直到你们遇到鬼面蝎。” “咦?”男修一时间大奇,“您能推算出来,我们遇到了鬼面蝎?” 冯君用看白痴一般的眼光看着他,“这点都看不出来,我好意思说会推演?而且我还可以明确告诉你,鬼面蝎的蝎毒,没你想的那么容易治,所以你现在问题很大……还想听吗?” 第一千二百八十四章 偶遇 男修当然还想听下去,但现在的问题是……他得交钱了。 他犹豫一下发话,“上人,我先交五块灵石,您先给她看吧。” 女修却是叫了起来,“上人,三十灵石我出了,先给他看……您说不要紧的。” “这怎么可以,”男人也叫了起来,“三十灵石……那是三十灵啊,我挺一挺就没事了。” “为什么不可以?”女人的声音越发大了,“你我一起战斗的收获,我也有权处置!” “咳咳,”冯君受不了啦,他干咳两声,“两位能尊重我一点吗?” “真对不住,吵着您了,”男修苦笑着一拱手,“主要是灵石赚得不容易,我们这些炼气小修不得不精打细算,还望上人海涵……” 挺感人的场面,但是冯君轻哼一声,“猴儿酒还是值些钱的吧?” 两名修者闻言,顿时就愣住了,良久,女修才赔着笑脸发话,“您这……真是神算,不过我们也没有弄到多少猴儿酒,而且诊断之后,我们还得留一些灵石抓药。” 冯君不以为然地笑一笑,“你们知道我帮人推算一次多少钱吗?给你们便宜很多了,还是不知足……若不是闲得无聊,你俩的手笔,根本请不动我。” 他能理解对方图省钱的心思,他少收一点也无所谓,但是发了善心还被别人笑话傻叉的话,他是不愿意的。 男修女修对视一眼,还是男修出声了,“上人,我们真的无意冒犯,但是我们的灵石也确实不多,不知……” 他左右看一眼,压低了声音发话,“不知是不是可以用物资折抵?” “真是……”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算了,不要你们的物资,有多少灵石?” 对方既然这么小心,他又何必让对方暴露物资呢?这里终究不是什么善地。 女修想一想,沉声发问,“二十斤猴儿酒成吗?” 冯君听得就笑了,“猴儿酒对我来说意义不大,我有相思入梦……三十斤猴儿酒。” 女修还要说话,男修拽了她一把,轻声发话,“上人已经很照顾咱们了,三十斤就三十斤吧,这酒卖给炼气修者,一斤最多也就一块灵石。” 再好的东西,想要卖给消费不起的人,那也绝对卖不起价格去。 女修兀自有点不服气,她小心地看一眼冯君,低声嘀咕一句,“那可以卖给上人的嘛。” 男修无奈地一翻白眼,“你当所有上人都跟这位前辈一般,愿意跟你讲理的吗?” 卖给上人能卖出好价钱,但是遇到那些心黑的上人,还不如卖给炼气修者。 女修还待叽歪,男修直接就恼了,“那只拿五斤好了,只给你看病,成不成?” 女修最终还是拿出了三十斤猴儿酒,其实这两人跟正在奋斗中的情侣一样,共同拼搏相互关心,当然,对外的时候是能省则省,也会讨价还价,这并不是什么不可容忍的缺点。 冯君收了猴儿酒,当然就给他俩做出了诊断,这俩其实没啥大毛病,就是拼得太狠不注意身体,导致了积劳成疾。 在遭遇鬼面蝎之前,女修的身体比男修还要差一些,因为他们在迷魂之林或者类似的地方待得比较久,导致女修身体里积压了太多的阴气。 对大部分的坤修而言,体内阴气过盛并不是好事,孤阴不生独阳不长,就连地球界的女生都知道,吃冷饮太多会导致天癸疼痛。 而鬼面蝎毒是极为强悍的阳毒,这两人中毒之后还解毒了,其中女子的阴寒之气被冲散不少,有因为毒解得不够彻底,反而让阳毒缓和了不少,对她越发地有益。 所以她的问题真的不是很大,用心调理一下就好。 男人的问题就大得多了,不过也只是相较女修而言,冯君虽然是半吊子医生,但是普通草药和丸药的属性,他也复制了不少,小程序跑一跑,处理这点小伤病不在话下。 看着他开出的药方,两人对视一眼,千恩万谢地离开了。 冯君开张了,因为此处算是文家庄的地盘,想在这一片做生意,都得向文家交规费。 别人不知道该不该收这位上人的规费,于是就把消息报给了方文平。 “推演……治病?”方上人的嘴角泛起一丝古怪的笑意,沉吟片刻发话,“这位上人不长待的话,就不用理他,再说了,治病救人本来也是好事么。” 看完两名病人,冯君陷入了无所事事的状态。 那俩一离开,就有人上前问了,这个上人的水平怎么样,诊费几何。 这一男一女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家有钱,就说上人的水平,我们不是很清楚,正准备出去抓药,不过诊费真的是天价,跟我俩要了三十灵石。 上人出手的话,三十灵石真的不算太贵,但只是诊断和建议就是三十灵,连药费都没有算进去,这也让其他人颇为咋舌。 此地汇集了天南海北的亡命徒,如果有足够雄厚的财力,谁会来这里卖命? 靠着打家劫舍发财致富的人,也很有几个,但越是这样的人,越知道藏拙的重要性。 所以,冯君一直等到下午,才等来了第二单生意。 这单生意是一个精瘦的少年人,蜕凡九层,面色极差神情委顿。 蜕凡九层当然不可能单独来迷魂之林,跟他同行的还有两名壮汉和一个老妪。 冯君看了一下,就是受到了一点蛇毒浸染,关键是惊吓过度,导致神魂有些不稳,所以开了一些药,讨要诊费一百灵石。 老妪拿过药方来看一看,闷声闷气地发话,“这些药总共不超过三十灵,上人的诊费却要一百,这是否妥当?” 冯君摸出一根烟来点上,慢吞吞地发话,“道友,光是这少年的姓,就值这个数呀。” 老妪抬起头来,眼中异芒一闪,“道友?” “嗯,”冯君意味深长地点点头,面前这位颤巍巍的炼气九层,看起来像是家族里面发挥余热的,但事实上是实打实的出尘七层,修为比孔紫伊还高。 老妪明白自己被看穿了,但她还是有点疑惑,“你识得我家少爷?” 冯君笑一笑,“我都说了,是推演……八大姓,值这个数。” 贸贸然地说八大姓,有人还未必一定能对得上号,毕竟修仙界这么大,谁知道是哪个坊市的八大姓? 但是公认的八大姓,还就只能出自于那个地方——铸剑峰! 老妪心里当然明白,对方这不是瞎猜了,她轻咳一声,“那这草药……太廉价了吧?” “道友这就是开玩笑了,”冯君笑一笑,又吐个烟圈,“草药不分贵贱,对症最好。” “倒也有理,”老妪点点头,转身离开。 走了没几步,她又走了回来,“尚未请教上人的尊姓大名?” “冯君,”冯君笑着回答,“止戈山主,落花时节又逢君。” 老妪抬手拱一拱,跟着其他三人离开了。 且不提有没有人眼瘸到去找铸剑峰解家的麻烦,只说冯君这次收的诊金,可是实打实的一百块灵石,于是远处监视的人再次上报。 文家庄是交易平台的东家,这里发生的交易,他们要抽取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十的规费。 至不济,也要收个定额规费。 然而,此刻的方文平心思在别的上面,他正在托人打听冯君的根脚,因为他意识到一个问题:他虽然不想对付孔紫伊,但这并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 孔紫伊是和冯君一起来的柏树坡,如果他对冯君下了杀手,孔紫伊会使出多大的力量去复仇——随便查一查,还是不找出真凶不罢休? 所以他必须要搞清楚两人的关系,如果关系极其深厚的话,他就必须考虑把孔紫伊一起留在迷魂之林——这会大幅增加他的操作难度。 他没有意识到,其实他的思维有个误区,那就是以为冯君是很好对付的。 当然,他也有轻视冯君的理由——他手里葬送过两个出尘上人,其中一个还是出尘中阶。 所以当他听说,冯君赚了一百灵石之后,不耐烦地摆一摆手,“那是出尘上人,一百灵石也算钱?没事别大惊小怪!” 为了尽快打听到冯君的信息,他光是订金就付了两百灵石。 冯君在这一天,就做了两单买卖,到了傍晚的时候,孔紫伊从行在里出来了,走到他的身边发问,“你是想让文家知道,你有推算之能?” 冯君叹一口气,苦恼地回答,“我本来也不想这么做,但是……没办法呀。” 他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他需要理直气壮地赖在文家庄。 他不想错过聚灵阵关闭的时刻,所以就只能搞个噱头了,他甚至不能跟孔紫伊明言。 然而,孔紫伊直接就会错了意,“然后借此打动文家,好让你去研究木煞之气?” 冯君就只能苦笑了,我希望文家人这么想,哪曾想你先入套了? 但是他还没办法跟孔紫伊解释,所以只能笑一笑,“未必能成,姑且一试呗。” 与此同时,十万余里之外的坊市里,一个白发老者看着空中的纸鹤,眼里流露出冷厉的杀机,“好胆,竟然敢找人调查冯君?”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二百八十五章 一百中灵 孔紫伊对冯君谋划,并不是很看好,“我感觉文家未必会答应,这个家族狂妄得有点过分……我来了两天了,他们竟然不来拜会?” 这种话要是别人说出来,那才叫真正的狂妄,但是她说出来,却是理所当然。 不用提她的金丹外婆外公,只说她是太清核心弟子,就有资格要求一般出尘家族主动前来拜访——她对对方无所求,所以不用上门,但是对方也这么想的话,那就是狂妄。 真以为迷魂之林金丹不得入内,太清派就奈何不了你文家? 太清的出尘上人不足四百,但那是太清嫡系,太清派名下的附属势力,出尘上人都不止五百,太清的客卿,出尘上人也不下三百。 草草一算,太清想要动什么势力,出动七八百出尘上人,都不需要搭人情,直接就能号令过来,大不了出点灵石算是征调费用。 紫霞峰是太清九峰之一,只要素淼真人愿意,调动六七十个出尘上人跟玩似的——这些人甚至还会抢着来。 冯君却是不以为意地笑一笑,“也没想着一定能成,地脉之术又不是一定要研究木煞之气,我只是遇到了,就等两天撞一撞运气。” 孔紫伊见他“强颜欢笑”,心里却是没由来地一揪,“不能让你修习太清的地脉之术,那是门派的约束,我实在无法违反,但我手中还有几张金丹符箓……要给他们施加点压力吗?” 文家庄有防御金丹的大阵,但是大阵不可能始终处于最高戒备,平日里就是防一防炼气期,感觉有点问题的时候,会提高到防出尘期。 至于说全力施展防金丹期,成本太高了,上一次那妖兽发狂,第一目标也不是文家庄,文家庄这边听闻噩耗之后提升了警惕,若是妖兽首先攻打这里,没准防御阵都派不上用场。 孔紫伊的金丹期符箓一出手,没准就把防御阵直接打爆了。 冯君愣了一愣,才笑着摇摇头,“没必要,我只是见猎心喜,游历嘛……还不得什么事都见一见?紫伊道友你的符箓也来之不易,不要草率使用。” 他知道孔紫伊的符箓应该来自于素淼或者季不胜,好像是很容易,但是孔紫伊是出尘期,能让出尘期使用的金丹符箓,制作起来也很麻烦的。 孔紫伊愣了一愣之后点点头,“也好,我只是一个建议,我的意思是,需要我帮忙的话,你只管出声就好了,不用跟我客气……嗯,这样游历也挺好的。” 说完之后,她一转身,居然又走回了行在,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她手上的金丹符箓也不多,素淼真人一共给了三张,两张用于防御的,一张进攻性的。 她外婆的意思很明显,两张防御符箓,加一张进攻符箓,足以让可能欺负你的金丹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如果对方还要选择继续进攻的话,我给你再多的符箓也没有用。 至于说遇到难缠的出尘期……一张防御加一张进攻就足够了。 这就是昆浩位面培养后代的主流方式——家里会给你支持,但是你也要学会合理使用。 所幸的是,季不胜也给外孙女留了一张符箓,这是在认亲之后,素淼真人转交的——这是一张进攻符箓,天心台的疯子们最崇尚的就是进攻。 所以孔紫伊现在拥有的是四张金丹符箓,两张防御两张进攻。 她觉得自己可以比较奢侈地使用一张进攻符箓,再多的话,起码会导致她的保命底牌发生结构性的变化,但是这种事情比较……反正她不想让他知道,自己能做出的支持是有限的。 当然,这是她对“有限支持”四个字的认识有问题,金丹一击,搁在哪里都是惊天动地了,不过,她一定要这么认为,那也只能说有了点心结。 冯君完全不知道,孔紫伊离开的时候,心中居然有一点异样,他只是心中有点感动,少不得一伸手,又拍一下那个灵兽袋。 “你这个……差不多点啊,”阴魂很不高兴地在他脑海里现身,“有话不能好好说?上次我就告诉多你了,不要动手动脚。” “我也不想动手动脚啊,”冯君在脑子里应答,“这不是……修为有限吗?” “身为蝼蚁,能看清楚自己也算不容易,”阴魂说话还真是呛人,“难得你意识到了修为有限,还有得救……找我什么事?” 冯君犹豫一下发话,“咱俩好像还没商量,我帮你取出东西的话,你能给我什么报酬。” 阴魂沉默了大约两秒钟,然后出声回答,“不是说你想要功法吗?” “但是你说这里未必有啊,”冯君非常耿直地回答,“真要有,那当我没问。” “确实未必有,我估计就是没有,”阴魂倒也很坦率,“但是……你怎么这个时候想起来问这问题?” “因为我此前只想帮助你,收获什么慢慢说就是了,”冯君的回答很耿直,“但是就在刚才,我觉得不能让孔紫伊白忙,她对我的帮助不小……你也看到了,这个人很诚恳。” 阴魂默然,半天才问一句,“你到底想说什么?” 冯君毫不客气地发问,“你这个密库,被别人打开过没有?” 阴魂很想说一句关你屁事,但是最后还是回答,“没有,他们打不开,最多也只能摧毁,不过根据我的感知,密库还在……你说你想要什么吧。” “中品灵石,”冯君很明确地回答,“我想知道,这里的四百中品灵石,你需要用多少?” 阴魂对各个密库的情况,都是有规划的,而且都留出了足够的余量,但是这个时候,它不能这么说,“我……最少你要留一半给我。” “留三百给你,够了吧?”冯君自命讲究人,肯定不会做出不讲究的事,“剩下一百我也不是为自己要,孔紫伊做事挺地道,给她得了。” “给她的话,我没意见,”阴魂也不是个墨迹的——在它那种层次,这样的争执,估计都是很丢人的吧?“你确定不要其他的了?” “先要这么多,以后的再说,”冯君觉得自己不能太要脸,“我都不知道你的库房里有什么呢,我就一个宗旨,你能用上的你只管用,你用不上的,得优先让给我。” “呵呵,你的脸呢?” “脸就不要了,”冯君毫不犹豫地回答,“之前我不谈条件,都是为你着想,但是你整出这么不靠谱的一出,密库都让人圈到家里了……你这前辈都这么不着调了,我要脸干啥?” 阴魂迟疑一阵,很郁闷地表示,“这……是个意外。” “大佬你饶我这一遭吧,”冯君觉得自己可能有点太好说话了,“我把您搁这儿,然后我转身走人,咱俩桥归桥路归路,一百中灵我也不要了,成不?” 没有你,我别说进那些阵法了,连个实体身子都没有啊,阴魂有点不高兴了,“你觉得我缺了你玩不转,是不是啊?” 冯君才不吃它这一套,因为他能感觉到,大佬是愿意的讲理的——你要是真的打算不讲理来硬的,我这么多能量点,也不是白充的啊。 所以他很强硬地回答,“我没有这个意思,所以我来了迷魂之林,但是这里发生了变化,也超过了前辈你的算计,我面临的风险也极大地增加,这个没有错吧?” “倒是没有错,”阴魂不情愿地回答,“但是……” “没有但是,”冯君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前辈,我现在完全可以把你丢下,然后走人。” 阴魂的脑洞倒是不小,“所以你打算……坐地起价?” “你的内心有点阴暗了,”冯君很不客气地回答,“我真的是只想帮忙,但是看到紫伊这么帮我,我要是无动于衷,那还算个男人吗?” “一百中灵我已经答应你了,”阴魂觉得自己很受伤,“你还想要别的,也不是不能商量,但是这么说话很伤人的,知道不?” “那你说我不要脸,”冯君表示自己很无辜,“伤人又怎么样?你是阴魂,又不是人。” 第二天,冯君依旧支起了摊子,在行在门口专治各种疑难杂症,但是一整天下来,只有一个被千足铁蜈蚣咬了的伤患前来看病。 被千足铁蜈蚣咬了,其实有标准治疗手段的,但是那需要花七八个灵石,患者觉得找冯君诊治,或者能更花费更少一点。 冯君给出的回答也很简单,“滚,这种事儿也来找我,真当上人不值钱?” 别说,还真有不把上人当回事的,十万余里外的坊市里,一个白发老者就在发飙,“区区一个上人,居然敢惦记害冯君……他觉得自己能做到?” 旁边一个炼气期修者低声发话,“可能他就是想了解一下,冯君是不是很难斗,其实他更关注的是孔紫伊……那是太清的核心弟子。” “孔紫伊也配跟冯君比?”白发老者冷冷地笑了笑,“也罢,我荣勋堂的人一向不合时宜,再搜集一下那方文平的消息,若是实在不开眼,那就杀了吧。” 第一千二百八十六章 赤凤后手 若是孔紫伊在场的话,就应该能知道,荣勋堂其实是赤凤派的一个堂口。 类似的堂口,太清派也有,却是叫元勋阁,就是派中有功的耋老岁数大了,不想操持杂务,却又没个地方可去,就入了元勋阁。 赤凤派的荣勋堂里,全部都是出尘期的修者,死前一直会享受到派里的福利,甚至还可以把这些福利转送给家族一部分,派里不会过问。 这么好的条件,当然不是所有出尘期弟子都能享受的,必须要为派里立下大功的才行,而且荣勋堂的修者在派里遇到大事的时候,必须要豁得出去牺牲。 总之,荣勋堂是一帮混吃等死的上人,但是对门派的忠心无人可及,也是各大门派保护道统传承的最后底牌之一。 一般而言,荣勋堂的上人是不会离开门派的,这些上人不参与派内事务,相互之间熟悉得很,闲得没事打屁斗嘴才是他们的日常生活。 但是这一次,赤鸾小执掌派出了两名荣勋,暗中保护冯君。 一开始的时候,她还在犹豫这件事,只是派了人关注冯君的消息,但是随着一天天过去,冯君为很多上人开出的诊断和治疗建议,都起到了不错的效果,她觉得有必要暗中保护他。 这个“暗中”的尺度,不太好掌握,她也不方便用其他人,所以打算从荣勋阁调人。 这个决定惊动了正在闭关的执掌——也只有执掌真人出面,才能调动荣勋堂。 执掌真人了解了情况之后,表示五人之下,赤鸾可以随便调用,然后她又闭关去了。 白发老者名唤曲涧磊,曾受赤凤派大恩,又暗恋赤鸾的师尊,因为不够条件入赤凤派,所以在赤凤派做了足足两百年客卿,是唯一一个以客卿身份进入荣勋堂的上人。 曲上人初开始有点排斥这个任务,因为他就不想离开赤凤派,虽然他也清楚,自己不可能跟赤鸾的师尊有什么结果,但是想到两个人距离不远,他就很开心。 赤鸾只能专程去找他,说明这个任务,她认为冯君对上人的治疗能力倒是在其次,关键是他能对赤凤派的火髓丹,做出精准的匹配。 四大派的顶级战力是金丹真人,但是核心竞争力是出尘上人,其他三派都是三四百出尘,赤凤派如果能有一两千上人的话,那又是什么样的结果? 尤为关键的是,赤鸾认为,“消息一旦传到阴煞派耳中,后果不堪设想。” 曲涧磊听明白因果之后,当即就决定接下任务。 他的性子有点乖戾,但是维护赤凤派的利益,是他这一生最大的执念。 赤凤派在四大派里,算是消息最不灵通的——没有之一,打听主流消息没有问题,但是基本上没有属于自己的情报网络。 然而对曲涧磊来说,这并不是多重要的事,他在修仙界闯荡多年,成为赤凤派的客卿之后,也做了不少见不得光的事情,他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也知道该到哪里去找那些情报。 跟他相比,方文平还远远不够班,所以他知道了,这厮在打听冯君的消息。 他不在意孔紫伊会怎么样,那是太清派要考虑的,但是他必须保证冯君的安全。 他的肩头,一只白色的猫头鹰嘎嘎地叫着,“要不,我先去保护他?” “老太婆你闭嘴!”曲涧磊不耐烦地发话,“一到夜里,你啥也看不见,还真以为自己是猫头鹰了?他身边有孔紫伊在,还能没点金丹真人的底牌?” 猫头鹰是另一个荣勋,并不是灵兽化形什么的,只是修炼了赤凤派一门罕见的功法,只不过修炼过程中,受到了一只飞鹄的干扰,导致经常就以这种形态出现。 身为人族,肯定会觉得这种形态很耻辱,不过事实上,化身为这种形态,打探消息很方便,而且……居然有点延寿的作用——变化成这样,生命力的流逝会延缓一半。 也就是说,修者本来可能再活三十年,化身为这种形态,能活六十年。 她也不喜欢变成一只鸟,但是既然生命进入了倒计时,那么,能多活一天就赚一天——她不怕为赤凤派献出生命,但是没必要的牺牲,能免还是免了的好。 她比曲涧磊大了差不多五十岁,都是出尘九层,她一直把他当小弟弟看,闻言她忍不住冷笑一声,“老娘化身的是隼鹄,你特么再敢叫我猫头鹰,信不信我抠下你的眼珠子当泡踩?” 荣勋堂的斗嘴,都是日常了,斗嘴一时爽,一直斗嘴一直爽——不斗嘴的时候就是挂了。 曲涧磊也不会跟她计较,“你还不如那猫头鹰呢,那种玩意儿起码夜间能视物,你夜里都看不清东西……就是一只老眼昏花的猫头鹰。” “信不信我真敢杀了你?”猫头鹰气得在他肩头直跳,“我一个人就能保证冯君平安!” “你保证个毛线的平安,”曲涧磊不以为意地笑一笑“你个路痴,没我在的话,你知道柏树坡怎么走吗?” “我还真打听到了,”猫头鹰得意洋洋地回答,“十来万里地而已,我现在考虑的是,该去保护冯君,还是该在这里击杀那些老鼠。” 曲涧磊翻一翻眼皮,“猫头鹰不就是该吃老鼠的吗?” “你这是最近流行的……花样作死?”隼鹄恼了,爪子一收,在他肩头抓出五个洞来,却偏偏没有流血。 冯君不知道,自己身后还有这些事情,他帮人推演了三天,这一天,他在天快要黑的时候回了行在,隐约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劲儿。 他仔细感受一下,侧头看向孔紫伊,“紫伊道友,这里的防御阵是不是变强了?” 孔紫伊这几天其实也在观察木煞之气,不过她没想着破门而入,所以就没在意防御阵——闲得没事,盯着人家防御阵做什么? 不过冯君这么一说,她感受一下,还真的皱起了眉头,“这个阵法的防御牵引气机加强了,奇怪……是又要发生兽潮了吗?” “屁的兽潮,”阴魂在冯君脑子里不屑地哼一声,“说什么四大派,说什么太清擅长推演,我看也稀松平常,这明明是人家发现了潜在威胁,大幅加强戒备。” 冯君忍不住皱一皱眉头,“这是在防范谁,不是你吧?” “他们能发现我才见鬼了,”阴魂不以为然地表示,“我感觉你暴露的可能更大。” “有没有搞错,”冯君不满意地哼一声,“我的修为明明白白摆在这里,凭什么他们一开始不在意,现在就开始在意了呢?” 其实阴魂猜得并没有错,还真的是冯君暴露了,方文平终于打听到了他和孔紫伊的关系。 还是鸣砂坊市那档子事儿,不过鸣砂坊市在百万里之外,迷魂之林距离此地坊市也有十余万里,双方互通消息比较慢。 而且这里是杀伐之地,数百万里之外的坊市发生了什么,迷魂之林的修者也不需要在意。 一如在地球界,那些非洲战乱之地的人,谁会在意华夏某省的首富名单调整了? 但是方文平冲着这个方向打听的话,还是很容易得到消息的。 然后他才知道,那孔紫伊不仅仅是太清的核心弟子,更是代紫霞峰峰主持牌行走。 冯君虽然只是一介散修,但是跟孔紫伊关系极好,两人甚至集结了十余名上人,在坊市里公然屠戮一个出尘期家族,并且害了一名坊市元老会成员,也是殃及家族。 方文平听到这消息,真的是目瞪口呆,这种大手笔,就连文家也只能自叹不如。 文家敢在迷魂之林或者荒郊野外沙发果断,但是人家却是在坊市里公然攻打宅院…… 文家一直标榜,自家不怕金丹,而迷魂之林也确实禁止金丹入内,然而,他们若是真的不把金丹放在心上,那又何必去标榜? 修仙界的金丹真人,有一个算一个,只要他们愿意开出悬赏,攻打柏树坡的文家,那些出尘上人还不得疯了一般冲过来? 文家有强烈的决心维护家族,但是决心这东西,别人也有啊——比如一心求死的杨上人。 反正方文平知道冯君的具体情况之后,真的是吓坏了,他不认为自己对付得了这两个上人——就算能暗算了对方,也绝对承受不起紫霞峰主的怒火。 总算还好,他还没有开始动手,还有机会挽回局面。 所以他第一时间把消息汇报给了文家,文家一听,自家地盘上竟然盘着这么两条大虫,也吓得不轻——竟然有一个代真人持牌行走的太清弟子? 代真人行走倒还是不是最可怕的,更可怕的是这位真敢出手伤人,而且……毫无忌惮。 手里有qiang很吓人,更吓人的是,人家真的敢开qiang。 想到这两人被自家晾了好几天,又想到多年前还怼过太清的上人,文家不动声色地提高了防御阵的级别,虽然这会加大增加灵石的损耗,但是……有备无患嘛。 除此之外,还必须做点什么,所以防御阵的级别提高没多久,方文平来叩行在的门。 他笑眯眯地表示,“见过冯上人,最近待得还愉快吗?有没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 (更新到,月底了,凌晨惯例有加更,预定下月保底月票。) 第一千二百八十七章 反应(一更求保底月票) 冯君正疑惑,防御阵的级别怎么提高了,然后就发现,方文平这厮来串门了。 此人心狠手辣百无禁忌不说,而且相当圆滑和市侩,不可能无缘无故前来。 单凭自由心证,冯君就已经有了结论:原来这变化,还真可能跟我有关。 意识到这一点,他心里相当不高兴……又输给了阴魂一阵,所以他一脸的不满,“我需要你们做的,就是查看木煞之气的来源,你不是早就知道吗?” 方文平虽然已经决定不再招惹对方了,但是他也不可能将此前的决定推翻——修者讲的就是坚持本心、一诺千金,他不坚持的话,会被别人小看。 所以他赔着笑脸回答,“我都已经跟孔道友说了,这个确实不方便……是文家的立身之本,不过呢,您二位在此地也待了几天,应该是有些别的需求吧?” “那些不太要紧的事情,您可以跟我说一说,我帮您二位协调。” 冯君想一想,侧头看他一眼,“木煞之气的来源……真的不能让一探究竟?” 方文平苦笑着一摊手,“这个真的抱歉……不行啊。” 冯君都已经知道木煞之气的来源了,哪里会执着于这个? 虽然他并不清楚什么是万年木髓琥珀——估计是这个位面没有的东西。 所以他很干脆地提出另一个条件,“我最近灵气消耗比较大,能去聚灵阵回回气吗?我可以缴纳费用。” 他身为出尘初阶巅峰,想要回气,当然是要去出尘期的聚灵阵了。 方文平左右看一眼:我现在身处的地方,好像是个一个出尘期的行在吧? 所以冯君这要求,就显得委实古怪了一点——行在肯定比同级的固定聚灵阵损耗大,但是您二位应该不会在意这点小钱吧? 既然不是在意小钱,那就是想要混进围楼了。 ……混进围楼做什么?那还用问吗,肯定是要琢磨地煞之气了。 阴魂当年藏宝的时候,并没有把万年木髓琥珀和密库放在一起,而是隔了一些距离——反正它心里有数就行了,却是阴差阳错,导致木煞之地在大围楼里,密库被圈进了小围楼。 木煞之地到底在哪儿,当年文家也没多少人知道,不过金丹妖兽折腾了一下,后来也不乏眼力高的修者在此地歇脚,所以大家多少有点耳闻。 方文平也隐约听到点传言,他更知道出尘期聚灵阵在一个小围楼——他自己还在那个聚灵阵修炼呢,他实在不理解,聚灵阵和木煞之气有什么关系。 但是不理解,也不能乱答应,他本来也就只是一个客卿,而且这个要求是如此地蹊跷,所以他只能干笑一声,“这个……我得跟文家族老说一声,听说最近聚灵阵用得比较频繁了。” 冯君点点头,很干脆地回答,“嗯,你先跟文家人说一声。” 其实他的话一出口,也觉得有点不合适了——行在就有聚灵阵啊。 不过他一直就喜欢明白算账,而且这方文平来得太突然,仓促之下,他难免考虑不周。 但是对方这么说的话,他的设计……似乎也可能起效? 就在这时,孔紫伊出声发话了,“我就不去了,行在里的聚灵阵,刚够我用。”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更显得冯君居心叵测,而她是在发现漏洞之后,匆忙地拾遗补缺。 方文平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你确实没必要去,你两位之间,擅长推算的是冯君啊,他这几天用推算来治病救人,虽然因为收费高导致没几个人看病,但是都说效果很不错…… 当然,他心里这么想,脸上却是泛起歉意的笑容,“好的,好的,我现在就去上报。” 他离开一个小时左右,空中传来轻微的灵气波动,冯君和孔紫伊齐齐就是一怔。 孔紫伊的俏脸寒霜,“好样的,竟然敢跟我玩这一手。” 合着那个小围楼的灵气,正在缓慢地散去——出尘聚灵阵竟然停止了运作。 不到两分钟,方文平再次叩门,他很歉然地表示,“实在不好意思,我才听说,出尘期聚灵阵今天就是要停的,我把冯山主的要求报上去之后,东家决定马上停止,尽快保养一下聚灵阵,下一次开启的时候就能用了。” 孔紫伊的表情有点怪异,“你们这么做,真的好吗?” 她本质上是个愿意讲道理的人,但是实际上很带着点任性——你们竟然敢这么糊弄我? “确实运转时间挺长的了,”方文平硬着头皮回答,知道孔紫伊的身份之后,他每次跟她对话,都有强烈的压抑感,但他还不能不解释,“这次的聚灵阵,已经运转了四十多天。” 孔紫伊气得笑了,“运转四十多天就停,你管这叫运转时间长?” 方文平却是光棍了起来,敢在迷魂之林讨生活的主儿,大多都不差这点火气,他正色回答,“四十多天不少了,孔道友,文家就是个散修家族,跟太清这种大派……底蕴不一样。” 孔紫伊哪里会相信这种话?她淡淡地看着对方,“你记住……这是你自己说的话。” 她此刻不会出手,但是她已经表明了愤怒。 方文平又是心一横,“孔道友,此地是文家庄,不是坊市……不客气地说一句,文家的聚灵阵是家族的,可以借给外来修士用,但主要还是为家族子弟服务。” 孔紫伊白他一眼,“你说的都没错,难得碰到你这么讲道理的上人……看来回头还得问问冯山主,燃烧荒漠是怎么回事,我很尊重你这紧守本心的性格。” 这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也是大派弟子的做法,她囿于某些原因,不合适公然违背规则——对方说的话都在理上,她没有发作的理由。 但是拿个小本本,记住对方的一条一条,还是没有问题的。 当然,孔紫伊不会认为自己做得有什么错,她如果不计较的话,伤的是太清的脸面——别人都说大派弟子架子大,殊不知,很多大派弟子也是为了维护脸面,不得不那么做。 方文平一听,却是好悬炸了——你竟敢威胁我的家人? 不过很显然,现在发作才是真正傻的,所以他正色发话,“孔道友,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客卿,五年的考察期之后才会成为供奉……你觉得这些事情我做得了主吗?” 他相当油滑,推卸责任很拿手,当然,凭良心说,这种事情本来也不是他能做主的。 孔紫伊却不肯放过他,“文家的事情再说,你敢这么跟我说话,也是好胆……说白了就是仗着自己孤魂野鬼,想要搏个前程而已。” 这话是真正的诛心,但是方文平一旦把自己摆到弱者的位置上,手段也多得很,他苦笑着发话,“我拿着客卿的俸禄,总得做事吧?底层散修的苦,您这种天之骄子哪里会懂?” 在迷魂之林里讨生活,就得有这“装龙像龙,装蛇像蛇”的本事。 孔紫伊终究是率性的,也有点心软,于是看向冯君。 冯君没在意他们的争辩内容,而是笑着发话,“不方便就算了……我反正也有行在的,就是不知道,下一次出尘聚灵阵激活,会是什么时候?” 方文平听得就是心里一动,对方有可能提出这个问题,在他意料之中——事实上,他跟文家的上人讨论过,人家硬要等的话,该怎么处理? 文家的态度很明确,那就等着呗,我文家的聚灵阵,想什么时候激活就什么时候激活。 这种做法,跟冯君在止戈山做的有异曲同工之妙——我的东西当然是我说了算。 不过,考虑到这两人来意不明行踪诡异,尤其是孔紫伊这代真人持牌行走的身份,文家没敢这么强硬地表示,只是含糊地表示,既然是温养聚灵阵,日期不敢确定。 方文平心里很清楚,在冯君离开之前,这出尘期的聚灵阵都不可能再激活了。 冯君却是听得笑了,“想拖着啊?可以,反正我也要在迷魂之林长待。” 从地球界华夏国出来的,谁还能不知道“拖”字诀? 这个位面没有“拖字诀”的说法,但是大道至简,道理都是相通的。 方文平也不奇怪对方能看穿这一点,仓促敷衍两句就离开了,再也不复此前的不卑不亢。 孔紫伊在他离开之后,若有所思地发话,“你真要跟他们熬吗?” 此情此景,冯君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笑一笑,“我就有点奇怪,他们的聚灵阵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为啥我想进去修炼一下都不行?” 这算是倒打一耙,不过,既然身边有太清的持牌行走,为什么不顺手给对方添点堵呢? 孔紫伊果然很认真地考虑半天,然后发话,“聚灵阵出问题的可能性很小,不过我感觉,他是防你进围楼。” 这个猜测无限接近于真相,然后她就表现得非常积极,“我也挺好奇的,围楼里到底有些什么,能悄悄地穿行进阵就好了……你好像对阵法比较了解?” 我那点阵法手段……只是靠着解析玩的,冯君实在有点不好意思,“我考虑一下吧。” 就在这时,阴魂出声了,“这个防御阵,我能带你进去。” (七月第一更,大声召唤保底月票。) 第一千二百八十八章 搞大了(第二更) 不知道为什么,冯君听说阴魂能带自己进阵,心里生出的不是欢喜,而是淡淡的排斥。 他一时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有这种感觉,直到当天夜里十二点左右,他戴上蜃王护腕,带着阴魂藏身的灵兽袋,悄然来到小围楼外的时候,他终于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 这么穿行进去,他是不怕的,但是开启密库必然会有响动,万一惊动别人,他想要退到地球位面的话,阴魂该怎么处理? 所以来到围墙外,他先放出一个小小的隐匿阵悄然激活,然后摸出手机开始推算。 阴魂已经知道,冯君的很多本事,都是通过这个叫“手机”的法器来推演的。 当然,手机上的英文和简体字,它不是很能看懂,但这并不重要……法器嘛,就应该是这样,跟符箓差不多,上面有些古怪符文才是对的,否则被别人轻易学了去,那才叫糟糕。 它甚至猜到了这个法器的几大特点。 然而,这个时候他摸出手机,让它有点不满,“我能带你进去,还推演什么破阵手段?” 冯君想一想之后回答,“我是担心万一被发现,带着你不好逃跑。” “就是一个灵兽袋,有什么不好逃跑……”阴魂嗤之以鼻,不过下一刻,它好像猜到了什么,于是戛然而止,半天才出声发问,“空间之力?” 冯君不想正面回答,但是再想一想,素淼真人都能感应到残留的空间气息,想瞒过这位大佬,估计也是很不容易——没准人家早有猜测,只不过选择才此刻问出来了。 反正他也掌握了对方的一些秘密,这时候否认,并不是最合适的选择,“应该类似吧。” 阴魂沉默了三四秒钟,才有点无奈地表示,“我有种直觉,你能对我造成重大威胁,大概就是这东西了……若是我全盛时期,真想试一试啊。” 这话搁在以前,它是不会说的,修真数千年,它见过太多心怀叵测的人了。 它观察了冯君很长时间,大致明白此人是个什么性子,尤其在离开雷霆原的时候,他宁可放弃阴魂石,也不想跟它同行,这就说明此人还是有一定底线的。 换个人的话,很可能弄个发电机天长日久地电它,试图从它嘴里掏出更多的好东西。 总而言之,它也有点杠精属性……你不稀罕我?我还就偏要赖着你。 甚至它觉得,冯君背着自己,偷偷摸摸地掩饰自己的秘密,也挺好玩的。 不过最后,它还是问一句,“如果我不带着你进去,你能打开我的密库吗?” “你可以先教我嘛,”冯君下意识地回答,不过很快地,他就认为这是个糟糕的答案,“算了,你密库里万一少了什么,我还说不清楚呢。” 阴魂默然不语,心说这种小密库里到底有点什么东西,我自己都忘得差不多了。 不过它心里可以确定,元婴之下是发现不了这个密库的。 紧接着,冯君收起了手机,从灵兽袋里取出了阴魂石,“那你就指点我入阵吧。” 他的话音刚落,就觉得全身起了一阵极其轻微的波动,他不是全神贯注的话都发现不了。 然后阴魂的意识传来,“好了,直接翻墙进去就可以了。” 不愧是大佬!冯君也没有过多怀疑——你想坑我的话,倒霉的不会是我。 果不其然,他轻轻巧巧地就从围楼上跳进了院子,没有触发防御阵的反击机制。 他忍不住用神念感叹一声,“这种手段也太可怕了,什么级别的神通?” “切,”阴魂不屑地回答,“这算什么神通,须弥芥子而已,部分元婴期就能修炼,出窍期能用在别人身上……喂喂,你干什么?” 围楼里有砖铺的行道,还种得有几棵树,冯君正在悄悄地刨土,要把阴魂石放进去。 “这不是掩护你吗?”他用整片铲起的草皮,盖住了土坑里的阴魂石,甚至将多余的土收进了纳物符里,做得相当地小心,“取走密库之后,我就带着你离开。” 阴魂很无奈地表示,“难道你一点都不懂得尊重前辈?” 冯君轻轻拍打几下盖好的草皮,尽量争取严丝合缝,“尊重前辈也要讲场合。” 大围楼的院子中央,有一棵粗大的梧桐树,在这满是槐树、柏树的地方比较罕见,却是越发地显得枝繁叶茂。 密库就在距离梧桐树不到一米的地方,阴魂都忍不住感叹一声,“要是这树种得再歪一点,想起出密库,还得拔树了。” 它有心说俏皮话,冯君却是神经紧绷屏息凝神,小心翼翼地四下打量。 按说一旦出麻烦,阴魂只会比他更被动,但是强迫症没办法——他不喜欢做砸事情。 在大佬的指点下,他来到梧桐树边,小心谨慎地掐了一连串繁复的手诀,最后蹲到地上,伸手向地面一按,输出一股灵气,然后细心感受。 大佬的记性不太好,但是密库做得相当妥当,它当时是挖了一个坑,又在密库之上覆盖了不少泥土,密库距离地面足有七八丈,哪怕有人在这里盖房子,地基也挖不了那么深。 更别说这里还是迷魂之林,谁会在这里盖房子? 谁曾想,后来的发展还真是出现了偏颇,真有人居住在了这里,还盖起了房屋。 取密库就要简单得多,掐一个只有大佬自己会的法诀,稍稍输出一些灵气,密库会自动而缓慢地挪动到地面上来,接触到空气就停止。 冯君认为,挪动缓慢的说法没错,足足过了十来分钟,他才看到一个巴掌大的青黛色盒子冒出了地面。 不过非常遗憾的是,盒子才露出地面,就出现了灵气波动,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是炼气期的修者有意感知的话,也能感受到。 灵气波动一起,冯君就知道要麻烦了,但是他必须要等盒子全部露出地面,才能下手。 他只能希望文家的人全部睡着了,别这么敏感。 “直接抓走,”阴魂也着急了,在他的脑中叫着,“中断过程也不怕,它会自动挪移走,我再去感受好了。” “不知道早说,”冯君郁闷地叹口气,探手去抓那盒子,却是已经晚了,周遭已经场景一变——文家的困阵发动了。 文家的金丹级别防御阵,不仅仅是对外防御,内部也可以防御,那是防止有人潜入内部来破坏——此处位于迷魂之林内部的基业,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羡慕。 密库出世的动静其实不大,但糟糕的是,文家已经默默地调整了防御的级别,那样的灵气波动,足够引发阵法的自然反击。 阴魂郁闷地喊一声,“糟糕”,它已经想到了后续的反应。 说实话,它有点懊悔,当年布设密库的时候,还是少规划了一些,没有考虑到细微的灵气波动会带来什么,但这也不能完全怪它呀,它怎么能想到这么复杂的场面? 冯君反倒是不着急了,他手摸着盒子,耐心地等待它全出来。 这种困阵只是小困阵,对的是那股微弱的灵气,炼气期遇到可能会头疼一些,出尘上人不用多担心。 然而,冯君却漏算了一点,困阵一起,受到强烈的气机干扰,蜃王护腕失效了。 前文说了,这是个炼气期就能使用的法器,隐匿效果再好,也受不了有人刻意干扰。 冯君一显出身形,困阵陡然升级,他的脚下直接冒出了一根根藤蔓,向他身上缠去。 与此同时,警铃声大作,无数大大小小的铃铛响了起来。 冯君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变幻容貌,他那千面术搁在现在,相比他的修为已经算是粗浅了,但是有总比没有强。 下一刻,无数道神识从他身上扫过,他尖声大喊,“弟兄们……强攻了,文家阵法厉害。” 本来有无数人要冲过来群殴他,听到这一声喊,文家人不得不转变了注意力——家里虽然进贼了,但是贼子已经被困住了,关注外面不露面的强盗才是正理。 终于,盒子完全露出了地面,他抓着盒子默念“退出”,根本不在意身上的藤蔓。 然而他不管藤蔓,那藤蔓却是连着金丹大阵的一部分,在他退出的一瞬间,大阵颤了两颤,好悬土崩瓦解。 这个金丹级的防御大阵,比昆仑的护山大阵丝毫不差,不过大抵来说,这个阵法主要还是防外的,内部的困阵虽然也是大阵的一部分,在防护能量的分配上,优先级比较靠后。 也幸亏是这样,大阵才仅仅是颤了两颤,要是这一记吃在外侧的正面防御上,大阵铁铁地要崩溃了。 就算是这样,文家几名上人也吓了一大跳,有人高喊,“有强人,有强人!文家子弟紧守岗位,莫要随便出击!” 这么一声喊,就更没几个人在意闯进来的“小贼”了。 冯君抓着青黛色的盒子回到地球上,身上还挂着长长的藤蔓。 他首先是去看手上的石环印痕,发现没有用掉多少能量点。 然后他才注意到,藤蔓的根部,不但有大量的泥土,还有一截若有若无的金黄色的“气运锁链”。 第一千二百八十九章 空间叠加(三更求月票) 冯君见到这锁链,就是一怔:莫非所有的阵法,都跟本位面的气运有关? 原本他还想着,在这边稍微处理一下,就回到手机位面,不过很快地,他就意识到,最好还是在地球待上两天。 这两天的时间,他需要做一些调理,比如说把身上的气息处理一下,毕竟沾染了藤蔓的气味——这种小事情上,是最容易出问题的。 那些藤蔓弥漫着一种生姜的味道,辛辣刺鼻。 不过首先他要把这些藤蔓烧掉,烧得干干净净,甚至包括带过来的泥土,关爱地球从我做起。 就在燃烧藤蔓的过程中,金黄色气运锁链消散了。 然后冯君又回去泡了个澡,再用一天的时间散掉洗发水的味道。 当然,他还参加了红姐和好风景“双双晋阶蜕凡七层”的庆祝活动,活动结束之后,他们三人还做了瑜伽运动。 在此期间,他又在研究地脉的地方,搭起了洛华庄园第三个聚灵阵,同样是炼气中阶的——这个聚灵阵只是用来伪装的,证明这里不是末法位面。 再有就是……他翻了翻以前的一些网购物品,他认为有些东西还是值得用的…… 当冯君再次回到手机位面的时候,身下的藤蔓已经不见了,泥土都少了一层,他整个人是虚浮在空中的,距离脚下的泥土起码有三四个厘米。 就在这时,还是有人凌空向他扑来,那是两名炼气期修者。 冯君一抖手,打出了三颗物事,“看法宝!” 这是三颗闪光弹——并不是网购的,而是取自于“莱克星顿”的武器库里,也不知道迈国人在军舰上放置这东西做什么,不过毫无疑问,迈国的军品效果比网购的好得多。 一片耀眼的白光中,响起了数声惨呼,“啊,我的眼~” 冯君一抬手,摄起了泥土下的阴魂石,同时放出闪星舟,直接电射而去。 防御阵对内的防护部分已经被破掉了,不是两三分钟能修好的,冯君走得真不要太轻松。 出了迷魂之林之后,闪星舟降落下来,冯君再次激发蜃王护腕,升空之后转头回飞。 肉身飞行还是隐身,基本上没可能被人发现,连气息都留不下。 然后他就直接降落在了行在里,而不远处文家的警铃甚至还没有结束。 他一落地,孔紫伊就感觉到了,从她休息的客房里走了出来,衣衫齐整显然没有休息。 她指一指小围楼方向,冲他使个眼色:你干的? “没错,”冯君笑着点点头,“没事,咱们这里的防护很好,传不出去的。” 孔紫伊却依旧放了一个灵气罩出来,“有备无患的好,非宗门的修者,有很多诡异手段,防不胜防……额,我不是说你……这一趟有什么收获?” 修仙界的鄙视链,果然是赤裸裸地存在的。 冯君笑一笑,“整这么大动静,没点收获可不就亏了?我的宗门在这里存放了点东西。” “是我的东西!”阴魂在他的脑海中尖叫,“做人要讲究!” 冯君默默地回复它,“我要送她中品灵石,总得有个来源吧,说阴魂石里的大佬送的?” 阴魂还没有回答,孔紫伊已经好奇地发问,“你师门有来过此地?” “是啊,不过是很久以前了,文家庄还没修建的时候,”冯君一摊手,很无奈地发话,“也不一定是我宗门的,没准是哪个大佬送给宗门前辈的……结果现在,我也不想这样的。” “我知道你的为人,”孔紫伊毫不犹豫地点点头,然后又不无遗憾地抿一抿嘴,“我还以为……是文家庄建立之后的事情,此前的事情是不太好查了。” 她还是有点想搞清楚冯君的根脚,听说得不到更多的消息,难免有点遗憾。 冯君点点头,“你先坐一会儿,我去屋里调整一下。” 孔紫伊还想再问,但是考虑他刚做了大事,难免要整理一下,于是微微颔首。 进了屋关上房门,冯君才拿出青黛色的盒子,大佬再次在他脑中尖叫,“敛息阵、敛息阵……不收敛气息,你怎么敢打开这个盒子?” 什么?冯君有点迷糊,“什么叫敛息阵?” “敛息阵就是……”大佬迟疑一下发话,“算了,那个阵我也不懂,用隐匿阵盘吧,效果差一点就差一点好了,反正也没什么好东西,没必要那么专业。” 冯君摆出一个隐匿阵激活,他买的多是微型隐匿阵,挤一挤的话,能容纳三四个人,反正他又不搞什么团队作战,这种隐匿阵也就是两平米不到,可以很方便地在屋子里激活。 盒子上面有封印,阴魂无法出声,所以教冯君念了十四字的真诀。 真诀念出,盒子应手而开,露出一个粉红色的小巧荷包,以及一枚黑色的指环。 “别动那个荷包,”阴魂出声发话,然后轻叹一声,“一百多年了……感觉就是眨了一下眼,不过,看到旧物总是很好的。” 两个应该都是储物装备,冯君也不想乱看别人的东西,“那你待着,我跟孔紫伊聊天?” “别啊,”大佬着急了,“那个储物戒我打不开,出尘期的意识才能打开。” 冯君纳闷了,“还有炼气期都打不开的储物袋?” “还有金丹期都打不开的储物袋呢,”大佬狠狠地鄙视了他一下。 然后它又给他扫盲,“我能打开一般的储物袋,但是这个储物戒指必须要出尘期的神念,炼气小修惦记也是没用的。” 冯君有点不解,“你的神念从灵兽袋里都能出来,还能进入我的脑海,应该很强大的吧?” 阴魂不以为然地回答,“我刚才还能带你进防御阵呢,那只是技巧,是技巧!” 顿了一顿,它又补充一句,“好吧,技巧强也是强大……对蝼……对你而言是这样的。” 冯君也懒得理它,他已经习惯了修仙鄙视链,而且,现在的他确实是技不如人,“要我把那些东西都拿出来吗?”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他开始取出储物袋的东西。 首先他先拿出来三个阵盘,阴魂马上吩咐,“对对,那个灰色的阵盘就是敛息阵,先激活它……用下品灵石就行。” 既然有更好的选择,冯君当然不介意替换,他激活阵盘的时候,甚至有心思开玩笑,“原来你也懂得猥琐发育啊?” 大佬无脸懵逼,“猥琐发育……那是什么?” 当它听过解释之后,不以为然地表示,“该猥琐当然得猥琐,既然成为了蝼蚁,就得有蝼蚁的觉悟……明明是出尘修为,我还要想着自己是分神,那不是自找灭亡吗?” 冯君闻言,忍不住试探一句,“原来你是分神期的真仙?” “切,”大佬不以为然地哼一声,“你不是不想知道我的事儿吗,现在想知道了?” 它已经准备好了下一句——“现在想知道?晚了,我没兴趣说了!” 然而非常不幸,冯君的回答是,“哦,一时没忍住,抱歉。” 大佬心里有点不爽,但还是继续发话,“阵盘先不说了,再拿别的出来。” 冯君再拿出的是一张纳物符,“奇怪,储物戒里居然有纳物符,空间不是不能叠加的吗?” “少见多怪,空间叠加只是不稳定,”大佬语出惊人,“为什么这个储物袋是出尘期才能打开?因为它能收纳空间物品,不过只能收纳比自己等级低的。” 冯君觉得,跟大佬聊天特别伤自尊,但是不能否认,也真的是特别长见识,“那么,空间最多能叠加几次,金丹期可以叠加两次空间吗?” 大佬难得地沉默了片刻,然后表扬了他一句,“你的思考能力很不错,但是金丹期并不能叠加两次空间,事实上,元婴真仙之上,才能叠加一次空间,合体期能叠加两次……” “你说的是制作,”冯君还是能搞清楚自己在问什么,“也就是说,这个储物戒指是你在元婴期以后制作的,而我问的是使用……金丹期可以使用叠加两次的储物装备吗?” “理论上说是这样的,”大佬的思路也很清晰,“不过事实上,炼气期照样能使用叠加两次的储物袋,只不过那样的话,成本太高了,合体期以上的大能,根本没那种兴趣。” 明白了,冯君点点头,“也就是说,我的推测其实才最符合事实。” “你想得倒美,符合什么啊,”阴魂没好气地哼一声,“元婴期以上的真仙,做出的储物袋,一般也是为真仙使用的……我这只储物戒指,都是花了大价钅……” 冯君闻言,忍不住就笑了起来,“原来不是你炼制的。” “术业有专攻,有什么可笑的?”阴魂有点不开心,“那纳物符里装的就是中品灵石。” 它只是指出了里面的东西,冯君却是误会了,他直接取出了纳物符,从里面拿出一个盒子来,笑着发话,“那就见识一下……我去,这么大的灵气?”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它要让他发动敛息阵了,相较普通灵石而言,中品灵石的灵气浓度,实在太高了,溢散出来的灵气都相当于炼气中期的聚灵阵了。 要说炼气中阶的聚灵阵,灵气密度也就是那么回事,架不住一只盒子里,就垛着五十块中品灵石。 量变会产生质变的! (月初三更,大声召唤保底月票。) 三更求月票 正在手打中,稍后即将更新,更新后需再次刷新页面才能阅读! 第一千二百九十章 世事无绝对 五十个炼气中阶的聚灵阵叠加起来,灵气密度抵得上一个出尘初阶的聚灵阵。 问题不仅仅在于密度,更在于发散,聚灵阵的灵气浓度再高,都是吸引灵气过来,外面的感应不是很大,但是发散就不一样了。 一个地方源源不断地向外冒着相当于出尘初阶聚灵阵的灵气……金丹真人都能被吸引来。 只说这灵气,就可以认为是一块超级灵地了,出尘初阶随便找个地方就能打坐修炼,金丹真人可以搭建金丹聚灵阵——非常省灵石的那种,谁敢说不是超级灵地? 这还不算什么,最大的可能是……有宝物出土。 宝物出土能引来多少修者的觊觎,这还用说吗? 下意识地,冯君放出神识四下查看一下,“你的敛息阵,没有问题吧?” “没问题,”大佬很随意地回答,然后又发出一声惊叫,“一二三四……八九十,我在这种破地方,放了五百块中品灵石来的吗?” 纳物符里一共十个盒子,一个盒子五十块灵石的话,就应该是五百灵石。 而它之前的记忆,是这里有四百中灵……这记性真的有点糟糕,当然,也许是财大气粗。 那么它现在的问题就是:多了一百灵石,还要不要跟孔紫伊这个出尘小修分账呢? 冯君明白问题的症结所在,她很平淡地表示,“多出一百中灵不好吗?我都说了,这东西暂时对我没用,只是想送紫伊道友一百块,让她尽一尽孝心,算感激她一直以来的帮忙。” 大佬瞬间就明白冯君的意思了,难免有点讪讪,“其实我有两百中灵也就够了,这不是……想留点零花钱吗?” 然后冯君就看到了别的,那是一颗颗网球大小的青色果实,上面有暗金色的丝线,被装进了一个个透明的盒子里,于是问询一下,这是不是天香果。 “是天香果,”大佬很肯定地回答,然后又叮嘱他,“千万别拿出来,你想尝鲜,也得找个没人的地方,坐在敛息阵里吃……” “这种能让出尘期爆体而亡的东西,我吃了没事吗?”冯君倒是不介意尝一尝鲜,大佬可是曾经的真仙级,以它的见识都认为是美味,一定不会差了。 然后他又轻咦一声,“怎么数量也不对……不止一百多颗,有三四百颗。” “呃,”大佬一阵无语,“我现在的记性这么差了吗?不过天香果就在眼前,偏偏吃不到,真的是好让人郁闷。” 冯君有点同情它,于是笑一笑,“没事,我帮你保存着,等你找回身体,或者说夺舍之后……再品尝也不晚。” 大佬轻咦了一声,“你不反对夺舍?” “我认为,什么事情都不能绝对化,”冯君很无所谓地回答。 “本质上讲,夺舍是不好的,但是并不适用于所有人,万一对方是该死之人或者说必死之人呢?既然肉身对他无用,让别人拿来废物利用也是好的,我反对的是恶意夺舍。” 大佬笑了起来,“你这么说,就不怕我夺你的舍?” “你一个雌忄……一个坤修,会习惯夺舍男人吗?”冯君笑了起来,“而且以你的神念,想夺我的舍,怕是也难吧?” 大佬默然,半天才出声发话,“里面还有什么东西?” “十来块白色石头做的符箓,不过看不出是什么内容……能拿出来吗?” 阴魂表示可以拿出来,不过看了一阵之后,它叹了一口气,“准备得很充分,可惜现在的我没有肉身了……用不了。” 它不解释这些是什么符箓,冯君也不问,而是继续报里面的内容。 里面还有四件法宝,飞剑、小盾、绳索和云帕。 别的不说,只说那绳索,一看就比冯君使用的“出尘期下无物不缚”的缚仙索要好。 但他并没有垂涎的意思,修仙固然是大道之争,可是阴魂从来没有算计过他,现在的关系也可以说是亦师亦友,他怎么能打对方的主意呢? 好吧,这么说有点矫情了,严格来说,是他有整整一个位面做后盾,可以帮他整合无数资源,有这么强大的金手指,日子又不是过不下去,何必做那种挑战三观的事情? 终于,他还是发现了自己想要的金丹功法,还是有六套,对应的是五行和阴阳。 不过他也没有着急取出来,说明白之后,他深深地感叹一句,“你的危机感好强。” 大佬毫不客气地反驳他一句,“说得你好像不怕死似的。” 我懒得跟你一般计较,冯君轻咳一声,“前辈,这金丹功法……” 大佬懒洋洋地发话,似乎有点不屑的感觉,“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你这话说得,我就不爱听,”冯君义正言辞地辩解,“咱俩商量的时候就说了是合作,我帮你取出密库,你若有功法会给我,至于后面那一百中灵,我也是跟你商量着来的……” 阴魂思索一下发话,“誊抄还是拿走?” 其实对它来说,誊抄和拿走都是无所谓的,因为它并不是转生,脑子里很多东西都在,它只不过想借此看一看,他还有什么手段——推演功法是不是可以得知功法细节? 冯君可是没有防备到这一点,“誊抄就好了,既然是你的东西,如果我可以誊抄下来这六套,原版归你……对了,你这功法不属于什么宗门吧?” 他在暗示,自己不会只誊抄一套。 “宗门?呵呵,”大佬不明意义地笑一笑,却是又沉寂了下来。 过了一阵,它才又出声,“你确定就只要这六套功法,其他的不要了?” “当然,”冯君非常肯定地回答,“人要有自知之明,做多大的事情,收取多大的酬劳。” 大佬幽幽地发问,“天香果你不要吗?你修炼的可是混元吞天功法。” 冯君顿时无语了,这时他才想起来,刚才他问对方自己能不能吃天香果,人家没有回答,偏偏是这时候才又提了出来,其意图昭然若揭。 他叹一口气,“真够阴险的,前辈,我宗门里有句老话……不要随便考验人心。” 大佬却不以为然地回答,“不能明心见性,你修什么仙?” 冯君沉默半天才回答一句,“没有任何事情是绝对的,明心见性也是受环境影响的,此刻不能,不代表以后不能,所以才有斩因果一说。” 有些不太好的事情,因为我自身条件好,所以不去做,但是没条件的话,很可能就做了。 这次轮到大佬沉默了,半天它才说一句,“好了,有人叩门。” 叩门的是方文平,冯君从小围楼里逃走已经超过半个小时了,文家才处置好家里的慌乱,家大业大就是这点不好,一旦遇到突发事情,要考虑的东西太多了。 事实上,直到现在为止,文家还没有处理好大部分的内务,损坏得阵法要检查,还要检查有没有贼子继续混在家里,家族里是不是丢失了什么重要物品。 除此之外,他们要考虑贼子是不是真的撤走了,会不会再次发起突然袭击。 这些顾虑牵扯了文家太多的人手,但是既然大致稳定了,就要着手开始对外来修者的调查了——没错,现在调查已经晚了,能够获得的线索有限,可是总好过继续晚下去。 而相关的嫌疑人里,冯君和孔紫伊的排名是比较高的,且不说他俩来得就比较蹊跷,只说冯君想要进入聚灵阵修炼,文家在拒绝之后,当晚就出事,就足以让他俩嫌疑大增。 然而,想要很正式地调查这两人,难度也相当大,所以只能派方文平前来。 方文平却是也光棍,进门之后就直接开口发问,“这么晚前来打扰,实在是冒昧,不过两位也看到了,有贼子突袭庄子,窃取了大量的财货,不得不前来问询一下。” 冯君和孔紫伊淡淡地看着他,都没有说话。 他见状愣一愣,索性心一横,“敢问二位,刚才是在哪里?” 孔紫伊脸一沉,冷冷地发问,“你是在怀疑我吗?” 太清弟子就是有这气场,理直气壮地发问。 方文平自然会避重就轻,他赔着笑脸回答,“事发突然,我们也不想得罪诸多朋友,太清一派领袖修仙界,我们自然信得过,但您若是能做个表率,我们对上其他朋友也好说话。” 孔紫伊愣了一愣,她是真没想到,话还能这么说。 冯君知道她应变这种事的能力不佳,于是轻咳一声,饶有兴致地发问,“你们丢了些什么东西?” 你这厮……方文平知道冯君的应变能力强,但是这么转移话题,也有点过分了吧? 他努力平缓一下气息,缓缓回答,“那是文家内库的东西,我只是个客卿,具体情况也不是很清楚,总之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呵呵,”冯君笑了起来,很是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你看看,谁让你们不让我去修炼呢?如果我若是在场,岂能容得贼子得手,不得不说,机会是你们自己丧失的。” 第一千二百九十一章 暗战 听到冯君的话,方文平顿时大怒,“冯山主,此前我确实有点对不住你,但那是庄子里早就定下了,要温养聚灵阵,你现在这般幸灾乐祸,真的合适吗?” “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冯君的脸上写满了理直气壮,“我就是这么一个人,求的是明心见性,开心就是开心,不会昧着良心说话。” 其实他也不是有意挑衅对方,只是孔紫伊的表现提醒了他:每个人的作为都应该符合自身的人设,紫伊道友一直就做得很好。 所以他觉得自己做得也没什么问题——若是表现得比较关心,又很好说话,反而不符合逻辑。 方文平也被他的话弄得有点哭笑不得,只能沉着脸发话,“我就好奇了,请问冯山主,你怎么知道内库就在出尘期聚灵阵所在的围楼呢?” “我不知道啊,”冯君的回答很令人意外,但是紧接着他就表示,“可我的神念不是白给的,响动最大的地方,可不就是那个围楼吗?” 见他答得滴水不漏,方文平侧头看向孔紫伊,“孔道友,您给说句公道话,冯山主的言行,是否有失妥当?” 这种问题却是难不住孔紫伊,她微微一笑,“冯山主的话有点不中听,不过这般的赤子心性,还是值得鼓励的。” 方文平好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太清弟子也会这么颠倒黑白吗? 不过紧接着他就反应了过来,太清派号称公道,但也仅仅是号称,人家维护自家人的时候,可不就该这样吗? 所以他索性直接发问,“我想请问孔道友一句,今天夜里,你的人可曾外出?这问题不算冒犯太清派吧?” 他已经比较了解孔紫伊的性格了,更知道君子可以欺之以方。 但是他没有想到,人是会变的,或者说,孔紫伊变得有点快,她很明确地回答,“夜里出去并不奇怪,如果你说的是在你家出事之前,那是没有……人都在行在里。” 这话一出口,连她身后的两名炼气弟子都是微微的一惊,有点偶像崩塌的感觉——连孔师叔都学会撒谎了,而且是这么毫不犹豫。 方文平愣了一愣之后,再次低声发问,“孔道友你确定?” “好胆!”孔紫伊一拍桌子,冷冷地发话,“你既然不信我,又何必来问……莫非你此来,是专为辱我的?” 完蛋,方文平瞬间就懂了,这女人是在为动手寻找借口了。 枉我还以为你是个实诚人,他心里又羞又怒,却是面不改色地站起身来,拱手亮声发话,“太清的信誉,我自是信的,只是兹事体大,才多问了一句,既是如此,方某人就此告辞。” 说完之后,他头也不回地走了,不是他没能力纠缠对方,实在是没有那个资格。 不过不管怎么说,临走的时候,他都不忘记挤兑对方一下,将来若是真的得到了线索,太清弟子也要为信口开河的庇护付出代价。 然而,想要查清楚贼人的来历,又哪里是那么简单的? 首先是那个金丹级别的防御阵,一般人根本就不可能无声无息地混进去——大部分的金丹真人都做不到,否则上次的金丹妖兽就灭掉文家了。 文家查验了一下外人进出的名单,发现进来的人都还在,没有人无缘无故地消失,为此,他们甚至有点怀疑族中子弟——难道真的有人生出了异心? 族中子弟正在排查中,不过现在看起来,够呛能有结果。 仅仅是这个“如何进入”的问题,就几近于无解,否则冯君二人想过关也不会那么容易。 其次就是冯君离开得相当有章法,先是使用闪星舟飞出了迷魂之林,然后又隐身迅速地肉身飞回,兼且他收束了气息,这让查证工作变得相当地艰难。 不过文家还是在疯狂地调查中,他们甚至对外开出了巨额的悬赏,同时不忘发出威胁:这件事情没有解决之前,文家的聚灵阵和木煞之气,暂时拒绝外人使用。 这种威胁实在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外来修者固然会很愤怒,但是文家也会损失不小的收益,用很多人的话说就是——简直就是跟灵石过不去。 但是这一次,文家真的是怕了,提高了戒备级别的防御阵,竟然被人悄然闯入了——若是提高级别之前潜入的也就罢了,如果不是,那简直太可怕了。 不搞清楚这个问题,文家人以后睡觉都要睁着一只眼了。 还有就是,文家人已经发现,有人从梧桐树下取走了什么东西,更糟糕的是,被撕裂的困阵将现场破坏得一塌糊涂,想要查清楚原委,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文家人一致认定,能撕裂那个困阵,起码也得是出尘期里顶尖的人物。 那么问题就来了:是什么样的物品,才能引得这样的高手出手? 其实他们已经分析出来了,此物品的存在,大概还早于文家庄建庄,否则没道理梧桐树长那么大了,从树根下能冒出那么个东西来。 不管怎么说,撇开自身的安全感之外,他们也是越想越眼热,越想越不甘。 于是他们对外宣传的就是——文家庄建庄之际,先人留下的秘宝被盗走了。 文家怎么宣传不提,事发的第二天上午,冯君跟孔紫伊商量一下,说是打算离开,问她是什么意思。 孔紫伊有点不解,于是发问,“昨天文家庄出事,咱们今天走人,会不会显得有些心虚?” 冯君笑一笑,“咱们只是离开文家庄,又不是离开迷魂之林,你不想再到处走走吗?” 孔紫伊侧头想一想,明白他的意思了,笑着点点头。 果不其然,冯君收起行在打算赶路的时候,接到消息的方文平匆忙赶了过来,虽然他的措辞比较谨慎,但话里话外还是那个意思:你们这个时候离开……时机不太合适呀。 孔紫伊却是回答:我们来得自由,走得自然也自由,至于说时机不对……抱歉了,就因为你们文家庄出了这种说不清楚的事儿,我们看着心烦,所以选择走人。 这种回答……很太清派。 甚至连方文平都无话可说,所以他退而求其次,说那您几位不继续在迷魂之林玩一玩了?需要向导的话,我可以帮你们介绍几个好的。 这话里就又有陷阱,冯君他们如果表示拒绝继续游玩,他就可以安排人暗地里跟踪——毕竟你们的嫌疑没有完全洗脱就想离开,我们肯定得猜疑一下不是? 孔紫伊也猜到了他不怀好意,于是明确地表示,我们还要在周边玩几天,不过向导我们已经有了,两个太清派的弟子,一个袁家的上人。 这样的回答,就显得越发地光明磊落了——我们离开只是嫌麻烦,不是要跑路。 方文平想了想,还是发出了指令,让附近的探子帮忙跟踪。 然而,就像冯君和孔紫伊说的那样,他们又在迷魂之林里转悠了七八天。 这一天,从迷魂之林里出来之后,孔紫伊和冯君来到了袁上人的家族,不过两人没有进袁家,而是在距离袁家不远处,放出了行在——等明天天亮,他们就要回返白砾滩了。 虽然他们过袁家而不入,但是袁家三位上人还是齐齐赶过来拜望,到了此刻,他们也都打听出孔紫伊的根脚了,对袁家而言,结识一下这样的高人,无论如何都是一件好事。 袁家甚至还带来了二十余名优秀的子弟,哪怕得不到什么机缘,长一长见识也是好事。 酒足饭饱之后,大家又闲聊一阵,然后散去,留下了一名上人,提供最后一夜的安保。 行在之外,也留了十个炼气期子弟巡查,务求保证贵客的安全。 没有人知道,在十里之外的一片树林中,有人正看着灯火辉煌的行在咬牙切齿。 方文平咬牙切齿地发话,“这家伙就这么走了,实在让人不甘心,去找人通知‘少一块’,说这里有两只肥羊……不过是两个上人,有点扎手。” “少一块”是横行迷魂之林的一群悍匪,惯用的伎俩是“你给我的灵石少了一块”,现在虽然是换了其他挑事的手段,但是名声却流传了下来。 他的身边是一个炼气六层,闻言迟疑一下发话,“平上人,要不算了吧,他们都要走了,文家也没说要继续追查他们。” 文家确实放弃了追查这两人,他俩已经离开文家庄好几天了,当初都没胆子从对方身上搜查,现在就更没胆子搜了,而且这么多天过去了,就算有人主持公道,让文家搜查他俩,也没什么实际意义了——就算事情是他俩做的,赃物肯定也早转移了。 “不能就这么算了,”方文平非常明确地表示,“那姓冯的知道我的根脚,我不能把家人的安危,寄托在他的一念间……” 就在这时,他的声音微微一滞,然后轻描淡写地发话,“嗯,要不就算了吧,毕竟孔紫伊道友对我还是不错的。” “呵呵,”他的身后,传来一声轻笑,“居然发现自己中毒了?小家伙的警惕心还不算低嘛,不过你拿孔紫伊吓人,实在没有必要,别说你俩关系不怎么样,就算你俩关系真有那么好……她真要拦着我,我连她都敢杀。” (有趣的事情不说了,可不是在皮,而是……现在啥事都不能乱说,好了,更新到,召唤保底月票。) 第一千二百九十二章 收尾(一更贺萌主栗娘) 方文平闻言,浑身肌肉顿时绷紧了,然后又缓缓放松。 他连头都没有回,只是低声发问,“敢问前辈,怎么称呼?” “想拖延时间吗?”身后那位嘎嘎地低声一笑,“巧了,我也是这么想的,看我的毒厉害,还是你解毒的水平高。” 方文平怔了一怔,居然还能笑出声,“那么请问前辈,此毒何名,能让我死个明白吗?” “小伙子你的勇气,我很欣赏呀,”身后的人慢吞吞地发话,“毒名兰芝梦……明白了?” 方文平双膝一软,直挺挺地就跪了下来,“前辈,您搞错了,我从来没有得罪过赤凤派。” 这个位面的修武者、修仙者,都是相当有骨气的,宁可站着死,也不愿意跪着生。 但是方文平觉得自己实在太冤枉了,因为他很清楚,兰芝梦是赤凤派的毒,极其霸道的火毒,名字也是“蓝之梦”的谐音——蓝色的火焰比赤色火焰恐怖多了。 中了此毒,不运气行功还能挺一阵,一旦运气行功,那真是想死得多快就有多快。 更过分的是,这毒除了赤凤派这原主,没有解药,也只有阴煞派能提供点不太对症的解药,还死贵死贵的,至于其他大势力,最多能有点预防的药物,兰芝梦入体就没救了。 这种毒很可怕,但也很稀少,通常情况下,赤凤派不会拿这种毒来对付小卒子——至于说是不是真的稀少,谁也不确定,但是一般赤凤派的上人身上,都很少携带这种毒药。 “嗤,”身后之人冷笑一声,“你说没有得罪就没有得罪吗?知道老夫是谁不?” “不知道,”方文平还是跪在地上,老老实实地摇头,“莫非……冯山主是赤凤派的?” “他是我赤凤派的贵宾啊,”身后之人悠悠地发话,“老夫赤凤荣勋堂曲涧磊,受命暗中保护冯上人……你若是想杀孔紫伊的话,我根本懒得理你,但是你不该针对冯君啊。” 方文平听到这里,浑身都开始打颤了,赤凤荣勋堂——这特么是守护赤凤道统的力量啊。 这种力量,还能主动出现在派外吗?他忍不住哀嚎一声,“我错了,我道歉,我愿意向冯山主显现神魂,接受神针盟誓。” 神针盟誓是相当苛刻的盟誓,虽然不如道心盟誓郑重,但是让人在神魂上下禁制,相当于将自身的生死交到了对方的手上,对方心念一动,就能让受者头痛欲裂生不如死。 如果一定要打个类似的比方,紧箍咒肯定是不合适的,怎么也得是被下了蛊的感觉——施术者不但能操控对方生死,自身死亡的话,受术也必死无疑。 方文平如今是出尘二层,至于能否抱丹,他自己都不报什么希望,所以也不去立什么道心盟誓了,直接就是神针盟誓。 就在这时,那名炼气六层忍不住叫了起来,“曲上人,我刚才还在反对……您也听到了,这真不关我的事,我个人也很景仰冯山……” 话还没说完,一道白光闪过,他的额头上就多了一个血洞,缓缓倒在了地上。 不远的树上,一只猫头鹰的眉毛竖一竖,弯曲的尖喙张合两下,“聒噪!” 方文平吓得魂飞魄散,这特么……“妖兽?” 猫头鹰看他一眼,圆溜溜的眼中满是鄙夷之色,“老身也是赤凤荣勋……算了,要死的人了,我跟你计较什么?” 方文平的尿道括约肌痉挛两下,还是忍不住惊恐逆流成河,“我我我……我错得这么离谱?好吧,我罪该万死,放过我的家人成吗?” “这不是我要考虑的,”曲涧磊在他身后淡淡地发话,“若不是等着冯山主前来,我哪里有这么多废话跟你说……冯山主你还没有到吗?” 一声轻笑之后,侧前方百余米处出现一人,正是冯君。 他抬手一拱,笑着发话,“曲道友果然好眼光,最近总觉得心神不定,偶尔出来转一转……倒也巧,两拨人都遇到了,赤鸾上人居然能指使得动荣勋堂?” 猫头鹰冷哼一声,“凭她还不够。” 曲涧磊却是极力维护梦中女神的徒儿,“赤鸾是个有魄力的小娃娃,不过我荣勋堂入世,当然要经过执掌首肯。” 方文平听到这里,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恐慌了——我竟然要谋害一个四大派执掌关注的人? 再加上毒性发作,他的身体一软,整个人趴在了地上。 而在他的头顶,冷酷的对话还在继续,“冯山主,此人是不能放过的,他还计划明天邀约‘少一块’,狙击你们一行人。” “我对他没有好印象,盯了我很久,今天终于知道,是什么人在盯我了。” “那这个人的尸体,我们处理了吧……毕竟兰芝梦的毒很有特色,容易被人看出来。” 听到这里,方文平蓦地冒出一股求生欲来,“冯山主,我……我可以帮你干掉游龙子。” 合着通过对鸣砂坊市消息的深挖,他都知道冯君跟游龙子有纠纷了。 “靠你干掉游龙子?”冯君有点想笑,“我真要弄他,轮得到你吗?我是没时间。” “搞游龙子……太简单了吧?”曲涧磊虽然是离tui休老gan部,但是荣勋堂既然有随时发挥余热的打算,对别的大势力的主要人员一点都不陌生——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他甚至指出,“宰他不如宰掉他大师兄,现在戒律堂首座乘风子……他俩应该都是师从于陨落的墨熊真人。” 冯君听得有点汗颜,“戒律堂首座应该也是出尘九层吧?搞掉这么个大家伙,会不会引来很多是非?” 曲涧磊不以为意地笑一笑,“赤凤和阴煞,还差些许是非吗?搞掉乘风子,那游龙子自然不敢多事了,还能省得别人怀疑到冯道友身上,岂不是两全其美?” “你这个观点……非常有道理,但我还是觉得,对你来说太危险了,”冯君正色回答,“我不喜欢欠人太多,你又何必让我为难。” “嘿,你这个脾气我喜欢,”曲涧磊呲牙一笑,然后点点头,“那好,我们的任务是悄悄保护你,但是道友你太精明了,为了不让你误会,今天晚上才会相见……那我们听你的好了。” 下一刻,猫头鹰发话了,“冯道友是有担当,那这方文平的家人该如何处理?他一直在私下调查你,打听你各种隐私。” 方文平此刻已经被烧得有点糊涂了,闻言忍不住想大喊——我也只是想保护家里的妻儿,现在我知道错了,放过他们好不好? 但是非常遗憾,现在的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有听的份儿,甚至神智都已经开始恍惚。 恍惚中,他听到冯君说,“无所谓,你们看着处理好了,不过是蝼蚁……” 不过是蝼蚁!方文平恍恍惚惚地想着,我用这种理由,处理过太多人了,现在居然轮到自家人身上,莫非真的有天道好轮回一说…… 第二天,冯君和孔紫伊飞往白砾滩,因为她的病情基本上控制住了,大家不再赶路,而是一路走一路游玩着过去,用了差不多一个月。 等到抵达白砾滩的时候,高产油井十口,五十万方的油库十个,更有许多小油库。 因为库存满了,白砾滩目前雇佣的工人都歇下了,不过日常的巡视工作中并没有耽误。 抵达这里,基本上也就算到达了冯君的主场,于是两栋行在同时放了出来,杜问天、高韬和吴上人也在当天就赶了过来。 在这种地方,冯君也放得很开,当天晚上喝过酒之后,他跟孔紫伊打个招呼,“我要出去另外搭建一个聚灵阵,你跟我出来一下。” 杜问天三人是何等的眼聪目明?马上就表示,这里的房屋已经建好了,我们可以在外面居住,你二位有什么话,只管在冯山主的行在里说好了。 他们退了出去,冯君则是拿出了敛息阵盘,直接在行在的院子里激发。 殊不料,孔紫伊还真是见多识广,见到阵盘之后,就讶然出声发问,“敛……敛气阵?” 冯君摸一摸额头,“可能是称呼不同吧,我管这叫敛息阵。” 孔紫伊给人的感觉有点蠢萌,但其实不乏精明,她眼珠一转,“是你取出师门的故物?” “不算是吧,”冯君含含糊糊地回答——这是大佬暂时借给他的,“你见过这东西?” “这是收束气息用的,比隐匿阵高级得多,”孔紫伊很坦率地发话,“在师尊的记载里,我看过类似的记录,但也不是特别确定……这是师门都没有的东西。” 站在敛息阵里,冯君拿出两个浅灰色的盒子,交给了孔紫伊,“去了迷魂之林一趟,得了一些师门故物……不能让你白辛苦一趟,这是一点小心意。” 孔紫伊在迷魂之林玩得其实挺爽,这是她生命中不曾体验过的经历,但是对于冯君一直不说收获了什么,她心里多少也有点不舒服——对我还隐藏着什么吗? 现在冯君给她两个盒子,她反而是有点心虚了,然后左右看一看——什么样的东西,值得你激活敛息阵呢? 所以她都没有心思去拒绝,而是直接伸手,打开了一个盒子,瞬间就感到冲天的灵气。 (第一更,贺萌主栗娘,求保底月票。) 第一千二百九十三章 诱惑(第二更) “中品灵石?”孔紫伊忍不住轻呼一声,眼中满是惊喜。 大多数的出尘上人,并没有见过中品灵石,但是孔紫伊在素淼真人处见过不止一次,所以她非常肯定喊了出来。 惊喜过后,她狐疑地看向冯君,“这五十块中品灵石,是要送给我的?” “两个盒子呢,”冯君笑着指一指另一个盒子,“一共一百块,你可以转送给你师尊,也可以留下来,等你抱丹之后自用,看你自己的选择吧。” “抱丹……”孔紫伊的脸上,掠过一丝恍惚,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然后她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哪怕有朝一日,我真的抱丹成功,宗门的奖励也不过是一百块中品灵石……你还真是大手笔。” 冯君听得讶异地一扬眉毛,“晋阶金丹才奖励一百中灵?这太清派……太抠门了吧?” 孔紫伊摇摇头,“不是你想的那样,灵石奖励是小头,功法、法宝这些才是重点,不过太清的中品灵石,控制得确实比较紧,派里也支持金丹真人去自行搜寻中品灵石。” 这才对嘛,冯君点点头,“看来你喜欢,那我就送对人了。” “非常感谢,”孔紫伊也不矫情,抬手收起了两个盒子,喜眉笑眼地发话,“师尊为了我的病跑前跑后,耽误了不少事,能孝敬她一点好东西,我也很开心。” 然后她又看向冯君,好奇地发问,“你师门还留了些什么别的东西?” 冯君知道她只是好奇,而且他也觉得,自己有必要展示一下师门底蕴,“还有些金丹功法,以及一些天才地宝。” 孔紫伊听得越发地好奇了,“金丹功法?还是一些……你师门允许金丹功法外流?” 冯君一摊双手,无奈地表示,“师门里那些是非恩怨,谁又说得清楚?” “倒也是哦,”孔紫伊点点头,然后又将注意力转到了事情本身上,“这小小文家庄,还真是不知道死活,你师门秘藏的内容一旦传出去,不出半个月,那里就会被夷为平地。” 冯君送走孔紫伊之后,开始跟阴魂沟通,“我现在可以誊抄金丹功法了吧?” 此前除了游玩就是在赶路,现在到自家地头了,该做的事情可以着手准备了。 六套金丹功法都是完整的,从炼气期到金丹期都有,到手之后,冯君拿出手机才要开始扫描复制,大佬又招呼他,“你把那两个阵盘也拿出来。” 拿出另外两个阵盘,冯君进入手机,开始扫描复制,大概是大佬有意配合的缘故,整个过程相当顺利,不多时就将六套功法扫描完毕。 然后冯君顺手查看一下那俩阵盘,然后就怔住了,金丹级防御加聚灵阵也就算了,另一个居然是“养魂阵”。 大佬你这是越来越懒了啊,冯君退出手机,点起一根烟抽着,磨蹭了半个多小时之后,才出声发话,“前辈你这是……想要养魂?” “那是肯定的,”阴魂回答,“不过大概要花费几个月的时间,我需要一处安全的地方。” 冯君摇摇头,“我没有特别安全的地方,需要我把你带回我的师门吗?” 他当然是没有师门的,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发出邀请,因为他估计大佬不会去。 至于说原因?大佬对太清派有着明显的忌惮,很显然,它不喜欢遭遇强大的势力。 果不其然,阴魂思索一下之后,终于还是表示,“算了,就在这里好了。” 冯君想一想,又试探着问一句,“要不在鸣砂坊市里租个洞府?” 大佬表示,“我不喜欢别人的洞府,更不喜欢那些公用的,我先在此地修炼十天,看一看情况,如果实在不乐观,那就只能去洞府了,功法誊抄得顺利吗?” 冯君点点头,“相当顺利,多谢前辈的配合。” “果然是很杰出的能力啊,”大佬轻喟一声,然后话题一转,“你真的没考虑过,使用天香果修炼?” “我当然很想用那个修炼,”冯君毫不犹豫地回答,“但是我有三个问题,一、我会不会爆体而亡;二、这东西吃得久了,会不会出现抗药性;三、天香果算是什么档次的宝物?” 阴魂悠悠地回答,“你可以一小口一小口咬着吃,同时运转混元吞天功法,找出最大承受力,天香果可以帮助金丹初阶和中阶修炼,还能有效地帮助金丹高阶回复灵气。” 金丹吃了都能修炼?冯君听得吓了一跳,“那岂不是比中品灵石还贵?” “你这不是废话吗?”大佬没好气地发话,“一块中品灵石只值一百灵石,天香果就算对真仙来说,都是很好的补充灵气的零食,怎么可能才一百灵石一颗?” 冯君笑一笑,“我是说,如果在这个位面出售天香果的话,应该卖多少钱一颗。” “我建议你不要出售,”大佬淡淡地表示,“除了安全方面的因素,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这种果子的灵气醇正平和,没有任何的副作用,对修炼混元吞天功法的你再合适不过。” 冯君点点头,“你说的这些,我都能想得到,毕竟能做前辈你的零食,这天香果的灵气肯定没问题,我只想知道,我可以吃几个果子,又该怎么跟你结算。” 大佬笑了起来,“我让你吃,肯定就是送你了,只要你能尽快提升修为,就算是对我最好的回报了……你可以更好地保护我。” 冯君有点不甘心被小看,但最终还是认了,没办法,大佬自己都会自嘲为蝼蚁,何况他这真正的蝼蚁呢?“那我能吃几个?我不想占你更多的便宜。” “我觉得你给我留下五十……一百颗就够了,”大佬漫不经心地回答,“反正我现在连身体都没有,再好的果子也只能看着。” 顿了一顿,它笑了起来,“要不这样吧,我允你十颗天香果,如果一月内你晋阶出尘四层,我送你五十颗天香果做奖励,再过三个月晋阶五层,我就再送你五十颗,再过三个月晋阶六层,我就再送你五十颗……一直送到你出尘七层,你看怎么样?” “不怎么样,”冯君摇摇头,“混元吞天功法虽然晋阶迅速,但是也有瓶颈期的。” 他有点怀疑,阴魂是不是猜到了两个位面之间,存在时间流差问题,然而,大佬似乎也不是特别明白混元吞天功法的内情,所以他回答得比较含糊。 而大佬却是非常明确地表示,“有瓶颈,那就想办法突破它,冯山主,你可是要自创金丹功法的人,现在正好可以练练手了。” 冯君闻言苦笑一声,“你还真看得起我……不过,为什么不试一试呢?” “对呀,为什么不试一试?”大佬闻言也很开心,“你既然不想领我的人情,那就靠自己的本事赢取天香果,这不是很好吗?” “可我还是想知道,这天香果能卖多少灵石。” 大佬实在受不了他的叫真,“一块上品灵石差不多能买十颗到十五颗,我很喜欢吃这小零食,所以安排人种了百余棵天香树,十年一结果,所以每年都有天香果吃。” 它没有说的是,这个天香果果园的运行成本,比买天香果的成本还高。 不过这并不重要,谁让它喜欢呢? “上品灵石……”冯君忍不住一嘬牙花子,“这零食好奢侈。” 话是这么说,但是一颗天香果一千灵的话,勉强还在他的能力承受范围内。 当然,他也知道不能这么简单地换算,不过就算翻十倍,也不过一万灵一颗。 阴魂可是不在意奢侈与否,对它来说这些统统都是小钱,“要不这样,你先进敛息阵,服用一颗天香果试一试?” 冯君讶然发问,“你用养魂阵养魂的时候,难道不需要使用敛息阵遮蔽吗?” “用你行在的聚灵阵就可以,”大佬迟疑一下回答,“聚灵阵其实也有收束灵气的作用,中品灵石的气息逸散,用炼气中阶的聚灵阵基本能遮蔽。” 聚灵阵的作用是吸引来灵气,自然也就包括不让被吸引来的灵气轻易逸散。 不过真的将中品灵石放在炼气中阶聚灵阵里,阵法基本无法引来多少灵气,修炼者修炼时使用的灵气,都是来自于中品灵石本身。 冯君思索一下摇摇头,“我的行在里,有人进进出出的,放一个养魂阵不好看,还是放在我屋里,用一个隐匿阵遮蔽起来好了。” “那也行,”大佬对此倒不是很挑剔,它只是再三强调,“你服用天香果的时候,一定要注意使用敛息阵,否则果子的灵气十有八九能引来金丹真人。” 冯君思索一下发问,“我若是在公用得洞府内服用呢?” “最好不要,”阴魂很明确地回答,“天香果有异香,除非你保证,离开洞府的时候,能彻底清除掉异香。” 冯君点点头,拿出黑色的储物戒来,“那我现在取出十颗天香果……需要敛息阵吗?” “必须的,”大佬很干脆地回答,“每颗天香果,我都做了封印,但是保险起见的话,还是激活敛息阵比较好,猥琐发育嘛……” 第一千二百九十四章 大动静(三更求月票) 冯君从黑色储物戒里取出了十颗的天香果,然后走进房间,激活一个隐匿阵。 紧接着,他将养魂阵盘放在阵中,又取出一颗中品灵石来,放在阵盘上。 然后他又将那块阴魂石拿出来,也放在养魂阵盘上,左看看右看看,总觉得哪里不合适。 最后,他还是收起了隐匿阵,将敛息阵取了出来激活。 大佬有点不解,“你这是做什么?” 冯君取出一个盒子来打开,里面是是四十九块中品灵石,“我觉得,还是给你备点灵石的好,万一到换灵石的时候我不在,不是影响你养魂吗?这么多中品灵石,肯定要敛息阵了。” 阴魂想一想,也确实是这么回事,它要是全力养魂,两天就能消耗一块中品灵石,到了换灵石的时候,冯君不在的话,对它会造成不好的影响。 它有一点感动,“那你怎么办?天香果的封印一旦打开,灵气和香气很难遮掩。” “我去洞府修炼,”冯君很干脆地回答,“大不了离开之前,认真打扫一下香气,倒不信普通的出尘上人真能发现,你的安全才最重要。” 说完之后,他将黑色的指环和粉红色的荷包也放在敛息阵内,“安心修炼,我走了。” 当房门轻轻关上的时候,阴魂心里叹口气,“傻小子!” 它没有告诉他,自己一直在试探,事实上,它的神识哪里会才是炼气期?最一开始让冯君帮着从黑色储物戒里取东西,就是想看一看这人老实不。 冯君还真没辜负它的期望,并不因为它“看不到”储物戒里的一切,就瞒报什么,而且对很多好东西也不动心,但是到了金丹期功法的时候,又是当仁不让地提出要求。 毫无疑问,他的所作所为到目前为止,真配得上“讲究人”三个字。 “你讲究,我也不会让你吃亏,”阴魂轻声嘟囔着,“不过,试探还得继续……” 人和人的信任,都是一点一点培养起来的,做为一个活了数千年的灵魂,该有的谨慎,它一点都不会少。 冯君将房门反锁上,又在周围兜了一圈,进入一片小树林,退出了手机位面。 什么敛息阵,再好的敛息阵,能比得上跨越位面来阻隔气息吗? 至于气息在地球界上泄露,冯君表示完全不在意——被人发现了又怎么样?有种来抢啊。 他回来的时候,正是傍晚时分,原本他还想回来就修炼,但是考虑了一下,感觉状态不是特别好,于是回了别墅吃过晚饭,又去康复中心走一趟。 这一批治疗的癌症病人,效果相当棒,令人哭笑不得的是,其中太白山冯执掌介绍来的两个病人,恢复得尤其好一些。 冯君已经可以想像得到,某些人会是怎样的心怀怨恨了:我们动用一切力量,专程找你治疗,效果反而不如什么狗屁道门介绍来的病人。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冯君自己都无可奈何,个体差异是客观存在的。 所以很快地,他就甩开了这份烦恼,反正到时候就是这么解释,别人爱信不信。 第二天一大早,冯君又来到了自己的测试之地,坐在炼气中阶的聚灵阵里,仔细地调整自己的状态——他已经是出尘三层巅峰了,间隔期限也满了,完全可以冲击一下出尘中阶。 调整了没多久,他觉得脸上一阵冰凉,抬头一看,天空中又飘飘洒洒地下起了小雪。 他拿出一柄硕大的阳伞,将尖柄深深地插进土地中,然后调息一下,摸出了一颗天香果。 天香果是搁在一个透明的盒子里,上面有大佬的封印,不过只是封印气息的,不难打开。 然而就算隔着盒子,冯君抽动一下鼻子,就觉得一股难以言表的清香,弥漫在他的鼻腔中,紧接着扩散到全身,乃至于沁入神魂。 “果然是好东西啊,”他轻叹一声,这一刻他有种感觉,天香果一颗卖一万灵都不贵。 不过下一刻,他的眉头一皱,收起了天香果站起身,侧头向别墅的方向望去。 此刻他已经调整到了极佳的状态,所以能感觉到,别墅里传来了轻微的灵气波动。 他的身子一闪,就出现在了后院中,果不其然,红姐、好风景、古佳蕙和李诗诗纷纷起身,看向坐在亭子里的张采歆。 小菜心身上的气机不住地涌动,很明显,她要晋阶炼气二层了。 紧接着,花花扇动着翅膀,也跑来看热闹。 “我和花花护法就可以了,”冯君沉声发话,“其他人想观摩的留下,不想观摩的去山谷那边修炼吧,下雪了,小心路滑。” 没谁想观摩张采歆晋阶,毕竟不是蜕凡入炼气——那才更值得观摩。 古佳蕙第一个离开,红姐和好风景对视一眼,也前后脚地走了——两人刚刚晋阶蜕凡七层,按说不用着急修炼,但是小菜心给大家的压力实在太大了。 此前她俩感觉追不上,也就咸鱼了,但是自从发现在那边也能修炼之后,两人就觉得,输给张采歆也就算了,总不能再输给别人吧? 李诗诗犹豫片刻,也跟冯君打个招呼离开了——对外业务,她打算暂时托付给徐雷刚。 张采歆的晋阶,持续了两天,其间陈胜王过来了一下,但是他快接近后院的月亮门的时候,冯君直接用神识告诉他——后院都是女眷,不太方便。 当然,对于他自己也住在后院,他根本无须解释。 倒是沈青衣比较规矩,最多就是在前院吃过饭后,表情怪异地看一看后院方向。 这一天,她吃过午饭后想离开,神识里却传来了一个声音,“来后院一趟。” 她迟疑一下,还是走向了月亮门,不过她的心里已经做出了决定,你若是想轻薄于我,就莫要怪我辣手报复了。 当然,她肯定对冯君无可奈何,但是以她炼气三层的修为,偷袭之下,杀几个冯君的女人,还是做得到的,如果定性为争风吃醋的话,也不会引得他对昆仑大动干戈。 她不会做那些鱼死网破的事,因为没有意义,但是昆仑弟子绝对不是可以轻侮的,他必须付出代价。 然而事实证明,她所想象的都仅仅是脑补,冯君见到她之后,只是表示,“采歆的晋阶已经完成了,接下来是巩固的阶段了,你帮着护法。” 说完之后,他就离开了——总不能只看着别人晋阶吧? 半个小时之后,冯君再次拿出了天香果,这一次他没有再犹豫,直接打开了透明盒子。 一股奇香扑面而来,不同于隔着盒子的淡淡清香,而是水果的奇香,有点类似于哈密瓜,又像是香瓜……却又带着一些菠萝的辛辣。 这种香味很难形容,但是毫无疑问,一闻到就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网球大小的天香果,冯君思索一下,咬了小小的一口,差不多二十分之一大小——这么一丁点,应该不会炸的吧? 下一刻,他忍不住一呲牙,我勒个去的,好酸啊。 天香果有一些甜味,但主要是酸味,还有一些难以言表的特殊馨香,不过对冯君来说,这种程度的酸味,实在是他难以欣赏的。 他去晋省的时候,曾经在山沟里采摘过一些沙棘——就是那种程度的酸。 不过这时候,显然不该计较好吃不好吃,以及阴魂拥有怎样独特的口味,冯君嘴巴连动,咔嚓咔嚓地咀嚼了起来——果肉很脆,也很坚硬。 他左转着咀嚼三圈,右转着咀嚼三圈,居中再咀嚼三次——这是上古练气士餐风饮露的方式,能帮助人最大程度地消化食物。 紧接着,他就觉得身体开始变得燥热,气血也不住地涌动,体内的灵气蹭蹭地增长着,他忙不迭地开始运转混元吞天功法。 别说,这混元吞天功法还真不愧上古功法,运转不到一个周天,那些灵气就全部被吸纳了不说,还生出了一点饥饿的感觉。 冯君又啃了一口天香果,这一次是十分之一大小,咔嚓咔嚓地咀嚼了起来。 真是神奇的果子啊,他甚至想起了自己在修炼初期,到处点外卖以求修炼的日子。 那些日子过去没几年,但是对他来说,仿佛是发生在上一个世纪一般久远。 他只记得自己曾经一天吃过好多好多的东西,大概有……小半个面包车那么多? 后来因为通过食补修炼没效果,所以他放弃了,这一刻却又忍不住想起了。 原来混元吞天功法……真的是可以通过吃来修炼的,以前他只不过是没找对食物而已。 不到十五分钟,冯君吃完了天香果,只留下了一颗直径两厘米大小的果核。 而他也基本上测试出了自己一口能吃多少天香果——四分之一颗。 再多的话,不一定会爆体而亡,但是他不敢再试了——有这样的结果,已经很不错了,起码让他超过了大多数的出尘上人。 他咽下最后一口天香果,一边运转混元吞天功法,一边思索要不要再吃一颗的时候,体内的灵气猛地翻滚了起来。 冯君瞬间就感受到了:已经到了晋阶的关口! (三更到,召唤保底月票。) 三更了,求保底月票。 正在手打中,稍后即将更新,更新后需再次刷新页面才能阅读! 第一千二百九十五章 晋阶和晋阶 冯君真的没有想到,区区一颗天香果,就能将他推向出尘四层。 他在出尘期也不是没有晋阶过,租用的还是出尘高阶的洞府,光是出尘二层晋阶出尘三层,也花费了二十天。 当然,其中冲阶也不过三四天的功夫,其他时间都是在稳固境界,但那也是三四天啊。 眼下这一颗天香果,竟然要让他不到半小时就开始冲阶,这也……太夸张了吧? 而这种果实,不过是大佬的零食。 冯君一边欣喜,一边暗暗地感叹:境界还是差得太远,我还有太长得路要走。 下一刻,他又拿出一颗天香果,打开了盒子——估计还得来一颗,否则不保险。 然而晋阶的节奏,并不因为他是否拿出了天香果而受到影响,他体内的灵气在一点一点地增加着,浑身的经脉鼓胀欲裂。 冯君对这一切已经相当熟悉了,这就是晋阶的征兆,而且到了这时候,已经停不下来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觉得体内传来若有若无的“砰”的一声响,那鼓胀的身体瞬间就瘪了下来,他心里明白:成了! 当然,所谓的“鼓胀”和“瘪下来”,那都只是一种心理感受,作用在经脉和气血上,他的身体从外表上,应该没有太大的变化,不过可以确定,他冲到了出尘四层。 三层到四层,算是跨了一个小境界,不比一般的晋阶,所以冲上去也只是一个短暂的感觉,站得住才行。 冯君下意识地抬起手,咬了一口手中的天香果。 他并不确定,体内的灵气是否能让他在出尘四层站得住,不过……这也无所谓,他修的是混元吞天功法,只要灵气供得上,身体也能承受得了,他还可以继续往上冲。 没错,混元吞天功法就是这么霸道,除了需要的灵气比较庞大,晋阶真没有那么难,稳固境界也不难——继续提升修为就是了,有什么能比这么做更能稳固境界的? 但是对冯君而言——包括对大多数修者而言,“充足的灵气”本身就是个很荒谬的说法。 天底下哪里有灵气足够充足的地方?什么样的程度才算充足? 还是拿冯君做例子,他虽然没有四派五台那种强悍的背景,但是自身有强大的金手指,有整整一个位面做后盾,根本不会考虑灵石的困扰,可他依旧不能随心所欲地晋阶。 就算他不能晋阶是受到了一些客观因素的影响,并不是仅仅因为灵石的原因——比如说他想低调发展,想避免麻烦。 但是毫无疑问,他的女人和徒弟们,不可能继续修炼这一门功法,跟资质无关,纯粹是资源的原因——如果他们都修炼混元吞天功的话,冯君觉得自己破产是早晚的事。 这些就又说得远了,冯君不管不顾地咬了一口,浑然没有意识到,这一口……大约是不止四分之一颗天香果。 不过消化这一口,他用了起码一个小时——体内灵气翻涌得厉害,总有一点掌控不住的感觉,再加上刚刚晋阶出尘四层,还是稳扎稳打一点比较好。 等他消化完这一口,感觉修为还能往上长一长,于是又是一口,然后就是混元吞天功的日常了——左转咀嚼三圈,右转咀嚼三圈,居中再咀嚼三次。 就在咀嚼的过程中,他睁开眼睛看一下,却发现前方不远处,陈胜王正一脸惊讶地看着他,嘴巴张得老大,嘴角还有一丝唾液,晶莹欲滴。 一边的空中,花花扑扇着翅膀,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不过冯君感觉,那一双复眼盯着的,其实是他手中的天香果。 他想的没有错,这俩确实都是被天香果的香气勾来的。 见到冯君睁开了眼睛,花花忙不迭地传过来一段意识,“老大,这果子能留给我一点吗?” “我正晋阶呢,”冯君实在是有点无可奈何,心说这庄园里都是些什么奇葩,我特么没有闭关,你就觉得我晋阶时可以被打扰?“老实护法!” 总算还好,他的混元吞天功法不太容易受到干扰,而且此刻的他也已经晋阶完毕,要不然他没准还会被弄得走火入魔。 花花闻言也吓了一跳,它感受到了冯君身上磅礴的气势和翻滚的气息,隐约也猜到了他在晋阶,但是它盯着天香果看了许久,越看越是垂涎,居然就忘记了他还在晋阶——反正老大身上的气势一直就很牛的。 听到冯君这么呵斥自己,它忙不迭向后退去——这可是不小的罪过。 退出去十来米,它发现陈胜王居然还站在当地,忍不住吱地叫了一声。 陈胜王并不知道,冯君和花花已经通过意识沟通了,这时的他也有点魔怔了,一个劲儿地在琢磨,冯山主手里到底是什么样的宝物——万年朱果吗? 怪不得洛华庄园能在道门里异军突起,发展得这么迅速,合着人家是要啥有啥。 听到花花细微的尖叫声,他才愕然醒来,然后侧头一看,才发现花花的一双复眼正怒视着自己——其实他并不能判断复眼查看的目标,但是他感受到了。 于是他退到花花身边,低声发问,“你是什么意思?” 花花取出艾派的,在上面写上大大的三个字,“护三去”。 “护法啊,”陈胜王点点头,低声发问,“老大这是……晋阶了?” 花花很鄙夷地看他一眼,居然用复眼清晰地表达出了意思,“你这不是废话吗?” 等到傍晚的时候,冯君吃完了第二颗天香果,然后又拿出一颗来。 花花和陈胜王忍不住对视一眼,都是有些欣喜:原来老大身上还有! 又过了一阵,天色黑了下来,花花取出白色的红十字护士小帽,顶在自己的触角上,摩挲平褶皱——又到了它去病房查房的时间了。 临走之前,它看一眼陈胜王:这里的护法可就交给你了。 陈胜王当然明白这一点,对冯君手里那颗果子,要说他没有垂涎之心,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是他更明白自己跟冯君之间的差距,真的是一点歪念头都不敢有。 他不知道的是,冯君现在已经晋阶成功,正在继续攀升修为,他真敢出手的话,绝对会死得很惨,而冯君受到的影响,不过是不便继续修炼就是了。 张采歆晋阶花了半天的时间,稳固修为倒是用了两天半,这一天上午,她终于停止了修炼,缓缓收功起身,心中也满是欢喜——终于又晋阶了。 她从炼气一层到炼气二层,用了半年的时间,加上在手机那边走的字儿,差不多就是八个来月,哪怕在手机位面的修仙界,也算很杰出了。 就是不知道跟他相比,是快还是慢? 起身之后,她冲沈青衣点点头,虽然一直在修炼中,她能也感觉得到,大部分时间,是这名来自昆仑的修者在为自己护法,所以她笑着发问,“辛苦了,其他人呢?” 你是炼气三层,我也炼气二层了,快追上你了哦。 沈青衣面无表情地回答,“他们在围观冯山主晋阶。” 什么?张采歆在瞬间就懵了,满心的欢喜化为了一腔的惊愕,“他也晋阶了?不是,我是说……他居然是在洛华晋阶了?” 沈青衣觉得这话问得有点问题,眼珠一转,试探着发问,“还可以在别的地方晋阶?” 张采歆不想回答她——也不能回答她,摸出一个对讲机来,“我稳固了,老大在哪儿?” 很快地,她就来到了冯君修炼的场地,庄园里第三个聚灵阵处。 冯君在那里盘腿打坐,周围围着不止十个人,连杨玉欣都站在不远处,花花停在古佳蕙的肩头,默然地看着冯君。 张采歆走过来,先是一怔,然后皱着眉头感受一下,发现那里确实是个炼气中阶的聚灵阵,忍不住低声嘀咕一句,“不应该呀,他这气息……比聚灵阵的灵气还强,这怎么晋阶?” 但是她的感觉又告诉他,他的修为确实是提升了,目前还在提升中。 红姐见她到了,抬手冲她招一招,等她走近之后低声发问,“稳固住了?” 张采歆默然点头,然后出声问自己的姐姐,“出尘中阶,也能在这儿晋阶?” 她的声音相当低,但是跟着来的沈青衣听清了,心里一动——果然还有其他宝地。 红姐笑着低声反问,“感受一下……没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吗?” 张采歆感受一下,没有什么发现,不过紧接着,她挺翘的琼鼻抽动一下,“这是……什么味儿?” 下一刻,她就看到了冯君面前的地上,有四颗不大的果核。 红姐摇摇头,“不知道是什么果子,特别香,他就是吃这个晋阶的,你在附近站一会儿就知道了,这香气……能帮人稳固神魂,可惜你来得晚了,味道减少了不少。” 张采歆左右看一看,低声发问,“这果子……还有吗?” “这我哪儿知道,”红姐苦笑一声,“他要做比较危险的事情,看来就是这事儿了。” 她这么猜测倒也没错,冯君就是为了避开阴魂,才仓促把他们三个送回地球的。 张采歆看着果核,幽幽地发话,“这果子,也不知道一颗能值多少钱。” 第一千二百九十六章 花花的爱心 冯君用了三天时间,将自己从出尘三层的巅峰,推到了四层巅峰。 这种晋阶速度也就罢了,毕竟此前他晋阶也是很快的。 但是晋阶之后没有很好的巩固,这就有点无奈了——没办法,条件不允许,他没有稳固修为所必须的灵气,他倒是坐在一个聚灵阵里,但问题是:这是炼气中阶的聚灵阵。 冯君手上有六个出尘高阶的聚灵阵,然而非常遗憾的是,地球界的灵气不足以支持这种级别的聚灵阵运转,想要解决这个问题,他必须要精通地脉之术才行。 总之,这是一个近期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所以他也只能在消耗完第四颗天香果的灵气之后,缓缓站起身来。 三天、四颗天香果,冯君就完成了对出尘中阶的突破。 他收功起身之后,张采歆甚至皱着眉头问了一句,“你不需要稳固境界吗?” 冯君一摊双手,很无奈地表示,“灵气不足,就这么将就着吧,回头弄点灵石,用回灵阵多磨合几天也就好了。” 红姐知道他说的“回头弄灵石”纯粹是瞎掰,所以她不在意这个,反而是兴致勃勃地发问,“这个果子是什么东西,还有吗?” “一种灵果,我还有两颗,”冯君笑着回答,“不过我不建议你们碰,出尘期吃下去,都会爆体而亡,金丹期都可以拿它修炼。” “金丹期都能修炼?”陈胜王听得眼睛一亮,但是紧接着,他又疑惑地发问,“但是老大你连吃四颗,我看也没什么事呀。” 嘎子听得一翻白眼,“老大跟别人能一样吗?” 咱不带搞个人崇拜的,冯君笑着回答,“我修炼的功法特殊一些,你没有看见只用了三天,我就从三层巅峰,晋阶到四层巅峰了?” “我的晋阶,全靠了这四颗果子,聚灵阵纯粹就是个摆设……你可以想像一下,它能提供多少灵气,这么海量的灵气,谁承受得起?就连我自己,也不敢一口一个地吃。” 陈胜王叹口气,忍不住低声嘀咕一句,“实在太可惜了。” 冯君看他一眼,笑着回答,“你专心修炼就好,庄园里提供的便利,你都没有消化完,别那么好高骛远。” 陈胜王赶紧回答,“没有,我没有好高骛远的意思,就是觉得……修炼的功法的潜力不大了,倒也不是说方壶的功法有问题,主要是我的资质,可能不太匹配。” “你先修炼着,”冯君很随意地表示,然后一抬手,收起了那四枚果核,径自向别墅走去,“你的功法,我这里也有点眉目了,不过你总得立点功劳,我才好奖励你。” 事实上,那三阴聚阳的功法,他在陈胜王身上匹配过,契合度高达百分之七十七,虽然依旧不算太高,但是这种契合度拿到手机位面,都强过九成的修仙者了。 不过就是冯君说的那话,他身上有功法,但是凭啥白给别人修炼,要知道法不轻传。 陈胜王先是一怔,然后就是一脸的狂喜,“您手上有功法了?” 冯君点点头,“不敢说有功法,但是确实有眉目了,就等你立功了。” 陈胜王大喜过望,拍着胸脯表示,“没问题,我争取尽早立功……诗诗小友,以后不管什么人找碴,你只管通知我就好,让小高小徐他们修炼吧。” 李诗诗看一眼冯君,发现他没表态,于是点点头,“好的,我知道了,陈前辈你不修炼了吗?” 陈胜王笑着回答,“对我来说,修炼的意义不是很大,现在我已经进入了瓶颈期,如果没有合适的功法,我别无选择,只能一点点磨,现在功法有眉目了,我想的当然是尽快立功。” 就在此刻,好风景出声发问,“冯山主……你要办晋阶庆典吗?” “不用了,”冯君摇摇头,“区区一个出尘四层。” “要办,”有人出声发话了,而且还是个很出乎意料的人,杨玉欣一本正经地发话,“我知道你不在意,但是适度地展示肌肉震慑宵小,还是很有必要的。” 冯君确实没有展示肌肉的兴趣,但是杨主任一番好意,他也不能视而不见,于是点点头,“好吧,这件事就由杨主任负责好了。” 回到后院之后,张采歆几女又围了过来,想要看一看天香果。 冯君索性取出一颗来,递给了她,“外面这通明盒子,是一层封印,不要打开,否则太容易引起别人注意了,而且长期暴露的话,对药效也会有相当的影响。” 张采歆此前光听别人说这果子有多么神奇,却是压根儿没见过,现在天香果入手,闭着眼感受片刻,忍不住发出由衷的感叹。 “真的是好东西,隔着封印都能让人平心静气,长期随身携带,对修炼很有好处。” “那这颗你就保管起来吧,”冯君一摆手,很随意地表示,“你自己定个时间,每隔多久,大家一起感受一下,好东西总是要记得分享……千万别打开盒子。” “没问题,”张采歆拿着透明盒子,左看右看了好一阵,才收了起来,笑眯眯地发话,“每一个周日的午饭后,大家觉得怎么样?” 她觉得冯君这么做,是敲定了自己“庄园二号人物”,所以态度格外地和气。 冯君看着她开心,也就由她去了,其实对他来说,之所以选择张采歆,是因为她算是庄园里第二强的战力,天香果放在她手里,被人抢去的概率会很低。 当然,庄园里还有三个炼气期,但是撇开那俩不提,只说花花,也不是很着调,它居然追到了后院,缠着冯君要那四个果核,它打算把果核种下去。 冯君对此很是无语:“你觉得咱们洛华能种得出这种果子?” 只说这果子蕴含的灵气,抽干三个聚灵阵也达不到。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花花却是理直气壮地反问,“就算种不出一模一样的,灵气差一点也无所谓,总好过试都不试。” 好吧,你赢了,冯君对偏执狂还是有较大容忍度的,“只能给你拿两颗果核。” 两颗就两颗吧,花花也没多计较,收起果核之后,它又一本正经地发问,“这个果子叫什么名字?我去查一查资料。” 冯君一摆手,“叫天香果,不过你查不出来,这玩意儿就不是长在地球上的。” 事实证明,花花是个极其爱叫真的性子,它又表示,“这一批癌症患者可以出院了,不过我建议等到两天后,因为有两个人晚来了两天,虽然恢复得很好,但是……” “你做决定,”冯君一摆手,他可是懒得为这点事情操心,“我都说了,由你全权负责这一块,小事情就不用找我商量了。” 花花闻言马上发话,“既然是我全权负责,那我希望能扩大收治人数。” 冯君听到这话,顿时就是一愣,沉吟一阵之后,他才出声发问,“你还要修炼呢,确定忙得过来?” 花花很坚定地表示,“没事,我不可能把所有时间都用在修炼上,少追一些剧就行了,我觉得治病救人能让我感到快乐。” 冯君听到这话,忍不住心里生出一些惭愧:我的觉悟还不如一只蝴蝶? 不过很快地,他就为自己找到了理由:花花可以无所事事,但是我不行啊,他们能呆在洛华庄园,无忧无虑地修炼,但是我必须得替大家挣资源,找功法。 没有我的辛苦,他们怎么可能这么轻松地修炼? 既然找到了理由,他就心安理得了起来,“那么好吧,我也愿意支持你,你打算把名额扩大到多少?” 花花显然早就打算好了,“固定的名额,扩大到三十个吧,不固定的……不超过三十个都行。” “这一批就是六十个,”冯君再次发问,“你确定自己忙得过来?” “嗯,”花花点点头,“我养了几只蛊,虽然傻头傻脑的,但是也能帮我不少忙,你找来的催眠蛊,我培养得也很成功……这就帮了我大忙。” 冯君越发地惭愧了——虽然他不想承认,“既然是这样,那治疗费用也该降一降了……你对此有什么意见吗?” “我早就想降了,”花花语出惊人,“就是担心你舍不得,反正我也花不了多少钱。” 冯君忍不住辩解一下,“那根本不是钱的问题好不好?钱只是门槛,我是不想让太多人打扰咱们的修炼,你觉得我现在像是缺钱的人吗?” 花花也不跟他争辩,而是继续发问,“那一个人收多少钱合适?” 冯君摸着下巴想一想,“一个人一千万吧。” 花花很不屑地表示,“看看,还说不是为了钱,我觉得一百万都用不了。” “你这不是扯dan吗?”冯君不高兴了,“我就不说我弄到这些蛊虫,都是要花灵石的,我就问你一句,知道华夏有多少癌症患者吗?” “不知道,”花花老实地摇摇头,“几千万不敢说,几百万应该是有的。” “现在华夏人的富裕程度大幅提高,”冯君正色发话,“我就不说每个患者都能拿得出来一百万治病,哪怕一百个患者里,有一个拿得出一百万来治病……你算过没有,会有多少病人?”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二百九十七章 拒绝垄断(一更贺萌ld) 冯君越说越气,“几万甚至几十万患者,拿得出这一百万,你治哪一个,不治哪一个……你的医院在哪里,病房在哪里,就靠那一栋小破楼吗?” 花花被他咄咄逼人的气势吓了一大跳,“我……我不用医院,我还没有行医执照。” 然后它就反应过来了,“咱这是康复护理,不是医院,没准很多人不信呢。” 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每一个治愈的病人,都是一个活广告,别自欺欺人好不好?” 顿了一顿之后,他又表示,“我也想帮他们治好癌症,这样吧,如果将来条件允许,一个人十万块的治疗费用都可以,只要你能忙得过来……但是现在,只能一个人一千万。” 花花沉吟半天,蓦地说一句,“要不……还是两千万吧。” 冯君哭笑不得地翻个白眼,“合着你也知道怕啊?” “我也想修炼呀,”花花理所应当地回答,“我又不像你那么忙,有点时间就想做点让自己开心的事情,也喜欢看到病人痊愈的欢喜,但是影响到我的话……我是不是有点自私?” “这叫什么自私?”冯君笑一笑,“做为修炼者,没有束手不问红尘事,已经很无私了。” 仿佛要验证他的说法一样,当天晚上,他就接到了喻志远的电话。 老喻先恭喜了他晋阶——其实喻志远真的不明白什么叫出尘中阶,但是洛华庄园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喻老他们早就知情了。 然后他就提出,能不能迅速提供一批原油,“……越多越好,千万吨都吃得下。” “提供不了,”冯君很干脆地回答,“咱们说好的,可以推后半年供应。” 其实在另一个位面,他就在白砾滩待着呢,十个油库都是满满当当的,工人都停工了。 不过他刚吃下天香果晋阶成功,这个时候去白砾滩,万一让阴魂发现,自己身上有天香果的气味,晋阶也这么快速,就又会多出很多事来。 他打算在地球位面待上个把月——甚至待到过完年再回去,务必让天香果的味道消散。 喻志远有点无奈,“我知道当初我是这么说的,但是现在国际形势有点紧张……我相信你也听说了,我们必须展示出快速获得大宗石油的能力,还请你理解一下。” “为什么每次总让我理解呢?”冯君不高兴地反问,“扣住我尾款的时候,让我理解;压我价钱的时候,也让我理解;现在你出尔反尔,还让我理解……抱歉,理解不了!” 说完他就压了电话,心里还有点愤愤不平:我只是想做点好事,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喻志远拿着被挂断的手机,也是有点哭笑不得,他原本以为自己可以说到做到的,哪里能想到,就偏偏碰上了这种事? 这件事他必须解释清楚,还得完成操作,所以他只能硬着头皮再打过去电话,不成想冯君的手机已经不在服务区了。 然后他驱车赶到洛华,浑然不顾雪天路滑。 然而非常不幸的是,门卫禁止他入内,根本不管他姓喻,也不管他曾经多次进入洛华。 不远处,是一帮为特殊病人提供警戒的人,看到这一幕,他们也觉得匪夷所思——喻老的三儿子,在郑阳这一亩三分地,竟然被人拒之门外? 大家终于深刻地认识到了洛华庄园有多么张狂。 大抵还是同病相怜,再加上喻家终究是地头蛇,所以这边有人凑过来,“喻总,找冯总办事?” 喻志远也知道,山门外有这么一批人,为了避嫌,他无意主动结识对方,不过既然人家打招呼了,他也笑着点点头,“治疗得还算顺利?” “这次还不错,”有人笑着回答,“据说比前两次效果好,明天就都能出院了。” 喻志远的眼珠转一转,“那明天出院的时候,冯君会不会来?” “听说会来,”有人提供了一个确切的消息,“以往人家未必来,但是这一次,听说洛华庄园要宣布重要消息。” 喻志远松了一口气,“那我明天再过来,不信见不到他……他什么时候来?” “这我们哪儿知道,”这边也是牢骚满腹,“治疗一个人就一个亿不说,态度也是吊儿郎当的……我心里就纳闷,什么时候挣钱这么容易了?” 喻志远没有得到具体时间,不过这也无所谓,洛华庄园里,终究还是有两个自己人的。 第二天上午十点,冯君来到了康复中心,安排那些人出院。 这次出院的是二十一个人,门口很是忙乱了一阵,李诗诗虽然早就宣布了出院之后的各种注意事项,但还是有病人家属不停地问东问西。 这就导致了等喻志远赶来,冯君才开始向对方宣布相关事宜。 这次对方的负责人是一名三十出头的女人,相貌平凡身材粗壮,乍一看像是一个中年发福的女人,但是仔细看一看就能感受到,她的身体里蕴藏着巨大的能量。 女人是练家子,却并不是那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听完冯君的话之后,她讶然地发问,“为什么会……发生这种变化呢?” 冯君一脸奇怪地看着她,“名额增加,费用减少,这种变化不好吗?” “当然是好事,”女人点点头,但是她的疑问实在太多了,“我是想问……为什么调整?” 冯君轻咳一声,“因为我想调整,难道你不愿意接受吗?” “我肯定愿意接受,”女人战战兢兢地回答,“不过这种忽然的变化,我做不了主,需要向领导反应一下。” “我是通知你,不需要获得你的许可,”冯君的态度真的不算好,但是对面的人,以前也是这么对他的,他很不屑地表示,“你做不了主,就找能做主的跟我说话。” 不多时,女人拿着一个电话过来了,里面是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冯总,非常感激你能增加名额降低费用,要不然我们也快去不起你那里了……这两个改变,都是永久性的吗?” 果然是领导,懂得抓重点!冯君沉声回答,“大概率是永久性的,不过我不能给你打包票,意外这东西,谁都不能保证绝对不出现。” “再次感谢,”电话那边爽朗地笑了起来,“费用降低到两千万,真的解决了我们的da麻烦……只能增加十个名额吗?” “是的,”冯君很干脆地回答,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甚至明确表示,“那栋小楼只能住六十个人,所以给你们三十个名额,社会上留三十个名额。” 那边迟疑一下发问,“社会上……也是这么收费吗?” 他们支付医疗费,是有体系兜底的,哪怕住正规医院,也比社会上的群众花费高。 “是的,”冯君回答得异常干脆,“这次那俩,我也都是收了一个亿,我这人从来都是一视同仁……嗯,外国人例外。” 那边听得大奇,“你还愿意为外国人治病?” 他对冯君有相当的了解,所以才问出这个问题来。 “我会优先考虑国人,”冯君实话实说,“如果有多余的治疗能力,外国人又能开出让我心动的价钱的话,也不是不能考虑。” “多余的治疗能力……”这位沉吟一下发话,“那不如六十个名额都给我们,你也省得为这件事情烦心了。” “要点脸行不?”冯君直接就呛了,“不给……什么好资源你们都想垄断?” 这位愣了一下,才哭笑不得地解释,“你误会了,我这不是想着……帮你多挣点钱?” “你少扯淡,”冯君毫不客气地回答,“我要奔着钱去的话,就不会降价,给你三十个名额,这算是涨了十个……剩下三十个名额,是社会的,你们不能把好东西都占完。”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阵,才又出声发话,“但是社会上那三十个名额,很可能占不满,这是对资源的浪费……冯总你说是吧?” “不是,”冯君毫不客气地回答,“就算浪费,我也有的是地方找补,就是不给你垄断!” 那边苦笑一声,“冯总对我们的误会很大啊。” 冯君轻笑,《傲慢与偏见》,你们先有了傲慢,所以我有了偏见,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电话那边的语言能力也很强,“冯总这是承认了……有偏见?” “呵呵,”冯君不以为意地笑一笑,“不管我有没有偏见,我就问你,我这边的改变,你打算接受还是拒绝?” 这种问题还用吗?“当然是接受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冯君直接挂了电话——再说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已经有了结果,难道他还等着对方再玩新的花招吗? 他打电话的时候,喻志远就站在旁边,具体的情况也听了一个差不离,见他挂了电话,才出声发问,“你这治疗癌症的能力,有了突破性进展?” “一点小突破吧,”冯君随口回答,他对喻老三的印象,其实还算不错,“主要是觉得,能力有多大,责任就有多大,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我也愿意多治疗一名病人。” (第一更,贺萌主LDLYLD,标题只能打二十个字,所以只好在这里补完,大声召唤月票。) 第一千二百九十八章 再次拿地(第二更) 条件允许的话?喻志远眼珠一转,“那现在存在什么制约条件吗?” “当然,”冯君点点头,对方不跟他谈石油的话,他也愿意多交流一些,“主要的制约条件就是……这个地方还是太简陋了,而且是借用任志远的,他的施工快要结束了。” 任志远的康复中心设计得不小,有十余栋楼三百多个房间,目前大部分的主体已经完工,内部装修正在紧张的进行中,春节过后就应该可以开业了。 冯君借用他的地方,他绝对不会反对,但是他最想做的业务是脑梗康复,一旦开业,继续借给冯君一两栋楼没有问题——毕竟初开始的时候,他的业务也不会很饱满。 可是冯君一直靠着这里治疗癌症患者的话,也不是个事儿。 喻志远的眼珠一亮,“也就是说,你需要在这里建一家医院?” “一个癌症患者护理中心,不是医院,”冯君认真地回答他,“我没有行医资格,也不想被什么资质约束,我知道那些程序是有必要的,但我这里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这个无所谓,”喻志远笑一笑,“没资质的医院多了去了,当然,你愿意守规矩,这个非常好,那这个癌症患者护理中心,我帮你建了吧……五千个病床,够不够?” 冯君想一想之后,还是摇摇头,“我觉得杨玉欣操作这件事更合适一些。” “她?呵呵,”喻志远不屑地笑一笑,杨玉欣在他眼里,还真不算什么,尤其在郑阳这一亩三分地儿上,“三个月时间,我给你建三十层楼的医院,她做得到?” “不需要那么高的楼,”冯君摇头,“不能超过四层,要不然我就没什么隐私可言了。” “四层楼就更简单了,”喻志远正色发话,“一个月内,强弱电、上下水、室内装修全部完成,保证投入使用,你信不信?” 冯君皱一皱眉头,“打地基的时间也算在内的话,不够吧?” 他虽然是文科僧,但也知道建筑行业的施工速度,并不是越快越好。 “交给我好了,”喻志远毫不犹豫地回答,“总要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 冯君可不敢这么相信他,这年头会忽悠的人太多了,虽然以喻家的底蕴,没必要这么忽悠,但他又不是没有选择,何必冒险呢? 所以他笑着回答,“这个事儿,我还是得跟杨主任碰一下,我接触她时间比较久。” 喻志远轻咳一声,“其实你接触我喻家更早……关于这个,张卫红能作证。” 他本来可以说得更明白一点——我女儿在鸿捷会所,就认识你了吧? 但是话不能这么说,因为很多人富贵之后,不愿意提起以前的落魄,甚至会因此翻脸。 喻志远心里认为,不能直面以前的人,不是强大的人——以前落魄不算什么,现在牛叉了,不正是说明你足够努力足够优秀吗? 但是有些人的成功,来得不明不白,或者他心里清楚,或者他心里都不清楚,所以就忌讳谈以前。 喻志远不知道冯君忌讳不忌讳,但是他总要表明,咱两家的渊源更久,所以就含糊点一下。 冯君闻言,脸上却是露出了很古怪的表情,半天才叹一口气,“喻轻竹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我一度也是很喜欢她的,甚至感觉,她就是我的梦中情人……” 喻志远的嘴角微微上翘,心说我女儿的优秀,需要你来告诉我吗? 他一直以为,自己这一生最得意的作品之一,就是自己的女儿,追求她的人,可以从长安街排到通州去——你小子有这样的眼光,倒也还不错。 然而下一刻,他就猛地意识到一个问题——接下来,你不会是要说“但是”了吧? “但是,”冯君缓缓发话,“我帮了她,没有收获任何的感激……没有感激也无所谓,可是我因为那件事被辞退了,没有人帮我说公道话。” 这个因果,喻志远其实是知情的,冯君被鸿捷辞退,主要是有小人作梗,而鸿捷的老板张卫红,后来不但被冯君原谅了,还成为了他的商业代言人。 在整个事件中,喻轻竹做了什么?她什么也没有做。 怪不得冯君一点都不念旧情——这哪里有什么旧情? 最得罪人的红姐,都成为了洛华的骨干之一,而喻轻竹在洛华待了一年多了,一直是不尴不尬的位置,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问题。 然而,尽管问题客观存在,但是喻志远认为,冯君现在能点出来对她曾经有过好感,说明依旧存在着一丝情愫在其中,否则他大可以不必说。 不过他虽然清楚这一点,但是身为父亲,而且是位于华夏顶尖的那一撮群体,他不能主动把女儿推过去——太容易被人耻笑了,喻家的女儿嫁不出去吗? 再说了,这冯君的私生活,糜烂得有若一团浆糊,他也不能坑了女儿。 所以他只能点点头,“当初的你,确实不容易。” 其实冯君并没有觉得,还有什么残存的情愫,就像他不介意谈论以前的困窘一样,以前的一些心路历程,也不是不能说的,反而遮着掩着,好像更是放不下一般。 所以他笑着回答,“我跟杨主任接触,一开始我就是给予方,而她也一直很配合我,喻总你愿意帮忙,我是很感激的,但我还是会先问一问她……毕竟这里才是她负责开发的。” 说到这里,他本来还想说一句,当初这块地连同我的洛华庄园,都差点被齐五识抢了,那可也是你们喻家的女婿,但是再想一想,这话说出来实在没什么意思——已经揭过的事了。 杨玉欣开发的?喻志远心里有点不忿,我喻家真有意的话,她能抢过我家去? 不过这件事不着急计较,他着急的是另一件事,“那你先问一问她吧,我专门赶来,还是说那个事……目前的形势,确实比较严峻。” 冯君无奈地看他一眼,“都跟你说了,不想说这事……你觉得出尔反尔很有意思吗?” 喻志远苦笑一声,“那用你的逻辑来说,这也不关我的事儿呀,哪怕全华夏都没油了,我的车照样开得起来……你说我这一把年纪了,让你一句接一句地顶我,我图了什么?” 冯君摸出一根烟来抽,这话没法接。 “还不是想为这个国家好?”喻志远诚恳地发话,“国家利益,什么叫国家利益?你、我、他……所有华夏人,组成了一个国家,这才是国家利益。” “我承认你说的都是对的,”冯君正色回答,“但是我不能惯别人这毛病,实话实说,你以为我弄这些石油,不需要付出代价的吗?你的安排打乱了我的计划!” 喻志远拍着胸脯表示,“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想都别想,”冯君一翻眼皮,“有一就有二,我拒绝任何坏的开头。” 喻志远咬咬牙,“这样,你要是帮我这一次忙,杨玉欣这块地的外面,再给你划出十平方公里……能行不?” 冯君本来还想拒绝,但是转念一想,花花做为一只蝴蝶,都能那么懂事,自己也不能太过冷血了,而且再多一片地,确实也不错,“最低多少万方就够了?” 喻志远脸上一喜,“怎么也得八百……五百万方吧?” 冯君抽一口烟,缓缓地发问,“那块地怎么算,是白送吗?” “这怎么可能?”喻志远哭笑不得地摇摇头,“这都是地方收入,喻家面子再大,也不能这么损害地方利益,反正你那么多钱,也不差这一点。” “那是我自己挣的,又不是刮风逮住的,”冯君漫不经心地回答,他也没兴趣占对方便宜,只是想表明自己得到的好处并不多,“两百万方,不能再多了。” “有点少了吧?”喻志远有些不甘心,“十平方公里的土地呢。” “就这么多,”冯君面无表情地发话,他在白砾滩的油库里,储存了一千万方石油,真当他不想卖出去?实在是机会不对,“你别告诉我说,不懂什么叫战略欺骗。” “好吧,”喻志远也没辙了,“剩下的八百万方,我现在算预定了,半年之后你交货。” “那你打钱吧,”冯君毫不犹豫地表示,“两百万方要现款,那八百万方……打一成的定金,我好给你准备。” 喻志远的眉头一扬,“还要定金?” 冯君看他一眼,丢掉手里的烟头,“你不说我还忘了,你们就惯爱拖拖拉拉,用完我,事情就停下了……先把那十平方公里划过来,我才会帮你弄原油。” “这怎么可能,”喻志远忍不住叫了起来,“那是一万多亩的土地啊,要部里同意才行,还要涉及到拆迁、赔偿和整体规划,半年能搞下来都不错了。” 冯君笑一笑,“那是你的问题了,你既然敢对我这么承诺,总得体现出诚意来,别怪我不讲道理……我这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习惯,还都是你们逼出来的。” 喻志远气得直翻白眼。 第一千二百九十九章 有人串货(三更求月票) 冯君的话是那么说的,但是最终,还是答应了喻志远的要求,弄了两百万方原油过来。 当然,事先打全款是必然的,这个原则他坚持得很好。 其实去搬运那两百万方石油,也没有他想的那么复杂,他退出手机位面的时候,距离行在还有一段距离,然后趁着入夜,直接搬空两个油库就行了。 至于说可能担心阴魂发现,他控制住自己,别往行在那边跑就好了。 而且大佬目前在养魂中,一块中品灵石可以让它使用两天,估计在这两天的过程中,它也没心思观察外界。 简而言之,危险有一点,但不是很大。 不过就算是这样,冯君在地球界也花费了四天的时间。 在此期间,杨玉欣也听冯君说了,想要修建癌症护理中心,因为知道冯君的实力,她对这个项目也很感兴趣,愿意全力运作此事。 她甚至很不屑地表示,“我的建设速度绝对不会比喻志远差,跟他相比,我才是专业的。” 除此之外,她还很有兴趣地打听,“我听说你答应对社会放出去三十个癌症治疗指标,一个指标两千万……我能介绍病人过来不?” 目前计划内的三十个指标,有关单位正在紧急遴选中,毕竟是指标增加了,费用减少了,从而产生了相当的变数,而面向社会的三十个指标,也传得沸沸扬扬的了。 不过这种传播,并不被普通人知晓,冯君也没有向其他人宣传。 他只是告诉了道门里几个关系好的朋友:冯执掌、关主持、唐天师父女、董曾鸿等人。 最有意思的还是玄德洞天冯执掌,他忙着联系本地的信众,并且说已经有两个治愈的病例了,你们不信我也不强求,但你不能说我是在骗人。 要知道,那两位的治疗门槛是每人一个亿,现在已经降了不少,不信的话你们可以打电话求证。 信众之间相互也有联系,电话一打,倒是获得了证实,但是这两位呛了,轮流打电话给冯执掌——老冯你不厚道啊,为什么别人是两千万,我俩就是一个亿? 冯执掌应付这种场面很轻松,“你俩是先治疗的吧?拖个十来二十天,你知道病情会发生什么变化吗?洛华那边也不能保证治好每个人,有些已经治不了的,人家就拒绝收治……” “而且我领你俩过去的时候,场面你俩也看到了,有人就不允许你俩进入,还亏得是我本家给我面子,顶住了压力,你要是觉得我是在坑人,我可是会寒心的。” 那俩怎么敢让他寒心?说到底,冯执掌有给冯大师递话的能力,他俩就不敢多事——谁还能保证家人没个三灾六病的?钱已经花了,病也治好了,还争个啥? 太白山是这种情况,茅山、麻姑山和青城山等地接到了消息之后,马上也开始对信众宣传,其中茅山小天师是掌握了确切的消息,其他家则是认洛华庄园这个牌子。 冯大师敢这么承诺,那就一定做得到。 当然,两千万对一般人而言,还是太遥远了,普通人家承担不起这份治疗费用。 扶州就有这么一个男人,找了一个锦城的妻子,人也在锦城发展,夫妻俩开了一个烧烤的摊子,摊子不大但是口碑不错,十来年下来,也做出了四个连锁的小铺子,身家五六千万。 夫妻俩觉得自家靠着双手能发展成这样,是相当有运气的,所以经常去烧香感恩——去青城山,也去九华山,算是浅信徒。 男人前一阵查出了肺癌——做烧烤的,得这种病的概率高于普通人。 夫妻俩又去烧香,在九华山那里做了法事,花了五六万,然后又来青城山做法事。 青城本来想接这个法事的,但是一听说是癌症祈福,张洞远直接过来了,说这个祈福灵不灵的,真不是太好说,不过我有一条明路指给你,两千万,帮你治好癌症。 夫妻俩是浅信者,花个两三万做法事倒也没什么,两千万治疗癌症……你敢更吹得更大吗? 男人期期艾艾地表示:我这个……晚期了,治疗怕是不行了,就指望奇迹呢。 张洞远不屑地表示,我给你介绍的就是奇迹,没有我青城山的指点,你连门都进不去。 夫妻俩含含糊糊地表示:那我们再考虑考虑吧。 这俩转身就又去了九华山咨询——我们听说有这么回事。 九华山很不屑地表示:青城山就是一帮骗子,法力不行——有没有法力还是两说呢,千万别信他们的。 夫妻俩有点拿不定主意,家里是有点小钱,全都是现金——烤串这行当,也不需要什么固定资产,可是这两千万花出去……肉疼啊。 不管怎么说,生命进入倒计时了,做妻子的说了,回老家看一看吧,公公婆婆都还健在,多看一眼是一眼。 结果回了扶州之后,老两口也是浅信者,说麻姑山这两年搞得不错,很有些灵异。 这夫妻俩就又到麻姑山了,打算做个五千块的法事——没办法,丹霞天就是这么便宜,虽然道统在复兴,但是想让大家认可,还需要一个过程。 结果一听说是癌症祈福,关山月赶来了:法事不用做了,我有一个好去处给你们介绍,根治癌症不是问题,只要两千万。 为什么丹霞天和青城山介绍的时候,都不做法事呢?因为既然有好地方介绍,还做法事的话,那就是糊弄信众,多此一举,有骗钱的嫌疑。 两家都算道门正统,以传承和发扬光大本脉为己任,想要扩大影响力,小钱就不能乱挣。 正经是信众康复了,还怕他们不来还愿吗? 夫妻俩也有点懵了,怎么又来个两千万,真有这地方? 丹霞天和青城山以及太白山不一样,后两者信众多,张执掌和冯执掌面对信众,敢端着架子——你爱信不信。 但是关执掌就不敢端着,丹霞天重建,肯定是要一些神异的事情来宣传的。 所以她保证,那个地方是相当神奇的,而且,“你别觉得两千万多,如果真的治不好你的病,你就算想给钱,人家都不收你的……上一批患者还是一个亿,现在降到两千万了,不是我给你们引见,你们连门都找不到。” 做妻子的闻言,顿时发话,“青城山的张大师也是这么说的,你们这还真是……说的是同一个地方吧?” “青城张洞远?”关山月先是一愣,然后很不屑地表示,“同一个地方又怎么样?张洞远跟那边的关系不行,比我差远了,要是董曾鸿这么说,我还让他两分,不信你可以打电话。” 这夫妻俩倒是没打电话,但是下山的途中,两人就吵了起来。 妻子觉得,这两千万纯粹是诈骗,但是丈夫恼了,他大声喊道,“不管你怎么想,我不想死啊!我父母亲还健在,我不想让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咱家挣了不到点六千万,我也有份啊!你连让我试一试都不允许吗?” “好好好,你去试,”妻子也恼了,“我不就是想给孩子留点东西吗?” 听到“孩子”二字,丈夫也心软了,“那我给张大师打个电话,看他怎么说。” 张洞远接到他的电话,也是有点哭笑不得——五六千万身家的小老板,在青城山也算大施主了,“你们还去了麻姑山?这才真是的……不过关主持在某些方面,人面确实比较强。” 男人听得就是一惊,“这个地方,还真治得好我的肺癌?” “能不能治好,这真是两说,”张洞远的回答,让男人心里一凉。 不过下一刻,他轻笑一声,“但你那两千万能花出去,就没问题……主要看人家收不收。” 男人忍不住又问一句,“他真的可能不收吗?” “多稀罕呐,”张洞远不屑地笑一笑,“道门的底蕴,你以为是那些秃驴能比的?” “那我现在就去找关主持,谢了啊,”男人挂了电话。 下一刻,董曾鸿的电话就打到了冯君的手上,“冯老大,我有个情况要跟你汇报一下,这个、这个、这个丹霞天的关山月……她恶意串货!” 串货是什么意思,大家都懂的——划定的区域,我家的生意,让别人家做了。 我还划定了各个区域的代理?冯君感觉自己有点懵。 等他问明白情况之后,才哭笑不得地表示,“这个事儿呢,丹霞天做得有点不矜持,我知道了,但是关主持那边的局面,一直没有打开,咱们都是道门一脉,体谅一些吧。” 董曾鸿也是明白事儿的人,“体谅倒是好说,丹霞天确实不怎么景气,但是您得跟她说一声,信徒不是求来的,江湖手段……该用还是得用一下,她不能坏了大家的饭碗。” “我才不会说呢,”冯君很干脆地表示,“我给你们一些指标,是考虑道门生存不易,是让大家找饭辙的,具体该怎么处事,你们内部协商,我又没想着领导道门,瞎出什么头?” 顿了一顿之后,他又出声发话,“董道友最近来一趟吧,我又弄了点灵石。” 他毁了对方的天机盘——虽然不是有意的,但是找补一些灵石也是必须的,讲究人嘛。 (三更到,召唤月票。) 三更九千字,正能量 正在手打中,稍后即将更新,更新后需再次刷新页面才能阅读! 第一千三百章 需求旺盛 冯君这一次癌症病人“扩招”,还真的是生出不少意外来。 体制内的那三十人倒还好说,因为都不是自己出钱——或者说大头不是自己出,服从组织调派是很正常的,但是面向社会那三十个名额,还真是有点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味道。 其中杨玉欣介绍来的名额,就占了五个之多,因为她太清楚冯君治疗癌症的水平了。 她认识的人非富即贵,在此之前,就有人想找冯君治疗了,不过她不想让他为难,所以那些有需求的,她统统托了别人的门路,走了体制内的指标。 这些指标当然不是很好拿下的,不过走替补就要容易很多了——冯君见到的那些“补充人员”里,就有古家塞进来的,只不过大家都不说就是了。 现在冯君有了针对社会的指标,杨玉欣当然要拿过来使用,反正这些指标都不是公开面对社会的——知道洛华庄园治疗癌症,你也得找得到地方报名才行。 甚至这五个名额里,杨玉欣自己的关系只有两个,其余三个是古老大和古老二塞过来的——从体制里想办法太麻烦了,还要搭不少人情,不如直接让弟妹操作了。 杨玉欣这是个意外,其他的意外也不少,有人打着王屋的旗号过来了——是朝歌一个建筑商,冯君直接就不认账:我跟王屋没那个交情,癌症护理中心还得有三个月才开门。 这朝歌的建筑商听说过冯君的事儿——冯老板曾经在朝歌做过锅驼机的生意,被市里赶绝了,两边仇恨挺大的。 所以他以为,冯君是真心看不上朝歌的人,跟王屋什么的没太大关系,但是他自身又有刚需,于是他就去伏牛省的卫生系统去求人了。 然而事实证明,这种路线图是错误的,到最后他还是不得不求助于吴利民,也就是盛唐建筑的少东家,才进入了这一期的名单。 吴利民也推荐了两个人,连上这位的话,就是三个人了,两千万的治疗费用不算少,但是玩房地产的,谁还没几个富豪朋友? 事实上,就连李诗诗这种乡下妹子,也推荐了一个癌症病人来,推荐的也不是外人,就是她们村的——郊区的一个村的村长。 另一个推荐大户是高强,他推荐了四个人。 要知道,他以前是从事中医打假工作的,接触的医生多,接触的病人也多,很多人都是病入膏肓之后,发现西医没办法治疗,才转而求助于中医,他打假的行为本身就有很强的话题性。 现在他不打假很多年了,但是口碑依然在,他推荐的神奇疗法,很多人也愿意尝试。 其实说人话就是,他混的是京城的圈子,有钱人不少,既然他有信誉,别人也不介意尝试一下别的治疗方法——反正已经癌症了,大不了再多出点钱。 两千万……那也算是钱?三环里卖两套房子就有了。 这些关系就占据了三十个名额里的相当份额。 没错,冯君所谓的面向社会的指标,并不是只提供给道门的,虽然大多数人碰不到这个门槛,但是自家人都占不上便宜的话——那就另外开一个通道,让自家人占便宜好了。 不管怎么说,面向社会的三十个名额,在短短的时间里就爆炸和超标了。 茅山介绍来了五个癌症患者,武当介绍来了十三个……个顶个都是交得起两千万的。 要不说道门里还是武当红火,他们的名单一递,直接就超额了,这还是武当接到这消息比较晚,而郭长老仅仅是个长老,不是掌教。 冯君也忍不住感叹:在没有垄断的前提下,社会需求是多么地旺盛。 感叹归感叹,规矩还是要讲的,定下面向社会三十个人,就是三十个人,这一点上,可以说他相当死板,不太有人情味儿,但是全靠人情怎么管理? 为了在三十九个人里筛选掉九个,冯君再次现场甄别,亲自挑选出了九个人——你们赶下一拨,因为你们的身体状况还能支撑。 这种将患者拒之门外的行为,引起了落选者的不满,要知道,这些都是拿得出两千万治疗费的主儿,搁在社会上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 不过大致来说,越是这种人,越知道洛华的难惹,大部分人得知自己身体尚可,也就不再说什么,还有人想通过别的渠道来关说,达不到目的也只能悻悻地放弃。 其中有一个家伙挺不高兴,说我拿两千万治病,还要看别人的眼色?去尼玛的,这地方我再也不来了! 冯君根本就不在意这些反应,直到另一个家伙拉了一车人来,堵住了康复中心的大门。 此人是个生产零配件的老板,做大了之后,把整个家族都带动了起来,整个村子都是做这个行业或者为这个行业配套的。 村子是一姓村,虽然是外省人,但是人家直接拉来了一车老弱妇孺,就赖在康复中心门口不走了,还扯了横幅。 康复中心这边是有人守卫的,除了任志远的人,还有相关部门的人。 按说相关部门是挺厉害的,但是面对一群老弱妇孺,也没办法下狠手。 冯君听到这消息之后,气得笑了起来,“居然闹到我这儿来了?” 一开始他没有管,想看看那边有什么应付的招数没有,总算是还有强力部门的人,人员出入和物资采买,都还不受限制。 结果到了第二天,这群人居然找来了路障堵住门,不许工程队施工了。 要说这大冷天的,这么折腾下来,对方也不好受,然而那位还就认死理了,又弄了一辆车,两辆车横在门口,人就住在车上。 这时候,冯君才让人带来一句话,“这个人,洛华以后都不会治,包括你们这个村子的人,都会上了洛华的黑名单。” 然而这依旧没有什么用,倒不是对方觉得一个村子的人都不可能得癌症,关键是这治疗费用太高,哪怕这个村子的人都比较富裕,可是也没几家能一次性拿出两千万的。 第二天晚上,陈胜王出手了,他居然使出了幻术,搞得现场阴森森的不说,还有飘来飘去的鬼影和呜咽声。 冯君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异常,看到他居然这么搞,也是有点哭笑不得——合着道门各脉传承下来的道统里,还就是这种装神弄鬼的手段相对比较常见。 不过话说回来,这种东西还真是挺吓人的,这大冬天的夜里,本来就冰冷刺骨,再加上这阴森森的玩意儿,两车人受不了啦,开始冲击康复中心的大门。 这一下,负责保卫的人就不答应了,他们已经忍了两天,终于不能再忍,于是果断出手,噼里啪啦地打倒一片。 被打的老弱妇孺报警了,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警察来了之后,还没处理呢,上面领导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说把被打的人带走就成了。 后来这家人还想举报洛华庄园非法行医,但依旧没有什么用。 卫生系统倒是很想处理一下,但是没那胆子——关键是人家也没公然宣布行医。 发生这件事的时候,冯君正在回灵阵里用灵石稳固修为,一天下来也要花费三十多块灵石,这还仅仅是打磨灵气,可见出尘期的修炼,对资源的要求真的很高。 他稳固了十来天之后,觉得没什么问题了,于是出来找陈胜王——他对他使用的那种阴森森的幻术,还是有一定兴趣的。 结果陈胜王居然很不好意思地告诉他,这并不仅仅是幻术,而是提炼出的阴气。 他提炼阴气倒不是专门为了阴人,而是他修炼的功法阳气太盛,虽然他很是找了几个女人,但是偶尔出点偏颇,还是需要阴气调理。 道门需要阴气调理的修者,并不仅仅是他一个,有些著名的阴气所在地,经常会被道门某些支脉霸占。 如今正值盛世,人口繁衍众多,阳气旺盛阴气衰减,著名的北芒之类的地方,阴气几乎被消化殆尽,不过陈胜王费尽心机,走遍名山大川,终于在晋高官平发现了一口阴泉。 “阴泉?”冯君对这个消息比较感兴趣,事实上,他还没有见过这种景观,“可以供出尘期的修者修炼吗?” “炼气期都修炼不成,哪里来的出尘期?”陈胜王苦笑着摇头,“这几缕阴气,还是我苦心凝练而成,也不敢采集太过,每隔十来年,我才去一次。” 冯君却是越发地感兴趣了,因为他要在地球界杀时间,找点有意思的事情来做,是很有必要的,“那这阴泉是怎么形成的?” 陈胜王摇摇头,不好意思地发话,“我是冲着长平之战去的,总觉得那里怨魂比较多……没准是这样形成的?” 冯君摸一摸下巴,“照你这么说,那金陵岂不是怨魂也很多,没听说那里有阴泉呀。” “那里虽然没有阴泉,但确实曾经阴气很重,”陈胜王正色发话,“六朝古都的气运都驱不散,四十年前我曾经去过,可惜阴气淡了点,不堪使用。” “你带我走一趟吧,”冯君正色发话,为了防止对方有什么不舍,他做出承诺,“如果有什么收获,我帮你找功法。” 第一千三百零一章 一期元老群 陈胜王并没有什么不舍,他虽然将阴泉掩藏得极好,但这并不是方壶独有的资源。 如果没有人发现那里,在若干年后,陈胜王愿意在那里修建一座分院的话,或许能勉强占据阴泉,却也没有资格说什么“自古以来”。 冯君又在洛华待了十天,等到了六十名癌症患者出院的时候。 这一次,并不是所有人都完美地消除了癌细胞,一名武当介绍来的病人,体内的癌细胞扩散得过于分散,一个疗程下来根本无法完全吞噬。 不过此人的身体状况尚可,所以他可以直接继续下一个疗程。 别人都离开了,只有他没有走,这名患者心里有点小小的失落,但是别人的治愈,也带给了他希望,他居然有心情开个小玩笑,“看来我的命比较贵重,居然要四千万。” 冯君却是通过李诗诗告知对方:两千万就是治疗癌症的费用,不会让你重复交钱。 这名患者感激之余,也忍不住痛骂此前两个作妖的病友:洛华庄园如此友善之地,居然被人谩骂和围攻,等我出去之后,一定要找那俩麻烦 两天之后,大部分病友的复查情况反馈了回来,这位的心里就更踏实了——别人都能治好,我肯定也行啊。 跟他保持联系的,是面对社会收治的癌症患者,另外三十个患者身份特殊,只跟他们有很浅的接触,倒是社会上这三十人,关系处得都还不错。 三十人里有穷有富,最穷的是锦城卖烤串的那位,但那也是有五六千万现金的主儿,富的当然就更不要说了。 简而言之,这些起码交得起两千万治疗费的人,基准的财富值高于平均值很多,所以又有人组建了一个威信群,将大家拉到群里。 这个群的名字初开始叫“绝地求生”,后来又被改为“日行一善”,不过最终的名字最为响亮,叫做“洛华一期元老群”。 元老群的群主本来是一名上市公司的老板,但是后来不知道何故,把群主转让给了一名叫做“红十字华”的人。 当然,这个群的故事不仅仅是一个未曾接受治疗、却被转让成为群主的ID,更重要的是,原本三十一个人的群,后来竟然增长成为五百人的群。 真正的“洛华一期”仅仅只有三十人,他们甚至没资格称为“一期”,毕竟在他们之前还有三期病人,但是那三期……不说也罢,是接受了严密的组织安排。 这一期是真正地面向社会,所以自称第一期并不为过,而且这些人有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并不确定洛华的治疗效果有多好,就要砸钱求生存,手笔大不说,家底也算丰厚。 后面的若干期,就不是这么回事了,洛华的名声越传越响,治疗费也多次下降,很多人倾家荡产甚至借贷来求治疗,治好了癌症之后,很可能负债累累。 正是因为如此,“洛华一期”成为了一种身份的标志——不是说得过癌症,而是“有钱、敢赌、运气还好”。 因为有共同的死里求活的经历,身家也都不算差,群友之间相当地友善。 偶尔有群员表示,“投标保证金还差一千多,肿么破?在线等,挺急的。” 这个一千多,是一千多万的意思,不是一千多块。 然后下面就会冒出整齐的队形,“大佬求带,看私聊”,“大佬求带,看私聊”,“大佬求带,看私聊”,“大佬求带,看私聊”…… 这么友好的气氛,后面二期、三期……很多期的病友都听说了,当然也很有兴趣进入这个群——这已经可以被视为一个社交平台了,尤其还都是高素质……高净值人群。 第一个非一期病友的进入,是那个老群主的朋友,也是个上市公司老总。 进群之后,他先发了二十个五千的红包,红包内容就像复读机一样,“终于进了传说中的一群”,“终于进了传说中的一群”,“终于进了传说中的一群”…… 然后这就成为了入群的标准,进了洛华一期元老群,先发十万的红包。 不知道哪天,这个群就满了五百人,大致来说,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ID之后多半会标注自己是哪一期的病友,还有标注地址和身份的群友。 群虽然大,潜水的却很少,开玩笑的人多,但是胡乱承诺的很少,因为“红十字华”踢人的时候,根本不考虑对方是什么身份。 比如说,有个ID叫“zheng监会二号shou长”的,因为答应了一个群员,帮忙替他的公司上市,半年都没有做到,态度还不是很好,就被“红十字华”直接飞走了。 踢走一个人,群员就变成四百九十九了,瞬间就有群员邀请朋友入群,群主会在三天之内遴选一个人入群,凑足五百人,然后新入的群员开始发红包…… 到了后来,这个群的群员资格越来越抢手,以至于为了防止被“红十字华”飞掉,有人说了可能不合适的话之后,直接就是十万的红包发出来,“只是玩笑”,“只是玩笑”…… 有一天,一个转发爱心筹款的家伙被踢了,“红十字华”在群里给出了踢人的原因——“三十万的爱心筹,也要转发到群里,他自己帮不了这个忙?” 然后,一个叫“落花时节又逢君”的家伙,被邀请进群了。 有人撺掇说,新人发红包了,结果那货装死,就是不发红包,于是就有人艾特群主,说新人不守规矩,飞掉他。 下面又是整齐的队形,“飞掉他”,“飞掉他”,“飞掉他”…… 也有人注意到,落花时节又逢君是被群主邀请进来的,不胡乱起哄 一个ID打乱了队形,那ID的名字是“清明时节雨湿湿”,大家都知道,这是洛华的管理层,是一个姓李的小姑娘,“那是我们老大,不许起哄”。 瞬间,就有四五个红包出现——都是那些明白事儿的人,“欢迎冯老大”。 这是洛华一期元老群唯一的一次,被邀请的人进群不发红包。 与之对应的是,其他四百多群员发欢迎红包,欢迎此人入群。 落花时节又逢君在群里很少冒泡,不过一冒头就是大事,譬如说,“平塘打贷河天坑谁熟?我出一千,求老司机带……” 就像炸了窝的蜂群一样,下面瞬间就是整齐的队形。 “冯老大的钱谁敢挣?十件三生老酒,裸带。” “冯老大的钱谁敢挣?十件三生老酒,裸带+1” “冯老大的钱谁敢挣?十件三生老酒,裸带+2,看我朋友圈。” “冯老大的钱谁敢挣?十件三生老酒,裸带+3,楼上P得太狠,关键是抠脚大汉……” “冯老大的钱谁敢挣?十件三生老酒,裸带,老大看我云盘,密码XXXXXX,纯天然无整形,假一赔十……” 这个群相当欢乐,不过那是以后的事,现在群刚刚组建,一期元老都没全拉进来呢——有三个老人连威信号都没有。 第二期来得很迅速,三十个组织名额甚至在患者出院之前就敲定了,而三十个面向社会的指标,有一个上期未结束,还有七个上一期报名之后被刷下来的,其实也就二十二个名额。 这二十二个名额也是提前就招满了,李诗诗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要求敲定一个人就报一个人的名字,就像挂号一样,按先后顺序来。 至于二十二个人之后,那就抱歉了,只能等待第三批。 李诗诗她家所在的村子的村长,上一次被筛选下去了,这一次是自动加进来的,按说他应该高兴,毕竟筛选下去的理由,是病情还不够严重。 但是这村长心里也有点不爽,觉得小李做事不厚道,不给我这大村长面子,回去之后,跟家里人很是抱怨了几天。 这一次李诗诗通知他,是村长的弟弟接的电话,听说洛华通知哥哥前去交钱治病,做弟弟的直接回一句,“看情况吧,家里不一定凑得起这钱。” 一天之后,村长的夫人听说了此事,她担心老公的病情,主动打电话给李诗诗,说什么时候开始治疗,我家好去筹钱。 村长家里不差钱,但是不能嚷嚷得全世界都知道不是?适度地哭穷是必须的。 李诗诗的回答很干脆,“这一次的人已经满了,等下一次吧。” 村长夫人闻言,顿时就急了,“诗诗你怎么这样啊,怎么也是你叔呢,上次被刷下来也就算了,这次怎么也该轮到了吧?” “他是轮到了,但是上一次我打电话,二叔说看情况,没有确定要报名,”李诗诗跟村长家其实没关系,一个姓李一个姓刘,怎么也牵扯不到不到一家,叫声叔那是礼数。 村长夫人不答应了,“诗诗,我们也没说不去呀,家里不是在筹钱吗?” “二叔有考虑的意思,别人听说了,就顶了我叔的名额,”李诗诗很无奈地回答,“我也不好说啥。” 后面排队的患者,本来只选了二十二个,听说前面有人未必有钱,第二十三个表示,那就选我好了,总不能耽误大家的治疗不是? 村长夫人大怒,“敢顶我家老刘的缺,谁这么胆大包天?”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三百零二章 一视同仁 顶了刘村长缺的,不是伏牛本地人,是来自百粤的企业家,罗浮山青霄子道长介绍来的。 百粤人比较迷信鬼神、风水、阴阳什么的,不过小事情通常都是找本地人解决问题,对于“北方人”,他们在意的是名声。 茅山、武当、龙凤山之类的,百粤人比较信任,但是洛华嘛……真心没有多少吸引力。 不过罗浮山的青霄子道长在百粤还是相当有名的,他倾情推荐,自然也就有人前来试一试——都已经是绝症了,该试的都要试一下才甘心。 来的这位是个小老板,身家也就五六个亿,在“北方人”眼里,这样的身家不算差了,但是在百粤还真不算什么,连百粤前五百都进不去。 小老板主要做加工和贸易,在郑阳没什么人脉,但是他有钱啊,有钱就能为所欲为。 刘村长一听说是这么个人挤了自己,心里真是极其的不爽,有钱就了不起吗?老子钱比不过你,但是在郑阳,我有人呐。 村长大人怒了,不过他没敢找洛华庄园的麻烦——不管他知道不知道洛华的厉害,反正下一步他治病,还要看对方的脸色,当然不能玩这无脑流。 他先找的是李诗诗,李家在村子里也算大姓,有四五百号人,如若不然,李诗诗也拉不了那么一大票亲戚朋友去洛华帮忙上工。 不过李诗诗也跟着冯君学坏了,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她向村长表示:是你家人自己说未必筹得到钱,那就只能让后面的顶上来,治病救命的机会是很珍贵的。 村长期期艾艾地表示,能不能加一个名额。 绝对不可能!李诗诗很干脆地表示,这事你不能怪我,要知道,连这治疗的机会,都是我帮你争取到的。 刘村长倒是想怪李诗诗,可他哪里有那个胆子? 搁在三年前,他拿捏她毫无压力,但是现在,李诗诗“有能耐”的消息已经不胫而走,不但能介绍村里人赚钱,还有区里的干部去她家探望。 所以他只能派人去找那百粤商人,希望他识趣点,让出这个名额,“这里是伏牛不是百粤,就算你能治好病,出点别的事儿也挺没意思的,对吧?” 这百粤人气得够呛,但是考虑到村长这种地头蛇实在不好招惹,就打电话咨询青霄子——我遇到了这么一档子事,现在该怎么处理,大师您给个建议? 青霄子听了之后表示:这事儿是洛华庄园安排的,你也是听从了他们的调派,那村长找你的麻烦,实在没有道理,我给冯山主去个电话说一声。 结果当天下午,村长就被区里的领导叫了去,劈头盖脸一顿臭骂——你想死也别连累大家,居然敢跟那边作妖,人家安排的事情,是你能指手画脚的? 要不这样,我看你身患重病,不适合继续工作了,还是辞去村委会zhu任一职吧。 村长这才意识到,洛华的能量恐怖到了何种的程度。 不过,他又怎么舍得轻易辞职?于是又找到了李诗诗,请她关说一二帮忙求情。 但是这一次,李诗诗都不帮他,只是表示:这事儿是老大安排的,我具体负责,你居然跑去威胁别人,这是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嘛。 需要把你放在眼里?村长再次刷新了对她的认知。 不过从这句话,他也切身地认识到,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姑娘,已经成长到了自己必须仰望的地步,甚至连自身村长的职位,她都能一言决之。 事实上,村干部并不全是只会玩小脑筋的,村长意识到今非昔比了,于是很光棍地表示,事情我也做了,小李你说叔该怎么办,你们才肯放过? 李诗诗的表态很明确,这事已经捅到我们老大那里了,你是躲不开的,如果想要平事,你就去找那百粤人道歉,人家不追究你,我们就揭过了。 可如果你还想在下一批治病,那就辞职吧,否则冯老大是不会治你的。 村长觉得自己太委屈了,我就是威胁了一下人,啥还没做呢,就要丢掉乌纱帽了? 他希望李诗诗再提供一个方案。 但是李诗诗问他:你也是当领导的,如果别人不把你的安排当回事,你会什么感受? 村长想一想,找那百粤人道了歉,再没提治病的事,也就不用考虑辞职了。 他也不是单纯的舍命不舍官,而是他的病情确实没到最严重的程度,他还想着通过别的手段治疗——没准就治好了呢。 洛华那边疗效好,可也不是万能的,而且……两千万真的很贵。 等到村长再次决定求助于洛华的时候,等待治疗的病人已经排到了三个月以后,他辞掉了村主任去找李诗诗——事实上,他的身体已经不足以支持他的工作了。 听说三个月后才能治疗,他强烈要求李诗诗帮忙加个塞,费用好商量。 要不说有些人的斤斤计较,真的只是小聪明,看似精明实则愚蠢。 李诗诗表示,加塞我是不敢的,也没谁有这胆子,你慢慢地排队吧。 不过这村长的运气不错,终于还是熬到了三个月后…… 第二期面向社会的患者招收完毕,六十个病人开始封闭治疗,冯君则是带着陈胜王前往晋省一行。 这一次,他惯例把手机放进了储物袋,陈胜王也有样学样,他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比冯山主还会猥琐发育——道门中都很少听说方壶有炼气中阶的大修士。 陈道友对长平的地形还是很熟悉的,两人在城市里逛了两天,选一个夜晚突然进山。 阴泉是位于一个山谷中,距离山谷不远处就有村庄,而这山谷中,有新坟旧坟上千座,有些坟头低矮到都看不出来了,还有的地方有兔子窝、蛇洞。 冯君的感知能力何等惊人?才一进山谷,就直奔一处小土坡。 陈胜王笑着摇摇头,抬脚紧紧跟上,不过他终究是岁数大了,哪怕是炼气五层,腿脚也远远不如冯君便捷。 来到地方之后,他掀开半片残破的水缸片,挪开两块土坯,露出了一个阴气森森的洞穴。 冯君拿出应急灯照一照,发现洞口不大,只有人头大小,里面空间不小,有一人多高,十余平米大小,坑底有脸盆大小的一汪清水。 这些场景写出来感觉没什么,但是真正亲身经历,才知道有多么酸爽。 大冬天的夜里,荒郊野外的乱葬岗,北风一个劲儿地刮,阴气在呼呼往外冒,透过人头大小的洞口,冯君甚至能看到,坑洞里有不少白森森的骨头。 冯君的眉头皱一皱,“这不会是个什么墓吧?” “以前里面尸骨很多,”陈胜王波澜不惊地发话,“都被我捡出来了,到后来封洞口的时候,想着留几根骨头能唬人,才又丢进去几根。” 真正的道门中人,神经果然粗大,根本不介意这些东西。 冯君也看出来了,洞口是经过处理的,除了是不让人发现阴泉,还有别的考虑,“这么做,能有效地封锁阴气的逸散吗?” 陈胜王也不觉得,冯君想不到这些,于是他回答,“作用肯定有一些,不能完全阻止阴气外泄,但是起码可以保证,阴气不会伤人。” 对真正的道门修炼者来说,用阴气害人是真正的明珠暗投,用阴气修炼或者治疗,都比害人强多了,陈胜王自己要积攒阴气,所以才封禁了洞口,不过从客观上讲,也确实保护了当地村民不受阴气的侵袭,这也是真正的功德。 冯君点点头,一抬手放出一个阵盘来,激活之后发话,“我布置了一个幻阵,现在能把洞口弄得大一点吗?” “有幻阵当然可以,”陈胜王有点激动,“当年我没有这些手段,弄几块大石头挡着,石头都会被人抬走,这地方真是什么都缺……” 其实在村子里,这种情况很正常,四周山上、水里的各种东西,只要村民们看上了,就可以拿回家修整一下自用。 陈胜王就想起当年,自己是多么不容易,弄一个大树根,都会被村民们抬回家做了剁肉的砧板,为了修补这个洞口——关键是要修补成天然得模样,他真的是煞费苦心。 不过现在有幻阵,那就简单多了,他一抬手,就将洞口扯开到一米左右,“还是钻进去吧,弄得太大不好收拾。” 有冯君这个出尘期修者在,其实再大的洞口也好处理,不过他不愿意多事,一猫腰就跟着陈胜王钻进了洞里。 洞里真没什么好看的,就那么皮股大的一块地方,几眼就扫得完。 冯君放出神识感知了起来,发现在这里神识很受限制——神识本来就不是万能的,否则以孔紫伊那可以媲美金丹的神识,岂不是早就发现了止戈山下的天机石? 他一边感知,一边随口发问,“你就没有调查一下,阴泉是怎么形成的?” “没法调查啊,”陈胜王苦笑着回答,“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口阴泉,我怎么可能做什么破坏性调查?” 冯君沉吟一阵,从储物袋里摸出了一部手机——没有装通讯卡的那种。 第一千三百零三章 意外 冯君一直认为,这一口阴泉的形成,肯定是有其原因的。 好吧,这是废话,关键是他想起了阴魂大佬弄出的木煞之气,那木煞之气是副产品,真正的好东西是万年木髓琥珀。 那么这一口阴泉的下面,会不会也有什么来历非凡的宝物呢? 所以他拿出一部没有信号的手机,打算查看一下四周。 陈胜王看着他的行为,心中相当不解,冯山主这是打算做什么? 只见冯君拨弄了一阵手机之后,沉吟了起来,然后又摸出一根烟来抽。 一根烟抽完,他才出声发问,“陈道友,此地的阴泉,你有未来的处理计划吗?” “暂时没有,”陈胜王摇摇头,“我倒是想过,年老之后在附近建一座道观,也算是我方壶别院,这阴泉就可以做为方壶的庙产,不过此事操办起来比较困难……” 对他来说,建道观的钱好说,比较头疼的是,如何在地方得到支持以及本地村民的态度,不过这也都是花点功夫就能处理的。 他最感到为难的是,“关键是方壶和晋省……怎么也捏不到一起呀。” 冯君试探着发问,“我如果想把这阴泉毁去……” “毁掉就毁掉吧,”陈胜王不以为意地回答,“这是我自己的机缘,跟方壶道统无关,我如果真的缺阴气了,还可以去找关山月,她麻姑山的秘境里,也有不少精纯阴气。” 丹霞天的小世界里,当然不缺阴气,冯君当初还在那里得了两颗阴冥珠。 陈胜王也精明,绝口不提功法的事情——如果我献出这口阴泉,你还不满意的话,那我就争取再立点功劳好了。 不过他有一种预感,冯君如果真的毁了这一口阴泉,他的功法基本上就有着落了。 冯君又摸出一根烟来,同时又递给陈胜王一根——这货也是抽烟喝酒的道士。 两人点燃烟,冯君才出声发问,“陈道友,你说这阴气如果是来自于古尸……该不该把那古尸毁去?” “古尸!”陈胜王听得目瞪口呆,半天方始发问,“莫非……是旱魃?” “倒也未必是旱魃,”冯君沉吟一下摇摇头,“反正这阴泉的形成总有原因,你不会连这个也没想到吧?” 陈胜王愣了一愣之后,很光棍地点点头,“这个我自然是想过的,但是我刚才就说了呀,找一口阴泉实在太不容易了,我珍惜还来不及,怎么会调查源头?万一断了泉脉就坏了。” 冯君能了解他这种心情,事实上他自己都在纠结中,“在我的认知中,在盛世的情况下,阴物是很难作祟的,你们方壶一脉是怎么看这个问题?” “我们也是这么认为的,”陈胜王正色回答,“盛世阳气自然重,哪里能有多少阴物作祟?所谓国之将亡,才必有妖孽……就拿这个阴泉来说,没有我的保护,没准已经消亡了。” 就像他说的那样,炼制几缕阴气都要让阴泉温养十来年,生怕使用过度玩坏了。 然而,有个问题他也是必须重视的,“不过冯山主,你确定那是古尸而不是旱魃?要是旱魃的话,不除还真是不好,一旦出世,天下大旱啊。” “这我怎么能确定呢?”冯君苦笑一声,“出世才能知道,它是不是旱魃,不过旱魃只是旱情预兆,说它能影响得天下大旱,我觉得也是以讹传讹。” “没错,关于这个,我师门也有记载,”陈胜王犹豫一下点点头,“旱魃喜水,遇到喜欢的人,还会赠之以水,但它本身是会带去相当的旱情,所以这个阴泉……” 他越说声音越小,脸色也越来越难看,显然是从对话中想到了什么。 冯君的面色也有点古怪,“这是一具怨尸,在地下百余米处,它还没有出世成为旱魃,这一片墓地的阴气被它吸收了不少,但是同时,它还在供应这一口阴泉。” 陈胜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供应阴泉,其实就是保住了这股山泉。” 地上那一汪清水,是实实在在的泉水,只是水里富含了浓重的阴气,才被称为阴泉,而不是说这水是阴气所化,才能被称为阴泉。 至于说这泉水只有脸盆大小,不足一尺深,那说明水位就是这么高,而不是总共只有这么多水——否则这么些年过去,哪里可能还有这么一汪水? 换句话说,哪怕百余米下的怨尸真的可能化为旱魃,但是它现在的行为,对人类也有友善之处,毕竟长平这里属于典型的缺水地区。 这一汪泉水直接饮用肯定是不行的,但是取回家去烧开了喝的话,也就无所谓了。 反正这个怨尸做的事情挺奇特的,吸收其他死者的阴气,却又要输出阴气,保持一点微不足道的水源,实在令人不解。 其实它吸收死者阴气,也不算坏事,起码不会让这里阴气泛滥,而它输出的阴气相当精纯,可以让陈胜王凝练之后拿去修炼。 冯君忍不住感慨,“照你这么说,这怨尸是帮着消去初死之人的阴气,同时还让修者提升自身修为?” 这哪儿还是怨尸?简直是**了!不过死者的阴气被修炼者这么使用,才是最有意义的。 陈胜王闻言,也发现自己的立场似乎出现了一些问题,于是干笑一声,“我只是这么分析一下,冯山主您也说了,那是怨尸……心里有怨气的。” 冯君一摆手,淡淡地发话,“我对怨尸也没有成见……没有怨念的话,它早就死得透了,我并不认为,怨尸就一定会害人。” 陈胜王听得有点抓狂,“那冯山主你到底什么意思?我一定配合你。” “我都不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冯君幽幽地叹口气,“我也是拿不定主意,所以想跟你商量一下,要不要毁了这家伙。” “旱魃肯定不好,但是它还没有出世,表现得也这么人畜无害甚至有益,这么把它毁了的话,我心里也不是很舒服,所以想听一听你的建议。” 冯君有的时候,主意拿得特别正,但是有时候也很愿意听别人劝。 “我能有什么建议,”陈胜王也只有苦笑了,“您要是觉得……对了,这怨尸什么修为?” “蜕凡五层,”冯君给出了答案,“修为曾经是炼气四层,掉到这种程度了。” “修为掉了?”陈胜王的眉头皱一皱,“掉了还能再升起来……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修为掉了肯定是好事,不过这种掉修为大概率是因为正处盛世,阴气被削减得厉害,等到由盛转衰的时候,恢复修为应该也不难。 不过最令他吃惊的是:冯君怎么可能知道得这么多,出尘中阶真的恐怖若斯吗? 冯君并没有回答他,而是沉声发话,“以它的潜力,入世的时候可能突破出尘期。” 如果真的是旱魃,出世之际会有一个修为暴涨的过程,突破出尘期也很正常。 陈胜王的脸色越发地难看了,“历史上曾经有过金丹期的旱魃。” 方壶的道统久远,虽然比不上手机位面的修仙界,但是对地球界历史的了解更多一些。 冯君笑一笑,“现在的地球界,不支持金丹晋阶,这个你放心好了。” 地球界不会再出现金丹,是道门公认的,这里就再没有产生金丹的条件了。 冯君也认可这一点,不过那全凭他自身的判断,想他也走了不少地方,连个出尘高阶的聚灵阵都找不到地方搭建,金丹……到哪儿去晋阶? 不过陈胜王还是有点不安,“但是它有可能是出尘巅峰啊,到时候很可能无人可制。” 他如果说别的也就算了,最后一句话,冯君是真的不爱听。 “无人可制?呵呵,出尘巅峰又怎么样,这盛世怎么还不继续维持五十年?五十年之后我都不能抵达出尘巅峰的话,也就活该它猖獗了。” 其实他想说的是,哪怕现在他只是出尘中阶,也不怕跟出尘巅峰的旱魃斗一斗,真要急了眼,他还可以从手机位面招募外援过来——不过这是最后无可奈何的选项。 事实上,他身怀金手指,自己就有单独干掉对方的信心。 而陈胜王却是皱着眉头表示,“这事儿要谨慎,你不是要跟我商量吗?我个人的认为是,宁可杀错不可放过,虽然我真的很在意这个阴泉……不过毁了吧,算是我的决定。” 他隐约感觉,冯君可能是因为不想付出毁掉这个阴泉的代价,想让自己做出决定,那么的话,冯君也就不用承担毁掉阴泉的后果——比如说承诺的功法什么。 但是现在他决定,哪怕推迟获得梦寐以求的功法,也希望冯君能拔除这个隐患。 不知道什么时候可能出世的旱魃,还可能是出尘巅峰,实在太不可控了——陈胜王是个有私心的人,但是这一刻,他愿意抛弃所有的私心,只求不要把灾难带给子孙后代。 冯君用怪异的眼光看着他,好半天之后,才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你想多了,我只是想跟你讨论一下,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毕竟对我来说,这具怨尸并没有做过什么坏事。” “蛮不讲理地将它抹杀,我认为这样的行为是不可取的,总得观察一下它是否心存善意。”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三百零四章 现身 冯君一直暗暗提醒自己——自己能力大了,责任也就大了,不能单凭着个人喜好行事。 当你的率性给别人造成了“冤屈”,产生了严重后果,那就不是一句“误会”能解释的。 当然,对于这具怨尸的处理,他还有别的打算,不过现在没有必要说。 而陈胜王却是彻底地震惊了,“冯山主你别介意啊,我这人说话直……你有点圣母了吧?” 确实有圣母的嫌疑啊,冯君无奈地笑一笑,然后才发话,“如果我说,我有信心随时能摆平这具怨尸,不知道陈道友你是否相信?” “这个我当然相信,”陈胜王肯定不能说自己不相信,哪怕他是个货真价实的炼气五层大修士,但是道门混迹社会的那一套,他也全部了解——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不过紧接着,他就正色发话,“可是我不怕说句冒犯的话,旱魃的生命力很强的,如果这盛世可以持续百年,那么百年之后……谁来制它?” 说到最后四个字,他竟然是一脸的悲天悯人,只差在脸上写一句——不能任性啊。 说实在的,旱魃的战斗力,真的是相当可怕,影响力更加可怕,。 不过冯君还是一脸的不在乎,“百年之后……呵呵,现在我都不怕它,百年之后我会怕?” 百年之后,他可能已经不在地球位面了,没准都是元婴期、出窍期什么的了,但是与此同时,他的徒子徒孙也该成长起来了,怎么会在意一个金丹期都到不了的旱魃? 不过陈胜王不能理解他的信心从何而来,虽然他很不愿意说一些冒犯的话,可是现在却不得不出声了,“但是到了那个时候,您还活着……不,您还活在这个地球上吗?” “这个我想过,”冯君并不生气,而是笑吟吟地回答,“我不会留下什么麻烦的,在我离开之前,我会带它走。” 这是他的真实想法,有朝一日他打算彻底离开地球了,只要能来得及,他肯定会把这一具怨尸带走——不管你有再多的幺蛾子,去别的位面作吧,别在地球界玩。 等到了别的位面,那可就真不是怨尸能藏得住的,别的不说,只说那阴魂大佬,估计一眼就能把怨尸看得底儿掉,就算怨尸真的有金丹期实力,可是到了修仙位面,也是被镇压的份儿。 但是陈胜王明显地会错意了,“您要跟它同归于尽……值得吗?” “陈道友你……脑洞太大了,”冯君好悬吐血,“这么说吧,我就一个意思,它现在没有做任何的坏事,反而有很强的善意,我不能凭着个人喜好处置它,对它来说这不公平。” 他真的不认为自己是圣母心发作,他只是不想简单地判断对方是否邪恶还是正义。 他弱小的时候,曾经被那些掌握了话语权的人审判了很多回, 现在他也掌握了话语权,绝对不想成为自己讨厌的那种人。 陈胜王愕然了好一阵,最终点点头,“冯山主有慈悲之意,我怎么可能反对呢?” “等等,我尝试跟它沟通一下,”冯君笑一笑,猛地散发出了出尘中阶的气势。 不过非常遗憾的是,下面那具怨尸,没有丝毫的反应。 冯君摇摇头,“算了,这家伙未必能感受到,咱们走吧。”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种感觉,下面的怨尸应该能感受到自己,但是对方没反应,他也就作罢,不过在离开之际,他放了一块灵石在阴泉旁边。 走出山洞之后,他一伸手,空中出现一个丈许大小的手掌,连抓了两把土,将山洞的口堵住了,“新土会有点痕迹,幻阵先留着,咱们在周围转上两天,你的功法交给我了。” 陈胜王心里还在可惜那块灵石,但是冯君的行为不是他能影响的,他也没胆子去抢夺,现在猛地听说,功法有着落了,忍不住笑了起来,“真是惭愧,我还没做什么呢。” 冯君侧头看他一眼,正色发话,“你能考虑生灵涂炭,不惜为此毁掉一个阴泉,这份心性我就很欣赏,而且又让我开了眼界,给你一套功法算多大点事?” 离开之后,两人找个地方歇息了,第二天和第三天,都是在周边百里内四处转悠。 不过非常遗憾的是,冯君再也没有找到第二处有这么强大阴气的地方,零散的阴气倒还有一些,但也只是一些,细细一查看,没有任何的根脚。 第三天夜里,冯君和陈胜王再次来到了阴泉,打开山洞,发现灵石依旧在那里,只是有了一丝丝微不足道的损耗。 不过冯君用灵石用得太多了,知道灵气自然泄露的话,损耗绝对不会这么大,于是一抬手将灵石摄起,不以为意地笑一笑,“看来这位朋友不怎么给面子,那咱们走吧。” 陈胜王感受不出灵石的细微变化,更不知道冯君为什么这么说——你真的能跟尸体沟通? 但他还是点点头,“人怕古尸,其实尸体也怕修炼者,有些修者练了控尸之术,那些怨尸日日被炼魂,做些违心的事情,却连轮回也入不了,还要受天道惩罚,实在是……咦?” 下一刻,他愕然地看着那一汪清泉。 这一处泉眼是被他淘过的,没有泥土,只有些细微的砂石。 现在砂石一阵扭曲,竟然出现了两个字,“拜师”。 冯君的眉头微微一皱,“你居然想拜我为师?” 他是出尘中阶,对方再怎么脑残,也不可能要收他做徒弟吧? 细砂又是一阵扭曲,出现一个“是”字,但是最后两笔已经有点模糊了。 “咦,这倒是有趣,”冯君笑一笑,又将那块灵石取出,这一次是放到了泉水中。 灵石的灵气开始快速地下降,然而这“快速”二字,也不过是相对蜕凡中阶而言。 五六分钟之后,一团白雾出现在阴泉之上,逐渐幻化成一个半尺高的人形。 人形冲着冯君拱一拱手,传来一道意念,“小神无奈,寄身古尸中,不克赶来,还望上人恕罪。” “小神?”冯君闻言,顿时愕然,“你说你是神?” “土地神而已,”人影并没有觉得自家身份有什么了不起,很平淡地回答,“战死沙场之后被封土地神,得享香火,护卫一方安宁。” 这土地神也够悲催的,后来被人毁了神庙,差一点魂飞魄散,后来有人惨死化身怨尸,他用尽全力拼死了厉鬼,而那怨尸的肉身被村民们深埋,他正好寄魂进去温养。 冯君听得都有点匪夷所思,“原来你是体制内的?” “残魂罢了,”人影的情绪没什么波动,“洗练阴气无非是想再积攒些功德,后来发现没了神位,积攒功德太过不易,却又无意中发现,凝出阴泉可以遮蔽天机。” 这样的话,对方的行为就有了合理解释,怨尸这种东西不受天道所容,土地神借了人家的身子,当然就要承担相应的因果,他本来是想赚取功德,功德赚不上也不想被雷劈。 所以他躲在地底,上面弄出一口阴泉,天道若是注意,也是先注意阴泉,这就是个很好的掩护,不过他自己也因此失去了发展方向。 在这千余年间,这口阴泉被九拨人发现过,还被毁过两次,不过都没有惊动了当地的村民,土地神发现很多道士和尚对怨尸有成见,他也不敢现身。 还亏得这一次,冯君先表示出了善意,土地神虽然修为和神念都不怎么样,但是这阴泉是他凝练出来的,对于本地的花草树木和各种地形也很熟悉,所以能感知对方的善意。 当然,仅仅是这些的话,不足以让他冒险现身,关键的是,冯君还留下了一块灵石。 土地神在道士手中见过灵石,但仅仅是惊鸿一瞥,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也可以奢侈地使用灵石修炼。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他小心地使用了两天灵石,以求不被对方发现,却不成想,冯君要收走灵石,这时候他就实在不能装死了。 其实他心里也明白,对方早就发现他了,只不过人家懒得出手而已。 冯君听他说完之后,皱一皱眉头发问,“那如果我能给你盖个土地庙,你归位修炼,不是更合适一点?” “这不行呀,”人影的情绪终于有了点波动,“土地庙只能是朝廷册封,那才算正道,就算走淫祠野寺路线,也得当地黎庶信奉才行,现今这世道……又怎么可能呢?” 冯君摸出烟来,散给陈胜王一根,抽一口之后发话,“所以你要拜我为师?” 人影这次回答得很痛快,“时移世易,现今已经很难享受香火供奉了,末法时节天道崩毁,就算我再立土地庙,万一再被人捣毁,那就苦煞我也……” “此前我借体修炼,于修炼一途也多有心得,倒不如拜在上人门下,求长生之道。” 看来土地庙被捣毁,让你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啊,冯君想一想之后,还是摇摇头,“我不能收你为徒,我没有鬼修功法。” “那可怎么是好?”人影傻眼了,心说堂堂出尘期大能,连鬼修功法都没有? 第一千三百零五章 有伴了 冯君虽然没有鬼修功法,但是想到此阴魂的诸般功德,也不好不管不问,“你现在修炼的是什么功法?” “我一个阴魂,哪里有什么功法,”人影沮丧地回答,“无非是此前积攒的一点香火愿力,被我转成了修为,不过上人若是见我可怜,垂赐几块灵石,我恢复炼气四层却也不难。” 陈胜王笑了起来,“道友,虽然我借你阴气修炼了,应该感激你,但是我不得不说一句,想要灵石的话,那是不可能的……你知道现今灵石有多么匮乏吗?” 人影一拱手,“这个我能想到,只是不想再这么不死不活地下去了。” 冯君却是沉声发问,“就算我借你灵石,你借那怨尸修炼,将来它会发展成什么样子,你心里有数吗?” 人影很干脆地回答,“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不过旱魃……不可能的,倒是可能被人发现之后炼成飞僵,但是我也没办法,普通尸体我无法寄身,总不能寄身活人。” 冯君想一想之后发话,“我有一友人,是麻姑山千年前的上人,现为丹霞天秘境器灵,你可愿意追随她?” “那就也是魂体了?”终究是曾经的土地神,对魂体之类的情况了解不少,“有个秘境倒也不错,还有人说话,但是……得扛着尸体走?” “既然你已经出来,那具尸体不能留了,”冯君沉声回答,“我有阴魂石一块,可以寄身,但是你住进去之后,要收束气息,不要污了我的东西。” 他在手机位面学了不少知识,就知道阴魂石对阴魂来说,也算是洞府,有些阴魂喜好洁净,不喜欢阴魂石里有其他阴魂的残留气息。 当然,打扫阴魂石也不难,但是那个疑似出窍期的大佬就表示过,不喜欢用别人用过阴魂石,当时冯君还想,这有点像很多女人不喜欢借车一样。 现在他说出来,也是向对方表示,你们的那些东西我门儿清,别跟我玩幺蛾子。 人影似乎有点不舍,但最后还是叹一声,“那就……毁了吧,不过我有个不情之请,能否在我有了安身之处之后,再毁去此物?” 他知道那一具古尸不祥,此前只是其他人没有注意到,否则不是被人灭杀,就是被人炼了尸,甚至连天道发现此物之后,都会降下雷霆。 冯君这出尘上人发现古尸之后,还愿意网开一面,已经是很不错了,现在人家要毁掉他的房子,他还能拒绝不成? 双方商量妥当,人影消失不见,大概三个小时后,古尸出现在距离此地一百多米的荒地上,周边的土地并没有翻动的样子,看来这土地爷还是有点神异的。 古尸保存得相当不错,看上去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除了皮肤白皙,眉宇间是一团微黑的煞气之外,人仿佛是睡着了一般。 冯君直接拿一张纳物符装了这尸体,又拿出阴魂石来,让人影入住,然后带着陈胜王,直奔麻姑山而去。 抵达麻姑山的时候,关山月不在观里,去省里开会去了——随着丹霞天的崛起,关主持的会也越来越多,也算社会地位得到提高的一种表现吧。 关山月听说冯君来了,赶紧往回赶,跟她同行的,还有在锦城卖烤串的癌症患者——此人癌症被治好之后,也没有回锦城,而是直接回了老家,来到省城做检查和康复治疗。 当他听说,洛华庄园的老大去了丹霞天,二话不说就跟着关山月往回赶。 关主持也觉得挺有面子,在车上还显摆呢,“不是我吹牛,张洞远跟洛华的关系远不如我,冯大师一年能来麻姑山好几趟,青城山那边嘛……他好像总共也就去过一次。” 烤串患者当然也没口子地捧场,还安排家人在扶州准备礼物,当他赶到丹霞天的时候,小轿车的后备箱里是满当当的礼物。 冯君对此人也有印象,见到此人之后,眉头一皱,老大不客气地发话,“病刚好,身体还虚弱着,乱跑什么?” 烤串患者觉得这一趟来得太值了,在洛华的时候,他倒是想跟冯君说话呢,根本就没那机会,现在偌大的扶州,就他一个患者,肯定要借机跟大师拉近关系。 所以他笑着回答,“听说大师来了,一定得来道个谢啊,顺便带了点土特产,也不值什么钱,就是一点心意,大师您一定要收下。” 冯君也不跟他客气,随手丢过去个瓷瓶,“里面的液体,分四天喝下,每天一次,省得别人说,你为了来看我,把身体又颠出毛病了。” 这种瓷瓶是化开的培元丹,相当于半颗的量,拿来救人和送人,都不算太碍眼。 烤串患者因为匆忙赶路,确实对身体造成了一些负担,于是喜眉笑眼地收下了。 冯君却是一摆手,不耐烦地撵人,“去休息,一点土特产换一瓶药,你占大便宜了。” 烤串患者再三告罪之后,转身离开了,心里却暗暗告诫自己:以后丹霞天真要常来。 等到没人的时候,关山月先恭喜了冯君的晋阶——刚才外人在,她不好说这种话题,并且她表示,自己会带五名得意弟子前去观礼,“都是新收的弟子,让她们长一长见识。” 冯君笑着表示,自家人不用这么客气,然后就说起了自己的来意。 丹霞天的秘境一年一开,那是不想过度使用,关山月甚至已经有了计划,将一年一开改为两年一开——开得太频繁了,大家印象不深刻。 在不远的将来,她甚至有改为四年一开的打算,就像世界杯一样,成为道门一大盛典。 不过冯君想要临时用一下的话,那完全没有问题。 关山月点了点头,才要说话却又愣在了那里,七八秒之后,她苦笑一声,“祖师爷说了,临时开放秘境,要额外缴纳十块灵石。” “十块?看把她美得,”冯君一翻白眼,“两块,我的灵石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其实十块灵石完全在他的承受范围内,只不过地球界的灵石实在太少了,身为垄断供应者,他绝对不能容忍自家的货物烂大街。 麻三娘再次通过关山月喊价,“五块灵石,不能再少了,要不就等到试炼的时候吧。” 这种吃大户的架势,冯君不能忍受,“我本来还琢磨着,弄点鬼修功法什么的,看来麻三娘你用不着了?” 麻三娘借关山月的嘴表示,“鬼修……谁是鬼修啊?我是灵修。” “我,我也是灵修,”阴魂石里的土地神赶紧表示,不过他的意识,只能传递给冯君。 “别闹了,就两块灵石,”冯君一摆手,看向隔壁的房间——那里藏着秘境那幅画,“我说得很明白了,为一个没身体的阴魂找个地儿……严格来说,是个失了神位的土地神。” 下一刻,一个竹篮飞了进来,竹篮里冒出个小女孩的脑袋,她一脸的惊讶,“香火成神道……现在还有这种存在?” 一团白雾出现在冯君面前,逐渐凝成一个人形,这一次,影子居然出声了,“见过丹霞天的上人,小神是长平天安山的林黑虎,失了居所,还望上人收留。” “你这是……面目都显示不出来?”麻三娘盯着白雾看了两眼,一脸同情地摇头,“怎么就成这样了?唉,天道残破,果然是道法不显啊。” 然后她看向冯君,“算了,两块灵石就两块吧,正好有人陪我说说话,不过说好了,他这可是借住啊,这孤男寡女的……时间久了对我的名声不好。” 你俩都是灵体,还要什么名声?冯君无奈地翻个白眼,然后又轻笑一声,“麻道友最近没有追剧吗?有个《合租冤家》挺不错的。” “你可拉倒吧,合租小说我都看了不知道多少,”麻三娘不屑地表示,她在秘境中孤寂了千年,一旦接触到外面的世界,怎么可能不疯狂吸收各种信息?“我不是合租,我是房东!” 下一刻,她就有点不高兴了,“冯道友你是这什么眼神?我不是喜欢看言情小说,而是要了解最近千年的社会变化,这对我很重要……总裁文什么的,最讨厌了。” “随便你说,”冯君笑着一摊双手,“你开心就好。” 随着麻姑山的实力增强,开启秘境都不需要展开画卷了,冯君、陈胜王和关山月来到后山的大石头旁,一扇石门已经矗立在了那里。 曾经的土地神林黑虎进秘境走了一下,都没有进入小世界,在大厅就被镇住了,“这地方也太棒了,多谢麻前辈收留。” 麻三娘心里很得意,但还要保持一些矜持,“前辈之类的话就不要说了,你参加过长平之战,比我岁数大,又是登临过正神位的,也就是修为差一点而已。” 林黑虎也不计较,进了秘境看了十来分钟,然后退回了大厅,恍惚了一阵才出声发问,“麻上人,敢问你这秘境里,可以建神庙吗?” 小女孩顿时就愣住了,好半天才出声发话,“我本来只是好心收留你,你却想当户主……原来你才是霸道总裁看多了!”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三百零六章 无外乎人情 林黑虎闻言,是相当地茫然,“我没有啊,霸道总裁何意?” 看到三人都诡异地看着他,他只能苦笑着解释,“这个小世界很不错,麻上人执掌天道,给我立个庙,不算什么吧?这是你册封我……毕竟我干土地比较拿手。” “你想都不用想,神明是要响应各种诉求的,”麻三娘冷笑着表示,“我才是这个小世界唯一的神明,你想抢我的饭碗……糟老头子你坏的很!” 林黑虎真的是懵得很,“只有在你这里,我才可能被册封呀。” “我不会册封你的,”麻三娘大声表示,“这辈子都不可能!” 林黑虎虽然年纪比较大,但是修为不行,又是寄人篱下,所以也只能认了。 不过他还是在冯君离开的时候,悄悄发过一段意识来,“冯上人,千万别随便毁那一具肉身啊,要不然您真的得帮我找灵修功法了。” 冯君这次出门,又用了不短的时间,等他再次回去,第二期面向社会征集的癌症患者,基本上也就要痊愈了。 冯君没有持续关注这个,因为第一期的治疗效果已经广泛地传播开了,用宣传口上的话说就是——开始发酵了,所以根本不用考虑三十个名额够不够用的问题。 正经是因为僧多粥少,很多道门都收到了大额的布施——很多人希望自己能早一点得到救助,一如帝都大医院门口的专家号,有钱人总希望用钱来解决。 正经是洛华庄园的人,接到这种骚扰比较少一点,因为洛华的人最明白老大的能力,消息也相当灵通,第一期和第二期的患者里,有不少就是洛华的关系。 到了第三期,反而不多了,关系好的都已经介绍过了,那些拐弯抹角找过来的,也没必要认真对待。 这一期里,除了关系大户杨玉欣,还有王海峰介绍来的一个患者——此人曾经有恩于王教练的哥哥,因为不是直接关系,知道消息比较晚,但是既然找过来了,王海峰不能推辞。 所以这一次,各大道门就热闹得很,尤其是武当。 武当的人心里很郁闷,因为洛华不止是看先来后到,还给各个道门留了指标——武当每一期最多介绍三个人,与之相较的是,茅山每次最多可以介绍四个人。 不服气吗?肯定有一些,但是没用,洛华不跟你讲道理——你要是嫌少,可以不要。 其实在生死的大恐怖之间,很多人是愿意选择相信玄学的。 徐雷刚也介绍了一个病患,是徐夫人娘家的亲戚,那边在交钱之际,有点犹豫,说两千万不是个小数目,雷刚介绍的这人,行不行啊? 为什么能问出来这话,因为这是朋友介绍的,不涉及玄学,再加上一些亲情,人家心里有点怀疑,就直接问出来了。 徐雷刚就呛了,他一直觉得,自己不能安心修炼,小公举的因素还在其次,关键是受了夫人的影响——她一直在说,老大不小了,做点正经事行不? 我现在做的不是正经事吗?你家人来求我,都是一副信不过的样子,那我不做了成不成? 徐雷刚不会跟夫人解释说,杨玉欣都在源源不断地介绍人——这么多年解释下来,他已经累了,所以就冷冷地表示,你要是觉得我不靠谱,那就算了呗, 至于说能不能治好癌症——这种事儿谁敢保证?一旦保证了,治不好又是我的锅。 徐夫人这亲戚也是个有脾气的,他说既然保证不了,那我就等等再看呗,怎么说也是两千万呢,咱得花得明明白白得,对吧? 这就是口碑尚未形成规模的结果了,徐雷刚能理解这种信息不对称,但是他受够了妻子家的不信任,心说你们为自己的愚蠢后悔吧。 所以他直接通知李诗诗,说我这个名额作废了,你接着安排别人吧。 李诗诗遭遇了村长那件事,能体谅他的感受,但是马上就要交钱了,你说不玩了,这个……很影响大家的效率啊。 两人是在庄园的对讲机频道里说的这个事,李诗诗挂断之后,就想通知下一个人。 但是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来电话的……是另外三十个人团队的负责人,是一个很傲气的年轻人,不过在这一刻,他的态度很好,“李助理你好,你那里空出了一个名额?” 他一点都不掩饰自己在窃听的行为,不过这真的没什么,洛华庄园对讲机的频道,早就是筛子了,庄园里有不到二十个人在用,庄园外……有最少二百个人在听。 李诗诗也很痛恨这种现象,但是没有办法,对讲机真的是方便,总不能不用。 所以她很淡定地表示,“我们庄园有自己的安排,不劳阁下费心。” 年轻人没有生气,而是笑着表示,“能见面聊一聊吗?是好事。” 见面一说,合着年轻人是帮着引见一个迈国的癌症患者,“……亲华派的,关键是有钱,你完全可以按照一个亿来收取。” 李诗诗知道自家老大不待见迈国人,也隐约能感受到,老大现在是不差钱的,不过现在有大笔进项的可能,她不能自作主张将其拒之门外。 但是她也不能就这么汇报给老大,在此之前,她必须了解一下这个叫理查德的家伙。 托冯君的福,别看李诗诗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助理,甚至服务的还是个人,但是知道她的人,都不敢小看她——宰相的门子七品官。 所以她只用了半个小时,就了解到了此人,果然是个亲华派。 理查德是标准的富二代,年少时放浪形骸,名声狼藉,后来父亲因为肝癌去世,他也发现自己和哥哥都出现了肝硬化的问题,没过几年,他的哥哥也成了肝癌。 这是遗传方面的问题,于是理查德幡然醒悟,除了积极的治疗,就是大做慈善事业,因为他在迈国的名声不怎么样,还跟不少媒体掐过,所以他索性跑到国外做慈善。 一开始他常去的是非洲,但是非洲那里的情况,实在太糟糕了,他认为自己的慈善事业,培养出了懒虫,所以到了后来,他将重点放在了华夏。 他甚至赞助了四个基因项目的研究——有肝癌方面的,也有其他方面的。 除此之外,他还在华夏捐助了多座希望小学,并且不会主动谈及政治方面的东西。 这种行为在迈国人中不多见,但也不是没有,不过撇开祖国,只在国外做慈善的,也算得上十足的另类——反正迈国人所强调的个性,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冯君听了李诗诗的汇报,也生出了点兴趣,“遗传基因性的肝癌?有点意思啊……既然修建了那么多希望小学,总要给他个机会,也不用一个亿了,两千万就行,记得要美元。” 年轻人接到答复之后,并没有讨价还价,而是毫不犹豫地通知了上级。 理查德早就听说了,华夏有个地方治疗癌症很厉害,而且还是民间组织,不过因为治疗资格的问题,一直不向社会开放。 然而,他在国外浪了这么久,多少也能猜测到一些真正原因——不向社会开放,未必仅仅是行医资格的问题,很可能还会优先救治某些特殊群体。 这种事情其实不稀罕,迈国也有,有了新的发明,当然是优先考虑军事用途。 这也是那个年轻人必须联系李诗诗的缘故,他所在的那条线,就没资格安排外国人去就诊,只能占用对社会的指标。 理查德原本就在京城,听说自己得到了一个指标,二话不说就赶往郑阳。 至于说两千万美元治疗费用,还要提前支付,对他来说都不是问题——他的哥哥已经在去年去世了,他自己也时日不多了。 理查德是带了团队来的,不过他也很听劝,听到庄园的“苛刻要求”,只是确认了一下,别人都是这样,他马上就放弃了坚持。 听说整个治疗过程禁止拍照和录像,他甚至主动交出了自己的手机、艾派的和电脑。 在这一点上,他比其他的病人做得还要好——很多国内的患者都跟洛华哀求过,希望能保留手机,要不然整个治疗过程也太熬人了。 第三期病人就这么开始治疗了,徐雷刚的妻子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好悬没有炸锅了——“怎么就开始治疗了?我的指标呢?” 徐雷刚解释了两句,见妻子还是不依不饶,忍不住抬手推搡她两下,“我特么愿意跟你讲理,你还以为我改吃素了?你家人嫌贵的那个名额,洛华给了一个老外,也是两千万……” “不过,是美金,是两千万美金!” 他的妻子闻言也愣住了,“两千万美金,没治好就提前给了?” 徐雷刚没好气地回答,“你以为呢?冯老大都不想收那个人,他就讨厌外国人,也就是别人说情,你家这二货又临时退出,要不然那家伙想花钱都没机会。” 他的妻子是真的愣住了,半天才出声,“可是,那是你介绍的呀,你一直跟着他,没有功劳也有点苦劳吧?” “你懂个……”徐雷刚无奈地看自己的夫人一眼,“是我想跟着,不是人家让我跟着……下一批,我已经帮你家那个报上名了,再叽歪的话,我真的不管了。” 第一千三百零七章 黄牛 第三批的癌症患者治疗完毕的时候,已经是正月初六了,春节都过去了。 对于收治这一批人,冯君是犹豫过的,但是花花表示,我只是一只蝴蝶,又不用过春节,过年治病救人就挺好的。 因为治疗是全封闭的,所以六十名患者过年都是在房间里过的。 除了理查德无所谓,其他二十九名患者,都有家属来探望,不过遗憾的是,洛华非常不通情理,不给他们自由接触患者的机会。 到了正月初六这一天,外面前来接人的车超过了六十辆,来的人过了两百。 不过因为有人在维持秩序,所以现场倒是不见混乱,病患依次被接走,虽然家属们都在说洛华死板,但也有人对李诗诗和陈胜王表示感谢。 理查德离开的时候,还特意拥抱了李诗诗一下,这是两人第二次见面,但是他知道,这个女孩能决定谁可以接受治疗,谁不能接受治疗。 他很开心地表示,“如果检查之后,确定我痊愈了,我会送礼物给你的,美丽的女士。” “我对你的礼物没有兴趣,”李诗诗可不愿意跟他走得太近,冯老大还被迈国人暗算过呢,她正色发话,“不用检查,我就可以告诉你,能从洛华庄园离开,说明你已经痊愈了。” 她对自家的疗效,还是很有信心的——见过治死的,也见过延期出院的,还见过不接治的,不过像眼下这样离开的患者,还真没谁身上还有癌细胞残留的。 理查德也不想反驳她,他并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被治好了——那真的需要一个全面的检查,但是现在他的精神状态不错,肝脏也好几天没疼了,所以他没必要得罪她。 他只是笑着点点头,“好吧,是我冒失了,我有个问题想请教,其他迈国人来这里治疗的话,也是两千万美元的治疗费吗?” 理查德在康复中心跟华夏病友有接触,所以他也知道,华夏人的治疗费用,仅仅是两千万华夏元,而他则是付出了两千万美元。 他觉得这个价格有点歧视人,但是不止一个华夏病友表示,价格歧视这种事,是普遍存在的,你们对华夏禁运那么多东西,我们说什么了吗? 这些病友里面,很有几个比理查德还有钱的,这些人的见识也不差,反驳起他来头头是道,理查德居然都有点说不过的感觉。 “两千万美元?”李诗诗怪怪地看他一眼,淡淡地发话,“如果你不是亲华派,积极地帮助修建学校和捐献财物,两千万美元还不足以打动洛华。” 理查德很夸张地怪叫一声,“两千万还不够吗?” 李诗诗很想告诉他,老大对你们迈国人就不感兴趣,不过她终究没有资格代表冯君拒绝所有的迈国人,所以也就不再多说,只是淡淡地点点头,“当然。” 理查德听到这些话,有些好奇了,“为什么会这样?” 李诗诗则是反问他一句,“我也很好奇,你为什么不喜欢在迈国做慈善?” “那是因为迈国很富强啊……”理查德随口回答。 话一出口,他就意识到不对了,这不是说迈国人有钱吗?然后他就哈哈大笑了起来,“好吧,我觉得马克?吐温说得不错,迈国有些人,不是biao子养的……我讨厌那里的人。” 李诗诗笑一笑,心说你自己都有答案了,还问我? 理查德却也没计较她不说话,他着急去医院检查呢。 因为已经知道了出来的日期,他的人已经在京城联系好了医院,相关的费用都已经交了,就只等着人过去检查了。 所以在当天晚上,理查德就做完了检查,特意请来的专家们面面相觑,“不会吧,这才多少天,你体内的癌细胞就几乎全部消失了?” “几乎吗?”理查德有点意外,“不能确定已经全部好了?” “这可是无法确诊,”专家笑着回答,“确定你身上有癌细胞,这个不算太难,但是要确定你身上的癌细胞全部没了,这就太难了……观察几天吧。” 理查德是祖传的肝癌,对这个病研究得太深了,倒也能明白这些逻辑,于是点点头,“好的,我知道了,如果我回迈国再检查一遍,会得出不同的结论吗?” “那是没有意义的,”一名专家正色回答,“只说检查的话,我们这里不逊色于迈国任何一家医院,你喜欢被放射线重复照射吗?” 理查德很直接地回答,“当然不喜欢。” 出院的人四处检查的时候,第四期患者准备开始集结。 现在消息就传得更开了,很多人都是通过病友的消息,找到了相关的门路。 比如说一个锦城的癌症患者,在大年初一一大早,千里迢迢跑到麻姑山,给麻姑山布施了一百万,希望能得到一个推荐指标。 更令人感到惊讶的是:百粤居然有三名患者直接找了过来,就在康复中心门口摆个牌子,“五千万收治疗指标,有多少要多少,” 旁边有人过来告诉他们,洛华治疗人全看心情,这指标你买了也没用,还是收起来吧。 这三位也很委屈,说我们偌大的百粤省,只有罗浮山有一个治疗指标,我们不想死啊。 合着上一次把刘村长顶掉的那个百粤商人回去之后,不但夸赞青霄子大师手眼通天,居然能找到这么一处地方,也感叹洛华的人做事地道,硬是逼着当地的土棍道歉了。 他觉得这两千万花得一点都不亏,尤其是过年的时候,想吃啥都敢吃一点了,身体正在逐渐大好中。 百粤人尤其注意传统节日,过年的时候生意再忙,也要回家看看,在四处拜年和聊天的过程中,这名小老板的遭遇也飞快地传开了。 百粤人里有钱的真不少,于是就有人找到了罗浮山青霄子,希望能走一下他的门路。 但是青霄子很无奈地表示,每一期我只有一个推荐名额,成不成的还不一定,现在这个名额已经用掉了,甚至连下一期的名额都有人预定了。 青霄子建议他们,去茅山找一找机会——那里的名额要多一些。 于是大家又奔着茅山去了,结果茅山的唐天师亲自出来解释,说我们这里的名额是相对充裕一点,但是闻名而来的外省人也多呀,这一次上报的名额里,就有两个来自于你们百粤。 他甚至报出了那两人的名字,果然也是百粤的富豪。 百粤人有百折不挠的精神,于是就有人相约,说咱们直接去郑阳吧,找黄牛高价买指标。 要不说百粤人做生意有魄力,还真是这样,只有他们不敢想的,没有他们不敢做的。 也有人相对比较谨慎,就悄悄咨询青霄子:我们打算这么搞一下,您看合适不合适? 青霄子闻言吓了一跳:别介,洛华冯大师可不是个好招惹的,要财有财要势有势,道法精深脾气还不是很好,你们跑到人家的地盘上作妖,这不是找死吗? “我们也不想啊,”这位愁眉苦脸地回答,“可是身患绝症没机会医治,只许我们等死吗?” 青霄子默然,最后才叹一口气,“你们把事情都做到明处,千万千万……不要胡来,冯山主是个讲究人,你们如果激怒了他,以后都没机会了。” 这位也算是打探到了消息,回去跟人一说,大家直奔郑阳而来。 三人原本也就没打算胡来,先是求见冯君,结果门卫都不理他们——想见冯老大的人多了去了,你们以为自己是谁,空口白牙就想见人? 这三位也没办法,因为他们也是有身份的人,平日里别人想见他们,也是见不到的,所以他们倒不介意冯大师的傲慢,只是见不到人的话,这治疗名额……还真得找黄牛了? 不过,因为有青霄子的提醒,这三位也没敢试探着去作死,就是在康复中心门口立了一块牌子——高价收购治疗名额。 三人都不是孤身前来的,一共开了四辆车来,三辆豪车一辆豪华大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百粤那边病重的富豪上路,都会带上豪华大巴。 他们公然收购名额,肯定有人看不惯,但是哪怕任志远的人见了,过来问一问之后,也不好说什么——三个癌症病人在挣命呢。 李诗诗听说之后,也有点挠头,挂上号的人毁约或者插队,她都能管一管,但是三个野路子来买黄牛票,她也不好前去呵斥对方。 说到底,小李同学的本性还是比较善良的。 结果稍稍这么一犹豫,一天就这么过去了,第二天,康复中心门口又多了两块牌子,“求仙师普降甘霖救苦救难”;“胃癌晚期患者,求国医圣手大发慈悲续命”。 这是两个新来的癌症患者。 严格来说,他俩不是新来的,洛华庄园能治疗癌症的消息,已经多少传出去了一些,有人特地来洛华打听,门口很是聚集了几个这样的人。 不过大家一听说治疗费要两千万,还得先支付,大部分人直接就死心了,先别说治疗效果如何,光是这钱就出不起呀。 然而,也有人留下来看情况,他们出不起钱,但是有一颗顽强求生的心。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三百零八章 规矩不能坏 百粤省的三人来了之后,亮出了高价求购指标的牌子,让某些人看到了变数。 所以第二天,就有两人也做了牌子,希望能获得洛华庄园的同情。 钱是出不起的,但还是想活——这也没什么错吧? 李诗诗知道康复中心又多了两块牌子,心里就着急了,她虽然年轻,但是也知道任由事情发展下去,明天没准会多十几块牌子。 可是这种事情,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所以她找上了杨玉欣——外面的地都是你的,你怎么能任由别人随便进入呢? 这个逻辑倒也不错,杨玉欣闻言确实很不高兴,但是最后她还是表示,“后天就是六十名患者的报到期限,你放心好了,会有人收拾他们的。” ——有关部门的人遮掩这些信息还来不及呢,有人这么逼宫,那就等着被收拾吧。 李诗诗想了一想之后发话,“但是……明天怎么办?” 杨玉欣一听就愣住了,琢磨一下之后,竟然低声重复了一遍,“是啊……明天怎么办?” 今天能有三块牌子,明天就能有十块牌子,到了后天,纵然是有人动手清场,但是这消息……真的就不太好封锁了。 她侧头看一眼李诗诗,“你等着,我去找一下冯君。” 现在整个庄园里,也只有她跟称呼冯君的名字了。 她前脚走,李诗诗后脚就跟了上去——毕竟这是她负责的业务,怎么可能让杨主任一个人出面? 两人走到距离山谷不远处,一道人影蹿了出来,不是别人正是陈胜王。 陈胜王正喜眉笑眼地快步疾行,见到她俩就是一愣,“你俩这是……过来修炼?” “我找冯山主,”杨玉欣沉声回答,“你俩闭关了两天,他出关没有?” 陈胜王现在是满心欢喜,冯君在前两天,终于给了他一套功法,叫做《三阴聚阳》,同时还跟他推演了一番,两天时间里改了不少内容。 现在他的手上,有《三阴聚阳》的原本,还有改进本,冯老大说了,改进本更合适他修炼,不过具体怎么选择,还是要看他的意愿。 陈胜王感觉很幸福,他不认为冯君会骗自己,因为……真的完全没有必要,以冯老大的眼光,没可能算计他——那位可是连怨尸都能容忍的。 更幸福的是,冯老大给他的功法也是阴阳类的,还可以带挈自己的女伴修炼。 陈胜王的女伴很多,甚至还带了两个女伴进洛华,为此他不得不单独住在一号泵旁边的简易房间里——刚刚过去的大冬天,他在里面住得极为不舒服,几乎是滴水成冰。 房屋里点了好几个电暖气,但是温度依旧不高,而且搞得空气相当干燥。 要知道,他可是在帝都拥有几十套房子的人,这种苦真的很少吃了。 但是最苦的并不是他,而是跟着他的两个女人——那俩女人没有修为。 陈胜王一生就没有离开过女人,这固然是因为他喜好女色,但是他的功法,也需要阴体来中和——反正他是出钱的,各取所需罢了。 不过纵然是这样,人处得久了,总是要有感情的,他也没有堕落到“日日换新娘”的程度,现在他身边的两女,跟他在一起也有六七年了。 两女知道他是修道的,也知道他最近攀上了华夏道门里的第一人,自然也是有些修炼的想法——谁能拒绝长生的诱惑呢? 但是他给不了她们,只能弄些似是而非的东西糊弄她俩。 这种操作,他实在太擅长了——我可以传法,但是你们能不能领会,那就跟我无关了。 两女也是很用心地琢磨他传授的东西,不过可以想像的是……至今没什么成效。 她俩以为是自己愚笨,可是陈胜王心里清楚自己只是在忽悠,所以难免有些微愧疚。 现在他从冯君手里得到的功法,不但可以自己修炼,还可以让道侣也加入修炼,虽然最终,他是要从道侣身上吸取一些修为,但是不能否认的是……那俩也会因此有了修为。 能有这样的效果,对他来说,真的是意外之喜。 所以这一刻,他的心情非常好,他打算先琢磨两天功法,然后再决定修炼原本还是改进本——甚至他想跟洛华庄园的人多咨询一下。 现在撞到了杨玉欣和李诗诗,他就随口答一句,“冯山主还在推演功法,说最近都会很忙,还让我带饭呢……你俩有什么事?” 杨玉欣做事稳重,所以就淡淡地回答,“那你带饭的时候,跟冯山主说一声,康复中心那里有点不太平,我想下点狠手,不知道他是怎么打算的?” “康复中心?”陈胜王的眉头一皱,“这个地方我很熟,也去那里处理过一些事情……有什么麻烦吗?” 见到她一副疑惑的样子,他才出声解释,“我是洛华的客卿……是客卿啊,有点小事,能不麻烦冯上人的,咱们就不要麻烦他了。” 其实他想说的是,我固然已经拿到功法了,但是不能因为这个,就不继续立功了。 杨玉欣还有点犹豫,但是李诗诗已经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这点小事,”陈胜王不屑地笑一笑,“我去处理,诗诗姑娘跟我走一趟就是了。” 因为得了功法,他的心情实在太好了,甚至将李诗诗称为“诗诗姑娘”。 反正在此之前,他就是吃社会饭的,对付各种古怪的社会现象,他真的不要太拿手。 李诗诗不是特别信他,不过冯君在闭关,她也不想叨扰他,“你真对付得了?” 陈胜王笑一笑,信心满满地回答,“诗诗姑娘带路就是了。” 他对付那些杂鱼,真的是很有办法,甚至办法都谈不上。 走到康复中心之后,他直接拎起了那两个没钱还要打起牌子的主儿,扔到了一辆铲车的车斗里,“把这俩送出施工区,他俩再进来,项目经理就要换人了。” 施工方是杨玉欣的人,听到这话就有点不答应了,“我们是杨主任的人。” 陈胜王冷冷地看他一眼,“需要我让杨主任确认一下吗?” 这些人其实知道,此人是洛华庄园内部的人,似乎还带着两个女眷——要知道,杨主任也不能把助理或司机带进庄园,现在听他这么说,也不敢再叫真,七手八脚地把人带走了。 然后陈胜王看向那三人,背着手也不说话。 这三人一见,就知道麻烦来了,有些人出场,确实是自带bgm的。 病患中年纪最轻的,约莫四十左右,此人站起身抬手一拱,“这位朋友,我们是罗浮青霄子大师介绍来的。” 陈胜王本来不想说话,听到“青霄子”三个字,微微颔首,“我认识他。” 他不会说“我认识的青霄子不可能这么无脑”,就是简单的四个字,还有冷漠的眼光。 一个老头见状有点恼了,“既然知道是熟人,你还要怎的?” 这位从小到大脾气就不好,因为暴躁得罪了不少人,却始终改不了。 陈胜王淡淡地看他一眼,“如果这是青霄子的意思,我现在就去把他的罗浮山拆了。” “大师息怒,”还是那个最年轻的患者出声了,“胡老板是肝癌,导致脾气大变。” 陈胜王又看向他,不说话了。 此人犹豫一下,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发话,“我们三人都是癌症患者,是从青霄子大师那里得知的洛华庄园,因为知道得晚了,所以就排不上队了。” 陈胜王蓦地出声,很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谁让你们来买治疗指标的?” 那脾气不好的胡老板又呛了一句,“市场经济,愿买愿卖,你管得着?” 他是觉得己方人多,否则对方没准也就直接出手了。 陈胜王眉头一扬就想出手,他还真没见过这么不知死活的东西。 那最年轻的患者却是一拱手,“大师息怒,我们实在是排不上位置,也是一心求活,所以前来高价购买指标,不想死……总不算错吧?” 陈胜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没钱的人想活下去,怎么不见他们抢银行?” “您这就是诡辩了,”此人正色回答,“没钱可以找工作呀,有手有脚的,捡破烂也饿不死人。” 陈胜王诡辩术其实也不差,但他来是平事的,不是来讲道理的,所以直接冷哼一声,“治和不治,是洛华的事,这种买来的指标,冯大师也不会认,老实收起东西滚蛋。” 胡老板再次咆哮了起来,“让我滚蛋,你算那棵葱?我还就不走了。” “聒噪!”陈胜王实在忍无可忍,抬手一指,一道阴气打向对方。 胡老板的身体先是一顿,然后就忍不住打起摆子来,牙关也忍不住地上下对撞,“得得得,好冷,好冷。” 另一名患者则是怒视着陈胜王,“你做了什么?” 陈胜王轻笑一声,冷冷地看着对方,“怎么?你也想尝一尝吗?” 这位闻言更不高兴了,“我们只想活下去,错了吗?” 陈胜王不屑地一笑,“别跟我玩偷换概念,想活是你们的事,别来我跟前碍眼,有点钱就可以随便破坏规矩吗?有时候,破坏规矩等于找死!” 第一千三百零九章 修改功法 面对口口声声“求活”的人,有时候还就得是心硬的人出马。 陈胜王说的这些话,做为一个饱经风霜的老男人,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是让李诗诗或者杨玉欣这种女性来说的话,未免就有点冷酷无情、蛇蝎心肠的感觉。 跟陈胜王斗嘴的这位闻言,也是羞愤难当,“我们都是要死的人了,您再逼我们,难免就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儿……要死的人了,我还怕个什么?” 这就是事情棘手的另一点了,绝症患者折腾起来,给谁都得头疼。 不过陈胜王是真的不怕,他走上前,劈手就抓住了对方的衣领,笑着发话,“有种你再说一遍?” 这边可是十几个人呢,他一个看上去是中年人(其实是老年)的主儿走上主动挑衅,实在令人目瞪口呆。 有那性急得小伙子已经走了过来,要推搡他甚至动手,但是那个年纪最轻的患者大喊一声,“大家别冲动,有话好好说。” 在这儿动手,一时半会儿能占便宜,但是连工地都未必跑得出去,就别说跑出郑阳了。 陈胜王就当没看到别人一样,拎着对方的领子,轻描淡写地发话,“信不信我阴风夺命术使出来,你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阳?还什么要死的人……吓唬谁呢?” 这位听到这话,终于是发虚了,“大师,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活。” 陈胜王这才松手,然后左右看一眼,“十分钟内,都滚出去,我放这老头一马,要不然你们就等着明天收尸吧。” 他随口说出得“阴风夺命术”,真的把一干人吓住了,百粤的各种迷信传说很多,尤其是那胡老板,现在还在打哆嗦,脸色苍白,想要求饶却是连话都说不出来。 于是一干人麻溜地上车,上车之后才怯生生地问一句,“大师,那我们这病……” “自己想办法,”陈胜王一摆手,轻描淡写地发话,“这次我给青霄子面子,再敢惹事生非,我让你们上洛华的黑名单!” 众人一听还有机会救治,忙不迭地走了,还是想办法从别的地方弄指标吧,不能再在洛华试探了。 走出施工区域,又走了一公里多,离开了扩建的地区,四辆车在一片农田旁边停了下来。 没过多久,胡老板的身体微微一阵,长出一口气,然后就是破口大骂,“这个死扑街,竟然敢用道法害人……混蛋,差点冻死我。” 众人见状,忍不住又惊叹一下,然后就有人劝他,“胡老哥慎言,那是有**力的人,你对人家不敬,吃点苦不是很正常吗?不是我说你,这脾气应该改一改了。” 胡老板要强了一辈子,闻言还是不肯退缩,“他用道法害人就对了吗?此仇不报枉为人!” 年轻患者终于忍不住了,“胡老大,是你先骂人的,人家要是不收回那阴风夺命,你都见不着明天的太阳,有**力的人,是你随便能对待的吗?” 胡老板还真是有点怵这人,别的不说,人家比他钱多,他才七八个亿的身家,是个包租公,人家是做进出口生意的,一年的流水好几十个亿,身份和地位差得不是一点半点。 所以他郁闷地回答,“邝老弟,我就是觉得,这些人太不尊重人了。” “人到法场钱到赌场,咱们都这样了,还要什么尊重?”邝老弟叹口气,摸出了手机,“我再给青霄子大师打个电话吧。” 青霄子一听他们的形容,就知道是谁出面了,“那是方壶的陈道友,论道法之强,算华夏道门第二人,仅次于冯君,你们也真是好胆,敢跟人家炸刺?” “哪怕不说法力,只说人家的身家,比你们三个加起来还要多,你们凭什么跟人家斗?” 胡老板一听,有点小小的不服气,“他做什么的?” 青霄子跟陈胜王的关系很好,相互知根知底,“他在国内各大城市都有房子,魔都有整整一个楼盘,在欧迈都有房产,在澳洲和卡纳大还有农场……你们那点钱真不够看。” 胡老板听到这话,是真的震惊了,“这样一个人,居然在洛华负责看门?” “因为冯君比他强很多,一百个他,也抵不过冯道长一指头,”青霄子幽幽地叹口气,“陈大师能留在洛华,是他主动要求的,要不然,你以为冯君能看上他?” 其他人听到这话,目瞪口呆了好一阵——洛华的冯大师,居然有这么强? 还是邝老弟出声发问了,他的声音有些颤抖,“那么……跟他修炼,是不是能长生?” 青霄子默然,半天才幽幽地叹口气,“长生……哪里有那么容易的?不过你们也见到陈大师了,知道吗?他只比我小八岁。” “不会吧?”邝老弟倒吸一口凉气,“我看他也就跟我差不多大,居然七十多了?” “我今年八十九,”青霄子的声音从话筒里传了出来,“他八十一岁了。” 车厢里一片寂静,好久都没有人说话。 冯君并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一切,他现在迷上了一件事情:修改功法。 以他的眼界和修为,按说还不至于膨胀到这一步——普通的金丹真人都没这种勇气。 然而好死不死的是,一位出窍期以上的大佬跟他说过,你的金丹期功法,最好是自己推演,这句话就被他记在心上了。 但是推演功法的风险很大,修炼者太容易走火入魔了,甚至不排除死人的可能,而他的弟子们手上都已经有功法了,各自都在修炼中,临时删改也太不负责任了。 前一阵他答应了陈胜王,要弄一套功法回来,然后假巴意思地拖了十来天,拿出了《三阴聚阳》的功法,不过同时他也表示:我想为你量身定做一套功法。 陈胜王对冯君的修为很服气,但是推演功法的话,那就不怎么有信心了——虽然大家修炼的功法,也都是前人推演出来的,可是一般修者哪里有这种能力? 不过他也清楚,冯山主给自己这套功法,与其说是奖励他的功劳,不如说是庆幸清除了一个可能的隐患,他的功劳并没有那么大。 所以他就答应冯君,同意他在自己身上推演功法——反正冯老大说了,愿意修炼原版还是改进版,由自己来做决定。 冯君终于得到了一个推演功法的机会,以及一个愿意配合的人,特地通知徒弟们:我和陈胜王要闭关一段时间。 事实证明,推演功法的难度不是一般的大,《三阴聚阳》的功法并不长,还不到五千字,比《道德经》都少了百余字,但是想要删改,那真不是个小活。 表面上看,冯君是用了两天时间,但是实际上,他在手机空间里待了差不多有半年——这还是在有小程序的帮助下。 一个数字足以说明过程艰难:六十多部手机轮流使用,平均每部手机最少充了五次电! 所幸的是,他待在手机里面,两边都不走字,自己连头发都不长,算是时间停顿。 因为做了多次超纲的推演,修改过的功法,有五千三百多个字,冯君对这个结果是满意的,他认为,这说明他的发散性思维,和对细节方面的推敲,比原版还要强。 这字数不足起点普通作者的日更新量,但是总算是超过道德经了。 然而,陈胜王并没有因此而更信任他,这是让他比较郁闷的一点。 冯君也不想影响他的判断,因为这有可能带给对方一种“强行喂翔”的错觉——他总不能解释说,修改过《三阴聚阳》跟你的契合度高达百分之八十八,提高了足足十一个百分点。 所以,还是看他自己的选择把,修道之人最重机缘,勉强不得。 推演完《三阴聚阳》之后,冯君推演功法的热情被彻底地激发了出来,当天他美美地睡了个好觉之后,又叫来了古佳蕙,推演她和青木功的匹配。 青木功可以修改的地方,没有三阴聚阳那么多,毕竟这是大道功法,是经过无数前人千锤百炼才总结出来的,而三阴聚阳只是有人针对邪修功法做出的改进版,错漏自然要多一点。 事实上冯君觉得,青木功里很多可以修改的地方,跟整个功法无关,而是古佳蕙自身的个体差异,导致了某些方面不能完全吻合青木功。 修改青木功,他用了整整五天,这个这个功法……字儿多,足足有九千多字。 修改完毕,他也没有让古佳蕙调整功法,哪怕他很确定,她使用改进版修炼会更快。 因为这个事儿,比较难解释——既然有更精确的修炼功法,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拿出来? 冯君打现在不想宣扬此事,他打算到手机位面之后,拿修改过的青木功,在米芸珊身上再匹配一下,因为她也是修炼这个功法的。 如果匹配下来,改进的功法在林妹妹身上效果不好,那就说明他掌握了私人订制功法的技巧——其实他认为自己已经掌握了,不过是再确认一下而已。 拿古佳蕙做了五天试验之后,他让她离开了,又喊来了李诗诗,反正他闭关的地方,也有一座聚灵阵,他自己默默地划手机和充电就行,不会影响到对方的修炼。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三百一十章 各有际遇 在李诗诗身上,冯君遇到了麻烦,她的功法改进特别难。 他琢磨了足足有八天,才不得不承认,《五行蜕凡功法》不愧是修仙界最大路的功法,功法的品级很低,但是兼容性实在太强了。 李诗诗本身就谈不上什么资质,所以在她身上,也没什么个体差异的问题到处都是差异,也就没有差异了,可就这样的资质,居然很难做出一些改动。 这不是冯君的问题,也不是李诗诗的问题,而是那五行蜕凡功法的问题。 冯君挨个找人前来闭关,这事情引起了张采歆的好奇,等到李诗诗离开之后,她主动找过来,问他在做什么,需要帮忙不? 冯君也不瞒她这种事他不好意思跟古佳蕙说,然而小菜心不仅是从一开始就伴随他修炼的,还是他的女人,又跟他一起去过手机位面,有资格知道更多的隐私。 听他说完之后,张采歆非常感兴趣,就说那你把我的《浮生弱水》也匹配一下,如果有好建议的话,我可以直接试一试。 还是自家的女人靠谱啊!冯君忍不住感慨一下,然后开始推演浮生弱水。 其实浮生弱水跟张采歆的匹配程度已经相当高了,百分之九十三的匹配度,再加上小菜心的先天纯水体质,进入出尘期基本上是板上钉钉,进入金丹的概率也不低。 冯君在她身上没花了多长时间,只用了三天的时间,找到了三处有必要修改的地方其他可以修改的地方也很多,但是没必要斤斤计较。 主要是修改了这三处之后,功法跟张采歆的匹配程度,到了百分之九十四。 冯君觉得,自己再用十倍的时间推演,也不可能把匹配程度提高到百分之九十五,百倍的时间都未必够用,那么就到此为止吧。 然后他将修改过的功法给了张采歆,并且表示,这是改进版不是通用版,应该算是你私人订制版,但是不管你练不练这个,通用版你一定要收好了,不能认为我这个比那个强。 “这个我当然明白,”张采歆点点头,并且表示,“我有私人订制版,还练什么通用版?” 这不仅仅是她相信冯君不会害自己,也是因为她对冯君的了解,比陈胜王要多得多。 手机位面四大派之一的赤凤派,都要花灵石找上门推演,冯君的推演能力由此可见一斑。 冯君笑着点点头,“修炼中有什么问题,记得及时来找我,” 两人的关系,按说没必要说这话,但是他心里清楚,小菜心实在太好强了,她能欣然接受“定制版”,除了是相信自己,恐怕也跟急于提升修为有关。 张采歆还真是听话,回去不到半天,就又跑了过来,说自己胸闷,而且两条腿抽得厉害。 冯君正在给嘎子推演功法,为此他特地中断下来,帮她推演了一下,确认这些都是功法改良之后应有的反应,他疑惑的是,“有这么强烈吗?” “倒也不算强烈,”张采歆不好意思地回答,“只是我关注得比较仔细。” 冯君放她离开,又琢磨起给嘎子的功法来。 嘎子的功法……可以修改的地方不多,冯君觉得这货的运气还真的不错,随手给他一套功法,匹配程度就很高。 当然,可以修改的地方也有,但是他现在已经是高阶武师了,差一步就可以登顶先天,现在再修改功法,也有点来不及了关键是先天之后就是修仙了,没必要太在意前期跟武修相关的东西。 所以他推演了两天之后,只是在冲击先天的步骤中,稍微改动了一点。 不过对徐雷刚和王海峰的推演,就不是很顺利了,这俩居然也没有太大的改进可能,冯君忍不住要怀疑一下:莫非我搞的这一套,不合适推演武修功法? 忙了几天没有效果,他灵机一动,又喊高强过来匹配一下功法。 然后他才明白:不是自己推演不了武修,而是徐雷刚和王海峰的前景堪忧。 徐雷刚修炼的时候,年纪就有点大了,就算相关的修炼药物跟得上,架不住筋骨定型气血衰减,这时候给他再好的功法,也没有太高的匹配度,修改功法都不起作用。 王海峰还算年轻,但他是另一种情况自身的底板太差,哪怕他以前就很积极地锻炼,但是他的天花板太低,想当年,锻炼了多年的他,甚至打不过冯君这个二吊子体育爱好者。 高强就不一样了,从小练武打熬筋骨,自身底板也好,年纪还不算太大,目前已经是中阶武师,他的功法上,可以修改的地方就很多。 他用了三天时间,给高强改完了后面的功法,也是那个态度你爱练不练。 但高强也是明白人,他非常肯定地表示:我肯定会按修改后的练习,老大你专门给我改的功法,我能不珍惜吗? 断断续续忙完这些,就又是一个多月过去了,第五批的患者都快出院了。 而杨玉欣修建的癌症护理中心,正在以惊人的速度竖立起来,同时开工的是十栋四层楼,目前全部封顶了,上下水、强弱电的工程也到了尾声。 如果不出意外,第七期的患者可以进去接受治疗。 到了那时候,护理中心应该还会增加不少的医疗配套设施毕竟康复中心那里,是死过人的,而下一步接受治疗的患者会大增,有些基础的设施还是需要的。 冯君正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该回手机位面杀一杀时间了,张采歆又找到了,很高兴地表示,“修改过的功法,真的有效果,我修炼的进度,加快了那么一点点。” 要不她自信心强呢?真的是有原因,资质好不说,也足够努力,对各种气机的感应也相当敏锐,有一点点提高,她都能明确感受到。 总算是找到一个靠谱的实验对象!冯君听得也很欣慰,他修改功法只是理论上的,虽然他也认为不会出错,但是现在有实例出现,才叫真正的实锤。 不过非常悲催地,张采歆又提出了一个要求,“是不是可以再改进一下?” 冯君对这样的后续发展有预见,所以他很坦率地表示,“提高不了多少了,关键是还会耗费我大量的时间……比你能节省的时间还要多,你要知道,修炼是应该带有一些容错性的。” “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十全十美的事情是不会存在的,否则老天都不会容它。” 张采歆还是有点不甘心,“君哥,再帮帮我嘛,大不了……再解锁几个瑜伽姿势。” 冯君听得怦然心动,他和她都清楚,其实瑜伽姿势都解锁得差不多了,下一步应该商量的,是两个人瑜伽,还是三个人瑜伽的问题了。 但是最后,他还是按捺住了心里的冲动,叹口气发话,“采歆,我还得去帮你找金丹功法呢,那个位面有多危险,你也清楚。” 水系的金丹功法已经到手了,不过这小妮子,他不能一直惯着。 张采歆默然,金丹功法对她的诱惑也很大,虽然她只是炼气,但是有一颗金丹的心。 好半天之后,她才幽幽地说了一句,“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那是当然,”冯君微微一笑,拿出了手机,“你先回吧,跟她俩说一声,没有什么意外的话,下一次我回来,带你们三个过去修炼。” 张采歆犹豫一下发话,“那颗果子,你不带走吗?着了急也能保命……我们参详过了。” 她以为他身上只剩下一颗天香果了。 冯君看她一眼,小女孩儿还是太年轻了啊,这世界上有不会藏私房钱的男人吗? 他笑一笑,“如果情况紧迫到需要用天香果保命,你觉得有没有这一颗果子,意义大吗?” 张采歆最终还是离开了,嘴里却是在嘀咕,“那果子叫天香果?” 冯君其实很想当着张采歆的面进入手机位面,那种摆一摆手之后就消失的潇洒,很能显示一下逼格,但是最后,他还是等到了夜晚才进入手机位面地球界的眼睛太多,他还不到张扬的时候。 来到手机位面,他还是在小树林里,天也还黑着,所以他直接激活蜃王护腕,肉身向远处飞奔,甚至连闪星舟都不敢用。 跑出去一千多里之后,眼见天色蒙蒙亮了,他才放出闪星舟,直奔鸣砂坊市而去。 他操作得很小心,但是他身后二十余里的地方,一个白发老者看得有点懵懂,“这……这冯君是在躲避什么人?” 老者肩头的猫头鹰发话了,“不管他在躲着什么人,咱们首先得追上去吧?” 冯君操纵着闪星舟一路猛赶,来到鸣砂坊市郊区,才降落下来,直奔修炼的洞府而去。 天色已经放亮了,洞府这边有管理人员,当他听到“租一间出尘高阶洞府”的时候,翻一下登记表,下意识地回答,“抱歉,没有了。” 一边说,他一边抬起头来,待看到对方是一名出尘初阶的修者的时候,他忍不住皱一皱眉头,不耐烦地发话,“出尘初阶,租那么好的洞府干什么?” 第一千三百一十一章 大佬的不满 坊市负责洞府分配的这位,只是炼气高阶,但是背靠坊市手里掌握着资源,并不害怕一般上人这样的洞府,现在还有一间,但那是预留的机动洞府,他说没有了,就是没有了。 出尘期又怎么样,有种的你在这里动手试一试? 但是下一刻,他就揉一揉眼睛,倒吸一口冷气,紧接着惊叫一声,“冯山主?” 冯君在鸣砂坊市露面的次数并不多,但是关于他的传说就太多了,虽然这传说里,孔紫伊才是主角,但他也是第一男配。 卢家三兄弟当初有多狂妄,孔紫伊和冯君就多有名,更别说还搭上了鸣砂坊市的白元老。 炼气高阶这位,当时是参与了维护坊市秩序的,所以认出了冯君。 冯君皱着眉头,不耐烦地发话,“我允许你重新组织一下语言。” 还组织什么语言啊,这位立马就跪了,跪得非常干脆,“还有一间出尘高阶的洞府,是坊市里留着机动的,本来该向执事汇报的,不过……我给您拿禁制牌。” 冯君冷笑一声,也懒得跟这货计较,丢了一张纳物符出去,“里面是预交的一万灵石,多退少补。” 他来租用洞府,纯粹是混淆视听来的,目的是让阴魂知道,他是在洞府晋阶的。 既然是装样子,按说他是租用出尘中阶的洞府就够了,但是冯君觉得,阴魂大佬都知道他修炼的是混元吞天功了,那么肯定知道这个功法对灵气的要求,有多么地变态。 所以多花点灵石,租用一个出尘高阶的洞府,还是很有必要的。 左右不过多花一点灵石,省很多麻烦,为什么不做呢? 冯君在出尘高阶的洞府里只待了五天,然后就出来了,到管理处拿走了没有用完的九千五百灵,放出闪星舟电射而去。 他离开得非常匆忙,很多人听说他来了,是想见他一面的,这其中甚至包括了一些战修季平安的势力,终于大规模地蔓延到了鸣砂坊市。 然而冯君离开得太快了,他出了洞府马上找回押金,二话不说就走了,甚至把紧跟在后面保护他的曲涧磊二人都甩掉了。 赤凤派荣勋堂的两名荣勋当然不肯干休,放出飞舟就追了上去闪星舟确实是很快的,但是这二位身后,有整整一个门派在支持。 不过他俩也没追多久,追了三千里地,发现冯君的气息出现在一片荒野中,正在陪着几个女子猎杀黄土兔。 黄土兔只是一种野兽,连灵兽都算不上,但是这兔子本身是会术法的,能喷出黄土遮蔽人的视线,甚至自身还有相当强的肉搏能力。 别的不说,就说冯君在迷魂之林里遇到的第一个猎物摩云豹,摩云豹是灵兽,是以黄土兔为食的捕猎性灵兽,但是捕捉黄土兔的时候,也会面临一些风险。 黄土兔情急之下,两条后腿没命蹬出,杀伤力极大,甚至有可能将摩云豹蹬个半死。 所以说这兔子虽然只是野兽,但是战力上并非一无是处,而且那兔子头,非常好吃。 可是不管怎么说,冯君这出尘期上人来猎杀黄土兔,真的是有点过分了。 不过曲涧磊扫了一眼之后就明白了,冯君固然是上人,但是其他三女,只是一个炼气和两个蜕凡这种阵容,莫不成还能去猎杀荒兽? 所以,猎杀低级灵兽是比较正常的,猎杀黄土兔这种接近于灵兽的野兽,也很正常。 曲涧磊也跟着落了下来,他俩虽然追得比较紧,但还是很注意分寸的反正冯君知道他俩的存在,能瞒过其他人就足够了。 至于那三个坤修是怎么回事,他没有去想肯定是有原因的,我何必费那脑筋? 冯君让红姐三人出现在这里,真的是有原因,他不能让她们三人蓦然地出现在白砾滩,所以只能制造一场意外,他甚至为这一场意外设计了个一个剧本。 这个地方人迹罕至,却又有比较强悍的野兽甚至是灵兽,他也知道自己去了鸣砂坊市之后,会有很多人关注,于是半路上降落在这里。 他在找到了一个黄土兔的巢穴之后,回到地球界带来了三人,大家开始愉快地捕杀,反正危险程度不算大,在增强历练之余,能掩饰她们三个的来历。 哪怕是阴魂关注到这里,冯君都不怕我的人离开得比较离奇,但是现在又回来了。 他和三女在野外愉快地待了五天,白天狩猎晚上野营,还架起聚灵阵修炼,同时再加防御阵防御,偷空还要练一练瑜伽,生活充实得不能再充实。 第六天早上,冯君才驾起飞舟带着她们来到了白砾滩。 他的行在还立在那里,有陈钧胜和景青阳看守,他进院子的时候,发现杜问天居然在这里蹭聚灵阵修炼。 当然,这也是无所谓的事,不过杜上人终究是年轻,被发现之后,脸上居然有点讪讪。 冯君笑着冲他点点头,直接进了自己的房间。 其他三女也是冲其他人点一下头,进了各自的房间,这个行在虽然不大,三女却是有专用房间,这种待遇,陈钧胜和景青阳是轮不上的。 冯君进了房间之后,先看敛息阵内的中品灵石,已经用掉了六块,第七块才刚刚换上,养魂阵上的阴魂石纹丝不动。 冯君左右看一看,发现也没什么可做的,于是冲着阴魂石一拱手,“我去晋了个阶,前辈若是无事,我就退下了,过得两日再来。” 按说养魂阵里修养神魂,是不怎么怕惊扰的,不过冯君没有神魂离体过,对具体情况不是很清楚,他认为尽量减少打扰对方才是正道。 大佬这才有了反应,一段意识传了过来,“无须避讳,不要让别人进来就好,我还当你是晋阶了之后,来找我讨要天香果的呢。” “天香果倒是不着急,”冯君笑着回答,然后又出声发问,“前辈这样养魂,还需要多长时间?您说个期限,我好安排其他事情。” “你还安排其他什么事情?”阴魂有点纳闷,“你的修炼资源我包了,专心修炼就好。” 所以……这是被包痒了吗?冯君有点哭笑不得,“想要贪图安逸,我躲在师门不出来就好了,我既然出来,肯定就不会选择闷头修炼,我就是想问一下,您还要养魂多久?” “再养三个月吧,”阴魂正面回答,“然后我就不占你时间了,对了,你要没事,每天进来唠唠嗑,我一个人也挺闷的。” “不敢保证每天来,我看情况吧,”冯君回答完毕之后,猛地想起一件事来,“对了前辈,有个事情想要跟你咨询一下,香火成神道你熟悉吗?” 阴魂早就憋坏了,此前它一直默默地自闭着倒也无妨,自打在雷霆原暴露了,两天不跟冯君交流就难受,这十多天没见他,很有些沟通的欲望。 它对“末法位面”、“六道崩毁”之类的前缀,并不是很感兴趣,在它漫长的生命里,什么古怪的位面没有见过? 正经是香火成神道中,神位崩毁之后,还要借怨尸寄身,然后又想转灵修的说法,大佬感到有些新奇,“这小神得是多么缺乏修炼常识?我见过的茹毛饮血的部族,那些原始图腾都比他懂得多!” 冯君也不跟它争辩,“反正已经是这样了,我将这小神送到了一处滋养神魂的秘境,掌握秘境的器灵,跟我关系也还可以……” “滋养神魂的秘境!”大佬忍不住了,“我俩都是跟你萍水相逢,你能把他送进去,却不跟我说一声,冯山主……做人要厚道啊。” 冯君对它的反应也有所估计,所以只是笑着一摊双手,“没办法,那个秘境我都只能进入大厅,出尘期以下才能进入小世界。” 秘境、小世界之类的,这样的大佬都难免会动心,但是小世界的级别太低的话,估计大佬是看不到眼里的。 然而阴魂在意的不是这个,它表示,“降低修为对我来说,真的太简单了,你也看到了,不管是进迷魂之林,还是让你进入防御阵……我都做到了。” 冯君笑着点点头,“没错,你是做到了,你还能进入炼气期的灵兽袋,但问题的关键在于……你降低了修为进去,也无法修复神魂,响动一大,你就会被排斥出来,还进去干啥?” 阴魂愣了一愣才发问,“你怎么知道,我会被排斥出来?” 冯君笑一笑,“这个秘境只需要五块灵石来启动,你觉得容纳得下你修炼?” 他现在都没有完全搞明白丹霞天秘境的运作机制,但是大致情况他分析到了,也没有隐瞒的意思,而是实话实说。 最高明的谎言就该是这样,细节全部是真实的,关键的地方含糊两句就行。 这种谎言对阴魂特别管用,它实在是见多识广,略略一思索就反应了过来。 “我明白了,你说的这个不算秘境,或者只能算是伪秘境……嗯,既然是末法位面,这就对得上号了,应该是为了节省灵气的秘境法宝,不像真的秘境那样经得起折腾。” (更新到,召唤月票。) 大数据修仙 大数据修仙 第一千三百一十二章 香火无望 阴魂说到最后,情绪开始低落,“确实,那样的法宝不适合我……你想问我什么?” 你才想起来是我问你?冯君撇一撇嘴巴,“我就是想了解一下,这小神能否转修灵修?” “转灵修……”大佬得情绪似乎有点恍惚,“你怎么认为,我会知道这个答案?” 下一刻,它又自言自语道,“难道我一时是这个状态,你就觉得我对灵修很了解?” “我就是请教一下,感觉你的知识面比我广,”冯君无奈地回答,“没有别的意思。” 阴魂没有反应,过了一阵才发问,“那怨尸你收起来了,是不是带在了身边?” 冯君拿出一张纳物符,放在了敛息阵内,他没有把怨尸拿出来,那玩意儿虽然威胁不到两人,但是那种阴森森的气息,会影响房间的舒适度。 大佬也不需要他拿出怨尸,隔着纳物符就能看得到,良久,它才感叹一句,“挺好的一具肉身,可惜是男性。” 冯君闻言,忍不住眉头一皱,“你还有借壳的意思?” “谁会愿意天天住在阴魂石里?”大佬没好气地回答,“你的眼光看不出来,这是一具伪天尸,不仅仅死者的资质不错,后期还沾染了功德香火……应该是那小神入驻的缘故。” 冯君点点头,“我也是有这么个考虑,才起出了怨尸,还好是男尸,若是女尸,可能成为旱魃。” “旱魃也没什么不好呀,无非是格局小了一点,”大佬很随意地回答,不过下一刻,它就意识到了问题,“末法位面的话,旱魃会有所变化,我算一算……嗯,千里大旱生灵涂炭。” 顿了一顿之后,它又发话,“原来你还是个悲天悯人的,那这样吧,你把这具怨尸送我可好?我算承你一个人情。” 冯君越发地惊讶了,“你刚才不是还说,嫌他是男尸,不合你借壳的吗?” 大佬冷哼一声,很不满意地发话,“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没说要自己用,不过是我看这尸体潜力极大,不想让你毁掉。” 尸体潜力极大……冯君觉得这六个字组合在一起,实在有点诡异,“你会控尸?” “我才不会学那种玩意儿,”大佬非常干脆地否认,然后又解释,“在另一个位面,我的一个故友遗留下了一个小鬼修门派,我在旁边也有一个密库,有这么一具伪天尸做见面礼,可以光明正大地起出密库。” 那这事儿还早嘛,冯君一听是“另一个位面”,就知道自己金丹之前无须考虑。 不过关于这具尸体,他得先说明白了,“前辈你需要,按说我该双手奉上才对,但是我答应了那小神,在给他灵修功法之前,要替他保管好这具皮囊。” “原来你还在考虑这个问题,”大佬很随意地发话,“你告诉他,那是做梦,香火成神道本来就是灵修范畴,他若是想做纯粹的灵修,那得先磨掉香火气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冯君已经想明白了,“彻底去了香火的话,他就是一个上千年的、毫无修为的灵体。” “没错,失了根本,灵体会消散的,”大佬接着说了下去,“哪怕能快速抹掉香火,留给他修炼的时间也不多……非常冒险的行为,几近于自杀。” 冯君默然很久才出声,“那我考虑一下,再跟他通个气……你不着急要这具怨尸的吧?” “倒不是很着急,十年之内不会考虑,”大佬说话是真的实在,“不过你再跟他说一说,让出这具怨尸的话,我可以帮他找一份香火成神的法门,不怕人摧毁神位的那种。” 冯君闻言,心里对大佬的印象又好了一点:这种修为了,还愿意公平交易,哪怕是正在落魄时期,有这种心性也很难得了。 不过对于它说的香火成神法门,他觉得有点不靠谱,“你说的法门,不会是淫祠野祀吧?” “你这不是白问吗?”大佬不以为然地回答,“香火正神的话,那是玩体系的,神位没了就是没了,只有野祀才能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反正是天道崩毁的位面,他还敢嫌弃?” 冯君心里只能苦笑,不是小神嫌弃,而是这个时代的华夏,谁敢玩淫祠野祀,那就等着神兽来扫荡吧,那才是真正的绝无侥幸。 大佬虽然没有身体,也没有眼睛鼻子,但还是感觉到了他的为难,它就有点奇怪。 在它想来,末法位面搞淫祠野祀那一套,是真正的好选择,天道崩毁信仰不存,不是正合适野祀网罗信徒吗?别人因为灵气不多的缘故,晋阶缓慢成就有限,香火成神却不受约束。 所以它有点不高兴地发问,“有什么问题?” 冯君却是实话实说,“确实存在一些问题,那个末法位面的发展,比较独特。” “懂了,”大佬表示自己秒懂,而且不是假懂,“因为统治的缘故吧?” 它见识过一些末法位面,随着道宫体系衰弱,官府势力崛起,疯狂残杀各种修道之人。 “前辈放心,我总要帮你办妥了,”冯君笑着回答,“你赠我天香果,我正感觉无以为报,难得你看上这么一具……有潜力的尸体,我当然会尽量满足你。” 这不是随便的承诺,虽然他要尊重土地神的要求,但是一旦沟通不畅,他也不介意对土地神用强,之所以这么做,也不是他要讨好大佬,关键是……这具尸体确实可怕。 能被大佬称为“伪天尸”,这玩意留在地球上,指不定能造成什么严重后果,而冯君对家乡有深厚的感情。 “也不用太过勉强,”大佬真的是相当好说话,“密库我多着呢,不差一个半个的,不过你能记住我的好,我还是相当开心。” 冯君这个人,有点经不起别人夸奖,听到它这么说,马上笑着回答,“能够结识前辈,也是我的荣幸,帮我答疑解惑很多,对我的道途很有帮助。” “是这样吗?”大佬明显地开心了起来,“都有哪些帮助,说来听听?” 冯君笑着发话,“天香果就不说了,受了前辈的提点,我目前正在推演一些功法,颇有一些心得,等到有所收获的时候,再来跟前辈研讨。” 他已经完成了好几套功法的推演,甚至一墙之隔的张采歆目前修炼的,就是私人订制版的《浮生弱水》,不过冯君不想让它知道,自己在短期内就推演出了功法。 大佬却是断然拒绝了,“你不用跟我探讨,我对功法类的推演不太擅长,之所以跟你这么建议,主要是我知道,有别人可以做到这些。” 冯君目瞪口呆好一阵,才颓然发话,“前辈你还真是看得起我。” 能让你听到耳朵里的“别人”,怎么也得是元婴起步吧? 大佬却是不以为意地回答,“术业有专攻而已,不过你如果有什么好的想法,可以找赤凤派改进一些功法,他们不是有人跟着你吗?” 赤凤派……冯君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赤凤的保护固然让他欣喜,但是同时,他也感到了相当的不自在——那是赤凤已经将他视为了禁脔的前奏,也给他造成了很多不方便。 如果他还能帮赤凤改进功法,估计他再怎么巧舌如簧,也得被诸多女上人抬进赤凤了。 冯君没想到的是,赤凤这边还没来得及说功法,太清派来人跟他谈功法了。 太清来的是唐世勋,跟他一起的,还有一名出尘一层的上人,以及两个炼气九层。 唐世勋自打选中了功法之后,就回到派里用炎阳天雷经淬体,初开始感觉还不甚明显,倒是将身体淬得脆弱不堪,经脉都有断裂的迹象了。 但是这人无为起来很无为,叫起真来也非常认真,他认为这正是在淬炼自己的金属性,所以一直坚持了下去——反正已经是出尘九层上不去了,再糟糕还能糟糕到什么程度? 肯坚持的人就有福了,淬体两个多月之后,他隐约地发现,自己一直停滞不前的修为瓶颈,似乎有了一丝松动。 为了防止是错觉,他特地找派里的供奉推演了一下——就是那名帮着天曜峰峰主给安雨虹推演的真人,唐世勋上一次能跟着安雨虹来,也是该真人从中周旋了一下。 这名真人推演了一下之后告诉他:你的体质确实发生了一些变化,但是这点变化,并不足以让你冲击抱丹,只是有继续上升的可能了。 但是为了稳妥起见,你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继续雷电淬体,这个过程也许需要五到十年,然后才能考虑提升修为冲击抱丹。 当然,该供奉并不认为,自己说得一定准确,希望他能再去找冯君看一看——毕竟你在出尘九层耽搁了八十多年,实在也耽误不起了。 不过遗憾的是,冯君有点行踪不定,在雷霆原待了将近三个月,然后消失不见了,然后在某坊市出现了一下,又不见了,最后出现是在迷魂之林。 直到冯君再次回到白砾滩,唐世勋才跟孔紫伊确认,冯君要在这里驻留一段时间。 第一千三百一十三章 产业分工 在联系冯君的期间,唐世勋已经将自己的遭遇汇报给了无为峰的峰主,峰主大人果然无为,说既然有天曜峰的人操心,你且跟他们多多联系,若是他们有了定论,无为峰跟进就好。 说到底,是无为峰主对这一套也很陌生,而天曜峰的峰主缘明真人跟某个供奉交好,可以做适度的推演,那无为峰跟随就是了——相关的功劳,让缘明那厮得了吧。 反正风属性的弟子,除了空行峰,就数无为峰多,隐性罡风金也多,那么……风雷隐金体自然也多,能解决了这个问题,无为峰已经占了大便宜,让天曜峰出一出风头又何妨? 唐世勋只能去联系缘明真人。 缘明真人是很重视此事的,苏元江那个家伙散功重修就不说了,但是还有一名弟子安雨虹,可是在用雷电淬体呢。 安雨虹待在雷霆原不走了,但是隔个十来八天,缘明真人就会联系她一下,问一问她淬体的效果。 安雨虹淬体的效果非常好,她发现自己是隐性罡风金的时间并不长,也就五六年,虽然给她造成了极大的困惑,但是她一直没有放弃努力修炼——她希望那是一个错觉。 金属性困扰的时间短,她还一直在拼命,所以淬体产生作用之后,她修为的增长,自己就觉得出来,所以她每次跟峰主汇报都很开心,而且越来越开心。 缘明真人也想憋个大招,所以早早就在峰里给出尘弟子们吹风了,有谁觉得自己可能是隐性罡风金的,私下里来找我,没准我能想一想办法。 出尘上人没啥反应,天曜峰总共也才三十多个上人,八个风属性的,已经出了俩风雷隐金体,从概率上讲,也不可能再糟糕了。 不过有几个积年的炼气九层找了过来,他们迟迟无法冲击出尘,就是体内明显地出现了金属性——隐性罡风金这种体质的发作,并不仅仅限于上人,没有什么规律可言。 毫无疑问,他们以前也不敢暴露出来,天曜峰有过两万的弟子,炼气九层弟子近千,撇开那些已经过气的、毫无希望晋阶的,还有将近三百有望出尘的弟子,风属性的占了近八十人。 这几位属于迟迟进入不了出尘期,但是希望尚存的,在峰里也有点小福利和小职权,一旦被戳穿是隐性罡风金,分分钟就要被打落尘埃,所以他们不敢承认,心里也希望这是意外。 但是既然峰主发话,他们就愿意赌一把。 经过推演,供奉认为,其中两人基本上可以认为是风雷隐金体,希望峰主能找那名冯山主鉴定一下,顺便推算一下,用什么雷法淬体比较合理。 至于那名出尘一层的,则是旭日峰的弟子。 旭日峰的风属性修者比较少,但是这个峰主跟那个供奉关系也比较好,闲聊中知道了此事,说我这儿也有一个出尘一层的弟子,迟滞了很多年,你帮着给推演一下。 旭日峰主倒没想着,这个弟子一定是风雷隐金体,他觉得哪怕这弟子是隐性罡风金,只要能推算出来,这个弟子……完全可以散功重修的嘛。 然而推算的结果是:九成可能性是风雷隐金体。 旭日峰跟冯君没啥交情,当然也就只好找唐世勋代劳了。 冯君听完唐世勋的话,当即就表示,“唐道友能这么信任我,我非常感激,也很荣幸……” “冯山主你别扯那些,”唐世勋笑着发话,他很痛快地表示,“不管怎么说,我出尘九层也八十多年了,见过的太多了,玩技巧你不是对手,你就直接说吧,‘但是’什么……” “你还好意思问我?”冯君一脸古怪地看着他,“但是推演费用呢?” “上一次你是沾了安雨虹的光,她是孔紫伊的朋友,我不好跟她收费,自然也就不能跟你收费,不过这一次你带了别人来,那就要谈一谈费用的问题了。” “我还当是什么呢,”唐世勋闻言也笑了起来,“收费是必须的,上一次的费用我补给你都无所谓,就是紫伊师妹说的话,能用灵石解决的问题,那都不是问题……该出多少呢?” “上一次的事儿肯定不说了,”冯君很干脆地表示,“这一次要把规矩定好。” “可以,定好,”唐世勋非常支持,“你直说多少灵石,只要在合理范畴内,我可以先垫付,这次我带灵石来了。” 冯君迟疑一下,最终还是表示,“这个事情我不好说,唐道友去跟紫伊道友商量吧,” 他可以开价,但是这个价格,还是让孔紫伊来定比较好一点。 如果孔紫伊一力维护太清,他也不介意再出一些力,然后人情债就没那么重了。 孔紫伊从隔壁的行在里走了出来,正色发话,“推演的费用,炼气九层的三千灵,出尘期四千灵,暂时这么规定好了。” 唐世勋听得就是一怔,“这个价钱……你怎么算出来的?” 他是出尘九层不假,而且是八十多年的出尘九层,但是他从来不是个富裕的主儿,有钱可以自己花,也可以借给别人,以至于他要买套功法,都得先借钱然后找人收回借款。 所以他觉得,孔紫伊这报价有点坑——虽然我可以垫付,但是你帮着外人坑同门,这个……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然而孔紫伊这一刻,也有点抱怨他——这价钱可能是我算出来的吗?人家赤凤派就是这么算的,而且花钱还花得特别痛快! 不过同门在外人面前,还是要维持形象的,所以她表示,“我就是这么估算的,唐师兄你若是觉得不合理,可以考虑自己估算。” 其实她跟唐世勋差着辈分呢,唐世勋介于她和素淼真人之间,比素淼真人晚一辈,比她还高一辈,只不过他一直没有抱丹,现在若是论修为,也就是跟她同辈了。 唐世勋没有计较这些——也计较不来,他琢磨一下,觉得这个事情有点不对,但是当着这么多人,也不好继续问了,于是点点头,“嗯,那我考虑一下。” 等到了夜里,他才又前去看望孔紫伊,私下问发生了什么事。 孔紫伊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取出了一块赤色的牌子,大有深意地看着他,“猜猜是什么。” 唐世勋看着牌子,以及上面的四道金边,思索了一下,试探着发问,“赤凤的信物?” 四大派之间实在是太熟悉了,尤其是对他这种出尘了一百多年的上人而言,那牌子的样式,以及上面的气息,无一不说明,此物出自赤凤。 他只是不知道这东西是做什么用的,所以笼统地猜测为信物。 “没错,”孔紫伊点点头,“四道金线当四千灵石,持有信物的赤凤弟子,才能请得动冯山主出手,否则他可以不认……” 她将情况大致讲了一遍,火髓丹之类的话题有点耸人听闻,不方便提及详情,但是其他事情,她并不介意说一说——这些消息也不可能完全封锁得住,早晚会传出去。 不过在最后,她还是做了适当的警示,“师兄也知道此事有多么重要,千万不要外泄。” 当然,两人都认定,汇报给宗门真人不算消息外泄。 唐世勋点点头,“没问题,就事论事地说,这点灵石不算多,我也出得起,但是对大多数炼气弟子来说,三千灵石是根本不可能承受的,你既然跟冯山主友善,何妨让他降一降?” 孔紫伊无奈地叹口气,“唐师兄,人情债才是最难还的,偶尔用一下不打紧,但是一直用的话,合适吗?而且相较赤凤出尘上人的五千灵石,咱们只出四千灵石,已经是占了便宜。” 唐世勋思索一下发问,“赤凤怎么能答应替炼气期弟子出三千灵的条件,难道她们发现了新的灵石矿?” “不是灵石矿,”孔紫伊摇头,“是赤鸾用门派任务兑换的。” 唐世勋秒懂,他只是喜欢无为,又不是无知,“原来是要增强门派凝聚力,但人家是少执掌……你我跟她没法比的。” “那用另一种方式吧,”孔紫伊也不想让同门为难,终于网开一面,“冯山主其实更喜欢在推演之后定价,我让他自己报价好了……对了,只限于这次四个人。” 唐世勋点点头,“我和旭日峰的师弟,倒是可以按照四千出,也不让你为难,只是那俩炼气期弟子,稍微松松手就好,咱们也都是炼气期过来的。” 孔紫伊答应了,冯君自然就会答应,他收了两名出尘上人八千灵石,先为旭日峰的上人推算一下,确认了此人是风雷隐金体,并且匹配了一本雷法。 这一门雷法,却是太清派和天通都没有的,而是出自于雷霆原,一门相对小众的秘法。 这位上人表示,自己愿意从冯君这里购买雷法——你能匹配,应该就有相关的功法。 冯君确实是悄悄地拷贝了这门雷法,但是他断然拒绝对方的要求,表示自己手上没有这门功法。 他心里非常清楚,垄断买卖可以做,但是做产业链的话,做好一个环节就够了,想吃掉整个产业链上下游,那就太过分了,无疑是自寻死路。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三百一十四章 多看了你一眼(贺萌主) 冯君为旭日峰的上人匹配完毕之后,又为天曜峰的两名炼气弟子推演。 不得不说,太清的那名供奉,推演的手段还是相当靠谱的,这两位也都是风雷隐金体。 冯君同样为两人匹配了雷法,并且针对两人的身体状况,还开出了一份调理方案。 他开出了每人两千灵的价格,唐世勋不得不垫付了四千灵石,心里觉得这货有点黑。 冯君当然也知道,自己开价高,不过这就跟他在地球界治疗癌症一样,独家生意不说,找上门的人太多的话,还会影响他的修炼。 这三位匹配好了之后,冯君开始推演唐世勋的情况。 旭日峰的那名上人在一边等着,他想等唐师兄忙完,喊他一起去雷霆原买功法。 太清弟子是傲气冲天,但是修仙界里从来不缺胆大包天之辈,既然是购买功法,还是两上人同行保险一点。 不过冯君帮唐世勋推演了一阵之后,脸上显出一丝古怪,“看来这个功法,也不是特别契合唐道友,想要尽快完成淬体,争取时间冲击金丹的话,还得想一想别的法子。” 唐世勋也知道自家的情况,在出尘九层浪了八十多年,留给他抱丹的时间不多了,而且他也知道炎阳天雷经并不完全契合他——主要是找不到更合适的雷法了。 所以他点点头,疑惑地发问,“那我该怎么办,再去搜集更多的雷法吗?” 冯君摇摇头,正色发话,“我在雷霆原,有名的雷法差不多都见识过了,遗漏的并不多,你或许能得到沧海遗珠,但是你的时间……恐怕不支持你这么做。” 我也可以在门派里发布任务的!唐世勋心里有点不以为然。 不过转念再想一想,搜集功法这种任务,难度其实挺大的,就算打听到相关功法了,下一步该怎么处理?莫非还要买回来不成? 不能花大钱买回来,那么,借回来也是不现实的——这跟强抢有什么区别? 所以唐世勋笑着发问,“那冯山主的意思是……” 冯君迟疑一下发话,“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我可以考虑帮你改进一下炎阳天雷经。” “什么?”唐世勋以为自己幻听了,“你是说……帮我改进功法?” 冯君点点头,面无表情地发话,“你听得没错。” “冯山主你在开玩笑吧?”旁边等待的旭日峰出尘上人出声了,他一拱手,正色发话,“我无意对道友不敬,但是改进功法,绝大部分的金丹真人也做不到……” “而且能改进的功法,都是不完整的小众功法,炎阳天雷经在雷修功法里,也不是小道。” 他说的是“无意不敬”,但是这番话下来,明明白白表示出了怀疑——凭你也敢改功法? 他说得有理有据,就连对冯君深信不疑的孔紫伊,也讶异地看了冯君一眼。 冯君本来不想辩解的:答应不答应随你,我无所谓的。 但是就因为她这一眼,他也必须说点什么——我可以不争,但是不能让我的朋友没面子。 所以他轻笑一声,“道友所说基本是事实,炎阳天雷经做为主修功法是极好的,不过我想问一句,唐道友的状况……天雷经算是主修功法吗?” 水平不够不丢人,水平不够还要瞎哔哔,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旭日峰上人的脸,在瞬间涨得通红,他犹豫再三,还是红着脸一抱拳,“冯山主所言极是,倒是我冒昧发话,有点贻笑大方了,还请道友原谅。” “无所谓的,”冯君懒洋洋地一摆手,“是我冒失了……我其实也没把握。” 他有点意兴索然,但是看在孔紫伊眼里,却是“心灰意冷”,所以她很干脆地发话,“冯道友你推演吧,这个费用我出了,唐师兄不感兴趣的话,我私人收藏,” “呵呵,”冯君闻言笑了起来,他懒洋洋地发话,“私人收藏没有意义,改进型的功法,只是针对个体差异来的,你收藏去做什么?” 因为跟他接触得久了,孔紫伊能听懂一些他的术语——甚至她都能看懂部分简体字,闻言她娥眉一扬,“个体差异?那可就真没办法了。” 唐世勋听得却是有点似懂非懂,“个体差异……是什么意思?” 孔紫伊看他一眼,“就是为你量身定制修改功法,所以……我买了也没用。” “为我定制功法?”唐世勋听得吓了一大跳,然后他第一个反应就是,“这得需要多少灵石啊。” 至于冯君能不能做到,那都是后面要考虑的了,关键是这种服务……这种推演,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多少灵石……”冯君还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事实上,他也只是一时兴起,才提出了这个建议,要不是孔紫伊“在人群中多看了一眼”,他早已经懒得继续解释了。 “嗯,”唐世勋点点头,眼中光华大盛,“你给我个准数就行。” 冯君怪怪地看他一眼,“你不怕我骗你?” 唐世勋正色回答,“只要你敢收,我就敢给,抱丹面前,灵石那些都是浮云。” 这是真正的大实话,他无为了八十多年,不是不想抱丹,而是他很清楚自己没资格惦记,现在终于有可能赶上最后一趟机会,还有啥不能拼的? 其他人闻言都不说话了,原来这看起来无欲无求的唐上人,对抱丹竟然是如此地执着,仿佛就跟昏了头一样,什么都敢答应。 不过再想一想,也是哦,修者里有一个算一个,谁不想抱丹? 就更别说这个原本已经没有希望,现在又看到一丝机会的出尘九层了。 冯君侧着头想一想,然后正色发话,“你应该明白,就算当初你的身体没有出问题,你也未必能成功地冲击金丹。” “我当然明白这一点,”唐世勋笑着点点头,不过下一刻,他就一本正经地回答,“修者的世界里没有‘如果’,但是如果当初真的没有出问题……我有七成把握抱丹。” 这才是真正的唐世勋,昔日的绝代天骄,他真有这样的信心。 冯君有点无语,“那么好吧,说正经的,以我的年纪和修为,修改功法的难度很大,也就是说……我不能保证修改过的功法效果有多好。” 其实他是可以保证的,契合度能提高多少,他都清清楚楚,但是他不说这么一句的话,将来有的是麻烦会找上门。 而且,没有这么一句话,也不符合他的身份不是? 唐世勋就没觉得这句话有什么不对,他笑着点点头,“你放心好了,只要有效果,我是会承认的,我只是希望效果能好一点,让我有时间冲击金丹。” 顿了一顿之后,他又尝试开一个玩笑,“要不这样,我根据效果支付灵石?” 冯君侧着头想一想,“我也是第一次针对性地帮人推演功法,你能给我试手的机会,我也不想收太多的灵石……紫伊道友知道,我很注意收集实验数据。” “没错,”孔紫伊点点头,她非常肯定地表示,“我可以证明,冯道友非常在意积累数据。” “那就好,”唐世勋忍不住松了一口气,依旧是半开玩笑半当真地发话,“看来冯山主知道,我比较困窘,不过,我能成功抱丹的话,有这么个成功的典范,冯道友就能卖高价了。” 那也得看我愿意不愿意呢,冯君听到“抱丹”两个字,忍不住生出一股恶趣味来,“要不这样,你如果没有抱丹,就不用给我灵石了,如果真的抱丹成功……” 唐世勋非常干脆地表示,“到时候你说多少就是多少。” “我不收灵石,”冯君摇摇头,似笑非笑地发话,“我抱丹成功了,你要帮我杀个人。” “杀人……”唐世勋沉吟一下,他杀的人多了,倒是不差再多杀一个人,不过对方能郑重其事地提出来,他心里还是有些狐疑的,“什么样的人?” 冯君呲牙一笑,“没想好呢,不过我保证,不会是你的亲戚朋友,不会陷你于不义。” 没想好?唐世勋直接懵圈了,这个回答委实出乎他的意料,“没想好……就要杀人?” “咳咳,”冯君清一清嗓子,亮出了自己的恶趣味,“我估计你听不懂什么叫能量守恒定律……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治了不该治的人,是违背天道的,当然就要损有余。” “这么说吧,我救一人,就要杀一人,这才是符合天道的,我也省去了因果积累。” “扑哧”一声轻笑传来,是远处围观的三女中传过来的。 唐世勋却是完全找不到笑点,他甚至没有注意到别人的反应,眨巴了一下眼睛之后,他疑惑地发问,“你是说,救了我……所以我要杀个人抵消?” 冯君点点头,正色回答,“没错!” “感觉很深奥……”唐世勋忍不住沉吟了起来,冯君的要求是非常古怪的,但是既然扯到了天道,仿佛也能自圆其说,他甚至想到了更深远的意思…… 一时间,他居然就呆在了那里,不光是他,连旭日峰上人和孔紫伊,也是一脸的若有所思。 (第一更,贺盟主水蜜桃****,顺便求月票。) 第一千三百一十五章 定制功法(第二更) 最先清醒过来的,还是旭日峰那名上人,“唐师兄,你若成就金丹,杀一人又何妨?” 他觉得这条件很好,简直赚大了,不管对方改良的功法靠谱不靠谱,关键是不用出灵石! 哪怕功法非常靠谱,唐师兄也未必一定能抱丹成功,依旧不用付出任何代价。 若是真的因此成就了金丹真人,这么大的恩情,杀个人回报算多大点事? 而且冯山主提前就主动挑明了,杀的是跟唐师兄无关的人,不会陷人于不义。 这么好的条件,为啥不答应呢? 唐世勋被这一嗓子惊醒了,他冲着冯君一拱手,目光中满是钦佩,“冯山主果然不愧是洞察天机之人,以小见大,于无声处听惊雷,唐某受教了!” “哪里有你说的那么玄奥?”冯君笑着摆一摆手,心说我只是有点恶趣味罢了,“那只是我的坚持,跟你无关……我的道未必适合你。” “我懂,”唐世勋笑着点点头,“个体差异嘛……是这么说的吧?” 这时,孔紫伊才回过神来,目光还有点游离,“冯山主,救人真有这样的讲究吗?唐师兄可也不是不可救药的重病。” “怎么不是重病?”唐世勋看她一眼,“金丹寿千载,我若不能成就真人,岂不是少活五百多年?我既然多活了,别人就得少活……这个要求很合理。” “好吧,看来你是同意了,”冯君沉声发话,“你带了炎阳天雷经功法没有?对了,修改功法需要一些时间,没问题吧?” “功法带了,就是想让你帮着分析一下,”唐世勋还真的带了功法来,“时间好说,需要多久?” 冯君沉吟一下之后回答,“以二十天为限吧。” 他觉得十天之内就能解决,放宽松一点,也就是二十天。 他这话一说,连旭日峰的那名上人都吃惊了,然后果断表示——我不着急走了,等着看你私家定制的功法。 事实上,冯君对炎阳天雷经的修改,顺利得超乎他的想像。 这功法对唐世勋的契合度,原本只有百分之七十七,经过冯君修改之后,他只用了一天,就将契合度提高到了百分之八十四,这种顺利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其实原因也很简单,就是他说的那样:天雷经对唐世勋来说只是辅助功法,是他用来淬炼体内金属性的,所以冯君不用考虑功法整体的合理性,偏重于淬炼即可。 五天之后,冯君拿出了修改过的功法,此时功法的契合度,已经高达百分之八十九,足足高了十二个百分点。 这还是他有意拖延了三天交货,否则两天就拿出这个结果了。 继续往下推演,他还可以提高功法的契合度,但是……他真的有点发憷了。 所以他只是很歉然地告诉对方,目前我也就是这个水平了,你先回去修炼着,如果感觉不满意,还可以来找我,不过下一次我真不敢保证效果。 唐世勋拿过来功法看一看,发现改动得实在有点大,他身为积年的出尘九层,也算见多识广了,根据改动能分析出来,冯君更注重淬炼一方面,但是这玩意儿……真的能修炼吗? 总算还好,在等待的五天里,他已经打算好了,不管冯君把功法改成什么样子,他都要先带回太清,请人分析一下,然后再考虑是否修炼。 于是他带着三名同门回山,最先找的是太清的供奉毒鹤真人,就是那名比较擅长推演的金丹,旭日峰的上人也跟他一起去了。 毒鹤真人没有研究过炎阳天雷经,为了对比,他还特意拿了原版一起琢磨,唐世勋看得嘴角直抽抽:我花了大把灵石买功法来修炼,你和冯君却能以研究之名,正大光明地研究。 不过到了最后,毒鹤供奉也没比较出个所以然来,他的判断跟唐世勋类似:这功法的变动我不太懂,但是修改者确实没有把它当作主修功法来改。 接下来,供奉真人还是使出了老办法:推演吧。 毒鹤真人给了唐世勋六枚打磨成铜板样式的白色贝壳,又拿出一个黑色的石盘,让唐世勋一手拿着功法,一手拿着贝壳,撒在石盘上。 唐世勋拿着原版和改进版,各撒了一次。 毒鹤真人掐指算了一阵,很肯定地点点头,“这定制版的……果真更适合你,去吧。” 唐世勋不太看得懂对方推演的手法,但是他也不能问,这是毒鹤真人独家的秘术,就像他不知道冯君是怎么推演的一样,接受结果就好了,想打听明白,那就犯忌讳了。 他起身道谢之后,转身离开了,又去找无为峰的峰主。 峰主大人其实也很关注此事,本来他正在闭关呢,听说唐世勋拿了改进的天雷经回来,直接让他来了自己闭关的场所。 无为峰的峰主,是真正地精通各种功法,他看了两眼冯君提供的改进版,眼睛直接就亮了,“这这这……还可以这么改?” 然后他就收起了功法,“我先研究些时日,你且去吧。” 唐世勋不答应了,他不先来找峰主,就是因为知道真人研究起来功法比较痴迷,研究个三五年都是正常的,“峰主,我等着修炼呢……要不我就在这儿等着?” 峰主大人也知道自己的癖好,所以不好意思地发话,“我就只看两天,如果是我入迷了,你可以叫门。” 第三天头上,唐世勋差点把房门砸烂,直到禁制开始反击了,峰主才打开了房门。 他满眼的血丝,将功法递还了过去,歉然地发话,“又入迷了,这才是的……我捋了一遍,你放心修炼就好,虽然改动范畴比较大,更偏重淬炼,但是道法能够自洽,规则合理,没有太大的瑕疵。” 他的意思是说,这是一套合格的功法,虽然发展方向有侧重,不过就算是做为主修功法,从头到尾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唐世勋并没有生气,反而是有点心疼峰主,做为金丹真人,熬两天夜怎么可能眼里熬出血丝来?那是因为费心钻研,眼里的血丝消耗的不是视觉,而是心血、灵觉和精气。 所以他歉然地回答,“那要不这样,我拿一份,先尝试着去修炼,您复刻一份慢慢研究?不要太过操劳。” 峰主的眼中掠过一丝光亮,不过迟疑一下,他还是果断地摇摇头,“算了,没什么研究价值,他跟我研究的方向不一致……他有一些改动,应该是针对个人的,格局还是小了点。” 那是事情没摊到你身上!唐世勋有点哭笑不得:身为当事人,我就是喜欢这种格局小的。 不过他还是恭敬地再问一次,“您真的……不需要留一份?” “走走走,”峰主大人摆手撵人了,“我好不容易下决心不研究了,你别乱我的道心……对了,修炼中感到什么异常的话,记得通知我。” 异常?那肯定是有的,冯君的改动,把匹配度从百分之七十七,提升到了百分之八十九,单从数字上讲,这就提高了一成半的效果,八十九除以七十七,等于一点一五九。 但是概率问题,不是这么算的,百分之九十九和百分之百的匹配度,只是一个百分点的问题吗? 应该说,是失败的概率,从百分之二十三,降到了百分之十一。 不管怎么说,唐世勋身为出尘九层,对气机的感应,不知道比张采歆强出多少去,效率提高了那么多,他在两天内就确定了——改进的功法真的好很多。 这还是因为,他修炼炎阳天雷经是为了淬炼,而不是主修功法,否则他会在更短的时间内发现异常——淬炼这种事,有时候疼一点好,但有的时候舒服一点好,不能很快做出判断。 他做出判断之后,马上就汇报给了峰主大人。 他没想到的是,就在他向峰主大人汇报的时候,无为峰来了一个客人——空行峰的峰主。 空行峰的晓松真人是仙二代,曾祖父也是太清派的真人,最后成功凝婴,去了太清的上门,已经很久没有消息了。 不过这很正常,去了上门之后,该放下的事情就要放下了,太清终究是宗派,不是家族势力,能者上不能者下,不是靠着血统玩的。 就拿孔紫伊为例,虽然她是素淼真人的外孙女,素淼真人当初把她弄进太清,也是经过了一番暗箱操作的——这个经过,前文也提过。 晓松真人在成长的过程中,也多少受了先人的余荫,不过他自身确实也有实力,凭借自己的能力,成为了一峰之主。 他最讨厌别人说自己是仙二代,就像地球界的富豪子女说,我凭借自己的实力考上了妞津哈弗,却不会提起,家里花了多少钱聘请高级私教。 所以,当晓松真人听说,最近派里有点异常,很多隐性罡风金的弟子,都有了突破之后,他觉得这个事儿,我得过问一下。 原因无他,空行峰才是整个太清风属性修者最多的地方,八成的风属性修者,还有一成半的剑修,剩下半成才是其他属性的。 好死不死的是,唐世勋是太清派里最有名的隐性罡风金,公认的止步于出尘九层。 第一千三百一十六章 两峰联手(三更求月票) 唐世勋之所以能成为太清最有名的隐性罡风金,一来是他的修为,二来是他的无为。 简而言之,这家伙发现自己是这种噩梦体质,根本没有丝毫的掩饰,直接就宣布出来了。 然后他就无为了,但是关键的是,他还是出尘九层,只差一步抱丹。 这个榜样的力量,对太清而言,实在是太糟糕了,所以对外封锁一切关于唐世勋的消息。 封锁是不是成功?这不好说,但是唐世勋在太清内部,是彻底地红了——派红,不是网红。 空行峰晓松真人当然也听说了此人,而这一次的消息风暴中,此人就是重点。 能让一个真人耿耿于怀的外峰出尘上人,真的没有几个。 晓松真人赶到了无为峰,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果无为峰真的找到了解决隐性罡风金的法子,那对于空行峰来说,真是再好不过的消息了。 他一直想通过自身的努力,摆脱祖辈的阴影,虽然这不太可能,但是他从没有放弃。 他对无为峰峰主的印象并不算好,一个叫晓松,一个叫晓冬——名字就相克着呢。 无为峰峰主晓冬真人倒没有隐藏的意思,说我们最近在甄别风雷隐金体——嗯,你别误会,是天曜峰牵头的,我们就是配合而已。 这事儿轮得到缘明真人牵头?晓松真人就觉得,这话有点扯淡。 两人正聊着呢,唐世勋的汇报就到了,通讯纸鹤是两人一起看的。 两个真人面面相觑,半天之后,空行峰的晓松真人发话了,“私人订制的功法?师兄你厉害啊,弄出个风雷隐金体不说,居然还能找人推演功法。” 无为峰主也懒得理他——无为的嘛,“嗯,我就是这么厉害。” 然后他就对着唐世勋吩咐一句,“有效果很好啊,继续修炼。” 晓松真人就沉不住气了,“小唐啊,你们峰主从哪里找的人帮你推演的功法?” “晓松真人?”唐世勋有点迷糊,不过这个问题,他知道该怎么回答,“不是我找的人,是天曜峰峰主发现的,我就是跟着沾了点光。” “缘明兄的运气不错呀,”晓松真人一听,还真不是晓冬真人忽悠自己,“那我去找他问一问好了。” 缘明真人见空行峰主找上门问此事,他就明确表态,这件事是我张罗的,倒不是有意隐瞒你空行峰,实在是我不太清楚效果,打算试验一番,有了好结果再告知你。 晓松真人跟他的关系不错,就说既然如此,你将此人带回山来就好了,咱们也好就近了解他,何必还要弟子们跑来跑去的,来回路上要耽误不少时间。 缘明真人无奈地表示,那人虽然是散修,却是跟紫霞峰的女弟子在一起,而且那位的推演水平,是受了素淼真人称赞的,要不然我哪里敢随便试验? 晓松真人越发地懵了:紫霞峰主居然也认识他?这小小的出尘散修,很了不得嘛。 不过,他还是希望,能将那个什么山主带回山来,就近了解相关信息。 缘明真人则是表示,这得看人家的意思,毕竟是识得素淼真人的,就算咱们可以强请,那紫霞峰主的面子要不要了? 要不,现在就跟素淼真人联系一下? 晓松真人表示反对,说咱们先派弟子去相请,指不定对方就愿意来呢,如果先跟紫霞峰主沟通了,她反对的话,再有其他招也没法用了。 缘明真人觉得有点奇怪:你一向眼高于顶的,怎么就盯上一个散修了呢? 晓松真人把自己在无为峰的见闻说一遍,“……不但可以针对性地修改功法,效果还非常好,似此奇人,也当得起太清一个客卿了,自然是要笼络住的。” 缘明真人想得比较多,他忍不住提出一个问题,“既然是这样的情况,那个叫孔紫伊的紫霞峰弟子,不可能看不出他的重要性吧,为什么她没有向派里推荐此人?” 晓松真人想一想,觉得也是有点难以逻辑自洽,“那估计是有隐情了,既然如此,我多派两个人去,也好体现出诚意。” “你可拉倒吧,”缘明真人毫不客气地反驳他,“素淼真人给面子,这是我天曜峰的功劳,你居然想插一杠子,有点过分吧?” “瞧你那点出息,”晓松真人不屑地哼一声,做为仙二代,他手头真的不缺门派贡献,“我就是想让空行峰的弟子们方便一点,没别的意思,那你派人一起去好了,事成算你的功劳。” 两人商量妥当之后,根本就没有跟无为峰打招呼,就各自派出了弟子。 天曜峰派出的是首座大师兄孙无锋,妥妥的出尘巅峰,目前正在磨合道意,一旦时机成熟,就可以冲击抱丹。 孙无锋的战力极强,关键是身为首座大师兄,他办事也相当稳重,是缘明真人不可或缺的助手,只不过这一次天曜峰要在两峰的合作中占据主导地位,才将他派出去。 空行峰则是派出了两名出尘高阶,一名是才入出尘九层的李只身,一名是出尘八层的谢轻云,其中李只身是剑修,谢轻云却是隐性罡风金,在出尘八层已经耽搁了四十年。 至于说谢轻云是不是风雷隐金体,晓松真人根本就没请毒鹤供奉推演——不是所有人都能轻易地请动毒鹤,空行峰主认为,与其搭一个不大不小的人情,还不如让冯君随手测一下。 从本质上讲,晓松真人就是将冯君看做了派里的客卿,虽然也不可能随意指派,但是用起来比供奉方便得多。 除此之外,空行峰还派了四名炼气九层的弟子,说是服侍上人师叔。 事实上,这四人都是在炼气巅峰停留了不短的时间,有大概率是隐性罡风金,晓松真人不会故意去问,但是他心里有数,平日里只是不说——关键是说了也没用,还影响峰里气氛。 晓松真人这是做了两手准备,万一冯君那边有隐情,不好请动的话,那就让他帮这几人推演一下,也算没有白走一趟。 一行七人来到传送阵,正在跟守阵修者沟通之际,有人惊呼一声,“那一位师叔,好像就是紫霞峰的。” 大家侧头看去,天曜峰首座瞬间就认出了此人,出声招呼,“万风!万风师弟要去哪里?” 一道蓝影一闪而至,一个英俊异常的少年出现在大家面前,正是紫霞峰核心弟子鲁万风。 他冲着孙无锋拱一拱手,笑着发话,“见过孙首座,见过空行峰两位师兄,不知几位唤我有何事?” 他们想了解的,当然是孔紫伊和冯君的事了。 鲁万风一听这两人的名字,神色就有点不对,他看冯君不顺眼,对孔紫伊也不感冒,换句话说,他是暗恋着师尊素淼真人。 不过对着其他八峰的弟子,他不能肆无忌惮地开口,否则素淼真人也饶不了他。 所以他只是竭尽所能地贬低了一下冯君,什么没根脚的散修,什么扎根凡俗界……还说现在东华国止戈山没有当初热闹了。 止戈山的气象,确实降低了一些,那是因为冯君很久都没有回去了,库存的货物也卖得七七八八了,如果不是天通在那里还有分店,冯君是仙人的消息也传了出去,没准会更荒凉。 鲁万风一直在止戈山周边呆着,帮着冯君看家,直到前一阵,才得了素淼真人的传信:止戈山的热度有所下降,觊觎的人也少了,你可以回来了。 他在止戈山待了差不多两年,基本没怎么修炼过,现在终于可以回派里了。 所以当他听说,这几位是打算去带冯君回太清的,马上自告奋勇地表示:我可以跟着你去,劝阻一下孔师妹。 孙无锋和李只身当然不介意带他去,在这两位眼里,鲁万风不过是个小小的师弟。 反正这一趟出的是公差,传送阵也不怕多带一个人。 八个人传送到鸣砂坊市,因为有人穿着太清派的弟子服,一旁就有人惊呼,“咦,太清弟子……莫非也是去灯笼镇的?” 因为这一次来的人都没有去过白砾滩,几名太清炼气弟子还去打听,白砾滩怎么走。 打听了不多时间,弟子们面色怪异地回来了,不是没打听到地方——很多人都知道白砾滩怎么走,关键是他们打听到一件事:孔紫伊手里拿着素淼真人的令牌! 因为手持这个令牌,她和冯君还带着人在坊市里大打出手,斩杀了三个出尘上人。 孙无锋的面色如常,但是心里忍不住叫苦——这事儿看起来是有点难办了。 总算还好,他发现有人比自己还郁闷,“万风师弟,你师尊的令牌,是给了孔师妹?” 蓝衣少年英俊的脸上,就只差写一行字,“我心情很差”了,他真的是不善于掩饰内心情绪,“奇怪了,我没有听师尊说起过,怎么会给她呢?” 李只身一向很少说话,闻言眉头一皱,“是假冒?” 他的声音冰冷刺骨,剑修嘛,一向是用剑说话的,看他的样子,似乎是有帮紫霞峰清理门户的架势。 谢轻云轻咳一声,“要不……去坊市问一问?他们应该清楚。” “不用去坊市,”孙无锋放出了飞舟,“太清的事,自己处理就好,何必让别人看热闹?” (三更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三百一十七章 三峰聚首 太清飞舟在白砾滩降落下来的时候,还是有点声势的。 四大派的制式飞舟,不管出现在哪里,都相当吸引人的眼球。 孔紫伊也是第一时间发现了飞舟,哪怕飞舟距离行在还有四五里。 她开门走出行在,打算迎接同门这种制式飞舟出动,肯定是有出尘上人同行的。 此刻冯君不在行在里,这一阵子,他又运了些原油到地球界,白砾滩又开始开工了,今天他带着三个女人,去见识自家的油井和油库。 孙无锋在太清派的名声不错,不但是天曜峰首座大师兄,也是年青一代里公认的最可能成就金丹的修者之一,孔紫伊见到来的是他,非常恭敬地一抱拳,“见过孙首座。” 孙无锋本来是对不上号的,太清派的上人不算多,三百多不到四百,按说全记下来也不难,但是孙首座的目光一般比较向前,后起之秀并不会引起他太多关注。 而且孔紫伊是紫霞峰的人,大家平常接触的机会也不多。 他能识得鲁万风,是因为近十来年鲁万风经常代表紫霞峰去跟别的峰协商事务,而此人的穿着打扮也相当惹眼,他才记住了。 不过看到孔紫伊的时候,他还是想起了这个小女孩,“原来是你呀,我记得你以前身体不是很好。” 他去紫霞峰的时候,见过她一次,当时她正发病中,没有人照看她,就是一个人躲在石头后面打哆嗦她也不敢轻易告诉师尊,因为师尊会骂她的。 后来孔紫伊才明白,外婆当时没有认亲,就是不想让她知道太多,至于说骂人堂堂的金丹真人,只能看着后人受苦却没什么办法,搁给她也会脾气暴躁的。 孙无锋对她印象比较深,是因为他很奇怪,紫霞峰弟子病成这样也没人管?当时他隐着身形问了一句“要帮忙不”,结果看到对方摆手,他就果断离开了。 然后他就将此事抛到了脑后,直到现在看到她,记忆才终于开始复苏。 孔紫伊并不知道,那个曾经发问的同门,就是现在的天曜峰首座,不过知道她身体不好的人很有一些,所以她笑着回答,“确实是有点隐患,还好现在不打紧了。” 孙无锋笑着点头,脑子却是飞快地转动着,生了病没人管的小丫头,现在成了素淼真人的持牌行走?可能性不太大啊。 鲁万风却是直接发问了,“孔师妹,师尊的长老令牌,交给了你保管?” “不是保管,”孔紫伊摇一摇头,正色回答,“师尊授意我持牌行走。” 保管只是个工具箱,持牌行走可是能代真人做决定的。 “这怎么可能,”鲁万风一时方寸大乱,再也顾不得别人看笑话了,“拿出来我看看!” 孔紫伊疑惑地看他一眼,心说你这是昏了头了吧?既然知道我是持牌行走,还要用这种命令式的口气跟我说话? 鲁师兄若是在其他事上对她下命令,她身为师妹也就认了,但是独独在涉及长老令牌的事情上,她绝对不可能忍。 不过现场那么多外人,她可不想表现得像他一样没品,所以只是微微一笑,“鲁师兄说笑了,师尊的令牌必须要‘请出’,怎么能拿出来呢?” 这话听着委婉,骨子里已经是相当强硬的提示了。 偏偏这鲁万风是个奇葩,他愣了一愣之后,不可置信地发问,“你就这么跟师兄说话?” “好了,”孙无锋身为天曜峰首座,不能坐看热闹哪怕是外峰的同门,“孔师妹,我是想确认一下,你确实是代紫霞峰峰主持牌行走吗?” 孔紫伊点点头,因为鲁万风莫名其妙的表现,再加上对方一再追问这个问题,让她对这一行人生出了一丝不爽。 所以她面无表情地回答,“鸣砂坊市确认了这个消息,否则我不会安然无事,师尊还亲自出手,抹杀了坊市的一名白姓元老,不知道孙首座是在怀疑什么?” 孙无锋是真想看一看长老令牌,但是对方说话这么呛,他也不好再坚持了这事儿本来就有点犯忌讳,好言相商的话,看一看也无妨,强行验看,那就得准备撕破脸了。 他再是首座,也不过是大师兄,而长老令牌在持牌弟子手中,就相当于“长老亲临”。 所以他不以为意地笑一笑,“并不是怀疑什么,而是有些事情需要协调,孔师妹你能代表的身份,就相当敏感了。” 孔紫伊看一眼其他人,心里有所明悟,“空行峰的李师兄和谢师兄都到了,为了冯君吗?” 孙无锋笑一笑,轻拍两下手掌,“孔师妹果然冰雪聪明,那里可是冯道友的行在?” 他冲着冯君的行在指一指,当他从鲁万风口中听说,这个散修居然拥有一座行在,他还是相当意外的。 “嗯,”孔紫伊点点头,然后沉声发话,“未知孙首座来找冯山主,意欲何为?” 孙无锋见她没有延请自己进入行在小坐,心里忍不住有点腹诽哪怕你是坤修呢,我们这一行八人,连口热茶也喝不得吗? 不过他还是很好地控制了自己的情绪,笑着发话,“我倒是有点好奇……对了,冯道友看起来不在?” “他去白砾滩的油井了,”孔紫伊微笑着回答,“孙首座,此处已经是冯山主购买的私人土地,您若是有事,在此地静候即可,随意走动有不尊重主人的嫌疑。” 孙无锋斜睥他一眼,又长笑一声,抖手放出了一座行在,“咱太清弟子,当然不会无端做那恶客,不过借块地方放行在,总是无妨的吧?” 他也有行在,比赤鸾的要差很多,甚至还不如孔紫伊的,但相较没有行在的白鸾,他已经强很多了毕竟首座大师兄,相当于是副峰主或者峰主助理了,有个行在撑场面很正常。 放出行在之后,他笑着冲孔紫伊一摆手,“孔师妹请。” 孔紫伊略略谦让一下不使用长老令牌的时候,她的身份还是明显逊色于一峰首座。 孙无锋当然也不会再推辞,大踏步进屋,然后吩咐炼气弟子烧水冲茶。 众人落座之后,他才出声发话,“继续刚才的话题,孔师妹,我有点好奇,你对冯道友真正的实力如何评价?” 孔紫伊的眉头皱一皱,“孙首座指的是哪一方面的实力?” “所有方面,”孙无锋笑着回答,“还要麻烦孔师妹分说一二。” “我对他的了解也不算多,”孔紫伊沉声回答,“只知道他来历成谜,身后应该有势力,战力极其超群,推演能力很强大,手上有很多新奇事物,人脉广博。” 她已经猜到了,孙首座此来,怕是未必带着多少善意,所以先狂吹一波。 “咦?”孙无锋等人听了这样的评价,忍不住暗暗地吃惊,不是说仅仅是一介散修吗? 李只身就有点不服气了,“不知道孔师妹说的战力超群,比我太清弟子如何?” “这个……”孔紫伊犹豫一下,还是笑着回答,“战力不好随便比较,纸面上的实力不能代表什么,还是要战过才知道,我所知道是,他在出尘一层时,诛杀了两名围攻他的上人。” 李只身愣了一愣,又不以为意地笑了,他身为剑修,一打多的时候也不怵,冯君的战绩,他未必不能做到,“他现在是出尘三层吗?” “出尘四层,”孔紫伊不会提及冯君的晋阶迅速这种能力才是最招人觊觎的,只不过既然李师兄问了,她也不能不说。 孙无锋又问了问冯君的其他情况,其中最令他感到意外的是“人脉广博”。 当他知道,冯君手上居然有一张由战修组成的关系网,并且还能为战修们提供一些谋生之道之后,终于忍不住脸色一变,“这个手段确实厉害。” 按说四大派的眼里,就不可能有战修这种卑微的存在,但是他不一样,他目前已经是首座,未来极有可能成为峰主,再往后……执掌也不是不可能的。 所以现在的孙无锋已经不是一个普通的修仙者,很多时候,他是站在一个门派执掌的高度,来看待问题的。 战修很渺小,但是如果能把他们整合起来,那种深远的影响力,绝对不容小觑。 四大派之所以是四大派,四派五台之所以力压两峰一谷,两峰一谷之所以笑傲散修,那并不仅仅是因为功法繁多、传承完整,更重要的是两个字打压。 将一切可能形成威胁的对手,尽可能地打压下去,甚至有可能发展成为镇压。 别人小看冯君跟战修的关系,孙无锋绝对不会小看。 不过说到底,最让他在意的,依旧是冯君的推演能力,“孔师妹,冯道友既然有强大的推演能力,你应该知道,这对太清派有多么重要吧?” “我当然知道,”孔紫伊非常干脆地点点头,“所以当我遇到你们天曜峰的安师姐的时候,就安排她接受推演,她现在就在雷霆原,用雷修功法淬炼金属性。” 空行峰四个炼气九层的弟子闻言,直接炸了,他们并不知道此行的目的,而他们基本都能确定,自己是隐性罡风金,“雷电能够淬炼金属性?” 第一千三百一十八章 熟悉的味道 见到空行峰的炼气弟子们都很激动,谢轻云主动出声发话——他是众所周知的隐性罡风金,“镇定,不是所有的金属性,都能用用雷电淬炼的,先听孙首座说。” 孙无锋眯着眼睛看孔紫伊,大有深意地发话,“其实除了判断体质,冯道友还有别的推演能力……甚至是修改能力,孔师妹,这个你也应该知情吧?” 他说的当然是无为峰唐世勋的遭遇,不过私人订制功法实在是太逆天了,这种事一旦传出去,太清派就算把冯君强请回去,恐怕都不得安宁了,所以他只能含糊地说。 “我知情,”孔紫伊点点头,她已经从对方的话里,听出了浓浓的恶意。 要说她也是太清派的弟子,该为门派着想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想起冯君绞尽脑汁推掉赤凤派的网罗,她觉得自己必须要站对位置,“所以我说他是个很优秀的人。” “这种人不该流落在太清派之外,”孙无锋淡淡地发话,声音里没有什么诸如激动、坚决之类的情绪,非常非常平淡,就仿佛是在说“五台不可能赶得上四派”,是在陈述事实。 “一旦他出现什么事情,太清要承受相当的损失,这是我们不愿意看到的……孔师妹你认识他这么久,就没有类似的感觉吗?” 他这话,其实已经隐隐地在指责,孔紫伊你有点失职,只不过,对方虽然是峰主持牌弟子,但只是偶尔体现长老意愿,不是紫霞峰的首座。 她若是首座大师姐,此事汇报到派里的话……追究她一个“失察”都是可能的。 孔紫伊却不以为意地笑一笑,“我俩结伴红尘炼心,也不无保护他的意思。” 在修仙界红尘炼心……好吧,四大派很多弟子都是这么做的,去凡俗界那叫流放。 不过她这话在细微之处,也有一些不妥,起码“结伴”这两个字,容易引起别人误会,也不知道她是有心的还是无意的。 孙无锋面色一整,正色发话,“说句不好听的话,孔师妹你的想法没有问题,但是他会修改功法,所以他的重要性……还要超过你的想像,我希望能把他带回太清去。” “你当我没有想过吗?”孔紫伊无可奈何地笑一笑,“但是他不愿意啊。” “这个好办,”半天不说话的李只身又出声了,他一脸傲然,“用嘴劝说,不如用剑劝说。” 剑修从来就是这德性,认为没有拿剑解决不了的问题,如果有……那就用两柄剑! 孔紫伊的眉头皱一皱,“李师兄,他做过什么对不起空行峰的事吗?” “没有,”李只身笑一笑,“我也没打算对不起他,把他请到太清,对大家都好。” 孔紫伊叹口气,“没有别的选择余地吗?” “没有,”李只身傲然回答,“除非他打得过我。” “那我就放心了,”孔紫伊点点头,她现在觉得,自己这些同门实在太幼稚了——和平相处不好吗?为什么遇到好东西,就一定要带回派里呢? 李只身闻言,却是好悬爆炸了,“他出尘四层,你觉得他打得过我?” 虽然他晋阶出尘九层才三年,但是他是剑修啊,同阶无敌的好不好? 多的不用说,就算对上金丹初阶,他也有信心逃脱……反杀也不是没可能的。 孔紫伊想一想,终究是不想太坑同门,于是回答,“他接了天心台的引贤牌,不胜真人发出的……他拒绝去,差点和不胜真人动手,这个消息谁要外传,我会翻脸的。” “我去,”孙无锋听到这内幕,都忍不住吓了一大跳,“敢拒绝天心台的季疯子?” 孔紫伊面无表情——你这话我怎么就这么不爱听呢? 然而,让她更不爱听的话还在后面,李只身微微一笑,“呵呵,天心台的真人?” 这个位面的修仙界,真的是存在歧视链的。 “那你动手好了,”孔紫伊火了,季不胜是她外公呀,“若是你赢了,也就算了,你如果输了,我会向派里证明,是你主动出手,跟冯山主无关!” 四大派是昆浩位面的顶尖存在,确实很傲气,但是也讲规矩,只要散修占住理了,四大派的弟子,杀了也就杀了——或许回头会偷偷摸摸地干掉对方,但绝对不会场面上丢人。 李只身冷冷一笑,“没有问题……不过你放心,我不会随便出手的。” 他终究有着剑修的傲气,错非不得已,他不会对一个区区的出尘四层出手,丢不起那人。 鲁万风却是终于不能忍了,“孔师妹,你这么支持一个散修,师尊知道吗?” “知道啊,”孔紫伊讶异地看他一眼,“你忘了吗?我代师尊持牌行走。” “这个我真不信,”鲁万风真的是原地爆炸了,啥话都敢说,“师尊一向看重太清的利益,你自家做了什么,我不好说,但是你别打师尊的旗号成吗?” “我做了什么?”孔紫伊气得笑了,手里直接亮出了一面令牌,“我都不跟你说自家做什么,我就问你一句……令牌是不是真的?” 孙无锋老早就想看一下令牌了——虽然他觉得假的可能性实在太小了,但总还是看上一眼比较放心。 一眼望去,他心里的大石头落地了,还真的是长老令牌。 接下去的那些口舌之争,他就没兴趣参与了,直到傍晚时分,冯君携着三女回来。 门口突兀地多了一栋建筑,搁给谁也要傻眼一下,红姐的反应最快,她低声地跟冯君商量,“这是又多了一栋行在吧……要我们回去吗?” 冯君一摆手,淡然地发话,“先回行在,然后看他们怎么说,帝国主义在门口树立起一座行在,就要让我们诚惶诚恐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张采歆听到这话,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了声,然后她很不见外地一把把他拽进了行在里,“接下来还是杀一人救一人吗?平师兄……冯师兄你不能这么剽窃经典吧?” 冯君眼睛一瞪,很不高兴地看着她,“我是冯师父,不是冯师兄。” 不管内部怎么开玩笑,外面那个突然出现的行在带来的压力,总是要解决的。 至于说有外人在他的地盘上,随便放出了一座行在,那真没什么需要介意的,地方大了就是这样,与人方便自己方便。 不等冯君去解决压力,天曜峰首座就直接过来敲门了。 孙无锋带着三个上人,孔紫伊则是缀在四名炼气弟子后面。 景青阳才一打开门,对方就发话了,“太清孙无锋,与三名师弟一同来拜访冯道友。” 还是那种感觉,话虽然说得还算客气,但是那份居高临下的优越感,真的挡也挡不住。 景青阳下午就看到了行在,此刻见到四名上人上门,还是太清派的,那也真是没胆子拦——他是护院不假,但是不可能拦得住这种人。 冯君将人请了进来,看到孔紫伊跟在后面,他心里就明白,怕是要有点麻烦了。 不过修道嘛,怎么可能没有麻烦,于是他吩咐红姐去冲茶,同时使个眼色。 “正好我带了太清的特产,一叶玉带茶,”孙无锋微微一笑,摸出一个巴掌大的小瓶来,“来得匆忙,借贵宝地立个行在,还望道友见谅。” 冯君当然表示无所谓,天曜峰首座却是介绍起了茶叶。 玉带茶是太清特产,可以宁心静气滋养神魂,在修仙界十分抢手,冯君曾经在天通商盟里看到过,一两就价值数百块灵石。 而这一叶玉带茶,在天通根本就没有卖的。 这是茶芽刚刚生出就采下来的,号称有一定几率感受到天地初生、混沌演化的道意,在太清派里,那些上人攒够宗门贡献点,也未必兑换得到一叶玉带茶。 孙无锋身为天曜峰首座,这茶也不是随时都喝得到的,这一次他带了一两茶叶给冯君,估计能值个千把灵石——这是宗门内部交易价格。 做为见面礼,这礼物小了点,但也足够了。 冯君坦然收下了礼物,同时拿出了回馈的礼物——八个夜视镜。 他们不知道夜视镜何用,孔紫伊却是知道的,她大致讲解了一下,并且表示,虽然对出尘上人来说,这礼物有点鸡肋,但是对炼气期弟子来说,红尘行走时还是很有帮助的。 谢轻云有意交好冯君,他笑着表示,“对出尘期也很有用呀,使用神识观察,容易产生疲劳,而且还容易被发现,此物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了。” 众人闻言均是点点头,这话确实也有几分道理。 一团和气之中,孙无锋终于提起了正题,“冯道友的推演手段惊人,派中同门纷纷叹服,天曜、空行等峰的峰主真人,也是赞不绝口……” “我此番前来,就是有个不情之请,希望能邀请道友来太清做个客卿。” 冯君看一看他,又看一看其他上人,面色有点古怪,“请人……需要来这么多上人?我以为你们跟紫伊道友说一声就可以了。” “孔师妹未必请得动你啊,”鲁万风出声了,他阴阳怪气地发话,“当然就得换请得动你的人来。”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三百一十九章 赤凤荣勋现 冯君没有接鲁万风的话茬,而是好整以暇地看向孙无锋,“孙首座这是打算强请吗?” 孙无锋笑着回答,“我们是诚心相请,冯道友的推演能力,对我太清来说很重要。” 顿了一顿之后,他又出声发话,“道友名为客卿,实则可以享受供奉优厚待遇,实在是我太清并没有出尘中阶供奉的先例,我也不便违反。” 冯君看了他一阵,摸出来一块令牌,感触颇深地发话。 “这块天心台的引贤牌,是不胜真人当面馈赠,当时他也是邀我去天心台做客卿,我说不方便,他便给了我这块牌子,说三十年内随时可以去,真人风范,着实令人钦佩。” “呵呵,天心台,”鲁万风不以为意地笑一笑,“哪里能跟我太清派相比?” 孔紫伊气得脸色通红,忍不住出声发话,“鲁师兄,现在是首座师兄在说话!” 鲁万风却是满不在乎地回答,“有些话,孙首座不方便明言,当然就是师弟们代劳了。” 孔紫伊是真正地怒了,她瞪着他,一字一句地发话,“就算是代劳,还有空行峰的李师兄和谢师兄,怕是还轮不到咱们紫霞峰吧?” “亏你还好意思说我,你不是也插话了?”鲁万风狠狠地回瞪着她,“再说了,你自己是什么身份,有你这么跟师兄说话的?” “我代师尊持牌行走,”孔紫伊正色回答,“师尊都不强邀冯道友,偏偏你就能耐?” “我看这却是未必,”鲁万风却是越说越过分,“师尊最是在意太清的发展,你说的这话,未必是师尊之意……倒是有假公济私的嫌疑。” 孔紫伊气得笑了,“我就奇怪了,咱俩到底谁是师尊的持牌行走?” 鲁万风不屑地哼一声,“我对师尊了解得比你多!你休想在我面前弄鬼。” 这倒不算同门相残,但是这么大吵一架,也算是被人看热闹了。 不过孙无锋并没有因此小看鲁万风,他心里甚至有点庆幸,若不是路上偶遇鲁万风,对上一心维护冯君的孔紫伊,他都要头疼该如何处理。 现在两人对掐得挺狠,鲁万风一口咬定师尊不可能下此乱命,这种话,也只能由素淼真人的弟子来说,别人敢这么说,只要素淼真人追究,不死都算万幸了。 孔紫伊气得直跳脚,也威胁说了,一定要向师尊投诉,可是鲁万风咬定外力不松口,她也不能仗着身怀令牌,对师兄不敬。 他俩在纠缠,孙无锋再次看向了冯君,笑眯眯地发问,“冯道友说当年不方便,未知是个怎样的不方便法,也许我太清有手段解决。” 冯君摇摇头,面无表情地发话,“既然是不方便,那当然是说都不方便说了。” 孙无锋闻言,脸上的笑容慢慢地收了起来,正色发话,“冯道友,我是真心想以礼相请,身为天曜峰的首座,我自问也没有缺了任何礼数。” 这是第一次,他自称天曜峰首座,这不仅仅是拿身份压人,也是翻脸的前奏我天曜峰的大师兄这么对你,是给你面子呢,你心里要有数。 冯君不以为意地笑一笑,“礼数倒是没有缺,语气有点傲慢,不过看在紫伊道友的面子上,我也不会介意,四大派弟子嘛。” 孙无锋并不在意他的冷嘲热讽,就仿佛没有听到这话太清弟子本来就应该是尊贵的。 他缓缓发话,“礼数我尽到了,道友却不肯通融,有鉴于道友对太清的重要性,我认为任由道友流落红尘,是对太清的不负责任,一旦出事,会给我太清带来难以挽回的损失……” 冯君听得笑了起来,“我这散修野生野长的,也没吃你太清一颗灵米,就算你想私下拘禁我,麻烦也找个合适点的理由成不成?别这么搞笑。” 孙无锋有板有眼地纠正他,“道友错了,不是拘禁,只是保护,等你去了太清就知道了。” 冯君也一本正经地发问,“我若是不肯去呢?” 孙无锋拱一拱手,彬彬有礼地回答,“那就莫要怪我得罪了……道友最好还是考虑一下,若是能心甘情愿去太清,该有的好处一样都不会少。” 他也是真的不想强请冯君,而李只身跟着来,也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现在强行把人请走,倒是痛快了,但是等到请人家推演的时候该不该信推演的结果? 当然,冯君很干脆地一口回绝,并不给他转圜的余地,也让他有些恼怒。 “唉,”冯君轻喟一声,抬手一摆,示意己方的人退后,“那么看起来,我得展示一下我的自保能力了?” “没错,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李只身出声发话了,他并没有起身,而是继续坐在那里,只是腰板挺得笔直,一股锋芒之气从他身上弥漫了出来,含而不露引而不发。 冯君的眉头微微一皱,“剑修?” “我会把修为压制到出尘四层,”李只身傲然地发话,“你若能败我,我转身就走。” “你走了还有三个呢,”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而且剑修……我很难留手的。” 李只身闻言大怒,凌厉的锋锐之气透体而出,死死地锁住了冯君,“什么,你对我留手?” “李师兄别开玩笑了,”孔紫伊终于注意到了这里的剑拔弩张,她冷着脸发话,“师尊除了令牌,为了维护令牌威严,还给我留了攻击的符宝,不知道李师兄信也不信?” 李只身闻言,脸色顿时就是一变,“你居然有金丹符宝?” “孔师妹别闹,”孙无锋不得不出面阻止她了,有长老令牌已经够吓人了,更别说还有护法符宝,这种场面,也只有他能勉强压她一头了。 “我是在闹吗?”孔紫伊沉着脸正色发问,“我朋友做错什么了?他帮了太清弟子不少忙,然后就因为他的推演能力强,就该被你们强行带走吗?” “不是带走,是保护,”孙无锋有点庆幸,自己一直在尝试以理服人,所以他振振有词地辩解,“他孤身在外,哪怕再加上你,也太容易发生意外了,他需要太清的保护。” 就在这时,行在外面传来了一声冷笑,“保护?几个小屁孩,也敢说保护?你们要多谢冯山主……他保护了你们!” “什么人聒噪!”几名太清上人没有第一时间冲出去,而是先布下了一个三才阵,才出声发问。 这就是大派弟子的章法,遇到事情并不慌乱,先盯紧该做的事情,不要分神,然后尽快做好防护,最后才是追究对方。 哪怕对方跑了都不要紧,只要性质够恶劣,完全可以向派里的前辈求助。 随着一声刺耳的笑声,空中蓦地冒出一个白发老者,他位于行在之外,虚虚地立在空中,抱着膀子,好整以暇地俯视着行在内的人。 李只身最是心高气傲,见到对方居然敢现身,想也不想就放出了飞剑,“老贼纟……” “且慢!”却是谢轻云大喊一声,他皱着眉头想一想,拱手发问,“敢问可是曲前辈?” “算你还有点眼力,”老者冷笑着看着他们,“乱入他人地域,还敢威胁主人,若不是不想给冯山主添麻烦,几条小杂鱼,杀也就杀了。” 李只身虽然及时止住了飞剑,闻言也是大怒,“老头你的嘴巴很臭。” “我就是这习惯,”老头狞笑着看着他,眼中满是兴奋之色,“不服气的话……来场生死战?” 李只身见对方也才是出尘九层,正要应下来,冷不丁,孙无锋发话了,“李师弟且慢,谢师弟,此为何人?” 谢轻云先不不回答,而是看向了站在不远处的孔紫伊她来介绍此人比较好一点。 可是孔紫伊哪里知道,身边不远处还有赤凤派的人?当初跟曲涧磊接触的,就只有冯君。 所以她不动声色地摇摇头,也不说自己不认识为何摇头?你们猜去吧。 谢轻云轻咳一声,“这位……是赤凤派的曲前辈,百年前便是出尘巅峰了。” 一般来说,各大派的荣勋堂都不愿意被人提及,那是维护道统的力量,当然是越神秘越好,谢轻云也不好直接点破对方身份。 可是有这个暗示也够了,孙无锋在脑子里划拉了一下,就将一个人对上了号,于是他一拱手,面无表情地发话,“原来是赤凤派曲涧磊前辈。” 两人都是出尘九层,但是曲涧磊成名实在太早了,孙无锋首座也不敢称呼对方为“道友”,只能称为前辈。 不过下一刻,他就黑着脸发问,“敢问曲前辈,我太清派可有得罪前辈之处?” “你这不是废话吗?”曲涧磊的眼睛一瞪,“你堵在我赤凤派贵宾的院子里,还要强行绑架人……老头子就是负责贵宾安全的,这都不算得罪我,啥才算得罪我?” 孙无锋先是一怔,然后脸色猛地一变,他意识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保护冯道友……你是代表私人来的,还是代表荣勋堂来的?” 他是如此地慌张,连“荣勋堂”三个字都说了出来。 赤凤派的荣勋堂,只负责保护赤凤道统! 第一千三百二十章 准备不充分 孙无锋自认,自己不怕跟任何一个大派的荣勋对战,而且是胜负五五开。 荣勋一般是经验老到,战斗手段多样,很少犯错,但是他胜在年轻气壮,也不乏底牌。 但是跟另一大派的荣勋对上,自身还不占理,后果就很严重了。 曲涧磊狞笑一声,“老头子在赤凤待得很开心,三十年未曾出赤凤,现在出来保护人,你说我代表什么来的?” 李只身听到这个答案,也没办法发作了,他也不怕对方,但是人家赤凤在保护道统,他敢生事的话,往小里说,赤凤的荣勋堂放不过他,往大里说,整个赤凤派放不过他。 孙无锋却是出声发话了,这一次是真的很客气,“我们事先并不知道,冯道友竟然跟赤凤道统有关,既然如此,我们愿意表示歉意。” “你这小娃娃奇怪得很,”曲涧磊的眉头一竖,“你闯入的是冯老弟的地盘,意图绑架的也是冯老弟,而且还忘恩负义……你跟我道的是什么歉?” 孙无锋无言以对——人家说的全对,所以他一转身,抬手一抱拳,“冯道友,刚才多有得罪,还请海涵。” 冯君摇摇头,实在是有点无可奈何,太清派的做派真的不好,但是他也没有太大的愤懑,实力为尊的社会,弱小就是原罪,而且人家也确实走了所有的过场,尽了礼数。 哪怕对方走过场的时候,也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但是……程序正确。 所以他只能似笑非笑地发话,“那还要强行保护我吗?” 孙无锋想了想之后回答,“这个我无权决定了,还要回去请示峰主。” “我就奇怪了,”曲涧磊站在空中,又是一声狞笑,“你天曜峰的峰主,使唤得动太清的荣勋?” 孙无锋当然知道,对方敢这么说,肯定就是赤凤执掌的意志,他叹一口气,“我本来是一番好意的,真的,随便问一个散修上人,愿意不愿意去太清做客卿,你看他怎么回答?” 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就是曲前辈说的话,随便闯入别人家中,强行绑走主人,还是以‘保护’的名义,你管这叫好意?” 孙无锋叹口气,“那也只能说,是你掌握了不该掌握的东西,超出了你能力保护的范围。” 冯君一摆手,非常干脆地发话,“你再这么不要脸,我以后永远不给太清弟子推演。” 孙无锋听到这话,真不敢再玩那套强盗逻辑了,他抬起头,冲着空中的曲涧磊一拱手,“还想请问前辈一句,这冯道友如何便成了赤凤的贵宾?” 曲涧磊又是一声怪笑,“你真想听吗?听了可就走不了啦。” 李只身忍了又忍,实在有点忍不住了,“倒要看看,前辈你如何留得下我们。” “别介,”谢轻云急了,拽了他一把,神识传过去一道意念,“他玩毒的!” 曲涧磊当然不可能只会玩毒,只不过他的毒术比较有名。 李只身听到这话,顿时不做声了,他身为剑修,基本上是无所畏惧,哪怕蛊修他都不怕,唯独这个毒……他是不想沾染。 孙无锋却是只凭着这句话,就已经猜到了一些东西,于是冲着冯君一拱手,“来得鲁莽,打扰了,我们师兄弟冒犯了阁下,回去筹措一些赔礼。” 冯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离开,孔紫伊却是也没有走,她气呼呼地表示,“居然不把我的话当回事,我这就向师尊告状。” 冯君摇摇头,他实在懒得说些什么,最后也只叹口气,“这年头,好人难做啊。” 两人说着话,曲涧磊背着双手,从门外溜溜达达地走了进来,就像地球界拎着马扎在大街上闲逛的老大爷,“你帮他们做了些什么,怎么搞得太清派那帮伪君子连脸都不要了?” 冯君叹口气,“能做什么,就是推演了一下功法嘛。” 他这话有点不尽不实,不过也没法说大实话,帮助唐世勋修改功法一事,确实太敏感了一些,虽然存在一些主修功法和辅助功法的区别,但是这差别也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楚的。 对于很多不太精通功法根脚的人来说,简直可以说是解释不清。 而且隐性罡风金本来就是太清功法里的bug之一,外面虽然也有人听说了,但是他随便提及一个大派的隐秘,也是自寻死路。 不过他并不后悔帮助唐世勋修改功法,哪怕他承认,当时确实是冲动了一下,但是为了不让孔紫伊失望,为了抹去那一道眼光中的诧异,他觉得……值得! 所谓修仙,求的就是大自在,他现在条件不允许,只能猥琐发育,不过连一点性情都没有的话,活得也就太憋屈了。 曲涧磊却没有对他的话感到意外,因为他知道,冯君的推演和匹配相当厉害,赤鸾都生出过将人强请进赤凤的心思,不过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她熄了那份心思。 曲涧磊很高兴赤鸾这么做——虽然她那么做他也会支持,因为他本身就是散修出身,是迷恋赤鸾的师尊,投身赤凤派做了客卿,最终成为了赤凤唯一以客卿身份进荣勋堂的上人。 他打心眼里有点看不惯大派的强取豪夺,于是点点头,“所以说啊,这太清是一代不如一代了,什么狗屁首座,眼光和胸襟,比赤鸾小执掌差远了。” 孔紫伊这时才出声发问,“冯山主,你一直知道,曲前辈在附近吗?” “我也不是很确定,”冯君笑着回答,“只不过在咱们刚出**之林的时候,就是在袁家待的那一晚,我才发现了曲前辈……” 他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孔紫伊这才知道,那一晚居然还有这样的幕后消息,“你为什么当时没跟我说?” 冯君一摊双手,讶异地看着她,“你觉得这种小事……值得说吗?” 曲涧磊点点头,“没说也挺好啊,”他也不希望冯君随便透露自己的行踪。 孔紫伊想一想,确实不是多大的事,然后她就又问一句,“你不确定曲前辈就在附近,刚才却那么镇定,是有别的底牌?” 别看她在同门的面前把冯君吹得很厉害,不怕不胜真人什么的,她自己都未必相信。 她只是隐约觉得,冯君能悄然进入文家庄,能取出中品灵石,应该有些手段。 “底牌总要有一点的,”冯君笑着回答,“不过我相信,曲前辈不能坐视太清嚣张。” “这次算便宜他们了,”曲涧磊不屑地哼一声,“要不是担心你为难,就弄死这帮小屁孩。” 他这话有吹牛的成分,不过真要不管大局,有心算无心的话,也能勉强做到。 冯君笑着点点头,“前辈果然是信守诺言,我可以帮你免费推演一次。” 他们在这里聊着,太清的四名上人也在行在里聊着。 对于赤凤派荣勋堂的出现,大家都相当地震惊,谢轻云甚至表示,“这事不好再进行下去了,我支持孙首座的提议,给冯君赔点东西,缓和关系。” 李只身还是有点不服气,“那也得跟峰主和缘明真人说一说,看他们的意思吧?” 谢轻云苦笑一声,“我担心的是,紫霞峰主会是什么意思,毕竟是她找的人。” 鲁万风又炸了,“我师尊肯定会支持我,这点你们放心好了。” 你师尊给你符宝了吗?孙无锋很想这么问一句,不过最终,他还是表示,“孔师妹还没有出来,等她出来之后问一问,看她什么意思。” 很明显,孔师妹不可能在冯君的行在里联系素淼真人,必然要回她的行在再动作。 他们等了好久,直到天快黑了,才看到孔紫伊出来。 “孔师妹,”孙无锋抬手招一招,“过来坐一坐。” 孔紫伊也不想跟这些同门把关系弄僵,虽然心里有点不甘心,还是走进了对面的行在。 一进去之后,她就直接发问,“你们谁对唐世勋的情况比较了解?” “我们都知道一些,”孙无锋正色回答,“冯道友帮他修改了功法,据说效果很好。” 冯君总觉得自己有些事情做得冲动了,他却不知道,女孩子对某些东西,是相当敏感的。 孔紫伊知道自己看了他一眼,而且眼神……估计有点暴露内心的惊讶。 然后,看起来懒洋洋的冯君精神一震,开始有理有据地辩论,最后开始推演。 她心里都明白,是他不想让自己误解,所以坚持推演。 她认为今天出现这种事,自己的因素占了很大一部分,所以她才那么积极帮他说话。 现在面对孙首座的话,她不以为意地笑一笑,“很显然,你们跟唐师兄的沟通不够。” 孙无锋听得就是一怔,“孔师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知道孔紫伊说得没错,他确实没怎么跟唐世勋沟通,因为唐世勋就一直在修炼,而这次出动的上人,跟无为峰也没什么关系,他所知道的,都是空行峰的晓松真人说的。 晓松真人不可能说假话,但是……他很可能说得不够全面。 孔紫伊笑一笑,“你真应该打听一下,唐师兄付出了什么代价,冯道友才肯帮忙修改功法。” “什么代价?”孙无锋有点懵懂,“不是灵石吗?”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三百二十一章 杀一人救一人 孙无锋真没在意,唐世勋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他在意的是,唐世勋得到了功法。 这就足够了,只要有这样的结果,那就说明是可以交易的。 而且,唐世勋做为太清派的著名网红……派红,大家也都知道他抱丹无望,为人豪爽。 那么,唐世勋能够支付得起的报酬,别人差不多也都能支付得起。 孙无锋无意小看唐世勋,搁在七十年前,唐师兄是他也要仰望的存在。 七十年前,谁知道出尘四层的孙无锋会达到什么样的高度?而唐师兄是公认的抱丹苗子,热门程度,并不亚于现在的孙无锋——区别只在于一个首座的位子。 可是,不行了就是不行了,他不认为唐师兄能支付出什么额外的报酬。 其他人也没想过,唐世勋拿了什么稀世奇珍,才打动冯君的,所以就没跟唐师兄沟通,这个疏忽是可以理解的。 现在孙无锋想的就是:莫非唐世勋真的机缘巧合,找到了什么好东西,所以博了一把? 孔紫伊却是笑一笑,“冯君跟唐师兄收的不是灵石,而是人命。” “杀人啊,”孙无锋秒懂,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这个条件,倒是符合他的认知。 ——唐世勋出不起灵石,所以就只能爆技能了,太清弟子偶尔客串杀手,也能理解。 这种行为挺……挺跌份儿的,太清弟子耻于言说,但是,谁还没个不急不就的时候? 孙无锋更在意的是,“冯君让他杀谁?” 孔紫伊不无鄙夷地看他一眼,心说你也就是这种境界了。 李只身就不服气了,“孔师妹你这什么眼神?冯君要杀什么了不得的人?” 我特么的先把那货杀了,看你和唐世勋得瑟什么! 太清弟子的心理很奇怪,他们看不起非太清的任何修者,冒犯太清的人,他们杀起来也不会手软,但是没有足够的理由,他们也不会胡乱杀人——所以曲涧磊管他们叫伪君子。 不过现在,李只身认为,自己有了杀人的理由。 “呵,剑修,”孔紫伊不以为意地笑一笑,搁在以往,她是不会这么得罪师兄的,但是现在,既然师兄走到了她的对立面,她不介意嘲笑一下剑修,“你也只知道杀人了。” 李只身就直接懵了,“是你说,冯君要杀人的……你现在嘲笑我,有意义吗?” 孔紫伊凭空地生出了一种智商上的优越感,她很随意地发话,“冯君的要求是,若是唐师兄能锻体通过,继而抱丹,就帮他杀一个人……具体杀谁,他还没想好。” 谢轻云顿时就傻眼了,“锻体通过,继而抱丹……他能让唐世勋抱丹?” 孙首座的眼也直了,“抱丹之后……才帮他杀人?他这信心哪儿来的?” 鲁万风的脸却是有点白了,他躲在角落里,轻声嘟囔,“具体杀谁……还没想好?” 关键时刻,剑修李只身同学站了出来,他正色发话,“孔师妹,我知道你不待见我,但是既然是同门,我就说一句难听话了,希望你不要见怪……你终究年轻,见识太少。” “我当然见识不多,”孔紫伊点点头,一副从善如流的样子,“那么敢问李师兄,我有什么地方说得不对呢?” “冯君压根儿就是在故弄玄虚呀,他都不知道要杀谁,哈哈,他不知道要杀谁,”李只身笑得直打跌,“其实他知道唐世勋冲击不了金丹,那他选中了目标……也没用啊。” “既然没用,那就不要选目标了,省得得罪人。” 孔紫伊用看弱智一般的眼光看着他,“他确实不知道要杀谁,他说了……救一人,就要杀一人,才是大道真谛。” 所有人顿时都不说话了。 孔紫伊心里有点微微的得意——这句话在当初就震住了她,倒不信镇不住你们。 沉默良久,孙无锋若有所思地发话了,“孔师妹能说一说当时的情况吗?” “抱歉,不能,”孔紫伊断然拒绝,“我说的就是全部。” “这个全部,未免有点笼统了,”孙无锋微笑着发话,“比如说,他在什么情况下,才提出了这样的要求……以后会不会循例办理?” 终究是天曜峰的大师兄,虽然很多方面做得有所欠缺,但是看重了“循例”二字。 这还像句话!孔紫伊点点头,感触颇深地叹口气,“不愧是首座,你们只看到了冯山主自大,敢说什么抱丹,却没有想过,人家是不是要循例办理。” “循例办理又如何?”李只身还就是不服气了,“莫不成他还能让咱们太清弟子同门相残?” 话说到一半,他就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但是再想一想——似乎也没毛病啊。 “这倒没有,”孔紫伊摇摇头,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他跟唐师兄说了,没想好杀谁,但是肯定不会让唐师兄陷于不义。” 孙无锋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沉了下来,李只身轻哼一声,“算他没狂妄到极致。” 孔紫伊看着他,无奈地摇摇头,“李师兄,你遇到事情,可以用剑说话,但不能用剑思考啊。” 李只身眨巴一下眼睛,有点疑惑,“这两者有区别吗?剑就是我的伙伴,我的生命。” 谢轻云忍不住插嘴,“孔师妹的意思是,你想问题要带脑子。” 李只身眉头一扬,才待继续说话,却见孙无锋出声了。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孔紫伊,“孔师妹,冯道友如此得赤凤派看顾,想必也是因为推演能力强的缘故吧?” 孔紫伊很干脆地点点头,“我以为,你们应该能想到的。” 刚才当着曲涧磊的面,她不方便说破,但是现在师兄弟们关起门来说话,就无所谓了。 谢轻云的脑瓜,其实转得很快的,他怔了一怔,眼睛就是一亮,“是火髓丹?” 火髓丹的使用方式,是赤凤派最值得琢磨的,冯君若是在这方面有了突破,赤凤派荣勋堂有这样的表现,就完全可以理解了。 孔紫伊却是笑一笑,“涉及赤凤的隐私,我不好多说,还请诸位师兄见谅。” 屁的隐私,这几位心里都是暗哼,若是现在有个本派真人在场,倒不信你敢不说! 说到底,还是我们人微言轻啊。 但是鲁万风忍不住了,他冷笑一声,“火髓丹……凭他也配?若是他真能推演出这个,赤凤派会放他离开?” 他为了诋毁冯君,真的是不遗余力,不过他没想到的是,这话一出口,其他三位师兄顿时陷入了沉寂中,就连一直不服气的李只身,也皱着眉头在思索。 “呵呵,”孙无锋的一声轻笑,打破了寂静,他看着孔紫伊,无奈地发话,“好了孔师妹,莫要拿师兄们开心了,真是这么大的消息的话,赤凤早晚保不住秘密的,真是火髓丹?” 孔紫伊并不直接回答,只是笑着摇摇头,“所以说,差距就在这里了,人家能放冯君离开,你们却要强请他回太清,首座师兄,你的胸襟和魄力,比赤鸾还是稍稍不及啊。” 没有正面回答,但其实已经给出了答案。 得到这答案,就连看冯君不顺眼的鲁万风,都是一脸的惊讶。 “我怎么能跟赤鸾比?”孙无锋摇摇头,不管他说的是不是真心话,但是起码从脸上,看不出他有什么不满,“那位是赤凤少执掌,我才只是一个九峰之一的大师兄。” 顿了一顿之后,他实在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 “孔师妹,我还是想不明白,她怎么可能放冯君走呢?就算她答应,赤凤执掌也不可能答应啊……对了,荣勋堂都派人了,赤凤执掌还真可能答应了,要不然赤鸾可用不动他们。” “这件事你就别问我了,”孔紫伊摇摇头,她不合适再说什么,“你就想一想,强请他去赤凤容易操作,还是暗中保护容易?” 直到这时,李只身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赤凤这么在意他。” 孙无锋就没听到他的感叹,而是单刀直入地发问,“孔师妹,他在赤凤派,是不是拿出了‘救一人,杀一人’这套法子?” 孔紫伊摇摇头,这一次她很明确地表示,“目前还没有,不过我不能保证以后没有,所以诸位师兄不用考虑同门相残的问题了,赤凤派的修者可以动手的。” 四名男性上人再次沉默了,半天之后,鲁万风挣扎着发话,“赤凤弟子未必会这么做……这会影响两派的关系。” 这话连李只身都听不下去了,他没好气地看他一眼,“他完全可以去找青罡弟子推演。” 一如赤凤和阴煞势不两立,太清派和青罡派也是矛盾重重。 想明白这一点之后,谢轻云苦恼地叹口气,“还有什么好办法吗?” “能有什么办法?”孙无锋长出一口气,无奈地发话,“有赤凤荣勋堂护着,除非咱们跟赤凤大打出手,否则这个人是强请不动了。” 顿了一顿之后,他又是重重地一叹,“我怎么这么倒霉,还以为是个好差事呢,这么回去,还不得让师尊骂死?” 他一边叹气,一边悄悄地瞥孔紫伊一眼。 第一千三百二十二章 侥幸心理 孔紫伊看到了孙无锋的一眼,不过她一点接话的兴趣都没有。 这又不是她的锅刚才你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被动。 孙无锋这人……脸皮还是有一些的,见她不做声,索性直接发问了,“孔师妹,你跟冯道友那么熟,给点建议吧?” 孔紫伊冷哼一声,“我还考虑怎么向师尊告状呢,几位师兄刚才气势很磅礴。” 孙无锋猛地灵机一动,“孔师妹,你的病,是冯君治好的吧?” 孔紫伊并不回答,而唯一知情的鲁万风,也闭口不言。 “懂了,”孙无锋点点头,想到这种可能性,他是真的明白,为什么孔紫伊要死保冯君了,这是在报恩呢,“那你跟他说一声,今天下午的事情,就是一个误会,我愿意赔付一批物品,你可知他喜欢什么?” 孔紫伊摇摇头,“这个我也不清楚,他的眼光很高,报复心也很强,你们想要羁縻他一生,他的要求应该也是对等的。” 这个答案,又让大家沉默了,过了一阵之后,谢轻云出声发话,“这不公平,我们不了解他,所以犯了认知错误,但是他了解我们,再这么要求,就是故意侮辱太清了。” 整件事情的过程中,他说话、做事都是相对理性的,甚至有巴结冯君的嫌疑,但是现在涉及太清荣誉,他反而放下了巴结之心。 孙无锋都忍不住看他一眼,心说空行峰的这位师弟真不错,只是这资质有点可惜了。 孔紫伊却是冷笑一声,“是你们自己不去了解,又没有人拦着,你们问过唐世勋,还是问过安雨虹?来了白砾滩,都不跟我打听消息……一定要那么傲慢吗?” 李只身的嘴角抽动一下,“你们师兄妹一直在吵架,我们没时间打听消息。” “好了,”孙无锋终于出声发话,“孔师妹,冯道友现在有什么仇人?” “仇人……”孔紫伊思索一下,缓缓摇摇头,“好像没有什么仇人,哦对了,阴煞派的游龙子,跟他有点瓜葛,曲前辈曾经打算帮他的忙,他说没必要,等抽出时间来再说。” “游龙子……”孙无锋沉吟一下,又侧头看一眼其他上人,“没听说过,你们谁知道?” 他对派外的上人并不是一无所知,但是没名气的真不配传到他耳朵里。 一个炼气弟子及时出声,“游龙子应该是出尘中阶,乘风子的师弟,负责阴煞后勤。” 李只身出声了,“戒律堂首座的师弟?有点小麻烦……孙首座你不是要对他动手吧?” “就是他了,”孙无锋很干脆地做出了决定,终究是有决断的人,他看着孔紫伊发话,“我帮他干掉游龙子,算是歉意,你问一下可以不?” “别啊,”鲁万风着急了,他其实也看不惯游龙子,但是这一刻,他认为自己是出于公心,“阴煞跟咱们的关系还算不错,孙首座你这么贸然出手,不好解释……” “我何须跟他们解释?”孙无锋很干脆地回答我的决断力并不比赤鸾差。 “好吧,”孔紫伊点点头,然后站起身,“我去问一问。” 没用多久她就回来了,“冯道友说,这不是‘杀一人,救一人’的推演范畴,孙首座你如果执意去做,那就只能等着你杀了人之后,才会展开对太清弟子的推演。” 孙无锋也没有感到意外,事实上,他主动提出杀人,也是要试探冯君的品性,对方如果真敢答应,他也真敢下手其实他并没有打算自己出手,去赤凤派找俩朋友帮忙就是了。 对方将底线划得很清楚,这让他心里生出了点佩服,“这冯道友果然有点章法。” 然后他出声发问,“看来马上开始对太清弟子推演,也是可以的,他有什么要求?” 孔紫伊的轻咳一声,“嗯,他希望赔偿他一个行在。” 冯君确实提了这么个要求,因为他现在觉得,一个行在不够用了两个位面来回跑,怎么也得有两个行在才行,哪怕他用不了,他的女人和徒弟也能用。 对方这么上门找事,他肯定要让对方出血,但是太贪婪的话,也没什么意思。 孙无锋先是一怔,然后果断地摇头,“这不可能,很多人认识我的行在……可以回头赔他一个,但是我这个绝对不能给他。” 一旦有了决断,他其实还是很有魄力的。 孔紫伊捂嘴轻笑,“冯道友没说要这个,他希望要个新的,档次不能低于他那个行在。” “没问题,”孙无锋很干脆地点头,行在这东西其实不算贵,四五万灵石而已,只不过数量比较少,但是对他来说,这并不是什么问题,“要我现在就去取来吗?” 孔紫伊想一想,最终还是摇摇头,“算了,我多少还是有点面子的,下次带来就可……” “紫伊~”就在这时,有人在院子外叫门,“快开门,怎么大师兄也来了?” “安雨虹,”孙无锋一听声音就知道了,“快去开门。” 安雨虹在雷霆原修炼了四个多月,取得了阶段性的成果,修为开始增长,感觉距离晋阶不远了,她特地来找孔紫伊,想让冯君再帮着看一看。 原本她是满怀开心赶来的,结果进了大师兄的院子里之后,却听到了难以接受的消息,“大师兄,你们……冯山主真的是个好人啊。” 这还是她碍于首座长久积累的威压,不敢直接指责。 “一场误会而已,”孙无锋波澜不惊地回答,他对本峰的出尘初阶弟子并不怎么关注,但还是比较熟悉的,“安师妹你不是在雷霆原吗?” “我修为上升了,”安雨虹小心地回答,“来找冯山主推演一下,看看是不是可以考虑晋阶了。” 孙无锋无语,我怎么就当了这个坏人?“他帮你推演,收费吗?” 安雨虹还没说话,孔紫伊就出声了,“我的朋友,当然是不收费的。” 这句话……搞得大家又没法接了,还是谢轻云岔开了话题,“难得在外面聚一次,要不把冯道友也请来,一起喝点酒?” “回头吧,时间不早了,”孔紫伊直接就否决了这建议,她已经比较清楚冯君的性格了,“等孙首座拿来行在,再一起坐一坐吧,明天早上,你们去我的行在,我请他去推演。” 这就是摆明了,要靠自己的面子,先让冯君推演几个再多的话,那就要看孙无锋什么时候拿来行在了。 孙无锋觉得特别尴尬,特地悄悄地问了一下:明天我合适去吗? 孔紫伊表明,你别在场了李只身都可以去旁观,你不合适去,别刺激冯君。 第二天,孙首座就只能乖乖地待在行在里,看着大家走向孔紫伊的行在。 要说冯君是真给孔紫伊面子,昨天吵得都快动手了,今天照样帮忙推演。 不过非常遗憾的是,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推演,谢轻云和四名炼气巅峰中,只有一名炼气弟子是风雷隐金体,可以通过雷法淬体晋阶,其他四人都不是。 这名弟子为此支付了三千灵石,冯君顺便就为他匹配了雷法,其他人的费用没有收。 那四人是要多沮丧有多沮丧了,搞得幸存的这名弟子都使劲绷着脸,不敢露出笑容。 昨天回答游龙子来历的那名炼气弟子,名叫柳富愚,他是昨天才知道,原来隐性罡风金并不完全是废体,经过仔细推演,还有死里求活的机会。 哪知狂喜过后,今天又是一瓢凉水浇下,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对了。 尤其是四个炼气巅峰,并不全是废体,还有一个真的可以调整过来,这才最刺激人。 太清一向强调同门相互友爱,一直也做得不错,但是这种情况下,心理不可能没有波动。 柳富愚是个心思机敏的,向上的心也很强,当初哪怕猜到自己是隐性罡风金,也没放弃拼搏,否则他也不会去关注阴煞派的人际关系。 看到检查完毕,冯君站起身要走人,他摇摇头,努力甩开识海中那些负面情绪,鼓起勇气走上前,拱手恭敬地发话,“冯上人请留步,在下有一事不明,希望能得到您的指教。” “嗯?”冯君侧头看他一眼,心说你小子好大的胆子,谁给你的勇气,拦住一个上人? 不过看到对方恭敬的样子,他决定给他一个机会谁都是从炼气期过来的。 所以他笑着发话,“这么多上人在场,你敢站出来说话,勇气可嘉啊,也行,我给你一个机会,但是我得先说明白……有些问题,我是收费的。” “收费没问题,”柳富愚点点头,非常懂礼貌,“我还要感谢您给我这个机会。” 然后他又恭敬地发话,“您说风雷隐金体可以用雷法淬炼,昨天您还说,可以雷法淬金,我就想问一问,那其他的隐性罡风金,就不能用雷法了吗?” 他这问题一问,连谢轻云的眼睛都是一亮。 “嗯?”冯君先是一错愕,然后皱着眉头想一想,“理论上是不能,因为体内没有雷属性,淬炼起来难度很大,容易出现损伤影响根基……这个问题我不收费,听懂了吗?” 谢轻云瞬间就听懂了,眼睛却是更亮了。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三百二十三章 新的希望 谢轻云听懂了,但是他没有第一时间出声发问,那样就失了上人的体统。 他只是用希冀的眼神看向了柳富愚——小子加油! 事实证明,柳富愚敢站出来发问,肯定是有想法的,听完冯君的话之后,他恭敬地表示,“多谢冯上人解惑,您的意思是,可以雷法淬体,但是危险……我的理解没有谬误吧?” 冯君也懂了,他抬起手一拍自己的额头,无奈地发话,“小子,你是在给我找事儿啊。” “不敢,真的不敢,”柳富愚赔着笑脸回答,然后又苦笑一声,“在下只是想着,已经是无法再进寸步了,根基不根基的,还重要吗?” “好,”谢轻云一拍手,“这个……小刘是吧?好样的,有大决断,不愧我空行峰弟子。” 冯君无奈地看他一眼,“谢道友,我跟你讲,你们这种要求,就相当于定制了。” 旁边的孔紫伊也听明白了,闻言赶忙出声,“冯道友,能少一点杀戮,还是少一点的好,你可以按照治疗和匹配的流程来走。” 另外两名失落的炼气弟子闻言,眼睛也是一亮……咱们还有戏? 冯君想一想,孔紫伊说得确实没错,这还真不算是量身定制地修改功法——虽然他也可以那样做,但是毫无疑问,他会花掉太多的时间。 所以他点点头,“好吧,算你说得对,不过你们想好了啊,这不是我要害人,谁想接受匹配的话,后果自负……算了,还是先签免责契约。” “没问题,”柳富愚不住地点头,只要能继续修炼,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练出问题是我咎由自取,跟冯上人您无关……我得交多少灵石?” 冯君抬手指一指他,然后叹口气,“真不想饶了你小子,你知道给我整出多少事吗?” “嘿嘿,”柳富愚赔着笑脸发话,“冯上人您圣手仁心,这是功德,有助于您道心稳固。” “你可拉倒吧,”冯君摸着下巴,思索了起来,“收你灵石少了,感觉不平衡……起步价五千!” 柳富愚闻言,嘴角就是一抽抽,“额,没带那么多,我只是一个炼气弟子,也不知道此来目的,要不这样……” “咳咳,”谢轻云轻咳两声,“还不赶紧谢谢冯上人?这灵石我帮你出了。” 谢轻云跟唐世勋不一样,唐世勋是真的心态随和,有灵石就花了,而他则是上进无望之后,舍不得随便花灵石,就是想趁着年轻多攒一点,除了赚灵石,大部分时间泡在功法楼里。 他希望能找到解决自己问题的途径——虽然这很渺茫,渺茫到唐世勋都懒得去做。 简而言之,谢轻云不缺灵石,只冲柳富愚今天这个问题,他就觉得自己赞助五千灵石是应该的——这么好的苗子,做师叔的得鼓励呀。 说到底,这个问题合适炼气弟子问,哪怕时光重回到刚才,他知道这么问能得到理想的答案,也不会贸然出声——终究是太清的出尘八层,场面上得绷住,不能被人小看了。 那么,现在这五千灵就当撑牌面的费用了。 “多谢冯上人,多谢谢师叔,”柳富愚喜得合不拢嘴,不住地拱手道谢,“多谢孔师叔。” 安雨虹冷哼一声,伪作不开心,“怎么不见多谢安师叔呢?刘小子你搞清楚了,这路子是你安师叔趟出来的。” 我姓柳不姓刘,柳富愚脸上带笑,心里暗叹,修为低就是没存在感呀,“多谢安师叔。” 李只身也很想让他谢一谢自己,凑个热闹,但是转念一想,自己将冯君得罪得够惨的,这刘小子一旦谢了自己,没准事情就黄了呢,所以他只能不做声。 冯君让柳富愚坐到桌边,然后手一挥,无数功法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草草一看,怎么也有三五百本。 其实这只是他收藏的实体功法书,电子版的更多,不过电子版拿不出手,大家都懂的。 谢轻云却是知道冯君匹配功法的说法,但是看到《阴阳he合真经》之类的名称,嘴角也忍不住一抽抽——什么功法你都好意思拿出来? 于是他也拿出七本功法书来——其中三本是雷法,这是他知道来这里目的的时候,特地准备的,连太清的功法楼里都没有。 剩下四本,是他个人收藏的,他基本不花灵石,除了在买功法的时候——太清的功法楼里,也不是什么功法都有,什么功法他都能借阅的。 “这七本功法,麻烦冯上人也匹配一下,让小刘多个选择。” 冯君看到这七本功法,讶异地看他一眼,“咦,你随身携带这么多功法?” 谢轻云挤出一个笑容,算是苦笑,“我也不是愿意服输的人呐,只能……时常琢磨了。” 冯君先是一怔,然后微微颔首,“确实啊,都不容易。” 鲁万风看他们这么折腾,实在有点受不了,所以走到李只身的身边,轻声发问,“李师兄,只能雷法淬金……火法不能淬金吗?” 火克金,这才是正道吧? 李只身闻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有心呵斥两句吧,但是……这货是紫霞峰的,紫霞峰的风属性修者几近于无,所以有些东西不懂,也是正常的。 他虽然是剑修,但是空行峰八成的修者是风属性的,对于隐性罡风金的问题,大家都比较清楚——哪怕他这个剑修,时不时听人有人哀嚎“废金了”,他也会掌握相关知识点。 所以李只身强忍着不满,轻声回答,“空行峰历代高人无数,不至于连火克金也想不到,但是没用的,金和火同列五行,有克就有生,隐性体质是个最大的麻烦,雷霆不入五行,又可以淬金,才是更好的选择。” 他们聊天的时候,冯君已经开始推演了,事实上,这并不是个轻松的活儿,比匹配火髓丹之类的难很多。 火髓丹有什么难的?一颗不够两颗,两颗不够就三颗,小程序一跑,二十个人的数据,分分钟就出来了。 不过,既然有小程序,推演这个也不算特别难,难的还是在改功法,那真的是体力活儿。 冯君考虑,将来要弄个小程序,专门用来修改功法,不过小程序容易,数据库就难办了——这必须得用大数据了。 但是想要得到修仙界的大数据,哪里又是那么容易的? 不过冯君今天的推演,还是相当顺利的,推演结束,他给对方选了一门雷法,还有一门辅助的锻体之术,以及一些常见的药物——按我说的方式修炼,按顺序服药,七成可能出尘。 其实他推演出来的是九成可能出尘,概率已经非常高了。 但是他在地球界跟道门那些人接触得久了,对于道门的某些手法,他也比较熟悉了。 概率这种东西,纯粹就是忽悠人的——对于信众而言,不管概率有多少,你最终遇到的结果,就是百分之百。 所以他打算调低一点概率,当对方晋阶出尘的时候,肯定会生出一种“我很牛x,这么低的概率,我通过努力都能达到目的”的感觉。 冯君不介意培养对方的虚荣心,他只是想做个实验,了解一下手机位面的土著,是怎么处理膨胀的虚荣心的——除了文化差异,这种行为本身也是在收集数据。 而且他今天推演的过程虽然顺利,但是接下来修炼的流程,可多少有些繁复——这么繁复的操作下来,只有七成晋阶出尘的可能,大家就有必要考虑一下,这么操作划得来划不来。 但是柳富愚完全不介意,当他听说,自己按照冯君的安排,有七成可能晋阶出尘期的时候,他整个人都要爆炸了,“多谢冯上人,你这是给了我第二次生命……” “你可说点别的吧,”冯君实在受不了这种肉麻,“我也许是提前给了你死亡。” “我心甘情愿,”柳富愚的名字里有个“愚”,但是他一点都不笨,“这青木神霄经和铜脏铁腑悦来功,都是您的功法,您说个数,我买了。” 他也是不差钱的,一直没放弃上升的希望,怎么可能不攒钱? 谢师叔愿意替他出五千块灵石,那是师叔的恩惠,他领受得心安理得——反正回去之后,可以慢慢内部结算,但是现在这两套功法,都是冯君拿出来的,他必须买下来。 做人一定要有眼色——冯老板噼里啪啦地丢出这么多功法,真当人家无所求? 但是……前文说了,冯君的主意很正,他很干脆地一摆手,“我不卖功法,也不接这种业务,只是告诉你功法名,自己去买,买错了也别怪我。” 柳富愚就有点懵,他听不懂这个操作——我跟你买功法,你不卖? 简单来说吧,功法这个东西,是可以复制的,当然,复制有真就有假,最靠谱的还是魂印功法,那个基本上不可能是假的,但是魂印功法,一般人哪里买得到? 所以买功法的时候,抄录的情况很多,譬如说雷霆原的某个修者,自己修炼的《炎阳天雷经》都是假的,这是不可避免的。 但是大多数时刻,只要卖家信誉卓著,出现假功法的可能性很小。 所以柳富愚觉得,自己必须坚持一下,“冯上人,别人的功法,我不是很信得过啊。” 第一千三百二十四章 合作趋势 谢轻云觉得自己该说一句话了,“小刘,退下休息吧,冯上人的境界,不是你能理解的。” 然后他冲冯君微微一笑,“我说得没错吧?” “没错,”冯君坦然地点点头,“我只做推演,不做终端,你们爱找谁找谁。” 谢轻云对“不做终端”四个字有点迷糊,不过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也就是说,你不想介入功法市场,不想挣这一块的灵石?” “没错,”冯君笑着点点头,你说的对极了,我就是不想挣这一块的钱,“我只喜欢推演。” 以手机位面土著的观点来看,既然拿下了一个项目,那必然是要从鱼头吃到鱼尾的——我家牛叉,拿下了这一块,那就都是我的。 谢轻云的眼光,当然是要高一点,他马上就抓住了重点,“推演就很好啊,那是自身的实力,不是我说……功法那个市场,是很乱的。” 冯君笑着点点头,“谢道友说得有理,我倒不怕那个市场乱,也敢进去争一争,但是……得不偿失的话,我又何必争呢?” 这话说得通透,又是软中有硬,谢轻云觉得自己来操作,也不可能做得更好了——很多潜在的市场,并不以大家的意志为转移,不是做不了,而是不值得。 谢轻云却是由衷地感慨一句,“以道友的年纪,能领悟到这一点,前途不可限量。” 这么说话有点托大,但是对于一个在出尘八层卡了四十年的人来说,也很正常。 紧接着,他就出声发问,“道友能否帮我也再推演一下?嗯,还有另两名弟子。” 冯君倒也不排斥,不过还是那个原则——要先签免责契约。 事实证明,他的匹配能力也不是全面覆盖类型的,他倒是帮着谢轻云推算出了晋阶的方向,不过谢轻云和另一个炼气期弟子,都是有大概率损伤自身的。 剩余的那个炼气期弟子更悲惨——他有很小的概率,可以不损伤自身。 这位盘算了半天之后,索性拒绝听取冯君的建议了——这样他可以免去支付费用。 这有点取巧的嫌疑,但是他也表示了:这种概率太低了,而他没有攒下多少灵石。 如果他听从了冯君的建议,不但要向对方支付灵石,还要花灵石买功法、买药等等,一系列花钱的事情太多,他不具备这能力——这次来白砾滩之前,我都不知道来做什么。 冯君倒也没有在意,虽然推演花费了一些成本,但是对方没有听取结果,倒也不算恶意的欺骗,不过他也表示,以后可不能这么做了,大概的手续费,还是得支付的。 另一个炼气期弟子就敢赌,缴纳了三千的“推演费”。 谢轻云是出尘期,所以推演费跟柳富愚一样,是五千灵石。 但是受到柳富愚的影响,他在缴纳灵石之前,思维也猛地拓展了一下,“冯道友,你将我推演得如此艰难,会不会是因为……可供推演的功法较少?” 冯君点头表示认可,“没错,你若是有足够的功法供我推演,选择也会多一些。” 谢轻云迟疑一下,终于又问一句,“若是让你涉及修改功法,会不会效果更好?” “这个我就不敢保证了,”冯君一摊双手,正色回答,“孔道友可以作证,我对修改功法并不是很拿手,唐世勋道友那是运气好,关键是……他是风雷隐金体,这是本质的区别。” 谢轻云怔了一怔,最终还是轻叹一声,“真的好想帮冯道友杀个人啊,” 说是这么说,但是下一刻,他就递过来了五千灵石,“道友所言也对,已经有了转机,我实在不该再有追求万全的心思……万事顺遂的话,那还叫修炼吗?” 冯君见他想得开,少不得笑一笑,“既然是这样,那我允你一个月的时间,若是你能带来别的功法书,我还可以再免费帮你推演一次。” 谢轻云愣了一愣,然后才苦笑一声,“我府中的那几本功法书,当不得什么事,不过还是要多谢冯道友的慷慨。” 他嘴上说当不得什么事,却没有推辞,由此可见,他还是有点不甘心。 一个上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冯君谢绝了孔紫伊的留饭,回了自己的行在。 然后孙无锋就赶了过来,想知道大家都有什么收获。 听完之后,他忍不住叹口气,“如果能在功法楼附近推演就好了,楼中的功法浩瀚如海,可以匹配的多了。” “不可能的,”李只身摇摇头,“功法楼是派中重地,冯君就算成为客卿,也没可能有资格在那里推演,更别说此人来历不明,万一给功法楼带去什么坏的影响,你如何自处?” “嗤,”鲁万风做为万年黑子,忍不住又开始喷冯君,“以我看啊,他推演的动机不纯,说是帮咱们解决问题,其实他是在赚灵石之余……搜集功法!” 谢轻云已经有点讨厌他了——明明是对我们有帮助的人,做事也豪爽,你一定要把冯君推走,考虑过我们的感受没有? 所以他轻咳一声,“搜集功法不对吗?我还搜集了不少功法呢,冯道友将收集来的功法用来帮人推演,这很好呀,他又不靠售卖功法牟利……我就奇怪了,他到底哪儿得罪你了?” 鲁万风的嘴巴动一动,发现别人投来的目光都不是很友善,终于闭口了。 按孙无锋的打算,推算完之后,大家就赶紧回派里,将相应的收获汇报上去,至于要不要修炼,该怎么修炼,都由各峰的真人定夺——安雨虹也得跟着回去一趟。 而他自己,则是要考虑赔付一件行在了。 不过谢轻云反对这样的行程安排,他常年钻研功法,在这方面也有些造诣,所以他认为,有必要在此地待一两天,他来仔细分析一下冯君提出的各种方案。 这倒不是他不相信冯君,而是此地明明就有个推演方面的奇才,何必回去请师长定夺呢?哪怕随便请教两个问题,也是相当方便,总好过回去之后,才发现有些问题忘了请教。 所以大家决定住两天,然后一起离开。 然而,因为日程的临时推延,让太清一行弟子又遇到了新的情况。 第二天的接近傍晚的时候,皇甫无瑕赶来了。 第一次凡物通讯议事会的大会,开得真够久的,不过基本上是定下了章程,皇甫会长此来,就是要跟冯君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展开工作。 然而她一来,就惊讶地发现,“咦,怎么多了一栋行在?” 正在这个时候,孔紫伊、谢轻云、安雨虹和柳富愚从冯君的行在里走了出来,大家还在热烈地讨论着问题——冯君的答疑,其实有点类似于布道,几人都觉得收获不菲。 不过其他人则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没有机会入内。 皇甫无瑕走上前打个招呼,很轻易地就了解到了事情经过。 当然,孔紫伊等人不会说出那些比较丢脸的糗事——自家人吵成一团不要紧,让外人知情那成什么了? 但是那微妙的气氛,皇甫无瑕也看出了一些,她本就是个玲珑心肠的人,沉吟一下笑着发话,“那我可是赶得巧了,今天晚上我做东,大家一起喝酒。” 对她来说,跟太清弟子保持良好的私交,对她的职业生涯和修炼生涯,都有极大的好处。 于是在当晚,白砾滩出现了第四栋行在,杜问天等人则是直接看得傻了眼。 皇甫无瑕出面邀请,冯君当然要给她面子,他还带上了陈钧胜和景青阳,三女则是留在行在里看家。 在酒桌上,皇甫无瑕就好奇地问起,你们太清派觉得,冯山主的推演手段如何? 孙无锋和李只身这时候就成了闷嘴葫芦,谢轻云夸赞了一番之后,很遗憾地表示,可惜自己带来的功法不多,限制了冯道友的发挥——不是冯道友没能力,是我们准备得不充分。 安雨虹猛地想起点什么来,“皇甫道友,上次蒙你照看,从天通借来了不少功法,这次是不是……可以再厚颜求一求你?” 皇甫无瑕看了她一眼,又看孔紫伊一眼,最后看着冯君,笑着发话,“安道友有点心急了,天曜峰大师兄尚在,找我这做小生意的谈此事,算是找错人了呢。” 孔紫伊却是知道,这是安雨虹做得不太好,有点交浅言深了,皇甫无瑕虽然不是大派弟子,却也是金丹家族出身,安师姐你上次得了关照,那是人家看在我和冯君面子上,你现在居然好意思这么开口要求?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冯君就回答了,“安道友,皇甫会长借那些功法,也是要搭人情的,如果能用灵石解决的问题,最好还是不要搭人情。” 安雨虹心里相当服气冯君,闻言她并没有恼怒,而是马上道歉,“哎呀,对不住了皇甫会长,我倒是忘了,你不是鸣砂天通的人。” 皇甫无瑕笑着一摆手,“安道友客气了,这件事情也未尝不可以合作,不过估计不可能免费,现在我想知道的是,太清可能来冯道友这里推演的弟子,会有多少人?” 她是真正合格的生意人。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三百二十五章 无为峰主 皇甫无瑕出声发问,没有人回答,连孔紫伊都不做声。 有资格回答的,当然是天曜峰大师兄,他想一想之后发话,“具体情况,我还得禀明师尊,由师尊来做决断,不过我个人估计,数量不会太少。” 皇甫无瑕笑着点点头,“那就等孙首座的消息了……对了,你们太清打算怎么安装通信系统,有眉目了吗?” “通信系统?”孙无锋一脸的懵懂,然后摇摇头,“这个没听说过,你们谁听说了吗?” 这次还真没人接话,半天之后,才由孔紫伊回答,“通信系统……应该是旭日峰或者制器堂负责,皇甫道友有什么建议吗?” 皇甫无瑕坐得稳稳的,喜眉笑眼地发话,“那就麻烦诸位问一声,他们打算何时接受培训?还请及时告知我一下。” 孔紫伊眼珠一转,不说话了,她可是清楚得很,那些通讯系统都是冯君弄来的,眼下皇甫无瑕主持了培训,肯定是有说法的。 孙无锋看皇甫无瑕一眼,微微颔首,并没有说什么他对这件事情一无所知,当然也就不能随便承诺,不过他认为,她不至于在这件事情上说谎。 而且,将来太清弟子没准真的需要天通的功法支持,眼下自然不好随便得罪人。 冯君却是又想起一件事情来,“皇甫会长,我最近需要一本灵修功法,那种比较容易上手的,麻烦你帮忙留意一下。” “没问题,”皇甫无瑕很干脆地点点头,然后又补充一句,“但是短期内不敢保证。” 灵修功法在这个位面极为少见,昔日鬼修被当做邪修抹杀了,连控尸的都被清洗一空,不过总有些大佬喜欢弄一些灵体来培养,所以没有绝迹。 一顿饭吃了不到两个小时,然后散去,毕竟不是特别熟悉,没有熬夜聊天的基础。 第二天,太清一帮人离开了,孙无锋带走了安雨虹,倒是没有要求孔紫伊跟着离开并不是忌惮她的长老令牌,而是他觉得,派里需要有这么一个人,能跟冯君保持良好的关系。 回到太清之后,他直接求见师尊,将遇到的事情说了一遍。 “此子如此神奇?”缘明真人也是相当地吃惊,“居然能匹配了火髓丹,孔紫伊真是这么说的?” “孔紫伊没有正面回答,不过看那样子,是默认了,”孙无锋老老实实地回答,“我也问安师妹了,她也没有否认,只是对于她在雷霆原的细节……坤修间的交往,我不好直接问。” 其实他心里清楚,安雨虹对他逼迫冯君有些不满,他不想加深误会,所以交给师尊来问。 “去把她唤来,”缘明真人直接发话,这件事情的真相,必须尽快搞清楚。 面对峰主的问话,安雨虹肯定不敢撒谎,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然而非常遗憾的是,她在雷霆原的时候,大部分的时间是在修炼,冯君和赤凤派之间大体的事情,她都了解,但是说到细节就不行了。 缘明真人听得有点意外,却也有点抓狂:说到底,你也不知道赤凤为什么会放冯君离开? 因为过于郁闷,他忍不住出声呵斥,“这么大的事情,你一点都不关心?” 安雨虹的眼中涌上了一层雾水,眼泪马上就要掉下来了,“我在淬体,我已经耽搁了很久。” 缘明真人郁闷地喝了一口茶水,“那你淬体的效果怎么样?” “瓶颈松动了,”安雨虹怯生生地回答,都带了一点哭腔,“我让冯山……冯君帮着推演了一下,他说可以晋阶了,不过要先养两个月的气血和神魂。” 缘明真人摇摇头,“你用他倒是顺手,花了多少灵石?” “没花灵石,”安雨虹老老实实地回答,“紫伊师妹跟他很熟。” 听到这里,孙无锋忍不住出声发话,“峰主,孔师妹对冯君的事情比较了解,我没唤她回来,是因为想维系这一层关系,要不让她现在回……” “不用,”缘明真人很干脆地摇头,“既然代紫霞峰主持牌行走,总要给素淼真人些面子。” 素淼真人在太清派比较低调,但是缘明真人身为九大峰主之一,多少也知道一些辛秘她跟天心台的某个疯子关系不错,而且她对那孔紫伊的关心,也有点多…… 有些事情,其实推演一下就出来了,只不过……损人不利己的事,何必呢? 缘明真人收拾心情,然后出声发话,“谢轻云他们回空行峰了?” “没有,”孙无锋摇摇头,“还在咱们天曜峰呢,这次是咱们主事。” “那我把空行和无为峰主请来吧,”缘明真人做出了决定。 空行峰的晓松真人好邀请,但是无为峰的晓冬真人在闭关,上门一见还行,请过来就比较费劲了。 不过缘明真人有办法,直接表示,说冯君又推演出了一些功法组合,匹配了几名弟子,有兴趣的话,你来掌掌眼? 晓冬真人是见不得新奇功法的,听说之后,马上赶了过来。 凭良心说,虽然这次试水,无为峰没有参与,但是论功法的推演,晓冬真人是太清派毫无疑问的第一人像毒鹤供奉那些,只能说是擅长某方面的推演,推演功法还真的差点。 晓冬真人也确实没有辜负了大家的希望,冯君这次给出的各种匹配方案,除了那个直接风雷隐金体的弟子外,其他三人的配套方案,他看了之后,思索片刻就表示:靠谱。 这种混搭,他以前很少见,不过从原理上推演一下,认为可行就够了。 不过他对冯君,是越发地好奇了,听说孙无锋他们专程去找了此人,忍不住出声发问,“既然见到人了,为什么不请回太清来?这种人对太清意义非凡。” 孙无锋少不得又把情况介绍一遍,重点讲述的是赤凤派的火髓丹。 但是晓冬真人的关注重点,完全不在这里,“季不胜也邀请他去天心台了?啧,知道了,请不回来就算了,反正有紫霞峰的弟子盯着……估计也不会有太大问题。” 晓松真人是仙二代,说话有点口无遮拦,“这冯君不会是季不胜介绍给……” “咳咳,”晓冬真人干咳两声,“说正经事呢,太清之外的事情,跟咱们无关。” 孙无锋赶紧出声发问,“咱太清这么多风属性弟子,该怎么跟冯君接触……三位真人在场,是不是该拿出个章程来?” 太清的风属性弟子,九成五以上都聚集在这三个峰里,他们一旦商量好了,就连执掌也不能阻拦。 三名真人交换一下眼神,还是空行峰主出声发话了,“先看一看这四人的发展状况吧,也不是个着急的事儿……多少年的老问题了,解决起来还是要慎重。” 那俩闻言,也是微微点头风属性修者数你空行峰最多,你这么认为,我们当然无所谓。 孙无锋见到三位真人达成一致,索性心一横发话,“还有个事儿,也想请教三位真人……咱们最近是要搞什么通讯系统吗?” 晓冬真人一脸的茫然,缘明真人眉头紧皱他似乎听过这个事情。 只有晓松真人饶有兴致地看着孙无锋,“是有这么个说法,旁人都觉得麻烦,执掌有意让空行峰来负责,我也正头疼呢,孙首座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孙无锋老实地回答,“天通的皇甫家说,此事是他们负责,说是希望太清赶紧跟他们接洽,商量培训的事宜。” “天通的皇甫家?”晓松真人的眉头微微一皱,然后就想起来这是哪一家了,他身为仙二代,对那些大势力都是相当清楚的背英雄谱,原本就是二代的基本技能。 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屑,“无非是一个独苗金丹,还能做点跨位面生意,谁给他的胆子,敢催促咱们?他家在天通,可是有个大对头南宫家族。” “但是……”孙无锋犹豫一下发话,“但是皇甫家一个坤修,识得冯君,两边好像关系还不错,她是在白砾滩问我们的。” “嗯?”晓松真人的眉头皱一皱,然后发话,“你且稍等,我问个人。” 他拿出一块通讯盘来,输入了一些字符,眉头猛地一扬,“这冯君……莫非是止戈山主?” “是的,”安雨虹点点头,这个问题她最清楚,“所以我和紫伊师妹叫他冯山主。” “我擦,”晓松真人忍不住暴一句粗口,“这家伙是通讯系统的供应者。” “供应者?”安雨虹听到这话,还真的愣住了,“那他为什么不自己搞这个培训?” “安师妹你想得简单了,”谢轻云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冯君此人,非常明白利润分肥的必要性,他推演出了那些匹配方案,但是他不售卖功法……这就是大智慧。” 晓松真人听到这话,却是来了兴趣,“什么叫不售卖功法?” 听完谢轻云的解释之后,他看向无为峰的峰主,面色有点不好看,“晓冬真人,此人所图不小啊……他的目标会不会是功法楼呢?” 他虽然是二代,但是无论修为,还是在派里的地位,还真的不如无为峰主,晓冬真人是执掌之下第一人,虽然喜好研究功法,一直不怎么着调,但怎么也是挂着“监派”的职位。 第一千三百二十六章 无为不得 无为峰主一向无为得很——除非是遇到了新奇的功法。 面对空行峰主的发问,他只是淡淡地回答一句,“利润分肥不好吗?” 晓松真人愣了一愣之后,才正色回答,“分肥是应该的,但是这通讯系统是新出来的事物,怎么回事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能通吃?” 说到底,仙二代因为出身优越,很多时候做事,都比较率性,该守的规矩他会守,但是遇到空白区域——不正是该各显神通的时候吗? 无为峰主闻言,很鄙视地看了他一眼,“你觉得……冯君会不知道该怎么通吃吗?” 晓松真人顿时被噎了一个半死——也是哦,那位真是通讯系统的提供者的话,这么新奇的东西,人家不会考虑利益最大化吗? 他不是生意人,专业性上比皇甫无瑕差太多了,但是世家出身,衡量得失是印在骨子里的本能,所以他愕然发问,“那么冯君和皇甫家的关系……” “这个你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晓冬真人真的特别无为,“你要想管,自己去管。” 晓松真人琢磨了好一阵,觉得这不是自己能管得了的事,然后他就很耿直地缩了,“这事儿轮不到空行峰操心,咱们不跟旭日峰争了……让他们去忙。” 安雨虹瞬间就跳了出来,“晓松真人,这个事情交给我吧……嗯,交给我们天曜峰吧?” 看到自家老板缘明真人一脸茫然的样子,她心里暗暗自责:我是不是有点飘了? 缘明真人没反应,但是谢轻云出声了,“安师妹,此事还是我空行峰接手好一点,我们峰主刚才都说了,派里本来是想让我空行峰做这件事的。” 晓松真人侧过头来,狐疑地看他一眼,心说对方可能觊觎咱们的功法,你为何还要揽下此事?就算其中有些好处,修者的根本不该是修炼吗? 不过他也深明统御之道,并不随便出声,而是要看天曜峰的女弟子如何回答。 安雨虹见真人们都不做声,马上就来了精神,“谢师兄,我天曜峰是最早接触冯山主的,我和紫伊情同姐妹,跟那皇甫无瑕也认识,做这件事情正合适。” 顿了一顿之后,她又出声发话,“李师兄这次跟冯山主搞得很僵,差点动起手来,弄得我都相当尴尬,所以还是少接触点好。” 三名真人听到“差点动手”,也没感到惊讶,这一行弟子前往白砾滩是做什么去了,大家都很清楚,谈不拢的话,动手也很正常的——杀人都不算意外。 反正最后没动手,这就足够了。 谢轻云却是表示,“我空行峰的风属性修者最多,而且我跟冯道友谈得也不错,再说了,孙首座跟冯山主的关系,好像也没那么默契。” 孙无锋没想到,这俩人争执,自己却是躺枪了,他趁机赶紧报损一下,“我和他没什么矛盾,他也开价了,赔他一栋行在就是了。” 缘明真人侧头看他一眼,心里有点疑惑,却是没有出声。 “而且,你跟皇甫会长不好接触,”安雨虹见真人们不说话,她继续表述自己的优势,“通讯系统的培训,还是交给我们参与的好。” “可是我跟冯山主谈得也不错啊,”谢轻云据理力争,“他还答应再为我免费推演一次。” “诶,你们停一下,”晓松真人听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了,他疑惑地发问,“这应该是个粗活,那通讯系统也是凡物,你们为什么争抢得这么厉害呢?” “峰主,活儿可以交给低级弟子做,”谢轻云正色回答,“我和安师妹看重的是,能借机跟冯君多接触一下……那个人论道的水平极高,功法推演也令人叹服。” “嗯?”无为峰的晓冬真人听到这话,忍不住侧头看他一眼。 晓松真人眉头一扬,惊讶地发问,“论道……功法推演,他居然跟你们讲这个?” 现在的修仙界,各家都把功法和心得看得极重,虽然也有人组织论道,但一般都是有其他原因,单纯地“坐而论道”的情况,几乎是绝迹了。 “他也不主动讲,”谢轻云老实地回答,“我们研究了他给出的建议,针对建议上不懂的东西,去找他咨询,他就会耐心地回答,讲到你懂了为止。” 无为峰的晓冬真人蓦地发话,“柳富愚为何要先修炼肺腑的金气,由内而外?又为何三月之后才能修炼雷法?” 谢轻云笑着回答,“第一个问题我就能回答,隐金之体想要显化金属性,当是由内而外,倒着淬体为佳,至于三月之后的雷法,他说小刘……小柳的痛觉比一般人差一些,意念又坚固,同时修炼这两法的话,很可能修炼过度,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无为峰主的两问,第一问确实是在试探,第二问就是他也疑惑的一点:这么做肯定没问题,但是为什么要这么做?以他的推演,其实两者并行修炼,也不会有太大的区别。 得到这个回答之后,他也忍不住感叹一声,“小谢不错啊,居然能懂第一个问题。” 晓松真人笑着发问,“师兄也评价一下冯君的说法呗。” “没什么可评价的,”无为峰主面无表情地回答,“这人确实厉害,把细节抓到了相当精细的程度,这固然是好事,但是匠气太重了,不合我的大道。” “是啊,”缘明真人闻言,也忍不住点点头,“细化到这样的程度,收费贵也是应该的,要不然他得活活累死。” “你这是什么话,”晓松真人闻言大怒,忍不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合着你觉得我空行峰风属性弟子多一些,就活该多出一些灵石吗?” 缘明真人白他一眼,又冷哼一声,“不可理喻。” 晓松真人也不跟他争,两人几乎是见面就斗嘴,但是这并不影响他俩良好的私交,他出声发问,“轻云你的意思是……这个人没有门户之见?” 谢轻云想一想之后回答,“不敢说没有,但是就算有,也绝对不多。” 晓松真人点点头,“那这件苦差事,我就跟执掌应下了,轻云长住白砾滩,居中联系和调度……呀,忘记你还要修雷法。” “这个我可以想办法,”谢轻云恭敬地回答,“安师妹说,雷霆原有灵石发电机。” 安雨虹气得狠狠地瞪着他,“我就不该告诉你这些。” 谢轻云笑了起来,“安师妹,我这些消息,可是拿灵石换来的,你情我愿……而且这事是我们峰主准了的,何必生气呢?” 就在这时,缘明真人出声了,他看着晓松真人,“我家的首座,还差着那人一栋行在。” 冯君和太清的梁子,可还没有完全化解,孙无锋不奉上行在的话,冯君绝对不会答应。 晓松真人哈哈大笑,“不过是一栋行在,无锋此行也辛苦了,让我这个当师叔的出了吧。” “是吗?”缘明真人冷笑一声,“我知道你不差灵石,但是……雨虹,告诉你晓松师叔,如果货不对板,赔礼的人不对,冯君会不会接受?” “肯定不会,”安雨虹非常肯定地回答,然后抬手一指谢轻云,“这一点,谢师兄也清楚。” 众人的目光齐齐地转了过去,谢轻云脸上白一阵青一阵,最终还是叹口气,艰难地回答,“确实,冯君那个人做事,真的非常考究,我已经说过了,他不卖功法。” 晓松真人闻言先是微微一怔,然后又笑起来,“缘明师兄还是动心了啊,我还当动心的会是晓冬师兄,他那么喜欢功法,无为峰也不少风属性弟子。” “师兄觉得,冯君的道不是他的道,”缘明真人悠悠地回答,“我其实也无意跟你争,让弟子们相争就好,你非要出声,那我就不能坐视了。” “我不出声,他们争得过你天曜峰吗?”晓松真人笑吟吟地回答,“你天曜峰有人负责送行在呢,我空行峰弟子怎么争?” 缘明真人听得就翻个白眼,“天曜峰这次去,是帮你空行峰请人,你这也太会颠倒黑……” 就在这时,晓冬真人站起身来,飘然离开,“真是无聊……无为峰也会派人前去,你们去白砾滩的时候,记得跟无为峰说一声。” 身后传来了两名真人爽朗的笑声。 一旦决定下来,两峰弟子的行动还是很快的,开始调查风属性弟子的情况,而几名出尘高阶则是在一起商议,该怎么跟冯君结算。 太清派终于体会到了昔日赤凤派的痛苦——推演的费用太高了啊,炼气期三千,出尘期四千到五千,如果要定制功法,还得杀人。 甚至几名太清高足觉得,好像杀人更划算一点,可惜大家都不知道,冯君想杀什么人。 最后还是谢轻云建议:咱们先找孔紫伊谈,如果敲定也是赤凤模式,那也可以回派里汇报,让派里出一部分或者大部分灵石——既然赤凤的模式很成功,咱们为什么不学它? 咱们只是差了一个小执掌,所以先商量妥当,再让派里定夺就是。 不过在此之前,还得先把行在送到。 (吹空调受风了,一天咬牙只写了八百字,存稿日渐稀少,不过月票还是要求的。) 大数据修仙 大数据修仙 第一千三百二十七章 灵修功法 孙无锋在仓促之间,还真找不到合适的行在。 低端的行在,他能弄到两个,但是比冯君的行在还要差一些,拿不出手。 最后还是缘明真人不知道从哪儿弄了一个簇新的行在,直接丢给了孙首座,“抓住跟冯君学习的机会,一峰之主也没多少家当。” 这一次赔送行在,还是四个真人,不过鲁万风换成了安雨虹,炼气弟子一个也没有。 孙无锋觉得,李只身不合适再去了,但是李只身表示,这次又不是要干仗,就算上次去,我俩也没打起来,我也是想听一听冯道友高论,看一看有没有悟道机缘。 谢轻云也保证说,李只身仅仅是对冯君口舌上有点冒犯,甚至还表示要压低修为对战,输掉之后会走人,虽然是狂妄了点,不过以自己对冯山主的了解,人家不会在意的。 冯君又见到李只身的时候,还真是感觉有点腻歪,不过对方能放下往日的口角,他也不会揪着不放,尤其是……孙无锋拿来的行在他很喜欢,比他原本的行在还要大不少。 收了行在之后,谈判就相当顺利了,初步定下炼气期三千、出尘期四千的费用。 至于说收灵石还是收信物,他是无所谓的,太清派来的这些人已经是相当核心的弟子了,不过终究是做不了这么大的主,他等待对方最后的答复。 令冯君感到意外的是,谢轻云把他拽到一边,悄悄地递过来一套《灵出九天》功法,却是他正要寻找的灵体修炼功法。 他低声表示,“这是晓松真人听说你在找灵修功法,托我带来的,虽然只有炼气期的部分,但是直指大道的功法。” 怪不得他敢把李只身带过来,合着是准备了这种后手。 冯君毫不犹豫地收了起来,“多谢,多少灵石?” “不要灵石,”谢轻云笑着回答,“上次我们来得匆忙,态度不太好,有点不合适,峰主的意思是,算是个歉意吧。” “那不成,”冯君摇摇头,又摸出了那套功法,大有还回去的意思。 冯君原本就不喜欢无端占人便宜,更别说占太清派这种庞然大物的便宜。 对方也许真的是想道个歉,但是他不能安然地受了,坚守本心是很重要的,如果不能意识到这一点,逐渐膨胀之后,早晚会自己作死的。 所以他正色发话,“赔礼的事情,孙首座已经做到了,我认为太清九峰是一体的。” 谢轻云对他的反应也早有预料,于是笑着发话,“那这样,我们打算在冯山主的土地上,修建几栋房屋,供来往的太清弟子落脚,这就当租金好了。” “这个可以,”冯君很干脆地点点头,“我划一百亩地给你们,你们也可以搭建聚灵阵什么的,但是地下的原油,不能随便抽取……对了,距离我的行在要超过十里。” “距离无所谓的,主要是不想离灯笼镇太近,”谢轻云笑着回答,“冯山主你这里有人巡逻,一般人进不来,我们也是想图个清静。” 顿了一顿之后,他又出声发问,“冯山主,你这里的原油,是用来提取柴油的?” 冯君先是怔了一怔,然后点点头,笑着回答,“是的。” 他的笑容有点无奈,以前他没命地解释,说我搞原油只是因为它有用,别人死活不信,到了现在,根本都不用他再说了,别人都能猜到这“油化虫尸”能提取柴油。 所以说,时间才最能服人,饶是你天大神通,抵不上时间流逝。 至于谢轻云这么问,是不是觊觎这块油田,他根本不会往这个方面考虑石油是能源不假,但是灵石也是能源,两者的单位能量相差甚远。 有煤炭做能源的国家,会觊觎木柴的产地吗?还是说,修者可以用石油修炼? 如果冯君不是有着对地球的责任感,他对这两处油田都不会很在意,最多也就是跟天通共同开发,让皇甫家代管,等他需要的时候,取用一些给自己的产业。 不过话说回来,他都不认为天通商盟一定看得上这种生意。 至于游龙子在背后捣乱,主要目的估计是要故意恶心人,再加上确实能有一些收益,那厮才会煽风点火,后来却也不见踪迹了。 谢轻云点点头,迟疑一下又发问,“但是我听说,这个油田的开关时间不一定?” 冯君又点点头,“我不是很有时间专门开发它,不过……回头让他们再搞些油库吧。” 以前他觉得,十个百万方的油库不少了,但是他要到处游历,不能一直守在这里,而地球界那边一旦需求,要货的量也不小,容易导致周转不灵。 所以他打算,让杜问天再建十个油库,好让工人们有点事情做反正这里是修仙位面,修建油库这种工作,真的是太简单了,直接使用人力就行。 谢轻云又问,“那你离开白砾滩游历,一般会是多长时间?” 冯君的眉头皱一皱,终于侧过头来看他,“我不是很清楚你的意思,你到底想问什么?” “我是问太清弟子可能遇到的等待时间,”谢轻云笑着回答,“我这不是要建房屋吗?最长需要等待半年时间,和等待一年时间,等待的弟子数量,是不一样的。” “最多等半年的话,房屋规模可以修建得小一点,等一年的话,就要大一点了……还有配套的聚灵阵、演武场等等,以及各种生活设施。” “你想得倒是多,”冯君哭笑不得地看他一眼,“留几个弟子报信就可以了,给你一百亩地还不够用?连上人的居所都能收拾出来,我一旦回来了,让他们通知派中弟子就好。” 谢轻云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冯山主,这就是你想差了,大部分派中的弟子外出,是要靠飞舟的……舍得走传送阵的真的少,这一飞就是几个月,赶来之后你又走了,可怎么办?” “哈哈,”冯君听得笑了起来,然后才正色发话,“你这么想可就错了,我借这地方给你,是让你太清弟子临时歇脚,不是说他们该在这里等我,我不承诺包治他们……” “至于我的行踪,我想怎么走就怎么走,赤凤派也是追着找我,而不是在固定地方等我,你太清已经比她们更优惠了,不该要求太多。” 谢轻云想一想之后点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冯君却是又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又试探出来一点东西?” 谢轻云笑一笑,他也不否认,“既然是合作,增强相互的了解,我认为很有必要,起码知道此处不是冯山主的根脚,只是产业之一,我回派里也好帮忙分析一二。” 冯君不以为意地回答,“那你直接问好了,何必拐弯抹角?修道已经很不容易了,还要时不时地琢磨人心,未免太难了。” 谢轻云又笑一声,“那我就直接问了,不知道哪里才是冯山主真正的根脚?” “当然是宗门,”冯君毫不犹豫地回答,“我在止戈山也好,白砾滩、清风岭也罢,都有一些产业,也会时不时地看一看,但是宗门才是我的根脚。” 谢轻云顿时无语,这回答没毛病,标准到不能再标准,但问题是没人知道你的宗门在哪里呀,他沉吟一下,决定继续徒劳地问一句,“敢问山主宗门在哪里?” 冯君的回答也是标准的,“我是出来红尘炼心的,所以……抱歉了。” 事情已经商量妥当了,第二天,太清的弟子就离开了,连孔紫伊都走了如果需要太清制作门派信物的话,她也是一个关键的人证,而且她对冯君了解得更多。 身为大派弟子,享受了威风,当然也会有一些不可推脱的责任。 整个太清派,就只留下了安雨虹一个人,她现在是需要调理气血和神魂,没有太多修炼需求,所以正好帮着太清选址,至于说住……那就住皇甫无瑕的行在。 白砾滩多少就又清净了一点,冯君跟杜问天提了一句,希望继续修建油库,而且他打算把此地改造成园林模式,一来自己住着舒服,二来……那些工人可不就不用歇业了? 把整个白砾滩改成园林,冯君觉得自己在金丹期之前是看不到了元婴期之前也够呛,但是改造可以一点一点来的不是? 杜问天闻言,很是有点意外,“道兄你早说呀,何至于耽误这么多时日?没活干的时候,我遣散他们还很是费了些口舌。” 杜上人在这一点上做得很好,也许是被卢家三兄弟欺负得太多了,他对那些弱小的人,不太喜欢摆上人的架子,所以工人们没活回家的时候,还抱怨了几句换个别的上人,谁敢? 冯君则是有点讪讪,“事情太多了,一时没想起来,现在也不晚,反正活儿很多,我也不差灵石。” 他确实事情多,但最主要的是,他没想到在修仙界转了一圈,居然被赤凤派和太清派认可了,这临时买下的油田,他本来没打算认真经营能拿到原油就好,但是现在……太清派居然要扎根了? 杜问天点点头,“那我去镇子上招工,你一起去吗?” 就在这时,大佬的意念传了过来,“不许去!” 第一千三百二十八章 隐秘题目 冯君有点奇怪,大佬怎么这时候回过神来了? 最近一段时间,大佬都是安心养胎……养魂的状态,只有他进了那个房间,才会跟他聊两句真的特别像养胎。 冯君因为要招呼外面的人,也没太在意这一点他这里本来也就是大佬的客栈。 这时候大佬出声,他惊喜地传过去一道意识,“前辈你养……魂结束了?” 大佬轻哼一声,“亏你也是名门出身,孔紫伊在,我敢出来跟你沟通吗?她身上可是有金丹念识的,那个孙无锋和李只身,也都有秘术,我不好随便跟你沟通。” 原来你还是比较害怕他们啊,冯君听明白了,“还好今天孔紫伊走了,别人也走了。” “你让杜问天去灯笼镇吧,”阴魂的态度很坚定,没啥商量余地,“我有话跟你说。” 它还真是“身在阴魂石,便知天下事”,连杜上人的名字都知道。 杜问天去镇子上招工了,白砾滩的上人就只剩下了冯君、皇甫无瑕和安雨虹那俩在结伴看地块,所以冯君进了房间。 要说起来也挺无奈的,其实阴魂占据的房间,才是冯君的主卧,二楼正中间的位置,但是它占据了之后,冯君只能去别的房间休息了。 好的一点是,只要是进来行在的人,就知道这里是重要房间,主家自己的地盘,没人觊觎,哪怕是冯君不在的时候,也没人敢来碰这紧闭的房间。 不好的一点则是:冯君得去别的地方休息大佬似乎有洁癖,但是冯君也不想跟这么一个家伙睡在一个房间! 所以三女对此,是颇有微词,在这种出尘遍地走,炼气不如狗的地方,她们不敢怎么发作,但是忍不住要用普通话抱怨晚上你到底睡哪儿啊? 冯君推开自家房间,直接出声发问,“前辈有何吩咐?” 外面没人了,大家可以随便交流! 阴魂倒也不跟他虚与委蛇,直接就点出了重点,“敢收太清的行在,我真是很佩服你的勇气,上面可能有太清的标识,你知道吗?” 冯君才进门就被这么通一训,心里也生出了一股怒火,“只是可能有而已,你很怕太清?” 大佬越发地火了,“不是可能,是上面真的有,要我指出来位置吗?” 它现在跟冯君算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虽然船沉了它未必会沉,但是它非常看不惯冯君这种不走心的态度,而且它并不承认,自己害怕太清。 “有就有吧,”冯君很无所谓地笑一笑,搁在刚来手机位面的时候,他听到这个消息,十有八九会吓得魂飞魄散,但是现在……习惯了就好了。 说得好像地球界的人没有对他定位似的。 他并不确定,地球那边一定对他定位了,喻老在粮食和冰箱上的定位,他都没发现。 但是他心里认为不可能没有不对我定位的话,你们这是看不起我呀。 总之他心里非常不在意,我是跨位面使用,想定位我,三维肯定是不够的,四维也够呛,怎么也得……四点五维起步吧? 他的淡然,让阴魂十分地不解,“你不怕?” 冯君笑一笑,是那种哭笑不得的样子,“你觉得我会怕吗?” “倒也是,”阴魂想一想,觉得对方可能有位面穿越的能力,这点事情真不算事情,“但是我必须提醒你,太清派这么做事,很不地道,你得小心。” 冯君想一想之后笑了,“好的,多谢你的提醒,我知道了,我会很小心的。” “我知道你不以为然,”阴魂有点恼了,但它又有点无可奈何,“好吧,你不想谈,就不说这个事儿了,灵修功法是怎么回事?” “我又没跟你扯证,用得着跟你解释吗?”冯君觉得大佬这个态度有点不合适,但他也不想计较,求同存异嘛,“说正经的……你养魂怎么样了?” 阴魂听到他关心自己,也很开心,“嗯,就那样,没啥可说的,比巅峰期差远了,不过……算是有个阶段性成果吧。” “什么阶段性成果?”冯君先是一愣,然后就是一脸的鄙夷,“这成果不怎么样吧,连太清派的几个出尘期都不敢惹。” 阴魂顿时有暴走的趋势了,“太清……那算什么东西?别说太清派,太清门我都不看在眼里,算了,跟你说不清楚的。” “太清门……我好像听到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冯君发现了新的知识点,但是很显然,他不能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了。 所以他微微一笑,“好吧,这个阶段性的成果很厉害,咱们是不是要搞一个庆典?” “懒得跟你闲扯,”大佬也受不了他这一句接一句的风凉话,“你那灵修功法,我看一下。” 你倒真是不见外,冯君拿出功法,放到阴魂石旁边,“只有炼气期的。” 大佬翻看一阵,“嗯,还好,没有陷阱,不过这功法没啥前途,大概就是止步金丹……” 又看了一阵,它轻咦了一声,“有点意思哈,感觉可以借器灵修炼,能提升上限。” “器灵修炼?”冯君的思维又展开了,麻三娘好像就是器灵来的。 至于止步金丹,在地球那边,真是想多了,“出尘期功法都没有,有点小遗憾。” 大佬没好气地顶他一句,“你不是会推演吗,来推演啊。” “没有参照物,我怎么推演,”冯君一边回答,一边伸手去拿功法,“看完了吧?” 大佬任由他取走功法,等了一等才又问了一句,“你真是为那个小毛神买的功法?” 在它看来,冯君的修为渣到不能再渣了,但是那小毛神……是真正的蝼蚁呀,哪怕是对冯渣渣而言。 “没花灵石,出了块地,”冯君很随意地回答,“肯定是给它买的呀,那具伪天尸要给你,我也不好跟它失信。” 大佬沉默一阵之后发话,“你那行在门槛旁的青砖,有一块隐约带一点黑纹,那就是太清的暗记,直接将青砖取了就是了。” 冯君愣了一愣之后,笑着发话,“多谢前辈,看起来您还是很关心我的。” “不是什么关心,”大佬懒洋洋地回答,“怎么说你也是跟我混的,我的人是那么好欺负的吗?跟你说,人家下这块标识,其实也是给你出题呢,你可以想像一下,答不上题的后果。” 冯君听得顿时就是一愣,“我勒个去的,这么阴险?” 他还真是没想到这一手,在他的计划里,不管对方有什么打算,反正他只需要过一段时间,将行在送回地球就完事了,有再多阴谋诡计,也奈何不了他。 哪曾想人家居然是出题了,大佬说得没错,就是出题的性质,如果自己回答得不太好,对后续的合作,当然会造成不小的影响。 “无所谓阴险,”大佬悠悠地回答,“实力都是考校出来的,没跟你做一场,已经算是善意了,所以我才看一看你那功法,还好功法没问题……好了,你去吧,那赤凤的毒崽子来了。” 冯君走出房门,心里也忍不住暗暗庆幸,身边有一条大粗腿,还真是好用。 当然,也多亏得他表现得重诺守信,大佬看来比较欣赏尤其大佬安全感不怎么强。 还没走到楼下,已经有人敲门了,正是赤凤荣勋曲涧磊。 冯君打开院门,也是有点意外,“曲前辈这是……有事?” 曲涧磊迟疑一下,低声发话,“冯山主,我冒昧问一句,你能推演功法,能不能推演物品呢?我可以重金相酬。” “物品……推演不了多远,”冯君沉声回答,“一两百丈,大约能将就一下,再远的话就不成了,你是丢了东西?” “那就算了,”曲涧磊颓然发话,“我还想你能推演万余里呢。” “万余里……”冯君顿时无语了,这么远的距离,五环都不够啊,怕是得六环才行。 不过对方一直在默默地保护他,他非常念这份情,既然人家开口了,他也少不得问一句,“你是想推演什么东西?我也许能帮着打问一下,平日里也可以留意。” “千年阴阳芝,”曲涧磊叹口气,无奈地笑一笑,“我这也是病急乱投医,想那阴阳芝现在都几乎绝迹了,就更别说千年份的了。” 冯君知道阴阳芝是疗伤圣药,千年阴阳芝想必更是如此,所以摸出了手机,“是你受伤了吗?我可以帮你推演一下,看看有没有替代品。” “不是,”曲涧磊摇摇头,嘴巴长了一张,却是欲言又止,“算了,那就帮我推演一下吧,能挂账不?” “不能挂账,”冯君笑着回答,“不过……可以免费。” 他还真没有推演过曲涧磊,两人总共也就见过那么两面,其他时间,曲涧磊都在暗中保护他,两者之间的距离,大多时候都超过了六十米。 这次进去看一看,他忍不住轻咦了一声,“咦,修为很高啊。” 曲涧磊四百二十岁了,理论上最多还能活八十岁,以百岁寿命为例的话,他也是八十四岁了,但是他的修为维持得极好,依旧是出尘巅峰。 (依旧头脑昏沉,不过还是更新了,召唤月票。) 第一千三百二十九章 大佬任性 这种人当年竟然没有抱丹?冯君心里有点纳闷,再一看懂了:冲击抱丹一次(失败)。 理论上,抱丹是可以尝试三次,但是第二次冲击抱丹,比第一次要难十倍,资源也要增加十倍,所以基本上不会有人尝试第二次抱丹。 想一想就可以知道,七成成功率的出尘巅峰,失败一次,第二次的成功率就变成了零点七成,七成都成功不了,谁还会再赌这百分之七? 更别说还要十倍的资源。 至于说第三次抱丹成功?那只是理论上存在可能,从来没有人尝试过。 冯君摇摇头,很遗憾地发话,“曲前辈你这还……真是可惜,状态这么好,却是抱丹失败过一次了,否则现在都有抱丹成功的可能。” “运数如此,”曲涧磊不以为意地笑一笑,“年轻的时候挺狂妄,觉得铁定能抱丹成功,结果没有察觉,体内有细微的不稳,后面二百年都在后悔呀。” 其实他当年是想抢在赤鸾的师尊之前抱丹,心思太急了。 冯君犹豫一下,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判断,“我觉得你现在能搞到延寿丹药的话,依旧可以冲击一下抱丹。” “能搞到千年阴阳芝的话,我就能试一试,”曲涧磊对自身的情况也很了解,不过紧接着,他又不好意思地发话,“可惜一直没有找到,不过现在……是筱萌真人需要它。” 冯君眨巴一下眼睛,他知道筱萌真人是赤鸾的师父,但是他并不知道,筱萌真人和曲涧磊之间,居然是那种关系——反正这大数据还是有待完善的。 所以他很疑惑地发问,“能找到的话,也是你优先用啊,为什么要给她呢?是她强迫于你的吗?” 在他想来,同一个门派里金丹真人和出尘上人的身份,是天差地别的,尤其这曲涧磊仅仅是个客卿,都不是赤凤弟子,金丹真人仗势欺人也很正常——谁让你也一直在寻找呢? “不是,”曲涧磊摇摇头,他肯定不能让筱萌真人背这么大一个黑锅,可是让他解释清楚,他也不好意思开口,只能轻咳一声,“我自愿的。” 但冯君是什么眼神?他虽然年纪不大,见识过的花花草草却绝对不少,所以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对她来说,只是疗伤圣药,可你若是抱丹,会增寿五百。” “我说了,是自愿的,”曲涧磊的脸色有点不好看,“这种话,冯山主还是不要说了。” 那就不说了呗,冯君笑一笑,原来备胎这种现象,并不仅仅限于当代地球界啊。 就在这时,大佬的意念蓦地出现在他脑海里,“天香果的疗效,远胜千年阴阳芝……难得此人是个情种,成全了他吧。” 啥了?冯君吓了一大跳,在识海里发问,“天香果算是……千年阴阳芝的升级版?” 曲涧磊坐在那里,看到对方目光游离,才要起身告辞,不成想又见冯山主冲自己摆摆手,于是又坐了下来。 大佬在识海里回答,“几乎是一样性质的补品,中正醇厚,效果相差较大,当然……味道相差更大,但是我可以肯定,对症。” 冯君心里微微一动,冲曲涧磊点点头,再次拿起了手机,“曲前辈稍等。” 天香果的特性,早就被他扫进了手机的数据库,他将天香果和曲涧磊匹配在一起,蓦地发现结果——二次抱丹(成功率百分之八十九)。 我勒个去的,回到现实空间,他失魂落魄了好一阵,你老人家四百二十岁了,也能抱丹成功?还特么……是第二次抱丹? 这个位面讲的也是“一步迟步步迟”,二十五岁不入炼气,则注定没有培养前途,八十岁以前不入出尘,也是没有培养前途。 但是就算没有培养前途,也有人拼命冲进出尘期——咱不求金丹了,只求个出尘家族。 金丹的要求就宽泛一些,三百岁入金丹也不算晚——反正就算提前一百岁,元婴的希望也很渺茫,没有谁再说什么前途。 但是到了四百岁,想抱丹都不可能了,八旬老翁了,还想老树开新枝? 历史上最晚抱丹的修者,是四百五十岁抱丹的,然而人家是有大机缘的。 这机缘大到什么程度?根本不是遇到了天才地宝,而是遇到了上界的精怪。 四百五十岁的这位,也是出尘巅峰,但是要挂了,气血也衰竭了,族中后辈很孝顺,给他采到了一株人形石髓草,请他服用。 这位服用之前发现,石髓草成精了,他就有点不忍心了,心说我吃了这东西,也多活不了几年,还是留给后辈吧,也让这个生灵多活些日子。 他本身也是为家族后辈着想的,但是不管怎么说,他宁可少活几年,也放过了这株石髓草。 然而好死不死的是,有上界的大能精怪路过昆浩位面,感受到这里有精怪诞生灵智,特地赶过来,看能不能救下同类。 结果它发现,石髓草居然受到这样的待遇,于是直接将草收了起来,表示说这户人家不错,我赐你抱丹机缘——仙竹一株。 这事儿当时搞得动静挺大,老翁在仙竹下修炼半年,果真抱丹了,然后那仙竹破空飞去,不知所踪。 别人都说此人的机缘逆天,但是四派五台则是认为,这是本方位面有规则约定,路过的大能不得随便抢夺本位面的物品。 那位路过的精怪大能想收走石髓草,必须得留下东西,而那位见到老翁心存善意,索性也不拿其他东西换了,直接给了一个抱丹机缘——大家看好了,这就是善待精怪的好处哦。 简而言之,这个位面有四百五十岁抱丹的,但那机缘就太逆天了,一般来说,三百五十岁之后,就想也不要想了。 由此,冯君才能感受到,这天香果是多么地逆天,四百二十岁二次抱丹,还能有百分之八十九的概率——这增加的不止是灵气,还有精血和生命力。 这么猛的果子,怪不得其他出尘期吃了要爆炸,也只有曲涧磊吃了能扛得住! 然后,就是下一个问题了,“前辈,你要成全他,两颗天香果也有点碍眼吧?” 就算是一颗天香果,他都很难解释出处了,如果弄上两颗……那不是等着人来要第三颗吗? “谁说两颗了?我只给一颗天香果,”大佬淡淡地回答,“着他送给那个女金丹,凭他一个垂垂老矣的蝼蚁,还不值得我一颗果子。” 合着身为雌性修者,你是喜欢这种被人跪舔的感觉?冯君有点无语了,“但是我推演了一下,曲上人若是吞服一颗天香果,有九成可能抱丹。” 百分之八十九约等于九成……嗯,没错。 “二次抱丹,也能达到九成概率?”阴魂颇为惊讶,不过下一刻,它就反应过来了。 “这是天香果的效用,没错,确实能增加低阶修者的生命力……可是,我为什么要给他?若是你看着不忍,自己给他一颗,我天香果多,却是没有一颗是多余的。” 冯君可是不想给曲涧磊天香果,不喜欢舔狗倒是在其次,关键是给出两颗天香果,会引起很多麻烦,“那这样吧,我只给他一颗天香果,看他是自用还是给了筱萌真人。” “也行,”阴魂这次回答得很痛快,甚至有点期待的意思,“我赌他会给了筱萌真人,你若不信,咱俩打个赌?” “我最讨厌赌博了,”冯君很坚决地回绝了它——很显然,这是假话,他是觉得自己大概率会输掉。 曲涧磊见冯君坐在那里,好半天不说话,索性一闭眼,在座位上开始假寐。 过了一阵,只听得对面轻咳一声,“曲前辈,我猛然想起,我有一颗异果,刚才推演了一下,效用大概是千年阴阳芝的百倍,只是这异果……” “异果何在……”曲涧磊蹭地就站起了身,一股无形的气势释放了出来。 冯君手腕一转,手上已经多出了两张符宝,轻描淡写地发话,“曲前辈,冷静。” 这是阴魂大佬借给他的符宝,她倒是不介意送给他,但是冯君觉得还是先借用的好,用掉的话可以商量价钱,如果用不到,等他抱丹的时候会退还。 这也是前一阵他面对太清四上人,还敢侃侃而谈的底气——他还真没怎么指望赤凤派荣勋堂,位面之力和金丹符宝才是他的底牌。 “符宝……还是两张?”曲涧磊瞬间就镇定了下来,他是有些狂妄的人,但是两张金丹真人才能制作的符宝意味着什么,他也相当清楚——尤其是,这是出尘期就能使用的符宝。 所以他收束一下气息,苦笑着一拱手,“我要说自己是一时情难自禁,不知冯道友相信不?” “相信,”冯君很干脆地点点头,“曲前辈身为赤凤荣勋,一直暗暗照顾我,前辈的情操我是信得过得,所以我提前拿出符宝来,对太清派的人,我可是没取符宝。” 那就是说,他真有跟太清上人做一场的打算。 “但是我都未必相信,”曲涧磊苦笑着回答,“不怕你笑话,我对赤凤的忠诚,未必及得上对筱萌真人的关心……多亏你亮出了符宝。” “你倒是耿直,”冯君不怒反笑,然后饶有兴致地发问,“但是……我又算了一下,这颗异果有九成把握,让你抱丹成功。” 第一千三百三十章 再三诱惑 九成把握……让我抱丹成功?曲涧磊愕然地张大了嘴巴。 他其实是死了抱丹这条心了,要说一百年前还有点不甘心,五十年前就彻底放弃了,虽然他告诉自己说,找到千年阴阳芝还能再尝试一下,但是真没什么动力去找了。 他甚至想过自己的死法——在赤凤出现大事的时候,力战而亡。 他只希望在自己死前,能看到她惊讶的眼光,那就是人生完美了。 现在他猛然听说,自己还有九成抱丹的希望,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 他不想相信这个说法,但是冯君的推演……可能错吗? 赤凤为什么派出他来暗中保护,太清为什么诸多上人前来强请,这就是人家的能力! 冯君笑眯眯地看着他,心里相当地舒爽:不要轻易测试人心吗?我偏要测一测。 舔狗这个毛病,真的不好,要改啊——感情应该是两个人的事。 曲涧磊愣了足足有三分钟,才出声发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别的意思啊,”冯君笑眯眯地发话,“异果总共就一颗,这种果子的价值,你应该想得到……我不可能更多了。” “这个我知道,”曲涧磊失魂落魄地点点头,“你随便开价,我不还价。” “我不是这个意思,”冯君继续轻笑着,“价钱先不说,我的意思是,这颗果子要完整吃下去,才可能抱丹,吃下一半……甚至九成都别想成功,你应该信得过我吧?想一想火髓丹。” “我信得过你,”曲涧磊又点点头,“你是说,我们俩不能分着吃。” “没错,”冯君又点点头,“只有两个选择,你吃,或者筱萌真人吃。” “她吃,”曲涧磊聊了两句之后,思路逐渐清晰,他很干脆地做出了决定,然后他就有点恼怒,“你问清楚这个,有意义吗?” 冯君笑眯眯地看着他,“曲前辈,现在是你需要我帮助,这个态度可不像是求助呀。” 曲涧磊翻个白眼,心说你还来劲儿了?也就是我为了她求你,要是为我自己求你……这个,九成的抱丹可能,那确实是要想一想。 最终他还是轻咳一声,“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说……我的选择,跟冯道友你没啥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冯君眨巴一下眼睛发话,“关系大了,我得考虑怎么开价呀。” 曲涧磊想一想,闷闷地点点头,“嗯,真人的需求,和上人的需求……价格应该不同。” 冯君就喜欢看他纠结的样子,他悠悠地发话,“这个果子的价格,也是救一人,杀一人,真人服了,帮我杀真人;上人服了,帮我杀上人。” 曲涧磊越发地郁闷了,我要给她服用了,还得帮你杀个真人? 要是我想抱丹,杀个上人就行了? 这个选择,实在让他太纠结了,有心让对方换个条件吧,估计人家不会答应——能让他这个老朽二次抱丹,成功率还在九成,这果子有多么珍稀,根本不用说。 思考半天之后,他的心一横,“冯山主跟哪个真人不太对眼?” “哈哈,”阴魂大佬在冯君的识海里狂笑。 冯君轻咳一声,“倒是没什么死仇,如果说有……也就是跟南宫家一个老祖不太对付。” “哪个南宫家?”曲涧磊沉声发问,“万福台的南宫,还是天通商盟的南宫?” 他对大多数的真人都是清楚的,不过真人的全名不敢随便说——会被察觉的。 “天通的,”冯君很干脆地回答,“他家跟皇甫家不对付,却来掣我的肘。” “这个南宫啊,”曲涧磊松了一口气,他只是出尘巅峰,老迈到现在的程度,想说能干掉真人,怕是他自己都不信,甚至还不如李只身,那位起码有信心敢跟金丹真人硬杠。 不过既然不是万福台的南宫,曲上人觉得,自己有心算无心的情况下,跟对方拼个同归于尽,还有两分可能——也不可能更多了。 所以他沉声发话,“这个人我去杀,可是我有个不情之请……” “想要杀他,我估计也活不了,所以……能不能、能不能、能不能先让我把异果送回赤凤派?我怎么也是赤凤荣勋,不可能骗你的。” “哈哈哈,”阴魂大佬笑得越发大声了。 冯君一时间有点意兴索然,一摆手,有气无力地发话,“那你就先送吧,我还未必让你杀南宫真人呢,送完之后回来就是了……记得欠我一条人命就好。” 他在修仙界,跟很多势力是亦敌亦友,真正的仇家并不多,南宫家自从南宫有九服软之后,他也没有一定要将南宫老祖置于死地的理由——不胜真人已经过去折腾了一趟。 所以,皇甫家给不出太好的条件的话,他可不想主动出手,到最后便宜了别人。 曲涧磊闻言,却是叹一口气,“我曲某人一生从不欠人,没想到临到老朽,反而要欠一条命,冯山主这份情谊我记下了……异果给我,三天之内我就回来。” 冯君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我早说了,异果不在身边……这种奇物,你也不可能放在身上吧?我会着人送来,你得等几天。” 曲涧磊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那倒是,是我冒昧了……对了,我离去之后你要注意安全。” 冯君笑着晃一晃手里的符宝,“曲前辈只管放心便是,我是懒得跟他们叫真……这可是金丹巅峰制作的符宝。” 他这话说得保守了,何止是金丹巅峰?大佬给它自己做符宝的时候,怕是已经出窍修为了,只不过出尘期在这个位面,最多也只使用金丹符宝——再多就超纲了。 金丹巅峰?曲涧磊默默地点点头,心说这冯君的背景,不是一般地硬啊。 他所在意的筱萌真人,现在也不过才金丹四层,金丹巅峰……怕是此生无望了。 三天之后,孔紫伊带着李只身和一名无为峰的上人赶来了,无为峰的那位名叫于袍,只是出尘七层,但却是阳极金属性,资质极佳。 他虽然不是先天纯金,但是阴阳属性占了阳极,又是单一金属性,难得的是悟性极高,在功法一方面很有些造诣,性格也有些悠然,无为峰主极为重视——所以把长老令牌给他了。 简而言之,这是无为峰的持牌弟子,跟孔紫伊在紫霞峰的地位类似,这位据说也是有点无为,等闲不肯出山,这次是被晓冬真人点名才出来的。 最活跃的谢轻云却没有出现在这一行人里,孔紫伊很淡定地表示:他和孙无锋去雷霆原买灵石发电机了。 冯君感觉有点郁闷——雷霆原的人好像答应过我,不把灵石发电机外卖的。 不过这个事儿,他也只能郁闷不能抗议,因为谢轻云本身是出尘八层的修为,想要修习雷法,地球界带来的那些发电机,功率就达不到,不能怪人家选择灵石发电机。 而且孔紫伊说了,因为风属性修者纷纷开始修习雷法,派里那些雷法修炼室,有点不堪使用了——雷修本来就是小众群体。 而谢轻云看得更远,他认为太清派如果能跟冯君达成共识的话,派里的雷法修炼室下一步会爆满,他虽然可以争取几个特批的指标,但是以他的身份……怎么好意思跟小辈争? 修炼资源掌握在自己手里才是最安心的,所以他去雷霆原买发电机,孙首座作陪。 除了谢轻云不能前来的消息,孔紫伊还带来了一条消息,那就是以后太清派弟子来这里推演,派里也会出一部分灵石,通过信物来支付——炼气期两千灵石,出尘期三千。 也就是说,太清弟子想要请冯君推演,自己还得准备一千灵石。 太清学赤凤,学得不太像,不过既然是派里出一部分灵石,那肯定会增强派里的凝聚力——哪怕太清不怎么看重凝聚力。 没错,太清不是很看重凝聚力,常人都说四大派,但是四大派里也有歧视链存在。 太清就认为,自己冠绝四派,多少人求着拜入太清,太清可以从容选人。 像冯君推演这件事,赤凤派之所以比太清出的灵石多,那不是因为孔紫伊的面子,而是因为赤凤天生就不如太清——主要招收坤修,还要火属性为佳,能招收的人有限啊。 太清的底蕴深厚,包容能力强,问题虽然也不少,但不会像赤凤那么偏科。 当然,太清派公中补充的灵石虽然少一点,却也是要制作信物,弟子们的凝聚力,还是要抓一抓的。 与此同时,三个峰头跟来了七名炼气弟子——其中三人是隐性罡风金,还有一个出尘上人也是隐性罡风金,其余四名炼气弟子则是历练之余,帮诸位上人打一打下手。 一行人来了之后,先是上门拜访一下冯君,然后开始规划门派驻地。 开始各司其职之后,李只身主动找到了冯君,说这次来的需要推演的四人,还是用灵石结算,派里的信物正在制作中,而且暂时也发布不了太多赚灵石的任务。 不过不管哪个门派里,总有身家丰厚的弟子,这四位就是了,所以他们不想等。 “这事儿等一等再说,”冯君笑眯眯地一摆手,然后放出了那个崭新的行在,“大家进来坐一坐?”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三百三十一章 没怪错人 冯君在前两天,就悄悄放出了这个新行在,找到了大佬说的那块有标志的青砖。 找到青砖之后,他还特地用手机推演了一下,比较艰难地找到了相关信息。 为什么说比较艰难呢?因为他测试了很多搜索方式,“附近的神识”、“附近的共鸣”、“附近的坐标”等等……最后还是灵机一动,用“附近的电磁场”,才发现了不同。 那块隐约带了黑纹的青砖,上面有微弱的电磁场,或者说电磁感应效应。 做为文科僧,冯君对电磁场懂的实在不多,但是他可以肯定,这就是青砖的神妙之处了。 想到太清能用这种手段定位,他心里也是相当佩服,在这个没有现代科技的地方,居然有人可以如此使用电磁波。 当然,他对阴魂大佬的感知能力,也是相当佩服的,看来这样的异常,也只能用修者的手段来体察。 考虑到这种手段太过隐蔽,冯君觉得既然自己找出了检查方式,肯定要仔细检测一下周边的电磁波——别说太清派,那阴魂大佬也可能做些什么手脚的。 到最后,他发现还就这里异常一些,终于松了口气。 他知道青砖该怎么处置,但并没有着急动手,专等太清弟子来了之后,才当场处理。 当着众多太清弟子的面,他撬起了那块青砖,并且笑吟吟地交到了李只身手上,“此物对太清煞是重要,遗落在我这里,实在有点不美,还请李道友带回。” 我勒个去的,李只身面对这一幕,心里只想骂娘,身为太清的出尘九层,对于派里的一些保护手段,他哪里有什么不清楚的? 没错,就是保护手段,一般太清出产得储物袋、阵盘甚至一些功法书上,都有太清自家的暗记,初衷是为了保护自家弟子,不要轻易被人害了。 当然,到了后来,太清也拿这种手段做一些别的事情,有些便于说,有些却不便说了。 李只身只看冯君的作为和表情,就猜到了是什么事,心里真是有无数mmp要讲:这明明是天曜峰孙无锋的锅,怎么就算到了我的头上? 但是他还不能挑明说——不管是哪个峰,在外人眼里,都是太清一脉,现在撇清,反而暴露自家的分歧,白白让别人瞧不起。 他的脸涨得通红,却还只能接过了青砖,然后轻描淡写地表示一句,“此事我并不知情,不过冯山主这么说,肯定有冯山主的道理。” 冯君微微一笑,也不接话,而是开始查看四名太清弟子带来的功法。 这四名弟子在来之前已经打听过消息了,各自带了一些功法来——都不是禁止外传的太清功法,倒也有四五部是冯君未曾收集到的。 翻看一阵功法,冯君开始推演,十来分钟之后他站起身来,“诸位的需求我已经知道了,推演的话,需要一个过程,明天上午我给你们答复。” 其实他现在就能给出答复,不过他发现一个问题,每次都假装推演很久的话,自己的时间会变得非常碎片化,这种碎片化的时间,是修炼者的大敌。 所以他宣布明天才会有答案,然后就收起新行在,去了旧行在摸索别的知识。 李只身回了孔紫伊的行在,脸色却是相当难看,“这孙首座做事,未免太不着调了吧?” 安雨虹也猜到是怎么回事了,她却是极力维护本峰的大师兄,“这行在又不是孙首座自己炼制的,没准他也不知情。” 孔紫伊也倾向于孙无锋不知情,原因很简单,孙首座好不容易争取到了冯君的谅解,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出幺蛾子? 无为峰的持牌弟子于袍却提出一个观点来,“会不会是派中真人有意考校冯山主?” 他这话一说,别人都不出声了——这种可能性太大了,倒是李只身悻悻地嘀咕一句,“考校便考校好了,为什么这差事摊到了我的头上?” 牢骚归牢骚,他还是联系上了峰主,将情况说了一遍,“……我用派里的识别法门识别了一下,却没有发现上面有什么标识,我也不知道他说的真假,不知此事该如何办理。” 晓松真人听了,沉默片刻之后方始回答,“标识是我做的,用的也是冷僻法门,此子……此子竟然当即发现了?” 他是仙二代,懂的法门当然比别人多一些,至于出题考校对方,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你想赚我太清的钱,自家得有两把刷子才行。 正好缘明真人在找新的行在,他手上就有一个空闲的,于是顺手送了过去,又敲了缘明真人一点竹杠,却没告知对方,自己留了后门。 现在听说,冯君居然发现了问题,惊讶之余,也有点不服气——早知道是这样,就弄个更难的法门。 “不是当即发现的,”李只身对这样的消息,打听得还是很清楚的,“上一次接收的时候,他也打开了行在,当时没有发现,后来我们回来一趟,再来的时候,他就发现了。” “咦,这是有高人出手了,”晓松真人秒懂,“怪不得这家伙眼高于顶。” “帮忙的可能性也不大,”李只身出声回答,知道此事是自家峰主搞的,他就知道为啥自己感知不到标识了,心说冯君还真没错怪了人。 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也只能继续帮峰主分析了,“我们回来的这几天,天曜峰安师妹一直在白砾滩,没听说有什么外人来。” “那就是他身上有师门宝物,”晓松真人不以为意地回答,“行了,他应该明白,我只是试探之意,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以后不要再轻忽冯君……他的师门应该有元婴道统。” 元婴道统……李只身的嘴角抽动一下,我就算不知道人家这个道统,也不会再轻慢了呀。 第二天,冯君果然拿出了三个人的推演方案,其中两人方案比较合适,另一人的危险度高一些,不过最郁闷的是一名炼气弟子——他的匹配率极低,几乎看不到成功的可能。 他一个人在那里自怨自艾,其他人则是回了行在,推算冯君给出的方案。 中午时分,又有外人来了,来的是鸣砂坊市两名战修,他们带来了止戈山最新的消息。 止戈山那里,不少买卖已经开始中止,主要是冯君太久没回去,没有办法补充货物。 不过令冯君感到惊讶的是,王博才居然山寨出了锅驼机,虽然质量还是差一些,但是总比没有强,现在止戈山最缺乏的是日用品以及基本材料,比如说电线、柴油什么的。 好消息是,王博才带了一拨人在全力攻关,大部分的原料已经有了替代品,但是产出的质量和速度堪忧——终究走的不是工业化发展的路子。 来的两个战修表示,不知道能不能在此处接货,如果可以的话,季平安或者梁中玉会赶来接洽,并且适度地反向输送给凡俗界一批货物。 他们知道冯君对止戈山很上心,但是在大家看来,那不毛之地实在没什么值得经营的,又见冯山主似乎有在修仙界久住的打算,觉得这是好事,所以过来试探一番。 冯君这人还真是有点恋旧,初开始他是离不开止戈山,那里也最合适他猥琐发育,到了现在,他在修仙界翅膀渐硬羽翼已成,自然知道这里更合适他发展。 然而,止戈山终究是他起家的地方,别说山下还有天机石,就算没有,他也舍不得丢开——最起码,那里更合适从地球界往这边带人。 反正人总是有点情怀的,就像冯君现在在地球界,已经可以称得上首富了,但他依旧没有搬到北商广深之类的大城市,而是选择了让他命运发生改变的郑阳。 所以他表示,我可以提供一小部分商品在修仙界售卖,但是大宗商品还是会从止戈山走。 既然止戈山缺货了,正好皇甫无瑕就在白砾滩,于是他派景青阳去请皇甫会长。 景青阳虽然是个外聘的保镖,但是因为紧跟冯君,现在行情也见长了,起码天通的炼气期修者见到他,不会因为他只是炼气一层的散修而轻慢他。 不多时,皇甫无瑕就赶了过来,见到战修之后,也挺高兴的,因为最近她就在跟战修协商,想要他们帮忙安装通讯系统。 皇甫家这次基本上拿下了所有的安装工程,虽然四派五台之类的大势力,都选择了自主安装,只是接受皇甫家的培训,但是其他地方的安装量也相当巨大。 这个数量,根本是皇甫家吃不下来的,而且各地的民情不同,在很多地方,皇甫家的招牌也未必那么好用,还是找一些当地人配合,才是王道。 而战修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除了他们分布广泛人头熟之外,最关键的是,战修几乎包揽了锅驼机的售后,以及电线电缆的安装——这基本上是一支拿来就能用的即战力。 当然,跟战修联系,怎么也绕不过冯君,在此之前,皇甫无瑕就已经跟不少战修沟通过了,但是最终拍板,还是要季平安和冯君都在场才成。 这也是她一直在此地逗留的原因之一。 就在她刚进行在不久,太清派的人又来了,请教一些功法推演之事。 第一千三百三十二章 孔紫伊的大招 皇甫无瑕见太清弟子请教功法,下意识地就想避嫌。 但是孔紫伊会做事,笑眯眯地表示,“我们此来,只是为了论道,不关其他的,既是冯山主能慨然解惑,无瑕道友若是想听一听,也是无妨。” 太清可以公然请教别人功法,若是阻止外人旁听,格局就未免有点不够了。 孔紫伊大方,皇甫无瑕自然也就乐得听一听,顺便还加入讨论。 倒是两个炼气中阶的战修有福了,身为散修,居然能听到一群上人坐而论道,所以只能默默地拼命记下——哪怕听不懂也要记。 具体的功法讨论没有多长时间,也就半个来小时,但是延伸出的一些讨论,居然用了一个多小时,到后来皇甫无瑕都加入了讨论。 这里面,于袍受到的影响最大,他是第一次参加类似的论道,觉得冯君的很多说法都是离经叛道,但是偏偏地还能自圆其说——要不说知道结果倒推过程,是很爽的事呢? 一开始他是很气愤的,年纪轻轻的出尘七层,还是代无为峰主持牌行走,哪怕是很无为的性子,自视也是相当高。 直到冯君正色相驳,“我敢建议如此搭配,还要以此收费,肯定是有信心,于道友如果坚持认为我是错的,你可以推荐一款功法……” 于袍只是认为冯君的搭配不妥,还指出了哪里不妥,但是真的提不出什么合适的建议,属于那种善于挑毛病,可拿不出有效的解决方案。 闻言他就有点不高兴,“我拿出来又如何?你这是个性化的推演,总不能让一名弟子同时用两套手段修炼,这是害人啊。” “你想多了,我没打算这么做,”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太清那么多善于推演天机的高人……” 于袍的脸色一下就涨得通红,求饶一般一拱手,“于某想得少了,惭愧……” 太清那么多高人,推演不出来解决方案,但是两套方案摆在面前,推演一下孰优孰劣,还是有人做得到的——譬如说毒鹤真人。 于上人也是迂腐了,考虑问题一根筋,发现自己竟然犯了常识性的错误,马上求放过。 论道完毕,安雨虹还忍不住叹口气,“可惜了,终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推演的……” 李只身眼珠一转,就盯住了皇甫无瑕,“唉,可惜太清功法楼的功法,不能带到此处来,否则没准有解决之道,真是徒呼奈何啊。” 皇甫无瑕笑吟吟地发话了,“李道兄何必弯弯绕?有话直说便是。” 李只身是个不懂客气的,“那我就直说了,听说天通商盟功法繁多,都是用来出售的,不知能否借来供我们推演一番?皇甫道友,你这是什么眼神……我们可以给钱啊,按日支付。” 给钱……按日支付?冯君的嘴角不引人注目地抽动一下,老李你要是在地球界混微博,肯定也是一号人物! “按日……这却有些麻烦,”皇甫无瑕似笑非笑地发话,“以冯山主之能,一日夜推演五十人问题不大,我纵然是借你五百本功法,平均下来每个人也才十本,你是这么想的吧?” 李只身眨巴一下眼睛,点一点头,“以冯山主的言语,这叫摊低成本,你对我用经营之道,我也如此计算,不可以的吗?” “当然可以,”皇甫无瑕笑着点点头,“但是每本功法日租金百块灵石的话,每一名弟子也要多出一千块灵石,不可能更低了……你觉得合适吗?还是说以为冯山主能日推演千人?” 李只身闻言傻眼了,“这么贵……只是借用一下,都不会翻看啊。” “我知道是借用,冯山主的推演我很清楚,”皇甫无瑕似笑非笑地点点头,“但问题是,除了天通,谁家有这么多功法借你?若不是我愿意担一些干系,你两百灵石也借不到啊。” 这是大实话,她掌握着唯一的、大批量的租借功法渠道,而且愿意外借,这就已经是很好的条件了。 通常来说,在修仙界说“借功法一用”,就等于说“此物与我有缘”——会死人的! 一百灵石借一天,真的贵吗? 李只身也是个聪明人——能修炼到出尘九层,有几个傻的?但是他对经营之道还真的不熟,想了一想之后点点头,“你说得有道理,我不能反驳,但是为什么我有点奇怪的感觉?” 孔紫伊听得笑了起来,“因为你是在跟一个商业奇才谈判呀……皇甫会长当有决断了。” 在现场够资格发言的,就没一个笨人,比如说冷眼旁观的持牌行走于袍上人。 他很纳闷孔紫伊为什么直接做出这样的判断,但是转念一想……这未必是孔师妹智商超过旁人,大概率是她跟皇甫无瑕太熟了。 皇甫无瑕闻言就笑了,“其实这件事对我来说,也有些棘手,因为鸣砂坊市跟我没有隶属关系,我借一次功法容易……上次就借给了唐世勋道友等人,但经常借就不好了,是吧?” “没错,”李只身很干脆地点点头,“经常借的话,容易给人乱伸手的感觉,其实……唉,经常帮人也会帮到很麻烦。” 他是个热心人,实力又强大,在派里经常帮助别人,结果……居然惯出了有些人的毛病,听到这话,他忍不住就要感慨一下。 “是呀,”皇甫无瑕笑着点点头,“总是借,也是惹嫌的,人家收那么微薄的租金,还有功法外泄的嫌疑,所以……要给他们一点甜头才好。” 众人闻言尽皆不语,要听她说什么甜头,不成想她出声发问,“冯山主你说对吧?” “别问我,”冯君一摆手,正色回答,“买卖功法的事情,我绝对不会表态。” 他这话一说,众人恍然大悟,安雨虹忍不住出声发问,“莫非是有匹配好的功法的话,就要从你天通采买?” 皇甫无瑕笑一笑,淡淡地反问一句,“这不是应该的吗?我只是要个承诺。” 大家听到这里就都明白了,皇甫无瑕的意思是,天通拿一大批功法书来,遇到匹配合适的功法,你得保证从天通买下来,而不是找什么门路买便宜的。 她这个要求并不是为了自己——鸣砂天通的收入跟她无关,她只是对同僚有了交待。 “这个要求不过分,”李只身很干脆地表态,“一本功法能有多少钱?五六百本功法的话,一天光租金得多少钱?” 一本的日租金是一百灵石的话,五六百本……五六万灵石吧。 “账不是你这么算的,李道兄,”皇甫无瑕笑吟吟地发话,“基础的租金还是要有的,比如说一本功法的日租金是十灵石……万一你们一本都匹配不到,总不能让人家白来一趟吧?” “那也是五六千灵石呢,匹配不到,为啥要花这个钱?”安雨虹有点忍不住了,“皇甫道友,你这算计得未免有点太精细了,你知道,我们可以找太清坊市的天通商盟来商议的。” 这话没毛病,太清坊市是太清派周边的坊市,太清是主导势力,但也允许其他家来交易——比如说,阴煞坊市的蒋会长跟南宫家交好,就给皇甫无瑕下过好几次绊子。 简而言之,在这种类型的坊市里,天通商盟的分号不可能太强势,肯定要看当地门派的眼色行事,谁若是敢叽歪——就问你还想不想做生意了? “呵呵,太清坊市?”皇甫无瑕笑一笑,无所谓地发话,“那你可以去试一试,他敢这么答应你的话,回头坊市的主事就会换人。” 安雨虹的智商还真是……相对低微,也许是她不懂经营之道的缘故吧,“为什么换人?你是说冯道友不可能跟过去,所以他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那让冯山主跟过去就好了嘛。” “咳,”于袍实在忍不住了,他是无为的性子,但是无为不是无所作为,只是看得通透而已,玩心眼他还真没怕过谁,“这不是冯山主的问题,而是……太清坊市的天通主事要避嫌。” 懂了,所有人瞬间就明白了,太清坊市的天通肯定会尽量通融,但是这么大的事情,那人真敢答应的话,那真的是难免私相授受的嫌疑了。 太清是大势力,天通也是大势力,两个大势力之间,负责直接打交道的部门,要顾忌的东西太多了——鸣砂坊市的天通可以这么搞,但是太清坊市的天通不行。 安雨虹愣了一愣,也听懂了,“可是……日租金十块灵石,这数量也不少啊。” 皇甫无瑕看她一眼,有气无力地发话,“我总得让鸣砂坊市感觉有所得才行的吧?” 安雨虹无言以对,因为对方说得确实有道理——没有租金的话,某一天真的匹配不到任何功法的话,鸣砂天通没有收入的话,皇甫无瑕做为合作的倡导者,确实会很坐蜡。 于是她无奈地看了孔紫伊一眼。 看到自己的安师姐递过来的求助目光,孔紫伊心一软,直接祭出了最强的大招,“冯山主,帮我砍价!” 在她的印象中,冯君的商业操作手段,从来都不比皇甫无瑕差。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三百三十三章 经营之道 孔紫伊是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发现自己在某方面不擅长,她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专业的事情,就是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冯君听得一愣,又有一种膝盖上中了一枪的感觉,“这……我不是都说不插手了吗?” “你这不是插手,是帮我砍价,”孔紫伊笑吟吟地发话,“你是专业的,我信任你!” 冯君就不得不答应了,因为什么?孔紫伊不差灵石的,能毫不犹豫送给他超大储物袋。 她是在为同门争取优厚条件,做为太清的一份子,她在履行自己的职责。 所以他只能干咳一声,无奈地看着皇甫无瑕,“日租金五百灵石……所有的功法加起来,五百灵石,怎么说也是一笔收入,不能让人白来。” “五百灵石?”皇甫无瑕狐疑地看着他,想了一想之后,很干脆地点点头,“可以啊,只要你能说服你……你凭什么认为,这么多功法,五百租金就够了?” 我去!饶是于袍无为惯了,看到她的态度,心里也是忍不住一惊,这么精明的一个女子,只要一个说法,就愿意通融事有蹊跷啊。 “聪明如你,还用我细说吗?”冯君笑着发话,“鸣砂坊市的天通能跟太清达成合作,还售卖了功法出去,这得是多么大的功劳?如果能宣传出去,又是多么大的成就?” 他不想说什么广告效应之类的话,不过他认为,皇甫无瑕应该听得懂麻烦你搞一搞清楚,太清愿意买天通的功法,宣传出去会多么震撼人心?会带起多大的购买潮? 皇甫无瑕听得忍不住就是嘴角一抽,这家伙真是我命中注定的劫数。 她原本就是这么打算的,相关手段都准备好了,之所以没有着急跟太清联系,无非是想再从中多牟取一些好处。 她并不指望,自己的计划一定能瞒过冯君,不过她也希望,冯君发现不了自己的算计,这会让她感觉,自己扳回了一城正是因为有这样的情绪,之前她才挑衅地问了冯君一句。 不过冯君一语道破她的打算之后,她就果断地决定,不再招惹他了还是老老实实地跟太清谈吧,这件事里赚不了什么灵石,让鸣砂天通大大地欠一个人情,还是没问题的。 但是她真没想到,孔紫伊在关键时刻,直接祭出了大招关门,放冯君? 说好的太清弟子的矜持呢?本以为是姊妹情深,没想到是塑料姊妹。 她正考虑怎么回答,安雨虹却是又出声了,“冯山主,太清坊市的天通不敢相商,鸣砂坊市就可以吗?两者之间有什么区别?” 冯君忍不住翻个白眼,区别大了去啦,你在魔都投资个十亿的项目,看看是谁接待你,你在云园投资个十亿的项目,看看是谁接待你。 当然,这样的比较,手机位面的人是理解不了的,所以他尽量使用通俗的语言。 “太清坊市的天通,本来就跟太清关系密切,这没什么可说的,可是鸣砂坊市距离太清有多远?差不多两百万里,这里距离万福台和天心台更近一点,所以……在这里,才能算业绩,在那边不算。” 众人再次噤声,不过很快地,于袍先出声了,他冲着冯君一拱手,恭恭敬敬地发话,“师尊常说,行万里路读万卷书,诚不我欺也,冯山主大才,于某拜服!” 他是真的看出来,今天的事情是什么逻辑了,至于说拜服啥的,听一听就好了无为峰的持牌行走弟子,怎么可能轻易拜服什么人? 不过冯君也不用他真的拜服,甚至都没兴趣看他一眼,只是侧头看一下孔紫伊,笑着发话,“紫伊道友,我帮你砍价了啊。” 这种无视,对于袍来说,可以算是侮辱了,可是冯君不在意他已经看出来了,在这个位面,做事讲究不是坏事,但是没有点自己的小脾气,也很容易被人看轻。 于袍自己就没有生气,他又拱一拱手,向后退了两步,“多谢冯山主解惑。” 这不是装出来的,而是他真就这么认为,无为峰的嘛,大部分时候讲的是无为。 孔紫伊也顾不得在意他了大家都是代师尊持牌行走,谁也不比谁差。 所以她看着皇甫无瑕,笑着发问,“冯山主砍价了,你还有什么话说?” 皇甫无瑕也很痛快,直接就认栽了,“你把他都请出来了,我怎么跟你斗?不过紫伊啊,我跟你讲,两千的日租金是不能少的,这是我的底线,要不你们换找个人帮忙好了。” 她的话说得痛快,但是孔紫伊是什么人?她和皇甫无瑕太熟了,知道这小妹子在经商方面,有多么逆天的才能。 两人直接谈到了天黑,因为她俩都知道,别看现在争执的是十来二十块灵石,但是一旦有了规模,半个灵石都值得抠,灵石虽少,架不住太清派人多啊。 到最后,两人达成了协议,功法由天通提供,日租金一千灵石。 不过协议的重点在后面太清派买了的功法,就不能再出现了。 其实功法的传播,一直存在专利性的问题,天通商盟的功法会不会重复卖,这谁都说不清楚,所以太清派有这个要求,皇甫无瑕也不能说什么。 等到一切商量妥当,太清三峰开始调查,到底有多少隐性罡风金的弟子。 为了担心弟子们不上报,他们甚至特意说明,经过三峰的不懈尝试,针对隐性罡风金的问题,派里有了阶段性成果,唯一可虑的是费用比较高,且需要相当数量的门派贡献。 这显然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事情,太清也没有想着马上就大规模地推演,毕竟弟子们接受这个消息,还要一个过程,但是统一推演是必须的费用会便宜很多。 通告发出去之后,其他几峰的个别人对这消息也相当好奇,隐性罡风金是延绵已久的疑难杂症了,他们很好奇,天曜峰如何解决了这样的难题。 只要有心打听,内情是瞒不了人的,安雨虹现在正在准备晋阶,而唐世勋也抵达了白砾滩,并且安装了灵石发电机,而太清弟子的落脚小院,正在大张旗鼓地建设着。 会不会是被人骗了呢?有太清的弟子跟赤凤弟子相熟,于是找她们打听,赤凤弟子虽然已经很强调保密了,但是知道这消息的人实在太多了,根本无法防止泄露。 于是太清弟子愕然发现,原来赤凤派火髓丹的匹配,也被白砾滩主人解决了。 就在太清的别院还没有盖好之前,赤凤弟子又赶来了白砾滩,因为有些弟子终于完成了宗门任务,攒够了信物需要的贡献点,前来做推演。 此次带队的是白鸾,一进冯君的行在,她就抬手给了他一拳,相当地不见外,“哈,早知道你厉害,可也没想到,你能成长到这个地步。” 冯君笑一笑,“都是大家捧场而已,我还得感谢你赤凤没有把我强留在派里呢。” “强留有什么意思,留得住你的人,留不住你的心,”白鸾笑着回答,“天机推演的高人,也没谁有胆子强留……你说是吧?” 已经是这样了,她当然不介意说几句漂亮话,如果是在冯君和赤鸾斗智斗勇之前,以白鸾不肯吃亏的性子,没准是截然不同的结果。 寒暄过后,冯君想起来某件事该办一下了,于是低声发话,“麻烦你跟曲荣勋说一声,夜里来我行在,我有事跟他说。” 曲涧磊等这一天,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听到冯君的话,当天才刚刚入夜,就跑到了行在里。 冯君将一张纳物符交给他,轻声交待一句,“记住了,一定要隔绝气息才打开,这颗异果,可是元婴真仙都会出手抢夺的。” 在这个位面,这话说得委实夸张了一点,曲涧磊也不是一个会盲目相信别人的人,但是冯君的作为和手笔,真的是征服了他,在收下纳物符之后,他千恩万谢方始离开。 在曲荣勋离开白砾滩之前,他还特地找到了白鸾,说我要花几天时间办点事,在我离开的日子里,麻烦你帮我照看一下冯君。 白鸾跟曲涧磊的关系其实一般,不过荣勋总是值得尊重的,哪怕她位列九鸾之一,将来的前景要比曲涧磊强很多。 所以她点点头,“没问题,正好我在这里,要跟皇甫家的女孩儿谈一谈通讯系统的培训问题。” 前一阵召开的凡物通讯议事会第一次大会,赤凤是白鸾和黑鸾参会的,她甚至为此错过了冯君的雷霆原之行,而在那场大会上,她才知道货物是冯君提供,安装是皇甫家的事。 所以回了赤凤之后,她就把安装培训的活儿接了过来,黑鸾虽然也认识冯君,但是两人的关系比较糟糕,她又觉得这是辛苦事,所以主动放弃了这一块。 赤鸾没想到的是,来了白砾滩之后,又发现了太清派天曜和空行两峰,也派了人来参加皇甫无瑕举办的培训,所以她在这边本来也要多待些时日,顺便就看顾了曲荣勋交待的事。 曲涧磊得了纳物符之后悄然离开,在短短的两天时间里,就回到了赤凤,并且找到了筱萌真人,“筱萌,你要的东西,我给你找到了。” 第一千三百三十四章 醉灵气 筱萌真人在赤凤派,主要是负责看守烈炎岩浆洞,以及地火制器。 不过一般来说,这里如果出现点小问题,是用不着她出面的——有事弟子服其劳。 所以她在百余里外的一座山洞里闭关,因为已经金丹四层了,五层还早,所以她闭关主要是研究炼器之术。 她的闭关之处是一片迷雾,旁人不能随便进入,但是曲涧磊例外,他知道如何躲避开那些禁制,而且她的弟子也不会拦着曲荣勋。 甚至曲涧磊敢直接称呼“筱萌”,而不是筱萌真人。 洞府里没有声音,约莫过了半个小时,才有一个沙哑的声音传出,“我要的什么东西?” 曲涧磊赔着笑脸回答,“你不是前一阵受伤了吗?你要找的东西,我帮你找到了。” 下一刻,人影一闪,一个高挑的美貌女子出现在洞府前,个头两米开外,比白鸾还要高一点,她看曲涧磊一眼,还是用沙哑的声音发问,“千年阴阳芝?” “是啊,”曲涧磊点点头笑着回答,“比千年阴阳芝还要好,一定能治好你的伤。” 筱萌真人沉吟一下,下巴微微一抬,“拿出来我看一下。” “这个……真不合适拿出来,”曲涧磊迟疑一下,还是摇摇头,“进你的洞府看吧,此物功效比千年阴阳芝强百倍,是元婴真仙都会眼红的宝物。” “没搞错吧?”筱萌真人斜睥他一眼,眼中是满满的无奈,“你这么一把年纪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骗了?” “能骗我的人还没有生出来呢,”曲涧磊傲然地回答,别看他对上她比较舔狗,但是对自己还是相当有信心的,“快打开洞府,进去之后我拿给你看。” 筱萌真人无奈地摇摇头,转身手一摆,迷雾里出现一座洞府,她抬脚向里面走去,“你若是敢骗我,后果你懂的。” 曲涧磊听得就是一哆嗦,他在外面天不怕地不怕,偏偏被筱萌真人吃得死死的,不是怕挨打,也不是怕死,只是怕她不理自己,“我怎么会骗你?快封上禁制!” 筱萌真人狐疑地看他一眼,抬手封上了禁制,一言不发地看着他,眼神中有些不善。 曲涧磊摸出了纳物符,小心地取出了一个透明的盒子,“我也是第一次拿出来……” 盒子一拿出来,一股淡淡的异香就散发了出来,那些炼气修者隔着一两里地都能闻到的香气,对他俩来说,简直是浓郁扑鼻。 “咦?”筱萌真人眼睛一亮,一抬手,就将盒子从他手上摄了过去,端在掌心仔细地打量,“这是什么果子……灵气真的醇正平和。” “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果子,”曲涧磊老老实实地回答,“给我的人也没有说。” “隔着禁制都能散发出异香和灵气,果真是好东西,”筱萌真人的眼睛眯着,仔细地打量手上的盒子,“你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机缘?” 曲涧磊傲然一笑,“只要我想,还能有什么机缘得不到的吗?” 筱萌真人白他一眼,冷冷地发话,“好好说话!” “好吧,”曲涧磊只能老实地把自己得到天香果的过程讲一遍,“那冯山主是赤凤和太清两派追捧之人,太清在那里,居然有两个峰主的持牌行走,他手上还有金丹圆满的符宝,应该不至于骗我。” “骗你倒可能性不大,”筱萌真人将盒子丢给他,“你仔细看一看,光是盒子上的禁制,就不可能是金丹出手。” 曲涧磊和筱萌真人的岁数差不多,阅历也不会差太多,但是筱萌真人终究是两百年的金丹了,金丹层面的感知力和掌控力,不是出尘期能想像的,那得是亲身经历。 这禁制没有多么复杂,随手就能打开,但是那举重若轻的手法,她自愧不如,并且相信不是金丹能做到的。 “是吗?”曲涧磊拿着盒子,仔细打量了起来,“这是我第一次拿出来,冯山主说不要在路上打开,省得引来元婴真仙……啧,这手法、这手法……实在令人佩服。” 他看不出这种禁制是不是金丹真人能下的,但是他相信自己绝对做不到。 他正看得如痴如醉,筱萌真人的声音再次响起,“他……那冯山主可曾说,此物完全可等同千年阴阳芝?” 曲涧磊的目光,依旧盯在盒子上,他头也不抬地回答,“岂止是等同?他说了,此物效用极为逆天,百倍于千年阴阳芝,嗯……他不会骗我的。” 他本来想说,自己吃了都会有九成抱丹的可能,但是转念一想——何必说呢? “是吗?”筱萌真人手托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那你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才得到了这颗异果?” 曲涧磊犹豫一下之后回答,“我答应他……帮他杀一个真人。” “杀个真人?”筱萌真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是不是对真人的战力,有什么误解?” “那我不答应的话,他不给我啊,”曲涧磊无奈地回答,“筱萌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和我一起出手,咱俩联手,什么样的真人杀不了?” “是吗?”筱萌真人瞪他一眼,“问题是……到底是什么样的真人呢?他有金丹圆满的符宝在手,为什么要你出手杀人?能不能别这么幼稚!” “我哪儿幼稚了?其实我杀个上人就行!”曲涧磊不答应了,“救一人,杀一人,那是冯山主定的规矩!他也没想好要杀谁。” 筱萌真人的眉头一皱,不怒而威地发话,“你说什么?” 曲涧磊觉得自己冤枉透了,“救一人杀一人,这是他的规矩,又不是我说的。” “不是这句,”筱萌真人一摆手,“前一句!” “前一句……”曲涧磊想一想,理直气壮地回答,“我本来杀个上人就行的。” 筱萌真人沉吟一下,出声发问,“也就是说……你吃了这果子,有抱丹的可能?” “当然有了,”曲涧磊是一心为她着想,但是自己做出的牺牲,能让她知道也不错啊——反正不是他主动说的,“千年阴阳芝有可能让我抱丹,这个可能性当然更大。” 筱萌真人一抬手,就将盒子又摄了过去,随手就打开了盒子,“我倒要看一看,咦……” 盒子一打开,一股浓烈的灵气冒了出来,除了灵气之外,隐约还有一股酒气,香气入鼻,竟然平添了几分醉意。 “好厉害,”筱萌真人一伸手,又盖上了盖子,“醉灵气……原来这便是醉灵气。” 醉灵气是一种说法,并不是真的醉了,就类似于地球界的醉氧一样,刚从高原下来,接触富含氧气的空气之后,发生的一系列不适反应就叫醉氧。 “这就是醉灵气?”曲涧磊也有点意外,“怪不得他会再三警告我,不得随意打开……看看,我的坚持没有错吧?要是没开禁制就打开盒子的话,起码得惊动个把真人吧?” 不知道为什么,在别人面前异常精明、警惕的曲荣勋,在她面前总有点智商欠费的感觉。 筱萌真人白了他一眼,“我们真人还没那么无聊……不过小心点也好,若是你服用这颗异果,二次抱丹成功的可能性,也能多两成。” “什么两成!”曲涧磊不能容忍自己做出这样的牺牲,还被对方误判——此前没说也就算了,你现在认为只有两成,我肯定要掰扯一下,“冯山主说了,有九成可能性抱丹!” “九成?”筱萌真人顿时怔住了,“他……他是否知道,你这么大岁数,还抱丹失败过?” “你说呢?”曲涧磊反问一句,“人家擅长的就是推演,能不知道我是抱丹失败吗?” 筱萌真人狠狠地瞪他一眼,“怎么跟真人说话呢?没大没小的!” 曲涧磊倒也不是很怕她,若是怕的话,两百年前就该怕了,他一直跟她很自然地交往,关系也就很融洽——他的想法是,你若是想摆架子,那就杀了我好了,死在你手里也算幸福。 所以他愤愤不平地表示,“他说了,若是我吃这颗异果,我只需要杀一名上人就好。” 筱萌真人怪怪地看着他,“那你为什么不吃呢?还要拿回来给我。” “你要的嘛,”曲涧磊悻悻地回答,想一想又补充一句,“他说如果我吃,就要全吃下去,才有九成抱丹的可能,不能分出一部分给你。” “傻瓜啊你,”筱萌真人幽幽地叹一口气,“你吃了还有半生好活啊。” 她和他也是早早有了道侣之约,只不过他是散修她是宗门弟子,所以曲涧磊想在她之前抱丹,这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好胜心,也是不想让她被同门耻笑。 无奈的是,他实在太想抱丹了,操之过急,所以……事情就到了今天这一步。 筱萌真人抱丹之后,在门派里基本上也找不到道侣——毕竟是个坤修门派,跟外派的真人又没什么对眼的,两人就这么一直不尴不尬着。 曲涧磊不以为意地笑一笑,“我想过了,冯君那厮也诱惑过我了,最后还是觉得既然你需要,就要拿给你用。” 筱萌真人又白他一眼,“我若是告诉你,我本来就不需要千年阴阳芝呢?只是……我不想让你就这么放弃啊。”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三百三十五章 劫云动四方 曲涧磊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目瞪口呆地发问,“你不需要千年阴阳芝?” 筱萌真人恨恨地一咬牙,“若是我真的需要,我也不可能让你给我找吧?” 曲涧磊闻言,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花,“我还当……还当你觉得我做事用心……” “你个蠢蛋!”筱萌真人狠狠地瞪他一眼,“千年阴阳芝,还是我央人帮你推算出来的,前些年你还知道去找,近几十年,你还有没有找过?昂???” 这一嗓子,还真是把曲涧磊震了一下,他小心翼翼地解释,“我也找了啊,一直没有找到,只不过既然是你的事,我就又用点心而已……我自家的抱丹机缘,我能不珍惜吗?” 筱萌真人默默地看他一眼,又悠悠地叹口气,“是啊,我都不好再催你了,你却还是这副样子,我心里也着急啊,所以才这么告诉你……你敢说自己是用了全力在找吗?” “我当然……”曲涧磊话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他心里很清楚,自己确实没有用了全力在找,他也是要面子的啊,怎么可能逮住一个人就问,你知道不知道哪儿有千年阴阳芝? 而且,他一旦公然暴露出自己的需求,保不准就有人拿他的需求做文章了。 筱萌真人摇摇头,无奈地发话,“我也帮你问过不少人了,都没有得到什么,那也……只能再逼一逼你了。” “筱萌,”曲涧磊看着她,眼睛有点微微地发红。 筱萌的心肠却是比较硬,她直接将手里的盒子抛了过去,“好了,有了九成的把握,你还是琢磨一下,怎么抱丹吧。” 不过下一刻,她又一抬手,将盒子摄了回去,“稍等,我还是要查一下这果子的来历……这么有名的异果,不该没有出处的。” “你这扔来扔去的,”曲涧磊低声嘟囔一句,然后又想起了什么,“对了,有人说冯山主是隐世山门的人,查不出来历……也不代表人家说的是错的。” “这个我当然知道,”筱萌真人点点头,她只是想确定一下,已知的异果里,有没有这么大名鼎鼎的宝物,“我去查一下,你在这段期间,准备抱丹……就算查不出来路,我也能推演一二。” “你的推演……还是算了吧,”曲涧磊想起这位红颜知己的推演水平,脸色都有点发青了,“要不请彩鸾推演一下吧,我感觉她还靠谱一点。” “呦呵,”筱萌真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这是……还没抱丹呢,就有点别的想法了?嫌我老了是吧,我是被哪个混蛋拖累到这么老的?” “没有,我不是这意思,”曲涧磊忙不迭地摆手,“人家冯君的推演,总比你强吧?” “还是那么傻!”筱萌真人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我是帮你把一把关,你让彩鸾推演……她要是看上这颗异果怎么办?” 她在“功法楼”、“奇闻楼”、“补缺楼”花了三天时间,最终还真是没找到果子的出处。 其间还碰到了大长老两次,大长老问她在做什么,她笑一笑岔开了话题。 没查出结果,但是回来之后,曲涧磊又表示自己可以冲击抱丹了,筱萌真人果然是帮他推演了一番推演结果是上上大吉。 不过,她也知道自己的推演不是很靠谱,硬逼着他又“平心静气”了三天,然后将他关进了自己的洞府,“不能抱丹的话,就死在里面算了!” 哪曾想,又过三天之后,洞府上就出现了劫云,声势浩大,乌云笼罩了五十里方圆。 赤鸾第一时间就赶到了现场,“师尊,这是……您的洞府里有人渡金丹劫。” “嗯,”筱萌真人点点头,“是曲涧磊。” 赤鸾倒是不奇怪这个名字,她非常清楚师尊和这名荣勋的恩爱纷扰,但是她有点接受不了的是,“曲前辈……二次抱丹了吧,四百四十岁?” “还四百八十岁呢,”筱萌真人没好气地看她一眼,“四百一十九岁,虚岁四百二!” 这也差不了很多吧?赤鸾心里腹诽一句,却是不敢犟嘴,“那他……还想着抱丹?” “这才是劫云啊,”筱萌真人看她一眼,“上次抱丹失败,我也见到他的劫云了。” 赤鸾的眼珠转一转,却是想出了因果,“这是……曲荣勋在白砾滩得到的机缘?” “不是,”筱萌真人毫不犹豫地回答,“也许是在迷魂之林吧,他最近一直在外面,谁知道他还会不会有别的机缘。” “我才不信,不过我不会说出去的,”赤鸾笑了起来,她在师尊面前,还是很放松的,身为本派小执掌,她整天要端着架子,也就在师尊这里还能放松一二。 她还想再说点什么,远处又是两道人影掠过来,却是派里两名金丹真人到了,“果真是有人抱丹,筱萌师妹,是谁有这般机缘?看起来还是上丹品质。” 出尘抱丹,在哪个门派都不是小事,大多时候都会申请闭关冲击金丹,快的三五个月半年,慢一点的十来八年也正常,最快的也要一两个月。 所以派里有谁冲击金丹,大家心里都有数的起码还要保障周围修炼的弟子不受影响。 今天突然就冒出来了劫云,两名真人真的有点不解。 就在这时,大长老也来了,“奇怪,居然有人抱丹,仓促了吧……别失败了。” 她自觉说得不错,因为她确实没听说谁闭关冲击金丹了,但是……她这么说话,平时行事又多斤斤计较,心胸不够宽广,在派里的人缘怎么好得起来? 筱萌真人看她一眼,也懒得回答,自从赤鸾开始争夺小执掌之后,两人的关系就差得很了弟子们的争夺,你非要插手嚼谷,真以为我怕你不成? “筱萌师妹,”大长老不管她的感受,还大喇喇地问呢,“到底是谁啊?” 就在此刻,又是两条人影掠来,这一次,却是连闭关的执掌都来了。 执掌落地之后,直接找上了筱萌真人这里是她的地盘,“筱萌,谁在抱丹?” “回禀执掌师姐,”筱萌真人一拱手,毕恭毕敬地发话,“里面是荣勋堂曲涧磊。” “曲涧磊?”大长老先叫了起来,“那个垂垂老矣的家伙也想抱丹?做梦去吧……对了,他好像第一次抱丹不成吧?” 执掌听到这话不干了,她狠狠地瞪大长老一眼,“曲涧磊以客卿之位入荣勋堂,为我赤凤派出生入死多次,大长老你说话最好克制一点。” “哼,”大长老轻哼一声,还是一脸的不满意,不过执掌终究是执掌,她也不敢硬顶。 所以她只能悻悻地嘀咕一次,“都已经去荣勋堂养老了,若是有什么机缘,不如让给其他有潜力的弟子……我说得不对吗?” “大师姐!”执掌恼了,“我赤凤从来没有发生过夺弟子机缘的事情!” 大长老还是不服气,而且她找到了歪理,“他就不是赤凤弟子,不过是个小小的客卿!” 执掌的声音提高了三分,“荣勋堂是我赤凤的护法力量,大师姐你再胡言乱语,莫怪我不客气!” 其他三名真人浅浅地笑着,也不接话摊上这么个大长老,谁也得头疼。 大长老四下看一看,发现没人支持自己,撇一撇嘴轻哼一声,直接飞走了,在空中兀自不忘丢下一句,“筱萌师妹真是体贴啊。” 她竟然直接泼了一盆脏水过去,说曲涧磊的抱丹机缘是筱萌真人找到的。 按理说这话不错,真人找机缘,肯定能力比上人强而事实上,曲涧磊这一次,也确实是因为筱萌真人逼了他一把,他才找到了机缘。 不过大长老这话,可不仅仅是影射两人的关系,她的意思是,筱萌真人投资废人的行为不可取派里多少有潜力的弟子呢。 然而,筱萌真人也知道她的性格,才懒得跟她争辩,只是不以为意地笑一笑。 可是大长老说的这话,影响已经造成了,几名真人狐疑地看着她。 赤凤执掌快人快语,直接发问了,“筱萌,我也记得这曲涧磊是抱丹不成,他是得了什么机缘,敢二次抱丹?” 她主要考虑的,还是财货灵石方面,二次抱丹……就不说概率有多少,只说要付出的资源,就要比普通抱丹多出十倍。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大长老刚才的话,还真起到了挑拨的作用你浪费资源啊。 不过筱萌真人却是知道,执掌能这么直接发问,也是干脆利落不留后患的意思,说实话,现任执掌和赤鸾的脾性,还真的有几成相像都是那种大气魄的人。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的弟子当选赤鸾,执掌表示出了相当的支持,原因只有两个字似我。 面对执掌的发问,筱萌真人笑一笑,“机缘?刚才赤鸾都猜到了啊,曲荣勋是在白砾滩冯君那里得了机缘。” 赤鸾的嘴巴不引人注目地一撇:还不让我说出去呢,师尊你倒全说了。 另外两名真人闻言,也是精神一震,“白砾滩那里,有抱丹机缘?” 第一千三百三十六章 人心浮动 筱萌真人闻言微微一笑,“是啊,冯君那里很擅长推演的,这件事赤鸾做得不错。” 执掌的眉头皱一皱,“别卖弄徒弟了……我想起来了,赤鸾曾经跟我说过,要调两个荣勋去暗中保护冯君,曲涧磊就是其中之一吗?” “是啊,”筱萌真人点点头,她跟曲涧磊的关系,赤凤派起码有两成人知道,所以她也无意隐瞒,“听说是我徒儿的事儿,他就主动请命了。” 一名真人忍不住出声了,“听说那姓冯的散修推演极为厉害,现在门派里,很多炼气弟子在疯狂地接任务呢,就是想要匹配一下火髓丹……哪怕不是为了火髓丹,也有人用灵石高价收购宗门贡献,筱萌师姐,你真的是培养了一个好徒儿。” 筱萌真人笑眯眯地拱一拱手,“客气了,主要还是执掌师姐重视,各位师姐妹支持,至于我对她的培养,实在是愧不敢当……我就是放养的,全是咱赤凤派从上到下的风气好。” 看着她喜笑颜开,另一名真人趁机发问,“筱萌,那曲荣勋到底是得了什么机缘呢?” “推演啊,”筱萌真人看她一眼,似乎在奇怪,她为什么这么问,“曲荣勋早有一些抱丹机缘,但是因为是二次抱丹……他迟迟不肯尝试,甚至还问过我要不要,他宁可不抱丹了。” 诸位真人的脸上,露出了心领神会的笑容:这俩人的恩怨,谁能不知道呢? “然后呢,前一阵他不是去暗中保护冯君?”筱萌真人一摊双手,也不再解说——接下来的事情,你们都想得到啦。 一名真人皱一皱眉头,试探着问一句,“那曲荣勋手上的抱丹机缘是什么呢?毕竟是二次抱丹……他又是如何得到的呢?” 素淼真人的脸微微一沉,“师姐,那是他的机缘,你这问题问得……我是没好意思问他,他倒是想送给我来着,但是我如何能要?” 赤鸾看得心里暗暗佩服不已,师尊这张口胡说八道的本事,我还差得很远啊。 在她心里想来,冯君善于推演是必然的,她更想知道的,是冯君给了曲荣勋什么宝物。 但是到了师尊嘴里,冯君善于推演只是触因——曲涧磊早就找到了宝物。 说句实话,对于这个理由,她是不信的:师尊什么事情不跟她说? 最起码,前几十年师尊偶尔会抱怨:曲涧磊好像放弃抱丹了,这不好啊,缺什么宝物可以去找啊,比如说千年阴阳芝什么的。 近几十年,她没听师尊说过这话了,所以她知道,师尊是失望得不想再提了。 至于这一次,她是相当确定,曲涧磊九成可能是从冯君那里得到了机缘——师尊刚才的话就已经说明一切了,只不过她不可能去戳穿,心里反倒生出对师尊的无限钦佩。 “原来是这样,”赤凤执掌点点头,没有再追问细节,她原本就是一个很注重统掌全局的人,这种时候,问同为真人的师妹那些儿女私情,也确实没意思。 而且她也能够理解师妹的心情,舔狗叼上来仅有的一根骨头,想要献给你,你会要吗? 不过最终,她的眉头还是皱了一皱,“冯君此行殊为不妥,二次抱丹……唉,能有几分把握?没的坏了自己的名头。” 她倒是为冯君担心起来了,不得不说,这才是真正的上位者胸襟——抱丹机缘固然珍贵,但是一个两个的,她还看不在心上……或者说不值得她全力去注意。 正经是冯君这么随便推演,曲涧磊也敢随便冲击抱丹,才是让她感到遗憾的。 筱萌真人听她的意思,似乎隐隐有说曲涧磊不够谨慎的意思,忍不住又出声发话。 “曲荣勋这么大年纪,也不是个不懂事的,应该把握不小……毕竟劫云还在,我想,他也不愿意让我再看一次他抱丹失败。” 这话说得就难免有点凄凉了,不过别人能感受到她的真性情。 那两名真人交换个眼神,其中一个悄悄出声,“亏得大长老走了,要不然还有难听话。” 赤凤执掌听到这话却是点点头,“曲荣勋第一次抱丹失败,当是劫雷未下吧?” 抱丹有三道劫雷,劫雷未下,指的是抱丹到一半,冲击金丹未果,没有引下劫雷来。 执掌的问题基本也是废话,如果抱丹都引下劫雷来了,还没有成为金丹真人,那整个人就废掉了——能活下来都算命大。 当然,修仙界是个充满神奇的地方,什么意外都可能发生,不过大概率来说,曲涧磊当初应该是没有引下来劫雷,否则他也不可能还是出尘巅峰了——说到底还是当时年轻,着急了。 “嗯,”筱萌真人点点头,面无表情地发话,“这次劫雷能下来,我倒也安生了,大不了看他在我面前灰飞烟灭。” “应该不至于,”执掌侧头看她一眼,出声安慰,“看他这劫云,起码是中品丹,应当还有机会的,筱萌你安心护法便是。” 不过她也知道,上中下品金丹,并不是保证通过的门槛,甚至越高级的金丹越难渡劫, 所以她安慰一句,转身就要离开,“我等师妹的好消息。”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动身,劫云里白光一闪,一道水桶粗的雷电击下,正正地击中了筱萌真人的洞府。 筱萌真人的洞府,是可以供金丹高阶修炼的——哪怕她现在只是金丹中阶。 这种洞府里的灵气,供出尘巅峰冲阶肯定是够了,但是洞府的禁制难挡劫雷——如果是金丹禁制,相当于金丹承担了渡劫因果,劫雷只会更大,所以洞府的禁制在刚才就调低了。 筱萌真人见状,忍不住跺一跺脚,“毁我洞府,曲涧磊你有种就别死,看我怎么收拾你!” 其实也毁不到哪里去,她能借洞府让他冲击金丹,莫非还指望劫雷无法落下? 执掌笑着发话,“咦,第一道劫雷过去了……什么香味,你们闻到没有?” 那两名真人对视一眼,齐齐点头,“确实有一股异香。” 曲涧磊服用天香果的第三天就遇到了劫雷,刚才洞府里本来还有出尘期的禁制,现在禁制被劫雷劈散,肯定是分分钟就泄露了,然后……哪里瞒得过在场的真人? “像是一种异果,”执掌侧头看筱萌真人,若有所思地发话,“果子是不是比较酸?” “这我哪里知道?”筱萌真人苦笑着一摊双手,“我总不可能去尝试他的机缘。” 这话没毛病,她说得也很坦荡——确实没有尝过嘛。 赤凤执掌深深地看她一眼,然后微微颔首,“这是……总之是莫大的机缘,似此香味,我在青凤真仙的酒宴上见识过,只有指甲盖那么大一块,那是元婴真仙的补气果,极酸。” 筱萌真人眨巴一下眼睛,疑惑地发问,“真仙的酒宴……他能有这般机缘?” 其实她已经后悔了,前两天我没命地四处翻看异果的资料做什么啊。 虽然当时翻看的时候,她已经有所提防了,自认也做得足够小心谨慎,但是听说这是元婴真仙的补气果,她还是忍不住有点后怕。 倒不是怕他得了一颗异果的消息——反正已经吃了,还能再提炼不出来? 关键是她的行踪被发现的话,没准又惹出新的事情来。 另外她依旧有属于自己的担心,“元婴真仙的补气果……他吃了会爆体而亡的吧?” 这个认识基本正确,不过这种事情,执掌了解得要比她多,“一般的出尘巅峰,肯定是受不了的,但是他已然气血虚弱了,又是二次抱丹,反而是天大的机缘。” 既然是这样,那就没错了,筱萌真人暗暗点头。 第一道劫雷,持续了约二十秒钟,终于散去了。 赤凤执掌反而不着急走了,她饶有兴致地表示,“看这劫雷烈度,莫不成会丹成上品?” 劫云继续在空中酝酿着,越来越浓,黑得都快伸手不见五指了。 到了这时,派里绝大多数弟子都知道有人在渡金丹劫了,先后又有四五道金丹神识扫过。 这些都是不克分身到不了场的真人,见到现场有几大金丹护法,连本派的执掌都在,也就不再关注——至于到底是谁在抱丹,回头不就清楚了? 倒是有四五名出尘期上人赶来,都是筱萌真人的弟子,不过筱萌真人出声发话,“出尘高阶的可以过来,中阶之下的退下吧。” 这倒不是说,她看修为下菜,而是大体来说,出尘高阶的上人近距离观看抱丹,能感受到天地大道中的道意,对自己将来冲击金丹,也有很好的帮助。 但是出尘中阶就危险了,尤其是出尘初阶,观看抱丹劫雷,九成九可能会影响自己的道心。 筱萌真人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并不擅长培养弟子——哪怕她带出了赤凤的准执掌,所以这种场面,还是要中规中矩地阻止不合适的弟子上前。 远处还有十余道人影,正在向这里狂奔——那些也都是出尘高阶的弟子,不过不是筱萌的徒弟,因为赤凤派里金丹之下禁飞,为了近距离观摩金丹劫雷,也只能靠两条腿了。 执掌见状,忍不住叹口气,“筱萌,你该早跟大家说一声的。”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三百三十七章 丹成上品 赤凤身为大派,有一系列的培养法度,比如说冲击金丹之际,除了会组织相应护法,还会尽可能地告知大家,然后组织出尘高阶和有灵性的出尘中阶弟子旁观。 当然,有些冲击金丹的家伙,会在闭关后十来八年猛地开始冲阶,这会让人防不住,不过有点准备,总要比没准备强很多。 一次观摩机会,就这么被筱萌浪费掉了,执掌有点遗憾。 筱萌真人不以为意地笑一笑,“他已经失败过一次了,我不想让他当众失败第二次。” 执掌真人沉着脸摇摇头,“师妹你也是出尘期过来的,岂不知看到抱丹失败,也能锤炼道心?” 没错,正是因为类似于这样的原因,才会禁止出尘中阶之下的修者观摩抱丹经过。 出尘高阶的修者道心稳固,目睹抱丹失败,能更加体会修道不易,越发地警醒和谨慎,但是出尘中阶看了,没准就动摇了道心修道太危险了。 但是筱萌真人并不觉得自己错了,她淡淡地回答,“我不过问曲荣勋的机缘,但是非常担心其他真人夺了他的机缘,这对他来说不公平。” “赤凤派哪里有……”执掌的话说到一半,硬生生地咽了下去,刚才大长老当着她的面,还这么说呢。 另一名真人见状,赶紧趁机补刀,她也跟大长老不合很久了,“刚才执掌未到的时候,大长老就表示不看好曲荣勋冲击金丹。” 说话间,第二道劫雷就落了下来,这一次的劫雷有水缸那么粗,持续的时间比第一道长了一倍,天地间仿佛出现了一面白得耀眼的风帆,在惊雷中疯狂地扭动着。 有几名出尘高阶弟子终于赶了过来,看得忍不住大骇,“这……这才是第二道劫雷吧?抱丹如此之难吗?” 执掌和筱萌真人都没有出声,只能是另一名真人为弟子们答疑,“这是二次抱丹……是二次抱丹的第二道劫雷,有些不易也是正常的。” “原来是二次抱丹,”诸多弟子们表示自己明白了,但是他们还有问题存在,“敢问这位正在渡劫的前辈是哪一位?” 这一次,连那俩真人都不回答了当着筱萌的面去分说曲涧磊?谁爱去谁去。 那么只能是小执掌出面了,“正在渡劫的是曲荣勋。” “原来是曲氵……”有人话说到一半,被旁人捂住了嘴,“马上就是曲真人了,没大没小地说什么?” 这位还想辩论说,那得看他能不能撑过第三道劫雷,却是猛然间想起,传说中曲荣勋和派内某真人的关系,而自己目下正在那个真人的地盘上。 于是果断地点点头,“倒是,曲荣勋若是能成功抱丹,咱赤凤就又多了一名供奉。” 第三道劫雷来得稍微晚一点,那劫云也不只是阴暗,而是形成了黑色的波浪,在天空中滚来滚去,真正是“没有最黑只有更黑”。 兼且狂风大作,阴云中又隐约有金色的丝线闪动,一副“世界末日群魔乱舞”的景象。 这种情况下,就算再大胆的出尘弟子,都目瞪口呆脸色大变,一名真人忍不住出声嘀咕一句,“这第三道劫雷……危险了啊。” 另一名真人看她一眼,心说这话你晚点说不行吗?万一筱萌认为你“一语成谶”,岂不是平白惹了人?“执掌,您这是看什么呢?” 执掌和筱萌真人正抬眼看着天空,听到她的问题,轻喟了一声,“传言中,二次抱丹成就上品,劫云中会有金丝闪现……果然是诚不我欺。” “什么,二次抱丹成就上品?”大家听得目瞪口呆,要知道在场的四名真人里,只有执掌是成就了上品金丹,筱萌真人也不过才是六品金丹,算是“中品里的上品”。 一名真人更不客气,冲着筱萌真人一拱手,“筱萌师姐,恭喜了。” 筱萌抬眼看着天空,一言不发,好半天才叹口气,“我倒希望,他成就的只是中品丹……” 她真的不是嫉妒,而是切身为曲涧磊考虑,“上品固然好,但是想成也更难啊。” 第三道劫雷终于劈了下来,雷柱不算太粗,水桶粗细,跟第一道劫雷差不多,但是白色的雷柱中,隐约带有金丝,那金丝带给人一种极强的毁灭气息。 “弟子们用心感受!”执掌见状,忍不住叫了起来,这时候她也顾不得考虑筱萌的感受了,“这就是毁灭道意,你们多数人都可能遭遇的……嗯,也要感受曲荣勋是如何抵挡的。” 筱萌真人纯粹愣在了那里,“毁灭吗?” 愣了一分多钟,劫雷还是源源不断,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她忍不住侧过头来,大声问执掌雷声如此之大,不大声问不行,“你说的那果子,可否能增加生机?” 执掌本来也在感受毁灭道意,被她贸然打断,多少有点不舒服,不过终究不是第一次感悟了,多点少点倒也不是很要紧,她调整一下情绪,又思索了一阵,才沉吟着回答。 “这个,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就是记得果子很酸……嗯,大概是有的,不过你也不要过虑,曲荣勋这个年纪能有如此机缘,说明气运还是很旺的。” 其实她后面的话,主要还是宽慰人的,说完之后,她才讶然反应过来一件事,“这劫雷居然还没有完?都多长时间了!” 第三道劫雷,持续了足足五分钟,而且是带着毁灭道意的。 劫雷刚刚结束,劫云还没有散去,筱萌真人一个闪身,已经来到了洞府上空其实严格来说不算洞府,上方是有天空的。 赤鸾一闪身,也想跟过去,直接被执掌拦住了,“别去。” 小执掌有点着急,“执掌,师尊也许需要我的帮助。” “她现在最需要的,是冷静,”执掌摇摇头,面色有点沉重,“不管曲荣勋是成功,还是失败……你且让她去处理,你如果想帮助她,那也是以后的事情。” 她默认曲涧磊是失败了,但是同时她也相信筱萌身为金丹,情绪不会受到太大影响。 修道之人,生生死死见得多了,而且死于天道之手,也没什么可悲伤的自从踏上修行之路,每个修者都会多次面临这个选择:不进则退,不进则死。 筱萌真人进了洞府足足有半个小时,依旧没有什么反应传出。 “悲伤若斯吗?”执掌的眉头微微一皱,这种情况对于修道者来说,实在太罕见了。 不过转念再想一想,两人从相识到现在,已经有三百多年了,不是道侣胜似道侣,这么一个伴侣终于斩道陨落,有些情难自禁也是难免的。 “看来我还是忽略了她的感受,”她自责了一句,看向赤鸾,“先请其他师姐妹离开吧。” 就在这时,前方的气机一动,洞府的禁制居然恢复了。 然后只见人影一闪,筱萌真人出现在大家面前。 虽然她面无表情,但是眼角眉梢是满满的喜意,“嗯,运气不错,算他熬过了。” “那你还装什么!”执掌狠狠地瞪她一眼,“给我笑起来!” “有什么可高兴的,”筱萌真人轻描淡写地回答,但是嘴角已经忍不住先翘了起来,“这个岁数才抱丹,有什么值得得意的。” “看看,开心傻了不是?”执掌笑着调侃她,“恭喜,自今日起,曲涧磊喜升赤凤供奉……本派又多了一名真人,你不开心吗?” “这个,哈哈,”筱萌真人终于忍不住了,捂着嘴巴笑了起来,大大的眼睛都笑成了月牙形,“我倒是忘了,这个家伙是个官迷。” “执掌真人,咱们还是先走吧,”另一名真人看不下去了,“曲供奉晋阶了金丹,筱萌开心得人都傻了,这种丑态我看着难受。” 筱萌真人也不管她在说什么既然已经裂开嘴了,那就使劲儿笑呗。 赤鸾也收拾一下心情,走上前深深地施一礼,“恭喜师尊,遥祝曲真人身体安康。” 然后她一转身,看向那些出尘弟子,“诸位师姐师妹,道意感悟完毕的话,就散去吧。” 真人们感悟道意,轻松地就完毕了,毕竟只是抱丹时出现的道意,对真人增益有限,但是对出尘期弟子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一名出尘八层的弟子感悟良久之后,居然陷入了顿悟中。 等她醒转,就是两天之后了,起身之际,发现周遭还有一个出尘初阶的防御阵。 这是很普通的防御阵,主要意图也不是防止人攻打,更多是为了防她被别人打断顿悟。 与此同时,空中还有一层淡淡的神识,将周遭笼罩了起来,这神识虽然轻微,但却极为稳定,显然是神识极为强横之辈。 她冲着洞府遥遥一拱手,轻声发话,“多谢曲真人赠我道意,多谢筱萌真人维护之恩。” 一个沙哑的声音,渺渺茫茫地传来,“还不速速回去验证体悟?曲真人也没有赠你什么,那是你自家的机缘……速去吧。” 那名弟子再次深施一礼,转身快速离去…… 第一千三百三十八章 道统台 两天之后,筱萌真人的洞府大开,里面走出一名英伟男子,不能说是好看,但是阳刚气质十足,算是跟冯君一个类型的。 他才一走出门,面前就飘来了一个女子,正是筱萌真人,“咦,怎么整成这个样子了?” “没怎么整啊,”男子正是曲涧磊,抱丹之际,修者可以借助劫雷洗礼,微调自己的容貌,他笑眯眯地一摊双手,“这就是我认识你时候的样子。” 筱萌真人白他一眼,“说话别那么没羞没臊的好不好?” 曲涧磊哈哈大笑,“真人才敢没羞没臊嘛,搁给我是出尘巅峰的时候,哪里敢这么说话?” 筱萌没好气地哼一声,却觉得哪里不对,又看他一眼,才发现了蹊跷,“你怎么长高了?” 她认识他的时候,可是比他高的,后来他年纪大了,又低了一点,现在两人居然一般高了,隐隐他似乎还高一点。 “那当然了,”曲涧磊得意地回答,一朝抱丹成功,还是上品丹,他自然要膨胀一下,“我第一次抱丹的时候就想好了,一定要增加身高,起码要高过你,堂堂的男子汉,怎么能比女人低?” 说到这里,他又忍不住感叹一句,“哪曾想,二百多年以后才实现这个梦想。” 抱丹增加身高,其实真的很容易,就连地球位面都有断腿增高术,在修仙界,身高并不是那么重要的事,他对此耿耿于怀,可见他对她的在意这也是他第一次抱丹失败的诱因。 筱萌真人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你擅长的是暗卫,长这么高的个子做什么?会影响你的战力的!” “正面硬杠,我也不怕任何人,”曲涧磊不服气地表示,然后脸上又泛起一丝神秘的微笑,“再说了,个子太低的话,有些花式不好玩啊……” “什么花式?”筱萌真人愣了足足有两分钟,在他不住的挤眉弄眼中,才意识到了他在说什么,于是果断地飞起一脚,“你个混蛋,脑子里整天装的是什么!” 曲涧磊被踢飞老远,躺在地上哀嚎,“哎呦,我境界还没稳固,要跌落了啊……” 筱萌真人知道自己这一脚没用力起码踢不伤出尘中阶,但是听到他的哀嚎,顿了一顿,还是上前看了一眼,“亏你还是金丹真人呢,没皮没脸的。” 两人正在玩闹,执掌真人的神识到了,“曲真人出关了?请来办一下迁升供奉的手续,筱萌也在啊……你跟着一起来吧。” 两人闻声,连忙中止了玩笑,相互还交换了一个眼神。 相识三百多年的伴侣,中间没有长时间分离过,有些意思,一个眼神就传达到了。 供奉的手续好办,领个牌子嵌入一道神识,这就算完成了,这道神识也不是为了伤人用的,纯粹是个识别标志。 供奉的手续完成之后,曲涧磊的荣勋资格就要取消了荣勋堂里没有真人的,但是因为他曾经是荣勋,算是赤凤道统的守卫者,现在征得他的同意,可以入道统台。 每一派的道统台都很神圣,几乎等同于赤凤金丹长老,荣勋堂勉强可以称得上是维护道统,但本质是狂热的道统维护死士。 简而言之,入了道统台的供奉,地位高于普通供奉,普通供奉就算想入道统台,人家也得信得过才行,而能与之相媲美的,就是每派的护法了。 护法的地位,则是完全等同于金丹长老,有的护法在派中的地位,比金丹长老还要高。 执掌真人认为,曲涧磊没必要去做护法,“……你做护法,我们是信得过的,可是护法并不享受供奉,偶尔还要向派里大手笔捐赠,我认为对现阶段的你来说,划不来。” 曲涧磊笑着点点头,“这个我承认,穷就是穷,我又没什么家族、师门之类的靠山。” 其实现在的他,真的远离贫穷了,在赤凤派做了两百多年的客卿,暗中不知道下了多少次黑手,反正有门派挡着,做任务的时候,顺水就摸鱼了。 有人赚了钱之后会大肆挥霍,他也挥霍了一小点,但大部分的家当,他还想留给筱萌。 然而就算这样,他以一人之力积攒下的家底,也不可能赶得上大家族、大势力。 承认了这一点,入道统台就很简单了,他滴了一滴鲜血入一面墨金的牌子里,这牌子会入道统台供奉起来,当门派需要他的时候,会请出这面牌子召唤。 听起来只有义务没有权利?没错,入道统台还真没什么权利,反而是遇到超级大嘛烦的时候,还要拉你去救驾,但那是对你实力的一种认可,是对你的信用的认可。 在大部分的社会里,虚名或多或少会有点用,而注重道德的昆浩位面,虚名尤其有用。 办完相关手续,执掌真人直接发问,“曲真人,你这次抱丹的机缘,可是天香果?”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果子,”曲涧磊摇摇头,回答得非常坦荡冯君确实没告诉他。 执掌也不能深究下去她自己都不知道那叫什么果子,还是问人之后才知道的,“婴儿拳头大小,有异香、味道酸、灵气平和旺盛、生机极强……是这样吧?” 曲涧磊想了想,缓缓点头,“酸是肯定的,简直太酸了,其他的……也差不多。” 其实他印象最深的,不是味道酸,也不是灵气平和旺盛尽管对此他也印象深刻,而是生机旺盛。 在劫雷劈中的过程中,有好几次他觉得自己浑身都被寸剐了,一直剐到骨头上,然后骨头也被燃烧了,连神魂都崩碎到几近于泯灭了然后居然特么又活过来了。 那种痛苦的经历,他永远都不愿意再想起,如果未来他有幸化婴,估计这会成为他的心魔劫数……之一的吧? 执掌见他回答也算痛快,于是继续发问,“果核可还在?” 曲涧磊眨巴一下眼睛,疑惑地发问,“果核……不是该一起服下的吗?那个更酸,还苦!” 他确实服下了果核,果核比果肉还要坚硬得多,不过以金丹真人的牙口,只要想嚼,还能有嚼不碎的东西? 果核是冯君要求他服下的,说是要灭除痕迹,并且表明果核里的生机更强。 执掌听说之后,颓然叹一口气,“此果不能在本位面生长,曲供奉可方便告知其来历?” 曲供奉歉然地笑一笑,“这个……真的是不方便。” “我理解,”执掌点点头,“曲供奉这种情况下抱丹,有些不得已的苦衷很正常。” 顿了一顿之后,她又出声发话,“但是这个果子呢……天香果的名字你们别传出去,这果子于我有大用,若是还能得到的话,或者有得到途径的话,我必有重谢。” 曲涧磊闻言笑着点点头,“那是一定的。” 他的人生经历何等丰富?若是玩那些庙堂算计,可能比不过执掌,但是玩江湖鬼蜮人心,他可是从高高的天之骄子,掉得混进荣勋堂混吃等死,这二百年里,什么人情冷暖没见过? 更别说这二百年里,他为赤凤派干脏活,出生入死多少次,自己都数不清了,若是迟钝一点,早就路死沟埋了。 他知道执掌对自己起了疑心,但是人家的做法也不错,不但喊来了他,还喊来了筱萌真人,想来也是要把事情摆开了说他私人的升迁,赤凤金丹掺乎在其中其实不是很合适。 在一个大派里,一对金丹伴侣同进同出,多少会引发一些势力平衡的问题尤其一名金丹还不是本土派,这更容易引发诸如“内外勾结”之类的话题。 要不说,执掌评价赤鸾的做派“似我”,不能说人家没手段,但是真的相对大气。 见他如此回答,执掌也是笑一笑,“那你去吧,入道统台一事,回头派里还要走个过场,不过你就不用操心了……筱萌留一下。” 曲涧磊告辞离开,留下了两名女性真人。 执掌沉默一阵发话,“筱萌,你我姐妹昔日的情分,也就不提了……我就想问一句,这果子是不是你帮着找的?” 筱萌真人非常干脆地摇摇头,“真不是我,是曲涧磊自家的机缘……若是我帮着找到的,别的不说,线索我可能不告诉你吗?” “那帮我问询一下吧,”执掌叹口气,幽幽地发话,“对我真的很重要……他也就认你。” 她不是没有能力强制曲涧磊说出来,毕竟不过一个才刚刚抱丹的修者,但是这个代价就太大了,甚至可能导致昆浩位面的四大派变成三大派她不想被吊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这话一点都不夸张,一个大门派,居然强行索取自家供奉的机缘还是入了道统台的供奉,一旦传出去的话,整个门派的信用体系都会崩塌。 “尽我所能吧,他也未必都听我的,”筱萌真人点点头,顿了一顿之后,她的脸上又漾起了些微的笑意,“他念念不忘的,是抱丹之后身高要超过我,结果么……师姐你也看到了。” “哈哈,”执掌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其实对筱萌那边的动静一清二楚,但是想起这段过程来,也觉得可乐,“还是在乎你呀,要不然这身高……有什么可争的?” 不过……那花式又是什么说法?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三百三十九章 杀谁? 筱萌真人看起来有些精明,但是她也有个修道者中少见的品性——不善于拒绝。 对于凡俗界的很多普通人来说,拒绝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修者中就要多一些——不懂得斩情断性,如何修仙? 不过显然,筱萌真人是例外,她连曲涧磊的因果都不忍心斩断。 所以她答允,争取打听到这天香果的内情——虽然她已经知道内情了,但是现在能答应下来,也是表明,她真的打算相机为执掌师姐争取一下。 说到底,她也是赤凤的真人,门派兴亡匹妇有责。 然而,她也不是予取予求的人,就说师姐你必须说清楚了,这天香果用于何处? 执掌想了想,还是说出实情,这是青罡派执掌的请托——因为她就是问了对方,才知道天香果的名字的。 至于青罡拿到天香果要干什么,她倒是想问,但是不合适,这种程度的隐秘,就算她知道了,也不可能跟筱萌说——就像筱萌不可能说出曲涧磊的全部秘密一样。 当然,筱萌真人也不可能蠢到一定要知道具体的情节,知道需求方是青罡执掌,那就足够了,“我会跟曲涧磊好好地交涉,劝他以大局为重。” 执掌点点头,暂时不说这个话题了,又提起了另一个话题,“筱萌,你说这冯君的潜力,咱们是不是低估了?他居然能推演出来,并且让曲涧磊相信……他能二次抱丹成功?” 说实话,最近发生的这件事,相当挑战她的三观,其一是曲涧磊这样的条件,居然敢挑战二次抱丹,挑战也就算了——这世界总不缺少自不量力的人,但他还就成功了! 其二则是,冯君竟然会为其推演不说,还能引出相当令人惊讶的结果。 “这我也不知情,都是赤鸾操作的,”这一次,筱萌真人可是实话实说了,“她现在翅膀硬了,我也说不动了,冯君的能力,她比我清楚……师姐您想说什么吧。” 执掌的眼中,有兴奋的神色,“我记得……咱们赤凤还很有几个出尘巅峰的吧?” 合着她是想再增加些真人的名额。 事实上,赤凤的这些出尘巅峰,本质上基本上没有再进一步的可能了,否则他们此刻应该在闭关冲击金丹的过程中。 但是万年咸鱼曲涧磊都翻身了,为什么大家不能争取一下呢? 筱萌真人无意阻止执掌师姐的联想,事实上她也阻止不了,但是她打算竭力挽救一下,“但是他帮曲涧磊推演,开出的条件是救一人,便杀一人。” 赤凤执掌显然并不掌握新发生的情况——她号称闭关,把很多事情交待给了赤鸾,自己主要掌握关键事情的动态,但是很显然……这事儿不算特别关键! 等她弄明白,什么叫“救一人杀一人”的时候,也忍不住愣了一愣,然后才感慨一声,“这说法果真有点玄奥……嗯,那就是说,想救一名金丹,也得杀一名金丹了?” “那是自然,”筱萌真人点点头,“总不能杀一名炼气,就指望他出手救一名金丹吧?我感觉杀一名金丹之上的存在,倒是能说得过去。” 执掌沉吟了好一阵,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然后猛地想起一件事,“曲供奉因他的指点,得以抱丹成功,不会也要杀一名金丹吧?” 筱萌真人闻言吓了一跳,其实她想过这一点,只是曲涧磊一直强调——“我杀个出尘上人就行”,所以她就刻意无视了这种可能。 现在听到自家执掌都想到了,她也忍不住有点慌乱,“那我去找曲供奉商量一下。” “不必那么惊慌,”执掌见她听到曲供奉的事情就如此上心,心里也是颇为无奈,“曲供奉尚未稳固境界,这些事不急在一时。” 哪里不急了?筱萌真人心里明镜一般,她听说冯君有几个出尘期对头——大抵只是不太对眼,其中比较确定的,是阴煞派游龙子,曲涧磊甚至有心对其师兄乘风子下手。 不过,就算赤凤和阴煞是天生的对头,她和曲供奉都已经是金丹了,也不好贸然地对出尘期小修出手,所以他俩打算找冯君确认一下,干掉游龙子够不够。 但是现在执掌的提醒,让她反应过来,这事儿不能犹豫了,须得尽快下手,游龙子和乘风子之间,先弄死一个,再见到冯君的时候,如果对方要他俩去杀金丹,他俩就能拿此说事。 倒不是两人不敢杀金丹,也不是没能力杀,只是杀金丹的因果太重了,而且他俩还不知道冯君想杀谁——万一是熟人呢? 总而言之,欠债的心情很难受,原本她还想尊重一下冯君的意愿,确认一下自己的目标,但是现在看来,先杀掉一名阴煞的上人,己方会主动得多。 她心里着急,脸上却不动声色,“欠债的事情,还是早还了好,敢问执掌还有什么吩咐?” 执掌沉吟一下回答,“你再问一问曲供奉,等他境界稳固之后,愿意不愿意再去暗中护卫冯君……不愿意暗地来,明着来也行。” “好的,”筱萌真人点点头离开,“我去说一说,估计他有大概率会同意。” 待她离去,执掌才摇摇头轻喟一声,低声嘟囔一句,“真以为我不知道,天香果可能来自于冯君吗?终究是出自隐世山门的人啊。” 一派的执掌,哪里是那么好糊弄的?她原本就善于推测各种可能,不会偏听偏信。 支持她做出这种猜测的论据不多,不过有一条就足够了——天香果在这个位面没有办法生长,而很多人认为,冯君是来自隐世山门或者另一个位面。 当然,她并不能肯定冯君是真正的天香果拥有者,但是她不会因为那夫妻档的说辞,就傻兮兮地认为,那个年轻的冯山主可以被忽略。 她正沉吟着,一只纸鹤飞了进来,她扫了一眼之后,脸上异芒一闪,“筱萌回来,鸣砂坊市那边出事了……” 冯君最近在白砾滩挺轻松的,每天练一练符箓和阵法,时不时出去测试一下对地脉的推演,偶尔集中帮人推演一下,再有就是看其他人打造庄园。 红姐、张采歆和好风景的修为,在稳步地提升,而止戈山那边,他已经托天通商盟运了一大批货物过去,足够那边支撑半年的。 从修仙界往凡俗界运送货物,相当于拿灵石换黄金,不管站在地球界的角度,还是手机位面的角度,这都是亏损的。 总算是因为他的缘故,地球那边灵石的兑换价格极高,在这种畸形的汇率的支持下,冯君算是在那边疯狂增加黄金储备,倒也不完全算亏了。 不管怎么说,他是在玩情怀,情怀这种东西,是能用盈亏来衡量的吗? 所以冯君待得非常舒心,一时间竟然有了点乐不思蜀的感觉。 这天下午,他刚从午睡中醒来,陈钧胜找了过来,拿出了一本功法书,《**养气功》,说是太清派于袍上人送自己的,问冯山主我能不能修炼? 人家送你的,你问我做什么?冯君先是一诧异,然后就反应了过来,于袍是何许人?无为峰主晓冬真人的持牌行走,以其眼光之高,怎么看得起一个先天高手,还慨然赠送功法? 所以他哭笑不得地发问,“你跟他保证了,可以一直留在我这里?” “没有,”陈钧胜摇摇头,他哪里有胆子冲着一个上人胡乱保证?“他就说看我的体质,想要修仙,这门功法比较合适。” 冯君点点头,“确实如此,这功法跟你哥修的《五行蜕凡》一样,都是普通的大道功法,这门功法对体质要求更低一些。” 《**养气功》甚至不怎么分体质,但是它对修炼资源有要求,正是因为如此,五行蜕凡比它更为大路——不但省灵石,而且也有优胜劣汰的效果。 陈钧胜眼巴巴地看着他,“山主,我可以修炼吗?” “修炼不修炼在你,”冯君正式表态了,表情有点冷漠,“人家送你的东西,你自己处理。” 他知道陈钧胜手里应该有一两百块灵石,不出意外的话,基本上够修炼到炼气三四层了。 陈钧胜犹豫一下发话,“我是还想跟着山主,于上人说是送我,当然还是看您的面子。” 他觉得这件事,必须经过冯君答应——于袍送自己东西,只是想稍微行个方便,而且还是可有可无的关照,这种情况,在世俗界也不少见。 譬如陈钧胜身为先天高手,去郡守府也要随手给门房塞个红包——那货真值得他重视? 所以现在问题就来了:他给门子送了一份重礼,那门子回头就不干了,他会是什么想法? 陈钧胜可是不敢赌于袍的性情,堂堂的太清派金丹的持牌行走,想要弄死他,都不需要动手,动一动嘴就够了。 就算于上人大度不计较,但是太清还有多少炼气弟子呢,知道弄死他会让于上人舒心一点,会有人放过他吗? 所以他希望,能在冯君这里得到一个承诺——如果我修炼了,您别撵我走成不成? 他向冯君保证:自己的修炼,绝对不会耽误正常的工作。 第一千三百四十章 陌生金丹 冯君无奈地白陈钧胜一眼,你压根儿没搞清楚问题的关键好吧?真是肌肉发达头脑简单啊。 沉吟一下,他决定还是点一点对方,“问题的关键不在这里,而在于……泄密怎么办?” 陈钧胜闻言,直接傻眼了,“呃……泄密?这个,我保证……” 他想保证自己不会泄密,但是真敢这么保证的话,无疑是侮辱冯君的智商。 他可以保证不耽误工作,因为那玩意儿肉眼就能考核,泄密这种事,谁能肉眼考核? 如果心理阴暗一点,对于那些急需修仙的先天高手而言,只这一本《**养气功》的价值,就足够让他们泄露一点无关大局的**了。 冯君见他反应过来了,才笑着点点头,“明白了吧?我也不方便承诺什么。” 别人的好处,那是能白得的吗?这么大的人了,连这个都不懂? 而且非常要命的是,他确实是有大秘密的人,以前只有一个,现在有俩了。 事实上,冯君非常清楚陈钧胜的心里,这家伙确实很想修仙,这个念头还是越来越重,但是他还不想被限制自由,否则他完全可以跟自己张嘴,讨要功法。 但是丫就是不开口,冯君也不可能上杆子送他功法不是? 说到底,还是舍不得付出,现在借了自己的势,有人送功法了,却想继续在这里干下去。 冯君一向认为,人有私心很正常,但是你的私心有可能侵害别人利益的时候,一点都不为别人着想,这就不太好了。 陈钧胜的脸,皱得跟苦瓜似的,“冯山主,说句良心话,我从来没有泄露过您的事情,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连这个念头都不敢有。” “这个我信得过你,”冯君毫不犹豫地回答,他是在为以后的事情考虑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目前的陈钧胜,他还是很相信的,但人是会变的,“你确定扛得住于袍的压力?” 陈钧胜纳闷地看他一眼,“他敢给我施加压力,难道不怕我向您告状?” 你真不是一般的蠢啊,冯君无奈地一摆手,“你去问景青阳吧。” 景青阳前一阵晋阶炼气二层了,他始终念着陈钧伟的好没有那位,他别说修仙了,能不能在修仙界待下去都是问题。 事实上,他能进入修仙界,第一次得到工作签证,都要感谢陈钧伟的关说。 所以当陈钧胜请教他的时候,他忍不住叹口气,“你怎么这么笨呢?” “啊,有吗?”陈钧胜从来都不觉得自己笨,“我考虑了很多。” “冯山主说得对,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景青阳无奈地叹口气,他的智商并不比陈钧胜强,但是在修仙界单枪匹马混了这么久,见到了太多险恶人心。 他觉得对方有点被惯坏了,“院子里这么一尊大神在,你接受别人的功法做什么?冯山主手里有多少功法,你没见过吗?” “可那是冯山主的功法,”陈钧胜理直气壮地回答,“我凭什么去讨要呢,凭我脸大?” “谁让你讨要了?”景青阳气得一翻眼皮,“要不是看在你哥的面子上,我真是懒得教你,就没见过你这么笨的……你可以去求乞,可以拜师,还可以购买或者交换……” “遇上冯山主这种好人,你天大的福气了,结果倒好……惯得你连事儿都不会做了。” 陈钧胜听得有点晕,不过思索一下,还是反应过来了,“拜师人家未必收,求乞有点不好意思,你说的购买是什么意思?我买不起呀。” “可以分期付款啊,你在冯山主这里是有收入的,”景青阳真是怒其不争,“天天听着山主和天通谈生意,你就不过脑子的吗?” “明白了,”陈钧胜点点头,他又不是真的笨,景青阳一盆凉水浇下来,他就什么都明白了已经抱上一条大粗腿了,我特么还犹豫个毛线啊。 于是他拱手谢一谢景青阳,“景兄点拨之恩,以后定然报答。” 然后他一出门,就去找于袍上人,要退掉那本功法。 于袍是个无为的人,给陈钧胜一本普通的入门功法,也确实没想那么多,就是想着拉近一点关系,以后办事方便还真是凡俗界对门子的那一套。 所以他很纳闷,陈钧胜居然把功法退了回来,“你不想修炼?” 陈钧胜这次老实了,是有什么说什么,“我想修炼呀,但是……我觉得还是从山主那里得到功法比较好,从外界得到,我心里难免不踏实,山主难免也会对我有偏见。” 于袍眨巴一下眼睛,回过味来了他是个很聪明的人,于是他笑着发话,“没想到冯山主是高人,跟随之人也是如此不凡,那你日后打算怎么修炼?” “看情况吧,”陈钧胜老实回答,“我想先向山主拜师,若是没有这个缘分,那就从山主手里买一本功法好了,想必山主能为我匹配一下。” 于袍对对方的客气,只是无为峰修者的一种气质,算是“不凌下”,也就是说,本来是表面文章,不过听了这样的回答,他忍不住又多了一份好奇。 “购买一本大道功法吗?恐怕不会很便宜,不知你灵石是否够用?” 不够用也不敢收你的呀!陈钧胜恭恭敬敬地回答,“我有月薪的,可以申请分期付款,这种小小的要求,想必山主不会介意的。” “那就预祝你早日踏入炼气,”于袍端起了茶杯。 等陈钧胜离开之后,他的脸上,泛起了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嘴里轻声嘟囔着,“分期付款?也算是个有趣的人儿了……能与他为伴的,果然都不平凡……” 紧接着,他又轻喟一声,“可惜啊,拜师……你哪里有资格拜到他的门下?” 他猜得一点都没错,冯君果然拒绝了陈钧胜的拜师,当然,他没有一口否决,只是表示如果你能晋阶出尘,我不介意收你做一个记名弟子。 出尘上人才能做他的记名弟子,这话说得实在有够狂妄,就连四大派的金丹真人,也不敢这么说。 不过冯君就是说得那么坦荡,阴魂大佬甚至在他脑中叫了一声好你该有这底气。 至于说分期付款买功法,他是一口答应了下来,并且帮他匹配出一本《阴阳变》。 说句题外话,其实《**养气功》也挺符合陈钧胜,但是既然于袍给过了,为了避嫌,为了让陈钧胜少点麻烦,他也不会给出这本讲究人嘛。 阴阳变相对小众一点,却也是阴阳类的大道,外面卖是八千灵石,冯君给打了一个七折,五千六百灵石,慢慢扣就是了。 他才将功法交给陈钧胜,就听到大佬在识海里出声,“东方来人了,三十多个修者……” 冯君正纳闷,三十多个修者有啥值得说的,就听到了这样的消息,“十五个出尘期,一个金丹期,鬼鬼祟祟的。” 我勒个去的,冯君听得就是一怔,“金丹期……还鬼鬼祟祟?前辈你没搞错吧?” 大佬冷哼一声,“如果没有金丹期,我至于这么着急通知你吗?” 现在的白砾滩上,冯君一方有两个上人,太清一方有七个上人这还是天曜峰首座孙无锋来了之后,因为事务繁忙又离开了,赤凤派一方四个上人。 再加上天通商盟的三个上人,以及暗中隐藏的那只猫头鹰,足足有十七个上人。 这种数量的上人,足够打下一座坊市了,对这样的力量而言,三十多个修者真不算多。 但是修者里有金丹真人,这就是另一种性质了。 诚然,白砾滩一方有诸如太清李只身这种出尘九层的剑修,也是号称可以越阶杀敌,剑斩金丹的,但那是遇上弱金丹还有可能,遇上强金丹,他会体会到什么叫阶位压制。 “咳,”冯君轻咳一声,冲着还在修炼的三女发话,“今天就到这里吧。” 一边说,他一边不动声色地做个手势这是地球四人组暗暗约定的。 强敌将至!三女读懂了手势,虽然大家都练习过,要不动声色,但是见到这样的手势,还是忍不住面色微微一变这可是手机位面的“强敌”,不是地球位面的。 总算还好,终究是排练过的,三人的不自然,也就那么一下,不远处同时站起的杜问天,甚至没有发现,倒是阴魂轻哼了一声看来这大佬的头窥习性,真是一时半会儿改不了。 杜问天以为冯君在撵自己去干活,不过他也不敢有丝毫的不满那么多大派的出尘高阶,在冯山主面前都规规矩矩的,他凭什么不满? 所以他笑着表示,“我去工地看一看,看他们这两天偷懒了没有。” “倒也不着急,”冯君笑着表示,“你安排一下,抽调三十个人出来,趁着皇甫会长在,学习电线架线和配套安装,艺多不压身不是?” 杜问天闻言,顿时大喜过望,这些日子他时常在冯君这里蹭吃蹭喝蹭聚灵阵,当然知道皇甫无瑕最近要搞的培训是什么那是太清派和赤凤派都派弟子专门前来学习的。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三百四十一章 梁天王 杜问天隐约也知道,虽然是皇甫家提供培训,但是这核心技术,十有**是冯山主提供的,跟冯山主学才是最好的。 然而,太清派和赤凤派都没资格惦记这个,他哪里敢有如此奢望? 能跟着天通商盟蹭着学一学,已经很不错了。 关于通讯系统的前景,他也专门了解了一下——其实不了解都不会影响他的判断,四派五台专门派遣弟子来学习的东西,差得了吗? 疑似跟冯山主出自同一个地方的三女,那名个头最高面有异相的炼气期女子也曾经说过,“未来五十年,这是会是最有前途的职业。” 所以杜问天很干脆地表示,“没有问题,关于人选,冯山主可有什么偏好?” “要机灵的,”冯君看他一眼,“你想塞杜家子弟,也要适可而止,主要是从现有人员里面选取……在工地干活的,要选出二十个来。” “十五个吧,”杜问天大胆地讨价还价,经过这么多天接触,他非常清楚,冯君骨子里是愿意讲道理的,那他自然要尽力争取,“外面关系户也越来越多了,像高韬、黑格尔……” 合着清风岭的黑格尔见冯君迟迟没有开发那里的计划,时不时就来白砾滩坐一坐,两家现在关系处得还不错,虽然黑家稍微弱势一点,但是架不住杜问天是“不欺下”的性格。 “十八个吧,”冯君笑着发话,“毕竟那些人将来还要给我的庄园布线,你们培训的人多了,我这里可用的人就少了。” 杜问天却是表示,我们的人也能帮你布线呀,一旦有活儿,你这里优先级肯定最高。 冯君却是笑着摇头,不肯再降了,搞得对方只能悻悻离开。 其实他这么做,主要目的并不是培养布线的人——他跟战修什么关系,调人算是问题? 他是担心今天那些外来修者,出手的时候会误伤到这些工人,所以希望杜问天能借助推选的名义,把人集合在一起,这样一来,被误伤的风险会小很多。 顺手灭杀一人,和大规模屠杀,终究是不一样的,那些外来修者明显是来者不善——否则何至于偷偷摸摸地潜入? 当然,冯君也可以选择直接示警,但是他还没有圣母到那个程度,万一这些人意识到,他们可能被发现了,他会陷入极大的被动中——这简直都对不起阴魂对他的示警。 他能通过其他变通手段,尽量争取减少这些无辜者被误伤,他觉得已经问心无愧了。 不过非常遗憾的是,当天夜里,那些人在外围绕了一个圈,从东边转移到了西边。 西边就是灯笼镇的方向,这些人没有从西边而来,说明不是传送到鸣砂坊市的。 当然,也可能是传送到鸣砂了,他们怕被发现行踪,特地绕了一个大圈,来到附近的时候,又稍微绕个圈…… 不管怎么说,他们这种行径,将恶意彰显得十足。 让冯君更为不解的是,在接下来的两天里,这些人没有任何的行动,居然是在白砾滩之外,悄悄地潜伏着。 偶尔有一两个当地人路过,就会有三四个炼气修者凑过去问路,却一脸不怀好意的样子。 白砾滩是冯君买下的,但是白砾滩之外,其实也是荒地,人烟稀少人迹罕至,不管是谁路过此处,遇到这种情况,也只有含糊其辞加速离去。 至于说回去会不会找帮手来找场子,大概率是不可能的。 这种事太常见了,常见到只要自己不吃亏,就没必要计较的程度。 而且从逻辑上讲,对方也不是傻子,打劫不成,还会等着你找帮手回来报仇? 所以,这些人这么做,其实是很有效地遮蔽了消息,只要不是白砾滩一方的人发现了他们,这里的异常不会那么容易传出去。 就算是白砾滩的人听说了,也很难生出计较的心思——无非是几个炼气期的毛贼而已,又不是在白砾滩的地盘生事,天底下这种事多了,管得过来吗? 这些事情都是发生在五十里地之外,冯君的行在所在,并不是位于白砾滩中央,而是在靠近灯笼镇的一方,不过就算这样,也超出了他的感知能力——甚至超过了超大夜视镜的范围。 总算还好,家里有个老阴……魂,大佬以前的感知能力如何不好说,反正有了“阶段性成果”之后,这能力真的是没得说。 他们这样埋伏了两天,然后……继续埋伏。 冯君很想在夜里凑过去看一看,来的到底是何方神圣,大佬说你这样去不行,对方有金丹呢,那蜃王护腕在金丹真人面前就是个玩笑……除非你能带上我。 冯君在大佬闭关结束之后,也没有带着它在白砾滩行走,原因也很简单,没事的情况下,他希望大佬能自己在养魂阵里待着,与人方便与己方便。 大佬对此是极度地不爽,甚至公然表示,“我知道你不想让我窥破你的秘密,但是你不要以为,只有你的秘密才是秘密,我还有呢……相互尊重**不好吗?” “相互尊重,那就是我觉得你待在此处就很好呀,”冯君不惯它毛病,“你一定要外出,才是对我的不尊重吧?” “你外出了,对你的修为提升有帮助吗?既然没有,为什么不安心养魂?” 说到底,还是立场不一样,没有谁对谁错。 阴魂很想四处走动一番,也想见识一下,是谁来算计自己……或者冯君,对方是想搞什么事——其实就是闷了,总待在一个地方,大佬并没有一颗宅男的心。 这一次,它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了借口,可以出去浪一波了。 不过冯君想一想之后决定,“我还是做个讲究人吧,他们毕竟不在我的土地上,而且一直也没发动,目标不一定是冲着我来的,何必好奇心太过,为别人挡枪呢?” 对方的来意不善,这个可以肯定,但是白砾滩里现在有多股势力,谁知道人家冲着谁来的? 甚至可以说,四股势力里,数东道主冯某人的势力最小,只有两个上人。 其他三股势力,太清派、赤凤派、天通商盟……谁家的仇家会比冯君的少? 对方来了这么久,都不肯发动,冯君觉得自己可能是躺枪的,那么,何必去主动拉仇恨? 又过了两天,终于在某一天的下午,这些人齐齐地冲进了白砾滩,驾着两艘飞舟——仿佛是初来乍到的样子。 白砾滩的人短期内都懵了,要是路过也就算了,这特么一下出来十几个上人要干啥? 不过终究是太清人多势众,调理气血打算冲关的安雨虹第一个冲了出来,“来者何人?这里是白砾滩,有主儿的地方,速速滚出去,饶你等不死!” “太清安雨虹?”对面一个出尘初阶冷笑一声,“滚开,跟你无关……让你家首座孙无锋滚出来,青罡派梁天王特来缉拿他归案!” 梁天王名梁超,位居青罡派四大天王之一,而且是负责战殿的天王,若论人气和口碑,比孙无锋或者白鸾强多了。 赤凤一派有九鸾,太清九峰有九名首座,而青罡就是四大天王,至于阴煞派——叫七十二煞,是赤凤九鸾的八倍,展示自己的强大,但是事实上……太多了等于没有啊。 游龙子在不在七十二煞上,这不好说,不过他的师兄乘风子肯定在里面。 这些题外话就不用说了,梁天王是老字号的天王,又是战殿殿主,说是青罡派金丹之下第一人也不为过。 太清在这儿的弟子并不少,除了七个出尘上人,还有三十多名炼气弟子,在修建驻地,但是看到对方的阵势,也是有点懵:十二个出尘上人,还有二十个炼气弟子。 要说太清的出尘上人里,高阶就有三个,分别是李只身、谢轻云和于袍,但是青罡来的高阶上人更多,足足有五个! 当然,战斗肯定不能只按修为算,否则大家也别打了,比一比修为就好,可不管怎么说,青罡派摆出的阵势,是稳稳地吃定太清派了。 就在这时,李只身挺身而出,他走到前方,冷笑一声,“孙师兄不在,有什么事,冲我来也一样,空行峰李只身向青罡梁天王讨教一二!” “就你这三脚猫的剑修?”青罡派里走出一名出尘八层,身体瘦高挺拔如松,人站在那里,就像一把出鞘的长剑,浑身上下向外放射着锋锐之气。 他冷冷地发话,“凭你还不配梁天王出手,战堂王无忌,打得过我再说吧。” 这不是青罡派小看太清派,而是剑修本是青罡派里的一大类别,论起剑修的数量和质量,冠绝四大派,与之相比,太清的剑修就要差那么一点意思。 而战堂的王无忌,是青罡派里数得着的剑修,越级挑战经常就赢了,青罡派很多出尘九层的剑修,都不是他的对手,而且他还有过一剑重创金丹的经历。 说句实话,哪怕是梁天王对上他,也不敢说是稳赢的局面。 李只身却是不服气,他冷笑一声,“王无忌是吧,你一心求死,那就莫要怪我大欺小了。” “且慢,”就在这时,他的身后走来了于袍。 第一千三百四十二章 各种符宝 于袍缓缓走来,冲着青罡派众人抬手一拱,正色发问,“无为峰于袍见过青罡派诸位道友,我有一事不解,敢问孙无锋首座做了什么不合适的事?” 其实能有什么事?两派敌对不是一天两天了,孙无锋伤过的青罡弟子也不是一人两人,修为低的时候是对战,修为高了,就是为师弟师妹们出头。 于袍倒也不是不敢打,他主要是想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的事情,好决定今天这一战该怎么打,打到什么样的惨烈程度。 所以听完对方宣布的罪名之后,也只是微微一笑,“无非是些小事,就要抓我太清天曜峰的首座?还有没有别的理由了?” “小事不管,总要酿成大祸,”一名粗壮魁梧的汉子走了过来,正是青罡梁天王,他侧头看一眼于袍,“原来是无为峰主的持牌行走,你可带了金丹符宝?” 没办法,两派的人实在太熟了,连安雨虹那种出尘初阶小透明,都能被人认出来。 “带了符宝,”于袍老老实实地点头,“而且不止我一人带了符宝,孔师妹?” 孔紫伊的行在本来是跟冯君挨着的,但是太清派的驻地远在十里之外,所以她将行在迁到了两者中间,去哪边都方便。 皇甫无瑕见状,也将行在搬到了她的隔壁,里面还有白鸾等一干赤凤派弟子租住 这边一出事,孔紫伊分分钟就赶了过来,闻言她也走上前一拱手,淡淡地说一句,“紫霞峰孔紫伊!” “咦,”梁天王感到有点意外,看了她一眼之后,出声发问,“听说道友最近代紫霞峰主持牌行走,不知是否属实?” “属实,”孔紫伊点点头,面无表情地发话,“孙师兄不在,要怎么打,定个章程吧!” 就在此时,又见人影晃动,却是白鸾带着两名上人,跟皇甫无瑕一起赶了过来。 “见过白鸾道友,”梁天王微微颔首,“这是我们两家的恩怨,道友安静旁观即可。” 白鸾能说什么?太清和青罡跟赤凤的关系都算尚可,但这两家是天生仇敌。 所以她只能叹口气,“若是你两家以切磋为主,我自会两不相帮,但若是混战的话,此间主人若是要驱逐你们,那我也只好对不起了。” “此间主人?”梁天王侧头想一想,缓缓点头,“既然是这样,孙无锋又不在,倒也无须大动干戈……还有谁是天曜峰的弟子?” 安雨虹站了出来,恶狠狠地发话,“我就是了,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好张扬的性子,”梁天王不以为意地笑一笑,然后下巴一扬,“喏,就是她了,把她带走,让孙无锋来鸣砂坊市领人。” “想都别想,”又有人冷哼一声,却是谢轻云站了出来,他面无表情地发话,“来吧,生死对战,还是混战?” 他估计对方是不会选择混战的,否则一旦引来冯君的干预,赤凤甚至天通都有可能出手——白鸾已经提前做出了警告。 至于生死对战,太清派也不是没有胜算,对方十二个上人,并不全是强手,而孔紫伊和于袍手里,都有金丹符宝。 只要能够击杀两三个最有威胁的,太清弟子甚至可以在对方退却时衔尾追杀。 这才是他建议生死对战的缘故,普通切磋的话,金丹符宝怎么能拿出来? 梁天王闻言冷笑一声,“莫非你们以为,只有你们带了金丹符宝吗?” 谢轻云是个口才好的,但是想到对方也携带了金丹符宝,心里忍不住一揪——这样的话,己方还真的是全方位地居于下风。 于是他黑着脸发话,“问你青罡章程,你们不说,现在我提了建议,你又不肯,还要怎地,生死擂台战吗?” 一边说,他一边侧头看向远处冯君的行在,心说这做主人的,怎么不见出来呢? 这种场合,冯君这个地主出面才好敲定一些章程,毕竟除了青罡派,大家都愿意听他的。 冯君倒是想出去呢,问题是,他还有一个大嘛烦要面对——一名金丹真人和三名上人,就埋伏在他和孔紫伊行在的中间位置。 他不想把白砾滩弄得光秃秃的,所以这里到处都是低矮的灌木和稀疏的小树林,足以让人藏身,那四人就藏身在其中。 啥都不用说,冯君已经绝对可以确定,这四人——严格来说是那个金丹真人,肯定是冲着自己来的。 至于说原因,基本也不用考虑了,他帮着太清派推演,青罡派能忍吗?肯定不能忍。 他现在正在跟阴魂大佬商量,这件事情怎么处理。 冯君认为,应该攻其不备直接动手,大佬则是认为,让对方先动手的好,只要他让过一次攻击,出手反杀就好了。 冯君不喜欢这么被动,“这么做太危险了,何必呢?我可不认为自己能躲开真人的一击。” 阴魂则是表示,“你带上我,我保证你能避开这一击。” “真不能带上你,”冯君想一想,还是说了实话,“我怕我不小心弄死你。” “弄死我?”阴魂先是一愣,然后恍然大悟,“你的底牌……是空间神通?” 冯君不承认不否认,只是反问一句,“出尘期的杂鱼,你认为可能有空间神通?” “别人不可能,但是搁在你身上,那就难说了,”大佬对他的评价倒是不低,但它还是想去凑一凑热闹,“你带上我,再带上那个粉红色香囊,我保证你用不到空间神通。” 你可拉倒吧,冯君绝对不想把自己的生死交到别人手上,“我带上你倒也可以,但是我不能保证,一定不使出底牌……你确定愿意冒这个险?” 大佬这次没话了,沉默半天才发话,“那我也希望,你能先接受一下攻击,这样的话,不会暴露出你提前就发现了他们……反正有我支援你,你放心,绝对没事的。” 冯君想了想,应承了下来,其实躲避金丹一击,对他来说并没有太大的风险——毕竟是有金手指在身上呢,能让他不暴露探查的本事,倒也算是合算。 关键是受了这一击,他就彻彻底底地占理了——我家的地盘上,金丹大欺小。 若是他主动攻击金丹,那就有“不敬真人”的嫌疑。 商量妥当之后,冯君收拾一下,直接从行在升空,根本没有走院门,箭一般射向远处的人群,“住手,我才是白砾氵……” 话还没有说完,他只觉得身边的空气一紧,整个人仿佛冲进了一片泥沼中一般,速度骤降,人也落到了地上。 紧接着,周边的情形一变,仿佛陷入了漫天黄沙中,除了昏暗的黄色,什么也看不到。 空中蓦地出现一只大手,方圆足有一里地大小,一把向他抓了过来,“小辈留下!” “惑心之术……还是阵法?”冯君心里顿时一惊。 “住手!”一声大叫传来,“堂堂真人,竟敢大欺小?” 冯君听到这个声音,蓦地反应过来,这不就是那只猫头鹰吗? 既然猫头鹰在,应该就不是幻术了,冯君也懒得再猜测,直接张开手,激发了手里藏着的符宝,冲着那真人隐身的地方,一道波动闪过,整个空间都似乎微微一震。 他并不能确定,自己是否击中了对方,正说要不要退出一下手机位面,就觉得全身一松,那股凝滞的感觉蓦地消失了,就像来的时候一样,毫无征兆。 这是符宝击中了!他瞬间就判断了出来,然后紧接着一个瞬闪,就闪出到了十余里外。 回头一看,他原来所在的位置,被滚滚的黄沙遮蔽着,足有里许方圆,他顿时明白了对方的手段——原来是障目术,由个人施展出来,这金丹倒也有几分真本事。 然后他又是一个瞬闪,来到了障目术的边缘,却见一只猫头鹰由空中跌落,一只翅膀已经折断,胸腹也是几记刀伤,浑身鲜血淋漓。 见到他之后,猫头鹰眼中掠过一丝惊骇,它大叫一声,“快跑啊,是金丹!” 冯君没时间回答它,只是心里默念一句:我会为你报仇的,抬脚向黄沙中走去。 符宝的威力,是有时间限制的,他必须在时限内解决问题 因为金丹真人中了符宝,两息之后,黄沙渐渐消去,隐隐能看到内中藏匿的四人。 一人已经倒在地上生死不知,三人在那里站立着。 冯君拿出手机划拉一下,确定了哪位是金丹——居然是来自无尽之海的? 另外两名站立的上人,一名中了僵直之术,另一名却是被符宝擦了边。 金丹现在也动弹不得,心里却是忍不住大骇——他么的,这小子的符宝竟然是定身术! 他是金丹中阶,说实话,就算直面四大派的真人,哪怕打不过,只要有心跑,多半还是跑得掉的,哪曾想一张符宝,直接绝了他逃跑的可能。 见到冯君再次现身,他想也不想,直接一记神识攻击发出,他的身子被定住了,神识倒是还能发挥。 事实上,他也并不指望神识一定能建功,他只希望拖延一点时间——定身术是很恐怖的术法,几近于无敌,但是天道运作自有其规律,越是大威力的术法,越不可能持久。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三百四十三章 金丹首杀 金丹中阶期待着能拖过这段时间,当然,若是能神识击伤对方的神魂,那就更好了。 不过非常遗憾的是,对方只是身子微微晃了一下,继续向前迈步。 好吧,这也是正常的,持有定身术符宝的主儿,谁会蠢到不知道防范神识攻击呢? 于是他又送过去一段神识,“小友,这是一个误会,老夫愿意赔偿,就此退走。” 冯君走到对方面前,已经看清了此人面目,瘦得像根竹竿一般,一阵风仿佛就能吹倒,脑袋像个骷髅,上面套了一层人皮——显然在抱丹之后,此人又遇到过不少事情。 冯君不以为意地笑一笑,很随意地发问,“是想拖延时间?” “并不全是,”那真人的神识继续交流,他很坦荡地表示,“以你的修为,在定身术法结束之前,是斩杀不了我的,既然我愿意让步了,何妨各退一步?” 他有锻体功法护身,还有自动激发防御的法宝,就算对方还有其他攻击性的符宝,想要仓促杀死他也难。 “原来是这点仗恃,”冯君走上前,一把薅住了对方的领子,“那我就不等了……走你~” 下一刻,他手上的金丹真人已经变成了一条死鱼,他随手将人扔在地上,手中蓦地多了一柄长刀,一刀将另一名中了定身术的出尘中阶砍成两段。 中了僵直之术的那位吓得魂飞魄散,情急之下,硬生生地冲开了体内的灵气,拔脚就跑,嘴里还在大叫,“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 怎么说他也是出尘中阶,竟然被吓成了这个样子,心中的惶恐不问可知。 下一刻,一道人影从他身边掠过,一颗人头滚落了下来。 此刻黄沙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白鸾和皇甫无瑕等人已经跑了过来。 冯君喊出“住手”的时候,没有几个人在意——今天插话的人已经很多了,不差再多一个。 然而,接下来瞬间的黄沙大作,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转了过来,这样的响动,出尘期修者也做得到,但是没有谁能做得这么突然,这么猛烈,这么举重若轻。 尤其是一只猫头鹰电射而去,嘴里还喊着“真人大欺小”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反应了过来,冯君遭遇了真人的偷袭。 而白鸾更是反应了过来,那冲进去搏杀的,正是赤凤派暗中保护冯君的荣勋! 她想也不想就冲了过去,手中已经多了一柄大枪,嘴里高喊一声,“贼子尔敢!” 皇甫无瑕后脚就追了过去。 见到这一幕,太清派诸人哪里还想不到发生了什么? 孔紫伊一跺脚,狠狠地瞪了梁天王一眼,“青罡派此恩,永生不忘!” 说完她也要电射而去,却听得身后有人出声发话,“孔道友,看符宝!” 孔紫伊身子一闪,正要激发防御符宝,却没有看到有什么符宝打过来,而她身子左右,已经多了两名青罡剑修上人。 李只身也想御剑而去,前去支援,只见空中蓦地多出了一杆硕大的戟影,冲着他当头砸下,耳边响起了梁天王爽朗的笑声,“李道友缘何来去匆匆?请留步!” 这边乱战方起,那边黄沙已落。 孔紫伊被两名剑修夹击,仓促之间不得脱身,忍不住大喊一声,“再不让开,我可发符宝了,生死莫怪!” 出尘期使用符宝跟同级修者对战,本质上也不无大欺小的嫌疑,生死对决之际使用,没人能说什么,总不能“人没了,符宝还在”,可是若非死斗,使用符宝还是要谨慎。 然而她一句话说出来,那俩身子一闪,齐齐住手。 不过他俩人的停手,却不是因为害怕符宝,两人正一脸愕然地看着远处——黄沙已然消散,一名修者正在用长刀砍掉一颗人头。 冯君将四颗人头全部砍下,收起了他们的储物袋,将四具尸身全部收进了纳物符。 猫头鹰已经显出了原型,是一名身材矮小的老妪,虽然也是一头白发,但是容颜保持得不错,称得上是鹤发童颜。 但是现在她的“童颜”可不怎么好看,她的左臂被打折了,只连着一点皮肉,肚腹和腿上也各中了一刀,浑身鲜血脸色蜡黄。 不过她也算相当了得,仓促之间去救冯君,遭遇了出尘高阶和中阶的两人阻截,她竟然僵直了一人,重创了另一人,战斗力极为惊人。 若不是着急救冯君,估计她一个人就能单挑了那俩。 冯君走上前,看到赤凤派弟子正在急救,也就不插手了,顺手放下了那两人的储物袋,“这是荣勋该得的,这是一颗断续丹……请她服下。” 断续丹可以接续断肢,别耽搁太久就行,如果时间太长断肢坏死,就不能用这个了,像这种皮肉尚连接的,接续起来更容易。 出尘级别的断续丹,价格也不算太贵,市场价两千灵一颗,赤凤派里肯定有,但是冯君认为,老妪是为自己负伤的,他当然应该承担医药费。 赤凤弟子推脱说不要,他早已扔下了那瓶丸药,身子一闪,就到了太清和青罡斗殴的现场,大喊一声,“都给我住手,要不就死!” 现场尚未住手的,也就只有李只身和王无忌了,李只身虽然桀骜,但是真的不敢再惹冯君了,闻言身子暴退,剑尖兀自遥指对方。 王无忌是很有点不甘心,但是目光一扫,发现冯君手上居然拎着一个有若骷髅的人头,吓得身子也是猛地向侧后方闪去,心中忍不住大骇:麻真人死了? 别说他在纳闷,行在里的阴魂大佬都在纳闷。 那定身符宝是它自己做的,定住一个区区的金丹中阶那绝对没有问题,因为制作的时候,它已经是出窍期了,定身符的威力极大,范围也大,顺便还捎带定住了一个上人。 但是大佬很清楚,对方身上是有防御法宝的,而且应该还有相对高明的淬体之术——那枯瘦如柴的样子,应该就是淬体之术修到了一定的程度。 它并不怀疑冯君能干掉对方,但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把人干掉了,这令它颇为奇怪。 更要命的是,冯君动手的时候,障目术还没有完全消除,阴魂大佬的神识足够高级,却不够深厚和强悍——就那么屁大一点的阴魂石,强悍得起来吗? 所以它竟然被障目术挡住了,只知道冯君应该是用定身符取胜的,却没有看到关键过程。 好吧,它多少也感受到了一点空间的波动,但是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让人抓狂啊。 梁天王也相当地震撼,他非常清楚麻真人的战力——哪怕冯君是隐世山门的人,能克制麻真人,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杀得了人啊。 此次他邀请麻真人出手,报的是五万灵石——这样的价位,已经是真的很重视冯君了。 而麻真人还价十万,并且表示,我站着任你攻击——只要你能破了我的防,那就是五万。 梁超位列四大天王,还是战殿之主,全力输出的话,一般的金丹中阶也要避其锋芒。 然而梁天王尝试之后,不得不答应对方十万灵石的要求。 防御力如此惊人的金丹中阶,这么快就被宰了? 冯君见到大家都停手了,抬起了右手,四颗人头被他抓着发髻,高高地举在空中。 他冲着梁天王微微一笑,“青罡派的是吧?这四个人跟你们……什么关系?” 梁天王摇摇头,很干脆地回答,“这四人不是青罡派的。” “狗屁!”有人怒骂一声,却不是太清派弟子,而是赤凤派白鸾。 她带着两名派中的上人,身形连续闪动,直接堵住了青罡派的侧后方,“姓梁的,今天你不给我个交待,你们就全留下吧!” 梁天王顿时愕然,“白鸾道友,你这又是何意?你我两派不是一向……” “你少特么跟我乱攀,”白鸾气得破口大骂,“我派里暗中保护冯山主的荣勋,被你的同伙重创,我杀了你都不解气!” “啥?”梁天王有点傻眼,“那只猫头鹰,是赤凤荣勋堂的?” 他只是通过别的渠道,知道太清最近有了大机缘,有推演高人帮太清匹配功法,甚至定制功法,太清因此受益匪浅。 这种事情,他是必须打击的,经过侦查得知,白砾滩上还有赤凤派和天通商盟,他也知道,冯君身世成谜手段不凡,但越是这样,他越是要打掉太清这一股助力。 可是他终究没有想到,赤凤派居然还在暗中保护冯君,派出的还是荣勋堂的荣勋。 鹤发童颜才刚刚醒转,听到“猫头鹰”三个字,忍不住又喷出一口血来,“竖子!” 她可以要求白鸾做些什么,但是她不会提出要求——荣勋堂的恩怨,荣勋堂自会解决,不会给小辈们添麻烦。 “好了,”冯君可不习惯被人抢话,他还是直视着梁天王,“你敢说,我手上的四颗人头,跟你无关吗?” “我们是来捉拿太清派孙无锋的,”梁天王正色回答,“本人青罡派战殿殿主梁超,敢问阁下何人?” 就算是明知故问,也得问呐,要不就不符合逻辑了。 冯君面无表情地发话,“我是此地主人冯君,敢在我的地盘上随便动手,都别走了!” 第一千三百四十四章 破符宝 就在冯君说话的时候,赤凤派第四名上人赶到,带着二十多名炼气弟子,在青罡派的侧后方,摆下了三才七星大阵。 七星阵是大名鼎鼎的杀阵,三座七星阵,又组成了一个大号的三才阵,这样的大阵,困住三四个出尘期,完全不是问题。 因为担心阵中弟子折损,赤凤派还多来了几个人,折损时好及时补充。 说白了,赤凤派是豁出去要跟青罡派硬杠了,荣勋受伤还不算大事,青罡派要对冯君下手,这是赤凤派绝对不能忍受得。 梁天王敏锐地意识到了这一点,他虽然长得粗悍,但是心思绝对不粗悍,他甚至发现,天通商盟的人,封锁住了另一面的侧后方。 而他的正面,是睚眦欲裂的太清派诸多弟子和冯君。 这个时候,他只能直面冯君,“冯道友是吧,莫非道友是想跟我青罡派为敌?” “你既然闯进了我的地盘折腾,就别说那么多废话,”冯君冷笑一声,然后冷冷地吐出六个字,“弃械、自缚、不杀!” “呵呵,”梁天王冷笑一声,亮出了手里的符宝,“我不愿意与你为敌,所以允许你重新组织一下语言!” “那就死吧!”冯君也亮出了符宝,一道属于大道的波动卷向对方,“我等你青罡派真人驾临!” 梁天王见到对方亮出符宝,就知道不妙了,虽然他也猜到,对方应该是有符宝,才能那么快地斩杀麻真人,但是真正见到,还是忍不住头皮一阵发麻。 既然对方肆无忌惮地发作了,他也不可能再去徒劳地挽回——青罡派也是要面子的。 在对方亮出符宝的那一刻,他的直觉就告诉他:极度危险! 他想也不想,就激发了手里的符宝,这是一张防御的符宝——这符合这个位面的普遍认知,大部分弟子出师,师父有所赠与的时候,强调的是防御。 防御好了,才能活下来,能不能杀掉对方,是次要的问题,只要这次活下来了,能够认真总结经验的话,下一次再杀掉对方也不迟。 杀不掉对手,可以多杀几次,但是自家死亡的话,一次就够了。 当然,有些类似于剑修之类的疯子,强调的是“进攻是最好的防御”,这也算是各有主张。 梁天王手里的符宝,是一张传承符宝,不是谁给他定制的,术法名为“有容”,取意有容乃大,可以无限容纳大量的攻击,并且能在被攻击到临界点的时候,发起反击。 反击的力量,就是对方攻击的力量,所以可以说,这是一种防御加攻击的术法,可惜这种术法已经失传——主要是反击的时候,面会比较大,单位受力并不是很强。 梁天王能得到这样的传承符宝,比太清两名持牌行走还要厉害,自是有其机缘的,不过这符宝在他得到之前,已经使用过了一次,现在只有两次使用机会。 这一次的激发,让他无比的心痛,但是他有一种预感:不用的话,会更后悔。 他也想使用其他符宝,但是很遗憾,他没有其他符宝——师尊死得早,他是全凭自身实力强悍,才走到了现在。 不愧是传承符宝,一经激发,前方顿时出现了一层透明的薄膜,有若一层水幕一般,而且范围相当地大,不但遮蔽住了他,还遮蔽住了身后诸多得青罡弟子。 “咦,”阴魂大佬在十里地之外,忍不住嘀咕一句,“范围还行啊。” 在它那个年代里,这么大的攻击和防护范围,才算比较拿得出手的符宝。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波动在持续,水幕在抖动,而且抖动得越来越厉害了。 按说对“有容”术法而言,这并不是什么坏事,承受的攻击越强,反击的力度也就越大。 然而,梁超这四大天王的称号,真不是白给的,虽然他是第一次使用这符宝,但是他凭着自己的直觉能感觉到——对方的攻击,不是自己的符宝能扛得下来的。 传承符宝扛不下来对方的符宝?听起来这有点匪夷所思。 但是梁天王更相信自己的直觉,他认为扛不下来——不是自家的符宝不争气,而是对方的符宝太强大了。 梁超在内心深处,很尊敬青罡派的历代前辈,但是修炼到他这个地步,基本上不会盲目地相信前辈——时代是发展的,我命由我不由天。 因为有这样的置疑心态,他就能感受到,在一波接着一波的莫名攻击中,他感觉自己的有容……要崩! 有容乃大没错,但是一个浴缸,怎么能放下整个游泳池的水呢? 不仅仅是直觉,而是那水幕肉眼可见地裂了……裂了! 梁天王毫不犹豫地又掣出一张符箓来激发——挪移符。 挪移符分大中小,小挪移符五里,大挪移符五百里,他这种挪移符,五十里。 在水幕崩塌的前一瞬,堂堂的青罡派四大天王之一的战天王,使用挪移符跑了! 挪移符激发不到一秒钟,那水幕一般的透明防御膜轰然崩裂! 而防御膜之后的所有人,统统被定身符定住了! 青罡的弟子,也不是不擅长战斗——严格来说,青罡弟子的战斗经验,还要强于太清,尤其这些战堂弟子,但是这符宝之间的碰撞,根本不是他们能插上手的。 梁天王站位靠前,“有容符宝”遮蔽了不少人,导致当场被定住的出尘上人,足足有七个。 再加上挪移走了的梁天王,十二个青罡上人,现在也就只剩下四个能活动的了。 其中一个就是王无忌,他原本是站在梁天王斜侧方,好在进攻时从侧翼呼应,也能防止对方逃窜,所以没有被定住身形。 此刻他见势不妙,直接腾空而起,就要剑遁而去。 他选择的是不是赤凤派的方向,而是天通商盟一侧,因为他担心从赤凤派一侧走不脱,一旦被缠住了,就绝无可能幸免,倒不如赌一下这些做生意的人,愿不愿意得罪青罡派。 他想的不错,然而非常不幸的是,皇甫无瑕的脑瓜比一般人聪明,眼见冯君的符宝发出,就直接撒出了大把的粉末,嘴里大喊一声,“毒雾封锁!此路不通!” 没错,天通商盟不会主动拦截青罡派,但这里是他们选择的防守区域,想从这里离开,那就往毒雾里冲吧。 皇甫无瑕一出手,天通的其他修者也反应了过来,有毒粉的纷纷撒出了毒粉,还有人激发了幻阵之类的东西,大家的要求也不高,我们是经商者,爱好和平——你别来我防御的地方,那就相安无事。 王无忌却是气得差点咬碎了牙齿,但还是毫不犹豫地仗剑飞逃,嘴里却是大声喊道,“好一个天通,这笔账我王某人记下了!” 剑修真要想逃跑,一般人根本拦不住,瞬间就跑得没影了。 不过李只身不信这个邪,衔尾直追,“有种别跑!” 本来他不会跟对方差多远,但是看到天通商盟那五花八门的拦截手段,他有点发憷——倒不是害怕,关键是一旦受点什么轻伤,导致后继乏力影响了追杀,就划不来了。 所以他绕了一个圈追过去,就有点被拉得远了。 冯君则是愣了一愣之后,身子一闪,就闪出了十多里,嘴里大喊一声,“姓梁的,有种别跑……什么狗屁四大天王,逃跑天王吗?” 他已然是出尘中阶,用灵气喊出这话,真正是声震四野。 太清派和赤凤派已经开始联手,疯狂地围攻青罡派的弟子,更有人去给那些被定住的青罡弟子下禁制——事实上,这才是两派仓促动手的理由。 他们都很清楚,定身术是有时间限制的,不能抓紧时间制住这些人的话,一旦那七个出尘上人脱身,事情又要起波澜。 现在青罡派还在战斗的上人,只有三个了,还被人缠得死死的,根本没能力解救同门。 就在这时,听到冯君一声吼,大家就是一怔——这家伙能追到用挪移符跑路的梁天王? 冯君并不知道,梁超使用的是什么档次的挪移符,他能感受到空间波动,知道对方是用挪移符逃跑的,已经是比以前进步不小了。 但是他不知道,阴魂大佬知道,战斗的地方距离行在只有十里地,挪移符的距离也才五十里,加起来不过区区六十里地,所以它直接给冯君发了一个定位。 冯君稍微判断一下,发现这厮居然还在白砾滩边缘,也懒得考虑对方是有意这么选择,还是随机传送了,直接就冲了过去。 此刻的梁天王,心里正羞愧难当,他真是没想到,自己呼朋唤友信心满满而来,却被人当头一棒打得不知道东南西北,甚至不得不抛弃了师弟师妹们单独跑路。 但是他又不得不跑,只有他跑了,师弟师妹们才有活下来的可能,让人一勺烩了的话,太清派的杀心就真的很难控制住了。 现在听到冯君的声音自远处传来,他是又羞又恼,心说麻痹你还没完了? 然而下一刻,他就意识到了:冯君喊话的方向,正是他所在的方位。 卧槽,这样也行?梁天王又惊又骇——随机传送你都找得到?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三百四十五章 有接应 梁天王只用了短短的半息时间,就做出了决定:继续跑路。 他不是没想过硬杠冯君,趁着对方孤立无援的时候,迅疾地将人擒下,局面就打开了。 然而……麻真人刚才也是这么想的,还是事先埋伏,并且准备了三个打援的上人。 结果大家就看到了四颗人头。 梁天王一向自视极高,也相当狂妄,但他没傻到目空一切的地步,意识到自己不是对手,他就直接开溜,嘴里还大喊,“冯君,你敢动我师弟师妹们一根汗毛,我必杀你!” 冯君的大笑声传来,却是又近了几分,“哈哈,嘴里说狠话,脚下跑得倒是挺快,有种你站住,我跟你公平一战!” 梁天王哪里敢站住?当他发现自己因为斗嘴,而没有使出身法,导致双方距离还在拉近的时候,他果断地使出了“天魅身法”,并且微弱地调整了逃跑方向。 跑出四五十里之后,他放出一艘小型飞舟,奇快地钻进去,这时候才大喊一声,“冯君,青罡的真人不日将登门拜访!” 冯君见他上了飞梭,知道自己也不可能追得上了,于是冷冷一笑,再度提高了声音,“青罡的真人吗?我冯某人等着你们来!” 这声音无比地雄浑响亮,有若闷雷一般,在山川和原野中滚过,还带来了阵阵的回声, “冯某人等着你们来……” “等着你们来……” “你们来……” “来……” 听到这声音,负隅顽抗的青罡派三名上人终于放弃了,其中一名出尘八层的男子高叫一声,“好了,我们认输了,不打了!” 他是还在战斗的人里,修为最高的,其他两名上人都只是中阶,大家闻言纷纷住手,不过白鸾还是假装收手不住,一枪扫断了两名炼气弟子的腿。 原本她是想阴一个上人,结果那上人闪得挺快,看到会波及两个炼气弟子,她也懒得收手了强行中止也会耗费灵气的,她觉得没必要为了两个弱鸡浪费灵气。 出尘八层见状,气得怒目圆睁,“白鸾你什么意思?” 白鸾其实认识此人,关系还算将就,不过这时候,她可是懒得理会,“我什么意思?你们跑到这里偷袭我赤凤贵宾,还打伤我赤凤荣勋……东门道友,你居然问我什么意思,咹?” 东门上人有点不好意思,“白鸾道友,那四人真不是我青罡的。” “抬杠就没意思了,”白鸾玩自由心证也是熟得很,“你敢说你们两家没有任何关系吗?” 东门上人闭口不言,他倒是想说没关系呢,但这里是手机位面,不是地球界的联合国,没有耍留氓的土壤,也没有那样的先例。 “不说是吧,”谢轻云抬起手来,轻拍两下,高声发话,“拖三个人下去搜魂,搜不到的话……我亲自动手……十个上人,够我练手了!” 东门上人睚眦欲裂地看着他,“姓谢的,你敢!” “有什么不敢的呢?”谢轻云淡淡地看着他,然后又看一眼回来的冯君,“只要冯山主觉得有必要,我们会支持他所有的正当要求。” 说到底,四大派之间的内斗,仇恨虽然深,但是对外的时候,四大派是一致的,谢轻云真敢将十名上人全部搜魂的话,那他就等着青罡金丹真人的报复吧,最好连门都别出。 而且,这极有可能引发青罡和太清之间的大战,后果实在太严重了。 青罡和太清的仇恨,被微妙地维持在一个度上,弟子们之间的生死战,死上三五个不打紧,但是一旦无理由扩大化,两家金丹都不会坐视。 梁天王来得气势汹汹,也没有想将太清派所有人都抓走,索取孙无锋不得,也就只打算带走同出天曜的安雨虹。 不过如果此地主人冯君认为,这十名出尘上人应该搜魂,太清派是绝对乐于帮忙的。 冯君笑着回答,“那就先搜魂三名炼气弟子吧,没有结果的话,再搜魂出尘上人……省得到时候青罡派的真人来了,咱们无言以对。” 东门上人直勾勾地盯着他,“冯山主,冤家宜解不宜结。” “我知道,”冯君待理不待理地点点头,“我没觉得有什么冤家,我在处理闯入领地的毛贼……轻云道兄你行不行啊,要不要我找天通的人帮忙搜魂?” “马上,”谢轻云吓了一跳,一抬手卷起三名青罡派的炼气弟子,“等着,很快回来。” “好了,”东门上人见状,沉声发话,“有什么问题问我,折腾小孩子算什么本事?” 他本来不想说的,说出去真的太丢人了,也容易给师门造成被动,但是眼下看来,不说的话,那些炼气弟子会变成白痴他们做的错误决断,不该由低级弟子买单。 白鸾的自由心证一点都没有冤枉青罡派,他们此来的首要目标就是冯君,什么所谓的缉拿孙无锋,不过是借口而已。 梁天王不但想掐断太清的臂助,还想将此人带回青罡,他也知道白砾滩的上人不少,所以在纠集了一帮同门之后,还特地请了一个散修金丹前来。 他们到了白砾滩之后,一开始没打算露面,因为他们知道,冯君经常在四下转悠,巡视庄园、工厂啦,试验符箓啦之类的。 他们打算趁其不备,突然地冲出来,抓住人就溜这是最经济的法子,也可以不得罪赤凤和天通。 但是他们并不清楚,冯君已经知道来了一帮不怀好意的家伙。 等了几天,发现冯君不怎么外出了,他们也没再等下去,而是采用了第二套方案,公然上门去挑衅太清派。 严格地说,这套方案制定得没什么问题,青罡和太清水火不容,相互找碴是再正常不过的了,而青罡派这样公然出现,赤凤派和天通只可能选择两不相帮。 所以白砾滩这边的上人优势,就被这么抵消掉了。 最为关键的一环,当然就是埋伏起来的麻真人和他的三个伴当,他们负责相机捉拿冯君。 能不能捉住冯君,这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真的没必要去考虑。 他们考虑的是,如何能尽快地捉住冯君,并且快速脱离现场,否则就算行动失败了。 哪怕行动失败,甚至冯君挣扎逃脱,也没什么可怕的出手的不是青罡的人。 谁想硬要往青罡派头上扣帽子,那他们就要问一句了:知道什么叫四大派的怒火吗? 计划很好,但是被两个意想不到的意外破坏掉了。 其一就是,他们严重地低估了冯君的底蕴和战斗力,此人不但有符宝,还有匪夷所思的杀人法门,居然瞬杀了金丹中阶的麻真人。 梁天王重金请麻真人出手,是因为派里真人要考虑口碑,不便随意出手大欺小要是周遭没人也就算了,现场还有两个大派的弟子呢,实在丢不起这人。 但是同时,梁天王也是看中了麻真人的实力,来去如风战力强大,否则的话,他大可以去找一个金丹初阶的真人,用得着花这么多灵石吗? 第二个没想到的,就是赤凤派居然有人暗中保护冯君,保护的人没有去看太清和青罡的热闹,而且保护者在救援的时候,被麻真人的手下伤到了。 赤凤派当场就翻脸了,连同太清派夹击青罡派,而冯君的符宝又是强大到逆天,定住了七名上人,逼得梁天王和王无忌跑路,所以事态就演变成了这个样子。 但是直到这时候,东门上人还是要强调,“我们是诚心请冯道友进青罡派,没有下黑手的打算,否则夜深人静的时候,就直接围杀了,谁还挡得住?” 在他看来,冯君强大是够强大,但是十五名上人和一名真人齐齐发动,谁挡得住?太清派和赤凤派想要救援,恐怕都来不及。 当然,他并没有说出一些其他计划如果真不能把人掳走,他们会选择就地格杀冯君。 说到底,此人能为青罡所用固然好,不能的话,也得斩掉太清一条臂助。 直接围杀?冯君不以为意地笑一笑,“可惜啊,你们真该直接围杀的。” “我们没有那个打算,”东门上人正色回答,“其实我们也想正面跟冯山主展开接触,但是以太清和青罡的关系,他们不可能给我们这个机会。” “亏你还是青罡上人呢,你连话都听不懂啊,”皇甫无瑕笑了起来,笑得意味深长,“冯山主是真的希望你们直接围杀他的。” 其他人默然不语,孔紫伊好奇地打量着冯君,东门上人却是愕然地发问,“皇甫会长此话何意?” 他的架子放得很低,不是怕死,而是不放弃任何打听情报的机会这一次大败亏输,可不就是因为对冯君了解太少了? 皇甫无瑕意味深长地笑一笑,“下一次你们可以尝试一下,集中力量围杀。” 以她对冯君的了解,当然能感受到他的意思:他有信心对付那样的局面。 孔紫伊闻言,也冷哼一声,“那样的话,你青罡的这些上人,连认输的机会都没有。” 东门上人脸色一变,刚要说话,远处一道剑光闪过,李只身踉踉跄跄地落地。 “特么的,青罡门在灯笼镇有接应!” 第一千三百四十六章 断刃真人 李只身是意气风发追出去的,回来的时候,身上的衣衫却破成一条一条的。 裸路在外面的皮肤上,还有纵横的血痕,一看就是被剑气所伤。 但是他并不以为意,反而得意洋洋地发话,“那王无忌说得猖狂,差一点被我劈成两截,若不是有个出尘初阶用符箓攻击我,他也难逃一死……” 谢轻云却是脸色一沉,“你这……没有受了内伤吧?” “没有,”李只身直接坐在了地上,取出两块灵石回复灵气,“就是有点脱力……” 谢轻云侧头看向东门上人,眼睛微微一眯,“青罡此次到底来了多少上人?” “那得你自己判断了,”东门上人待理不待理地回答,“反正灯笼镇有,鸣砂坊市也有。” 谢轻云蹭地站起身子,眯着眼睛发话,“谁愿意陪我将那些漏网之鱼捉来?” “都去吧,”一直不怎么说话的于袍出声了,“梁天王和王无忌都在潜逃中,至于这些俘虏,就要劳烦冯山主看管了……一个人看顾得过来吗?” “你们都去好了,”冯君一摆手,淡淡地发话,“赤凤的道友想去也随意,受伤的那位荣勋前辈,交给我来看护就好。” 太清和赤凤两派商量一下,一家留下了一个上人,一个是帮着看护俘虏,一个是看护鹤发童颜,一边还有天通的人帮忙守卫。 也有人担心,万一青罡派的人杀一个回马枪怎么办,不过大家合计一下,冯君都号称不畏惧十五名上人加一名真人的围攻,青罡派的漏网之鱼敢回来,那也只有死得更快。 孔紫伊就很自然地跟冯君打招呼,“青罡派若是敢来,你就只管动手,杀了的人,算在我的头上,大不了我请师尊出手……” 冯君不以为意地笑一笑,“好的,我就是担心他们没胆子回来。” 事实证明,青罡派真的没胆子回来,而他们在外面的接应,不过是三个上人,一个在灯笼镇,两个在鸣砂坊市的传送阵旁边。 那两人等在传送阵处,是为了遮蔽信息,阻止太清弟子通过这个传送阵向太清求援——太清距离此地,几近两百万里,要是靠飞的去太清,等消息传到,黄花菜都凉了。 这是在大型斗战中,一种常见的封锁手段,太清和赤凤也不乏经验丰富之辈,直接就冲着这里来了。 他们赶到的时候,青罡派只有一名上人在传送阵旁,想要逃走却已经晚了。 九名上人把他堵得死死的,他见状很光棍地一摊手,“梁师兄和王师兄已经离开了,派中真人即刻就能到,我只是个留守的,诸位师兄不会迁怒于我吧?” 青罡派的真人到不了这么快,从青罡传送阵到达本派驻地,也得飞半日呢。 当即,赤凤一名上人就进入了传送阵,她要尽快赶回派里通报此事。 青罡派那名上人只能看着,原本这里是两名上人,打的主意是“以武力拦截漏网之鱼”,但是现在就不要说武力拦截了,他都得被人用武力强行带走。 太清派没有人回去,那是因为……孔紫伊和于袍都可以远距离通知师尊,对方阻断传送阵是没有用的。 太清和赤凤在传送阵留了两个上人看守,然后带着青罡的那名上人呼啸而去。 旁边进出传送阵的人早就看傻眼了:这么多上人来去,这是……鸣砂坊市又要粗大事了? 倒是有人分辨出了其中一些人的来历,忍不住点评一句,“要避让了,这里快成太清和青罡的战场了。” 孔紫伊通知了师尊之后,素淼真人除了转告那三峰的峰主,还联系了赤凤派的一位手帕交,她的消息甚至比那名求援的赤凤上人还要快,第一时间传到了赤凤执掌那里。 不过无独有偶的是,紧接着,青罡派的执掌断刃真人,也主动联系了赤凤执掌。 梁天王第一时间赶回派里,就跑到断刃真人那里承认错误,他的师尊已经陨落,相关的事情,只能向对应的真人汇报,当然,这种大事肯定要直接禀明执掌。 断刃真人听了他讲述的过程,觉得梁超的操作没有什么问题——手段暗黑了一点,不是正道,但是……对上太清派,只知道走正道不是傻的吗? 梁超的错误,还是那两点,没摸清楚冯君的底细,不知道赤凤派在此事中涉及的深度。 简而言之,是消息没有做扎实了,但是这种事情,真的要等消息都扎实了,恐怕整个修仙位面都知情了——深涉此事的赤凤、太清两派,无论如何不可能放太多消息出来。 所以断刃执掌思索一阵,第一个决定就是打电话……发消息给赤凤执掌:声明这件事只是个误会,青罡无意针对赤凤做什么。 很多时候,误会只是个借口,但是这一次,青罡派真的是出现了误读,他们确实不知道,赤凤派对冯君是如此地看重。 无论如何,青罡已经有了太清这个天生对头,不可能再为自家添个同样体量的对头。 赤凤执掌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跟筱萌真人谈论此事,她对对方的理由,也是有点无语,“我赤凤荣勋,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动的。” 断刃真人的理由也很强大,“那是我青罡对外委托的业务,道友若是不忿,大可以诛灭凶手全族,我绝无二话。” “道友你这话,有些过于一厢情愿了,”赤凤执掌冷哼一声,“就算你不知道赤凤荣勋暗卫冯君,既知白砾滩有我赤凤派,你青罡前去掳人的时候,可否想过我赤凤的利益会受损?” 断刃真人很耿直地回答,“我这人不善虚言,这个问题在我看来,并不是问题,赤凤派是青罡的好朋友,你们在白砾滩能得到的利益,来青罡派讨要的话,我可能阻拦吗?” 我就不相信,你能允许我赤凤派从青罡派带走天香果!赤凤执掌冷哼一声,“既是如此,烦请断刃道友跟你家太上说一声,我答允他的事情做不到了。” 青罡派是有太上长老的,寿近九百的金丹巅峰,不过这就是青罡派的核五器了,他一旦出手,真正是伤人又伤己,甚至在外界传言中,此人已经死了,并不占青罡九真人的序列。 “咦,道友你这又是什么意思?”断刃真人也急了,“我跟你讲道理,你扯出太上来做什么?” “不做什么,”赤凤执掌淡淡地发话,“我只是告诉你,我赤凤荣勋执行任务时被伤,这件事你要给我个交待……另外,白砾滩的冯君,我赤凤派保定了!” “保定了?”断刃真人冷笑一声,特么的我给你脸,你还不要了?“那巧了,我几个师兄弟最近刚刚出关,正闲得没事呢。” 青罡执掌的师兄弟——或者说现在还被他认作是师兄弟的,肯定都是真人无疑。 “你怎么做随你,”赤凤执掌懒洋洋地回答,“我赤凤最近要过去两个真人红尘炼心,你要想下手,得尽快了啊。” 通讯中断,断刃真人一脸的蒙蔽,“真人去红尘炼心……这都什么事儿嘛。” 不过事实上,他跟赤凤执掌沟通,也不完全是协商的意思,多少还有点打探底细的心思。 冯君已经展现出了瞬杀真人的能力,不管这是他自身战力的缘故,还是他身后势力太强大,都足以引起青罡派的高度重视了。 如果断刃真人愿意的话,他可以纠集七八名真人,去白砾滩强力镇压冯君——这一点都不开玩笑,如果青罡派遭遇灭顶危机,召来二十来个金丹真人不存在任何问题。 当然,断刃执掌不倾向于硬拼,在他看来,梁超葬送了一个真人,代价已经不小了,他真的组织六七个真人前去镇压,哪怕就算赢了,损失三四个真人,这代价也是他不能承受的。 事情不算难办,但是想要强硬地去办,成本太高了,承受起来有点困难。 所以他看一眼梁天王,眉头皱一皱,“派里不出真人的话,你认为派多少上人,就能解决了这个问题?” “不出真人的话……”梁天王沉吟一下,其实他心里清楚,执掌并不是说派里就不派真人出去了,而是要衡量对方的体量,“怎么也得五十个上人。” 他手上真有五十个上人的话,绝对有信心横扫整个白砾滩。 “嗯,”断刃真人点点头,“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让冯君感受到青罡的善意。” “什么?”梁天王愣住了,“让他感受到咱们的善意?” 断刃真人瞥他一眼,轻描淡写地问一句,“你打得过他吗?” 我是打不过,但是……咱是青罡派啊,梁超想要辩解一下,觉得这事儿挺徒劳的,“其实他只是符宝厉害,就是个出尘四层,没有符宝我打不过他?那真是笑话了。” 断刃真人看他一眼,实在是连发火的劲儿都没有了,“你去捉他的时候,是光明正大去的吗?” 光明正大……怎么可能?梁超摇摇头,“不是,那样不方便。” “原来你也知道啊!”断刃真人气得狠狠一拍桌子,“你不是光明正大去的,凭什么不让人家用符宝?”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三百四十七章 四真人齐现 青罡执掌很生气,但是他生气的,可不仅仅是梁超不服气对方用符宝。 他的嘴巴张合两下,最后还是冷哼一声结束。 梁天王的眼睛眨一眨,觉得执掌生气很有道理,所以他问一句,“那这算是……妥协?” “妥协?”断刃真人气得笑了,“你想得倒美,是认错!” “我不想接受这个定义,”梁超非常干脆地回答,他非常气愤地反问,“我的错误只是前期的消息工作,咱们堂堂的青罡,为什么要向一个小散修认错?” 断刃真人眉头一皱,不悦地发问,“怎么说话呢?” “对不住,执掌,”梁天王起身,深深地鞠了一个躬,很诚恳地回答,“我有点冲动了,但是青罡派的名声,不能这么坏在我手上。” “是吗?”执掌上下打量他两眼,不耐烦地发问,“那咱们应该怎么做?” “派上六七个真人,去白砾滩打一架,最好再当着太清和赤凤弟子的面,把人带回来?” “用、用不着那么多真人,”梁超知道执掌生气了,所以小心地回答,六七个真人出手,那基本就是开启门派大战的档次了,“两个……三个真人足够了,把同门救回来,最好是争取,把冯君也带回来。” “你脑子里就是一团浆糊,”执掌气得摇摇头,“三个真人就一定够吗?你当时请麻真人出手的时候,不是也想过,一个真人就足够了吗?” 梁超的脸上一红,但他还是坚持自己的说法,“只要能赶在太清和赤凤的真人之前赶到白砾滩,我认为三个真人真的够了,如果还有意外,我愿意自杀谢罪。” 执掌没好气地看他一眼,“如果三个真人都不够,甚至还出现损伤的话……你以为,你的一条小命,能够挽回局面吗?” 梁天王闻言,顿时就愣住了,好半天之后,他才摇摇头,“这……不太可能吧?” “可能性确实不大,”断刃真人点点头,他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你考虑过没有,如果这种不大的可能性真的出现了,青罡派的基业,就可能毁在你的手上!” 梁天王愣了好一阵,才消化了这个逻辑,“确实,如果他真有这么强的实力,青罡派就危险了,但是……可能性真的太小了。” “青罡大好的基业,不是拿来赌的!凭你还不配!”断刃真人气得狠狠一拍桌子,以往他是看重梁超的果敢和无畏,也很注意培养他,但是现在看来,还是忽视了某些方面的培养。 所以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发话,“已经有真人陨落了,现在收手还来得及,你再这么犯浑下去,可是真真正正地晚了。” 梁天王不是不明白这道理,但是……羞刀真的难入鞘,“给他一个散修赔礼,青罡的颜面何在?” “颜面何在?”断刃真人好悬又有点想发飙了,不过考虑到对方是为了门派着想,他也不便发作,“你贸然闯入别人的地界,大打出手,想过青罡的颜面没有?” “去别人的家里撒野,还被人打了出来,大多数同门被扣下了,只要赤凤派和太清派对外一宣扬,知道有多少人会看笑话吗?” 梁天王终于没话了,好半天之后,他才颓然地点点头,“好的,我去准备道歉。” 他心里在哀叹,离开白砾滩的时候,他可是号称要请真人前来的。 断刃真人却是淡淡地发话,“你别去道歉,先托人传话,我担心他未必会答应放过你。” “嗯?”梁天王的眼睛一眯,他怀疑自己听错了:我道歉,他不肯放过我? “没什么奇怪的,”断刃真人随口回答,脸上没什么表情,“你以为麻真人真是你能随便请动的?五年前,他从你黑天师叔手里抢了一颗妖丹……虽然是在无尽之海上,妖丹是有缘者得之,但那厮也是有意跟青罡派化解这个梁子。” 梁天王听得有点傻眼,黑天真人虽然只是金丹二层,但是战力极强,一柄长刀不但能使出恍若实质的刀气,甚至已经凝练出了一丝刀意,“他敢抢黑天师叔?” “所以说啊,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情报工作做得太差,”断刃真人无奈地看他一眼,“你可知道,麻真人为了抢妖丹,硬扛了你黑天师叔一刀……然后飘然离开?” “你师叔也是顾忌他的防御,所以没有再追上去硬抢,明白了?” 梁天王点点头,一脸的骇然,“这冯君的攻击,恐怖若斯?” “明白了就好,跟你说点事,这叫一个累,”断刃真人一摆手,淡淡地发话,“去准备吧,以后记住了,做什么事情之前,先把情报工作准备充分了。” 梁天王点点头站起身,他本来还想问一问,自己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才算合理,但是又不好意思开口。 就在此刻,却见断刃真人站起身来,冲着空中一拱手,恭敬地发话,“见过太上师叔。” 梁天王也赶紧忙不迭地一拱手,“见过老祖。” 空气一阵扭曲,显出一张隐约的人脸来,人脸居然发出了声音,而且还带着明显不耐烦的情绪,“断刃你怎么搞的,怎么得罪了赤凤派?” 这位就是青罡派的太上长老了,虽然他也只是金丹,但是资历实在太老了,连执掌断刃真人见了,也得称一声“师叔”。 执掌赶忙恭敬地回答,“启禀太上,没什么大事,就是一点小误会。” 人脸微微颔首,“小误会就好,尽快解决,赤凤那边正在帮我找一些关键线索。” 断刃真人听得就是一怔,他想起了刚才跟赤鸾执掌的对话,“关键线索……哪方面的?” 太上长老有点不满,“涉及了**……你一定要知道吗?” 断刃真人迟疑一下回答,“确实才跟赤凤发生了一些误会,误伤了她们一名荣勋。” 太上长老轻哼一声,“我就知道是你们搞出来的幺蛾子,误伤是吧?那就是咱们理亏了……啥也不用说,杀人偿命。” 梁超有点沉不住气了,“太上长老,赤凤那边提供的线索,咱青罡不能提供吗?您要提防她们夸大其词。” 太上长老出奇地没有生气,一来是因为小家伙是派里的后起之秀,没必要苛责,二来就是小家伙不打听细节,只是想帮他。 所以他轻哼一声,“你能形容出你根本没听说过的东西吗?我还没老到需要你提醒。” 然后他又看向断刃真人,“执掌,这个小矛盾,越快解决越好,赤凤对我很重要。” 说完之后,空气一阵扭曲,太上长老的意念离开了。 断刃真人看着梁超,半天才问一句,“你都听到了?” 梁天王怔了一怔,木然地回答,“我看太上的意思是……不惜一切代价?” 断刃真人摇摇头,“没有到了那种程度,不过……原本就是你理亏,不是吗?” 梁天王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的。 蓦地,空中落下一人来,一抬手就抓住了他的肩膀,“骷髅头怎么死的?” 梁超的视力恢复了聚焦,却发现面前之人一身黑色劲装,猿臂蜂腰,正是刚才提的黑天真人,他想一想之后回答,“师叔您说麻真人吗?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死的,被杀得太快了。” “杀得太快?”黑天真人忍不住冷笑一声,“开什么玩笑……说详细点。” 等他听完经过之后,用怪异的眼神上下打量两眼梁超,“你主动去招惹了这么一个人?” 梁天王苦笑着回答,“出手的时候,也没想到啊,情报工作做得不好。” 黑天真人又轻拍他肩头两下,“我本来想小小地教训你一下,居然敢去花钱请骷髅头,不过你现在也够倒霉了,我就放过你了。” 梁天王赶紧出声发话,“师叔您的事儿,我是真没听说过……您说我得罪的这个人,花多少灵石摆平,比较划算一点?” “灵石……根本不是灵石的问题好不好?”黑天真人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他能瞬杀了骷髅头,起码具备了金丹高阶的攻击力,更关键的是……符宝级别的定身术啊!” 他又拍一拍梁超的肩头,“这种主儿,师叔我都不敢去招惹,梁天王,我很佩服你!” 梁超失魂落魄地回了战殿,随便盘点一下自己的家当,然后着人联系青罡坊市的天通商盟。 他是真的不敢直接去鸣砂坊市了,也没脸去,但是事情还要办,那就必须找中间人了。 昨天天通的列阵和毒粉,害得王无忌战力大打折扣,并且吃了李只身一剑,可以说是双方关系极不友善了,但是这个时候想要找人递话,还就是非天通不可。 想到愤恨处,梁天王忍不住冷哼一声,“这些该死的商人!” 就在这时,一名炼气弟子慌忙跑了进来,“启禀殿主,鸣砂坊市的传送阵出现了真人,面目模糊,极像是太清紫霞峰主。” “素淼真人,”梁天王郁闷地揉一揉额头,不由得庆幸自己没有对孔紫伊下重手。 “报,”又一名炼气期弟子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赤凤筱萌真人出现在鸣砂坊市,同行的还有一名男性真人……” 第一千三百四十八章 万里赤虹 梁超愣了好一阵,才一抬手,狠狠地一拍桌子,“去尼玛的!” 此刻他的心里,真的是有无数mmp要讲,却又不知道该骂谁。 他想骂的人实在太多了——冯君、麻真人、赤凤荣勋、本派真人……甚至包括他自己。 到最后,千言万语化作深深的一叹,“别人家的真人……怎么就能到得这么快呢?” 他还是有点抱怨,自家真人的反应太迟了,不过想一想执掌的反应,再想一想半路拦住自己的黑天真人,他也不得不颓然承认,自己这次……恐怕是真的大错特错了。 哪怕就在刚才,他心中最大的忌惮,不过是冯君瞬间能杀掉真人的强横手法,直到黑天真人提出,那金丹级别的定身符宝,才是真人们最大的噩梦。 断刃真人……恐怕早就想明白这一点了吧? 梁天王正胡思乱想着,有人来报,说已经联系上了青罡坊市的天通负责人。 于是他动身前往青罡坊市——身为战殿殿主,这点矜持还是要有的。 两人会见的地方,是在坊市的一家茶楼,这茶楼是青罡弟子开设的。 天通在此处的会长姓郑,相貌富态未语先笑,一看就是那种标准的生意人嘴脸,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如果不算他那出尘五层修为的话。 寒暄两句之后,梁天王直接点明了主题,说我希望你能帮我联系一下鸣砂坊市的天通,请他们转告灯笼镇的皇甫无瑕一声,我有点事情要跟她讲。 如果她愿意沟通的话,她手下人伤了我师弟的事情,就此翻篇。 其实不管梁天王还是王无忌,心里都没记恨皇甫无瑕一干人,因为他们扮演的是上门的恶客,而天通的人正在主人家做客,袖手旁观难免得罪主人,积极参与又是招惹了恶客。 人家布下阵势来阻挡,对于恶客来说,稍显多事,但终究没有直接上前拼杀。 否则的话,王无忌能不能逃得脱,那还真是两说了。 郑会长闻言,目现骇然之色,“这皇甫无瑕也太大胆了,仗着家里有个金丹期的老祖,就敢胡作非为,不知是伤了贵派哪一位?” “不用这么惺惺作态,我无意为难你,”梁天王面无表情地发话,他只是行事粗犷,又不是脑子缺弦儿,正经他还有点高冷范儿,“具体是谁你也莫要多问,莫要多嘴,做得到吗?” “做得到,”郑会长很干脆地点点头,他是天通在青罡坊市的会长,一般情况下,根本就无缘得见战殿殿主之类的存在,“我现在就去通知……” 紫霞峰主是第一个赶到鸣砂坊市的真人。 她接了外孙女儿的传讯,第一时间就赶往传送阵——原本她只担心外孙女的安危,听说冯君瞬杀了麻真人之后,她觉得自己该重新认识一下这位少年英豪,那么正好借机交好。 她到的是如此之快,白砾滩的众人原本正在紧张地戒备中,担心有青罡派的真人来抢人,感受到远处传来浩浩荡荡的威压,太清、赤凤和天通的人全部都戒备了起来。 只有五里之外冯君的行在,似乎没有丝毫的反应。 最终还是孔紫伊第一时间感受到了气息,“来的是我师尊,大家散了吧。” 结好的阵势瞬间散去,众人长出一口气——终于有真人出面撑腰,不用再提心吊胆了。 素淼真人降落下来,信手放出了一栋行在,却不是那个简陋寒酸的“红尘炼心行在”了,而是富丽堂皇华美无比。 她第一句话就是,“把青罡的小贼们,全部押进我的行在里,丢在院子中……我倒要看看,谁敢在我的行在里撒野!” 接下来,就是了解事情的经过了,她的宝贝外孙女说得不是很详细,于是又问询了一遍——她尤其关注,冯君是如何斩杀麻真人的。 素淼真人对麻真人不甚了解,此人大多时候都是活跃在无尽之海,而太清弟子对那里关注得并不是很多,所以她也不清楚麻真人有多么难杀,不过管怎么说,那也是中阶真人。 不过遗憾的是,大家都说不清楚,冯君是如何动手的,只能根据常识判断——冯山主应该是先用符宝定住了此人,然后杀之。 “定身术符宝,”素淼真人的脸色也有点微妙,这种符宝实在有点过于逆天,整个修仙界能与之相媲美的符宝也寥寥可数,而且难得的是,这是正经的空间束缚之术,是大道术法。 她看一眼孔紫伊,“紫伊,且跟我去拜访一下冯小友,此事该有个章程。” 冯君早就知道素淼真人来了,见她到了大门口,敞开大门相迎。 素淼真人本人只是金丹三层,修为比麻真人还要低一些,不过她出身大派,战力应该更加不俗一些,但是这一次见了冯君,她依旧摆出了礼数,抬手一拱,“多日不见,冯小友精进若斯,可喜可贺。” 谁说大派真人就不懂事?她可明白事理得很——以前小看这位了,现在得补上。 “侥幸而已,”冯君笑眯眯地回答,“真人能这么快赶来支援,在下感激不尽。” “哪里用得着你感激,”素淼真人闻言就笑,“我太清弟子受青罡派逼迫,这个头,我是必须要出的,只是不小心连累了冯小友,这才是真的惭愧。” 这种话当然不能当真,冯君自然也是笑着回答,表示青罡派主要目标是自己。 还行,是个懂事的!这是素淼真人对冯君的评价,至于对方的话有些自夸,未免有小觑太清弟子之嫌——人家都有能力瞬杀真人了,也不能说这话就不对。 中品灵石的事,素淼真人是不便当着人说的,就顺便感谢一下冯君的礼物,然后又表示,我门下鲁万风此前多有得罪,我已经让他闭门思过了。 说起来鲁万风……那真的又是一笔糊涂账,孔紫伊在跟她外婆通讯的时候,狠狠地告了他一状,但是怎么说呢?素淼真人还就是喜欢小鲜肉! 她跟鲁万风并没有超出师徒的关系,但她就是待见他,外孙女告状都不顶用,她甚至向孔紫伊表示——我身为金丹真人,做事随性点不可以吗? 中老年妇女的思维,有的时候确实让人匪夷所思。 怪不得鲁万风明知孔紫伊代师尊持牌行走,还呲牙咧嘴,都是某金丹真人惯出来的毛病。 孔紫伊曾经为此跟冯君表示过歉意,她对此也无能为力。 现在素淼真人当面又提出来,冯君还能说什么?也只能笑一笑,“过去的事情也就算了,现在我刚杀了一个金丹中阶……想必真人也是听说了。” “他若是再挑衅于我,想踩着我往上爬,那我就不好留手了的……这话,还请真人告知于鲁道友,毕竟我也是要面子,真人您说对吧?” 这话软中有硬,一旦说出口,素淼真人就算再想回护鲁万风,也是不可能了。 其实她的本意里,并不希望鲁万风为难冯君,她只想自己在意的人,都能快乐地生活。 所以她很干脆地点点头,“我会跟他说的,若是他再不懂事,那你也无须看我面子,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好了。” 再优柔寡断的真人,那也是真人,斩情断性总是懂的。 不过她也不想再提这个话题了,“听说冯小友有一枚定身符宝?这般强悍的大道符宝,怕是只有时光、因果类符宝能相媲美了。” 冯君咧嘴笑一笑,“惭愧,师门小术,见笑方家了。” 素淼真人的嘴角抽动一下,你这还算小术的话,什么才算大道? 不过她心里也清楚,冯君这话,就堵住了她借来一观的想法——这是人家的师门秘术! 就在此刻,远处天空出现了一个红点,素淼真人不顾仪态,蹭地就站了起来,眯着眼睛看向了那红点,“那是……万里赤虹?” 转瞬之间,那红点就变得大了起来,也越来越明亮,众人的眼中,仿佛出现了一个小太阳一般,在飞快地接近己方。 当那小太阳变得有脸盆大小得时候,速度仿佛放缓了一些,然后径自向皇甫无瑕行在所在的方位落下。 落下的时候,那小太阳的光芒逐渐散去,里面显出两个人影,然后才是一片“轰隆隆”的声音传来,恍若一道道闷雷,在白砾滩上滚过。 冯君忍不住扬一扬眉毛:这是两人赶路的破空声——这种超音速飞行,突破音障的时候,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果然是赤凤的真人到了,”素淼真人不以为意地撇一撇嘴,“用‘赤虹’赶路,也真够张扬的,生恐别人不知道你来了?” 赤虹是赤凤派的顶尖身法,其实已经接近于神通了,用来赶路的话,一个小时就能赶路两万里不止,比最快的飞舟还要快,仅次于遁术。 但是赤虹赶路,确实是张扬了一点,响动特别大——不管是谁,头上有一颗太阳掠过,后面才传来轰隆隆的声音,怎么可能印象不深刻?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不是赤凤想张扬,这个身法就是这样的,非常拉风,而且只有配合赤凤心法才能修炼成功。 赤凤派曾有人说:用这个身法赶路,不怕别人半路阻碍。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三百四十九章 借花献佛 在手机位面,习惯赶路的修者都知道,身法太快未必全是好事。 千年前观泉谷第一家族荣家,为什么破败了?不就是因为荣家金丹巅峰的老祖,在赶路的时候,直接撞上了一个炼气巅峰吗? 区区一个炼气巅峰,就将金丹巅峰撞成了重伤——这到哪儿说理去? 炼气巅峰逆向快速飞行,自己在瞬间就粉身碎骨了,但是荣家老祖也只剩下了一口气,再加上仇家打上门,一门三金丹的荣家直接废了。 所幸是荣家还有几张金丹符宝,后人四散分逃之后,又逐渐聚拢了起来,目前正依附在松柏峰之下,家族里有七八个出尘期。 好吧,荣家的历史不是重点,重点是……极高的速度赶路,真的特么的很危险啊。 但是赤凤派的“赤虹”赶路法,无视这些危险,直接撞过去就可以。 所以外形夸张一点,也是无所谓的了。 事实上赤虹身法的显现,很有助于提升自家的战斗力——远远地就能宣告“金丹来了”,这威慑力比什么都强。 当然,赤虹也有不好的一点,那就是——太消耗灵气了。 又要快,还要有特殊的防护罩来保障自身,灵气消耗得快一点很正常。 所以赤虹从来不是赶长途用的,十来八万里的还行,再远的话,赶到了也不好作战了。 赤凤派的真人降落了,素淼真人皱着眉头盘算中,“这来的是谁啊?” 她跟赤凤派所有的真人都认识——那边全是坤修的嘛,她肯定都一一结识过的。 但是赤凤这个门派……太闹腾,坤修多了,各种恩怨情仇就太多了。 如果赤凤九真人都有微信的话,九真人能组成二十个威信群——这一点都不夸张,赤凤对外的时候没得说,齐心协力,但是内部真的是一团糟。 素淼真人就有点犹豫了——不知道来的是谁,这招呼该怎么打呢? 但是赤凤弟子没有这样的疑惑,见到自家真人到了,齐齐就是一声欢呼,还有人没命地尖叫着,“终于见到派里的真人了……活的啊。” 筱萌真人有拍死这帮弟子的冲动——我在派里的时候,你们见我少了? 但是她也只能微微颔首,“好了,大家别激动,齐荣勋呢?我要看一看……素质,你们代表赤凤派的素质!不听话的,信不信我扣你们的门派贡献?” 她说的齐荣勋,就是那只受伤的猫头鹰——好吧,那只受伤的鹤发童颜。 白鸾亲手将齐荣勋推了过来,用的是一张来自地球界的轮椅,“筱萌真人,齐荣勋的状态很好,正在康复中……哦对了,她决定以后改个名字,叫隼鹄,以后我们要叫她孙荣勋了。” “放我回去,”鹤发童颜在轮椅上挣扎着,状态不太对,“我要休养,不要打扰我。” “好了,去吧,”筱萌真人身边的男子一摆手,轻声发话,“把她看好了。” “你是谁?”鹤发童颜怔了一怔,愕然地看着他,“我怎么感觉跟你似曾相识?但是……我好像没有真人朋友的吧?” 男人想说点什么,但是他身边的女人轻哼一声,“你现在也没有真人朋友,他不是你的朋友……除非你也是真人。” 曲涧磊无奈地白她一眼,“筱萌,你有完没完?” 与此同时,素淼真人也认出了来人,“我勒个去的,来的是筱萌?” 对上赤凤九真人,她没有什么不自在的,但是筱萌是让她比较头疼的——这人的修为比她强一点,在赤凤派里的根基,也比她深一点。 最关键的是,筱萌有一个非常杰出的徒弟——赤凤派的小执掌赤鸾。 素淼真人当然不会怕一个上人,但是这个上人有极大可能成为一派执掌,那就不同了。 她还在懵懂的时候,那俩已经安顿好了赤凤派的弟子,抬脚向冯君的行在走来。 他俩并不是很在意赤凤弟子的反应,大致查看一下,表明师门的重视而已,相较而言,他们更在意冯君这边。 冯君没有认出这两人,但是曲涧磊靠近的时候,他已经反应了过来——这位的身上,隐约有天香果的气息。 当然,天香果的香气已经很淡了,若不是冯君也吃过这玩意儿,现在估计也感受不到——起码筱萌真人就没觉察出曲涧磊有什么不妥来。 然而,再加上此人身上那不太受控制的金丹气息,冯君哪怕是头猪,也猜到了此人身份。 猜到了曲涧磊的身份,他身边的金丹是何人,那还用得着猜吗? 于是他再次打开大门,冲着那高挑的女性金丹一拱手,“不知筱萌真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实在是怠慢了。” 他心里也在暗暗地吃惊,这女人的个头过两米了吧?赤凤派怎么全是大高个儿呢? “冯小友客气了,”筱萌真人笑着一拱手,也刻意忽略了他对曲涧磊的无视,“小友是我赤凤贵宾,听说遇到袭击,我们代表赤凤前来支援。” 然后她又冲素淼真人一拱手,笑着发话,“素淼妹子,咱们可是有日子没见了,怎么不去我赤凤做客呢?” “见过筱萌道友,”素淼真人也赶忙还礼,笑着回答,“俗务缠身,实在是不克分身,而且赤凤的师姐妹们也太热情了……对了,您身边这位刚刚抱丹的真人是?” “这是我派中客卿曲涧磊,”筱萌真人伸手介绍,“现在已经被我赤凤礼聘为供奉,道统台留牌的供奉。” “咦,道统台留牌,那岂不是……相当于护法了?”素淼真人连忙冲着曲涧磊拱一拱手,“道友真是好机缘,呃,等一等,曲涧磊……曲真人此前莫非是赤凤荣勋堂的?” 她不想经常待在赤凤,就是因为这个,赤凤派的女性真人们,八卦的能力太强大了,什么消息都能传到她耳朵里——包括筱萌真人被一个老年荣勋纠缠,竟然没有找新的道侣。 曲涧磊听到这话,都忍不住苦笑一声,“原来我的荒唐,竟然传到了素淼道友耳中。” “无所谓荒唐吧,”素淼微微地笑着,想到那天心台的季不胜,又忍不住轻叹一声,“终究是如愿以偿了,事情也算圆满……此次来得匆忙,却未曾准备贺礼。” 顿了一顿之后,她摸出一个盒子来——正是得自冯君的盒子,“这里是五十中灵,我也是得自他人,就此借花献佛了,还望道友莫要嫌弃。” 曲涧磊推脱一阵,还是收下了,“我这次抱丹成功,也不知派里是什么章程,若是有金丹庆典,还请道友赏光前往。” 他的身份有点尴尬,一般的门派都不会为客卿抱丹而召开庆典的,毕竟那不能算是本派之人,但是他此前是入了荣勋堂,现在又在道统台留牌,举办金丹庆典大概也问题不大。 就在此刻,筱萌真人轻咦了一声,看向了那个装着中品灵石的盒子,“好手法。” 天香果上有禁制,中品灵石盒子上同样也有,不过这个禁制手段就要差很多了。 筱萌真人看的不是禁制本身,而是禁制的手法,因为她隐约有种感觉,这个禁制手法似曾相识——跟那异果的禁制,仿佛是同出一人之手。 素淼真人在这一点上就要差很多了,不是她的见识不如筱萌,而是这个禁制很普通,纵然是操作手法娴熟,细节无可挑剔,但也就是那么回事。 闻言她笑着点点头,“是,禁制挺精妙,不过却非我所为。” 我估计你也做不到,筱萌真人心里对冯君的好奇更强了——中品灵石也是你给的? 就在此刻,素淼真人又出声了,“我有一事不解,曲道友,你这金丹境界尚未稳固,为何要出来……是有什么说法吗?” 她想问的其实是“你怎么能成就金丹”,但是……有些问题,确实不合适直接问。 “无所谓的,”曲涧磊笑着回答,“筱萌有金丹行在,随便打坐两天就是了,冯山主于我有恩,白砾滩又有赤凤弟子,那受伤的赤凤荣勋还是我曾经的搭档,我自是要跟着前来。” “有恩……搭档……”素淼真人沉吟一下,猛地灵光一闪,侧头看向了旁边的冯君,“莫非是曲真人成功抱丹,也是冯小友推算出来的?” 话一问出来,她就有点后悔,自己还真把他当成了无所不能? 然而更令她感到意外的是,筱萌和曲涧磊竟然没有回答,而是也拿眼睛看向了冯君——很显然,这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冯君一摆手,笑着发话,“好了,有什么话坐下来说,先上茶吧。” 曲涧磊和冯君并没有统一过说辞的口径——事实上,他拿走天香果,本来是要给筱萌真人的,现在自家稀里糊涂抱丹,这事儿还有得解释呢。 不过他沉吟一下,还是决定由自己来定基调,他笑着表示,“是啊,冯山主的推演手段独步当下,我也是突发奇想,重金央冯山主推演了一把,遵循他的指点,这才侥幸抱丹。” 冯君笑着摇摇头,同时冲曲涧磊使一个眼色,“我可不敢贪天之功,曲真人能够成就金丹,还是你自家机缘到了。” 第一千三百五十章 大佬讲理 素淼真人还真的没想到,曲涧磊竟然给出了一个肯定答复。 她知道再问下去去会很失礼,但是实在忍不住啊,“冯山主当时是如何推演的?” 筱萌真人和曲涧磊齐齐闭嘴,你这么问,让我们怎么回答? 倒是冯君笑着回答,“说到底,还是天意如此,我自己都不太相信,但真的成功了,再来一个出尘巅峰的话,我是无论如何做不到了。” 然而非常不幸的是,他这话,其他三个真人就没有谁相信的。 素淼真人就忍不住出声问曲涧磊,“那你付出何等的代价,才请动冯山主的?” 这个问题倒是可以回答,曲涧磊笑着发问,“冯山主有个规矩,叫做救一人杀一人。” “这我知道,”素淼真人笑着点点头,“冯山主对太清个别弟子,也有这规矩,你还真是……运气不错啊。” 在她印象里,曲涧磊此人是极其地不堪,曾经抱丹失败之类的辛秘,她倒是不知道,但是年事已高、抱丹无望之类的评价,她是听了不少。 也就是说,众人眼中注定活不了几年的主儿,竟然能够抱丹成功,在素淼真人的感觉中,虽然肯定比不上那个四百五十岁在仙竹之下抱丹的老者,但是也可以称得上逆天的机缘了。 她认为,冯君开出的条件真不过分,有这么逆天的本事,价格开得再高一点都正常。 她现在想的是:十有**,他也能帮着其他人抱丹吧? 素淼真人待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看到曲涧磊和筱萌真人都没有离开的意思,于是她主动起身告辞反正她和冯君之间,还有一个孔紫伊做联系纽带,倒也不着急套近乎。 她离开冯君行在的时候,发现那两位真人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心说果然是如此。 见到素淼真人离开,这两位才再次郑重感谢冯君。 “不用谢我,”冯君笑着摇摇头,“也就是曲真人执意帮你找天才地宝,触发了一些前置条件,否则的话,我也不会拿出那颗果子,曲真人你还是要感谢筱萌真人的。” 阴魂大佬在他脑中轻哼一声,却也没有更多的反应,显然是比较忌惮这俩金丹的存在,不想多说什么。 “我当然感激她啦,”曲涧磊并不知道他的话何指,不过他早就习惯各种巴结她了,他喜眉笑眼地回答,“如果不是她帮我操心,再过几年,我怕是真的没指望了。” 倒是筱萌真人听出了点异样,“冯小友,什么叫触发前置条件?” “这个却是不便说了,”冯君摇摇头,“对了,以后对外就这么说……我只推演了一下。” “当然这么说了,”曲涧磊跟干脆地答应了下来,“本来我还想着,去干掉游龙子呢,结果你这儿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俩就先跑过来,保护弟子的同时,也替你保镖。” 筱萌真人忍不住侧头看他一眼,做为堂堂真人,这么说话真的好吗? “游龙子啊……”冯君有点恍惚,随着修为的提升,他感觉那场恩怨已经离自己很远了,“那家伙倒是不着急,你们能赶来,我非常荣幸,对了,你都金丹了,好意思对上人下手?” “不需要我出手,”曲涧磊很随意地回答,“挂个任务,弟子们就出手了,托你的福,现在想挣门派贡献和灵石的弟子们有的是。” “我通知了赤鸾,已经挂上任务了,”筱萌真人沉声发话,“冯小友,杀了游龙子的话,曲供奉这交换条件,就算完成了吧?” “算,”冯君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其实杀谁不是问题,关键是……一定要重视因果。” 筱萌真人沉吟一下,再次发话,“我有一事请教,道友愿意解惑固然好,不方便的话,就当我没问好了,可以吗?” 冯君的眉头微微一皱,最后还是笑着点点头,“好的,你问吧。” 筱萌真人一边组织着言语,一边缓缓发话,“曲供奉四百二十岁二次抱丹成功,丹成七品,第三道劫雷中有金色雷纹降下,恰好执掌当时也在护法,劫雷一过,她闻到了异香……” “她曾经在真仙会上吃过一小块,说是元婴真仙的补气果,所以有些好奇……” 好奇什么,她没说下去,话不可说尽,点到为止就好。 “答应她,”大佬开始在冯君识海里躁动,也顾不得可能被人发现了,“给她一颗天香果,居然让一个糟老头吃了……再给她一颗,算在我的账上。” 冯君有点无奈,“前辈,冷静一下,再给她一颗好说,出处呢?” “我都出了天香果,还要费力编造出处?这不公平,”大佬很干脆地表示,“编造出处是你的事儿了,反正你那么会骗人。” “前辈,说话要讲理啊,”冯君很无奈地表示,“且不说骗人不骗人的,这本来就是你要搞事,跟我有什么关系?要我说就不给她了。” “可是我明明给过她了,”大佬果断地开启讲理模式它自以为的讲理,“是你再三地诱惑那糟老头子,结果是那糟老头子吃了,你敢说不关你的事?” “那是人家伉俪情深好不好?筱萌真人本来就不需要千年阴阳芝。” “是谁告诉糟老头子,有九成抱丹的可能性的?不是你多事,他想吃也未必舍得!” 跟雌性果然不能讲理啊,冯君无可奈何地回答,“这件事先放一放吧,接二连三拿出天香果来,对我不好,对你也不好,别那么任性好不好?” 大佬其实是脸上有点挂不住,才胡搅蛮缠的,“好吧,放多久?” “怎么也得等我金丹之后吧,”冯君很随意地回答,“嗯,这就又快三个月了,我得想办法再晋阶一下才行。” “嗯,这是正经事,”果不其然,一旦他说起晋阶,大佬马上就把别的事情丢到了脑后,“你可得抓紧了啊,这次晋阶之后,也该考虑收集一下金丹功法了。” 冯君在跟阴魂大佬聊天,而对面筱萌真人的感觉,却是此人面无表情,识海里有些微的反应,仿佛是在盘算着什么。 筱萌真人的心里,不由自主地翻起一股烦躁之气:我怎么也是一个堂堂的金丹中阶,一个出尘中阶在跟我谈话的时候,竟然敢走神? 不过紧接着,她就将火气压了下来,一遍又一遍默默地提醒自己:这可不是普通的出尘中阶,我往日里的那种价值观,不合适套在此人头上。 曲涧磊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烦躁,伸手悄悄地握住了她的玉手,冲她使个眼色:冷静! 好半天,冯君才收回神来,冲着对面微微一笑,“哦,你继续说。” 能继续说肯定就是好事,筱萌真人也不想让他误会自己,所以很认真地复述了一遍事情经过,没有任何的添油加醋,“执掌的意思是,想要了解一下这异果的来历,并且可以支付相应的酬劳。” “这件事恐怕我爱莫能助,”冯君正色回答,“那果子是师门里一名前辈给我的,那名前辈去异位面云游去了,至于什么时候回来,我也不是很清楚。” “这个倒是无妨,”筱萌真人笑着发话,这种异果原本就是可遇不可求的天大机缘,冯君愿意谈,有提供消息的意向,就已经很不错了,并不是说拿出果子来才叫诚意。 这就像地球界工程招标,不算特殊情况的话,甲方愿意让哪家公司入围竞标,这已经是诚意了,至于说能不能中标,甚至项目因为资金等问题延期或者冻结,那是后话了。 如果甲方一见面,就表示说我决定让你中标了,那不是傻的吗? 当天晚些时候,晓松真人也来了,白砾滩上出现了第七座行在,也形成了太清、赤凤各是两个真人的局面,很明显,这两家要发作了。 如果短期之内,青罡派不能给出个交待的话,两派的真人找上门去都是很有可能的。 当天夜里,还多了一件事情,鹤发童颜推着轮椅,来到了筱萌真人的行在,她有件事情想不明白,“我问一下,曲涧磊……他就成了真人?” 说好在荣勋堂一起等死的,你个糟老头子怎么就叛变了呢? 曲涧磊还没有行在,是借住在筱萌真人的行在里,反正他脸皮厚不怕人笑话。 筱萌真人原本不想让他住进来,但是架不住他死皮赖脸地缠着,想着他也是真人了,两人早晚是要在一起的,于是就表示“给你这真人留点体面好了”。 曲涧磊迟疑一下,还是见了这个搭档,不过虽然仅仅是十来天不见,两人的身份已经天差地别,真的是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他跟老搭档聊了七八分钟,倒也还有点昔日的情分,但是说起自己的抱丹机缘,他只能表示:这是筱萌为我找到的机缘,多的我也不能说了。 最后,看到鹤发童颜推着轮椅,形单影只地往回走,他还是亲自出手,将她送进了皇甫无瑕的行在里。 等他回到筱萌真人的行在之后,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筱萌真人问他怎么了,他才幽然地长叹一口气,“果然是不入金丹,终是蝼蚁,筱萌,幸亏我一直在纠缠你啊……”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三百五十一章 四方云动 四名真人赶到的第二天,青罡派那边有了反应小小的白砾滩,猛地出现四个真人七栋行在,基本上是要捅破天的大事了。 青罡跟太清和赤凤都有沟通渠道,这里就不细说了,只说通过天通传来的消息,青罡派希望能跟冯君解除误会。 皇甫无瑕本身是商人,一般情况下是不愿意得罪人的,前两天为了帮冯君出头,组织天通的人拦住了王无忌的退路,本身已经已经是得罪人了。 当然,她也有自己的理由,说冯君是我们的尊贵客户,我天通之所以能出现在白砾滩,也是因为跟冯山主有大生意要谈,你们找他的麻烦,那就是要断我天通的财路。 身为商人,被断了财路,这种事怎么能忍呢? 梁天王还真不好在这件事上跟她叫真,前文就说过,天通在这个位面不入各大势力,四派五台两峰一谷里统统没有天通,但是算上其他位面的话,天通也是超级的巨无霸。 所以双方就揭过这件事了都有理由表明,自家是有原因出手的。 然后梁超就表示,希望咱们抛弃以往的成见,把现在的事情办妥了如果我们不跟冯君和解,你天通也受影响不是? 皇甫无瑕的内心,也是希望双方能和解,到现在为止,她依旧不知道冯君的根脚,但是她可以肯定的是:哪怕冯君非常神秘,但是以他现在展示出来的实力,不足以撼动青罡派。 青罡派真要横下心来,猛地出动七八个人真人,对冯君实施精准打击的话,太清和赤凤两派,还真未必护得他周全这两派的真人不可能闲得没事,天天待在他身边。 好吧,冯君身后可能有元婴真仙的支持,但青罡派上面也有人啊。 所以她有点头疼,这件事该怎么关说冯君那家伙有时候心眼真的不大。 她考虑了一阵,决定找孔紫伊沟通一下,不但是要参考她的建议,也要考虑太清的态度。 好死不死的是,孔紫伊和素淼真人都被晓松真人请去了。 晓松真人虽然是仙二代,但是在太清派的名声不算差,最多也就是不爱理人,至于说仗势欺人什么的,那很少有他不待见的人,直接不理就是了。 这次他能赶来,一来是空行峰的风属性修者最多,二来也是他曾经试探过冯君一次,弄出了一个有定位的行在,结果被冯君直接抽回去了。 他不知道自己把这人得罪成什么样子了,又要责无旁贷地维护风属性弟子,所以他来一趟,也是必然了。 皇甫无瑕正好也想登一登这位的门空行峰主啊,皇甫老祖见了都要赔笑脸的。 晓松真人是真没啥架子,直接请她进了行在,“有啥事就在这儿说,我也帮你参考一下。” 皇甫无瑕只得将自己的纠结说了一遍,“……我觉得,还是和气生财的好,也不知道说得对不对,还请两位真人指教。” 素淼真人懒洋洋地表示,“我就不指教了,听晓松师兄的。” 晓松真人则是笑吟吟地表示,“青罡也正在跟我太清谈呢,这一次他们大出血是少不了啦,不过我太清也不是唯利是图的,关键还是要看冯小友的决断,太清只会双手支持。” 太清和青罡的仇恨是真的大,但是两家斗了这么多年,谁也没把谁打趴下,这次的冲突,也只能算是一起巧立名目的“未遂事件”,太清真要揪着不放,青罡也有自己的办法。 然而,在这件事里,冯君是相当重要的一环,他如果要跟青罡死掐,太清就会跟进,跟青罡掐到底只靠着冯君的推演,太清就要多出好些个上人出来。 到时候,就算青罡歪嘴,太清也有的是推脱之词不是我们放不过你,是苦主不答应。 当然,冯君如果被青罡说服了,太清也照样会在对方身上放点血出来,这个无须赘述。 晓松真人这话,说得一点问题都没有,皇甫无瑕对这两派的关系,基本也熟悉皇甫家和南宫家可不也是这样的? 所以她愁眉苦脸地表示,“我就担心冯君不肯答应……他太倔了。” “说赔点什么吧,”孔紫伊冷不丁地出声了,“投其所好才是真的,冯君的定身术符宝随便就用了两次,他出手从不留情,但是发泄出去也就好了……他真有心报复,那些青罡弟子哪里还能被咱们看管?肯定被他直接杀了。” “这样我就放心了,”皇甫无瑕点点头,长出一口气,她不是没有想过这种可能,但是她做惯了生意,知道冯君属于那种做事比较情绪化的人,不敢这么判断而已。 商定了方案,她就可以去跟冯君关说了,这种事终究是赶早不赶晚。 孔紫伊表示,自己也愿意跟着她去,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 两人离开了,两名真人却还在,良久,晓松真人笑吟吟地发话,“紫伊这孩子……不错!” 真人之间的谈话,那都是有分寸的,明明可以称为“弟子”,偏偏称之为孩子,那就是有了别的意思了。 素淼真人就当没听懂了,只是淡淡地回答,“她身体有点隐患,我带着她专程去了一趟止戈山,治疗效果还不错。” 晓松真人还真没听说过这回事,闻言忍不住一愣,“难道前一阵你去凡俗界,是为了给她治病?至于跑那么远吗?” 怎么说你也是真人呢,修仙界这么大,就找不到一个能帮孔紫伊治病的主儿? 素淼真人看了他一眼,用的是看弱智的眼光,“白砾滩距离空行峰也挺远的。” “得,我说不过你,”晓松真人这脾气好的传言,还真不是白给的,“这家伙我总觉得太气盛了,不好控制,跟天心台季不胜有点像啊。” 素淼真人跟不胜真人还有联系,但是她最听不得别人在她面前提季不胜,闻言她脸一沉,“晓松师兄你这话,我听不懂,他比季不胜强很多……在他这个年纪。” 晓松真人哪里会在意她的不满?他无所谓地笑一笑,“我是希望紫伊这孩子小心一点,别陷得太深,对她不好。” “你想多了,”素淼真人的火气腾地就起来了,合着你哪壶不开专提哪壶?“冯君比季不胜强得不是一点半点,赤凤派曲涧磊你知道吗?” 晓松真人想一想,微微摇头,“不知道,不过……这名字好像听人说起过。” “所以你就是瞎操心,”素淼真人毫不客气地发话,“你现在可以了解一下,曲涧磊……前两天成已经为真人了,就是筱萌真人旁边那位。” 又一条消息到手!晓松真人心里暗笑,他冒着激怒同门真人的危险,图个啥呢? 身为高高在上的仙二代,他的目光真的不在昆浩位面,调戏一下这个位面的同门,也不是他的本意,他就是单纯地想多知道点冯君的消息。 但是下一刻,他手里的果子就掉落在地上,骇然地发问,“冯君帮人推算……抱丹?” 素淼真人很随意地笑一笑,“我可没有这么说,只不过无为峰的唐世勋……也快抱丹了吧?” 唐世勋的事情,晓松真人真的太清楚了当初那是不亚于他的天骄,而现在,一百多年的咸鱼要翻身了,不过,“唐世勋抱丹还早,怎么也得五七年吧?” 素淼真人笑一笑,“这我不太清楚,但是此前……谁能想到他可能抱丹呢?” 晓松真人沉默片刻,然后陡然精神了起来,“他是有秘术?” 素淼真人笑一笑,“这我哪里知道?” 哪怕是门派里,也有各种流派,她和季永年青梅竹马却分别投了不同的门派,因为什么?因为两人都没什么底蕴,觉得属于自己的最好的机会,必须要抓住这个别无选择。 然而晓松真人就不同了,他生下来之后,测试出是顶阶资质后,就有的是选择。 所以她不想跟他讲那么多,哪怕是太清的真人,歧视链依旧是客观存在的,她可不想帮他继续歧视那些寒门弟子。 与此同时,皇甫无瑕和孔紫伊来到了冯君的行在,进门之后,却发现冯君正在跟一个美艳的女子聊得热火朝天。 美艳女子只是出尘三层,但是她的言辞特别有张力,行动更有张力,她的两只芊芊玉手,死死地攥着冯君的双手,两条细葱一样的双臂,充分地说明了什么叫“我见犹怜”。 冯君却是一脸的无奈,“这个……咱们有话可以好好说,夏上人,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我并不能确定,你跟麻真人是什么关系,你总得给我一个时间考证。” “麻真人?”孔紫伊听得顿时火冒三丈,“这位道友,你跟麻真人有渊源吗?来来来……去我行在里,咱们细说一二。” “我跟他能有什么渊源?”女修怒视着她,“我是来拿那厮的人头的!” 孔紫伊听得眼睛直了,“你是……来拿麻真人的人头?” 女修看着她,面无表情地发话,“他杀我父亲和兄长,我拿他人头祭奠,不可以吗?” 第一千三百五十二章 说价钱吧 女修名叫夏紫灵,自称是东阳夏家的人,这个家族底蕴极其深厚,祖上曾经出过不止一名金丹真人,现在还有七名出尘上人。 然而,在二十年前,夏家是有整整十个出尘期上人,夏紫灵这一脉就有三个上人,不过她的父亲和兄长去无尽之海狩猎,跟麻真人起了冲突,被麻真人当场斩杀。 麻真人行事相当狠毒,深明斩草除根的必要性,所以又到了东阳,要将夏家连根拔起。 所幸的是,夏家有魂灯秘术,族中上人一死,魂灯就熄灭了,夏家得了示警,大部分人龟缩进了祖宅,依靠着祖上留下的大阵,抵挡住了麻真人突然发起的攻击。 在此期间,夏家有一名晚归的上人,被麻真人出手杀害了,不过也正是因为他的示警,夏家祖宅才有了机会激发防御阵。 按说再强的防御阵,也经不起人不遗余力的攻打——除非是境界上有差距。 麻真人也想磨掉夏家的防御阵,但是打了两天之后,他的行为引起了万福台的不满——主要是夏家还有一名老祖,在万福台的荣勋堂。 进了四派五台的弟子,是要斩断尘缘的,但是如果有符合道义的顺手小忙,也可以帮忙一二,尤其是这位老祖老迈之后,并没有离开万福台养老,而是选择了成为道统的守护力量。 而且麻真人如此行事,也有点过分了,所以万福台有上人降临夏家,指责对方:身为真人,无缘无故地攻打出尘家族,我万福台看不过去,如果阁下真的想打架,台里有真人奉陪! 麻真人一个散修,哪里敢跟万福台放对?他非常清楚什么人惹得,什么人惹不得。 所以他向万福台上人表示,说我不是无缘无故对付对方,他们倚仗家世,不敬我在先。 反正就是那种不要脸的借口,他有此借口,倒也不怕万福台能将他怎么了。 万福台也确实没办法奈何他,有个上人前来保下夏家,已经是能做的极限了,总不可能派真人前来跟麻真人放对。 万福台保住了夏家,但是麻真人也留下了话,说夏家敢再去无尽之海的话,他绝对不会放过。 夏紫灵就是在父兄被杀之后不久,晋阶出尘的,那个时候,夏家还有八名出尘上人。 但是到了后来,夏家又一名出尘中阶莫名其妙地死在了外面,夏家人认定,有大概率可能是姓麻的悄悄出手。 于是夏家高价寻找帮手,想要干掉麻真人,但是自家没有真人,想找帮手真的太难了,而且麻真人本身是孤魂野鬼,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也就是说没有家族拖累。 一般的真人,不愿意招惹这种仇敌,一旦走脱了此人,自家很可能受到无穷无尽的骚扰——人家也不用跟真人过招,专心欺负你家小辈,就足够恶心人了。 所以夏家不得不派出多名死士,暗中潜伏在无尽之海附近,紧紧盯着麻真人,以防再给夏家带来损失。 这次麻真人被青罡派邀请,前来白砾滩办事,就被夏家的暗线发现了踪迹,所以他们是相对比较快知道麻真人死讯的。 那么,啥话也别说了,夏紫灵直接走传送阵,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求得麻真人的人头,带回家中告慰那几名死去的长辈。 冯君非常能理解她的心情,这个人头,对他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但他还是告诉对方,“第一,我要核实你说的事情,我可不想让有人把人头骗回去安葬,那样我会被人耻笑。” “这第二嘛,我还要考虑该是个什么样的价位,毕竟是我的真人首杀,此人的人头,对我来说很有纪念意义。” 正谈论此事的时候,皇甫无瑕带着晓松真人和孔紫伊来了,冯君就又多了一条理由,“青罡派买通了麻真人,这是不争的事实,但是太清若想跟他们计较,这人头没准也是一件利器。” 晓松真人却是笑着表示,“冯山主无须在意太清的需求,我太清跟青罡讲道理,还不至于需要真人的人头来作证,大不了直接动手……冯山主自行决定就是了。” 他有底气这么说,太清和青罡讲道理,除了用嘴就是用兵器和法宝,不需要什么证物。 当然,他这么说也是想看一看,冯君打算怎么开价——他想知道对方在意什么。 见到太清的人来,夏紫灵却是眼睛一亮,“我夏家曾经求助于天曜峰缘明真人,希望他能帮着斩杀麻真人,缘明真人当可以作证。” 晓松真人却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这事儿我可以帮着问一下……不过凭良心说,一般人想请动他出手,那确实是不容易,不像我,五百灵石就能请动我出手死扛真人,说到底还是穷啊。” 夏紫灵愕然地看着他,樱桃小口微张,“啊,五百灵石就可以吗?” “晓松真人跟你开玩笑呢,”冯君很随意地发话,“五百灵石确实是够了,但是得是中灵……中品灵石,他没说对单位。” 晓松真人翻一翻眼皮,“中品灵石也是灵石吧?我有说错吗?不跟你们说了,我去联系一下缘明师兄。” 夏紫灵却是没想到,堂堂太清派的真人,居然也有这么和蔼可亲的一面,不过转念一想,这副面目可不是给自己看的,那是给冯君看的。 所以她看向冯君的眼中,又多了一份若有所思的神情——她刚刚晋阶出尘三层,因为背负麻真人的压力,以及家族的血海深仇,一直在努力修炼,所以才有了这样的恐怖晋级速度。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虽然美艳无比,但是却没有自己的道侣。 家族里也曾经为她张罗过,但是她开出的条件就是:我的道侣,要敢于跟麻真人硬杠。 修仙界里,这种摆明车马的恩怨情仇真的很多,而她对道侣的要求,毫无疑问有点高了。 她现在开始考虑,冯君是否比较符合她的要求? 样貌不错,修为不错,战力更不错,而且夏家的血海深仇,是此人报的。 不过冯君和赤凤派的关系,让她有一点顾忌,虽然她自视很高,但也知道赤凤的女修是普通男性修者不可能抵挡的——不管你喜欢什么样的道侣,在赤凤都能找到相应的款式。 原本她还有些侥幸心理,但是看到孔紫伊和皇甫无瑕之后,是彻底熄了这一份心思——她并不是很清楚她俩的身份,不过她清楚一点:两女在晓松真人面前,可以随意发言。 这种实力的竞争对手,是她争不过的——她唯一能占据点优势的,大约也就是相貌了。 夏紫灵的胡思乱想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晓松真人没用多久,就从缘明真人那里得到了答案:确实有个姓夏的家族,想要请他出手对付麻真人。 所以对冯君来说,现在就该是他开条件的时候了。 他皱着眉头想一想,然后出声发问,“当时你家打算付出什么代价请缘明真人出手?” 夏紫灵想一想之后,还是实在地回答,“嗯,一部金丹功法。” 普通散修家族,想要请四大派的真人出手,那真不是灵石能请动的,天才地宝、功法、传承秘术之类的,才有可能打动对方。 不过夏紫灵也指出,“冯上人,我家付出这样的代价,是请缘明真人斩杀麻真人,您现在已经把人杀了,我家只想要一个人头,所以不可能还是付出这样的代价。” 冯君还没来得及说话,皇甫无瑕已经开始主动帮他砍价,这不仅仅因为她是一个商人——事实上,她不想让冯君跟这个美艳女修说太多的话。 “结果是一样的,难道不是吗?莫非你以为,如果缘明真人受伤,你不需要追加费用?” 夏紫灵对这样的话,并没有感到意外,她才要出声反驳,冯君发话了,“你们夏家的金丹功法很多吗?” 这是涉及隐私的问题,按道理来说,他的问题过分了,容易引起对方强烈的不满。 但是夏紫灵不这么看,夏家也是传统的金丹家族,深知适当露出獠牙的必要性,尤其在这个时候,所以她笑一笑,“没有多少,四套金丹功法而已。” 四套……这个数字不算多,但也绝对不算少了,要知道在理论上,一套金丹功法,就足以建立起一个金丹家族——没有金丹功法,是不可能成为金丹家族的。 但是事实上来说,只有一套金丹功法的家族,一般不会出现超过两个金丹老祖——人和人之间的差别还是很大的,个体差异是客观存在的。 所以普通的金丹家族,有两到三套金丹功法是正常的,四套算是比较多的,但也算正常,真正底蕴深厚的金丹家族,有五六套金丹功法也不算什么——当然,他们不可能对外承认。 冯君却是听得眼睛一亮,“都是些什么功法?” 夏紫灵笑一笑,“这个可就真的不方便了,冯上人你应该也明白的。” 冯君轻咳一声,“不知道夏道友是否清楚,麻真人其实不姓麻,姓黄。” 夏紫灵听得眼睛一亮,“冯山主你这话的意思是?” (更新到,月底了,惯例凌晨有加更,预定8月保底月票。) 第一千三百五十三章 传送阵(一更求保底票) 夏家跟麻真人斗了二十多年,哪里会不清楚,麻真人只是化名? 没错,真的是化名,别看那位是真人,但是在社会上混,用化名很正常。 麻真人不使用真名,除了是不想给家族惹麻烦,也是想让别人更忌惮他不知道根脚的真人,一般人真的不愿意去招惹。 所以夏紫灵一听冯君说,知道对方的根脚,马上态度就不一样了。 她已经表示出了对麻真人的恨意来源:不仅仅是杀了她的父亲和兄长,更是在这二十多年里,持续地给夏家造成了巨大的压力。 这种压力……没有亲历者很难有真切体会,真的是来自于全方面的压力,夏家的上人出门,都要小心谨慎不说,还有那些夏家的对头,动不动就要隐约以此来威胁。 更关键的是,夏家是处于防守状态,而麻真人是处于进攻状态的天下间只有千日做贼的,哪里有千日防贼的? 她对麻真人积累的仇恨,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如果可以的话,她当然希望麻真人的家人,也能承受相应的煎熬否则的话,她的心气儿真的不顺。 所以当她听说,冯君有麻真人家的相关消息的时候,情绪发生了极大的转变当初那厮欺负我家有多狠,夏家的报复就会有多么强烈。 冯君笑一笑,“我奉送上他家的消息,够不够讨要金丹功法?” “够了,”夏紫灵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心说族中长辈若是知道能有这样的消息,两套金丹功法估计也是舍得的,这一股腌臜气实在是憋得太久了。 当然,这样的消息会再次掀起腥风血雨,不过就连夏紫灵这女人,都一点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修仙界原本就是这样冷酷无情,得意的时候有多么张扬,失意的时候就有多么悲惨。 “既然够了,那就说一说价格吧,”冯君沉声回答,“我其实不太有兴趣知道,你夏家都有些什么金丹功法,我只是想知道,有没有混元吞天的金丹功法?” “混元吞天功,”夏紫灵的眼珠转一转,迟疑地发问,“只要这个功法的金丹期内容?” “没错,”冯君点点头,“如果有这一门功法,就可以交换了,如果没有的话,那就需要两门金丹期功法,这个就不拘什么规格了。” “两门金丹期功法,”皇甫无瑕忍不住做一个鬼脸,“冯山主也真是大手笔。” 金丹期功法,可是普通出尘家族基本不可能接触得到的。 “很正常吧,”孔紫伊很随意地回答,“知道仇家所在,有仇报仇快意人生,念头通达比什么都重要。” 夏紫灵侧着头想了一想,认真地发问,“我可以知道……冯上人你为什么要指定这门功法吗?” 冯君很随意地回答,“因为我修炼的就是混元吞天功,这个理由够吗?” 这话一出口,不光是夏紫灵,其他人也都愣住了,他们也是第一次听说冯山主的根本功法。 接着,孔紫伊先恍然大悟点一点头,“难怪了,你的晋阶速度这么快。” 在她看来,冯君的晋阶速度快得离谱,以往她也非常想问这个问题,但是这问题实在是太敏感了,她打算等时机合适了再问能等他主动说出来,才是最好的。 现在知道他修炼的是混元吞天,她是知道对方的进境为何这么快了,那种变态的功法是入门难,前置条件高,一旦入了门,基本上不存在什么瓶颈问题。 皇甫无瑕则是倒吸一口凉气,她捂着小嘴,惊讶地看着冯君,“原来你才是真正的土豪呀,居然……居然敢用这么败家的功法修炼。” 她出身金丹家族,既受老祖看重,又是身在天通商盟,还有一番相对独立的小局面,哪怕是在皇甫家族里,她也是响当当的小富婆一枚。 但是在她眼里,混元吞天功依旧是她承受不起的奢侈功法勉强修炼倒也不是不行,但是最少也会大量挤占她的资金,根本没可能再做别的事了。 晓松真人想的却是别的,他眼睛一亮,“冯小友,你师门没有混元吞天的金丹功法吗?” “功法当然是有的,”冯君轻描淡写地点点头,很随意地回答,“但是这混元吞天的金丹功法,其实是没有统一的,各家金丹功法都不尽相同……”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其他人的眼睛却是亮了起来,大家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了。 果不其然,冯山主并不掩饰他的野心,“我是想多搜罗几套,推演出属于自己的金丹功法……当然,只是想一想,未必做得到,自不量力之处,让晓松真人见笑了。” “你这种妖孽,我哪儿敢笑话你?”晓松真人无奈地翻个白眼,他怎么也是仙二代,平日里自我感觉极好,但是跟冯君一比的话,真的感觉自己一无是处。 区区的出尘期,就要为自己量身定制,推演金丹期功法了,这种事儿……谁听说过? 换个出尘期上人敢这么说,晓松真人真的能一口啐到对方脸上,但是冯君这么说,他还真没办法怀疑,人家已经为唐世勋量身定制了功法,修改的还是大名鼎鼎的《炎阳天雷经》。 倒是孔紫伊出声问了一句,“冯山主你为自己推演功法,这难度可不是一般地大,医不自医的禁忌,你要仔细考虑一下才好。” “多谢紫伊道友提醒,”冯君笑着一拱手,“我知道难度是大了一点,但是为自己量身定制功法,这诱惑实在是太大了,无论如何也要试一试,才肯干休。” 晓松真人闻言,忍不住点点头,“这个倒是,换了我也不试不甘心。” “那就预祝你成功了,”孔紫伊也拱一拱手,仪态雍容大方。 皇甫无瑕却是摸出一本书来,刷刷地翻了一阵,然后点点头,“确实如此,这混元吞天功的金丹功法千奇百怪,我就纳闷了,冯山主你选这门功法的时候,是怎么想的?” 我能怎么想?只有这一套功法呀,冯君轻咳一声,冲着天上拱一拱手,“师尊推演的……” 那就啥话也别说了,冯山主的推演能力如此惊艳,他师尊的水平……那真不知道高到何等程度了。 晓松真人的手微微动一下,就想从皇甫无瑕手上摄过那书来他虽然是仙二代,但终究不是无所不知的,像混元吞天功的相关细节,他就不是很清楚,很想了解一下。 但最后他还是忍住了,皇甫无瑕不是太清弟子,又是一名坤修,自己虽然是真人,终究还是不要给人留下“大欺小”的印象才好。 事实上,他对冯君的师尊更感兴趣,“冒昧地问一句,尊师不知是何等修为?” 冯君摇摇头,很干脆地回答,“弟子不敢妄言师尊,还请真人见谅。” 其实这不是他请对方见谅的问题,晓松真人笑着点点头,“哪里,是我冒昧了,我其实对小友的师尊推演能力,很有一些兴趣。” 冯君笑一笑,不再接这个话题,而是侧头看向夏紫灵,“条件我已经开出来了,你若是做不了主,就去找族人商量吧,不过你得告诉我一个期限。” “不用商量了,”夏紫灵很干脆地回答,“我现在就可以回答你,我家有混元吞天的金丹期功法……原本以为这是个鸡肋来的,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 “那好,”冯君点点头,“你去取功法吧,人头和消息,我都会给你。” 夏紫灵拱一拱手,告辞离开,皇甫无瑕轻咳一声,将自己的来意道明,并且表示说太清这边无所谓,是打是谈都可以,关键是看你怎么想。 “我怎么想……”冯君沉吟一下,笑着回答,“我也无所谓的,不过他们既然派了金丹来杀我,赔礼可是不能少了。” 皇甫无瑕忍不住帮青罡派解释一句,“他们不是请金丹来杀你的,只是想抓走你。” “无瑕你这话就不对了,”孔紫伊出声了,“他们带不走人的话会怎么办?肯定是杀人……不能被他们所用的人才,就要被他们所杀。” “好吧,是我错了,”皇甫无瑕很干脆地点点头,“主要是有点心急,不过我的意思是,你可以想一想,需要对方赔偿些什么,难得的敲竹杠的机会。” “需要点什么……”冯君看着她,沉吟一下,猛地想起一件旧事来,“他们有搭建传送阵的技巧吧?” “传送……应该没问题,”皇甫无瑕思索一下点点头,“青罡派在小型传送阵上有相当的造诣,如果他们说不行,也可以委托我天通来完成,你要搭建从哪儿到哪儿的传送?” 冯君毫不犹豫地回答,“白砾滩到止戈山的传送。” “没搞错吧?”皇甫无瑕知道冯君比较任性,但是任性到这样的程度,还是颇令她吃惊,“这两个点的距离,超过百万里了,价格相当昂贵啊……造价贵,使用的价格也贵。” 传送阵其实不怕贵,问题的关键在于……那边是凡俗界啊,咱不带这么任性的。 (八月第一更,求八月保底月票。) 第一千三百五十四章 梁天王的郁闷(第二更) 冯君的回答很有个性,“贵就贵点呗,又不是我出钱……一定要让他们大大地出血一次,才能让他们更好地长记性,反正我又不要灵石赔偿。” 到了他这个层面,已经不是单单看重灵石的问题了,他如果要灵石赔偿,会让自己显得小家子气,也容易被人耻笑——合着差点伤害了你,赔点灵石就够了? 就是地球界说的那句话: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都不是问题;延伸一下则是:钱解决不了的问题,才是真的大问题。 冯君不打算收取灵石,那就——来个传送阵吧,“这样的传送阵得多少钱?” 皇甫无瑕盘算一下,“主要是材料贵,人工的话,有个十来八万就够了,材料从我天通买,得近百万……青罡派也许自己有材料,那就是另说了。” 晓松真人忍不住出声了,“这个传送阵,只可能是单向的……凡俗界不可能直接传送到修仙界来的,而且必须记录到鸣砂坊市下。” 修仙界对传送阵的搭建,有相对严格的要求,不过主要问题还是——冯君要搭建的传送阵,是传送向凡俗界的。 用晓松真人的话来说就是,四大派也没资格把人直接从凡俗界传送过来,这是公认的规矩,所以这样的传送阵,必须要严格监管。 事实上操作起来没那么复杂,冯君去鸣砂坊市备注一下即可,毕竟单向传送和双向传送,阵法就有很大差别。 不过晓松真人也挺欣赏冯君的要求,觉得这样花大钱办小事的行为,确实起到了恶心人的效果。 与此同时,冯君还提出,要两套距离是一万里的挪移阵盘。 挪移阵盘就要便宜很多了,有使用寿命的,不过这样的阵盘,一套也得十万灵。 他打算把其中一套用在洛华庄园和父母亲所在的朝阳,这样的话,两边来往转瞬即至,而且他父母亲目前也在修炼,不存在承受不了空间之力撕扯的问题。 皇甫无瑕将冯君的要求转述了过去,梁天王好悬生出请真人再杀一次冯君的打算。 如果冯君真的要灵石的话,哪怕是百万灵石,梁超也不会太生气——无非是讨价还价,你一个区区的出尘中阶,不可能这么值钱的,对吧? 哪怕是砍不下去多少,也无所谓,没准冯君的狮子大开口,会激怒派里的某个真人。 现在这传送阵和两套挪移阵盘的要求,真的是让梁超气愤。 相关的材料,青罡派肯定有,而且派里结算的话,真的远远到不了百万,比单纯地赔付灵石,还要省钱得多。 但问题的关键是,这事儿实在有点恶心人——通向世俗界的传送阵,这是什么狗屁条件? 更坑的是,两边都是冯君的地盘,他这个要求看起来居然还很合理,不算难为人! 梁天王呲牙咧嘴半天,最终还是叹口气,招了一个人过来,“有件事情你去处理一下……” 这么大的赔付额,梁超自己也赔不起,别看他是四大天王,身家总共也就五六十万,他上面没有师尊撑腰,只能靠自己打拼。 所幸的是他是战殿殿主,手上掌握着战殿的公用资源。 这一次他去找冯君,本来就是殿里的公务,在他接掌战殿的这些年里,他将战殿打理得相当不错,以历练弟子为名,指挥战殿频频出击,既锻炼了弟子,也赚了灵石。 他甚至接过一些为普通家族保驾护航的活儿。 在一些青罡真人眼中,他这么做是不务正业,但也有不少青罡真人认为,他敢想敢做,属于是既有战力又有想法的年轻俊杰。 关键还是在于,战殿出击之后获得的成果,他会论功行赏,而且相当公正,弟子们赚取灵石的同时,公中也积累下了相当的财富。 这一次他请麻真人出手,先期的五万灵石就是战殿公款出了,而他的计划中,将冯君掳来之后,以后推演的费用,战殿要分一杯羹。 至于说加收报名费,还是说直接跟冯君分成,这个还没决定——估计派里真人会过问。 到现在,整个计划算是彻底失败了,相关的损失,当然也要从战殿里支付,如果这些费用都算在梁天王身上的话,他还不如直接去找冯君拼命。 当然,就算是这样,他身为战殿殿主,谋划失败之后,肯定也要私人出一点费用。 不过最让梁天王遗憾的还是:他执掌战殿二十余年,好不容易积攒下一点家底,这一次就要败掉一大半——真的心疼啊。 然而陷落在白砾滩的,都是战殿的成员,不把人救回来是不可能的,否则他这个战殿殿主也不要干了,整整十名上人,那是战殿主要战力的七成。 而且对太清和赤凤的赔偿,又得出不少的血,这倒不会全部算在战殿身上,因为青罡和太清互相掐属于政至正确,派里的那些真人不会坐视的。 就在梁天王四处张罗赔偿的财货时,冯君已经做出了决定,要前往鸣砂坊市一行……又到了晋阶的时候,如果不抓紧时间,大佬那里奖励的五十颗天香果,就要泡汤了。 上一次他成功晋阶出尘四层,还剩下六颗天香果,给了张采歆一颗,还有五颗,后来大佬的奖励到了,目前他有五十五颗天香果。 以现在天香果的数量,他觉得自己晋阶到出尘七层都够用了——八层怕是有点危险,不过大佬既然还会奖励,他当然也不会不要。 这可是一颗就能造就一名金丹的神奇果子,赤凤一派的执掌都盯得死死的。 既然要去洞府晋阶,他肯定是要带上三女的,正好鸣砂坊市的中心地段,还有太清派的“办事处”,那是段家划出来的一片区域,感谢太清和冯君对他们的支持。 事实上,那一小块地是皇甫无瑕出钱买下的,也就是说其实太清、皇甫会长或者冯君都有资格住进去,不过后两位对此需求不大,就交给太清看管了。 最近一段时间,太清弟子来得比较多,这里还真用上了。 然而,听说他打算去洞府晋阶,孔紫伊第一个表示反对,紧接着,四名金丹得知消息之后,也是齐声反对,再没有第二个声音——已经有真人找上门抓你了,你这么出去太危险。 素淼真人甚至表示,你完全可以在我的行在里晋阶,相关的灵石我负责出了。 紧接着,晓松真人也这么表示——素淼真人是坤修,我的行在,你可以随便折腾。 冯君并不知道,上一次在新行在上动手脚出题的是晓松真人——他以为是缘明真人,但是对于太清这俩真人的善意,他还是敬谢不敏。 这不仅仅是他还记着以前的仇恨,更关键的是,他的晋阶过程,真的没办法暴露在人前——混元吞天功倒是不用遮掩,但是天香果的味道太张扬了。 他非常干脆地拒绝了大家的建议,并且表示我自己的安全,我自己负责——既然杀得了第一个真人,杀第二个真人也不在话下。 这话就太狂了……还是当着四个真人说的。 不过最终,还是有人对他表示了支持——曲涧磊曲真人说了,如果你非要去的话,我贴身保护,你也不用拒绝,拒绝无效。 他在筱萌真人的行在里稳固了几天境界,虽然没有彻底稳固下来,但是剩下的也就是水磨工夫了,他甚至有时间开始琢磨一些金丹期才能使用的身法和秘术。 这些资源大多来自赤凤——他已经是道统台留牌的供奉了,修习一些派内秘法不算什么。 这些就扯得远了,反正曲真人表示,不管冯君你答应不答应,我是缠定你了。 素淼真人和晓松真人交换了一个异样的眼光:这曲涧磊的态度,说明他的抱丹,果然是跟冯君有极大的干系,恐怕未必仅仅是推演的缘故。 筱萌真人对此倒是看得很开,她认为曲涧磊和冯君联手的话,哪怕骤然遇到两个真人,两人也未必没有还手之力,所以……她就不跟着去了,而是在白砾滩看护赤凤弟子。 赤凤派近期也跟冯君要了一块地,大小也是百亩左右,正在兴建赤凤别院——这个别院是一定要盖的,因为赤凤以后也会有弟子源源不断地前来。 筱萌的任务,就是看护好这些弟子。 堂堂金丹出面看护这些弟子,看似有点小题大做,但是筱萌在这一点上很认真——青罡派已经带着真人来找过麻烦了,那么,谁敢保证跟赤凤不对眼的阴煞派,不会派真人来呢? 素淼真人和晓松真人觉得,她的担心确实有道理,所以这两位也不敢离开白砾滩——青罡派确实已经在这一局认栽了,但是谁知道会不会什么时候冒出个疯子来? 他俩若是离开,青罡派直接端了这里的话,不但把青罡弟子都解救回去了,还能抓走不少太清弟子,这可就是天大的笑话了——青罡派起码能笑五十年。 正经他俩留下,不但看护了弟子,顺便也就看护了赤凤的道友,三个真人在此,青罡派来四个真人都不好使。 至于冯君可能遭遇的危险——其实有曲涧磊跟着的话,以其丰富的经验,基本不用担心会被人暗算,而这两人的战力还是比较让人放心的,人少也好机动。 所以现在的问题就是:他们不希望红姐三人离开——这仨是十足十的拖累,就留在白砾滩吧。 第一千三百五十五章 夏家(三更求保底月票) 太清和赤凤四名真人想的真的没错,红姐三人不合适跟着冯君。 但是冯君不这么想,他必须得把这三位带回去。 否则的话,这三位在这边不走字倒是无所谓,关键是……他要在地球位面待三个多月啊。 这个过程中,只说这三位耽误了修炼时间,她们就会无法忍受,更别说地球位面的反应——三个人失踪不见了,而且一失踪就是三个多月,警察怕是都会赶到洛华庄园掘地三尺了。 而且从本质上讲,洛华现在的盘子已经不小了,但是真正负责的人并不多,她们三个滞留在手机位面的话,洛华的运作会受到极大的影响。 简而言之,不管从哪一方面讲,冯君都必须把她们三个送回地球位面。 于是当天晚上,三女就在行在里消失不见了,阴魂大佬忍不住暗暗嘀咕一句,“那个新行在上,我留下的印记也没感应了,果然是很厉害的位面之力。” 没错,它提醒冯君说,太清派在新行在上留下了印记,然后让冯君撬掉那块青砖,但是过了两天,它自己悄悄地留了一道印记。 反正就是那种“别人这么做不对,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逻辑,而且它担心冯君发现,还是后来才做的印记——这也确实让它躲过了冯君当时的搜索。 可是现在……就没有了,它有点怅然若失。 冯君可不知道,大佬还玩了这么一手,他只是单纯地认为,把人送回地球界,似乎也没必要再瞒着大佬了——毕竟它已经知道他很多事了。 事实上,冯君觉得自己最近有点膨胀了,很多该遮掩的东西,他也不会再刻意遮掩——甚至包括他所修炼的功法,是混元吞天功法。 不过他并不认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不合适,猥琐发育当然是没错的,做人该苟的时候也就得苟,但是人不是一成不变的,实力和环境发生了变化,行事风格也该有相应的变化才对。 所以他才会公然表示:我练的就是混元吞天功——不用你们猜了,我自己说出来。 这么说出来,有好处也有坏处,但是他还有一番编造的解释,基本上能逻辑自洽。 至于说别人可能会认为,“修炼混元吞天功的一定很有钱,咱们去抢他”,这种可能性随着他的成长,基本已经不可能存在了。 同理,大佬知道了他很多私密,也知道他的底牌跟位面之力有关,所以他感觉自己也没必要藏着掖着——我就是动用了位面之力,大佬你要是好奇,我带你体会一下位面旅游? 他觉得以大佬的怕死程度,应该不敢跟着他去旅游。 要不说实力代表底气,他觉得自己有点实力了,有些事情也就不用太顾忌了。 大佬果然没什么反应——只是有点心疼自己的印记消失了。 但是第二天,曲涧磊来接他的时候,就有点疑惑,“好风景她们呢,不一起走吗?” 在手机位面里,好风景是地球位面出现频率最多的人,但这不是她最为人认可的理由,关键是冯君称呼她起来最为方便。 像“红姐”、“小菜心”之类的称呼,显然不够大众化,起码不能指望曲真人称一个蜕凡七层的蝼蚁为“姐”,但是“好风景”这名字就常见很多了。 冯君笑一笑,“我已经让她们三人暂时离开了,手段……曲真人就不要问了。” 曲涧磊还真的就不问了,若论对冯君的认知,白砾滩的四个真人里,数他最深——哪怕是素淼真人都比不过他,他是真心知道冯君的潜力有多大。 天香果有多么神奇,那就不用说了,赤凤执掌和筱萌真人也很看重此物,但是真正服食天香果的是曲涧磊,那有若噩梦一般的抱丹经历告诉他——没有天香果,他距离抱丹,差着起码三个位面,起码要死个十来回。 这种亲身感受,他不能精准地向筱萌解释出来——就算他愿意认真说,筱萌也得信啊。 所以他一点都不奇怪,那三人怎么就消失了,这种事情发生在冯君身上,实在太正常了,所以他只是出声发问,“可以走了吗?” 当然可以走了,唯一的阻碍——那三个弱小女子都离开了,还有啥可以阻挡冯君? 好吧,青罡派那边还没有谈好,但是天通已经介入了,皇甫无瑕很弱小,甚至相较青罡来说,皇甫家族也不值一提,但是……皇甫无瑕是代表天通介入的。 哪怕她接的算是私活,可依旧走的是天通的序列,这个因素,青罡派是必须考虑的。 曲涧磊对这些门路熟悉得很,所以他安排的是……晚上两人一起走。 冯君虽然自视很高,但是很多细节方面的东西,他不认为自己会比当地土著强,所以还是老老实实地听从曲涧磊的建议,两人当天晚上离开。 第二天天还没亮,两人就抵达了鸣砂坊市,进入了“太清办事处”,稍微歇息了一阵,然后去坊市申请修炼的洞府。 这一次都不需要冯君露面,曲涧磊往那里一站,金丹真人的气息发散出来,自然有人屁滚尿流地跑过来,“敢问真人,是要金丹洞府修炼吗?” 曲真人摆一下手,轻描淡写地发话,“不是我修炼,是冯山主要个金丹洞府修炼。” “不用金丹洞府了吧?”冯君推脱一下,“出尘高阶就不错。” “你那功法……还是灵气多一点的好,”曲涧磊很干脆地表示,你修的可是混元吞天功,“金丹洞府也不值几个钱,都包在我身上了。” 冯君有点在地球界住酒店的感觉,他觉得自家住个商务豪华套就不错了,结果有人一定要请客,请他住总统套房。 接待人员一听“冯山主”三个字,就反应过来了一些,然后辨认一下冯君的相貌——可不就是寄身灯笼镇那位?干掉了卢家三兄弟和白元老的。 没错,冯君现在的名声,在鸣砂坊市也是越来越响,大家对“白砾滩”三个字还相对陌生一点,但是很多人都知道,灯笼镇附近,盘踞了一股了不得的势力。 手机位面的消息传播能力,远远不及地球界信息爆炸的时代,但正是因为这样,地域内小范围消息传播的速度,反而更加迅疾。 而修仙界也是典型的拼修为和势力的社会,对于那些不好惹的势力,大家都相当关注。 简而言之,冯君已经被鸣砂坊市公认为“不可招惹”,别说那些大势力大家族,就连很多小户人家和孤魂野鬼,也听说过他的大名。 接待的这位马上就客气了很多,他嗫嚅着表示,出尘高阶的洞府还要等一天,正经是金丹洞府现在就能进了。 就在此刻,外面又走进来两个出尘上人,其中一个正是夏紫灵,她一脸的紧张。 见到冯君之后,她才长出一口气,“见过冯山主,终于是赶上了,引见一下,这位是我的十九叔夏明阳。” 冯君跟那位夏明阳见过之后,就有点好奇,你们至于赶得这么着急吗? 夏紫灵表示,还真有这么着急,今天凌晨赶到白砾滩,听说你要来闭关,我们是玩了命地赶了过来,就是生怕你进了洞府之后,要等半个月一个月的。 她的理由是:麻真人身死的消息已经传开了,如果再等得久一点,他的家族也知道这个消息之后,没准要跑路了——也许麻真人的根脚没人知道,但是他家人未必这么想。 要知道,麻真人可不仅仅是对夏家狠辣无比,那厮还敢跟青罡派黑天真人抢夺妖丹,这样的行事风格,惹了不少的人,他一旦身死,家人因为害怕而跑路,是很有可能的。 而夏家却绝对不想功亏一篑,让仇人的家族继续逍遥下去。 他们是用了灵气罩隔绝外人,自顾自在那里聊天,后面又进来两个出尘上人。 一名上人见到他们堵着办事的地方,等了一阵之后,不耐烦地出声发话了,“你们到底要不要办理洞府?聊天去别处,别挡着……” 话说到一半,他的同伴猛地拽了他一把,又拖着他退后两步,才一拱手,苦笑着发话,“抱歉,冯山主您继续,我们不着急。” 冯君没顾得上理他,倒是曲涧磊闻言,淡淡地扫过来一眼,一股金丹真人特有的威压释放了出来。 这两位感受到这股威压,吓得脸色一白,冲着他一拱手,“对不住,冒犯真人了。” 曲涧磊收回了目光,也没再说什么。 这两位见状,小心翼翼地退出房间,也支起一个灵气罩,“那个冯山主,就是和太清派一起干掉卢家三兄弟的?” “那还能有错?所以我说道友,你的脾气真的要收敛一下,要不然早晚会吃大亏……你看不到,人家身边还有金丹?” 冯君和夏家的交易很简单,彼此给对方一个纳物符就行了,金丹真人的人头和金丹功法,肯定不合适公然拿出来。 夏明阳拿到纳物符之后,神识扫了一下,顿时大喜过望——除了麻真人的人头,还有两名上人是常年跟随麻真人的,也跟夏家发生过冲突,人头也全在纳物符里。 所以他相当地感激冯君,抬手一拱,“大恩不言谢。” (月初三更,求八月保底月票。) 第一千三百五十六章 膨胀的花花 夏紫灵和夏明阳非常心急报仇,得了仇家的消息之后,一刻都不停,拱一拱手直接离开。 冯君受到他俩的影响,想到自己在鸣砂坊市多等一天,也会有一天的风险,于是看向曲涧磊,“那就……金丹洞府?” “我就说要个金丹洞府,”曲涧磊很豪气地表示,“费用我出了,等你出关的时候,记得通讯鹤招呼我一声,我来接你。” 冯君笑一笑,“用不着这么谨慎吧?毕竟是在坊市里。” 曲涧磊一摆手,不以为然地发话,“你不知道,有些人做事是没有下限的,我见得多了。” 外面旁观的两名上人,看得一脸的懵懂:这冯山主到底是什么来路? 修炼都要用金丹洞府不说,还是另一名金丹真人主动出灵石看起来还是非常巴结的样子? 冯君进入金丹洞府之后,拿出手机来划拉一下,查看一下“附近的电磁场”。 这里的电磁环境稍微复杂一点,不过还是比地球位面干净多了,下一刻,他回到了地球。 他退回地球的时候,三女还是刚刚被他送回来的状态,四人都在第三座聚灵阵的地方。 见他回来,三女终于放下心来,各自去修炼了。 冯君还要再等一等,他混元吞天功想要继续晋阶,还得有三个月的技能冷却期。 所以他先去康复中心看一看,正好明天是第五批患者出院。 第五批患者的治疗效果很好,没有人死亡不说,连延期的患者都没有,效果也普遍极佳。 花花甚至专门跟冯君交流了一下,“我觉得主要是咱们的名声传出去了,所以对大部分的病患,能造成很强的心理暗示的效果。” 冯君马上就反应过来,它想说什么了,“你想放宽收治条件?” 前文说过,他这里收癌症患者也不是不筛选的,晚期癌症他敢收治,但是那种未必能见到明天太阳的垂死患者,他是不收的坏名声不说,也容易讲不清楚。 “是啊,”花花也不否认,小小的红十字帽,在它的头上一晃一晃,区区一只蝴蝶,竟然能带给人一种神圣的感觉,“只要当时没有死,为什么不尝试救治一下呢?” “你可是膨胀了啊,”冯君笑着发话,虽然他不喜欢多事,但是花花这种不忘初心的态度,他还是很欣赏的,不过困难是客观存在的,“那些活不了几天的人,根本扛不住蛊虫。” 蛊虫治疗癌症,是靠吞噬癌细胞,那些生命之火即将熄灭的人,承受不住这样的力度。 花花难得地暂停了一下,但最终还是说出了它的想法,“你有培元丹。” 这特么败家娘们儿……错了,是败家的蝴蝶,冯君久久无语。 最终,他还是叹一口气,“这种丸药的效果一旦暴露,后果……你想过没有?” 他以前卖培元丹,基本上都是一个亿一粒,但这并不是重点,现在他在两个位面,基本上都实现了财务自由,他在意的是培元丹逆天的功效。 “想过,”事实证明,花花一旦琢磨起某些事,智商也不会比普通人差太多,“我会妥善安排好,严防死守,坚决不让培元丹外泄,请你相信我的决心。” 面对这个回答,冯君就只有苦笑了,“既然你已经想到了这个,那我也不可能阻止你了……不过,等护理中心落成之后,再操作这件事情,可以吗?” “当然可以,”花花生恐他后悔,忙不迭地答应了下来,“对了……护理中心那里,我买了不少医疗器械,古佳蕙也同意了。” 在洛华庄园里,它跟乙木体质的古佳蕙的关系最好,而古佳蕙并不是缺钱的人。 “这倒无所谓,总共也没几个钱,”冯君知道护理中心的操作思路,买的也都是用来监护的仪器,不值多少钱,他好奇的是,“你怎么知道需要买哪些仪器呢?” “我可以在网上搜索,”花花傲然回答。 冯君正在感慨,兴趣果然是最好的老师,就听花花又发话了,“古佳蕙给我找了一个医疗专家团队,他们并不介入治疗,只是提供合理的方案,我有什么问题都能问他们……” 冯君感觉有些吐槽无力:果然还是倚仗身份求助吗? 然而下一刻,花花又说了,“她还帮我找了三十个卫校的应届生,目前正在培训中。” 咦?冯君听得大奇,他要搞的这个“癌症护理中心”,规模一旦上去了,不可能是花花一个人能扛下来的,招护理人员是必须的。 他本来还想着,从哪儿才能挖一批人过来,还要让对方保证守口如瓶,哪曾想,花花居然就已经把这事儿安排了,而且听起来极为靠谱。 万事就怕认真二字,这话还真不是吹的,冯君心里的感慨越发地多了:原本以为,这些事都要我自己张罗的,结果人家一只蝴蝶都可以独当一面了。 事实上,他对洛华这样的发展,心里是欣然的,已经走上正轨的业务不说,就连待发展的业务,都有人去琢磨和操作了。 又过两天,第六批的患者也收治了进来,没有任何的波澜,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第七期的患者会入住“癌症护理中心”。 这期间,他又有了一小点时间,于是喊上好风景,前往麻姑山一行。 这一次,冯君没有跟关山月讨价还价,直接拿出了十块灵石,请她开启秘境。 进入秘境的大厅,一道灵体蓦地飘了出来,却是土地神发现他进来,主动显现出身形。 看得出来,林黑虎在秘境里待得不错,虽然修为没有提升,但是灵体凝实了很多,不像初见面的时候,仿佛一阵风就能刮散一般。 他很高兴地跟冯君打招呼,“冯上人你好,我感觉自己快要晋阶了。” “这次我是特地来找你的,”冯君正色发话,“你要的灵修功法我已经找到了,我算完成了自己的承诺,那一具古尸,我不可能再留下了,必须毁去。” “灵修功法?”麻三娘的身形也显露了出来,“在哪儿呢?给我看一看。” “炼气期的功法,”冯君拿出了那本灵出九天,“你稍微退后,我帮林黑虎推演一下。” 麻三娘的好奇心极强,但是冯君的话,却是她不敢违背的,想当初冯君出尘初阶,就斩杀了两只压制她的出尘期阴魂,她虽然也是出尘期,跟冯君相比,就是一个水货。 推演一阵之后,冯君不无遗憾地表示,“你这个匹配程度,只有四成五,修炼成功的可能性,还不到一半,但是短期内,我估计找不到更合适你的灵修功法了。” 说完这话,他将《灵出九天》递给麻三娘,任由她观看。 土地神明显地陷入了迷茫中,“这个……一半的可能性都没有?” 它半死不活地坚持了两千多年,现在终于有了新的发展方向,却是不足一半的概率,这让他分外地纠结:到底该不该修炼呢? 孤寂了这么久,按说他是不怎么怕死的,但是最近接触到了麻三娘,两人平时的交流很多,麻三娘已经学到了新社会的很多知识,一点一点说给他听,他也觉得大开眼界。 所以他是真的舍不得死,一点都不想死。 但是他也不能说,冯君要毁掉古尸就不对, 实际上他心里很清楚,那古尸确实是不祥之物,此前他也是“不情之请”,才让冯君手下留情,现在人家帮他找到了灵修功法,他还能说人家做得不合适?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点背,竟然遇到了匹配程度这么低的功法。 犹豫半天,他才出声发问,“麻上人,我想在这秘境一直呆下去……您不会生气吧?” 麻三娘已经将《灵出九天》大致看了一遍,虽然她也是末法时代才开始修炼的,但终究是修炼到了出尘期,而且她听说的古法并不少。 所以她沉吟着回答,“这功法是不错的,应该也是大道,之所以匹配度那么低,大约还是因为你身上残留有香火愿力,如果去掉香火愿力的话,匹配度可能会高一点……” “说句实话,这功法若不是只有炼气期,我都想修炼一下,真是可惜。” 林黑虎转身面向冯君,一拱手客客气气地发问,“敢问冯上人,这种可能是否存在?” “可能性是存在的,”冯君沉声回答,“但是你现在修为这么低,一旦洗掉你的香火愿力,你可能坚持不了多久,就会魂飞魄散。” 林黑虎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良久才出声发话,“若是给我一块灵石的话,我有把握短期内将修为提升到蜕凡八层。” “我就知道这事儿麻烦,”冯君叹口气,“我给你十块灵石,你能否恢复修为?” “应该差不多,”林黑虎激动了起来,只要修为提升上去,哪怕是去做孤魂野鬼,他又能坚持很长时间了,他甚至觉得,幸福来得有点突然,“您真有那么多灵石?” “我还有一个问题,”冯君不答反问,“给你十块灵石,多长时间能恢复修为?” 他需要合理地安排一下自己的时间。 第一千三百五十七章 精明的麻三娘 林黑虎对于恢复修为的速度,还是比较有把握的。 因为他在寄身古尸内的时候,也有过快速恢复修为的时候,只不过那些机缘都不够大。 所以他给出了答案,“两到三个月吧。” 冯君是不想再耽搁了,直接取出十块灵石来,“若是修为恢复了,请关执掌转告我。” 然后他就带着好风景离开了,留下林黑虎和麻三娘,大眼瞪小眼。 地上是十块灵石和一本功法,麻三娘咽了咽不存在的唾沫,“你好像从来没交过房租。” 林黑虎急了,“这灵石是冯上人给我恢复修为用的,麻上人你不可妄动!” 麻三娘真的是比较怵冯君,但是她也见不得灵石,“恢复修为也不过才是炼气期,不如我先替你保管,保证你十年之内恢复炼气。” 事实上,她这里真的是土地神修炼的宝地,哪怕冯君不留下灵石,林黑虎恢复到炼气也是早晚的事情此前还有阴魂晋阶了出尘呢。 不过林黑虎不吃她这一套,“冯上人让我尽快恢复修为,我怎么敢不听他的?” “拿冯上人压我是不是?”麻三娘火了,“我可也是上人,你若是不交房租,那三个月后,你就不要住在这里了……都恢复修为了,还好意思白吃白住?” 林黑虎犹豫好一阵,才一咬牙,“给你一块灵石,不能再多了。” “你看,我就知道你用不了十块灵石,”麻三娘得意地笑着,“多的灵石,你也不可能带在身上啊,让冯君发现了,还不是被他收走了?” 林黑虎其实并不擅长讨价还价,不是不懂,而是觉得没必要这么做。 身为曾经的土地神,他行事都是遵从本心,觉得有些事情该出手,就果断地出手,至于能收获多少香火愿力,也不是他能控制的,既然是这样,他琢磨那些讨价还价做什么? 他犹豫一下发话,“麻上人你想错了,十块其实未必够,我不好意思多要了。” “看把你笨的,”麻三娘没好气地哼一声,“你可以用掉七块灵石估计也到炼气期了吧?剩下三块,我两块你一块,反正冯君也不差这一两块灵石……你的那块我先帮你保管。” 林黑虎有点害怕这个出尘期的前辈,但是犹豫一下,他还是摇摇头,“不行,这明明是冯前辈给我的,我不能对不起他。” “那你就可以对不起我?”麻三娘阴阴地一笑,“你是不是傻的?冯君给你功法和灵石,都是在赔偿你那一具古尸,他想毁掉它!” 林黑虎很老实地回答,“他这么想,并不奇怪呀,那古尸确实不详……我是无处容身,否则我自己都要毁了那具古尸。” “你还真不是一般的傻,他要毁掉,你当然可以要高价,商品社会嘛,”麻三娘一副商业精英的口吻,“至于你心里怎么想的,怎么能让他知道呢?你要表现出很可惜的样子。” 林黑虎想一想回答,“你说得确实有点道理,但是我如果激怒了他,他吹一口气就能干掉我……岂不是连灵石都省了?这种事我见得多了。” 麻三娘听到这话,忍不住愣一愣。她是修者不假,但是见过的残酷厮杀,比土地神少多了,然后她才回过神来,“没事,冯君不差灵石,多几块少几块,对他来说无所谓的。” 林黑虎真是左右为难,最后还是一咬牙,“我只能给你一块灵石,其他的都要修炼。” “我改主意啦,”麻三娘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一块都不要你的,回头冯君来了,你就说你用掉了十五块灵石,有五块是跟我借的。” 林黑虎依旧有点迟疑,“十五块……他也没说让我借灵石呀,我这么做合适吗?” “合适,”麻三娘一摆手,很干脆地发话,“我估计他起码有几百块灵石,不差这点……” 冯君离开丹霞天之后,带着好风景去了朝阳,看看自家的工程怎么样了。 其实他单独带梅老师出来,张家姐妹都是很吃味的,觉得他偏心,毕竟他俩找个地方,随便就又可以去手机位面修炼了哪怕只是练瑜伽,也不公平。 但是冯君说,可能用得到梅主任,她俩也就没办法争事实在那里摆着,她俩亲眼所见,冯君借着位面之力,直接坑死了一个金丹,那可是金丹真人! 不过梅瑾能感受到,冯君这次谋划的不是特别成功,她竟然没有用武之地,大概……是因为那个糟糕到极点的“四成五”的匹配概率? 天底下的事情,原本就不可能算得那么明白的,她觉得冯君有点着相了。 总算还好,朝阳这边的工程进展顺利,已经开始扫尾了,甚至连深山深处的别墅都已经装修完毕,目前在做的是栽植行道树,搭建大大小小的观景台和移动基站。 冯君的心情似乎变得好了一些,他在朝阳住了四五天,同时还订购了大批的通讯设备,大部分拉到了洛华,还有一小部分,居然是拉到了朝阳。 不过现在的好风景,已经彻底明白了以前不明白的事,这些东西都是冯君在手机位面的布局,说句实话,她也很希望能在手机位面掀起信息风暴。 所以借此机会,她索性问了一句,“你不是说,要给我母亲治疗关节炎的吗?” “这个事儿我已经安排好了,”冯君笑着回答,“等回去之后,办了我这个庆典,护理中心也就该开业了,到时候顺手办了这件事。” 庆典是指冯君晋阶出尘中阶的庆典,因为要办得隆重一点,所以准备了一些时间,大概所有的人都没有想到,冯君的庆典还没有办,就已经在着手准备冲击出尘五层了。 回到洛华庄园之后,冯君听到了一个新的消息,是终南山秋道长传来的消息:昆仑弟子再次大肆出山,开始招收学徒,并且在全国各地筹建昆仑武校。 秋道长认为,这是昆仑重临世俗的征兆,他据此判断,昆仑的门主可能已经结束了闭关,成功地晋阶为出尘上人,下一步,恐怕会对洛华庄园不利。 这个担心有一定的道理,在道门各脉中,昆仑始终是压在大家头上的一座大山它不是绝对无敌的,但是在大多时候,它独领道门的风骚。 举一个例子就够了,大家都在争夺洞天福地排名的时候,昆仑根本就不屑去争。 十大洞天?三十六小洞天?七十二福地?抱歉,我们不是那些……我们是昆仑! 一如冯君现在所在的洛华庄园,根基浅薄得要命,弄了块土地也不过才五十年的使用权,哪里谈得上洞天福地? 但就是这么个地方,目前隐隐是华夏道门领袖,昆仑都不敢轻攫其锋,这跟谁说理去? 冯君收到这个消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于是招来了沈青衣。 见到沈青衣之后,他第一个感觉竟然是,“咦,你最近胖了?” 沈青衣只觉得脸上一阵燥热,虽然她带着面纱的,但也无法忽视那份尴尬,她沉声发话,“我最近在酝酿冲阶,可能……嗯,有此可能。” 冯君对她可没有什么怜香惜玉之情,这是他的人质。 当初他虽然斩杀了昆仑好几人,还破了昆仑的大阵,但是究其原因,还是昆仑找碴在先,踩了茅山还想踩洛华,还对他的很多法器生出了觊觎的心思。 所以他不以为意地笑一笑,“晋阶之前还要积攒脂肪……你以为自己是熊瞎子啊?” 沈青衣的双手情不自禁地攥一攥,真是恨不得掣出法剑,一剑斩了这厮。 但是……真的打不过啊。 打不过可以拼命,她也不怕拼命,但是她身后还有上百昆仑弟子,这个责任她承担不起。 冯君并不理会她的感受,辛辛苦苦修炼到出尘中阶了,要是想说点啥还没胆子,憋屈不? 所以他继续自顾自地发问,“听说你们昆仑最近大举出山了……这是有什么想法啊?” 沈青衣恨得牙根直痒,但还只能老实回答,“想招一批苗子,道门各脉都说,现在是道法复兴的年代,昆仑也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冯君想一想,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可是昆仑在各地办武校……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 沈青衣对这件事,还真的非常清楚,因为她就是事件的推手之一自从她来了洛华之后,洛华并没有禁止她对外传播信息,或者联系她的师兄妹。 她一开始觉得,这种操作可能有什么阴谋,但是到了后来她才意识到,洛华之所以不监视她,是因为人家觉得根本没必要她把洛华要求的分内事做好就足够了。 这种感觉是非常打击人的,简而言之就是你以为自己是根葱,别人也得拿你蘸酱啊。 她自认自己也做到了,尽可能地为洛华庄园服务了,与此同时,她稍微照顾一下自家的昆仑:这不能说是有错吧? 所以她无限委屈地回答,“我昆仑办武馆,从来都是有头无尾,登仙鉴已经修复了,趁着道门大兴之际,收一波修炼苗子回去,这有什么问题吗?”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三百五十八章 张天师的算计 冯君差一点被沈青衣的话弄得惊呆了昆仑办武馆,从来都是有头无尾? 他是真的从来没有听说过,昆仑办过武校,武馆……或者曾经有吧。 这个话的意思,他能理解,随机地收割一波人才,但是这么直接说出来,真的好吗? 明白之后,他也懒得再计较此事,说到底这是一个实力为尊的生态圈,只要洛华足够强大,昆仑有再多的小算盘也是枉然,华夏人口这么多,他也不可能收下所有的修炼苗子。 然后他就问起了另一件事,“你家门主出关了吗?出关了的话,邀请他来参加庆典。” “没有,”沈青衣摇摇头,很干脆地回答,“他闭的是死关,不入出尘不出关。” 那就有点遗憾了,冯君摇摇头,不再说话。 就在第六期患者紧锣密鼓地治疗的时候,冯君晋阶出尘中阶的庆典,正式开始了。 这一次来的人,就格外地多一些,甚至连龙凤山的当代天师都不请自到。 张天师急切跟洛华搞好关系,因为龙凤山此前数百年因为受朝廷敕封,相当强势,在武当兴起之前,算是天下道门领袖,不但力压茅山,青城之类的都成了他的小弟。 昆仑不出,没有谁能跟龙凤山匹敌,昆仑出山,等闲也不会为难龙凤山人家身后有朝廷的支持,能不招惹还是不招惹的好。 然而近百年来,龙凤山道法不显,几十年前更是几乎断了传承,现在的龙凤山别说跟武当比了,比茅山、青城、太白山都颇有不如,也就比丹霞天之类的强一点。 但是丹霞天心恨龙凤山此前的作为,也忘不了自家被欺压,所以在秘境的道门试炼,关山月很干脆地使用一票否决权,禁止龙凤山入内。 张天师觉得很冤枉,毕竟他接手龙凤山的时候,本门道统基本已经断绝了,他也没有欺压过其他道门同仁,这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不该算到他头上啊。 他多次上门找关山月,厚礼相求,多方花费下来,龙凤山现在的财力,都远远不如丹霞天了,毕竟麻姑山试炼收钱、三生酒收钱,现在又多了治疗癌症。 关山月看着麻姑山在自己的手上,逐渐甩开了龙凤山,心里也挺开心,又得了龙凤山不少好东西,这仇恨的心思也就淡了一些。 所以她表示说,这个秘境看似是我麻姑山的,但是洛华在其中也有股份,光是我答允你是不够得,你得让冯山主点头才行。 因为王屋山的缘故,冯君对龙凤山也很不感冒,张天师此前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过他,反正投了几次拜帖,洛华的门卫就直接将他挡在外面了。 但是事实上,张天师跟冯君求和的心思,还胜于跟丹霞天化解仇怨。 丹霞天有秘境,可以交钱进去历练,这是龙凤山相当看重的,但是洛华庄园拥有的,可不仅仅是秘境,人家有灵石、三生老酒、治疗癌症……以及一个出尘上人。 所以这一次,张天师是搜刮了干净了自家的东西,务求一定要让冯君满意。 冯君倒是没有在意多了一个自己不欢迎的人,其实上次他晋阶出尘的庆典上,王屋都来了人的,他也没办法把人撵出去,喜事儿嘛,正是所谓的“来都来了”。 而跟青城山和解,也是那一次。 其他小的道门支脉,也来了不少人,譬如说……崂山一脉。 崂山的道统其实不短,但是中间断绝了,后来为其续绝的算是全真一脉,真正让其声名远扬的,大概就是聊斋某文了。 不管怎么说,来的都是客,一时间洛华庄园之外,竟然出现了三百余名的高冠道长,有男有女,这阵势就连白杏镇当地的居民都吓了一大跳。 不过还好,喻志远答应冯君的事情,终于是做到了,外面又有十平方公里的地,开始了征用,很多当地人不想便宜卖地,但是奈何有正策支持,胳膊拧不过大腿。 也有人说什么“暗箱操作”之类的话,招拍挂什么的都没有,但是谣言的源头很快就被控制了其实不算是谣言,而是泄密,因为……真的是暗箱操作。 笼络一个随时能提供上千万方原油的主儿,十平方公里算多吗……真的多吗? 所以大部分的道士虽然不能进入洛华庄园,但终究是在杨玉欣的地盘上待着,倒也不算碍眼,对外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 其实这些道士的到来,正经是让康复中心和喻老的安保们感受到了不小的压力。 这两方都知道,冯君在道门中影响很大,也见识过道士结队前来,但是几百个道士赶过来,给谁也会紧张的,要知道这些都是教派中人,三山五岳的什么人都有,很难控制。 进入洛华庄园的道士,也有五六十人之多,主要居住在三个地方,一个是用来培训异界来客的简易工房,一个是陈胜王所在的一号泵旁边的两排平房。 真正跟冯君交好的,则是住到了别墅区的前楼,大约有二十个人。 这是前所未见的,冯君将大批的道友安置在自己的别墅里,不过这也是最后一次,随着外面工程的展开,杨玉欣的土地上,很快会出现酒店、宾馆和会议中心之类的地方。 到那时,一般人想要进洛华庄园,只会变得更难。 这些人的入住,让喻志远不得不打个电话给冯君,“冯老板,你这么搞,老爷子那边的安保压力很大啊。” “我后院安保压力还很大呢,”冯君不以为然地回答,“也就这么一次,你应该知道……我的后院可是有玉石小楼的。” 洛华的玉石小楼,在道门也算是赫赫有名了,甚至有人将其称为“玉京楼”,隐约是有“天上白玉京”的意思。 不过这栋小楼,道门中人都无缘近观,哪怕茅山天师唐王孙都没这个资格,道门里唯二进过后院的,除了唐文姬,也就只有临时替张采歆护法的沈青衣进去过一次。 这一次来了这么多人,很多人表示想近观一下,而且后院那浓烈的灵气,终究是不可能瞒过一墙之隔的道门高人。 终南秋道长、罗浮青霄子这种垂垂老矣的道门前辈都表示,想进去看一看,还说昆仑的藏经楼咱们也去看了,你这里没啥机密的话,就让我们随便转一转呗。 人太多了,冯君也不是个擅长拒绝的主儿,于是放大家去后院走了一趟,玉石小楼肯定是不可能进去的,抚摸一下外墙也就够了。 然后大家就对后院的聚灵阵表示出了相当的好奇这里还有这么大一个聚灵阵? 更让大家啧啧称奇的是,他们都没有发现灵石的存在,前来参加庆典的于白衣,也只是发现,一块很普通的石头里,渗出了丝丝的灵气这是什么石头? 这也就是冯君对止戈山念念不忘的原因之一,不管他在手机位面赚取了多少灵石,但是在地球位面,他的聚灵阵大部分还是要用“凝练中的灵石”来做动力。 对于于白衣的疑问,冯君并没有解答,而是很随意地告诉他们,我这庄园里还有聚灵阵,那俩聚灵阵,你们可以去蹭着适当修炼一下,但是后院这个……那就抱歉了。 于白衣看到第三个聚灵阵的时候,几乎有要崩溃的感觉了,他在沈青衣身边低声发问,“他到底有多少聚灵阵,有多少灵石?这比咱们昆仑的底蕴还要深啊。” 沈青衣却是有点见怪不怪了,她面无表情地回答,“在我看来,冯君很有可能是打破地球不再有金丹这说法的第一人。” 于白衣闻言,眼睛都要直了,“你是说他竟然……有可能金丹?要不要这么夸张?” 沈青衣也知道自己这猜测会多么挑战人的三观,但她还是低声发话,“据我观察,他还有传说中的灵气行在……是用灵石驱动的。” 对修道之人来说,相较灵石行在而言,区区的玉石小楼还真不算什么了灵石行在,起码等于“可以移动的玉石小楼”,大多时候地位会更高。 于白衣在无比震惊之下,忍不住说了一句话,“竟然如此奢靡,怪不得门主不肯来。” “啊?”这一次,轮到沈青衣震惊了,她左右看一眼,发现冯君正在给一干道门中人讲解什么,于是小声地发问,“门主出关了?” “出关了,”于白衣也低声回答,“半步出尘,距离出尘只有一线之隔,但是苦求不得,他感应到了现在是大争之世,合该道法兴盛,才出关的……” “现今无数昆仑弟子在红尘行走,也是门主的意思,大争之世怎能不争?” 沈青衣扬一扬眉头,意兴索然地发话,“我还以为门主没出关呢,既是如此,他为什么不来参加冯山主的庆典?” “这个……”于白衣的嘴角抽动一下,无奈地发话,“门主也想来,但是拿什么面目来?而且冯君行事,一向心狠手辣,万一门主折在这里,昆仑的基业,真的就毁于一旦了。” 合着是洛华实在太强势了,堂堂的昆仑门主,出了关都不敢前来。 第一千三百五十九章 癌症基因 人多了事情就杂,当天晚上,有人夜入别墅区,想要进入玉石小楼。 此人是道门一个小支脉,雁荡一脉的,李诗诗看在他是一脉执掌的面子上,让他入住一号泵旁边的房间,虽然是个三人间,但是能进洛华住下,已经是对他的一种承认了。 但是这位不知道存了什么心思,居然夜入别墅区,身法还极好,竟然骗过了一号泵片区的管理员陈胜王。 不过他的好运气也就到此为止了,不说冯君这出尘中阶的神识有多么变态,只说洛华这到处都是的监控,就让高强在很短的时间内发现了他。 抓住人之后,当然就是搜魂了,冯君对搜魂已经不是很感兴趣了,但是他的弟子和女人们感兴趣啊,大家都还没试过呢。 搜魂的结果证明,天底下没有那么多惊心动魄的秘密,这位纯粹就是想借机在洛华庄园里捞一票——以前是进不来,现在进来了,还看到了玉石小楼,那么……就赌一下了。 有点螳臂当车的感觉是不是?但是这种人真的太多了,以前不会少,以后还会有。 至于雁荡这一脉执掌的下场如何……真没有什么下场可言,大家后来都不知道这个人去了哪里,而雁荡一脉总共也没几个人,修为也很普通,没有谁再关注这一个道门小支脉。 但是雁荡山此后很久都没有人能进入洛华庄园,这也是不争的事实,其中恩怨众说纷纭。 放到眼下,洛华庄园内有人螳臂当车,其实外面也有人螳臂当车,有武当弟子自己觉得不含糊,想要去把守得很严的康复中心去看一看。 武当的人态度不能算太好,毕竟是手上有真功夫的,难免心里有点骄纵,但是对面的态度也很不好——天天做保护工作神经紧绷,最近闲杂人等增多,他们的态度能好了才叫怪。 于是双方就冲突了起来,武当占优——在十几只冷冰冰的戕口抵在脑门之前。 热身子总是比不过冷戕口,武当的高手果断地缩了,事情……也就此告一段落。 这一次武当来的,可就不仅仅是郭长老了,武当的执掌也来了——不管喜欢不喜欢洛华,不管双方地位到底差了多少,洛华现在就这么火爆。 庆典前一天,冯君又接到了两个人的拜访请求。 以他现在的咖位,一般人求见的消息,根本就递不到他这里来,这两个请求并不普通。 其一是迈国人理查德,他的癌症是在洛华庄园被治愈的,在确诊癌细胞被彻底消灭之后,他将养了些日子,就要来拜见冯君。 冯君表示他不愿意见,理由就是那个著名的鸡蛋理论——吃了一颗很美味的鸡蛋,为什么一定要认识那一只母鸡呢? 其实理查德的求见,带有相当浓郁的个人色彩,因为他觉得,自己家可能有祖传的癌症基因——老爸死了,哥哥也死了。 他现在身上的癌细胞确实消失了,哪里都检测不出来,但是他心里害怕啊——这是基因里可能存在的东西,万一再有第二次呢? 不过洛华庄园对于外国友人,真的是太不友好了,上一次是有人帮忙关说——毕竟他这个白皮黄心在华夏还是很有名的,但是病愈之后再找上洛华,人家竟然不认了。 他请托了很多关系,但是洛华的人就是不见他,甚至李诗诗都公然表示了,“如果再得了癌症,那就再治好了……没得癌症,还是外国人,凑什么热闹?” 理查德为此仔细地琢磨了一下华夏的相关法律——他觉得自己可能遇到了种族歧视。 这种差别待遇,如果被证明是涉及族群歧视的话,在迈国也是不小的罪名。 然而非常遗憾,华夏就从来没有种族歧视这么一说,他想投诉都没人受理。 所以这次他借着诸多道士前来,托他们给冯君带个话,意思是说如果癌症有反复的话,他希望能优先得到救治。 事实上,这个要求李诗诗就能答应他,不过他希望能见冯君一面,当面得到他的肯定。 当然,带话的道士们,也或多或少得到了一些布施的承诺——理查德出手并不小气。 冯君当然不介意道友们得到更多的布施,他得知对方居然可能有癌症基因,也生出了看一看此人情况的念头——他是在为自己的治疗系统收集更多的数据。 不过他没有让理查德深入庄园,而是在一号泵的亭子里见了一下此人,一边懒洋洋地划着手机,一边就随口答应,下一次如果癌症复发,允许他插队治疗。 他不认为自己是崇洋媚外,他的逻辑是——老顾客嘛,总是要给适当的优惠。 事实上,冯君搜索“附近的癌症基因”,发现这家伙还真有这基因,然后他又搜索“附近的癌症体质”,这一次不止理查德有这种体质,还有两名观礼的道士,以及陈胜王的一个相好,也都是“潜在的癌症体质”。 这个搜索结果,着实让冯君吃了一惊,他尝试着用药去匹配治疗,却发现“癌症体质”比较好治愈一些,癌症基因却是相当难处理。 小程序跑了一阵之后,冯君中止了匹配,改变基因的治疗方案,对他来说还是有点难度,他也不想再在这件事情浪费时间。 若是个华夏人也就算了,理查德嘛,真的就意思不大,这不是歧视,而是冯君认为,他治疗对象的主体是应该是华夏人,迈国人不会有太多的机会,没必要琢磨。 反正理查德不差钱,下次发作了,继续治疗就行了。 然而,理查德得到了他的承诺之后,反而开始为迈国人谋取福利了,他希望冯君能救治更多的迈国人,“我认识一个混蛋,他跟我的关系不错,也很有钱,目前是肝癌中期……” 能跟他结识的,当然不会太穷,至于说“混蛋”二字,也未必就真的多么混蛋。 不过冯君很干脆地打断了他的话,“我没有兴趣听你朋友的遭遇,实话告诉你,也许你是我治疗的唯一的迈国人。” 理查德眨巴一下眼睛,出声发问,“这是另一种方式的种族歧视吗?冯大师,也许我推荐的病人,是你们华夏血统的……龙的传人。” “我对这些无谓的假设不感兴趣,”冯君干脆地回答,“你可以离开了。” “不,请稍等,”理查德忍不住叫了起来,“迈国的梅奥诊所,希望能跟您做一次深入的交流,纯学术性质的……我虽然是个混蛋,但这终究是全人类癌症患者的福音,难道不是吗?” 冯君听人说过梅奥诊所——毕竟他接触的高端病患太多了,知道那是个很厉害的医院,但是他没有兴趣接触对方,“福音是上帝的,我这里也不是医院,简单来说,我拒绝交流。” 然后他就让人将理查德“请了出去”。 其实他更关心的是,癌症体质和癌症基因,这些都是怎么回事。 莫非就像某些人说的那样,普通人身上,都有潜在的癌细胞? 为此他还真的测试了一些人,发现果不其然,很有几个人是癌症体质,而且有两个人都不是潜在的体质了,而是显性的。 但是这俩人现在并没有得了癌症,也就是说……目前属于“易发人群”? 与此同时,冯君还是发现了一些规律,修炼者中得癌症的要相对少一些,看来增强身体素质,还是有用的。 除了理查德之外,还有一个人,来得也很突兀,那是冯君的高中同学刘勇。 冯君的高中是在云园市上的,因为来自于小县城,他在班里并不算活跃,这刘勇是云园人,两人关系只能说是一般。 然而,既然是同学一场,他还是要顾念这点情分的。 不过他也没让人放这个同学进来,而是亲自出去接了,却是只把人带到了一号泵的亭子那里——他愿意顾念同学情谊,但也不想让人以为,这是他可以利用的弱点。 小十年没见,刘勇已经发福了很多,看到冯君之后,他相当地兴奋,走上来就是一个狠狠的拥抱,“哈哈,听说你发达了,特地过来看看你。” 他是听同在云园的牟淼说,冯君现在混得不错,过来看一看,只是这洛华庄园的气派,就足够让他胆战心惊。 为此他还特地问了门卫,这么大的庄园全是冯君的?门卫本来不可能回答这种问题,但既然是老板的同学,他们也不敢太过无视,只是笑着回答,“你们见了冯老大,自己问就是了。” 刘勇心里已经有数了,但是上高中的时候,他也就是学习不如冯君,其他都比冯君强,现在人在江夏发展,也开了好几个影楼,也是有一些架子放不下来。 倒不是说,他想跟冯君别苗头,但是指望他说“前来投靠”,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你发展得好,那是你的事,我自己也有局面,人不求人一般高嘛。 所以他有老同学见面的热情,却也不如何敬畏,他笑着发问,“这么大一块地,都是老冯你的?” “就是临时用一用,”冯君笑一笑,含含糊糊地回答,只有五十年使用权,可不就是临时的吗?“刘勇你有什么事,还专程跑一趟?” (更新到,月初召唤保底月票,明天争取三更。) 第一千三百六十章 蟠桃核(一更贺萌主114) 刘勇听说是“临时一用”,就暗暗地松了一口气——还好,双方的差距不是很大,否则他都不知道接下来该用什么样的态度说话了。 不过就算是这样,他还是变得不自然了一些,勉力笑着发话,“以前你就是好学生,走上社会之后,依旧这么成功,果然牛人就是牛人啊。” “只是运气好而已,”冯君笑一笑,他本来还想再问一遍,看他找自己是什么事情,但是转念一想,还是等他自己说吧。 刘勇尝试着拉近双方关系,“这么大的庄园,你不带我看一看吗?” 冯君是真的没法带他四处走,到处是道士不说,别墅里还有喻老,有玉石小楼……所以他歉然地发话,“这个就不好意思了,真的不太方便。” 刘勇以为,这就是冯君所说的“临时一用”了,所以他也没有坚持,只是点点头,“嗯,那就这儿吧,我听说你这里能治疗癌症?” “你居然知道这个?”冯君讶异地看他一眼,然后摇摇头,“严格来说,不是治疗癌症,只是护理,而且具体经手人也不是我,护理费用比较贵……是谁得了癌症?” 若是刘勇的直系亲属的话,他也不介意打个折扣,让刘勇别往外说就是了。 当然,如果不是同学的血亲,那就绝对享受不到这种待遇了。 冯君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因为修为的提高,又长期居于比较高的位置,就算遇到一些高阶修者,他们也是有求于他,所以他说话的时候,不知不觉就会产生出一定的气场。 这并不是他有意为之,而是自然而然地带了出来,大抵是“居移气养移体”的意思。 刘勇却是分外敏感,感受到了他的语气,更感受到了压力,他也没有生气,而是又问了一个问题,“听说治疗费很贵?” 冯君这下是真的有点恼火了,我拿你当同学,你一而再再而三地答非所问,是个什么意思?喻老那么大的人物,也不会像你这样无视我的问题。 所以他淡淡地发话,“效果好,当然就贵,你要没有别的事,我这边还有事,就不陪你了。” 就这么几句话,他带给刘勇的压力成倍地增长,关键是……他还是无心的! 刘勇这次是绷不住了,再不服气都不行,冯君在无形中带给他的压力,还胜过他偶然见过的省里某高官,“我是帮别人问一下,就是那个徐晓福……他想治疗骨癌,排队比较靠后。” 冯君眨巴一下眼睛,疑惑地发问,“徐晓福……哪个班的?” “不是咱们同学,”刘勇摇摇头,哭笑不得地发话,“当红小生啊,你没听说过他?” “我……需要听说过他?”冯君的眉头皱一皱,有心多说两句吧,觉得也没啥意思,别人愿意追星,是人家的自由,他点点头,“好了,这个事我知道了,我会跟他们说一声的。” 刘勇的眼珠转一转,还是有点不敢相信,“保证能成吗?” “列入下一批护理名单,应该没有问题,”冯君随口回答,不过他的好奇心,也实在有点忍不住,“你这是……追男明星?” 刘勇干咳一声,“咳,我的女朋友……是他后援团的。”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冯君看他一眼,也懒得点评,“你还没结婚啊,那等你结婚的时候,记得通知一声。” 他肯定不会去的,但是托牟淼上一份礼还是没问题的。 刘勇又是一声咳嗽,“咳,这个……结过婚了,目前离异无孩。” “好的,”冯君站起了身,“今天晚了,先这样,我这边有事,晚饭就不能招呼你了。” 刘勇却是没觉得他失礼,也是笑吟吟地站起身来,“那行,就拜托你了啊,我本来还想请你吃饭的……下一次好了。” 对冯君来说,这次同学相见的感觉,不算好也不算坏,感觉自己离这些人越来越远了,他也有心维护同学情谊,但终究……跟往常不一样了。 今天就是庆典前夜了,酒宴就摆在了一号泵的亭子周围,算上洛华本身的招待人员,足足有七桌人。 酒宴完毕之后,冯君吩咐李诗诗一声,“从现在起,再来的人就禁止进入庄园了,等明天集中观礼……对了,你知道徐晓福不?” “知道啊,很有名的流量小鲜肉,”小李助理还真知道这么一个人,而且她甚至知道他上了排队名单,“骨癌中期,是武当报上来的……大概三轮以后能到他。” 冯君看她一眼,笑着发话,“你不追他吗?我还以为女人都喜欢小鲜肉呢。” “大妈才会喜欢小鲜肉吧?”李诗诗的吐槽技能也相当高,“或者是死肥宅。” 冯君忍不住笑了起来,“我觉得你就挺宅的。” “但是我不肥呀,我还是修仙者,”李诗诗傲然回答,“老大你说过……歧视链客观存在!” “膨胀了,”冯君笑着指一指她,不过他倒是喜欢这种膨胀,这是洛华人该有的气质,“把这个小鲜肉安排到下一轮吧,我一个同学的未婚妻,是他后援会的。” “这个没问题,不过,还真有后援会吗?”李诗诗有点好奇,“不是说都是买的粉吗?” “总会有那么几个吧,”冯君对这话题不太感兴趣,“对了,我那同学叫刘勇。” 李诗诗点点头,然后猛地又想起一件事情来,“这次有人送的礼,还挺有意思。” 冯君对别人的贺礼,都不怎么放在心上,举办这个庆典,他肯定是要花费不少,别人送的礼,肯定找补不回来——末法位面能有什么好东西? 当然,像阴魂石、伪天尸之类的也有,但都是捡漏或者碰上的,谁家也不会送一些不明的礼物。 也就是李诗诗负责礼物登记工作,又是年轻好奇,她对礼单比较上心。 不过听到她说“有意思”,冯君自然也不介意听一听,“哦,收到些什么?” “这个……”李诗诗表情怪异,然后扑哧一声笑出了声,“蟠桃核……您说可能是真的吗?” “我……”冯君一时都没话可说了,半天才出声发问,“谁家送的?” “龙凤山张天师,”李诗诗也是有点无语,“他说得自前朝皇家,皇家是想让他们种出蟠桃,但是无论如何都种不出来,也不敢损毁,所以就保留到了现在。” “龙凤山……”冯君沉吟一下,“按说不该这么不靠谱啊。” “是啊,”李诗诗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我也这么觉得,他家还送了其他古怪东西,女娲补天留下的一块五色神石,一个灰扑扑的石头铜钱。” 女娲补天的五色神石……冯君听的是真的想笑,“怎么不说精卫填海的填海石,或者鲧治水时候的息壤?嗯……你说什么,石头铜钱?灰色的?” “是灰色的吧,”李诗诗想一想,“深灰色的,有点发黑了。” 冯君的一颗心脏,忍不住砰砰地乱跳了起来,“那些礼物呢,你放在哪里了?” 双环……终于要变成三环了吗? 李诗诗讶异地看他一眼,老大今天这状态,感觉哪里有些不对? 不过她还是正色回答,“就在前院的保险箱里,您是现在就要看吗?” 刚才一顿饭时间不算太长,但是现在也过了九点,应该歇息了。 “当然,”冯君毫不犹豫地回答,想一想之后,他补充一句,“你送到后楼吧。” 有些事情,还是低调处理的好。 不过,任是再怎么想低调,当他看到第三枚石环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喜形于色,“这龙凤山的底蕴,真的不是一般的强。” 李诗诗有点好奇,“这个石头铜钱是个好东西?” “差不了,”冯君笑着点点头,然后轻咳一声,“这个蟠桃核……也很有意思。” 一边说,他一边拿出手机来,查看一下那个暗红色的桃核。 别说,蟠桃核还真不是假的,只是可惜有个括号,括号里写着——二代扦插桃核。 冯君倒是没奇怪这扦插之术,事实上,在手机位面,植物扦插的技术就已经很普遍了,修仙者里会种植技术的人,不比地球界的农业专家差多少,“灵植夫”的称呼可不是白给的。 所以“二代扦插”这说法,冯君是见过的,一代扦插是从母体上剪枝,栽进土里,二代扦插剪枝的对象,则是一代扦插的植株。 而这桃核是从二代扦插的桃树上摘下桃子,得到的桃核,真的能种出桃树来的话,就算是母体的第三代了。 简而言之,这是一个血统不怎么纯净的桃核,但是不管怎么说,它确实跟蟠桃有血缘关系。 至于那块拳头大小的五色神石,那是实实在在的假货,冯君觉得这玩意儿可以当成奇石来卖——没错,这就是一块普通石头,能不能卖十万块,就要看别人有没有那么傻了。 单论价值的话,这奇石一万都未必值,但是看在也是很老的一件物件上,冯君估值十万。 这奇石身上有香火气息,还有包浆,肯定此前一直被看重,所以……加上一些考古价值吧。 “真的是王母娘娘的蟠桃吗?”杨玉欣的眼睛亮了。 (第一更,贺萌主读者1149858072285876224,以前id好像叫一库啥的,月初召唤月票。) 第一千三百六十一章 患得患失(第二更) 杨玉欣住进了后楼,这不是冯君故意徇私,而是前楼实在没地方了。 二十三名道门好友,再加上喻家的五人,以至于前楼只有李诗诗一个人能够留守。 很显然,杨玉欣对蟠桃的认知有些错误,那起码是合体期境界的天才地宝,以地球界现在的灵气密度,集中所有灵气,也不可能培养出一株扦插二代。 就更别说是扦插二代的桃核了。 不过,哪怕是扦插二代的桃核,冯君依旧有些兴趣,毕竟阴魂大佬好像对植物的了解,好像更多一些,没准可以用得上。 当然,他的嘴上不会这么说,“这桃核也就是那么回事,杨主任有兴趣,只管拿去。” “我也就是那么一问,”杨玉欣不以为意地笑一笑,自打好风景和红姐摆脱咸鱼状态之后,庄园里最大的一条咸鱼就是她了,其次是徐雷刚。 自打她发现,跟冯君适当地练瑜伽,可以让她保持青春活力之后,她真的别无所求了——活个一百来岁,到离去的那一日都美美的,还不够吗? 如果她要恨,也只能恨她认识冯君太晚了——奔四张了才开始修仙,哪怕她不怎么看仙侠,也知道自己已经输在了起跑线上。 对亡夫的思念,她还有一些,女儿也开始成功地修仙了,她夫复何求? 她也希望蟠桃能让她延寿三千年到九千年——毕竟传说里有云,小桃树三千年一熟,上好桃树九千年一熟。 但是既然冯君说,这桃核没意思,她马上就放弃跟进,不信他的话,她还能信谁? 冯君见她毫无保留地相信自己,也是微微一笑,“小李,张天师想要得到什么?” 按理说这只是贺礼,恭贺他晋阶出尘中阶,他收下就行了,不管对方有什么要求,他达不到的话,有一份回礼就够了,都不需要原物奉还。 但是冯君的眼界,已经不在这这点小事上了,三环……第三个石环他是要定了,那么尽量满足对方的要求,也是必然了。 李诗诗虽然有点蠢萌,但是她对业务还是相当精通的,起码对得起她“助理”的身份,“张天师希望能加强联系,比如说……推荐治疗癌症的名额和三生酒。” 其实现在,洛华跟道门其他支脉的合作中,癌症治疗名额才是最抢手的——经过前期那么久的磨合,洛华治疗癌症的能力,已经众多道友彻底认可了。 而且治疗癌症和卖三生酒还不一样,这是刚需,刚到不能再刚的需求——少喝几瓶三生酒,未必会死人,癌症是真会死人的。 再说了,卖一件三生酒才多少钱?治疗一个癌症病人多少钱? 冯君现在对外治疗癌症的指标是六十个,其中三十个……不能算在内,剩下三十个指标,全部是周边人和道门的推荐,没有相应的人推荐,跪在洛华庄园门口也没有用。 就为这个指标,洛华已经出了不少幺蛾子,前文也都讲过,各种奇葩的事情此起彼伏,这里不再赘述。 道门的其他支脉也看得很清楚,甚至像九华山这种道门式微的地方,都专门赶了过来,求的就是能得两个推荐治疗癌症的指标。 九华可是佛教的四大名山,但也是道门七十二福地之一,排在第三十九位。 所以这三十个指标争夺得有多么激烈,也是可想而知的。 张天师对洛华说出了自己的盘算,但是基本上没说丹霞天秘境什么的——只要他获得了推荐治疗癌症的指标,关山月那女人……敢反对吗? 冯君看一看暗红的桃核,又看一看青黛色的石环,终于微微颔首,“给三个指标吧。” 李诗诗顿时就愣住了,“老大,茅山也才四个指标啊,你不怕唐文姬不让你尚床?” 如果说丹霞天看龙凤山不顺眼的话,茅山跟龙凤山的恩怨,那就大了去啦,比龙凤山跟武当的关系还要更紧张,而小李助理很清楚老大跟唐小天师的关系。 冯君笑一笑,“第七期,咱就换地方了,收治的人会更多,这事儿我跟你说过的。” 第二天的出尘中阶庆典,真的是波澜不惊,没有出现任何的意外。 冯君甚至没有怎么讲道——上一次他讲过了,而这种场合,从来都不是讲道的最佳时刻。 当天晚上,他大排宴席,来的人不但有灵米吃,每个人还有一颗锻体丹赠送。 灵米其实是比锻体丹更好的东西,灵米提供些微的灵气,能让修仙者出手抢夺。 锻体丹就要差一点了,这是武修的东西,虽然有洗髓易筋的作用,但用银子就能买得到。 可是道门中人反倒是更喜欢这锻体丹一些,虽然还没人知道,这锻体丹是三生老酒的“母液”,但是只说锻体丹用来修炼的效果,就极为惊人了。 所以当天晚上的酒宴,大家都是相当地开心,酒宴完毕之后,有些人还迟迟不肯散去,坐在别墅的前院里高谈阔论。 除此之外,还有人找其他人高价收购锻体丹,这么多道门中人,总有一些是不修炼体的。 不过大致来说,就算不炼体的道友,也不会轻易出让手中的锻体丹。 喝酒喝到一半,大概八点半左右的时候,洛华庄园的外围放起了焰火。 郑阳是禁炮的,当然也禁焰火,白杏镇这里算是郊区,也属于禁炮的范围。 这焰火是喻家派人燃放的,相关的许可证也办了下来,不存在违规的问题。 喻老一家见了多次洛华庄园的晋阶庆典,每一次也能沾光享受到不少好处,看到这一次庆典的规模,他们终于开窍了,不能只占便宜而没有表示——这可是冯君的晋阶。 燃放的规模很可观,半个小时烧掉了一百万的焰火,不过燃放的理由才有意思,居然是“庆贺一期工程顺利通车”——没办法,申办许可证,总是要找个理由的。 冯君在事先也得到了通知,并没有感觉意外,但是心里多少也有点感慨:喻家终于是上道了,不再继续端着了。 晚宴结束之后,有人开始离开,等到了第二天中午,一多半人都走了。 但也有人特地留下来,要面见冯山主谈一谈,龙凤山张天师就是其中之一。 张天师已经被李诗诗告知,说是冯山主答应他,以后每次可以有三个癌症患者的推荐名额,三生酒的销售也可以给一部分。 他之所以留下不走,是要特地感谢一下冯山主,顺便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新的合作。 冯君正好也想见此人谈一谈,此前庄园里的人太多,他不好单独重视某人。 张天师发出求见的要求知道,知道冯君会在别墅的前院里见自己,心中就是一喜——在这里谈事的待遇,显然高于门口那个亭子。 见面之后,他先做出了感谢,然后就问冯山主,不知我送的礼物,您是否喜欢? 他以前拼命联系洛华而不得,这次莫名其妙地得到了三个指标,他就算再愚钝,也猜得出来,肯定是自己的礼物起了效果。 虽然是送出去的东西了,但他还是忍不住想打听一下——我的什么礼物,被洛华看上了? 冯君的心情很好,两环变成三环了,搁给谁心情也不会差了。 他知道对方是想打听内情,不过他也很能理解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情,再加上心情不错,就很干脆地回答,“蟠桃核有点意思,是真品。” “蟠桃核……是真品?”张天师一下就懵了,他觉得那东西也不该是假的,但是听到对方亲口承认,他的心还是砰砰乱跳,“王母娘娘蟠桃会的真品?” 冯君笑着点点头,至于说二次扦插之类的话,他就懒得再解释了。 张天师直接傻眼了,他身为龙凤山本代天师,不可能一点都不相信道门传说,但是现在听说,自己付出的居然是真正的传说中的东西,还是有点口干舌燥。 更关键的是,他很好奇,冯君怎么就能如此肯定呢? 他的脑子里,甚至诞生出一个很荒诞的念头:莫非这家伙吃过真的蟠桃? 愣了一阵他才点头,“多谢冯山主解惑,前朝皇室还真是厉害,这种东西都能弄得到。” 冯君不以为意地笑一笑,“真命天子气运所钟,当然不会是开玩笑的。” 张天师壮起胆子问一句,“不知此物……冯山主是否能种得出来?” 冯君摇摇头,很干脆地回答,“整个地球的灵气,也种不出来这么一棵树,而且依据它开花结果的速度,张道友你恐怕是赶不上了。” 张天师倒是还没有放弃,“也许地球上还有类似于丹霞天秘地的小世界……” 他好奇是真,顺便不忘给麻姑山上点眼药。 冯君摇摇头,“你不知道,种这么一棵树,需要付出多少灵气,丹霞天秘地才多少灵气?” 顿了一顿,他若有所思地看向对方,“这蟠桃核对我来说,无非是个有点意思的藏品,你如果舍不得,我就退还给你,你可以自己尝试着种一种。” 张天师哪里敢让他退还?虽然在对方确认之后,他心里确实有点后悔,但是就算从一开始,他心里也没觉得,自己拿的肯定是赝品。 事实上,他是担心对方以为自己没诚意,所以才多准备了两样礼物。 第一千三百六十二章 龙门大会(三更求月票) 张天师思索了一阵,还是苦笑着摇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冯山主你都种不了这棵树,我当然也不行……那五色神石也不假吧?” 如果五色神石也是真的,他送出去的两样物品,就太贵重了。 当然,送出去的东西,他是不好意思要回来的,也没那种动手能力,但可以多提点要求。 “假的,”冯君很干脆地回答,“值个万把块钱,你如果不信,我现在就可以退还给你。” 张天师先是一愣,然后讪讪地一笑,“我就是好奇,老祖宗留下了多少好东西,您何必当真?” 冯君深深地看他一眼,伸手去拿对讲机,“算了,你的三样东西,我都退给你好了,合作取消,省得你不甘心,以为我昧了你的什么好东西。” 张天师听到这话,才猛地反应过来:我之所以送上三样礼物,图的是啥呢?就是合作啊。 三样鸡肋一般的东西送出去,他只求对方能看上一样就够了,现在人家说,蟠桃核是真的,他竟然就患得患失了起来? 于是他一拱手,正色发话,“既然是贺礼,我断无收回去的道理,冯山主你却是将我看得轻了,我倒是还想请教一下,那石头铜钱,又是何物呢?” “你别以为是落宝金钱就行,”冯君无奈地看他一眼,“这个东西有点意思,应该是个什么法器的组件,值得琢磨一二。” 天地良心,他这话可没有骗人,这石环本来就该配套使用的。 “佩服!”张天师伸出一个大拇指来,一脸的钦佩之色,“龙凤山妙道真君曾经推断此物,初开始也以为可能是落宝金钱,最后断定却是法器组件之一……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妙道真君……呵呵,”冯君干笑一声,心说搁在手机位面,一个炼气期敢自称真君的话,还不得直接让人当疯子一个指头碾死? 妙道真君他当然听说过,天师道的二代老祖,张道陵的儿子,活了八十多岁,冯君并不确定此人是不是出尘期,但是出尘期不可能才活这么短吧? 张天师看出来对方的不以为然了,但他还是被冯君的研判震惊了,因为这确实是妙道真君对石头钱币的判断,而且这个判断,外界并不知情。 严格来说,龙凤山张天师一脉的传承,在上世纪已经断绝了,这位张天师也不过是根据一些线索,得了一处天师遗迹,而妙道真君关于石环的评价,也是在这里被发现的。 张天师能感受得到,冯君身为出尘上人,对妙道真君的道号有些不以为然,但是再不以为然,也是官家敕封的,你认可不认可,有用吗? 所以他还是很干脆地点点头,“这是上古法器,对我辈修行中人来说,有一些参考价值。” “嗯,”冯君点点头,“可惜只有一枚石环,作用有限得紧,不知道龙凤山在何处发现的此物,还有一些别的线索没有?” “这个是真的抱歉了,”张天师苦笑一声回答,“妙道真君也追查了很久,但是最终无所得,现在想找,估计更难了。” “那好吧,”冯君点点头,“此物我还要琢磨一阵,如果对我有所帮助的话,我也自有心意……你还有什么事吗?” 张天师闻言心里大喜,果然还是得货卖识家啊,冯山主此人做事,果然敞亮,居然后续还可能有好处,“目前倒也没有别的需求了,就是想加深一下合作,以后大家多走动。” “那就多走动吧,”冯君点点头,“不过你我终究是修行中人,努力提升自家修为才是正道,我看你的修为有些荒废,万不可沉溺于人情世故。” 他说的“修为荒废”还是客气的,堂堂龙凤山的天师,修为才仅仅是低阶武师,也就是比关山月稍微强一点,估计还打不过没有修炼前的高强,你说你该有多废? 不过,此人竟然能拿出一枚石环,也真的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了。 当然,他说这话的意思,并没有侮辱对方的想法,除了劝诫之外,他还有点别的心思。 张天师闻言叹一口气,“确实是如此啊,可惜近百年龙凤山频繁遭遇劫难,道门典册百不存一,现在连雷法都失了传承,我们真的是愧对先人。” 果然如我所料!冯君心里暗暗点头,他不想占对方便宜,二代扦插蟠桃核大概也就抵得上几个癌症护理指标,但是三环的话……不能这么糊弄人啊。 但是他也不打算再给龙凤山灵石了,一来是有点扎眼,二来就是……他觉得龙凤山现在最需要的,未必是灵石。 他可以给董曾鸿灵石,因为鬼谷子一脉虽然始终人丁不旺,但是传承并没有断绝最多也就是坏了一块天机盘,而董曾鸿念念不忘的就是要找灵石。 但是龙凤山这一脉,连他这个外人都知道,传承已经断绝了,想要存续的话,除非再找到天师一脉的藏宝室,他们甚至没有像样的功法。 冯君现在身上并不缺功法,虽然说法不轻传,可是拿出去那么一两套武修功法,对龙凤山而言,也是道统存续之德,完全抵得上那一枚石环了。 尤其这石环是人家主动送来的,不像董曾鸿那一次,是意外的爆炸这态度很端正。 不过冯君没有打算马上给龙凤山功法,万一被那些家伙猜到原委就不好了,先欠着呗,找个契机再给对方就是了。 不管怎么说,张天师这边算是暂时忽悠过去了,然后他就见到了联袂而来的太白冯执掌、青城张洞远、罗浮青霄子和董曾鸿。 这四位前来,是要商量一件事龙门大会,也就是道门的比武大会。 最近道门各支脉一直在商量这件事,华夏的道门已经开始复苏,弟子之间也该有一定的切磋交流,才能更好地推动道门的发展。 武当对推动此事相当积极,不管怎么说,武当都是现下道门里字号最响、影响最大的门派,而且武当是武修为主,郭长老又弄了那么多灵植回去,弟子们实力提升相当快。 尤其是他们进丹霞天秘境试炼之后,又弄了不少灵兽肉,固然有不少灵兽肉流落在市面上了,但是很多也是用来修炼了。 丹霞天的关执掌很支持这样的行动,麻姑山的弟子们还不是很拿得出手,但是她认为完全可以搞一个四年一次的跃龙门大会最好丹霞天试炼也四年一次,如此一来,每两年道门就有一次盛会。 茅山也支持这样的大型切磋交流,不过他们认为,举办地点应该放在茅山你武当名气再大,有灵泉没有?有聚灵阵没有? 茅山和武当争得厉害,龙凤山也想争,但是……龙凤山除了祖上的字号,真是要啥没啥,连奖品都拿不出来。 倒是昆仑的于白衣比较淡定,他们不是没有资格争,但是昆仑本不是入世的门派,而且还有一个大对头洛华庄园,所以他就表示,你们组织就好,我昆仑弟子争取参加吧。 但是他们这么做,罗浮山、太白山和青城山就受不了啦,我们也都是要啥就有啥的门派,凭什么就是茅山和武当争呢? 而董曾鸿和张洞远、冯执掌的关系都不错,又跟冯君“特别铁”,就被他们拉着来当说客。 冯君对这个道门大会,其实兴趣不是很大,他获得资源也不是靠在地球位面,而且他希望自己和洛华庄园能尽量低调哪怕这种低调看来已经长久不了。 他甚至不希望自己的弟子和女人去参加这种比斗真的很没必要。 丹霞天的秘境试炼就很不错,真想无限制生死斗的话,让好风景带你们去手机位面。 但是青霄子表示,大家都很希望洛华庄园来主持公道,“目下正值道门大兴的时机,洛华现在领袖道门,冯山主又是唯一的道门出尘上人,这种大事,你得出面,大家才心服口服。” 罗浮山在道门的各种排名,都不算靠前,但是这朱明曜真之天位于百粤,百粤什么多?钱多,练家子多! 冯君苦笑一声,“我觉得自己现在风头已经够劲爆了,晋阶个出尘中阶,都有四百号道友前来,已经有人在举报非法集会了,幸亏有人帮我压下去了……” “以后我再搞庆典,就是金丹庆典了,道门这些事儿,还要仰仗大家的努力,洛华是指望不上了……我这儿还搞着癌症护理中心中心呢,都是招惹是非的事儿,这功德还不能不做。” 青霄子年纪不小了,但是脾气很暴躁,“这么大好的复兴契机,总不能让给那些秃驴吧?” 还是鬼谷子一脉会说话,董曾鸿表示,“洛华不出,谁能服众?还能算道门的大会吗?” 这就有点那啥了……冯君的眉头皱一皱,心里却是美滋滋,咱不能搞个人崇拜啊。 张洞远也及时跟上了,他面色凝重,“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我这人不是很会说话,但我还是得说,冯山主,你的决定会影响道门兴衰。” 冯君的嘴角扯动一下,你这也叫不会说话? (三更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三百六十三章 我要修炼 冯君终究是个好面子的人,大家把他捧到了这个位置,他也不能无动于衷。 他沉吟一下发问,“照你们的意思,就是……轮流举办这个大会?” “那是肯定的,”太白的冯执掌点点头,“不如此,何以显示出道门的深厚底蕴?佛门不过四大名山,道门可是有十大洞天、三十六小洞天、七十二福地。” 冯君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于是点点头,“那行,我支持你们,但是洛华绝对不会申办。” “但是洛华得出来牵头,”青霄子正色发话,“实在不行,可以搞成‘洛华杯’啥的,冠名权可以留给洛华。” 冯君无奈地看他一眼,果然是人老了就糊涂了啊,他哭笑不得地表示,“青霄道友,青霄前辈,青霄大爷……我洛华真的不能再出名了啊。” “我们的要求只有两个,”董曾鸿出声了,还是鬼谷子家的思维比较靠谱,“第一是洛华公开支持我们的诉求,第二就是……洛华可以不派弟子参加大会,但是要派评审人员。” “第三呢……这是额外的要求,洛华如果能出点奖品就好了。” “天才地宝、灵石、癌症名额、普通功法……或者洛华的收徒指标,这些都能商量。” “你倒真不愧是鬼谷子家出来的,”冯君哭笑不得地看他一眼,“两个要求,稀里糊涂就变成三个了……这奖励不都是该东道主出的吗?” 董曾鸿正色回答,“咱又不是搞奥运会,为了控制影响,只能是内部交流,门票也卖不了几张,举办方肯定出得起奖品,但是丰厚奖品……也就只能指望洛华。” 要不说会说话的人,就是不一样,冯君想一想,然后很干脆地点点头,“那行吧,道门兴衰匹夫有责,我就尽自己一份儿心……你们悠着点,别把我带沟里就好。” 冯执掌听得眉头一扬,兴奋地发话,“我就知道本家大师不会让我失望,那第一届大会,你打算赞助点儿啥?别误会……第一届我们打算在茅山开,第二届在罗浮山。” 洛华跟茅山的关系,华夏道门里都知道,最早的灵泉复苏,就是在茅山搞的,而且茅山小天师唐文姬年轻貌美,在洛华经常一住就是十来天……这点事用得着说吗? 至于第二届在罗浮山,冯君也猜得到其中的关窍青霄子奔九张了,别看现在精神很矍铄,真不一定能撑得到第三届去。 “你们倒是内定了啊,”冯君笑一笑,也不计较这些反正洛华不打算举办的,“那第一届,我就赞助个无影棍法吧,嘎子也会用,你们见过他用的。” “棍法不是很合适,”董曾鸿出声了,鬼谷子一脉的人,实在太擅长算计了,他一点都不怕得罪冯君,“最好还是赞助一套基础功法……第一届嘛,要讲个开门红。” 冯君斜睥他一眼,“董道友,你这倒是不心疼……慷他人之慨啊。” “呵呵,”董曾鸿笑一笑,“那我不争了好吧,到时候唐文姬不是还得跟你争?” “说得倒是,”冯君笑着点点头,难得的聪明人啊,“那就让她跟我争吧……我卖她面子,她会更感激一些,总好过卖给你面子。” 董曾鸿也不着恼,笑着点点头,“那成,没有问题……反正第一届,冯山主赞助一套功法或者技法,这个可以确定的话,我们就宣传去了?” 谈定了此事,四人告辞而去,冯君看着他们的背影,轻喟一声摇摇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吗?呵呵……你可以出来了,有什么事儿?” 旁边闪出一个婀娜的身影来,不是别人,正是喻轻竹,她轻声发话,“我也想修炼。” 你凑什么热闹?冯君不耐烦地看她一眼,却是不由自主地一怔一身鹅黄色的衣裙? 时值农历二月末,但是近七八天,郑阳无风无雨,天气热得有点初夏的感觉了,中午时分穿连衣裙也很正常。 不过让他怔忡的是,这一身装束,让他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我第一次见到她,她就是一身黄色的衣裙。 虽然事情过去很久了,他也遗忘得差不多了,但是他必须承认,那一瞬的惊艳,是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海里秋菊似的细长鹅黄,花仙一般的容貌。 所以,他深藏的记忆有一点点复苏,而且现在的他,真的是想到什么就可以说什么,不需要有任何的遮掩,“不用这么拼吧……居然穿着第一次见我时候的衣服?” 喻轻竹闻言,顿时勃然大怒,你这话什么意思? 但是下一瞬,她感觉被一种重重的情绪击中了,那种情绪叫甜蜜。 以你的骄傲,居然记得,我第一次见你时,穿了什么样的衣服?我自己都想不起来了! 不过女人对于服饰的记忆,要远胜于男人,虽然她们的衣服比男人多得多。 她略略思索一下,就想起来,那一年的夏天很热,自己好像是买了一条圣罗兰的鹅黄裙子,因为美誉度很高,所以足足穿了三次之多。 想起来了……那条裙子被一个猥琐的健身教练碰过,所以她就给人了。 否则的话,没准她会穿第四次虽然这个可能性并不是很大。 她的记忆是如此地惊人,所以她轻哼一声,“那条裙子有流苏边,这条没有……冯山主,我的衣服最多穿三次,我不太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最多穿三次吗?冯君恍惚一下,想一想自己认识的女人好吧,好像那几个也是这样,尤其是小菜心,衣服从来都是不洗的。 正经是杨玉欣有些例外,她穿着的衣服都相对稳重,她会经常标榜一下自己,诸如说“这件大衣我都穿了五六次了”…… 不得不承认,女人的消费观,男人真的不懂,所以他很干脆地回答,“是记错了吗?那抱歉了,那个夏天我印象深刻,是第一次被人开除……人生也有了很大的不同。” 喻轻竹当然不会计较他记错了,事实上她知道,男生对于女生的服饰,通常都比较粗心真的能看出两条裙子不同的,只有女生。 如果男生真的看了出来,那只能证明他天天围着女生转。 所以她浅浅地笑一笑,“对于那次开除,我很抱歉,我做得不够好,不该让你承受委屈。” 两人之间的傲慢和偏见,存在很久了,从来没有这么敞开谈过。 冯君现在愿意谈,因为他无须在意这些了,可以直面当初的感觉。 而喻轻竹则是因为,他大致记得,三年前初见的时候,自己穿了什么,这比很多情话更为动人他真的记住了初见的那一瞬。 至于说记不住流苏存在与否,那是技术方面的问题,所以她非常地大度。 “不用道歉,”冯君很快从某些情绪里脱身出来,“我说了,我的人生因此有了不同,你是说你想拜师吗?我觉得以你的条件,应该往官场方面发展,而且……我的拜师费用很贵。” “我想拜师,”喻轻竹很坚定地表示,“费用不是问题,我不喜欢当官……活得太累。” 冯君有些微的感叹,“终于你肯自己跟我提出来了,以前都是你家人跟我在说。” “我知道自己以前做得不够好,”喻轻竹坦然承认自己的问题,这也许是因为她长大了,也许是因为,她发现冯君记得三年前的自己,有了一些怦然的心动。 反正她现在看他顺眼多了,所以也就实话实说她真不懂得什么叫做作,此前两人的误会也因此而起,“这一次我想说,我真的想修炼……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喻轻竹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搞清楚什么叫出尘中阶,但是她零零散散地听说了,先天高手可以飞,出尘期也可以飞相较官场那些东西,修炼更吸引她。 她说的“任何代价”,当然就是任何代价常年在前院住着,后院那些事她能不知道吗? 没错,她向往不借助任何外力,在天空中自由自在地飞来飞去的生活。 冯君听得也怦然心动,情怀这种东西,是没法解释的,一如他忘不了三年前眼中的那一抹鹅黄他曾经以为自己已经忘了,但是……特么的又想起来了。 不过他觉得自己应该高兴,大多数人想起过去,只有遗憾和惘然,能弥补遗憾的有几个? 如果顺遂本心的话,他现在就该收下喻轻竹为徒了她已经不再骄傲,不但道歉了,而且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然而,终究是不同了啊……他想一想之后发话,“我收徒是要看资质的。” “可以,”喻轻竹点点头,浅浅地笑着,“如果我资质不够,以后我都不会纠缠你……我家人都不会纠缠你,我保证。” 她此前是道歉了,但是依然有着属于自己的骄傲。 你的骄傲无非是家族里培养出来的!冯君笑一笑,也懒得点穿。 而且,他也有自己的歧视链你家人纠缠不纠缠我,很重要吗?他们炼气期了没有? 所以他拿出手机划拉一下,他没测过喻轻竹的资质,但是他不认为会有意外发生。 不过下一刻,他就眉头一皱,拿起了对讲机,“采歆,你在哪儿呢?” 第一千三百六十四章 惊闻 冯君在划拉手机的时候,心里不无遗憾:这鹅黄的身影,终究是要在记忆里消失了啊。 他并不认为喻轻竹能有什么惊人的资质,这个概率几近为零。 当然,喻家未必就没有合适的修道苗子,冯君也记得,喻家有个胖胖的小家伙,是有些土属性,可以修仙的。 但是有没有资质是对方的事,收不收徒弟是他的事,云布瑶的资质多牛叉……有人收吗? 说到底,这是买方市场,他不想就不收了——有种你可以找别人收你做徒弟。 所以他都决定了,虽然没有测过喻轻竹的资质,但只要不是那种惊才绝艳的,他就不收。 因为他心里清楚,这也是自己的小小的心魔,他必须斩去那“鹅黄身影”的记忆。 鹅黄是很美艳的颜色,尤其能衬托那些肤白貌美的女性,但是真正貌美的话,肌肤黑一点也不打紧——就当她穿的是白色衣服了。 事实上他一看喻轻竹的资质,就吓了一跳——玄阴体质? 玄阴体质真的很难得,何谓玄?玄之又玄! 这是比纯阴体质还难得的体质,出尘期是小坎,不出意外的话是金丹起步,至于未来会发展到什么程度,那就要看自身造化了。 不过这种体质也有不好的一点,那就是金丹之前消耗的资源比较大,尤其是入门之前的基础培养,需要用大量资源堆积。 像张采歆是先天纯水,感应灵气的能力极强,哪怕还没有修炼,感应了几次灵气就已经是半步蜕凡了,但是喻轻竹却完全做不到这一点。 正是因为如此,冯君不认为她有修炼天赋,在洛华待了这么久,就连小乌都已经半步蜕凡了,喻老和他的保健医生之类的,那是年纪大了,喻轻竹竟然没有任何反应。 现在他明白了,原来她是这种败家体质。 以后洛华的修炼资源,估计要大把花在她身上了,估计也就仅次于冯君的混元吞天功。 当然,如果冯君舍不得浪费资源的话,可以拒绝收她为徒——大家都是冯君的弟子,你凭什么就要占用比别人多得多的资源? 要说喻家有钱,出得起拜师和修炼费用——那是开玩笑,大多资源根本就不是地球界买得到的,你钱再多也没用。 但是冯君还是决定了,要收她为徒,因为除了玄阴体质,她还有一种天赋。 张采歆很快就赶了过来,“找我什么事,咦,喻轻竹你也在?” 冯君沉声发话,“我打算让喻轻竹修炼了,如果能入炼气的话,会收她为弟子,她在入门前的修炼,你来指导她。” 张采歆的脸瞬间就沉了下来,不过看到冯君一本正经发话,她也不好直接发作,只是眨巴一下眼睛,“我修炼很忙的,对了,她是什么体质啊?” “这个事儿,以后我得跟大家强调一下,不能随便问别人体质,”冯君沉声发话,“玄阴体质”这四个字,太容易引起别人误会了,所以他不想轻易泄露。 而且,随着庄园的弟子越来越多,有些规矩也得定下来了,不能像以前一样,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修炼是要讲隐私的,自身的体质一旦泄露,相当于根脚被人看到了。” “没必要这样吧?”此刻张采歆的心里,真是要多酸有多酸,“都是庄园的人,谁还能使坏不成?咱们以前评说体质,也很随便的呀。” “所以我觉得,该定下规矩了,”冯君很随意地回答,“庄园里一团和气当然好,但是咱们的对手是什么样的人,你也很清楚……反正你们私下问我不管,我是会尽量少回答的。” 咱们的对手……听到这话,张采歆不吭声了,对她来说,那个位面的修者,真的是不太好相处,根本不把杀人当回事。 然而下一刻,她的眼珠一转,“是喻轻竹妹妹的体质……比较特殊吗?” 你管我叫妹妹?喻轻竹听到这话,真的是不服气,她知道张采歆比自己还小两岁多。 但是因为小菜心的自我宣传,就连喻轻竹也清楚,她是庄园的第二人,那么她也只能忍了“妹妹”这个称呼,先入门者为大嘛。 不过“入门”这个说法,为什么感觉有点怪怪的呢? 冯君却是点点头,“没错,她的体质不是一般的特殊,这张纸你拿好。” 一边说,他一边推过一张写满字的白纸,“这一个月里,你按照我写的这些,监督她修炼,有什么情况向我汇报。” 张采歆拿过白纸一看,嘴角顿时就是一抽抽,“这么多资源?” 冯君点点头,轻描淡写地吐出六个字来,“她的体质特殊。” 张采歆有种无力的感觉,愣了一愣站起身来,“好的,我去准备一下,小喻你也准备一下,修炼的时候,最好穿运动衣……别穿裙子。” 喻轻竹能感受到她对自己的排斥,见她离开了,才怯生生地出声发问,“冯老大,我的体质,是有什么问题吗?” “非常特殊的体质,”冯君很随意地回答,“一旦传出去,甚至可能给庄园里带来不少麻烦,不过还好,有我在。” 这话不是吹牛,玄阴体质用来做炉鼎再好不过了,而且因为成长性好,在手机位面,哪怕是在四大派里,玄阴体质都不能保证绝对的安全。 自己人可能下黑手不说,对头也不会容忍这样的修者成长起来。 当然,在地球位面就没那么危险了,但是谁又敢保证,地球上就没有邪修了呢? 大概率来说,她在没有去手机位面之前,会相对安全,不过警钟长鸣也不是什么坏事。 喻轻竹犹豫一下,又出声问一句,“我需要用到的资源,比别人多吗?” “不是多,而是多很多,”冯君点点头,这件事他还是要说清楚的,“不过没事,我会跟他们解释的……所以当你修炼有成之后,要记得回报洛华。” 喻轻竹早就决定,就算自己需要的资源多,也要尽量争取修炼的权力,哪怕她也知道,冯君看不上喻家这点钱,闻言她嫣然一笑,“我还以为你要说……记得回报社会呢。” 冯君笑一笑,却是猛地又想起一件事来,“在修炼的时候,记得不要谈朋友,这是忠告。” 喻轻竹闻言,脸就是刷的一红,玉肌黄裳染红晕,真的是别提多么动人了,她微微地点头,以低不可闻的声音回答,“知道了。” 冯君本来不想强调什么,但是看她这样子,有可能是想歪了,所以不得补充两句,“一旦破功的话,你会前功尽弃,还会对身体造成极大的损伤。” 喻轻竹的脸越发地红了,她轻声回答,“我以后会一直在洛华修炼的。” 她在现实生活中,有异性同学、异性同事和异性合作者,但是异性朋友还真的没几个,不是她不合群,而是……够资格跟她交往的就没几个。 哪怕她不是每天都陪着爷爷,大多数时间也是在洛华,冯君的告诫,其实一遍就够了。 所以她总觉得,他的告诫有些欲盖弥彰,虽然她也做好了付出“极大代价”的心理准备,但是骨子里还是希望,不要发生太尴尬的事情。 他俩在尬聊着,张采歆回到后院,心情实在不能平复,于是坐在姐姐和好风景面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俩修炼。 很快地,这两人就受不了啦,停下来看向她,红姐老大不满意地发话,“你这么闲啊?都好几天没修炼,也不知道抓紧时间……” 张采歆很干脆地打断了她的话,“冯老大要收喻轻竹为徒。” “什么?”好风景闻言都愣住了,一脸的骇然。 对她们三人组来说,喻轻竹的压力,始终是客观存在的,不光张采歆有危机感,这两位的危机感更强——有个小菜心在头上耀武扬威,已经够郁闷了,现在又要多出一个来? 不过好风景终究是有些咸鱼心态的,所以她愣了一愣之后又发问,“什么资质?” “他不说,”张采歆郁闷地摇摇头,“还说以后不能随便打听别人资质了。” “想当喻家得毛脚女婿?”红姐的眉头皱一皱,“感觉他不该这么浅薄吧?” 张采歆递过一张纸来,“你看,这是他为她准备的资源,根本是要用资源堆出来修为嘛。” 好风景在最初的惊讶过后,已经回复了平静,“资源都是他打拼来的,他想怎么用,咱们也没资格干涉。” 张采歆却是气呼呼地反驳,“话是这么说,但是他身为当家人,做事不公平的话,不利于这个团体的团结,再说了,咱们三个……不止是他的徒弟。” 最后七个字,她说的声音极低,这也是她公然向两位姐姐承认:咱们都是他的女人。 还是红姐沉得住气,她思索半天,才缓缓发话,“我看这事儿有说法,冯君如果有别的心思,早就可以收了喻轻竹,哪里还等得到现在?” “要我说呀,十有八九是小丫头看到庆典的热闹,实在憋不住了,撕下脸皮找他拜师,他又不擅长拒绝美女……呵呵,男人。” (大家猜一下,喻轻竹有什么特殊天赋?召唤月票,明天争取三更解密。) 第一千三百六十五章 空间(一更贺萌主黑衣) 张采歆闻言,却是气得抖一抖手上那张纸,“就算不擅长拒绝美女,也不能这么偏心吧?” “他不会这么伤咱们心的,”红姐若有所思地发话,“既然他敢让你监督……肯定有缘故。” 张采歆听到这话,脸色终于好了一些,但还是忍不住轻哼一声,“那也该说出来呀,真是的,他跟咱们三个……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红姐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他不跟咱们说,咱们三个就别理他……嗯,用冷暴力对付他,直到他肯说为止,梅主任你那边没问题吧?” 她知道梅老师看起来主意很正,但本质上,其实是个很好说话的人。 好风景犹豫一下点点头,却又提出了一个问题,“要跟杨玉欣说一声吗?” “那倒是不用了,”张家姐妹俩齐齐摇头,心里想的是同一个念头——那位跟冯君只是偷偷摸摸的,明路都过不了。 红姐甚至很明确地表示,“杨主任终究年纪大了,就算她想,能把冯君拴住几天?” 张采歆闻言双手一捂脸,狠狠地揉了起来,含含糊糊地发话,“我想说,贵圈好乱……” 事实上,根本没有等太久,当天晚上,冯君就把她们三个召集到了一起,“今天打算传授喻轻竹功法了,你们三个要配合,尽快提高她的修为。” 红姐笑吟吟地发话,“这个抱歉,我快到瓶颈了,怕是没有时间。” 梅老师也马上跟进,“我也快到瓶颈了,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张采歆才要说话,冯君已经一摆手,很干脆地表示,“好了,我知道你们想不通,我其实都不想收她为徒,但是她有一个很罕见的天赋……” 顿了一顿之后,他才又出声发话,“你们姐妹俩想过没有,梅老师修为不算高,但是她能跟着我进出那个位面,甚至还能保护你俩进出……这一点连我都做不到,这是为什么?” 张采歆眨巴一下眼睛,愕然地发问,“这就是你说的天赋?” “没错,这是一种‘空间’天赋,”冯君点点头,“你俩想过没有,如果梅老师顾不上去那个位面,你俩不是也得老实呆在地球界?” 他这是避讳说一些不好的话,他正经想说的是——万一梅瑾有个什么意外,这边的人永远别想过去了,去了那边的人,永远也不要再想回来了。 红姐还没有反应过来,张采歆的脸却是刷地一下白了——她可是立志要抱丹的,万一梅老师在此之前挂掉了,再找这么一个有天赋的人,可就难了。 所以她深深地看梅老师一眼,“梅姐,你可一定要用心修炼哦。” 红姐的脸色也微微变了一下,犹豫一下之后,她出声发问,“那么,喻轻竹的天赋是什么?” “她的天赋也是空间,”冯君一摊双手,苦笑着发问,“换了你们是我……这个徒弟收不收?” 三人终于明白冯君的感受了——喻轻竹和梅老师,会成为大家进出异位面的双保险。 只从这一点上讲,就值得收这个徒弟,起码短期之内不用担心通道出问题了。 当然,能否进出通道最关键的因素,其实是冯君,不过关于这一点,三人就都忽视了——如果冯君不幸挂掉的话……既然他都挂了,大家还是老实待在地球上苟延残喘吧。 好风景却是有点不忿地轻哼一声,“那我从此就是可有可无啦?” “怎么会?”冯君冲她笑一笑,“你也可以解放了,有时候需要照顾老母亲的话,也不用专门陪我们去那边了。” 张采歆却忍不住要抬一下杠,“那有什么专门的?去了那边,这边也不走字呀。” 冯君看她一眼,无奈地摸一摸额头,“照顾到一半就要离开,算是孝心吗?这边亲人在病床上躺着,去了那边能安心地做事情吗?” 好风景闻言连连点头,“说得没错,其实去了那边修炼,一样要耗费寿命的,有一个人能帮我分担压力,其实我很开心,刚才是跟你开玩笑呢。” “你也别光想着甩担子,”冯君笑着回答,“喻轻竹什么时候能入门,还是两说呢,而且我不希望她在修为不太高的时候去那边,以她的资质,万一在那边出点意外,就太可惜了。” 张采歆最得意的就是自己的资质,也最在意别人的资质,“她到底是什么资质?耗费的资源这么多,进境也慢,你却认为她的资质很难得?” “她这个资质……”冯君犹豫一下,最终还是苦笑一声,“她的资质不差于你,只不过她的体质入门比较费劲,入门之后就快了,如果古佳蕙不用心,她俩谁能先入炼气还是两说。” “古佳蕙马上蜕凡八层了啊,”张采歆闻言大吃一惊,“喻轻竹到底什么资质?” 冯君轻叹一声,“天地气运所钟的资质,你还是别问了,不好泄露。” 这话不算忽悠人,玄阴体质不是随便能出现的,也就是喻家气运不差,才能有此机缘。 包括冯君都是如此,阴魂大佬对他的评价就是:受位面钟爱的幸运儿。 没有受到两个位面的洗礼,《混元吞天功法》哪里是那么好入门的? 三女听到这里,知道也无法再问下去了,才中止了这个话题。 不过张采歆这一次,是确实上了心,看管得喻轻竹异常紧,只有双保险在手,她的金丹之路才能保证——毕竟地球界已经一千多年没有出过金丹了,想抱丹只能去那边。 倒是好风景在练完瑜伽之后,悄声问过冯君,“如果她不是喻轻竹,而是一个丑陋的女人甚至男人……你舍得花这么多资源吗?” 她承认喻轻竹的漂亮,也知道他曾经对这女孩儿有过一点点动心。 冯君虽然是处于平静期,但是沉吟一下,还是老实回答,“多少是有些因素在里面……大多数人谈起情怀,有的只是遗憾和惘然,而我能弥补这些遗憾,也有足够的理由,为什么不做?” 梅老师怔了一怔,咯咯地笑了起来,这个答案她很满意,她很骄傲自己的“空间”天赋,但是她更在意的是,冯君是怎么看自己的。 笑完之后,她才悠悠地叹口气,“还真的是‘半缘修道半缘君’啊……” 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你这学声乐的,比我们文科僧就是差一点,意境压根儿不对,我是‘取次花丛懒回顾’的那种人吗?” 接下来的几天,冯君就在摸索三环的用途。 左手腕上的三个环,目前是呈橙色的,首先要肯定的是,能量点的储备能力大增,他以前双环就能阴死一个金丹中期,觉得现在三环里灌注满能量的话,阴死元婴都有七八分把握。 其二就是搜索能力增强了,以前双环查看附近的人,能查看六十米,现在三环了,能查看的半径到了一百二十米。 如果是搜索“附近的矿物”,他的搜索能力已经达到了一千二百米。 闲得无聊,他又刻意搜索了一下“附近的电磁场”,然后……他特别想念手机位面的清净,如果说那边是一汪清泉的话,地球界的电磁场简直就是工业污水。 最大的惊喜则是,他终于发现了第三环带来的能力——空间能力。 双环带给了他时间能力,能预先感知半小时的股票,甚至能大致推演功法、治病什么的,而三环带来的空间能力,是一种强大的移位功能。 冯君在使用石环的过程中,经常会感觉到美中不足——如果他在手机位面遇到麻烦,退到地球界之后,再进入手机位面的时候,因为那边不走字,麻烦就依然存在。 为此他设计了一些改进办法,通过躲入手机空间沟通内外的方式,让时间继续照旧流逝,他可以相对从容地躲过危险。 但是这种手法不但麻烦,对微操的要求很高,相对也还是有一定的危险。 他就一直希望,自己可以实现跨位面移位,比如说他在白砾滩遇险,退到地球界之后,再进入手机位面的时候,能出现在止戈山。 但是他始终想不到,这应该如何操作,手机上也点不出操作大纲来。 他倒是想通过高得地图之类的,实现位移,然而很遗憾,“到那儿去”的选项根本就找不到,一度他以为,是高得地图对石环太不友好,但是换了别家的电子地图也一样。 后来他想明白了,空间跟时间还是有所不同的,总不可能一张高得地图在手,他随便点一下哪里,就能去了哪里——如果这样的功能都能实现,给他一张银河系的星图,那还得了? 所以冯君就是在威信里,又加了一个“足迹记录”的小程序,想着能点着这些足迹,可以瞬间回到那些地方,但是很遗憾,这些足迹点下去没用。 这一次二环升级成三环,他做各种测试的时候,意外地发现,这些足迹可以点下去了。 当时他记录足迹的时候,没想着一定能成功,只是试验性质的,所以只是在洛华附近选了几个点,现在却发现,他可以在这几个点之间实现瞬移。 (第一更,贺萌主崖底修真寇黑衣,召唤月票。) 第一千三百六十六章 也是空间(第二更) 冯君发现这个秘密,一时间大喜过望,很干脆地跑到了朝阳县,又跑到了茅山,然而等小天师得知他到了茅山的消息,赶过来看他的时候,他已经瞬移到了朝阳县。 老妈早些时候就知道他来了,赶紧去给他做饭,但是做饭做到半中间,小混蛋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等饭做好了,她发现小混蛋就在自己的背后。 她才要招呼他吃饭,就看到小混蛋一点手机,整个人嗖地就不见了。 张君懿找了半天人,发现儿子确实不见了,气得把盘子往桌子上一顿,“冯文晖,让你儿子回来吃饭……要不我跟你离婚!” 冯文晖很无辜地眨巴一下眼睛,“那个啥……这事儿跟我有关系吗,你这是更年期啦?” 话是这么说,但他还是拿起手机,给冯君打个电话,结果那家伙的手机不在服务区。 “联系不上你儿子,我觉得他没准在测讠……”冯文晖的话说到一半,发现儿子又出现了,站在那里戳手机,“儿zei你干啥,快来吃饭,你嘛都要跟我离婚了。” 冯君不停地换着手机,点呀点的,根本顾不上考虑老头子的反应,“那啥,办正经事呢,事情办好了,你们就可以随时去洛华了……” 他点了一百多个手机,然后人又消失不见了——他又去了茅山。 为啥他又去了茅山?因为手机足迹的记录……只能存在一部手机上! 而冯君是不可能把关键数据只留在一部手机上的,他身上的储物袋、纳物符里,各种手机装了一百多部。 而且他用的这些手机,都是没有sim卡的,这也是老爸联系不上他的缘故。 没有sim卡,小程序就不存在云数据的分享,而冯君也不可能让云数据掌握他的动态。 那就只有自己辛苦,多备份一些足迹了——省得用到的时候抓瞎。 至于说洛华和朝阳之间实现随时瞬移,其实不是他测试的内容,那是他打算用挪移阵盘做的事——通过手机带着爹妈跑来跑去,风险不是一般地大,在技术成熟之前,他不会考虑。 就这样,他在全国各地疯跑了七八天,然后猛地发现,“足迹”不是万能的。 小程序能记录的足迹很多,上万个不成问题,冯君记录了差不多二十个,其中有七八个是洛华附近的——那是此前他测试的选址。 现在他发现,小程序能点开的足迹,就只有前面九个,再多不可能了。 不过,这也是正常的吧?一款小程序而已,没有上限才是不正常的。 又测试了两天,发现自己的判断无误,冯君果断地进入了手机位面,记录下了这个位面的第一个“足迹”。 他其实挺想在鸣砂坊市定个位,再在白砾滩定个位,在退到地球界之后,再测试一下,能不能直接抵达白砾滩。 但是这不现实,他目前是在洞府闭关中,随便出去是不可能的,所以也只能放弃了。 不过这一次退回地球位面的时候,他没有直接退出,而是点开了威信,在足迹里寻找一下“朝阳”,直接点了过去。 果不其然,他直接退回到了朝阳,而不是洛华,并且一眼就看到了老妈。 张君懿听到响动看了过来,发现是他,就说了一句,“客官,今天住店吗?” 冯君干笑一声,又摸出了手机,“老妈,我只是过客,不是归人……” 说完之后,他直接点一下手机开溜。 虽然是开溜,他的心情其实很不错——这边可以切换坐标,那边应该也可以了。 点“足迹”退到地球位面,其实并没有太多便利,不如一个“走你~”直接退出——起码是不需要在手机上划拉。 但是问题不能这么看,他在手机位面真的遇到麻烦的话,何必切换坐标?直接退出即可。 他只是在需要进入手机位面的时候,避开那个危险的坐标,再选一个坐标就是了。 说到底,带给他压力的还是手机位面,地球位面虽然存在核五器这种大杀器,但是只要不用这玩意儿对付他,他基本上是不需要忌惮什么——他会吃撑着了,去挑战官府威严吗? 这些因果略过不提,然后他惊讶地发现,足迹里真的有了“鸣砂坊市金丹洞府”的选项。 果然是能够双向跨位面选择位置啊,太牛掰了有没有? 不过有点遗憾的是,这个足迹竟然也占了九个足迹之一——难道不应该是每个位面都有九个坐标的吗? 当然,也许找到第四个环甚至第五个环,就能解决问题,而目前看来,三个环能有九个坐标,已经很不错了,冯君甚至认为,并不需要这么多——朝阳和洛华之间有挪移阵就够了。 不管怎么说,二环升三环,冯君为了揣摩这巨大的变化,又耗费了十来天。 这十来天他都没有把所有测试都做完,就等到了第七期癌症患者。 第七期是真值得纪念的一期,因为从这一期开始,冯君不再占用任志远的脑梗康复中心,杨玉欣的癌症护理中心开业了。 杨玉欣搞的这个护理中心,是真真正正的华夏速度,甚至护理中心在开业的时候,股东都没有特别明确,注册公司上列的类别是“家政公司”。 这个公司杨玉欣占九成股份,冯君和张采歆各占百分之五,然而这只是为了注册方便。 杨主任很明确地表示了,她不是要靠这个挣钱,主要是古佳蕙尚小,好风景有公职,所以她只能选择张采歆做股东——冯君做股东,那是必然的。 她甚至表示,我这个股份可以随时出让,只要冯君认可,一块钱买走都行。 但是……这么大的护理中心建起来,谁又合适一块钱买走? 冯君拿出了八千五百万,买走了八成五的股份——户头落在了李诗诗头上,但是他跟李诗诗交待得很清楚……挣的钱是花花的。 冯君并不认为,自己是普遍意义上的善人——他更愿意成为恶人,那样意味着他不需要承担很多不必要的责任。 然而,花花治病救人的精神,他觉得值得鼓励,也许是走入社会太久了,也许是修仙了,不管怎么说,他觉得自己对很多事情已经麻木了,赤子心肠没有了。 但是这绝对不妨碍他欣赏另一个拥有赤子心肠的人——哪怕它只是一只蝴蝶。 至于说李诗诗敢不敢昧下花花的分红,冯君觉得这不是一个需要考虑的问题。 这些说得就又远了一点,不管怎么说,癌症护理中心在这一天挂牌了,非常低调地挂牌——还是以家政公司的名义。 到底低调到什么样的程度呢?一般人真的不敢想,就是挂了一个牌子,鞭炮、气球之类的,什么都没有,几乎绝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花花也不会在乎这些,相较那些仪式之类的东西,它更愿意有闲暇时光多追两部剧。 至于说职工人数,保安十人,水电维修工两名,都是杨玉欣找到的可靠人,护士二十七人——卫校是三十五人的培训,本来想着能优选出三十人,结果刷下去八个。 李南生是这二十七人中的一员,来自于伏牛省帝乡市,别看名叫“南生”,她是真正的女生,因为是在卫生所的南房里出生的,所以就叫了这么个名字。 从起名就可以看出,她在家里不怎么受待见,尤其是在她的弟弟出生后。 她从下面的地级市,考到了郑阳市的卫校来上学,既然要毕业了,当然就想留在省城。 李南生的相貌甜美,脾气也好,所以在学校里人缘还可以,有好几家私人医院来学校招人的时候,都对她产生了好感。 至于说公办医院?指标肯定是有的,但那不是她能惦记的。 倒是也有老师说,可以推荐她进入公办医院,但是卫校里也有传说,说没关系的话,进入公办医院之后,肯定是底层中的底层,是个人就能欺负你,还不如进私立医院或小诊所。 李南生倾向于进入一家规模尚可的私人医院,第二选择是一家连锁药房。 就在这时候,有一家“癌症护理中心”来招人,而且报名者先要培训。 李南生不想去那里,因为对方没有给出具体的薪水,只是说“绝对高薪诚聘,但是需要培训合格”,而且那个护理中心不但没有建好,位置还在市郊。 如果能在市区上班,谁愿意待在郊区? 当然,更重要的还是因为,那个护理中心护理的是癌症病人,虽然她们只是卫校的学生,却也知道对护士而言,儿科、急诊和癌症病人,是最不好的选择。 不过她的室友兼闺蜜郝多多报名了,她来自朝歌,是一个微胖爱笑的女孩儿。 就在当天报名后,她悄悄地告诉李南生说:那里提供食宿。 她俩都是外地人,同等条件下,能提供食宿的单位,肯定是更有诱惑力。 但是李南生淡定地表示:护理中心在郊区,他们如果不管食宿,谁愿意去啊? 不过对方的效率很快,在没有招够人之前,当天报名,第二天就开始培训了。 第一千三百六十七章 大李小李(三更求月票) 郝多多在接受了一天培训之后,当天晚上又来关说李南生,并且神神秘秘地表示,这个地方你一定要抓紧时间报名,不来的话,你会后悔终生,理由嘛,我是不会解释的。 李南生从小就是在歧视中长大的,性格偏懦弱,不善于频繁拒绝别人。 她问了一下培训的内容,得知就是查看和操控一些医疗仪器,甚至连打针和输液的水平都不做要求,并且以后都不会有要求,终于怦然心动了。 她是第三十五个报的名,负责招工的人当着她的面表示,“这就差不多了,不用再招了。” 在培训过程中,李南生终于从郝多多口中得知,为什么闺蜜这么看好这家护理中心了,合着这一家公司的老板,打过朝歌人——这理由还真够古怪的。 郝多多丝毫没有同仇敌忾的感觉,她甚至表示:有些朝歌人就欠狠狠地收拾。 她是从一名培训的老师口中得知,护理中心应该是洛华庄园开的,而且洛华对癌症的护理水平,那是……相当令人惊艳。 按说老师不该跟被培训的学生说这些,但是如果两人都是朝歌人,并且两家的直线距离不足八百米的话,老师友善地提示一下街坊邻居家的孩子,也无可厚非。 而好死不死的是,郝多多的三叔,还为锅驼机供应过零部件,她对此隐约有点印象,于是一个电话打给她的三叔。 那些亲历者对整个事件经过再清楚不过了,郝多多的三叔大骂那些鼠目寸光的混蛋,并且表示洛华的人真的很强,不但有钱,还把一百多找麻烦的朝歌人送进了警察局。 而且他非常确定,洛华是做对外贸易的——锅驼机应该是出售给胖胖胖的,“那些人真的是不差钱,出手也不小气,给他们干就不用担心工钱。” 郝多多一盘算,洛华有钱又能摆平事,老师说他们的癌症护理水平也很牛,这么好的单位,我必须把好闺蜜拖过来呀。 李南生听到这些理由,心里也踏实了下来,于是在某一天,问起了另一个培训老师,想知道这家在建的癌症护理中心,具体的水平到底如何。 老师的表情,在瞬间就变得相当怪异,就像是便秘了一周的患者,正坐在马桶上一般,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等你们去了就知道了。” 老师们也都是医疗专业出身,而洛华在治疗癌症方面的效果,早就在行业里传开了——没错,是治疗不是护理! 洛华所表现出来的治疗手段,让医疗行业里的所有人都相当疑惑:把人扔到那里不管,除了体温表、听诊器和血压计,就再没有别的医疗器械了,这能治了癌症? 而事实证明,洛华的治疗效果奇好,而且他们似乎早就确定了这一点,所以开出的“护理费用”都是天价。 所以对大部分专业人士来说,评价洛华是一件难度极高的事情,否认人家的治疗效果吧,那是睁眼说瞎话,可是承认对方治疗水平高——我们是医学专业毕业的,学的不是神秘学! 老师的古怪反应,让李南生又忐忑了起来,不过……只要洛华有足够的强硬手段,不让癌症患者和家属随便发脾气,那么护理工作就没那么危险了。 再想到管吃管住和“绝对高薪诚聘”,她觉得试着待一段时间也没什么问题。 她们是昨天到的,用了一天时间布置房间和购买生活必需品,宿舍是两人间,独立卫浴,每层楼两侧各有一个公用厨房——有人不想吃食堂,或者夜里想做个宵夜什么的,会很方便。 简而言之,住的条件不错,吃的情况相对一般,不过饭菜来自洛华庄园大食堂,味道可能很普通,但是食材是绝对有保障的。 几乎所有人都说,洛华的小食堂的味道奇美,食材也绝对高级,几个卫校的女生yy着怎么才能混进去吃一顿,李南生却是一声不吭。 她分外看得清自己的位置:才毕业的学生,想啥呢? 今天终于签订了用工合同,洛华的“绝对高薪”超出了所有人的想像——试用期八千元,转正之后月薪两万,以后以每年五千元的递增。 也就是说,如果可以在洛华干到第十个年头,月薪会高达七万元。 不多吗?相较于某些高薪行业,这确实不算太多,但是她们只是——卫校毕业的中专生! 才毕业的卫校生,如果去做一个底层的小护士,月薪也就三千多元。 所有护士都被这巨大的惊喜震惊到了,所以面对接下来的《保密协议》,没有什么人在意,哪怕违约金额高达十亿元人民币。 至于转正之后还有的“护理提成”,大家都没怎么在意——毕竟只有区区的万分之零点八,也就是十万块才能赚到八块钱。 不过一个月之后,所有人都被未来可以预期的收益惊呆了,因为开业的第一个月里,癌症护理中心的毛收入是十二个亿,平摊到每个病人头上是一千万。 也就是说,护理一个病人得提成,就是八百块,而二十七个护士,有的人需要护理五个病人,那就是四千块。 相对于转正后的工资来说,四千块似乎也是毛毛雨了,但是月收入两万和两万四……差距看起来也不小的吧? 最关键的是,这提成的份额,每年也会涨的啊~ 就在李南生盘算的时候,旁边有个女同学低声嘀咕一句,“看起来是不错,但是开业了都没有一个病号需要护理,还没什么仪式……这能坚持多久?” 很显然,这么想的不止一个人,一些人更是把忐忑写在了脸上——地方是真的不错,但是……能撑几天呢? 紧接着,一个自称是“护理中心李主任”的女孩儿出现了,她指定了五个在培训期间表现不错的女生,让她们成为组长,每个人带一个五到六人的小组。 李主任表示,平时自己不会干预中心的事情,具体事情就由五个组长管理和协调,决定不了的事情,五个人开会决定,少数服从多数。 遇到实在棘手的侍寝,可以联系她,她就在旁边的洛华庄园里。 李主任当然就是李诗诗,庄园的大管家现在也开始看重修炼了,所以制定了一系列的管理方案——很多还是从梅老师那里打听到的。 不过护理中心本身就有相关的严格规定,条例不多,需要做的事情不多,不允许做的事情也不多,但是非常严厉,没有“视情况而定”的说法,都是“严禁”。 违反禁令的话,最轻也是开除,并且手册里非常高调地强调——我们不会给任何人犯第二次错误的机会。 甚至就在开业的当天,李主任就直接开除了一个小护士——那女孩私下问她,这么多员工要办工资卡,我有个姑姑在银行上班,那个啥,能有比较好的条件…… 想得善良一点就是,也许女孩没有坏心思,单纯地想巴结李诗诗一下,同时为大家提供一点便利,但是李诗诗跟她谈完话之后,当即表示这个人我要开除。 “看在你们还年轻的份儿上,我可以解释一下原因,她做错了什么……也许你们觉得,她是想为她的姑姑完任务,也可能是想巴结我,给我一点小好处。” “但我不是为这个开除她的,从情理上讲,她这么做也没有错,在同龄人中甚至算比较成熟,大气候就是这样嘛,我哪怕不采纳,大不了拒绝就是了,没准我还想货比三家……” “我想说的是,她最大的问题在于,没有搞清楚自己的工作是什么,把手上的活干好,就是对我最大的巴结……你们首先要考虑,自己能不能胜任这份工作。” “护理中心高价聘请你们……这样的工资算高价了吧?就是希望你们足够专心,足够忠诚,只要你们干得好,我会看在眼里的,我也不需要你们套近乎,等熟悉了自然就近了。” 其实她说了这么多,小姑娘犯的错误就是三个字——“太急了”。 华威任总为什么开除了贝达高材生?就是因为太急了,刚进公司什么都不知道,单位事务两眼一抹黑,就要写万言书直达天听——不认真做事,人是飘着的,不开除你开除谁? 李南生就深明这一点,从不冒头,但是因为她基础扎实,待人也和颜悦色,居然也成了五个小组长之一,遗憾的是,她的闺蜜郝多多被分进了另一个小组。 接下来就是学习员工手册,然后又熟悉了一下几个护理楼和一些仪器,就到了晚饭时间。 终于还是有个小组长壮起胆子问了一句,“李主任,咱们什么时候能开始接待病号?” “明天再熟悉一下,病号是后天才开始来,”李诗诗笑着回答,然后提高了声音,“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放心好了,咱们中心可能缺别的,病号绝对不会缺……” “我可以告诉大家一个小秘密,咱们的病号都非常富有,同时我还要强调一点,他们再有钱有权势,你们做为护理中心的护工,人格上跟他们也是平等的。” “如果他们提出不合理的要求,你们可以直接拒绝,中心就是你们坚强的后盾,在伏牛省这一亩三分地儿,李主任撑得起你们!我要是撑不起了,还有个子更高的!” (三更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三百六十八章 徐晓福的情理 李主任的讲演,还是很鼓舞人心的,刚出学校的女生们,谁也希望有个强有力的领导。 次日又是半天的熟悉和打扫卫生,等到下午的时候,开始有病号陆陆续续地来了。 这次的病号名额一共有一百二十个指标,六十个计划内的,六十个民间的。 由于前几批的治疗效果极佳,有关部门手里积累的病号少了很多,不是说没有得癌症的了,而是那些人的功劳不够突出起码该不该用一千万公款来治疗,这事儿有得扯皮。 所以就又有一些其他战线上的人乱入,但大体还是都是体质里的。 而这一次的治疗费用,并没有下调,冯君是想先让花花适应一下,估摸一下治疗的上限,同时也是要让护理中心的人养成习惯,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什么时候不该做什么。 六十个计划内的病号,会在明天一早到达,这些规矩,相关人员早就熟练掌握了,该如何协调也烂熟于心,采用的就是集中处理的手段大部分人已经住进了郑阳的定点宾馆。 而民间这六十位没人组织,就是零零散散地来一个算一个,考虑到一天收治一百二十个病患会造成一定的混乱,冯君认为,可以提前半天让他们入住护理中心。 门卫都是杨主任找的可靠人,二十岁到五十岁不等,相关规矩也都了解了,哪怕知道病号的来头大,照样是有板有眼地按着规矩来来头再大,能比杨主任来头大? 李诗诗在下午三点也特意赶了过来,毕竟这是“她的”护理中心,虽然是花花的股份挂在她的名下,但她终究是理论上的一把手,跟借用任志远的康复中心,感觉不一样。 其实民间这六十个患者,能来的都被耳提面命过,不管是洛华内部的人员介绍,还是各道门的推荐,大都知道洛华的不好惹,知道李诗诗的也不在少数。 所以李诗诗在把关的时候,相当顺利,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天擦擦黑的时候,好风景开车回来了,车上载着她的母亲,来治疗风湿的。 原本她是想让母亲进庄园治疗的,冯君也同意了,但是老太太不答应。 老太太表示,你的婚姻名存实亡,这个我是知道的,我也知道你跟庄园的男孩子关系不正常,你整天住在那里,我也不说什么了,现在让我住那儿去,那不可能。 是我的坚持,才让你没有离婚,我现在也不后悔这个坚持,婚姻名存实亡了,这是命数,你找到另外喜欢你的人了,我就当不知道,但是我住进他家去,那不是默许你俩的关系吗? 她执意要来护理中心住,嘴上说的是“我是病人,就该跟病人住在一起”。 但是梅老师心里也清楚,这是老妈的执念,她不能说什么。 她载着人来到了护理中心,李主任见是自家的老师来了,马上跑前跑后,给好风景的老妈安排病房,并且还安顿了各种便利。 别人手机带不进来?老师的老娘来了,当然可以带进来,别人只许带两套换洗衣服还要过检查,她可以带整整一箱,还可以把锅碗瓢盆都带进来。 病房的条件其实不错,都是单间这不是一千万治疗费比较高,而是花花治疗最好是单对单,省得同病房的人看到,再配上电视冰箱啥的,除了不能上网,其他都很便利。 安顿完之后,大家还要唠嗑一阵增进感情嘛。 就在这时候,门口停下了一辆黑色的保姆车,下来几个人,其中一人拄着双拐,戴着帽檐极低的帽子,还有口罩围巾啥的,捂得严严实实,在别人的搀扶下走向护理中心大门。 此刻是四月天,天气不算太热,这么打扮倒也不算特别怪异,但是天都黑了,兄弟你戴个墨镜做什么? 门卫就公事公办地发话,“身份证,摘下墨镜和口罩,脱下帽子。” 旁边一个干瘦的高个女子走了过来,低声发话,“这是身份证……徐晓福,他是明星,为了避免外界得影响,进了病房再摘墨镜吧。” “不行,”门卫摇摇头,轻柔却坚决地回答,“进入中心必须验明正身、随身行李过检,交出手机以及所有随身电子产品,你们既然来,应该知道规矩。” 旁边又走过一名女子来,中等身材,微胖,相貌……只能说周正,她的声音比较高,而且有股子傲气,“我老公是洛华冯老板的同学,这次治疗也是冯老板特批的,通融一下吧。” 门卫有点蒙蔽,“徐晓福我倒是知道……您是冯老大的同学?” 墨镜男人终于说话了,声音中带着一股莫名的烦躁,“我跟什么冯老板不是同学,这位是我的粉丝幽月……我已经花了一千万,可能让别的人来代我看病吗?” 男人就是流量明星徐晓福,按说明星这种人物,通常都懂得跟红顶白,没这点眼色和情商,根本就玩不转。 但是流量明星又不一样,起身于草莽,虽然也知道买粉刷票啥的,但是他们认为这是必要的“营销”,一旦是真的红了,就认为是自己的本事。 红了以后,再有一些狂热的粉丝追捧,很容易搞不清状态,以为天老大自己老二。 这其中,女性的流量明星还好一点,男性更容易膨胀比如某个描述西毒的家伙被封,那只是结果,其实此前就膨胀到不得了,在各种场合嚣张,得罪了太多人。 不过徐晓福认为自己是懂事的,他去接通告、拍片、商演的时候,通常还是很注意态度的,尤其是面对那些出钱的老板,他的姿态都很低得罪谁也不能得罪财神爷啊。 这次来治疗癌症,他也听说了洛华实力雄厚,是一般人招惹不起的巨头,有钱有势甚至一开始他排队,都排到老后面了,还是粉丝争气,帮他争取到了一个比较快的通道。 他是一点都不想招惹洛华,但是这次……他是消费者啊,而且是花费了一千万。 打个比方说,如果某个楼盘开盘,他接了演出,那他就得规规矩矩听甲方安排,不能耍大牌否则人家在圈子里一宣扬,他直接就在房地产行业臭大街了。 但是同样的一家房地产公司,他去买房子,对方接待得有问题的话,他肯定不能答应,上次负责来谈商演的负责人,还得跑来对他道歉商家也怕他这种网络影响力大的人。 正好他最近得了癌症,心情烦躁到不得了,真的想跟这门卫直接呛。 但是……洛华真的不好惹,他强压怒火做出解释。 可是门卫听过杨主任的吩咐,眼里真没啥流量明星,这种人要是能得到杨主任一次会见,别说求拍照留念什么的,你起码得念叨十年。 所以门卫坚持,说你来看病我们就要验明正身,你也是明星了,应该知道我们这些小人物也不容易,制度就是制度,对吧? 按说他们不该这么软弱的,但是徐晓福不但是流量明星,粉丝还能联系上冯老板,大家客气一点,也没坏处的。 想一想刚才的情况就知道,梅老师……也是洛华的一员,她将母亲送了过来,中心一把手李主任还不是屁颠屁颠地跟着伺候去了? 徐晓福闻言又有点生气,不过他告诉自己要克制,所以他沉声发话,“行,我给冯老板一个面子,你能保证……我摘下墨镜和口罩,不会发生任何后果吗?” 李诗诗如果在,估计就直接喷回去了就凭你,也配给冯老大一个面子? 但是门卫又不一样,对方愿意接受,这事儿就算办妥了,至于说对方只提冯老大不提杨主任算了,杨主任也不想让人提她。 所以门卫稳稳地点点头,“放心好了,这儿就没有闲杂人,不会发生任何后果。” 徐晓福也点点头,摘下了墨镜和口罩,露出了一张略带憔悴的精致脸庞,“是本人吧?” 不愧是流量明星小鲜肉,都已经癌症了,一张脸比美女还更美女。 门卫有点犹豫,“这帽子没摘……” “帽子不能摘,”刘勇的老婆叫了起来,就是那个名叫幽月的粉丝,“晓福刚刚接受完化疗,头发掉了很多,他可是一头浓密的黑发来的……我老公是你冯老板的同学!” 门卫是直接对杨主任负责的,不过来的人都知道,杨老板是捧冯老板场的,所以冯老板的同学……这个确实有点忌惮。 徐晓福的脸沉了下来,他觉得自己有点忍无可忍,“信不信我给你曝光一下,你家的生意起码跌三成?甚至会有人来调查非法行医?” 徐某人是何许人?流量明星!他是靠自己的,不用看任何人脸色。 两个门卫对视一眼,也懒得再计较了,得了,由他得瑟吧,早晚社会会教他做人的,“那算了,人脸识别也通过了,只不过没有头发,确认起来比较慢。” 说到底,门卫还是有点忌惮“冯君的同学”这五个字,否则的话,一个玩流量的算什么?连戏子都不如。 不过门卫有点失算了,现在的护理中心里,有一帮来自卫校的年轻女孩子。 下一刻,有人尖声叫了起来,“啊~那是徐晓福吗?” 第一千三百六十九章 成长 李诗诗说的其实没有错,痴迷小鲜肉的,主要还是中老年妇女,那种心态……没法说。 不过风气已经起来了,通过概念炒作,成为了一种时尚,年轻人也会跟着喜欢。 李诗诗虽然是做过咖啡店服务员,但是现在位置已经比较高了,再加上本身还是修仙的,所以可以用俯视的角度去看待一些问题了。 所以她对徐晓福,是真的很淡然,不知道这个人的话,等于脱离社会,但是真要说迷恋,她是一点都没有,她更喜欢冯老大那种阳刚的类型——其实这才是大多数女性的选择。 但是李主任是这么个想法,别人不一定认同,卫校的一个女孩子见到了徐晓福那张脸,忍不住就叫了起来。 其实来的病患有什么人,护士们都知道了,徐晓福三个字,也是被她们讨论,这名尖叫的护士,就是琢磨这个名字会不会真的是那一个。 然后紧接着……很多声尖叫就响了起来,徐晓福最近真的太火爆了。 门卫都看得有点傻眼,我勒个去的,摘个口罩……反应真的这么大? 不过还好,一帮小护士总算记得自己的本职工作,第一个尖叫的女生走上前,大声发话,“这是我们三组的病人,大家让一让。” 一百二十个病号,已经被五个组分配完毕,各组的病人资料都在手上。 “让什么让,要先合影,”另一个女生叫了起来,她是二组的,“晓福,我可是你的粉丝,直播间里还给你打赏过~” 这时三组的组长出面了,“好了大家,先让病号安顿下来,要护理很长时间,拍照合影什么时候都可以,现在别打扰病人。” “不许拍照!”瘦高个女人叫了起来,她是徐晓福的经纪人,特别注意维护他的利益。 面对此起彼伏的手机闪光灯,一时间她大怒,“会泄密的!收了她们的手机!” 徐晓福身边还跟着两个保镖,一个保镖扶着他,一个保镖拖着行李箱。 拖着行李箱的保镖见状,松开手里的行李箱,走上前用力推搡那些小女孩,不过女孩儿们有点多,他一个人拦都吃力得很,就别说没收手机了。 门卫见状,赶紧过来两人,将双方劝说开了,并且正色发话,“追星要分场合,拍了照片的,不许把照片发出去,员工守则你们应该清楚。” 女孩们七嘴八舌地表示,“我们知道,是保密制度”,“就是想拍两张照片,没想发到网上”,“终于见到偶像,实在控制不住”! 门卫觉得,事情算是调解好了,但是徐晓福的经纪人不答应了,她高声发话,“不行,必须删除,我们监督,一个一个地删掉。” 门卫呛了,“监督我们中心的人?谁给你的自信,敢说出来这话?” “会影响晓福的公众形象!”经纪人大声反驳,“由此带来的损失,你赔得起吗?” “不会有什么经济损失,”一名看起来四十多岁的门卫发话,虽然年纪有点偏大,但是身上依旧有股子精悍之气,他非常肯定地表示,“中心会控制她们,不许发出去的。” “你们刚才还保证,摘了口罩和墨镜没事呢,”经纪人冷笑一声,不屑地发问,“这就是你们说的没事?” “不就是拍了两张照片?”门卫也是不耐烦地皱一皱眉,“中心没有禁止她们拍照片,但是禁止泄密……她们不发出去不就完了?” “真是巧舌如簧,”经纪人继续冷笑,“我现在有点怀疑,你们是不是真的能治好病人。” 一阵折腾之后,徐晓福终于来到了房间,一看是一楼,他又不高兴了,“一楼太潮,我不住一楼,换个房间。” 三组的组长在一边跟着,闻声发话,“您是骨癌,腿脚不方便,我们分派房间,都是考虑过具体情况的。” “方便不方便,我们自己清楚,”经纪人积极地维护徐晓福的利益,哪怕她也认为一楼是方便,但是她也清楚,他真的不喜欢一楼,买房时根本不看一层——这跟他的经历有关。 而且她认为,住的楼层高一点,哪怕有点不方便,但也能减少不相干人的骚扰,“我们要换房间,一千万都交了,这点要求不算过分吧?” “这个很抱歉,我们没有接到过中心类似的指示,”三组的组长有点慌乱。 对方是她生平中见过的最大牌的明星,张嘴“冯老板的同学”,闭嘴一千万都花了,而她只是一个刚毕业的中专生,她能稳稳地站在这里,已经是托了李主任讲演的福。 她努力地表示,“您的要求,我们会汇报的,但是在没有接到指示之前,您的要求不可能得到满足,这一点还请您见谅。” 这么说话,可不是洛华的风格,而是她们在卫校学到的本事,随着医患矛盾越来越受到重视,学校也有这种专门的课程,传授跟患者和家属沟通的技巧。 经纪人简直要炸了,“你们也太不把病人当回事了,花一千万就是这种服务?” 三组组长也不说话,就那么赔着笑脸看着对方。 经纪人越发地恼怒了,“那我还有一点要求,你们也反应上去,晓福不可能一个人住在这里,他现在已经不能很好地照顾自己,我们要留人陪着。” “这绝对不可能,”三组组长很干脆地表态,因为五个组长被李诗诗耳提面命过,什么样的要求是谈都不能谈的,应该第一时间拒绝,“换房间,我可以请示一下,留人绝对不行。” “你不问怎么能知道呢?”徐晓福终于出声了,他眉头轻蹙,脸上满是憔悴和焦躁,“我这是不愿意麻烦,否则就自己问了。” 三组组长犹豫一下,还是低声回答,“那就麻烦你自己问吧。” 她本来可以顶得更强硬一些的,但是她在学校里学到了一些基本常识——如非不得已,最好不要太过刺激病患和家属。 经纪人很干脆地表示,“幽月,给冯老板打电话。” 幽月早就在抱着电话打了,但是她不知道冯君的号码,只能打给男朋友刘勇。 然而令她郁闷的是,刘勇的电话无人接听,“这个混蛋,又跟狐朋狗友打游戏去了?” 看着她在拨电话,所有人都不说话了,她真能联系上洛华的大老板? 见在场的人都哑口无言,经纪人冲着三组组长冷笑一声,“如果我们要求退钱,不治了,你考虑过后果吗?” 三组组长当然知道后果,但是这时候,她不敢回答,因为对方有人是大老板的同学。 然而,旁边还是有人轻声说出了答案,“退钱就退钱好了,中心不差病号。” 经纪人闻言勃然大怒,“这话谁说的?” 众人侧头齐齐看去,正是四组的组长李南生。 李南生见大家都看了过来,紧张之余,马上给出一个神回复,“我们李主任说的。” 经纪人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不知道李主任和冯老板,谁说话更算数?” “肯定是冯老板大,但是在这里,李主任才是老大,”李南生心一横,索性豁出去了,“李主任说了,想退出可以,中心会退钱,但是如果过错不在我方……你会上了我们黑名单。” “切,黑名单?”经纪人不屑地冷哼一声,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但事实上,她心里已经有点暗暗着急了,“幽月,你到底行不行啊?” “这跟我行不行无关呀,”幽月放下手里的电话,气急败坏地发话,“那混蛋不接电话,估计又在打游戏……稍等一下,我已经在球球、威信和短信上都给他留言了,再有半个小时不回电话,老娘要他好看!” 经纪人冷冷地看向李南生,在她看来,三组组长已经不敢炸刺了,那就要再收拾一个,让所有人都知道,徐晓福不是软柿子,“你说我们可以退出……钱什么时候退?” 李南生还真不知道,这种话该怎么回答,想一想之后,她才回答,“两天之内。” 经纪人顿时愕然,“你还真敢说话啊,两天之内退不出来怎么办?” “退不出来我补了!”人后传出一个声音,大家扭头一看,却是李主任和另一个美女到了——已经有消息灵通的人知道,美女姓梅,是李主任的老师,也是洛华的人。 李诗诗来了有一阵了,她们正聊着天,活生生被外面的动静打断了。 她躲在暗处悄悄查看,也是想看一看,这群小姑娘怎么面对这种事情。 到了现在,她就不得不出来了,走过来之后,她也没有理经纪人,而是冲着李南生先点点头,“不错,总算还有个敢站出来的。” 三组组长的脸就红了,“李主任,我其实……” “你也不错,”李诗诗点点头,“比四组长要圆滑一点,不过怪不得你,这种事,你们也是第一次遇到,我现场处理给你们看……该圆滑的到底是谁?” 然后她才看向经纪人,面无表情地发话,“你要退出护理中心吗?我只问你一遍!” 曾经被人欺负得只会缩头缩脑的咖啡店小服务员,终于成长起来了。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三百七十章 别闹了 经纪人敢跟小姑娘耍横,哪里敢对李主任张牙舞爪?即便这也是个小姑娘。 她赔着笑脸发话,“李主任,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我们有一些合理诉求……” 李诗诗一摆手,就打断了她的话,“诉求合理不合理,我说了算,你说了不算!” 她这霸气十足的样子,吓得经纪人都不敢说话了,倒是徐晓福出声了,“李主任,我们是消费者,是出钱的。” “我家不缺消费者,”李诗诗下巴微抬,斜睥着他,“你想退出的话,我现在就退你钱……转账还是现金?” 徐晓福觉得,对方可能不是特别清楚自己的来历,而且他对上年轻漂亮的女性的时候,总是格外有耐心一些——尤其是那些手握重权的女性。 所以他轻咳一声,“李主任,也许你不是很清楚,我是插队进来治疗的。” 李诗诗点点头,“嗯,那又说明什么呢?你既然能插队进来……应该感激护理中心才对,难道不该认真地配合治疗吗?” “但是我的职业有特殊性!”徐晓福觉得自己在对牛弹琴,但他还是努力解释,“整个过程我需要保密,也需要有人照顾,我这不是耍大牌……是我的基本要求。” “是不是你的基本要求,你说了不算,中心说了算,”李诗诗摇摇头,淡淡地发话,“保密?呵,你根本不知道什么叫保密……我现在就问你一句,要不要退出?” “不退出的话,中心说了算,退出的话,你说了算!” 徐晓福觉得自己叫不醒装睡的人,他的脸一黑,“李主任你这是……逼着我找冯老板吗?” “你能找到冯老大?”李诗诗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这次的治疗名单是我拟定的,你能插队进来,是我许可的……原来以为是给了你个面子,没想到被你看成了好欺负。” “你的话不对!”旁边的幽月叫了起来,“冯君是我老公的同学,是我老公打的招呼。” 李诗诗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知道,刘勇嘛,只是你的男朋友,你俩结婚了?” “结没结婚,要你管吗?”幽月忍不住发作了,一来是在偶像面前失分,实在惭愧得很,二来是被人看轻,反正她并不怕得罪李诗诗,“我又没吃你家大米,多管什么闲事!” “那你这样就不对了,”难得地,好风景居然出声了,她正色发话,“刘勇能和冯老大做同学,那真是他的运气,你身为他的朋友,非要毁掉他的运气,这就很不好了。” 她的话说得很有诚心,但是女人不可理喻起来,思维就是直线的。 幽月觉得自己在偶像面前再次丢人了,于是冷笑一声,“这种连同学情谊都不讲的运气,我家刘勇不稀罕……是你们先对晓福不讲理的。” 李诗诗根本就懒得再理她,而是看向了徐晓福,冷冷地发话,“你欠我一个答案。” 徐晓福这下是真的坐蜡了,他是很膨胀,但是他又不傻,一旦离开这里,以后他都不可能进来了,所以他忍不住要叫个真,“李主任,我是消费者啊。” “你是不是消费者,你说了不算,我说了才算!”李诗诗冷冷地发话,“在我看来,你是来花钱买命的,多少人有钱都没这个机会,不信你抬头问一问楼上这些人。” 他们争吵的时候,引出了楼上已经入住的病号,在栏杆边探头探脑的病人足有七八个。 李主任出声发问,楼上的人也不做声,毕竟是花得起一千万来看病的人,很多人只是不愿意招惹李诗诗,内心却并不认为,她有什么值得巴结的地方、 只有一个中年妇女,闻言忍不住出声了,“呵呵,徐晓福……一个小小的流量小鲜肉,都敢这么张扬了,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 经纪人闻言大怒,却是又不得不强压怒火,她沉声发问,“这位朋友,你又是什么人?” “我?呵呵,”女人冷笑一声,“杨玉欣见了我,也要叫声姐的……你们要是不知道杨玉欣是谁,那真的没资格跟我对话。” 她是个一直半红不红的明星,只不过家里条件好,其实算是关二代,只是自己喜欢演电影,选择了这条路,可脾气又大,就这么半吊子地混着。 这次她能来治疗,也是走了杨玉欣的门路,不过从杨家上一代的人算起,她是姐姐,所以她哪怕混得远不如杨玉欣,也当得起一声“姐”。 她在演艺界不红,但是多少红人见了她,也要客客气气——惹不起呀。 而她最看不惯的,就是徐晓福这种靠刷粉刷票起来的明星——老娘要刷的话,你算啥? “居然是杨主任的姐姐?”旁边有个人出声了,“今天可见着大人物了……回头有空了,一起喝茶?我这儿没准有你感兴趣的东西。” 女人懒洋洋地看他一眼,她的人不红,但是架子不小,“等病好了再说吧。” 得,他们上面的人,居然也聊起天来了。 就在这时,幽月的手机终于响了,来电话的是刘勇。 他下午有个重要的会,手机定了静音,忘了改回来——起码他是这么解释的。 刘勇听完女朋友的抱怨,也是有点拿不定主意,因为上次来,他是切实感受到了冯君的善意,但是同时,他也能感觉到冯君的强势。 关键是他对女友疯狂粉徐晓福这小鲜肉,心里是极度的不满——是个男人就受不了。 但他是离异之人,女友可是未婚,而且家世也极好,能追星的,一般家世都不会很差。 所以他还得帮女友四下找人求助,所幸的是,他的女友样貌一般,估计小鲜肉看不上。 现在出现了这事儿,他也只能表示,我先问一问冯君吧。 他的女友想要问冯君的电话,他却是非常坚决地表示,这个不能给你,因为你做事太幼稚,万一招惹了他,看在我的面子上,他可能不计较,但是我会失去一个很有本事的同学。 一般女人听到这话,多半就会考虑,李诗诗说的是对的——刘勇跟冯君同学真是运气。 但幽月不是一般女人,她的脾气本来就不小,现在追星追疯了,真是有点冲昏头脑了,大声嚷嚷了起来,“你要是这点事情都做不到,那咱们就分手吧。” 刘勇给冯君打了一个电话,冯君依旧还算热情,但听说是涉及护理中心的事情,还跟什么流量小鲜肉有关,他就表示,自己不想过问。 “那个护理中心的权力结构组成是很复杂的,我确实能说上一些话,但是才刚刚展开业务,我就指手画脚的话,中心主任也会失去威信,这个忙不是我不帮你……实在不方便。” 他觉得自己说的,真的很客气了,刘勇要再不识趣,他就不得不失去一个同学了。 不过还好,刘勇听出了他不想插手的意思,于是打电话告诉自己的女友:这个名额是我找冯老板求来的,你的偶像的要求太过分,我没办法帮忙说话,让他听从李主任的意思吧。 他其实想说,姓徐的有点不识好歹,但是为了避免她认为自己在吃醋,他终究是没说。 一场闹剧,终于就此告一段落,幽月哭着跑出了护理中心。 徐晓福也终于认识到,自己必须要服软了,那些明星待遇,实在是不能再提了,否则他就得离开护理中心了——虽然一千万能退回来,但是他想活命啊。 所以他收回了那些不切实际的要求,并且交出了他死活不愿意交的手机,但是同时他表示,“你们的护士拍了我的照片,我要求删除,否则会给我带来不可估量的损失,这个要求我是认真的,还请李主任重视一下。” 李诗诗面无表情地发话,“那是她们喜欢你啊,不用这么叫真吧?不发到网上就可以了。” “我坚持,”徐晓福一本正经地发话,“还请李主任你理解。” “四组组长!”李诗诗冲李南生招一招手,沉声发话,“你过来,这种情况,如果是你的话,该怎么处理?” 李南生哪里懂得这些?想一想之后她回答,“这事儿,咱们的人也有不对的地方,我可以督促她们删掉照片,但是坚决不接受外人监督……大不了,我给对方写个保证书。” 她的性子本来偏懦弱,能这么说,已经是考虑了自己在借用李主任的虎皮。 郝多多在一边听得呲牙咧嘴,但是昨天才开除了一个,她不敢贸然发话。 李诗诗点点头——还存着一些讲道理的心思,年轻真好。 她轻咳一声,“你看着啊,我怎么处理……” 她看着徐晓福,冷冷地发话,“我的护士们都有规定,有保密制度,不会发到网上,否则我们自然有处理办法,她们愿意拍你,是看得起你……给你面子呢,懂吗?” 徐晓福听得脸上白一阵青一阵,最近身体状况又不好,只觉得一阵头晕,好悬没有一口血喷出来,“是给我面子?” 然后他反应了过来,大喊一声,“这侵犯了我的肖像权!” 他的经纪人赶忙拉他一把:哥你别闹了! 第一千三百七十一章 考虑不周 明星的经纪人最懂得狐假虎威,这本身也就是属于炒作——我家宝贝大牌,所以我就牛。 但是同时,他们最搞得清楚什么人惹得起,什么人惹不起。 所以经纪人没有明星的脾气——就算有脾气,也是假装的。 见到徐晓福还在计较,她也有点着急了,赶忙拉一把。 徐晓福终于反应过来了,不再说话,其实他倚仗的那些,对眼前这帮人来说,真的是无足轻重,但是他心里一口气不平,“青姐,我有八千万粉丝啊。” “呵呵,”楼上传来一声轻笑,却是那中年女子又发话了,“我封杀你都不需要理由,你居然跟洛华的人得瑟……想试一试吗?” 徐晓福又呛了,心说特么的我惹不起洛华,还惹不起你?“姐姐怎么称呼?” 中年女人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他一眼,悠悠地叹口气,“你没资格跟我说话,所以,更没资格跟冯老板说话,冲你叫我一声姐,我给你一个建议……别跟李主任得瑟。” 她说完话之后,转身回房间看电视去了。 徐晓福这次是真的反应过来了,于是低下头,再不说话,换房间的事都不提了。 直到将经纪人和保镖都送出去之后,他才对李诗诗深深地鞠一个躬,歉然地发话,“李主任,还请多多关照。” “不用前倨后恭,”李诗诗很随意地一摆手,“你守规矩,我们帮着治疗,不守规矩就请出去,其实就这么简单。” 然后她真的不在意他的反应,反而是看向李南生,“小姑娘不错,要不……当我助理吧?” 李南生浑身都颤抖了起来,只觉得一生的诡异遭遇,莫过于这两天了,侥幸成为一个小组长,她还能对自己说——我的基本功比较扎实,但是成为李主任的助理,那可不是副主任了? 她对助理的理解有所偏差,但是她很明白,一旦自己点头,肯定要比别人走得更高。 别的不说,五个组长里,她肯定是老大了,但是她觉得,自己的能力不足以做老大——护士里还有不少郑阳人呢,哪里轮得到她? 当然,她也不可能拒绝这种天上掉下来的机缘,只能小声回答,“我什么都不懂的。” “不懂可以学嘛,”李诗诗看着她是真的顺眼,甚至想起了自己当初在咖啡厅做服务员的日子——都不是郑阳当地人,年轻女孩想在这陌生的省城苟活下去,要面对的问题太多了。 严格来说,李诗诗还算郑阳人,但那仅仅是地域上划分的,她所在的村子,基本相当于下面的地级市,她在郑阳的城区里也算外地人。 如果没有遇到冯老大的话,她的服务员生涯恐怕还要继续做下去,具体能发展到什么样子,谁也不好说,没准遇到高富帅愿意娶她,但这大致是一种幻想——保养的可能性还大些。 她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自己能在郑阳市区买一套房子,就觉得可以满足了。 但是到了现在,她随随便便就可以把徐晓福踢出护理中心,并且表示费用自己承担。 她觉得李南生有点太看轻自己了——我当初也是跟你一样,什么都不懂啊。 她发了这么一句话就走了,但是李南生却稀里糊涂地成了二十六名同学的领头人。 李南生的崛起,有点太过突然了,她自己都没有什么心理准备——我连学生会都没入啊。 但是郝多多表示,我已经看出来了,小生生你缺少一股霸气,刚才我如果是你,估计能说出跟李主任差不多的话。 李南生倒是不怀疑这一点,小多多在卫校的时候,就是那种人来疯的性子,只要有人罩着,她胆子可大得很,不过她还是表示,“我是真没想过,李主任居然这么霸气。” “这都不算啥呢,”郝多多低声发话,“你没看到,那些不把徐晓福放在眼里的大佬,都没敢说李主任什么?” 李南生只是怯懦了一点,又不是弱智,所以她皱起眉头来,“这个我倒是想到了,不过我头疼的是,如果这些人有事情的话……我又该怎么办,总不能跟对付徐晓福一样吧?” 她虽然年轻,却也知道人是分阶层的,比如说她和她的弟弟,在家里就不是一个阶层的。 郝多多闻言,眉头也是一皱,不过很快就笑着发话,“没事,到时候咱俩商量着来,我肯定会帮你出点子的。” 她是有点羡慕李南生当了“主任助理”,自己还只是一个小组员,如果能借助两人良好的关系,她倒是可以算得上“副助理”了。 “那好,”李南生点点头,然后又迟疑地表示,“到时候,最好还是几个组长先开会吧。” “开会也是你召集,”郝多多强调一下,然后又满足地叹口气,“诶,真没想到,洛华比传言中的还要厉害,真过瘾,这个护士工作,将来一定会很抢手……小生生你要谢谢我哦。” 不止她俩有这种感慨,大部分的护士都有这种想法,这个地方还真的来对了。 然而越到后来,她们才感触越深——岂止是来对了?简直是卫校生里最顶级的工作了。 严格算起来,撇开试用期不谈,她们的工资足以媲美空姐了,而她们接触的病人,绝大多数身家不菲,近距离接触小一个月,那真是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当然,没有谁敢在中心里胡来,这不仅仅是员工手册上明令禁止的,在“病号须知”上也有——谁敢骚扰护理中心的护工,立刻中断治疗不说,费用不退,还要视情节轻重追究相应的责任。 中心第一个护士的离职,是在两个月之后,第九期结束的时候,那名怎么都不红的明星离开中心,感觉自己身边的人照拂自己不得体,就想起了中心里曾经照顾自己的小女孩。 然后她用五万的月薪,把小女孩挖走了——当然,这是经过李诗诗和杨玉欣同意的。 第二个护士的离职,是发生在三个月后,一个癌症患者喜欢上了护理自己的护工。 他不算特别有钱,也就是三四千万,岁数和小女孩差了足足二十岁,但是他觉得女孩儿脾气挺好,也会照顾人,这样的女人娶来当老婆最好了。 按照规定,护工和护理的病号产生感情,中心是要辞退处理的,不过那位是康复之后求婚的,最后中心是按离职办理的。 除此之外,后来还有护工陆陆续续地离职,大致来说都是有了更好的出路,而且这出路多半还是来自于护理中心,这消息逐渐传出去,想来中心的护工就更多了。 以至于护理中心招人,是越来越漂亮,在癌症病患里甚至有传言,说那里护工的平均水准,远高于空姐。 然而在中心里,还有一个怪现象,多少病号相当不解,那就是漂亮护工的地位,反而不如相貌普通的护工——这些都是前两批的,资格老不说,在李主任面前也是说得上话的。 这些就都是后话了,总之,因为第一天的徐晓福事件,小姑娘们对未来都充满了憧憬。 徐晓福本人作为反面教材,要说他心里不恼火,是不可能的,只是小命要紧不敢发作。 然而在第二天,他连恼火都不敢有了,因为他终于明白了李主任的话——呵呵,保密?你连保密是什么都不知道。 第二天来的人很杂,其中六十个人是分乘三辆大巴车来的,车前有警车开路,有人直接把守住了中心的大门,甚至还有人想拿着仪器进中心做各种检测。 李诗诗初开始觉得,让对方检测一下也无所谓,不过检测开始了不到二十分钟,她马上喊停了,“我想起来了,不该让你们检测,现在都退出去!” 这边带队的,是一名身材壮硕的中年人,气场相当强大,他走上前两步,黑着脸发话,“小李主任,我们这是防泄密检测,很有必要的。” “我说了,这里不需要防泄密,”李诗诗根本不怵对方的气场,她非常干脆地回答,“刚才答应你检测,是我想得不周到……好了,无关人都退出去,以后都不会答应检测了。” 一名精壮的小伙子上前一步,虎视眈眈地盯着她,“李主任,检测到一半,你突然宣布中止,是出了什么事儿呢,还是故意捉弄人?” “你想多了,”李诗诗面无表情地回答,“我已经说了,答应你们检测,是我考虑不周。” 精壮汉子盯着她,一字一句地发问,“是哪里考虑不周?” “好好说话!”李诗诗眉头一皱,也放出一股气势,她冷着脸发话,“如果你不会说话,可以换个人来跟我说!” 对面的行为,其实就是一种试探,见到这条路吓唬不住小女孩儿,壮硕中年人又笑眯眯地发话,“小齐你下去,李主任……请问你是哪里考虑不周?” 李诗诗倒也不怕丢人,她明白地表示,“一开始呢,我是想让你们放心……我这人不爱生事,但是再想一想,你今天能来检测,过两天就又能来检测,这不合适。” 她终于意识到了,此前不欲生事,其实是给自己套枷锁,有些东西真的不能随便开头。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三百七十二章 关节炎 壮硕中年人听得就是一愣,他是此行带队的,刚开始李诗诗答应检测的时候,他脸上没啥表情,心里却是满满的得意还真是年轻呀。 没错,其实他心里就是这么想的,我们今天能来检查,过两天就又能来检查。 他们从来没有放弃,从洛华这里打探治疗癌症的秘密,他们甚至知道,有一只诡异的白色蝴蝶,频频地出现在康复中心。 传言中,洛华是有些怪异的,他们也见识过洛华那些疑似修者的身手,但要是说蝴蝶能治疗癌症这么想的人,分分钟会被送进精神病院吧? 反正这一次是新换了治疗的地方,他们就想着,尝试检测一下护理中心的各种设备设施这要求说起来也不算过分,毕竟是涉密的,哪怕冯君和杨玉欣在场,大不了就是拒绝。 结果那俩没在,李诗诗又同意了,这真是大好事在以后的检测中,大家趁护理中心不注意得时候,可以悄悄地安装一些监测设备。 然而这李主任过了一阵,竟然反应过来了,并且还主动承认,这就让人为难了。 如果一开始不答应,那也无所谓,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洛华不讲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结果才检测了十分之一,人家喊停了,这是赤裸裸的打脸,还不如一开始就拒绝。 一个中年女人走了过来这位也是救场的,她和颜悦色地发话,“李主任,你也意识到检测的必要性了,现在都检测到一半了,不如检查完这一次?” 李诗诗很干脆地摇头,“一开始是我想的不周到,现在我宣布,你们必须停止检测。” 那精壮汉子又出声了这位是唱黑脸的,“你是故意的吧?检测到一半停下,那我们在别人眼里,不是成了笑话?” “我给你十秒钟时间,停止所有的检测,”李诗诗面无表情地发话,“否则的话,你们的人全部出去,护理费我们全部退还……合作中止!” 壮硕中年人终于不能旁观了,“你说这话,冯老板知道吗?” 李诗诗摸出了手机,划开了秒表功能,“这里我负责,现在开始计时,十、九、八……” 一开始计时,事情就没得商量了,精壮汉子的眼中,有火焰在跳动,显然有攻击李诗诗的冲动一个小丫头片子,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李诗诗一边看着手机报数,一边斜睥着他,一脸的不在乎。 她的身手是不怎么样,但是她有符箓呀,除了可以取出兵器的纳物符,还有蜕凡期就能使用的烈焰符和水箭符水箭符还是张采歆学着制作的。 她的不在乎,是真的有底气,不是假装的。 精壮汉子从气机中,也感受到了对方的有恃无恐,再想一想,刚才她身上也有一股莫名的气势,感觉似乎能给他造成伤害。 他认为这种感觉很不可思议,不过他原本也没有一定要动手的打算,这会犯很严重的错误他可以说是基于义愤,但是对一个小女孩出手,还是太过分了。 要是对一个小女孩出手,还失败了的话……他真不敢想像那个后果。 十秒钟内,停止检测的命令传达了下去,虽然有些人拿着检测仪器从房间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十秒钟,都快到二十秒了,但是李诗诗还是大度地没有计较。 徐晓福在旁边早就看傻眼了,这些人有专业的检查仪器,行动中进退有致、动作协调,甚至都没有人出声发话,配合得有若一台精密仪器一般。 只要不是傻瓜,基本上就猜得出来,这是某些不可言说的人物。 李主任果然没说错,这才是真正负责保密的人啊。 而就算这种存在,李主任居然也是说怼就怼了,徐晓福猛然间发现,其实自己就是井里的那只蛤蟆总算还好,人家懒得跟自己这种小人物计较。 那壮硕中年人虽然退缩了,心里还是相当不满的,于是就打个电话告状。 不过他心里也清楚,估计不会有人为他出头,只是不打这个电话的话,就太憋屈了。 精壮汉子趁人不注意,溜到李诗诗身边,轻声发话,“小李主任修炼的是哪家的功夫?感觉气场很足啊。” 李诗诗看他一眼,也是轻声回答,“我不修武,我修仙的。” 精壮汉子接触的宗教人士也不少,对这种说法早就免疫了,他低声发话,“修仙的……呵呵,就这距离,我要是袭击你,你躲得开不?” 李诗诗左右看一看,发现没人注意,手腕一翻,一根高压电棒已经顶在了汉子的腰间。 汉子的肌肉猛地一颤那是下意识的反应,强大的肌肉记忆足以令他瞬间做出还击。 总算还好,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强行中止了反击,只是肌肉颤了一颤,然后才笑一声,“好吧,这一手厉害,不过我没还手……真要跟你动手,你连按下开关的机会都没有。” 李诗诗手腕又是一抖,那根电棒瞬间消失不见,就像它出现时一样神秘。 然后她很不屑地看他一眼,“我也没下重手,修仙是玩符箓的。” 说完之后,她就那么施施然地走了,一点都不把此人当回事。 精壮汉子站在那里愣了好一阵,才苦笑一声,无奈地摇摇头圈子不同,何必硬融? 冯君在第七期入住的这一天,其实还是来了护理中心,他不是看癌症患者来的,而是来为好风景的老母亲治疗风湿性关节炎。 这种病并没有什么太好的特效药,尤其是慢性风湿性关节炎,通常只是保守治疗,能控制住病情,不要再恶化,就算不错了。 冯君从迷魂之林弄到了一株蓝叶珍珠,这种植物在手机位面也算天才地宝,有多种用途,其中一种就是治疗风湿性关节炎有奇效。 他弄到蓝叶珍珠,已经有不短的时间了,但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总是没有机会为梅老师的母亲治病,这一次终于能借护理中心的成立,帮好风景完成这个心愿。 梅母年纪其实不算太大,才五十多岁,比冯君的母亲张君懿大两岁,衣着考究干净,相貌也不算老,隐约能看出好风景的七分影子,年轻时肯定也是大美女。 但是她整个人的精气神不是很好,气息比较晦涩,没太大的活力。 冯君和她是第一次见面,老人原本是坐在床边跟女儿聊天,见他进来之后,倒是站起了身,但是点头时,表情显得很冷漠,“冯大夫好。” 冯君知道老太太对自己有心结,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不能强求每个人都跟着自己的思路走世界之所以精彩,不就是因为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吗? 所以他笑着点点头,“陈阿姨你好,早听说你有风湿性关节炎,一直托朋友留意,终于搞到了一种特效药,这种药比较罕见,成本也比较高,治疗效果好的话,请阿姨别往外说。” 陈阿姨对冯君的观感很复杂,她知道女儿嫁的人不怎么样,婚内就初轨不说,跟女儿关系也相当紧张,但是她还不主张女儿离婚。 女儿没错,女婿的错也不是大问题,那么谁错了?就是那些勾引女儿的人呗。 她现在看,小伙子的相貌不错,谈吐也不错,据说还相当有钱,对自己的态度也不错。 她的心情真的有些矛盾,不知道该怎么跟这小伙子打交道人家是要为自己治病。 但是听到冯君的话,她没由来地就呛了,皮笑肉不笑地发问,“比较罕见……很贵吧?” “是很贵,”冯君很干脆地点点头,“而且不是有钱就能买得到的。” 蓝叶珍珠在手机位面,一株的价格也是几百灵,更别说地球上就没货。 陈阿姨正色发问,“那你打算怎么收费呢?” 冯君觉得老太太说话有点阴阳怪气,少不得看好风景一眼怎么回事? 梅主任知道老妈的脾气,以为自己贪便宜,才跟冯老大好,于是只能笑着回答,“冯老板要收费的话,这药轮不到咱家用……费用的事,您就别管了。” “这我肯定得问清楚,我从来没占过别人便宜,总不能老也老了,让别人笑话我贪便宜吧?”陈阿姨面沉似水,“说说清楚……我这风湿性关节炎,不治也死不了。” 好风景的脸也沉了下来,“老妈你有完没完?事情都跟你说明白了,是帮你治病,又不是害你,有啥话咱们回家说成不?” 她在家里偶尔会顶老妈,当着外人却很少这么做,这次她是真的急了你好赖不分不要紧,可人家冯君这么辛苦图什么啊?有点好东西,就惦记着给你治病,你还拿乔了? 在她眼里,老爸老妈的婚姻是失败的,老爸固然从来就不懂生活,做事太任性,但老妈也有责任脾气就太怪了。 陈阿姨讶异地看女儿一眼,女儿顶嘴她不意外从小就很有主见,但是当着外人顶嘴,那是真的少见。 反正她也得了台阶,于是点点头,面无表情地发话,“好吧,回头咱娘俩聊。” 冯君看着这一幕,真的是很想翻白眼:老人家,就你这脾气,如果不是看在好风景面子上,我真的不会管的。 第一千三百七十三章 母液 冯君腹诽归腹诽,但是好风景既然跟了他,那陈阿姨就是他的长辈。 长辈面前受点委屈不算啥,如果没有陈阿姨,这个世界上哪里会出现梅老师? 不过知道老太太脾气不好之后,他也没再多说话,拿出一瓶丸药,倒出来三颗给好风景,“一天三粒,饭前半小时服用,温开水送服,先吃着。” 丸药是他自己炼的,其实主材就是蓝叶珍珠,又加了三四样辅助药材,再加点蜂蜜就齐活了——其实单独服用蓝叶珍珠,效果也不会太差,但是拿出一片草叶给人吃总不合适。 他用掉了半株蓝叶珍珠,炼了一百二十颗丸药,装在四个瓶子里,按常理讲,一瓶丸药就足以治好老太太了。 他本来打算把这一瓶丸药当面交给好风景的——背后交不行,总得让陈阿姨领情不是? 但是现在,他发现老太太真的太有性格了,他给出去一瓶丸药,人家挪作他用怎么办? 毕竟是好风景的老妈,他想发作都不可能——对上外人他能讲道理,自家人怎么讲理? 所以就三颗三颗地给吧,无非麻烦点,省多少事呢。 好风景倒是没想到,他心里还有这些盘算,情热的女人,经常会主动降智——每天按剂量取药,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她喂老妈服下一颗药,然后冯君开始给老太太按摩,用灵气驱除体内湿气。 驱除湿气,其实是很不好控制的,如果是打通脉络的话,那倒是简单了,好风景也是身具灵气的,以前蜕凡初阶和中阶的时候,她对灵气的运用还有一些问题,但是现在蜕凡七层了,她也有用灵气打通脉络的能力。 但是用灵气驱除湿气,冯君直觉地感觉,她做起来会很费劲。 所以当天用灵气推拿,是他自己亲自出手。 陈阿姨明显感觉到很舒服,只有风湿性关节炎的患者才知道,一股暖流包裹住关节的时候,会是怎样的舒爽。 就算她对冯君的观感有点说不清楚,但她还是忍不住感叹一声,“感觉像是在做理疗。” 冯君微微一笑,并不回答——我惹不起你,让你女儿跟你聊天吧。 当晚他并没有离开护理中心,这是花花第一次大规模地治疗癌症患者——其实也谈不上什么有多么大,但终究是上百了不是?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配合它一下,没错,他不想耽误自己的修炼,不想被世间琐事羁绊,但是花花愿意这么做,他也很愿意支持。 还好,当天晚上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知道他来了护理中心,所有不和谐的因素全部消失了——哪怕他不出声,只要人在,谁都不敢作妖。 李诗诗在现场,还有人敢试探她一下,他在的话,真的没谁放肆。 封建迷信这东西,有人信也有人不信,但是有人的灵异程度已经到了“大仙”级别的话,一般人都会敬而远之。 冯君是第二天早上离开的,帮陈阿姨做了第二次推拿,并且跟好风景讲述了要点,希望她尽快学会这种推拿手法。 他愿意在有限程度内帮助人,但是陈阿姨对他似乎有偏见,他就觉得还是把手法教给好风景好一点——你家里那点事情,还是自己消化吧,我这人也不想看别人的脸色。 好风景一直都是很讲道理的,她能理解冯君的感受——其实她也觉得,自己老妈做事,有时候太矫情,容易得罪人,但是对着老妈,她能说什么呢? 所以她只能低声发话,“多教我两天。” “多交你……我怕红姐不答应呀,”冯君先是开了一个比较低级的玩笑,然后才笑着发话,“不开玩笑,最近的事情比较多,一直帮陈阿姨推拿的话,会耽误很多事,你早点学会。” “你最近能有什么事?”好风景对他的行程还是比较了解的,“也就再去一趟麻姑山嘛,那不是还得一个月?” “何止麻姑山?”冯君的眉头皱一皱,“再过两天,任志远的康复中心就开业了,再过几天,太白山的问道茶也要开张了,我本家捧场那么多次,我也得回报一次吧?” 任志远的“脑梗康复中心”是真的要开业了,年前就修建得差不多了,后来有一栋楼被冯君借去做癌症治疗了,但是其他楼并没有延误了工期。 要是论修建速度的话,康复中心比护理中心差很多,但是平心而论,康复中心建造得也很快了,任志远把它当作一项事业来做——是为了他自己的梦想。 而且任志远本人是不差钱的,康复中心修建得也很快,比一般的建筑快很多了——总共八九个月,一个康复中心就完成了。 只不过,跟杨玉欣不计成本地投入比较起来,他还是差了点,护理中心是四个月就建起来了——十几栋楼四个月完成,包括各种附属设施安装到位,就问你怕不怕? 反正康复中心是起来了,后天开业,关键是冯君跟喻老说好了——康复中心起来,你就得出来了,不能在洛华再待着了。 要说喻老在洛华待着,已经超过一年了,冯君吵吵把他清理出庄园,差不多都有近一年了。但是老爷子一直没走,冯君也没再说什么,为啥?就是等这康复中心建好呢。 喻老爷子亲口说的,康复中心建好之后,他会搬出庄园。 其实以现在的情况来说,康复中心都算是洛华庄园的内环了,冯君刚买下的十平方公里的土地——那才是外环。 任志远的康复中心开张,跟护理中心是截然不同的,锣鼓喧天鞭炮齐鸣,这些都是该有的,关键是他还请来了十几位病友。 脑梗康复和癌症治疗,病友之间的信息交换,基本上不是一回事。 癌症的病友就不说了,大家积极地交换各种信息,但是交换过信息之后就忘记了,偶尔想起来,再联系一下——哦,已经挂了? 脑梗患者不一样,大家都还活着,但是具体康复到什么样的程度,那真的是要个人拼造化了,有人恢复得快些,有人恢复得慢些,有人……基本上原地踏步。 个体差异是客观存在的,哪怕是同样的康复手段,效果也是不同的。 所以这些人都保持着一定程度的联系,有了好的康复治疗手段,也会积极地向病友们推荐——都是品尝过不方便的人,当然希望能造福更多的人。 任志远在脑梗患者中,算是个热心肠,呼唤了十几个病友前来体验,并且承诺前十天免费——再多的免费也就没有了,身为成功的商人,他非常明白“升米恩斗米仇”的道理。 可以说,他真的是把这个康复中心当作后半生的事业。 用他的话说就是,“前半辈子赚的钱够活了,后半辈子做点让自己开心的事”。 冯君在开业当天,不但送了两个花篮,还特地带了红姐来捧场——这种场合,还就是社会我红姐的气场最合。 任志远也招呼了不少生意场上的朋友来,大部分朋友表示,我们也可以帮你介绍一些客户——这些人倒不是脑梗患者,但是这年头,谁还不认识几个脑梗? 看到冯君和红姐驾到,任志远撇了他们,来招呼真正的老大。 不过冯君一摆手,“你招呼好你的朋友,咱们经常见的,没必要这么虚伪。” 别人见到任总这架势,就上前悄悄打听,那年轻人和漂亮女人是谁,任志远笑眯眯地回答,是我的合作伙伴,不看我的员工们都跟他很熟? 冯君也是闲得无聊,就去了解一下这康复中心如何收费。 听了收费标准,他也有点惊讶,起步价就是一天一千五,接受最基础的护理,如果想要高级待遇,比如说住单间或者增强护理的话,还有一天两千、三千甚至五千的。 他倒没觉得这个价钱高——跟他搞的癌症护理相比,价钱差得老远了,不过这个价格,也足够赚一些钱了,“你们任总不是说,不打算挣钱吗?” “这也挣不了几个,”回答他的是任志远的堂嫂,在这里负责财务,“脑梗病人的护理是很麻烦的,咱要做响这个牌子,人工肯定不能差了,食宿也要管,还有布草、环境的维护。” 简而言之,脑梗病人的护理成本很高,现在很多独生子女的家庭,根本就承担不起这么高的人力要求,外聘护工很正常的。 会计对这一块很有经验,她的婆婆,也就是任志远的婶子,也是脑梗患者,她很有经验地表示,普通脑梗病人在康复期,一年花费几十万都是很正常的。 现在郑阳差不多一点的宾馆,一天也得四五百块,那么,一千五一天真的多吗? 当然,她也没有忘记提起,“任总手上有脑梗的特效康复药,这个药的成本也很高……” 高什么啊,冯君觉得有点委屈,那锻体丹我已经卖得很便宜了,十万一颗贵吗?以往我都是五千万起卖的,不信的话,你可以打听一下,掺了锻体丹的三生酒怎么卖的。 不过他也懒得解释了,他是支持任志远圆梦,才做出这么大牺牲的,只要能回报社会,随别人怎么说吧。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开业的当天晚上,康复中心就失窃了,丢失的正是康复药的“母液”。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三百七十四章 回溯术法 冯君给任志远供货,跟给叶清漪供货一样,都是溶解了的锻体丹。 他每一次只提供五瓶“母液”给对方,而一颗锻体丹能制造十瓶母液。 不是冯君不想多给,而是这个母液不是拿酒精溶解的,母液放上四五天,药效会下降。 所以冯君每次就是溶解半颗锻体丹,交给任志远使用,现在这个活儿已经交给了高强。 任志远为了保证“母液”的安全,甚至专门买了恒温恒湿保险柜来放置。 然而他没想到,开业当天晚上就失窃了。 甚至康复中心的人都没发现失窃,还是负责保护癌症护理中心的某些人,在无意中抽查的时候,发现有陌生的电磁信号,才发现了不妥。 等他们反应过来,那边已经得手了,所幸的是,此前的癌症治疗,都是在康复中心做的,他们跟任总也有一份香火情,于是提示了一下对方——你们那儿好像有点情况。 任总半夜被人叫醒,因为睡前喝了不少酒,头还有点晕,听明白情况之后,第一时间就赶到了他的办公室。 他的办公室里有个书橱,推开书橱是个暗门,暗门里面是恒温恒湿保险柜,保险柜里有其他东西,但最重要的就是母液。 发现母液丢失,他根本没跟任何人说话,摸出手机就给高强打了过去。 高强最近修炼得很顺心,他觉得自己距离突破高阶武师不远了,这三更半夜有人打电话,他是真的有点心烦。 不过一看是任志远的电话,他心里就是一揪,任总最近一直挺巴结他,应该不会半夜扰人。 听明白是“母液失窃”,他根本都顾不得开车,直接就蹿了出去。 半颗锻体丹制造的母液,不值多少钱,但是下手者的动机,让人不得不警惕。 他赶到之后,发现任志远身边已经围了三四个人,他第一句话问的就是“报警没有?” “没有,”任志远很干脆地摇摇头,“这事儿……没法报警。” 按照冯君的交待,母液本身都是不能公然暴露的,否则的话,试药局有权力向你了解真相——不讲清楚了,麻烦会很多。 当然,本地的试药局也不用太过担心,毕竟庄园里住着一个老爷子,但是能不用人情的时候,为什么要用呢? “那就好,”高强点点头,“监控录像呢,显示的是什么?” 监控里出现的是一名瘦小的男子,穿了一身紧身黑衣,连头上都蒙了黑巾,此人身手灵活,手里拿着一个未知的物体,进入办公室之后,很快就发现了书橱后的保险柜。 至于说开保险柜,黑衣人只用了不到半分钟,没有触发保险柜报警装置——这固然是因为他开保险柜速度快,同时也是因为任志远关闭了报警装置。 没办法,每天都要取用的东西,万一打开的时候不太顺利,就会发出报警声,他感觉比较烦——说到底,还是有保险意识却重视不够。 不过正是因为此人拿出了那东西,才让另一批人发现了异常的电磁场,倒也算因果报应。 然而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任志远认为,“这黑色衣服可能有红外隐身功能。” 他在周围布置了探头,其中就有红外摄像头,还有红外热效应报警器。 报警器没有响应不说,红外摄像头拍下的也只是一团若隐若现的黑雾。 高强思索一下,还是联系了冯君——他不是一定要麻烦老大出手,而是出现了这种事情,他绝对不敢瞒着老大不报。 冯君从睡梦中醒来,听完高强的简单陈述之后,第一句话就是,“事发多长时间了?” 高强问了一下任志远,“到现在为止超过十二分钟了,应该不到十四分钟。” “等我,”冯君吐出两个字,很干脆地挂掉了电话。 十秒钟之后,他就突然出现在了康复中心院子里,然后一边上楼,一边摸出手机划拉。 康复中心的院子里,此刻正站着三四个保安,看到院子里凭空出现一人,吓得身子猛地就是一个哆嗦,“握草……这特么、这特么、这特么怎么出现的?” “嘘,”有人轻嘘了一声,然后努一努嘴,“没看到吗?是老大!” 冯君在康复中心有点股份,杨玉欣也有点股份——康复中心的地就是她的,任志远是占股超过百分之七十的大股东,不过康复中心的人管任志远叫任老大,真正的老大是冯君。 这些都是任总的人,但是他们都听任总说过,康复中心的灵魂人物有且只有一个,那就是冯君,你们对我稍微失礼一点,我未必会计较,但是敢不敬冯总,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而且他们也不止一次见识过冯君的强势,以前都是听洛华的人一口一个“冯老大”,现在终于自家也能称其为“老大”了,还是颇感与有荣焉的。 “老大怎么出现的啊,”一个人转身往门房走去,“我得去回放一下录像……他从空中跳下来,也比这么猛地冒出来强啊,会吓死人的。” “别介,”有人低声发话,“咱们还是老实等待任老大传唤吧,居然进贼了……再说了,知道了老大的事情,难道你还说出去不成?” 冯君来到任志远的办公室,还在划拉手机,一边划拉手机一边发问,“报警没?” “没有,”任志远赶忙回答,顿了一顿之后,他又不好意思地发话,“不过进贼的消息,是护理中心外面那帮人传来的。” “嗯,”冯君点点头,轻描淡写地发话,“那帮人……不用管他们,别通知警方就好。” 他对这件事情也相当重视,而此刻匆忙赶来,是想使用三环之后另一个手段。 其实这个手段,在他两环的时候可能就有了,但是当时他并没有操作,那就是——时光回溯。 他对两环时的时间属性,多数是用在前瞻性上,不管是股市还是治疗的匹配,都是对未发生事物的一种推算,而回溯……他没用过。 事实上,这也是因为此前他没有这方面的需求,所以就没有仔细研究。 这一次琢磨三环的属性,他就猛地想起了这番因果——前瞻性的推演,是金丹才能修习的,但是回溯性的术法,很多出尘上人也可以修炼的。 当然,出尘期的回溯术法,不管是准确性,还是时效性上,都要差一点……甚至差很多。 冯君搜集的功法很多,但是时光回溯属于秘术,他手上还真的没有。 总算还好,他手上有时光回溯符箓——只有一张,是金丹期的符箓,是他在麻真人的储物袋里发现的。 冯君现在的修为,不足以激发金丹符箓,但是他可以在手机里虚拟匹配一下。 然后,奇迹就出现了,他居然可以在不使用符箓的前提下,在手机里模拟时光回溯。 为此他还特地试验了其他的符箓,但是其他符箓只能用来匹配,却无法发挥出类似于亲自使用的效果,在冯君想来,这恐怕就是因为……他使用的是时光符箓。 不过在手机里使用时光回溯,也是比较坑的,因为不能展现出画面,只能在指定的时间点里,测试出周边的人和物的变化。 根据任志远的提示,冯君选择了三个时间点,然后一一尝试,终于在其中一个时间点,他用“附近的人”找到了黑衣人的线索。 一如他所料,这次来的……又是泥轰人。 他并不能确定,来的一定是海外游子会的人,但是他基本可以断定,来的是国外势力——能做出这么大手笔的,根本不可能是华夏国内的人。 而且还有一点,那就是真有国内的庞大势力,要死死盯着洛华的话,他们多少会怀疑,三生酒的母液是什么,会不会跟康复中心的母液有关系? 盯着三生酒的人也不少,曾经还有几只被剁掉的爪子,如果有人将这两处的“母液”关联起来想像的话,他们应该先对三生酒下手才合理。 叶清漪那里也有门卫,但只是聊胜于无,真正的保卫力量也只是一批可以平事的混混,临时有事还未必赶得上,而康复中心这里安保力量强多了,摄像头之类的也是密密麻麻。 最关键的是,康复中心旁边不远处,就有洛华庄园和护理中心,这两家的保卫力量也很强——还有实力雄厚的专业安保。 相较来说,对康复中心下手,风险实在太大了,而对方还偏偏是迎难而上。 这说明什么?说明人家真正盯着的,是洛华庄园,康复中心不管是从工作关系,还是私人交情上,都跟洛华有深厚关系。 动手的人选择的时机也很微妙,康复中心开业的第一天,不管他们是想制造“竞争对手所为”的假象,还是担心以后病号多了下手不方便,都不能掩盖一个事实。 那就是:他们盯了康复中心不止一天两天,也就是说,一直在暗中窥伺着洛华。 这件事,冯君肯定是不能忍的,不管来的人是泥轰人还是迈国人,他都必须给与痛击。 他侧头看一眼任志远,沉声发问,“你认识一个叫单本信的人吗?” 第一千三百七十五章 兴师动众 单本信,括号山本首信,泥轰籍迈国人,三十六岁,福岛县人。 冯君已经得知了此人的信息,他本来不想泄露,但是想一想这人进入康复中心就像回家一样轻松,就知道这绝对是有内应的起码对中心知之甚详。 所以他还是要问一句,万一任志远知情呢? 果不其然,任志远摇摇头,“这个我还真不认识……要不我问一问别人?” “算了,”冯君一摆手,“打探消息和出手盗窃的,是一个人的概率也很小。” 一边说,他一边又在手机上开始划拉。 高强知道,冯老大这时候操作手机,绝对不会是在刷朋友圈或者围脖、桃宝啥的,甚至他都隐隐猜到了,这很可能是一门道法。 用手机玩道法,其实挺挑战他的三观,不过自打开始修炼,他的三观已经被毁得差不多了谁说修道就不能与时俱进了? 他们在这里说话,外面可是有人听着呢,有些人在康复中心门口守了好几个月,早就通过各种手段,在附近安装了一些监听设备。 监听洛华,那不太容易,冯君难打交道、一旦被发现很难收场不说,洛华也实在太大了,多么好用的监听器材,也不能隔着五六里地监听露珠滚动的声音都会严重影响声效。 但是监听康复中心就简单了,屁大一点地方,一百亩地都不到,具体监听手段就不说了。 “单本信?”有人低声嘀咕一句,“这会是情报间谍还是商业间谍?” “打电话找门卫问一问,”有人建议了,“看他们需要警犬不?咱们可以协调一下。” 门卫知道这帮人是做什么的,也打心眼里也不愿意跟这种人接触,接到电话后表示,“这个还是算了吧,老大那边好像有点眉目了。” “我们不是在跟你商量,而是通知你一声,”这边的态度确实不怎么好,“你跟你老大汇报一声,此前我们有不少人在那里接受过治疗,对方很可能是因此才注意到康复中心。” 这个理由确实站得住脚,他们有资格插手此事,门卫发现自己很难回绝,只能表示,“我跟任老大汇报一下,他答应不答应,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然而就在此刻,这边有人惊呼一声,“呀,冯君出了康复中心……好快!” 冯君通过时光回溯,判断出了山本首信的身份,然后锁定山本首信当时所在的位置,然后成功地抓取到了“当时此地的气息”,并且存储在数据库中。 说白了,就跟警犬的作用差不了多少,只不过他能抓取的是当时的气息,而警犬则是什么时候赶到,就抓取什么时候的气息。 当然,将一个出尘上人和一只狗相比,实在有点冒犯了,而冯君抓取到了气息,也不代表他就只认准这气息不出意外的话,对方也会防着有警犬来追踪的吧? 他再一次使用时光回溯,定的时间是案发两分钟之后,然后将那股气息设为变量,搜索“附近的x气息”,然后他就发现,气息出现在了四百米左右的位置。 然后他又时光回溯,时间是案发三分钟之后,然后他在八百米外发现了这气息他搜索活人是一百二十米,搜索那些矿物或者气息之类的,距离可以远达一千二百米。 当他时光回溯到四分钟后的时候,发现没了那气息,他却不相信对方在这黑灯瞎火高低不平的地方,能跑出一千二百米之外。 所以他的选择就是……先去八百米之外,然后反复试用时光回溯就是了。 所以冯君推开窗户,直接就蹿走了,剩下一大堆人,怯生生地看着高强,任志远出声发问,“强哥,咱们跟过去吗?” “你们跟过去要坏事,”高强简单粗暴地拒绝了,“你们也跟不上老大,我去吧……” 正说着呢,门口响起了喧闹声,任志远出来一看,却发现洛华的人跟锦衣卫吵起来了。 洛华第一个赶来的是高强,跟他同在竹林修炼的嘎子、王海峰、徐雷刚和沈青衣没在意他的反应洛华每天多少事,突发事件啥的,大家也都习惯了。 但是冯君一走,直接惊动了后院修炼的人群,张采歆就问发生了什么事。 对讲机里,高强表示康复中心出事了,但是老板已经来了,大家安心修炼。 但是嘎子觉得,自己得去看一看,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徐雷刚和王海峰也要跟着来,嘎子说雷刚你最近进境太慢,专心修炼吧,我和海峰去就行了。 徐雷刚不服气,所以三个人一起出动了,沈青衣没动,她负责的是灵植园和庄园的安保,而且她真不认为,冯君已经到场的情况下,自己再去能增加什么作用。 三人路过别墅的时候,张采歆和古佳蕙也赶了出来红姐和好风景跟冯君的关系有点尴尬,尤其好风景的老妈还在护理中心治疗中,就不出面了。 倒是喻轻竹很想出去一下,此刻的她几乎已经要趴在石桌上睡觉了最近她一直在各种淬体培元,还吃很多奇怪的草药,真的是腻歪透了,只不过她身体的改善是很明显。 她的觉越来越少,睡觉质量也越来越高此前她睡眠质量很差,医生说是神经衰弱。 这大半夜的,她居然还在修炼,搁在以往真的不可想象。 不过张采歆很强势地阻止了她,“二十天了还没蜕凡,认真修炼是正经。” 五个人来到门口,正好撞到陈胜王出来。 陈胜王距离康复中心其实是最近的,他也知道外面出现了点情况,但那不是庄园里啊。 最关键的是,他正跟一个女伴三阴聚阳呢,正在紧要关头,抽不出来时间。 不管怎么说,四男二女冲到了康复中心,正好遇到锦衣卫也要进入中心,正在威胁门卫“这是涉及郭家安全的大事,你们最好考虑清楚了。” “说谁呢?”嘎子直接就呛了,他不但嘎,因为君哥最近混得不错,他还有小膨胀,“我们冯老大怎么危害郭家安全了……你特么找死吧?” 锦衣卫一看是他,就苦恼地一拍额头,在洛华这么久了,洛华有些什么人,他们能不知道吗?包括嘎子有七八年的癫痫病史这就是个脑瓜不够用的。 要是换个人敢这么说话,直接就被他们镇压了,不需要任何的理由,但是他们也知道,这是冯大师真正的发小,从小就跟着大师混的,不能轻易冒犯。 所以他们只能表示,我们是来帮助康复中心的,也就是来帮助你家老大的,你们这么分不清敌友,那不是让亲者痛仇者快? 嘎子对这些人的印象,确实不是很好,但他也不会阻碍别人帮君哥,所以就看一眼张采歆他是真的觉得,自己的智商,好像还不如张采歆。 张采歆自诩是洛华二当家,所以也不推辞,就直接发问了:你们凭什么觉得能帮到冯君? 这边则是信心满满地回答:我们对各种现场勘查有研究,也愿意帮助这一家康复中心,可以带我们去看一看嘛……警犬也已经联系了。 张采歆有点不想答应这些人,但是对方说了,术业有专攻,我们也想尽快破案关键是这些人未必针对的是洛华,很可能要对付我们那些癌症患者。 所以她认为,可以带这些人进去,但是一定要接受康复中心这些安保的监管。 他两家说好了,安保们也不好阻拦,于是打个电话,一分钟后,任志远下来了。 任志远跟冯君的感觉差不多,总觉得这些主儿要敬而远之,但他并不是冯君,自己真想拦住的话,好像也要付出一些代价。 双方商量一阵,认为该先去任总的办公室看一看,采集一些信息。 但是来到办公室的时候,锦衣卫们直接炸了,“这……你们不知道保护现场的吗?” 给一般人看来,现场没有受到多大的破坏,无非就是进来几个人看了一下情况。 但是锦衣卫里有人念叨,“脚印破坏得很厉害,这么多人在里面,气息也破坏得很厉害……警犬来了,都未必顶用……你别摸窗台!” 摸窗台的是徐雷刚,听到这话,他回头看一眼,然后冷冷地一笑,“保护现场是什么意思,我比你更清楚。” 他是军队大院里出生的,很多军人转业复原,就直接去警察局了,这点猫腻,怎么能玩得过他呢?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啊。 大多数情况而言,不是特别严重的案件,现场能采集到的线索并不多保护现场的意识,大家觉得自己都有,但是自家遇到事情了,总是想要过去看一看,“咦,怎么回事啊?” 就是这种无意识的破坏,让很多有价值的线索,都湮灭了。 当然,遇到真正的凶杀案之类的大案,一般人会敬而远之,现场的证据会保留得好一些。 像今天这个案子,在警察眼里真的不是大案无非就是家里进贼,丢了点东西。 当然,在锦衣卫眼里,这就是天大的案子,比凶杀案还大,内里牵扯的保密性的东西太多了,起码要搞清楚对方的来路,才肯放心。 然而徐雷刚说的不是这些,他冷笑着表示,“我是当兵的,但是警察这一套我熟,保护现场不是重点,想要破案,还是得靠排查啊。”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三百七十六章 乱入 徐雷刚这话就说得太直接了,凭良心说,大多数的案件,还真的是靠排查发现的。 世间总喜欢宣扬一些神探之类的话本,福尔摩斯、狄仁杰、柯南之类的,但那都是扯淡。 神探能断神案,这个是可能的,但是连古代的官员都知道,想要大规模破案,必须得依靠城狐社鼠——世间哪里那么多只靠着推算,就能侦破了的案子? 要不大家公认,无头案是最难破的?没有任何线索,情杀、谋财、仇杀之类可能统统都不存在的案子,排查都不好排查。 锦衣卫们不高兴了,“明明是你们没保护好现场,现在说排查……这种事怎么排查?” 徐雷刚看他一眼,轻描淡写地发话,“我们压根儿就没打算保护现场。” 这话在一开始,他是不敢轻易说的,但是冯老大都追出去了,想必是有线索了,而且凭良心说,丢失的那东西,不管是警方,还是面前这帮人,洛华都不想让他们介入。 其他人一听,也没话了——你都没打算保护现场,这让我们怎么接话? 陈胜王大袖一甩,转身向外走去,“我去找一下冯老大,看他要什么帮助不。” 嘎子等人见状,也紧跟着出去了,其他人也想跟过去,徐雷刚一摆手,“你们就别凑热闹了,在这里等消息吧,小心对方杀个回马枪。” 他们想找冯君也很不易,冯老大的手机“不在服务区”,总算还好,他身边跟着一个高强,可以打高强的电话。 等他们找到冯君的时候,冯君已经来到了距离庄园七八公里的地方,站在路边的小树林里,盯着一辆电动自行车发呆。 这是山本首信逃离的工具,一种功率很大的超标电动车,在公路上能轻松跑出七八十公里的时速,他跑到这里弃车了,换了汽车逃离。 洛华众人开车赶到,发现老大在那里思索,徐雷刚先发话了,“这是……二手车?是那家伙偷来的吗?” 冯君也在纠结,要不要继续拿这辆做文章,闻言还是轻叹一声,“这家伙真够谨慎的,采歆,跟你姐说一声,帮着查一个车牌号……” 山本首信确实很谨慎,中途在顺风的情况下,撒了一把胡椒粉,然后才从树上跳到了电动车上,结果跑了没多远,又把电动车扔了。 他这一系列的操作,搞得冯君得不停地“时光回溯”,耽误了不少时间,否则其他人哪里追得上来? 汽车的车牌号也很可能是假的,不过冯君并不调查车主,他只是想知道,那辆车会经过哪里,现在他已经咬住了对方的尾巴,人家目前是在驱车逃离,他可不想被甩脱。 时光回溯很管用,但是频频施展的话,太耽误时间了。 以红姐在警察局里的关系,调看一下监控应该问题不大,不过现在是深夜,估计要费点事。 当然,目前冯君还能断定对方的逃离方向,所以他上了王海峰的车,“追!” 山本首信的逃离方向比较古怪,他竟然没有回市区,而是驶向了远离市区的方向。 王海峰对追上此人很有信心,“我估计他不敢闯红灯,但是咱们可以闯,老大,咱们比他慢几分钟?” 冯君眉头紧皱,无奈地发话,“十五分钟左右……我也觉得他不太可能闯红灯,但问题是这路上有红灯吗?” 闯红灯的话,会很快被警方关注到,对方的车子应该也是一次性用品,用完就会扔掉的,但就算这样,车辆被发现的时间,也是越晚越好,这样的话能留给他更多时间逃离。 然而非常不幸,对方是在远离郑阳方向的省道上开车,红灯是指望不上了,倒是有一些限速路段的摄像头,可能限制对方的高速,不过,在限速路段超速,警方的关注就要差一些。 王海峰正说着话,对面来了一长溜大车,灯光打得雪亮,他忍不住骂一句,“握草,这么平坦的省道打远光……不是有事的话,弄死这帮孙子!” 大家都没把这一长溜大车放在心上,这年头素质低的人太多了,最多骂两句就完了,所以并没有人注意到,一辆小车跟在车队后面,没过多久就超车过去,一路狂奔而去。 王海峰正开着车,手机响了,他一看电话号码乐了,“遥遥灵……这电话还可以是主叫吗?老大,要不要接一下?” “接一下吧,”冯君还在刷手机,“没准是红姐的人打来的。” 事实证明他想多了,来电话的是锦衣卫,“你们在追查一辆车牌xxxxxxxx的车是吧?” “是在追,”王海峰很干脆地承认,没办法,庄园里几乎所有人的电话都被监听了,这是大家都知道的,想抗议吗?抱歉,没人受理。 王教练的心态好,经常苦中作乐,给夫人或者其他人打电话的时候,就讲几个荤断子——他指望监听的是妹纸,想让她们尴尬一下。 不过非常遗憾,因为他有这个爱好,他的电话反倒是被监听得最多的——监听也是一项很枯燥无味的工作,能多听几个段子多好。 妹纸会尴尬?不存在的!当着妹子讲段子,人家可能要羞涩一下,悄悄听肯定毫无压力,偶尔有彪悍一点的,还会吐槽段子太老。 锦衣卫很干脆地表示,“我们可以通过车流量监控,给出你们需要的结果,但是这么做的话,我们有自己的诉求。” 冯君微微颔首,王海峰就直接回答,“诉求可以商量,你们想得到什么?” 那边回答道,“红外隐身衣,上面的涂层对我们来说至关重要,还有就是手持超声波探测器,你们是修道的,拿到这些也没有用。” 被人经年累月地窃听,就是这一点不好了,人家都知道盗贼使用了红外隐身衣。 王海峰怔了一怔,侧头看一眼冯君。 冯君下巴一扬,“答应他们。” 他很乐意帮国家提升一些竞争力,现在有机会了,他不会犹豫——别说这隐身衣对他没啥大作用,就算有,他也不会在意,大不了他再去相关地方弄两套。 其实他对超声波探测器更感兴趣,因为他觉得,这玩意儿配合上“附近的矿物”来用,也许会有新的突破,不过既然是国家要,他就放一放了。 事实证明,洛华人的手机,都已经被关注到一个新的高度了,王海峰还没来得及传话,电话那边已经开心地表示,“既然冯大师答应了,那就这么说定了。” 锦衣卫也不是不关注这个案子,听说红外隐身衣之后,更是拦都拦不住了,有鉴于这个情况比较重要,可能跟洛华发生冲突,于是请示了一下上面,所以反应就慢一些。 至于说调看当地的监控,他们一旦执行起来,比红姐的速度快多了——其实他们现在就已经在调看监控了,只不过为了避免可能造成的矛盾,才跟冯君这儿打个招呼,算是报备。 很快地,情况就汇总了过来,“那辆车已经更换了车牌,正在掉头开往郑阳市。” 这操作……有点风骚啊,冯君本来想吩咐车队掉头的,但是想了想,又问了一句,“这车是在什么位置掉头的?” 对方也无法判断,车到底是在什么位置掉头的,事实上,车流量监控这种装置,主要是在市区使用,也算是一种大数据的收集,省道上会少很多。 也就是此地距离郑阳市还不算远,工程施工的时候,相关经费又比较富裕,不花掉的话,会影响下一年的经费,而且监管比较严,还必须得安装上相关摄像头…… 至于说不知道掉头的位置,为什么能断定对方是换了车牌——外观比对,基本上就能确定个八九不离十,更别说下一个流量监控点没发现这车……这些已经够了吧? 然而就算是这样,冯君寻找对方的换牌和掉头地点,还是浪费了三四分钟。 不过这三四分钟的耽搁,也是有收获的,冯君在掉头地点的附近——严格说是在某块玉米地的一角,发现了一个埋藏在地下的编织袋,里面正是红外隐身衣和手持超声波测试器。 高强对付此事最有经验了,部队上出来的,能不懂这个?于是直接给王教练发一个定位——哪怕王海峰就在他身边,然后发一段文字,“就是这里,起出了对方的衣物和手持仪器。” 下一刻,王海峰的手机就响了,对面传来了欣喜的声音,“你们已经找到东西了?麻烦在那里稍微待一下,不要离开好吗?” “这特么……我的隐私呢?”王教练真的是欲哭无泪,“你还好意思不让我走,凭啥啊,凭你脸大吗?” 锦衣卫的意思是,要在那里接收货物,毕竟夜长梦多不是? 而且,冯君虽然是修道的,但是万一也对红外隐身衣感兴趣呢?还是早点拿到手为好。 不过遗憾的是,在那一片区域,他们暂时没有人手,委托给别人吧……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让地方上经手? 所以他们就只能指望,冯君的人可以在那里等一等,完好地交接。 第一千三百七十七章 抢人 冯君并不理会对方的要求,“留人在这里,会很危险的,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过来拿这些东西呢?我们的主要任务是追查对方来路,所以……大家掉头。” 要不说,他执意找到掉头地点,还真的是有收获,而高强又默默地给王海峰发一条消息,“埋藏东西的位置,我已经搬了一块石头在那里……希望他们懂得守株待兔的道理吧。” 王海峰一看,整个人都不好了,“高强你差不多点哈,整天发这种信息给我,这是嫌我的日子安生吗?你搞一搞清楚,现在你只是记名弟子……真不怕我歪嘴,不让老大收你?” 高强不以为意地笑一笑,“老大心里也是这么想的,这信息我不发给你,难道还发给二当家的不成?” “二当家”是洛华众给张采歆起的花名,带一点调侃的意思,不过也说明她的地位,正在一步一步地竖立起来。 古佳蕙甚至表示,自己通过消息打听到,张采歆在监听榜上的位置,仅次于冯君,也就是说,就连外人都认定,冯君一旦不在洛华了,接手他事业的必然是张采歆。 大家一边开玩笑,一边就掉头继续赶路,并不在意以后的事情。 埋藏东西的地方,最多扛过这一波玉米成熟,下一茬耕种之前,一翻土就什么都露出来了,在此期间,肯定是有人要来收取东西的——不过既然被人盯上了,咱要相信专业人士。 锦衣卫也很惊讶,冯君怎么这么轻松地就找到了对方埋藏东西的地方,不过想一想此人的神异,就知道这个问题注定不会有答案的——人家可能告诉他们吗? 不过接下来,他们也遇到了新问题,“咦,换了车牌的车,也不在流量监控里了?” 那辆车在接近郑阳的时候消失了,然后,冯君一行人也接到了消息。 因为路上有各种羁绊,他们赶到车辆消失的地方的时候,已经是十五分钟后了。 冯君等人当然不会善罢甘休,所以到了地方之后,先是找车。 值得庆幸的是,这一地段并没有岔口,很快他们就找到了车辆,毕竟三环了,探查能力已经到了一千二百米。 找到了车辆,冯君继续时光回溯,然后他才愕然地发现,这货居然在弃车之后,又骑了一辆电动车,继续向市里逃窜。 简单来说,就是山本首信先骑电动车逃离洛华所在的片区,然后换了汽车向市外跑,跑了一段之后,又换了牌子再往市里跑,临近市区了,又换成了电动车。 这一波操作真的是六得很,冯君理清了头绪之后,也忍不住目瞪口呆——用得着这么谨慎吗? 然而换了电动车之后,问题就又来了——郑阳的电动车还没上牌照,找这车实在不好找。 按说交通流量监控系统,找这么一辆车也不费劲,流量监控不仅仅是记录汽车,所有的车都在监控里,好分析出最优交通分流方案。 然而问题在于,冯君对这车只有感知,无法完整地拿出车的模型。 他能构象出车的三维照片,也可以存到数据库里,但是现在……打印不出来啊。 至于把图像传给其他人?那不可能的,他的手机根本就是没有网络的状态,相当于自家就是基站或者热点——跟对方的网络不接轨。 所以他只能大致描述一下,然后一行人继续往市里追去。 追着追着,就来到了火车站,坐在冯君身后的古佳蕙出声了,“要坐高铁跑吗?现在车次很多的呀。” 冯君笑一笑,“希望他没那么傻吧。” 山本首信要是驱车逃跑,那是真的不好抓,但是往高铁上一坐,在到达下一个车站之前……就问你怎么跑,跳车吗? 然而就在此刻,新的情况出现了,冯君竟然发现,此人去小件行李寄存处走了一趟。 真是各种小心思啊,冯君轻叹一声,失窃的“母液”有三瓶半,三瓶就放在寄存处里了,另外有半瓶,应该是带在那厮身上了。 不过还好,下一刻,他终于发现了山本首信的位置——已经进了候车室,正在排队检票,马上就要登车了。 虽然是半夜,郑阳火车站的人还是相当多,冯君觉得自己也不能搞得太惊世骇俗。 他想一想,安排其他人远远地盯着小件行李寄存处,自己则是带了嘎子和古佳蕙,临时买了三张车票,直接进入候车室。 他不想搞得惊世骇俗,但是有人可不管这些,三人匆忙赶向检票口的时候,前面的人群猛地喧闹了起来,原来检票口处,两名警察正在给一个旅客带上手铐。 冯君一划拉手机,就是一嘬牙——得,被抓的人正是单本信。 嘎子见到君哥皱眉,忙不迭低声发问,“怎么了?” 冯君苦笑一声,“紧赶慢赶还是晚了,被抓的那货就是盗贼。” 要说这单本信被抓,应该还是他们听到了冯君口中念叨的名字,所以在火车站布控,这泥轰人肯定想不到,自己的身份已经被人知晓,结果持身份证登车,被抓了一个正着。 其实山本首信已经足够谨慎了,计划也相当周密,甚至他是充分地计算了车辆出发时刻,故意在郑阳外围转了一个圈,就是为了能掐着点上车。 不过非常遗憾,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姓名已经泄露了。 嘎子一听,先是大怒,然后低声发问,“从官家手里抢人……合适吗?” 冯君摇摇头,轻喟一声,“起码现在的情况……不是很合适。” 他认为自己来审问犯人才是好的,不过既然已经落入了相关部门的手里,要人恐怕会很难,人家没有理由把人让给他们。 然而下一刻,他的脸色就是一变,“坏了,赶紧打电话通知他们……算了,已经晚了。” 两名警察只是铁路警察,并不是专业人士,他们接到的命令就是抓住一个叫单本信的家伙,然后移交给马上赶来的“相关人士”。 锦衣卫这么做,实在有点不慎重,同样一件事,专业人士和非专业人士来处理,会相差很多,而他们既然已经掌握了山本首信的行踪,大可以从容布置,甚至可以考虑放长线钓大鱼,挖出幕后的黑手,这才是正常的操作,而不是随便求助于不专业的人。 然而他们这么做,也是没办法的事,冯君带着一票人,在后面衔尾直追,如果不尽快地下手,山本首信肯定会落入洛华的手中。 什么,打电话通知冯君,让他让一让?那不可能的,只要接触过这家伙的人,都知道他不会听任何人的劝,更别说他们现在急着抓人,还是从洛华人的手里虎口夺食。 他们瞒着冯君还来不及呢。 两名铁路警察也是非常小心的,因为他们接到通知,知道单本信此人“极度危险”,虽然经过安检之后,此人身上不可能藏有大威力的凶器,但是有些人本身就有相当强的战斗力。 所以他们验明正身之后,出其不意地拿电棍将人电倒,才上了手铐。 然而非常不幸的是,山本首信一开始是被电得麻痹了,等到身体恢复控制,直接咬破了口中藏着的毒胶囊,下一刻就七窍流血倒在了地上。 两名警察见状,直接傻眼了,“我勒个去的,这么猛?” 傻眼归傻眼,但是两人紧急处理危机的本事还是有的,马上就遮蔽了现场,并且严厉禁止他人拍照或者摄像,并且大声发话,说这是一次实战演习,将来会运用到实践中。 既然要运用到实践中,演习经过当然要保密,以免被犯罪分子掌握具体环节,所以……谁敢把这些消息散布到网上,那就是泄露郭家机密,等着收法院的传票吧。 他们这么处理,别人会不会接受警告,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警察们觉得——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呢?没人告诉我们,对方可能服毒自杀呀。 锦衣卫这边也是有点无奈,倒是有人考虑到这种可能了,但是大家觉得,可能性不是很大,关键是这种可能……不合适跟铁路警察说呀。 冯君还想上前拿回那半瓶母液,但是见到围观的人那么多,最终还是放弃了——那俩警察现在神经紧绷,他也不合适再去掺乎。 所以他叹一口气,转身就向候车室外走去,“走了,再在这里待着,也没啥意义了。” 小件寄存处那里,徐雷刚已经打电话找人了,想要直接打开那个寄存箱,然后取走东西,不过非常遗憾的是,寄存处的人并不卖面子。 徐雷刚气得想骂人,却还没有办法骂,他还得防着有人前来取那三瓶母液,如果他在这儿一折腾,打草惊蛇就不好了。 说到底,车站寄存处这种地方,执行寄存保密的尺度虽然远比不上银行之类的地方,但是人家要认死理,还真只能通过执法部门来处理此事。 冯君回来之后,听说居然是这种结果,也是有点犹豫,寄存处的人已经明确回绝了,眼下此处倒是人不多,可他如果用蜃王护腕偷偷取回,也会是一场灵异事件。 就在这时,从远处走过来三人,其中一人对着寄存处的人发话,“把三排五号柜打开,里面的东西取出来。”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三百七十八章 搜魂手段 冯君几人交换个眼神,也不做声,三排五号柜,可不就是山本首信寄存东西的地方? 不多时,一个银色皮箱被寄存处的人取出,三人中有一人拎起皮箱,转身就向外走去。 下一刻,三人就被一群人围住了,其中一人轻笑一声,“拿下!” “冯君,”三人中有人脸色一变,“你要做什么?” 冯君一行人根本不二话,直接将三人打晕,扛着人就离开了寄存处。 寄存处的人一见,脸色大变,毫不犹豫地拿起电话拨号,“报警,寄存处有人打劫。” 他们报警很快,但是冯君一行人离开得更快,众目睽睽之下,扛着昏迷的三人上了车。 没有人尝试阻拦,这年头喜欢见义勇为的人已经绝迹了,冯君一行人明显不好惹。 倒是有警察从远处跑来,但距离还是有点远。 众人才上了车,王海峰的手机就响了,那边传来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你们在做什么,为什么打晕了我们的人?” 王教练一边打火,一边笑着回答,“是你们的人吗?抱歉,我们还以为是单本信的人。” 那边越发地气急败坏了,“当然是我们的人,单本信的寄存牌,还在他身上呢,他根本就没有把寄存牌给了人!” 合着他们发现寄存牌之后,马上协调人前来取行李原本是要接走单本信的,结果那位挂了,所以留了一个人看守尸体,还有两人前来取货物。 要不说车站的寄存行李,执行保密制度并不严格,徐雷刚找的人,跟寄存处的人关系不是很过硬,但是车站里派个值班领导过来,没有寄存牌照样能取东西。 因为他们也猜到了,寄存的东西很可能是康复中心的失窃物品,所以他们甚至没来得及拿寄存牌,就匆匆赶过来,要抢在冯君之前提走物品。 冯君他们也猜到了是这么回事不靠寄存牌就能取货,绝对不是单本信的人,只可能是那帮人前来抢东西。 但是猜到归猜到,这次冯君绝对不会容忍对方毛病是不能惯的。 王海峰笑一下,“呵呵,这样啊,那等我们出了停车场,就把三人放下。” 那边依旧愤怒不已,“还有单本信的行李,你们要留下!那涉及了……” “少扯两句吧,那是康复中心的失窃物品,”王海峰冷笑一声,“涉及商业机密,不会给你们的,你们也适可而止啊,本来能捉个活的单本信的,都让你们弄死了!” “那能怪我们吗?”对面觉得特别委屈,“如果不是怕你们抢走单本信,我们还要放长线钓大鱼呢,这事儿你们要负责。” “少扯淡吧,”王海峰冷笑一声,就挂了电话。 三辆车开出停车场,选了一个治安岗亭,将三个昏迷者放下,有意思的是,该在里面待着的警察,竟然还在三百米外,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接着,三辆车扬长而去,虽然目击者已经记下了车牌号,但是……此事居然就没了下文。 对方又向上面告状了,不成想,冯君这边也向喻志远告状了那帮人真的太废柴了,抢人也就算了,居然还让人家成功自杀了,这也好意思叫专业水平? 喻志远已经知道,女儿开始跟着冯君修炼了,所以他的屁股歪得一塌糊涂。 他跟别人沟通过一阵之后,又打电话过来告诉冯君,“人家说了,都是被你们逼的,所以忙中出错,而且人在他们手上,能玩出更多的花样,你们毕竟不是专业的。” “我不专业?”冯君冷笑一声回答,“麻烦你跟他们说一声,我道门可是有搜魂手段的,倒是他们逼问口供的法子,未必能有多好用。” “搜魂手段?”喻志远沉吟一阵,然后才叹口气,“也许你是对的,但是人家的长处,并不仅仅在于审讯方面,他们可以实施跟踪和布控,然后抓到更大的鱼,这是你们做不到的。” 洛华的人很强不假,但是总共也就那么几个人,只从人力资源上讲,就严重匮乏,更别说做这种事,需要很强的专业技术和专业设备。 “呵呵,”冯君不屑地一笑,“有可能抓到更大的鱼,但是玩脱的事情,也不罕见吧?” 喻志远默然,以他的地位和见识,像冯君说的“玩脱”的事,他知道很多。 过了一阵之后,他出声发问,“你真的可以搜魂?活人的还是死人的?” “死人就没有魂了,”冯君随口回答,“不过人被搜魂之后,会变成白痴。” 喻志远沉默一阵之后,说了一句话就挂了电话,“我会为你争取条件的。” 冯君放下手机,无语地摇摇头,心说那些人拿走半瓶母液,我还没计较呢。 不过话说回来,母液这种东西,是遮掩不住的,锻体丹他都发了不少出去,反正这些东西,短期内在地球位面不可能合成出来。 就算能合成出来,他也不会太在意,毕竟是对华夏有利的事情,正经是花花打算使用的培元丹,是要严格控制,锻体丹只是能帮着舒筋活血改善体质,培元丹是真可以延年益寿。 所以挂了电话之后,他也没将此事放在心上,拍拍屁股就去太白山了。 太白山问道茶开采,自然有一番仪式,这一次观礼的人除了冯君,还有其他道门的人。 难得的是,茅山的天师唐王孙也来了,还特地看了一下太白山的聚灵阵。 太白山的聚灵阵,灵气比茅山的还要浓一些,不过覆盖范围要比茅山的小很多,唐天师看着阵中那块灵石,忍不住摇摇头叹口气,“奢侈啊~” 他自是感受得出,这聚灵阵人跟洛华的聚灵阵极为相似,正是如此,他才会觉得奢侈如此使用灵石,简直是暴殄天物。 冯执掌也只能报之以苦笑,事实上,他更羡慕茅山的聚灵阵盘,因为……节省啊。 在灵石匮乏的现代,在他看来,还是茅山那里的聚灵阵够实用,太白山的这个确实奢侈。 不过人家冯大师拿出的就是这种聚灵阵,他总不能因为太费灵石就不要吧? 除此之外,唐王孙之所以来太白山,也是因为他听说冯君要来了,正好借此机会,大家合计一下龙门大会的事情。 冯君对龙门大会的态度,是不接触不过问,洛华已经足够高调了,前两天还从锦衣卫的手里抢东西虽然抢的是康复中心的失物,但终究是动手了。 他只承认,自己是有限支持龙门大会,可以适度地赞助奖品,至于第一届在哪里举办,具体的细节什么的,他是不会过问的。 当然,他也有一点小小的要求,那就是必须要“公正合理”,否则的话,他会拒绝赞助。 而唐王孙听说,大家有意让茅山举办第一届龙门大会之后,就成了“轮换举办”的忠实拥趸其实除了武当,真没哪一家道门敢幻想每次大会都由自家举办。 茅山是幻想了,但也只敢想一想,眼前有台阶可下,还不赶紧下? 冯君在太白山待了三天,才施施然回了洛华。 在洛华的山门口,有人拦住了他的车,那是一名身高超过一米七的美女,不过令冯君感到惊讶的是,这位亮出了证件居然是锦衣卫。 美女自称姓林,她手上有一件关于走私的案件,捉拿到了几个嫌疑人,却没有得到可信的口供,她听说洛华掌握了搜魂术,希望能得到洛华的帮助“价格好商量”。 冯君哭笑不得地看着她,心说我喜欢长腿美女的癖好,不但被注意到了,还对症下药? 面对美女的求助,他很干脆地摇摇头,“抱歉,搜魂术不能轻用,会导致白痴的。” “我保证那些都是死不足惜的社会渣滓,”林美女面无表情地发话,正是一副冰山美女的气质,很容易让男人生出征服欲的那种。 “而且他们的走私,严重地冲击了国家产业政策的结构,任由他们发展下去,会极大破坏我国在相关领域产品的竞争性,在这种大是大非面前,还请你……认真考虑一下。” 又是大是大非,又是愿意付出代价,按理说冯君没有理由不答应。 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地拒绝,“抱歉,搜魂术的危害太大,对自身的反噬也很大,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听说的,可是我必须强调……这种道术,我不会对跟我无关的人使用,这是原则。” 说完之后,他一摆手,“麻烦让一让,我要进门了。” 林美女稍稍退后小半步,就看着他的车擦着自己的身体,开进了山门。 她愣了十来秒钟,才摇摇头转身离开,进入了一辆距离此处不足百米的商务车里。 关好车门,她从驾驶座上拿起一只笨重的手机,拨了一个号码,沉声回答,“初次测试,目标对使用搜魂术持谨慎态度,也就是说,他大概率意识到了广泛使用搜魂术的不妥……” 与此同时,冯君正在驱车驶向山中的别墅,他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这种程度的试探,是想把我当作白痴吗? 第一千三百七十九章 现场展示 自打冯君暴露洛华有搜魂术的时候,就做好了相应的思想准备。 他对搜魂术有清醒的认识,这种道法实在太逆天了,不加以控制的话,会带来非常严重的后果——哪个大人物没有点自己的小秘密呢? 所以,不管对方是不是在试探,只要有这样的要求,他都会干脆地拒绝,同时释放出明确的信号——不招惹我的人,我是绝对不会用搜魂术的。 哪怕真有恶性事件,确实需要用到他的搜魂术,他都不会答应——如果没有我的话,你们就不破案了?拜托,我只是体质外的一颗土豆而已。 在他拒绝林美女的第二天,任志远打来了电话,说是有人带来了两个人,据说是单本信的同伙,审讯了两天,效果不是很好,人家听说洛华有独特的审讯手段,所以…… 冯君带着张采歆和陈胜王赶了过去,在康复中心的一栋小楼里,他再次见到了林美女。 林美女面无表情地冲他点点头,大概是昨天的事还未释怀。 不过冯君对她的态度也不感兴趣,他身边的美女够多了,别说这个位面,那个位面还有呢,根本顾不过来,“要接受审讯的人呢?” 人在隔壁的房间里分别关着,一个是又高又壮大腹便便,一个是中等身材精瘦无比。 两个人都是被固定在审讯椅上,神情十分委顿,显然是有些时间没休息了,而两人旁边各有两名身着保安服装的人看管着。 很显然,这俩不是一般的保安,服装也只是身份的一种掩护。 冯君侧头看向任志远,“这两人确定是跟山本首信有关吗?” 任志远哪里回答得了这个问题?只能侧头看一眼高冷的美女。 林美女讶异地看冯君一眼,“山本首信这个名字,是谁跟你说的?” 她有理由惊讶,虽然他们也是从冯君这里听说了“单本信”,才锁定了那个嫌疑人的身份,但是接下来,是他们一力调查,才查出此人的泥轰人背景。 冯君不想跟她多纠缠,所以很冷漠地回答,“既然号称修道,我们自然有自己的神通。” 林美女沉默片刻,然后出声回答,“这两人跟山本首信来往密切,而且坚不吐实,尤其那个瘦子,被抓捕时,身上还搜出了毒丸……你有在用心听吗?” 怪不得她发火,原来她说到一半,冯君居然摸出手机划拉了起来。 听她这么说,冯君看了她一眼,然后不以为意地笑一笑,“瘦子也是泥轰人,岗村洋子。” 林美女闻言,顿时就是一怔,“泥轰人……而且是女性?这不可能。” 她调查过瘦子,认定他有大概率是泥轰人,但是……怎么可能是女人呢? “做过变性手术,”冯君很无所谓地回答,“或者该叫她岗村首……杨锋利?” “岗村首……”林美女轻轻地咀嚼着这三个字,杨锋利她当然知道,就是这人的华夏名字,但是此人的履历造假,小学、初中都没有这个人,高中才出现的。 严格来说,此人隐藏的深度,还要强于单本信,单本信是直接买了一个户籍,起码能查出来路,但是这杨锋利根本查不出来路,只是通过一些难言的测试手段,猜测他是泥轰人。 冯君也不看她,自顾自地发话,“我的审讯,会造成不可逆的伤害,我现在只想确定一下……我的操作不属于滥用私刑吧?” 林美女转身就走,“既然对方是泥轰人,我们要重新考虑一下……请稍等,很快的。” 确实比较快,大概十分钟左右,她就走了回来,“我想问一下,搜魂的话,肯定会损伤脑细胞吗?” “肯定,”冯君点点头,不损伤识海的搜魂术也有,但最最起码也得是金丹施展——大致来说,元婴期都不敢保证不损伤。 而他现在打算使用的,是炼气期的搜魂符箓,效果应该还差于炼气期修者施展搜魂术。 林美女听到这话,明显地犹豫了一下,然后才叹口气,“那你尽量争取保留对方意识吧。” 这也是上级的决定,一来他们非常好奇,冯君是如何判定此人身份的,二来就是……人都已经送过去了,现在想要回去,人家会答应吗? 洛华庄园在他们的印象里,可是相当跋扈的,就像上一次,己方的人已经拿到了康复中心失窃的物品,但是对方直接出手,把自己这边的人打昏,抢走了东西。 他们当然抗议了,还表示要追究责任,但是有人带过冯君一句话来——红外隐身衣和超声波探测器,你们打算不打算要了? 这两件物品,他们还是拿到手了,但是想要再追究洛华的责任,那也是不可能了。 现在,人已经被送到了洛华,想再带走,恐怕人家都未必答应。 事实上,林美女心里清楚,己方知道那个变性人的身份之后,也是有些发憷——下手轻了不合适,下手重了,没准又要有人说什么“不顾大局”,毕竟不是国人。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外国的间谍基本上等同于“可以拿来谈条件”。 虽然这是国际惯例,但是国外的间谍始终没有受到过严惩,大家心里也有点不平衡——该下重手的时候,还是适当地下一下重手、亮一亮獠牙为好,“以斗争求和平,则和平存”。 然而,这种想法是属于“没有大局观”的,谁也做不了这个主,也不可能向上请示。 所以现在有人愿意出来这么操作,相关的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反正下狠手的是洛华,那帮体质外的土豆做出这种事,怪不得我们吧? 冯君感觉到对方的退让有点莫名其妙,不过他也懒得想那么多——大不了就是让我们背锅嘛,洛华现在还怕背锅吗? 只说洛华到现在为止,还在大力救治癌症患者,就相当于有一块免死金牌在身上——查出治疗癌症的秘密之前,基本上没可能对洛华有大动作的。 所以他稳稳地回答,“保留意识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你不该这么要求我们。” 林美女直接忽略了这话,她面无表情地发问,“你们施展搜魂术的时候,我们希望能旁观一下……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防止你们滥用私刑。” 滥用私刑这理由,还真够扯淡的,其实她能把人带过来,就等于是“同意私刑”了。 眼下她这么说,无非是想通过旁观,一窥搜魂术的详情。 “可以,”冯君很干脆地表示,他带张采歆和陈胜王前来,是为了什么?就是要让他俩展示一下,怎么才能施展搜魂术。 他这一次拿出的搜魂术符箓,是炼气期的,而庄园里的炼气期,除了他俩就只剩下花花和沈青衣了,花花不合适来搜魂,沈青衣也不合适。 其实冯君手里还有两张出尘期的搜魂符,来自于跟随麻真人的一名出尘中阶,这个搜魂术效果肯定要好一点,但是他不打算在此刻施展出来。 先开始搜魂的是陈胜王,他从冯君手里拿过了一张符箓,进入了岗村洋子所在的房间。 林美女见状,嘴角就是一抽抽:你难道不该先搜魂那个高大的胖子吗? 陈胜王走进房间之后,口中念念有词,然后手中的白光一闪,符箓化作了灰烬。 紧接着,他右手一伸,就牢牢地扣住了对方的天门。 负责看管杨锋利的两人见状,直接就惊呆了:居然还有这种操作? 陈胜王的搜魂,持续了半个多小时,到了后来,他微闭的双眼都张开了,目光却是没有焦点,面色也越来越白,手臂开始颤抖,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冒出。 这个过程,其实是非常枯燥的,就是拿手按住对方的脑袋,没啥可看的。 但是林美女和她的同事并不这么认为,他们的眼睛一眨不眨,就死死地盯着面前一幕——哪怕这一幕,似乎是静止的画面。 林美女还拿出了一个小型的摄像机,打算拍点什么——不是手机摄影,而是专业摄像机。 冯君轻咳一声,“那个啥……林主任,不能摄影的,大家互相给个方便。” 对方的摄影机可能有点特殊功能,不过他并不认为,能抓拍下搜魂的真正精髓,然而,道理是这么个道理,毛病是不能惯的。 他既然这么说了,林美女也只能悻悻地收起摄像机,心里却是不住地吐槽:啥都看不出来,你也不让拍一下,有点太装模作样了吧? 堪堪到了四十分钟的时候,冯君出声发话了,“陈道友,扛不住就说一声,千万别勉强……识海会裂的。” 陈胜王闻言,松开了抓着对方头颅的手,然后,原本他只是冒着细密汗珠的额头,有豆大的汗珠涌出,成串地落下,仿佛倾盆大雨一般。 他长出一口气,“哎呀,这搜魂术真的太考验人了,亏得我神魂坚固,还想多搜一搜,要是换个人的话,恐怕自己就白痴了。” 说到底,他还是在逞强,搜魂之后,想要搜的更加清楚一点,以体现自己的价值。 林美女见状却是忍不住出声发问,“这搜魂术这么难以操作吗?” 陈胜王很不屑地白她一眼,“我不懂搜魂术,只是使用了搜魂术的符箓!”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三百八十章 财帛动人心 林美女当然看到了陈胜王使用符箓,一闪即逝的古怪东西。 但是她对这种神秘现象,还是有点不能理解,“很考验意志的符箓?不是你自己的道术?” 天可怜见,她本来是学唯物主义的,对神秘学一窍不通,倒是对自己的意志比较有自信。 “我怎么可能会搜魂术?”陈胜王白了她一眼,很不屑地表示,“你不是道门中人,啥也不懂,就别瞎问了。” 他现在一直被人追着查身份,不符合他低调的原则,但是为了增长修为,他也豁出去了,不就是京城三十几套房子,其他一线城市十几栋楼吗?大不了不要了! 说实话,真不要也挺可惜,但是他有储物袋在手,丢掉再多的东西都不怕根基还在。 而且他的房产大多产权明晰,谁想吃掉他这么多房产,也得考虑会不会被崩了牙。 林美女对他就有所了解,但是同时,她也真不方便得罪对方陈胜王投靠了洛华不说,本身他也是有修为的人,只说那一手控制阴气的能力,就让他在京城结了一些善缘。 所以她不能计较,只能轻声发问,“这个搜魂符箓……一般人能用吗?我意志很坚定!” “想啥呢?”陈胜王哭笑不得地看她一眼,“这是炼气期的符箓,你连养气期都不到!” 地球界说的养气期,其实就是蜕凡期,冯君已经跟大家商议,要规范修炼时各种境界的称呼了,但是他说习惯了,一不小心就带了出来。 林美女一脸的颓然,她已经调查到了陈胜王的根脚,但是……这也是个神秘莫测的人物。 现在看来,此人的神秘程度,要远远逊色于冯君,所以……冯君更不好惹。 这些逻辑都没有任何问题,所以她又问一句,“炼气期……很难找吗?” “当然了,”陈胜王毫不犹豫地回答,然后看向冯君,都根本懒得理她,“搜魂的结果,实在太多了……我现在说吗?” 冯君抚摸一下额头,他对搜魂术还是很清楚的,“好的,你跟我来,尽快表述出来……要不然那海量的信息会炸的。” 搜魂术这种逆天的道术,对受术者是一种折磨,对施术者同样也是一种折磨,要是双方修为差距很大也就罢了,但是相差无几的情况下,自身会遇到比较大的反噬。 一般来说,金丹搜魂炼气期,基本上不存在任何问题,跨了两个大境界,唯一值得忧虑的是,金丹对搜魂术掌握的程度有多高。 同理,炼气期搜魂凡人,中间隔着养气期这个大境界,也是相当于跨了两个大境界。 但是要搞清楚,搜魂术原本就不是炼气期能掌握的秘术金丹期都未必能娴熟,术法效果如何不说,对自家神魂的要求也很高。 不管怎么说,陈胜王的咬牙坚持,还是让他得到了不少消息。 因为人是林美女一方提供的,所以这些消息也是要分享给对方。 为了不遗漏任何消息,她拿出了一台录音机,“可以录音的吧?” 这样公然要求,冯君也不好意思计较,他笑一笑,“好像你不问,你们就不录了似的……不过既然要录音了,闲杂人等就回避吧。” 林美女这次来,一共带了七人,除了看守嫌犯的四个人,另外还有两人。 那两位显然对自己被视为“闲杂人等”很是不满,不过她一眼看过去,那边就没反应了。 陈胜王搜魂得到的消息是,山本首信之所以对康复中心下手,是因为受到迈国一家制药企业的委托,全面打探洛华的癌症治疗手段。 没错,迈国药企盯的就是洛华,而且看重的是癌症治疗方案他们很清楚地得知,洛华已经多批次治疗好了大量的癌症患者。 消息是从哪儿传出去,这就很难说了,可能是理查德,也可能不是李诗诗助理李南生的遭遇说明,郑阳市好几家大医院的医生,都已经听说了洛华在治疗癌症方面的实力。 追究消息来源没多大必要,关键是这家药企为了打探出洛华的秘密,对山本首信开出的价码是五百万迈元。 岗村洋子还知道一点,如果山本首信失手的话,那家药企会开出高价的悬赏。 制药企业是典型的暴利,这家药企的手笔从来也不小。 山本首信调查了洛华一番之后,发现这里实在是太难下手了,就连康复中心也是被人死死地盯着他身上的装备不错,康复中心之外守护的那帮人,装备同样不错。 总算还好,洛华修建的新的护理中心开业了,那帮难缠的家伙离开了,山本首信就盯上了想回复本行的脑梗康复中心他暂时不打算在癌症护理上做文章,难度太大了。 他心里认为,脑梗康复的药品,也很有搞头那家药企也不可能只对一种药品感兴趣。 真正成功的药企应该是:只要能赚取暴利的药,我们全要。 山本首信身上的装备,都是通过那一家药企搞到的,至于他如何能轻易地进入康复中心,是否收买了什么人,那就不是岗村洋子能知道的了。 岗村洋子跟山本首信其实并不是一个组织的,她是一个华夏文化的爱好者,受某个重工集团委派,奉命潜入华夏,主要的任务是潜伏。 山本首信却是迈国情报局的外围成员,按单子赚钱,所以他也接一些外活儿,在一次任务中认识了岗村洋子,后来又奇迹一般地在泥轰重逢,两人慢慢地处成了朋友。 岗村洋子被抓,还真的有点凑巧,她接到了山本首信的通知,要去起出“隐身衣和超声波探测仪”,她夜间悄悄前去起出,然后就中招了…… 简而言之,她对山本首信的东西知道不少,但并不彻底。 林美女却是对岗村洋子的潜伏使命挺感兴趣,“能仔细说一说杨锋利自己的间谍活动吗?” 陈胜王不以为意地回答,“能有什么可说的,无非就是潜伏,也许一辈子用不着,不过……算了,他还是往泥轰国内送过几次情报的。” 岗村洋子送出去的情报,大多都是商业情报,对林美女来说,这并不属于她关注的重点不过能有这样的消息,足以抵消把人弄成白痴的“鲁莽行为”。 有意思的是,岗村洋子还真的送出去一条关于军工发展的消息,正是因为这条消息,她结识了山本首信。 这条消息现在来看,已经过时了,但依旧是个很好的情报补充。 林美女比较满意,冯君也很满意,起码他现在已经知道,是谁要对他下手,对他来说,这一点至关重要,“好你个白瑞制药,作死作到我头上来了,且给我等着。” 大致情况记录完毕,就已经到了中午十二点。 任志远走了过来,“继续审问还是先吃饭?” “审了吧,”冯君很随意地回答,“我觉得这个就没必要搜魂了,华夏人来的。” 张采歆的嘴巴微微一抿,心里有点不开心,不过倒也没太计较,因为搜魂符她也用过一张就是前不久抓住那个尝试夜入玉石小楼的小贼后,试用了搜魂符。 以她的修为,使用搜魂符的感觉也并不是很好,她只是有点遗憾,遇到事情了,自己居然没机会出手。 林美女却是有点意外,“你带了两个人来,不是要搜两个人的魂吗?” 冯君并不否认这样的打算,但是他表示,“事情我已经知道得差不多了,没必要再浪费一张搜魂符,那家伙你们自己审吧。” 林美女的眼珠转一转,“那您那张搜魂符,能留给我们吗?” 她心里也知道,自己的请求十有八九不会得到许可,但是……不试一试怎么甘心? 冯君很认真地回答,“第一,你们用不了;第二,你们买不起;第三,我不会卖!” 林美女愤愤地抿一下嘴唇,沉吟一下发话,“那这个华夏人,我们带走审讯了?他估计还要撑一段时间,你们这里不方便吧?” “用得着那么麻烦吗?”冯君不以为然地回答,“让他看一看杨锋利的下场不就完了?如果他坚决不说的话,采歆你负责下一场搜魂。” 他不想浪费搜魂符,不过他也不想再等几天才得到消息,对方真的不识趣的话,就不要怪他不念同胞的情谊了。 胖大汉子叫符建雄,知道自己和另一个人都被抓了,审讯期间还曾经擦肩而过,但是彼此没有交流,这是防止串供的必然手段,专业人士不会忽略这一点。 事实上,让他俩擦身而过,都是一种试探,是要调查两人是否相识。 符建雄并不知道杨锋利的名字,但是他心里清楚,这个人确实也认识单本信。 当他看到此人瘫坐在审讯椅上,口眼歪斜目光茫然,嘴角还有涎水不受控制地流下来,心里顿时就是一怔这是怎么了? “这人叫杨锋利,也叫岗村洋子,已经白痴了,”一个保安面无表情地发话,“不过,我们也得到了想得到的东西……现在就问你一句,你是不是也想跟他一样?” 符建雄的嘴角抽动一下:我勒个去的,你们把泥轰人弄成白痴了? 第一千三百八十一章 准备狙击 符建雄已经三天三夜没合眼了——没办法,人家不让他睡。 他现在随时都可以睡着,但是听到这话的时候,整个人瞬间就精神了起来。 沉吟了一下,他缓缓发话,“既然你们告诉我这个消息,我的结果……已经注定了吧?” 把一个泥轰人弄成了白痴,这消息传出去,绝对会引起轩然大波——起码在符建雄的印象中,相关部门很少有这种魄力。 他既然得知了这样的内情,自己的结果,也就不问可知了。 “你本来也是这种待遇,”保安服冷冷地发话,“现在就问你,喜欢这么稀里糊涂地活着吗?” “当然不喜欢,”符建雄面无表情地回答,“我现在想确定的是,我能不能活着出去。” 保安服轻咳一声,“你没有谈条件的资格,你只需要告诉我你的选择。” 符建雄彻底地崩溃了,放声大哭了起来,“我总是罪不至死吧?” 保安服不再刺激他,审讯过程中,一张一弛才是王道,一味施压并不好。 符建雄崩溃得很快,交待起来问题也很快。 大致来说,他是单本信在华夏寻找的一个代理人,帮忙收集一些不重要的情报,拿了经费之后,还在华夏做起了房地产中介的生意,目前生意做得还不错。 不过他是知道单本信真实身份的,在他被彻底拉下水之后,单本信就亮出了身份——我是迈国情报局的工作人员,咱们算是有后台的! 所以他被抓之后,一直不敢交待问题,现在才开始竹筒倒豆子。 他帮山本首信打探了多少情报,这里就略过了,关键是他还帮着山本首信刺探洛华消息。 他是做房地产中介的,认识的人本来就五花八门,其中就有做恒温恒湿保险柜业务的人。 符建雄貌似无意地跟对方提起,说郑阳的白杏镇上,在建立一个康复中心,看起来规模挺大的,没准需要你这个东西。 这就是很普通的信息交流,对方本着蚊子也是肉的想法,打听到了康复中心的电话,然后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任志远对此没有丝毫的疑心,他常年做生意,遇到的上门推销不知道有多少——这么大的康复中心,只要路过的人就能看到,想在这种工程中分一杯羹的人,真的不要太多。 他原本以为,自己要主动出去找厂家,现在厂家主动找上门了,倒是省事儿了。 至于说招标采购,那也用不着,他又不是国企老板,十几万的东西,随便就拍板了。 厂家并没有参与安装保险柜,但是送货肯定要送到,甚至帮着抬进了任总的办公室。 之后的电话回访之类,那都是有的,任总也愿意多了解一下怎么使用这玩意儿。 保险柜的厂家其实是比较注意职业道德的,等闲不可能跟外人提起客户的详细资料。 但是符建雄是信息提供者,想知道这笔生意是怎么谈成的,他还能不说两句? 要不说情报泄密,很多时候都是在不经意间。 除此之外,符建雄又告诉单本信,说那个中心买了这么一个保险柜。 单本信马上就去琢磨这个牌子的保险柜——他开保险柜的技术其实一般,但是有针对性地训练之后,速度当然会大大提升。 凭良心说,任志远是关了短时间的报警系统,单本信的速度慢一点,也未必会触发长时间的报警系统,但是不管怎么说,符建雄确实是帮了大忙。 冯君得知这些消息后,也没再过问符建雄的结果,这种出卖各种情报的主儿,自然有锦衣卫来收拾,他只是将消息转告了任志远。 任志远的态度也很明确,直接决定,保险柜的尾款不给了! 其实他想打电话过去骂人的,指责对方没有职业道德,但是符建雄现在被抓,还处于保密状态,林美女就建议他,半年以后你再打电话。 林美女不但对他提出了建议,也对冯君提出了建议,希望他短期内不要去找白瑞制药的麻烦,因为白瑞制药在华夏也有合资企业,还有个大项目在谈。 要不说这大型企业动起来很难,根深叶茂,触角涉及的范围太大了。 冯君的眼珠一转,“不找麻烦……不杀人就没事吧?” “最好什么都不要做,”林美女拿他也是没辙,就算他阳奉阴违地去杀人,她也没有更好的处理办法,相关的人都知道,这人有多么桀骜。 她心里的底线,是不要弄出对海外游子会那种杀戮,基本也就够了。 然后她就主动转移了话题,“搜魂符是你画的吗?” 她念念不忘的,还是搜魂符,对方不随便使用,这是很好的,但是此物对她的工作,能起到很大的帮助。 冯君看她一眼,转身离开,“这件事情,还是不要再谈了,你就当没有听说过吧。” 看着他上车离开,林美女悻悻地哼一声,“这怎么能当没听说过?” 冯君回了庄园之后,还是忍不住琢磨一下,要怎么报复白瑞制药。 现在“足迹”功能可以起效了,他想在迈国和洛华穿梭,也是分分钟的事情。 张采歆见他在手机上搜索“白瑞制药”,也知道他是在琢磨报复的事情——她对他已经很了解了,“想好怎么处理了没有?” “上市公司,”冯君沉吟着回答,“琢磨做空一下,可惜迈股我没有户头,不知道该怎么操作。” “迈股户头我可以帮你想办法,”小菜心和红姐可是出身宏门的,“就是拿美元出来,会有点麻烦……对了,我可以问一下喻轻竹。” 喻轻竹也是学企业管理的,但是冯君学的工商管理就只是个皮毛,而她学这个,不但可以跟城市商业银行谈合作,对于上市、资本运作这一套,也相当熟悉。 只要她愿意,前脚从洛华离开,后脚就可以拿几个公司练手,购买上市公司也不在话下。 张采歆虽然对喻轻竹有点吃味儿,但是大事上还是不含糊的,白瑞制药所表现出的恶意,不但对洛华有极大的威胁,更是会影响到洛华的对外形象。 反正这仇不报是不可能的,在这种事情面前,洛华肯定要一致对外。 喻轻竹还在苦苦地冲击蜕凡期,她已经了解过了,自己的进度快要超过最差劲的李诗诗了,她在不服气的同时,也难免有点沮丧:太丢人败兴了吧? 听到张采歆说,希望自己能帮着做空白瑞的股票,她立刻就来了精神——这是有重要的事情耽误了我,而不是我的资质太差。 反正为这件事尽几天力,哪怕进度真的比李诗诗差,她也有了说辞。 当然,她自己已经成为了洛华的一员,对此事也是责无旁贷。 所以她非常痛快地应承了下来,“美元户头好说,资金也好说,不过白瑞制药的具体股权结构,以及做市商的态度,这些都要考虑进去的……我需要一点时间来了解。” 喻轻竹自己是不炒美股的,但是她的朋友和合作伙伴里,有一些人炒美股,她对此也有耳闻,尤其是在照顾爷爷的这一年时间里,她无所事事的时候很多。 就在当天,她就联系上了负责对外投资的朋友,这个行动,甚至传到了杨玉欣的耳中。 杨玉欣不好去问她,于是找冯君一打听,才知道他想要做空白瑞,“这种事你完全可以找我嘛,喻家那小姑娘,才认识几个人?” “还是她出面吧,”冯君笑着回答,“咱俩的合作已经很多了,再多就太容易让人歪嘴了……喻家往金融领域发展,还是对外的,其实别人也乐见其成。” “你要这么想,那我没意见,”杨玉欣倒是从善如流,事实上,早就有人说她跟洛华走得太近,幸亏冯君也够争气,弄出来一个癌症治疗,算是堵住了别人的嘴。 否则的话,哪怕她是个丧偶的寡妇,也难免别人说三道四,比如说——古老大这是对伏牛感兴趣了? 事实证明,喻轻竹的一些朋友和世交,还是相当靠谱的,有人提出了专业的意见和建议——白瑞的体量太大,想对它动手,必须要有足够的资金,而这资金最好是自有的,别融资。 一旦融资,必然要跟花儿姐的金融家打交道,然后你想做空的操作,会变得路人皆知。 要是做空别的公司也就算了,白瑞制药不但体量大,业绩也极为突出,分红也很好,大规模做空这个公司……而且还被大家知道的话,花儿姐会告诉你,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花儿姐从来都不善良,赢者通吃,输的人粉身碎骨。 像华夏的资金进入花儿姐的金融领域,小赚一点无所谓,真要赚得多了,想全身而退也很不容易,所以自有资金一定要足,否则太容易被人抓住痛脚了。 不过,喻家的牌子也确实很硬,喻轻竹的朋友同时也表示,只要你能拿出适当的抵押,可以在美股市场上,提供双倍的资金供你操作。 这还是喻轻竹只是喻老的孙女,是小字辈,如果是她老爸喻志远开口,人家不要抵押都行——小辈说话,终究是要差一点。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三百八十二章 失窃(一更贺萌主红尘) 喻轻竹的朋友能提供的帮助,还不止是抵押品双倍计算,户头还有长期融资权限。 这些户头并不是公开的华资户头,但是资金的数量大到一定程度,来源不可能隐匿。 对于这些潜在的华资户头,花儿姐愿意在融资方面提供一些便捷,毕竟华夏人现在也算钱多的大户,花儿姐对这些资金也垂涎得很。 当然,一般情况下,一比十之类的杠杆是不要想了,但是长期融资的权限,一比二、一比三的杠杆还是没有问题的,不需要特别审批你就有这个权限。 举例来说,一比一的杠杆做多,股价腰斩的时候,你才会爆仓,风险真的不是太大。 喻轻竹的朋友还表示,如果你愿意提供更多的抵押品,华资这边也能帮你融资。 不过这个就是真的融资了,不跟杠杆挂钩其实抵押品多了,能拆借的资金就多,本质上还是拆借。 股票的细节就不用多讲了,简而言之,美股账户是现成的,美元也不缺,只要有抵押,想借多少就有多少,两三百亿照样借得出来。 好吧,两三百亿美元是有点吹牛了,喻轻竹真没那么大的面子,但是对方说了十个亿的美元,保证随借随到,超过的话……那得向上面报备了。 “十个亿美元……”冯君琢磨一下,“六十多亿华夏币嘛,三十吨黄金就够了,我要是抵押三百吨黄金,能借一百亿美元吗?” “呃,”喻轻竹有点傻眼,她知道冯君手里黄金多,几千吨是有的,但是……你这么高调真的好吗?“一百亿美元的话,肯定就惊动大人物了,咱洛华不是要低调吗?” 华夏的美元外汇储备有多少?三万多亿,咱就当她是一个家庭,有三十万多存款。 动用一百亿美元,那就等于这样的家庭要花一千多,怎么说也算得上是买个大件儿了起码家里人都会注意到。 但是动用十亿美元,相当于是花了一百跟同学在外面喝了顿小酒,需要告诉家里人? 冯君能理解她的逻辑,并且也认同,但是他有自己的想法,“我也想低调啊,可是白瑞的市值超过了千亿美元,一百亿也不过是百分之七八的股份,咱赚什么啊。” 你这工商管理怎么学的?喻轻竹凭空生出了一股智商上的优越感,“你想卖空白瑞,首先你得借得到股票才能卖,百分之七八……这么多股票,做市商也得愿意借给你啊。” 冯君对股票这一套不是很熟悉,但她说的东西,他还是懂的,“那十个亿也太少了,才是千分之七八,抵押八十吨黄金,我借三十个亿美元没问题吧?” “先抵押三十吨黄金吧,”喻轻竹提出了建议,说实话,她在金融方面确实很有些见识,“十个亿的美元,两倍的杠杆,也够三十亿了……后面有爆仓危险的话,再追加呗。” 冯君想一想,也是这个道理,他的计算压根没考虑杠杆,直接就是自有资金炒股。 说到底,他没打算通过这件事挣多少钱,就是想把白瑞的股票打下来,狠狠地出一口气,“那你就操作吧,黄金我有,先让那个户头开始卖空……借股票也得几天吧?” 你对金融多少还懂一点哈!喻轻竹点点头,“这是肯定的,十个亿的卖空,不是一两天能完成的,那可是将近百分之一的换手率……黄金找谁拿,张采歆?” 冯君看她一眼,觉得应该敲打她一下,“要叫师姐,她入门比你早……找她拿就行。” 那就是我也入门了!喻轻竹一直在为自己的入门头疼冯老大说是炼气期才算入门,而她现在都迟迟进不了蜕凡期,听到冯君这话,她不怒反喜,“那……卖空的原因呢?” “原因?”冯君不以为然地笑一笑,“原因咱制造就行了……你只管卖空就好。” 冯老大在某些方面,还真的很霸气啊,喻轻竹忍不住要这么想卖空对方,还是自己制造原因……你真把迈股当成国内股市来看了? 不过她也知道,他有制造原因的能力,于是又去联系了。 事实证明,黄金的抵押是最吸引人的,这是大家公认的硬通货。 当天,迈股市场上白瑞制药的股票开始沽空,因为白瑞的市场格外被大家看好,花儿姐那边甚至主动联系要不在白瑞制药的股票上,把你们的杠杆提升到一比四? 花儿姐从来都是跟红顶白的,大资金发起了战争,他们观望了一下,又打听一下内幕,发现白瑞最近不可能有什么太大的负面新闻,就觉得这一比二的杠杆少了。 杠杆低,成交量就少,赚的手续费自然也就少,这个账谁都会算的。 而且他们还在积极地在为冯君联系借股票短期内不可能有太大的波动,为什么不借呢?谁赚谁亏跟他们无所谓,他们只赚手续费的。 正经是成交量不够的话,他们连手续费都挣不了多少,那还不是得拼命忽悠? 其实这种现象,才是花儿姐的常态,不能说你沽空了一些股票,就要认为你有内幕消息花儿姐这么大,每天都有傻乎乎的投资者杀进来,大多时候,赚手续费才是王道。 大规模地对冲,一般体现在决战方面,现在这局面,远远谈不上,都称不上兴风作浪。 有意思的是,就在当天,白瑞制药的股票,又升了两个百分点,不知道什么缘故。 不过冯君又不是五十倍的杠杆,两个点吓不着他,反而他要求,继续沽空。 第二天上午,来检验抵押品的人到了,张采歆带了三十吨黄金,就放在喻家名下的一个小院里,对方直接留了二十个保安看守,并且出声发问,“能放进国库吗?” 这么一大笔财富,二十个保安还是有点少了,真的不如转到专业看守的地方。 喻轻竹对这很熟悉,“放进国库,想取出来就很难了……张师姐你看着办吧。” 黄金这东西,国家管控还是很严的,三十吨黄金露面做了抵押,莫不成还想收回去? “随便放哪里,”张采歆无所谓地笑一笑,她知道冯君不差这三十吨黄金其实三百吨、三千吨都无所谓,能不能赎回也无所谓。 区别只在于,目前这黄金是抵押品,估值不够高,要是真的在迈国股市斩获了很多,到头来又收不回来抵押品,只能再多收点美元或者华夏币了。 有了黄金做抵押,那边的借款更加快捷了。 第二天迈股开始,白瑞制药跳空高开,又上涨了一个多点,然后就开始在这个位置拉锯扯皮,后来大盘都跌了,白瑞的股票依旧坚挺。 第三天,迈股两连阴,白瑞的股票继续坚挺,甚至还曾经逆市上扬,但最后有些回落。 替冯君操盘的主儿传来了消息,股票比较难借,三天下来,借到的股票不过才六个多亿,还不足总股本的千分之五。 但是连续三天的操作,已经让花儿姐的一些闻到了香味,开始尝试能不能从这个账户上撕下一块肉来。 第四天,白瑞股票放量上涨,那个账户又借到了价值五个多亿的股票,持股份额已经逼近了百分之一。 第五天……是周六,股市休市,在这一天,冯君也失踪了,叶清漪来找他拿“母液”,竟然没有找到人,庄园里的对讲机都呼不到他。 林美女听说之后,脸色也有点发黑,“这家伙……别是真的偷渡去了迈国吧?” 周一早上,迈国终于传来消息,白瑞制药的实验室失窃,多项研究成果被人打包带走就连服务器都被人偷走了。 白瑞实验室第一时间就封锁了消息,但是华夏这边有人知道冯君要对白瑞下手,所以特地让人关注了白瑞,还是收到了相关消息。 林美女也在半夜接到电话,心里忍不住暗暗咋舌,冯君这出手,还真不是一般的张扬很显然,这是典型的洛华行事风格。 不过更令她感到惊讶的是,周一上午,冯君竟然出现在了洛华庄园内,并且用手机给牟淼打了一个电话,催促赶紧再赶制一批锅驼机来,并且表示很可能这业务做不了多久了。 声音是冯君的声音,手机信号也确实在庄园内,甚至没过多久,他的声音又从对讲机里传出,表示说陈客卿快要突破了,大家帮着他分担一下庄园的看守任务。 林美女真是百思不得其解既然冯君还在洛华,那么,在迈瑞肯搞风搞雨的又是谁? 周一美股开盘,白瑞制药依旧坚挺,一度上涨了五六个百分点,成交量再次放大。 冯君有点搞不懂了,不过现在喻轻竹修炼也到了紧要关头,于是他去找杨玉欣打听情况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迈国股市也会有隐匿不报的情况发生吗? 杨玉欣对这个也不懂,但是她可以问人啊,而且以她的身份,没必要报出具体的股票。 然后她就得到了标准答案:迈国上市公司发生紧急情况,也存在晚报或者瞒报的可能。 比如说,事情可能涉及郭家安全,又比如说,警方愿意证明,拖延些时间有助于破案。 其实,最简单的理由都可以白瑞公司正在统计损失…… (第一更,贺萌主红尘俗语,大声召唤月票。) 第一千三百八十三章 收获(第二更) 冯君一听就明白了,合着这股票上涨,是有些机构在跑路前,拉升最后一波。 而且那边又传来了消息,说还真是有人借着股价上涨,继续借出股票来,也不知道是蒙在鼓里的小股东,还是打算吓一下他这个比较大的空头。 冯君倾向于认为,对方可能是有意吓走自己,花儿姐里真的没几个好人。 不过他今天能借到的股票少了很多,尤其是到了下半场,基本上没人出借。 但是白瑞的股价依旧保持在高位,时不时地还要往上冲一冲。 等到了周二,白瑞终于公布了实验室失窃的消息,但是他们强调,丢失的大多是“过期资料”,损失还在统计中,临时突击递交了相当数量的专利申请。 简而言之,损失不大,同时白瑞公司有鉴于对“小偷同行”的痛恨,开出了巨额悬赏——我们损失真的不大,但是为了整顿行业风气,重金捉拿那些可恶的家伙。 所以周二开盘的时候,白瑞制药的股价虽然波动了一下,但是很快企稳,并且再度冲高。 而这时冯君的账户,已经借不到股票了,不能沽空不说,还要看着股价继续上升。 喻轻竹在那边委托的人主动找到了张采歆,他们认为:可能有人想要洗光这个账户,然后才放出利空消息——关键是有了那个声明,就又能拖好几天了。 冯君听说之后,只是淡淡地表示“知道了”,下一刻,他的手机又没有信号了。 一个小时之后,白瑞公司的总裁克鲁尼在前往机场的途中遭遇车祸,所乘坐的商务车栽进了河中,车上四人无一幸存。 据目击者说,汽车撞上桥栏杆的时候,原本栏杆已经拦住了车,车里气囊也打开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坚固的栏杆猛然间裂开,汽车向前栽了一下,终于冲进了河里。 克鲁尼是一名勇于进取的总裁,白瑞制药在他的领导下蒸蒸日上,也深得董事会那帮老家伙的喜爱,像这次白瑞实验室出了“失窃门”事件,他也及时站了出来,展示出了咄咄逼人的架势。 因为他进取心比较强,所以平时也会防人暗算,乘坐的是防弹商务车,但是再能防弹的车,也防不了水,甚至因为中控系统锁死的缘故,他连车门都没出,活生生地被淹死了。 这种事,是说什么都瞒不住的,白瑞实验室一关门,就能封锁消息——毕竟大家都是签了保密合同的,但是光天化日之下,一辆车冲开栏杆掉进河里,谁挡得住那么多旁观者出声? 七八分钟后,气势如虹的白瑞股份一个转身,一头就扎了下去,五分钟后触发熔断机制暂停交易,恢复交易之后,不到十分钟再次触发熔断机制…… 周二一天,白瑞制药股价下跌百分之二十六,三百多亿美元瞬间蒸发。 其实白瑞出了问题,做市商心里都有数——消息再封锁,也瞒不过他们,但是大家心里都还想着,怎么安全脱身,白瑞的董事会也在积极地游说。 但是克鲁尼的死,就掀开了白瑞身上的遮羞布,而且汽车堕河,并不排除人为因素的可能,这种情况下,大家不疯狂跑路才怪。 也有不少人清楚,白瑞的基本盘还在,这两件事情可能短期会带来股价剧烈波动,长期影响未必有多大,然而……一个合格的继任掌门,是那么容易找得到的吗? 所以在市场恐慌情绪的影响下,不拼命跑路才是傻的。 冯君的所有付出瞬间回本,并且有了百分之十几的收益,三十个亿的额度,用了不到十五个亿,获利两亿七千万,考虑到他的本金只有十个亿,获利其实是百分之二十七。 折算成华夏币,足有十五个亿,这一波操作不亏。 白瑞制药的独立董事在推特上怒斥,说“无耻的小偷在偷窃之后,还杀死了男主人。没错,这就是一场战争,白瑞有信心赢得战争的最终胜利。” 接下来的两天,白瑞的股价稳住了,没再掉下去,但是上升也乏力。 接受喻轻竹委托的操盘手,操作稳得很,用三天时间消化了战果,因为后期股票还有波动,最终获利竟然达到了两亿八千万美元。 不过因为这一波操作,白瑞制药的人也终于发现,幕后的黑手……可能来自华夏? 董事会一帮人很疑惑:我们什么时候得罪了华夏? 再一调查明白了,克鲁尼曾经安排人,去华夏偷窃一种可能运用于癌症治疗的新药,这件事情,克鲁尼并不是倡导者,但确实经过了他的批准。 还有就是,去华夏盗窃新药的人,到目前为止都没有消息。 没有证据表明,事情就是华夏人干的,但是对于坑蒙拐骗无所不精的资本家来说,这种事情需要证据吗?自由心证就足够了。 喻轻竹冲击了好几天,还是没有冲进蜕凡期,张采歆建议她不要一门心思冲关,修炼本来就讲个张弛有道。 然后,她就又跟自己的朋友联系了一下,那边对她的操作,也是相当地敬佩,“下一次还有这种事情,记得一定叫上我们……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对方并没有明说,白瑞制药的两件事情就一定是她做的,但是人家心里清楚——喻家跟这件事脱不了干系,而且以喻家的庞大影响力,跟这种事有瓜葛也不算意外。 这一拨操作就算过去了,冯君拿出的三十吨黄金,最后还是被人收走了——当然,这是获得了他的同意,同时他入手华夏币八十多亿。 这八十多亿除了卖黄金的钱,还有他在美股市场上的斩获。 这个钱没谁敢黑他的,尤其是那些代表华夏参与对外投资的主儿——坑了国家的钱,没准还可以跑到一个小国过清闲日子,坑个人的钱,而且还是喻家人,跑到天涯海角都没用。 为此,冯君很大方地给了喻轻竹五个亿的分红,他虽然是主谋和主要行动者,但是没有她撮合的平台,以及专业人士的执行能力,他也挣不到这个钱。 喻轻竹初开始不想要,她表示有事弟子服其劳,这是她该做的,而且她也只是打了几个电话,具体操作另有其人,甚至连抵押品都是师父你出的。 “你这样的态度,我以后还能不能找你帮忙?”冯君的脸一沉,“你觉得该给别人多少分红,你自己安排,反正我只认你……这件事我在意的不是挣了多少钱,而是出了口气。” 他说这话的口气,有点像“悔创阿狸马大侠”,但他心里确实是这样认为的。 喻轻竹也知道,冯老大这话不是吹牛——几千吨黄金在手,人家看得起这点小钱吗? 所以她还是勉强收下了——她也看不上这点钱,但是总不能让师父不高兴。 收到钱两天之后,喻志远又打来了电话,他向冯君说了新的情况,白瑞制药在国内投资的某个项目暂停了,表面理由是总裁意外死亡,可能要调整经营策略。 但是参与谈判的人背地里表示:我们白瑞遇到点事儿,你们华资就借机沽空我们的股票,像你们这种合作伙伴,我们哪里还敢继续合作下去? 地方正府为此震怒,直接把状告了上去:我们正在谈判,是谁在扯我们的后腿? 只要上面重视,扯后腿的人很好查,就是伏牛喻家。 不过一调查,上面觉得这种正常的金融行为,也不好指摘,股票可不就是用来炒的? 反正电话打到喻志远这里,他就直接顶住了,“战争时期,误伤友军的事还多得是呢——这充分说明,我们现在是真正的市场经济,不是全国一盘棋了。” 转述这话的时候,他是笑着的,但是最后两句,他还是郑重表示,“我觉得白瑞制药不会善罢甘休,从来只有他们强取豪夺,你们撕咬下这么大一块肉,他们不会只歪歪嘴就算了。” “那就来呗,”冯君不以为然地表示,“我是被人警告,不能做事情太过分,如果他们继续没完没了,那后悔的肯定不是我。” “我知道你厉害,”喻志远干笑一声,“我的意思是,以后尽量少出国,包括轻竹那里,我也会跟她说的,在国内的话,以你的实力,和国内的治安环境,不会出什么事。” 冯君皮笑肉不笑地回答,“我倒是想出去呢,老爷子说了,他把我列入了出国黑名单。” “咳咳,”喻志远尴尬地咳嗽两声,老爷子做事是有点简单粗暴,现在看来也没什么用,冯君出国是肉身飞行,但是再想一想,不能正常出关,多少会给他移民国外增加些障碍。 然后他转移了话题,“那些人也真搞不清楚状况,我们都逼不出来你的癌症特效药,凭他一个小小的药企,也敢惦记你的东西?” 冯君轻咳一声,“喻老板,有什么话直接说好了,何必遮遮掩掩的?” “那我就直说了,”喻志远还真不客气,“听说白瑞制药丢失了很多资料,服务器也不见了,这对咱国家来说,是好东西呀……能不能麻烦你,给帮着找一找?” 第一千三百八十四章 药企(三更求月票) “帮着找一找”——这是纯粹的借口,喻志远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东西在冯君手上。 至于冯君是如何在中迈之间快速往返的,他是暂时想像不出来,事实上自打认识冯君之后,他就觉得自己的想象力明显不够用了。 然而冯君也很直接,他明确地表示,“东西就在我手上,但是我不打算给你。” 喻志远这就有点不解了,“为什么不给我,咱不是一向配合得挺好的吗?” “给你的东西已经太多了,想一想上次那个大家伙,”冯君意味深长地发话,“全给了你的话,对你并不是什么好事……我打算给了杨玉欣。” 喻志远顿时默然,他只算计着好处,还真忽视了这个问题。 这段时间,喻家从冯君手里得到的好处,确实有点多了。 “大家伙”是不可言说之物,指的肯定是莱克星顿导蛋护卫舰,这玩意儿是很敏感的,而大宗原油和高品质石墨烯——也都是敏感的物资。 也就是大批量购买粮食和电器,不算特别敏感。 他终于反应过来了,“说得倒也是,那这件事就交给杨玉欣好了。” 冯君挂了电话之后,无奈地笑一笑,他之所以拒绝喻家,还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 喻家要白瑞制药的资料,有大概率跟原油、石墨烯一样,是要扶持国企的。 但是制药这种事,给了国企,还真未必做得好。 冯君这段时间不但接触了脑梗患者,还接触了很多癌症病人,知道了很多制药公司的弊端。 新药研发差劲也就算了,那些专利到期的药品,仿制能力甚至还赶不上孔雀国。 这倒不是说,民企的制药公司就一定好,但是冯君希望,自己拿出来的东西,能被人重视,能真正地起到作用,而不是被人束之高阁。 喻志远若是拿走这些资料,大概率是送给某些国企,以表示喻家的无私——或者换点什么。 反正喻老爷子那种心态,冯君领教了也不止一次了。 他认为喻家不会跟踪监督这些资料的去向和作用。 正想着呢,好死不死地,杨玉欣从远处走了过来,看起来是要修炼——她不是很喜欢在后院修炼,偶尔会去山谷竹林,也经常来冯君这里的聚灵阵修炼。 冯君就出声发问,“前几天我从白瑞制药拿了一批资料,你用得上吗?” “肯定用得上,”杨玉欣毫不犹豫地回答,资料的事情,其实他们都听冯君说过,还知道他把人家的服务器也抱回来了,“你打算给我?” 冯君眨巴一下眼睛,疑惑地发问,“既然用得上,你怎么不跟我要?” “呵呵,”杨玉欣很随意地笑一笑,“谁都用得上,哪怕只卖钱,也能卖一笔呢,我不是专业做这个的,就没跟你开口。” 要不说人和人就是不一样,冯君点点头,“这些资料我给了你,你能监督后续使用吧?” “可以,”杨玉欣很干脆地点点头,她并不比喻志远聪明,但是她跟冯君接触太久了,也有很深的交流,对他的性格摸得很透,“监督其实是很简单的事,都不需要花费什么精力。” 冯君并不怀疑她的话,所以也就懒得问了,随手拿出一个纳物符,交给了她,“这是个一百多立方的纳物符,里面有些电子设备,可能是有定位的。” “好的,我知道了,”杨玉欣点点头,接过了纳物符,她对定位装置有所了解,不是特别地精通,不过这并不是什么要紧事,她不精通,总有人精通的,“这个要花钱买吧?” 她和冯君的关系有些微妙,冯君不愿意占她的便宜,借了钱会还,她也不想占他的便宜——杨主任在本质上,是个很骄傲的人。 冯君怔了一怔,就理解了她的意思,然后笑着回答,“我也不知道该卖多少钱,你看着处理吧,有好处的话,咱俩二一添作五。” “你对我倒是大方,”杨玉欣白他一眼,笑吟吟地发话,“赚了十好几个亿,才给小喻五亿。” “给多了她也不要,”冯君无所谓地回答,“她是我的徒弟,给少一点也是应该的。” 杨主任眼波流转,宜喜宜嗔地白了他一眼,“那我呢,是你的什么人?” 这种问题,哪里难得住文科僧?冯君笑眯眯地回答,“你是我的良人。” 洛华庄园在美滋滋地盘点收获,林美女却是接到了最新的消息:白瑞制药通过中止项目的谈判,已经从地方官员的口中得知——在迈国股市上狙击白瑞的,正是伏牛省的喻家。 这个事情,不能怪地方上的人泄密,大家互不统属,股市上的狙击也是喻家自己的行动,不是郭家行为,地方上的项目因此停顿,还不允许人家解释一下了? 其实在林美女看来,洛华的暴露是必然的——别的不说,山本首信已经死了,任务根本不可能完成,而杨锋利和符建雄也失踪了,白瑞早晚会收到消息的。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白瑞确定了狙击者,自然也就彻底锁定了幕后黑手洛华庄园。 据说……只是据说,白瑞制药已经开出了暗花,一千万美元悬赏冯君的人头,活捉的话是五千万,洛华庄园的八大金刚,活捉都有一千万美元的赏金,人头是两百万。 八大金刚都有谁?徐雷刚、嘎子和王海峰是没跑的,高强也名声在外,还有四个则分别是:红姐、张采歆、梅老师和……李诗诗。 按说这名单基本上没问题,八个人都是跟冯君比较早的,但是——没有古佳蕙和喻轻竹。 根据林美女的消息,古佳蕙拜师冯君更早一点,而喻轻竹……据说是最近才拜师——洛华那点事,在各种监听面前,基本上就是透明的。 但问题的关键是——喻轻竹才是狙击白瑞的直接联系人啊。 所以这白瑞制药,还是明白华夏国情的,知道什么人能动,什么人不合适动。 林美女现在就陷入了沉思里,要不要提示冯君一下呢? 其实她对口负责的是癌症护理中心,护理中心不出问题就无所谓,但是……她总不能只关心李诗诗吧? 李诗诗的情况,早就被大家摸个底儿掉了,没什么惊艳之处,甚至她上大专时,有两段夭折的感情经历,都被他们挖了出来。 简而言之,依据她的性格特征图谱,如果没有遇到冯君,她最好的归宿,也就是在咖啡屋里,遇到一个高富帅——还未必收得了对方的心。 林美女真的很想提示冯君一下,但是她也确实被冯君的凌厉反击吓到了。 她已经提醒过冯君了,不要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但是他还是端了白瑞的实验中心——好吧,如果说没杀人就不算大问题的话,他盗走资料的时候确实没杀人。 后来那辆车掉进河里,林美女带着审视的眼光看,当然也能看出其中的问题——这么诡异的堕河,当然应该是冯君的手笔……的吧? 其实对于善于搜集和汇总情报的她来说,冯君这一次反击……并不算过分。 都已经被沽空了,白瑞制药你老老实实被沽空不好吗?非要弄虚作假欺骗股民——现在知道欺骗股民要付出什么代价了吧? 但是,不算过分也是杀人呀,林美女有点害怕洛华的执行力。 她很担心自己前脚通知了洛华,后脚迈国的白瑞公司又死一大片高管,而且还是那种意外身亡——比如说堕河,找不到太多疑点。 然而,找不到疑点不代表没有问题,尤其是有多人死亡的话,没问题也变成了有问题。 洛华这里的很多操作,是相当诡异的,林美女就想不出,洛华所有人都在庄园的时候,迈国怎么会出现那么多灵异事件。 她想来想去,觉得提示不对,不提示也不好,最后索性心一横,拿起手机给冯君拨个电话,“冯老大,我听说白瑞想对你们做点什么……能换一张搜魂符吗?” “这消息还真不值一张搜魂符,”冯君笑了起来,对上白瑞,他真的是信心满满。 不过,做人还是要谦虚,所以他又说一句,“针对我的算计的话,那就免谈了,我一点都不怕,我现在就想知道……是不是针对我的身边人?” 他第一时间考虑的,就是老爸老妈,听说迈国的药企挺无耻,做事无所不用其极,他当然想着家里的二老,其他人的话……他也有很多在意的,但是这些人有一定的自保能力。 “当然是你的身边人了,”林美女理直气壮地回答——八大金刚难道不是身边人吗? 至于冯君的父母,现在大家都很少去惦记了。 在不知道冯君的能力之前,也许这是他的一个弱点——为人子女嘛。 但是大家已经知道他的能力的时候,起码国内的人,很少有人想着通过冯君的父母,来控制冯君了,这种操作特别不现实——除非是那种什么都不懂的沙雕,才会这么想。 冯君的脸,在瞬间就沉了下来,“白瑞谁想对付我?” 别的他能忍,针对父母的算计,他绝对不能忍,“今天你得跟我说清楚了,要不然的话,别怪我翻脸。” (三更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三百八十五章 诅咒 林美女非常疑惑,怎么冯君瞬间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怎么说也是领袖洛华的人啊。 不过终究是有职业敏感性的,下一刻她就反应了过来,“你是担心家人?” “你这不是废话吗?”冯君真的有点呛了,“我不担心我家人,难道还担心你家人?” “你家人那边没问题,”林美女不跟他一般见识她这个工作,见识过太多普通人的弱点了,“是说你的徒弟这些……诸如此类吧。” “我的徒弟,”冯君挠一挠头,觉得这个问题自己也必须重视,老爸老妈是人,徒弟也是人啊,“什么人悬赏的……你不会连这个也不知道吧?” 林美女还真不知道是什么人悬赏,这种出头露面的事情,哪怕是在西方,也很犯忌讳。 所以她明确地表示,“这消息是我们从私人军事公司得到的,至于白瑞公司是谁负责悬赏的,我们并不确定。” 冯君冷笑一声,“看来死的人还是不够多啊。” 很多人都说,华夏是雇佣兵的黑洞,再厉害的佣兵组织来了,也掀不起风浪,但是冯君一点都不想把希望寄托在这些传言上。 再说了,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干脆利索地绝了对方的念想才是真的。 所以挂了电话之后,冯君的手机信号再度消失。 林美女一直盯着他呢,发现信号掉线,顿时脸色就是一变,“坏了,我这次冒失了!” 冯君赶到迈国,正是这边的深夜,他化妆成一名黑人男子,直接潜入一名白瑞高管的住宅,就在对方的家中,施展了搜魂术。 他原本是想把白瑞公司董事会的那些混蛋一锅端了,但是考虑到这样发展下去,没准会诱发更大的问题,他觉得还是分化瓦解对方的好。 这么大的上市公司,内部的权力斗争不可能少,克鲁尼活着的时候,可能压制得住这些斗争,他一旦身死,光他留下的那个总裁位子,就会引起太多人垂涎。 这名高管是克鲁尼一手提拔起来的,冯君认为他应该知道是什么人提出的悬赏要求。 别说,此人还真知道此事的细节事实上,他就是强烈建议报复的人之一。 除了他之外,还有两人也强烈要求悬赏,一个是公司的三号人物雷克托他是总裁候选人之一,想通过铁血手段,来展示自己的能力不逊色于克鲁尼。 另一个是白瑞实验室的莱昂纳多博士,他主攻癌症领域的药物,掌管着三个大型项目组。 事实上,白瑞公司一开始从洛华盗窃治疗癌症的药物,就是出自莱昂纳多的提议。 这三人是最坚定的悬赏派,在董事会里,也有一些董事支持报复,但都是属于“倾向”,并不是豁出去一切要报复的那种。 尤其是公司董事会主席詹森,他倾向于跟洛华展开谈判,在他看来,悬赏只是施加压力的一种手段,被搜魂的这厮对詹森相当不满。 冯君了解到消息之后,也没弄死此人,只是又在他的神识上狠狠刺了两下,保证对方永远不能从白痴状态中恢复过来。 然后他又赶往另一个城市,正想趁夜进入雷克托家,不成想发现对方的家中和院子里,竟然有四名荷枪实弹的保镖。 原本他还想制造一点别的意外给对方,这时也懒得再多想了,还是直接神识攻击,连续三枚神识刺,一般的炼气期遇到也得跪,普通凡人根本不可能承受得起。 雷克托的惨叫声在深夜里响起,四名保镖瞬间就惊醒了。 冯君拿出手机划拉一下,确认此人的识海已经崩溃,这才施施然离开。 他的第三个下手对象,就是白瑞实验中心的莱昂纳多,博士最近一个项目的试验正到了紧要关头,他就住在实验中心。 可惜的是,雷克托的家,和白瑞实验中心并不在一个城市,等冯君赶到的时候,实验中心已经灯火通明,足有四十多名保安荷枪实弹戒备着,还有保安不住跑来。 很显然,他们已经知道了雷克托遭遇了意外,生怕莱昂纳多也遇到什么袭击。 冯君本来都想好,要用实验室的据毒试剂,伪造一起“实验事故”,见状也懒得那么做了既然已经是灵异事故了,那就更灵异一点好了。 所以他还是神识攻击,激活蜃王护腕之后,飞到实验室的楼顶,居高临下发出攻击。 不过这莱昂纳多的识海相当坚固,他足足轰击了五下,才彻底摧毁对方的意念。 博士的惨叫声,响彻了整个实验室,回荡在夜空中久久不散。 而他的身边,还有十几名科研人员,以及四名公司的内卫,看着这诡异的一幕,众人惊得是目瞪口呆,甚至有人开始悄悄地用手在胸前划十字。 冯君觉得,已经是灵异事件了,那也不用只限于三人了,他又去找一名支持悬赏的董事。 这董事是某个投资公司派驻这里的,他的选择再正常不过,资本在意的只是利益。 这位住的地方距离实验中心并不远,一百公里都不到,冯君赶到的时候,家里灯火通明门户大开,却是一个人都没有。 冯君不信邪,四下搜索一番,最终还是在邻居的邻居家里,发现了此人。 此人带着两名年轻漂亮的女性,正躲在邻居家的地下室里瑟瑟发抖显然他听说了那两起灵异事件,吓得直接躲出去了。 冯君还是低估了对方的警觉性,事实上,这位董事连第一起灵异事件都听说了后两起事件之后,有人火速打电话给那名高管,希望他加强戒备。 高管的女友从睡梦中惊醒,接起电话之后,才发现高管已然意识崩溃,区别只在于,他是先被搜魂的,白痴之后又被摧毁识海,连惨叫都没有发出过。 冯君不知道这些因果,不过就算知道了,他也不会在意,直接三个神识刺发过去,在凄厉的惨叫声中,他悄然离开。 到现在天已经蒙蒙亮了,他觉得惩治了四个人,基本上也差不多了,于是一闪身,就回到了洛华庄园。 要说这上万公里的空间转移,对石环能量的消耗还真不算大,冯君这次来,原本是打算制造几个意外,顺便再拘禁两个人,哪曾想稀里糊涂就弄成了灵异事件。 然而,灵异事件才更加吓人,第二天白瑞公司里,几乎每一个高层,都挂上了十字架吊坠或者胸针一夜之间,四个人的意识莫名其妙混乱,吓坏了太多人。 公司本来就是制药企业,各种检测仪器多得很,稍微检查一下,基本上就能确定这四个人想要恢复,只能看天意了。 他们脑部都没有明显的病灶,而脑电波不但微弱而且异常混乱,除了雷克托还有些微的意识之外,其他三人已经无限接近于脑死亡了。 最可怕的是,他们不知道这种情况是什么原因造成的,隔着屋子隔着人群,就能让一个人昏迷不醒,有鉴于对方攻击的准确性,可以确定,这不是什么新式的未知武器。 事实上很多人认为,这可能是来自东方的诅咒。 没错,就是诅咒,莱昂纳多的妻子甚至请了驱魔师来驱魔要知道,博士是研究医学的,跟神秘学根本不搭界! 还有人请了通灵师,也有人去了教堂,总之……医学解决不了的问题,那就只能指望神秘学了,不管东方西方,其实都是差不多的。 一天很快就要过去了,没有任何的好消息传来,反倒有人打来电话,询问总裁办公室雷克托遭遇意外了,你们的悬赏还继续有效吗? 别说什么华夏无信者多,迈国也不缺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在他们看来,一枪解决不掉的问题,那就两枪,实在不行用辑枪诅咒不可怕,没钱才可怕。 其实没有证据表明,诅咒来自东方,但还是那句话:证据不重要,有自由心证就行。 总裁办的人刚要表示一切照旧,公司的决定有延续性,然后猛地想起来:四个诅咒,就是全部了吗? 所以他不得不表示:这件事要上报给董事会,看老板们怎么决定。 而现在的董事长詹森,也在考虑这个问题,他比大家想得更多:很显然,第四个人被诅咒的时候,天已经要亮了,对方也许是迫于这一点,不得不离开。 整个白天,大家都在考虑如何救护那四个人,到了夜晚将临,接到总裁办打来的电话,詹森不得不做出决定暂时中止悬赏行为。 然而,时间有点过于仓促,为了保证自己在夜里不遭遇意外,他火速通知华夏区总监:可以考虑重启谈判,马上通知对方! 在跟其他董事沟通之前,他不能做出撤销悬赏的决定,毕竟不止一家投资机构,在董事会里有席位。 当晚詹森董事长是在教堂过夜的,他的庄园戒备也很森严,但是对方能在马里奥董事邻居的邻居家中,发现人躲在地下室里,并且释放诅咒,他觉得自己的庄园也绝对谈不上安全。 事实上,白瑞制药绝大多数的高管,当天晚上都没敢住在家里。 第一千三百八十六章 我是认真的 白瑞公司华夏大区的总监在通知某地方正府,可以考虑重启谈判时,并没有道明原因,而当地正府也绝对没有想到,是洛华的出手吓住了对方,他们还当迈国人打算“搁置争议”。 不过冯君的出手,终究瞒不过林美女阵营的人。 听说白瑞公司四名高管和董事莫名地身中诅咒,林美女还是忍不住拨电话给冯君,“白瑞那四个人,你是怎么做到的?” 冯君当然一口否认,“抱歉,我不太清楚你在说什么。” 林美女那么一问,也没指望他能好好回答,所以又问一句,“诅咒还会继续发生吗?” “这个谁能保证?”冯君轻咳一声,“不过他们还要不知死活地悬赏,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情,谁也说不清楚。” 他并不确定迈国人对灵异事件怎么看,诅咒也许是个不错的解释,但是对方经历了这些事之后,会不会收起爪牙,这超出了他的判断能力。 所以他打算留给对方一段反应的时间,当然,他的小本本上还有一些名字,如果对方不肯收回悬赏的决定,继续上演诅咒也不是不可能的。 事实上,就在他俩通话的这段时间里,迈国那边已经是深夜了,詹森董事长躲在教堂里,还在跟其他董事沟通此事是的,他希望能撤回悬赏。 然而,有些人终究是不信邪的,或者说,治疗癌症的新药能产生的暴利,对某些人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资本天生是逐利的,连绞死自己的绳索都舍得卖出去,这种莫名其妙的诅咒算什么? 有人认为,这件事情未必是洛华做的,也有人说,四名中了诅咒的人,没准还可以治好,还有人表示,对方已经诅咒了四个人,难道能无限制地诅咒下去? 不过继续再高调悬赏的话,显然也不合适,于是有人建议,能不能联系一下洛华,让他们帮忙治疗一下诅咒? 当然,具体的操作不是这样直接,而是华夏区的总监,联系地方上那个项目的负责人,说我们公司有几个高层得了一种怪病,似乎伏牛那边有人可以治好。 如果能够治好的话,股市上狙击我们的事情,就那么过去了,咱们的项目也可以接着谈。 这边的人听了之后,觉得这个要求很合理啊,做人做事,都要向前看嘛。 他们知道是谁在股市上沽空白瑞,所以招呼就打到了喻志远那里。 这一次,喻志远亲自赶到了洛华庄园,他也相当好奇,冯君是如何做到这些的,人在庄园里,居然可以让大洋对岸的人中了诅咒。 冯君肯定不会告诉他原理的,他只是表示:我几乎不会给外国人治病,而且他们说的这个诅咒,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当然也就无法治疗了。 喻志远在他这里问不出什么,只能去找自己的女儿你都已经跟着冯君修炼了,他搞的这个诅咒……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喻轻竹迟迟进入不了蜕凡,心里正不耐烦呢,虽然不敢跟老爹耍性子,但是她也表示:这个东西,我现在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也不敢去问……我还在考察期啊。 喻志远没得到消息,但也不是很在意,这一次他专程造访洛华庄园,并不是没有收获。 起码他可以直接跟白瑞制药对话了:有什么事直接跟我讲,没必要让人传来传去的。 按说喻家是华夏顶尖的家族之一,未必看得上国外的公司,但是白瑞制药在国际上也是大名鼎鼎,影响力巨大,而且白瑞的股东里,也不缺西方的顶级豪门。 所以他直接联系了华夏区的总监,说你们问的那个诅咒什么的,我们不是很清楚,也治不了,还有就是……以后有事,你可以直接联系我的秘书。 换句话说,他不认为华夏区的总监有资格跟自己对话,想跟我对话,让詹森来吧。 至于说悬赏什么的,他提都没有提,就当没那回事。 总监把消息汇报了回去,白瑞又有点炸锅的感觉。 诅咒已经出现三天了,四个人经过了多种方式的治疗,没有任何的好转,现在华夏那边表示没法治,病人家属就先不答应了。 不过四个病人里,也就那个董事有点身家,其他三人都还差一点,影响力也就不够大迈国可不是看脸的社会,是看钱包的社会。 然而莱昂纳多博士还是有点影响力的,他手下有三个大项目组,还有一票很牛的师兄弟其中甚至有诺拜耳奖的获得者。 一个项目组的组长海因斯表态了:我已经找到了对付诅咒的办法,虽然不能治好诅咒,但是可以有效地防止诅咒的侵害。 他也确实拿出了相应的东西一个貌似摩托车头盔的东西,上面有多种涂层,可以吸收不同频率的电磁波。 他认为那四位在人群中不知不觉地中招,损伤的只是脑部,那就很有可能经受了定向电磁波的攻击。 不得不说,这世界上真的不缺少天才,有些想法看似脑洞大开,其实非常接近真相。 脑洞大开的结果就是,他能说服得了自己,但是别人未必相信一如被烧死的哥白尼。 而且非常不幸的是,他挑衅的人,并不仅仅懂得神魂攻击。 这一天夜里,冯君再次来到了迈国其实有蜃王护腕,他白天来也没事。 不过……他不是想给对方制造一点错觉吗? 至于说他为什么来,很简单,对方一直没有撤销悬赏,这一点,不止林美女能打听到,杨玉欣也能打听到……喻家努努力,都可以知道相关消息。 冯君这就不高兴了,看来我还是太善良了,给了你们弥补的机会,但是你们不珍惜啊。 而且,对方希望治疗诅咒的要求,也有点激怒他,这并不是因为,治疗神魂损伤很难,以他现在的能力,根本不可能治愈阴魂大佬也未必有这种把握。 他生气的是:你们都悬赏我的人头了,甚至连我徒弟的人头都悬赏,还指着我治疗? 不是你们主动找上门来作死,我至于为难你们吗? 现在连悬赏都没撤销,就指望我出手这是谁给你们的勇气?梁静茹吗? 所以冯君又来了,不过这次他没有再搜魂,而是直接来到了詹森的庄园。 做为白瑞制药的董事长,詹森在全世界的房产很多,迈国也有好几处,不过大家公认的常住地点只有一处而且不是最豪华的住所。 这个很正常,富豪最豪华的住所,一般都是用来度假的,一如比尔盖茨在西雅图的庄园,都可以对外出售门票供人参观他就不怎么住在那里。 詹森为了办公和生活方便,常住的地点也是闹中取静,不过安保确实很严,尤其这非常时期,当值的保镖起码就有二十个。 冯君来这里搜索一下,发现找不到詹森,知道对方是躲出去了,但是他也不想就此罢手,少不得又在周边仔细搜索一阵慢着,好像还有詹森家的人? 詹森家的庄园,差不多有一百亩地大小,六万平米,两百米乘以三百米的模样,搁在华夏是很大了,但是真不是詹森家最大的房子。 庄园附近也有一些零散住户,但不是很多,冯君在其中一家,发现了一个叫索菲亚??詹森的女孩,括号詹森的孙女。 这个占地差不多有十亩的小院,除了索菲亚??詹森之外,还有一个大妈,三个疑似保镖的青壮男女两男一女。 冯君很轻易地避开了这四个人,来到了索菲亚的房间这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女。 不过第一眼看到索菲亚的时候,他有点发怔这种身材,真的是十七岁吗? 索菲亚发育得非常好,有些关于死灵死的描述,就不要说了,反正前那啥后那啥大那啥腿的,该有的她都有了,看上去也绝对不止十七岁。 关键是,她长得相当貌美,而且不同于张采歆的疑似“异域风情”,是纯粹的异域风情。 冯君是激活了蜃王护腕的,但是他进入房间的那一瞬间,索菲亚就侧头看了过来。 下一刻,她就欣喜地跳了起来,“你来啦?” 冯君下意识地回头,看一眼房门房门刚才就是虚掩着的,我推门也没发出声音啊。 再低头看一看,我自己都看不到我自己呀你这是在跟谁打招呼? “好了,我看得到你,”索菲亚冲着他甜甜一笑,“他们都不相信我,还要让我拿圣水洗眼睛,但是我知道,总有人能明白我的……你就那个明白我的人,对吧?” 冯君想一想,关闭了蜃王护腕,露出了身形,“那个啥,我有点方……我是想劫持你的。” “好呀,”索菲亚一蹦而起,笑吟吟地发话,“带我走吧,这鬼地方我一点都不想待。” 你容我理一理思绪……冯君盘算一下,结结巴巴用英语发话,“你能小声一点说话吗?其实这个……我是来找你爷爷麻烦的,也许你不知道,他给我添了很多困惑。” “这没问题啊,”索菲亚笑着回答,“你可以假装绑架了我……他会赎回我的。” 假装绑架了你?冯君一嘬牙花子,苦恼地发话,“绑架……我是认真的,不开玩笑!”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三百八十七章 埋伏无用 这索菲亚还真的是一朵奇葩,在詹森家庭长大,从小到大,她都是以容颜取胜。 从小就特别可亲,长大了就变得可爱了,再往后……没有人能抵挡得住她的美貌。 但是因为自身条件太好了,她被娇惯得不成样子。 然而在她十二岁那年,她的双眼猛地能看到一些旁人看不到的东西譬如说,她能看到刚刚死去的死者的阴魂。 詹森家族不相信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所以找了很多人,来分析她的眼睛出了什么问题。 索菲亚对此很苦恼,逐渐地跟家里人的话也少了。 这种情况,越到后面越严重,因为她进入了叛逆期。 这种情绪很难形容,别的不说,就比如说今天的事儿吧,索菲亚知道爷爷预警了,大家要离开那个庄园,只留下少许看守力量就可以。 但是她就是不想离开,想通过自己的双眼,看一看到底会发生什么。 她现在所在的房子,是她死去的老爸留给她的至于她的老妈……她真不知道自己的老妈是谁,应该是被詹森家族屏蔽了的人。 反正她并不认为,来的人会毁灭詹森家族,其实在她的心里,詹森家族被毁灭,也不是不能接受的她只是想知道,对方到底拥有什么样的能力。 没错,她只有十七岁,十七岁的少女,心中有无数梦想,但是……也有无数叛逆。 冯君当然不知道,她心里有这么多想法,他只是有点好奇,“那你现在跟我走?” “可以,”索菲亚??詹森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我爷爷会尝试赎回我的……我说了。” 冯君是真的不能理解这种感情,“你确定……算了,走你!” 他也懒得多说什么了,一抖手就用灵兽袋把人收了起来,心说幸亏是用千面术变成了黑人的模样,要不然还得考虑要不要杀人灭口。 然后他留了一张字条,“继续悬赏吧,也许能找回你的孙女”。 来过詹森家之后,他觉得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明确了,关键是他并不知道,又出了一个名叫海因斯的幺蛾子说到底,还是搜魂符太少了,不能随便浪费。 所以他将灵兽袋往树林里一藏,直接就回了华夏。 十来分钟之后,大妈来到索菲亚的房间,想要提醒她该睡觉了,哪曾想进房间不到五秒钟,就是一声尖叫传来,“索菲亚被绑架了!” 五分钟后,有人翻译出了纸上的汉语,通知了詹森。 董事长一听,顿时大惊失色,“马上联系华夏,我要跟他们对话。” 这次就是詹森和喻志远交流了,“无非是生意上的一些纠纷,你们竟然无耻到绑架一个无辜的女孩子?” 喻志远则表示,很抱歉,你说的消息我并不掌握,也许你说得详细一点会更好。 詹森哇啦哇啦把事情一讲,说我可以确定,人就是你们绑架的。 喻志远是真的不了解最新情况,但是他可以反问一句,那人家为什么要对付你呢? 詹森很明白里面的因果,他表示悬赏的事情不归他管,不过他可以过问一下,也保证可以撤销悬赏,希望能尽快见到孙女平安归来。 这不是普通的绑匪,他不会担心撕票的问题,但他还是提出了一个建议,那就是希望洛华能够惩治一个叫海因斯的家伙那厮忘记自己的本职了,搞研究的居然插手公司事务。 收拾了这个坚持悬赏的家伙,他有信心尽快取消悬赏。 这一次,喻志远没有联系冯君,而是通过其他人,把话传到了杨玉欣耳中。 冯君接到这个消息,也是一脸的古怪,对方还让我帮忙清除异己? 他此前没有注意过海因斯,以他个人的感觉,詹森可能是想测试一下,海因斯发明的那个头盔一般的防诅咒设备,是不是真的有效,毕竟他的“诅咒”吓住了很多人。 冯君本来没兴趣答应这个条件悬赏我的是你们,让我清理门户的也是你们,我欠白瑞制药很多吗? 不过对方居然号称可以防御神识攻击,冯君不能容忍这种挑衅神识攻击只是他的一种手段,但是修仙者的尊严不容亵渎。 同时他也是对詹森等人提出警告,别以为你们那点手段,能难得住我。 冯君接到消息的时候还是白天,正好是迈国的夜间,但是他觉得,对方提出了这种针对性的要求,没准会有什么花样,为了安全起见,还是白天在那边活动好一些。 反正索菲亚年纪轻轻,饿两天也不打紧。 他这一等,就是两天过去了,詹森沉不住气了,又打电话催喻志远。 喻总这次就端起了架子,说急什么,反正你们悬赏也没有撤销,至于你孙女失踪,是不是华夏人干的还是两说呢,这年头,谁还不会写几句中文? 眼瞅着又一个白天即将到来,詹森急得跳脚的时候,冯君终于再次来到了迈国。 因为有董事长做内应,他很轻易地找到海因斯,这家伙就在白瑞公司的临床事业部。 不过临床事业部里,戴头盔的可不止一个人,有二十多人戴着厚重的头盔,乍一看上去,有点宇航员培训基地的感觉。 怪不得这厮敢出言挑衅,合着是拉了很多人陪绑。 冯君不以为意地笑一笑,转头观察起了四下的环境,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总有点异样。 到最后,他才通过“附近的设备”和“附近的电磁场”,发现了问题。 原来这里不但布满了摄像头、红外感应器,还有诸多场强探测器,分明就是要在他破题之际,捕捉到他的一些动向。 冯君原本是真的想用神识惩罚对方的,心说大不了把人打晕,脱下头盔再用神识攻击,但是对方既然这么做,万一真的捕捉得住电磁波变化,洛华就少了一份威慑力。 他的储物袋里是有枪支的,但是不管是用枪支,还是指风打人,子弹和指风总要有个出处,这密密麻麻的摄像头很轻易地就能查到,在那个方向上本来没人。 冯君想一想,还是决定耐心地等下去,等一个合适的机会。 机会还是来了,午餐时间到了,大家要到餐厅吃工作餐,海因斯等人并没有脱下头盔,而是戴着头盔到餐厅取餐。 海因斯正排着队,猛地觉得脑门一震,整个人就栽倒在地,失去了知觉。 却是冯君隐着身来到了他的身边,掌心放在头盔上,轻轻一吐内气,头盔虽然还是完好的,脑袋内部已经成了一团浆糊。 人群的惊叫就不要说了,五分钟之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海因斯被宣布抢救无效起码脑死亡是一定的了。 冯君本来还琢磨着,自己是不是再等一等,看从哪儿能不着痕迹地顺个头盔回去研究一下,不成想海因斯刚宣布不治,那些戴着头盔的天线宝宝们就摘下了头盔,狠狠地摔在地上。 “狗屎,不戴头盔还能抢救一下,戴了头盔反而会要命!” “既然海因斯已经死了,我终于可以不用戴这丑陋的玩意儿了。” “咱们得让那家伙知道,咱们都不是海因斯,伙计们,难道不是这样吗?” 一时间,满地的头盔乱滚,有人摔得格外狠一点也许是担心公司还要做类似测试? 在人群的走动过程中,冯君趁着有人挡住了摄像头,悄悄地收起一个头盔,然后果断走人。 詹森在两分钟后得到了消息,一时间有点目瞪口呆这诅咒白天也可以发出的吗? 不过这并不是重点,下一刻,他拨通了一个电话,“两分钟前,海因斯在餐厅被宣布脑死亡,伙计,你是打算做第六个吗?相信我,只要我愿意说出你的名字……会很快的。” 那边沉默一下之后发问,“在白天?” “是的,白天,”詹森淡淡地回答,“我想……也许是对方终于调整好了时差?” “我不喜欢这种幽默!”对方恶狠狠地发话,“仪器捕捉到了什么没有?” “暂时还没有,也许永远不会有,”詹森先是轻描淡写地回答。 下一刻,他就直着嗓子喊了起来,“现在,我给你一分钟时间考虑,到底要不要撤回悬赏,一分钟之后,你的名字会传到大洋对岸……我是认真的!” 对面却是漫不经心地回答,“老伙计,并不是我贪心,你知道的……是中心情报局想要得到一些东西,我们也许可以编造个名字,再试验他一次,比如说贝索斯?我知道你恨他。” 詹森冷冷地回答,“你还有四十五秒。” “好吧,我同意撤回,”对面终于服软了,“事实上,我也很喜欢索菲亚那孩子。” 冯君也没有着急离开迈国,而是在山脚选了一块地方,扎起营帐睡起觉来。 他打算等到夜里,直接去詹森家附近,把索菲亚放出来,然后再回华夏反正那边现在也是黑夜,他没必要来回跑,浪费石环里的能量。 然而非常不幸的是,他为了图清净,帐篷扎得远离公路,可这里并不是华夏。 两小时后,五个莫西干少年骑着摩托路过,发现远处有个帐篷,帐篷外还有发电机,相互交换个眼神,骑着摩托车下了公路。 第一千三百八十八章 回家难 冯君已经到了出尘期,睡觉本来就少,虽然可以深度睡眠,但是睡得再沉,总有一缕神识是外放的,能沟通识海深处。 五个少年骑着三辆摩托车,响动相当地大,距离冯君的帐篷还有三百米,冯君就醒了。 他神识往外一扫,感觉到来人的情况,就知道不能用语言沟通。 他也不想露面,所以将帐篷的门帘掀开一条缝,伸出一只手去,手上端着霰蛋枪,“滚!” “哦,有枪吗?”一名单人骑着摩托的少年一个刹车,车尾一摆停了下来,他摸出一把手枪,将子弹上膛,吹一声口哨,“嗨,哥们儿,好像谁没有这玩意儿似的。” 冯君单手扣动了扳机,轰地一声大响之后,地面炸开一团泥土。 他又伸出一只手,将子弹上膛,枪口指着对方,“滚,下一枪就不是警告了。” 见他始终没有露面,英语说得也是口音很重,另一名少年大喊一声,“嗨,伙计,你有持枪证吗?” 冯君的脸终于露了出来,那是一张黑人的脸,脸上疤痕累累,一看就是那种典型的坏蛋,“对了,我应该检查你们的持枪证,年龄够了吗?” 莫西干少年们吓了一跳,车头一转马达轰鸣,玩命一般地跑了。 冯君想一想,又叹口气,“这破地方不能呆了,迈国人民果然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中啊。” 被人半路惊醒,实在不是什么好的体验,他甚至忍不住要想——早知道有人这么扫兴,我还不如赶到索菲亚家,睡在她家顶层的阁楼里。 不管怎么说,这一天是过去了,晚上八点半的时候,冯君在草丛里找到了灵兽袋,选择距离索菲亚家约莫三公里的路边,手一抖,就把人放了出来。 索菲亚摔了一个屁股蹲,轻呼了一声,下一刻,她回过神来大声娇嗔,“我都说了,会配合你走,你把我关到了什么地方?” 她并不知道自己身处灵兽袋里,只是觉得身体很难动弹,意识却是清醒的,周围是一片漆黑,怎么看都看不清东西。 冯君递给了她一瓶矿泉水,“好了,喝点水吧,再往前走三公里就是你家了。” 索菲亚根本顾不得跟他客气,她可是两天两夜粒米未进、滴水未沾,无聊得她只能睡觉,接过水就大口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五百毫升的矿泉水被她一口气喝光,然后她又一伸手,“再来一瓶。” 冯君跟她家有矛盾,但是不会无聊到去为难一个小女孩,他又从背包里取出两瓶矿泉水,冲她一摆手,“好了,再见。” “站住!”索菲亚大叫一声,“这么晚了,你让我怎么回家,走回去吗?” 走回去也不远啊,冯君刚想这么说,就想起了下午遇到的五个莫西干少年。 这一片是富人区,按说应该秩序不错,但是迈国这地方,真的是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冯君也不希望她在回去的路上出事,否则那是他的因果,于是叹口气,“那我陪你走到邻居家的门口,总可以了吧?” “走不动,”索菲亚气呼呼地发话,“给我点吃的……快饿死我了。” 冯君下午烧了一壶水,热水瓶里有开水,也能拿出泡面来,不过最后,他还是拿出两个苹果来——别人送礼给冯大师的,一等一的好苹果。 索菲亚毫不客气地接过来,“咔嚓咔嚓”地啃着,一看就是饿惨了。 啃了两口之后,她才指一指自己的脚,含含糊糊地发话,“鞋不能走。” 冯君把她掳走的时候,她穿的是毛茸茸的拖鞋,都不是那种凉拖,走三公里的公路,实在是太为难人了。 冯君想拿双鞋出来,再想一想也不合适,忍不住叹口气,“我这是绑了个祖宗。” 没奈何,他转身走进路边小树林,不多时,推了一辆摩托车出来,“上车吧,别玩花样,否则后果你承担不起。” “我再吃两口苹果,”索菲亚一边含含糊糊地发话,一边眼珠乱转。 这两天的暗无天日,可把她憋坏了,感觉有点像是“小黑屋”里关禁闭,不过好的一点是,灵兽袋是携带灵兽用的,有一定的助眠效果——否则的话,人受不了,灵兽也受不了。 再加上又渴又饿,她早就决定了,出来之后好好地跟这家伙算算账。 但是人一出来,她的气儿就消了不少,再想一想,对方是绑匪自己是肉票,却也没受到多大的伤害,这种绑匪也真的难得了。 关键是她知道对方的来路,是自家爷爷要先对付人家,偷东西不成还要悬赏人头。 小孩子才讲对错,是的,她也是个孩子,所以并不是很恨对方。 最关键的是,此人有神奇的隐身术,跟自己可能是“同一类人”,这让她生出了很强的认同感,这次一别,再见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又吃了两口苹果,她扔掉果核,喝两口水,拿起另一个苹果吃了起来,“很好吃的苹果,再给我一个……你不是黑人吧?” 冯君又递过去一个苹果,眨巴一下眼睛,奇怪地发问,“你是种族主义者吗?” “有一点点吧,”索菲亚很痛快地承认,反对种族主义者,在迈国是正职正确,她肯这么说,就是对冯君不见外,“我觉得你应该是华夏人……英语口音,还有……黑人都很爱说。” 冯君笑一笑,“华夏人里可是没有黑人,都是黄种人,好了,上车吧。” 索菲亚晃一晃两只手上的苹果,示意自己空不出手,“以后还能再见到你吗?” “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冯君的眉头皱一皱,然后笑了起来,“希望不要再见了,因为下一次我肯定不会留情了。” “为什么不留情呢?”索菲亚很认真地发问,“我爷爷是我爷爷,我是我……我是很愿意配合你的。” 冯君侧头想一想,递给她一个七八厘米高的宝塔挂坠,羊脂白玉的,“好了,这算我惊吓了你的赔偿,大概价值三十来万美元。” 索菲亚接过来,顺手装进口袋里,笑着发话,“这么贵的东西送人,你果然不是黑人。” 冯君又眨巴一下眼睛,“黑人花钱很小气吗?我可不这么认为。” “黑人花钱并不小气,”索菲亚眨巴一下眼睛,笑嘻嘻地发话,“但是他们送女孩子贵重礼物,总是追求回报得。” 还真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啊,冯君轻咳一声,“你到底上不上车?不上车我可走了。” 就在这时远处的车灯已经由远及近,一辆车缓缓地停在了路边,一名戴着白手套的司机冲着索菲亚摆一摆手,“嗨,索菲亚,玛莎夫人问你,需要捎你一程吗?” 玛莎夫人跟索菲亚住在一条街上,因为邻居之间经常开爬梯,所以相互认识。 “哦,不需要,谢谢,”索菲亚笑着摆一摆手,“我朋友有车的,我马上就回去。” 汽车缓缓发动,后座的玛莎夫人轻声嘀咕一句,“小姑娘居然喜欢上了一个黑人?看身材不像运动员,也许是唱rap的……哦,上帝,她不是被绑架了吗?” 司机放慢了车速,“夫人,要掉头回去吗?” “不,我要报警,”玛莎夫人拿出了手机,想一想之后又自言自语,“我觉得也许应该先给老詹森打个电话……嗯,就这么决定了。” 冯君一偏腿,就跨上了摩托车,“最后问你一句,走不走?” 索菲亚坐上了车,摩托车风驰电掣一般向前驶去,没多久就超过了慢吞吞的汽车。 因为后面有汽车跟着,冯君也不好意思把她放到邻居家门口,索性直接把她送到了家门口——监控拍到就拍到吧,反正也不是他的本来面目。 然而,监控拍到的,可不仅仅是他的黑人面孔。 索菲亚手里拿着两个大苹果,还夹着一瓶水,口袋里装着一块三十多万美元的玉石,又是跨坐在摩托车上,下车难免慢一点。 就在这时,院子的门打开了,两名保镖冲了出来,“小姐你……” 原来是詹森接到了玛莎夫人的报警,马上安排保镖——去路上把我孙女接回来! 保镖们正要开车前往,却正好看到小姐回来了,想也不想就冲了出来,想要控制住那黑人。 一名保镖甚至直接拽出枪来,指着冯君,厉声发话,“别动,动我就开枪了!” 冯君冷冷一笑,一抬手,手上就多了一把格洛克手枪。 持枪保镖是做过警察的,看到冯君敢动作,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果断地扣动了扳机。 他知道这黑人是送小姐回来的,很有可能是无辜的,但是迈国警察做事一向如此——我都警告过你了,你不听话我就开枪。 总算还好,他瞄的是冯君的右肩,想的就是能击伤对方,瘫痪对方的战斗力——如果打错人了,赔钱就是了,詹森家买这种单绝对不眨眼。 然而非常不幸的是,冯君是左撇子,是左手持枪,而他右手往空中一抓,左手的扳机已经扣动,正正击中对方的大腿。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三百八十九章 鉴定 冯君开枪的时候,另一名保镖也已经冲了过来。 本来他还想趁着冯君分神,合身扑上去,一不小心看到自家小姐手里拿着两个苹果,胳膊下面还夹着一瓶水,顿时就是一怔,这是……小姐的朋友? 索菲亚见到这一幕,整个人就是一怔,矿泉水顿时跌落在地,嘴里的苹果也掉了出来。 下一刻,她没命地叫了起来,“不,不……哦不,不要动手,这是误会,ok?” 中枪的那名保镖还打算继续开枪呢大腿上中一枪,要不了命的。 但是小姐这么叫,他就不能不中止行动了,身为保镖,必须得听主家的。 说得轻一点,主家认为你打错人了,你还要继续,对方的赔偿金就只能保镖自己出了。 说得重一点,对方是主家的朋友,你违反命令击伤对方主家没准还要找你索赔。 他住手了,冯君也住手了,然后冷笑一声,将右手里的子弹丢在地上,枪在手上一转,就凭空消失了,然后一拧摩托车的油门,顺着道路疾驰而去。 索菲亚性情古怪,但是本性上还是很善良的,“杰森叔叔,你快去医院……算了,等我爷爷的私人医生来吧,要紧吗?” “还好,”杰森摸一摸腿上的伤口,苦笑一声回答,“大腿外侧,我这里的肌肉很结实,应该没伤到骨头,但是神经就不好说了……斯蒂芬,还不来给我包扎?” 斯蒂芬就是另一名保镖了,他指一指不远处的地上,“上帝……小姐你看,那是一颗子弹头,他用空手抓住了子弹。” 就在这时,玛莎夫人的车也到了,“天哪,我们看到发生了枪战?” “不,只是一场误会,”索菲亚忙不迭地回答,下一刻,她就尖叫了起来,“不,玛莎夫人,我们不需要报警!” “很遗憾,我的小索菲亚,”玛莎夫人冲她笑一笑,“我坚持报警,这关系到我们整个社区居民的生活安全,请原谅我的自私。” “哦,天哪,”索菲亚无奈地一拍脑门,却忘了自己手里还抓着一个苹果…… 半个小时之后,董事长詹森赶了过来,该处置的事情,基本上都处置完了,警察也走了以詹森家族的能量,搞定警察局真不是什么问题。 迈国警察在处理问题的时候很讲原则,当街开枪确实也是很严重的问题,更别说还伤了人,肯定应该严查,但是有句话是怎么说的迈国是富人的天堂。 某人在迈国藏毒就被抓了,不是因为他没钱,而是因为他的影响力不在迈国,只在华夏好吧,严格来说,他确实不算有钱。 反正枪击一事就过去了,受伤的是詹森家的保镖,民不举官不究,迈国也是这样。 治疗更是简单的事儿了,白瑞是什么企业?制药企业,不是简单地卖分子式,从治疗机理到研发到临床到推广,全套都能拿下来这不是垄断,大规模药企就应该有这样的实力。 真要说垄断,也就是推广后面的那一环销售上。 以白瑞的实力,治疗一个小小的枪伤,还真不算什么,哪怕是九毫米口径的手枪。 詹森现在要研究的事情太多了,手抓子弹是一件事情,索菲亚是怎么被绑走的,又是怎么回来的?那黑人到底是什么人? 至于说索薇娅有没有受到什么侵害,那倒是小事了,一句话就可以概括她已经说了,只是一直被关着,没吃没喝。 其实最玄幻的,还是手抓子弹,这是众人都无法置信的,如果冯君中枪了,肌肉卡住了子弹,大家还能理解一点,但是手抓子弹……这是什么鬼? 然而詹森家门口的监控,是有高速摄像功能的,索菲亚??詹森的门口,也有这种摄像机。 说起来这也是迈国和华夏的区别之一,在华夏,哪怕是顶尖的富豪,也不过是在门口多装几个摄像头、预警器之类的东西,高速摄像头并不普及。 但是在迈国,顶级富豪使用这些是顺手拈来有就用嘛,可正经是手机移动用得就不是很普及,一来是没有统一支付平台,二来就是……运营商太多,移动信号不是很好。 所以比较起手持移动终端的应用,华夏还真强过迈国一头,妥妥的世界第一在迈国,wifi的普及型更高一些。 这些话有点莫名奇妙,不过说人话就是索菲亚被掳走的时候,手上没拿手机。 如果她有手机,能发现的冯君的信息更多,但是现在……不是没有吗? 所以高速摄像头,就是大家判断冯君能力的依托之一。 高速摄像头显示,那一颗子弹,确确实实是被那个黑人小伙子抓在了手里。 图像不是很清晰,毕竟不是超高速的摄像机,光线……也不是很好。 但是大致上,就是那么回事了,子弹没有飞到其他地方去。 詹森很无奈地看着自己的孙女,吐出一个单词,“黑人?” 事实上,他也是一个种族主义者,他无法接受,自己的孙女喜欢上一个黑人。 涉及种族主义,这个话题通常会很大,但是可以细化,以黄种人华夏人为例好了。 出国的华夏人,不少女人会选择黑人做为配偶,可是愿意娶黑人女子的华夏人有几个? 女人选择配偶,是想要改善生存环境,主观上讲是被动的。 而男人选择配偶,是要诞下后代延续血脉,本质上是自己主动,肯定是要挑选的当然,是在自己能力许可的范围内。 简而言之,詹森做为种族主义者,歧视黑人也歧视黄种人,但是对于黑人,他是纯粹的歧视啥也不会干,就会蹦蹦跳跳吼两嗓子,活在当下,从来不考虑未来。 单从智商上讲,白人就是碾压黑人,黑人出过什么成就没有?真的没有! 就拿诺贝尔奖来说,黑人有过吗?好吧,好像真的有过,曼德拉什么的,但那是奖励黑人毁掉了南飞南飞是个什么样的国家?那是布尔人的国家。 布尔人是什么人种?白种人。 詹森打心眼里歧视黑人,不仅仅是歧视黑人的皮肤和智商,他歧视整个黑人的文化不说别的就说延续性,黑人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有延续性的家族吗? 没有延续性……基本上就代表了文明的不可持续吧? 但是黄种人则不同了,在詹森的眼里,黄种人真的有能力跟白种人一拼高下。 前有泥轰人压制了迈国的汽车工业,后有遍及全球的华夏制造…… 简而言之,詹森宁可自己的孙女喜欢上黄种人,也不想让她跟黑人沾边。 “我觉得不是,”索菲亚摇摇头,若有所思地发话,“我感觉他是化妆的,跟上次绑架我时的面孔有点差别。” 她这个观察,还真的很仔细,冯君本来是设定了相貌的,但是因为遇到了那几个莫西干少年,他把相貌调整了一下,以求吓走对方,再调整回来,多少就有点变形了。 詹森闻言却是吓了一跳,“当时抓走你的,就是这个家伙?” “应该是他,”索菲亚下意识地回答,然后又补充一句,“非常糟糕的英文水平。” “他是怎么抓走你的?”老詹森终于想起了正经事,“监控录像里完全没有显示。” 索菲亚当时在自己的卧室,女孩儿家的私密场所,当然不会有摄像头。 “我也不知道,”索菲亚苦笑一声,无奈地一摊双手,“也许是我被他打晕了?对了,他好像会隐身……但是我看得到。” “隐身!”詹森董事长的目光骇然,“难道……是那种邪恶的存在吗?幽魂?” 他的孙女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他心里非常清楚,用别人的话说就是“幽魂”。 索菲亚摇摇头,很肯定地回答,“不,他不是幽魂,身体有温度,而且还会骑摩托车……谁听说过会骑摩托的幽魂吗?” 詹森想的却是别的,“也就是说,洛华会控制幽魂,并且使它实体化,然后他们选了一个死去的黑人……哦,天哪,真有这么邪恶的吗?” 索菲亚的眉头皱一皱,她觉得祖父的猜测是不对的,但是她也不知道真正的答案是什么。 接下来的时间里,詹森一家都没怎么休息,有人去做弹道分析,有人去分析对方骑乘的摩托车,甚至还有人去分析索菲亚吃剩下的苹果…… 很快大家就判断了出来,这个黑人真的相当怪异,骑的摩托看起来是泥轰产的,但应该是出自于华夏的高仿,苹果也是出产在华夏,矿泉水倒不是,是迈国超市里常见的。 还有令大家感到疑惑的,就是那辆摩托车是怎么出现在那片树林里的,要知道这个路段的两头,也是有监控的,没有看到这辆摩托车进来,也没有看到它离开。 第二天上午,索菲亚甚至去指认了自己清醒过来时的现场,但那小树林里只有一道车辙,这个发现令大家有点毛骨悚然。 下午的时候,终于有华人被请来,帮着鉴定玉石,那中年人还真是玩玉的行家,看了一阵之后表示,“如果我所料不差,詹森先生这块玉,应该得自于华夏伏牛。” 第一千三百九十章 小动作 这位玩玉的朋友眼界不低,他指出这么大的羊脂白玉料,而且是山流水料,色泽纯正完美无瑕,目前也就是伏牛那里能少量供货。 这符合詹森一家对洛华的认知,自从双方杠上之后,关于洛华的消息源源不断地传来,他们甚至知道,洛华从一年多以前,就开始减少玉石外放的数量。 玩玉的这位鉴定完之后,甚至提出自己愿意出三十万美元,买下这块玉——在他看来,这么好的物件,落在你们这种不懂玉的人手里,简直是暴殄天物。 詹森可是做不了这块玉的主,他可以拿过来请人鉴定,但是物主肯定是他的孙女。 “抱歉,这不可能,”索菲亚毫不客气地摇摇头,“它的价值不止三十万美元。” 她记得很清楚,那黑人将玉石小塔给她时候,说的可是“超过”三十万美元。 “是的,”玩玉的这位点点头,他没打算捡漏,想的只是合理压价,毕竟詹森家也不好糊弄。然而,他是专精这一行,要是市价买回来,那才是笑话。 所以他表示,“遇到真正喜欢它的人,卖五十万也是可能的……好吧,最多三十三万。” “我还是很抱歉,”索菲亚冲他笑一笑,“这是朋友送的,五十万我也不会卖。” 这位一听,心里也踏实了,他压根没打算超过四十万拿这块玉,虽然现在羊脂白玉的价格在上涨,但他是玩玉的,不是赌玉的,所以他歉然一笑,“好吧,是我冒失了。” 詹森董事长对孙女所说的“朋友”一词颇为不满,不过既然证明此事就是洛华所为,他又不想继续加深矛盾,所以他只能默不作声。 又过三天,白瑞制药再没有什么负面消息,股价终于稳定了下来,竟然还有小幅反弹,索菲亚找到爷爷,说我想去华夏走一走。 董事长非常干脆地拒绝了她的要求,为了阻止她这种愚蠢的想法,他甚至非常神秘地低声发话,“你知道吗,我最近又得到一个消息,那位洛华的主人,神秘的冯,他是个左撇子。” 索菲亚疑惑地眨巴一下眼睛,“那么……然后呢?” “那个送你回来的黑人,也是左撇子,用左手开枪,”詹森先生沉着脸发话,“明白了吗?控制那个黑人幽魂的就是冯……没错,就是他!” 然后他打开电脑上一个文件,里面有七八张冯君的照片,甚至连证件照都有,“你看一看:身高、体型,绝对不是那个黑人……我们甚至比较了他的眼距,绝对不是一个人。” 很显然,身为制药公司的董事长,詹森是相信科学的,所以他认为化妆术不可能解决这些问题,那么幽魂就是唯一的解释了。 索菲亚也不能认定爷爷说的就是错的,她十二岁那年眼睛开始能看到异物,但是家里一直以为这不是好事,只是费心在为她治疗,并不鼓励她在这方面学习什么。 不过最终,她还是回答一句,“我觉得他不像是个坏人。” 羊脂白玉的宝塔挂坠,在她的脖子上一晃一晃。 詹森董事长无奈地摇摇头,“先等一等吧,我们最近在跟洛华谈判,想要学习治疗癌症的法子,等有点眉目了,你再去不迟。” 索菲亚侧着头想一想,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点点头,心说你如果骗我的话,等下月我满了十八岁,不打招呼都可以去华夏了。 詹森其实并没有欺骗孙女,白瑞确实是在尝试跟洛华接触,然而非常不幸的是,因为他们此前糟糕的表现,就连喻志远都不想跟他们多打交道。 不过老喻也没有彻底拒绝,就那么把对方吊在半空中。 所以白瑞在华夏的那个项目,又陷入了停顿中,谈判者甚至主动暗示地方正府——我们对郑阳市某一家癌症护理中心很感兴趣,你们如果能帮忙牵线搭桥,咱们的事情就好办了。 这边一听郑阳市就头大,心说我们为了你们,已经告了对方两回状,怎么可能再告第三次? 所以第三次是商量着来的,他们托人找到了齐五识——没办法,喻志远根本不搭理。 齐五识吃冯君收拾了一次,老实多了,听说涉及洛华庄园,直接就拒绝了。 不过这家伙的心眼确实不大,想到当初杨玉欣出手竞标,就说你们也别只盯着喻家——现在杨玉欣在洛华庄园,说话比喻家还好使。 他这消息其实没错,但是这么说出来,就是要祸水东引,不想让杨玉欣安生。 那边确实胆子还不小,托关系找到了古家老二。 古老二此前有些人情,不好意思直接拒绝,于是悄悄跟弟媳妇了解一下情况。 杨玉欣一听,就知道有人在上眼药,喻家现在已经冲到了最前线,按道理不该有人找她。 于是她就表示,“二哥,这边的癌症病人,有一半是保密单位的,前一阵还有迈国情报局的间谍来偷药,白瑞甚至私下对洛华的人头悬红,这种事,就算大哥……” “我懂了,”古老二吓了一大跳,忙不迭制止了她再说下去,“我什么都不清楚,就是随便一问。” “不是这么简单的,”杨玉欣淡淡地点一下,“你最好搞清楚,是谁让你来找我的。” 古老二也不是傻瓜,瞬间就反应了过来,咬牙切齿地发话,“好的,我知道了,特么的好大的胆子,敢算计到我头上。” 第二天,他就打听清楚了消息,一时间有点挠头,最后还是打个电话给弟媳妇,“是喻家的女婿齐五识干的……他们喻家是想干什么啊?” 他当然知道,洛华跟喻家走得也很近,甚至因为洛华的关系,古家和喻家都多了一个沟通渠道,不过一般小事用不上而已,现在喻家的女婿居然作妖,这是什么意思? “跟我有点过节,”杨玉欣瞬间就明白了,“好了,这件事我来处理吧。” 挂了电话,她反手就给喻志远打个电话,“喻总,有这么个事情……” 喻志远听完之后,也是火冒三丈,忍不住破口大骂,“这个蠢货,连坏人都做不好!” “这是你喻家的人,”杨玉欣淡淡地发话,“你处理还是我处理……还是冯君处理?” 喻志远头都是大的,在他看来,齐五识的错误并不算太严重,自己愚蠢,害人不成反而暴露了,但是……他没害成人啊。 然而问题在于,这蠢货招惹的是最不该招惹的人,冯君和杨玉欣已经很可怕了,这家伙居然第二次去招惹。 他琢磨一下,然后沉声发问,“冯老板知道这件事了吗?” “暂时还没有吧,”杨玉欣淡淡地发话,“不过冯老板想知道什么事情,那还不是一句话?他要是知道了,事情就棘手了。” “多谢杨主任了,”喻志远多聪明一个人?马上出声道谢,“我这就撵他出去,二十年内不得回国……你晚几天再跟冯老板说,帮了我这个忙,我欠你个人情。” 家族大了就是这样,喻志远明明跟齐五识相看两厌,但还不得不帮着求情。 齐五识得知了消息,却还不领情,我特么的说错什么了? 杨玉欣跟冯君的关系不好吗?你让我走……我还就是不走! 齐五识上次赔偿金就拿了五个亿出去,心里一直肉疼,觉得老爷子年纪大了,老糊涂了,几个儿子也没个争气的,区区一个杨玉欣,就敢在郑阳撒野? 至于冯君的灵异,他多少也听说过,但是他刻意忽略了那些传闻:神异……你咋不上天? 他认为喻家完全没必要怕这两人,结果喻家现在要撵他出国? 得了,这些喻家人也没必要认了,分道扬镳吧。 喻志远听了他的回答,好悬没把鼻子气歪了,拆伙的事情他听得多了,不管是生意场上,还是家庭纠纷,这并不稀奇。 按说齐五识想要跟他划清界限,直面杨主任和冯君的威胁,那就没他什么事了,反正以后是两家人了,好合好散。 但是喻志远并不这么认为,他可以不管齐五识,但是在杨玉欣和冯君眼里,齐五识依旧是喻家的女婿,人家该不该下手?下手该用多大力道? 亲戚关系,很多时候不是你想撇清就能撇清的。 再说了,就算那二位下得去手,也能下狠手,齐五识被收拾了之后,喻家脸上疼不疼? 说到底,喻志远认为,齐五识不听自己的,就是不给自己面子——拆伙可以啊,我也可以大度地不追究,但是该不该拆伙,应该是由我来拍板! 你明明没有拆伙的实力,就想着主动拆伙,真以为我会看在家人面上,大大方方放过你? 更可气的是,毫无疑问,这厮还指望靠着喻家的人脉抵挡对方,这怎么可能呢? 如果不教育你一番,喻家还怎么服众……是个人都敢跟我们家拆伙了! 于是,在齐五识表示分道扬镳的第二天,几家银行就派人上门了——齐总,现在行里银根紧张,您的信用等级,此前评得有点高了……现在得调整一下。 齐五识气得直咬牙:喻志远,你特么是耗子扛枪——窝里横啊!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三百九十一章 茫然 齐五识是做房地产的,当然离不开银行的支持,而信用等级就代表了你贷款的能力。 比如说,此前他无须抵押,就有十个亿的贷款信用——公司就这么值得信任。 他的贷款也确实不少,那么现在调低信用等级,那就是……贷款已经超标了。 超标怎么办?那就得尽快还,哪怕是未到期的贷款。 齐五识并不认为,几家银行是受了杨玉欣的指使来的,古家在伏牛还真没这实力。 就算她有这影响力,这几家银行也要考虑喻家的反应,不可能齐刷刷地来催贷。 所以能做出这事儿的,肯定是喻家,也只可能是喻家。 他气得抬手就给喻志远打电话,结果接电话的是喻志远的秘书,“齐总你好,老板说了,以后你别给他打电话。” 齐总气得都快炸了,因为有喻家的支持,他的摊子铺得并不小,虽然自有资金也不少,但是喻家在伏牛做事,必须要考虑口碑,他不能赚那种只炒地皮的超级快钱,而是要在买了地之后,自行开发楼盘。 这么一来,钱再多也不会太富裕——钱越多摊子越大啊。 他可以跟喻家置气,但是不能坐视自己的产业就此完蛋,所以他只能找人拆解,然而这时候,他就听到了更糟糕的消息,喻家派人打招呼了,不得借给齐五识钱。 想这堂堂的齐总,当初也是跺一跺脚郑阳市都要颤一颤的主儿,现在竟然没有人借给他钱,喻家的影响力由此可见一斑。 齐五识自己都感叹不已,他一度以为,自己翅膀硬了,不靠喻家也能活得很好,现在才意识到,不靠喻家他或许能活,但是喻家震怒,他前半生的辛苦,根本是白搭。 他在生意场上交的那些朋友,那些花天酒地和意气相投,真的是只是一场梦。 不过还好,总有几个他帮过的人,愿意伸手拉他一把。 其中有一个开连锁饭店的,家业也有三四个亿,当初有人想夺他家的产业,百般寻衅之后,见不能得逞,索性举报饭店的调料里有应诉,将人都被关进去了, 此人的家人找到了齐五识,齐总出面说合了一下,对方却张扬得很,说你说话不好使,你老婆说话都不好使——敢惦记这么大买卖的主儿,肯定实力也不会差了。 齐五识闻言大怒,索性找了这货一些强买强卖的勾当,把人送进了号子里。 这连锁饭店的老板就很感激他,听说齐总遇到了困境,借了两个亿出来。 结果没过两天,有税务上这家饭店查税,非常地严厉,查出了不少偷税漏税。 说句良心话,做餐饮的不合理避税的话,几乎没可能赚钱——人工高,税率也高。 然后饭店又接到通知,说你们必须停业整顿。 有人在中间传话了:喻家收拾叛徒,你非要插一脚,嫌自己活得太轻松了? 饭店老板十分地懵13,他结交的人也不少,但是还没有高到能够得到喻家的地步,而喻家收拾自家不听话的女婿,也不能随便让外人嚼谷不是? 搞明白自己犯的错误之后,他还是觉得自己很委屈:除了齐总的夫人,我也不认识什么喻家人,当年齐总救我一次,我回报一下,错了吗? 对于他这话,真的是有无数人笑话:如果没有喻家在后面,就凭齐五识的实力,他捞得出来你吗? 这话绝对没有问题,齐五识的家世也算不错,但是想要硬撼对方,凭齐家真的不够。 但是饭店老板不这么看:我只认识齐五识,喻家再厉害,我不认识啊,好吧,我承认确实是间接沾了喻家的光,但是谈感谢的话,还得感谢根源不是? 这个逻辑没有毛病,所以旁人表示:那么你停业整顿也是必然了。 饭店老板倒是认可这话:既然要谢恩,遇到这种事也只能认了,喻家内部整顿,我遇上了,还做出了错误选择,这就是命。 喻家也没有过度为难他的意思,齐五识跟此人的因果,他们也打听清楚了——知恩愿意报,这是不错的,但是人活一世,谁还没有遇到无妄之灾的时候? 所以一个月之后,饭店又开张了,喻家后面也传出话来了:放过你,是因为你品性不错;让你停业一个月,是因为你撞正了大板——不严厉收拾你的话,别人有样学样怎么办?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饭店老板是这样,喻家也是这样。 这就是后面的事了,自打这位被连累了之后,敢借给齐五识钱的人是真的没了,这年头做生意的人,谁还没点消息来源了? 齐五识跟妻子的关系,一直不是特别好,要不然也不至于在桃花谷给情人买别墅了,但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也必须跟妻子谈一下了。 他的妻子是喻轻竹的堂姐,喻老的哥哥的孙女,对家族的认同感还是很强的,听到此事一开始就反对,但是……齐总这不是翅膀硬了吗?直接自行决定了。 现在他想跟喻家对话了,但是不够资格联系老爷子,喻志远又不理他,只能找夫人来协调了——公司遇到事了,那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啊,你也要损失的。 他的夫人恨不得杀了这个没良心的家伙,但确实是……自家也要遭受损失啊。 所以她只能硬着头皮联系一下堂哥,然后黑着脸回家,见到齐五识之后,也不顾儿子在旁边,抬手就是一记耳光,“混蛋,你想死……别拖着别人啊。” 齐五识是真的愣住了,他的夫人一直很强势,但是动手打人的事情很少发生,下一刻,他就暴走了,“你特么这是日子不想过了吧?” “那离婚吧,现在!”他的夫人更加地怒不可遏,“你知道不知道,迈国领事馆已经提出要求,要洛华分享治疗癌症的经验……你脑子里装的是浆糊吗?” “迈国大使馆,不……是领事馆,你容我缓一缓,”齐五识揉一揉额头,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下,“为什么不是大使馆?” 他的夫人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大使馆的份量太重,这个你不知道吗?” 咱喻家也承受得起这份重量吧?齐五识刚想这么说,却是颓然想到,自己其实已经不配代表喻家了,但是他不想让这个这个问题困惑自己。 所以他很不耐烦地发问,“那他们两家谈好了,跟我有毛线的关系,而且我撮合谈判,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吧?” “你是猪啊,”他的夫人二话不说,反手又是一记耳光,“迈国领事馆过来谈,是因为情报局提供的线索……你撮合迈国情报局的事情?” 齐五识真的是很少吃老婆的耳光,更别说连环耳光了,不过他现在根本顾不上愤怒,“这事儿……这事儿关系到迈国情报局?” 他虽然被喻志远视为蠢货,但是很多事情的轻重,他还是懂的。 “你以为呢?”他的夫人眼睛一瞪,“伏牛省的能人多了,我喻家人就不少,你也不想一想,没有别的因素的话,轮得到你对洛华指手画脚?” 你喻家出息的也没几个!齐五识暗暗地腹诽一句,但是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你知道我,我跟迈国中间情报局没什么关系的。” “我是知道你,但是……有用吗?”他的夫人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一脸怒其不争的样子,“这种漩涡,你非要冲进来插一杠子,你觉得自己身子骨很硬吗?” 齐五识这时候是真的怕了,这完全不是他能掌控的局面,他思索半天之后,小心翼翼地发话,“那我现在赶紧出国,还来得及不?” 她夫人气得破口大骂,“终于知道害怕啦,你个混蛋早干什么去了?三叔能害你吗?让你早走你不走,现在想起后悔了?你要早走,公司至于发展成这样?” 她越说越气,抬手又是两个耳光,“得罪了三叔,又赔了钱……你不是还得跑吗?有本事你别跑啊,害个人还要背地里下手,看你这点出息,我当初怎么眼瞎看上了你!” 齐五识被骂得恼羞成怒,“那行,我不走了,倒要看他们怎么弄死我!” 话是这么说,但真的是气话,夫妻俩吵完之后,他又打个电话给其他喻家子弟——他跟喻家是拆伙了,还受到了制裁,但终究有几个关系尚可的喻家人,还能说几句话、 那喻家子弟倒也不瞒他,说迈国驻魔都领事馆确实跟郑阳市提出要求了,希望能跟洛华的癌症护理中心就恶性肿瘤的护理和治疗,展开全方面的合作。 至于说情报局之类的,这位表示不太清楚——清楚也不能说。 但是齐五识也不需要他说清楚,大事上没问题就足够了,喻家不可能为这点小事骗他——说得难听一点,他还不够那个资格。 所以他果断地放下了公司事务,收拾行李走人——至于在国外的花销,还是有保障的。 齐五识出了海关,坐在飞机上,听着飞机的轰鸣声,眼中露出一片茫然:事情怎么就发展成这样啦? 第一千三百九十二章 新人请客 对于迈国领事馆提出的合作,郑阳市也无法怠慢,只能硬着头皮联系李诗诗她是护理中心的法人兼负责人。 李诗诗的回应,跟冯君如出一辙,她表示我们没有行医资质,护理中心其实是家政中心,所以合作什么的就免谈了。 迈国人也会变通,于是表示,那就“治疗和护理”,护理也是能交流的嘛。 他们甚至为此找到了伏牛省医科大,希望三方能积极合作。 医科大的相关人等颇为心动,还通过关系找到伏牛省里的领导,想要促成此事。 说句实话,就这一手牌,如果没有那些保密单位,喻家想拒绝,都得费点劲儿。 所以李诗诗还是那个态度:不管你怎么说,我就是不跟你合作。 冯君回来之后,就宣布闭关了不是他要主动闭关,而是刘勇对外宣传说,自己介绍徐晓福治疗癌症去了,护理中心是冯君开的,而且特别抢手,走后门才能进。 这年头谁还不认识两个癌症患者?其他同学也纷纷联系冯君。 冯老板可是不敢应承这事儿,说我只是有点小股份,大股东是李主任。 其实冯君真的愿意帮同学的忙,如果是同学的直系亲属得了癌症,免费治疗都是可以的。 但有些人是帮婶子、姑父之类的求情甚至还有邻居,冯君觉得自己照顾不过来。 最关键的是,这些人不但想插队,还想减免治疗费用倒未必是想占便宜,主要是这年头能拿出一千万治病的,真的是凤毛麟角。 冯君只能把事情推给李诗诗,徒弟和员工,可不就是用来背锅的? 但就算这样,还是有同学打来电话,说李主任太不近人情了,你跟她说一声,多少打个折。 冯君也没办法了,闭关装死吧。 第七期结束,第八期患者很快也来了,这次是一百名,没有多反而少了,原因是又来了新的护工,李南生和郝多多要对她们进行培训,等到第九期,可以收治三百名患者。 收治第九期的时候,盛夏也就到了,冯君感觉时间差不多了,打算前往麻姑山一行。 就在临行之前,终于传来了好消息,喻轻竹迈入了蜕凡一层。 这也真不容易,三个多月才入门,耗费了天才地宝无数。 做为入门奖励,冯君一视同仁地给了她一张纳物符其实她有空间能力,是可以使用储物袋的,但是冯君就算手头储物袋很多,也不会就这么给她。 太容易得到的,就容易不珍惜。 除了纳物符之外,他还给了她一张精血护符,两张蜕凡期可以使用的惊雷符和烈焰符,张采歆做为炼气期的师姐,也给了她一张水箭符。 其他人也都送上了贺礼,不过相较这二位就要差一点,堂堂的方壶炼气期修者陈胜王,送上的不过区区三根宁神香这还是方壶前辈留下的。 喻轻竹马上开心地表示:我也要摆宴席请客,庆贺我终于入门了。 她没打算邀请其他道门的人来,就是庄园的这些人,最多再邀请她父母亲前来。 不过喻志远现在有事,所以宴席定在了三天后。 喻老一直都知道,洛华庄园的人有“须弥纳芥子”的手段,不过此前一直打听不到,也没有办法研究,见孙女终于弄到了纳物符,马上弄过来琢磨一番。 冯君也知道,这是必然会发生的现象,其他人的纳物符,可能会瞒着家人,但是喻家人根本没法瞒得住,老爷子几乎把洛华看光了。 喻老摩挲了纳物符好一阵,感慨地发话,“真是挑战三观呐,感觉比可控河聚变难多了……小竹子再给爷爷变一下。” “只能用三十次,”喻轻竹生气地嘟起了小嘴,“我已经用过两次啦,再加上你这次,就是第三次……爷爷,等我爸妈来了,再一起变给你们看好了。” 她早就盘算好了,纳物符里要装点什么,她甚至还专门弄了几把精致的弓弩,等纳物符到手,她毫不犹豫地把东西装了进去,那个过程,她就没让爷爷看这是女孩儿家的行李。 喻老却是个老不修的,他怂恿孙女,“用完再找他要一个嘛,不是都说他很看重你吗?” 喻轻竹幽幽地叹口气,“爷爷,修炼的人,跟世俗是不一样的,在他们中间,我只是小字辈,刚刚入门,尤其是我得到纳物符之后,真的能体会到那种心情了……世俗就是浮云。” 以前她是以家世和美貌自傲,现在终于意识到,世俗的权力真的没什么夸耀的。 “你终于也变成这样了,”喻老苦笑一声摇摇头,“我还指望你给我弄两颗长寿药呢。” “我一定会努力的,”喻轻竹点点头,很肯定地表示。 然后她摸出了一张符,“爷爷,这是老大给我的精血护符,你放在身上吧,能抵挡一次强烈伤害,有一个孩子带着它,从六楼跳下来,一点事都没有。” “我知道,王海峰家的那张符,”喻老点点头,他对洛华真的是太熟悉了,“冯君好像挺生气的,说把符随便给人了……你不怕他说你?” “老大那人,我已经有点了解,”喻轻竹微笑着回答。 没有了对他的偏见之后,她很轻易地意识到了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符箓随便给人,肯定不合适,但是孝敬长辈是美德,他不会生气,就算上次那件事,他也没说王海峰什么。” 喻老有气无力地摆一摆手,“我老也老了,身边的保卫力量也足够,要这个没用,你还年轻,自己留着吧,如果你觉得自己也够安全,可以送给你父母。” 喻轻竹笑着摇摇头,“他俩我可不敢送,随便送给一个,另一个肯定会不高兴。” 那老夫妻俩也有意思,在外面都是大人物,回家吃小孩子的醋。 喻老眼珠一转,出声发话,“那你就再跟冯君要一张嘛。” 喻轻竹哭笑不得地摇摇头,“那怎么可能?精血护符……那是用老大的精血画出来的。” “用血画的?”喻老吃了一惊,又拿起符箓仔细看一看,“好家伙,我还以为是红笔画的,真是人血啊?难得居然没有氧化……怪不得他不肯多收徒弟,血流不起呀。” 想一想之后,他又出声发问,“用别人的血画这个符,效果是不是会差一点?” “应该是吧,”喻轻竹对此也不是很确定,“反正我连画都不会画,算了,我再去修炼一会儿,看能不能提升。” 别说,玄阴体质还就是那么神奇,入门非常地难,但是一旦入了门就快了。 也许是前期的积累实在太厚了,两天之后,也就是宴会前一天,喻轻竹再破一小阶,成功地晋阶了蜕凡二层。 张采歆前一阵已经炼气三层了,但是见到她这种妖孽一般的晋阶速度,也是吓了一大跳,“不会以后每次都这么快吧,太吓人了。” 次日,喻志远夫妇赶到了,共同庆贺女儿终于修炼入门。 喻总的庆贺是发自内心的,因为喻家对女孩儿的要求不高,有自己的事业就好,不一定要从政,也不一定要经商。 但是喻总的爱人就有点淡淡的怅然,她也知道洛华很神奇,老爷子在这里活蹦乱跳不说,只说那治疗癌症和脑梗康复,也造福了多少人。 然而,这终究不是正经营生啊,一个女孩儿家,将来能发展到哪一步,道姑吗? 夫妻俩来了洛华庄园之后,喻志远找冯君聊天去了,她却是陪着女儿,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直到傍晚温度降下来,在院子里散步的时候,她看到了那栋传说中的白色小楼。 “轻竹,这就是那后来建的玉石小楼,羊脂白玉筑成的?” “是啊,”喻轻竹笑着点点头,“别看离得这么近,我也只近距离看过一次。” 喻轻竹的母亲有点讶异,“为什么不让靠近看,怕被偷吗?” “老大可不差这一点钱,”喻轻竹笑着回答,“大概算个标志性建筑吧,除了老大自己,平时也只有张采歆偶尔能进去,里面放了不少功法,功法比玉石值钱多了。” 做母亲的皱一皱眉头,“怎么他收的徒弟,全是女性?” “不是呀,”喻轻竹侧头看她一眼,很认真地解释,“只不过男徒弟大部分是武修,都比较能打,其中一个差一步就是先天高手了。” 做母亲的觉得说话太费劲了,“我想去看一看小楼,是不行了吧?” “我老爸都没去看过呢,”喻轻竹笑着回答,“等我晋阶炼气了,跟老大要个奖励,带你和我爸去参观一下玉石小楼……对了,还有爷爷,爷爷也没接近过那里呢。” 搁在五天前,她是断不敢这么说话的三个多月都没入门。 但是自打迈入蜕凡一层,两天后又晋阶蜕凡二层,没有什么比这迅速的进步,更能提升信心的了喻轻竹本身也是一个很自信的女孩。 做母亲的讶异地看女儿一眼,“跟他学习,还能有奖励?” “当然啦,”喻轻竹冲着母亲神秘地笑一笑,“老大是个大方人,回头我给你们看些好东西。”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三百九十三章 人心浮动 喻轻竹在跟母亲谈好东西,做父亲的喻志远为了庆贺她成功入门,同样也带了谢师礼来。 礼物倒是常见,关键是量大——一百万吨小麦。 当然,这么大量的粮食,不可能运到洛华来,只是指定了几个仓库,到时候冯君派人去取就好。 其实冯君频频出手,购买大量的粮食,已经引起了一些关注,毕竟华夏非常强调粮食安全,相关的政策也制定得极严。 总算是喻志远手上有石油大单,再加上某些部门对癌症治疗的依赖,以及莱克星顿号和石墨烯,别人最终对他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以喻志远购买这些粮食,也没有费了太大的周折,只是自己出了钱,哪怕冯君现在根本不把这些小钱看在眼里,但总是他的一番心意不是? 冯君挺喜欢这份礼物,能省钱事小,关键是能省心。 喻轻竹的庆贺宴会没有花费多长时间,也就是七点半到九点半两个小时,然后就散去了。 喻轻竹陪着父母进了客房,还是拿出了精血护符,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遍,“东西就这么一张,您二老商量着办。” 夫妻俩肯定不愿意收,有好东西当然应该是女儿用,但是做女儿的态度很坚决,说我在这里修炼,出门的时候都很少,一旦出门,自然有人陪伴,用不着这个东西。 最后夫妻俩推让一番,护符还是给了喻志远,因为他经常出差,飞来飞去的不说,乘车的时候也不少,而他的妻子出门少不说,生性也胆小,能坐高铁的时候,绝对不坐飞机。 喻志远收下了护符,忍不住问一句,“飞机失事……也能管用?” 他的老妻狠狠地瞪他一眼,“这好日子,瞎说什么不吉利的话!” 就在这时,喻老颤巍巍地进来了,“小竹子,快快快,纳物符……给大家看一看。” 喻志远闻言,眼睛也是一亮,“这可是好东西,倒也不枉我谢了他一百万吨小麦。” 喻轻竹手腕一翻,手中凭空就多出了一副精钢弓弩,她笑着发话,“看,我有自保能力吧?” 喻志远早就听说有这东西,但是亲眼见到,还是忍不住呆了一呆,“这种东西……普通人可以使用吗?” 喻轻竹摇摇头,“不能,必须是修道的人才能用,而且老大的东西上,有他的感应。” 她其实知道,武修也可以使用纳物符,不过是十次的那种,但是冯君已经强调过了,不许说出去,否则要收回纳物符不说,还要有相应的惩处。 她虽然是女孩子,也能想像得到,这种可以说是逆天的东西一旦传出去,会给洛华带来多大的麻烦,所以哪怕对着最亲近的家人,她也要隐瞒。 还是那句话,使用过纳物符之后,才会明白修道和世俗的差距有多大,她将来会为父母亲和爷爷争取很多好东西,但正是因为要这样,该守的秘密一定要守。 她的母亲也是轻叹一声,“这还……真是好东西啊。” 就在此刻,对讲机响了,里面传来了冯君的声音,“谁没在修炼?陈胜王突破了,去护一下法……算了,还是我自己去吧。” 喻轻竹愣了一下,起身向外面跑去,“我也去护法……好吧,我是去看个热闹,终于有资格了,一会儿我就回来。” 屋里的喻家人面面相觑,半天之后,喻志远才回过神来,“轻竹她随身带着弓弩?什么时候……她有这种爱好了?” 喻老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为了自保嘛,不过既然有纳物符……弓弩还是有点不方便呀。” 冯君来到了山谷竹林,心里也有点感叹,现在庄园里的人是越来越多了,聚灵阵都快不够用了,幸亏他架设起了第三个,看来要抓紧学习地脉之术了。 不过陈胜王能突破,他还是很开心的,说明洛华的风水果然好。 老陈来洛华,满打满算也不到一年,半年前得了三阴聚阳的功法之后,没过多久就说有突破的感觉了,却拖拖拉拉一直拖到现在,甚至连喻轻竹的庆贺宴会都没参加。 到现在,终于突破了,洛华也算对得起他送出的那个阴泉了。 他身边不远处是沈青衣,她刚才也在修炼,感受到他突破的气息,赶紧收功起身相让。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心里却是很不平静,八十多岁能突破炼气六层,这也就是在洛华了,昆仑都没有这么好的修炼条件,但是……为什么突破的不是我呢? 看了一阵之后,她侧头低声发问,“大师你这里,有什么可以外接的任务吗?我想要增加修炼时间。” “回头再说吧,”冯君很随意地回答,心说就你昆仑的行事风格,我没继续计较已经很不错了,你想增加修炼时间——怎么也得等采歆的修为超过你。 随着修为的提升,冯君对昆仑的怨念已经减少了很多——关键是昆仑也付出了足够的代价,然而,指望他彻底释怀,那也是不可能的。 沈青衣心里暗暗一叹,果然还是对我昆仑有成见。 其实她知道,自己可以破开这个成见,但是她不想那么做,因为……过不了心坎。 两天之后,陈胜王长笑一声,收功起身,“哈哈,距离炼气高阶,只有一步之遥了!” 然后他才发现,“咦,老大你也在为我护法?” 冯君其实是可以离开了,但是他想收割一下感激再走,没办法,天生就是这种小市民心态,改不了的。 而且他也想看一看,陈胜王晋阶之后,会出现什么样的反应——如果真的得意忘形的话,那也就只能好聚好散了,洛华没兴趣培养白眼狼。 其实这是他想多了,不管陈胜王会不会膨胀,只要他这个出尘中阶在,谁敢放肆? 说到底,现在是洛华发展的节点,只要张采歆顺利发展下去,尽快冲入炼气中阶和高阶,洛华就不用忌惮什么了,等她晋阶出尘,冯君甚至可以基本放手地球位面的事情了。 不过冯君真的没想到,陈胜王一开口竟然道出了目标——炼气高阶! 这就有点尴尬了,他怔了一怔之后,笑着发话,“恭喜陈道友了,不过炼气高阶的话……聚灵阵我还得想一想办法,现在聚灵阵的上限,就是供两名炼气中阶修炼。” 这是他最开始解析的聚灵阵,这样的大阵,他手上还有四十多套,炼气高阶的聚灵阵……他是真的没有,倒是有一个阵盘,但是以洛华在地球界的关注度,好像不太合适拿出来。 “哈哈,这个无所谓的,”陈胜王笑得嘴都合不拢,“我稳固境界加上慢慢提升,怎么也要十来二十年,不着急……这个聚灵阵,以后我都可以尽量少用。” 要知道,他也是猥琐发育的行家里手,情商和智商不比任何人差。 ——冯老大能修炼到出尘中阶,洛华会缺聚灵阵吗?傻瓜才会信的吧? 冯君笑着点点头,“那好,我还打算去麻姑山呢,陈道友既然晋阶了,这是大喜事……打算在什么地方办庆祝仪式?” 人在江湖就是这一点不好,如果在手机位面,一个炼气六层的庆贺仪式敢邀请他的话,他甚至可以追究对方“不敬上位者”的罪名,但是地球位面就不行。 不管怎么说,陈胜王都是道门已知的第三高手,而第二高手麻三娘只是一个器灵——好吧,他没有把昆仑门主算进去,但是那门主闭关不出,现在死活都难以判断。 而这实质上的第二高手,是在洛华修炼的,他怎么能不捧场? 然而,陈胜王的回答,令他实在哭笑不得。 这位八十多的老者微微一笑,很时尚地表示,“庆贺就算了吧,我觉得猥琐发育就挺好,一来是我想低调,二来也不想让其他人注意到洛华,来蹭聚灵阵的人多了,对我也不好。” 冯君的嘴巴微张,怔了一怔之后,伸出一个大拇指来,“陈道友心口如一,果然是性情中人。” 陈胜王哪里敢实受了这样的夸奖?只能继续笑一笑,“我实话实说的时候也不多,毕竟这世道明白人太少了,但是对着冯大师,我怎么敢敷衍了事?” 这才是懂得苟中真谛的主儿,遇上糊涂人就苟着,遇上明白人讲真话,没毛病! 冯君也猜到他的脾性了,并没有感到意外,只是笑一笑,“真不搞庆贺?” 陈胜王思索一下,最终叹口气,“方壶一脉式微已久,世间多不得闻,我就算不能晋阶出尘,起码也得是炼气高阶,才值得公然庆贺吧?” 这是个有想法的!冯君再次提高了对此人的评价,为什么这么说呢?想茅山四百年前的中兴祖师,也不过是个炼气三层,就四处掳掠,为茅山留下了一点底蕴。 但是陈胜王炼气五层都没多少人知道,一直苟着,六层都不想宣扬,宣扬的底线是炼气七层——这得有多么强的自信? 要知道,方壶不入十大洞天、三十六小洞天和七十二福地的! 就在这时,嘎子走到了冯君身边,“君哥,我感觉我如先天,也就只差一点机缘了。” 第一千三百九十四章 找上门 得,连嘎子都坐不住了,陈胜王的晋阶,对大家的刺激实在太大了。 冯君侧过头看嘎子一眼,微微摇头,“你还差得远,你快晋阶的时候,我有好东西送你。” 他是真有好东西,别的不说,在打破阳山顾家的时候,他就得了好些“先天武道丹”,帮人冲击先天没有任何问题,现在的问题是,嘎子的修为还差点。 撇开手机的诊断功能不提,只说晋阶高阶武师还不到一年,你就想先天了? 诚然,嘎子的修炼环境,比手机位面绝大多数武修都要强——那边也没武修有资格在聚灵阵里修炼的,但是时间……时间上就不可能。 不过这些事情,他不需要解释得太细,在洛华庄园说修炼,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别说洛华这帮人了,只要他发话,沈青衣和陈胜王也要竖着耳朵听着。 所以嘎子老老实实地不说话了,倒是王海峰出声了,“老大,既然是要去麻姑山,我也过去看一看吧,正好给你当司机。” 冯君奇怪地看他一眼,“你跟我说这有意思吗?先跟你老婆请假啊。” “现在请假不是问题,”王海峰坦坦荡荡地承认,“领导说了,只要跟着老大,胡来也不怕。” “咦?”冯君讶异地看他一眼,“没想到我口碑还不错,居然你领导都认可。” “哪儿啊,”王海峰干笑一声,“领导说你身边风景就够多了,就算去沾花惹草,也没更好的选择了……所以我跟着你,她很放心。” “这个……”冯君有点无语,“好吧,我就当是她的夸奖了。” 王海峰扯动一下嘴角,心说她夸奖的又不是你,而是你身边的“风景”,你高兴个啥? 不管怎么说,两人驱车离开了洛华,冯君也乐意带着王海峰出去浪一波。 当然,他心里有猜测——王教练估计也是见到陈胜王晋阶,坐不住了。 陈胜王的晋阶,真的给洛华一干人带来了太大的刺激,此前都是自家人晋阶,属于内部竞争——好吧,花花和唐文姬也晋阶了,但那也都算是自己人啊。 陈胜王是纯粹的外部体系的人,借助洛华的资源晋阶了,这真的太刺激人了。 车刚开出洛华的山门,一辆出租车就斜蹿了出来,拦住了王海峰的q7。 出租车还没有停稳,周围就冒出近二十个人来,很多人都是直接将手揣进了裤子口袋或者手包里——天气太热,不能穿西服,否则手就伸到西服里面的枪套上了。 简而言之一句话,这些人都是身上带着家伙的,为了观瞻起见,不能随便拿出来。 众目睽睽之下,出租车上下来一个异国风情的美女,身材一级棒,相貌也是一级棒,她冲着q7摆一摆手,笑着发话,“嗨,你好,好久不见。” 更难得的是,她用的居然是汉语。 冯君的头皮有点发麻。 他很想假装不认识这女人,但是……他是华夏道门第一人啊——好吧,这个第一人是自封的,没准有更厉害的,但是敢做不敢当的话,别人会小看整个华夏道门! 反正这种场面,他不能掉链子,所以他笑着发话,“你好,美女……你居然会汉语?” 不承认认识你,也不会说不认识你,这样的回答……完美! “才学的,学了一个多月,”美女轻描淡写地回答,“汉语并不难学,难道不是吗?” “对很多外国人来说,汉语真的很难学,”冯君笑一笑,“你这么拦住我……有事?” “冯大师,”林美女冒出了头,她应该是赶过来的,“您忙去吧,这边的事我来处理。” 冯君看着她,有点哭笑不得,“那你早点处理啊,挡住我出来的路,这算怎么回事?” “我做错了什么吗?”异国美女眨巴一下眼睛,疑惑地发问,“我为了找你,可是偷偷跑出来的……你绑架了我,总要付出代价的吧?” 嗯?众人的眼睛,齐齐地看向冯君——绑架也就算了,这种美女你都下得了手? 王海峰却是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心说老大的桃花运还真不是一般的强。 “咳咳,”冯君轻咳两声,心说我不是送了一块羊脂白玉了吗,怎么能说没付出代价? 不过现在显然不合适说此事,所以他正色发话,“对你遭遇的绑架,我深表同情,但是你应该清楚,事情不是我做的。” 美女的眼珠转一转,“如果你愿意私下跟我交流,我可以撤回对你的指控。” 三名精悍的女性走了过来,将她夹在中间,“好了,跟我们走一趟。” 美女努力地挣扎着,脖颈上的白色吊坠一晃一晃,“看我的脖子,这是他给我的信物!” 冯君示意王海峰开车,“前面的车让一让……对了,这女孩儿是白瑞制药董事长詹森的孙女,没必要让她卷进来,差不多就行了。” 前面的出租车被两辆车别着,并不能马上让开路,林美女忍不住出声问一句,“羊脂白玉……这是洛华的吗?” “当然是啦,”美女高声回答,“冯君,我可是带了神圣力量来的,我们可以相互沟通!” 神圣力量?冯君沉吟一下,决定相信她一次,“算了,松开她,让她上车吧。” 但是这时候,林美女出声了,“抱歉,冯老板,我们要核实她的身份,以及危险性。” “她叫索菲亚??詹森,”冯君面无表情地发话,“既然她给我带了东西,当然由我接待比较合适,咱们合作的时候,要相互体谅才对,避免某些事情再次发生。” 他说的当然是抢夺山本首信的事情,对方居然服毒自杀成功了。 但是林美女肯定不会这么答应下来,她表示说,“我要请示一下。” 在她请示的时候,冯君走下车来,上下打量着索菲亚,“你敢出现在我身边,胆子很大啊,是想赚取白瑞制药的悬赏吗?” “悬赏已经取消了,”索菲亚理直气壮地回答,“这正是你绑架我的原因,不是吗?” “随便你怎么说好了,”冯君不想跟她辩论,“为什么想起来到洛华?” “因为只有你才能帮助我,”索菲亚正色回答,“我和你是同类。” 冯君摇摇头,很明确地表示,“你还不够资格成为我的同类。” 索菲亚眼珠一转,出声发问,“临床事业部少了一个头盔,是不是你拿走了?” 再混乱的现场,最终也是会有人盘点的,少了头盔的事情,终于还是被发现了,但是找出怎么少的,却是花了白瑞不少的时间。 事实上直到现在,白瑞依旧不能确定,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原本是有两个摄像头盯着那里,但是就在两个人分别路过的时候,正好挡住两个摄像头。 等人离开的时候,头盔就诡异地消失不见了。 索菲亚听说此事之后,就认为是冯君干的,然后她把录像拷贝了一份,仔细观察之后,越发地肯定了——也只有那家伙,才会有这样的能力吧? 冯君不回答她的问题,倒是林美女出声了,“什么头盔?” “这与你无关,”索菲亚很粗暴地表示,她对这个控制住自己的女人相当反感,“我是持旅游签证来的,如果我出了事情,会有人发布旅游预警的。” 其实想查明索菲亚的身份,还是很快的,护照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林美女现在的主要假想敌,就是迈国情报局和制药企业,白瑞制药当然是头号目标。 甚至索菲亚??詹森本人的资料,就在她的数据库里,只不过数据库太大,她也没有得到过此人被绑架的消息,所以才没有在第一时间里认出来。 然而,哪怕是确定了索菲亚的身份,林美女还是将她虽然携带的物品统统检查了一遍,连本人都被带上了一辆贴了膜的面包车。 半个小时之后,索菲亚出来了,头发有点凌乱,连旅游鞋的鞋带都是散开的,所幸的是夏天,她的衣着很清凉,搁在冬天的话,没准会衣衫不整。 索菲亚气得脸色发红,她大声地叫着,“我会投诉你们的!一定会的!” 也不知道她在里面被检查了一些什么。 她拿起搁在旁边的手机,居然想拍照,却见一名女安保冷冷地发话,“禁止拍照,否则会有更严重的事情发生。” 听到这话,胆子贼大的索菲亚竟然哆嗦了一下,不过紧接着,她咬牙切齿地表示,“你们会后悔的,你们一定会后悔的!” 林美女没理她,而是看向冯君,“现在她身上,没有攻击性武器,但这并不代表她没有危险性……不过你一定要带走她,那我们也只能放人了,希望你能够重视自己的安全。” “这是当然,”冯君待理不待理地点点头,然后又看一眼索菲亚,“你想上车的话,先交出你的手机,这是规矩。” 索菲亚倒是毫不犹豫,直接先递过了手机——而且是两部,其中一部是卫星电话。 林美女借机出声发问,“你要带她去哪里?” 冯君看她一眼,根本连话都没说,下巴微微一扬,王海峰踩下了油门,q7车无声地缓缓加速。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三百九十五章 细思极恐 冯君去麻姑山不算什么秘密,但是他也不想让人一直盯着。 所以他把索菲亚的两部手机都放进了纳物符里。 林美女对此早就习以为常了,得知手机信号消失,只是轻哼一声。 但是大洋对岸的一处机房里,却有人惊呼一声,“糟糕,目标三六九九的信号刚才是断断续续,后来稳定了一段时间,现在竟然完全消失了!” “三六九九……哦,是索菲亚??詹森”旁边一个人打着哈欠发话,“华夏那边现在是白天,又不像咱们这里,白天没信号……也无所谓的吧?” “詹森可是说了,希望随时能得到他孙女的消息,”惊呼的人有点犹豫,“而且……目标是在远离目的地时,信号才消失的。” “这些人有钱人真讨厌,”另一人出声抱怨,“现在才九点,还不算深夜,你觉得……凌晨三点再告诉他怎么样?收了小费总要办事。” 这两位都是情报局的人,索菲亚离开迈国的时候,他们并不知情,但是詹森发现孙女消失,又知道她买的是飞往华夏的机票,就猜到她是要去洛华。 詹森董事长没能力让航班往回飞,但是可以求助于情报局的朋友,实时定位她。 索菲亚在魔都落地之后,她的行踪就被人监控着。 事实上,知道她的目的地之后,情报局的人也非常感兴趣,现在的洛华,已经在情报局那里挂上号了,甚至她手机里的窃听后门,都已经被打开了。 不过洛华附近有磁场干扰,类似于防窃听功能,所以效果不是很好。 这两人主要还是帮情报局盯梢,此前收了白瑞董事长的“小费”,却对詹森不是很恭敬。 惊呼的那位迟疑一下发问,“要换卫星盯着吗?” “来不及了,”另一人懒洋洋地回答,“她的优先级不够……下一次吧。” 前一位又出声发问了,“我觉得还是现在通知詹森好一点,要不然时间对不上。” “那就当咱们在抓鱼好了,盯显示屏的人……有点疏忽很正常,”后面这位明显是对詹森有点不敬,“你知道吗?《三体》那本书,就是一个家伙在盯屏幕的时候写的。” q7车开了一阵,进入大路的时候,冯君摸出手机来划手机。 索菲亚却是终于冷静了下来,她看一眼冯君,兴奋地发问,“不打算对我说点什么吗……比如说,这车要去哪里?” “哦,”冯君淡淡地吐出一个字来,继续划手机。 索菲亚很想看一看,他在折腾什么,然而,他虽然跟自己一同坐在中间一排,整个人却是斜靠在车门上,她如果想凑过去看,必然要用到一个羞人的姿势。 所以她又冲前排的司机打个招呼,“司机你好,怎么称呼……哦,你是王海峰。” 王海峰哭笑不得地摇摇头,虽然他很高兴国外的美女都能一眼认出自己来,但是想一想内里的含义,也真是细思极恐,“没错,你家悬赏一千万抓我呢。” “那不是我家的决定,”索菲亚一下挺直了腰板,一本正经地发话,“确切地说,是我爷爷没有反对,仅此而已,而且现在悬赏已经撤销了……当然,我也愿意为此道歉。” “道歉有用,要警察干什么?”王海峰悠悠地回答,其实他并没有怎么生气,天生怜香惜玉,对美女总是性格很好,更别说这美女跟事件也无关,“对了,我老大怎么绑架你的?” “等一下,”靠在车门上的冯君出声了,“索菲亚,把鞋脱了。” 王海峰闻言,忍不住抬眼看一下后视镜——老大,大常腿还不够看吗? 索菲亚的脚上,是一双白色网眼旅游鞋,闻言想也不想就把鞋子脱了。 冯君慢悠悠地发话,“一会儿找个地方停下,把鞋扔了,鞋跟里有窃听器。” 索菲亚雪白的双脚直接踩在了车内的地毯上,非常痛快地表示,“好的。” “我去,”带着耳机的林美女狠狠一咬牙。 下一刻,她的脸上泛起了诡异的笑容,“很期待啊,请继续……” 冯君还真就继续了,“索菲亚,你凶兆背后下面的金属挂钩……你看怎么处理一下,上面也有窃听器。” “那也扔了好了,”索菲亚的手反向伸进t恤里,窸窸窣窣一阵响,就取下了另一件窃听器,“正好还凉快。” 王海峰忍不住又看一眼后视镜,“我说,你这让人怎么开车啊?” 索菲亚却没觉得有什么,“你都三十岁了,应该是很老练的司机了吧?” 冯君闻言,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那是,海峰还真是老丝机,你怎么知道的?” 索菲亚不懂这是什么梗,她愤愤不平地表示,“怪不得检查我半天,那鞋我还是在机场买的,以为来了洛华可以爬山,原来竟然是……这样的检查。” 王教练闻言,忍不住又贫两句,“检查是必须的,顺手办点其他事,也是可以理解的,等你被窃听习惯了,也就好了……咦,前面可以扔东西了。” 前方路边,正好有辆敞口的垃圾车停着,他稍微减速一下,索菲亚早就放下了车窗,抬手就把两件窃听器扔了出去。 可惜减速还是有点不够,她扔得不够准,衣服和鞋子撞到了车斗上,弹到地上。 q7车后跟着一辆小车,因为前车减速,这车也不得不减速,等看到有东西掉落,更是一个点刹,还稍微打了一把方向。 当后车司机看清楚地上掉的是什么之后,眼睛顿时瞪得老大,连骂人的心思都没了,然后又看一眼前车,忍不住一呲牙,“我勒个去的,不愧是q7,真会玩。” 索菲亚还真的很大咧,压根儿没想自己没鞋了怎么办,“还有窃听器吗?” 冯君也没回答她,过了一阵才出声发问,“神圣力量……是什么?” 索菲亚侧头看着他,认真地发问,“是因为神圣力量……你才愿意让我上车吗?” “是的,”冯君点点头,正色发话,“忘了告诉你一句,其实……我也是种族主义者。” “啊,”索菲亚的眼中掠过一丝惊喜,“你果然就是那个灵魂控制者!” “灵魂控制者?”冯君的眉头皱一皱,他完全不能理解这个词,“听起来有点邪恶。” 索菲亚眼珠一转,不确定地发问,“那么,你是那个黑人男子?” 冯君的眉头皱一皱,“你执着于这些,有什么意义吗?” “我本来以为你是那个黑人,”索菲亚撇一撇嘴,悻悻地回答,“想到你是个种族主义者,就想你可能是控制着那个黑人,你俩到底是什么关系?” “是我在问你,”冯君淡淡地发话,“神圣力量是什么?” 索菲亚愣了一愣,然后才后知后觉地发话,“你说的种族主义……是觉得黄种人比白种人更加高贵?” “这不是废话吗?”王司机忍不住出声了,“我们的文明有多久,你们的文明才多久?” 索菲亚恼怒了,“但是……现在强大的不是白种人吗?” “呵呵,”王海峰不以为意地笑一笑,有心反驳两句吧……算了,跟美女聊天,这种话题有什么争论的? 倒是冯君正色发话,“我说的种族主义,是除了本族,都是外族,泥轰人也是黄种人,但是我跟他们的关系非常差。” “是啊,”王海峰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话再对没有了。” 索菲亚眨巴一下眼睛,她是语言天才,但是学习中文实在时间太短了,实在听不懂王教练的话,“我想……能给我一个翻译软件吗?” “这么说吧,”冯君轻咳一声,“你想做什么,我并不关心,但是需要我帮忙的话,我需要看一看你能支付的报酬,请你相信我,我已经是在尽量对你友好了……开头实在太糟糕了。” 索菲亚眨巴一下眼睛,长长的睫毛一抖一抖的,“我以为你会挺惊讶我的能力。” “这一点确实是,”冯君点点头,“你的能力,我非常欣赏,但是很遗憾你不是我的族人,否则我会收你为徒……” “为什么呢?”索菲亚就觉得有点搞不懂,“就因为这该死的偏见吗?” “没错,”冯君很干脆地点点头,然后反问一句,“这种偏见你没有吗?” 王海峰听到这里,又有点忍不住了,“老大,她是什么资质啊?” 冯君想了想,反正现在也没窃听器,“她能看穿我的隐身,很厉害的吧?” “我去,”王海峰手一抖,好悬没把车开到沟里,“这……这你还不灭口?” “个人资质的问题,”冯君不以为然地回答,“算是天赋吧,又传授不给别人。” 索菲亚则是被他俩的对话惊呆了,原本她还想追究他“歧视”的问题,但是现在根本顾不得说那些了,“原来你真的是那个黑人!” 顿了一顿之后,她又大怒,“把我的隐私这么暴露出去,这么做真的合适吗?” 接着她更怒了,“还想杀我灭口……在华夏这么安全的国家,你们做得到吗?” 第一千三百九十六章 曾经讨厌的人 冯君真的曾经惊讶过索菲亚的那双透视眼,绑架她的那天,他没工夫查资质,但是在释放她的那一天,他真的查了——她的资质一般,只是有一个天赋,叫破幻之眼。 破幻之眼,在手机位面也有的,不过出现在修仙者身上的时候很少,没错,大部分时候是出在灵兽身上。 但是这个大部分,也只是泛指,破幻之眼从本质上讲,是非常难得的天赋,哪怕在灵兽里也是相当罕见的,比如说紫金雕,一千只里也只能出一只——而且还受次数限制。 不受次数限制的就更少见了,更别说搁在人类修者里了。 索菲亚的破幻之眼是后天觉醒的,也就是说基本上是基因突变造成的,涉及血脉的因素很少,这种情形在手机位面,多半是要被人夺天赋的。 夺天赋不一定能成功,失败的概率很高,但是……万一呢?所以很多人趋之若鹜。 尤其是破幻之眼只是初级形态,再往后还可以提升为“问道之眼”和“破妄之眼”。 当然,这种提升是很难的,如果不是自身天赋,而是夺来的天赋,会更难一些。 但还是那个问题……万一呢? 所以冯君觉得,自己发现了索菲亚的天赋,并没有夺了她的“破幻之眼”,已经是厚道了——他不介意夺他人的机缘,但是夺了这天赋,索菲亚起码会失去视力。 他觉得对一个没有深仇大恨的人类做出这种事,基本上是突破底线了。 至于说收索菲亚为徒,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就是王海峰那句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冯君一直是个小集体主义情结浓厚的人,从手机位面回来,他要记得杀菌隔离,保护地球这个小家,那么他现在有了各种修炼功法,优先考虑的当然是自己的族人。 说得更小一点,他父母的身上,每人精血护符都是两张——没错,就是这么自私。 指望他收外国人为徒,传授外国人功法,那是不要想的。 但是这个女孩儿能追到华夏来,他也不会太过计较——你的资质很好,求道的心也是没有错的,错就错在,你非我族类啊。 听王海峰说灭口什么的,又见到索菲亚义愤填膺,他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我想灭口的话,谁也保不住你,不过你一直很配合,我不会那么做的。” 眼瞅着上高速了,王海峰的q7一打方向,冲进了一家大型汽配城里。 这些都是玩熟了的套路——王海峰的车牌早就被太多人记下了,上高速不能这么走。 两人下车之后,索菲亚却是看着地上的破碎玻璃发愁,“能不能先帮我买双鞋?” 好多商户都看了过来,脑瓜里也是污浊的念头不断——光着脚不说,还有真空…… 冯君抹一下额头,倒是忘了这小妞儿的做派。 所以他又上车,招呼王海峰,“开到改装车那里。” 改装车就相对隐蔽一点,有好几个大的车棚和车库,q7车直接停进了一个隐秘车库,就是前门和后门两个口。 王海峰率先跳下了车,前后看一看,“老大,没人。” 冯君直接激活蜃王护腕,左手一个右手一个,拎着两人飞到了十里外的一片小树林。 这里已经是紧邻高速了,但是周边真的没人。 冯君才把他俩放下,索菲亚就尖叫了起来,“没错,就是这样,隐身……你白天也这么厉害?” 王海峰终于很郑重地看她一眼,这一刻,他真的认可了她的能力:这你都能看到? 冯君没在意这些,随手拎出了一双鞋子——也是纱网旅游鞋,男女皆宜的那种,“给你。” 他的储物袋里,各种生活日用品很多,这双鞋子是以前随便买的,尺码也不对,但是也没必要扔掉不是?哪怕就是一百多的便宜货,在手机位面拿出来,也能收买一下人心。 索菲亚赤着双脚站在泥土上,正痛苦着呢。 她并不介意赤脚,但那是得在海滨胜地,或者沙漠的旅游景点——哪怕是走红地毯也算,但是在一个非旅游景点,光着脚走路……脏东西太多了。 看到冯君拿了一双鞋过来,她想也不想就要往脚上套。 “等一下,”王海峰直接放出个椅子来,又摸出一桶五斤装的矿泉水来,“脚,洗一下。” 王教练的毛病很多,被人诟病的地方也很多,但是大致来说他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情商基本在线。 这个女人是白瑞制药的,按说那就是敌人,但是冯老大这么招呼,肯定是有原因的。 他的纳物符是武修纳物符,十次的那种,不合适频繁使用。 不过这一次,老大的隐身术都被人看穿了,还没有杀人灭口,他觉得里面肯定有说法,所以他认为可以赌一下——我洛华能耐大了,看你是不是善于观察吧。 至于纳物符会超过次数?那更无所谓了,用到头了找老大,交旧的领新的就是,冯老大通常连问都不会问。 果不其然,索菲亚虽然有点傻白甜,但是瞬间她就反应了过来,“这椅子和水……哪儿来的?王海峰你竟然,竟然……” “没有什么竟然,”王海峰手一挥,旁边又多了一张行军床,他身子一摔,美不滋滋地躺在上面,“为什么我是冯老大的大徒弟呢?因为我有空间魔法啊,他不收我不行!” 冯君无奈地翻个白眼:你特么这就是又玩上了? 不过这个索菲亚,确实不能当成常人来看待,人家有破幻之眼,看穿了他的隐身,王海峰这番做派,真的一点毛病都没有,正经这才是洛华人之间的默契。 所以,王教练不需要冯老大的提示,就要向对方展示:我洛华牛叉的地方多了! 然而,索菲亚怔怔地看了他一阵之后,又转身看向冯君,试探着发问,“摩托车?” 冯君笑一笑,并不回答,不过很显然,他算默认了。 索菲亚然后才又反应过来,她大睁着眼睛,“飞……飞行?” 冯君点燃一根烟,慢悠悠地吸着,心说你这反射弧不是一般地长啊。 “我有点方,”索菲亚也不知道是怎么学的中文,居然连网络用语都会,她低声地喃喃自语,“飞行、隐身、空间……天哪,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吗?” 王海峰靠在行军床上,也点起了一根烟,懒洋洋地看着冯君,“老大,她知道得这么多,你确定不杀她灭口吗?” “又没有证据,”冯君不以为然地笑一笑,“迈国也是有精神病医院的。” 听到他俩的对话,索菲亚不满地哼一声,“你们想让我保密,就直说好了,我不会乱说。” 两个男人也不回答,而是闷头抽烟。 索菲亚也一声不吭,不过见到两人又摸出了香烟,实在忍不住了,“咱们要在这里待多久?” 王海峰轻哼一声,“如果没有带上你,我们都快要到地方了。” “算了,不用跟她说了,”冯君摆一下手,“这次有点规划失误,先去个服务区再说。” 他翻过高速公路护栏,选一个没有摄像头的地方,放出了一辆不起眼的面包车,“上车,走了。” 上车之后,索菲亚一直神神叨叨的,也不知道在嘀咕什么。 车行一个多小时,终于进了一个服务区,冯君和王海峰下车,选了一个角落地方,撑起了阳伞,拿出了折叠的桌椅,优哉游哉地喝茶。 面包车后备箱足够宽敞,什么东西都可以从那里拿出来。 索菲亚在车上停了三四分钟,也走下车,去面包车后面拿出了一张折叠椅,坐在阳伞下。 三人的颜值都极高,不少人都时不时地看两眼,尤其是索菲亚这外国女人。 不过三人旁边的小面包车,就有点拿不出手了,别说配索菲亚,配两位帅哥,都有点砢碜。 而且索菲亚扔了两件衣物,t恤里面失去了一些保护,竟然有人敢贸然上前打招呼。 索菲亚本来指望冯君开口,见他俩都没反应,只能用英语表示——不,我现在很好,不需要任何帮助,谢谢关心。 她的态度还算可以,但是有人要拿出手机拍照,她就直接叫停了,非常生气的样子。 王海峰却是低声吐槽,“开好车太高调,差一点吧,又被人当成背景板,真是郁闷。” 冯君笑一笑,“多大点事,用得着在意吗?只要没人找事,当他们不存在就好,你会在意蝼蚁的感受吗?” 不得不说,随着眼界的提高,他已经有点成为“曾经讨厌的人”了,尤其这蝼蚁两字,就说明了他心态的变化。 然而,还真就有不知死活的蝼蚁凑了过来,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走过来,倒是没跟索菲亚搭讪,而是冲王海峰打个招呼,“两位兄弟,你们车是去哪儿啊?” 冯君看他一眼,根本没理他,王海峰则是懒洋洋地回了一句,“去哪儿也跟你不顺路。” 也就是今天还有事,王教练懒得多事,要不然他真有心伸量对方一二。 中年人怔了一怔,干笑一声,转身走掉了。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三百九十七章 小算盘 离开的中年人绕过十来辆汽车,来到同伴身边,悻悻地哼一声,“曹的,俩小子不上道。” 他们这边一行人有八个汉子,三个女人,开着四辆越野车,一个个都很精悍的样子。 “开个小破面包,得瑟什么啊,”一个年轻人忍不住嘀咕一句,“要不要教训一下?” “算了,”另一个年轻人出声了,看起来像是个带头的,“休息半个小时,他们要走,咱们就追上去别一下……不走的话,算他们命大。” 要不说这年头人心不古,冯君他们只是不想被人搭讪,就有人看着不顺眼。 不过他们指望别车,却是没有如愿,冯君三人坐在那里就不动了,稳如泰山。 索菲亚最终还是没有扛过他俩,主动老实表示,“神圣力量,我说的是圣水,这东西很难搞得到,我偷偷带出一瓶来。” 冯君侧头看她一眼,然后摇摇头,非常肯定地表示,“你没带在身上。” “当然,我没那么傻,”索菲亚理直气壮地回答,“在我的助理身上。” 冯君的眉头微微一皱,“如果我没有记错,你才十七岁吧,就有了助理?” “我上个月就十八啦,”索菲亚得意洋洋地回答,“签下了早就约定的助理。” 冯君微微颔首,虽然他现在有了看蝼蚁的心态,但是也不得不承认,大户就是大户,做事底气终究跟一般人不同。 王海峰却有点不耐烦,“好了,知道你有助理了,那他在什么地方?” 索菲亚迟疑一下,不好意思地发话,“她在魔都,我担心跟你们谈得不是很顺利……” 关键是她家想要强取豪夺在先,她就有点担心洛华有样学样。 王海峰看一眼冯君,试探着发问,“那先去魔都?” “不用,”冯君摇摇头,然后抬手指一指天空,“等天阴下来了,咱们就赶路,还是先去麻姑山。” 盛夏的天说变就变,二十分钟之后,天就阴了下来,一场大雨近在眼前。 三人快速收拾起东西,上了面包车就走,开出去不到五公里,瓢泼大雨当头而下。 雨实在太大了,车都开不起速度来,但是这辆改装的小面包车不受影响,一直是在超速行驶。 所幸的是其他车行驶速度都慢,这么超速也不会影响到其他人的安全。 这辆改装的面包车,根本不可能过了年检,连车牌子都是假的,平时根本不在市里跑,专门是在高速上跑的进了入口之后放出来,出口之前收起来。 接下来倒还顺利,终于在天黑的时候,抵达了麻姑山。 考虑到丹霞天以女性居多,冯君不好意思这时候上山,在市里选了一个酒店入住。 索菲亚没有手机,酒店房间里的电脑,冯君也吩咐给锁了。 其实就算不锁,她也不会用公用的电脑键盘和鼠标太脏了。 所以她拉着冯君满街去吃小吃,而且她的饭量,一点都不比王海峰差。 第二天一大早上山,冯君不想带索菲亚,她这就不答应了,“你让我做的事情我都做了,手机还被你没收着,然后你不带我去……要不你把手机还给我?” 冯君想一想,微微颔首,“那就一起去吧,多听少说。” 他这次来麻姑山,是看一下林黑虎的康复进度,如果可以的话,就把《灵出九天》的功法传授给林黑虎,彻底了断这段因果。 索菲亚一进道观,新鲜劲儿就来了,这还是她第一次进道家的庙宇,扯着两个道姑问东问西,很快就引起了不少香客的注意。 她看了大半个小时,忽然间发现,人群里没了冯君,再找王海峰,果然也不见了。 索菲亚心里这个气呀,就别提了,扯住一个道姑发问,“冯君和王海峰呢?” 我肯定不能告诉你呀,道姑摇摇头,一脸茫然地回答,“你说谁?我没听说过……” “我说冯君,”索菲亚提高了声音,“伏牛省洛华庄园的冯君!” “什么?”道姑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围观的人群里,有人已经尖叫了起来,“洛华的冯大师……来这里了?” 她的声音过于尖厉,看起来情绪相当激动,以至于旁边的人都吓了一跳,“发生了什么事,那个人欠你很多钱吗?” “冯大师……那个神医冯大师啊,”女人继续尖叫着,脸色也像虾子入了油锅,在瞬间就涨得通红,“可以治得好癌症的,你们没听说过吗?” “哦,那个特别牛的大师?”还是有人听说过的,“我听说一般人根本见不到啊,找到郑阳去都进不了他的门。” “没错,”又有人很肯定地补充,“想要让他治疗,得有道观里关执掌的推荐。” “那可太好了,”旁边有人明显地不明真相,却是兴致勃勃地发问,“什么病都能治吗?” “这倒不清楚,不过癌症都能治得好,其他的病……应该也没问题吧?” 不明真相的这位越发地感兴趣了,“收费怎么样,贵吗?” 知道冯君收费标准的,还真没几个,一时间没有人回答,不过很快地,就又有人出声,“这是大德上修,请他出手肯定要有诚意啦。” 道观终究是个宗交场所,要讲一些避讳,再贵都不能公开说,否则首先就是心不诚了。 所以大家纷纷表示,请高人出手,肯定要有足够的诚意。 个别知道洛华治疗价格的香客,根本不敢直接报出价位来,更不敢说什么太贵治不起。 喧闹了一阵,大家终于又把目光看向了索菲亚,“这外国美女会说中国话!” “美女美女,冯大师今天真的来了吗?” “我好像做了一件愚蠢的事,”索菲亚默默地对自己说,不过她也真没想到,洛华冯大师的名头,在这么远的地方,都能造成这么大的轰动。 冯君惯例缴纳了五块灵石,然后带着王海峰进入了秘地,见到了林黑虎。 林黑虎的修为恢复到了炼气四层,灵体有一米五左右,面目清晰,甚至还能幻化出衣服来,见到冯君之后,就是先一拱手,“多谢上人慨然出手相助,再生之德,黑虎没齿难忘。” 冯君皱着眉头看了他半天,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海峰,咱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他?” “徐晓福啊……前一阵还在咱那儿治疗癌症来的,”王海峰随口回答,然后上下打量对方两眼,表情有点怪异,“土地神也是这个模样?” “哦,我是灵体,相由心生,”林黑虎不无尴尬地笑一笑,“这副面容,是麻上人建议的……她还给了我很多照片来模拟。” 冯君无语地摇摇头,小鲜肉还真的是大妈杀手啊……居然一千多岁的大妈都要追星。 不过这感慨也是一瞬间的事,紧接着他书归正传,“我那十块灵石用完了没有?” 林黑虎犹豫一下,硬着头皮回答如果他有头皮的话,“用……用完了。” “咳咳,”不远处传来两声轻微的咳嗽,在这里能整出这种响动的,除了麻三娘也没谁了。 林黑虎的身子抖动了一下,咬牙发话,“这个,还借了麻上人五块……三块灵石。” “呵呵,”冯君笑了起来,饶有兴致地发话,“麻道友,你这眼皮子太浅了点吧?” 一个竹篮飘了过来,里面露出一个小女孩儿的脑袋,她气呼呼地发话,“你以为谁都像你那么富有?想当年我若是有十块灵石在手,还能被两个叛逆禁锢那么久?” 冯君闻言又笑了起来,对于对方这点小算计,他还真没有在意,之所以问林黑虎用完灵石没有,是对方用完灵石的话,就默认是修为尽复,他可以展开执行下一步的计划了。 如果不用一次一次地往麻姑山跑,省很多事的话,多出几块灵石也是无妨。 正经是灵石进了麻三娘之手后,以她那抠唆劲儿,估计一块都舍不得流落到市面上。 然而有些话,他还是要说清楚的,“麻道友,‘我弱我有理’这逻辑……你也赞同?” 麻三娘愣了一愣,然后才回答,“是这样的,我和黑虎商量了一下,觉得洛华武修的修炼,还是有改进空间的,我们打算提一些合理化建议……是不是啊,黑虎?” 林黑虎忍不住又哆嗦一下,也不知道这俩月里,他到底经历了些什么,“是的。” “是吗?”冯君听得有点想笑,他有一个位面做支撑,找了那么多武修功法,现在居然有人说,能帮他拾遗补缺? 不过他也没有盲目自大,听一听总不会失去什么,所以点点头,“那我洗耳恭听了。” 林黑虎沉吟一下,“那一天,我无意中跟麻上人说起……”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然后抬手一指王海峰,“比如说这位道友,他做武修是不合适的,气血烈度不够,成就有限,我这人说话直,冒犯了。” 冯君点点头,“嗯,有几分眼力,确实存在这个问题,关键是他没有修仙资质,只能走以武入道的路子,曾经朋友一场,总不能不管不顾。” 王海峰摸一摸下巴,尴尬地笑一笑,“土地神说话,还真够直的。” 第一千三百九十八章 改良 林黑虎正色发话,“上人知道,我此前也是军士,还是武力强横之辈,其实我也是祖传有打熬气血的秘术,气血不够浓烈的话,可以透支精血和寿数来激发。” “此术我是知道的,”冯君点点头,“透支精血和寿数,可以短暂提升战力,这种法门我多得是……但是术后要疲惫好些日子,而且似乎无益于修炼,反而是有损根基。” “您说的那是血爆之术,传说中战阵上用的高级货,仅次于绝传的血祭之术,”林黑虎不愧是两千多年前的土地爷,说起这些头头是道,“而我家祖传秘术,就是打熬气血……” 他自认自家的货色不够高级,但是对于修炼是极好的,像王海峰这种上限太低的人来说,可以打破上限,在武修之道上能走得更轻松。 当然,这种作弊一般的手段,肯定也有极大的弊端,林黑虎认为最要命的弊端是两个,一个寿数会因此缩短,其次就是需要大量的灵药补充。 林黑虎说他家算得上是大富,买得起灵药,虎狼熊罴之肉,他不知道吃了多少。 至于说寿数,那个年代谈什么寿数?平均寿命也未必过得了四十岁。 而且身处战乱年代,很多人的选择是,宁可活得短而精彩,也不要长而窝囊。 林黑虎的上限不算低了,但是他依旧选择了这种修炼方式,最后光荣战死,却也因为战功超卓,被封为土地神。 结果这一封神,就稀里糊涂地又活了两千多年,虽然其中有一千多年的日子是不堪回首的,但是现在,他又修为尽复了不是? 林黑虎那天跟麻三娘提了一嘴,说洛华的武修还是有漏洞的,结果就被麻上人一阵蹂躏——都是灵体,境界上又有极大的差距,麻三娘虐他,真的不要太轻松。 逼出他的看法之后,麻三娘认为,就凭着这秘术,多压榨洛华三五块灵石也不是问题。 然后她很傲气地宣布:就这么决定了,谁赞成,谁反对? 在场的咨询对象是唯一的,林黑虎小神怯怯地表示:我……赞成。 冯君听了颇为心动,他笑着点点头,“行,也是个不错的思路,只凭你能说出这番见解来,灵石就按你们说的算,哪怕功法没用我都不会介意……功法呢?” 麻三娘丢出一本小册子,虚虚地悬在空中,封皮上六个大字:《林氏锻体功法》。 冯君抬手摄了过来,嘴巴一咧,“这名字……略显粗疏,黑虎道友以后要多学点文化。” 林黑虎的嘴巴扯了一下,低声回答,“我……不会用打印机,是麻上人赐名。” 麻三娘肯定也不会用打印机,但她是丹霞天老祖,还怕找不到人帮忙? 冯君这才侧头看了一眼王海峰,“海峰你怎么想?活得长一点,还是精彩一点?” 王海峰想一想,很干脆地回答,“我希望活得精彩一点。” “唉,年轻人啊,”林黑虎叹一口气,不过又是一笑,“是啊,年轻就应该这样,我在你这岁数的时候,就没想着能活过五十岁。” 冯君听到这话,才拿出了手机,“你稍等一下,我帮你匹配一下……咦,还可以啊,八成五的概率四十岁先天。” 王海峰犹豫一下,苦恼地挠一挠头,“四十岁才会飞啊……啧,是不是年纪有点大了?” “你够了啊,”林黑虎受不了啦,“我死了以后才会飞的,还飞不高……你八成五,我才四成五,冯上人,能帮着再测一测吗?” 冯君三环之后,除了增加了空间能力,其他指标也有所提升,这次他就很明显地发现了问题,“林道友,很遗憾啊,你身上还是有香火愿力,匹配率……降低到了三成九。” 林黑虎嘿然不语,半天才出声发问,“上人,您确定可以洗去我的香火愿力吗?” “这个我并不确定,”冯君很干脆地回答,不过他也表示,“我可以让你尝试一下,有一定的危险性,但是成功的概率也不低。” 其实阴魂大佬都不认为,冯君有能力剥离灵体身上的香火。 但是冯君认为,自己可以借用位面之力——他跨位面搬运物体,可以令物体上的位面气运迅速消失,那么香火愿力呢?应该也扛不住位面的消磨吧? 不过林黑虎听到这话,就又有点拿不定主意了——他的心情实在很好理解,苟延残喘了一千多年,现在修为尽复,状态好到不得了,别人又想拿他做实验,他不忐忑才怪。 在他看来,如果可以的话,继续在丹霞天秘境修炼才是正道,他身为灵体,修炼个三五十年,很有可能修炼到炼气高阶甚至九层。 如果麻上人允许他建庙的话,他甚至有信心三十年内修到炼气九层——这里太合适灵体修炼了,不过很显然,这是妄想,麻上人此前吃过太大的亏了,绝对不可能答应。 那么,在这里老老实实修炼也不错,虽然麻上人比较跋扈,喜欢欺负他,但是两人在这两个多月里,相处得也还不错——说到底,这是两个灵体,跟别人沟通不方便。 林黑虎孤寂了很多年,他相信麻三娘跟自己的感觉类似——哪怕是她经历了背叛,但是大多时候,身为灵体无法跟人频繁沟通,还是会让她感觉不适。 唯一遗憾的是,这秘境以后能不能修炼,他要完全看麻三娘的脸色,冯君虽然足够强大,但也不可能在这方面随便插手。 而听冯君的安排,先驱除了香火,然后再去修炼《灵出九天》的话,中间有两道坎,都有不可确定的风险——香火能不能驱除?功法能不能上手? 林黑虎少年的时候,确实是一往无前无惧生死,但是现在……真的是很珍惜生命。 所以他纠结了好一阵,才出声发问,“如何尝试?” “你得先出了秘境,等我一个弟子前来,”冯君沉声回答,等的弟子当然是好风景——如果没有她的空间天赋缓冲掉位面之力,林黑虎跨位面之后的存活概率,不会高于万分之一。 冯君此来,并不知道林黑虎恢复得怎么样了,所以没有带着梅主任一起来。 她正在帮老母亲驱除最后的一点风湿——其实风湿已经除干净了,蓝叶珍珠制成的药丸也早就停用了,但是她想尽孝心,谁还能拦着不成? 一旦能确定林黑虎修为尽复,冯君可以拨个电话过去,梅老师今天晚上就能赶到——张采歆会驾着飞行法器送她过来。 林黑虎听到这话,侧头看麻三娘一眼,见她没有阻拦的意思,索性心一横,“那行吧。” 冯君想把林黑虎带出来,就又要拿出那块阴魂石了,供他暂时居身——伪天尸肯定不用想了,冯君虽然还没有交割,但已经把此物视作了阴魂大佬的物品。 因为在秘境里待了不短的时间,他和王海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了,正好天空又是阴云密布,下起了雨。 所以他俩倒是没有受到那些信众的骚扰,很轻松地回到了道观里。 房檐下躲雨的索菲亚看到了他俩——别人只是听说了洛华的冯大师,但她是真的认识。 不过她也知道了贸然喊人的后果,于是冲身边的道姑使一个眼色,扬一扬下巴。 所以很快地,三人就在一个偏僻的小院会面了,还有刚赶回来的关山月作陪。 聊了几句之后,索菲亚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很坦白地表示,我借了一个香客的手机,给我的助理打了电话——我没说别的,就想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 她的助理表示,我在魔都购物呢,想让我去哪里,你直接吩咐好了——正经是你的电话打不通,我很着急呀。 索菲亚的意思是:如果这边没事的话,咱们不如去魔都吧,我的助理很靠谱的。 不过她也表示了,“想让她来也可以,只不过,最好派人去接一下,圣水会引起战争的,比钻石什么的可怕多了……王哥的空间魔法比较合适去保护。” 听到这话,关山月站起身就走,“我是来冲茶的……你们慢慢喝。” 她倒是想听呢,实在没办法听下去了,“圣水”、“战争”、“空间魔法”什么的,她一个也惹不起,这外国女子谈得太高端了,她觉得再听下去不合适了。 关山月身为一个小洞天的执掌,不修道也不修武,能交好冯君,让丹霞天在短期内重新爆发活力,她的情商是足够的。 她走了,剩下三个人面面相觑,而其中的王海峰,基本上没啥发言权——当然,他替冯大师出面,硬怼索菲亚的话,还是可以做得到的。 但是他需要理由,硬怼女生,还是美女,这种行为……很下作的。 一阵寂静之后,还是冯君出声发话了,“让你的助理接着购物吧,不用来了,今天晚上,我会考虑安排一些别的事情……也许她应该带着圣水去洛华,我很快就会离开这里的。” 索菲亚先是一怔,然后笑吟吟地发话,“冯老大,你手里那块石头,我能看一下吗?” 也许是习惯问题,冯君手里正拿着一块石头,随手一抛一抛的,表示他的心情很轻松。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三百九十九章 圣水 冯君手里那块石头,当然不会很简单,它叫——阴魂石! 他拿在手里一抛一抛,肯定也不是随意为之,就是要考验一下对方的“破幻之眼”。 至于说林黑虎会不会在阴魂石里生出晕车的感觉,那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听到索菲亚对这块阴魂石感了兴趣,他直接抛了过去,轻笑一声,“那你自己看。” 索菲亚拿过石头来,皱着眉头看了好一阵,才试探着发话,“我怎么感觉,石头里面有个小人?好像还是……幽魂?” 王海峰顿时愕然,“你还真看得到?” “真的有吗?”索菲亚的眼睛瞪得越发地大了,“可是……可是我还是不能确定。” “好了,把它给我吧,”冯君伸手取过了石头,然后轻咳一声,“在你们的认知里,幽魂这种东西……先这么称呼吧,算是什么阵营的,善良、邪恶、中立、混乱守序?” “当然是邪恶的,”索菲亚毫不犹豫地回答,“善良的人都上了天堂,留在人间不走的,肯定是邪恶属性。” 王海峰点起一根烟,悠悠地吐出两个烟圈,嘴角露出一丝不以为然的笑意,“呵,非此即彼,西方文明果然不懂什么叫中庸。” “你说的中庸我懂,”索菲亚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但是绝大多数人认为,那是信仰不坚定,是最受人痛恨的……好吧,那是他们的看法,我并不完全赞同。” 王海峰闻言笑了起来,“你这么做,可也是信仰不坚定,不用这么顺着我们说话吧?” 索菲亚气得哼一声,“我就不信教,在那些人眼里,我的眼睛就代表了邪恶!” 王海峰的眉头一扬,就愣在了那里,倒是冯君出声发问了,“你看得见幽魂,而幽魂是邪恶的,那你不该是圣骑士……或者牧师什么的吗?” 索菲亚轻叹一口气,有气无力地回答,“你不懂的,他们认为……同类才看得见同类。” 这才是她的家人为她治疗眼睛的缘故,他们不想让她背上“邪恶”的标签,这些话她原本不想这么快说出来,但是王海峰嘲笑了她一句,她就忍不住了。 王海峰摇摇头,不以为然地发话,“狗屁逻辑,连对方都看不见,还说什么降妖除魔。” 索菲亚使劲点头,心说这人虽然说话难听,倒也不是全无眼力。 冯君闻言,眉头却是皱一皱,“那么这个圣水……对你能起到什么效果?” “会让我的眼睛眩晕,”索菲亚厌恶地皱一皱眉头,显然是想到了什么糟糕的事情。 顿了一顿,她才又继续发话,“洒一次圣水,我会难受很多天,但是我并不确定,会不会影响我看到幽魂,毕竟我只见过两个幽魂……如果不算石头里这个的话。” 冯君默然,他也被这新发生的情况搞得有点懵。 王海峰倒是没有受到影响,他只当自己是在看戏,“那你带这个圣水来,还说什么神圣力量……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讨厌圣水,”索菲亚毫不犹豫地回答,说话的口气,就像一个叛逆期的的少年——好吧,她其实也就处在这样的年纪,“我认为,如果你们真那么神奇,圣水对你们应该有用。” 冯君点点头,“看来是要见一见这圣水了。” “我可以让助理赶过来,”索菲亚很干脆地表示,“一个电话就可以。” “不,”冯君摇摇头,“我们去那里,我没有太多的时间浪费……对了,你想得到什么?” “学到你的本事,”索菲亚毫不犹豫地回答,“只要你答应,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冯君摇摇头,“这种徒劳的要求,就不用提了,你可以考虑一下,美元、黄金、钻石之类的东西,当然,前提是我得对圣水感兴趣。” 索菲亚顿时就泄了气,她有气无力地表示,“好吧,那就……看过圣水之后再谈。” 她对自己带来的圣水,还是有点信心的。 王海峰出声发问,“那还要不要通知梅老师?” 冯君摇摇头,“先去一趟魔都,先确定了圣水是什么……天黑就走。” 盛夏的天黑得很晚,八点都没有黑透,这还是因为今天是阴天。 八点半左右,冯君放出了飞舟,带着王海峰和索菲亚上去,直接发动。 索菲亚一脸的惊讶,她左看右看,又看一看脚下掠过的城市灯火,终于忍不住出声发问,“这是什么?” “私人飞机,”冯君随口回答。 “这怎么可能!”索菲亚提高了一些声音,“既没有螺旋桨,也没有翅膀……甚至连发动机的声音都没有,你告诉我说,这是私人飞机?” 王海峰今天似乎是跟她杠上了,他轻笑一声,“难道说,私人飞机是什么还必须遵从你们的定义……你说不是就不是啦?” 索菲亚却是好涵养,不跟他一般见识,她出声发问,“我只是想知道,这东西是不是类似于……女巫的扫帚?” 王海峰闻言,忍不住放声笑了起来,“你这比喻,也是没谁了……随便你怎么想吧。” 三个人一路上说着,不知不觉就抵达了魔都,只用了一个小时。 叫了一辆出租,直奔外滩某个酒店,索菲亚的助理在那里包了一间套房。 抵达酒店之后,才知道助理没有在房间,索菲亚用前台的电话拨了一个号码——那是她的助理办理的华夏手机号。 半个小时之后,助理匆匆赶了过来,这是一个身材娇小的三十出头的女子,一脸的精明之色,她的身边还有两男一女,都是黄种人。 “非常抱歉,小姐,”女人开口道歉,“我只是在周围走了走,看一看这里的夜景,同行的是我大学的校友,希望没有影响到您。” “这不是你的问题,是我临时决定的,所以你无须道歉,”索菲亚不以为意地发话,然后又看一眼那三人,微微颔首,“也许你们可以在这里等芭芭拉一下,时间不会很长。” 三名黄种人交换一下眼神,最终还是点点头,“好的,我们去喝点什么吧。” 女助理做事还是相当靠谱的,在出门之前,将圣水锁进了房间的保险箱里,客房的保险箱肯定没有银行的安全,不过五星级酒店通常都很在意名声,比火车站的小件寄存更可靠一些。 客房的保险箱并不是很大,不过里面放的东西也不多,就是一个长二十厘米的银质盒子,宽十五厘米左右,高有十厘米。 盒子是包银的,并不是很重,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精致的玻璃瓶,有点像二两装的华夏白酒,不过要小很多,玻璃瓶里是金黄色的液体,一眼看上去,就让人舍不得移开目光。 王海峰感叹一声,“啧啧,卖相不错,不过……还不到一两吧?” 冯君只看了一眼,就侧头看一眼芭芭拉,又看一眼索菲亚。 索菲亚迟疑一下,还是低声发话,“这是我的私人助理,完全可以信赖。” 能让她把圣水交给对方保管,当然是值得信赖的——虽然这信赖,是通过巨额的保密协议保障的。 冯君侧头看着她,“你好像并不明白,有些话我可以说,也可以不说,你坚持吗?” 索菲亚迟疑一下,还是歉然地看向自家的助理,“芭芭拉,你的朋友们还在下面等你。” 她今天见识到的事物,涉及了太多的神秘学,私人助理……不接触这些事也好。 芭芭拉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然后站起身来,“好的,需要我的时候,请打电话。” 她退了出去,还带上了门,而王海峰看了两眼圣水之后,走到门边,摆出戒备的样子。 冯君摸出手机,划拉了两下之后,又收了起来。 他侧头看向索菲亚,“信仰露水的溶液……这种东西你们从哪里弄到得?” “这我真不知道,应该是教堂?”索菲亚一摊双手,不过紧接着,她的眉头就是一皱,“只是……一种溶液?” “这个东西确实有点意思,”冯君笑着点点头,“我可以打开它吗?” “为了得到这东西,我花了五百万美元,大部分都是抵押贷款,”索菲亚一摊双手,很无奈地看着他,“这是我人生中最大一笔投资,我希望能得到足够的回报。” “我可以给你一千万美元……或者等价的黄金,”冯君很随意地回答,“还可以放到你指定的任何地方,对我来说,只要是用钱能解决的问题,就都不是问题。” 索菲亚有点犹豫,十来天时间,翻倍的回报率,足以令她恍惚一阵了。 不过很快地,她就回过神来,摇头发话,“不,这不够,我要……” “两千万美元,”冯君毫不犹豫地又加价了。 这就又翻倍了?索菲亚忍不住又愣了一下,总算还好,她已经捋清了思路,“冯先生,这不是钱的问题。” “我只是不想那么麻烦而已,”冯君侧头看她一眼,笑嘻嘻地发话,“说句良心话,信仰露水的上面,还有信仰结晶……说实话,你这一小瓶圣水,我只是想研究一下。” 第一千四百章 文化差异 冯君知道,索菲亚念念不忘的是修炼,但是对他来说,这是原则不容谈判。 见她还是不开窍,他甚至表示,“你能花五百万美元买下圣水,你可知道,我们华夏的海外代购有多厉害?如果我用八百万美元收购的话,信不信能买得你们圣水断货?” “这不可能,”索菲亚本来还想生气呢,听到这话却笑了起来,“买一两瓶还有可能,多了就别想了,这东西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 冯君刚才说的“买到断货”,其实也只是一种说法而已,虽然这种情况并不少见——华夏海外代购的能力真的很厉害,只要是产量不大的东西,代购能买得连当地人都买不到货。 所以他笑一笑,“是啊,你也承认,我可以买到一两瓶,这就够了,我本来就是要研究的,要那么多做什么?你辛苦这一趟,就挣了一千五百万回去,还不够吗?” 搁在半年以前,索菲亚能做成这么一单生意的话,她起码能夸耀五年——如果不考虑她尚未十八岁,当时根本筹集不到这么一笔巨款的话。 但是现在马上要做成这么一单了,她反而相当地不开心。 这其实跟喻轻竹得到纳物符那一刻的心情,有点类似,接触过冯君,见识过那些神秘之后,索菲亚猛地觉得——纠结于这些红尘财富,真的很没有意思 生意场上,她或许是成功了,但是在修炼的路上,她是失败了。 索菲亚是个很大大咧咧的人,做事也任性,可她也不乏灵机一动的时候。 “这样吧,您可以把瓶子打开研究一下,如果您觉得,还想知道圣水的其他消息,咱们再细谈,如果您觉得,再谈也没有意义了,那就……一千万美元好了。” 她没有选择“两千万美元”,而是选了冯君最初开的一千万,说明也是个懂进退的明白人。 冯君闻言,忍不住又看她一眼,聪明人他见得多了,但是在她这个年纪,很少有人懂得取舍之道,都是凭着少年人的本性做事的。 既然她心性尚可,冯君也懒得再避讳她,拿出了那块阴魂石,“林道友,给你看个东西。” 一股白烟冒了出来,逐渐地在空中凝聚成人形——身高一米五,长相徐晓福。 索菲亚木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她绝对不承认自己是吓傻了,她只是觉得自己有点麻木。 哪怕是冯君下一刻召唤出撒旦来,她觉得自己都不会感到意外。 林黑虎一拱手,客客气气地发话,“见过三位,这异国女娃娃,眼上还是有点神通的。” 下午的时候被盯了半天,他的感受很深。 “多谢夸奖,”索菲亚有样学样地拱一拱手,“还想请教一下,你这样的生命,算是什么东西……哦不对,算是什么性质?” 林黑虎并不在意她的口误,“这个问题你要请教冯上人,冯上人你要我看的是?” 刚才他在灵兽袋里,并不知道冯君要让自己看什么,是那瓶黄色的液体吗? 果不其然,冯君指着黄色液体,笑着发问,“这是信仰露水的溶液,有什么感觉没有?” “信仰露水……溶液?”林黑虎感应一下,微微摇头,茫然地发话,“有种很微妙的感觉,玄之又玄,说不清楚,能打开瓶子吗?” 冯君才一打开瓶子,林黑虎猛地惊叫了起来,“邪神香火气息……快盖住!” 情急之下,他都对冯君使用了祈使句式,这是非常不尊重上人的表现。 冯君也没在意,他验证了心中一个猜测,所以笑着发问,“这东西……对你有害还是有益。” “有害……也有益,”林黑虎恭恭敬敬地回答,然后他沉思了起来,过了一阵又开口,“其实这还不是香火,没错,是香火凝成的信仰,炼化这东西,对我有大好处。” 本质上讲,信仰和香火是可以相互转换的,对方是邪神信仰,那就要转化为邪神香火,然后再吞噬——当然,邪神也是相互的。 冯君沉默了,可惜我的《灵出九天》啊,你这是……又要走上香火这条没有前途的路了? 见他不说话,林黑虎有点急了,“冯上人,现在还有香火之路吗?” “华夏之外是有的,”冯君实话实说,麻三娘虽然已经比较潮流了,但是满打满算才出来两年多,要接收的消息太多,根本不可能接收得完,更别说外国的香火这种冷门知识了。 而土地神的大部分消息,还是来自于麻三娘,他不知情也是必然了。 林黑虎皱着眉头发问,“天道残破,华夏之外居然能保留下香火成神之道?” 冯君想一想之后回答,“他们主修的是信仰,不是香火,也不属于封神体系……咦?” 就在这时,索菲亚听得有点忍不住了,“冯上人,这圣水我可以打听一下来路。” 冯君无语了,他侧头看一眼土地神,“林道友,这圣水的来路,你想知道吗?” “这个气息有点淡,”林黑虎一本正经地回答,“但是,我很想知道如何凝聚信仰……或者如何得到邪神信仰。” 顿了一顿之后,他又补充一句,“如果这条路走得通的话,我愿意放弃《灵出九天》。” 对他来说,这实在是个再正常不过的选择了,本来就是修香火的,改灵修功法有风险,而他现在又有修香火的机会了,他怎么可能放弃? 冯君沉默一阵,一本正经地发问,“修炼《灵出九天》,你可能不止是炼气期,关键是要看有没有机缘得到出尘期灵修功法,但是一旦选择香火成神,你的上限就是炼气期了,不可能有突破,你确定自己要这样选择?” “我确定,”林黑虎毫不犹豫地点头,“事实上,出尘期的灵修功法……我是没可能得到的,与其指望那个,我还不如指望机缘巧合之下,香火成神有突破的机缘。” 他的本位就是敕封而来,对香火成神体系相当了解,站在自己的角度考虑,他认为自己神位上升两格,可能性都要大于灵修突破出尘——出尘功法已经很难得了,更别说还是灵修。 大多情况下,人们更愿意选择倾向自己熟悉的事物。 真是……蠢啊,冯君有点无语,灵修出尘功法很难得吗?我这炼气期的灵修功法,都是别人随手送的,将来你要是能有杰出贡献,我买也能买到出尘功法,更别说我还有大佬呢。 他心里正遗憾呢,索薇娅出声了,“那我去搞清楚圣水是怎么来的,那个《灵出九天》的功法,给我修炼了成吗?” 你倒是会见缝插针,冯君哭笑不得地看她一眼,“灵出九天是灵修功法,是给灵体修炼的……也就是你说的幽魂!” 其实这个表述并不准确,灵体和阴魂不尽相同,不过对上外国人,没必要解释那么详细。 索菲亚倒是头铁得很,“我并不介意。” 看来这文化差异,还真是客观存在的,冯君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我的意思是说……除非也你成为幽魂,才能修炼这样的功法,相信我,你死了之后,不一定会留下孤独的灵魂。” “当然是这样,他们说我是邪恶的,也许上不了天堂,但是下地狱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的,”索菲亚向他表示,两人对幽魂的看法差不多,“能留在人间游荡的幽魂并不多。” 然而,文化差异也是客观存在的,“我的意思是……我不介意你换一套功法。” “但是我介意!”冯君一本正经地回答,“我已经说过了,那些修炼功法,都是华夏的文明,我们种族的东西,为什么要教给你呢?” 索菲亚眨巴一下眼睛,试探着发问,“类似于……专利吗?” 这个比喻倒是有点新奇,冯君想一想,缓缓地摇头,“专利是一定的,而且是永远没有失效期的专利,更重要的是,这涉及了族群差异,当然,你可以认为是歧视,我并不介意。” 索菲亚侧着头想一想,认真地回答,“我会永远尊重你的专利,保证不侵权……你可以开出大额的赔偿约定。” 冯君叹一口气,“你要搞清楚,这种专利,侵权的结果并不是赔偿,而是生命,不经我的允许,修炼我的功法,我会收回他的生命……包括他身边所有可能知情的人,明白了吗?” 索菲亚只是微微一怔,就很干脆地点点头,“懂了,很多小教派也有类似规定……” “我就跟你说不明白,”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我们不是教派,只是修炼者,我们心里有敬畏,但是只相信自己……华夏人从来都这样,天破了,自己补;水灾了,自己治理;大山挡路了,把山搬开,我们从来不指望神灵帮忙。” “好吧,这是文化差异导致的认知和行为不同,”索菲亚还是有一定素养的,“这种争执,永远没有结果,但是我可以背叛我的族群,加入你的族群。” 冯君愕然地张大了嘴巴,“背叛……也可以这么理直气壮地说出来吗?” “为什么不能呢?”索菲亚奇怪地看着他,“强者为尊,难道不是这样吗?” “你容我缓一缓,”冯君摸出一根烟来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这文化差异真的好大。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四百零一章 见证(一更贺萌主灵狐) 冯君真没想到,索菲亚很轻易地就把背叛说出了口——是中二少年的叛逆心理吗? 但是再想一想,这还真的很正常,所谓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可不就是西方提出来的? 华夏这边讲王道和霸道,虽然骨子里意思差不多,但总还要有一块遮羞布。 凭良心说,以个人的喜好,冯君是愿意给索菲亚一个修炼的机会——当他的隐身被看穿,对方居然有点惊喜时,他对她的印象就不错,认为女孩儿既有能力又有主见。 至于后来他还是把人掳走了,这跟观感无关,纯粹是他必须那么做。 现在索菲亚又追到了华夏来,这让他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如果不是他也有王海峰说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心理,早就收了这妖精。 目前横亘在他面前的大山,就是族群问题,他一点都不想“教会徒弟,饿死师父”。 别说这是华夏人的陋习,其实西方人做得比这还过分——看一看“巴统组织”和“瓦森纳条约”,人家不但自己不教徒弟,还不让别人教! 想一想之后,冯君还是摇摇头,“冒昧地说一句,你想背叛,我们也得愿意接收啊,华夏的国籍很难拿的,比迈国国籍难拿多了。”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索菲亚老老实实地摇头,终究只是一个才过十八岁的女孩,她只知道迈国国籍是人人想拿的,怕查税的中产可能会考虑换国籍——没错,怕查税的只是中产。 至于说华夏国籍……那是什么? 不过冯君这么说了,她也就信了,“好吧,你对我背叛族群不放在心上,但是我可以帮你们查找圣水来源……这样还不能表现出我的诚意吗?” 王海峰的嘴巴张得老大,半天才说一句,“这叛逆期的孩子,也太可怕了吧?” “别当真,”冯君很随意地回答,“她本来就有轻微的斯德哥尔摩综合征……这是人格缺陷,她居然希望能再次见到绑匪。” “你说错了,”索菲亚看着他,意味深长地发话,“我只是觉得,你和我都是邪恶的……记得吗?我说过,咱们是同类。” 王海峰点点头,“果然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人质爱上绑匪,就是这种逻辑。” 冯君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是你们先找洛华的麻烦,我不得不报复,我从来都不邪恶。” “没错,”索菲亚点点头,“我也从来不认为自己是邪恶的,是这个社会认为我是邪恶的,我是无辜的,跟你一样……所以咱俩是同类。” 王海峰笑了起来,笑得前仰后合,“老大,你真的有麻烦了,可能要收个外国徒弟了。” 他对冯君的品性了解得已经相当清楚了,这个猜测不算离谱。 冯君也没辙了,只能干咳一声,“先说圣水吧,林道友你确定需要这些东西的原理?” 林黑虎站在那里,看他们三个说了半天,早就有点按捺不住了,但是冯君在场,他肯定不敢造次,否则的话,以他两千年的灵修手段,害怕拿不下那两个小辈? 听到这问话,他轻咳一声,“这位异国女子想要转灵修,其实是很方便的,我可以帮忙抽出她的魂魄……不需要死人的。” 王海峰的嘴巴,再次愕然张开,“抽出魂魄……那她的肉身呢?” 林黑虎看他一眼,很鄙夷地回答,“已经转灵修了,还要什么肉身?” “不!”索菲亚尖叫了起来,“我要的,我只是想修炼,没想自杀……我对自己的身体很满意,是的,虽然它看起来稍微胖了一点。” 其实她并不胖,一米七的身高,四十八公斤,算胖吗? 当然,她觉得自己胖,那就没办法了。 冯君觉得,话题有点跑偏了,“等一下,索菲亚,我就问你一句,如果我收了你做徒弟,将来我跟你的爷爷冲突起来……你会帮谁?” 索菲亚愣了一愣,思索一下之后回答,“我回避……洛华没有回避制度吗?” 王海峰这就算看清老大的想法了,于是也出声发问,“保密制度呢?” “我不管他们的,”索菲亚很耿直地回答,“我,想修炼……就这么简单。” 王海峰笑一笑,“那你将来的配偶……打算怎么选择?选洛华内的,还是洛华外的?” “没有想过,但是肯定不是你,”索菲亚还真的耿直,“也许我会尝试一下冯老大……但是我要成功的话,一定需要男人吗?” 中二的少女,真的是有什么说什么,她不怕硬怼王海峰,更是表明——当我自己就是老大的时候,我还用拜老大吗? 也就是冯君,能让她不得不拜服。 必须承认,这还真就是西方文明的那一套,非常强调个性,但也会屈从于强者。 “打住了,”冯君一摆手,淡淡地发话,“这件事让我们分开来谈,首先……我希望能够得到这瓶圣水,也就是说会支付你一千万美元的黄金,可以黄金支付的吧?” 他并不确定,能否很方便地获得大量美元——华夏最近防美元外流,而他手里黄金够多。 “当然可以,”索菲亚肯定不会在意这一点,对她来说,并不存在换汇的麻烦,她的问题在于别的,“但是我并不着急收回投资,我的贷款没有短期的。” “请你听我说完,”冯君淡淡地看她一眼,“随便插话是很失礼的……完成了这一场交易之后,你去了解圣水的秘密,如果你能交出足够好的答案,其他的也不是不能商量。” 索菲亚怔了一怔,还想谈条件,王海峰却是告诉她,“老大给你的条件,已经很宽松了……知道吗,整个华夏也没谁能跟老大讨价还价。” 索菲亚不满意地嘟起了嘴巴,最后才出声问一句,“现在就让我回吗?我还没有进入洛华庄园。” 想进洛华庄园?王海峰的嘴角又泛起一丝嘲笑:连林美女都进不去,你倒想得美。 “你不着急回也无所谓,”冯君正色回答,见到她脸上泛起一丝喜色,才轻咳一声,“华夏这么美,你可以四处看一看,感受一下。” 索菲亚默然,半天才摇摇头,“我对其他地方兴趣不大,可以去郑阳玩吗?” 冯君很耿直地回答,“只要你不靠近洛华,我无所谓,如果你不听我的……很可能再次被人强行检查,我认为你不会喜欢那种感觉。” 想到凶神恶煞的林美女,索菲亚忍不住打个寒战,那些人可是真没把她的背景当回事,检查的时候是要多粗鲁就有多粗鲁。 冯君满意地点点头,一抬手就收起了圣水和盒子,“如果你没有异议,就这么决定了……至于黄金的交货地点,你可以通知我的助理,通知麻姑山也可以。” 林黑虎见状,也缩回到了阴魂石里。 索菲亚看着他,悻悻地发话,“你拿了我五百万的东西,连个手机号都不给我吗?” “我的手机很少开机,给你也没用,”冯君侧头看一眼王海峰,“海峰,把你手机号给她。” “我勒个去的,”王海峰一咧嘴,愁眉苦脸地发话,“老大,我是家有猛虎呀。” 话是这么说,但他对美女的抵抗力真的很弱,下一刻,就在便笺上写了一个号码。 冯君又一摆手,放出了索菲亚的两部手机,“好了,我们走了,等你的好消息。” 索菲亚怔了一怔,最终叹了一口气,“那我送你们下楼吧。” 出了酒店之后,冯君又带着王海峰,连夜赶回了洛华。 林黑虎支支吾吾地表示说,他想回丹霞天秘境,冯君却是没好气地表示,你要只想着回去,那以后的事我就不管了,你就赖在秘境里吧。 他能感觉得到,这小毛神跟麻三娘生出了一定的感情——倒未必是男女私情,可能性更大的是同病相怜,有比较多的共同语言。 “不是我说你,你现在跟她平等对话的条件都没有,所以你现在要做的,是尽快搞清楚怎么才能得到香火修炼,一直吃住在别人家,怎么直得起腰来?” 林黑虎很惭愧地接受了批评,“可是香火成神那一套,我懂得也不多,还是要麻烦冯老大你多多费心了。” “唉,”冯君苦恼地叹口气,一个个都不省心,外人的事还得管,这保姆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又过两天,龙凤山张天师求见,说是师门故物里翻出了一套雷法,想请冯大师帮着掌掌眼。 冯君都不用看,就知道那雷法真不了——天师就是想拉近点关系,弄点好处。 果不其然,那雷法还真的一无是处,他取出两套武修功法,交给对方,“上次得了你一些贺礼,对我很有一些裨益,现在授你两套功法,也算了结因果……你可愿意?” 张天师闻言大喜过望,龙凤山现在最尴尬的,不是道门典册失传,道门很多典册都可以相互传抄,不求原本的话,道法道意都可以活用。 所以龙凤山最大的问题是,不但独门道法没有了,连武修功法都失传了。 冯山主这礼物,实在是太贵重了,张天师站起身来,深深地鞠一躬,拱手发话,“多谢冯大师传艺之德,要请人见证一下吗?” (第一更,贺萌主灵狐暗中,召唤月票。) 第一千四百零二章 法侣财地(第二更) 张天师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道门各脉之间交流论道,通常是有得有失,不好说谁占谁的便宜,只有收受了大礼的人,才会请其他道友来做见证。 当年龙凤山兴盛的时候,都是别处的小道门请他人作证——我们是得了龙凤山授艺或者认可的,此后也能打着龙凤山旗号传道。 区区两套武修功法,搁在那些时日,龙凤山收就收了,大不了嘴上道一声谢,回赠一些小礼物,就算完事。 现在他收下两套功法,却要请其他同道来做见证,实在是有愧“龙凤山”三个字。 然而他还别无选择,得了这两套功法,龙凤山起码就有些底子了,就可以公然向外宣布龙凤山开始复兴了,所以这个功法来源,还是理得清楚一点为好。 冯君听了也是一愣,“区区两套武修功法,没必要这么兴师动众吧?” 张天师苦笑一声,“对冯大师来说是区区小事,但是对龙凤山而言,是存续之德。” 话是这么说的,但是这一刻,他心如刀绞:你说的那些,以前都是我龙凤山的台词。 “张天师你这么说就客气了,”冯君笑着摇摇头,“龙凤山能存续下来,靠的是祖师恩泽,靠的是弟子争气,我们只不过是一些外物之力,而且只是交换,不敢冒领这存续之功。” 其实他心里认可对方的话,他也是这么想的,但是真的冒冒失失接下来,反而不美。 张天师苦笑着摇摇头,也不好再坚持了——他怕自己得了心绞痛。 翻看了一下两套功法,他沉吟一下发问,“只是武修功法,没有雷法?” “这个抱歉了,”冯君一摊双手,“雷法就是修道之术了,武修之术,我可以赠与天师两套,但是道法嘛……法不轻传啊。” 张天师又是一拱手,正色发话,“我愿广请天下道门同道,一起做个见证,洛华传我龙凤山大道雷法,龙凤山一脉愿意以师视之。” 这可不是说他硬要讨要雷法,而是说龙凤山以后都要视洛华为师,这不是授艺之德,是扎扎实实地敲定了存续之功。 青城牛掰不?龙凤山的天师去了,青城照样要恭恭敬敬接待,不为别的,只为这青城山就是首代天师张道陵传下的道统。 不懂的人听到这话,只会觉得张天师脸皮有点厚,不满足于两套武修功法,还想要雷法。 但是张天师在说这话的时候,心里都在滴血——龙凤山统御道门上千年,什么时候会拜师其他道门? 这几近于耻辱,但是他必须这么做,龙凤山以前摔得太狠了,现在道门大兴在即,而龙凤山迟迟等不到机缘,就目下的情况而言,别说追赶死对头茅山,想要追赶麻姑山都不可能。 穷则思变,张天师也不是故步自封之人——想要追赶,还不想付出代价,可能吗? 他觉得这件事有点耻辱,但是他的心里绝不认为自己做错了——这是唯一正确的路。 而且,一旦广邀天下道门做见证,也算是给即将复兴的龙凤山打广告了。 如此一来,洛华得了面子,龙凤山得了实利,正是两全其美的事。 不过冯君又笑着摇摇头,“我都说了,不图虚名,洛华现在也折腾不起了……” 顿了一顿之后,他摸出三张符箓来,“我也知道龙凤山修的是五雷正法,没有雷法也说不过去,所以赠你三张雷符,这是闲暇之际自制的,倒是不用考虑别人观感。” 这话一说,张天师哪里还有不明白的?人家是连虚名都不屑要了。 龙凤山当年鼎盛之时,可不也是这样的做派? 一时间,无限的唏嘘涌上心头,他再也不想计较得失了,起身冲着冯君长长地一揖,“既然如此,就多谢冯大师体谅了。” 冯君一摆手,淡淡地发话,“无须客气,只是那雷符,要养气期才得施展。” “现在还说什么养气期?”张天师淡淡地一笑,“道门鼎革之际,当顺应潮流众志成城,发出同一个声音,蜕凡期这称呼就不错,惭愧的是,龙凤山暂时还无蜕凡的修者。” 他笑得轻松,心里却是不无沉重:连个蜕凡期都拿不出来,还不如很多道门小支脉。 冯君也感到了对方的心情,不过既然人家表示要尊重自己的话语权,他也笑着表示,“龙凤山受天地气运所钟,只要足够努力,何愁来日不会大兴?” 雷法肯定是不能轻易给出去的,这个谁来说情都没用,不过他手上的功法也积攒了很多,来日道门各脉百花争艳的时候,他适当放出去一些也无不可。 至于说谁家能得到功法,那就是半看努力,半看天意了。 送走了张天师之后,冯君又拿着《林氏锻体功法》,在嘎子、徐雷刚和高强身上匹配一下,发现对高强和徐雷刚也有不小的增益。 尤其是徐雷刚,竟然能在五十八岁左右,有五成五的概率破先天。 这个年纪,在地球界普遍认为是气血衰竭了,但是在手机位面,大多数武者破先天,都是在四五十岁,六十岁出头破先天的也不是没有。 当然,手机位面的武修,都是从小就打基础,气血凝固且旺盛,衰竭的速度就要慢一点,而地球界这边就不是了,比如说徐雷刚,四十出头才开始修炼,气血能旺盛到哪里? 不过不管怎么说,理论上讲,徐雷刚是有晋阶先天的概率了,而且超过五成。 但是徐雷刚在意的是,“如果折寿,能折多少年?” 他是个不服输的性子,但是他的身体条件也在那儿摆着,四十五岁之后,确实是一年不如一年了,如果折寿太多,他不如就这么苟着,还能等到小公举嫁人生子。 如果女婿敢欺负女儿,他虽然年纪大了点,帮女儿出气的能力还是有的…… 然而他这番算计,被王海峰一句话打破了,“老徐你怎么这么墨迹,还是男人不?” 要不说修道路上,法侣财地真的很重要,有同伴督促着前行,好过一个人摸索,也不会轻易地气馁。 倒是嘎子,受这个锻体影响不是很大,他本来就足够年轻,武修的基础不差,又是高阶武师,就没必要冒那种风险了,磨练上几年之后,入先天根本不是问题。 冯君开始给这三位准备灵食和药物——他们三个在这几年都攒了一点好东西,不过平日里也会拿给家人们消耗掉一些,所以这些东西,冯君打算自己替他们出了。 做好这些准备,再次冲阶的时间也就到了。 这一次冲阶,冯君用了整整五天,吞服掉天香果六枚,境界稳稳地停在了出尘五层巅峰。 这次的护法,主要是陈胜王和林黑虎,为了掩饰林黑虎的存在,冯君根本没有让其他人凑近,就是一个张采歆能过来看一看——她也知道阴魂的存在。 倒是陈胜王和林黑虎是老相识了,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直到林黑虎闻到了那淡淡的奇香,“那是……什么果子?” “得啦,有些东西不是咱们能惦记的,”陈胜王低声发话,“冯上人靠着此物晋阶,你说说……你吃了还不得爆体而亡?” “我闻着都快爆体而亡了,”林黑虎低声回答,“这东西……对我的香火很不友好。” 天香果是上界奇果,是仙修体系的,本来就不是香火一脉,如果是香火系的高阶大能吃了,能镇压得住,也能得到好处,但是林黑虎闻了,香火气都有点不稳。 这就一如那邪神香火,比林黑虎强的,就是对他有害,不如他的,他吞噬了就能壮大。 这个道理,阴魂大佬也懂,但是用天香果洗练掉小修身上的香火的话,很容易导致灵体不稳而崩溃,正经是冯君的操作,用位面气息洗练香火,还好操作一些。 不过这些就是后话了,林黑虎现在考虑的是,“此物如此强悍,居然能帮出尘上人晋阶?” “你是在地底下蹲傻了吧?”陈胜王很不客气地发问,“冯上人不靠这个靠什么晋阶?炼气中阶的聚灵阵吗?” 林黑虎也不生气,他要学习的东西太多,“对了老陈,异国的香火,你知道得多不多?” “切,邪神而已,”陈胜王还真的知道,在此之前,他也是修炼得看不到前途的主儿,活得又够久,二三十年前就周游了许多国家,一边走私赚钱,一边寻找他山之石。 最近十来年,他不怎么出国了,实在是年纪对不上身份证了,要出国也是跟冯君一样偷肚,平日里他甚至都很少住宾馆。 两人就这么聊着聊着,就等到了冯君的晋阶…… 喻轻竹最近修炼得也很勤快,因为庄园里数她的修为低了,甚至连出名“愚钝”的李诗诗,现在也都是蜕凡三层了。 当她听说,冯老大再次晋阶成功,正在稳固境界的时候,忍不住出声发问,“佳惠,老大现在是出尘几层的修为?” 古佳蕙跟喻轻竹关系很普通,但是两人天生就是一个阶层的,古佳蕙甚至还低半辈,“老大是三个月以前晋阶的出尘四层。” 于是,在冯君晋阶的当天,喻轻竹成功地晋阶蜕凡三层。 第一千四百零三章 要招人(三更求月票) 两人都晋阶了?张采歆接到这个消息,感觉鸭梨山大。 她嘴上一直说,要赶超冯君,但是她的心里明白,不被对方落得太远就该满足了。 以前她也不服气过,想没命地追赶,却怎么也追不上,有些人生下来就是为了打击别人的。 但是这个喻轻竹……真的是有点快了,半个月的时间,竟然就从没入门到了蜕凡三层。 张采歆记得自己在修炼的前期,进度也很快,但是喻轻竹这速度,还是给了她极大的压力——我可是注定要做庄园二号人物的人啊。 所以她修炼得越发投入了。 冯君结束闭关,发现除了两个护法的,其他人都在认真地修炼,整个庄园都是静悄悄的,看一看大家的状况,他心里很欣慰,同时也不无苦恼:明明这么多人,就没个做事的? 先这么着吧,冯君也有点无奈,招人是不可能的。 再招的话,大家处得久了,对方依旧会有修炼的追求,冯君能拒绝吗? 如果这么循环下去,庄园里不仅是要再增加聚灵阵,而是冯君很可能供养不起了。 正琢磨呢,对面来了一个闲人——其实也不是闲人,李诗诗刚从护理中心回来。 “咦,这大白天的,你居然没修炼?” “我倒是想修炼呢,”李诗诗郁闷地回答,“有个癌症患者说,从嘴里钻出一只虫子来,要打虫药,结果护工不给……这不是折腾起来了?” 蛊虫治疗癌症,并不是十全十美,出点纰漏在所难免,花花对此都没有太好的办法。 冯君听得笑了起来,“那就辛苦你了,法人代表是要累一点。” 李诗诗的眼珠一转,她现在也有压力了,喻轻竹已经跟她同为蜕凡三层了,回头她又要垫底了,“老大,现在高总管都不管事了,天天忙着修炼,这对我太不友好了……我还是个孩子啊。” “搁在古代,你都能生出五个孩子了,”冯君白她一眼,“护理中心你虽然没股份,但是有管理者分红的,发什么牢骚?” “可是我还管着庄园的事情呢,”李诗诗开始叫屈,“以前高总管还能帮帮忙,现在他都缩了,不叫就不出来,这样不行啊。” 冯君又看她一眼,“有什么想法直接说,别吞吞吐吐的。” 李诗诗的想法张嘴就来,“老大,我觉得咱们得再招人了。” 冯君气得哼一声,“你觉得自己已经可以躺着吃老本了?” 李诗诗以前很怕他,但是现在还真的不怎么怕了,她赔着笑脸发话,“老大,我们这些老员工的忠诚度已经被证明了,我们能早点修炼出成果,也能更好地帮你排忧解难呀。” “你这不是扯吗?”冯君哭笑不得地回答,“当新员工变成老员工,他们也会有修炼需求,你不会以为……我能供得起吧?要不把你的福利停了?” “老大你这就想岔了,”李诗诗一本正经地发话,“你不懂管理。” 冯君气得好悬没笑出声来,“哦,我不懂管理,合着你懂?原来我的双学位是假的……行,你说,我洗耳恭听。” 李诗诗明显有点慌,但还是努力解释,“我不是说老大你不懂管理,而是这个洛华……不能用你的现代管理思维去管理,我就问你,咱洛华是个公司吗?” 冯君想一想,隐约明白了点什么,他这人好面子,但是有个好处,愿意听别人的建议——尤其是私下说,一点问题都没有,“嗯,你说得对,不是公司,我就是个种树的,你继续。” 他越是客气,李诗诗越是紧张,但她还是说出自己的想法,“所以,不能向社会招人……” 然后她的话就源源不断而出,“就让咱洛华的人自己介绍,亲戚朋友都可以来,但是他们什么时候可以修炼,不是他们说了算,介绍人负责摆平这些事,最后……老大你拍板。” “咦?”冯君的眼睛一亮,“这个……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这是个不错的主意,”一个声音在冯君背后响起。 冯君扭头一看,得,这又是个闲人——杨玉欣的修炼,现在是洛华最咸鱼的,没有之一。 杨主任其实也不是那种甘愿放弃治疗的那种,实在是她的身份和年纪在那里摆着,一般不好意思一直跟大家一起修炼——就算我不要脸,我女儿还得要脸,冯君还得要脸。 她现在修炼,一般都是在第三个聚灵阵处,瞒别人怕是瞒不过,但是她可以做一只鸵鸟,事实上,敢理直气壮在那里修炼的,也就她一个。 不过这两天,冯君选择在此处晋阶,她就真的是没地方修炼了。 见到冯君出关,她从屋里走出来,正好听到了李诗诗的话,“咱们洛华本身其实是个闭环系统,没有必要对外招聘,对内挖潜就可以了。” 冯君想一想,也是这个道理,不过他也有顾忌,“这是……打算上演宅斗戏吗?” 内部人介绍关系进来,太容易滋生弊端了,而且还容易引发派系冲突。 资源就这么多,谁也想多占点,占不到怎么办?拉帮结派呗。 “没有你想得那么复杂,”杨玉欣笑着回答,“各家负责各家的亲戚朋友,你只对现在的人就好了嘛,他们内部怎么协调,你管那些做什么?” “甚至修炼资源,都不需要你出……谁出不起,那就让自己的亲朋埋怨呗,跟你没关系。” 咦……这倒是不错,冯君觉得这提议十分有理,可以督促现在的弟子们努力上进,不过他还是有疑惑,“会不会出现尾大不掉的局面?” 杨玉欣哭笑不得地看他一眼,“有你在,谁敢尾大不掉?” 如果我不在呢?冯君忍不住想这么问一句,不过他还是克制住了——大家是在讨论一个团体的运作模式,而不是在谈什么万年不易的江山。 他皱着眉头发话,“那么,可能会出现拉帮结派的现象。” “党外无党,帝王思想;党内无派,千奇百怪,”杨玉欣一出口,就是十六字真言。 然后她出声发问,“就以我为例,我认为自己是实力足够,才有了现在的成就,但是……你也这么看吗?别人也这么看吗?” 冯君愣了一愣之后,才竖起一个大拇指来,“杨主任勇于自黑,佩服!” “我是不是自黑,你心里清楚,”杨玉欣不以为意地笑一笑,“其实没必要对裙带关系过分解读,它存在,是因为它合理……别说华夏这种事情多,西方同样多。” 她说得有点起劲,“小家、家族……这种社会群体的存在,不但有其必要性,也有积极的社会意义,最基础的、可以自我保护的结构单元,就是家族和家庭,这会增强人们抵抗风险的能力,华夏之所以为华夏,一直能延续下来,就是因为我们比别人更注重家庭。” “这个……杨主任,麻烦你车开得慢一点,营养跟不上,”冯君哭笑不得地发话,“我只想管理个庄园,没想管理整个国家。”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杨玉欣似笑非笑地白他一眼,“这个庄园,我觉得就合适家族式管理……你不会以为,职业经理人的管理方式更合适吧?” 冯君怎么也是在羊城混迹过的,“职业经理人?呵呵。” 这里就不灌水了,简而言之,职业经理人本质上是针对家族企业而言的,国有企业的话,那些领导都是职业经理人。 职业经理人的好处,是专业水平高,防止家里出了败家子,或者能力不足的后辈,坏了家族企业——找个厉害人物,多出点工资甚至分红,大家坐享其成不好吗? 但是问题的关键在于,职业经理人的操守……谁来保证? 家族企业成了别人家族的企业,这又怎么办? 杨玉欣能问出这问题,当然也明白这一点,见他尬笑,她点一点头,“看来你对家族式管理,并没有什么偏见。” 家族式的管理,弊端真的非常多,这也是很多企业强调,我不是家族式企业的缘故。 这太考验后续掌门人的能力和素质了,而且家族内部,也容易生出各种狗屁倒灶的事情,还不好说清楚到底谁有理——清官难断家务事嘛。 但是家族式管理弊端再多,不能否认一点,忠诚度高。 冯君想一想,若有所思地发话,“看来是该给大家发一波福利了?” “福利不能随便发,”杨玉欣很干脆地表示,“像李诗诗的亲戚朋友,不能介绍来。” 李诗诗闻言,顿时就炸了,她在村子里,有一个处得很不错的小姐妹,一直想帮着运作到洛华。 此前她运作了一帮乡亲来洛华,目前在洛华种种树,养养鸡啥的,一个月的工资也是八千起步,就这名声,在村子里她很拔份儿的。 她那个小姐妹是高中毕业,然后出去打工了,今年回来哭诉说,南方不好挣钱,要不诗诗你帮我在本地找个工作吧。 李诗诗觉得自己义不容辞,所以才会跟冯君这么说——关键是她觉得自己想得没错。 她一直很敬畏杨主任的,但是这个时候,她没有退路了,于是她毫不犹豫地反问,“杨主任,我的朋友不能来,是我什么地方做错了吗?” (三更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四百零四章 争执 李诗诗的反应,真的可以理解,以她自身的条件、学历以及经历,她能在企业里发展这种程度,基本上是等于开挂了,更别说这个企业还是洛华庄园。 她是个宅女,来的时候也是抱着很佛系的态度:我就是看着冯君顺眼,梅老师对我也很好,这里的薪水很高,对员工要求也不严,我为什么不来呢? 可是现在,她已经是洛华的大总管了,村里的人也知道她混得好,她想要帮一帮小姐妹,就错了吗? 家里有人发展得好,带挈一下兄弟姐妹,这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吧? 所以她觉得,杨主任你这么说,是对我不公正的评价。 但是杨玉欣笑一笑,她真的不把李诗诗当作对手,“小李啊,我对你没有任何偏见,但是你有没有发现……庄园里,你的人,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李诗诗顿时就无语了,她只是宅,又不是傻,她在庄园的核心圈子里,地位虽然是最低那一档的,但洛华还真就是她的人最多。 她无奈地撇一撇嘴,努力做最后的争取,“我介绍的人,可以保证她不修炼。” 她确实是这么打算的,她只是想自己增加修炼时间的同时,带挈小伙伴赚几个钱。 杨玉欣却是笑着摇摇头,“小李,你发达了之后愿意帮朋友,这不是坏事,但是万事都有个度,你现在是过界了,洛华要注意的是规矩,至于你朋友修炼与否,那还是次要的。” “懂了,”李诗诗点点头,真心实意地冲她鞠个躬,“多谢杨主任指点,还是我想的少了。” 冯君想一想,这么招人确实可以,于是当天晚上,在别墅里开会,讨论这件事。 冯君的态度很明确,庄园要通过内部关系招人,但是第一拨招人,只能由王海峰、嘎子、徐雷刚、好风景和张家姐妹推荐,古佳蕙、高强这些就要往后排。 没办法,华夏人就是这么讲究论资排辈,跟冯君越早的,越有资格享受洛华的红利。 第二点就是:介绍来的人不挣工资,而是要交钱才能进洛华。 没错,李诗诗在这一点上,想得有点过于简单了,她只是想着帮姐妹找个挣钱的地方,却没有想过,现在的洛华不是说要花钱招人,而是很多人想花钱进,都没渠道进来。 第三点就是,洛华不负责这些后来者的修炼资源,谁介绍来的谁负责,洛华最多是在五年头上,下发一套不得外传的功法这还是这五年之内,他们得干得很杰出才行。 最后就是……洛华这次只招收三个人,没错,六个人有推荐资格,但是只能招收三人。 至于说选谁不选谁,冯君让他们自己六个人商量着办。 宣布一出,现场直接就炸锅了,除了古佳蕙听母亲说了一嘴,比较安定之外,没一个沉得住气的。 王海峰直接站了起来,冲着周边拱一拱手,“各位兄弟姐妹,让一个指标给我夫人,我算欠诸位一个人情。” 当初他跟夫人结婚,其实有些不情愿的,不过女人缠得紧,家里又遇到事情了,他不好推脱,婚后他也跳脱得很,现在居然第一个站出来,为夫人争取指标,可见人确实是感情动物。 “这可不能让啊,”徐雷刚马上表示反对,“你夫人已经三十了,再过五年才能修炼,那就是三十五了,有点晚了啊,正经是我家小薇现在十三,五年后正好十八。” “雷刚你这么说就不厚道了,十三岁的小孩子,能帮着协调好庄园所有事情吗?”王海峰的两只眼睛瞪得老大,“我夫人的年纪才是刚刚好,年轻不说,还有管理经验。” “你说得没错,”徐雷刚点点头,“但是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三十五岁再修炼,来得及吗?” “我当然可以让她先修炼起来,别耽误庄园的事儿就行,”王海峰侧头看一眼冯君,“老大,我自己修炼的武修功法给我夫人,可以吧?” 冯君笑着回答,“总算你记得先问我一句,呵呵……算你运气好,只能传给她哦。” 徐雷刚骇然地看着王海峰,“可是,功法未必匹配,你……也没多少资源吧?” 王海峰古怪地看他一眼,“只要能进庄园,哪里不是资源?跟着吃一吃小食堂,蹭一蹭聚灵阵,已经是天大的好处了吧……老大,聚灵阵能蹭吧?” 冯君很随意地回答,“两年之后,可以蹭一蹭,但是也不得进入聚灵阵里,前两年专心做事,也方便大家考察。” “这也挺好,”王海峰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又看向徐雷刚,“老徐,想一想为什么老大收钱才肯放人进来?这儿就是洞天福地,能长待就好,修炼资源并没有那么重要。” 他俩这么一争论,基本上就把各种思路理清楚了。 古佳蕙、高强、李诗诗、喻轻竹等没资格推荐的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讨论,虽然心有不甘,却也实在无能为力。 张家姐妹坐在一边咬耳朵,她俩的手帕交也有一些,家里还有亲戚,但是两人商量好一阵,也拿不定主意。 最后还是张采歆出声发问,“老大,你那个登仙鉴,我能借来用用吗?可以推荐的人多了点,我有些拿不准,打算从资质方面考虑一下。” 其他人闻言,眼睛也是一亮,怎么忘了这个茬儿?光想着关系远近了,却没想资质? 冯君摇摇头,面无表情地回答,“登仙鉴暂时不能用,我觉得有必要强调一下……这次让大家推荐人选,本意是发个福利,让你们亲近的人来庄园享受灵气,不是招收备选弟子。” 然后他看张采歆一眼,“武修的功法,在获得我同意之后,可以传授一人,但是修道的功法,绝对不能外传,所以你测试资质也没用,而且……备选人太多的话,可信度考虑了吗?” “这可不仅仅是福利,也有保密要求,人选一旦出了问题,举荐者肯定要负责的。” 小菜心借用登仙鉴,看似稳妥之举,但真的是忘了最大的要求可靠! 现在的洛华正处于高速发展期,缺少的不是惊才绝艳的天骄,而是值得信赖的人手。 如果不是考虑到可靠性,冯君想招收天才,真的太简单了,随便去个演唱会或者购物中心什么的地方,打开“附近的人”,小程序再跑一跑,还有什么找不到? 张采歆听他这么一说,才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只是福利?” “没错,就是福利,”冯君很肯定地点点头,“如果被举荐的人确定,以后也不修炼的话,甚至无须付费,就可以住在庄园里,但是一定要帮庄园干活才行,这是大前提。” 嘎子举起手来,“君哥,我没啥人可推荐的,你说三蹦子合适不?” 三蹦子也是他俩的邻居,比嘎子还小三岁,冯君跟那小家伙接触得也不少,但是岁数差得有点多,平时不在一起玩。 冯君奇怪地看他一眼,“我还以为你会推荐老爸或者老妈。” 嘎子笑一笑,“他俩只能来一个,意思也不大,我捎了很多东西回去,他们在家也能养生,实在想来,过来玩一阵,君哥你也不会不答应,是吧?” 旁人听得实在是无语,这就是发小啊,羡慕不来的。 冯君点点头,“叔和婶子来,那肯定没问题,不过我感觉……三蹦子手脚不干净。” 嘎子无语了,三蹦子确实爱占小便宜,看到好东西就想要,你不给他就悄悄拿一点,倒不至于偷钱,比如说你打开一包好烟,回头他能悄悄弄走五六根。 占小便宜肯定是不好的,但是这人的行为,还在大家的容忍范围之内,所以也没人跟他计较,而嘎子从小受人欺负的时候比较多,不会嫌弃这么个小跟班。 但是冯君这么一说,他也觉得有点不太合适,红尘中都是些俗物,那家伙万一对修炼的物品起了贪心,他这个举荐人也会受到连累的。 于是他又换个人,“那花辫儿呢?” 花辫儿是嘎子的同学,冯君也认识,此人在嘎子癫痫之后,还时不时去看一看他。 冯君皱着眉头摇摇头,“这家伙人是不错,但是太蔫儿了,胆子也小。” 这种性格的人,是不合适修仙的,要是女人的话,差不多就是李诗诗那样,倒还勉强能忍受,但是他是男人,真的不合适修仙。 他俩一问一答,不知道羡煞了多少人还是发小好啊,能让老大帮着挑人。 嘎子的朋友真的不多,两个被否决了之后,他也傻眼了,“那……我推荐你的同学?” “我的同学还用你推荐?”冯君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你再想一想,最好别跟我太熟的,要不万一需要翻脸了,我还得考虑他家人的反应。” 他已经决定了,不再在老家随便收人,因为大家太熟了,在县城的生态圈里,从小就有了各种定位,想要打破这种定位本来就不容易,更别说以后还要经常面对。 打破定位有多难,光是冯君让王海峰改叫“师父”,都起过不小的波折,更别说自小生活的圈子了。 第一千四百零五章 人心浮动 说到打破圈子,冯君就忍不住想起了窦家辉。 两人打小关系就极好,冯君因为被窦家辉罩着,很少吃亏,后来冯君发达了,给窦家辉找了生财的门路,对方也很感谢他。 但是窦家辉就是不想修炼,冯君暗示了多少回,他就是没反应,这也许是他的人生态度,但也许……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以后的场面。 毕竟打小就是窦家辉罩着冯君,冯君只是在学习上帮助一下对方。 冯君这么想,也可能是误解窦家辉了,但是如果打小就是以他为主的话,他让窦家辉修炼,窦家辉还能反抗不成? 看一看嘎子就知道,冯君带他出来的时候,基本不会考虑他的感受——反正我是为你好。 说了这么多,冯君不是不想回报乡里,但是在老家选人,固然是比较可靠,但是麻烦事也多,他短期内不会考虑。 嘎子发愁选什么人的时候,梅老师已经把人选好了,“我举荐我闺蜜的弟弟。” 冯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李诗诗却是忍不住出声了,“不介绍你老妈来?” 两人有师徒之谊,相互了解得也不少。 好风景看她一眼,微微摇头,“我老妈来,没准会少活两年,家里倒还有个表弟,不过人品不行,我这个闺蜜二十年的交情了,她弟弟怎么回事,我还是比较清楚的,帅哥一个。” 不愧是梅主任,把人性什么的看得非常透彻,也很有主见。 “好了,大差不差就行了,”冯君站起身来,“具体情况,你们六个自己商量吧,这次只有三个福利指标,也别争得太狠,主要是为了让你们多一点时间修炼。” 然后他又看一眼张采歆,“采歆,你和小李商量一下,看怎么尽快搞出咱们洛华的贡献点系统,大家除了修炼,也该为庄园出点力了。” 他说的是“该为庄园出力”,其实在座的都在为庄园出力,只不过能力有限,手段也有限,杨玉欣出过不少力,那是她能力强,不代表别人不出力。 所以冯君这么说,也只是个吹风的意思——你们以后得想办法多挣资源了,不能觉得我给你们资源,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弱小的时候,我肯定要扶持你们,不能让你们白叫一声“老大”,但是有能力了,就得想办法自己找活儿了——包括你们想扶持谁修炼,都得你们自己挣资源。 他才刚刚离开,杨玉欣就出声发话了,“嘎子,你要没合适的人,帮我推荐一个成吗?” 嘎子的脸色顿时就苦了下来,“杨主任,我介绍人,是要承担责任的。” “责任算在我头上,”杨玉欣笑吟吟地发话,“算我欠你个人情,再给你两个亿的现金补偿。” 嘎子闻言沉吟了起来,说起来,他算庄园核心人物里最穷的一个,也就两百多万身家。 庄园里发点好东西,比如说锻体丹、灵米之类的,他都孝敬了父母亲。 平常他经常接一些对外的活儿,赚的是辛苦钱,两百万都是一点一点挣出来的。 相较而言,李诗诗赚钱比他轻松,虽然跟冯君非亲非故,可她是大师的助理,都不用徇私舞弊,在职责之内稍微有点关照,银子就哗哗地来了。 打个比方说,唐王孙厉害吧?茅山的大天师,女儿跟冯君还不清不白,但就算是这样的关系,唐天师见了李诗诗,随便出手也是二十万的银行卡。 嘎子知道李诗诗赚得比自己多,但是他真的不介意,一来那个工作太占时间,太琐碎,会影响修炼;二来那是跟人打交道的活儿,还有软件什么的,他都不擅长。 什么人就该挣什么样的钱,嘎子认为修炼才是正道,只要跟着君哥,他不会让自己吃亏。 而且他出来两年多,赚了两百多万,也不少了,家里的条件大大地改善了。 事实证明,他的想法没有错,李诗诗现在有钱都不想挣了,希望庄园再招人。 不过初次听到有人给两个亿,他还是哆嗦了一下——钱这么好赚? 他正发怔呢,喻轻竹出声了,“嘎子哥,我出五个亿。” 杨玉欣侧头看她一眼,笑了起来,“小喻,别闹……瞎抬什么价钱。” “我不是瞎抬价,”喻轻竹笑着回答,“前一阵跟着老大挣了五个亿,我这不是寻思着,这钱拿着也不合适,索性给了嘎子哥算了。” 杨玉欣听得翻个白眼,五个亿的事情她还真的知道,狙击白瑞制药嘛,不过小丫头这么说,她还真是有点为难。 张采歆轻咳一声,“这个……我认为不太合适,一来老大没说名额可以转让,二来嘛,老大肯定不希望掺杂太多正府因素,杨主任,您家里都有两个人修炼了。” 李诗诗闻言,嘴角忍不住泛起一丝笑意——杨主任你说我李家人多,你杨家人也不少呀。 当然,她还是不敢明显地嘲笑对方,否则的话,别说杨主任的世俗势力,只说古佳蕙现在都蜕凡八层了,有望成为张采歆之后,庄园里第二个晋阶炼气子弟的。 “采歆,你不要这么死板成吗?”杨玉欣耐心地解释,她在世俗界权力滔天,但是也不敢跟张采歆摆什么架子,“法无禁止即可为嘛。” 张采歆却是一本正经地回答,“我认为在洛华,法无授权即禁止,这样会更好一点。” 杨玉欣怔了一怔,心里是真的有点恼了,心说你这丫头太不识趣了吧,如果不是冯君赏识你,你根本没资格站在我面前说话,知道不? 洛华发展的过程中,你出了多少力?我又出了多少力? 平时忍着你让着你,都不去后院修炼,合着算是我怕了你? 杨玉欣是比较注意长幼尊卑的那种人,张采歆比她小了“将近二十岁”,这一刻,她强压着心里的不舒服,轻咳一声,“嘎子,要不麻烦你去问一下冯大师?” “问了肯定是不行,”喻轻竹笑着出声发话,“不问的话,只要操作完成,老大也会默许……他就是那个脾气。” 张采歆却没想到,这么多人都不听自己这个“洛华第二人”的话,气得站起身来,“我去找老大问一问。” “采歆,”红姐刚要制止她,却见她已经气呼呼地离开了,只能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心说你这下得罪人可是不轻,让嘎子去不好吗?还真是年轻气盛啊。 杨玉欣却是有意无意地看喻轻竹一眼。 喻轻竹虽然年轻,但是也看懂了这一眼的意思,杨主任不是为她竞价而生气,而是传递出一个意思:有些人的气焰,是不是该压制一下了? 不过她现在考虑的是——张采歆虽然有点膨胀,可是有一点没说错,冯君真的很担心洛华被渗透,而喻家和古家的背景放在那里,真的是不太容易辩解得清楚。 事实上,喻轻竹是想为自己一个堂弟争取机会,那个小萝卜头什么都好,就是不爱学习,家里能为他铺路,但是以他的心性,哪怕是保得他大学毕业了,去单位也没啥大出息。 她真的是只想照顾一下家里人,但是现在……到哪儿说理去? 倒是徐雷刚神经粗大,见到这些变化之后,忍不住笑出了声,“老大这一手,还真是折腾人,这得有多少人打破头往进钻?” 然后他又看一眼喻轻竹,“我说句逆耳忠言,你真不该争取的,老爷子现在就在庄园里住着,已经占了多大便宜?小喻啊,你有点急了,等你炼气了,啥事不好商量?” 喻轻竹笑一笑,“多谢雷刚哥指点,我也就是觉得,老大给的五个亿有点烫手。” 她也不是什么深谋远虑的人——起码这个年纪就做不到,只不过刚刚到手五个亿,心里还有点小忐忑,遇到这种机会,如果不知道顺势加价的话,那她的智商就未免太不堪了。 嘎子总算从震惊中清醒了过来,他冷哼一声,“既然老大给你,那就是你该得的,你前途也挺远大的,先不要争取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以后你就明白了,修炼面前,其他都是浮云。” 他确实是被巨额的钱财砸晕了,但是回过神来,还真有资格说这个话——别的不说,只要他替老大管家,收的钱只会比李诗诗更多吧? 而且他自认,自己有资格说这个话,在洛华庄园里,他认张采歆是第二人,也羡慕她的资质,但是他真要跟她叫板,相信君哥也不可能偏帮她。 喻轻竹看他一眼,笑着点点头,心里却是计较上了:你们都厉害,我先苟着,早晚有一天,让你们都得听我的! 就在这时,好风景出声了,“我觉得,大家的思路都有点跑偏了,老大的本意,是让大家安心地修炼,顺便给家人朋友一点福利,我建议,不要总想着能不能让朋友也修炼什么的,自己先修炼好了,亲戚朋友……他们有自己的机缘,咱们无愧本心就很好。” “梅主任这话我赞成,”王海峰出声了,“好好修炼才是真的,对了……记得投我夫人一票哦。” “梅主任说的是实在话,”徐雷刚也点点头,“我家小公举,求票。” 红姐的眼睛微微一眯:这梅老师不吭不哈的,居然也有了不小的影响力? 这一夜的洛华,人心浮动。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四百零六章 推选 张采歆找到冯君告了一状,说有人想凭借财力和势力,抢夺福利指标。 冯君对此笑一笑,他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修仙修的是什么?就是一个“争”字。 什么叫大争之世?跟人争,跟命运争,跟生死争,跟天道争,不争何以修仙? 所以他才没强调,这名额不能转让和买卖——他是保姆不假,但是他门下所出,不能没有争先之心。 不过出手的是杨主任和喻家,这个确实是他非常忌惮的。 而且就如弟子们吩咐的一样,古家已经有两个人在修炼了,喻家虽然只有一人,但是喻轻竹的资质太恐怖,加上空间天赋,综合发展前景甚至比张采歆还强出一分。 而且喻老也确实一直赖在洛华不走,这基本相当于喻家占了一个福利指标。 不,这比占了一个福利指标还过分,老爷子占了福利,却不负责庄园的事务——说实话,也没人敢让他插手庄园的管理。 所以冯君想一想,点头表态,“就是个福利,能买卖的还是福利吗?那叫商品!” “我知道了,”张采歆笑着点点头,转身走了——她赢了啊。 她回去宣布,名额不得转让的时候,大家都没有什么反应。 杨玉欣古佳蕙母女和喻轻竹都耷拉下了眼皮,没人能看得清楚她们的表情。 然后就是六个推荐指标里,怎么选出三个名额了。 有人认为投票好一点,也有人认为抽签才合理,三对三的局面,张采歆决定——投票! 这些就是小事了,不可能再去找冯老大公断——事事都麻烦老大的话,丢人不? 不过两天之后,六个人最终只推荐上来五个,嘎子直接放弃了,说下一次我再推荐。 除了被冯老大否决掉的两人,他肯定有推荐人选,但是他觉得这么推荐不合适,索性放弃了——其实他也想明白了,我想推荐什么人,可以私下跟君哥说嘛。 虽然这有暗箱操作的嫌疑,但是我不跟你们抢,你们也不能说啥吧? 当然,他放弃了推荐,但不会放弃当天的投票。 投票的结果,相当令人惊讶,第一轮,是王夫人和徐家小公举胜出。 剩下的,就是好风景推荐的,跟张采歆推荐的,两人票数相当,红姐推荐的本家堂弟,惨遭淘汰。 一轮投下来,张家姐妹有点晕,两人交换个眼神——咱俩的人缘就变得这么差了? 所幸的是,好风景比较大气,事实上她也有点着急,所以第二轮投票的时候她表示。 “大家别投给我了,我就是走个过场,还是投给采歆的闺蜜吧,我那表弟真的很不成样子,别浪费了福利名额……他有很大可能被老大半路撵走。” 梅老师本来打算的,是推荐自家闺蜜的弟弟,她一直就看不上眼自己的表弟——这不是歧视,自家人怎么可能歧视自家人呢?真的是各个方面都拿不出手。 她甚至很明确地表示,“我这表弟想要跟我拿个十来八万的,我就直接给了……一次拿不出这么多钱的话,可以分期给,账我是认的,但是他想来洛华?我真不看好。” 她真是不想推荐的,但是她的老妈太想关照外甥了。 老太太对冯君有成见,哪怕是风湿都治好了,她还是不愿意公然承认女儿和冯君的关系。 不过她不来洛华,不代表她不知道洛华是个好地方,听说那里要招管理层了,老太太表示——你表弟不是还闲着呢?无非是花点钱,他家也有钱。 好风景的二姨家,也是真的有钱,比她家还有,倒贴钱去洛华上班,这都不是问题。 然后她就很无奈了,她的闺蜜家也不缺钱,闺蜜的弟弟去洛华——是有这个潜力的。 其实这就是现在这个社会的现象,境况相似的人,才能组成一个圈子。 不过老妈既然要求她推荐表弟,她也不能拒绝,只能吐槽一句,“你不是觉得那是骗子吗?为啥让我把表弟往火坑里推呢?” 老妈的回答也很牛气,“我知道他很厉害,但是只要我活着,就不会认他,但是你弟弟没啥出息,我不能拦着你,不让你帮他。” 好风景有点无奈,“其实我可以想一想办法,给他介绍个正式工作。” 她现在想帮人介绍个正式工作,真的不要太轻松,以前她没这个能力,但是眼下——郑阳市多少人盯着洛华呢。 “不用,洛华就不错,”老太太心知肚明,她清楚冯君的情况,只是放不下自己的坚持——有几个人能放得下呢?“你俩不清不楚这么久了,介绍你弟弟进去不行吗?” 再不清不楚,也帮你治病了呀,好风景对自家老妈,也是真的没办法了,“行,我推荐他,但是内部还有选拔的,二选一,不能肯定。” 老太太稳稳地回答,“我知道你行的,我的女儿,二十选一也没问题。” 好风景忍不住暗暗地吐槽——我二十选一肯定能争一争,但是现在选的……是你外甥。 不过就算是这样,她发现自己居然还真能争一下第三名,也忍不住有点心慌。 第一第二是王海峰家和徐雷刚家的,这不用说了,第三要跟张家姐妹争的呀。 她现在已经顾不得去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心里很清楚,自己真的不想得到这个名额——这不但不是她的意愿,她还要为此担责的。 所以她才如此郑重其事地宣布——这个人不是我想推荐的,跟我的初衷也不符,拜托大家了,千万别给我面子。 如她所愿,大家是真给了她面子,六张票全给了张采歆的闺蜜。 但是张采歆未见怎么开心,反倒是一脸的若有所思,只有在最终宣布结果的时候,才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 于是,庄园下一步将接纳三个人进来,分别是王夫人刘玉婷,徐家小公举徐晓薇,以及张采歆的闺蜜梁思玉。 考虑到徐晓薇不具备管理庄园的能力,又正是上学期间,所以徐雷刚的夫人赵慧也会暂住在庄园里,监护孩子的同时,帮庄园进行管理。 对于这一点,徐雷刚斩钉截铁地表示:我的夫人是绝对不会修炼的,请大家放心。 不过王海峰还是嘲笑他,“雷刚,还是你机智啊,把家都搬过来了。” 徐雷刚白他一眼,“说得好像你没把家搬过来似的,至于说孩子……那是你不生呀。” 他俩在斗嘴,嘎子的表情却是很怪异,张采歆见状,笑着发问,“怎么,后悔没推荐人?” “不是,”嘎子摇摇头,轻声嘀咕一句,“也就是说,这次进来了……是四个女人?” 众人闻言,对视一眼,齐齐无语了,是啊,享受福利的是三个女人,再加上一个监护人,居然还是女性。 “四个女人就四个呗,”徐雷刚不以为意地回答,他家一次性进来俩,他必须撑住了,“我媳妇的管理水平很强的,比我厉害。” “我的意思是……”嘎子摸着下巴缓缓发话,“有点阴盛阳衰的感觉呀。” 他是希望庄园里能多两个男性武修,大家平时也能多两个切磋对象出来。 “这就没办法了,”红姐悻悻地发话,她可是推荐了她的堂弟来的,“男的都被刷下来了,总不能再选一遍吧?” 她嘴上说的是“总不能”,但心里当然是希望大家能再选一遍。 然而非常遗憾,没人回应她这句话,唯一够资格提出建议的张采歆都默不作声。 冯君彻底放弃了参与,不过当他得知结果的时候,也是忍不住轻咳一声,“这是……还真的令人惊讶。” 这件事里唯一的变数,其实是徐雷刚的夫人蹭着进来了,但是就像喻轻竹猜测的那样:冯老大没有明令禁止的时候,大家打个擦边球真的不算什么。 想明白了这个因果之后,不光是她,古佳蕙和杨玉欣都对张采歆生出了一些不满。 不过再怎么不满,现在的洛华是冯君一言堂,他要求洛华的同门应该互助友爱,谁也不敢不听他的,但也就是这次名额争夺之后,洛华庄园里,开始出现了拉帮结派的兆头。 赵慧、徐晓薇母女和王夫人刘玉婷,都是身在郑阳,想搬进洛华很简单,带上些换洗衣服,开着车就过来了,因为都是直系亲属,所以费用减半,每人每月缴纳两万元。 其中赵慧是照看女儿来的,还会协助庄园进行管理,并且不会修炼,所以她是免费。 梁思玉就来得晚了一点,她跟张采歆是初中同学,大学又考到了一起。 梁家是艺术世家,很有些家底,张采歆征询她意见的时候,她表示一个月五万没问题——她隐约听张采歆提过一些洛华的事情,对这个神秘而强大的地方也很好奇。 然而接到通知的时候,梁思玉伙同着几个闺蜜,刚刚在戴高乐机场落地——她们是来参观巴黎春夏时装周的,“喂喂,我刚进海关,多少等我玩两天好吧?” 张采歆急了,“马上买返程机票,你不知道这个机会多么难得,我好悬没争上。” “入职也得让我有个准备期吧?我这可是花钱入职,”梁思玉半开玩笑半当真地回答,然后轻咳一声,“小心心,我还有朋友在一起呢,不能就这么走了啊。” 第一千四百零七章 多少钱 张采歆气得直跺脚,“赶紧回来,机票钱算我的,不回来咱俩就绝交,你根本不知道,我是从什么人手里,帮你抢到这个名额的!” 梁思玉是真的有点为难,“不是钱的问题,来都来了,还打算采购一批衣服呢。” 张采歆气得又是一阵狂喷,心里也有点懊恼,洛华这保密制度,还是有点太严了啊。 其实冯君的要求并不多不该说的别说。 可是从上到下盘算一下,洛华不该说的事太多了,就连喻老赖在洛华不走,都是极度的机密哪怕他已经赖了一年多。 梁思玉着急离开机场,旁边还有朋友在,于是说了一句“你总得等我出了机场买票吧”,然后就挂了电话。 她挂了电话,闺蜜问她是怎么回事,她就把自己花钱入职的事,当个笑话说了一遍,“……采歆这人心好,我信得过她,但是连玩都不让玩,就让我回去,也太霸道了。” 闺蜜眨巴一下眼睛,不可思议地发问,“一个月花五万,去给别人做管理?” 梁思玉有点尴尬了,采歆也叮嘱她保密了,所以她讪讪地一笑,“她说那里能治疗我的小痘痘,花点钱不算什么吧?” 她的肝火比较旺一点,一吃火气大的食物,脸上就长痘痘,这是很残忍的事。 就在这时,闺蜜的男友出声了,“治疗……小梁你说的是郑阳的洛华?” “是,”梁思玉侧头看他一眼,“你也知道?” “我太知道了,”男人看她一眼,犹豫一下发话,“治好了我伯父的癌症,其他的我也不方便说了,死贵死贵的,牛气冲天得很,要是那儿的话,我建议你现在就回去。” “治好了癌症?”他的女朋友眨巴一下眼睛,“他敢说治好癌症?偶然的吧?” “不是偶然,”男人摇摇头,欲言又止,“批量治疗……就是太贵。” “那又怎么样?”闺蜜惊讶过后,又开始抱怨,她也是个不差钱的,“好不容易出来一趟……” “别闹,”她的男友拍一下她的肩膀,“如果真能进洛华,马上回去也是值得的,对了小梁,有没有说你负责什么?” “没说,”梁思玉摇摇头,思索一下之后回答,“可能是……外部业务对接?” “那还真是个好差事,”男人笑着回答,“洛华根本不缺业务,所以……是别人求你,你那个闺蜜做事确实不错,还是回吧。” “可是……”梁思玉又犹豫一下,还想再说什么,张采歆就又打来了电话。 她不得已,也只能转身买回国航班,“我这么来一趟,是图了什么啊……” 飞机到了机场,都没等出机场,手机又响了,敢情是张采歆已经帮她买好了前往郑阳的火车票,并且言明自己会在郑阳火车站接站。 这时候,梁思玉也觉得不对劲儿了这么着急叫我回来,是出了什么事儿? 她拖着两个巨大的皮箱,坐上火车之后继续打电话,张采歆告诉她说,来得晚会被顶掉名额,她心里越发觉得奇怪了:小心心这一年多不见,不是加入了传销组织吧? 少不得,她上网搜一搜“洛华”,却发现不是耐火材料就是进出口公司,还有名,翻了十几页,郑阳洛华只有两条消息,一条是骂洛华黑心肠,一条是夸奖治疗癌症水平高。 下了火车之后,再次见到张采歆,发现闺蜜美丽依旧,又多了几分出尘的高贵气质,她才放下心来,小心心果然没变。 张采歆帮她拖着行李箱,来到停车场,打开越野车的后盖,轻松地将两个大皮箱塞了进去,然后笑着发话,“走,路上说。” 梁思玉看得有点眼直,“小心心,什么时候你手劲变得这么大了?” “这就是我让你来洛华的原因,”张采歆一边开车,一边发话,“我在洛华修炼来着的,现在没心关注庄园的事情,所以找个人来,帮我管理一下。” “等等,”梁思玉打断了她的话,好闺蜜嘛,没啥不能说的,“帮你管理一下是什么意思?洛华好像不是你的吧?” “我是庄园的二把手,”张采歆毫不犹豫地回答,“老大忙着修炼,基本不管事。” 梁思玉想一想,“那也就是说,我每个月出五万,在洛华是三把手?” 屈居在闺蜜下面,倒也不算丢人,老大老二都不管事,三把手应该有些权力的。 “嗯,你不是三把手,”张采歆顿了一顿之后,算了一下,才沉声发话,“应该是……并列第十二把手。” “什么?”梁思玉愕然地张大了嘴巴,“小心心你把我从巴黎骗回来,还让我出钱,我居然是第十二把手……还是并列?” “嗯,”张采歆点点头,“前面十一个全部忙着修炼,所以招了三个人,管理庄园的事情。” “你容我捋一捋啊,”梁思玉真的是意外了,这是传销还是洗脑?思索一下,她小心地发问,“你说的这个修炼,是怎么回事?” “这件事我不好跟你直接解释,”张采歆沉声回答,“去了庄园之后,多看多想,慢慢地就明白了,表现得好的话,你也可能有机会。” “我才是……可能有机会?”梁思玉越发地愕然了,不过她的心倒是放下来了,看来不强迫人修炼,也就是说,传销的可能性不大,倒是洗脑的概率高一点。 张采歆侧头看她一眼,笑一笑发话,“你知道我帮你争取的这个机会,值多少钱吗?有人开价了,是喻老的孙女,就是我们伏牛那个喻老,猜猜她打算花多少钱?” “喻老的孙女?”梁思玉再没听说过别人,也知道喻老,“不怕喻老找你们麻烦?” “他也在庄园里呢,”张采歆不认为自己是泄密,小梁子去了庄园,就看得到老头,“赖在洛华一年多了,死活不走。” 梁思玉的小嘴,再次愕然张开,“你是说……他就在洛华?” “是啊,回头你就能看到,再搜索一下他的照片,就明白我说的是真的假的了,”张采歆随口回答,“猜一猜嘛,人家开价多少钱?” “多少钱……”梁思玉想一想,试探着发问,“一千万?” 这话说得窃听的林美女都受不了啦,“一千万……想啥呢,再加俩零我们都愿意出!” 张采歆不以为然地笑一笑,“少了,再猜。” “不猜了,”梁思玉果断放弃,“你直接告诉吧。” “五个亿,”张采歆的表情很平静,好像在说五十块一样,“外加喻家的一个人情。” “我去,早知道我就把名额卖了,那是五个亿呀,”梁思玉尖叫了起来,她家也算有钱,在魔都的七八套房产和两处商铺,加起来也值一个多亿,总资产也就两个亿上下。 当然,她这也是玩笑话,不会脑抽到真想卖这东西,“不过我估计卖不了,对吧?你的意思是,我如果不赶紧回来……” “可能机会就被别人拿走了,”张采歆平静地回答,“我也会被别人笑话。” “谁笑话你?”梁思玉的眉头一皱,义愤填膺地表示,“我把他记在小本本上!” “不要记,”张采歆摇摇头,她有点小膨胀不假,但是不会表现出太强的倾向性,“好东西总是不缺人争,反正机会我帮你抢到了,能不能把握得住,就要看你了。” 她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已经下定了决心,不管别人能不能坚持五年得到功法,小梁子必须要坚持到,否则光是她的面子就下不来。 梁思玉迟疑一下,最终还是壮起胆子发问,“采歆,你不会被你们老大洗脑了吧?” 张采歆侧头看她一眼,放慢了车速,然后将车停在路边,“看好了。” 下一刻,她的手里猛地多出了一套高级化妆品,还是都是很大的包装盒,足有一个二十寸拉杆箱大小。 然后她将化妆品一股脑放在梁思玉身上,然后继续开车,“把你从巴黎临时喊回来,这套化妆品我送你了,算是赔礼。” 梁思玉的嘴巴大张,愣了足有一分钟,才小心翼翼地发问,“魔术?” 张采歆笑一笑,“随便你怎么想,我刚才已经说了,让你自己观察,这种事不能直接跟你说……而且,还有人窃听,很讨厌的。” 窃听的林美女撇一撇嘴巴,“切,估计又是拿纳物符忽悠人了。” 梁思玉又愣了一下,“什么人窃听?这是……有人想对你们不利?” “不算不利,”张采歆轻松地回答,“是正规军,这种手段,人家想监视也情有可原吧?” 梁思玉再没说话,直到前方路边出现两根立柱,张采歆的话才打断了车里的寂静,“看到那两根柱子了吧,柱子后面,全是洛华的地。” 梁思玉终于回过神来,打量两眼,下意识地发话,“有点荒凉。” “本来就很荒凉,不过以后不会了,”张采歆又开了两分多钟的车,才一指前方,“看到那片楼了吧,洛华的癌症护理中心……其实是治疗,不过没有行医资格,只能护理了。” 梁思玉终于想起了闺蜜男友的话,“这个……听说挺贵?” “一个人五百万,已经降了不少了,”张采歆随口回答,“以前一个人一个亿。”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四百零八章 异国来电 梁思玉度过了她一生中最震惊的一天,相较而言,王海峰的夫人和徐雷刚家的母女,相对就要正常一些都是家属,早知道不少内幕了。 然后三人做了简单的分工,赵慧主要负责庄园内务,管理好工人和后勤供应。 王夫人刘玉婷主要负责对外接待,她出身官宦家庭,比较擅长掌握分寸,还帮助李诗诗管理癌症护理中心,另外就是负责庄园的财务。 梁思玉主要负责大宗货物和庄园建设的管理,相当于是接手了大部分杨玉欣的活儿,还有就是一些程序设计思路。 张采歆本来还想让她帮忙整理典册,冯君表示这个事儿必须你做堂堂的二号人物,对典册不熟,怎么能行呢? 其实冯君听说投票那天的情况了,好风景和嘎子都跟他说过,他自然知道小菜心有点着急了这个反应很正常,毕竟她有明显被孤立的势头,哪怕加上红姐都有点吃不消。 所以他对小菜心的私心有所理解,所以不打算指出她的不是毕竟她还年轻,不经历一些事情怎么可能成长呢? 只要别太过分,他不会积极干预的,而且他不认为庄园里出现这种现象,就一定是坏事,杨主任说得很对“党外无党,帝王思想;党内无派,千奇百怪”。 一个成熟的团体,指望内里没有点派系,那是不可能的,与其压制得大家都战战兢兢听他的话,还不如让大家多多释放一些性情,这样才能充分发挥各人的长处。 适应了两天之后,梁思玉终于明白,洛华是何等彪悍的存在了合着不光是喻老在庄园,古老大的侄女也在这里修炼。 至于赵慧和徐晓薇都只出了两万,她得出五万这种不平等,一开始她还有点抱怨毕竟她也仅仅才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孩。 但是张采歆哭笑不得地问她人家都是直系亲属,你呢? 所以抱怨是没了,但是梁思玉也下了决心:以后一定要死死地抱住小心心这条大粗腿。 没办法,不抱团的话,她自己都觉得矮赵慧和刘玉婷三分。 她来的第三天,就见到了传说中的大宗货物古佳蕙出去了一趟,然后就在仓库里放下了成堆的木箱,并且告诉她说,这是价值两个亿的通讯设备,让她清点造册。 不过这一次,梁思玉注意到了,没有大车开进来,仓库里是突然多出了这些东西也就是说,张采歆送给她的化妆品……其实不是变魔术? 反正她是真的懂了,慢慢观察是正理。 而且,小痘痘是真的没了,甚至感觉肝火都小了很多……具体症状就不说了。 就在庄园里老人带新人的时候,冯君正在默默等待天香果的香气散去。 他现在晋阶已经七八天了,但是天香果的香气实在太浓郁了,经久不散,按说他回去之后,还能在金丹修炼洞府待个七八天,香气也能散个差不多。 但是香气能从他身上散去,金丹洞府里的香气,可不是那么好散去的。 而且他在手机位面折腾得也有点厉害,有人正纠结着要交好他还是干掉他,这个时候露出如此宝物,那不是推着人家往敌对阵营里去吗? 要把我们的敌人,变得少少的。 这天他正在打坐,杨玉欣走了过来,“佳蕙打算冲击蜕凡九层了,你什么时候有空,帮她推演一下?” “早几天晚几天的事,”冯君笑一笑,“她出尘不存在什么问题,倒是你,要抓紧时间修炼了,否则很可能跟不上大部队。” 严格说起来,杨主任才是洛华修为最低的人,才区区的蜕凡二层,但是很多时候,大家不认为她是洛华核心圈子里的,所以才会觉得,李诗诗和喻轻竹蜕凡三层的修为,是洛华最低。 “我吗?”杨玉欣愕然地指一指自己,“我有些老了吧?” “我不觉得你老啊,”冯君笑一笑,“我手里还有延寿的丸药……这个你清楚就好了,不要跟别人说,哪怕是古佳蕙。” “延寿的丸药?”杨玉欣愕然地睁大了眼睛,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她直接将手机收进了纳物符,“真的?那你……给喻老吃了没有?” 林美女一行对庄园的监听,并不是无时无刻全方位的那样做的话,成本太高了,平时也就是抽查或者关键词检索。 张采歆接梁思玉的时候,是全程被监听,但那种通过手机后门全程监听的手段,太吃资源了,也就是庄园里要来新人了,还是管理层,林美女特别申请了一下。 杨玉欣一听冯君居然还有这种逆天的丸药,先一步收起了手机,防止外面人窃听。 “喻老,”冯君皱一皱眉头,“为什么给他吃?” “为什么?”杨玉欣有点无语了,在她脑中,喻老是很值得敬佩的人,“他已经一百岁了,再不吃人就没了啊。” “没了就没了呗,”冯君一摊双手,很直接地表示,“生老病死,谁能躲得过?他想修炼也晚了,多活个二三十年……有什么意义吗?” “当然有意义了,”杨玉欣刚想说,那是咱华夏的定海神针,但是转念一想,“倒也是,他安心养老就好,不过你可以给我大伯子。” “为什么要给他们呢?”冯君毫不犹豫地回答,“他们现在修炼都来不及了,也就多活一段时间,这不是浪费吗?不像你,可以晋阶炼气甚至出尘啊。” 不管杨玉欣什么资质,冯君都可以把她推到炼气期,这个毫无疑问,但是地球界的炼气期气血孱弱,最多也就活个一百五十岁,没准遇到点小灾小病的,也就一百一二十岁。 但是出尘期就不同了,起码也能活个二百来岁吧? 冯君站在自己的角度上讲,不认为给一些老人延寿有什么意义,你多活个二三十岁,能怎么样呢?国家的未来是在年轻人身上啊。 正经是他觉得,杨玉欣能多活个二三十年,从炼气期修到出尘期的话,那真的是能极大增强洛华的实力虽然那个时候,洛华的出尘期可能已经达到两位数了。 不过高端战力,多一个是一个啊。 杨玉欣却是感动了,“你觉得……我比他俩都有用?” 她心里已经接受了这个说法,但是出生在官宦家庭,不管喻老还是古老大,都是她要仰望的存在,西南杨家也不差,但是到了这种级别,差一点就是天堑。 出尘巅峰和金丹初阶能一样吗?就差一场金丹劫,但是根本就是两个概念。 所以她觉得冯君的话,真的是太摧毁自己的三观了。 当然,与此同时,她心里也是涌上了不尽的感动我比他俩还重要吗? 别笑,她这种心情真的很好理解,就像一个炼气期的修者,抢了金丹期的机缘一样哪怕她身后也有个金丹期的大佬,但她现在,是在抢那俩金丹的机缘! “当然是这样了,”冯君很无所谓地回答,他又不是体制内的,本人更是超脱红尘了,根本不在意这些潜在的感受,就事说事就完了,“延寿丹给你,会更有用。” 然而,他站的角度不同,可对方理解的角度也不同,杨玉欣的眼波流转,情意绵绵地发话,“不,你才对我更有用,教练,我想练瑜伽……” 不是她想以色诱人庄园里可以跟她媲美的小女孩多了去啦,哪怕是新来的那个梁思玉,也是相当美貌而且青春年少,而是她除了这个,真的是无以为报了。 “这个……修炼为主哈,”冯君正色发话,“你、你、你要把心思用在正道上……” 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阴了起来,下起了细碎的小雨。 一场瑜伽练完,冯君走出了帐篷,杨玉欣瘫在行军床上,脸上的红晕久久不散,脑子懒洋洋地转动着,这个家伙,果然越来越厉害了,难道我就争不过张采歆吗? 冯君着急出帐篷,也是有原因的,他最喜欢听到雨丝打在帐篷上的沙沙声,可惜在此刻,他感觉到有外人接近,这种意境被破坏掉了。 走出帐篷不多远,就见到王海峰矗立在雨中。 他将内气散布到体外,雨水打在他身上,仿佛是穿了一件透明雨披一般。 见到冯君出来,他沉声发话,“老大,索菲亚打电话来了,说你要的东西有线索了,现在需要你去一趟,她怕自己坏了事。” 索菲亚回去之后,也理清了冯君这边的情况,所以这次打电话给王海峰,也是含含糊糊地说的,就算有监听者,也应该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冯君微微颔首,“刚打过来的电话吗?” 见到王海峰点头,他也是有点诧异:迈国那边此刻可是深夜,莫非有什么紧急情况? 所以在安顿好杨玉欣之后,他摸出手机,直接点到了“我的足迹”。 冯君在迈国定了两个足迹,一个是白瑞制药总部内的一片树林里,一个是距离董事长詹森住宅不远处的树林中。 现在他当然选择詹森家附近,点过去之后,他稍微地愣了一愣:这边也在下雨? 第一千四百零九章 我不欺负人 对一般的窃贼来说,“偷风不偷月,偷雨不偷雪”才是正确的。 但是冯君行动的时候,比较讨厌下雨,因为这会让他的隐形部分失效。 激活了蜃王护腕,他来到了索菲亚家的附近,搜索了一下,却意外地发现她不在家。 这是怎么回事?冯君又来到老詹森家,再次搜索一下,依旧没有什么效果。 他有点不甘心,于是再次搜索“附近的玉石”。 找了好一阵,他终于在距离索菲亚家两公里左右的一处房屋里,发现了他那块羊脂白玉。 他悄悄地过去一看,发现院子里停着一辆车,车盖上还有隐约可见的蒸汽。 屋子里亮着两盏灯,索菲亚却是藏在一个没有灯光的屋子里,而且还是孤身一人。 她躲在房门后,手里拿着一支霰淡枪,小心地注视着窗户。 冯君一看就明白了,她这么做,可以防备两个方向。 看来果然是遇到事情了。 发现她身上没有带手机之类的东西,冯君也不再小心,走上前敲响了房门。 索菲亚虽然有破幻之眼,但是这玩意儿不能穿墙,听到敲门声,她吓得身子一抖。 然后,她的眼睛就是一亮,低声发问,“是你吗?” “是我,”冯君的声音在外面响起,“看来你遇到点麻烦?” 索菲亚明显地长出了一口气,拎着霰淡枪走了出来,“还不是因为你……” 一边说,她一边就打开了房屋的大门,见到门外的黑人男子,她怔了一怔,低声抱怨一句,“为什么又换成了这个样子?” “因为我不想在你们国家留下影像证据,”冯君笑着回答,反正也被猜到了,真没必要掩饰,“现在需要我做点什么?” 索菲亚让开了门口,“你不进来吗?” 深更半夜四下无人,一个女孩发出这样的邀请,真的是相当哎昧连措辞都是如此。 冯君不认为自己是个定力高的人,而且他也无意跟对方有什么太近的关系,所以,哪怕他是才跟杨主任练了一场瑜伽,他还是拒绝了对方,“不用进屋,我喜欢下雨,也喜欢赏雨。” 一边说,他就一转身,坐到了房檐下的木制台阶上,又摸出一根烟来点燃,“说吧。” 索菲亚看看他的背影,又看看手里的霰淡枪,试探着发问,“我的枪是上了膛的。” “说这些毫无意义的话做什么?”冯君头都不回,又吸一口烟,“怕冷你就多穿点。” 索菲亚穿的是牛仔热裤,上身是一件白色的紧身露脐背心。 他犹豫了一下,把手里的霰淡枪子弹退膛,将枪往旁边一扔,前跨两步,也坐到了台阶上,紧挨着冯君,“给我也来一根。” 接过冯君递过来的烟,又等他给自己点上火,她悠然地抽了一口,“烟不错。” 你这是抽雪茄的抽法,冯君看得明明白白,也不说破,而是出声发问,“这么小就抽烟?” “我算克制的了,”索菲亚傲然回答,“我们学校里还有吸食那个叶子的。” 就在冯君有点不耐烦,想要催促她一下的时候,她终于主动发话,“关于圣水的消息,都比较敏感,一开始我是辗转托人打听……” 其实在此之前,无数人都打听过圣水,詹森家族也尝试过,但是教廷把消息封锁得很死,有些人打听得太过分,还会遭到来自教廷的惩罚。 索菲亚打听得很隐秘,倒是没有引起太大的关注,不过结果也不问可知。 因为她花了不少钱,所以有人主动找上门,说有黑市圣水的消息。 索菲亚知道黑市圣水,大多是教廷的神职人员私下搞的,价格虽然便宜,但是质量不敢保证,所以她拒绝了,说我只是对圣水的成因感兴趣,搞一搞科学研究。 这种情况也不算少见,没错,圣水和科学并不完全冲突,一代大牛人牛顿,在晚年也曾经试图用方程式证明上帝的存在。 当然,索菲亚的主观意图并不罕见,但是不代表教堂会支持她这么做圣水可是神圣的,是不可替代的,你这区区的民科,也敢来分析? 也就是说,她的行为是犯忌的,只不过这年头民科太多了,只要她没有做出什么实质性的危害,教廷基本上也就懒得在意。 她回绝了此人,两天之后又有人在社交软件上联系她,说自己掌握着圣水成因的秘密,希望卖一个合适的价位。 索菲亚正好这两天没上社交软件,于是半天之后,有人给她打电话,自称是叛教者基恩。 叛教者基恩是上个世纪出现的,名气非常大,据说他掌握了圣水的秘密,而且经他的手,在黑市上卖出了不少便宜圣水,而最早的黑市圣水,指的就是基恩制造的圣水。 很快地,基恩就遭到了教廷的巨额悬赏,这个案子持续了十余年之久,导致了上千人的死亡,还有百万人受到了影响。 直到现在,基恩是死是活,依旧是个谜,反正已经三十年没听说此人了。 索菲亚肯定不会轻易相信此人,打开社交软件看一看,倒是看到了对方的照片不过这能说明什么呢? 因为美颜、滤镜、化妆术甚至ps的存在,视频都可以是假的,别说可以随处扒的照片了。 信不过怎么办?那就只能当面谈了,索菲亚和对方约好在公园见面。 她带了两个保镖前往,对方却只是远远地露了一面,让她能看清楚不是假冒的。 基恩被通缉已经有四十多年了,样貌有一些变化,但勉强还能认得出来。 他还在公园的椅子上,给索菲亚留了一个小瓶子,里面是两滴他自己制造的圣水。 索菲亚也检查过那圣水,确实跟她接触过的圣水差不多。 不过最令她惊讶的是,基恩的头顶上,有一个隐形的黑色小人,长着翅膀。 索菲亚当时就差点吓坏了,因为她认出来了,这小人应该是传说中的小恶魔。 总算是她也认识诸如冯君之类的异人,迈国还有大大小小的教堂,基恩再厉害,应该也没胆子去教堂生事。 确定了对方就是基恩之后,两人开始就制造圣水的秘密讨价还价,基恩开价一亿美元,因为掌握了这种技术,就可以随便卖钱了。 索菲亚想自己买下这个技术,就像她买下圣水交给冯君一样,她就算无法修炼,也肯定亏不了,不过一亿美元实在超过了她的承受能力。 基恩很讨厌讨价还价,屡屡威胁她,说是要夜里派恶魔降临她家,索菲亚吓得连家都不敢回,只能躲在外面。 今天夜里,基恩好像遇到了什么事,性情大变,通过社交软件通知她,同意从九千五百万让到九千万,但是他希望两天内能收到这钱,否则他会把索菲亚炼为恶魔。 索菲亚看着社交软件,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然后发现艾派的告警了,说是有病毒在攻击设备。 这时候她哪里还不明白,基恩开始着手锁定自己的方位了。 所以她连夜逃了出来,艾派的没带走,手机倒是带走了,但是她在路上给王海峰打了一个电话之后,就把手机也扔了。 扔了手机以后,她才反应过来,冯君未必能联系上自己,所以她打算这里躲到天亮之后,然后再躲到教堂去。 哪曾想一个小时不到,冯君就赶了过来,她忍不住感叹,“总觉得我已经知道你有多厉害了,但是最后发现,你还是比我想像中的厉害。” 冯君抿着嘴思索一下,“也就是说,你能确定这个人懂得圣水是如何制造的?” “百分之九十的可能,”索菲亚抽着第二根烟,幽幽地叹一口气,“如果不是担心他会害我,我本来可以继续慢慢试探的。” 你这神经还真是粗大,冯君无语地摇摇头,你有什么资格跟人家讨价还价?“这个基恩……手上有人命?” “当然,”索菲亚很随意地回答,“他是血祭被发现的,私下制造圣水,只是顺带的罪名……这不是传言,他头上的那只小恶魔,就必须用灵魂才能召唤出来。” 冯君想一想,“知道那个基恩在哪里吗?” “不知道,”索菲亚颓然地摇摇头,“我也不敢打听。” “这件事先放一放,”冯君轻咳一声,“我还差你一千万美元的黄金,就按一克黄金三十美元计算,嗯,三十四万克黄金,三百四十公斤……算三百五十公斤好了,放到哪里?” 索菲亚努一努嘴,有气无力地发话,“放到汽车后备箱里好了,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冯君拿出三十五根十公斤重的金条,放进了车里,沉吟一下发问,“方便回家一趟吗,我希望你再登一下社交软件,问他一句,能不能折算成黄金?” “这倒不用,”索菲亚指一指身后的房间,“屋里有艾派的和电脑,也有wifi,你是想跟他交易吗?” 冯君沉吟一下之后回答,“如果他诚心交易的话,我也不愿意随便欺负人……华夏人跟你们迈国人,终究是不一样的。”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四百一十章 动手 索菲亚很相信冯君,并不认为他是在说大话。 但是她不希望暴露了现在这个藏身之处,这里不但离家近,还相对隐蔽。 现在冯君在,她倒是不担心对方,但是万一冯君离开了呢? 所以她拿了艾派的,开车前往二十公里外一处付费wifi的场所。 在车里,她熟练地登上社交账户,打开之后,轻啊了一声,“这是……发来了死亡威胁?” 冯君不以为然地回答,“有我在,你只管放心就是了……问他要黄金吗?” 基恩似乎一直在线,索菲亚的消息发过去才一分钟,那边就回过来一句,“诅咒黄金?” 冯君看不太懂,索菲亚主动解释,“黄金又叫恶魔的诅咒,他是在表明身份……有了足够的黄金,他可以诱惑更多的人信仰魔鬼,交易灵魂。” 然后她输过去一句话,“如果可以使用黄金,现在就能交易。” 那边沉默一阵,回过来一行字,“黄金纯度不好测量,要三吨半才可以。” 两边迅速地敲定了细节,基恩表示需要一个小时才能赶到,不过他对此处似乎很熟悉,将交易地点放在了一公里外的一个废弃工厂里。 如果此处是在城里,没准会有黑人躲在里面栖身,但没水没电又是城外,里面肯定没人。 两人用了两分钟,就把车开进了工厂里,下车之际,冯君递给索菲亚一张护符,“放进口袋里。” 工厂废弃的时间不短了,硬化过的地面开始龟裂,长出了一从一丛的杂草,不过冯君还是选了一处相对平坦的地方,十公斤的金条拿出了三百五十条,摆成了一堵金墙。 索菲亚则是在调整车头,好让大灯能直接对准金条。 五分钟之后,冯君就将金条摆放好了,索菲亚则是关闭了大灯,只留下了双闪灯。 冯君走到车前,索菲亚已经下了车,手里撑着一把伞,见他走过来,将雨伞了递过去,人也顺势靠了上去,一伸手,很自然地环住了他的腰。 冯君倒是没觉得她是在有意诱惑自己,实在是这种雨夜,又是荒郊野外的,别说一个女孩子了,换个大老爷们儿来,心里都得发毛。 不过下一刻,他还是拿开了她的手,沉声发话,用的却是英语,“离开我。” 索菲亚听到这话,浑身上下鸡皮疙瘩瞬间就起来了人已经来了? 冯君却是摸出一根烟来点燃,迈了两步,斜靠在车的后备箱上。 雨并不大,不足以打湿烟头,一个红点在他嘴角一闪一闪,一张黝黑的脸隐约可见。 索菲亚打着雨伞,强行镇定一下,用左手摩挲着右臂上的鸡皮疙瘩,摩挲一阵,又换手继续摩挲,心情慢慢地镇定了下来基恩是很强大,但是她的身后,站着一个更强大的人。 十来秒钟之后,远处走过来一个人影,是一个干瘦的白人老头,他身着黑色燕尾服,头戴黑色礼帽,还撑着一把黑色雨伞。 看他缓缓走来,不紧不慢的样子,仿佛这里不是雨天的野外,而是来参加一场豪华盛宴。 老头的发音有点含糊,也比较低沉,但是语速不快,冯君勉强能听得明白,“我很奇怪,是什么让你改变了主意?” 索菲亚的牙关还是有点发抖,声音也哆里哆嗦的,“得得得,这该死的天气……原因很简单,我筹集到了交易的资金。” “是吗?”白人老头走到距离她七八米的地方停了下来,他是从侧面走过来的,所以距离她和冯君都差不多远。 老头呲牙一笑,露出了雪白的牙齿,“我的感知告诉我,附近只有两个人,我很好奇,小姑娘,你带着这么一大笔钱乱跑,是谁给你的胆量……这只黑鬼吗?” “这只是一场交易,跟胆量无关,”索菲亚沉声回答,“我把黄金带来了,你的东西呢?” “哦,诅咒黄金,我喜欢,”老头阴森森地笑了起来,“那么,是不是该打开大灯了?” “如您所愿,”索菲亚从车窗探手进去,打开了大灯。 雪亮的车灯穿透了细碎的雨丝,正正地打在那一堵黄金墙上,在这漆黑的夜里,散放出诡异的光芒,让人根本挪不开眼光。 老头也被这光芒吸引住了,有一阵短短的愣神,然后他扭头过来,怒斥一声,“那只黑鬼,放下你的手机……这里不会有信号的。” 冯君耸一耸肩膀,将手机揣了起来,并不说话他已经做完了要做的功课。 索菲亚又一伸手,将大灯关掉,“那么,尊敬的基恩先生,您为我们准备的东西呢?” “我要先看一看那些可爱的诅咒,”白人老头快步向那一堵黄金墙走去,走到近前,随手拿起两根金条掂一掂,“哈哈,真是太可爱了。” 索菲亚看到他头上的那只黑色小恶魔,忍不住又打一个寒战,“这该死的天气。” 白人老头好半天才止住疯狂的笑声,然后仔细数了数金条的数量,再次大声笑了起来。 良久,他转身走向索菲亚,并且刻意地避开了大灯的照射范围,“小女孩,我不知道该说你天真,还是说你愚蠢……我是大名鼎鼎的恶魔基恩,你就这么跟我交易吗?” “生意就是生意,”索菲亚努力让自己的声音表现得正常一点,“小孩子才分好坏。” “没错,”白人老头笑着点点头,“那么我是不是应该说,我是大人,我全都要?”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幽默,”索菲亚终于恢复了正常,“说实话,我一点都不想跟你打交道,那么现在……我要的东西呢?” 白人老头继续笑着,“我很好奇……你真的有胆量跟恶魔做生意?” “如果不做生意,请离开,”索菲亚沉声发话,“基恩先生,请你以后也不要再纠缠我。” “不不不,生意还是要做的,”白人老头笑着摇摇头,顿了一顿最后,他沉声发问,“听我的小宝贝说,你能看得到它,是真的吗?” 索菲亚闻言,心里顿时就是一沉,迈国人的语言表达方式,远不如华夏博大精深,有些方式是百分之百的宣战,不会有任何的其他可能。 不过到了这个时候,她也不可能退缩了,“那么,其实你没有准备好我要的东西?” 白人老头继续笑着,“看来我基恩很多年不出现,已经有人忘了我的可怕。” 就在这时,凭空一道炸雷响起,正正地劈在基恩前方五六米处。 就在炸雷响起的瞬间,那只小恶魔堪堪地扑了出来,目标正是冯君。 基恩认为,索菲亚前半夜吓得丢掉艾派的跑掉,后半夜居然敢来交易,这个黑人可能起了决定性的因素当然,也不排除小女孩儿犯傻,偏听偏信了黑鬼的吹嘘。 但是冯君手里早就掐好了雷诀,眼见对方有异动,想也不想,直接一道落雷术发出。 小恶魔的修为,类似于初阶灵兽,也就是炼气初阶手机给的判定,也是“小恶魔初阶”,冯君真没接触过恶魔体系,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不过还好,后面有括号注解。 不过这小恶魔真的不抗揍,一道落雷术,直接就将它击杀得灰飞烟灭。 基恩却是吓了一大跳,“雷霆之怒?”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黑鬼居然有雷霆之术雷系和光系,是最克制他的。 事实上,冯君的落雷术,连他都笼罩在了里面,他手里又拿着雨伞,纯粹是找雷劈。 但是阴差阳错的是,他手里的雨伞是防雷的。 普通雨伞会引雷,但是这雨伞被血祭过,平时出门,他还就指着这把雨伞扛雷呢。 不但扛雷,还能扛光系和净化系的术法。 所以尽管被落雷术波及了,他表示毫无压力。 但他还是非常吃惊,小恶魔那么无敌的存在,居然……被一道雷电就劈没了? 冯君要是知道他的想法,估计会气得笑了,我堂堂出尘中阶,一道落雷术,劈不死一个炼气初阶的魔物,真的不如买块豆腐撞死算了。 基恩却是实在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他能四处横行,不惧教廷的悬赏,七成都是因为他有血祭血饲的小恶魔。 小恶魔确实是血祭出来的,这一点上,索菲亚没有冤枉他,他献祭了二十多个家庭,不过坑也就坑在这里了,他原本献祭一个家庭就行需要十足十的信教家庭。 然而,每个家庭都是号称十足十的信教家庭,可是每个家庭都会出现意外。 不是他想杀那么多人,而是他们特么的都不够诚信啊。 因为信徒不够虔诚,所以我不小心多杀了点人,怪我咯? 血饲就是把小恶魔召唤来之后,他要拿自家精血来喂养拿别人的精血喂养也可以,但那么做的话,就可能成为别人家的小恶魔了。 落雷术没让他受到什么伤害,但是小恶魔的死,他受到了严重的反噬,忍不住一口血就喷了出来。 不过他看起来一直很轻松,其实神经也是一直紧绷着的如果不是小恶魔告诉他,索菲亚能看到它的话,他很可能选择不多事,完成今天的交易即可。 但是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再说别的也晚了,喷血的同时,他摘下了雨伞的把手,冲着冯君扣动了扳机恶魔子弹! 第一千四百一十一章 施辣手 冯君划拉两下手机,已经知道对面的情况了,小恶魔是炼气初阶,基恩只是蜕凡中阶。 如果对方愿意选择完成交易的话,三吨多黄金那真不算什么。 可是对方恶意彰显,并且有攻击的趋势的时候,他肯定不能傻乎乎等着挨打不是? 小恶魔灰飞烟灭,那是他意料中的事,如果没有灰飞烟灭,那反而是咄咄怪事了。 不过基恩扛住了,这令他相当地吃惊,但是……也没有太大的意外,毕竟基恩才是主角,得允许人家有主角光环。 至于说射来的子弹,原本打得也就不准仓促之下没准头,他发现子弹直奔自己的小腿肚子而去,就打算硬扛这一枪,看看是什么效果。 现实社会中,肯定谁也不愿意捱这么一枪,但是冯君在修道啊,对于不了解的事情,稍微尝试一下是很有必要的,大不了把我这一条腿炸断。 炸断真不要紧,冯君有手机位面的丸药,断肢再生不是问题丸药很珍贵,但是用在自己身上,珍贵不珍贵算是问题吗? 事实上,他倾向于相信对方破不了自己的防,而且他的直觉告诉他,危险似乎不大。 但是然而可是……对方哪里是破不了防?简直是挠痒痒! 恶魔子弹的威力……凭良心讲还是很大的,就像教廷使用的净化子弹,只要属性相克,越阶杀敌没有问题一颗不够,多打几颗嘛。 子弹打在冯君身上,没有丝毫的反应,甚至还不如世俗界的子弹。 但是冯君不爽了,紧跟着,第二颗子弹打到了脚下的水泥地上,却是基恩身形不稳了。 他一抬手,缚仙索就打了出去,直接将对方捆得死死的。 然后他抬手一掌,直接将人打晕,走上前收起了那一堵黄金墙,冷哼一声,“真是给脸不要,我都要花钱买了,你还想强抢?” 索菲亚可是有破幻之眼的,眼睁睁地看着那小恶魔灰飞烟灭,然后又是不可一世的基恩被捆住了,惊讶之余,她不忘喊一句,“小心他逃脱!” 话音未落,被缚仙索绑着的基恩化作了一团黑烟,在索子里消散,然后就化作一团黑烟,箭一般向远处遁去。 冯君下意识地就想掣出镇妖塔来,然后他才想起来,镇妖塔好像……给了张采歆? 不过他手头的法器实在太多了,随手又掣出了镇魂钟,钟声一响,黑烟顿时就停了下来,然后就被镇魂钟捉了回来。 看着被大钟箍住的黑烟,再次变成白人老头,冯君犹豫一下,看向索菲亚,“这个……我只是外援,你要接手吗?” “你随便处置,”索菲亚使劲儿揉着额头,刚才镇魂钟一声响,虽然不是针对她,她也很不好受,“但是圣水的秘密也在他身上……我希望你充分考虑这一点,他可能自我毁灭。” “自我毁灭?”冯君不以为意地笑一笑,“他大概不知道什么叫求死不能。” 因为要分神控制镇魂钟,他无法用手机查看周围的情况,所以索性凌空飞起,拿出一台高倍的夜视镜来,看四周还有没有人埋伏。 “哦,上帝,”白人老头见状,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里的上帝应该译为“天哪”,反正他是相当地震惊,此人不但能凌空飞起,竟然还有空间装备? 趁着冯君四下打量之际,他的身体再次化为黑烟,不过还没等他的身体完全虚化,镇魂钟再次响起,他又现出了身形,却是明显地老了许多。 “雾化脱身”的秘术,并不是可以随便施展的,尤其他才这点修为,必须要付出生命力为代价。 冯君小心地检查了半天周边,然后才落下来,沉声发话,“周围没人,可以在这里审判他……你认为呢?” “嘿,年轻人,”老头急了,“不要说什么审判好吗?你身上并没有教廷那股子大蒜臭味,我想,也许我们可以谈一谈生意,这个小女孩儿花了多少钱雇佣的你?我可以给你双倍。” 冯君闻言侧过头来,冷冷地发话,“别装傻,你应该清楚,我才是交易的主角。” “哦,是这样吗?我还真不知道,”基恩就一口咬定自己不知情,“好吧,你想要圣水的秘密吗?我可以告诉你,同时放弃黄金的要求。” 冯君看着他,淡淡地发话,“很抱歉,我曾经给过你机会,但是显然……你没有珍惜。” “我放弃对黄金的请求,甚至可以交纳赎金,”老头的求生玉望很强烈,“我可以帮你做很多事情,请相信我,真的。” 他的话,冯君一个字儿都不信,先前的出尔反尔就不说了,只说这小恶魔,其实是此人最大的倚仗,现在他不但没有表现出愤怒,甚至连提都不提,这正常吗? 在此之前,这位张口“这只黑鬼”闭口“那个黑鬼”,浓浓的歧视,可以瞬间放下吗? 所以冯君正色发话,“说出圣水的秘密,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 “好吧,其实我不是基恩,”白人老头很光棍地表示,“我只是基恩先生的弟子之一,生命之水的秘密,我并不全部掌握。” 索菲亚不屑地轻哼一声,“愚蠢的谎言,你是说,基恩拥有更强大的小恶魔吗?” “当然不是,”白人老头正色回答,“这只小恶魔,是基恩先生借给我的。” “别说那么多没用的,你就是基恩,”冯君一摆手,淡淡地发话,“事实上这并不重要,不管你是三个基恩还是四个基恩,交出圣水的秘密,我会让你安静地死去。” 结了这种仇的,他绝对不会放虎归山,对方的修为不放在他的眼里,但是足够给别人造成极大的麻烦譬如说索菲亚。 “三四个基恩?”白人老头先是一怔,然后眼睛一眯,“你到底都知道了些什么?” 冯君抬手就是一记耳光抽了过去,“老鬼,注意你的态度!” 白人老头先是一怒,然后就放声大笑了起来,“既然你知道我是叛教者,那么,就算我告诉你圣水的秘密,你信得过我吗?” 冯君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信不信是我的事,说不说是你的事。” 白人老头又笑了起来,“那么好吧,在伞柄的末端,有个旋钮,扭开后里面有个纸卷,上面就记录着生命之水的秘密……我本来就是打算要交换的。” 索菲亚听到这里,走上前捡起那把银色的手枪,发现枪柄后面果然有一个小旋钮,毫不犹豫地就扭开了。 基恩看得忍不住咧一咧嘴,你还真敢随便动啊,早知道你这么莽,我应该做点手脚的。 冯君将他的神态看到了眼里,心里不屑地冷哼一声,她身上可是有他的精血护符! 索菲亚打开纸卷看一眼,乖巧地递给了冯君。 冯君一抬手,打晕了基恩,拿起纸卷看了两眼:得,是拉丁文写的。 于是他再次进入手机,用“翻译”的小程序跑一跑,大致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至于说严谨和详尽?那是不可能的,机翻的水平是怎么样,大部分人都知道。 退出了几分钟之后,基恩又醒了过来,这家伙的神魂强度,要远高于平均水平。 冯君沉声发问,“什么是‘聚敛信仰之【 .】物’?你这上面没有写。” “可以是任何物体,比如说十字架,”基恩回答得很痛快,“所以我没有写。” 话音未落,冯君抬手就是一掌,又将此人打晕了过去,然后取出一张符箓来。 在细碎的小雨中,符箓无风自燃,然后冯君一伸右手,扣住了对方的天门搜魂! 基恩的魂魄很强大,那是因为他吞噬了他三个儿子的灵魂,这也就是冯君为什么说,不管是三个还是四个基恩。 但是这种神魂相当驳杂,信息凌乱不说,那三个弱小的灵魂也没有完全屈服他们的神智已经彻底消失了,可是总有一些执念闪现,让整个神魂时常有波动。 这种情况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金丹期的修者血脉夺舍,宿主哪怕是他们的后人,都有极大可能出现融合不稳定,延续上百年都不能完美融合。 金丹真人尚且如此,蜕凡中阶遇到这种事情,一点不奇怪。 所以冯君得到的信息,总是断断续续的,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些执念的波动,时不时他就会发现:原来刚才搜到的消息,是那厮要欺瞒别人的假消息。 别看基恩的修为只相当于蜕凡中阶,但是这家伙修炼的东西,跟冯君所知的修炼常识完全不搭界,而且他的神魂不但凌乱而且诡异,却偏偏很强大,居然能针对搜魂设下骗局。 不过冯君再一想就明白了,这种教廷口中的魔鬼,肯定是人人喊打的,那么防止神魂被教廷拷问,必须要发展类似手段。 他沉溺在对方的神魂中,不知道经历了多久,在确定了自己所要知道的两件事之后,终于退了出来还有很多东西他没看,但是这厮阴暗的生活令他作呕,他也不想再看了。 退出搜魂状态之后,他才愕然地发现,自己的神魂也有点疲惫了,这基恩的神魂之强,也太吓人了一点吧? 然后他才发现,自己的胸腹,被一对手臂紧紧地环着。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四百一十二章 基恩的记忆 手臂的力气不小,白皙异常,哪怕是在如此昏暗的雨夜,也看得清楚。 冯君当然知道这是谁的手臂,他的背部还有明显的挤压感,“我用了多长时间?” “呼,吓死我了,”索菲亚呼出一口气,正吹在他的脖子上。 话是这么说,她的手臂箍得却是越发地紧了,“一小时二十分钟……周围就我一个人,我也不敢离开,你是在做什么?” “感觉他没说实话,”冯君抬起手,轻拍一下她的手臂,“松一松……我看他撒谎没有。” “他肯定会撒谎的,”索菲亚的手臂松了一些,“不能完全相信,撒谎是他们的天性。” “是啊,”冯君点点头,又揉一揉额头,取出灵兽袋,直接将基恩收了起来。 这一下,不等他再催,索菲亚嗖地缩回了胳膊,然后倒退两步,“你、你……” 冯君看她一眼,也懒得解释,摸出一根烟来点燃,深吸一口之后,抬手揉一揉自己的额头,“等我歇一歇。” 索菲亚却是继续发问,“上次你把我带走,是不是就用了这种东西?” 冯君淡淡地看她一眼,“你要学会思考。” “但是这次我帮你弄到了圣水的秘密,”索菲亚理直气壮地回答,“如果没有我,你就要去教廷了解圣水了,那绝对会很难的……那么,你不该教我修炼吗?” “修炼……”冯君刚想说修炼是不可能的,但是又忍住了,“我拿到的,是个残缺的法子,你知道的,他有撒谎的天性。” “但是……”索菲亚伸出右手,模仿冯君搜魂的姿势,“刚才,你这个了,所以,他不可能欺瞒得了你,我说的没错吧?” 冯君很想解释一下,自己使用的出尘期搜魂符有多么宝贵,而自己的神魂也弄得疲惫不堪,但是转念一想,跟小姑娘叫这种真有意思吗? 所以他只是淡淡地表示,“我也出力了,所以不能算你一个人的功劳。” 索菲亚眨巴一下眼睛,“但是没有我的话,你得不到的。” “我知道,”冯君很随意地回答,“所以我会考虑的,但是别催我。” 索菲亚顿时就闭嘴了,真是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抽完烟之后,冯君走上车,“回你住的房间,现在天快亮了,等明天天黑,我带你去个别的地方,你明晚会住在哪儿?” 索菲亚犹豫一下之后回答,“如果你在我旁边,我无所谓,如果要选个地方等你,我想去教堂,因为……我不能确定基恩是一个人。” 原来我还给她带来了这样的困惑?冯君咂巴一下嘴巴,最终还是心一横,“他有九成的概率没有同伙,你大可不必担心,不过如果你打算去教堂的话,你最好能了解以下消息……” 一边说着,两人就驱车离开了工厂,直奔索菲亚躲藏的那个小院她说了,如果这个时候回家,那才会真的引起家里人的暴怒。 夜不归宿是可以的,但是天蒙蒙亮的时候回来,给人的感觉怎么都不好。 在抵达小院的时候,真的就是蒙蒙亮了,冯君叮嘱她一句,记得后备箱里的黄金,然后手一招,那张精血护符从索菲亚的热裤口袋里飞了出来,他也不做解释,转身离开。 “你这是……”索菲亚话说到一般,终于没有再说,只是看着他离去的身影,表情有点怪异,不过当她见到他走着走着,猛地消失不见,忍不住揉了揉眼睛,然后……又揉一揉。 “咦,这是真的消失了,而不是隐身吗?” 冯君回到洛华庄园,正是他平时待的地方,除了杨玉欣,只有林黑虎偶尔会在这儿修炼。 今天是阴雨天,林黑虎最喜欢这样的天气,他在聚灵阵的角落里打坐。 冯君拿出灵兽袋来,抖出了基恩,感受一下对方的状态……咦,没死? 此前他从未尝试过跨足迹带人,因为他怀疑会把人弄死,不过如果同一个位面跨足迹……应该不牵涉位面之力的吧? 反正他一直没有去尝试,也懒得弄那些鸡鸭去做试验,这一次手里有人做实验,是再好不过的这基恩早晚得死,权当是废物利用了。 现在发现人没死,冯君就明白了,合着在地球跨足迹带人,真的没有位面之力干扰。 不过会不会对身体造成损伤,那就是另一说了,毕竟坐个飞机都有可能引空兴中耳炎,这么远的距离刷地转移过来,有点不良反应也正常。 这一次测试,他只掌握了底线,以后依旧需要试验,不过心里有点数总是好的。 那么……这家伙会不会清醒过来呢?冯君对一神香火体系的修者,还是不太了解,所以他拿出手机,又划拉一下。 手机里显示的,有点超出他的想像,却又让他感到接受“一定强度的神降之后,有大概率清醒过来,并且保存有部分记忆。” “神降,”冯君轻声嘟囔一句,这好像有别于封神香火体系吧? 就在他发愣的时候,一道白影飘飘忽忽的飞了过来,却是林黑虎发现了这里有异常气息。 过来之后,他就是一怔,“咦,邪神气息?” 冯君看他一眼,哭笑不得地摇摇头,“这个邪神和上一个制造圣水的邪神,是对立的。” “那也都是邪神,”林黑虎很耿直地回答,在这一点上,他跟陈胜王有相同的认识,“这个邪神的气息非常混乱,感觉持续不了多久。” 冯君眨巴一下眼睛,想起这家伙曾经还想炼化圣水,不过被他制止了,“你的意思是……可以炼化这个邪神?” “不入流的小毛神,”林黑虎不屑地回答,真是难得,他居然也有说这话的时候,“我炼化它非常轻松,比在聚灵阵修炼半年效果还好……关键是不炼化它,它也会很快消散。” 这个倒是,冯君点点头,以他得到的基恩的记忆,知道华夏原本就不在恶魔的信仰范围之内,而且基恩都知道,华夏有极为隐秘和强大的修士,非常不好惹。 基恩在二十年前,曾经来过华夏,一是躲避风头,二来也是想看一看,华夏是不是有传说中的那么强大如果没有,他不介意在这里发展。 结果当然是悲剧性的,他才悄悄地杀死了两名乞丐,吞噬了灵魂,就遭到了天罗地网一般的追捕不是来自修者的力量,而是国佳机器。 他心里非常地不解,路边乞丐的死活,也有人管吗?不是全死了才好吗? 基恩阴狠残忍冷酷无情,但是非常惜命,他不认为世俗人能对自己有多大影响,但是引起那些恐怖修者的注意就不好了。 于是他远离了大城市,在山野和广阔的平原中旅行,没钱了甚至还客串过英语教师什么的,也不敢再轻易出手。 不过最后,他还是撞正了大板,他在山野中旅行时,发现有人正打算偷盗古墓,其中有人拿着罗盘在推演着什么,然后……记忆在这里断裂了一下。 后来就是,隔天他受到了攻击,据他猜测,应该是那个拿着罗盘的家伙发现了他,然后请来了一个气息比他高明不了多少的修者。 基恩有小恶魔随身,当然不会惧怕对方,然而对方虽然修为远不如他的小宝贝,但是手上有叫做“符”的东西,对他的小宝贝克制极大。 而且对方叫穿了他的身份,“异域邪魔,你等着我师尊和国佳的怒火吧。” 基恩吓坏了,都没有来得及置对方于死地,就直接拔脚开溜。 他不知道对方是不是虚张声势,但是那么孱弱的修为,能克制小宝贝,就相当了不起了,而且他也相当头疼华夏的动员能力消息传出去,他想跑都晚了。 官府是世俗力量,但是恶魔也不敢完全无视,那些气血浓烈而且带着杀伐之气的军警,非常克制他们,一旦被围住,后果不堪设想。 当然,最关键的是,小恶魔在这片土地上,得不到任何的信仰补充,他不跑才是傻的。 基恩没有试探出华夏奇人异士的底细,但是他已经确定了,传言绝对不假一个盗墓者请来的家伙,居然能不动声色地发现他的存在。 他直接穿越了国境线,此后再没敢去华夏。 这些就说得远了,关键是林黑虎说得没错,这些气息在华夏,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那你就炼化吧,”冯君笑着点点头,“不过你要小心,这小毛神后面,可是还有老板呢。” “呵呵,”林黑虎傲然一笑,“这种小小的邪神侍从,在华夏,他还不够资格坏我的功德。” 他能在地下苟延残喘上千年,那是有此前积攒的功德护身,否则天道饶过谁? “你知道轻重就好,”冯君笑着一摆手,“那这人就交给你了,人不会死吧?” “肯定不会死,我也不会坏自己的功德,”林黑虎盯着基恩,随口回答,然后他眉头皱一皱,“我怎么有种感觉,这家伙在华夏做过恶呢?” “你的感觉没错,”冯君点点头,“我搜魂了,这家伙杀过两个乞丐。” 第一千四百一十三章 推敲法门 “那他白痴是一定的,”林黑虎听了冯君的话之后点点头,不过紧接着,他又犹豫了起来,“这样的话,那我杀了他,吸了他的气血,好像也无损功德啊。” “别,”冯君一摆手,笑着发话,“白痴就足够了,这家伙还被国外邪神通缉呢。” “咱差那点悬赏?”林黑虎不以为然地发话,“杀我子民,不应该以血还血以牙还牙吗?” 冯君顿时无语了,然后竖起一个拇指来,“好样的,我就佩服你!” 他其实也不是贪图悬赏,只是想没准可以让阴魂大佬帮着鉴定一下,但是林黑虎这话说得太硬气了,他心里非常地欣赏,“这个炼化你稍微等一下……我再让你看个东西。” 他先把基恩的身体收进了灵兽袋,省得泄了气息会影响药性的。 然后他拿出了那张圣水的制作纸卷,“你看一看,有什么值得借鉴的地方没有?” 纸卷上的文字是拉丁文,指望林黑虎这一千多年的老古董能看懂,那是不现实的,但是除了文字,还有几张粗陋的图画,而且……冯君可以解说的,哪怕他看的也是机翻。 机翻肯定是不准确的,更谈不上精确,但是并不妨碍他说出大致的思路,再加上那几张图,他领略了差不多七成,“我觉得这个可以借鉴啊……不过细节还是得抠一抠。” 其实他没打算这么快就把圣水的原理图拿出来起码也得比较精准地翻译出来,把其中故意错漏的地方再改过来,基恩的小聪明玩得很好,其实大的错误只有两处。 其他细节错了没有,冯君其实没有资格去判定,但是……他有基恩的记忆。 不过林黑虎的言论,太对他胃口了,那就直接拿出来了,大不了大家商量着改动,反正别人估计也猜得出来,不是他的原创。 至于说改动功法,对冯君来说,算个事儿吗? 林黑虎怔怔地看了好一阵,情不自禁地发话,“老大,多谢了……我终于找到了自己发展方向,这个东西非常适合我。” 冯君心里其实也是这么认为的,要不然他不会直接拿出这东西给对方看本来就是半成品,还要拿出来讨论,丢人不? 他笑着点点头,“倒也难得了,不过……会不会你也变成邪神?” 林黑虎想了好一阵,才微微摇摇头,“不会,我本是土地,天生就是守护一方水土,如果我的想法不对的话,天道会有预警给我,哪怕天道现在残破了。” 冯君叹口气,“身后有老大,这就是不一样啊,原来修仙也讲体制的。” 这一刻,他真的有点羡慕对方,有功德在身,哪怕是后台不靠谱了,但也能给出感应和预警,相较而言,散修要不停地自行摸索,就苦得多了。 “您这个……”林黑虎犹豫一下,还是指一指冯君手上的纸卷,“能不能给我参详一下,当年的土地神很多,我在其中属于善于思考的。” “我知道你善于思考,”冯君笑一笑,“要不然你也不会发现洛华在武修上的缺陷了,不过……你得等我翻译完了吧?当务之急,你还是炼化了这家伙的香火才是正道。” 一边说,他一边就丢出了基恩的身体,这一具身体还保持着微弱的呼吸。 凭良心讲,他不太相信林黑虎在功法推演方面的水平,虽然他更不熟悉香火成神一系,但是……他有挂的嘛。 不过他也不会因此而目中无人,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这个道理他懂,而且一直在默默地告诫自己,做人不能太膨胀林黑虎提供的《林氏锻体功法》,已经给他上了一课。 林黑虎想一想,倒也是啊,于是点点头,“那就麻烦冯老大翻译一下了。” 冯君要做的,岂止是翻译?如果不是考虑到现在身上可能还有天香果的气息,他肯定要跟阴魂大佬讨论一下,信仰变现这么做真的好吗? 然后林黑虎乖乖地去消化食物了,冯君则是联系李诗诗赶紧把这拉丁文给翻译一下。 李诗诗表示,我现在不负责这事儿了,交给新来的梁思玉了。 天地良心,冯君对最近庄园里进来的三个人,都没怎么上心反正都是熟人啊。 慢着……这梁思玉还真的是新人,以前没见过,不是王海峰的老婆,也不是徐雷刚媳妇。 梁思玉确实负责这个口儿,她也没来多久,不过她多少了解一些洛华的运作方式了,而且她本来对网络这一块,也是相当熟悉不就是翻译一下拉丁文吗?不存在什么问题。 论起对网络这一块的了解,张采歆还真不如她。 她也见过冯君几次,对对方有印象,但是人家对她说得现实一点,可能没什么印象。 不过她再不会为此而生气了洛华真的很牛,五万块钱一个月,值得的。 计较每个月收支的,跟她这种人相比大家不在一个视角上。 但是当她听说,冯君要来发布任务的时候,心里还真的有点忐忑可以跟这种男神一样的生物,对面交流吗? 张采歆比较了解她,知道自己的闺蜜比较控颜,见到她这副模样,少不得叮嘱她一句,“那是我的男人,小玉,你把事情办好就可以了,不要骚躁。” 但是……梁思玉怎么可能不骚躁呢?她喜欢小鲜肉那是受了大环境的影响,但是同时,她也喜欢钢铁直男。 钢铁直男,会给女人一种安全感,这是小鲜肉无论如何给不了的。 换句话说就是只有相信自己已经足够安全的女性,才会更喜欢小鲜肉。 所以说,喜欢小鲜肉的大多是大妈,这话……没毛病。 简而言之,梁思玉不想辜负闺蜜的信任,但是同时,她对这一次会面有期待冯老大不但高大英俊,气质也绝佳,绝对能满足小鲜肉和钢铁直男的双重标准。 但是她做梦也没有想到,冯君见她的第一面,就皱起了眉头,“怎么……” 到底是怎么了,他也没多说,只是很干脆地表示,“算了,这个任务不合适你,还是换人吧……李诗诗在吗?来小院一趟。” 李诗诗不情不愿地赶了过来,“老大,我不是有了助理了吗?怎么还压榨我?” “你帮着找人翻译一下,”冯君将那个纸卷递给了她,面无表情地发话,“什么文字自己去打听,这是功法,要拆开翻译,明白吗?” 李诗诗瞬间就懂了,心里那点不满顿时烟消云散,功法这种事,当然是她出面比较好一点,于是她笑眯眯地发问,“着急吗?” 冯君想一想,还是很肯定地回答,“当然是越快越好。” “唉,”李诗诗哀嚎一声,“本来说有点晋阶的感觉了呢,不过……国外的功法?” 她有点纳闷,外国人里也有修道的? 反正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她也没再多想,联系人翻译去了。 但是梁思玉的感觉,就非常不好了,功法是什么意思,她能猜到一二,倒也没想着一定就能马上接触到,但冯君原本是打算把事情交给她的,见面之后才反悔的。 这就令她十分不解了,而且还有点耻辱感,说不得找到张采歆,如此这般地抱怨了一番。 张采歆也有点纳闷,仔细问了梁思玉整个事情经过,也想不出“怎么”后面会有什么。 她现在有些危机感了,没有直接去问冯君,而是安慰自己的闺蜜,“既然是功法,你暂时不沾手也好,回头功法都是要经过我汇总的,等合适的时候我问他一下。” 其实冯君也没别的意思,就是发现……梁思玉跟他的女友有三分相像,尤其是侧脸。 严格来说,小梁比张运珍漂亮很多,而且还更加年轻。 冯君对张运珍也已经放下了,但是他没有忘记那种背叛的感觉,所以在注意到梁思玉的相貌时,他下意识地改变了主意功法可不是小事,他也不想再经历一次背叛了。 还是那句话,不要轻易测试人心。 把事情安排妥当之后,他开始推敲那个凝聚圣水的法门其实就是吸收信仰,然后通过某种迥异于道门的阵法,一步步转换为圣水。 他在推敲,林黑虎也在推敲,眨眼之间,一夜时间就过去了。 看着时间到了上午九点,冯君也没有休息,再次挪移到了詹森家附近。 这边还在下雨,冯君找了一圈,发现索菲亚没在,知道她是去县里的教堂了,于是直接破空飞走了。 他来到教堂外,通过“附近的玉石”,很快就锁定了索菲亚,于是放出一点神识,传一段意念过去,“我已经到了,就在教堂斜对面的路边。” 索菲亚正拿着一本书在看,猛地接收到这段意念,吓得直接把书丢到了地上。 愣了好一阵,她左右看一看,低声发问,“是……你吗,冯君?” “当然是我,”冯君又传一段意念过去,“好了,你可以带上手机和艾派的。” 索菲亚看一看手边的手机和艾派的,忍不住低声嘟囔一句,“连点隐私都没有了。” 话是这么说,但她还是很利索地收拾起了东西,来到院子里,打开了一辆车的车门。 (更新到,月票掉出五十名了,大声召唤,明天三更。) 第一千四百一十四章 向日葵(一更贺萌主牛) 索菲亚见到冯君上车,主动把手机和艾派的都递过去,用英语发问,“该怎么处理?” “先帮我搜个地方,”冯君说了一个名称,“导航过去吧。” 用电子设备导航,就意味着两人不能聊那些机密的事了——万一有监听呢? 所幸的是,他们要去的地方比较好转,索菲亚搜了一阵之后表示,“这地方我去过,不开导航也行,你帮我把手机放起来吧。” 三百公里的路,索菲亚用了三小时出头赶到。 冯君用手机划拉两下,锁定了方位,那是位于公路边的一个小院子,院子不大,也有点老旧,但是草坪和花长得不错,打理得井井有条,看得出来,房屋的主人应该是比较热爱生活。 然而这么想的人,还真是大错特错了,此地的主人就是叛教者基恩,这是他的藏身处。 房屋里住的除了基恩,还有一个莫西干大妈,算是他聘请的佣人。 不过邻居们都想得到,老基恩孤身一人,找这么个帮佣,平时还能偶尔解决一些个人需求,至于说为什么找莫西干人,那肯定是因为便宜嘛。 当然,对于那些知道基恩真正身份的人,难免就会怀疑,这女人是不是基恩的帮凶。 然而,冯君拥有基恩的部分记忆,知道这女人是实实在在的帮佣,所以也没顾忌那么多,进入院子之后,果断地使用了迷药。 他不是没有别的手段弄晕这女人,但是如果不想引起关注的话,还是保守一点的好——这么平静的地方,还是继续平静下去吧。 等女人睡得死沉死沉之后,冯君悄然进入房间,关闭了监控系统,然后来到书房里,挪开一个收纳箱,露出了下面的地板——地板下就是基恩的秘藏。 秘藏里也没什么东西,几根金条,几卷二十美元的钞票,一把手枪,一个黑黢黢的十字架,一包杂七杂八的零碎,还有几本书。 冯君一抬手,将东西全部都收走,又将物品小心地还原,身子一闪就离开了。 离去之前,他不忘记将监控全部打开。 索菲亚的车,在前方十多公里处缓缓行驶着,他追上去敲敲车窗户,索菲亚确认是他,停下来打开了车门,“上来吧。” “不用,你下来吧,”冯君摇摇头,“这车开得太慢了,我请你坐飞机。” “飞机,”索菲亚的嘴角泛起一丝笑容,从车里下来,不过她不忘提醒他一句,“小心被发现,我们空中管制很严的。” “这不是下着雨吗?”冯君随手将汽车收了起来,同时放出了飞舟,“一路上都在下,卫星不可能观察得到……至于雷达,稍微绕一绕路就是了。” 他这嘴巴,还真是开过光的,飞舟果然被雷达捕捉住了,但是那边完全不清楚,自家捕捉住了一个什么样的信号,“这么快的速度……难道是战斗机吗?” 冯君只用了二十分钟,就将索菲亚带回了昨晚藏身的院子——这还是因为他路上拐来拐去,最后又超低空飞行了三十来公里。 两人缓缓地降落在院子里,冯君一抬手,就放出了那辆车,而索菲亚却是张嘴发话,“嗨,给我来根烟。” “你就根本不会抽,”冯君看她一眼,摸出一根来递给她,自己也点上一根,一屁股又坐到了木制台阶上,“好了,基恩的事情,算是彻底告一段落了。” 索菲亚出声发问,“今天跑那么远,你得到了什么?” “大概就是……一个十字架?”冯君摸出那个黑黢黢的十字架,巴掌大小,中间是个扁平的圆片,直径大概有四厘米。 索菲亚的眉头皱一皱,“这是什么东西?看起来很不起眼。” 冯君意念一动,一个灵气罩凭空出现,罩住了两人。 然后他旋动一下那个圆片,圆片缓缓地打开,露出了里面的一朵黄色花朵,极为耀眼。 索菲亚见状,倒吸一口凉气,眼睛也微微地一眯,“这是……金色向日葵?” “没错,”冯君点一点头,又斜睥她一眼,笑着发话,“看来你也知道此物的宝贵。”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索菲亚翻个白眼,“这是圣物,跟金甲虫同一个级别的,不过上个世纪初就失踪了……基恩居然有这个东西?” “严格地说,他是得了金色向日葵之后,才选择叛教的,”冯君悠悠地回答,“他得这个东西的时候没有经验,金向日葵的气息被他人知道了,他杀人灭口,终于走上了邪路。” “确实是这样,”索菲亚点点头,非常肯定地回答,“神圣气息,教会有探测手段。” 说到这里,她猛地一怔,“呀,坏了,你赶紧把东西收起来,要不然就完了。” 冯君抬手指一指天空,“自己看。” 因为是夜间,索菲亚并没有注意到,头顶上居然出现了一个透明的罩子,现在仔细看一看,才发现了不同,“连雨水都拦得住……这是什么东西?” “你不用管是什么东西,反正我保证气息泄露不了,”冯君悠悠地回答,然后将圆片盖住,把十字架递了过去,“这份礼物,你还算满意吗?” “这个……”索菲亚皱一皱眉头,并没有接过十字架,“我要它也没用呀,而且我也不信教,你知道的。” “这跟信仰没什么必然的联系,”冯君又点起一根烟来,顺便收起了灵气罩,“基恩都能用它制造圣水,你说,这跟信仰有关系吗?” 索菲亚愣了一愣,才待发话,却发现那透明罩子消失了,“呀,小心神圣气息……” 我家的毛神管这叫邪神气息,冯君笑一笑,“那铁片能挡住的,只要注意遮蔽,教会发现不了,你也可以用它……” “我不会去制造圣水,”索菲亚很不礼貌地打断了他的话,“我讨厌圣水,也不在意那点钱,我只想跟你修炼。” “你能听我说完吗?”冯君的眉头微微一皱,不怒而威地发话,索菲亚吓得顿时噤声。 顿了一顿之后,他才继续开口,“我没有让你制造圣水,我是说有这朵金向日葵,你完全可以自己修炼,走信仰修炼的路子……我不是让你去了解教堂修女的情况了吗?” “现在教会也没人修炼了,”索菲亚意兴索然地回答,“就连至圣所也没几个厉害的,当初基恩横行的时候,杀了至圣所好几个人,还是欧洲那边调了高手过来,才重伤了他。” 冯君的眉头皱一皱,“至圣所?” “就是臭名昭著的宗教裁判所,”索菲亚厌恶地皱一皱眉头,看得出来,她是真的不信教,“名声太不好,所以改名了。” 冯君的眉头扬一扬,不解地发问,“这是审判的机构,不是战斗机构吧?” “这我就不知道了,行刑应该也是他们,”索菲亚沉吟一下回答,“反正基恩是凭实力逃脱的,教会那点东西,我真的看不上。” “我教你的东西,不是教会的那些,”冯君淡淡地发话,“相同的只是……靠信仰修炼,而且只适合你一个人用,你看怎么样?” 他从索菲亚身上,确实得了一些好处,主要是拿到了信仰和香火转换的一些知识,同时终于甩掉了林黑虎这个压力。 当然,现在谈这个事还有点早,相关的功法还没有推算出来,不过对冯君来说,那只是时间问题,根本不存在推算不出来的可能——对林黑虎而言,他很可能自己就推算得出功法。 索菲亚的信仰功法,那就得冯君帮着推演了,还是那句话,他不可能把道门的功法拿出来,那就帮着小女孩儿改进一下信仰功法——改成只有她能修炼的那种。 迈国的信仰功法也是早就有了,尤其是叛教者关于灵魂的研究,是相当厉害的,冯君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衰落到这种地步,连基恩都杀不掉,但是大致上讲,估计还是信仰缺失。 没错,信息的爆炸导致了宗教体系的衰落,一如华夏香火成神的衰落,再加上末法时代的影响,连只修自身的道门都扛不住,其他修者受到的影响只会更大。 冯君能帮索菲亚推演功法,主要也是考虑到了她目前拥有“圣物”金向日葵——只能用金向日葵配合修炼的功法,能有几个人修炼? 更别说,他还打算量身定制一下功法。 所以他一点都没有“帮助外国人修炼”的自责,更不担心扩散,他只是想了结因果而已。 索菲亚犹豫一下,再次看向他手里的十字架,“金向日葵这种圣物……你不留着?” 在我们那边这叫邪物!冯君抽一口烟,又微微一笑,“呵呵,只是在你眼里是圣物而已。” “我也不认为它是圣物,”索菲亚低声发话,“我讨厌教会,只想跟着你修炼。” “这个……实在没办法的,”冯君一摊双手,不无遗憾地表示,“我无法把自己的功法传授给你,这不是种族歧视,而是基因不同,你练不成的,你可以管它叫基因歧视。” 索菲亚默然,半天才说一句,“张采歆好像……也有白人血统。” (第一更,贺萌主小牛牛摸,召唤月票。) 第一千四百一十五章 不懂地球了(第二更) 索菲亚是真的不想拿着金向日葵修炼,一再表示自己对教会的厌恶。 但是这事儿她说了不算,冯君很干脆地表示:如果你不想要功法,那我把金向日葵送给你,其实也足够酬谢你帮着找到圣水秘密的功劳了。 想修炼,就是这功法,不要就没有了。 索菲亚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点点头,她没有反抗的资格。 然后冯君叮嘱她两句,希望她再搜集一些教会修士的修炼内容,确定信息收集完毕,可以飞到洛华来找他一定要带上金向日葵。 索菲亚沉默一阵,然后出声发话,“你来我这里,比我去华夏要快得多。” 冯君怪怪地看她一眼,“你知道这快速,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吗?” “肯定是无价的,”索菲亚嫣然一笑,一抬手,又圈住了他的腰,将脸靠在他的肩头,“但是为了我,不行吗?我可以支付一些费用,只要你开口。” 她可是聪明人,知道人有钱到一定程度上,看重的根本不是金钱本身,这就是财务自由的真正意义不想做的事,那就是无价的。 “好好说话,”冯君轻咳一声,他知道她有点跳脱,所以直接无视了她的挑逗。 “我怕带着金向日葵,过不了海关,”索菲亚可怜兮兮地表示,“海关查得很严。” 你以为我真不懂迈国呀?冯君心里冷笑,迈国海关查得严,是进来的东西查得严,是为了返恐,“你能把圣水带出去,然后告诉我说,带不出一个十字架?” 索菲亚顿时就无语了,沉默一阵之后发话,“那些黄金我退给你,可以吗?” 冯君呲牙一笑,“你觉得我是缺少黄金的人吗?” 索菲亚再次无语,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他起身,走出了院门,最终消失在雨夜中…… 冯君回来之后,林黑虎又用了三天,才彻底炼化了基恩身上的“邪神气息”。 冯君忍不住要笑话他一下一个毛神,你都要消化四天,还真是够强的。 林黑虎忍不住解释一下,说这个邪神的气息很邪门,忽强忽弱异常狡猾若是圣水气息的邪神,我炼化起来要快得多。 这是废话,那圣水其实是信仰露水,是为信徒准备的,上面的神性不强而且相当稳定。 紧接着,林黑虎就吸收掉了基恩的生机,非常彻底的吸收,挫骨扬灰的那种。 冯君看得都有点啧啧称奇:这土地神当年,怕是也很凶残啊。 林黑虎似乎能猜到他在想什么,他憨厚地笑一笑。 “土地的神职本就是护卫子民,有时候霹雳手段也要有,不过哪怕是遇上精怪,最多也就是诛杀,像这种以大欺小还身背血债的异族,遇到的真的不多,不全吸收了,就可惜了。” 冯君眨巴一下眼睛,好奇地发问,“但他杀的并不是你境内子民,会不会有抢怪的嫌疑?” “这个……”林黑虎干笑一声,讪讪地发话,“天道残破,那一方别说土地,连城隍估计都没有了,我这也是帮助同事,助人为乐,帮他们保住阴功。” 冯君瞥他一眼,若有所思地发话,“不会杀得起兴,对付华夏的普通黎庶吧?” “当然不会啦,”林黑虎忍不住叫了起来,“我修香火的,知道吧,修香火!” “知道了,”冯君一摆手,“那个拉丁文的信仰转化法子,你也看了,要不要我帮你修改一下,更合适你修炼?” “不用了,”林黑虎一摆手,傲然发话,“那些毛神的小术,我已经完全懂了,也做好了准备,今天我就打算吸收一波信仰,转化为香火。” “咦,你倒是厉害,”冯君忍不住要高看他一眼,“肯定能吸收到信仰吗?” 林黑虎犹豫一下,不确定地回答,“这个,应该……能吧?” 冯君越发地好奇了,“那些阵法材料……你有吗?” “我可以把阵法刻在身上,”白雾状的林黑虎幻化一下身形,不无自得地发话,“没有相关的材料也无所谓,效果差一点而已,反正只是个尝试嘛。” “只是尝试啊,”冯君点点头,他就经常做试验,对这种情况还是很了解的,原来喜欢做测试的不止我一个人,不过他还是很好奇,“你打算怎么收集信仰?” “这个……”林黑虎犹豫一下,还是扭一扭白雾的身体,“我打算直播,真人秀。” 你特么这个鬼样子,还想真人秀?阴魂秀还差不多!冯君愣了一愣,然后狠狠地咳两声,“其实我觉得,你可以开启灵异类的直播类型,这样的话……收入可能更可观一点。” 不过,万一把人吓出毛病来,是不是也不合适? “我有想过,”林黑虎点点头,很耿直地回答,“但是现在各种特效太多了,而且我看重的不是打赏……我是要收获信仰啊,要是发灵异类的直播,观众信仰谁,特效团队吗?” 冯君仔细想一想,终于从脑子里面找出了那个名字,他试探着发问,“徐晓福?” 林黑虎点点头,“是啊,他癌症刚好,不能出现在公众面前,我真人秀模仿他,应该不会有什么法律纠纷,当然,真要有纠纷,也能炒作我这个id。” 冯君默然,好半天才发问,“你有手机了?” “是啊,有了,陈胜王帮我办的,”林黑虎真的很耿直,“很多点子都是麻上人出的,毕竟我对这个社会还不是很了解,而且……我俩视频都是在远离洛华和麻姑山的地方,很安全。” 两只灵体在视频……冯君拍一拍自己的额头,这个地球界,还是我熟悉的那一个吗? 思索一阵之后,他沉声发问,“可是你这个样子,终究是灵体形态啊。” 林黑虎自信满满地回答,“有滤镜,没问题的……麻上人说了。” 冯君闻言,忍不住撇一撇嘴:麻大妈你这得是多爱徐晓福啊。 他原本都已经打算回手机位面了,听说有这事,忍不住要留下来看个究竟虽然去了手机位面之后,这边不走字儿,但是好奇心难忍啊……就连起点作者断章,都要被寄刀片的。 当天晚上,林黑虎的真人秀就直播了,第一个闯进直播室的,是一个叫“小天师”的家伙唐文姬也是有五十万粉丝的主播,也不知道林黑虎怎么运作才请动她的。 小天师进来之后,二话不说先打赏二十个火箭,满屏绚烂的烟花中,她打出一行字来,“真的跟徐晓福好像啊……66666666666” 这个滤镜效果……真的一般,可能已经是加强版了,但是林黑虎的真人秀,那真不是滤镜的效果,而是镜头上罩了加厚丝袜的效果。 诚实如小天师,接着又打了第二句,“这是黄昏版的徐晓福?夕阳下……你奔跑一下吧。” 第一天的效果不太好,这个很正常,第二天滤镜又调整了烟雨江南中的徐晓福! 第三天终于调到最佳了,但是终究给人一种抽离感。 效果一般也就算了,徐晓福这顶级流量,居然没几个人来直播室,直播室最多也不过五千人,五位数都没有到。 一个叫“我是粉嫩的小花篮”的id,倒是贡献了一千多万粉丝值,成功地成为了第一粉丝,但是……没用啊。 “李主任是大魔王”打了一行字,“运营,小鲜肉你缺少运营,小鲜肉让姐mua一下,运营费用好商量。” 冯君看着直播间里那些熟悉的id,忍不住皱一皱眉,“一个个的……都这么闲啊?” “运营……哎呀,”林黑虎终于头大了,“是不是滤镜调整还不够?” 他身边的冯君终于忍不住了,“我说土地神,没有什么流量,是凭空来的。” 他懒得再多说什么了,走到一边用对讲机呼一下,“采歆,事儿都办好了吗?” 下一刻,张采歆就来到了他修炼的地方,递过几个储物袋来,“一百万吨粮食,都给你收好了,你确定不带我们去?” 这一百万吨粮食,是喻志远庆贺喻轻竹突破蜕凡时的贺礼,冯君一直没去收取,这次交给了张采歆,给了她几个大储物袋。 这个任务,其实好风景也能完成,她跟人沟通的能力,还强过张采歆,不过小菜心终究是炼气期了,应对意外的能力更强一些。 事实上,张采歆也没有辜负了冯君的希望,不管是否遇到了什么事,终究是完成了任务,不愧庄园第二人的称谓。 看着她,冯君歉然发话,“现在真不合适带你们去,那边的情势也有点微妙,这么说吧,只要有可能,我就会回来把你们带过去。” “那你小心一点,”张采歆轻喟一声,她真的知道那边有多么危险,“对了,喻志远说了,再定五千万方石油……长期合同。” “五千万方,”冯君忍不住一咧嘴,“他还真敢开口啊,就算我现在离白砾滩不远,但这我得忙多久呀。” “五年的长期合同,”张采歆笑一笑,“这你还能完不成?” 她对冯君的很多事,实在太清楚了。 “那好,我就走了,”冯君冲她摆一摆手,掏出手机来点一下。 第一千四百一十六章 游龙之死(三更求月票) 冯君在手机位面,租用的金丹洞府是二十天,还是曲涧磊买单。 他在地球位面浪了差不多三个半月,而这边只过去了三天。 所以他又在洞府里待了十二天,梳理了很多事情,甚至还看了一部电视连续剧。 但是他实在无法容忍更多糟糕的电视剧了,于是在第十五天,他果断走出了金丹洞府。 租用洞府闭关,都是往长里算的,生怕最后关键时刻被打断了,提前出来却是无妨。 他才一走出洞府,周边就有人迅速地离开,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 冯君也懒得再避讳了,一抬手,就将其中一个摄了过来,“监视我?胆子很大啊!” 这人就是一个炼气四层,穿着也很普通,不能说寒酸——反正炼气中阶的修者,就该是这种打扮,而且眼珠咕噜噜地转着,看起来很有点精明。 既然是明白人,说话也很明白,“上人,我就是挣个消息钱,您饶命啊。” “你放心,我不杀明白人,”冯君微微一笑,“说实话,给谁通风报信呢?” 这话的意思是,你要不懂事,杀也就杀了,坊市里确实是不得随意出手,但是在鸣砂坊市,这规矩已经约束不了他了。 炼气中阶犹豫一下,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雇佣我的人说是万福台弟子,不过到底是不是,我也不敢保证,上人饶命,我就是赚两块灵石的跑腿费。” 冯君一抬手,从他身上取下一张纳物符来,看了一下,还真是穷,就两块灵石,几个碎灵,还有一件低阶法器和几张符箓——那件低阶法器,大概也就值个十来块灵石。 “纳物符我拿走了,”冯君冲对方晃一下,面无表情地发话,“作价二十块灵石,下次就没这么便宜了,你最好搞清楚,什么人的灵石能挣,什么人的灵石不能挣。” 他看不上这点灵石,但还是那句话,毛病不能惯。 这位脸色发白,吓得不住点头,却是连一个字都不敢说。 就在这时,远处出现一道强大的气息,虽然微弱,但却异常强横。 紧接着,一个人影出现在两人面前,正是曲涧磊。 他冲冯君笑着点头,“这是晋阶了啊?咦……这家伙怎么回事?” 炼气中阶哆嗦得更厉害了。 “据说是收了万福台的灵石蹲我的,”冯君不以为意地回答,“多谢曲真人了,你这是一直等着我出来?” “那当然了,恭喜你成功晋阶,”曲涧磊笑着回答,然后两人相伴而去,“你闭关这一阵,鸣砂坊市很热闹啊,除了青罡派、雷霆原,十方台也来人了……倒是没听说万福台。” “十方台来人?”冯君的眉头皱一皱,“看上我的什么东西了?” “这谁知道,皇甫家的小家伙在跟他们谈,”曲涧磊释放着淡淡的威压,坊市里的人都吓得躲得远远的,“对了,游龙子前两天已经授首。” 游龙子死了?冯君恍惚一下,其实那个人的样貌,他都记不太清楚了,“是赤凤派里的悬赏任务?” “是悬赏任务,”曲涧磊点点头,忍不住又笑一声,“不过出手的是雷霆原的雷修。” 冯君闭关的这十来天,鸣砂坊市的变化还真不小,多股势力来到了这里,除了四派五台,还有大量的散修,多数人都听说了,灯笼镇里有机缘。 曲涧磊正色发话,“我们分析,极有可能是阴煞派放出的风声,他们就见不得我赤凤派好一点,怎奈太清和青罡也有人在这里,所以只敢暗中推波助澜。” 冯君不以为意地笑一笑,“阴煞派也很喜欢为难我,不过这一次,估计是结下死仇了。” “那就结下呗,”曲涧磊轻描淡写地回答,“你若是觉得这里不安全,可以去赤凤,有我和筱萌支持你,太清也需要你的推演,你进了赤凤也没人敢管你。” 得了吧,冯君摇摇头,心说真要进去了,你说了都不算,而且阴魂大佬肯定会排斥这个选择,所以他笑一笑,“就算我想去,太清也不可能答应啊。” “好了,”曲涧磊摆一下手,沉声发话,“你是打算去太清的客栈,还是白砾滩?” 冯君的眉头微微一扬,“太清的客栈?” 下一刻,他就反应了过来,“哦,你是说皇甫无瑕买的那块地?” “那里现在就是客栈,”曲涧磊笑着回答,“太清弟子现在都在那里中转,已经来了不少人,你不去看一看?” “我还是回白砾滩吧,”冯君摇摇头,“对了,我得买几张搜魂符。” “搜魂符好说,”曲涧磊一拍胸脯,“这事儿交给我了,荣勋堂用这玩意儿多了,别买那些什么天通的,比赤凤派自用的差多了。” 两人说着话,就走出了鸣砂坊市,放出飞舟赶往白砾滩。 有鉴于最近频频有金丹出没,曲涧磊在飞舟上,毫不掩饰地释放着金丹气息。 总算还好,两人安全地抵达了白砾滩。 这边已经知道了冯君出关的消息,见到飞舟降下,孔紫伊、李只身、白鸾等人纷纷上门道贺,恭喜他成功晋阶出尘五层。 不过,还有个奇怪的家伙,也混了进来,正是青罡派上一次逃跑的王无忌。 王无忌是做为青罡的谈判代表前来的,来了之后才知道,冯君闭关了,今天更是成功晋阶出尘五层,然后他就愕然地发现——我这是还得准备贺礼? 总算还好,这是小晋阶,王无忌准备了一本秘典《山河堪舆》,主要是讲述天下间各种气运和地脉,没有太精深的东西,但也不是一般炼气期修者能接触到的。 事实上他准备这本书,也不无上眼药的意思。 李只身见到他的贺礼,就忍不住冷笑一声,“这种粗俗东西,也就你青罡派拿得出手。” 王无忌白他一眼,“麻烦你搞一搞清楚,我是送给冯山主的,你打算喧宾夺主吗?” “好了,来的都是客,”冯君制止了他俩争吵,然后看向王无忌,“挪移阵盘和传送阵,都准备好了吗?” “直接对凡俗界的传送阵,是不可能的,”王无忌正色发话,“挪移阵盘两对,这个没有问题,但是传送阵……抱歉了,甚至传送阵都不可能架设到修仙界入口。” 其实传送阵这东西,本来就是双刃剑,会带来便利,也会带来潜在的威胁,除非是那种私密传送阵,大势力一般都不会许可身边出现不受掌握的传送阵。 比如说四派五台的传送阵,就离核心区很远,秋辰坊市肯定也不会答应冯君就近搭设传送阵。 当然,王无忌这么说,并不是说传送阵就不能搭建,而是不能依着冯君的要求来——其实就是讨价还价的手段罢了。 冯君正好不想要这个传送阵了,有了“足迹”功能,还要什么传送阵?“那你们打算补偿点什么?” 这就不要了?王无忌有点意外,“不知冯山主对什么感兴趣?” “我感兴趣的已经被你拒绝了,”冯君一摆手,淡淡地发话,“上茶,今天大家是来为我贺喜的,其他的事情暂且放到一边。” 李只身却是对上一次追杀王无忌不成,反被埋伏一事耿耿于怀,“冯山主,这秘典有点糊弄人。” 王无忌冷笑一声,“你太清地脉之术无双,自然看不上这小东西,却不知你们拿给冯山主了没有?如果没有,就闭嘴吧。” 要不说他是恶心人呢?他知道太清派绝对不会轻传此术,所以偏偏挑了这样的典册来——反正青罡派在这个领域的成就很有限,泄露一点出去也无所谓。 李只身被这句话噎得脸红脖子粗,倒是冯君似笑非笑地看对方一眼,“王上人身为剑修,不曾想策略也很高明,好了,我收下了。” 太清的上人里,谢轻云是比较伶俐的,他看似很随意地发话,“我太清弟子不是敝帚自珍之人,有些典册碍于门规不得泄露,但是地脉之术……也有人跟冯山主探讨过。” 他说的“有人”可不是泛指,而是特指孔紫伊,只不过她是女性上人,冯君却是派外的男修,终究不便明言。 王无忌笑一笑,也不做声,他要的就是先扎一根刺,至于说有没有收获,那都是无所谓了——起码不会让冯君更厌恶青罡派。 白鸾送上的贺礼,则是两千灵石——她从来就不是个大方的。 偏偏地,她还很不见外地表示,“冯上人近期能否不再出去?再过两三个月,赤凤还会来一批弟子。” 现在赤凤的炼气九层弟子全部知道了,宗门里有了匹配火髓丹的法子,很多在外值守的弟子都渐次赶了回来,不能马上回来的,也纷纷找人帮忙顶班。 冯君摸一摸额头,“两三个月……要这么久?” “都要做任务,好攒门派贡献,”白鸾摇摇头,“还是你收费高呀,嗯……好像你收太清的推演费,比较便宜一点,是吧?” 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冯君笑一笑,“那我也不能把太清的价格提高吧?” “我希望能把这费用降下来,持平即可,”白鸾正色发话,“赤凤可以帮你做一件事情。” 三派扎堆,还真是要考虑物价问题了!冯君摸着下巴,沉吟一下点点头,“我考虑一下吧。” 白鸾身边一名赤凤上人轻声发话,“冯山主,我派的荣勋……目前还在养伤。” (第三更,月底了,大声召唤月票。) 第一千四百一十七章 大佬谈香火 说到荣勋负伤,曲涧磊轻咳一声,“这是荣勋堂的天职,无须卖弄。” 在场这么多人,就他一个金丹真人,其他真人都是自矜身份,没有第一时间赶来,只有他一直在鸣砂坊市上等着冯君,冯君出关他也陪着回来。 所以大家说话的时候,他保持了真人的做派,并不干预小辈们的交流。 但是听到这话的时候,他不能忍了,必须要指出一点荣勋堂都是看淡了生死的护道人,你拿我们荣勋堂的伤亡谈条件,这不合适。 当然,他心里也有更深层次的原因:搭档受伤,是因为他当时不在。 而他不在的原因,是冯君给了他一颗无法估价的异果,而他着急筱萌,回去献宝了。 但是献宝的结果,居然是……他抱丹了! 不管怎么算,都不能说冯君对不住赤凤派。 然而这深层次的原因,一来他不便说,二来也不好意思说,只能说你小看我们荣勋堂了。 那名上人见本派的真人发话了,还是荣勋堂出来的真人,果断闭嘴了。 冯君心里,一直也觉得荣勋堂要保护自己,那是赤凤派的决定,跟自己没啥关系我若是出事,你赤凤的损失也大了去啦。 但是听此人一说,自己似乎有点想当然了,护道人固然是“护道”,但主体还是人。 人家护的是赤凤的道统,但是自己要把人家当成“人”看才对。 至于曲真人的话,当然是也有道理,不过自己不能因此就觉得可以不闻不问。 于是他笑着点点头,“这个我也会考虑的。” 众人坐了一阵,冯君又出门拜访一下其他真人,这就到了晚上。 反正既然大家都庆贺他晋阶,他也摆出了酒宴,权当热闹一场,太清和赤凤的弟子纷纷帮厨,竟然做出了供五百余人吃喝的饭菜。 吃喝到半夜,李只身一时兴起,竟然要跟王无忌斗一场。 冯君看一眼曲涧磊,曲真人心领神会,他沉声发话,“且住,你们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太目无主人了?” 李只身才要出声辩解,素淼真人发话了,“曲道友说得有理,斗剑为贺虽是古礼,但是冯山主只是晋了一小阶,待他不日破境,李师侄再为贺也不迟。” 反正现在的白砾滩热闹是热闹了,但是各种人的涌入,导致大小是非不断。 庆典之后就是深夜了,冯君回了小院行在,却是还有一位大佬要面对。 走上二楼,他进入自己的房间,打开敛息阵,“好了,按时晋阶了。” 大佬的意识冒了出来,“你还真是三个月就能晋阶?这混元吞天功怎么改的?” “这就不方便说了,”冯君笑着回答,“各有机缘,说出来要沾染因果的。” “切,”大佬很不以为然地哼一声,“那你再取五十枚天香果吧,你是不是回了你门派秘境晋阶的?我感受不到你身上的天香果味。” “是啊,”冯君笑着点点头,阴魂大佬见过麻真人瞬间殒命,应该不会再打什么主意了。 “你那秘境……应该是位面,是不是时间流逝不同?”阴魂好奇地发问。 冯君默然,然后笑一笑,“你打听这么多,又过不去……何苦呢?” “这不是无聊吗?你这么些天不找我说话,”阴魂真是闲得慌,“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没有,说出来让我开心一下?” “还真有点事,”冯君摸出那瓶圣水,“这个信仰露水,对你有帮助吗?” “咦?”阴魂明显有点意外,然后忙不迭地表示,“快打开,我感受一下里面的气息。” 冯君打开了瓶盖,须臾,就听大佬轻喟一声,“是这个啊,对我无用,不过这野祀的气息,很有点古怪。” 冯君拧住了瓶盖,“既然无用,那我就叫那个香火小神炼化了……为什么是野祀?” “独尊一神,是为野祀,哪怕它再强大,”阴魂理所当然地回答。 “我昔年游历位面,见过强大的神,甚至有自命神明的,但是香火应该是个体系才对,神也有犯错的时候呀,越强大的神越容易膨胀,谁来制止它?那就只能是体系了。” “我对这体系不是很了解,”冯君摇摇头,“这圣水是不是不够强大,否则你也能炼化?” “给你那香火小神吧,”阴魂很不屑地表示,“我不是修香火的,信别人何若信自己?” 冯君犹豫一下发问,“这信仰露水的凝练机制……你也不感兴趣吧?” “凝练……机制?”阴魂这次想了想,然后才表示,“我很感兴趣,你有吗?” “有个大致的思路,”冯君出声回答,“我有两个朋友,想走信仰成神之路,所以帮他们搞了这么一套东西……你看过之后,能提点建议吗?” “当然可以,”阴魂毫不犹豫地回答,“不过信仰成神……终究是野路子,前景很一般,很容易被香火成神当成野祀扑杀,平白为别人添了功德,这个你要想清楚。” 冯君悠悠地叹口气,“他们资质不行,我师门又是法不轻传,奈何?” 阴魂也是默然,良久才轻喟一声,“确实如此,你让我想起了当年的自己,不过后来,我就不会为这种事困惑了。” 冯君出声发问,“为什么不困惑了?修为高了,见得多了,所以就麻木了?” 大佬轻笑一声,“修为高了,这种蝼蚁的烦恼,就离我越来越远了,你知道吗,金丹都没有资格问我问题,元婴的话,十问答一问……那是我心情好的时候。” 这下,轮到冯君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好了,你很不错,”阴魂大佬反而开始安慰他,“有情有义,修道者中也很难得了。” “我也很不想当保姆呀,”冯君叹口气,意兴索然地拿出了圣水制作流程,“就是这个。” 因为已经翻译得差不多了,还特地通过数据库,转换成了这个位面的文字,阴魂扫了两眼,就发出一声轻咦,“咦,这个手段……很是新颖呀。” 冯君听得有点纳闷,“你都活了多少年了,没见过吗?” “见过,这上面隐秘的后门,我都看得明白,”阴魂传过一段意识来,“你看这里、这里……这都是后门,凝练圣水的时候,其实还是有些信仰被拿走了……” “有后门?”冯君还真是有点讶异,修仙功法有后门,夺人修为这种事,他听说过不是一件两件了,蛊修里这种现象就很严重,香火成神里也严重。 不过香火成神体系,大致可以算成是上供的税金超过税金的部分,才能算后门。 但是他想不明白的是,基恩可是叛教者,他私下制作圣水,也能给教会提供信仰? “有后门太正常了吧?”大佬是一种看穿世情的态度,它疑惑的根本不是这些地方,“吸引信仰的物体……我挺奇怪的,这野祀很强大啊,居然分化出了死物吸引信仰?” 冯君也挺佩服大佬的,居然一眼就看出,分化出死物吸引信仰,在那个杀死小恶魔的雨夜,他只是觉得这物体有点不明而已,如果不是搜魂了,根本想不到“圣物”上去。 不过他也有点其他的疑惑,“不算奇怪吧?分化出死物做为信物很难得吗?” “确实很难得,这就成了一个体系,”大佬一本正经地给他答疑,“大多数野祀是图腾信仰,不是图腾就是雕塑,这种通过异物来收集信仰的,我真没见过……思路很有启发。” “有启发就好,”冯君干笑一声,心里却是忍不住催促:那么,建议呢? “咦?不对,”阴魂反应过来一件事,“这种信仰收集方式,得有信物啊,你的朋友不投靠强力野祀的话,怎么收集信物?靠脸吗?” “这个……还真是打算靠脸,”冯君最想问的就是这些细节,“你看,比如说他是个知名人物,大家都知道他的话,就比较容易了。” “那不可能,”大佬断然地打断了他的话,“朝廷不会答应的,牧守一方,他能做几年?更别说……青天大老爷,能有几个人见过他?” 好像说得有点岔了,冯君干咳一声,“我不是说官府,是说比如……戏子?” “戏子能有几个人看呢?”大佬不屑地一哼,“一场戏,三千五千人,还未必都是看他来的,就算他一身是铁,一天能演几场?” “要是像那谁……算了,说了你也不知道,一曲惊天下,你怎么也得是元婴吧?都元婴了,你还修炼什么破信仰?” 冯君愣了一愣,终于回过味儿来了,“看来你还不知道什么叫信息爆炸啊。” 大佬也愣了一愣,“什么爆炸?不是说收集信仰吗?” “这样吧,”冯君组织一下语言,“就当普通人也能表演给亿万人看,这样收集信仰。” “天幕吗?”阴魂思索一下,“成本会不会有点高?” 这跨越了位面的文明,交流起来就是费劲啊,冯君苦笑一声,“比如说……我可能有成本比较低的天幕,这么收集信仰合适吗?” 阴魂愣了一阵,猛地就暴躁了起来,“这个贱人……我就知道,我特么不该这么惨!” 第一千四百一十八章 金乌涅槃功 冯君见大佬暴躁,很是有点惊讶,“老大,制怒,敛息阵快罩不住了。” “没事,”大佬瞬间就平息了下来,“你这个信仰体系……它确实可以修炼。” 见它调整脾气这么快,冯君就又不平衡了,又撩拨它一下,“那你为啥生气?” “我上当了行不行?”大佬的情绪其实还是有点不稳定,它在努力制怒,“好了,你这个信仰体系,还是有些道理的,不过我觉得还是要改一改,最好别突破金……出尘期。” 顿了一顿之后,它又表示,“不能修炼的凡人,能修炼就已经很不错了,你说呢?” “我也是这么想的,”冯君狠狠地点点头,“炼气九层就挺好的。” 林黑虎玩的是偶像崇拜的信仰,这不是正道,索菲亚更是异族,炼气九层足够她偷笑了,冯君觉得,有这种功法已经对得起他们了炼气期都被称为“大修士”了,你还想啥呢? 至于说教会方面将来还可能出现炼气期的修士,那冯君也没辙了华夏道门要是连炼气期的异族都压制不住,那也就活该你衰败了。 荣耀不仅仅是祖上打出来的,想保持荣耀,后人你得争气啊。 “你也这么认为吗?”阴魂倒是很兴奋,“那咱俩……推演一下功法?” 这真是冯君求之不得的事情,他倒是有挂,但是经验上完败给大佬,他想把地球位面的手尾处理得干净一些……尤其是这些说不清得因果上。 大佬是真的强大,推演起功法来,冯君就觉得自己是贸然闯进大学校园的小学生好吧,是初中生不是完全听不懂,但是大部分听不懂,总有一种“不明觉厉”的感觉。 对于他来说,这是一种相当新奇的体验,做为一个勉强可以称为学霸的男人,还有挂关键是还有挂,居然被别人教育了,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 但是……不服不行,专业的就是专业的,大佬甚至帮他把“有信物”的信仰收集,都推演了一遍,省去了冯君很多事不说,还长了不少见识。 关键是……把俩后门堵住了,索菲亚以后的修炼,速度应该不会慢。 当然,这个推演不是拍脑瓜的,大佬很有经验,但是冯君也不是白给的,遇到不明白的地方,他会问大佬,可是大佬也没把握的时候,就得他来推演了。 不知不觉,天就又亮了。 功法推演得差不多了,但是冯君在离开之际,又想起来一个问题,“有个问题想问一下,四百二十岁的出尘巅峰,能抱丹吗?” 大佬迟疑了一下,用非常古怪的语气发问,“能不能抱丹……你问我?你才更擅长的吧?” 冯君愣了足有三秒钟,才反应过来,是啊,我总想从大能那里得到什么建议,但是事实上呢?还有很多人指着我的推演修炼呢。 所以说,人不能妄自菲薄,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成为了别人眼中的大能。 那还说什么?被架到这个位置上,就只能端着! 他其实想知道,该怎么给赤凤那只猫头鹰一个交待此前他没有想过,但是今天觉得,这事儿需要张罗一下。 所幸的是,出于对猫头鹰的感激之情,他真记得这个女人叫什么好像姓孙来的。 聊了一晚上,也该出去散散心了,他走出小院,来到了赤凤派正在建设的庄园,“你们那个孙……孙荣勋在吗?” 昨天喝了一晚上酒,但是白鸾硬是没事,接到消息之后,居然第一个走了出来,听到他这么问,忍不住就是一笑,“你来得还正是时候,再有几天,她就要回去了。” 孙荣勋当时伤势过重,只能在当地休养,连传送都扛不住,最近她的伤势稳住了,所以按理说,是可以回去静养了。 白鸾觉得挺有意思,昨天有人说孙荣勋,他今天就来了,“你来不是要帮孙荣勋推演吧?” 冯君讶异地看她一眼,然后点点头,“正有此意。” 这还……真没啥必要,白鸾对此清楚得很,孙荣勋的伤势虽然不轻,但是并不复杂,否则的话,她主动就去找冯君求助了,倒不信他还会为此收费。 她没去找冯君,也是想保留下这个人情,等到真有不急不就的时候,打着荣勋的旗号来求助就好这是孙荣勋的朋友,冯山主你能不能破个例? 这个想法,孙荣勋也是同意了的主要是这“救一人,杀一人”的条件,太邪性了。 不过现在冯君真的上门来推演了,白鸾也不可能把他推掉能帮上孙荣勋当然是最好的,毕竟这是她拿命换来的,帮不上的话,也不会浪费这个人情,回头还能再用。 所以她笑着点点头,“冯山主有心了,果然是恩怨分明,不过孙荣勋现在情绪不太好,还请你包涵一二。” 冯君也听说了,尤其是曲涧磊金丹之后,猫头鹰的情绪有点失控,两人领的是同一个任务,一个抱丹了,一个却是重伤,这到哪儿讲理去? 所以他笑着点点头,“明白,她为了保护我才受的伤,我当然不会在意。” 不过出乎他俩意料的是,孙荣勋见到冯君之后,居然态度很和善,她笑着表示,“你愿意来帮我推演一下,这个我很感激,但是我保护你,其实跟你无关……我是为了赤凤的利益。” 冯君心里忍不住暗叹,不愧是荣勋堂的人,对门派真够忠心的! 于是他笑着表示,“我答应了白鸾,是要降赤凤派费用的,如果我不能对你提出什么有益的建议,费用我立刻就降,如果有合适的建议,等赤凤替我做一件事,费用还是会降。” 这条件就很坦荡了,孙荣勋的童颜上,也露出了笑容,她其实是要给门派讨人情的,不过对方既然有可能帮到她,她也不会坚辞不受,“那就多谢冯山主了。” 冯君左右看一看,感觉还是有点不习惯,“那……去我行在里推演?” “没问题,”孙荣勋笑着点点头,很干脆地站起身来。 回到小院行在,冯君帮孙荣勋略略推演一下,忍不住眉头一皱,“这么好的资质啊。” 猫头鹰居然是先天纯火,这是冯君在这个位面见到的第二个纯粹的先天五行资质。 不过想一想也很正常了,绝大部分的赤凤弟子,都很难晋阶出尘,她不但晋阶了,还是出尘巅峰,虽然状态保持得不如曲涧磊,但是她比曲涧磊年轻二十岁。 孙荣勋对自己的资质也很得意,听到这话,眼睛里出现了一丝笑意,但是最终还是轻叹一声,“光是资质好有什么用呢?修炼得不到家呀。” 冯君眨巴一下眼睛,好奇地发问,“你修炼的金乌涅功,能拿出来匹配一下吗?” “咦,”孙荣勋骇然地看向他,“你居然知道我修炼的是什么功法?” “大致能推算出来一点,”冯君回答得非常保守,“感觉这功法相当地不俗。” “当然不俗,”孙荣勋轻喟一声,幽幽地回答,“想当初,我也是有资格争夺赤鸾的人啊,只不过遇到点意外,最终入了荣勋堂。” 就是曲涧磊那句话能入荣勋堂的,每个人都有相当精彩的故事。 然而,孙荣勋感叹之后,还是摇摇头,“金乌涅是我赤凤绝顶功法,我不可能随身携带,更不可能随便拿出来给你。” 冯君哭笑不得地回答,“我不是打算研究这功法,只是天机匹配,你没听别人说过,我的推演方式吗?” “正是听说过,我才拒绝你的呀,”孙荣勋一本正经地回答,“如果没有听说过你的推演方式,只冲着你提出这个要求,就足够我动手了。” “动手?”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你现在这个状态,说良心话……你打不过我。” 他是念对方的人情,但也不会一味地退让,适度地显露出一些脾气,对大家都有好处你赤凤很傲气,但我冯某人也不是没底气得。 孙荣勋翻个白眼,“身为赤凤荣勋,我动手的时候,根本不会考虑能不能打得过对方。” “佩服!”冯君竖起个大拇指来,这么强的荣誉感,以及不畏生死的态度,值得他说一声佩服,“我是觉得你的生机还相当旺盛,不像是四百二十岁的人,所以才想匹配一下功法。” “咦?”孙荣勋又轻咦了一声,“你还真是很有门道,那我得去找筱萌真人问一问,看能不能说出一些关于金乌涅的信息。” 说完之后,她转身就走了,异常地干脆。 就在这时,大佬的意念又到了,“上来,上来。” 冯君也知道,大佬挺忌惮目前白砾滩的四个大佬,但是……你这么招呼我,有歧义呀。 他进了房间之后,大佬才开始笑话他,“我说,你不知道金乌涅是可以修炼到分神期的功法吗?还真是什么要求都敢提。” “我只是匹配一下天机,又没有别的想法,”冯君不以为然地回答,“太清神霄经也是分神功法,人家太清派也没藏着掖着。” 大佬悠悠地回答,“这两者可不同,金乌涅是秘传……” (更新到,本月不到三十个小时了,时光飞逝,不要让月票被流水带走呀。) 第一千四百一十九章 荣勋鼓 阴魂大佬对金乌涅槃功法知道得不少,它说这功法重在涅槃二字,每当即将跨境时,用涅槃冲境,之后修为归零,人也变回婴孩状态,然后再迅速恢复。 也就是说出尘三层、出尘六层和出尘九层,都要经历一次涅槃,才能破境成功。 据大佬分析,那孙荣勋就是在出尘六层或者九层的时候,涅槃出了问题,没有彻底恢复。 这种情况该怎么治疗,大佬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它清楚一点,孙荣勋之所以生机旺盛,就是因为涅槃过程被打断了,所以积聚了一些生机。 冯君听得很有点奇怪,“老大你跟赤凤派渊源很深吗?连这种辛秘都知道。” “这算什么辛秘,”大佬不以为然地回答,“只是大致知道它的功法特征,又不了解具体功法,也就是这个位面级别太低,不信你回去问你的师门,应该有长辈知道这些消息。” 果然是位面层次有点低了,冯君不无遗憾地想,然后又问,“其他高级位面,出现孙荣勋这种情况的多吗……只说你听说过的。” “我一次也没听说过,”大佬不屑地笑一笑,“这种级别的修者……好吧,我关注得不多,但也有点消息,没听说谁是这样的。” 冯君实在有点受不了大佬这高调的言辞,“没事的话……那我就告辞了?” 孙荣勋这一去,就去了半天,下午的时候,她才又来到冯君的行在。 她非常歉然地表示,“筱萌真人说她也定不下来,不过已经传话派里了,看是否允许把金乌涅槃功法带来,在此之前,我只能把大概情况说一遍,还请冯山主谅解。” 其实一般人想要请人推演,大都要跟对方把情况交待一番,而冯君这里推演,通常并不去刻意了解对方的情形,这一次他主动发问,就是因为对金乌涅槃功法不熟,又无法匹配。 孙荣勋也觉得自己这边有点不配合的嫌疑,所以跟筱萌真人商量了好一阵,才请真人给派里发出请求,同时允许自己讲述部分情况。 由此可见,金乌涅槃确实是赤凤派极为看重的功法,但是同时也是大佬说的那样不是绝对不得泄密的。 而孙荣勋讲述的经过,也跟阴魂大佬猜测的类似,她在出尘六层积累很足之后,打算再次涅槃,回到四岁左右时的模样,按说在派里老实闭关半年,就可以恢复全部修为。 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有师姐妹去无尽之海做任务,邀她一起去,她不能拒绝。 在无尽之海,她们遭遇强敌,孙荣勋透支气血憋出了大招,强行涅槃。 她的涅槃解决了迫在眉睫的杀机,但是危机并未完全解除,而她自己也变成了一个孩子,师姐师妹们还得带着她跑。最后居然……迷路了。 等她们最终联系上赤凤派的时候,六个师姐妹死得只剩下了三个,一重伤一轻伤一小孩。 而孙荣勋则是因为在某天夜里,以金乌秘法回复修为时,突遇袭击被强行打断。 幸亏当时有一只隼鹄被惊飞,算是示警,她没有就此陨落,但是哪怕回了赤凤之后,还是晋阶了出尘七层,怎奈后遗症就遗留了下来。 冯君的眉头微微皱一下,“我感觉你神魂有残缺,是跟功法有关吗?” “别提了,”孙荣勋郁闷地摇摇头,“说到底还是不该在派外涅槃,涅槃之后,更不该着急恢复修为……不过当时迷路了,姐妹们死的死伤的伤,我也没得选择呀。” 冯君点点头,他其实明白对方这些逻辑,他最想知道的是,“神魂是怎么回事?” 孙荣勋犹豫一下,最终还是苦笑一声,“这个真是不方便说。” 冯君试探着问一句,“功法的缘故?” “肯定是呀,”孙荣勋无奈地回答,“如非这么要紧的秘密,我怎么会不说?” 她无奈,冯君就更无奈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真的不方便推算了,不是不帮忙,而是……你不配合。” “我知道,不怪你,”孙荣勋沮丧地回答,她强打精神发话,“但我也不会怨派里,护道之人,最先要想的还是本派道统,生死于我……如浮云。” 不过事实证明,她也没有那么视死如归,两个小时之后,她又回来了。 她兴冲冲地发话,“派里同意了,消息我能告诉你了,当时我在派里留了一道魂引,这原本是保证涅槃成功的手段,但是我虽然涅槃成功了,可是恢复过程中被打断了。” 冯君的眉头微微皱一下,“然后这道魂引呢?” “这魂引不能随便收回呀,”孙荣勋苦恼地回答,“我跟涅槃前气息不符了,强行收回有大隐患,所以本来想成为三次涅槃的引子,但是……唉,最终是抱丹无望。” 冯君摸出一根烟来点燃,若有所思地发问,“那一道魂引,是如何保证涅槃成功的……哦,如果不能说,就不要说了。” 孙荣勋无声地笑一笑,那是苦笑,她不能说的东西实在太多了既然是天之骄子,选择了强大的功法,必然要承担相应的责任。 别说是她,就算是执掌来了,在某些细节方面,也未必有资格解密。 冯君还真没感觉到奇怪,他甚至连生气的心都懒得有了,“那这一道魂引如今何在?” 魂引这东西,说重要很重要,说不重要也真没啥,修者魂魄受伤的时候也很多,只要将养好了,照样是该出尘就出尘,该抱丹就抱丹。 当然,要是受伤比较重的话,别说魂魄了,肉身伤重也会损了根基。 “这一道魂引,当然是在荣勋堂,”孙荣勋倒不怕说这些,因为其他四派五台也都是大同小异,“存放在荣勋牌中,一旦有警,荣勋鼓起,亿万里之外有感。” 说到底,这还是她的一丝神魂,哪怕无法归位,但是引动她的感应,还是没有问题的。 冯君想一想之后发问,“荣勋堂里,像你这样修炼金乌涅槃的人,多吗?” “金乌涅槃功法,可不是谁都能修炼的,”孙荣勋虽然已经很不堪,啥都没指望了,但是说起曾经的辉煌,依旧是一脸的傲气,“赤凤派近五百出尘,能修炼此功法的不过十余人。” 不过她也承认别人的不凡,“荣勋堂里,只有唐荣勋也修炼此功法,可惜出尘八层时遭遇大变,勉强晋阶出尘九层,却是损了根基,不可能抱丹了……他今年正好四百八十岁。” 冯君想一想,又问一个问题,“荣勋鼓是什么级别的法器?” 大佬的意识蓦地出现在他脑海中,“当然是宝器了……这是金丹门派。” 它一向是很懂得“猥琐发育”的,现在居然突兀地冒头,显然是有点受不了冯君这贫瘠的修炼常识。 “金丹法宝,”孙荣勋却老老实实地回答,“严格一点讲,应该算是宝器。” 冯君摩挲一下下巴,又问一句,“荣勋鼓响,是谁来操作的?赤凤执掌,还是器灵?” “宝器怎么可能有器灵?”孙荣勋很熟练地回答,“五个长老以上决定,就可以催动荣勋鼓,事急从权的话,执掌可以乾坤独断,再从权的话……就是长老操作,但要有执掌授权。” 这其实都是门派内的辛秘,涉及门派的运作模式,无论如何是不能跟外人随便说的。 但猫头鹰不是迂腐的人,她非常清楚,这虽然是辛秘,但四派五台的运行模式基本相同。 白砾滩上已现三派,五台正在纷纷赶来,她抓着这个秘密不放……等生崽吗? “嗤,”大佬又传来一声冷笑,并没有说别的。 “好,我知道了,”冯君点点头,他真的很感谢猫头鹰,想为她做点什么,但是面对某些困境,他也确实是无能为力,所以他很高冷地表示,“那就等你们派里做出决定吧。” 接下来,他吩咐杜问天一句,石油开采可以重新开工了,然后就躲在小院行在里闭关。 接着就是皇甫无瑕找了过来,陈钧伟本来表示,冯山主已经闭关了,但是皇甫会长微微一笑,“陈先天,他大宗买卖生意开启了,我要跟他谈正事呢,别任性,啊?我肯定有心意。” 先天和出尘上人之间的差距……真的很大,而且皇甫无瑕也算是冯君的伯乐,有胆子这么说话,陈钧伟和冯君的交情,还在她后面呢。 冯君听说是她来,也知道躲不过,于是迎了她进来,笑着表示,“零散来找我推演的人太多,时间有点碎片化了,我得抽点时间做事情。” “知道你忙,”皇甫无瑕笑着回答,“但是你开始开采石油了,大宗商品要动了吧?” “那是,”冯君笑着点点头,“我带了一百万吨小麦过来,你那边的石墨烯……有了吧?” “啊?”皇甫无瑕愣了一下,最近她还真没操心这件事,当初她做石墨烯和粮食交易,赚得也不算太多,主要图的是笼络无序位面的金丹。 不过现在……光是白砾滩的金丹,就够她笼络了,无序位面的排位,自然是要靠后一点了。 商人嘛,本来就该是这样的。 第一千四百二十章 人设不能崩 皇甫无瑕被冯君的问题问得怔了一怔,但是很快地,她就反应了过来。 无序位面确实是很乱,她现在都不掌握情况,但是那个位面基本上是什么逻辑,她心里很清楚的不管秩序混乱到何种程度,总是要吃粮食的,而那里粮食产出不足。 所以她笑着点点头,“石墨烯……很快就有,最近关心不够,冯山主你理解一下。” “那除了这个是大宗生意,你还要跟我谈什么?”冯君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通讯器材吗?我给你带了一部分来,一步一步地来……知道什么叫饥饿营销吗?” 皇甫无瑕真的还是冲着通讯器材来的,凡物通讯议事会的章程已经定下来了,为了这件事,四派五台、两峰一谷和其他数得上号的势力,吵了足足四个多月,才算勉强统一认识。 现在事儿都定下来了,她当然要着急催货了。 听到冯君这话,她愣了一愣之后才回答,“你挺高明的,这做生意的水平……见长,居然先跟我谈粮食?” 冯君知道她这话什么意思,所以就笑一笑,“我又没有跟十方台接触,为什么不能谈粮食?” 他心里盘算过的,十方台来这里,到底是为什么? 他不掌握具体信息,但是不管用身体哪个部位想,他都能想到,对方是冲着通讯设备来的除了这种影响面大、普适性强、发展性好的商品,他想不出来别的可能。 像香水之类的奢侈品,也很有市场,但是卖奢侈品从来都赚不到太多钱市场太小。 正经是不可或缺的东西,大宗交易品,才能真正地赚大钱利润薄,但是架不住量大。 不管什么时候,走量才是王道。 他猜到了十方台是这意图,也知道天通在戒备这个,尤其是皇甫无瑕,但是他没有影响他们谈判的打算做为唯一的供货者,不争才是争。 但是做为唯一的供货者,很容易被人判定为垄断也许这个位面没有这个词,但是垄断是客观存在的,而垄断可能带来的利润,相信别人也知道。 所以他今天跟皇甫无瑕见面,就先抛出粮食问题这也是咱俩的垄断交易,你心里有点数,别太让我感觉不舒服哈。 你要的是大宗交易粮食交易,难道不算大宗吗? 要不说皇甫无瑕觉得他长进了?一个粮食交易,就能堵住她半张嘴。 更让她头疼的是,她的注意力都放在白砾滩这一块了,无序位面那边,还真的关心少了。 不过她也不是个易与之辈,闻言笑一笑,“没跟十方台接触过……那就是还认我喽?” “咳咳,”冯君狠狠地咳嗽两声,“皇甫会长,麻烦摆正态度:你在跟出尘五层说话。” “我马上也出尘三层了好吧?”皇甫无瑕这话与其说是驳斥,不如说是在撒娇,然后她就压低了声音,“带了多少通讯器材来?” 冯君这次来,带的通讯器材真不算少,三十多亿的货,很多都是用装原油的储物袋带过来的,外形实在有点不堪但是没办法啊,他的大型储物袋太少了。 而且……通讯器材的话,三十个亿还不算多,再乘以三个零,都满足不了修仙界的需求想要4g无缝切换,最少还要乘以个零。 不管怎么说,通讯器材包装都很好,稍微阻绝一下气息,用装原油的储物袋带过来,那真不是什么问题要是粮食这么带过来的话,那就是大问题了。 他把大致情况说一下,皇甫无瑕马上就表示,“太少了……不够,饥饿营销那种手段,有时候不好用,四派五台,我得偏向谁家才合适?” 冯君白她一眼,“谁家都能满足的话,那还叫饥饿吗?” 皇甫无瑕跟他在一起太久了,对这些言辞和逻辑都非常熟悉,但她还是忍不住皱一皱眉,“那这要顶的人也太多了吧?” 冯君却是白她一眼,“你跟我说这个?我处理这事也可以,不过……那我凭啥让你挣钱?欲戴王冠必承其重,这都不懂吗?”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皇甫无瑕咀嚼了一句这话,然后笑着点点头,“你这还真的是像末法位面出来的了,红尘炼心果然是起到了作用……” 然后她面色一整,认真地发话,“说正经的,还想让你再培训一拨人,人手严重不足呀。” “人手永远是不足的,”冯君也是正色回答,“你得学会自己培养人才。” “我当然知道自己培养人才,”皇甫无瑕气得一瞪眼,“我还没那么笨,但是你知道我缺少多少人吗?起码五百人,这还仅仅是调试人员,安装人员缺口更大。” “回头给你弄点视频教学吧,”冯君摆一摆手,几百人的缺口,他才懒得去接手。 皇甫无瑕前脚离开,后脚孙荣勋就到了,她拿着一张纳物符,交给了冯君,“听老曲……曲真人说,你在找搜魂符,正好我会制作,给你弄了一些,炼气期和出尘期的都有。” 冯君看一眼纳物符,发现足有百余张符箓,禁不住吓了一跳,“这也太多了吧?” 搜魂符可不是什么大路货,出尘期的搜魂符都是上千的。 “我自己做的,无所谓了,”孙荣勋摆一摆小手,然后正色发话,“不过这个东西还是要慎用,每天使用不得超过三张,也不要频繁使用,否则对你的神魂会造成巨大影响。” “这个我懂,不过还是谢谢孙荣勋了,”冯君笑着一拱手,心里却是在嘀咕:一天使用不能超过三次?这可是得记住了。 事实上,他使用搜魂符总共也才三次,不过那主要是因为搜魂符少,而且也没太大必要使用,现在搜魂符多了,倒还真得注意这一方面了。 关键是这种知识并不会出现在典册上,只能是口口相传,孙荣勋随口这么一句,冯君就能消除很大隐患毕竟有那么多人跟着他修炼呢。 他心里感激,就又问一句表示关心,“你那个金乌……那个啥功法,可能送来白砾滩吗?” 孙荣勋犹豫一下回答,“已经在路上了,我想请教一下冯山主,你觉得我还有可能抱丹吗?” 冯君看她一眼,笑着回答,“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 天底下就没有不可能的事! 孙荣勋扭捏一下,继续发问,“那我需要准备些什么药材来匹配?或者说,你有什么针对性的建议?” “这要视功法而定,”冯君苦笑着摇摇头,“没功法就推演不出更多的东西,无法针对性地去寻找药材,既然功法会来,那咱们就等一等,你也不必太急,免得条件有了,道心却乱了。” 孙荣勋的眼珠转一转,童颜上一双大大的眼睛,居然有点可爱的感觉,“那如果功法来不了,我就没希望了?” “这倒不是,”冯君摇摇头,他并不是好为人师之辈,但是猫头鹰对他有恩,又巴巴地送了一百多张搜魂符来,自己若是不给她一点希望,真是于心不忍。 “我还有其他变通的法子,不一定成功,但也不妨一试,理论上是有成功的可能。” “什么法子?”孙荣勋大大的眼睛眨呀眨,可怜兮兮地看着他,“讲一讲呗。” “这法子嘛……”冯君沉吟一下,猛地心一动,“比如说,可以将你那道魂引,引入荣勋鼓内,跟大鼓融合……” 孙荣勋苦恼地摇摇头,“这个,我怕不够资格碰荣勋鼓,而且……也不会融合。” 冯君笑了起来,“所以我说不容易嘛,是你一定要问。” “哎呀,是我失礼了,”孙荣勋冲他一抱拳,正色发话,“打断了你的话,真的非常抱歉,还请继续说下去。” “说下去也没了呀,”冯君笑着回答,“然后你在荣勋鼓前,再次强行金乌涅槃,若是成功,则能顺利抱丹。” 不可能成功的!孙荣勋非常明白这点,但是她不置可否地听着,一语不发。 刚才她打断了对方的话,已经是很失礼了,绝对不会第二次失礼。 冯君果然还有后话,“如果不能成功呢,你可以转化为荣勋鼓的器灵。” “器灵?”孙荣勋还是忍不住了,终于第二次非礼了冯山主,“宝器有器灵的极少,炼化器灵的行为……基本也都是邪修手段。” “我没说完呢,”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宝器有器灵不是很正常的吗?我还见过法宝有器灵的……人家不是邪修,自愿化作器灵。” “这个……”孙荣勋摇摇头,“我还真不太清楚。” “冯小友说得确实没错,”一个声音蓦地响起,空中也出现一名高冠女子。 “见过太上,”孙荣勋忙不迭地站起身,冲着空中一拱手。 冯君面色如常,心里却是在打鼓,这女人给他的压力,应该是来手机位面最大的一次。 但是最终,他还是轻咳一声,“见过太上前辈,不过……您能走门吗?” 既然已经冒充了神医,就要有神医的骄傲,没有骄傲,哪来的“杀一人救一人”的怪癖? 人设坚决不能崩! (更新到,月底了,凌晨惯例有加更,预定九月保底月票。) 第一千四百二十一章 霓裳(一更求保底月票) 女人闻言,脸色微微一沉,上一次别人指责自己,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而眼前这位,不过是区区一名出尘中阶。 不过一转念,她还是微微一笑,身形蓦地消失,“倒是我冒昧了。” 下一刻,敲门声响起,冯君亲自走上前开门,然后一拱手,“恭迎前辈大驾光临。” “我不在意这些礼数的,”高冠女子一摆手,然后径自上前,坐了上位,“本人夏霓裳,不列赤凤九大金丹中,苟延残喘之辈。” “太上莫要如此开玩笑,”孙荣勋忙不迭地出声,然后看向冯君,“夏太上是我赤凤最有希望凝婴的真人,只是百余年前没了消息。” 冯君讶异地看夏霓裳一眼,“我一直有些疑惑,昆浩可以凝婴吗?” “当然可以,”夏霓裳很随意地回答,然后又饶有兴致地发问,“这小丫头成为器灵之后呢?永镇荣勋堂?” “那当然不是了,这种事用得着我建议吗?”冯君一摊双手,“成为器灵之后,她还可以修炼呀,没准等她抱丹之后,就算第三次涅槃成功……我也没匹配过功法,瞎推敲的。” “咦?”夏霓裳眉头一扬,一抹笑容出现在嘴角,“还果真是如此,金乌三涅槃,这是出现了新的可能……有道理,很有道理。” 等了一等,她奇怪地发问,“你俩怎么不说话?” 孙荣勋犹豫一下,壮起胆子发问,“请问太上,您是带来了派里的功法吗?” “是带来了,”夏霓裳点点头,然后又冲她笑一笑,“这个不着急,我现在觉得,你们讨论的东西更有趣一些,所以就加入一个。” 冯君摇摇头,沉声发话,“夏前辈,我的很多推理,都是基于假设的基础上,若是没有功法做匹配,很多假设听起来会很可笑。” “功法我确实带过来了,”夏霓裳手一抖,空中就多了一块玄色曜石牌,竟然是魂印功法! 不过紧接着,她意念一卷,那曜石牌顿时不见了,仿佛是在戏弄人一样。 然后她笑一笑,“知道功法之后再推演,终究是跳不出窠臼,在我看来,你那些假设才是最珍贵的,也许假设是错的,但是绝对不好笑……” “如果没有这种假设和尝试的勇气,那些前辈们,又如何能开创出如此璀璨的修仙文明,冯小友,你莫要妄自菲薄。” 冯君怔了一怔,然后一摊双手,“好吧,其实我并不是妄自菲薄,而是说……我提出的一些假设,是可以卖灵石的,前辈可能没有听说过‘专利费’三个字……” 夏霓裳用了一点时间,才搞明白了“专利费”的含义,一时间她大奇,“就你那错漏百出的假设,居然……居然要跟我讨要灵石?” “前辈若是觉得错漏百出,那就拿出功法来推演呀,”冯君正色回答,“那样我就有相对比较正确的假设了,而前辈不拿出功法,证明就是想听这些错漏,因为可以启发思路……” 顿了一顿之后,他才笑着发话,“思路是真的可以卖灵石的,哪怕是错的思路。” 夏霓裳怔怔地看了他有五秒钟,才微微一笑,“你这诡辩之术果然厉害,说白了是想偷懒……” 她一抬手,摸出一个纳物符来,往桌上一放,“这里是一千灵石,你可以说了吧?” 冯君却是怔怔地看着她手腕上的手镯,“多重储物装备?” “好眼力,”以夏霓裳的修为,见到他怔怔地盯着自己的储物手镯,也忍不住一抖袖子,将镯子藏了起来,“只是双重,不是多重……” 然后她火速地转移话题,“我家荣勋成了器灵之后,该如何修为呢?提升荣勋鼓级别?” 相较修者提升级别的难度,法器、法宝提升的难度更大,就别说已经是宝器的荣勋鼓了事实上,大多数法器和法宝都是不能升级的。 不是成长型宝物的话,提升空间有限不说,还会浪费巨大的资源。 冯君笑一笑,“孙荣勋自行提升修为即可,荣勋鼓可是受诸多弟子景仰的。” “自行提升修为,”夏霓裳思忖一下,然后眉头一扬,“那岂不是香火成神的路子?” 紧接着,她很干脆地摇摇头,“不可能的,香火成神的因果重不说,根本就不是赤凤的路子……就算有临时变通的手段,沾染了香火气息,也是很难去除的,她这一身修为就可惜了。” 冯君不以为意地笑一笑,“若是我有不沾染香火的灵修法门呢?” “你竟然有这样的法门?”夏霓裳一扬娥眉,讶异地看向他,然后抬手一推面前的纳物符,“刚才就说了,这是你的……怎么,嫌少?” “倒不是多少的问题,”冯君轻咳一声,“我帮孙荣勋推演,也是偿还一段因果,我自家苦思冥想出来的法门,她学去了自是无碍,但是……” “明白了,”夏霓裳点点头,四大派里出来的人,听到这话,哪里还不知道对方想的是什么?“你的法门,我用来印证一些我的假设,不会外传,包括我的弟子,你看如何?” “那就多谢夏前辈了,”冯君笑着一拱手,然后又看一眼她的储物手镯。 “你想得倒美!”夏霓裳狠狠地瞪他一眼,“双重储物空间,在这个位面不超过一掌之数,你说的这点东西,真不值它的亿万分之一。” “切,”阴魂大佬的意念,再次光临冯君的识海。 “嗯?”夏霓裳的眼皮一抬,左右看了一眼,神识也很自然地放了出去。 不过,她可能强横惯了,知道自己的神识对别人压力太大,所以只放出很微弱的一抹。 冯君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也不说话。 夏霓裳看到了他的表情,所以神识只是一扫,就收了起来,“刚才有点心血来潮,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就看一下周边出了什么状况,这也是为冯小友好。” 冯君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心里却是明白了:怪不得阴魂大佬不愿意去赤凤派,平日也这么谨慎,合着真有人能感应到它。 夏霓裳见他这副模样,还以为他生气了,少不得出声解释一下,“在你的行在里这么做,是我疏忽了,但也是你修为太低,让人担心你的安全,你若是金丹,我肯定不会这么做。” 孙荣勋讶异地看了她一眼,心说大家都道太上长老性如烈火,谁知还有如此和蔼的一面? “弱小就是原罪呀,”冯君哭笑不得地叹口气,随手拿出一叠纸来,又取一根铅笔,在纸上写写画画,“这是不沾染香火的灵修法门……” 夏霓裳等他写了一阵之后,才愕然地发问,“你这法门,还没有定型?” 冯君点点头,一边写写画画,一边回答,“是呀,不过这并不重要,定型了还可以修改的,我帮人修改功法,本来也不是第一次了。” 夏霓裳见状,也是无语了,这人行事,还真不是一般地有信心。 冯君写的这一版,可就不仅仅是来自基恩那点东西了,还加上了他跟阴魂整整一夜的探讨,虽然没有成品,但是能把相关的原理写明白了,剩下的推演就不难了。 看他连写带画写到第四页,孙荣勋的眼睛早就直了,夏霓裳却是忍不住出声发话,“这是……参考了《灵出九天》的法门?” 要不说她是赤凤派凝婴的第一号希望呢?不光是修为高,也见多识广。 “参考的可不止那本,”冯君笑一笑,“关键是要吸收信仰,而不是香火。” “这一点设计很厉害,”夏霓裳忍不住点点头,将前三页拿起来,“有一点说不出的诡异风格,来自魔修手法吗?” 冯君停下笔来,略带不满地看他一眼,“是来自其他位面的野祀。” 孙荣勋本来正木呆呆地看着,见他停了下来,才解除了发呆状态,想一想他俩的对话,赶紧出声,“这倒无所谓,魔修邪修的某些技巧,也是可以借鉴的,不会有问题。” 冯君却是正色发话,“我这个思路本身就迥异于常人,一旦说不清楚,难免会有麻烦。” “倒也是,”夏霓裳点点头,承认自己说得有点随意了,“这个思路简单而实用,只是出处有点让人不摸头脑,说实话是让人大开眼界。” 身为金丹巅峰,一千块灵石在她眼里,根本就不叫个事儿,能买到这种思路真的太值了。 事实上,阴魂大佬为什么冒着被发现的风险,也要哼一声?在它这个层面上来看,这么一个思路,足以抵得上一个双重空间储物袋了,它对夏霓裳的话很不以为然。 不过夏霓裳此刻心里想的却是:这冯小友的师门,居然能在异位面搜集野祀修炼的功法? 赤凤派的金丹真人抱丹之后,也可以去异位面历练,这倒不算稀奇,但是这野祀功法一看就知道,不是那种单纯的小毛神。 能得到这种功法,就已经不是一般人了,而冯君敢这么说出来,可就更不一般了。 赤凤派有出尘弟子敢谈及本门真人在异位面的收获吗? 念及此处,夏霓裳有点失神:本以为已经很重视他了,哪曾想,还是重视得不够。 (九月第一更,求保底月票。) 第一千四百二十二章 等你出窍再说(第二更) 冯君写到后面的部分,不可避免地,还是跟夏霓裳争执了起来。 霓裳真人认为,他有的地方想得过于跳脱,不符合实情,必须要改动。 但是冯君绝对不接受这样的评价,更别说改动了,于是跟她据理力争——开什么玩笑,我跟大佬讨论了整整一晚上的好不好?。 夏霓裳自认,自己对冯君的态度,是前所未有的好,她也很惊艳于冯君的各种思路,但是她真的不认为,他在理论基础上能强过自己。 当我这堂堂六百多岁的金丹是假金丹? 她也不以势压人,咱俩有分歧的地方,可以讨论嘛——不服来辩! 在这些辩论点中,冯君赢了三成,剩下的七成不是赢不了,而是他的理论依据太高了。 没错,他跟大佬推演功法的时候,大佬用的不是金丹期的眼光,而是……算了,它已经很臭屁了,就不用再多说了。 但是大佬跟冯君解释之后,也有要求,说咱俩辩论的这一点,有点超纲了——别人问起你来,你千万别说出去,这不是昆浩位面能掌握的知识。 由此可见,大佬对他还是很真诚的,并不在意让他掌握更高端的技巧。 当然,也许是它最近憋得太久了,一直没人聊天,想多聊一会儿。 反正不管怎么说,冯君是吃透了这些内容,才敢跟这位霓裳真人针锋相对的。 然而,坑也就坑在这里了,他想据理力争,但是说着说着,就说到“不能说”的内容了。 冯君表示……我也很绝望啊,明明知道得很多,也知道自己是对的,可就是说不出来。 夏霓裳却是越辩越来劲,虽然她也经常被冯君驳倒,但那只是“小概率”事件,大部分时候,她能说得他“哑口无言”。 你看,咱不仗着修为欺负人,玩理论,你差得也很远呀——知道自己的浅薄了吧? 夏霓裳已经很久没有跟人论过道了,这个位面能跟她平等交流的人本来也没有几个,像冯君这种出尘中阶,哪天能见到她一面,都可以吹好几年。 比如说孙荣勋,身为赤凤荣勋堂的一员,身份修为不能说差,竟然有一百多年都没见过她了。 不过冯君终究是不一样的,有能力也有想法——起码解决了火髓丹的匹配,这是霓裳真人自己也没解决了的问题。 她是把他当作一个“妖孽”来看的,可以忽略修为而平等谈话——这种人并不多见,但也不能说就没有,她也愿意与之沟通。 事实上,冯君也没让她失望,不但拿出了新奇的思路,还“时不时”地能驳倒她。 被一个小辈驳倒,她当然会觉得没面子,但是人家说得有理有据,她又不是个不讲理的,不可能强词夺理,所以也只能受着——修炼方面得讨论,本来就来不得半点虚假。 所幸的是,大部分时候还是她的见识占了上风。 正因为如此,她一开始只是想着“重视一下”对方,但是辩论到最后,她居然对他很有好感了——辩赢了你,才真的有成就感啊。 冯君辩不过,又拿不出合适的理论依据,那真是要多郁闷有多郁闷了。 到最后,夏霓裳自己也整理出了一套理论来——用的还是冯君的铅笔,她笑眯眯地点点头,“这一千灵石,花得还是值得的……我给你一块护符,谁敢欺负你,报我的名字!” 护符可不是敕牌,表明身份是次要的,关键是里面有一滴她的精血,关键时候能保他一命——就像冯君给弟子们的精血护符一样。 由此可见,夏霓裳对他的观感,那真不是一般的好,孙荣勋看得眼睛都发直——这不会是太上失散已久的后人吧? 说实话,冯君的心里……真不想要这护符,不是觉得不好,也不是不垂涎,而是这个位面的高阶修者,手段实在太多了,他不敢拿。 论单个武力的话,他现在在地球界基本没对手了,但是这个位面强人还是很多——像这夏霓裳,他以前根本没听说过,而且人家自称是“不入赤凤九金丹”。 最后,这金丹护符他还是决定收,但是又看对方一眼,“谢谢霓裳真人,我那个……那个思路,千万不能扩散啊。” “我自己琢磨用的,”夏霓裳笑着回答,然后又看一眼孙荣勋,“给她用总没事吧?小孙,以后你的修炼,我会关注的。” 孙荣勋特别感动,深深地鞠了三个躬,“多谢太上提携,必不让您失望。” “稍等,”冯君轻咳一声,正色发话,顺手把那精血护符揣了起来,“霓裳真人你不扩散是好的,但是孙荣勋那边的事,还是交给我吧。” “为什么要交给你?”夏霓裳不解地看着他,“这是我赤凤弟子,我来辅导就好。” “她不能用你记录下的那些东西,”冯君很直接地回答,“她的方案是我拿出来的,我对她负责,你就别管那么多了。” “她必须用我总结下来的经验,”夏霓裳看他一眼,傲然地回答,“你是很有点想法的,但是年轻人,你的经验还不够,功法推演方面,错漏百……不足的地方很多。” 冯君苦恼地揉一揉额头,他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我推演的功法,其实很不错的。” 夏霓裳就不爱听这话,我认可你不错,但是你不该没道理还强撑着啊,所以她面无表情地发话,“那手少阳三经和子午流注的关系……你也认为自己没错?” 冯君沉吟一下,还是很纠结地回答,“这个问题,霓裳真人……等你出窍期了再说好吗?” 嗯?夏霓裳顿时就懵了,她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等我出窍期 然后她就反应过来了,然后一脸骇然地看着他,“这是你门中出窍大能告知你的?” 冯君苦笑一声,他能说什么呢? 现场的气氛,一时间就那么凝固住了,仿佛有人按了“暂停”键一般,异常诡异。 夏霓裳的一双美目,不住地上下打量着冯君:你家有出窍大能? 事实上,仅仅是出窍大能四个字,还不足以令她这么失态,赤凤派虽然没有出窍期修者,但是在更高级的位面,赤凤的上门里,是有出窍期的,她游历其他位面时,也多有听闻。 夏霓裳更惊骇的是,冯君竟然能得到出窍期大能的指点。 做为赤凤派里顶尖的人物,她对高阶修者面对低阶弟子时的心态,是再明白不过了——哪怕是最杰出的弟子,没有到达一定的高度,根本就不可能引起她的关注。 这次她要关注孙荣勋的修炼,也不是在意这个人本身,而是想观察新功法的运作过程。 冯君本人是出尘期,跟出窍大能之间,还隔着金丹和元婴两个大境界。 这就相当于蜕凡期能跟金丹期直接交流,或者炼气期跟元婴期交流。 修为差距这么大,还能保持交流和沟通的,基本上不可能,哪怕是搁在重视亲情的家族里,也是一样——假设一下,皇甫无瑕在族中很受宠,但是她蜕凡期的时候,敢打扰皇甫老祖吗? 夏霓裳最吃惊的是这一点:冯君你何德何能,可以得到出窍大能的指点? 所以她小看的心思,不知不觉就收起来了,见到他依旧不做声,才又出声发问,“你确定是出窍期的看法吗?能否解惑一二?” 她还是有点不相信他……的说法,因为这种可能性,实在是超过了她的想像。 人家都不止是出窍期好不好?冯君再次苦笑,“这个……真的很抱歉,在昆浩位面,有些知识是不能外传的,还请霓裳真人谅解。” “这个我懂,”夏霓裳毫不犹豫地点点头,修仙门派本来就相当注重信息的封锁,而在赤凤派里,绝大多数的功法都是固定的,是来自于上界的传承,有问题的可能性很小。 就算有一些金丹期不可能掌握的知识,也固化在各种功法中了,无须具体解释——也就是说,赤凤弟子在修炼的时候,不可能搞清楚所有功法的全部细节,属于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不过这也是正常的,绝大多数人修炼,谁还会知道每一句功法的原委? 但是这一次,却是不同了,冯君拿出一套崭新的功法——或者说理念,修炼的每一个环节,都要精雕细琢,所以才产生了很多纠纷。 而夏霓裳自认,在整个昆浩位面,自己也是顶尖的人物,有资格对功法进行评价和删改。 然而,当冯君表示,这功法的精妙程度,是出窍期确认过的,你一个区区的金丹,对相关信息的掌握不够,而且他要遵守“信息封锁”的原则,她还真的能理解。 不过正是因为如此,她又生出了太多的好奇……以及不服。 想一想之后,她出声发问,“既然这么说,你刚才很多不回答……并不是被我问住了?” 问这句话的时候,她心里是满满的失落,但是同时,又不乏期待。 冯君只有继续苦笑,含糊地回答,“所以呢,孙荣勋的事情,我来办比较合适一些。” 是答非所问吗?不,他已经给出了答案。 第一千四百二十三章 分辩(三更求保底月票) 夏霓裳听到冯君的回答,顿时就不淡定了——我刚才的诸多胜利,其实是假的? 这种可能性,让她心里极度地不舒服,但是不管再不舒服,终究是即将凝婴的人了,她的眼界跟一般人不能比——求真、问道,才是正经事。 要是一般人冒犯她,她直接伸出一个小手指碾死了,但是冯君,那真不是一般人。 她想一想之后发问,“所有的……咱俩之间所有的争执,都是我错了?” 冯君认真地想一想,然后回答,“雷雨天用涌泉穴吸收信仰……这个还可以商榷。” 也就是说……除了这一个争论存疑,其他的,他都有把握,自己是对的。 夏霓裳心里真的太不是滋味了,这种挫败感,在她的生命中真的是太少见了。 但是很快地,她就抛开了这种斤斤计较,“那我都错在哪儿了?” 冯君摸出一根烟来点燃,深吸一口之后,吐出两个烟圈,悠悠地发话,“夏真人你也是明白其中分寸的,何必让我为难?” 夏霓裳确实明白其中分寸,但是同时,她也相当地不甘,再加上一点小小的好奇心,她忍不住出声发问,“那么,那些关窍,你只讲给我听怎么样?” 一边说,她一边看了孙荣勋一眼。 孙荣勋的脑子,其实有点轴,要不然也做不出为了姐妹们,就甘冒奇险催动金乌涅槃功法的事情,但是就算再轴,她也知道自己现在有点多余,“太上、冯山主您二位聊,我就……” 冯君笑了起来,“你在场不在场,其实区别不大,为什么不听一听?” “冯山主,”夏霓裳终于忍受不住了,她大声地发话,“我对凝婴有点信心,所以你把这些关窍讲给我听,并不会引发太大的问题。” 冯君露出为难的表情,狠狠地嘬两口烟,“夏真人,规矩不是我定的,还请你理解一下。” 夏霓裳闻言又是一怔,“一点都不能通融吗?” 冯君歉然一笑,心说如果能通融的话,那得乱成什么样子? 夏霓裳是真懂其中分寸的,于是她正色发话,“好吧,我就当你说的全是对的,但是咱们的争执十余处,你不给我一个说法的话,我怎么敢让孙荣勋都听你的?” 冯君点点头,这个理由靠谱,但是这么大的事情,他肯定还是要端一下,法不轻传嘛,“既然这样,那就都听你的好了,跟我无关成不成?” “怎么可能跟你无关呢?”夏霓裳肯定不会这么答应,“十五六处有争议的地方……我也不一一细说了,你能选一处说服我吗?” 看到冯君迟疑的样子,她更着急了,“这么多地方,你说一处就好,我不是信不过你,但是……选一处不是很要紧的地方,没那么困难吧?” 你这明明就是信不过我!冯君也是有点没奈何——他本来是要了却因果的。 于是他屈服了,“那就说一点吧,信仰自泥丸而入,是必须游走全身,而不能单纯进入识海,什么叫打造信仰之身呢?在元婴之下,这个是无所谓的,但是到了元婴之后……” 冯君选的这一点,内容不是很多,但是并不限于信仰,所以足以说明功法中的问题了。 这不仅仅是孙荣勋晋阶到金丹期,可能遇到的麻烦,甚至在元婴期之前,她都可能积攒下相当的隐患。 夏霓裳很想找出反驳的理由来,但是听他谈到的内容,怎么都找不出毛病,而且关键细节,确实不是她能够掌握的——反倒是有大开眼界的感觉。 所以最后她也只能点点头,“这一点……我在抱丹时也遇到了,但是挺过了。” “这隐患不会在金丹期体现出来,”冯君笑一笑,“当然……现在我说再多,也没有意义。” 这是相当隐晦的傲慢,但是并不妨碍任何人理解——出窍期大能考虑问题的角度,确实不是金丹期能理解的。 夏霓裳眨巴一下眼睛,心里是相当的不服气,但是在“出窍大能”四个字面前,她连表示不服气的勇气都没有,所以只能试探着发话,“能再解释一个争议点吗?” 一般而言,冯君是不惯别人毛病的,但是他对夏霓裳的观感很好,都是金丹巅峰了,但还是愿意跟他平等讨论问题——而且还送了他一张金丹护符。 如果没有金丹巅峰的自以为是,那就是完美了,不过话说回来……可能没有吗? 所以对方要求他再解锁一个知识点,他就毫不犹豫地解锁了,当然,在解释完之后,他还是要强调一点,“这个知识点传出的话,阴煞派的理论依据会得到极大的补充。” 没错,他也不傻啊,两个知识点给了出去,总得让对方明白,我的知识点不是白给你的,金丹巅峰的护符确实不错,不过指望我感恩戴德,还有点不太够。 冯某人在地球位面,可也分发出不少精血护符,那都是他想保护该保护的人,心思用到了,但是耗费的精血,还真不值得一提。 正是因为如此,他很明白金丹护符的份量,说重很重,但是真要细算,也就那么回事。 夏霓裳在仔细消化这个知识点,对她而言,知识点的扩散从来都不是问题,在这一方面,她一直把握得很好。 孙荣勋却是听得有点懵懂,眼见他俩都不说话了,等了一阵之后,忍不住出声,“冯山主,照你这么说,成为荣勋鼓的器灵,是很容易的事情?” “这个嘛……”冯君忍不住沉吟一下,舍身为器灵这种事情,其实并不多见,哪怕在没有轮回的世界里,譬如在地球界,他也就知道麻三娘一个。 不过赤凤派荣勋堂的话,那就不好说了,毕竟这是一派里心性最为坚毅的护道者,不但修为高年纪也大,真要决定舍身做器灵的话,也不会有任何犹豫。 但是最后,他还是摇摇头,“我不知道赤凤派会如何炼化荣勋鼓,目前来说,我感觉只有你合适做器灵,因为你修炼的是金乌涅槃,其他人想做器灵,一个是融入难,二是出来难。” 这时,夏霓裳又出声了,“既然做了器灵,为什么要出来呢?” 冯君无语地看她一眼,“孙荣勋做器灵只是暂时手段,目的还是要抱丹之后,实现第三次涅槃,那时正好可以借机脱身。” 夏霓裳摸着下巴想一想,然后出声发话,“金乌涅槃可以实现这个功能吗?” “你问我,我去问谁?”冯君无奈地一摊双手,“拜托……现在你还没有把功法拿出来!” “哦哦,”夏霓裳如梦方醒地点点头,拿出了那块玄色曜石,“好了,你可以匹配了。” 冯君摸出手机来开始划拉,夏霓裳也侧过头来,毫不见外地看他操作。 其实这种用于推算的法宝,她很有兴趣上手看一看,哪怕冯君对于赤凤的作用极大,身为金丹巅峰,她也不认为自己没资格这么做。 然而,想一想对方口中的“出窍大能”,她觉得自己对他保持适当的尊重,还是很有必要的——如果她要大欺小,就得考虑对方也有可能大欺小。 冯君划拉了一阵手机,抬起头看着孙荣勋,表情有些怪异,“你的金乌涅槃功法,其实是变异了的?” “是的,”孙荣勋悻悻地点点头,“你不是看到了吗?我无法化身金乌。” 夏霓裳却是眼睛一亮,“变异……那说明什么问题?” “说明……”冯君郁闷地皱一皱眉头,“说明之前的推测有问题,夏真人,我原本没必要推演这么多的,你看看这事儿闹的。” 我觉得很有必要呀,夏霓裳眨巴一下眼睛,“所以……小孙她不能如此抱丹了吗?” “能不能抱丹,我并不知道,”冯君很耿直地回答,“除非你把荣勋鼓也带来。” “这个……”以夏霓裳的强势,听到这话也只能苦笑了,“那可不是我能做主的,起码得五名长老通过,而且必须得到执掌的许可。” 荣勋鼓不是普通的宝器,论起宝贵程度,并不逊色于赤凤执掌手中的镇派宝器,真的是不能有失的,一旦有点意外,整个荣勋堂都会炸锅。 所以夏霓裳只能出声建议,“冯小友,我的建议,还是你去一趟荣勋堂的好。” 那怎么可能?冯君笑一笑,“如果方便去赤凤,我早就去了,何至于等到今日?” 夏霓裳嘿然无语,说实话,冯君如果真的敢去赤凤派,她都有留客的打算——当然不是强留,不过赤凤也是数万年的传承,只要确实想留客,变通手段海了去啦。 良久,孙荣勋轻喟一声,意兴索然地发问,“也就是说,此前的假设,都是无用的了?” 她身为荣勋堂的一员,哪里会不清楚荣勋鼓的重要性? 夏霓裳不好意思接话,她倒不怕孙荣勋记恨自己,但是她的好奇心勾来了对方的希望,现在希望又被葬送掉,她也难免生出点尴尬。 冯君却是摇摇头,“倒也不是全然无用,只不过暂时无法用荣勋鼓匹配……对了,你这种变异,跟以往的修炼相比较,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没有?” (月初三更,求保底月票。) 第一千四百二十四章 金乌精血 孙荣勋被巨大的失望笼罩着,一时竟然没有注意到冯君的问题。 倒是夏霓裳听到之后,出声提醒一下,“小孙,冯小友在问你问题。” “哦?”孙荣勋这才反应过来,看一眼冯君之后,呆呆地发问,“你指哪一方面?” 冯君看出她有点不在状态,少不得悻悻地看夏霓裳一眼都是你折腾的! 夏霓裳无奈地翻个白眼:不就是普通的论道吗?看把那小丫头急的。 冯君也知道埋怨她没用,于是沉声发话,“变异之后和变异之前的对比,推演这种东西,你也明白,你给出我一些推演的方向,我才能帮忙。” 孙荣勋皱着眉头想一想,然后出声发问,“有了方向,我就……还有可能抱丹?” 冯君笑一笑,用那句经典的话回答,“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 “也是,”孙荣勋点点头,强自振奋精神,我要是连这点心气儿都没了,还说什么抱丹? 然后她侧头想一想,“用烈焰修炼的时候,感觉炼化慢了一些……这个算不算?” “算,”冯君点点头,你都变异了,不是纯粹的金乌了,炼化火焰的速度慢了,还不是正常的?“不过只有这个不够。” 孙荣勋又沉吟半天,沉声发话,“我对毒物比较感兴趣,尤其是化身隼鹄的时候,就喜欢吃一些毒蛇啊什么的。” 金乌涅功法,本身是不畏剧毒的,只要不是被人暗算,大部分的剧毒都可以炼化。 不过不畏剧毒和喜欢剧毒,是不一样的。 她在荣勋堂出任务,喜欢和曲涧磊搭档,也是因为曲涧磊本人是玩毒的行家, 这种比较私密的事情,她不太可能对外人说,但是面对冯君这神医,不说清楚的话,很有可能吃亏的是自己。 “嗯?”冯君闻言眼睛一亮,抬手又在手机上划拉了起来。 孙荣勋忍不住抬头去看:又开始推演了吗? 夏霓裳却是一声不吭,她此前的插话,已经让小丫头不高兴了,现在还是省省吧。 冯君划拉了两下手机,坐在那里,点着一根烟抽了起来,那两位见状,都不敢出声。 一根烟抽完,又过了一阵之后,他才出声发话,“这件事情,值得好好推演一下,不过我现在缺少一些毒物样本……” “没问题,”孙荣勋点点头,很干脆地表示,她不怕他提要求,就怕他不提当然,荣勋鼓之类的要求,不提也罢。 她的心态已经明显调整好了,不再提是否可以抱丹,冯君见状也松一口气。 但是夏霓裳却开始提了,“这么操作的话,有可能抱丹吗?” 冯君笑一笑,“总要尝试一二才好。” 夏霓裳再问其他的,他却是不肯说了,而且态度非常明确谁都有**的,对吧? 她俩最后不得其所地离开,冯君却是再次来到了楼上。 “敛息阵收起来吧,”大佬郁闷地表示,“我也要进灵兽袋了,今天来的这女人神魂强大,咱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好的,”冯君点点头,却是不着急收起养魂阵和敛息阵,“前辈,我有一事不解,这金乌涅功法,是否脱胎于妖族?” “咦?”大佬明显有点意外,“你怎么知道的?对了……你怎么觉得我会明白其来历?” 冯君笑一笑,老实地送上一记马屁,“能者无所不能,以你的眼光,知道这个很正常。” “我可不吃这种低级奉承,”大佬洋洋得意地回答,“不过这种消息知道的人确实不少,赤凤派的道统上溯上去,开宗立派的祖师,就有一只合体期的金乌伙伴。” 冯君沉吟一下又发问,“金乌涅的过程……是不是有血脉提纯的功效?” “咦?”这次大佬是真的吃惊了,“你连这个都知道?还是……能从功法推演出来?” “那是魂印功法,我怎么看得了?”冯君苦笑一声,“我是瞎猜的。” 他当然看不了,一看功法就会消失……然后赤凤派正好有理由把他“请走”,不过瞎猜倒不是瞎猜,是有推演做理论依据的。 “信你才怪,”大佬不屑地哼一声,“你都说要各种毒物了,肯定是有了部分推演结果。” 冯君也没指望能瞒过它,所以干笑一声,“其实就是谦虚一下嘛,而且也未必十拿九稳。” 大佬对这个解释倒还满意,“嗯,谦虚是应该的,不过你推演的结果,我感觉还真是那么回事,那小女娃娃成了隼鹄,隼鹄天生是爱吃各种毒物,以毒养毒的话……” 顿了一顿之后,它兴奋地表示,“毒物匹配得当,只要她开启第三次涅,有极大的可能性成功,毕竟涅本身也是一种淬炼……你的脑子怎么长的,连这种操作都想得到?” “不是我的脑子好,”冯君笑一笑,“是我推演出来的。” “你那推演之术,还真不是一般地神奇,”大佬虽然性格臭屁,但是也着实羡慕冯君的气运,“这种能修改功法的手段,若是搁在我没有遇险之前,肯定要把你软禁起来。” 冯君无可奈何地笑一笑,“前辈,你这个处境还这么说话,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啊。” 光是那位夏霓裳,估计就能对你构成极大的威胁吧? “实话实说嘛,这才叫坦诚,”大佬满不在乎地回答,“反正我现在已经遇险了……都不是遇险,是苟延残喘,对了,你让那小女娃娃搜集毒物,她还真有可能抱丹?” “可能性肯定是存在的,”冯君沉声回答,“区别只是概率问题。” 他刚才发现这个可能的时候,就用数据库里存着的一些毒物数据,帮着孙荣勋推演了一下,她以毒养毒来抱丹的话,成功率大致是千分之五到百分之三的模样。 若是能换一些其他的毒物,冯君相信概率会提高至于能高到什么程度,那就难说了。 不过凭良心说,就猫头鹰这状态,有十分之一抱丹的可能性,都可以偷笑了。 他刚才不告诉对方,并不是怕打击她这完全是个好消息,他只是不想让别人发现,自己的推演速度很快,那样会极大地增加他的工作量。 大佬却是有点兴奋,因为它又可以看新的热闹了,“对了,赤凤派应该有金乌精血的,她想要淬炼杂质的话,第三次涅最好加一滴金乌精血。” “咦,还有这种说法?”冯君直接将阴魂石收了起来,收起养魂阵,又收起敛息阵,“那我得跟她们提一句。” “这家伙,”大佬在灵兽袋里嘀咕一句,不过连意识都没往外放那个金丹巅峰,让它相当地忌惮,虽然它并不怕她,但是万一被人发现异常,她的处境会变得相当危险。 冯君出了房间,神识搜索一下,发现曲涧磊正在筱萌真人的行在里,说不得发过去一段神识,“你们赤凤派有金乌精血吗?” 曲涧磊虽然是在打磨修为,但是始终分出一丝神识在关注着冯君的行在,包括刚才夏霓裳的神识波动,都没有逃过他的关注。 现在猛地收到冯君的神识,他还真是吓了一跳,“你这家伙的神识,居然这么强大?金乌精血……这种事哪里是我能知道的?我帮你问一问吧。” 筱萌真人注意到了他的神识波动,讶异地发话,“你这是……在跟冯君神识交流?” “这家伙的神识,还真不得了,”曲涧磊感触颇深地摇摇头,“他问我,赤凤有没有金乌精血,你知道吗?” “纯正的金乌精血肯定没有,”筱萌真人毫不犹豫地回答,“倒是稀释的,可能有那么几滴……正好,我可以问一问夏太上。” 夏霓裳没有放出行在,就是在赤凤派工地旁边,放出一些桌几来,慢条斯理地吃着灵果,手里拿着几页纸张,优哉游哉地推演着。 收到了筱萌真人的神识发问,她也不客气,直接神识再次降临冯君的小院,刚才那一丝心悸,她还没有完全释怀,这次正好光明正大地拜访一下。 一边扫视着小院,她一边发送神识给冯君,“冯小友,你问金乌精血,是个什么意思?” 特么的,幸亏我反应够快,阴魂大佬在灵兽袋里碎碎念:否则的话,这种强度的神识随便扫描一下,敛息阵就要被发现了。 “用来匹配推演呀,”冯君很随意地回答,“据我分析,孙荣勋若是使用金乌精血涅,有可能提升涅的成功率。” “纯正的金乌精血,能直接把她烧成灰,”夏霓裳笑着表示,“稀释的倒是有三滴,还是我带回来的,不过此物异常宝贵,你能否告诉我,加一滴稀释的精血,能提高多少成功率?” 赤凤派走的是纯阳路子,派里备有金乌精血是正常的,但是一个四百多岁才可能抱丹的弟子使用金乌精血是真有点浪费的嫌疑。 当然,如果有必要用,那也肯定要用,赤凤派没有一个真人是多余的。 正经是夏霓裳很好奇,这冯君怎么什么都能考虑到? 推演再是万能,有些经验根本不是能靠推演出来的。 如果一个元婴这么问,她不会感觉到意外,但是出尘期……怎么可能? 第一千四百二十五章 不能说的秘密 面对夏霓裳的问题,冯君非常耿直地回答,“没有实物匹配,我不可能提供相关数据。” 夏霓裳也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她收回神识,看一眼不远处的孙荣勋,“咦,我还得再替你跑一次腿,要不你再去问一问冯君,看他还可能用到什么别的东西,省得来回跑了。” 孙荣勋原本是打算自己回去的,搜集毒物这种事,她拜托了曲涧磊一部分,但更多的是打算回荣勋堂找大家帮忙。 荣勋们的关系,并不都是特别好,但是集体荣誉感还是相当强的,战阵配合也相当熟练——这里是混吃等死的地方,不过用于护道的阵法肯定还是要演练。 孙荣勋在荣勋堂就属于人缘不怎么好的,但是她相信,只要自己开口,别人还是要给面子的,而一干荣勋出面收集毒物,影响力也是刚刚的。 结果现在,夏霓裳要回去帮她捎带,这压根儿是她以前不敢想的,不过想一想“金乌精血”四个字,她也知道,自己回去根本没资格谈这事儿。 荣勋的地位是高,但这种级别的宝物,可不是她开口就能借出来的。 至于说收集毒物,夏霓裳出面,也比她出面强很多。 夏真人只要开口,赤凤派库房里的那些东西,真的是由着她挑,从某种角度上讲,比执掌还要随意一些——执掌还会考虑物议,夏真人根本不需要在意这些。 正如孙荣勋想的那样,夏霓裳回了赤凤之后,直接就找到了执掌闭关的地方。 执掌听说是她来了,只能中止闭关出来相见——这位凝婴基本上是铁板钉钉的事,她还指着将来能有个元婴真仙倚仗呢。 听说夏霓裳想借用一下“金乌精血”,执掌也忍不住眉头一皱,“你带回三滴来,一滴我已经给了紫鸾,现在只剩下两滴,那管红袖……有几成抱丹的可能?” 管红袖是孙荣勋的原名,曾经也是赤凤派耀眼的天才——她自称是有竞争赤鸾机会的。 当然,自打她遭遇了意外,昔日的名声也就很快地沉寂了。 不过执掌对派里的天才大多记得,尤其管红袖并不比她小多少,昔日风头之劲,甚至有人认为,如果此人早进赤凤一百年,可以跟她一争赤鸾之位。 可是再天才,也是过去式了,陨落的天才还少吗? “总是要先推演一番的,冯君那个人的情况,想必你也清楚,”夏霓裳冲她微微一笑,“我借用一滴,看情况而定吧。” “好吧,”执掌点点头,夏真人把话说到这个程度,她就不能不答应了,“看起来师姐对冯君的印象,相当不错啊。” “那小家伙……很危险,”夏霓裳想了一想之后,终于决定用“危险”来形容这个人,“当然,人也比较靠谱,如果可以合作的话,千万不要激怒他。” “能让师姐你觉得危险吗?”执掌的眼珠转一转,“怎么体现出来的?” “跟他论了一阵功法推演,他掌握着不少本位面不该有的知识,”夏霓裳正色回答。 这不是她要出卖冯君,主要是她谈话的对象,是赤凤的一派执掌,如果执掌对冯君的威胁认识不够的话,很可能给派里带来巨大伤害,为了对门派负责,她也必须说清楚。 “嗯?”执掌的眉头一皱,然后瞬间就抓住了重点,“上层位面的知识?” 夏霓裳笑一笑,“反正我是不方便说的,已经向他承诺了,但是管红袖有在旁听,对了,她化身隼鹄,喜食毒物,冯君要她搜集一批毒物,争取第三次涅槃。” 执掌的眉头一皱,“通过血脉萃取,完成第三次涅槃吗?” 冯君所能想到的,其实赤凤派早有研究——毕竟这是赤凤的功法,所以她一下就猜到了。 然后执掌就有点脸色发黑,“这家伙不会是看了金乌涅槃的功法吧?” “你以为我连一套魂印功法都看不住吗?”夏霓裳不满意地皱一皱眉,然后抬手向上指一指,“如果他来自那里,一切就都解释得过去了。” “原来是这样,”执掌点点头,心说这倒是个不错的解释,金乌涅槃功法在这个位面很强大,也很神秘,但是再往上,可以说还是很强大,不过真算不上神秘了。 可是她依旧不解,“这样第三次涅槃,好像也只是理论上的……他怎么保证?” 不过这话刚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果不其然,夏霓裳不以为意地笑一笑,“上门也没有解决火髓丹的问题,冯君不就做到了?” “好吧,是我口误,”执掌倒也不会否认自己的失误,“除了毒物和金乌精血,没别的了吧?” 夏霓裳笑了起来,“他还想用荣勋鼓匹配一下,我说这不可能。” “什么?”执掌先是一怔,听明白她说的话之后,顿时勃然大怒,“做梦去吧,师姐你就任由他这么糟蹋咱们赤凤?” “哈哈,”夏霓裳放声大笑了起来,却是不做任何的解释。 执掌愣了一愣之后,反应了过来,“这大约就是你的收获了吧,说一说?” “要说这个人的想法……还真是大胆,”夏霓裳笑着摇摇头,“实在是我允诺了他,不能外泄消息,当然,也是因为无关本派大局,所以我就不细说了。” 执掌急了,死死地盯着对方,“连荣勋鼓都盯上了,这还不算本派的大局?” “其实……那也是本派荣勋的另一个归宿,”夏霓裳轻喟一声,然后又苦笑着摇摇头,“算了,操作起来太难,你会答应我带荣勋鼓出去吗?” “这不可能,”执掌摇摇头,很干脆地表示,“我答应了都没用,九真人里,起码要八个通过才行,五个通过都不算数的……荣勋鼓所在,即是赤凤道统所在,这话你忘了?” 其实没你说得那么严重,夏霓裳笑一笑,也不做声。 “荣勋鼓所在,即是道统所在”——这话的意思其实是说,荣勋们会死战不退,若是荣勋堂都要退了,那赤凤的道统也活该完了。 不过,夏霓裳虽然是赤凤金丹第一人,但是对方终究是执掌,人家要这样解读,她总要给执掌留点体面。 执掌也知道,自己有点矫枉过正了,她主要是非常好奇,夏师姐从冯君那里得到了什么,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点过激,于是她主动退缩,“毒物的话,师姐去大库和长老库去拿吧。” 赤凤派的库房是分了等级的,弟子库、大库、急备库和长老库。 弟子库是低等库,大库基本上就是赤凤最大的库房,急备库可以算是精英库,赤凤遇到突发事件,这里的东西就最合适,长老库就是赤凤所有顶级物品所在的地方。 不过长老库也不全是精华,很多无法鉴定的物品——是那种可能有潜力的物品,也都在长老库里。 不管怎么说,大库加长老库,基本上就涵盖了赤凤最多的可能。 为什么不选择精英库?因为那是急备库,里面都是好东西,但东西的来龙去脉和用途都很清楚——这是遇到意外时的中坚支柱,不可能有不明不白的东西在里面。 夏霓裳对她的决定并不意外,于是很干脆地去选东西了,顺便还发动她的闺蜜——白鸾的师父,也帮她收集一些罕见毒物。 她回来没用了多长时间,也就两天,反倒是在赤凤派里张罗这些东西,用了七天的时间,不过这并没有让她感到烦躁,心里反而多出了一种期待:以毒攻毒,真的可以吗? 事实上,有期待的不止是她,在她离开的时候,执掌前来送行,特意将她扯到一边,低声发话,“夏师姐,这第三次涅槃,你得看得紧一点。” 夏霓裳很干脆地表示,这个锅我不背,“我可以看得紧一点,火髓丹我也能看得紧一点,但是到底该怎么决断……我学不会这个啊。” 执掌的眼珠转一转,声音越发地低了,“那荣勋鼓该怎么用呢?” “你这个问得我就更不能说了,”夏霓裳苦笑一声,“我只能告诉你,荣勋鼓是咱整个赤凤派的信仰……这个没错吧?” “信仰……那是没错呀,”执掌的眉头皱一皱,迷迷糊糊地点点头,“你能再提示一下吗?” “我实在不方便再提示了,”夏霓裳一抬手,拍一拍她的肩头,轻声发话,“冯君打算通过荣勋鼓做点什么,你难道猜不出来吗?” 说到底,她还是赤凤的人,该有的提示,都是少不了的,但是执掌太愚钝的话,那就真的跟她无关了。 执掌沉吟半天,眼睛终于一亮,“信仰……难道是要走香火的路子?但是这这这,也太夸张了吧?管红袖一直是脚踏实地修炼的,这个我可以肯定,走了香火,以前不是白修了?” 夏霓裳看她一眼,眼中是满满的怜悯,“所以说,冯君才会让我感到惊艳啊。” 多的话,她也不能再说了,一摆手扬长而去,心里却是在遗憾:这么大个秘密,却不能帮到赤凤……心里有愧啊。 所以她想的是,去见了冯君之后,再商量一下这个专利费的问题。 但是两天之后,她来了白砾滩,有点傻眼,“冯君不在?” (更新到,召唤九月保底月票。) 第一千四百二十六章 物是人非 冯君是回了白砾滩,他早就想去一趟了,一直抽不出来身。 这次是阴魂大佬也催他离开,夏霓裳带给它的感觉极其不好。 经它检查,夏真人送给冯君的精血护符没什么问题,但它依旧觉得不要跟她过多接触。 冯君此前没有回去,关键是嫌路途太远,不走传送阵的话,要飞好长时间。 大佬就忽悠他,说你不是可以跨越位面吗?把东西都放在那边,你随身就带点日用品,还怕别人查不成? 再说了,以你现在的名气,鸣砂传送阵的那帮看护,有胆量仔细检查吗? 不得不说,这千年的老妖怪就是不同,臭屁起来很臭屁,忽悠人也很拿手。 冯君想一想,也是这么回事,于是收了行在,跟杜问天打个招呼,让他在此处给自己建个小院子不用太大,两百亩左右就好。 见他收了行在,连几个真人都被惊动了,纷纷跑来发问,才知道他要去世俗界走一趟。 曲涧磊虽然天天跟筱萌真人腻在一块,但终究没有忘记了自身的职责,表示自己也要跟着去,孙荣勋……那就更是如此了。 孔紫伊也表示要跟着,然后还有无为峰的于袍上人,李只身也想跟着去世俗界走一趟,凑个热闹啥的,结果听说他们要走传送,只能遗憾地表示自己没灵石。 倒是其他三名真人稳稳地待在行在里,坐看弟子们建设别院主要还是防范青罡。 然后冯君还带着陈钧伟和景青阳,大家一路传送,来到了秋辰坊市。 大佬倒是没猜错,鸣砂坊市的传送守卫们,还真的挺忌惮冯君,更别说他身边还跟着各派的精英弟子,甚至还有金丹真人一名。 所以也就是大致检查了一下储物袋,然后再拿个法器扫一下,并没有传说中的搜身。 至于其他传送阵,冯君等人都是出了传送直接继续传送,也就不存在什么检查了。 一路传送下来,光冯君本人就花了一千出头的灵石,再加上为景青阳和陈钧伟支付的灵石,三千五都打不住,足够买一本大路功法了,要不说这传送阵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坐得起的。 冯君还想为其他人垫付灵石,不过那些都是不缺灵石的主儿,哪怕是看起来比较惨的孙荣勋,随身携带的灵石也有七八千块。 来到了秋辰坊市的院子,不出意外地见到了陈钧胜和米芸珊,竟然都已经是蜕凡七层了。 冯君对米芸珊的修为增长倒还能接受,但是陈钧胜……居然也能修炼得这么快? 不过紧接着,他就反应过来,对方为什么年纪大了,还没啥资质,修炼速度能如此之快。 他表示自己要去止戈山了,问他俩是否跟着走,米芸珊毫不犹豫地同意了,表示说自己也两年没见到家人了,但是陈钧胜犹豫一下拒绝了。 他觉得蜕凡七层拿不出手,打算在这里修炼到炼气期,再考虑回归,曾经的先天高手,真的是有自己的傲气。 冯君也不勉强他,留下景青阳跟他作伴,带着一大票人,浩浩荡荡地出了关卡。 他们这一行人,光是出尘期就四个,还都是中阶高阶的,一看就不好惹,关卡门口那些寻找机缘的人都不敢凑过来这还是曲涧磊收束着气息。 出了关卡,一行人选择在十来里地外休息,明白人一看这架势就知道了,人家是打算夜间飞行,目前养一养精神。 还是有几个人尝试接近,但是陈钧伟直接飞起在空中,冷冷地表示,“非请莫入!” 看到这架势,其他也只能散了,有先天高手看出来了,陈钧伟只是先天而非出尘期,但是能让先天高手出面护卫的群体,也很了不得了。 这一次回止戈山,大家只用了两个晚上,第三天上午的时候,就来到了山口。 不过让冯君感到疑惑的是,山门口那块“出尘期非请莫入”的石碑,不翼而飞了,而山门边多了两间小屋,外面居然站着两个衙役。 因为是白天了,冯君他们赶路用的是三辆全地形车,衙役看到车来,直接站在路中间,嘴里大声喊道,“停车,接受检查!” 陈钧伟倒是很有当打手的觉悟,见状直接飞起,抬手就是两个耳光扇了过去,“瞎了你们的狗眼,谁让你们在这里拦车的?” 他往空中一飞,两名衙役已经知道不妙了,嘴里忙不迭大喊,“是郡守让我们……” 这话已经说得晚了,两人直接被抽得打着转飞了出去。 冯君冷冷地发话,“先问清楚情况。” 就在这时,小屋里又冲出两名衙役,“住手,县城里可是驻扎着军队的,也不缺先天,还由不得你猖狂!” 孙荣勋无法忍受了,直接放出了威压,冷哼一声,“跪下说话!” 两名衙役大骇,有心不听对方的话,但是双膝一软,还是忍不住跪了下来。 就在这时,冯君已经发现了不妥,自己地盘里的人变得相当少,他离开的时候,清理了不少人出去,但是留下的也有五六千,现在感觉怎么……人又少了很多? 就在这时,远处有人开着全地形车过来,穿着的却是军队的服装,车上还架着床弩。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冯君抬手祭起镇魂钟,“咚”地一声轻响,对面只觉得天旋地转,顿时失去了知觉。 镇魂钟的声音传出,止戈山里蓦地腾空飞起两人,其中一人大声发话,“谁家修者,敢在世俗界使用术法?” 曲涧磊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对方的气息,“两名出尘期,感觉像是散修。” 冯君的眉头皱一皱,轻声发话,“能禁锢了他俩吗?” 他倒不是不敢跟对方斗,但是出尘期在凡俗界随便出手,还是有很多禁忌的,现在是大白天,终究是不方便。 曲涧磊闻言笑了起来,“我说你对我有点信心好不好?我怎么也是经历过抱丹雷劫的。” 然后他其实放出,一股威压浩浩荡荡地逼了过去,“小辈,束手就缚!” 两名上人距离他们有十多里远,感受到这威压,直接就震惊了,“是金丹?” 然后,两人只能乖乖地束手就缚这点距离,连跑都跑不了。 不过这俩也觉得相当委屈,“这位老祖,我们是无尽之海狩猎联盟的,是不是有些什么误会?” 就在这时,冯君终于感应到了廖老大,放出一段意识去,“给我过来!” 紧接着,两辆三轮车赶了过来,一辆车的车斗上站着一人,左臂是空的,不是别人,正是郎震,他身边有个年轻人,也是似曾相识。 第一眼见到冯君,他似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连着眨了两眼,才大喜过望地喊了起来,“山主,是山主回来了。” 这时,曲涧磊已经飞出去,将那两名出尘期上人抓了回来,往地上随手一扔,“真是好胆,谁让你们进来的?” “这两人等一等再问,”冯君冲着郎震一指,“老郎,你先说。” 他可不想先听对方的一面之词,哪怕是只为了先入为主,也得先听自己人说不是? “别提了,”郎震苦笑着回答,“这半年来,变化实在太大了。” 止戈山此前虽然是不景气了,但还勉强维持得下去,自从货物开始短缺之后,形势就在向一种诡异的方式方向发展。 来采买的人少了,反而是周边出现了一些生产仿冒品的商家。 必须承认,修行者的社会,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居然有人仿冒成功了锅驼机。 郎震对此也相当意外,他知道王博才也成功地制造过锅驼机,还改进出了水力发电机什么的,但是人家王博才,那是修仙者啊。 然而,锅驼机是仿冒出来了,但有些东西是不好仿冒的比如说电线。 锅驼机里的绝缘线圈,属于需求量不算大的线,通过手工精细加工也行,但是到处扯的电线,是需求量极大的消耗品,这种工业化社会才能大量生产的东西,制约了仿冒者的发展。 就在这时,廖老大终于出现了,他的手里抓着一只灵兽袋,手一抖,掉出八个人来,其中竟然有个先天高手。 他恭敬地对冯君点点头,“山主,这几个家伙是来强买您的东西的,本来我也想对付他们,但是被那两个出尘期修者拖住了。” 没错,这些仿冒者发现没有办法大量制造电线,而止戈山这里居然囤得有大量现货,就忍不住生出了强买的心思。 冯君觉得有点不可思议,“麻烦曲真人帮我镇压一下,住进我地盘的人,都不许离开,我先搞一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曲涧磊真不是一般地配合,直接用神识笼罩住了整个止戈山,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神识清晰地表达出了他的意思:老实待在原地,随意走动者,杀无赦! 冯君没有听廖老大的解释,而是看向郎震,“你继续说。” 说起来其实也不复杂,因为冯君长期不在,货物也短缺,严上人、王博才等人纷纷离开了,就连赤凤派留在这里的弟子,也没几个了她们都知道,冯君在修仙界有了基业,更关键的是,跟赤凤有了更紧密的接触,这里似乎就没什么必要保留了。 第一千四百二十七章 胆子不小 简而言之,因为冯君的离开和货物的匮乏,止戈山大不如前。 而冯君走之前,不但收走了出尘高阶的聚灵阵,还带走了天通的一些人,导致此处的诱惑力更加下降。 只有战修们还认冯君,经常来这里批发一些电线、开关之类的耗材这些东西跟锅驼机还不一样,在地球界的华夏,那是要多少有多少,冯君走以前就囤积了一大批。 事实上,跑到白砾滩通知冯君,说止戈山出事的,也是战修。 总算是五个月前,冯君托天通送来一批货,止戈山才勉强撑到了现在。 但是三个月前,游龙子又来了一趟,看样子是想寻冯君麻烦的,但是止戈山还有廖老大,他让郎震出示了地契,说这里是冯君买下的地,你若是敢攻击,那我就只能还击了。 廖老大才是区区的出尘二层,根本不可能是出尘六层的游龙子的对手,但是只要他敢还手,世俗界发生出尘修者的大战,游龙子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修仙界的那些共识,最主要的维护力量,就是四派五台和两峰一谷。 所以游龙子就是击了廖老大一掌,转身就走了,廖老大养伤养了一个月。 但是游龙子虽然走了,却是引来了两个出尘期的家伙,一个出尘一层一个出尘四层。 这俩出尘期修者不知道怎么联系的,竟然是让郡守府下了命令,说止戈山商业兴盛,要在这里设卡收费。 原本这里还是止戈县官府的禁地,但是冯君不在了,县令也换人了,最关键的是,还有两个出尘期修者做后盾,这俩修者身后,还有巨无霸一般的阴煞派。 所以这些衙役们就尝试着来收费,止戈山的人也想反抗,但是人家有俩上人! 这俩上人还不是单独来的,带了七八个炼气期的修者,不光能震慑廖老大,那些偶尔出现的战修,也是他们的震慑对象。 已经有好几个战修因为口角,跟对方发生了冲突,双方各有胜负,但是总的来说,一方有两个上人支持,一方只有一个,总是外来者的底气要强大一些。 逐渐地,官府也看清楚了止戈山的“外强中干”,直接跑到山门来收费了,那些仿冒者也跑到止戈山来,要低价购买各种物资,也是日渐猖狂。 目前双方正处于拉锯状态,发起者游龙子早就不关注这里了事实上这家伙已经死了,而被他利用的两名上人,也是跟官府打了招呼才公然进入。 现在是双方的武修在对峙,止戈山这边是田家、米家、虞家、陈家和木家,对面也是世家联盟里的几家,争夺的就是商品销售一个想强买,一个不愿意卖。 反正这些操作下来,可以看得出,虽然这个位面的人未必知道“代理人战争”这五个字,但是大家的路数,都是这样。 比较坑的是,对方是有先天高手,而止戈山一方没有,唯一的先天陈钧伟跟冯山主走了。 总算是止戈山这边还有战修和天通出来说公道话,对方也不敢做得太过不管怎么说,冯君拥有地契,是占了大道理的。 不过若不是冯君此刻回来,再说什么占理也没用,强取豪夺的例子还少了? 听完之后,冯君看向那个出尘四层,表情有点怪异,“司晓光是吧?是你毁掉了我的警告界碑?” “我愿意赔偿,”司晓光现在被下了禁制,早就不复刚才的气势了,“同阶的无心冒犯,我愿意赔偿一万灵石。” 冯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真是无心的吗?” “呃,也可以说是有心的,”司晓光不敢再糊弄,“我只是觉得,凡俗界有这么一块界碑,未免太扎眼了,所以就毁去了。” 冯君悠悠地叹口气,“你说你是不是傻,游龙子都不敢毁掉的东西,你就毁了?” 游龙子是真不敢毁掉界碑,因为他知道,素淼真人都曾经来过这里,所以才会撺掇别人来为难冯君,而不是自己亲自出手。 “我现在知道了,”司晓光苦笑着回答,心说早知道你还能请来金丹的话,我怎么会有这种胆子? “我不打算追究你毁掉证物的责任,”冯君慢吞吞地发话,“但是非请你也入了,这是不行的。” 司晓光闻言大骇,你是要杀人吗?他忍不住高声大叫,“我们是无尽之海狩猎联盟的,联盟里有四名真人,冯山主……我们愿意赔偿!” “屁的四名真人,”曲涧磊闻言,忍不住冷笑一声,“一个区区的散修联盟,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另一名出尘上人叫了起来,“是游龙子逼迫我们来的,你们不敢找他,只敢欺负散修?” 孙荣勋冷哼一声,“游龙子已经死了,老身赤凤荣勋,怕得他来?” 赤凤荣勋?两名出尘上人对视一眼,脸色惨白。 冯君也懒得再理会他们,而是看廖老大一眼,“去把跟随他们的炼气期修者全部抓来。” 廖老大二话不说转身离开。 冯君这才看向那八个武修,微微颔首,“胆子还真的不小。” “冯山主见谅,我们只是以为您不会回来了,”那名先天高手苦笑着发话,“而且,有出尘上人逼迫我们,我们也是身不由己啊。” 冯君不屑地笑一笑,“我管你们由不由己……陈先天,交于你处理了。” 就在这时,已经有人陆续赶到,其中就有人大叫,“冯山主,这些人该族诛!” 冯君一看,依稀记得此人叫木奉瑭,他身边正是郎大妹,不过昔日英俊的小伙,此刻已经破了相,脸上一道斜长的疤痕,连耳朵都划成了两片。 不过木家也是底蕴深厚的,疤痕虽然比较长,但是愈合得不错,应该是使用了珍贵药物,然而就算这样,完全愈合之后,伤痕也会比较明显。 而且他一只手还拄着拐杖,显然是腿上也负伤了,郎大妹在一边搀扶着他,态度很亲昵。 冯君见状,忍不住好奇心,“你木家不也是有先天的吗?怎么吃这么大的亏?” “赌斗嘛,输了要认,”木奉瑭倒是很坦荡,“而且,我家的先天被人拖住了……” 木家当初包圆了三个郡的花露水,后来又是锅驼机,深为人忌,不过当时木家跟止戈山关系不错,只要冯君认可,别人再不服气也没用。 可是冯君一去不回,忌妒的人终于有机会出手了,木家的先天必须得坐镇族中,止戈山这边就招呼不上了。 至于说赌斗,那再正常不过了,双方的势力旗鼓相当,谁也奈何不了谁,为了避免大规模的伤亡,用赌斗来决定市场份额,实在再正常不过了。 木奉瑭最后表示,“赌斗归赌斗,但他们非法入侵冯山主的领地,冒犯仙人,合当族诛。” 严格来说,未必算得上冒犯仙人,这是代理人战争,两边都有仙人。 不过现在既然冯君是胜利的一方,对方自然就是冒犯仙人。 “这个说法我支持,”孔紫伊率先表态了,“正好我太清有随行弟子,愿意配合你们。” 太清来的除了她和无为峰于袍,两人身边都有随行的炼气弟子他俩倒不是离开侍奉的弟子就不习惯,关键是这些弟子也想来止戈山见识一下。 当然,这里面有没有那些金丹真人的授意,就难说了。 对方两名出尘期上人听到这话,脸色更难看了除了赤凤派,还有太清派? 到了这个时候,他俩也反应过来了,为什么游龙子不跳这个坑,虽然知道那厮已经死了,还是忍不住暗骂见过坑人的,没见过这么坑的。 说到底,他俩终究是散修,虽然无尽之海狩猎联盟算是散修里面规模比较大的组织,但是获取情报的能力,比四派五台差远了。 他俩只知道冯君不太好惹,交游也比较驳杂,但是身为狩猎联盟的成员,又不想让游龙子小看,就觉得这种孤魂野鬼,惹一惹也没啥要紧的。 就在这时,两名炼气期的修者也赶到了,“秋辰坊市战修,见过冯山主。” 战修对止戈山的支持,一直都挺高的,冯君给退役的战修们找了几桩营生,本身就是有大恩于战修的,而这些外来势力的出现,也严重损害了他们的利益。 所以在维护止戈山一方面,战修们的态度非常坚决当然,肯定也有意志不坚定的,但是战修们出手最狠,尤其在冯君又运送了一批货物之后。 狩猎联盟的这俩上人,也不敢把战修们得罪死了,没错,他们是上人,这个不假,不需要在意炼气期修者,但是整个修仙界,战修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 “不用客气,”冯君一摆手,淡淡地发话,“止戈山这一片,我还是要继续经营的,此前忙着晋阶,关注得少了,惹出了一些魑魅魍魉,以后不会了。” 两名战修异常激动,“多谢冯山主,我们也习惯从此地进货了……在秋辰坊市就能卖,很多战友还赶过来,学习各种电器技术。” 米芸珊闻言点点头,“这个确实是,现在秋辰坊市的战修,已经超过了五十万。” 冯君怔了一怔,就在这时,大佬的意念从灵兽袋里散发了出来,“奇怪,我怎么闻到了大道的气息?” (更新到,召唤保底月票。) 第一千四百二十八章 大号天机石 大道的气息?冯君先是一怔,然后脸色微微一变,若有所思地问,“那是什么气息?” “大道演化,”大佬回答得很快,她似乎比较看不起曲涧磊。对着夏霓裳的时候,她异常小心谨慎,但是此刻曲真人就在旁边,她却肆无忌惮地传送意识。 “在这个位面,可能是被叫做天机石……当然,也可能是其他的东西。” 咦?冯君的眉头就是一皱:对啊,还有这么回事呢。 就在这时,廖老大带着五个炼气期修者来了,“一共七个,有两个想跑,被杀了……是真人杀的,不是我干的。” 曲涧磊轻哼一声,表示自己对此事负责都不让跑了,他们还跑,是小看真人吗? 冯君的眉头皱一皱,“他们在止戈山里做什么?” “挖洞,”廖老大气呼呼地发话,“我都警告好几遍了,不让他们在止戈山里活动,他们非说要采玉石……最近玉石的行情是涨得不错,但也不能乱挖吧?” 东华国的玉石行情,纯粹是让冯君炒起来的,银元换玉石,黄金换玉石,都是实打实的,止戈山出多少,他就收多少,还有不少外面来的玉石贩子,只要价钱合适他就收。 在他离开止戈山之前,留下了五百万块银元,不缺收玉石的钱。 尤其是近来,不少人都听说,止戈山主是修仙者,既然修仙者都要收玉石,那肯定是有说法的,为什么咱们不收一些呢? 玉石的价格,在这两年涨了有十倍没错,炒作未必需要多少资金,关键是看风气,还要看人们贪婪程度。 冯君的脸一下就沉了下来,“他们在挖玉石?” “是啊,”廖老大不明就里,懵懵懂懂地点点头,“我拦过了,但是无效,不过……是他们自己在挖,倒是没有雇佣咱们当地人,看起来问题不大。” 这问题还不大?冯君气得差点笑出声他们未必是在挖玉石啊。 所以他也懒得解释了,直接飞起身形,到了止戈山。 孙荣勋见了,就想跟着飞过去,郎震见状,忙不迭地轻咳一声,“这位上人,止戈山是禁止飞行的,只有山主能飞行。” 孙荣勋的脾气确实不算好,她可以敬重冯君,但是世俗界一个断了胳膊的中阶武师,也敢冲她指手画脚,她还真有点发作的冲动。 不过想到这里是冯君特意回来的地方,她最后还是轻咳一声,“少年人,那你找条船,我要马上过河去,冯山主必须得在我的视线范围之内。” 你管我叫少年?郎震有点懵,我都奔五张了好不好? 但是想一想对方是出尘上人,他也就释然了,“麻烦您稍等,我得先呼叫一下冯山主。” 结果联系一下,还联系不上冯山主刚刚回来,尚未拿出对讲机。 冯君到了止戈山上,拿出手机划拉,在他上次离开之前,关于“凝练中的灵石”的情况,他是做了记录的,这次就要看一看,发生什么变动了没有。 变动还真有,两块“凝练中的灵石”不见了,而这两块灵石,是处在同一块区域的,一块是在依托山体的斜下方,一块是在垂直的地下。 这是很可怕的事情,但是更可怕的是,就在这两块“凝练中的灵石”的附近,还挖出了五六条通道,都是八九百米深的那种。 这个就不用猜了,冯君用屁股想都知道,这样挖山的速度,起码也是炼气期修者所为。 所以说……外面那些商业争执,也许都只是表象的吧? 关键在于对方发现了凝练中的灵石,或者说天机石。 意识到这一点,冯君直接又飞了回去,倒是苦了郎震,正着急地找船呢, 冯君黑着脸回来,抬手一招,直接将两名出尘上人的储物袋摄过来,神识探查一下,就发现那司晓光的储物袋里,正正地放着两块“凝练中的灵石”。 “你!”司晓光见状大骇,他可是知道,自己在止戈山得到了什么,“你竟然强抢……” 冯君二话不说,放出山河印,连着两记,就将两名出尘上人砸得昏迷了过去。 其他人见状交换一个眼神:看冯山主这愤怒的样子,止戈山里,还藏着什么好东西吗? 不过大家倒是都没有出声山里的东西再好,能比较好冯君更重要吗? 冯君一抬手,又摄过一个挖矿的炼气期修者来,抬手将人打晕,就取出了一张搜魂符。 “冯山主等一下,”就在这时,孙荣勋出声了,“他们是有私密的事情……在山里?” 冯君看她一眼,心说这天机石估计是藏不住了,万一那个狩猎联盟也知道的话,还得靠着太清和赤凤帮忙对付真人呢,他再自信,也没信心同时对付两个真人,就更别说四个了。 所以他想了一想就点点头,“是的。” “那你查看一下,他们的神魂有什么禁制没有,”孙荣勋正色发话,“重大秘密的话,神魂下禁制很有可能,而你每天搜魂不宜过多。” 搜魂一天不能超过三次,这是她早跟冯君说过的,现在当着大家重提,却是连“三次”都没有点出,说明信息垄断是客观存在的。 冯君看她一眼,微微颔首,“多谢孙荣勋。” 然后他摸出手机,当着大家划拉了起来。 孔紫伊本来还想探头看一看,他是怎么推演的,但是看他脸色不好,决定还是不招惹了。 冯君查看了一下,发现还真有三人是神魂下了禁制的,没下禁制的两人,一个是炼气七层,一个是炼气三层。 他收起手机,将那两人记在心里,然后侧头看一眼廖老大,沉着脸发话,“去通知郡守和知府,三天之内,亲自前来跟我解释,带上足够的诚意……要不然就别指望回去了。” 廖老大点点头,这一点他当然能做到,“新来的止戈县令,尤其可恶。” 冯君点点头,“那你回来的路上,直接把他抓来……谁敢阻拦,杀无赦!” “好的,”廖老大早就想这么做了,想他也是令人恐惧的蛊修,怎奈他一来不是止戈山主,二来对方有两名上人,“冒犯仙人,杀无赦!” 孙荣勋出声补充一句,“若是有由头,白日也可以飞行。” 廖老大放出一辆全地形车,开着走了就算是他,不得允许也不敢在这里飞行。 冯君又安排郎震带人,去把擅自进入自己领地的人全部抓起来,陈钧伟负责支援。 安排完这一系列的事情,冯君才又一抬手,将那个没下禁制的炼气三层摄了过来。 这位也知道,自己是要被搜魂了,没命地大叫,“冯山主饶命,我父亲是……” “我管你父亲是谁,”冯君抬手一掌,将人拍晕,拿出搜魂符开始搜魂。 他之所以选择这个炼气三层,而不是炼气七层,就是想到此人修为低居然还没有被下禁制,应该是有点后台不过既然是来挖矿,后台也就那么回事了。 不过,此人知道的事情,应该相对多一些吧? 果不其然,冯君搜魂得知,此人的父亲是狩猎联盟的一名执事,但是已经死在了无尽之海,而这人是个庶出的子弟,后来就跟了司晓光。 司上人曾经得了其父的关照,倒是对他不错,不过……如果其父现在还活着的话,司上人会不会带他来,还是个问题。 他也确实挺受信任,挖矿的时候很少,大部分时间是在外面轮值戒备没错,止戈山防着他们,他们也防着止戈山。 至于说司上人在这里挖什么宝物,他并不知情,但是知道跟灵气有关,一旦洞里出现微弱的灵气,他们就要停手,通知两名上人。 玉石的话,他们也会挖,这玩意儿虽然不能换灵石,不过可以折算成黄金,购买一些凡物他的储物袋里,都有不少上好的玉石。 其实他隐约猜到,挖掘的可能是天机石,但是这话可不敢说,更不敢去问司上人。 搜魂过此人之后,冯君松开手,左右看一看,苦笑一声,“让诸位见笑了。” “这有什么,你都多久没回来了,”曲涧磊笑着发话,迟疑一下,他又出声发问,“不知你这里产出什么好东西,方便告知吗?你放心……你买的地,产出东西肯定是你的,我保证。” 冯君叹口气,看一看周边的人,“止戈山的人都退下吧。” 围观的人闻言火速退去,直退出一里地之外,冯君才用对讲机说一句,“可以了。” 接着他一摆手,周围便弥漫起淡淡的白雾,然后从那司上人的储物袋里,取出一块凝练中的灵石,无奈地苦笑一声。 “咝,”有人倒吸一口凉气,多是太清的炼气期弟子,“这么大的天机石?” 天机石一般都不大,人头大小就算很不错了,冯君拿出的这块,足有车轮大小。 孔紫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上一次来,就觉得气息有点古怪,原来是这种宝物。” 一直很少说话的于袍,蓦地出声,“这么大一块天机石,得值两万灵石,怪不得这些人使用出如此卑劣的手段。” 第一千四百二十九章 连续搜魂 两万灵石?冯君讶异地看了于袍一眼,“这么贵吗?” 他可是把凝练中的灵石当作灵石来用的,一块也就是十块灵石左右的份量。 一时间,他的心都是疼的,我这是浪费了多少灵石呀。 然后再想一想,止戈山里起码还有六七百块天机石,他也有点头皮发麻,这是价值……一千多万灵石? 他感觉自己的处境有点危险。 “值不了那么多,”曲涧磊笑了起来,他活了四百多岁,而且经常出去“办事”,对很多东西知之甚详,“主要是出产天机石的地方,都被大势力垄断了,市场上买不到,才那么贵。” 于袍不愧是无为峰的人,他不以为意地笑一笑,“那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派里给我用来感悟的天机石,也就半尺见方……要不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孔紫伊却是看向了那两个昏迷的上人,眼睛微微一眯,“那这些人,看起来是不能留了。” 别看她平时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到了需要发狠的时候,根本不需要人教,这不仅是大派弟子的气场,也是绝大多数修者的立场。 对方四个炼气修者还待求饶,曲涧磊弹指打出一团黑雾,四人顿时晕了过去。 孙荣勋适时发话,她做类似的事情多了,想得也比较周全,“人不能留是一定的,但是在此之前,还是要搜魂,确定那狩猎联盟是否知道此事。” 事情就这么简单地敲定了,冯君原本就不算善男信女,而他身边的人全是四大派中人,做这种事毫无心理压力。 出尘中阶的司晓光是由冯君来搜魂的,他发现给这家伙搜魂,比给基恩搜魂还要轻松一些散修被人看不起,真不是没有原因的。 他很欣喜地发现,这厮真没有通知任何人,只是受了游龙子的忽悠,前来止戈山捣乱的。 而另一个欣喜则是,此人有个残破的寻宝盘,能感应到跟灵气有关的宝物,这种东西在无尽之海寻宝,还是相当有用的,而他能发现天机石,也是因为他拿着寻宝盘测试了一下。 这法宝是残破的,每次使用之后,都要温养四个月才能再用一次。 司晓光答应游龙子来找止戈山的麻烦,发现止戈山还有点实力的时候,他就知道一时半会儿不能离开,左右是闲着没事,就使用了一下寻宝盘,却有了意外之喜。 不过这残破的寻宝盘只能指示大概的位置,而止戈山的天机石是随机分布的,他发现山里有宝物,显示的却是“到处都是”,他就只能随机挖掘了。 等他发现,挖出的是天机石之后,就彻底决定要常住止戈山了。 他通过山里的一些其他挖掘痕迹,猜测那个山主也可能知道此地有宝,所以不管能不能挖到天机石,多挖几条矿洞出来才是真的,等寻宝盘的冷却时间到了,他会再用一下。 到那个时候,在各个矿洞里使用寻宝盘,发现天机石的概率会大增。 甚至他都想好了,如果冯君哪一天归来,他会努力制造冲突,如果能拿得下就拿下,拿不下的话,会向联盟里的真人求助。 他的设想是很好的,冯君也确实回来了,但是非常遗憾,冯山主是带着三个上人回来的,另外还有一名真人不是他不会算计,实在是实力不够。 不过令冯君感到意外的是,司晓光对天机石的定价,是一万灵。 散修对天机石的评价是:不是越大就越珍稀,太大了……意思也不大。 这就牵涉到天机石的使用上了,像冯君那样吸收天机石灵气,将其视为灵石来用的,还真的是属于暴殄天物,大多数修者是通过观察它,来感悟大道演化的就是大佬说的那话。 而且,有资格感悟大道演化的,基本上都是出尘高阶,为冲击抱丹做准备最最少也得是比较妖孽的出尘中阶。 而天机石这东西并不能分割使用,只能整块用,否则没等感悟出什么,灵气就跑完了,这是凝练中的灵石,灵气并不稳定,不能长期贮藏。 所以对大多数出尘中高阶来说,天机石大一点很好,太大的话没必要,价格也不会因此疯涨,严格来说,均价还可能下跌。 所以于袍上人刚才的报价,还真的是有点离谱,不过无为峰的弟子,出现这种情况很正常,他此番出来,也是想增长见识来的无为是很好的,但也不能啥也不懂不是? 冯君搜魂完毕之后,把查到消息跟其他人共享一下当然,不能说的就不说了。 不过也确实没啥不能说的,无非就是一些天机石,比他的推演更值得重视吗? 天机石的价格是虚高的,四大派里不可能连这点明白人都没有曲涧磊都很明白的好吧? 现在的冯君,跟他刚到手机位面的时候,已经大不一样了。 他说出来之后,大家的脸上确实也很镇定,孙荣勋甚至很干脆地表示,“那其他人……也留之无益了。” 然而,跟她同样出身赤凤派的曲真人出声了,“这个出尘初阶,也搜一下魂吧……散修里面破事太多,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意外。” 冯君才要说话,于袍主动出声了,“如果没有什么不方便的话,此人我来搜魂吧,我还没给出尘期搜过魂呢,也算体验一下……每天搜魂也不能太多啊。” 冯君怔了一怔,笑着点点头,“那行啊。” 于袍搜魂的结果,还真证明了曲真人的猜测这出尘初阶确实联系了一名出尘高阶。 此人跟着司晓光前来止戈山,就权当是帮朋友的忙了,反正两人关系也不错。 但是止戈山出现了天机石,他就有点担心了,这玩意儿出现一两块的话,也就算了,但是随便挖都能挖出两块,那真的指不定有多少呢。 数量一多,涉及巨额灵石,再深的友谊,也未必经得住这种考验,而他才晋阶出尘不久。 所以他悄悄地托人,给联盟的一个执事发过去了消息:我在东华止戈山,你若是没事,过俩月可以过来玩,没准有惊喜。 这执事也是出尘高阶,是个仗义之辈,还看上了他孀居的妹妹,并且两家是世交,通婚极多,属于很可靠的自己人,只不过双方修为差距太大,很多时候不便一起行动。 出尘初阶这么做,也不是想跟司晓光翻脸,他只是不喜欢这种自己完全不能掌控的局面万一我被谋财害命了怎么办? 若是那出尘高阶能“无意中”路过此地,就再完美不过了。 于袍讲述完这些之后,脸上并没有什么异样,因为在他看来,这种小小的勾心斗角实在不值得一提,他所关注的“无为”,就不应该体现在这些上面社会可以自我净化。 正经是搜魂的感受比较难得,他觉得体会一下很不错。 听他说完,孙荣勋正色发话,“看来曲真人说的没错,他们这个团体确实存在一些问题,不是特别牢固,我建议对其他人也搜魂,没准还会有新的发现……我可以代劳一部分。” “不用那么麻烦了,”冯君笑着摇摇头,一指那个炼气七层,“只有他是神魂没有下禁锢的,有劳孙荣勋辛苦一下了。” 不是他不想亲自动手,一天只能搜魂三次,他已经用了两次,其中一个还是同阶修为的修者,他的神魂已经有点疲惫了,最好还是保留一点余量,以防万一吧。 孙荣勋却是讶异地看他一眼,“连这个你也能推演出来?佩服!” 她此前已经看到冯君推演了,但是这时候还是要捧个场,而且是心甘情愿的。 搜魂的人遇到神魂下了禁锢的人,可能会遭遇到反噬神魂的反噬有时候会很严重。 她如愿以偿地搜魂了那个炼气七层,发现这家伙也是有点小心思。 此人也是担心被灭口,除了一些戒备之外,甚至跟一个衙役约好了如果我不再出现,你将这消息通报给某人,他会给你个修仙名额。 反正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吧,散修的联盟未必就那么不可靠,但是这么大的利益面前,就算是四大派的师兄弟之间,也未必就能一点事不出。 按说剩下三个炼气期弟子,就没必要搜魂了,冯君都已经表示了,这三个的神魂有问题,但是孔紫伊偏偏地发话了,“我也搜个魂,行吗?” 冯君的眉头皱一皱,“不用了吧,可能有反噬的。” “炼气期的反噬?”孔紫伊不以为意地笑一笑,“只要我有准备,有什么可怕的?” 她是真有准备,所以当那个炼气期修者的头颅猛地炸开,她也只是怔了一怔,没有显示出任何的不适,只是苦笑了一声,“还真的是啊。” 于袍的嘴角抽动一下,“哎呀,幸亏我没试,太残忍了。” 孙荣勋也忍不住摇摇头,“可惜了,一张搜魂符呢。” 孔紫伊用的搜魂符不是她的,而是自己随身带的,但是她依旧感觉,有点浪费资源了。 “这有什么可惜的?无非是尝试,”冯君笑一笑。 不过下一刻,他怔一怔之后,身子腾空而起,扑向了远处是啊,尝试真的不丢人。 他打算尝试一下,在手机位面用“足迹”挪移,会是什么效果。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四百三十章 试验和合作 冯君在地球位面已经测试过“足迹”了,带着基恩从迈国回华夏,人没死。 当然,当时基恩那个样子,基本上也就是离死不远了,冯君并不能确定,自己在挪移的过程中,是不是给对方带去了伤害或者说,带去了多少伤害? 他很想在地球位面找个健康的人试一试,但是……那是人体试验啊,违背伦理道德的。 但是他这一颗试验的心,并没有死去,而是在活蹦乱跳着。 尤其是当他看到,孔紫伊搜魂不成,对方直接爆了脑浆,她还表示“我只是试验而已”的时候,他就觉得,身为地球界的一员,总不能更缺少实验精神吧? 而且现在的止戈山乱象频生,正等着拨乱反正,真的不缺少试验的小白鼠。 冯君没有选择那些出尘上人和炼气弟子,也没有选择高阶武师或者中阶武师什么的,这些人都是修炼者,有修为在身气血旺盛,不能代表大多数人。 所以他在对立的阵营里,直接选择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孱弱少年,将人拎了起来,“这家伙做什么的,居然也敢来我止戈山挑衅?” “冯山主息怒,”对面有人惊叫一声,“我们只是跟着主家王家来的……这是我家小主人。” 王家也是仿冒锅驼机的一份子,家里还有个先天,王家人来强买强卖,身边带俩附属家族的人,实在是太正常了不管什么事都是王家人出动的话,成本太高了。 但是对冯君来说,王家的覆灭都是在眼前了,你跟着王家来的,跟我谈你家小主人? 其实就是个路人,王家覆灭之后,这个小家族还能不能存活下去都是问题,现在居然跟他讨人情?王家都不敢多事,你以为你是谁……还小主人? 冯君直接将这小主人收进了灵兽袋,看都没看说话那人一眼,拿出手机径自划拉起来。 下一刻他出现在了鸣砂坊市旁边,这里是他设定的足迹之一。 目前在修仙界,他设定了四个足迹鸣砂坊市、白砾滩、秋辰坊市和止戈山。 地球界他也设定了四个足迹:迈国两个,以及洛华庄园和朝阳县。 目前他只能设九个足迹,空缺的位置只剩下了一个,而他的足迹设置不是特别合理,有些挨得比较近,不过这并不要紧,他只是图使用方便。 真要有了合适的新位置,而足迹的名额不够的话,他可以适当删除一二。 他停留的地方,是一处无人居住的山谷,空间转换之后,他一抖手将人放出。 也不管那年轻人如何叫喊,他摸出手机查看一下,满意地点点头对方的身体状态有所改变,不过也只是“暂时虚弱”了两成左右。 这说明跨越空间,尤其是长距离跨越空间,还是能带给人一些伤害的,冯君认为这个设定合理从止戈山到鸣砂坊市,超过了两百万里,这么快速移动,怎么可能一点事没有? 修者多传送几次,还会有头晕目眩的不适感呢。 然后他再看一眼石环,感觉……能量点消耗不算小,比从迈国带基恩回去大多了。 这也是合理的!冯君点点头,再确认一下那厮的状态,发现没有遗漏的地方,抖手将人装了起来,然后又点上了“止戈山”的足迹。 再次回到止戈山,他将人放出之后,抬手一掌就把人拍成了白痴若不是看在此人为实验做出了贡献,他随手就拧断对方脖子了。 总之,他选这个孱弱的家伙,主要是考虑地球界普通人很多,而实验结果他很满意。 再次来到河边,两大派的一干人还在,对于冯君消失了片刻,他们没有太多的在意出尘中阶的人了,随便一个瞬移消失一阵,不是很正常的吗? 只有孙荣勋好奇地看了他一眼,却也没说什么,她只是担心他出事,没事当然就没问题。 于袍则是正在跟曲涧磊谈论俘虏的事情。 两名出尘期上人是必死的,这个没有什么争议,被搜魂成白痴的炼气期无所谓了,只有那两名神魂被下了禁制还没被搜魂的,于袍觉得可以带回太清派当奴工用。 四大派的各种杂务弟子极多,不过奴工也是有的,比如说挖矿之类的危险活,就是由他们来做,反正炼气期又不会飞,进了矿洞逃不了。 曲涧磊对此无所谓,不过他建议,“那俩虽然神魂下了禁制,但那只是防止被搜魂,嘴上还是可以说的,小心他们泄露了冯山主的底细。” “这场是非,冯山主怕是逃不过了,”于袍也不掩饰自己的观点,“如果他不从师门请些师兄弟来,想长久守住止戈山,基本上不可能。” 目前知道天机石辛秘的,只有两大派和冯君,但是这种事不可能长久瞒下去,不是说两派弟子的嘴巴不紧,有些消息,师门想要知道,他们能瞒着吗? 于袍倾向于相信,冯君是有同门的,但是同时他也有种感觉:出于某些原因,其师门估计不可能大量派人前来,否则的话,冯君不至于发展得这么捉襟见肘。 没错,冯君的表现,是明显的人手短缺,至于那些炼气期甚至蜕凡期的小侍女,也不可能当得起大局。 曲涧磊从他的话里听出了别的意思,于是眉头一皱,“于小友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吧。” 于袍倒也不见外,他正色发话,“还是要看一看冯山主……咦,冯山主来了?我正想问一下,道友对止戈山的发展,有什么规划没有?” 曲涧磊轻咳一声,“止戈山的产出,就是冯山主的,我刚才这么说,现在还这么说。” “曲真人误会我了,”于袍苦笑一声,“我太清也做不出对不起朋友的事,我是说止戈山的规划,必须要有个定位了,否则万一有事,咱们这些朋友想要帮忙,都未必来得及。” 冯君皱着眉头轻喟一声,“我说了你们可能不信,我当初买下止戈山,其实只是想采一些玉石,不成想稀里糊涂发现,此处竟然有天机石。” 稀里糊涂吗?大家听得嘴角都泛起一丝笑容:咱不带这么小看别人智商的。 冯君也不管他们是怎么想的,继续自顾自地说话,“但是不管怎么说,这里是我花钱买的,真保护不住此地物产的话,于我颜面有损。” 曲涧磊闻言点点头,“也于我颜面有损。” 于袍有点一根筋的感觉,“但是你忙不过来的,不找朋友合作,早晚会顾此失彼。” 孔紫伊见曲涧磊面色不好看,主动开口,“冯山主,我认为止戈山这一块的产出,你可以跟太清和赤凤合作来搞,若是你愿意出手,我们两派也可以联合买下来。” “我这人从来不排斥合作,比如说,我跟天通合作得就还不错,”冯君正色回答,“问题的关键在于,我不知道你们打算怎么合作。” “其实还是那个原则,”于袍悠悠地回答,“天机石不能外流,除了冯山主你自用的,不要随便出售给散修,否则青罡和阴煞都有对付你的理由了。” “五台也不是吃素的,”孙荣勋出声了,“冯山主,确实不能随便出售天机石。” “你可以把产出的天机石,卖给我们两派,”于袍慢悠悠地发话,“价格也许不会太高,但是能帮你稳住根基,我们也需要一个插手的理由。” 冯君倒是不介意卖给他两家,就算价格再低,也不可能比他当作灵石用更糟糕。 他迟疑一下发话,“卖给你两家没问题,但是我并不想过度开采。” 于袍笑着点点头,“你这个心情很好理解,产天机石的地方,基本上都是这么做的,你能这么想,别人只会更放心,知道你是要做长久打算……不过也不能太少。” 冯君沉吟一下发问,“那……每年三块?” 于袍点点头,又沉声发话,“我们两家,每家三块?” “行,”冯君点点头,“每家三块,但是你们得派人来看守。” “没问题,”于袍很干脆地点点头,“直接从门派任务走都可以,帮冯山主看家,想必很多人都愿意来的……这儿的天机石数量,你有个大概猜测吗?” 冯君想一想之后回答,“能推算出来的,差不多五六十块吧。” “有点少啊,”于袍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然后又笑了起来,“不过凡俗界,也不能要求太高……是目前能推演出来的?” “没错,”冯君点点头,“我的推演不是万能的,也是受各种条件限制的。” 曲涧磊皱一皱眉,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句,“有就不错了,还嫌少?” “曲真人您又何必这样?”于袍笑嘻嘻地回答,无为峰的人都是这样,对下不太严厉,对上也没太大的敬意,“其实贵我两派,都是想找个名义介入此事,天机石不过是个搭头。” “其实用不了那么麻烦,”曲涧磊侧头看冯君一眼,“我给你重新立一块碑?” 冯君笑着回答,“谢了,我自己来就好。” 曲涧磊见他没有坚决反对,直接飞起进入止戈山,不多时又出来,直接闪到了山门口,手一抬,放出一块足有四层楼大小的大石头。 石头砰然落地,砸塌了一座衙役们盖的小木屋,顺便震得地面抖了几抖, 第一千四百三十一章 强闯郡守府 被压塌的木屋旁边,几名衙役的脸色雪白,却是不敢说一个字。 曲涧磊也不管别人的反应,上前抬手一抹,将石头的一面抹得像镜面一般光滑,地上却没掉下石屑来,仿佛面对的是一块巨大的橡皮泥。 然后他抬起手,虚虚地写了一行大字,“出尘期非请莫入”。 再然后就是落款了,“赤凤曲涧磊”,字也不多,但是在公开场合下,敢公然冠以赤凤二字的,绝对不是一般人。 于袍和孔紫伊跟过来,见到这么一副场景,也是微微一怔:曲真人这是死挺冯君了? 于袍眼珠一转,走上前也写了一个落款,“太清于袍。” 曲涧磊白他一眼,“你自家不会弄块碑?” 于袍笑嘻嘻回答,“弄块碑,字也不如曲真人的道意重,索性就不献丑了。” 这无为峰的家伙~孔紫伊抿一抿嘴,也跟着落了一个款,“太清孔紫伊。” 他俩都是持长老牌,代峰主行走的,勉强算是有资格冠以“太清”二字。 孙荣勋就要差一点了,别看她是出尘巅峰,还真不够资格这么写,所以她摇摇头,“荣勋堂办事,只留名不落款,我就不随附了。” 这块石碑矗立在这里,就算是狩猎联盟的真人到底,也要掂量一下,能不能强闯,那是冠以“赤凤”和“太清”字号的落款。 这一天接下来的时间里,就是止戈山在犁庭扫穴了,非常狂暴地清理内部。 当天抓获各色人等一千余人,其中还有四百多人的军队。 抓捕过程中,对方死伤七十余人,止戈山一方,田家木家各死了一名子弟,其他家轻重伤七八人。 亏得止戈山这边有修仙者帮忙,对方的最高战力又在第一时间被廖老大全部抓获,否则损失只会更大。 不得不佩服这个位面修者的悍勇,明知道不是对手还敢反抗,宁死也不当俘虏。 田家死去的是个天才苗子,田阳猊心里大恨,跪在冯君的小院前,请求十倍杀之。 冯君知道这个位面的一些血腥规矩,田家已经将凶手斩杀,还要十倍报复对方,听起来有点过分,但这就代表不死不休的大仇。 “那就百倍吧,”冯君直接提价了,他知道杀人者是世家联盟家族里的,“告诉王家,这是我的话,有仇直接找我来,我也懒得给你田家当保姆。” 田阳猊闻言大喜,“田氏全族愿意追附冯山主,还望山主上人垂怜。” “你想得倒美,”冯君闻言笑了起来,他身边的那些大派中人也笑了。 孙荣勋更是明确表示,“你家连个出尘高阶都没有,也想追附冯山主?” 田阳猊愕然,“可是,我家若是有出尘修者,自己就能进修仙界了呀。” “还是的啊,”孙荣勋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你连进入修仙界的资格都没有,也想追附冯山主?算了,我不跟你说话了,那些炼气弟子来跟他们磨嘴皮子吧。” 这时,木奉瑭也跟着郎大妹来了,他家也死了一个护卫,想要十倍杀之报复。 冯君也允许他百倍报复,然后问题就来了,王家和姜家两家是联盟的,但是这两家加起来也没有二百人。 于袍最擅长的就是安排事情给别人做,他出声发话,“死一人百倍杀之,伤一人十倍杀之,人不够的话……可在其他人里抽签嘛。” 所以说,无为峰的无为,绝对不是心慈手软,发起狠来也很令人胆战心惊。 这个建议导致了当天晚上的军士暴乱,他们在白天的战斗中,知道遭遇了止戈山主带来的仙人,基本上都是乖乖投降他们只是当兵吃粮,又不是家族子弟,犯不着得罪仙人。 没有参加战斗的他们,居然还要参与抽签,还有近三十人抽到了死签,军士们直接炸了。 炸的后果,就是当场死伤了三百多名军士,而前来操作的人也足够小心,只有三人受了伤,这结果就导致军队里又抽了三十支死签出来。 这一夜过后,近五百人的军队,囫囵的人加起来都不到一百! 他们这边在折腾,廖老大则是在郡守府里充大爷。 因为他得了提醒,知道出尘上人如果有足够的理由,可以在凡俗界飞行,就直接飞向了郡守府,左右不过一千多里地,没用两个小时就到了。 进城门肯定是要落下来的,进城之后也是步行直奔郡守府。 郡守府的门卫想拦着他,被他抖手就甩上了房顶,径自向里面走去。 “来人啊,有人行刺……”话喊到一半,就喊不下去了,这根本不是行刺好不好?卫兵是被扔到了房顶上! 还有不开眼的上来,也被他扔得远远的,在众目睽睽之下,他闯入了正院。 正院里是七八个持刀护卫,横在正房面前,本来还是有弓手的,但是他进来得实在太快了,弓手还没来得及就位。 廖老大没有再出手,双手往身后一背,冷哼一声,“仙凡有别,再敢出手者,族诛!” 说完这话之后,他的身子虚虚地上升,升起一米高左右,才又沉声发话,“奉止戈山主冯上人所命,着本地郡守三日之内到达止戈山,讲明陷害仙家原委,这是你唯一的活命机会。” 七八个护卫原本还想上前,听到仙凡有别四个字,顿时就呆住了,好半天才有人低声发话,“这是先天……还是仙家?” 先天高手也会飞,一般人想要分辨出这两者,还真的不太容易。 “仙家吧,”不愧是郡守府的护卫,见识比一般人强一点,“先天冒充仙家,也得族诛啊。” 好半天之后,屋里传出一个哆哆嗦嗦的声音,“先天冒充仙家,是要被族诛的。” 廖老大冷笑一声,“那就让你看一看仙家手段!” 他的手轻描淡写地一挥,空中蓦地出现了大片的飞虫,一部分冲着护卫飞了过去,一部分直奔那个房间而去。 “蛊仙!”房间里一个粗犷的声音惊叫起来,“上人饶命,我们知道错了。” 他说得很快,但是那些飞虫更快,早就趴到了护卫的身上。 “仙师饶命,”两名护卫没命地叫了起来,对凡人而言,仙家是极为恐怖的,而仙家之中最恐怖的,应该就是蛊仙蛊虫是吸人精血的! 廖老大受着冯君的约束,他本身也不喜欢欺负凡人,所以他只是扬着下巴,“我数三个数,你不出来就永远都别出来了!” 他才数到“二”,房门就打开了,出来一个白胖子和一个精壮汉子。 精壮汉子是高阶武师,警惕地站在白胖子前面,不过倒还算恭敬,“见过仙师。” 白胖子则是全身抖成了筛糠一般,话都说不出来。 廖老大一抬手,所有飞虫都收了回去,这一次大家看得清楚,是飞进了一个小袋子里。 他也无意多待,而是冷冷地发话,“如此推三阻四,真是该杀几个,不过那是冯山主的事,我不想越俎代庖,我的话你们听清了吗?三天之内到止戈山请罪!” “仙师且慢!”白胖子高叫一声,却是因为惊吓的缘故,叫声异常诡异,仿佛在唱戏还是荒腔走板的那种。 不过此人的自我调节能力还是很强,居然在三五息内就迅速稳定了下来。 事实上,赵郡守听说自己现在没生命危险,胆子马上就壮了起来套用地球界一句话,能当上郡守的,就没一个简单的。 他冲着廖老大一拱手,强自镇定地发话,“仙师,这里距离止戈山一千多里,三天如何能到,还请宽限一二。” “你能不能到,关我屁事,”廖老大很不客气地回答,“这事儿我说了不算,还有,冯老大说了,你得带上足够的诚意,否则的话,你就不用指望从止戈山里出来了。” 听到这话,精壮汉子忍不住了,他骇然发话,“仙师恕罪,郡守是朝廷镇守一方的大员啊,你们能呼来喝去,甚至杀害吗?” “不信的话,你们可以试一试,”廖老大冷冷地回答,他对郡守府的人没有好印象,若不是这帮家伙捣乱,他这三个月也不用在止戈山度日如年。 “仙师,我不是这个意思,”白胖的赵郡守谄笑着发话,“我是说,能否劳烦仙师带挈一二?我自己赶路的话,真的是赶不到啊,而且还要……准备诚意。” 他在瞬间就想明白“诚意”是什么了这种事情在官府里太常见了。 廖老大闻言,脸却是一沉,“要我带你……凭什么,凭你脸大?” 赵郡守呲牙一笑,煞是谄媚,“当然不是,我一介凡人,肯定不能让仙师白帮忙不是?” “就你这区区郡守府?”廖老大冷笑一声,然后很不屑地表示,“不是我笑话你,你的那些凡物,可能引得我这出尘上人心动?” 蛊修在修仙者中,其实是比较穷困的,但是凡俗之物怎么可能引得动他呢? “凡物自然不敢惊动仙师,”赵郡守赔着笑脸,心里却是在惊讶,居然真是出尘上人? 而且这名出尘上人,是给冯山主跑腿的,那么冯山主会有多么恐怖? 总算还好,赵郡守确实是有准备的,他笑着发话,“我为仙师准备了一桩宝物……”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四百三十二章 受贿 廖老大是好财货的,这跟个人心性无关,纯粹是大多数蛊修都比较穷。 他也并不认为,凡俗界什么好东西都没有,毕竟是这么大的一方世界,人口也众多,庞大的基数在那里摆着,出点好东西也是应该的。 来凡俗界红尘炼心的修者,也有在凡俗界淘换到宝物的传说。 只不过这种传说,不是特别多而已。 所以廖老大虽然不相信自己有这运气,但是也未尝没有侥幸心理。 事实上,他心里非常清楚,郡守府遇到好东西的概率,肯定比穷乡僻壤、悬崖峭壁的地方高很多——毕竟是牧守一郡之人。 但是概率能高出多少,也是难讲——对方若是有一千灵石,也轮不到自己来要了吧? 所以他不屑地笑一笑,“你能有什么宝物?也罢,且拿出来看一看。” 郡守拿出一只对讲机来,“让媛芳来我这里。” 廖老大看得愣了一下,“你居然有对讲机?哪里来的?” “我着人去止戈山买的,我为了充电,还买了锅驼机呢,”赵郡守很随意地回答,不过下一句话,就暴露了一些东西,“上一任的孙郡守,手上的对讲机,可是冯山主送的。” 这话还真是不假,冯君确实给上一任郡守,送过一对对讲机。 一对儿对讲机不值几个钱,但是赵郡守看的是——你给他送,不给我送? 至于说冯君早就不在止戈山了,他根本不会替对方考虑——不是有意刁难,而是没选择。 我体谅你的苦衷,谁来体谅我?旁人只能看到你巴结孙郡守,却不巴结我,我不要面子吗? 正是因为有这种心理,他才会支持别人为难冯君。 廖老大听得冷笑一声,“冯山主想送谁,不想送谁,全凭他的喜好,金丹真人尚且不敢跟他计较,凭你也配?” 就在这时,环佩的叮当声想起,后院走来了一位盛装女子。 女子看上去也就二十岁左右,气质华贵,却偏偏带了一些媚态。 然而,廖老大终究是出尘上人,起码的眼力是有的,见状他顿时大怒,“这庸俗女子,你也当作一件宝物?实在是欺人太甚!” 修仙者看不起凡人,这个很正常,廖老大虽然也比较好涩,但是……你得送上凡间绝色才成呀,眼前这位不能说难看,但是七分强在化妆上,按地球界的打分,也就是七十分。 廖老大在止戈山那偏僻地方,一待就是两年多,按说是“当兵三年,见了母猪赛貂蝉”的感觉,不过他起始的眼光实在太高了,觉得这女人……属于可睡可不睡的那种。 而赵郡守明显是恶了冯山主了,这种情况下,居然推荐这样档次女人给自己,他心里实在不平衡——你是觉得我品味不够呢,还是觉得我瞎到看不出化妆了? 赵郡守见状,却是一颗心放进了肚皮里,他担心的是对方不吃这一套,若是挑三拣四,这就好说了——嫌货的才是买货人啊。 于是他神秘地笑一笑,放低了声音回答,“真的是宝啊,据说是九阴体质。” “嗯?”廖老大顿时就愣了一愣,然后斜睥他一眼,“你懂……什么叫九阴?” 若是九阴体质,那真的是宝,在纯阴体质里都是数一数二的,不但是十足十的修仙苗子,用来做炉鼎也是极好的,这一刻,他只希望这赵郡守不是被什么人忽悠了。 赵郡守赔着笑脸回答,“略懂,嗯,略懂,您如果信不过我的眼光,可以试一试啊。” “试一试?”廖老大的眉头一皱,冷冷地看着他,“九阴体质是能随便试的吗?” 纯阴体质,非常重视阴阳调合,若是红丸已经被人摘了去,别说自身修炼了,连做炉鼎都不够资格,廖老大忍不住要猜测,这货真的清楚什么叫九阴体质吗? “媛芳尚是处子,”赵郡守赔着笑脸发话,“仙师看不出来吗?” 廖老大还真没注意这个,修者看处子,基本上是不会出现任何差错的,看气息是够纯正就知道了,带上了男人的气息,肯定就是红丸已失——纯阴体质的话,更是阴气已泄。 但问题的关键是……在此之前,廖老大真没享受过这个,他遇到过的女人很多,有自愿的也有被迫的,也留下了很多记忆。 他是个好涩的,但是真没有享受过阴阳采补,所以遇事也不会往那边想——就连基本的反应都没有,要不说蛊修真的是资源匮乏呢? 得了赵郡守的提醒,他回头又看一眼,顿时就明白了,此女果然红丸未失。 但是他心里又有点好奇了,“怎么会保留至今?她多大了?” “二十二岁,”赵郡守正色发话,“此女是罪官之后,而那罪官恰巧是我同年……” 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媛芳的父亲曾经官至尚书——虽然跟郡守是同级的,但是身在中枢和地方,还是有比较大的区别的。 她的父亲遭遇了政敌的攻击,沦为了阶下囚,而她的去处就是教坊司,做一个官妓。 她不甘心,她全家都不甘心,最后求到了赵郡守这里——同年啊,我这女儿是修仙苗子。 修仙苗子这种事,那真不能随便乱说,看一看冯君周边几个人就知道了。 云布瑶面带刀疤,瘸了一条腿,都不说自己是修仙苗子,宁肯在海关门口博机缘。 米芸珊也是修仙苗子,少了师尊的接引,那就什么都不是了,甚至不敢声张。 媛芳一家人也是逼得急了,不得不泄露出这条消息——毕竟大家都不想落入深渊。 赵郡守当时就觉得有点扯:你家有修仙苗子还来求我?让她师尊出马啊。 但是媛芳的师尊始终没有出现,也许跟米芸珊的师尊一样……挂了? 她的老爸急了,我要是骗我的同年,我全家都不得好死! 赵郡守就是一个普通人,能记恨冯君,但也想帮助同年。 所以他写奏章为同年喊冤,然而朝堂里的事情,不是他能说了算的,到最后他也只能保得同年不死——流放已经很不错了,起码能暂时留一条小命。 不过到最后,他还是争取到了一个条件——媛芳虽然落了教坊司,但是特许他为她赎身。 赵郡守收下媛芳的时候,她才十五岁,初开始他还想着,能否帮她找个修仙机缘,不但能救同年,也能带挈自己一把。 但是当他认真操作这件事的时候,才发现凡人修仙有多难,而且九阴体质真的可能招灾。 一直到两年前,媛芳已经二十了,赵郡守琢磨着,还不如便宜了自己算了,结果他接到通知,调任浮山郡郡守。 来了浮山郡,他就听说止戈山有仙人,于是派人去打听,但是冯君已经离开了,止戈山的人也很牛皮,根本不把一郡的太守放在眼里,没办法沟通。 赵郡守原本以为,这是自己最好的机会,仙家在自家的地盘,只要自己努力巴结和照拂,总会有回报的,不成想等了足足一年半,没见着冯君,反而等来了司晓光。 当初的希望有多大,现在就有多怨恨,而且司晓光自称是什么联盟的,联盟里光金丹就有四个,郡守继而选择支持后者,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过赵郡守对这种路过的修者,还是不怎么放心,所以没有报出媛芳的资质,而是打算再看一看,如果对方能拿下止戈山,并且愿意在那里落脚,他才会把她献出去。 至于对方是想培养还是想采补,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然而他做梦也没想到,三个月后,冯君居然回归了,而且看起来是掌控了局面,现在是派了出尘上人来,并且表现出了不加掩饰的杀意。 赵郡守心里很清楚,一般情况下,修仙者不得对凡人出手,更不能随意杀害官员,不过官员若是冒犯修仙者,则不受这种规则保护。 他岂止是冒犯?根本是参与到修仙者之间的对抗中了,随着对方的上门,发散出明显的杀意,他才明显地反应过来——我特么是在作死啊。 其实这也是他运气不好,本以为选对了阵营,不成想冯君强势回归,换个实力差一点的,估计也没心思来找他麻烦。 现在他没有别的选择,只能拿底牌来贿赂这位止戈山的上人了——冯山主允许他辩解,但是首先……他得能赶到才行吧? 听说对方是九阴体质,廖老大真的是颇为心动,但是思来想去,他还是经受住了诱惑——冯老大摆明了要严惩此人,他怎么敢随意放水? 他沉声回答,“此女送我,那我自无不可,不过你想好送给冯山主的诚意了吗?” 赵郡守眨巴一下眼睛,“这个……还真没有,要不然,把媛芳送给冯山主?” 廖老大的脸刷地就沉了下来,“那你带着她,路上慢慢走吧,我还要通知知府和县令。” “等等,我知道错了,”赵郡守赶紧出声求饶,“媛芳就是送您的,算是我的路费!” 廖老大抬手指一指对方,“你们这种玩意儿,真的就是欠收拾……给你一炷香得时间,你去收拾东西。” “别啊,晚上住下吧,这也不早了,”赵郡守打蛇随棍上,“正要请教一下,冯山主比较喜欢什么样的诚意?” 第一千四百三十三章 鉴定 廖老大还真的就在郡守府住下了,收了人家送的女人,他出点主意也是应该的。 关于冯山主的事情,他没有多讲,就是帮着鉴定了一下郡守府的好东西。 不出他所料,郡守府基本上都是凡物,最后他忍不住摇摇头,“算了,所有东西打包吧。” “打包?”赵郡守的心隐约地抽了一下,不过下一刻,他还是眼睛一亮,“廖上人,您确定这些可以打动冯山主?” 廖老大摇摇头,然后淡淡地发话,“这点东西打动他?你想多了,全部打包的话,我估计可以帮你说个情……让你死得痛快点。” 赵郡守恍惚了好一阵,才心一横,“我还有一祖传宝物,请廖上人帮忙一观。” “行了,看东西就是看东西,不用说什么祖传宝物,省得我恶心,”廖老大不屑地笑一笑,“你是异地任官吧?异地为官偏要带祖传宝物……这是把我当傻小子哄呢?” 赵郡守无语望天,这误会真的有点大,不过他也没地儿解释谁让官府就这形象呢? 这东西还真是他从老家带来的,想的是借此巴结上止戈山主,可是因为他博弈失败,现在就只能拿来给冯君赔罪了。 廖老大还真没鉴定出此物来,不过他觉得有点意思,认为冯君可能会感兴趣。 因为鉴定不成功,他反倒想起一件事来:他也不懂得鉴定媛芳的资质大致上讲,他只能感受到此人身上的阴气较重,而且极为纯粹。 没办法,这就是蛊修,其他修者到了出尘二层,大多都能对资质做出鉴定了,区别只在于精确程度,但是蛊修就不行,不但穷,而且也不讲什么多才多艺。 他们只讲蛊虫亲和度。 廖老大本来想当天晚上就摘了媛芳的红丸,尝一尝何谓九阴体质,什么暴殄天物之类的说法,他根本就不在乎这是我赚的路费。 不过想到不摸对方的根脚,他觉得还是带回去让冯山主推演一下比较好,如果培养起来使用,效果更佳的话,那培养一下也行。 殊不料,他的决定让媛芳感动异常,她一个劲儿地表示,将来会好好地报答他她也很清楚,在没有修为的时候被人摘了红丸的话,她引以为傲的资质就彻底没用了。 其实她自己都已经打算放弃了,虽然不情愿,但是也没办法她无力反抗命运的安排。 第二天一大早,廖老大带着赵郡守、高阶武师护卫和媛芳离开了,直奔府城而去。 知府却是耿直得很,说我没啥诚意可携带的,倒是可以带一个人邓一夫老镖头。 合着他根本就不赞成掺乎止戈山的事,但是郡守和县令上下一勾结,他一点办法都没有,直接就让人架空在中间了。 找那个新来的止戈县令时,出了一点问题,那姓阮的县令直接挂了大印,跑路走人了。 廖老大也是有点无奈,他哭笑不得地摇摇头,“还真是一点敬畏之心都没有啊,我堂堂的出尘期修者想找个凡人,你跑得掉吗?” 他是不善推演的,但是身为蛊修,他有蛊虫不是? 都不用专门寻踪的蛊虫,对气息相对敏感的蛊虫就足够了。 顺着气息追了一百八十多里,终于在阳山县境内追上了逃走的县令和小厮,廖老大也看得废话,将三人打晕,直接带到了止戈山。 止戈山的清洗仍在继续,不过内部已经清洗完毕了,开始有一队一队的武者,带着炼气期修者,向着东华国各地驰去,通知那些犯了事的家族止戈山要一个交待! 原本冯君的打算,是要族诛那些涉事的家族,但是粗略地查了一下之后发现不可能族诛,牵连的家族和人口太多了,世家联盟里涉及的家族就有四个,每个家族都是上万。 除此之外,还牵扯到了多个大势力,波及到的高手太多尤其还涉及到了军队。 军队出身的郎震甚至指出,万一遇到国战,东华的中坚力量损伤太多,战力会大打折扣。 就连态度相对强硬的两派弟子,知道这个结果之后,也表示先要个说法为好。 曲涧磊已经通知了筱萌真人,说冯君希望看到狩猎联盟某个上人的人头。 于袍对此表示强烈的不满,说你已经有了游龙子的人头,现在又要抢人头? 就在这一片腥风血雨中,冯君开始往止戈山的仓库里存放货物了。 他在地球界很是储藏了些货物,简单地搬运一下就好,但就是这简单的搬运,止戈山货物充足的消息,在短期内就不胫而走。 廖老大是在次日回来的,硬生生又等了两天,才见到了忙得焦头烂额的冯君。 冯君看到郡守、知府和县令都来了,有点诧异,“咦,这郡守来得好快。” 他之所以限定三日期限,就赌这郡守来不了,他好有理由杀人。 为什么要杀郡守?因为军队的调动,必须要就郡守许可才行,而且这军队和衙役来了止戈山之后,征用了很多止戈山的自有物资譬如说全地形车上装上了床弩。 甚至搞得止戈山的储备油库都快见底了。 廖老大赔着笑脸回答,“是我把他们带来的。” 冯君讶异地看他一眼,“你倒是好心……得了什么好处?” 廖老大赶忙冲着媛芳招一招手,“媛芳来见过山主,赵郡守送了我一个九阴体质。” 冯君看这女人一眼,七分姿色,只能说尚可吧,不过九阴体质,倒也难得了。 他现在并不把一些极品体质放在眼里,说到底,世界上从来不缺少天才,缺少的只是发现天才的眼光,以及天才成长的空间。 不过他也知道,对廖老大而言,这样的极品又又修的苗子,也相当罕见了。 所以他点点头,“还算对得起你的辛苦,你是什么打算,拿她当炉鼎还是又又修伴侣?” “先麻烦山主推演一下吧,”廖老大赔着笑脸发话,“怎么合适怎么来,不过……如果可能的话,尽量是又又修伴侣吧。” 冯君看他一眼,摸出了手机,廖老大此前冒犯过止戈山,但是这次止戈山的动荡,他真的是起了定海神针的作用,先是吃了游龙子一掌,然后又硬扛着狩猎联盟的两名上人。 如果没有他撑着,止戈山的损失就大到没边儿了。 冯君正在考虑,该怎么奖赏他呢,结果这货想找个伴侣了,那就满足了他吧。 他在这里推算,赵郡守则是骇然看着廖老大,心里不住地打鼓:在自己郡守府横冲直撞的出尘上人,还是出名邪恶的蛊修,在冯山主面前,谄媚得像个孩子? 然而,不管他心里有多么地惊骇,冯君看都不看他一眼,他就连张嘴的勇气都没有。 须臾,冯君放下了手机,点起一根烟来,默默地发怔,廖老大只当他是在推演,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 殊不知,阴魂正跟冯君交流呢,“可惜了,长得不好看,要不然也勉强能考虑一下夺舍。” “不是吧,”冯君听得有点骇然,“以前辈的傲气,区区的九阴体质也能看在眼里?” “我就那么一说,”阴魂不以为然地回答,“只是告诉你,我有这个能力,她就算长得天香国色,最多也不过是有资格让我勉强考虑一下。” 冯君默然:看来喻轻竹这个“双保险”,也不是很保险啊。 沉吟一下,他用意念发问,“夺舍的话,身体不是很契合怎么办?” “这并不难,”阴魂很随意地回答,“金丹的时候有淬体,元婴淬炼神魂,调整到位即可。” 当然,它的话是这么说的,但是以它的骄傲,除非遇上完美契合的肉体,否则根本不可能考虑夺舍,它最大的执念是:要重塑肉身。 所以夺舍之类的话,听一听就好了,而且这个位面将夺舍视为邪修,受位面之力排斥。 但是冯君不知道不是?所以他又发问,“那最理想的夺舍对象,是玄阴体质吗?” 大佬沉吟着回答,“玄阴体质的话,如果够漂亮,勉强可以考虑一下。” 顿了一顿,它轻笑一声,“你的意识有些轻微的波动……这是怎么回事?” 冯君丢掉烟头,无奈地回答,“有个朋友,就是玄阴体质。” 大佬又是一声轻笑,“哦,长得漂亮不?” 可惜夏霓裳不在,你就得瑟吧,冯君不再理会它,而是看向廖老大。 “确实是九阴体质,现在修炼,年纪有点大了,功法差不多的话,四年可入炼气,想要做双修伴侣,你最好等她出尘之后,倒是炉鼎……炼气巅峰就可以了。” 廖老大沉吟一下发话,“如果无法进入出尘期呢?” “你问我,我问谁去?”冯君翻一个白眼,谁能打这包票?“不过九阴体质,不会太难。” 其实这也就是他给廖老大的人推演还是他所讨厌的郡守送出来的人,如果是他的徒儿,他能保证她出尘。 亲疏有别,就是这么简单。 廖老大想了一阵,暂时抛开了这个问题,“冯山主,经过我的提醒,赵郡守带来了他的诚意。” 冯君一摆手,然后看向赵郡守,淡淡地发话,“先不说诚意……我止戈山招惹你了吗?”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四百三十四章 算账(一更贺萌主傻姑) 冯君要诚意,可不仅仅是要足够的赔偿,首先他要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如果理由说不过去的话,他连要赔偿的兴趣都没有。 赵郡守犹豫一下,看一眼廖老大,然后心一横,磕磕绊绊地发话,“其实我上任的时候,对止戈山是心存景仰的,还特地着人求见冯山主……” 一开始讲述的时候,他说话有点不顺利,但是越到后面,讲得越流畅。 旁边的知府和县令看到这一幕,简直是目瞪口呆,拜托,你怎么是也牧守一郡的主官,说话这么低三下四,甚至不无谄媚,真的好吗? 赵郡守也不想这样,但是廖上人对着冯山主,都是那样的做派,他连廖上人都还不如,莫不成对上冯山主,还要端着不成? 不带那么上杆子找死的——已经作过一次了,这次说成啥也该放下了。 听到对讲机那番缘由,冯君直接震惊了,“你是说,上一任郡守有的东西,你也应该有?” 赵郡守已经把脸皮放下了,索性就彻底不要了,“是呀,当官当久了,很多东西就习以为常了,总是想着官场上的攀比,却忘了自己是几斤几两,现在终于意识到了……” 这写检讨的水平很高啊,冯君默默地听着,对这郡守也有了新的认识。 凭良心说,赵郡守放下身段之后,各种因果分析得很透彻,他并不掩饰自己的贪婪和野心,同时还夹杂着强烈的悔恨和改正的情绪。 最后他还不忘总结一下,“其实这跟人性也有关系,你们仙师修炼的时候,也要强调一个‘争’字,因为不争就没有呀,从某种意义上讲,我的行为也是一种争,只可惜,过分的贪婪,导致我忽略了自己的渺小,才筑成了大错。” 然后他还强调一句,算是为自己开脱,“所幸的是,损失不是特别大。” 损失不大?冯君气得笑了,“损失大不大先不说,倒是你这口气真不小,犯在我止戈山手里的凡人,我本来都打算族诛的……你知道我要杀多少人?” 赵郡守犹豫一下才回答,“严格来说,我认为那是跟狩猎联盟司上人有关联的凡人,他们确实损害了止戈山的利益,但却未必算得上是冲撞仙人。” “呵呵,”冯君干笑一声,“好一张利口,他们放肆之处,是谁的地契?” 赵郡守哑口无言,他实在辩不出道理了。 冯君悠悠地叹口气,“虽然仙凡有别,但是我也不想杀太多凡人,然而现在的问题是,我不狠杀一批,谁都觉得我冯某人可欺,觉得仙师可欺……”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陡然提高了不少,“我之所以陷入这种被动的局面,都是由你赵郡守造成的,现在你居然跟我讲,我损失不大,咹?” 赵郡守还真没从这个层面考虑过,不过他倒是很理解这种心情——我都很在意面子的,仙师能不在意面子吗? 然后他果断地跪了,“好吧,是我的错,我没有想到事情会变得这么复杂,现在咱们可以假设一下……如果我没有干预这件事情,那两名联盟的上人,会怎么对付止戈山。” “最多杀两个人而已,”冯君很随意地回答——不说对生意的影响,起码不会暴露天机石。 赵郡守斜睥廖老大一眼,“也就是说……廖上人会很危险?” 你开什么玩笑,冯君刚要笑话他,说在凡俗界里上人之间不得对战,然后他就想起了自己的经历——他和罗书尘可是联手战过来自松柏峰颜家的上人。 所以说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犯事儿不怕,不要被人抓住就好。 然后他也看一眼廖老大,想到此人可能被对方联手做掉,心里也有点那啥。 若是搁在两年前,廖老大死也就死了,那时冯君对他的观感并不是很好,但是这次止戈山出事,廖老大的行为可圈可点,冯君当然就要改变看法。 所以他点点头,“好吧,算你过关……只是勉强过关,没必要一定杀你,接下来,你可以展示你的诚意了。” 赵郡守的诚意,也是由廖老大保管着的,然后他一抖手,放出大批的金银珠宝——以及字画古董。 冯君无奈地抚摸一下额头,“这就是你的诚意?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金银珠宝也就算了,拿到地球界勉强能用,字画古董……这东西带到地球界有意义吗? 廖老大犹豫一下,低声发话,“李润然的画,空明山柳家兄弟很喜欢,说是五千年来,凡俗界唯一值得一提的画家。” 空明山也是个散修势力,柳家兄弟是唯二的两名金丹,他俩的喜爱,能对空明山的散修造成相当的影响,只说这一点,李润然的画就值一些灵石。 事实上,他的画在凡俗界也是疯狂受人追捧,等闲难得一见。 “你喜欢就拿走,”冯君一摆手,他才不信这画能值多少灵石,修仙者对凡俗界的歧视,是根深蒂固的。 就拿画家来说,李润然或者技艺不凡,但是凡人能活多少岁?顶天一百岁! 修仙者呢?就不说金丹期,只说出尘上人也是五百岁——如果有个出尘上人喜欢画画,他有五百年的时间来感悟和提升,李润然就算再天才,抵得上岁月积淀磨练出来的水平吗? 没错,冯君承认世界上有天才,但是通常来说,痴迷于某一技,岁月的积淀很重要。 廖老大也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于是干笑一声,拿出一颗青色的椭圆的蛋来,“这个是有点名堂,不过我不太拿得准,这是什么。” “蛟须青鲤卵,”不等冯君划拉手机,大佬的意念已经传了过来,“意思不大,天生荒兽而已,不过有一定概率化鲤成蛟。” 天生荒兽,生下来就是出尘期,再加上是有成长性的荒兽,其实已经很牛叉了。 冯君觉得有点奇怪,“化鲤才能成蛟?不是化鲤就能成龙的吗?” “那得有化龙潭才行,”大佬不屑地回答,“化鲤成蛟才是正经,化蛟才能成龙,你这知识结构……咦,你的那个位面居然有化龙潭?” “没有,”冯君一听她这仿佛发现了新大陆的口气,马上就断然否认了,如果是大佬都认为珍贵的东西,他必须否认,以免给地球带来无妄之灾,“有个龙门,都不知道是真假。” “龙门基本上全是假的,呵呵……化鲤成龙还是得化龙潭,”大佬不以为意地回答,“不过这成长型的荒兽卵也不错了,起码在这个位面很强大,但是气息有点死寂了。” “死寂是什么意思?”冯君点起一根烟来——他不能发呆太长时间,“是孵化不出来?” “我来给你孵化,”大佬信心满满地回答,下一刻,它就大怒,“呸呸,我才不可能孵化,我是说帮你想办法,孵化了这只卵……你不要想歪了。” 冯君抽一口烟,嘴角泛起一丝苦笑来,“你要是不强调的话,我还真的是想不歪。” 不管怎么说,一只荒兽卵,搁在修仙界也得两万灵起步,成长型的荒兽,怎么也得五万灵吧?哪怕是生机有点欠缺,这不是……大佬还打算帮着孵蛋吗? 所以冯君觉得,这只蛋怎么也能折算一万灵。 要是搁在修仙界,给他惹出这么大的麻烦,一万灵肯定不能让他满意,乘以十都不够。 但这是在世俗界,个人拥有灵石都要被族诛的世俗界,价值一万灵的东西……不少了。 而且这郡守虽然贪婪了一点,可是人家检讨写得好,深刻地剖析了自己卑微可耻的内心。 再加上,此人也可以说是变相地救了廖老大一条命,多少能加点分,更别说还给廖老大送了一个伴侣来。 那就到此为止吧,冯君微微颔首,“这枚卵还算将就,浮财有点少,再送十倍的来……然后,在我山门口跪十天,此事就此揭过。” 然而这赵郡守却是个伶俐人,知道自己过关了,忍不住发话,“山门口跪十天……冯山主,这关系到朝廷体面啊。” 他倒是没计较财货,因为对他来说,财货不是问题,此前他一直在做地方官,捞的油水不少,不像京官,穷的穷死富的富死,兼且家里也颇有财势。 他来此地做郡守,不可能带多少钱,所以他贡献出来的,基本上都是这两年他在浮山郡的所得,真要算的话,不到万两黄金,再赔九万两,他不会很肉疼。 但是在止戈山跪十天,这可不是他能忍受的,官府体面何在啊? 冯君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那你支持他人进入私人领地,官府就有体面了?” “可是您也杀了不少人啊,”赵郡守声泪俱下,“我们也不可能抓您,您的雷霆之怒的结果,也已经传出去了……还不够吗?” “混蛋,”冯君气得狠狠一拍桌子,“你搞清楚啊,你还派了军队过来。” 赵郡守此刻有点懵,“但是您也杀了不少军士,我不计较……这不是扯平了吗?” 你扯个毛线的平,冯君冷笑一声,“那他们征用我那么多东西,损坏也不少,我就活该认了?” (第一更,贺萌主傻姑不傻,大声召唤月票。) 第一千四百三十五章 没有无辜的(第二更) 赵郡守一听就明白了,军队又玩幺蛾子了……胡乱折腾当地人。 他不支持军队这样的行为,不过这么说呢?这个玩意儿,有时候真的很难控制。 在浮山郡,军队真正的老大是都指挥使,郡守只不过是可以调兵而已。 赵郡守很想有一支如臂使指的军队,但那是不可能的。 现在他听说,军队居然有胆子征用止戈山的东西,还征用了不少,他真的……很想杀人! 这里面具体的情况,其实他并不掌握,但是他相信,军队真敢这么做。 可是止戈山当时的微妙情况,他是知道的,出尘上人在抗衡,炼气期修者在抗衡,下面的武修也在抗衡波及了非常非常多的势力。 而军队本身就是“莽”的,代表了官府,又是暴力机关,不管那些诉求,莽一波也正常。 但是这一波莽,想必是彻底激怒了冯君一群凡人,敢征用仙人的东西? 话说到这里,赵郡守觉得自己都没办法解释了。 所以他只能哀求了,“冯山主,我给你二十倍的财货,别让我跪成吗?有失体统啊。” “我仙人的体统,就不是体统了?”冯君冷笑着发问,“我不要面子的吗?” 赵郡守已经决定不要脸了,但是他真没想到,自己会遭遇如此苛刻的条件,在止戈山的山门跪十天,那成什么了?“冯山主,咱能不能换个条件?” “换条件?可以呀,”冯君呲牙一笑,雪白的牙齿在空气中煜煜生辉,“你可以把你的诚意都带走,我不介意的……不过要记得解散家族。” 赵郡守的下巴嘚嘚做响,“我要换条件,你就要诛我全家?” “不是这样的,”冯君摇摇头,正色发话,“换条件可能只会杀你,你要把你带来的东西都带走,我才会杀你全家,不过我这人做事讲究,会给你家留一天逃跑的时间……两天也行。” 赵郡守低着头,默不作声。 冯君也懒得理他,转头看向了那姓阮的县令,“胆子很大啊,你的前任韩县令,跟止戈山的关系一直不错,你居然跑到我的地盘上来收费……怎么想的?” 阮县令自打被捉回来,一直就是精神萎顿魂游天外,看到堂堂的郡守都跪成那样,真的是心如死灰,冯君问他话,他居然懵懵懂懂地不说话。 冯君无心等他,见状一摆手,“吊到山门口去。” “等等,”阮县令终于回过神来了,直接跪倒在地,嚎啕大哭了起来,“这是上官的意图,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不敢反抗啊。” “我呸!”知府恼了,狠狠地吐一口唾沫,“我让你这么做了?” 冯君冷冷地看他一眼,“没到你说话呢,啊?” 知府顿时就不做声了,他请了邓一夫前来作证,基本上不会出大问题,既然有了基础保障,又何必无事生非? 阮县令继续嚎啕大哭,简直是泣不成声,“我一个小小的县令,哪里敢冒犯仙家?我有错,但是主使不是我啊。” 冯君冷冷地看着他,等了一等才发话,“说完了?” “我愿意赎罪!”阮县令一边哽咽,一边大喊,“诚意、诚意……我有诚意!” “你的诚意就算了,”冯君一摆手,淡淡地发话,“死了这么多人,总得死个官才行……把他吊到山门口吧。” 阮县令听到这话,没命地大叫,“饶命啊,我家里也有祖传宝物,愿意奉上。” 廖老大都伸出手了,闻言看一眼冯君。 “我管他什么宝物,”冯君摇摇头,“回头去他家,找得到就拿回来,找不到只杀人就好。” 阮县令大叫一声,“我家人何辜,仙家……” 怎奈叫到一半,廖老大一抬手将人摄起来,转身离开。 然后冯君转头,看向知府。 知府本来挺笃定自己没事,见他看过来,却也忍不住打个寒战,然后才缓缓发话,“我从未针对止戈山采取过任何行动,也没有下过任何命令,连相关公文都从未批准过。” 然后他侧头看向邓一夫,“邓老镖头可以作证。” “那就全是我一意孤行了?”赵郡守忍不住叫了起来,阮县令已经是死定了,他绝对不能让知府太好过了,“别把自己说得那么好,称病不视事总是有的吧?” 知府闻言,也是脸一沉,“赵郡守,我敬你是上官,就问你一句,我难道没有劝阻过你?” 赵郡守冷笑一声,“那也叫劝阻?” 知府看向冯君,“一开始我就不赞成对止戈山动手,奈何改变不了太守的主意,所以只能视而不见,逼得急了就只能装病,实在是惭愧。” 冯君微微颔首,面无表情地发话,“你说的事情,我都有所了解,你确实对止戈山没有恶意,但是这并不能掩饰你的不作为……身为这片土地的主人,我的正当权益没有得到官府的保护,你觉得只说一句惭愧就可以了事吗?” 知府很想说一句,上官和下属狼狈为奸,我能怎么保护你的权益?视而不见就不错了。 但是这种官府中人的思维,他实在没胆子跟冯君说,只能正色点点头,“冯山主所言极是,我确实是做得不对,愿意为此付出补偿。” 冯君微微颔首,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他。 其实他能理解知府的思维,毕竟在地球界,各种描述官厂和职场文化的文章,实在太多了,但是这时候,他不能任由对方轻轻揭过这段因果,必须要表现出止戈山的强势。 反正他提的也是正当要求。 知府心里也不好受,他压根儿就没打算赔偿的,甚至还有邀功的心思。 现在他迫于情势,说出“补偿”二字,心里真的是五味杂陈我都没想过该赔些啥。 不过他终究是个有急智的,马上就想出了不需要自己出钱的赔偿法子,“止戈山以北,还有大片的林地和平原,约莫有十几里方圆,庆宁府可以划拨给冯山主。” “嗯?”冯君抬起眼皮来,讶异地看他一眼,有点微微的心动,“无偿划拨吗?” 他的地盘就是止戈山这不大的山峰,大山以北那些林地和平原,基本没有什么人居住,就算也,多半也是隐户,一如郎震一家以前所在的小湖村。 那片无人的土地下,其实也有少量的天机石存在,因为止戈山的余脉是没入了地下,不是说出了止戈山区,山脉就马上彻底消失。 此前冯君没有过分关注那里,是因为山里的天机石他都没有开采完,暂时不需要考虑那么多,但是有人肯白送,他还是愿意欣然接受的。 “当然是无偿划拨,”知府微微一笑,这是他权责范围之内的事,能够慷公家之慨,不用自己承担开支,他是非常痛快的,“既然止戈县令暂时短缺,我就安排人直接办理。” 又特么是官聊习气,冯君真是有点看不起这知府,不过不管他待见不待见,官聊都是客观存在的,存在即合理,而且他又是受益人,这时候再矫情,那就是中二了。 所以他点点头,“好吧,邓老镖头帮我盯着这件事,如果真的成了,这一次我就放过你。” 知府终于暗暗地松一口气,心说这冯山主不愧是正经仙家,是可以讲道理的。 就在这时,远处隐约传来了凄厉的尖叫,大家侧头看过去,才发现山门口那块大石头上,竖起了一根七八丈的杆子,上面吊着一人,在风中挣动着。 人影一闪,廖老大已经回来了,他很随意地发话,“山主,我自作了点主张,让他哀嚎七天七夜才能送命,我觉得这么做,能显示出咱们止戈山的不容轻侮。” “嗯,”冯君点点头,觉得廖老大这番作为,很合自己的心思,“也算帮你出口恶气。” “冯山主,”赵郡守面色苍白地发话,“我也可以划出大片土地给你。” 他刚才还在考虑跪不跪呢,转眼就看到了阮县令被吊在了杆子上,据说还是七天七夜才能死,哪里还敢再有侥幸之心。 而且,他非常痛恨知府的狡诈你特么的拿着朝廷的资源做人情,能要点脸吗? 然后他就马上做出了决定:你丫能做的事情,我也可以做啊,我堂堂郡守,管的土地比你多呀。 冯君却是怪怪地看他一眼,“我在修仙界还有大片的土地,你以为我缺地?” “我……”赵郡守的脸色越发地白了,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知府很鄙夷地看他一眼,“太守,我之所以只给冯山主十几里方圆的地,是因为那就是我庆宁府的边界了,你想给哪一块地,说明白一点的好。” 这话听起来是在嘲讽郡守,其实是在提醒,知府跟领导搞得关系很僵,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愿意缓和一下双方的矛盾。 赵郡守瞬间就反应过来了,他不住地点头,“是啊,还是子义知我,我就是划拨这挨着的地。” 仙家不在乎土地,但是连在一起的土地,应该还是在乎的吧? 起码不用专门再派一队人马去管理了。 不过下一刻,他就看向知府,不无尴尬地发问,“子义,隔壁是哪个府?” 第一千四百三十六章 寻宝盘(三更求月票) 赵郡守的表现,真的是典型的官聊,身为浮山郡的太守,竟然不清楚郡里十四府的分布。 倒也不是说完全不清楚,大致的情况他还是了解的,就是细节掌握得不太够。 知府叹口气,“太守,就是非语的祥云府啊。” 赵郡守闻言恍然大悟,祥云府的知府跟他同出一门,两人的私交也很不错,“既然是祥云那里,我做主了,划出百里方圆的土地当是无碍。” “别介,”庆宁知府吓了一跳,“赵郡守,百里方圆是有河的,两岸争水常年打架。” 要不说,摊上一个不通民情的主官,真的很痛苦合着划多少地,就是看你跟知府的关系?当地的地形考虑了没有?民情考虑了没有?咱不带这么拍脑门子做决定的。 赵郡守倒是挺能接受建议,没有硬撑着,他点点头,“多谢子义提醒,嗯……不扰民的情况下,能划多少地过来?” 合着你还知道不扰民?也是难得了,庆宁知府看他一眼,“也就十几里方圆,我没仔细算过,又不是我庆宁府。” “啧,有点少了,”赵郡守嘬了一下牙花子,东华国地广人稀,土地还真不值钱。 然后他又看向冯君,“冯山主,我保证起码给你划拨过来二十里方圆的土地,可好?” 冯君笑一笑,“也不用非要二十里,十里以上就行,你自己看着安排吧,关键是别扰民。” 知府伸出一个大拇指来,“不愧是仙家风采,佩服!” 赵郡守笑着点点头,“子义所说甚是,我也很佩服冯山主的仁义,对了山主,我能不能……别跪了?” 他始终在纠结体面问题,刚才阮县令的结局吓到他了,但现在他又找到了巴结仙师的路子。 “减半吧,只跪五天,”冯君也不是个不通情理的,“如果能确保不扰民,跪三天亦可。” 赵郡守苦恼地咂巴一下嘴巴,“必须要跪吗?” 冯君本来懒得理他,看在对方打算划拨几平方公里土地的面子上,所以回答他一句,“止戈山仙家的尊严,不容凡人亵渎,做错了就要付出代价,必须昭告天下。” 赵郡守沉吟半天,然后回答,“那算了,就十天吧,我的财货赔偿打个五折行吗?” 冯君哭笑不得地点点头,“当然可以……你现在不说体面了?” “跪五天和跪十天,能有多大差别?”赵郡守很自然地回答,“反正已经是个丢人了,那不如考虑减少一些财货上的损失……我保证不扰民的话,可以打三折吗?” “当然可以,”冯君再次确认,“仙凡固然有别,但那只是群体不同,升斗小民生活不易,在他们没有做错事的时候……修仙者不会轻易地去触碰他们的利益。” 做陪客的邓一夫闻言,忍不住冷哼一声,“在这一点上,官府做得远不如修仙者。” 赵郡守冷冷地看他一眼,本来不待理会这老匹夫,想到此人跟冯山主能说上话,最终还是皮笑肉不笑地哼一声,“你会跟猪狗争吃的吗?仙家争的,不是你我这个层面在意的东西。” 邓一夫也冷哼一声,他两个儿子全受伤了,对堂堂的郡守殊无敬意,“我起码不会闲着没事,就去虐待猪狗。” 赵郡守顿时就无语了,半天才叹口气。 随着对三位主官的处理,止戈山的清理行动,基本上就定下了调子,不过止戈山的凡俗中人也都不是易与之辈,现在自家占了上风,当然要大肆报复。 清理行动持续了一个多月此后也不是没有了,比如说那些仿冒锅驼机的主儿,真的是屡禁不绝,没办法,利益在那里摆着。 太清和赤凤的炼气弟子,已经赶来了一部分,护卫这里的天机石。 这种高昂的护卫成本,很难说是赚是亏,不过天机石这种奇物,价值确实不是很好衡量。 这些事情不用冯君参与,事实上到了他这个位置,他参与不参与,只需要一个态度就够了,相关的具体操作,自有其他人来操心。 冯君在止戈山待了两个多月,这里的人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对外界冒犯者的绞杀,也在逐步地推进,现在诛杀的人数已经过万了。 残忍吗?还真的不算,昔年的“百花楼之灾”,也不过是一个出尘中阶一怒,结果杀得人头滚滚,庞大的百花楼直接崩溃了。 如果冯君不加以克制的话,这次事件会比那一次更严重。 冯君其实也没闲着,他在和大佬研究这一次的收获。 收获跟修为有关,但并不是绝对看修为而论,上一次他斩杀麻真人,堂堂的金丹中阶,也就那么回事,除了五万灵石的订金,并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好东西。 相较而言,这一次凡俗界之行的收获,反而是相当不错,只那一枚“蛟须青鲤卵”,就是相当意外的惊喜了,要知道这种水生荒兽的卵,本来就相当难得,更别说还是成长型的。 秋辰坊市苏老头给孙女买了紫金雕的卵,那种飞行类的宠物极为难得,不但方便,即战力也很强,但就算这样,也未必能强过水生灵兽的卵。 水生灵兽的应用范围,远不如飞行灵兽宽广,但是对于真正需要它的人来说,其价值根本不是飞行灵兽能比的修者出尘期就可以飞了,但是在大海里如鱼得水,金丹也做不到。 更别说这还是荒兽卵,不是灵兽卵。 不过大佬没有着急孵化这枚卵,它更在意的是冯君缴获的一样法宝残破的寻宝盘。 寻宝盘其实有点类似于电子地图,如果激发的话,能将周边的情况都扫到,还能分析出灵气的多寡,确定寻宝的方向。 寻宝盘到手的时候,四个月的冷却期限就只剩下一个月了,不过冯君还真没有尝试去激活这玩意儿,因为他觉得没必要周边有什么情况是他不知道的呢? 不过大佬的眼光和他的推演能力,基本上能破解了残缺的寻宝盘的功能。 这些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大佬认为:这是一块寻气盘,而不是寻宝盘。 寻气盘寻找灵气,寻宝盘通过灵气来寻宝,按说是相辅相成,没什么太大问题残破了嘛。 但是这么认为的人,还真的是有问题,在大佬看来,这寻气盘不是寻灵气的,而是寻地气的,也就是说是寻地脉的。 大佬非常清楚,冯君对提升地脉,有异乎寻常的执着,不过非常遗憾的是,这个位面对地脉之术看得太重了,而且真正有传承的,就只是太清一家。 太清是不可能把地脉之术传播出去的,这种大事,执掌都没资格拍板,得过长老会。 大佬看得到,冯君一直在琢磨地脉之术,总是不得其法,它看着都着急。 关键是它自己,也非常在意这一门研究它要恢复修为! 养魂阵就是全部了吗?真的不是,那只是非常非常小的修补神魂的手段,它也需要大量的灵气来滋养。 说得不客气一点,抽干四大派任何一派的灵气,能让它恢复到巅峰吗?不可能的。 四大派加在一起,也不可能。 而它现在连抽空四大派灵气的事都做不到,就遑论其他了。 所以它也很希望,冯君能弄到一块风水宝地,或者说能提升一块地的地脉,两个人在一起愉快地苟错了,是愉快地修炼。 最坑的是,大佬虽然几近于无所不知,但是它还真不懂地脉之术,真没办法帮到冯君。 所以发现了寻宝盘的情况之后,两人就摈弃了以往的纠葛,开始琢磨如何能更好地发挥这个寻气盘的作用。 “你先推演吧,”大佬这么表示,“能行的话,把这个寻气盘修复了,如果能升级到寻脉盘,那就再好不过了……你和我都需要高等级的地脉。” “你稍微等一下,车开慢点,营养有点跟不上,”冯君表示自己很无辜,“我是需要高等级地脉,但是你怎么就觉得……我能把这破玩意儿升级到寻脉盘呢?” “我相信你做得到,”大佬没有任何的解释,还是那种横冲直撞的思维模式,“我帮你分析,你又会推演,怎么就做不到呢?实在不行……拿中品灵石来买材料嘛。” 它从**之林里取出的秘藏,有五百中品灵石,自家有两百块就暂时够用了,又给了冯君一百块让他送人,所以还有两百块中品灵石算是机动的。 冯君对它的藏品也是心知肚明东西都是他取出来的,他倒是不会算计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但是有所惦记也是很正常的。 所以他非常清楚,阴魂还有两百中品灵石,不过想一想之后,他还是皱着眉头摇摇头,“地脉提升,这个寻气盘是小事,关键是要有一套行之有效的理论。” 太清最近有点不自觉,是到了逼一逼他们的时候了。 “那你就尽快完善自己的理论吧,”大佬的狂热,在瞬间就降温了,它冷冷地表示,“你最好先搞清楚,你止戈山这点蹊跷……就是关于天机石这东西,太清不可能不闻不问。” (三更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四百三十七章 太清查证 阴魂大佬对于止戈山的天机石,态度真的很一般,它并不认为,这是什么了不得的资源。 它甚至建议冯君,把止戈山卖给太清或者赤凤在它眼里,这些东西不值几个钱。 对它而言,能感悟大道的东西多了,真的不仅仅是天机石。 但是大佬也知道,这个位面对天机石是什么样的态度,“你这里的天机石品位偏高,太清不可能不过来调查的。” 冯君很明白这一点,他跟无为峰弟子于袍谈得很好,对方打算买断天机石的产出和赤凤派一起,但这并不代表,人家就放弃了查证此处天机石产出的缘由。 都不用别人说,冯君的手机就告诉了他:天机石的本质,其实是“凝练中的灵石”。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止戈山在此后会产出灵石,甚至形成灵石矿。 虽然这“凝练中的灵石”,还得凝练三四千年依旧是手机告诉他的,但是对于动辄上万年传承的门派来说,这点时间又算什么呢? 冯君其实都已经想到这一点了,也假设过极端的情况,觉得以自己现在跟太清和赤凤的良好合作关系,应该不至于猛然发生太大的纠纷。 好吧,他跟这两家的关系没有那么好,主要是各取所需,但是合作总不是假的,所以哪怕就算有人觊觎这一大片天机石,也不会直接强取豪夺,总要有一个买和卖的谈判过程。 有这么一个过程,那就有了足够的转圜空间,大不了在合适价位卖掉。 念及此处,冯君也禁不住暗暗感叹,他占据止戈山的时候,尚未臻达先天,发现了凝练中的灵石之后,做梦都要睁一只眼,消息一旦泄露,随便几个修仙者前来,他就要唱凉凉了。 地契什么的,没用的,修仙者倒是可能不在乎出点世俗的黄白财货,但是哪怕只是为了封锁消息,他也十有八九保不住小命。 到了现在,他竟然可以公然跟两大派谈止戈山的天机石了,可见发展才是硬道理啊。 冯君猜的一点都不错,又过两天,太清派来金丹了,来的是天曜峰峰主缘明真人,他是要查看一下这里天机石的形成缘由。 不过冯君并没有直接答应他,而是表示:缘明真人你想琢磨成因是好的,但是我希望你随便看看即可,动土的操作就免了吧。 若是其他散修上人敢跟天曜峰主这么说话,缘明真人估计一个威压就镇压下去了,但是冯君……还真是可以。 他不但是太清的合作方,而且最开始推演,就是为天曜峰弟子安雨虹和苏元江,两人最早得了建议,还是免费的,天曜峰主也得认这个人情。 所以缘明真人表示,你这个要求我能理解,毕竟你是地主嘛,但是浅显地看一看,不太好看出东西来,要不这样,我需要发掘动土的时候,提前通知你,你也可以过来监督,如何? 当然,他用的并不是“监督”这个词,但大致就是这么个意思。 冯君很婉转地表示:你这么做不太合适,不管怎么说,我才是地主,你可以先随便看看,真需要挖掘来判断一些东西的话,你不是通知我,而是得向我提出申请。 缘明真人愕然地看着他,“我向你……提出申请?” “对啊,”冯君很肯定地点点头,“申请还得我同意才行,我不能让真人你影响了我的开采计划,真人想必也知道,我推演天机石,还是很拿手的。” “这样啊……”缘明寻思一下,不情不愿地点点头,“那好吧,我会多选一些点。” “天曜峰主稍等,”冯君笑着一拱手,“我话还没说完,有些话我觉得还是提前说出来的好……你若是要动手挖掘,我是要收费的。” “什么?”缘明真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帮着分析天机石的成因,你却跟我收费?” 冯君闻言,不以为意地笑一笑,“那我请问,真人你分析出成因之后,会毫无保留地把结果告诉我吗?” “肯定会告诉你结果,”缘明非常自信地回答,“但是毫无保留……是不可能的,有个大致推断就够了,至于说细节嘛,很多原理是我太清不传之秘,相信你也听说过。” 说到底,他的勘验和分析,是要用到太清的地脉之术,有些东西是不可能细说的。 “是啊,”冯君笑着点点头,“你的很多细节不能说,但是你能说的环节,我又不感兴趣。” 然后他一摊双手,“所以,我就适当收点费好了,既然是搞研究……怎么可能不花钱?” 缘明真人怔怔地看了他好一阵,突然笑了起来,“说到底,你还是惦记着太清的地脉之术。” “是啊,”冯君很干脆地点头,“但是真人你不可能给,我也不想让您为难,所以就直接收费……对了,我不同意挖的地方,给灵石也不行。” 缘明真人眼珠一转,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你真想学地脉之术,倒也不是不能商量。” 冯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也不说话。 “没劲儿,”缘明真人轻声嘀咕一句,还是把条件开了出来,“你若是同意做我天曜峰的供奉……是供奉不是客卿,并且保证不外传的话,我可以传你地脉之术。” 虽然只是太清九峰之一峰的供奉,不是太清的供奉,但是以出尘修为就被邀的,在太清历史上,也不过才寥寥数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更别说冯君才仅仅出尘五层。 缘明的开价,真的很有诚意了,更别说一峰的供奉想要学习太清的不传之秘,那也不是一般人能搞定的。 冯君笑着摇摇头,“多谢真人好意,不过我真要答应了,估计曲真人就会找您打架了。” “那是赤凤没有什么让你心动的东西,”缘明真人不以为意地回答,修仙界的歧视链真的客观存在,“再说了,去了太清,我们也不会拦着你,不让你给赤凤推演。” “还是算了吧,”冯君笑着摇摇头,“我自有传承,虽然有些方面难免欠缺,但也不能因为这个,就抱怨自己的出身,我若是这么一个人,太清恐怕也会失望吧?” 缘明真人见他这么说,也只能放弃了招揽之心。 接下来,他在止戈山转了两天,一开始是观察地形地貌,这山并不大,也就是十几平方公里,金丹真人想要摸清楚脉络,真用不了多长时间。 然后,他就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冯君挖掘出的那些坑洞上,此前素淼真人没有在意,那是因为她不知道有天机石这回事,缘明真人一旦注意,那真是有若夜晚的灯塔,太显眼了。 发现了坑洞,缘明真人肯定想清理一下,但是他这边才一动手,孙荣勋就露面了,远远地冲着天曜峰主一拱手,“真人,冯山主说,您看一看就好。” 缘明真人好悬没把鼻子气歪了,“这是他挖出的坑洞,我只是取出其中的碎石。” “我知道,”孙荣勋点点头,然后又是一拱手,“既然冯山主已经回填了,您又何必……何必让我为难呢?” 缘明真人气得直翻白眼,“你堂堂的赤凤荣勋,何时成了冯君的管家?” 孙荣勋却是不以为然地回答,“冯山主认为此地重要,那我就来此地,反正……反正他的安危,我也是放在心上的。” 其实她还真不是特别担心冯君的安全,冯山主自身的战力就很强不说,他身上可还有赤凤的太上长老夏霓裳的精血护符。 夏太上的护符,绝对当得起金丹中阶一击,而冯君只要能撑过这一击,有的是手段反击。 缘明气得要命,却又不好跟赤凤的荣勋一般见识,他一甩手,“我去找冯君!” “不用了,”鹤发童颜的孙荣勋一扬手,露出了一台对讲机,“我跟冯山主说一声,看他如何回答。” 缘明来了两天,也已经知道这对讲机是何物了,对他来说,这对讲机是没有什么用的,但是金丹之下相互联系,还是非常方便的关键是不消耗神魂力量。 事实上,他也想弄这么一个对讲机,他是用不上,但是下面人有事找他,用此物联系就十分方便了,他愿意回就回,不愿意回就不理,实在有事还可以关机。 冯君的声音很快就从对讲机里传了出来,“既然是天曜峰主想要查看,不超过三处坑洞的话,劳烦孙荣勋通融一下,再多就换用神识探查吧。” 这也是很给面子了,他挖开的那些坑洞,属于回填性质,砂石并不紧密,虽然都是几百米深的,但是金丹真人的神识,还能感知一下。 不过想仔细观察的话,还是挖开石子比较合适一些,当然,做为参考,三处坑洞也够了。 缘明真人有点悻悻,却还说不出什么话来,毕竟人家也是通融了,不过心里总是感觉憋屈得慌。 孙荣勋还问他,要不要帮忙,天曜峰主一甩手,很不客气地发话,“不用。” 随着他这一甩手,坑洞里的碎石、枯枝纷纷飞出,就像一股龙卷风刮来,不过落到旁边的时候,又是错落有致,砂石和枯枝自然地分作了两堆。 第一千四百三十八章 缘明推演 缘明真人清理完坑洞,也也不理会孙荣勋,径自将神识探了下去。 下一刻,他的眉头就是微微一皱,“嗯?” 观察完这个坑洞之后,他又挖开了两个回填的坑洞,终于微微颔首,心里有数了。 在他看来,冯君果然是掌握了挖掘天机石的窍门,不管是百余米还是数百米深的洞,绝对都是笔直地挖下去的,没有丝毫的犹豫,哪怕中间出现了特别坚硬的岩石层。 在坑洞的底部,灵气虽然已经消失了,但多少还有点一点大道演化的余韵——也就是说,确实有天机石存在过,不是盲目地挖的。 唯一令他有点疑惑的是,那些坑洞里还残留着极细微的火属性,仿佛是用类似烈焰符之类的炸开的,搞得坑壁都有些疏松——出尘期的修为,还需要用符箓吗? 与冯君挖的洞对应的,是狩猎联盟那些人挖的坑洞,七拐八拐不说,还有分叉——遇到了很坚硬的岩石层,他们会绕开。 一眼就能看出来,一个是目的明确,一个是撞大运。 分析完三个坑洞,缘明真人又探查了一下其他回填的坑洞,然后回到了自己的行在里,推演了一天之后,基本就有了点眉目。 接下来,就是要验证他的一些推测了,第二天他又开始在止戈山到处转悠,手里还拿着一个罗盘。 转着转着,他又愣了一下,“咦,这里的地脉……有人牵引过?” 再仔细观察一下,他皱着眉毛摇摇头,“啧啧,胡闹不是?根本是啥都不懂,你要是元婴的话,这么搞还行,才是出尘期……我都不敢这么搞!” 他能看得出来,冯君确实是在琢磨地脉之术,而且都找地方开始做试验了。 他也不能否认,冯君对地脉还是有一定的了解,所以在大方向上,没有太大的问题。 但是冯君这样的修为,大方向没有问题不代表一定会成功,恰恰相反,修为不够必须要技术来凑,如果没有相应的秘术,大方向再正确也没用。 上古大能可以用一己之力牵引地脉,甚至能生造地脉,但是这个位面的出尘甚至金丹这么想,那就是大错特错了——你的理论是没有错的,问题是你不具备这样的实力。 以缘明真人的眼力,一眼就能看出,冯君还是提升了这里的地脉等级,但是提升得有限,既没有牵引阵法,也不会合理利用地脉自身的力量,没有因势利导,就是蛮干。 这种情况,你能让地脉提升多少? 缘明真人笑着摇摇头,这就是没有传承的悲哀了,想法固然很好,但这并不是通过努力能做到的。 不过对他来说,这也是个好消息,冯君中规中矩地提升地脉,而不是异想天开地使用一些古怪手段——如果那样的话,地下的天机石都有可能受到影响。 他又在周遭探查一番,一边探查,一边在罗盘上指指点点。 当天晚上,他找到了冯君,拿出了止戈山的地形图,在上面指指点点,“我要探查十二到三十六个点,分别是这里、这里、这里……” 冯君直接拿出了一个艾派的,拍下照片之后,开始在上面操作,逐一地分析,同时启动了编辑功能,“这个点不能同意你……” 一边说,他就在上面画了一个红圈,“我能问一问,你为什么要选择这个点吗?” “这个抱歉,实在不方便,”缘明心说,终于轮到我拒绝你的时候了,“我倒是想问你一句,这个点,你为什么不同意我?” “因为这个点涉及到了我止戈山的地脉,”冯君回答得很干脆,“我不能允许你改动。” “我当然知道它涉及到了地脉,”缘明真人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只说地脉之术的话,我的徒孙都有资格给你讲课,我可以向你保证,不会破坏的。” “这就非常抱歉了,”冯君很干脆地摇摇头,“我知道真人你有自家的道理,只是涉及秘术,不方便跟我说……可这终究是我的地方,我没能力把地脉提升,也不能看着它被破坏。” “你怎么这么死脑筋呢?”缘明真人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我太清秘术,真的不可能外泄,你不用找这些理由了。” “不是我故意找理由,”冯君正色回答,“本来就是我的东西,你不跟我说为什么不会破坏,只说破坏不了,这能有多少说服力?我相信以太清的秘传,再加上真人的能力,不动地脉也可以达到目的,是吧?” 缘明真人顿时就无语了,他有把握触碰地脉几个点而不产生影响——就算有点影响,大不了他帮着提升一下地脉,肯定比现在的情况要好。 但是不动地脉而推演天机石的形成,这难度就有点过于大了,缘明真人不是做不到,但是真的未必能做得有多好,关键是……还要多花很多时间和精力。 然而,他不可能这么跟冯君解释,“要不这样,若是有损伤,我帮你把地脉提升五成?” 这种地方,地脉提升一倍也不难,难是难在提升的过程中,会消耗比较长的时间。 缘明真人可没有那么大的耐心,不过在他看来,提升五成也很不错了,灵气的浓度比修仙界也差不了多少,聚灵阵的损耗会极大地降低,这是长期受益的事情。 冯君却是不置可否,“这个事儿,回头再说吧,咱们再说一说这个点……” 一边说,他的手一边在艾派的屏幕上快速地划动,然后指尖分开,直接将屏幕放大。 “咦?”缘明真人见状,忍不住惊呼一声,“此凡物颇有点意思,冯小友有多的没有?” 修仙界里,可以留影的手段并不少见,可以是功法也可以是符箓或者法宝,甚至还有特制的留影石,至于能够局部放大的手段,也有不少。 但是一介凡物,能做到这样,就已经相当不容易了,更别说操作还非常便捷。 “可以送你一个,但是要充电的,”冯君对于地球界的财货,还是相当大方的,当然,太多也就没有了,不管什么东西都别送太多,一来容易泛滥,二来容易惯出毛病。 “这个我知道,”缘明真人点点头,“你这里用电的凡物极多……这电也是个好东西,听说派里还要安装通讯系统,不过我倒是觉得对讲机……” “真人您看这个点,”冯君主动打断他的话,手指着一处,又画一个红圈,“这个地方也不能动……你是要斜斜地穿进山腹,我猜得没错吧?” 缘明真人怪怪地看他一眼,沉吟一下发问,“下面有天机石,对吧?” 他之所以这么选点,肯定是有原因的,有些是要顺着地脉查证,有些是要看一看下面有没有天机石,发掘很多点之后,基本上能摸清楚天机石产生的机制。 ——至于说为什么只是“基本上”,那是因为……金丹也不是全能的! 由此可见,缘明真人的水平真不是吹出来的,凭着推演和对地脉之术的了解,他居然能推断出——某几个地方可能会凝练出天机石。, 当然,他能推测出的天机石,也就那么寥寥几块,远远不如有挂在手的冯君,但是这已经很厉害了好不好?若是司晓光他们有缘明真人的本事,十块天机石也挖出来了。 然而,此刻的缘明真人,心里却是在暗赞冯君:这家伙的推演能力,真的太变态了! 行家一伸手,就知道有没有,人家都指出他的挖掘方向了,那绝对不是蒙的。 其实冯君也挺佩服缘明的,毕竟人家是凭真本事算出来的,于是他竖起个大拇指来,“没错,真人的推演还是很有水平的。” 缘明真人听得就是脸一黑:这话啥意思?你都能推演出来,我反倒是不该有这能力? 不过这种事,也没办法叫真,有真本事的人,确实值得尊重。 所以他也只能干笑一声,“不知那天机石有多深?” 冯君侧头看他一眼,有心问他一句——你推演出的有多深? 但是最终,他还是觉得,对金丹真人有点敬畏的好,“八十丈到一百丈左右。” 其实他对这块天机石印象颇深,知道斜斜地开采下去,也就是刚刚过二百七十米,不到二百七十五米,算是剩下的天机石里,距离地表比较浅的。 但是这个地方开采起来,响动比较大-——事实上司晓光开采的那两块天机石,也是类似情况,冯君考虑到影响,没有着急开采这几块,不成想被人推演了出来。 既然是这样,他也不想瞒着,但是具体到有多深,他还是把范围多报了一些,不是担心报错了没面子,而是不想让对方了解到他的真正实力。 “八十丈到一百丈?”缘明真人的眉头皱一皱,这个深度浅于他的推算——他觉得应该是一百一十丈到一百五十丈。 其实这也是他受了冯君的影响,冯君挖的那些坑洞,有距离地面不足百米的,也有深五百米以上的,他就下意识地觉得,冯君已经把浅层的天机石挖完了,正在往深里挖。 有这么一种心理暗示,他推演的时候,肯定是往多算。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四百三十九章 赌局 缘明真人一向比较相信自己的推演,但是这个时候,他有点缩了,不敢坚持自己的判断。 这不仅仅是因为,他对冯君的推演已经相当的敬佩,同时他还要考虑到自己的面子推演错一处其实不打紧,推演又叫窥天机,天机哪里是那么好窥的? 但是他还跟冯君保证了,他不会损坏对方的地脉,那么问题就来了如果他推演得有出入,怎么还好意思坚持在地脉上动土? 你可以错第一次,就可以错第二次啊。 所以他思忖一下,最终还是发话,“你推演的这个深度,以往出错过吗?” 以往的误差是三米,现在的范围是六十米啊,冯君笑着摇摇头,“迄今为止……没有!” 年轻人,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缘明真人终于还是受不了啦,他知道该尊重对方的推演,但是终究是金丹,有着属于真人的骄傲。 所以他轻咳一声,“我觉得你推演的数据有点保守了,我认为怎么也在九十丈开外,有极大的概率过了一百丈。” 天可怜见,他推演的真正结果是一百一十丈到一百五十丈,现在说什么“九十丈开外”,已经是充分考虑过冯君的推演能力,才做出的调整。 顿了一顿之后,他表示,“我确定,不可能在八十丈到九十丈的范围,你信不信?” 冯君的表情顿时就变得怪异无比八十丈到九十丈,其实就是二百六十多米到三百米。 而他算下来的真实距离,应该是两百七十米到两百七十五米。 换句话说就是:那块天机石位于八十一丈到八十三丈之间,怎么也到不了九十丈开外。 所以冯君摇摇头,很干脆地表示,“我还真不信,我觉得有大概率是不到九十丈……甚至可能不到八十五丈。” 这怎么可能?缘明真人听得就想笑,你要说不到九十丈,我还要犹豫一下,居然敢说不到八十五丈真以为我的推演能力是假的? 所以他很干脆地表示,“绝对过了八十五丈了,你要是不信,咱们打个赌?” 成功地把下限从九十丈,减到了八十五丈……我这么机智,真的是好佩服自己呀。 冯君摸一摸下巴,迟疑地发话,“我不是很喜欢打赌,那种不劳而获的侥幸心理,对咱们修仙者来说是要不得的,还是脚踏实地比较好一点。” “不赌哪里有未来?”缘明真人面色一整,冷冷地发话,“你说得也没错,修仙者不该有侥幸心理,不过我就问你一句……抱丹有几成把握?” 冯君想一想,觉得自己应该谦虚一下,“九成丿……应该有九成吧。” “你看,只有九成……”缘明真人的话说到一半,忍不住就顿了一顿你现在才区区的出尘五层,就说有九成的抱丹把握,你小子真是狂得没边了。 如果他知道,冯君想说的是“九成八”而不是“九成吧”,真不知道会是什么感受。 不过他还是把话继续说了下去,“就算按你说的,有九成可能成功,但总还有一成失败的可能,那么,你能无视这一成的概率吗?” 缘明真人没有等待冯君回答,事实上这只是他的自问自答,“所以说你的抱丹过程,依旧是一场赌博,不管概率是大还是小,一旦发生就是结果……哪怕是那一成的可能。” 冯君似乎没有听懂他的话,“我觉得,九成的概率更高一点……错了,是高很多。” 缘明真人也被他折腾得有点丧失判断力了,“那你现在也觉得,自己赢的可能性更大,为什么不跟我赌一把?” “这个……”冯君沉吟一下,似乎觉得对方说得也有道理,于是发问,“赌什么?” “就是那块天机石,咱们明天开挖,”缘明真人“八十五丈之内算我输,八十五丈到一百丈,就当是平手,一百丈之外……那就是我赢了。” 他觉得自己已经立于了不败之地八十五丈之内,怎么可能? 冯君果然不是很敢赌,“平手……那你也挖了我的天机石,这会影响我的规划,我本来是不让你挖的。” 缘明真人无意计较这个,他一摆手,“平手我赔你灵石好了……对了,我还没有问,挖一个点,你打算收我多少灵石?” “一个点……”冯君想一想,“那……二十块灵石?” 缘明真人的脸沉了下来,他是真的不高兴了,“冯山主,爱开玩笑是好事,但是……” 冯君及时地出声,“我说的是中品灵石,总不可能是下品。” 一边说,他还一边摸出一个盒子来打开,“喏,你看……我有中品灵石的。” 缘明真人愣了好一阵,二十中品灵石,按照标准汇率是两千下品灵石,但是……中品灵石稀缺,又怎么可能计较什么标准汇率? 如果说,二十灵石让他挖掘一个点,那是开玩笑的话,那么二十中灵挖掘一个点,那就会让他感到肉疼了毕竟曲涧磊抱丹成功,素淼真人也只上了一百中灵的贺礼。 他愣了一愣之后,果断地耍赖,“太贵了,冯山主你这么做,太坑人了。” “我不觉得坑,”冯君摇摇头,正色发话,“你觉得贵,可以不挖……我也不希望你乱挖。” 缘明想一想,觉得自己怎么都不可能输,于是表示,“平手的话,我赔你四十灵石……中灵,无非挖了一个你不想让我挖的天机石,两倍赔偿够不够?” “这倒是够了,两倍赔偿就够了,”冯君点点头,正色发话,“你只是影响了我挖掘天机石的顺序,这不算什么,不过……如果你输了呢?” “我输了,那十倍赔偿嘛,”缘明真人毫不犹豫地回答,“两百中灵而已,我不差灵石……只要是八十五丈之内,我赔你两百中灵。” 冯君想一想,很诡异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勉强地点点头,“好,赌了,就赌这一次……这个事儿,咱俩就别让无关人知道了吧?” “那肯定嘛,谁都有自尊的,”缘明真人很体谅地点一点头,“赤凤那个女荣勋做个见证就行了,曲涧磊这人嘴巴大,不太合适。” 其实曲涧磊的嘴巴一点都不大,天曜峰主是不想跟赤凤的真人纠缠哪怕是刚抱丹的,所以就选了孙荣勋,他觉得自己稳赢了,找个够分量的做个见证而已。 哪曾想,他原本是想为冯君留点脸面的,第二天动手挖掘之后,他才意识到……合着是我给自己留了点脸面? 缘明真人昨晚就没睡,一直在行在里打坐,同时神识也散布了出去万一冯君在那个挖掘点动手脚呢? 他觉得以冯君的做派,不可能在这种事上动手脚,但是有些事情,小心无大错了。 一晚上的监视,让缘明真人确定,自己能够得到一个合理的结果这个赌局是公正的! 但是非常遗憾的是,在挖掘到八十一丈的时候,那块天机石……出现了! 在它不该出现的时候,它出现了,而更糟糕的是,两人身边,还有一名赤凤的荣勋,见证了这个时刻,这让他想抵赖都不可能缘明真人本来就认为,自己不可能抵赖。 但是为什么……就有一种抵赖的冲动呢? 不过最终,他还是笑一笑,“冯山主的推演果然厉害,是我想得少了。” 按道理来说,他能直面自己技不如人,真的已经很敞亮了不是每一个真人,都能有这样的胸怀的。 但是冯君并不认为,这是多么难得的品质愿赌服输嘛,应该就是这样的结果吧? 所以他非常自然地表示,“我这也是侥幸,如果真人没有异议的话……两百中灵?” 对于缘明真人来说,两百中灵不算太大问题,毕竟他执掌着整整一峰的资源,但是就这么输了,也是有点肉疼峰里的某些阵法,要减少开启时间了。 最关键的是,他还有点难言之隐,“我出来的时候,没带那么多中灵,只有七八十块,不足的……我回头补给你?” “这倒无所谓,”冯君笑着摆一摆手,“回头一并给也行。” 缘明真人点点头,他身为金丹真人,出门的时候身上肯定要带一些中灵,数量不需要多,但是一定要有,都给了冯君,他万一遇到点事情,比如说往来应酬什么的,就难免尴尬。 所以他也不跟对方客气,“那我回头给你……对了,你要中灵做什么?” “我也得为自己的金丹期努力了,”冯君笑着回答,“而且有些手段,也得中灵才好用。” 缘明真人深深地看他一眼,“我可以给你中灵,但是你千万别说出去,有些人就是受不了诱惑……我可不想再从别人身上抢回我的灵石。” 冯君心里清楚,自己是摆了对方一道,但是天曜峰主居然不介意,还很认真地建议,这也是讲究人啊,于是他眼珠一转,“真人您擅长炼器吗?” “炼器……我不太拿手,”缘明真人摇摇头,然后又看他一眼,“你想炼制什么?” 冯君拿出一个罗盘来,笑着回答,“我想找人帮忙修理一下。” 缘明真人不以为然地摇摇头,“残破的寻宝盘……这有什么可修的?” 第一千四百四十章 无奈的选择 缘明真人的眼力很强,一眼就看出冯君拿出的是什么。 事实上他都听人说了,冯君从狩猎联盟的上人手上,得了这么个东西,所以也懒得细看。 冯君却是笑着发话,“我没觉得这是寻宝盘,倒像是可以拿来寻地脉的。” “什么?”缘明真人的眉头一皱,抬手就摄向了对方手中的罗盘。 他这不是有意为之,实在是金丹太久了,早就习惯了对小修者的态度,他心里也愿意尊重冯君,但是想要发自内心地尊重,那不是一天两天能培养出来的习惯。 不等冯君有所反应,孙荣勋身子一晃,就挡在了他前方,同时祭出了一柄团扇,同时轻呼一声,“请真人自重!” 缘明真人的手微微一滞,一脸的愕然,然后心有所感,扭头看向另一个方向,“没事,我只是有点意外,没想……” 话还没说完,曲涧磊的身子也出现在了两人之间,他的眉头微微一皱,“嗯?” “习惯性动作而已,”缘明真人不无尴尬地笑一笑,“冯山主拿出一件意外的东西,我下意识地想取过来看一看。” 曲涧磊回头看一眼冯君,发现他面色如常,估计也就是个误会,不过他还是正色发话,“有话好好说嘛……咦,这不是那个破损的寻宝盘,这也有个争头?” 缘明真人无奈地一摊双手,“冯山主说,可能是寻脉盘,我这不是想看一看吗?” “寻脉盘?”曲涧磊并不擅长地脉,不过一想天曜峰的长处,就知道这争执是因何而起。 他先看一眼冯君,“冯山主你确定是寻脉盘?” 冯君的眉头皱一皱,最终还是回答,“我不懂这里面的具体区别,但是推演了一下,这罗盘若是能修好,有一定几率可以探查地脉。” “怪不得天曜峰主如此激动,”曲涧磊点点头,笑眯眯地发话,“这一峰算是主攻地脉。” 然后他又看向缘明真人,“不过峰主你想这么直接看,也有点不合适吧?” “你凑什么热闹,”天曜峰主没好气地看他一眼,“这是冯山主的缴获,又不是他自家传承,我想开开眼,你也要诛心猜测。” “缴获已定,不是还未分配的时候,”曲涧磊正色发话,要论各种规则,缘明真人也未必比他知道得多,“真人你就算想开开眼,也得先经过物主同意不是?” “偏你事多!”缘明真人哼一声,又看向冯君,和颜悦色地发话,“冯山主,那残破的寻宝盘,能让我过一下眼吗?” 冯君本来就是要跟他商议的,虽然缘明真人的反应有点过分,但是他想计较都无从谈起,这个位面普遍就是这样的,人家愿意解释一下,就算不错了。 所以他一抬手,就将寻宝盘送到了缘明真人面前,“我本来就是想跟真人分享的,只是您性急了一点。” 一边说,他还递给曲涧磊一个歉然的眼神不好意思,让你白当恶人了。 曲真人却是无所谓地笑一笑,心说平时多当恶人才是正道啊,多维护你几次,多给别人施加些压力,你才更安全每当你遇险才出来的话,那样才容易把任务搞砸。 缘明真人看到寻宝盘,马上就顾不得计较别的了,从某个角度上来说,每个成功的修仙者,其实都具有相当的科研精神。 他一开始的表情还比较轻松,逐渐地就陷入了沉思中,伸出手指来,在空中无意识地划着什么,指尖掠过之处,灵气却久久不散,在空中凝成了恍若实质的白雾。 白雾越来越浓,直到快将他整个人遮掩住的时候,曲真人才轻哼一声,“天曜峰主!” 随着这一声轻呼,缘明真人浑身猛地一震,从痴迷中清醒了过来,看到面前的白雾,他也怔了一怔,然后伸出右手,将白雾统统地吸收在掌心。 到了最后,他的掌心上,出现了一颗龙眼大小的透明珠子。 曲涧磊哭笑不得地摇摇头,“用生息推演……你真不怕生机流逝啊?” 缘明真人一抬手,将那颗珠子拍进了眉心,然后才苦笑着摇摇头,“这个阵盘……有大恐怖啊,我原本还以为是谁家出了新的手段,哪曾想,根本不是昆浩位面产物。” 曲涧磊本来是有点吊儿郎当,听到这话也是一怔,“不是本位面产物?” “似是而非,真的并非本位面的思路,”缘明真人正色回答,然后低头看向手里的罗盘,又开始有点发怔,“很惊艳的想法,大有裨益……” “醒醒!”曲涧磊可不想让他再陷入那种恐怖状态,“大有裨益的话,你就得适可而止了,这可是冯山主的东西。” “我知道,”缘明真人轻描淡写地回答,然后又恋恋不舍地看一眼罗盘,“这肯定不是冯山主的东西,跟他的路数不一样……他更擅长化用凡物。” “我说这是战利品,”曲涧磊没好气地哼一声,“看够没有?” 缘明真人知道他是正当要求,但是这东西他怎么看也不够,于是看向冯君,可怜巴巴地发问,“我能拿走琢磨两天吗?” 冯君笑着摇摇头,“你可以拍几张照片,想拿走的话……那就抱歉了。” “拍照要收费!”孙荣勋正色发话,“谁家的秘密也不能轻传。” “这是二十中灵,”缘明真人拿出一个盒子来,同时取出了新得的艾派的,对着寻宝盘拍起照来,不但有照片,还有视频,“我不白占你便宜。” 拍完之后,他收起了艾派的,愕然地看向桌上的盒子,“中品灵石……你怎么不收起来?” 冯君笑着摇摇头,“不值那么多,只拍照片的话,五百普通灵石就够了。” “你知道什么?”缘明真人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这东西有多宝贵,你比我还有发言权?” “我当然知道宝贵,”冯君悠悠地回答,“但是此物的宝贵,是宝贵在寻宝盘本身,外面肉眼能看到的东西,不值多少灵石。” “咦,你这话什么意思?”缘明真人有点蒙。 “得到这个寻宝盘的人,怕是不止一两个,谁看出是寻脉盘了?”冯君笑一笑,“只分析外面,最终所得是有限的,我还没有小气到把这点收入看在眼里。” 缘明真人狐疑地眨巴两下眼睛,终于明白了冯君的意思,忍不住勃然大怒,“你是小看我太清破解和推演的能力?” “我并无小看太清之意,”冯君笑一笑,“只不过,真人若是觉得拍了照就是全部……好吧,随便你想好了。” 要知道,他和大佬还琢磨了寻宝盘好久。 大佬虽然对地脉之术不甚精通,可是眼界和阅历那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它负责猜测,冯君负责推演,两人一起合作,最终才连蒙带猜地推算出一些东西。 冯君并不认为,在这个外面,还有别的组合能比他和大佬强出更多。 两人推演到后面,都忍不住想破坏掉这个寻宝盘,暴力破解一些蹊跷了。 不过两人又都有舍不得的地方,冯君舍不得改造地球地脉的机会,大佬是舍不得牵引出新的、强大的地脉的可能,所以才没有破坏了它。 冯君回答得不卑不亢,缘明真人反倒是愣住了,他想一想之后,试探着发问,“表面这些东西……你都推演出来了?” “并没有,”冯君摇摇头,不过下一句话,他说得就有点狂妄了,“这是残破的罗盘,我不可能全部推演出来……起码那些缺失的部分,我就不清楚。” 缘明真人深吸一口气,暗暗地告诫自己:制怒,一定要制怒。 孙荣勋见到他的样子,心里猛地生出一些不忍来,于是轻咳一声,“冯山主的推演,我家太上都称赞不已,峰主切切不可小看。” “你家太上?”缘明讶异地看她一眼,“哪个太上?” 四大派每家九个在册金丹,很多太上长老之类的,就未必在册了,至于是陨落了,还是凝婴离开了,他们自家不说,外人不可能清楚。 但是一味藏拙也不是办法,时不时显露一下,才能更好地震慑其他势力。 缘明不奇怪赤凤有太上,他是想知道,那个太上是哪个。 “原来你不知道?”孙荣勋又看他一眼,果断地闭嘴了,“那就当我没说。” 缘明真人想一想,再次看向了冯君,“你这个寻宝盘卖吗?” “不卖!”冯君很果断地摇头,“若是缴获之初,太清的道友喜爱,我就当即割爱了,现在我发现了其中奥妙,那就委实不能相让了。” 缘明真人一本正经地发话,“价格好商量,可以请天通来估价。” “不可能,”冯君摇摇头,态度也很坚决,“你太清的地脉之术卖吗?也不卖!你们已经掌握了很多,我好不容易寻到一个可能对我有帮助的法宝,你还要买走?” 你这个态度……怎么这么奇怪?缘明真人也有点不解,“你想提升哪里的地脉,可以跟我太清商量呀,你出灵石我们出人,咱们的合作关系,事情很好解决,为什么一定要学呢?” 冯君无语望天:我能把你们带到地球去提升地脉吗?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四百四十一章 又见梁天王 对于缘明真人的问题,冯君只给出了一个答案,“我师门的地脉之术,我学不到手!” 这话不算骗人,地球界原来肯定是有地脉之术的,而他确实学不到手已经失传了。 缘明真人却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怔了一怔之后发话,“原来冯山主也是胸怀大志!” “大志?”冯君愣了一愣,无奈地笑一笑,随便你怎么想吧,你高兴就好。 不过……身负地球界道门兴衰的使命,也算是大志吧? 缘明真人沉默一阵之后发话,“如果你想修好这件法宝,还是去找天通吧,我不知道太清是不是有人能修好此宝,但是就算修好,你也拿不走……这跟双方关系好坏无关。” “啧,”冯君咂巴一下嘴巴,心里是真的很遗憾,不过,这种结果并不出乎他的意料。 他也不生缘明真人的气,反倒是敬重他的坦率。 倒是曲涧磊在旁边笑一笑,“关系好坏很重要呀,关系坏的话,你们就直接杀人了。” 缘明真人白了她一眼,倒也没有否认这种说法,只是轻哼了一声,“什么样的地位,匹配什么样的资源,有错吗?” “没错,”冯君点点头,感触颇深的样子,别说修仙界了,地球界何尝不是这样,迈国总统奥白马曾经公开表示,以华夏的人口基数,都过上迈国人的生活,地球都承担不起。 缘明真人笑一笑,转身离开,“我得再去推演一下,看看怎么观察止戈山的产出,我欠你那两百中灵,回头拿给你。” “真人,”冯君喊他一声,“这儿还有二十中灵呢,你拿走啊。” “我看到的东西,值那个价格,”缘明真人已经渐行渐远,“如果你觉得不好意思的话,回头你的寻宝盘修好了,借我观瞻一二即可。” 他的推演最终还是很快结束了,选了十八个点,每个点给止戈山缴纳两百普通灵石因为他是听从了冯君的劝告,没有选择那些敏感的地点,所以一共花了三千六百灵。 挖掘之后,验证了他的推测,也就是说,止戈山这里不具备灵石矿成矿的条件。 说到底,太清如此上心止戈山,还派了缘明真人亲自到现场推演,就是想知道几千年之后,这里有没有可能出现灵石矿。 如果真有出现灵石矿的可能,那太清就必须提早布局了,强抢倒是不可能,但是可以跟赤凤联手买下这里,抑或者……入股。 缘明真人的判断是:这里终究是世俗界,撑不起灵石矿凝练时需要的海量灵气,也正是因为如此,此处的天机石反倒是个头极大。 数千年后,此处可能成为一个破碎的灵石矿,有一些零散灵石,但是没有矿脉,那真的成为不了灵石矿,而天机石凝练成细碎灵石,反而会极大地降低价值。 据缘明真人分析,这里可能是上古大能抽取灵脉的时候,不小心疏漏了一块。 没错,凡俗界原本也是有灵脉的,但那时候东华国的土地根本就不属于人类,而是属于灵兽的,为了防止灵兽成长过快,有人类大能前仆后继地抽取灵脉,死伤也很惨重。 到后来,一代代的人族开拓了这里,最终形成了凡俗界。 凡俗界不是没有想过讨还灵脉,但那肯定是不可能的,资源真的太少了,根本不够所有人修炼,所以修仙界才会表示:有修炼资质的,可以来修仙,没那资质,就老实做个凡人吧。 反正止戈山这种情况,有点古怪,但也不是太怪,凡俗界出现少量的破碎灵石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倒是以天机石形式出现的,还就只有这么一处。 这种情况下,止戈山掌握在一个修仙者的手里,还真的不算差,反正将来出现灵石的话,这里还是会被修仙者接管的,不会有其他可能。 不过在缘明真人看来,止戈山的价值,现在才是最大的,将来凝练成了灵石矿,反而不值什么钱了天机石凝练成灵石了,还会值钱吗? 他的分析跟阴魂大佬的分析相同,大佬甚至建议冯君把这里卖掉。 然而冯君也跟大佬说了:卖掉是不可能的,情怀这个东西是无价的。 大佬还待叽歪,冯君就直接发问了,莫非你喜欢待在白砾滩面对夏霓裳? 夏霓裳留给阴魂大佬的阴影,面积还真不是一般地大,大佬觉得冯君这说法也很对它在这个位面,低调得都有点无趣了,但是直到遇到了夏太上,才知道自己的小心真的没错。 不过它还是有点疑惑:这么下去的话,咱们岂不是要一直在凡俗界待着了? 冯君为了说服它,特意带着它经历了一趟“足迹之旅”,也就是带着它回了一趟白砾滩,瞬间又回来了两百万里,很远吗? 大佬回来之后,足足自闭了两天,然后才表示:咱们可以考虑开启我的下一个秘藏了。 双方都很清楚,彼此都有秘密,但是相互之间的合作,也是越来越紧密讲究人之间,有些话不需要说得太透彻。 但是冯君认为,还得在止戈山待一阵,必须把某些歪风邪气彻底打下去。 两人刚就此决定达成一致,第二天,青罡派的梁超来了。 上一次青罡派不想送冯君传送阵,冯君就没想着再理了,不成想回了凡俗界,青罡派战堂的老大梁天王反而追了过来。 梁超此来,肯定不是挑衅的,他虽然并不清楚缘明真人也来了,但是曲涧磊一直护卫在冯君身边,这是不少人都知道的。 他来不是空手来的,而是带了三颗人头,都是狩猎联盟的出尘上人。 前文说过,那个跟司晓光在一起的出尘初阶反正是个连名字都不配有的家伙,在狩猎联盟里,有一个出尘高阶的亲戚做执事,算是他的后台。 冯君打算拿下这个执事,结果跟太清和赤凤为了抢到这个功劳,还争了起来。 两派都发出了悬赏,太清甚至表示若是干净利落地抢在赤凤之前拿下人,贡献加倍! 如果是两家抢着拿下人,就没那么多贡献了。 太清是这态度,赤凤自然也不会差了,直接派出弟子去狩猎联盟。 无尽之海狩猎联盟是很强大的,一正三副四个盟主全部都是真人,虽然是散修性质的临时联盟,但是一般势力也不敢轻攫其锋,两峰一谷和天通都要跟他们商量着行事。 但是太清和赤凤不怕,两家明面上的真人就有九个,又因为要赶时间,想抢在对方前面得手,所以到来的时候气势汹汹。 然而非常不幸的是,这执事正好出海了,去无尽之海上狩猎了,两边都扑了一个空。 两派弟子赶紧封锁消息,却是已经晚了,他们再张扬,也不能无缘无故地灭掉狩猎联盟所有人联盟里真的什么人都有,甚至还有天通股东的族人。 消息不可避免地传了出去,然后那执事不知道从什么途径收到了消息。 狩猎联盟是针对无尽之海的狩猎活动组建的,相较“迷魂之林”或者“燃烧荒漠”之类的地方,无尽之海对散修的诱惑更大,也更危险。 所以在无尽之海活动的散修,不但实力强,危机感也强。 那执事直接就跑了,连狩猎联盟的执事职位都不要了他若是还想再干这个执事,必须得回联盟面对太清或者赤凤的弟子了。 但是他跑路的时候,真的是非常不甘心,所以就向人表示:不管是谁在害我,这仇我一定会报你太强大了我惹不起,我还惹不起你家人? 这种狠话,在散修里真的很常见大家都是脑袋别在裤腰上的,心里不爽了,还不许我说几句狠话? 要不说信息封锁是一件很残忍的事?他压根儿不知道自己在向谁发狠话,也不知道自己遭遇这种事,起因其实是自己接了一个建议没事来东华国的止戈山游玩一趟。 东华国止戈山,那是什么玩意儿?他压根儿就没有放在心上。 要不说散修可怜呢?传承跟不上去,信息也跟不上去,如果他真的知道,自己是招惹了什么人,估计连狠话都不敢发。 人生没有如果,修仙者也没有,这名执事也确实生气了,打算择机报复。 但是在报复之前,他首先得藏好不是?一旦被人发现了,就别说报复了,小命都难保。 他在狩猎联盟,也交到了不少朋友,避让太清和赤凤的追查,倒也不算太难关键是四大派的弟子,对于散修太不友好了,大家心里都憋着气呢。 所以两派弟子在短期内,还真找不到这个人的消息了。 不过身为修仙者,大家都知道单个战力一旦发狂,会带来多少不可预知的问题和损失,而最近,这两派弟子追查的越发地严了那厮还要威胁大家的家人呢。 就在此刻,青罡派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咦,冯君居然还有这么一个对头? 追查执事的是太清和赤凤两派,青罡派从没有参与其中,想参与也无从谈起呀。 而糟糕的是,这狩猎联盟的执事甚至以为,青罡派或者是自己可以利用的力量青罡和太清不对付呀。 他这个决定,把自己送进了地狱。 第一千四百四十二章 借势 青罡派一直在尝试,缓解跟冯君的恩怨,事实上他们在总结了一系列事情之后发现,青罡派跟冯君之间的矛盾,只是在于请了麻真人掳人——麻真人当时出手,也不是雷霆一击。 那么,这么一个没什么害处的人,怎么就跟青罡弄得这么僵呢? 大家细细分析一下,发现其实太清和赤凤跟冯君之间,也不是完全契合的,也存在矛盾——只不过人家能化解矛盾,而青罡没有在这方面努力尝试。 当太清和赤凤抓人失败的时候,那个执掌居然尝试托人找青罡——他想求庇护。 执掌的想法没有错,青罡一向是太清对着干的,这两派的恩怨,修仙界里都知道。 但是非常不幸的是,他并不知道冯君对于青罡的意义。 而更不幸的是,他对“幕后黑手”发出了威胁。 这原本是很正常的事情,散修们没别的本事,很多时候就是在玩命——你是四大派的你牛,但是我豁出去了,也搞死你家几个人。 这种威胁有时候真的很有用,毕竟每个修仙者都有家人的,不可能没有牵挂,但是有时候,就会成为催命符——你想搞我?那不如我先搞了你! 老话说死了,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 青罡派也非常明白这些事,知道这种人的难缠,大派弟子对这种宵小行为,都深恶痛绝——有本事你凭实力上,玩这一套有什么意思? 以往的事情也就算了,反正太清想做的事情,青罡只管破坏就好。 但是这次的事情不一样,青罡的修者也不傻,知道是太清和赤凤争着拿人,略略打听一下就知道,是跟止戈山有关。 止戈山是凡俗界的,但是青罡刚刚拒绝了传送阵的建造,正是从白砾滩到止戈山,所以战堂堂主亲自出手,想要擒下此人。 不过这执事不愧是在无尽之海讨生活的,做事不但极为警惕,也相当刚烈,发现青罡派不怀好意,直接自杀了,口供都不留给对方。 梁超也只能又杀掉两个有关的上人,前来止戈山表功。 但是他没想到,止戈山不但有曲涧磊,还有死对头太清的缘明真人。 缘明真人懒得对小辈出手,表示说尊重主人的建议,冯君本来不想理会此人,连山门都不想让其进入,但是梁超托人请战修帮着传话,说三颗人头只换一个面谈的机会。 他还说,如果这人头被太清或者赤凤拿下,冯山主岂不是又欠了一份人情? 本质上讲,冯君就喜欢这种非常干脆的交易,一码归一码就挺好,人情债是最难还的,所以他派廖老大把人接进来。 梁超除了带来三颗人头,还带了两对挪移阵盘,都是不超过五万里的,符合冯君当初的要求。 他见面之后就表示,说我青罡很想跟冯山主搞好关系,实在是你的要求,我们不便答应,要不这样,你可以请赤凤派修建传送阵,只要她们答应,相关费用算我梁某人的。 这可不是挤兑人,而是彻底表明,你的要求真的不符合规矩。 冯君其实也明白,自己的要求提得率性了,而且现在他已经开启了“足迹”,对传送的要求也没那么高了,倒是这挪移阵盘算个好东西,他不在的时候,别人也能使用。 反正地球界那边一穷二白,他需要搜刮的资源太多了。 但是他也没有急着收起挪移阵盘,就那么淡淡地看着青罡战堂堂主。 梁天王自然还有话说,他表示传送阵修不成,冯山主你还可以提别的条件——譬如说,我们可以派遣弟子来,护卫止戈山。 “你想都不用想,”不远处的曲涧磊冷哼一声,“止戈山的护卫事宜,已经被我赤凤和太清包揽了,你若是敢打歪主意,那就是打算往死里得罪我赤凤了?” 我还可以拉拢阴煞呢,梁超心里有点不以为然,但是这种话真不合适说,所以他只能笑一笑,“贵我两家的关系,一直不错,我也只是想帮助冯真人而已。” 冯君想一想,终于提出了条件,“青罡派有地脉方面的典册没有?” 梁超忍不住愣了一愣,地脉方面的知识,你找我青罡?这不是砢碜人吗? 不过下一刻,他就大喜过望,很干脆地点点头,“青罡对于地脉的研究不少,虽然远不如太清,但是我们一直没有放弃……关键是我们愿意跟其他道友商讨,而不是敝帚自珍。” 这话说得很实在,青罡在地脉一方面差得太远,但是一直没有放弃追赶的脚步。 青罡派本部的地脉自有上门安排,不须求到太清派,不过本部之外,他们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地脉之术,总不能一直麻烦上门不是? 冯君摇摇头,“我倒不是想跟谁交流,就是想多学点东西,如果青罡给出的地脉之术能令我满意,那么以往的恩怨,就此揭过。” 梁超却是正色发话,“地脉的典册,下次我带来,我所说的交流,不是要觊觎冯山主所学,青罡有两个出尘弟子,对地脉之术颇有点想法,冯山主有什么想咨询的,只管问他俩。” 这时候,曲涧磊又在不远处笑了起来,“梁堂主真是好算计,为了拆散冯山主和太清派,也是不遗余力了。” 其实不用他提醒,冯君自己也想明白了,青罡可不是什么善碴,为什么会答应得这么快,而且还是“买教材送老师”这一种,难道真的仅仅是为了笼络他吗? 当然不是这样,青罡派目前对冯君的推演能力,了解得还不够透彻,虽然知道他推演很强大,但是到底强大到哪种程度,他们并不掌握。 所以梁超这么说的目的,还是搅得冯君和太清派离心。 冯君也是因为跟缘明真人有一番谈话,得知了太清对地脉的看重程度——以他现在的影响力,请太清修缮寻宝盘,都不可能再拿回寻宝盘了。 可想而知,如果冯君跟青罡派讨论地脉之术——青罡提供基础知识和想法,冯君负责推演的话,太清派会是什么样的反应,那还真不好说。 曲涧磊经常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心思比较阴暗,发现梁超态度古怪,稍微琢磨一下就反应了过来,这小子是憋着劲儿害人呢。 梁超却是无所谓地笑一笑——阳谋而已,大不了冯君不上钩。 冯君随意地一摆手,“等典册拿过来再说吧,东西没入目,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那就先这么说了,”梁超笑着点头,“冯山主还有什么要求没有?” “没有了,”冯君摇摇头,“我在此处还要待一段时间,你若能快去快回,就不用去白砾滩了。” 梁超出了山门,才待取出飞行法器,猛地觉得哪里不对,身子向前蹿去,然后抖手向身后打出一面土黄色的盾牌,瞬间就涨到了四五丈方圆。 感到身后没有什么杀气,他才转过身来,然后,盾牌渐渐地消散——这是青罡派真炁幻化的盾牌,并不算是实物。 看清楚身后之人,他冷笑一声,“无为峰持牌上人,何时也变得这么鬼鬼祟祟了?” “我无为峰可没有偷偷出手的爱好,”于袍悠悠地笑一笑,“包括背后算计人……这种事我都是不做的,梁天王你就难说了。” 梁超是出尘巅峰,而于袍只是出尘七层,不过梁堂主此刻可没有出手的兴趣,一来是对方有金丹符宝,打起来未必能得手,二来……止戈山里俩真人呢。 别说那个太清本派的缘明真人,曲涧磊出手,他也好过不了。 而他在凡俗界对出尘上人出手的话,连冯君、孔紫伊都可以出手惩治他。 所以他也只是轻哼一声,“人家冯山主喜欢钻研地脉之术,你太清此术冠绝四派,却偏偏不肯给人家,我帮他找几本典册,在你嘴里就成了算计人?” 梁超心里很清楚,此刻虽然是两人在谈话,周边不知道有多少神识在窥探呢。 所以他这挑拨,也是挑拨得光明磊落——有本事你对我动手呀。 于袍可不是那种喜欢动手的人,他不以为意地一笑,“我太清万事自有章法,倒是你青罡那点地脉之术,也好意思拿出手?” 梁超果断地抓住了对方的漏洞——起码他是这么认为的,“我也不好意思拿出手,但是有些人有好东西不拿出来,反而对他人说三道四……脸呢?” 于袍的心性还真的不错,他不以为意地摇摇头,“随便你怎么说,我此番出来,是天曜峰主要我转告你,不管青罡拿出多少典册来,想要挑拨太清和冯山主的关系,那是做梦。” 冯君和梁超的谈话,怎么可能瞒得住缘明真人? 梁超有点疑惑,你跟我说这个做什么?我挑拨你们是明着来的,是阳谋啊。 不过最终,他还是猜到了对方的一点想法——这是想让冯君别多心吗? 所以他笑一笑,“其实你担心我挑拨,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家拿出点诚意来,自己什么都不做,反而忙着指责别人,倒也……不愧是无为峰行走。” 说完这话之后,他一个闪身,瞬移不见了身影。 于袍愣了愣,又摇摇头,“唉,多事之秋啊。”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四百四十三章 真人岳青 冯君在止戈山待了两个月,再次等到了梁天王。 梁天王这次不是一个人来的,他也邀来了派里一名真人岳青,跟他同行的还有皇甫无瑕。 岳青看起来文质彬彬,但是举手投足之际相当沉稳,称得上是渊渟岳峙。 岳真人也相当讲究,并不直接去找冯君,而是先放出一处行在,任由行在慢慢吸收灵气,自己却是跟随皇甫无瑕进了天通的小院。 然后才是皇甫无瑕通过相关的人,报于冯君知道,自己和梁超来了,同行的有岳青真人。 岳真人是按照礼数拜山,却也没说一定要进门,反正看冯君怎么处理。 曲涧磊一听这名字,眉头就是一皱,“这家伙怎么来了?不好招惹。” 冯君也听说过此人,“就是青罡那个战力无双岳真人?” “他不是战力无双,”曲涧磊摇摇头,笑着发话,“这家伙是防御高,移动快,号称可以以一敌三,那是因为他扛揍,还会躲……” 顿了一顿之后,他又补充,“不过这么个主儿,单挑的话,也真不怕任何人。” 冯君侧着头想一想,“那我……出去见一下?” “那就去呗,”曲涧磊不以为意地发话,其实他是不想让冯君见那人,曲涧磊哪怕是真人了,估计也远不是那位的对手,他所说的防御极强就是——他的毒都奈何不了对方。 但是冯君要去,他还能拦着不成? 以这一方天地的规矩,真人上门求见上人,上人若是不出迎,就是妥妥的不敬真人。 冯君倒是没有曲涧磊想的那么胆小,他一边出门,一边好奇地发问,“岳真人的防御强,还是麻真人的防御强?” 曲涧磊当然知道麻真人的防御有多强,但他还是正色发话,“不是一回事,你能伤得了麻真人,但是岳真人不一样的,他不仅仅是身体防御强。” 正说着话,两人身边嗖地出现一人,却是缘明真人,最近几天他还在琢磨止戈山的天机石,并且考虑能否在不影响天机石的情况下,提升一下止戈山的地脉。 倒不是冯君要求他这么做的,而是他觉得这是一个挑战。 不过现在,他居然出现在了两人身边,而且表示,“岳青那家伙很强横,我跟你们一起去……免得吃亏。” 话音刚落,一声长笑传来,“缘明老儿,背后嚼谷人,像是一峰之主的样子吗?” 这一声长笑声音不算高,还是定向发出的,也没有摄人心魄的意思,一切都是刚刚好,仿佛证明岳真人确实相当低调。 但是事实则不然,声音从山门外传到了山门里,不能说是冒犯主家,却也有些有恃无恐。 缘明真人的脸色一变,他刚才可是有意隔绝声音的,结果对方也没显露出什么神识,就听到了他说话,他摇摇头,苦笑着发话,“这家伙的修为……又高了。” 曲涧磊的脸色,也凝重了一些,对方可是号称能够以一敌三的——肯定不是敌三个上人。 前文说过,同等修为的修者,法宝符箓大致相仿的情况下,以一敌二都很难取胜。 三人出了山门,岳青也走到了天通小院的门口,笑吟吟地发话,“两位真人出迎,实在愧不敢当,这位就是冯山主了吧?果然是丰神俊朗,天骄之姿。” 冯君一拱手,“止戈山冯君,见过岳真人,当不起真人如此夸奖。” “不用这般客气,”岳青笑着摆一摆手,“我能主动来世俗界,一来是见一见你这难得的推演天才,二来也是有事相求,你这么客气,我怎么还好意思开口?” 冯君沉吟一下回答,“岳真人有事,本来我该一口应下的,但是我跟青罡……有些因果未了,还请真人见谅。” “呵呵,”岳青干笑两声,抬手一摆,“还请进来详谈。” 缘明真人见状,忍不住出声了,“你的行在就在旁边,让我们进天通谈,有点诚意不足。” 岳青白他一眼,似笑非笑地发话,“进我的行在……你有这胆子吗?” 缘明真人闻言,顿时就是一怔,行在固然是居住、修炼和待客的地方,但是敌方的行在,最好还是不要随便进入——人家埋伏一些手段,真的不要太简单,那才叫关门打狗。 不过他还是很不屑地表示,“你觉得能吃定我们?” “你不怕就好,”岳青笑着又一摆手,“那好,请进我的行在详谈。” 缘明怔了一怔,然后仰天大笑,“哈哈,终于轮到我说一句了……青罡派的行在,请我去我都不去!” 他也算是个有急智的,竟然这么就把尴尬应付过去了。 岳青不屑地看他一眼,轻哼一声,“装腔作势……好了,不废话,还是进天通聊吧。” 进了天通之后,梁超先取出八本典册来,“冯山主,这些都是关于地脉之术的理论和应用,答应了你的事,我肯定会办到。” 冯君看一眼,又看向缘明真人,“这些典册,跟贵派无关吧?” 他其实并不认为,青罡派拿出的典册,会跟太清派有瓜葛,如果真的出现了这种情况,他会果断地拒绝跟青罡的任何往来——贪婪还有原谅的可能,但是脑残无药医啊。 他之所以这么说,只是想看一看,缘明真人有没有帮自己验一下货的可能。 对于地脉之术,他知道的还是太少了。 “青罡应该没胆子拿我太清的秘术过来,”缘明真人却也实在,他不说青罡没有任何太清秘术,只说青罡没那胆子,而且他还明白冯君的意思,“我倒是可以帮你鉴定一下。” 青罡派确实没有脑残,缘明真人连续鉴定了六本,都跟太清的传承没多大关系——要说一点关系都没有,也是不可能的,地脉之术左右不过是那些内容,绕也绕不过去。 他的鉴定不是看完一本书,看个开头就够了——想再多看也不可能,都有禁制呢。 当他想看第七本的时候,拿不起来典册了。 也不知道岳青怎么做的,他只是笑眯眯地表示,“这两本不能让你看了,都是我们从别的地方获得的,太清的底蕴已经很深厚了,我青罡没有资敌的传统。” “切,”缘明真人不屑地哼一声,“都不是什么好货色,也就是你青罡当回事。”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他脸上的悻悻之色,根本掩饰不住。 太清对于地脉之术,了解得确实很多,但是……“从别的地方获得”,那基本上意味着,不是本位面的知识体系。 位面之外的地脉之术,太清也得到过一些,缘明真人并不怀疑这一点,他也认为,青罡派有得到这些知识体系的能力。 其实,除了上门传下来的体系,太清认为自家的地脉之术,比大多数同等位面要强,但是……既然有其他的思路,为什么不借鉴一下呢? 岳青白他一眼,“货色好不好,也跟你太清无关,你就不用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冯君闻言,一摆手就收起了那八本典册,然后是两对挪移阵盘,“好了,我跟青罡的恩怨,就算两清了,岳真人还有什么指教?” “不是指教,是请托,”岳青正色回答,“我青罡弟子在踏入出尘之后,多是九天罡风处修炼,我希望你能帮着推演一下九天罡风的强弱地点。” 九天罡风并不存在于这个位面,而是在天空中,出了大气层。 大气层其实是地球位面的判断标准,在这个位面,是被称为位面宏膜——就是位面意志所能保护的范围。 出了位面宏膜,不但有九天罡风,还有各种怪异现象,比如说天心台季不胜和素淼真人那段孽情,就发生在两者都在大气层外——遭遇了空间乱流,谁都不知道能不能再回去。 结果这两位不但回来了,还带回来了混沌阴阳诅咒——这种麻烦,只可能在天外发生。 青罡派是非常注重炼气,不是炼气期那个炼气,而是打磨灵气的炼气,大部分的出尘期,都要时不时地进入天外打熬自身。 对于青罡派的上人来说,这是很关键的一环,但是内里的危险性,也不容低估——九天罡风炼体,炼得好了是长进,炼得不好尸骨无存。 因为九天罡风不好判断强弱,而且也变幻莫测,搁在地球界上的意思就是:下雨才能保证粮食丰收,但是下暴雨那是水涝灾害,下冰雹的话……那是灾难。 地球界也有风,一级也是风,十二级的也是风,能一样吗? 最坑的是,九天罡风变幻莫测,这是谁也分析不过来的,比雷霆原的雷电还难捉摸。 雷霆原的雷电,也没什么规律可言,但是大致什么区域会出现什么级别的雷电,雷修们都还会有点认知,知道什么地方危险。 九天罡风如此难以琢磨,青罡派的上人去炼体,就只能尽量捡那些安全区,否则青罡派的上人再多,也不够死的。 但是安全区固然是安全了,可是……炼体的效果也小,去天外连续待上一个月,一点九天罡风都没见到——这不是瞎耽误时间吗? 对出尘上人漫长的生命来说,浪费一个月时间不算什么,但是……真的很让人沮丧啊。 每一次去天外,也是要有成本的。 第一千四百四十四章 岳真人请托 岳青的要求,听起来跟太清和赤凤的弟子差不多,想要给弟子们更好的修炼环境。 但是冯君不这么认为,他真要推算出九天罡风强弱,每一片相应的区域,修炼的都不会仅仅是一个,推演出一片,造福的就是一批人,这个……不太合适。 他对太清和赤凤弟子的推演,都是一对一的,收费也是一对一,现在一对多怎么算? 其次,他也没信心在短期内能够推演出九天罡风的分布来,也许花费点时间,他能做得到,但是他一直就没琢磨过这种类型的事,短期内也没可能琢磨——他每天多少事呢。 所以他很干脆地摇摇头,“抱歉,做不到。” 岳青的眼睛微微一眯,“为什么做不到?” 这样的问话,真的不是很客气,不过考虑到发问的是真人,倒也不算是失礼。 “做不到,还需要问为什么?”冯君就笑了,“做得到,那需要理由,为什么能做到,做不到……理由遍地都是。” 他的回答也不算恭敬,但是岳青还真没在意,而是继续若有所思地发问,“那我再问一个问题……冯山主对功法补全,有经验没有?” 听到这话,曲涧磊和缘明真人齐齐地站了起来,身上的气势也放了出来。 曲涧磊太知道冯君对功法的修改能力了,他甚至知道,冯山主目前在为自己的前搭档打造一套功法——不但是量身定制的功法,而且具备相当的开创性。 缘明真人倒是不知道那什么香火功法,可是冯君为唐世勋修改了《炎阳天雷经》,这件事在太清不是秘密——普通弟子可能不得与闻,天曜峰主哪里可能不知道? 他冷冷一笑,“功法补全……不是我笑话你,岳青你出得起这灵石吗?” 冯君补全功法,跟唐世勋没要什么,跟孙荣勋也没提要求,但是这并不代表补全功法是件轻易的事——这种生意,起码是十万灵起步。 严格来说,唐世勋和孙荣勋那里,都是针对性的、或者差异性的改造——这种能力很宝贵,但是涉及的人不多,对当事人来说弥足珍贵,但是不具备普适性。 可是补全功法,那就不一样了,功法是普适性的,一种功法出台,会有多少人受益? 也许当下受益的人不是很多,但那是功法啊——或者万年之后,还会有人受益。 能比吗?真的不能比,定制的肯定贵,但是普适性的……那根本就是无价。 之所以大家觉得普适性的功法便宜,只不过是有太多人摊薄了成本。 不过岳青能问出来这种问题,也是早有准备,见他俩起身,一股浓浓的威压瞬间冒了出来——没有镇压下来,就是悬在了当空。 而他自己则是稳稳地坐在那里,依旧是渊渟岳峙的样子,似笑非笑地发话,“咦,倒是奇怪,两位真人就不考虑一下此间主人的感受?” 大家闻言,齐齐地看向了皇甫无瑕。 皇甫无瑕笑着摆一摆手,“岳真人跟我家老祖交好,此次也是我正好去青罡,诸位真人若是有什么事,可以慢慢谈,这里终究是凡俗界呀。” 冯君也是稳稳地坐在那里,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惊慌。 缘明真人已经站起来了,自然不会再坐下,而是看一眼岳青,“你也莫要拿言语挤兑我,青罡的行事风格,我颇知道几分,我是因为不放心冯山主,才亲自跟来的。” 岳青根本不看他,而是又看向冯君,饶有兴致地发话,“看来冯小友自有判断。” 冯君却是不动声色地发问,“不知岳真人想让我推演的功法为何名?” “不是什么有名的功法,你别让他们带歪了想法,”岳青笑吟吟地发话,“一门灵气龙卷的技法,名唤《绕梁三日》。” “技法就算了,”冯君很干脆地拒绝,“涉及各种发力和灵气运转法门,我可不想惹上麻烦。” 岳青摇摇头,笑着回答,“是我们得自其他位面的法门,不会存在任何麻烦。” “莫要信他,”缘明真人冷冷地发话,“青罡的名声一向不是很好。” 冯君摇摇头,正色回答,“跟名声无关,主要是我不想沾染其他家技法,师门也严禁。” 岳青倒是不见如何生气,居然还笑了笑,“倒是个有主见的。” 然后他面色一整,正色发话,“我这里还有一物,想托冯小友帮忙推演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冯君有种直觉,对方东拉西扯半天,又提了两个推演请求,其实只是为了遮掩这第三个条件——这个要求应该才是真实目的。 而且,他已经回绝了真人两个请求,再次拒绝的话,对方脸上就不会再好看了。 所以他看皇甫无瑕一眼,发现她脸上没什么表情,然后才微微颔首,“请真人先拿出来给我看看,不一定说得准。” 岳青却是心知肚明,眼前的年轻人推演有多厉害,正如冯君想的那样,他的前两个条件,确实是青罡本来就需要的,但是同时也不无试探之意。 尤其是第二个条件,他也只是风闻冯君有此能力,等见到缘明和曲涧磊两个真人都急了,他哪里还想像不到,冯山主是真有推演功法的实力? 岳青对推演不擅长,但是听师尊点评过,说真正的天机推演高手,必然会涉足功法推演。 所以他很干脆地点点头,“拿出来倒是无妨,不过……还请诸位回避一下。” “这不可能,”曲涧磊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保护冯山主,是赤凤执掌为我下的护……荣勋任务,不可能因你一句话而受影响。” 他原本想说“护道任务”的,但是那么一来,冯君的重要性就再也遮掩不住了,所以他还是临时改为荣勋任务。 但是就这“荣勋任务”,岳青听得也是眼中一亮,然后才面色一整,冲着缘明真人一拱手,“缘明道友,这是我的私事,不便你们旁观,你现在退出,我欠你个人情。” 缘明真人却是不屑地冷哼一声,“你的人情……很值钱吗?” “这样吧,”曲涧磊出声了,“冯山主可以隔着院墙推演物品,不如岳真人在院中小坐,我们跟冯山主一起出去,隔墙推演,你看如何?” 岳青无可奈何地笑一笑,“那当然可以了,你们还真是很怕我呀。” 缘明知道这厮又是在挑衅,不过他懒得招惹了——无非是任由你嘴皮子过一过瘾。 冯君却是看一眼皇甫无瑕,略带一点好奇地发问,“皇甫会长的鉴宝眼,也看不出来吗?” 皇甫无瑕点点头,尚未来得及说话,岳真人就出声了,“她已经辨认过了,认不出。” “那麻烦诸位先回避一下,”冯君面无表情地发话,“我就不离开了,看一看到底是什么。” 曲涧磊有点着急,“冯山主,你不需要留在当场的……” 冯君笑一笑,很随意地回答,“岳真人怎么也是一派高人,这点风度应该还是有的。” 曲涧磊没来得及再说话,梁超就先出声了,“师叔,那我们退下了。” 他竟然带着一干青罡派的弟子走出了小院——合着是连青罡派的人都要回避。 缘明真人也不动声色地离开,却是将气机锁在了梁超一行人身上。 曲涧磊见状也只能走了,同样将气机锁定梁天王等人,而且还格外地明显——姓岳的你敢对冯君出手的话,就别怪我这真人欺负你家小辈了。 青罡派此行,一共有三个上人,梁超的战力最为超卓,他们三人一旦豁出去,缘明真人一时半会儿未必真的能拿下对方,不过再加上曲真人的话,那就不会有任何意外。 众人渐次走出院门,小院里就只留下了三个人——岳真人、皇甫无瑕和冯君。 院门一关,众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想说话,两名真人也不好放出神识去感知。 良久,院子里传出了岳青悠然的声音,“听说冯山主有师门的定身术符宝在身?” 这个消息,其实在场的人都知道,不管三大派还是天通商盟,都经历了那场战斗。 不过曲涧磊和缘明真人依旧眉头紧皱,两人都知道岳青骨子里的傲气,越是这么问,估计越有尝试一下的心思。 事实上,岳青也确实有点好奇,他的傲慢是在骨子里的,众人出去之后,他就一直没有说话,而是上下打量着冯君——倒是没有散发出什么威压。 可是冯君终究是来自地球界的人呢,等级观念并没有那么强,更别说他也是有挂在身,并不在意对方的审视,反而是很自然地看着对方。 岳青看了一阵,心里有点纳闷了,这家伙居然是真的不怕我? 所以他忍不住开口问一句——你是不是觉得有定身术就很厉害? 冯君眨巴一下眼睛,含糊地回答,“符宝啊,师门给我的不止是定身术。” 他不想挑衅对方,但是之所以坚持留在院子里,除了是对那件物体好奇,也是不想让对方小看自己——气势这种东西,其实是很微妙的。 既然以后可能跟青罡派也打交道,那就不能弱了自己的气势。 岳青怔了一怔之后,轻笑一声,“果然是自信的年轻人啊。”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四百四十五章 真正目的 岳真人称赞了冯君一句,再没有针对性的话,仿佛就是很随意的夸奖一般。 接着,他取出一物放在桌上,“就是此物了,劳烦冯小友推演一下。” 此物放在一个透明的盒子里,上面还有封禁,看起来像是一块果壳的残片,巴掌大小色呈青黑,是圆形外壳的一片,被炸裂了开来,而那圆形果壳的表面,还有几根凸起的尖刺。 冯君的眼睛眨巴一下,指一指透明盒子,沉声发问,“阻绝感知的封禁?” “不是,”岳真人摇摇头,“不阻绝感知,只是防止残留不多的气息外泄。” 冯君摸出一根烟来点燃,拿出手机随意划拉着,“什么气息?哪种类型的?” “相关的气息吧,我也不是很确定,”岳真人含糊地回答,“没有明显的特征。” 冯君点点头,又抽一口烟,慢吞吞地发问,“封存很长时间了?” 他在抽烟,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进入手机,事实上,他并不着急判定此物,而是想要先看一看,这青罡派的真人,目的到底单纯不单纯。 一边抽烟,他的手臂就很隐秘地碰一下腰间的灵兽袋前辈识得此物不? 灵兽袋极其轻微地震了两下,大佬表示“认识”。 这是两人定的一些小暗号,不过事实证明,只要定下暗号的,基本上都能用上。 岳青听他问到封存时间,沉默一阵才回答,“倒也没有多久,主要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识货的人。” 冯君知道大佬有把握,心情顿时大定,他还真的不确定手机能不能分辨出这种碎片。 所以他喷了一个烟圈,“此刻不便打开,是吧?” 岳青却是有点不耐烦了,他能感受到,冯君的心情似乎轻松了一点,他的情绪因此就受到了一些影响一个金丹有问必答,你觉得很好玩吗? 所以他的脸色微微一沉,“如果你保证能有一个确定的推演结果,我当然可以打开。” 冯君笑一笑,然后默不作声地抽烟,等到最后一口烟抽完,丢掉烟头,进入了手机。 结果令他有点意外,不是果实碎片,而是“宝器碎片”。 退出手机之后,他又沉吟一阵,然后沉声回答,“大概有点眉目了。” 岳青的气息稍微有点外泄,然后他马上就控制住了,沉声发问,“是什么?” 他表现得还是相当沉稳,但是冯君能感觉得到,他的心里有点乱了。 所以他正色回答,“只是有眉目了,不能乱说,等我回去再推演一番,确定了再告诉你。” 岳青的脸色一沉,“你知道了什么?” “我什么也不知道,”冯君有点恼了,“别人都推演不出来的东西,你让我一根烟的时间给你结果?你对推演……难道真的一无所知?” 他恼了,岳青反而是平静了下来,“好吧,是我操之过急了,只是此物对我十分重要……” 他一边说,一边随手划出一个大的灵气罩,将皇甫无瑕都隔绝在外。 然后他目视着冯君,一字一句地发话,“你若能告诉我实情,我必有厚报,你若是试图欺骗我,你可以去打听一下我岳青的为人,你的师门护不住你。” “岳真人你过分了,”冯君淡淡地发话,“我吃推演这口饭的,肯定不可能自砸饭碗,倒是你的话,对我有些侮辱,我希望你能道歉。” “道歉?”岳青有点茫然地看着他,半天才回过神来,然后淡淡一笑,“真有性格啊。” “否则我拒绝继续推演,”冯君正色回答,“我的师门能不能护住我,不劳真人操心,在这个位面,我自己就能保护住自己,我建议你最好别试……会后悔的。” 岳青又怔了一怔,然后继续淡淡地笑着,“对,倒是我的不是了,你有这本事,自该骄傲。” 然后他站起身来,冲着冯君深深地鞠了一躬,“冯山主,我为自己语言的无礼,向你道歉。” 灵气罩外的皇甫无瑕见到这一幕,忍不住轻“啊”了一声,然后又马上捂住了嘴巴,她的眼中是浓浓的不可思议:我看到了什么?出名骄傲的岳青岳真人,正在向冯君赔礼? 皇甫老祖确实认识岳青,但是两人总共也就三面之交,据皇甫老祖说,岳青此人不怎么欺压弱小,遇到修为略略逊色于自己的,也能保持足够的礼貌。 但是遇上修为更强的,岳青依旧是那种不卑不亢的态度,谁要觉得应该教他做一做人,那他不介意教对方做人。 这个人的傲气,是在骨子里的。 此次皇甫无瑕去青罡派协调凡物通讯的施工问题,皇甫老祖特意告诉她,可以去找岳青帮忙岳真人骨子里肯定看不起皇甫家族,但是我俩终究是见过几面,你这小辈去求,态度恭敬一点,他多半会答应帮忙。 不过她没想到的是,岳青不但好说话,还问了一些关于她和止戈山合作的问题。 又过了几天,岳真人居然主动派人联系她,要带她一起去止戈山。 那个碎片,她也确实帮忙鉴定过,但是她的鉴宝眼不是万能的,只能遗憾地表示抱歉。 现在她居然能看到,岳青向冯君道歉,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也确实够吓人的。 她迫使自己移开了眼睛,只用眼角的余光在观察。 岳青道歉之后,又坐了下来,正色发话,“冯山主莫要怪我态度不好,此物或许跟我师尊的死有关,身为徒儿,这件事我是必须要认真的。” 他这话虽然是解释,其实依旧存有一些威胁之意我把这么隐秘的事情告诉了你,你若是敢骗我,或者不用心,后果自己考虑哈。 不过冯君早从蛛丝马迹中猜到了一些,而这个消息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 所以他也只是微微一怔,然后不以为然地发话,“你没必要跟我说这些,我能推演到的,自然会告诉你,其他的事情我也不关心。” 岳真人对他这种心态,也是有点意外,不过最后还是点点头,“那就拜托你了。” 说完这话之后,他主动地撤掉了灵气罩,然后起身走了出去,“一路上赶来辛苦,我回行在歇一歇……冯山主晚上有空没有,一起喝两杯?” 冯君婉言拒绝了,“我还要推演呢,回头再说吧。” 见他离开,曲涧磊等人又走了进来,“那家伙让你推演什么?” 他也是通过这种行为,表示自己不把岳青放在眼里其实主要还是要为冯君张目。 冯君笑了起来,“都说了是私密,我就算有胆子不敬真人,但总是要为自己的客户保密。” “为他是有点不值,”缘明真人直着嗓子发话,“他刚才威胁你了吧?你不吃他的威胁……他会恨上你的。” 岳青带着青罡派一干人进了自己的行在,这是一个景色优美的小院,不算奢华,但是各种灵植掩映,小桥流水亭台楼阁都不缺,居住起来很舒适。 梁天王进了行在之后,愤愤不平地发话,“天曜峰这老匹夫,真是聒噪得很。” 已经进了行在,有一层防御,他不怕外面人听到,正经是缘明的话,能从小院传出。 “缘明可没有这么极端,”岳青淡淡地看他一眼,“这是你又做了什么事?” 梁超愣了一愣,才讪讪地一笑,“我也没做什么,无非是挑拨一下止戈山和太清的关系,用的不是阴谋,就是阳谋啊,要不我拿这么多典册出来做什么?” “我就知道受你连累了,缘明的脾气没这么差,”岳真人轻哼一声,却也没有计较的意思,他对下确实和气不好斗的堂主,也能领导青罡战堂吗? “不过这种阳谋,你以后也少用,亏得是地脉之术的典册,换其他典册你试试看?” 合着这一次梁超拿八本典册出来,一开始派里也是不同意的,那六册被缘明检查过的典册,派里估价是五万灵主要其中一本比较贵,当然,更重要的是这东西外面没得卖。 那两本来自其他位面的典册,派里的估值是三十万灵太清来买的话,五十万不卖! 所以就算拿出来的是抄录的副本,价值也是二十万灵以上。 这种大事梁超不能做决断,执掌断刃真人也只同意拿出来六本,最后还是王无忌说动了自家师尊,认为能拿副本离间太清和止戈山,还是划得来的,执掌才勉强同意。 梁超听到岳真人的话,就觉得有点委屈,“我也是因为他看重的是地脉之术,才敢答应。” 岳真人没在意他的辩解,只是白他一眼,“你惹事我挡枪,以后少做这种事……” 在天通的小院里,谈话还在继续,皇甫无瑕表示,她这次来除了是受青罡派所托做中人,还带来了鸣砂坊市能提供的功法清单。 这是太清跟鸣砂天通尝试的一次合作,前文也有讲述,现在两家密切合作,筛选出一些功法供太清租用。 在皇甫无瑕的撮合下,两边基本上是商量妥当了,日租金原本定的是一千,因为天通供应不了太多的功法还不到四百本,所以就减到了日租金八百。 第一千四百四十六章 大佬的眼界 不足四百本,日租金八百,已经是很便宜了,太清依旧觉得有点多,但是天通还想再塞一些功法进来——可供租借的功法多了,租金能上去,也能多卖一些功法。 要知道,冯君一旦匹配成功,如果是出自天通的功法,太清弟子只能从鸣砂天通购买。 两边因为功法数量争执不下,特地来找冯君做个鉴定——你看有些功法是不是该入选。 冯君觉得这事儿不该由他来决定,“这是太清出灵石呀,问我干什么?” 缘明真人也觉得有点古怪,他知道这件事,但是没有参与其中,所以他疑惑地发问,“那就功法多点呗,弟子们也多一些选择,而且只要买下的功法,第二天就不用租了嘛。” 四大派做事就是这么霸道,天通尚且要表示“我们卖的功法是独家,不会第二次卖”,但是四大派的态度就是——我有个子弟买了这功法,就等于我派里有了这功法。 当然,这个说法并不全面,弟子们得了功法,不愿意献给门派获取宗门贡献的话,派里就不能将之视为“我派的功法”,而这种情况并不少见。 对于一般拾遗补缺的功法来说,门派实在给不了几个贡献——给得多了,容易遇到“刷贡献”的可能,所以没有太明显特色的功法,门派里就是那种可有可无的心态。 但是对于弟子们而言,我花了不少灵石买到的功法,才能换几个贡献点,那换它作甚? 所以在四大派里,能经常见到一种情况:好些弟子都用灵石买了某一门功法,但派里依旧没有这种功法——贡献换不到。 也有弟子不兑换功法不是嫌贡献少,而是弥补自己的某些缺陷,或者增强某些方面,他们不欲人知,当然也不会交给门派。 但是不管怎么说,只要有弟子把外面得来的功法换成了贡献,四大派就敢认为这是本派的“自古以来”,敞开了供弟子们兑换,一点都不担心别人找后账。 所以缘明真人认为,多花点租金真的不算什么。 皇甫无瑕也只有报之以苦笑了,“峰主的话很有道理,但是增加租金,那岂不是相关的弟子办事不利?总要有人歪嘴……为什么不把租金砍下去呢?” 说白了,太清派都是修仙的人,但首先他们是“人”,是人就要面对各种社会关系。 买天通的功法,大家没啥不满意的,在这个很重视道德的社会里,能把商业做好的人,都是非常注重信誉的,功法购买的价格和质量上,不会有太大问题。 但是租金多了,这个就很难说清楚了,经手人不愿意自找这麻烦。 缘明真人闻言,实在有点哭笑不得,“我堂堂太清,差这点租金?我做主了……天通想补多少本功法进去?” 皇甫无瑕犹豫一下,低声发话,“也就两千多本吧……” “多少?”缘明真人虽然是不差钱的金丹,听到这话也是忍不住一怔,“两千多本……你天通有这么多不重复的功法吗?我太清上下的功法加起来,也不到一万本!” 一万本都还是虚数,太清功法确实不少,有九千多本,但有很多都是上古和中古功法,早就被弃用了,不是说那些功法不好,而是化生出了更好的功法。 太清弟子四十多万人,现在弟子们在修炼的,也就是两千门功法顶头了,多数人修炼的功法不超过四百门,基本上也是“二八定律”。 天通提供给太清的功法,肯定都不在那九千多门里,居然还能找出两千多门的功法——缘明真人都有点无语了,照你们这么算,我们日租金得有五千灵石才够。 冯君也搜集了不少功法,但是基础功法也就三百出头,就这他已经觉得自己很牛了。 皇甫无瑕笑一笑,“其实这是个虚数,鸣砂那边也就想再加三百本。” “那你早说呀,”缘明真人一摆手,大喇喇地发话,“我做主了,不用商量了。” 皇甫无瑕笑一笑,也不说话,就是默默地看了冯君一眼。 缘明真人反应过来了,“哦,你是来问冯君的,那你找他就好了嘛。” 冯君笑着一拱手,“别介,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商量就好。” 皇甫无瑕白他一眼,笑着发话,“其实你手里也有不少功法的哦。” 她的本意,是想帮冯君抬一抬价码,向太清表明——冯山主擅长的不止是推演。 冯君隐约能感觉到她这个意思,但是这种帮助,他还是敬谢不敏——因为他大部分的功法不是来自于抢劫或者抄家,而是来自于系统的扫描。 这种天大的秘密,他绝对不能让别人注意到。 所以皇甫无瑕等于帮了一个倒忙,但还是为他好,所以他只能笑一笑,“师门有些功法,不好拿出来,所以……你们不用考虑我的。” 反正几句话之后,他不愿意参与的态度,搞得大家有点意兴索然,就只能散掉了。 缘明倒是可以做主,但是……他也就是随便做了一个主,表示自己愿意承担多掏钱的意愿,具体的事情他不愿意掺乎,搞得皇甫无瑕感觉很无趣。 不过无趣归无趣,她总是来了止戈山,找冯君要了说法,还有缘明真人的背书,足够交待那些太清的负责人了。 事实上,她还看了冯君一眼,眼中有着别的意味——我还有事跟你说。 冯君看懂她的眼神了,但是眼下不方便不说,他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做——天通不就是知道我这儿货物充足了吗?你放心好了,答应你的总少不了。 正经是他要回去,找大佬研究一下——那个碎片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不过就算回去之后,曲涧磊也是寸步不离左右,甚至缘明真人也放弃了在止戈山转悠,专程来到了他的住所,就是担心岳青贸然出手。 此地距离山门有差不多十里,按说距离不算近了,但是两名真人一致认为,岳青真想出手的话,十里和一里没什么区别——哪怕你有防御阵。 而且冯君还是放出了行在,激活了防御阵。 严格来说,他的防御阵不是防攻击的,而是防窃听的,岳青真敢直接攻击他行在的防御阵的话,哪怕是一掌击碎防御阵,总不能连着把夏霓裳的精血护符也打碎吧? 他如果真敢这么做,且不说世俗界要讨个说法,冯君本人也会给丫一个说法。 他不是膨胀了,而是实力已经到了,装备也有了,再加上还有挂——金丹又怎么样? 总算还好,岳青是真的傲气,不管他能不能观察到冯君的行动,硬是没有什么动作。 冯君就和大佬躲进了行在,商量白天看到的是什么东西。 大佬首先表示,“这个岳青比夏霓裳差很多,但是他气血太足了,夏霓裳不一定能稳赢……他不一定是青罡派第一,不过能超过他的最多也就一个人。” “岳青才金丹七层啊,”冯君表示自己有点疑惑,“夏霓裳不是金丹巅峰吗?” “夏霓裳是比较全面的金丹巅峰,”大佬很耐心地解释,“尤其她神魂强大,我比较……不想跟她接触,不过岳青虽然弱一点,气血真的太强大了,青罡不愧是气修传承。” 冯君想一想,才说一句,“说到底就是,岳青你也惹不起?” “他的感知能力差多了,”大佬不屑地表示,不过它现在跟冯君很熟了,也不怕暴露缺陷,“但是他气血比较旺,真的接触的话……他对我的伤害会比夏霓裳大。” “明白了,”冯君的点点头,“夏霓裳是战略上的克制,岳青是战术上的克制?” “谁克制得了我?”大佬很不屑地哼一声,然后就打个结巴,缓缓发话,“就目前而言,你的理解没有太大的错误……我也不方便跟岳青接触。” “你何必跟他接触呢?”冯君笑一笑,“不行的话我就把你留在家里。” “那可不行,”大佬一本正经地拒绝了,“这个家伙有点危险,我还是要尽量帮助你。” 冯君挺感激大佬的关心,虽然那也是它的需求,但他还是表示,“主要是有点危险。” 你算是个有良心的,阴魂心里有些开心,却又不无得意地问一句,“如果今天我不在的话,你能认出那是什么碎片吗?” 冯君沉吟一下,老老实实地回答,“不知道,原本以为是什么果实,但是推演结果告诉我,那是宝器碎片。” “可以啊你,”阴魂这次还真是有点吃惊了,“两样说得都没错,结合起来就更对了……” “那是龙血荆棘木的果实,很少有人能够见到,果实就更罕见了,坚硬无比,是顶级的炼器材料,随便炼制一下都是宝器级别的,炼制成真宝才是正经。” 说着说着,大佬的话痨病又发作了,“其实找到杀死他师父的人也不难,这种龙血荆棘木只在两个位面存在,而击杀一个金丹,炼制的宝器都会碎掉,说明炼器水平不高……” 它觉得自己分析得很透彻,这么一来,嫌疑人的范围就大大减少了。 它等着冯君的奉承,这段时间,它已经习惯了他的马屁。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四百四十七章 加价(一更贺萌主道法) 非常遗憾的是,大佬没有等到意料中的马屁。 冯君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个上面,他很冷静地表示,“告诉他那么多干什么,咱们只管推演,追凶的事情跟咱们无关……对了,昆浩不是这两个位面之一吧?” 大佬没有收到夸奖,心里就不爽了,少不得借机发作一番,“你这是智商欠费了吧?这个位面能出产的话,岳青可能不知道?还是说你对这个位面的天才地宝,了解得不够多?” 冯君笑一笑,倒也不生气,“也是,如果有这种宝物,,就算没见过,肯定也听说过,我就是想确认一下,这个位面有没有,前辈你莫要生气。” 夸我两句,我就不生气了!阴魂哼一声,“算了,懒得理你,这个鉴定费起码要十块中灵,这个位面基本上不可能得到这样的信息,你都开始挣中灵了,我也不能闲着。” 看到冯君收了缘明真人二十中灵,还有两百中灵的应收款,它有点不平衡了。 第二天上午,冯君又出了山门,来到了岳青的行在门口,高声发话,“止戈山冯君,求见青罡派岳真人。” 下一刻,岳青就亲自打开了门,要知道,行在里有不少青罡弟子,怎么也轮不到他开门。 他的气度还是很沉稳,但是冯君的神魂也很强大,能感受到他的精神有点轻微的委顿。 岳真人非常客气地发出了邀请,“冯山主上门,还请行在里小坐。” 冯君一摆手,笑着回答,“真人的居所,我这小小出尘期哪敢冒失?梁堂主他们也在里面,就在外面说吧,省得又要他们回避。” 以前他没注意这一点,反正进真人的行在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听到缘明和岳青的对话,他才意识到,贸然进入一个真人的行在,可能冒多大的风险。 岳青也是明白人,知道冯君是信不过自己,不过他也能理解这一点——主要是青罡派有过一次未遂的绑架了,人家提防这一点,他都没办法叫真。 所以他只能点点头,装出不在意的样子,“推演有结果了?那你说地方吧。” 冯君走到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放出了桌椅,“岳真人请坐。” 岳真人却是放出一块青色的大石头,像是一张石床,盘腿做了上去,一抬手又放出一个灵气罩,嘴里却是发问,“方便神识交流吗?” 不问不行啊,曲涧磊就在不远处站着,旁边还有一个赤凤的出尘九层,万一有人会读唇术什么的,可不就麻烦了? 而且金丹真人和出尘上人之间用神识交流,最好提前打招呼,关系惯熟的还好,关系不惯贸然使用神识,很可能被视为攻击。 “好吧,”冯君点点头,一段神识传了过去,“推演费十五块中灵,岳真人是否同意?” 岳青二话不说,取出十五块中灵,放到了桌上,推向了冯君一侧。 曲涧磊远远看到这一幕,嘴角忍不住抽动一下,“我勒个去的,推演费都用中灵结算了?” 冯君也不客气,抬手就收将中灵收进一个纳物符里,然后传了一段神识过去,基本上就是大佬的原话,“龙血荆棘木的果实,炼制成的宝器的碎片,很罕见的树木。” 岳青也不说话,脸色却是阴晴不定,半天之后,才传了神识过来,“还有呢?” “没了啊,”冯君疑惑地看着他,“我给你鉴定出来了,你总不能让我推演,宝器是谁炼制的,是谁使用的吧?” “为什么不能呢?”岳青本来是有重要问题想问,但是被他这反问带歪了思路,他怒视着对方,“真正的天机推演,是可以推演到具体人的……十五块中灵,你只说一句就完事了?” “呵呵,”冯君轻笑一声,“别人都推演不出来,我推演出来了,所以就值这么多……这么说吧,我说的不是这个位面的知识,推演价值五个中灵,知识是十个中灵,贵吗?” “不贵,”岳真人很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在这个注重信息垄断的位面,知识就是财富,他点点头又发问,“也就是说,不是本位面的产物?” 冯君看了桌子一眼,摸出一根烟来点上,并没有回答。 明白了!岳青又摸出五块中灵来,放到了桌上,默默地推了过去。 冯君又是毫不客气地收起了灵石,才传过去一段意识,“不是本位面产物。” 不过他觉得,这七个字就收五块中灵,实在有点过分了,于是又补充一段,“不确定本位面有没有人私下种植,但基本上不可能……只有两个位面出产此物。” 牛掰!岳青心里只剩下佩服了,你得知道多少位面,才能确定只有两个位面有此物? 这一刻,他分外庆幸,自己没有计较对方的一些失礼,要不然,得罪一个神秘势力不说,更关键的是,师尊死亡的真相,也许就永远查不到了。 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又拿出五块中灵来——要不说身为真人,身上总得有些中灵呢? 他将灵石推了过去,又传过去一段意识,“请问是哪两个位面?” 冯君看一看灵石,摇摇头不说话。 岳青怔了一怔,又摸出五块中灵推了过去,也不说话——这总够了吧。 不远处的曲涧磊和孙荣勋看得眼睛都直了……不是吧,中灵什么时候这么不值钱了? 冯君却是继续摇头,不过就在同时,他腰间的灵兽袋轻轻颤了一下。 大佬是真的着急了,这已经是十块中灵了——不就是两个位面的名称吗? 看看,我昨天要告诉你,你连听都不听,后悔了吧? 岳青这次愣的时间比较长,然后又拿出十块中灵来——就这么多了,再多没有了。 冯君摇摇头,将中灵推了回去,同时传过一段神识去,“你都知道名称了,自己去打听吧,不属于本位面的知识,我能讲一些,但是有些不是花灵石能买到的。” 曲涧磊和孙荣勋持续目瞪口呆中,二十块中灵,冯山主你居然不看在眼里? 岳青有点恼火,心说你也太不给我面子了,不过转念一想,他也能理解,谁家会不在意知识垄断呢?对方已给出了消息,按道理来说,剩下的消息就该他自己找了。 青罡派经常就这么做事,你买消息,我卖消息,但是最关键的细节,你自己打听去——你要是有了线索都打听不到具体消息,对不起,可能以后你都没资格找我买消息了。 岳青的气愤和烦恼,都只是一瞬间的事,下一刻,他又将二十中灵推了过去。 其实对他来说,知道了“龙血荆棘木”这个名称,再打听细节并不是难事,但是师尊死亡的真相就在眼前,他真的不想再等了。 “那我请教一句:星启位面是不是两位面之一?你只需要说一到两个字……拜托了。” 冯君还没来得及说话,腰间的灵兽袋又微微地抖了一下。 对大佬来说,信息垄断也很重要,但是这种层面的信息,它不认为有什么垄断的必要。 也就是对面坐着的是岳青,要是夏霓裳的话,它还真不敢这么折腾。 冯君脸上也是阴晴不定了好一阵,才收起了中灵,然后出声发话——不是神识而是出声,“下不为例……就是你想的那样。” 岳青顿时怔住了,很久都没有反应,连灵气罩都没有撤。 冯君能感受到他的失落,倒也不急着催他。 但是不远处的曲涧磊感觉不对了,等了五六分钟之后,高声咳嗽一声,“冯山主,有人送地契过来了,要不要见一下?” 当然,这只是一个借口,知府和郡守已经把两份地契都送过来了,不过借口总是要有的,否则贸然打断别人的交谈,就太过失礼了。 听到这一声,岳青才如梦方醒,他茫然地看一眼冯君,然后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意念一动,灵气罩瞬间消失不见,然后冲着冯君一拱手,“有点走神,不好意思。” “没什么,”冯君笑着摇摇头,然后站起身来,“岳真人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岳青的注意力明显已经不在他身上了,听到这话,强打精神发话,“暂时没有了……对了,我如果打开盒子,你能推演出更多东西吗?灵石不是问题。” “不能,”冯君摇摇头,非常干脆地回答,“我也只能推演到这个程度,岳真人,我只是一个区区的出尘期而已。” 岳青勉力振作精神,“我明白,也就是那么一问……能推演到这一步,已经远远超过其他的出尘期修者了。” 冯君转身离开,不远处皇甫无瑕也走出了小院,“冯山主忙完了?我有事找你商量。” 一边说着,她就跟着冯君一行人进了山门。 梁超他们也走出了岳真人的小院,看着她的背影嘀咕,“这小丫头居然能随意进出止戈山,咱们反而要在外面晾着,这冯君做事,也真够过分的。” “没准人家是什么关系呢,”一个年轻些的上人挤眉弄眼地笑着。 岳青的眉头皱一皱,不耐烦地发话,“我要回去了,你们在这里跟冯山主打好交道,梁超,咱们是青罡派,说话做事注意一点,别让冯山主笑话。” 三名上人闻言,齐齐一怔:岳真人今天是怎么了? (第一更,贺萌主道法可无边,中秋加更,召唤月票。) 第一千四百四十八章 寒玑真人(第二更) 岳青说是回去,却是没有回青罡派,而是直接来到了阴煞派。 他跟阴煞的寒玑真人是好友严格地说,寒玑真人是他师尊南门真人的小兄弟,两人出尘期就认识了,后来晋阶金丹比较晚,三百四十岁晋阶的。 寒玑真人擅长天机推演,南门真人也时常找他帮忙,关系一直不错,岳青跟他也很熟。 岳真人没有直接上阴煞派找人,而是等在阴煞坊市的郊区。 寒玑真人每逢月初和月中,都会来一趟阴煞坊市,坊市有一名女执事是他的双修伴侣,为他生了一个女儿,同时还在坊市上帮他接活儿。 没错,寒玑虽然是真人,但是很在意财货,而且他的修为将注定止步于金丹,现在就是四处接推演天机的活儿当然,价格肯定很高。 真人一般不可能亲自接活儿,那名女执事就代他处理相关事宜,筛选出价格、身份相符的活儿,再让寒玑真人出面推演。 活儿不一定每个月都有真人亲自推演这种事,不可能烂了大街,而寒玑真人经常还会在派里闭关,所以月初和月中来坊市,只是定时,未必每次都会到。 岳青来坊市,正好是月初,他没有去寒玑真人家里找他,而是在外面找了一个地方露宿。 他的运气还不错,寒玑真人正好在家,一天之后,真人离家要回派里了。 岳青变幻了一下容貌,远远地缀了上去。 寒玑真人对气机感应特别敏锐,不多时就感觉有点心悸,然后发现身后尾随着一名真人。 四大派的真人,还真的有底气,他没有惊慌,而是直接转身逼了过去,也做好了战斗准备,沉声发话,“阁下是何方道友,藏头藏脑的……尾随我又是何意?” 岳青泄露出一丝自家的气息,笑着发话,“寒玑老兄,连我都忘了吗?” “嗐,是你呀,吓我一跳,”寒玑真人哭笑不得地摇摇头,“鬼鬼祟祟的,成什么体统?” 他倒是没有叫出对方的名字,因为他知道,岳青现在比他强横多了,居然改变容貌来找他,肯定是有缘故的。 “有事情找你商量,”岳青不再用言语交谈,而是用神识,“大买卖,要用到你的天机推演……起步五百中灵。” “五百中灵也好意思叫大买卖?”寒玑真人翻个眼皮,“我一个徒弟有我五分水平,你带他去吧,给两百中灵就行。” 他有点看不起这点小钱,而且他一直有一种淡淡的危机感,一开始他以为是自己被岳青吓到了,但是现在这危机感迟迟不去,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玩天机推演的家伙,就是不好对付啊,岳青心里暗叹,又传过去一段意识,“五百中灵是起步,有大收获的话,我能亏了老哥吗?” 咦?寒玑真人怦然心动,心说怪不得我觉得有危机感呢,合着是有大收益的风险和利益是呈正比的,修仙者非常明白这一点。 而岳青是四大派里都出名强横的金丹,能被他盯上的,绝对都是大事情。 寒玑真人当即表态了,“那说事也不能这么说吧,换个地方?” “最好走远一点,”岳青提出了建议,“我可不想惊动你阴煞的金丹。” “你青罡的金丹参与不?”寒玑真人瞬移到了一片树林中,也变幻了容貌,还换掉了衣服,“自打南门老哥陨落,我也不想跟你青罡的金丹打交道。” “我告诉他们干啥?”岳青放出了飞舟,“青罡的金丹一参与,就瞒不住派里,大半收获都是派里的,主要战力又是我,我犯得着吗?” 两人上了飞舟,飞了一天一夜,二十万里是有了,然后下来休息一下。 寒玑真人放出了自己的行在,“进来吃喝一点,现在能说是什么事了吧?” “尝一尝我刚弄到的相思入梦,”岳青拿出了一坛子酒来,“老哥你的天机推演很牛,不能马上说,吃喝一会儿,我才好意思说。” “咱俩什么关系,”寒玑真人不以为意地笑一笑,“你也知道,太危险的活儿我不去,我是给后代攒家底儿呢……当然,如果是凝婴机缘,有两份儿的话,我肯定去!” 其实以他的修炼进度,寿数到头都未必能抵达金丹巅峰,但是人总是要有梦想的,如果有了可能,他其实不怕搏一把。 两人喝了一阵之后,岳青轻喟一声,“师尊要是没有陨落的话,有凝婴机缘,我肯定是喊他一起去……他要是活着,就到了凝婴的时候了。” 寒玑真人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了,“你找我来,到底是要说什么事?” “我是要说,师尊看错人了啊,”岳青直勾勾地看着他,“寒玑老哥,他有对不起你过吗?” “你这么说话,什么意思啊,”寒玑真人脸一沉,“怎么着,觉得自己战力强横?南门老哥的陨落……跟我有什么关系?” 岳青端起酒来,示意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喝酒,相思入梦,有灵石都买不到呢……我知道我师尊的陨落,跟老哥你没关系,但是你不该骗我啊。” “我特么怎么骗你了?”寒玑真人也端起酒来,一饮而尽,相思入梦的劲儿真的很大,能喝死出尘期修者的,“你搞清楚,你现在是在我的行在里……说不清楚,你就别想出去了。” “那你来试一试,弄住我,”岳青仰天大笑,“弄住我,我什么都告诉你。” “不能喝就少喝点,”寒玑真人又给自己满上,“我知道你这臭毛病,南门老哥陨落,我也很难受,但是……你别跟我得瑟啊。” “我跟你得瑟什么了?”岳青一拍桌子,嘴里吐出浓浓的酒气,“有些话,不喝酒我说不出来……现在我就告诉你,买卖没有,我就是找你算账来的。” “毛病,”寒玑真人冷哼一声,又是一饮而尽,“我不欠你什么,算账的话,南门老哥还有点资格,你不行……再警告你一次,你在我的行在里,信不信我困住你,让你醒三年酒?” 他的战力真的不行,但是他的天机推演能力强,也不差灵石,而且怕死,他的行在里加了很多东西在他的地盘里作战,金丹巅峰他也不怕。 “你不欠我吗?”岳青也又倒满了酒,一饮而尽,似笑非笑地发话,“在我印象里,星启位面……你去过的吧?” 寒玑真人虽然喝了很多酒,但闻言就是一怔,然后下意识地开始驱动体内的灵气,试图驱除相思入梦的酒气。 然而,相思入梦号称能喝死出尘期,酒气又哪里是那么好驱除的?他努力让自己更清醒一些,“星启位面……我是去过,但是走的地方不算多,你想说什么?” “那个碎片,我找人推演出来了,”岳青又开始斟酒,看都不看对方一眼,嘴里依旧是酒气冲天,“我可是找你推演过,你说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寒玑真人怔住了,半天之后才出声,“那么,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龙血荆棘木的果实,炼化成了宝器,”岳青抬眼看他一眼,又端起了酒杯,却没有喝。 他一字一句地发话,“只有两个位面,有龙血荆棘木,其中一个位面是星启!” 寒玑真人嘿然无语。 岳青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眼睛却是开始发红,然后直接摔碎了酒杯,“要不要我找那个推演的人,来跟你对质一下?” 寒玑真人呆了半天,才咂巴一下嘴巴,“你还真找到这种人了……谁呀?” “谁?你想报复他?”岳青仰天大笑了起来,“你不怕阴煞道统断绝,就只管报复!” 寒玑真人虽然不太能战斗,但是玩心眼可不差,他皱着眉头,强行压制住体内的酒气,“还有一个位面,是哪个位面?” “你少跟我扯这些,”岳青冷笑一声,“我现在就问你一句,是不是龙血荆棘木的果实?” 寒玑真人沉吟一阵,才叹一口气,“岳青啊,其实我也是为你好,当时南门已经不在了,你才金丹三层,断刃执掌金丹五层吧,封毅书金丹七层吧?你拿什么跟他们斗?” 两人争执的焦点,其实在封毅书这个人身上,此人来自于空启位面,打小就被送到了昆浩位面,目的就是要在青罡派里修炼。 说白了,这也是个仙二代,但是因为种种原因,他被家族送到了另一个位面修炼。 封毅书的资质也不差,但是被家族送出门,这就说明了一些问题关键是不在本位面修炼,就绝对得不到位面的气运所钟。 封毅书的修行速度……怎么说呢?只能是中规中矩,比南门真人要差一点,但是也差不了很多,南门真人陨落的时候,也是金丹七层关键南门是属于后来居上的! 更关键的是,两人当时身处的位置一样,争夺的是相同的资源。 尤其关键的是,南门真人的陨落,是在跟封毅书组队探险的过程中发生的。 当然,不是两个人单独组队,谁也没那么傻,两人当时带的是青罡派的一支团队。 第一千四百四十九章 反目(中秋三更求月票) 岳青仔细分析过师父的死亡原因,他认为非常蹊跷。 当时燃烧荒漠里说是出了亚龙蜥,成年亚龙蜥算妖兽了,想要猎杀怎么也得金丹带队。 青罡的弟子也要试炼,所以金丹带队,这个很正常。 出行的时候,本来是金丹七层的南门真人负责——战力有点偏高,不过为了保证弟子们不受伤害,尽量高估对手是没有错的。 当然,如果弟子们就能解决亚龙蜥的话,金丹也不会出手。 出尘期的弟子有七个,还有一百多个炼气期,青罡派既然官方组织去一次,肯定不止对付亚龙蜥,该扫荡的区域就要扫荡一下。 结果封毅书认为,亚龙蜥万一出一对呢?还是两个金丹比较保险一点,所以他也去了。 最坑的是,青罡弟子去了之后,居然遇到了三只成年亚龙蜥——这玩意儿也搞三屁? 南门真人独扛两只,封毅书是抵挡一只的同时,掩护弟子们撤退。 这是青罡派一次比较失败的历练,七个出尘弟子倒是回来五个,其中两个废掉了,一百多炼气期的弟子,回来九十多个——后来有十来个因为临阵逃脱,被废掉了修为。 最关键的是,南门真人陨落了。 真人的死亡概率比上人高,上人的死亡概率比炼气弟子高,这才是真的大派风范。 岳青知道师父的死讯之后,完全接受不了,而且当时他也是金丹了,于是就大力调查。 查来查去,他没查出什么来,但是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起码组成结构不对。 两个金丹高阶带着一帮小弟子们出去——合着青罡派的金丹中阶和金丹初阶都死完了? 要是一个金丹高阶,带个金丹中阶和一个初阶去,绝对不会有这么大损失。 然后他就发现,师父死得确实很蹊跷,两只亚龙蜥都死了,但是师父也死了——是传说中的两败俱伤。 但是他不信这个邪,去找执掌断刃真人申诉——他严重地怀疑,封毅书做了什么。 不过执掌表示,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过去就过去了。 岳青的傲气在内心,当时就想折腾一番,但是一个即将凝婴的护法发话了——我们支持你的怀疑,但是你没证据,合适吗? 当一个大佬跟你讲证据的时候,你不能玩自由心证那一套——可以有逻辑上的自由心证,但是不能有猜测上的自由心证。 大佬十年之后凝婴……失败了,但是他十年前说的话,谁也不能贸然推翻不是? 岳青当年很是努力去找证据了,他是内心狂傲外表谦逊的人,在师父陨落的场所,他找到了一个值得人怀疑的东西。 但是当时的他孤立无援,虽然是在册的九真人之一,但是封毅书也是九真人之一,断刃真人是新上任的执掌,而封真人的身后,还有他的家族支撑。 所以他就只能忍了,甚至不敢把这事儿声张出去——封毅书还不算啥,关键是……断刃真人是执掌啊。 他找人鉴定此物,也是要背着派里的人——要不然梁超都知道,自己得乖乖地离开? 当初他第一个找的人,就是寒玑真人——会推演嘛,眼力也不凡。 但是寒玑真人表示,这东西我不认识,你找别人吧。 那时的岳青就已经是金丹三层了,觉得自己见多识广——我都不认识的东西,寒玑不认识也很正常,找别人问吧。 结果这一问,就七八十年过去了,没有任何的结果。 而在此期间,封毅书又晋阶了,从金丹七层到了金丹九层,目前已经是金丹巅峰,开始准备着手各种凝婴资源了。 金丹凝婴,门派里要提供部分资源,封毅书需要的一些资源,跟岳青又有了冲突,断刃真人认为,凝婴才是大事,希望岳青能等一等——没准过些时日就有新资源了。 岳青心里这个郁闷就别提了,很可能是害死师尊的元凶要离开了,还抢他的资源。 事实上,封毅书出身的空启位面,岳青也去过,并没有打探到什么消息,而空启和星启是个双子位面,位面之间有通道连接。 岳青犹豫过,要不要去星启位面走一趟,不过他考虑到寒玑真人去过星启位面,觉得走一趟没什么意义。 这次冯君推演出了结果,还信誓旦旦地表示只有两个位面有龙血荆棘木,岳青就想问一句,星启是不是真没有那东西。 真没有的话,那他就是怀疑错封毅书了,他会老实地把资源让出去——要是有的话,这事儿可是没完。 获得肯定答复之后,他要先把寒玑真人约出来——先说吧,你为什么骗我? 当然,也有一定概率是冯君骗了他,不过真是这样,寒玑肯定不介意跟他联手对付冯君。 因为他知道寒玑的天机推算很厉害,所以还用了点手段,掩饰自己可能发出的杀意警示。 寒玑的回答,让岳青心里拔凉拔凉的,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发话,“我从来不听什么为我好之类的屁话,如果你当年能告诉我实情,封毅书怎么可能有机会金丹巅峰?” 金丹巅峰和金丹九层,真不是一个概念,金丹九层是指修为,巅峰就是可以冲击凝婴——派里的重视程度大不相同。 寒玑真人也不说话,就那么淡淡地看着他。 岳青惨笑一声,“真是枉我把你当朋友看,现在,你是自封修为跟我走,还是要我废了你的修为带你走?你空气中的这点毒……对我来说没用的。” 寒玑真人淡淡地一笑,“我知道你不怕毒,分散一下你的注意力而已……你现在动得了吗?” 岳青往起一站,却发现身子仿佛陷入了泥淖中,他的脸色顿时就是一变,“束缚阵?” “可束缚金丹巅峰,”寒玑真人慢条斯理地回答,脸上也有点恍惚,“我一直以为,这套阵法多余了,能进我行在的,应该都是朋友啊……说句实话,这套阵法就是为你准备的。” “如果你没有这么偏执,我真不想这么对你,以为自己的杀意掩饰得很好?显然你忘记我的感知水平了,当你落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的时候,我就知道估计要用这阵法了。” 岳青黑着脸发话,“也就是说,你当初就知情?” “那肯定嘛,”寒玑真人慢吞吞地回答,“可是你拿什么跟人家斗?封家是有元婴真仙的,你师父没死的话,有他顶着,我敢说两句实话,你就资格不够啊。” 岳青死死地盯着他,“你没拿封毅书的好处?” “没有,”寒玑真人摇摇头,“就是单纯觉得拼不过,当然,后来见他的时候,我提过一嘴,说去过星启位面,上面有不少好东西……然后我晋阶金丹三层,他送了一千中灵贺礼。” 真人之间交往,庆祝抱丹成功,一百中灵就足够了,金丹三层也是初阶,普通关系的真人送贺礼,一百中灵就算拿得出手了。 “呵呵,”岳青气得笑了起来,“还是拿我师尊卖钱了啊。” “我蒙你在前,拿灵石在后,”寒玑真人悠悠地发话,“只是拿没用的消息换点灵石,属于废物利用……他就算不给,我都没办法,说到底,岳青你还是太弱啊。” 说到这里,他又叹口气,“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我也很心痛,南门老哥是我的挚友,我不能替他报仇,也不能难为你呀,岳青,是你逼我这么做的,你不能怪我。” “呵呵,我自找的?你也真好意思说,”岳青不屑地冷笑一声,“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感觉你有点有恃无恐?”寒玑真人心里有点不踏实,抬手封禁了他的泥丸宫。 然后他又叹一口气,“本来呢,是想幽禁你到封毅书凝婴成功,也算全了你们师徒两代的朋友情谊,但是岳青啊,你这个人太偏执了,偏执到可怕……” “为了防止你迁怒于我,还是废掉修为比较好一点,可是我这阴煞派的真人,废掉青罡真人的修为,你觉得这事儿传出去的话,别人问我,我该怎么说?” “明白了,”岳真人点点头,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来,“所以我还是得死啊,不过在你动手之前,能不能听我说两件小事?” “如果是托付后人的话,那就免了,”寒玑真人摆一摆手,“我担心自己会忍不住生出斩草除根的想法……只要你不说,我也不会去找他们。” 岳青却是自顾自地说话,“一件事,就是我想告诉你,帮我推演的,是止戈山主冯君。” “可以让阴煞道统断绝的人?”寒玑真人冷笑一声,“我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有没有别的用意,只要你死了,谁帮你推演过什么,那并不重要……我也没兴趣知道他。” “你是个真正的小人,”岳青的嘴角泛起一丝诡异的笑容,“第二件事,那小子身上有金丹巅峰的定身术符宝,我一开始有点看不惯他,本来打算尝试一下那符宝有多厉害……” 说到这里,他笑得越发地诡异了,“没想到,还是用到了你身上。” 几乎在同时,他全身各个大窍猛然爆响了起来,声若霹雳一般,连绵不绝。 紧接着,一股威猛无匹的气势从他身上散放了出来。 (中秋三更,大声召唤月票。) 第一千四百五十章 初一十五 寒玑真人对危机的预知能力还是不错的,束缚阵发动之后,他心里还是不踏实,抬手封禁了对方的泥丸,这才觉得安全了一些。 其实他心中依旧有些悸动,不过终于解决了一件长期困扰他的心结,他就懒得理会那些诸如愧疚之类的情绪了。 直到岳青全身发出爆响,各个大窍气劲喷涌,他的脸色才骇然一变,“九宫爆炁冲阶之法……这怎么可能?” 九宫爆炁冲阶是青罡派秘术,压缩大量灵气到各大穴窍,一次性爆发冲阶,不过此术极为难练,而且使用此术强行冲阶之后,就再没有了上升的可能。 寒玑真人并不认为,岳青学不会此术,但他想不明白的是,你就这么放弃了以后的修炼? 现在情势危急,不拼命确实不行,但是……你原本打算把这一招,用在止戈山的? 这不是扯淡吗? 越是聪明人,想的就越多,这话还真没错,寒玑真没想到,岳青居然会用这种方法脱困。 不过他的反应也不慢,下一刻就是一抖手,一张冰封符打了过去,转身就跑。 金丹中阶的冰封符,幻化成三尺厚的玄冰,将岳青冻困在其中。 寒玑为什么不用杀伤性的符箓?因为太清楚岳青的实力了,就像曲涧磊说的那样,绝对的防御强人,如果被封住灵气也就算了,没封住灵气的话,什么样的攻击都造不成太大伤害。 然后他飞起在半空,要看这家伙能不能挣脱束缚阵。 “哈”地一声大喊传来,整个行在都抖了几抖,金丹巅峰的束缚阵,竟然被崩塌了,紧接着,三尺厚的玄冰直接被崩裂。 岳青浑身的气息都在不住地变换着,忽而金丹七层,忽而金丹八层,这就是处于晋阶状态,而他居然有心情冲着空中的寒玑真人笑一笑,“怎么不跑呢?” 寒玑真人居然有心思回答一句,“有的是跑的时间,现在是有点好奇,你还能战斗吗?” “我气罡已成,”岳青很随意地回答,气息还在继续变化,“虽然你可能听不懂,我就是告诉你,我很牛的……我说,你再不跑,毒就该发作了啊。” “毒?”寒玑真人闻言,脸色顿时一变,灵气在体内一转,身子一抖,整个人就从天上掉了下来,“你你你……你居然用毒?真是无耻!” 岳青的气息依旧紊乱着,但是他还是走出行在,将寒玑真人拎了回来,一抬手封住了对方的泥丸,“多稀罕呐,你能用毒,我就不能用了?” 寒玑真人强自镇定着,眼珠没命地转着,“毒在酒里?” “想拖延时间吗?随你,”岳青的气息开始逐渐稳定,坐在椅子上运气,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毒在酒杯里……不在杯子上,是酒杯里,摔碎的时候才会释放出来。” 寒玑真人摇摇头,“真没想到啊,堂堂的青罡第一金丹,居然用毒伤人。” 岳青一边打坐,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我也没想到,我师徒两代的朋友,会这么骗人。” 寒玑真人的眼珠转一转,“你刚才问我,打算怎么对付你,现在你也要杀我?” “是呀,跟你一样,不对付你家人,”岳青点点头,“我岳某讲义气,却也不是什么滥好人……你刚才愿意陪我聊一聊,我就也陪你聊一聊。” 寒玑真人前思后想一阵,“没有人知道我跟你走,这是算计好的……早打算杀我了?” “一直在犹豫,直到你决定杀我,”岳青很干脆地回答,“你给了我一个杀你的理由。” 寒玑真人沉吟一阵发问,“你打算怎么处理封毅书?” 岳青迟疑一下回答,“总有办法的,我琢磨先跟断刃真人言语一声,让他知道真相,他不会无条件偏袒封毅书的。” 他知道执掌真的偏袒封毅书,但那不仅仅是因为封家势大,更主要的是师尊已经死了,莫不成再死个真人?而且他自己确实拿不出封毅书真正动手的证据。 “别傻了,”寒玑真人不屑地笑一笑,“断刃偏向封毅书是必然的,不说封家也不说他是巅峰真人,就问你一句,龙血荆棘木果实确实出在星启位面……那就一定跟封毅书有关系?” 岳青嘿然不语,这个问题他想到了,暂时无解,不过他相信人定胜天。 “所以你得算计他,”寒玑真人提出了建议,“别跟断刃真人提,提了也没用。” 岳青撇一撇嘴,“我会考虑的……你净说些废话,没别的可说了吗?那我送你上路。” “别,我有建议呀,”寒玑真人赶忙发话,“我有很好的主意,就是想先问你一句……我死定了吗?” 岳青下巴一扬,不动声色地发话,“先说一说你的建议。” 寒玑真人知道岳真人比较重视承诺,虽然对方说的是活话,但是口风能有一丝松动,就已经很不错了,所以他正色发问,“我确认一点,封毅书凝婴是要在青罡吧?” 四派五台的金丹巅峰凝婴,绝大部分是选在本位面,只有极少数个别人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选择上门所在的位面凝婴。 “他只能在青罡凝婴,”岳青不屑地表示,“空启位面会排斥他,去那里凝婴是找死,上门他也去不了……空启的人来昆浩修炼,已经是罕见个例了,上门不追究就不错了,还想去凝婴,真当上门是他家开的?” “这就好办了啊,”寒玑真人侃侃而谈,“他如此不择手段行事,可不就是为了凝婴吗?咱破坏他凝婴,可不就是最好的报复?” “你说的这不是废话吗?”岳真人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我也很想破坏他凝婴,但问题是……可能吗?指望人家不防备,还是指望断刃的攒心钉不管用了?” 断刃真人的攒心钉是执掌专用重器,金丹巅峰也吃不住一击。 寒玑真人赶紧发话,“你不用那么明显地破坏呀,暗中设计他不就完了?” “他不防着别人,也肯定防着我的,”岳青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你让我去阴他?” “你不擅长阴人,不代表你找不到帮手啊,”寒玑真人侃侃而谈,“比如你说的止戈山主冯君,我也听说此人擅长推演,让他稍微推演一下,没准增减些什么资源,就把人阴了。” 岳青听得怦然心动,这还真是个好主意,只是……这种卑劣事情去求人,人家愿意吗? 见到他沉吟,寒玑真人赶紧添油加醋,“如果你觉得他不可靠,我还能帮你介绍人。” 若是能让我帮着介绍人,小命一时半会儿就保住了吧? 岳青沉吟一阵,终于是长叹一声,“这样阴人,还是同门相争,这种事实在是耻辱。” “这算什么耻辱?”寒玑真人马上鼓动如簧巧舌,“阴人,是封毅书先做的,同门相杀同样是他先做的,大丈夫当以血还血以牙还牙……他做得初一,你做不得十五?” 岳青怔了一怔,终于点点头,“是啊,他做得初一,我缘何做不得十五?” 然后他侧头看向寒玑真人,“还有遗言没有?” “不是吧?”寒玑真人大骇,“我提的意见不好吗?你说了……可以考虑放我一马的。” “骗你的,”岳青微微一笑,抬手一指,指风贯穿了对方的额头,“毕竟你骗我在先。” 在脑浆的喷射中,寒玑真人的意识开始恍惚,隐约听到对方在说,“你做初一,我做十五…谢谢你又帮我找到一个杀你的理由。” 岳青的晋阶,持续了一天,然后他就收拾起东西,回青罡了。 处理寒玑真人的一应物事,他是很拿手的他杀的金丹不止一个了,尸体直接焚烧干净,气息也清除干净,储物袋里东西取出,储物袋直接毁掉。 寒玑真人的行在,是阴煞派制造的,也直接毁掉,还包括一件阴煞派打造的宝器。 岳青的身家不算特别丰厚,但是他非常清楚,杀了一个阴煞派的“九金丹”之一,会引起多么大的波澜,所以从一开始,他就相当小心,到了现在,他怎么会被一点小利影响到? 他杀掉寒玑真人,所得也不过就是五百多块中灵,万把块普通灵石,两本功法书,符箓、丹药若干……简而言之,加起来也不超过两千中灵。 两千中灵按照标准兑换价,也是二十万灵石了,不过金丹期修者带在身上真不算多,更别说寒玑真人本来就住在阴煞坊市,距离本派很近,带这点东西很安全。 岳青回青罡派,却是没有回本部,同样是在青罡坊市里待了下来,租了金丹洞府,休整了整整五天,出了洞府之后,就直接离开了。 青罡派的金丹,还是九金丹名册上的,在派里都有自己的修炼洞府,像他这样租用坊市洞府修炼的,极其罕见这是灵石多了烧得慌? 不过岳青不在意,他只需要一个见证让大家都知道,寒玑真人失踪的时候,他在某个地方晋阶来着,还回青罡坊市休整了几天。 然后他放出飞舟,笔直地飞向秋辰坊市。 第一千四百五十一章 抱丹几率 冯君在止戈山待了足足三个半月,把所有的秩序都整顿了一遍,连今年给太清和赤凤的六块天机石都挖了出来,然后才开始回转。 他还多采了一块,因为阴魂大佬也很喜欢天机石——用它的话来说,它并不差道意境界,但是它缺少大道道意的填充。 冯君回到秋辰坊市的时候,岳青正好从秋辰坊市出关,双方完美错过。 他这次回来,多带了四个人,郎大妹、郎大弟、木奉瑭和田家一名十五岁的少年——这人是变异雷属性,还有一些木属性,资质不算好,但已经是田家资质最好的了。 所幸的是,这个变异雷属性,还有点值得期待,否则顶天也就是出尘初阶了。 郎震就不来了,陪着老婆和郎小弟留在了止戈山。 不过他也得了冯君给的修仙功法,以及武修功法。 冯君的意思是,想修什么都由他,反正止戈山也有了长期的聚灵阵——他可以自己修炼,也能跟两派有修炼需求的弟子收费,当然,还有一座出尘初阶的聚灵阵归廖老大管理。 至于别人质疑郎震是凡人修仙?别逗了,他服务的可是出尘期上人,本来他可以跟着上人去修仙界修炼的,留在此地,只不过帮着老板看守家业罢了。 谁要敢不服气,别说止戈山里的两派弟子了,只说想一想门口吊着的县令,曾经跪着的郡守——你不服气一个试一试? 冯君这次路过秋辰坊市,直接把新带来的四个人都丢到了陈钧胜那个小院,让他们在这里起步修炼,能修到什么程度,那就看他们的运气了。 在小院里住了一晚上,他带着一大票人传送到了鸣砂坊市,然后马不停蹄地赶往白砾滩。 速度必须快,因为大家都防着路上出意外,而且……夏霓裳已经等在了那里。 夏太上这次来,是带了各种毒物过来,足足有六万多种——所以才用了三个月。 原本她只是想着带剧毒或者特色毒来的,总共不过三千多种。 但是她跟留守白砾滩的筱萌真人联系了一下,知道冯君会在止戈山待一段时间,索性就多收集一些——有些毒物很弱,但是毒物和毒物,终究是不一样的,弱的毒物不代表没用处。 冯君对她这种态度表示赞赏,他认为只要是沾毒的,就都能带来——西地那非你肯定没听说过,那玩意儿本来是治疗心血管疾病的,后来大家更多关心的是它的副作用。 他比较好奇的是:你居然能找到六万多种毒物,时间这么闲的吗? 结果夏霓裳表示,我时间就是这么闲呀,金丹巅峰了,就等着找到状态凝婴呢,所以有大把时间可以浪费——不过教导弟子这种事,我是实在没兴趣。 她也不是对赤凤没感情,关键是到了她这个层面,有人来求教她,很多比较低级的问题,一遍又一遍地问,她实在有点受不了——我不计较你的修为,不过能问点有特色的问题吗? 重复的工作,真的会让人抓狂的,她不是不愿意做,而是……她不是当老师的材料。 所以她有时间的话,更愿意放在收集毒物上面——其实这也不难,门派里挂个任务,有的是小弟子去张罗,于是在两个多月的时间里,她搜集到了六万多种毒物。 再搜集的话也还可以,不过她觉得该适可而止了。 虽然她很想了解一下,冯君推演能力的底限在哪里,但是六万多种毒素,真的不少了啊。 六万种毒物是什么概念?每种毒物的样品按一寸算的话,就是三个厘米,九平方厘米。 六万个样品组成长方形,那就是长三百个,宽两百个那种。 换句话说就是,六万个样品摆下来,长九米,宽六米。 可想而知,那是怎样的密密麻麻,有密集恐惧症倾向的,估计当场就要发作。 然而问题还不止这一点,有些毒物不止是毒囊,也就是说毒不是在一个点上,毒性是一条线,从喷出毒液到胃囊消化甚至于强悍的小肠和大肠,是一整条带毒的线。 比如说,夏霓裳就带来了一条蜃蛇王的尸体,从幻毒到毒牙到胃囊,起码是三种毒素,可是这个位面它不注重毒素分类,就只觉得……哦,这是蜃毒。 所以夏霓裳把带来的毒往外一放,虽然绝大部分都是一寸见方的小盒子,但也有不少大件儿,不止是铺了冯君小院一半,还摞了两层。 她是有点想看冯君的笑话,这么多东西,我看你怎么推演得完。 结果冯君直接就进了房间,根本都不出来,就只剩下孙荣勋呆在院子里,孤零零地一个。 鹤发童颜对外的时候比较残忍,但本质上是个相对纯粹的人——连荣勋堂里的私人关系都搞得不是很好,可见情商有多么不堪。 她硬是在小院里坐了一天一夜。 第二天早晨,冯君才走出房间,看到枯坐了一晚的孙荣勋,他轻叹一声,“哎呀,结果不是很理想,抱丹几率不大……除非你还能弄来荣勋鼓,再推演一番。” “不大?”孙荣勋先是一愣,然后苦笑一声,“不大就不大呗,有抱丹几率,我就已经很满足了,冯山主,方便告诉我有多大几率吗?” 冯君沉吟一下之后回答,“三成七……四成都不到。” “那也不少了,”孙荣勋很随意地回答,然后她猛地一怔,又是一声尖叫,“什么……四成的抱丹几率?” “不到四成,真的不到!”冯君觉得有点惭愧,“那个……只有三成七。” “三成七也不少了,”孙荣勋的童颜在瞬间涨得通红,“那是抱丹啊,三成七的几率!” 这个位面的抱丹几率,总共也不会超过四成,严格来说,两成都不到,很多人想方设法地冲上了出尘高阶甚至出尘九层,但是真的要面对抱丹的时候,敢尝试的人不多。 抱丹就是生死劫,冲过去就是延寿五百,冲不过去……当场嗝屁。 像曲涧磊这种抱丹失败还能活下来的也有,但是比较罕见。 所以很多人到了出尘九层,真的不敢冲……金丹之下我最牛逼,这感觉也不错啊。 等到奔五百岁了,觉得寿数不多了,想再博一下,却已经晚了。 这是很常见的现象,感觉自己还有足够的时间去抱丹,谁也不想冒险,总是想等一等看——万一有什么机缘呢? 可是等着等着就发现……抱不了丹了…… 这就是大家都知道的“抱丹陷阱”,然而,陷阱客观存在,因为有太多心怀侥幸的人。 只有那些不畏艰险或者信心满满的人,才会选择在该抱丹的时候,冲击金丹。 简而言之,冲击金丹是很危险的事情,很可能在劫雷之下灰飞烟灭,但是接近四成的话,这概率真的不低了。 “三成七的抱丹几率?”人影一闪,夏霓裳已经出现在了小院里,“是谁,管红袖吗?” 孙荣勋无奈地表示,“太上长老,我现在叫孙蝴。” “我不关心姓名这种小事,”夏霓裳很霸道地表示,“你三成七的抱丹几率?高了吧?” “很高吗?”冯君的眉头不以为然地挑一下,“失败的几率六成多啊。” 夏霓裳很无语地看他一眼,她是金丹巅峰,光是赤凤派里抱丹失败烟消云散的,她见的也不止七八个了,抱丹失败,这不是很正常的吗?六成多……可能比这更少吗? 她不想跟这个狂妄的家伙说话,所以看一眼孙荣勋,“红袖,你觉得这概率低不低?师叔可是帮你找了不少毒物,算无用功吗?” 夏霓裳和孙荣勋的修为差很多,但是岁数差得并不多——两百岁都不到。 如果当年孙荣勋没有遇到磨难,顺风顺水的话,没准现在也是金丹中阶了。 所以她对孙荣勋的态度,还算相对和气,没有太多不耐烦。 “不是啊,”孙荣勋浅浅地笑着,心中满是欢喜,“很有用,很有用了。” “啧,”冯君忍不住咂巴一下嘴巴,人家就这点追求,他还说啥?少不得将手里的黑曜石递了过去,“需要的毒物和服用顺序,我都写到上面了,你自己看着安排吧。” 这个位面的很多传承,都是用黑曜石记录的,冯君此前不太在意这么记录,神念运用得也不是很纯熟,现在倒是可以这么做了。 孙荣勋拿黑曜石往额头上一贴,登时吓了一跳,“要服用这么多毒?” 夏霓裳拿来六万多种毒物,冯君居然从里面选出了两千多种。 夏太上把黑曜石拿过去扫了一下,也是吓了一大跳,“这么多毒物……莫非所有的毒物,你都已经推演完毕了?” “当然,”冯君笑着点点头,心里也不无得意,“要不然怎么会推算出最优结果。” 夏霓裳狐疑地看他一眼,最终还是忍不住问一句,“那可是六万多种毒物,一天一夜就推演完毕了?” 显然你不知道什么叫小程序!冯君正色回答,“推演并不是从昨天开始的,具体情况跟你也解释不清,反正这是最优结果。” 孙荣勋闻言,眼睛有点发红……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四百五十二章 人有我有 冯君推演的结果,是真的惊到了夏霓裳。 六万多种毒物,从里面选出了两千多种不说,还把服用剂量、前后顺序和时间都推演出来了,这是何等逆天的推演能力? 所以两人从冯君的行在里出来之后,她主动跟孙荣勋商量,“红袖,跟你商量个事……你能不能晚点开始服用毒物修炼?我想拿着这块黑曜石,回派里找人推演一下。” “这当然可以,”孙荣勋不假思索地回答,“我现在的主要任务,还是护卫冯山主,交卸了任务再修炼也不迟,不过这黑曜石你要用多久?留给我的时间也不多了。” “这个我还真说不上来,”夏霓裳皱着眉头回答,“反正我尽快吧,正好这次回派里,再派个荣勋过来,方便你抽身修炼。” 孙荣勋想了一想,“要不这样,黑曜石我复刻一份,太上你觉得我可以修炼了,告我一声即可……还有,这上面所列毒物,还要劳烦太上帮我发布一下收购任务。” “既然耽误你修炼,这些东西派里出了,”夏霓裳很干脆地表示,“左右不过四五万灵的东西,这点费用派里出得起。” “不用了,这点灵石我也有,”孙荣勋摇摇头,很认真地发话,“派里帮我搜集了那么多毒物,已经是对我最大的关心了,人要懂得感恩。” 夏霓裳回了赤凤之后,又找到了执掌,“你看一看冯君的推演能力,六万多种毒物里,选出了这么多,可怕不?” 执掌看了之后,也吓了一大跳,“这三个月,他一直在推算此事吗?” “不是,”夏霓裳摇摇头,“他去了止戈山,处理了很多事情,可能做了一些前期的准备,但是他没见过那么多毒物,我把毒物拿给他的第二天,他拿出了这块黑曜石。” “咝,”执掌闻言也倒吸一口凉气,“好厉害的手段……对了,我记得他习惯推演出几率,红袖若是这么修炼,抱丹几率有多高?” “这是我佩服他的另一点,”夏霓裳苦笑着摇摇头,“他说有三成七左右。” 执掌也习惯了冯君的估计方式,三成后面还要加个七——这是你卖弄算得准吗? 对于丹成上品的执掌来说,三成七不算多么高的概率,她当初抱丹,自我评价是概率九成七,当时她更在意的是丹成几品——天才的世界,废柴们是不会懂的。 所以她微微颔首,“这个几率……倒也不算低了,没希望变成了有希望,已经很好了。” 夏霓裳哪里听不出,她是收着说的?所以她苦笑一声,“冯君跟执掌你想得一样,他嫌这个概率太低……没错,他说的是‘太低’,所以他还在想荣勋鼓。” 执掌的眼珠一转,“曲涧磊金丹了,管红袖有了抱丹机缘,其他荣勋呢?” “这件事,红袖问过冯君,”夏霓裳也考虑到这一点了,“冯君说,曲涧磊是有大气运的,管红袖他是必须要帮的,而且金乌涅槃功法也足够特殊,所以他才帮得上忙。” “曲涧磊确实有气运啊,”执掌感触颇深地点点头,“二次抱丹都能丹成上品,他没有气运谁有气运?也就是说……其他荣勋没机会了?” “有没有机会,这很难说,”夏霓裳一摊双手,“曲涧磊和管红袖,以前也看不出来有什么机会……我来找你,是想让你找两个擅长推演的人,来评估一下这个过程的可靠性。” “冯山主的推演,可靠性还用怀疑吗?而且他对红袖也相当认真了,”执掌对冯君相当有信心,她遗憾的是,“可惜其他荣勋没这机缘。” 夏霓裳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执掌真人,外人推演得再好,自己人也要培养啊,不培养就永远没有,而且……学习一下他的思路不好吗?” “你说得没错,”执掌点点头,又掂一掂手里的黑曜石,哭笑不得地表示,“但是这么麻烦的推演……咱们能学会什么?关键是马上要匹配火髓丹了,这次耽误了两个多月。” 本来赤凤弟子都准备好了,要去白砾滩匹配火髓丹,结果止戈山的突发事件,就把此事耽误了,弟子们集合了这么久,再拖就不合适了。 “总是要试一试,”夏霓裳正色发话,“而且,最好评估一下荣勋鼓的作用。” 执掌没好气地翻个白眼,“我就知道你还是惦记着荣勋鼓,这么着吧,他要是能帮其他荣勋推演一番,大不了咱们这次前往白砾滩,就带上荣勋鼓。” 夏霓裳点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咱们临时召集一下长老会?” 执掌沉吟一下,方始决定,“那就真得评估一下这块黑曜石了……怎么也得有个理由。” 她俩请来了两名长老和一名供奉,以及九鸾里最擅长推演的彩鸾。 这四人就是赤凤派目前推演最强的阵营了,不过他们看到冯君列出的单子,也是一愣——这种推演能力,实在太变态了吧? 等他们听说,冯君是从六万种毒物里筛选出来的这么多,供奉直接表示自己跪了——光这个推演过程,搁给我要用三十年,我觉得自己没资格评估。 倒是彩鸾心高气傲,“咱们比不上他,但是有了结果倒推,总是比较容易一些的。” 果不其然,四人聚在一起商讨了两天,就得知了冯君的大致思路。 四人认为,想要摸清楚其中具体含义,起码四人要用两个月时间,如果要把九成细节搞得一清二楚,大家最少要要花费半年。 至于说如冯君一般,从正面推导过去,并且从六万种材料里选出两千多种,四个人一致认为,如果没有得到新的惊世骇俗的推演法门的话,那就是终生无望了。 不过推导了两天,大家的兴趣反而来了,也没有那么畏难了,包括供奉在内,四个人一致表示,我们愿意继续推演下去。 修仙的魅力也就在这里了,万事开头难,一旦开了头,就停不下来了,要不有人一闭关就是上百年,沉浸在其中,自有其乐趣。 但是这一次,执掌不同意了,说先停一停,我们开个长老会,再让你们琢磨下去,那帮等着匹配火髓丹的弟子不答应了。 长老会一共十五个席位,全部都是金丹,这次临时会议到了七个金丹,不过夏霓裳拿出了筱萌真人的令牌,说筱萌委托她全权代表,所以算是到了八个,超过了半数。 筱萌、夏霓裳和执掌就是三票了,加上参与推演的两个长老,那就是五票,八分之五,得票率超过了六成,可以带荣勋鼓出去了。 大长老是坚决反对带荣勋鼓出去,眼见拦不住了,她又提一个要求,“那么,既然是荣勋鼓出,起码要三十六名荣勋护卫!” 荣勋堂的荣勋近百,但是大部分处于闭关的状态,还有的是闭死关。 寿数无多了,尽量少活动——管红袖喜欢化作隼鹄就是这原因,甚至有人在“假死”的状态近百年了,之所以迟迟不死,就是等着强敌到来,发出生命中最后一击来护卫宗门。 平时愿意正常活动的荣勋,其实也就四十个人左右。 大长老这建议,基本上就是搬空了荣勋堂,但是也不能说她这建议不对。 执掌心里其实也是这么想的,带上荣勋们过去,让冯君一并推演一下——万一能再发掘几个金丹出来,不是赚大了? 能进荣勋堂的赤凤弟子,是最坚定的宗门守护者,一旦成为金丹,也是最值得信赖的。 她是这么想的,但建议是大长老提的,她也知道此人难缠,故作犹豫一下,“可以考虑。” 大长老却是揪住不放,“我觉得没必要考虑,这些弟子为赤凤付出一切,要给她们机会!” 她往常可不是这么无私的人,但既然不需要自己买单,做人情……她也会啊。 执掌才要“勉为其难”地点头,夏霓裳冷冷发话了,“我反对。” “荣勋里有人有可能抱丹,这是好事,但是一去三十六个人,推演之后,有人能抱丹,有人抱不了丹,同样是等死的伙伴,天地悬殊的差别……荣勋堂可能继续平静下去吗?” 对于这种情况,没人比她更有发言权,“我亲眼所见,太清派同样的隐性罡风金,推演之后,风雷隐金体狂喜不已,不是风雷隐金体的,甚至有人含恨自杀……有很多机会的年轻人尚且如此,何况是垂垂老矣的荣勋们?” 大长老跟夏霓裳也不对付,而且她发起飙来,也不怕太上长老,她针锋相对地回答,“他们入荣勋堂的时候,就已经当自己是死人了,大不了再死一次罢了。” “大长老这话过了!”白鸾的师尊冷冷发话,“荣勋可敬,不是你这么糟蹋的!荣勋堂也乱不得!” 荣勋堂乱不得,这话是持平之论,但是大长老冷笑,“赤凤多几个金丹不好吗?” “多几个金丹当然好,”夏霓裳冷笑一声,“但是这么大张旗鼓地去,赤凤到底能多几个金丹,我不是很清楚,但是我清楚冯君早晚会被阴煞暗杀掉!然后……火髓丹由你来推演?” 就在这时,执掌收到一纸飞鹤,她打开一看,面无表情地发话,“阴煞的寒玑失踪了。” 第一千四百五十三章 寒玑的警示 大长老刚要硬怼夏霓裳,闻言就是一愣,“寒玑失踪了?什么时候?” 寒玑真人可是阴煞在册的“九真人”之一,大长老在赤凤人缘不好,但是她的立场绝对没问题,她对阴煞九真人的大致动向,也是相对比较清楚的。 如果她的记忆没错的话,寒玑真人去年还出现在一个拍卖会上。 执掌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沉吟了起来,好半天才出声,“半个月前。” “开什么玩笑,”大长老的脾气,真不是一般的糟糕,怼派里的同门不遗余力,怼外人就更别说了,尤其还是阴煞这种死仇,“金丹真人半个月不见,也叫失踪?他妈妈是不是还等着他回家吃饭?” 话不好听,但是道理没问题,那是金丹真人啊,且不说随随便便就能闭关几十年,只说他们临时有事出去,也没义务告诉任何人,消失个一两年很正常。 一般而言,金丹无声无息消失三年以上,门派或者家族才会考虑他是不是失踪了确定失踪的话,怎么也得消失五年以上。 执掌侧头看一眼,觉得此人说话实在粗陋你再恨阴煞的人,现在是开长老会呢,不过她也没计较,而是表明,“寒玑接了门派任务,应该出现的时候没出现。” 大家这就明白了,若是这种情况,还真的可以算是失踪了。 四大派的金丹真人,当然也有门派任务,硬性任务是教授弟子之类的,每年起码一次或者两次,不过通常来说,哪怕是硬性任务,事先没有确定之前,也可以拖延或者提前积累。 软性任务那更是可以商量着来,真人之间相互帮着完任务也不是问题谁还没个不急不就的时候? 然而,如果事先已经确定,某真人要做某个任务,哪怕临时有事,他也得找人顶替最最起码要打个招呼吧? 所以阴煞派以此推断,说寒玑真人失踪了,那还真不算特别不着调。 一名长老出声发问了,“他所有的弟子和朋友,都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执掌沉声回答,“他在坊市有个外宅,半个多月前说要回派里……算了,你们都看一下。” 寒玑真人失踪其实已经超过二十天了,阴煞派是三天前找他做任务,结果死活联系不上,因为这任务还有一名真人配合,那真人气呼呼地联系阴煞坊市老子时间也很宝贵的。 结果他们这才知道,寒玑真人半个月之前就说了,要回派里……却是迟迟没回来。 阴煞和赤凤是仇家,但也没到了不共戴天的地步,那个关系……有点类似于地球界签署了停火协议的国家,或者说实际停火,战争状态却没解除。 相看两厌是肯定的,但是自家真人失踪,他们还是给赤凤发过来了通告。 通告内容肯定不是很客气,简而言之,他们希望赤凤提供寒玑真人的去向,或者说自证跟寒玑的失踪无关。 通告有点挑衅的意思,但是这种行为本身,也是一种流程你们敢说跟自己无关,将来证明跟你家有关,那我们集合多名真人偷猎赤凤落单的金丹,你们也只能认了这个报复。 赤凤根本就不用怎么了解,出门的金丹在做什么,大家基本都知道,闭关的更不用说,没出门没闭关的金丹现在都在开会,大家一表态就知道……这特么跟咱们无关。 无关却接到通告,这也是赤凤和阴煞的惯例了毕竟是一名真人失踪,大长老很不屑地表示,“回通告的时候,骂他们一顿!” “这事儿执掌能处理好,”夏霓裳蓦地出声,“不用你越俎代庖,继续刚才的话题,阴煞一个真人失踪区区半个月,都要警告赤凤……这种情况下,你让冯君帮所有荣勋推演?” 大长老被“越俎代庖”四个字刺激得有点失态,想也不想就回答,“这种情况才正该帮荣勋们推演,如果能再多出三五个金丹,阴煞还敢这么张扬?” 夏霓裳无奈地看她一眼,“我说了,冯君会死的,白砾滩区区三四个金丹,挡得住阴煞的全力一击吗?” “他不是师门很厉害吗?”大长老不以为然地回答,她就是这么讨厌的人,彩鸾不能获得赤鸾的位置,真的跟她有很大关系,“他师门会替他报仇的吧?” “我就不知道你这脑子,是怎么修炼到金丹的!”夏霓裳很无语地指一指她,“他师门不报复也就罢了,一旦报复,你以为咱们赤凤做为事情起因,就逃得过?” “有种他们就来,”大长老说话果然不带脑子,“咱赤凤还怕它不成?” 她真不是用智商修炼到金丹的,她是天赋异禀,曾祖又是赤凤的一名出尘高阶,勉强算是仙二代,她如果像彩鸾那么玲珑剔透,不吃很多亏的话,现在基本也可以冲击凝婴了。 夏霓裳白她一眼,摇摇头,都懒得说话了。 执掌却是彻底地冷静了下来,她想一想之后表态,“荣勋不出,不用他们护送荣勋鼓……火髓丹的匹配意义重大,冯君不能死。” 身为一派执掌,她最看重的还是全局,赤凤多几个金丹重要吗?当然重要了,顶级战力增加,威慑力会大增。 但是同时,你带给别人的压力也会大增,都不用多,赤凤再多五个金丹,青罡和太清对赤凤派的态度,估计都会变得微妙起来。 所以说,打牢基础才是正道,火髓丹匹配得当的话,出尘弟子大增,这是正儿八经的中坚力量,基本盘有了,何愁将来不能多出几个金丹? 更别说出尘修者的概率增加,能极大地提升赤凤派的美誉度这个位面没这个词,反正就是这个意思,美誉度提高了,可不就吸引更多的修仙苗子来? 白鸾的师尊点点头,“没错,还是那句话,荣勋堂不能乱。” 大长老的脸黑了下来,“那荣勋堂这些人,咱们就坐看他们没救?” 要不说,不会说话的人特别让人讨厌,尤其她并没有那么博爱,只是为了反对而反对。 执掌冷冷地看她一眼,“我自有办法,你对荣勋堂关心得多了一点……这不好。” 大长老有资格关心荣勋,但是维护道统的力量,只可能掌握在执掌手中,别人惦记,那叫僭越,连夏霓裳这太上长老都要注意分寸,大长老确实是有点过线了。 她也知道执掌说得对,但是脸上挂不住不是?所以冷哼一声站起身,“没事那就这样吧。” 当天下午,赤凤的大型飞舟启动,一艘战舟开道,后面两艘飞舟带着两百炼气巅峰的弟子,划破长空,直奔白砾滩而去。 大型飞舟速度极快,消耗灵石也大,不过不管怎么说,总比带这么多弟子走传送便宜。 而且这一次出行,赤凤是带了荣勋鼓出来的,只说荣勋鼓所代表的意义,也就不可能走传送阵,赤凤护道力量,必须堂堂正正出现,怎么容得其他传送阵的检查? 不过虽然是大型飞舟出动,能注意到的人反而不多,因为大型飞舟飞得极高,都快抵达天外罡风层了空气阻力小了,才能飞得快嘛。 赤凤派到白砾滩的距离,接近两百万里,赤凤的大型飞舟两天就赶到了,冯君后来听说之后,大概算了一下这快接近第一宇宙速度了啊。 用第一宇宙速度赶路,一天也不过一百多万里而已。 赤凤花了多少灵石,这个冯君倒是没问,不过他觉得哪怕花十万灵,平均下来不过每个弟子五百灵,比坐传送划算多了。 后来他才知道,这种速度是要用中品灵石的,赤凤这一趟的花费,不过两百中灵而已。 赤凤的大型飞舟出动,是要隐瞒行踪的,当天晚上才降落了下来,总算还好,赤凤派在白砾滩的别院已经建好了,一百多亩地,再大的飞舟也停得下来。 别院里不但房屋盖好了,道路铺好了,灯光弄好了,连绿化都搞得像模像样,好些棵树冠直径达到十丈的大树,都被连根挖了回来出尘期修者出手,这算多大事? 赤凤这次是执掌和夏霓裳亲临,加上曲涧磊和筱萌,一派里有四个金丹到了,这种重视程度,简直是匪夷所思。 不过曲涧磊和筱萌……可以看成是一个金丹,反正撇开他俩关系不提,曲真人也只是一个供奉,而且是身上有任务的供奉。 而执掌和夏霓裳亲至,主要原因还是因为飞舟上有荣勋鼓,这个东西值多少钱不好说,但是荣勋鼓等闲就不可能出现在派外,执掌如果不来,赤凤起码得派四五个金丹过来。 执掌一下飞舟,就被耀眼的灯光迷惑了,“嘿呀,这么漂亮,夏师姐你会享受啊。” 她在赤凤的住处,夜晚自然也不缺照明之物,撇开锅驼机带来的电力,她本身就布设了照明阵,只不过道法自然,夜晚就是夜晚,照明阵不常开,有点微弱的天光,就足够她用了。 其他真人和上人,也有类似的手段,甚至炼气期弟子里,也不乏夜明珠之类的东西。 不过大致来说,夜晚的赤凤派还是比较沉寂的终究是修炼的地方,求的是清净安宁,不能搞得像是世俗的烟花场所。 但是对赤凤的执掌而言,漫天灯火的白砾滩,带给了她极为新奇的体验。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四百五十四章 杀人灭口? 赤凤执掌已经是金丹高阶了,凡俗界的灯火,对她来说基本上是毫无意义。 她没有“不夜城”之类的概念,对金丹而言,看不到,神识也感觉得到。 但是当她亲眼看到了灯火辉煌的白砾滩之后,她才知道原来生活可以这么过的。 她不需要不夜城,但是在漆黑的夜晚,她是孤独的,有几个金丹,跟她一起享受孤独,但是没准明天,人家就闭关了,只剩下她孤独了。 此前她觉得这很正常,修道本来就是寂寞的,同行者寥寥。 但是她忽略了一点,人终究是社会性动物,你可以享受孤独,但是你不可能一直孤独。 说到底,修道者求永生,不过享受“我比你们活得长”的那种感觉追求的是优越感。 若是茫茫天宇间,只有一个人在生存,活得长活得短,有意义吗? 没有对比,就没有幸福感,大家都幸福那你就只能追求更幸福了。 总之,这一夜白砾滩带给她的感觉,很多很多。 她可以看不起这些凡物带来的光亮,但是她不能否认,这里的热闹很吸引她。 赤凤执掌当然可以崖岸自高,可她也需要认可,需要掌声和喝彩声。 不过她没有忘记跟筱萌真人说一句,“修炼求的是我行我素,你跟冯山主说一下……太过喧嚣,容易道心不稳。” 这是见仁见智的说法,筱萌真人都不用曲涧磊提醒,就知道怎么回答,她低声发话,“执掌,入乡随俗吧……要不您观察两天也行。” 第二天,两百名赤凤弟子就出现在了冯君的行在前,而且个顶个都是炼气九层很多人没有到了炼气巅峰,但是下一次集体匹配,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提前推演一下也不错。 冯君的推演速度,就是每天五十个,他是收着推演的,又有小程序帮忙,但是这个推演速度,也已经是相当惊人了。 推演了两天之后,第三天他才要继续操作,结果又一艘飞舟落了下来,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青罡派岳青。 青罡派现在跟冯君、太清派和赤凤派已经达成了合作协议,被扣押的人也已经都带走了这里面青罡派到底付出了多少,冯君并不知情……他对这个也没什么兴趣。 倒是岳真人这么快第二次赶来,他是有点好奇。 岳真人到来之后,也是吓了一大跳,赤凤居然有四名金丹在这里? 而且还有……这么多的弟子,找冯君推演? 赤凤派和青罡派,其实没有多大仇怨,上次梁超带人突袭白砾滩,两家关系起了点龃龉,但也不是多大的事情修仙者之间发生争执太正常了,只要不是无法调和的矛盾就行。 曲涧磊本来是在筱萌真人的行在里修炼呢执掌和夏霓裳都在冯君那里,他再去护卫,实在有点多余。 不过当他发现,从飞舟里走出来的是岳真人,他还是收功迎了上去,“岳真人又来了?” 岳青一点都不想让白砾滩的人误会,收起飞舟之后,就一直老实地站在那里,见到曲涧磊过来之后,才笑着一拱手,“曲道友好,我想见一见冯山主,劳烦通告一下。” “得晚些时候了,”曲涧磊笑着回答,“也看到了,冯山主正在忙。” 岳青眨巴一下眼睛,好奇地发问,“未知贵派弟子聚集在那里,所为何事?” “冯山主在帮派里弟子推演,”曲涧磊知道瞒不过人,但是他也不会泄露机密,“岳真人也知道,他的推演收费太高,所以执掌亲自出面,组织一下集中推演,也好打个折扣。” 岳真人眼珠转一转,不动声色地发问,“都推演些什么内容?” 其实他已经隐约有耳闻了,说赤凤找到了匹配火髓丹的法子,虽然这消息在赤凤派都不允许公开谈论,但是炼气九层的弟子基本上都知晓了,现在做门派任务的弟子也大增。 再看一下周边的赤凤弟子,基本都是炼气九层,这还用继续猜吗? 岳真人是明知故问,曲涧磊却也是正色回答,“岳道友这么问,就不合适了,前些日子你在止戈山推演,我们也是特意回避了的。” “曲道友指责得是,”岳青点点头,一本正经地发话,“倒是我的不对,曲道友见谅。” 曲涧磊闻言,狐疑地看他一眼,“都说你傲气冲天,这番彬彬有礼,莫非有什么说法?” “这话怎么说的,”岳青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你那只眼睛见过我傲气冲天了?缘明老儿故意损我的……好了,左右没事,坐着喝会儿茶?” “你的茶我可不敢随便喝,”曲涧磊笑着摇摇头,“上次梁超那手段,我还记忆犹新,别又是想把我调开吧?” “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岳青不动声色地发话,同时放出了桌椅,悠然地坐下,“我在此放置行在的话,是否要冯山主许可?” “当然,”曲涧磊笑着回答,“这里都是他买下的,赤凤修建院落,也要获得他许可。” 岳青这人就是这点好,做事规矩起码表面上很规矩,闻言他点点头,“那就等我见过冯山主之后,再说行在的事情吧。” 冯君推演完毕,就是天快黑了,岳青也打听清楚了此地的规矩,索性上前直接叫门,“青罡派岳青,前来拜访冯山主。” 冯君早就知道他来了不是靠着大佬的提醒,大佬又见到夏霓裳,甚至还有赤凤执掌,早就老实呆在灵兽袋里,死活不做声了。 他是感受到了飞舟的降落,反正是躲在屋里假装推演,于是稍微看一看,就发现了岳青。 于是他制止了其他人开门,“你们稍等,我去亲自开门。” 冯君将人让进行在,才要张罗茶水,然后就是一愣,“岳真人你……晋阶了?” “是啊,还要多谢你帮我推演,”岳青大声笑着发话,然后竖起一个大拇指来,“冯山主,你的推演水平是这个,我岳某人很少服气一个人,但是对你,我就两个字……佩服!” 此刻在白砾滩的真人,除了赤凤的四个,还有太清的晓松真人和素淼真人,六个人都相当好奇,岳青来此何干,听到这话,才恍然大悟原来是感谢冯君来的。 不过他们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冯山主的推演,居然能推动真人的晋阶? 拜托,还有什么是你不会做的吗? 冯君知道自己为对方推演的是什么,话恐怕不是这么听的,所以他很干脆地表示,“岳真人能晋阶,是你自家的机缘,我不敢贪天之功……真人的来意,还请示下。” “我还想重金请冯山主推演一次,”岳青正色发话,“价钱由你开。” “先把人带来吧,”冯君对岳青的付款态度,还是相当认可的,“能不能成功,我也不敢保证,至于价格……看情况再说好了。” 岳青沉吟一下,还是正色发话,“人不便带过来,想请冯山主跟我走一趟。” “过分了啊,”曲涧磊从院子外蹭地跳了进来,“岳真人你提的要求过线了,我赤凤多少弟子推演,也是主动来白砾滩,甚至还有执掌护送,人家太清派也是如此,你何德何能……” “没错啊,”又一个声音响起,,却是晓松真人出现在了行在斜上方,他背着双手,居高临下地发话,“我太清弟子也得主动前来,你青罡派脸很大啊。” 岳青根本不把他看在眼里,而是看着冯君正色发话,“我是真的有苦衷,要不冯山主你先考虑一下,不用着急推辞。” 冯君摇摇头,一本正经地回答,“抱歉,我不上门,这是原则。” 岳青沉默片刻之后,沉声发问,“那这样吧,冯山主什么时候就有空了?” “我现在就有空,”冯君很随意地回答,还摸出一根烟来点上,“大量的空闲时间的话,那就说不准了。” 岳青想一想,也顾不得许多了,抬手放出一个灵气罩,“可以神识交流吗?” 晓松真人看到灵气罩,第一个反应就是抬起手蓄势待发。 冯君倒是没有这么敏感,他跟岳青这么交流,也不是第一次了。 不过他还是很不高兴地看着对方,“岳真人,这里是我的行在,可以尊重一下主人吗?” “好吧,”岳青做事还真不是一般的讲究,心念一动撤掉灵气罩,“我希望能神识交流。” 冯君苦笑一声点点头,“好吧,你赢了……我不喜欢太麻烦的事。” 岳青的神识放了出来,“杀害我师父的凶手,我已经确定了。” 冯君无奈地摇摇头,拿出手机划拉了起来,同时意念传了过去,“我对此不感兴趣。” 岳青继续发送神识,“非常遗憾的是,凶手是我青罡派的,按说这种耻辱的事情,我不该跟外面人说,但是我担心,自己不讲清楚,你不会帮我这个忙。” 冯君停止了划拉手机,抬头看他一眼,又抽一口烟,用意念回答,“唉,又是这种狗屁倒灶的事情,我真的不想听……对了,我会不会被你杀人灭口呀?” 放出意识的同时,他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对方。 第一千四百五十五章 金丹扎堆 冯君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来推测任何人,尤其是眼前这位。 不过他也不怕对方,说真的,他一点都不怕,尤其现在白砾滩上足有六个金丹。 什么“青罡派战力第一金丹”,冯君不怕跟他硬杠,所以才敢这么轻松地发问。 当然,如果对方的回答不能令他满意,他也不介意让对方知道,什么叫先下手为强。 岳青的回答依旧坦诚,“我不喜欢杀人灭口,而且我一点都不想跟你为敌,我希望你能提一件比较难办的事情,我先为你完成了,以表示我的诚意。” “这个嘛,”冯君沉吟片刻,然后才拿定主意,“先说说你打算让我推演什么。” “那个家伙金丹巅峰了,”岳青很干脆地回答,“我想要知道,如果把他的相关数据给了你,能不能推演一下,通过一些隐秘手段,让他凝婴失败?” 冯君抽一口烟,在脑子里搜索一下,然后发问,“封真人?” 他不敢直呼其名,以他出尘期的修为,直呼真人的名字,很可能被感应到。 只有真人,才能直呼其他真人的名字,这个规则,受此方天地大道认可。 岳青也没感到意外,只要对青罡派有些了解的,就知道本派最近最有可能凝婴的金丹是谁,“没错,就是封毅书,他暗算了我的师尊南门真人。” 冯君这次是真的意外了,这么丢人的事儿,你跟我说得一清二楚? 本质上说,他对害人没有兴趣,专心帮太清和赤凤弟子推演就挺好,看着他们晋阶,自己在赚钱的同时也很开心助人是快乐之本嘛。 而且他对青罡派的印象不好,哪怕两边已经了结了旧怨。 不过他也能判断出来,岳青应该没有说假话或者说,大部分是真话,所以存在陷阱的概率不是很大,于是他就有点犹豫了。 扰乱一个人的凝婴,应该也会很有成就感的吧? 但是最终,他还是决定,“抱歉,我真的不喜欢掺乎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而且我这人有个原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不会主动去害人。” “是他先害了我师尊,”岳青平心静气地讲道理,“你只是帮我复仇……错了,我只是需要你的推演能力,你帮我推演出他的弱点,具体事情我来操办,而且我会支付相应的报酬。” 冯君丢掉了烟头,“总感觉有可能会被灭口……我不知道你能支付得起什么样的代价。” “所以我说,我可以先表示一下诚意,”岳青一边传递意识,一边有意无意地扫一眼晓松真人,“我可以帮你搜魂太清弟子,获得你想要的地脉之术……你想学什么?” 我去,冯君从这句话里,是真的感觉到了岳青的强大,在这个位面,敢宣称搜魂太清弟子以得到功法的,能有几个人? 但是冯君对他的建议,一点都不感兴趣,不是不忍心太清弟子被搜魂,而是……岳青杀太清弟子天经地义,可他学太清的秘术,那是找死! 哪怕是岳青本人,有胆量杀太清弟子,也未必有胆量学太清秘术。 不过冯君也不能说,自己没胆子学,所以微微一笑,摸出一个罗盘来,直接出声发话,“这个……能修好吗?” 就在岳青拿起罗盘的时候,冯君的意识又传了过去,“这是前置条件,修好了也不代表我一定要出手,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修。” “你是想规避推演过程中的不可控因素吧?”岳青拿起罗盘来,假巴意思地看着,注意力却是放在两个人的意念沟通上,“你放心好了,我请你推演的时候,以你的意见为主。” 这真的是个聪明人起码是非常懂得为别人考虑。 冯君又摸出一根烟来,借着点烟的时候传递意识,“你说得没错,我这人非常讨厌麻烦,如果我的意见得不到尊重,也许我会选择干掉你……或者是你干掉我。” 岳青的嘴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我不会干掉你的……在你完成推演之前,所以你大可放心,肯定以你的意见为主。” 我喜欢有性格的人!冯君笑一笑,出声发问,“看半天了,能修好吗?” 岳青的心思没怎么放在罗盘上,不过他的眼力还是不错的,“这是……寻找灵气用的?” “我认为它是寻找地脉之气用的,”冯君沉声回答,“你若修不好,我去找天通。” 岳青还没说话,空中的晓松真人出声了,“我太清能修。” 岳真人抬眼望他一眼,不屑地笑一笑,“太清也许能修,但是修好了也不会回到冯山主手里,就算天通能修,没准还是要受到你们的干预……又不是炼气期小弟子,你这话蒙谁呢?” 他的话跟缘明真人说的基本一致,太清和青罡斗得太久了,相互之间没有多少秘密。 晓松真人也不理他,而是看向了冯君,其实他已经得到了缘明的示警,知道冯君有这么一个残破的罗盘,涉及了地脉之术,还有相当的玄奥。 严格来说,缘明身为真人,并不认为这么一个寻气盘,会给太清的地脉之术带来多少麻烦,按说是没必要这么嘴碎。 但是他觉得此事处理不好的话,会给太清和冯君的合作带来一点困扰,所以才告知晓松真人。 晓松真人现在的心情就很不好,“冯山主,你当着我的面这么做,不太好吧?” “那怎么做就好了?”冯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的东西,我想要怎么处理,还要先请示你一下吗?” 晓松真人的脸色又变一变,“冯山主,你这态度……” 话说到一半,他说不下去了,再说下去,太清和冯君的合作都要危险了。 但是他肯定要表示出不爽来总不能任由对方当着自己的面跟青罡派勾搭。 冯君看着他,悠悠地发话,“太清的地脉之术冠绝昆浩,我知道你们不方便外传,所以不问,但是你不能挡着我学习吧?我的推演之术冠绝昆浩……我拦着你们学习推演了吗?” 晓松真人哭笑不得地摇摇头,“这怎么能比?” 就在此时,空中又显出两人来,却是夏霓裳和赤凤执掌联袂而至。 岳青本来还是比较放松的姿态,见了这二位之后,抬手就收起了寻宝盘,气息也是一紧夏霓裳未必能对他构成多大威胁,但是赤凤的执掌重器,绝对会带给他不小的麻烦。 赤凤执掌轻咳一声,“晓松道友,我说句持平之论,今天你有点冲动了,我赤凤也有地脉之术……你们已经很强了,但是不能拦着别人研究吧?” 晓松真人当然知道这道理,他轻哼一声,“如果冯山主学习你赤凤的地脉之术,我二话都没有,但是青罡……冯山主见谅,我这态度不是对你,而是对青罡派。” “晓松真人你也没必要解释,”冯君一摆手,“既然是合作,有点小磕绊是难免的,慢慢磨合就好,不过,我也不希望以后还有人对我的财货指手画脚。” 晓松真人不无尴尬地笑一笑,“其实我的怨气,还是针对青罡派,如果是赤凤就没问题……” 冯君不再理会他,而是侧头看一眼岳青,“岳真人修好此物之后,可以带着患者来白砾滩,再强调一遍,我是不会上门的。” 患者?岳青微微一怔,然后就明白了,他笑着点点头,“那好,到时候还要劳烦冯山主。” 说完之后,他站起身告辞,直接将四名真人视若无物。 不得不说,青罡派的修者还真是气场强大,梁天王如此,岳真人也是如此。 夏霓裳有点忍不住了,“岳青,我赤凤执掌当面,你连个招呼都不打吗?” “呵呵,”岳真人轻笑一声,猛地加速,瞬间就消失在了远方。 还有余音娓娓传来,“不是不打招呼,而是一打招呼,我就忍不住要问你赤凤来这么多人做什么,到时候你们回答还是不回答?所以……就当我没来过吧。” 赤凤执掌忍不住摇摇头,“这家伙……还好已经金丹八层了,要不然一旦由他接了断刃的班,青罡派还不知道会无法无天到什么程度。” “不过一个伪君子罢了,”晓松真人不屑地冷哼一声,“我太清何时怕过青罡?” 赤凤执掌看他一眼,“那你刚才指责冯山主,就毫无意义了……好了,大家既然已经都来了,我帮你两家说合一下。” 前文说过,晓松真人是仙二代,比别人更喜欢意气用事,其实发作之后,他就有点后悔了主要他想的是缘明托付了我,我却搞砸了。 现在事已如此,他回过神来之后,反而是哈哈一笑,“我都说了,不是针对冯山主的,这样吧,为了表示歉意,我送上地脉的相关典册一本,如此可好?” “那就再好不过了,”赤凤执掌笑着点点头,她是最希望冯君没事的,“其实太清地脉之术不但精纯,也有诸多庞杂分支……所有的东西都捂着,反而是对自家没信心的表现。” “你放心,我说到做到,”晓松真人哈哈一笑,然后看向冯君,“冯山主,这岳青的晋阶,是你帮着推演的?”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四百五十六章 心累 晓松真人的问题问出,所有真人的眼光都看向了冯君,连赤凤执掌都不例外,眼中有异常的亮光——金丹真人的晋阶,尤其是高阶,那真是亲身经历过才知道。 打磨灵气,增加大道感悟这些,大家都清楚,是水磨工夫。 但是到了金丹境界,想要仅仅靠着磨时间晋阶,那是不可能的,这些打熬只是前提,想要做到水到渠成,还受到了太多因素的制约。 冯君犹豫一阵,最终苦笑一声,“如果我说,其实他的晋阶,不关我的事儿……不知道几位真人信还是不信?” “信,当然信啊,”晓松真人毫不犹豫地回答,同时不忘记挤眉弄眼,“冯山主的推演已经冠绝昆浩了,你说岳青是女人,我都信。” 远处传来一声怒吼,“晓松道友,麻烦你一件事,千万别落单啊!” 顿了一顿之后,夏霓裳发话了,“这次是真的走了……晓松道友承诺的典册,还有吧?” “当然还有了,”晓松真人哭笑不得地表示,“我根本就不知道他没走啊。” 他这个人有很多仙二代的习气,但是却有一个好处,他不怕承认自己的缺点。 这不仅是家世使然,也充分地表示出了他对自己的信心——我有欠缺,补足就是了嘛,我又不是没有补足的能力。 所以说每一个金丹都不是简单的,他有毛病不假,但是他的强处也很多。 晓松真人正式表态,“太清对朋友肯定没得说,我这就通知他们,从太清的地脉之术里选一本好的……不过不可能涉及根本,这一点,还请冯山主体谅。” “合作期间,肯定存在磨合期的,”冯君笑着点点头,“太清根本,我也不敢触及。” 他其实猜得到,对方给不了自己什么好的典册,但是感谢的态度还是要有的。 见他们谈得热闹,夏霓裳忍不住出声问一句,“岳青那厮,一向很狂妄的,不知这一次,他托冯山主推演的是什么?” 岳青的口碑其实不是狂妄,而是谦逊,很多出尘上人愿意证明这一点。 但是金丹真人基本上都能透过现象看本质,知道他内心狂妄——比如说刚才在四个真人的围观下,就那么施施然离开,居然还隐身远处,这不是狂妄是什么? 夏霓裳在意的,也不是给岳青添堵,而是她真的感觉到了,岳真人对这件事情相当重视。 当然,她不会想到这跟赤凤派差点背上的、寒玑真人之死的黑锅有关,她更想知道的是——是不是又跟金丹真人的晋阶有关呢? 她认为这种可能性是极大的——金丹的晋阶极为漫长,但是真讲意义的话,金丹晋一阶,就一定比出尘上人抱丹差吗?恐怕是相反的。 站在她自己的角度讲,成功凝婴,寿三千年,能多活两千年了,而出尘期抱丹,不过多活五百年,金丹之后,每进一阶都弥足珍贵。 “这个嘛……”冯君微微一笑,“他也问我了,赤凤派在推演什么,我没有告诉他,所以夏太上,实在抱歉得很。” 夏太上嫣然一笑,果断地补了一刀,“不是针对太清的推演就好。” 晓松真人一脸的茫然……怎么就说到我们太清头上了呢? 不过太清最近也在紧锣密鼓地张罗,要组织弟子刷止戈山副本,而且不止是空行、无为和天曜三峰,紫霞峰都跃跃欲试。 紫霞峰的风属性修者不足百分之一,基本上不存在隐性罡风金的问题,但是他们存在另一个比较严重的问题——太清紫气的积累伤害。 太清的动作暂且不提,又过一天,冯君用了四天的时间,终于将赤凤派的两百弟子匹配完毕,然后……就轮到他去赤凤的驻地,为孙荣勋继续推演了。 按说他是不上门推演的,但是赤凤的院子本来也就是他的地盘,而且赤凤这次,是带了荣勋鼓过来的,哪怕只是表示对赤凤荣勋的尊重,他上门也是应该的。 说句良心话,冯君打心眼里讨厌那种狂信者,因为他觉得那是疯子,是没有理性的——地球界所有的一神教信徒,都是太偏执了。 但是他认为赤凤派的荣勋并不是狂信,而是信仰坚定——他们承认其他三大派存在,只是认可赤凤的阵营,也愿意赤凤付出一切。 不管怎么说,赤凤派把荣勋鼓带过来了,本身就是对他极大的尊重,荣勋鼓已经落在他的地盘上了,他上门拜访一下——这也是该有的礼数吧? 阴魂大佬对此表示坚决的反对,虽然随着真人的数量和质量的增多,它已经越来越不敢冒头了,但是它依旧觉得,冯君该固守本心——你不是说了不上门的吗? 冯君不认为这影响了原则,具体细节也懒得大佬多讨论,反正就是去推演了。 至于赤凤派可能对他做出什么刁难,他也不放在心上,因为在修仙界里,大家会默认这是他的主场。 他是很坦然的去的,匹配推演的时候,赤凤也是相当地重视:四个真人护法,他、孙荣勋和荣勋鼓就在中间,气氛异常地庄严。 加上荣勋鼓,推演结果发生了不小的变化,这一点甚至出乎了冯君的意料。 虽然荣勋鼓看护得很紧,但是赤凤弟子知情的人并不多。 推演结束之后,执掌收起荣勋鼓,筱萌真人邀请冯君进他的行在一叙——执掌和夏霓裳也都有行在,但是只有她的行在里,还有男性修行者,所以她出面邀请比较合适。 在筱萌真人的行在里,冯君拿出了新的推演方案。 执掌是第一个过目的,扫过黑曜石之后,她讶然出声,“不会吧,少了这么多毒物,还加了两样剧毒……这是什么缘故?” “恐怕这就是荣勋鼓的作用了,”冯君沉声回答,“两千多种毒物减少成一千多种,修炼起来更方便了,而且荣勋鼓有赤凤战意,可以承受更强一点的毒素。” 筱萌真人没有看过上一个清单,所以也只是微微扫了一眼,然后出声发问,“那若是按这种方式修炼,抱丹几率有多大?” 冯君沉声回答,“五成一,总算是过了半数。” “多谢冯山主,”孙荣勋听到这话,忍不住站起身,冲着冯君一抱拳,脸上是难以抑制的激动,“过了半数了啊。” 执掌真人闻言,也忍不住点点头,“这还真是个好消息,不枉我们带荣勋鼓前来一趟。” 对她而言,只有过半数的抱丹几率,才能让她动容——半数都没有,那不是赌博吗? “既是这样,事情就算圆满完成了,”夏霓裳看一眼冯君,“明日就可以启程,红袖就在此地修炼好了,新的毒物我安排人带来,不过……冯山主这里的护卫力量,会不会少了点?” 冯君想一想之后回答,“应该……不算太少吧,感觉岳真人不至于动粗。” “岳青口碑尚可,”执掌真人点点头,“不过我认为,要防着阴煞一点,你跟阴煞不睦,而且他们最近有个真人失踪了,没准会引发一些动荡。” “真人失踪?”冯君的眉头皱一皱,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他们会迁怒于人?” “这可能性还真是不小,”曲涧磊正色回答,“阴煞的人,不讲道理习惯了。” 冯君正发呆,执掌真人拍板了,“那就这么说定了,再多派一名元勋过来,协助护卫冯山主……红袖大部分的时间,还是用在修炼上吧。” 说了几句之后,冯君起身告辞,曲涧磊也跟着离开了,孙荣勋也想走,执掌却是吩咐一句,“红袖留一下。” 说完这话,她也放出一个灵气罩,“红袖,对于下一步的荣勋人选,你有什么建议?” “我没有建议,”孙荣勋正处于极大的惊喜中,“执掌您做决定就好。” “光是我做决定可不行,”执掌笑吟吟地看着她,“得需要你的配合啊。” “我的配合?”孙荣勋眨巴一下眼睛,疑惑地发问。 “咳咳,”夏霓裳轻咳一声,“日后你要借助荣勋鼓涅槃第三次,这样的重器借给你用,你也得为荣勋堂出点力才好。” 孙荣勋愣了一阵,才试探着发问,“是……关于其他荣勋的抱丹可能?” 夏霓裳一拍双手,赞叹一声,“果然不愧是昔年惊才绝艳的管红袖,一下就想到了。” 你都说成这样了,我怎么可能想不到?孙荣勋暗暗苦笑一声,脸上却是不动声色,“这件事我觉得要谨慎考虑,冯山主绝对不可能让所有荣勋都抱丹的,他还没强到那种程度。” 她也见过太清某些弟子的失态,“有人能抱丹,有人抱不了,会乱的……前些日子曲真人抱丹,我却受伤,那种感觉差点让我走火入魔。” 执掌侧头看一眼夏霓裳,“果然是被你说中了。” 夏霓裳摇头表示谦逊,然后冲着孙荣勋笑一笑,“所以说,荣勋堂每年会派一名荣勋来轮值,如何提点和宽慰他们,就是你的事了。” 这是她和执掌协商之后,临时想出来的法子——所有荣勋一起来,那并不合适,有了对比就会有伤害,倒不如轮派过来。 执掌和夏霓裳为了赤凤的发展,也真的是操碎了心。 第一千四百五十七章 太清示好 孙荣勋听到夏霓裳的要求,有点犹豫,“我杀人倒还算拿手,宽慰人……不是很擅长。” “这么说吧,”还是夏霓裳出声解释,“我们不会告诉荣勋,这里可能存在抱丹机缘,至于轮派他们过来之后,能不能抓住这个机缘,就在于你的暗示了。” “懂了,”孙荣勋很干脆地点点头,“不一定要暗示到位,能自己想通了最好。”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执掌点点头,她亲口承认这份说辞。 而且她深情地表示,“身入荣勋堂的,都是打算为本派赴死的,我身为执掌,也该给他们一份最后的机缘,至于能不能抓住、会不会心理失衡……那就要麻烦红袖你了。” 孙荣勋盘算一下,微微颔首,“我会努力的。” “不是努力,是要做到,”夏霓裳正色发话,“荣勋鼓许你暂用,你要对得起这份厚爱。” 孙荣勋沉吟一阵,缓缓回答,“如果是这种必得心态,冯山主那边就不好过了。” 夏霓裳闻言先是一愣,然后就笑了起来,接着又叹口气,“唉,希望你能成功抱丹,像你这样的明白人,真的不多啊……好了,许你便宜行事。” 执掌轻咳一声,“红袖,夏太上方才也是试你一试,你能这么坚持,我们也就放心了。” 第二天,赤凤弟子们开始收拾行装,很多前期参与干活的弟子,也准备离开,不过还有部分弟子会留在这里,看护赤凤别院。 四名真人也打算回去两人,只剩下筱萌真人和曲涧磊。 她们原本计划次日一早动身,不成想当天晚上,太清的两艘大型飞舟也到了。 这次太清来的人不少,除了测试隐性罡风金的,其他峰弟子也来了一些——譬如紫霞峰。 紫霞峰弟子中,很多用太清紫气修炼的,用此物修炼进境极快,但是万一贪多,时日久了,身上会带上太清紫气的气息,必须时不时地矫正,而且矫正多了,会带来一些积弊。 这种情况,让素淼真人也有点为难,紫霞峰不用太清紫气修炼的话,实在对不起“紫霞”二字,但是她屡屡告知弟子们不可贪多,还是有人克制不住精进之心。 这实在是无解的,哪个修者不想奋发向上?以前素淼还强调,后来都懒得管了——反正矫正的资源你们自己去找,我不费那功夫了。 但是久而久之,积弊会影响根基,这个不能不闻不问啊。 紫霞峰调理积弊也有一手,但是终究有调理不过来的,这倒不是说水平不行,比如说这次来的弟子里,有两名上人就是在猎杀荒兽时不幸受伤,因为积弊的缘故,根基受损。 反正过来找冯君推演一番,总不是坏事,如果能得出一套行之有效的处理积弊的法子,那就更好了。 赤凤派的人明明要走了,又看了这么一出热闹,执掌就跟夏霓裳商量,“咱们还是忽略了冯君的一些本事,要不……帮他弄几本地脉典册?” “慢慢来吧,”夏霓裳摇摇头,“咱们已经很主动了,不要领先别人太多,否则其他人万一发现,咱们的荣勋都在追求抱丹,那就麻烦大了。” 执掌想一想,然后点点头,“那行,回去之后,找人来牵引一下此处的地脉,给别院一个修炼的环境,顺便帮冯山主也整理一下地脉。” 赤凤的地脉之术不如太清,但是比青罡还是要强出很多的,牵引地脉打造金丹洞府之类的活儿,还真接得下来。 赤凤是这么安排的,而太清的人一来,就捎来了一本关于地脉的书——《地脉生灵浅析》。 冯君拿过来看了,发现这本书还真的很不错,讲的东西不算深奥,就是在贫瘠之地如何汇聚地脉,催发灵气。 严格来说,这书也是入门级别的地脉典册,不过重要的是,这本书虽然浅显,涵盖的知识面也不算多,但是可操作性极强。 依着书上的法子,牵引出的地脉,可以架设永久性的出尘高阶聚灵阵。 搁在一个普通出尘家族,这书都可以做为传家之宝了,打造出一个擅长地脉牵引的家族绰绰有余——他们可以以此讨生活了。 美中不足的是,上面的地脉牵引阵法只有两种,也就只能牵引出供出尘初阶聚灵阵使用的地脉,若想再提升地脉,还得找更高级的牵引阵法。 当然,如果冯君的修为到了金丹期,不用阵法,凭一己之力也能做到。 简而言之,这本典册的实用性很强,对理论要求低,工具不是很顺手,所以上限也很低。 要不说晓松真人会算计,他给出的确实是太清的地脉之术,但却是偏门——庞杂类的。 但就算这样也很不错了,类似的地脉典册,在两峰一谷中也是有的,不过冯君想要得到那些,基本上是要选择诛灭抄家,买是买不到的。 青罡派也有类似的地脉典册,但是梁超没有拿过来,他以为冯君重视的是理论性的东西,这种实操性比较强,又有“低级”嫌疑的典册,他就没有考虑——其实也不无舍不得的心态。 而太清派缘明最知道冯君的地脉水平,觉得这本书拿出去,对方一定会很满意,同时还没有泄露了太清的底蕴,再合适不过了。 冯君也确实是这么想的,这本书的等级低了一点,但是用在地球界……正合适啊。 所以他甚至拿出了一块天机石,感谢晓松真人送来了这本书——至于此前的些许口角,那就都已经是过去式了。 冯君帮太清弟子推演,一共用了八天时间——这其中主要是在等天通送来各种功法。 太清这一次,也带了不少功法过来,不过根本功法不多,说到底是帮弟子们修修补补,不是修仙苗子第一次选择功法。 在此期间,缘明真人也没有闲着,他就用那本地脉生灵的手法,硬生生地帮冯君提升了一下地脉——示好的同时,也有示范的意思。 八天之后,太清的一行人也离开了,甚至连晓松真人都离开了,就只留下了素淼真人。 也就在这一天,大佬终于忍不住了,“冯君,三个月已经过去很久了,你是不想要天香果了吗?” 冯君也是有点哭笑不得,“前辈,夏霓裳在的时候,也不见你这么说,现在就想起来了?” “我那不是不敢吗?”大佬不要脸起来,也是无所顾忌,“现在有条件了,你还不赶紧晋个阶什么的?” “太清的弟子还在调整地脉呢,”冯君可是不想让自己的时间太碎片了,他想把地脉提升的经过看一遍,结合手里拿着的典册,他希望能下一次回地球的时候,就能够改动地脉。 缘明真人已经离开了,他定下了地脉牵引的方案,并且主持了牵引仪式,剩下的就是水磨工夫了,地脉的牵引,不可能在一两天内完成——一两天完成,那叫地龙翻身。 太清留下负责微调地脉的,是两名出尘上人和四个炼气期弟子,这六人对冯君相当地冷漠,好像他欠了多少钱不还似的。 冯君问了他们几次问题,大多时候也得不到回答,其中一名吴姓的上人甚至冷冷地表示,“你问那么多做什么?会用就行了嘛。” 冯君忍不住跟孔紫伊抱怨一下,结果孔上人表示,“别理他们,这些人出去帮人牵引地脉的时候,都傲慢得很,有时候我的面子都不管用……人家还说,这是保护太清的地脉传承。” 冯君觉得这未必是正确答案——缘明这天曜峰主亲自主持的事情,几个弟子能这么不开眼吗?八成还是缘明那个老儿背后捣乱,不让我学习。 然而人家手握技术,他想发作也发作不得,有技术就是这么牛——反正双方的圈子也没交集,圈子不同,不必硬融。 他只能心中暗恨,把这六个人全记到小本本上——有种你们永远都不要来求我推演。 不过也因为如此,他索性天天泡在那里盯着:你们不教?我自己学! 反正那六位也不敢把他撵开,不让他看。 又过两天,赤凤也来了七八个人,正是为别院牵引地脉的,见到冯君这边也有太清弟子在牵引,还特地表示,“原本打算帮冯山主也牵引一下呢,看来用不着我们了。” 冯君很大方地表示,“你们不着急动工,先过来看一看太清派的手段。” 赤凤弟子肯定愿意围观一下,这一次,吴上人真的不满意了,“冯上人,我太清秘术,别人不得观看的。” “这是我的地盘,提升地脉的灵石也出了,我想让谁看就让谁看,”冯君觉得,自己也没必要对这厮客气,“看一看就能学去的,那叫秘术吗?” 吴上人的脸色相当不好看,要是其他的客户敢这么做,他就直接撂挑子走人了。 想到缘明真人的嘱咐,他最终还是按下了心头的怒火,只不过脸黑得跟锅底有一比了。 冯君反而是开心了:你越生气我越高兴,最喜欢看你这种“恨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了。 (更新到,召唤月票。) 妙书屋 第一千四百五十八章 岳青守诺 赤凤弟子围观了两天太清派的地脉牵引,随后就表示:不过如此罢了。 当然,她们并不是觉得太清的地脉之术差劲,只是认为目前这种操作,也就那么回事。 然后她们开始牵引别院的地脉,并且邀请冯君旁观。 在此期间,冯君如果提问,她们回答得也很痛快,稍微慢一点,孙荣勋就开始催促了。 要不冯君对赤凤派的观感更好呢?确实是很给面子。 地脉牵引,前期规划和开工之后的前两天是关键,到后面就是水磨工夫了。 开工的第四天,一大早有人前来,却是赤凤的另一名荣勋到了。 看到此人之后,孙荣勋忍不住嘴角抽动一下,硬着头皮上前打个招呼,“聂师姐好。” 聂师姐看她一眼,面无表情地发话,“都是荣勋,没有师姐师妹一说,执掌说任务的相关情况问你即可……活生生把我从闭关中召出来,这个家伙到底有多重要?” 孙荣勋的眉头皱一皱,聂师姐名叫聂赤凤,以派为名,在派里非常强势,而且因为年轻时的几段感情经历,最为痛恨男修。 孙荣勋对她相当了解,因为聂师姐比她大四十岁,从她入派开始,一直就压着她一头,殴打了她不下五回。 直到她入荣勋堂,早已入了荣勋堂的聂赤凤摆酒请了她一次,说以前的恩怨就此作罢,入了荣勋堂就是死人了,不再存在修为上的纷争,咱们唯一的目标就是死得有价值一点。 本来是挺不错的事,结果两人喝酒喝着又打了起来,这次孙荣勋终于报了前五次被打的仇,狠狠地教训了对方一场。 结果是她被罚了一万灵石,执掌当时表示,“如果不是聂荣勋寿数不多,不想浪费,管红袖你真的未必是对手。” 这么两个人,在荣勋堂关系都不好,现在居然让她来接待? 不过很快地,孙荣勋就反应了过来,为什么派里会把这个异常痛恨男人的荣勋派来,保护一个男人了聂赤凤四百六十岁了,再不抱丹真的没机会了。 其实现在已经没机会了好吧?孙荣勋心里疯狂吐槽,实在不知道该跟她如何解释,只能表示,“他的具体价值……也许曲真人更了解一些。” “曲涧磊……那是走了狗屎运,”聂赤凤不屑地冷哼一声,“要不是筱萌师妹帮他一把,他哪里来的抱丹机缘?” 她才是出尘九层,筱萌真人是金丹四层,虽然她年纪稍微大个二十来岁,但是敢将真人称为师妹,那也是没谁了。 不过荣勋堂里这种类似的人真的不少,根本不在意你是什么来头,就是活个率性,左右不过是个死,有啥呢? 孙荣勋就见不得她这样子,所以也冷哼一声,“我倒是知道一些冯山主的事情,但是他乾我坤,你要想了解得更多,还是要找曲真人问一问……他在筱萌真人的行在。” “我自会去问,”聂赤凤对这一次的任务,真的很不舒服,心说我就见不得男修,也不知道执掌昏了什么头,居然派我来保护一个男修。 不过腹诽归腹诽,她执行任务还是很坚决的这是所有荣勋的特质,“那就是冯君了吧,我先保护他,得了空再去找曲涧磊。” 她其实都不想找曲涧磊提问那也是男修,她想的是找筱萌真人了解情况。 然而,就在当天晚上,她就发现了大问题,甚至传出了“荣勋前来支援”的秘密信号。 瞬间,筱萌、曲涧磊和孙荣勋就悄然来到了她身边,“什么事?” 聂赤凤指一指冯君的行在,低声发话,“我看见进去一个人,像是……青罡派岳青。” “岳青……”曲涧磊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又来了啊?” 岳青这次前来,还真的把寻宝盘修好了,因为不想被人关注到,他选了半夜进入。 不过既然夏霓裳不在,大佬就放飞了自我,发现他的气机之后,直接告知了冯君。 冯君当然不会拒绝装逼的机会,于是在岳青距离行在尚有五里的时候,就传了一段意念过去,“人多眼杂,晚上再进来。” 岳真人这次是真的被吓到了,他对自己的能力非常自信不光是对防御自信,所有的方面都自信,这也是一个强者该有的底气。 他甚至曾经想挑衅一下定身术符宝,由此可见他的内心有多么强大。 隐踪匿迹不算他的最强项,但是他觉得能看穿自己的人很少金丹之下无人能看破。 然而偏偏地,相距还有五里地,居然被一个出尘中阶的上人识破了行踪,这就太尴尬了。 上次他假装离开,是被夏霓裳识破的,他多少还能接受,因为夏霓裳就是以神识强大出名的,而且他也能感知到她神识的扫过。 可是这一次,他根本就没觉得,有什么神识接触到了自己,结果冯君就直接传来了意念这个能力,起码比夏霓裳还强啊。 他一直都不认为,冯君真有传说中的那么强大,更不认为他可能威胁到自己越阶杀敌是他的强项,谁想越阶杀他,那真的是玩笑。 当然,身为修仙者,盲目自大是不好的,他也愿意在容忍范围之内,无视一些无伤大雅的挑衅虽然风险不大,但是赢了又能怎么样呢? 所以他才能一直容忍冯君,其实他并不认为,自己小看了冯君那是能斩杀麻真人的主儿,但是要说真能胜过他?呵呵……你怎么想,那是你的事情。 总之,他真的没想招惹冯君,这是一个刺头,但是他也不认为自己该怕这个人着急了的话,该灭口还是要灭口。 不过冯君这一招,让他有点无所适从看来还要再收敛一点? 不管怎么说,他还是无所畏惧的,直接意念回了回去,“入夜我去找你,寻宝盘已经修好了,没有问题吧?” 冯君马上就答应了下来,但是心里不无疑惑就这十来天,寻宝盘修好了? 等到岳青夜晚潜入,他不得不承认,四大派的金丹,能力果然不同凡响。 寻宝盘真的被修好了,而且能搜寻周边二十里的地脉经过测试,严格来说它依旧是寻气盘,只不过在寻找灵气的同时,能发现一些地脉。 不过冯君对此并不意外,此物本来就是用来寻找灵气的,至于说可以寻找地脉,不过是他和大佬推演了一下,觉得可以延伸而已。 好吧,那些问题暂时都可以丢到一边,他现在非常好奇的问题是,“你找谁修好的?” “这个你就别问了,”岳青虽然是悄悄进入他的行在的,但依旧是那种沉稳的气质,“知道得太多,徒增烦恼,我就想问一句……这算是修好了吗?” “算……是吧,”冯君不能昧着良心说话,他也不是容易被蒙哄的人,起码手机告诉他,这个东西确实修好了,但是他肯定要挣扎一下,表示自己的眼界,“其实还有晋阶空间。” “修好了就好,”岳青根本不跟他谈什么晋阶空间,想要做事,不能在意那些枝节末梢,要抓主线不能跟着别人的节奏走,“那我是不是表现出自己的诚意了?” 冯君深吸一口气,然后点点头,“表现出来了,你可以告诉我,打算怎么对付封真人。” 他依旧不敢说出封毅书的名字。 岳青沉吟一下,然后发话,“帮我对付他,你打算要什么?” 他是一定要对付封毅书的,但是他并不确定,自己的筹码,能不能打动冯君。 冯君听得就笑了,不是因为对方的态度,而是他感觉到了,岳青是真的想求自己解决问题否则不会任由自己开条件。 他想一想之后发话,“一万中品灵石……不知道你有没有?” “我肯定没有,”岳青并没有生气,而是很坦然地发话,“这个位面,没有几个真人能拿出这么多灵石。” 他也确实没有生气,因为只要冯君愿意开价,那就意味着这件事可以商量价格只是筹码,只要对方愿意谈,筹码多少那是其次的问题。 “好了,不开玩笑,”冯君摆一摆手,笑着发话,“说一说吧,你跟封真人到底怎么回事。” 说到底,他也是要看岳青的态度谁会吃多撑的,没事去招惹一个金丹巅峰? 岳青的态度没太大问题的话,他会考虑支持一下,其实这是他内心那股不安分的因子导致的手机的推演,可以保证他不会陷入太大的危机,可是他想要的不止是这些。 对于是否沾染这个事情,他是无所谓的,大不了对岳青支付维修法宝的费用。 不过岳真人将因果一说,他按着逻辑推算一下,此事基本上不存在假的可能。 当他听到岳青已经斩杀了寒玑真人,心里又是一惊合着阴煞死的那个真人是你所为? 怪不得他听到消息的时候,感觉有点怪异,合着里面还有他的天道因果。 但是这岳青也不是什么善碴,冯君听完之后,笑眯眯地发问,“我已经知道了这么多,想要拒绝你的话,估计也难了吧?” 第一千四百五十九章 大佬大喘气 冯君想知道的是,岳青有没有杀人灭口的打算。 岳真人却是非常直接地表示,“说实话,我不想算计同门的时候,再被太清和赤凤盯上,而且我相信你有一定的自保能力,所以……如果你不愿意帮忙,我希望你能立个誓言。” 冯君皱着眉头想一想,“这样吧,你先打探好这人的位置,我需要进入他周边三十丈之内,才能对他进行推演,而且我要求……绝对不能在青罡派之内,那里我是不会去的。” “只有三十丈这么远?”岳青闻言,皱起了眉头,这让他感觉有点棘手。然而转念一想,这也实在很正常,冯山主的推演能力如此地逆天,如果没有点其他制约,那还了得? 当然,他还是忍不住问一句,“弄到指甲、毛发之类的东西不行吗?” 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我是推演天机,又不是搞什么诅咒……不过我此前没这么试过,要不这样,岳真人你留下一根头发,人躲到两里地之外,我尝试一下。” 岳青闻言,有些微的犹豫——诅咒这玩意儿,他也忌惮得很。 如果他跟冯君对战,他不会太在意对方可能的后手,但是玩这种比较飘渺的手段,他可是心里很没底——在他眼里,冯君在这种偏神秘的手段上,有相当的造诣。 不过最终,为师父报仇的情绪,压倒了他内心的忐忑,他取了一根头发递给对方,然后出声发问,“要不我退出十里?” “十里也行,”冯君点点头,他是很有兴趣做这个实验的,不过紧接着,他的眉头就是一皱,“金丹已经是无漏之身了,你取一根头发尚且这么费劲,你能取到他的头发?” 无漏之身就算是炼体大成,遇到危险甚至能将体表毛孔全部封闭,拒绝丁点的灵气外泄,至于说脱发什么的,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机缘巧合,得到过一些,”岳真人含含糊糊地回答,他当然不会说,自己苦心孤诣得到那些,也是因为曾经打算用咒术算计对方。 只不过青罡派有防咒术的秘法,虽然不能保证绝对不受侵害,但是被侵害时起码能预警。 岳青的打算是,在封毅书跟别人对战的时候,自己可以悄然施展咒术。 只是好一点的咒术难寻,他也没有确定,封毅书是否是真凶,所以才拖延到现在。 冯君的眉头微微一皱,他不想了解里面有什么内幕,但是他必须确定一点,“那么,他的毛发之物,你得自于什么时间?” 岳青顿时就愣住了,好半天才一拍自己的额头,“我好蠢,金丹八层境界的物体……怎么可以推演金丹巅峰的状态呢?” 这也是他深恨寒玑真人的一点,如果他早就知道,害死师尊的是封毅书,绝对会在此人金丹八层晋阶九层的时候,找人诅咒一下——不管能起多大用,影响一下对方晋阶还是没问题的。 现在他愕然地发现,这毛发……没用了? 你明白就好,冯君一摊双手,很无奈地表示,“看来你还得再去弄一份毛发。” 岳青怔了一怔,颓然地摇摇头,这种神情出现在他这种很在意形象的人身上,实在是太罕见了,“不可能了,十来八年之内,他就要着手凝婴了,我不可能再得到他身上的东西。” “得到了,我也未必能推演出来,”冯君摇摇头,“所以我个人建议,你还是把他约出来,让我能尽量近地推演一下,这个更可靠一点。” 岳青仔细想一想,还是摇摇头,“我单独去见他,还有一成可能,但是把他约出来,周边还允许有其他外人……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不去做,你怎么会知道不行呢?”冯君悠悠地发话,“你可以在青罡坊市上见他,喝个茶什么的,我可以在隔壁喝茶。” 岳青沉吟一下,他现在的脑瓜已经有点不够用了,“我想约他出来,那就更难了……以什么名义?” 还真人呢,智商欠缺到这种程度吗?冯君怪异地看他一眼,“你不是已经知道龙血荆棘木的果实了吗?就用这个名义……约不出来他?” “我钻牛角尖了,”岳青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毕竟他不是真的笨,只是想在算计对方的时候,躲得远远的罢了,只要有三分奈何,他也不想招来空启位面封家的怒火。 现在冯君的建议,让他的计划有了实现的可能,但是如此操作之后,封毅书凝婴失败,封家有大概率会把怒火释放在他身上。 岳青忍不住盘算了起来:我该怎么做,才能把风险降到最低呢? 想了半天之后,他最终点点头,“我可以尝试一下,不过……能不能麻烦你,用我的头发推演一下?起码我也可能多出一种选择。” “当然可以,”冯君点点头,“要不你还是退出百里之外吧,一炷香之后回来就行了。” “没有问题,”岳青站起身来,身子一晃,就消失在了茫茫的夜空中。 差不多十分钟之后,他的神识传了过来,“五百里之外了,你可以推演了。” 他也想到了,距离越远越好,毕竟封毅书在这种节骨眼上,大多时候会深居简出,而冯君又不可能进青罡派——岳真人倒是能把人放进去,但问题是人家自己不愿意。 冯君推演了一下,遗憾地摇摇头,“唉,终究是不行呀,一根头发最多能推算出对方的身份,功法之类的,还真没办法尝试。” 不过这也正常了,三环之后,冯君试探活人信息,半径也不过才一百二十米——之所以说三十丈,少说了十丈,是因为他下意识地想藏点拙。 但是他查看别的物体的信息,半径就是一千二百米。 可见有生机和没生机,差别还是很大的——这就像地球界的nda检测,一根毛发就够了,但是得到了基因序列,并不代表这人就在眼前了,只是查找比较方便了。 就在这时,大佬的意念冒了出来,“为什么要推演,这么冒险的事,使用咒术不好吗?” “我不会啊,”冯君理直气壮地回答,“你以为我不知道,这是在冒险?” 他和大佬都是喜欢苟的,如果可以猥琐发育的话,绝对不会去冒险。 “不会你可以问我啊,”大佬不满意地表示,“我还以为是你不想沾染因果呢。” 推演还可以说是拿钱办事,咒术那就是**裸的害人了。 冯君点点头,“我也确实不喜欢沾染因果,虽然我看不惯青罡派,但是……两边都是。” “其实没有多少因果,”大佬悠悠地表示,“那个家伙是空启位面的,来昆浩位面修炼,多少有些不妥,而你受本位面气运所钟,阻他道途不算大事。” 其实我也不是本位面的土著,冯君很想这么解释一句。 不过再想一想,此前大佬就说过,自己是受两个位面钟爱的大气运者。 迟疑了一阵,他才又发问,“位面之力……居然能挡得住天道因果?” “你想多了,”大佬毫不犹豫地嘲讽他,“位面之力当然挡不住天道因果,但那最少是出窍期以上的修者才会遇到的,你连金丹都不是,那点小因果……你觉得可能破开位面之力?” 听了这话,冯君忍不住冒出一个念头来,我阴掉你的话,这种因果位面之力能挡住不? 当然,他也只能做为恶趣味来想一想,甚至不能出声这么问,两人之间难得有点小小的互信,这种伤感情的问题,还是不要问了吧。 不过,有些话是必须要问的,“咒术不是很容易被人察觉吗?” “天底下就没有绝对隐秘的咒术,”大佬悠悠地回答,“不过我教你的咒术,是一个出窍期的魔修输给我的,一般的分神期是发现不了的。” 冯君听得吓了一大跳,“又是出窍期,又是魔修的……我能施展吗?” “你肯定不可能施展,”大佬非常明确地表示,但是紧接着,它就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折,“不过可以通过布设阵法来实现,无非是花点灵石和材料。” 冯君迟疑一下,继续发问,“出窍期要布设的阵法……很贵的吧?” “肯定不便宜,”大佬先来了这么一句,然后继续大喘气,“但是咱们阴一个小金丹,也没必要用那么高级的阵法,弄个简化版就可以了……” 冯君等了一等,确定大佬的话再没有转折了,才又发问,“那个简化版,不会很轻易被人反推出来因果吧?” “当然不会啦,”大佬又是很肯定地回答,接着继续大喘气,“不过这个简化版该怎么简化,我得思考一下,不能到最后搞得效果不佳,那多没面子?” 冯君实在有点哭笑不得,“合着这个简化版,还只是前辈你一个念头?” “这不是有你吗?”大佬悠悠地回答,“我负责提供方案,你负责推演对错。” 所以……这又是我的活儿了?冯君正哑口无言中,岳青的神识又到了,“时间到了吗?” “给我老实呆着!”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四百六十章 岳青心动 阴魂大佬所说的咒术,路子走的其实是大道法门。 修者到了金丹之后,因为拥有了无漏之身,一根毛发一片指甲,都是跟身体本源有关。 至于金丹之前可能脱发啥的,那都无所谓了,金丹劫雷之后,跟以前就没瓜葛了。 这种情况下,毛发、精血之类的被人弄到手,通过秘术就可以影响魂魄。 当然,还有其他咒术,不是影响魂魄,而是影响精血、寿数或者气运的,那都正常,现在说的就是影响魂魄的咒术。 这一门秘术来自于一名魔修,最基础的原理就是通过咒术来慢慢地影响受术者的魂魄,直到最后甚至可以慢慢地吸收,本质上最强调的就是一个“慢”字,强调隐蔽。 其中最重要的环节,不是咒术如何,而是怎么能防止对方察觉。 到了出窍期的修为,可以空手施法,但是此术强调的是一个“慢”字,所以最好的法子还是用阵法。 那出窍期的魔修输给了大佬,把手法和阵法全传给了它,不过大佬也没怎么认真学,它主要是想搞清楚内中原委,保证自己将来不要被此术所害。 搞清楚了原理,搞一个简化版的阵法出来,就比较简单了,尤其是防探查的部分,封家最高修为也不过才元婴期,不需要投入太多珍稀材料。 不过就算这样,冯君和大佬也折腾了整整一夜,因为被岳青打扰了两次,冯君很生气地表示,“不知道推演不能受到影响吗?两天之后再来!” 岳真人就相当地委屈了,心说我这根头发,只是让你试一试能不能推演,用得着一晚上? 但他现在是有求于人,再多的不甘心也得忍着,直到第二天下午,他远远地用神识探查到,冯君居然去了赤凤派的别院,看对方牵引地脉。 这时候,他实在忍不住了,又是一个神念送过去,“冯山主你这是……推演完了?” “还算顺利吧,”冯君也用神识回答,“今晚你再过来,尽量不要让人发现。” 其实不让人发现是不可能的,别说赤凤派昨天就注意到了,就说太清派的素淼真人,那也不是白给的。 傍晚的时候,孔紫伊甚至找到冯君,好奇地发问,“那岳真人缠着你不放……要不要太清的真人出手,给他一个狠狠的教训?” 她当然是为他好,但是只凭她的能力,还真使唤不动能教训岳青的真人,所以她这话,也代表了太清对青罡深深的怨念——只要冯君你有意求助,我们就敢出手! “不用了,”冯君笑着摇摇头,“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当天晚上,岳青再次潜入的时候,冯君的行在上空,三道强横的神识来回扫动着。 岳真人也有点哭笑不得,“能不能有点隐私了?我夜晚进来……已经很给你们面子了。” “好了没事,他们不会破开防御的,”冯君笑着回答,“我昨天试了一下,毛发不能推演……对了,我推演你的时候,你有什么心悸的感觉没有?” 岳青很干脆地摇摇头,“你问的这个问题,我也很在意,特地感受了一下,没有!” 冯君又拿出了手机,“那我现在再推演一下,你再感受一下。” 他这次的推演,就直接用上了假设中的咒术阵法,试验表明,阵法是有效的。 岳青却是心中难免悻悻,心说难道只能冒险去威胁封毅书了? 推演有效!冯君很开心,事实上想用咒术的话,他用毛发就足够推演了,但是面前难得有一个战力强横的金丹高阶,他也想试一试,自己要是悄悄推演的话,会不会引起对方警觉。 推演结束之后,他出声发问,“你有没有感受到隐约的威胁?” “没有,”岳青摇摇头,对测试的感知结果,他也相当地满意,但是想到要引封毅书出来,他还是有点挠头——该用个什么办法呢? 他正琢磨着,恍惚中听到冯君发问,“想引出他来,是不是很难?” “引出他来不算太难,”岳青下意识地回答,“但是引他出来之后,他的疑心肯定会大起……包括他身后的家族,这个才是比较麻烦的。” 虽然他嘴上说麻烦,但是脑子里已经开始规划,该怎么找人传话,自己要不要到场,不到场的话,又该如何装神弄鬼——如果装成是知情人敲诈的话,会不会更好一点? 反正做为金丹,他经历的事情也足够多,只要有个相对稳妥一点的法子,他不介意去尝试一下,哪怕有点危险,但是为师尊报仇,冒点险也是值得的。 他正胡思乱想着,就听到冯君出声发话,“你弄到他的毛发,是不是想使用咒术?” “是这样的,”岳青终于回过神来,正视对面的年轻人,眼中精芒一闪,“你会咒术?” “学了一点点,”冯君轻描淡写地回答,“但是……你知道的,我只推演,不涉因果。” 岳青压根儿就不相信这话,上一次的二十中灵,买到了“下不为例”,他就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灵石不是万能的,没有灵石是万万不能的。 所以他很干脆地表示,“价格不是问题,冯山主你只管开价。” 冯君也不做声,就那么淡淡地看着他,什么叫价格不是问题——我不要面子的吗? 岳青是个比较注重细节的人,见到他的反应,也知道自己说话有点冒失了,“要不这样,冯山主的推演独步昆浩,也不差灵石……我欠你三个人情,可以吗?” “人情……什么样的人情?”冯君似笑非笑地发问,“比如说,能帮我杀了断刃执掌吗?” “你这……”岳青的眉头一皱,就有点想发怒,但是想一想,自己对付封毅书也是同门相残,所以只能摇摇头,“有违大义的事情,我还是不方便做的,除非他欺你太过。” 冯君闻言不怒反喜,他笑着点点头,“你这个回答很有诚意,这样吧……我可以考虑帮你这个忙,但是事涉因果,不得外传。” 外传……我傻了吗?岳青有气无力地回答,“我的冯山主,你事涉因果,我是同门相残啊。” 冯君本来还想再拿捏对方两下,但是想到在这个位面,“同门相残”确实也已经很惨了,就懒得再多绕圈子了,“三个人情是吧?你可要记住了啊。” 岳青笑了起来,非常自信的那种,“我岳某人的口碑,你可以去打听……对了,缘明老儿说的不算,不能信他的。” “那这样,”冯君拿出一块黑曜石来,“上面的东西,你负责找来,这是咒术阵法的材料。” 岳青拿过黑曜石来,神识一扫,“没问题,都是些普通玩意儿,四五万灵石的事情。” “别想得太便宜了,”冯君正色发话,“你要搞清楚,不能在一个地方买,也不能只图便宜,必须在黑市上买几样高价货,明白吧?” “明白,”岳青正色点点头,这是他估价出了问题,不是他的思路有问题,他早就想到了,兹事体大,必须分开采买,但是估价……他按的是门派内交易的价格,确实是低了。 不过他也不想解释自己的失误——反正他知道该怎么正确操作,他的问题在另一个方面,“这种咒术……容易被人发现吗?我青罡可是有防咒术的手段。” “这其实……算不得咒术,”冯君沉吟一下,觉得自己也没必要讲述得太多,“这么说吧,别说你青罡了,封家不是元婴家族吗?我保证,元婴亲来都堪不破其中玄奥!” 岳青是个很沉稳的人,但是这一刻,他真的不淡定了,“元婴亲来,都堪不破其中玄奥……你怎么敢这么说?” 冯君看着他,淡淡地发话,“我就敢这么说,你要是不信,那一切作罢。” 岳青的眉头皱一皱,试探着发问,“难道是出窍期的传承?” 凭良心说,他平日里真的很少这么做事,他就不是一惊一乍的性格,弄不明白的事情,自己慢慢揣摩——指望谁,都不如指望自己。 “出窍期?呵呵,”冯君不以为意地笑一笑,却也不想多解释。 岳青一看就明白了,人家都未必是出窍期的传承。 他心里真的相当疑惑,你家传承到底有多么牛?不过最终,他还是将种种疑问留在了心底,“好的,我尽快收集来……不会表现出明显的咒术痕迹吧?” “不用着急,安全地收集来,才是第一位的,”冯君笑着回答,“咒术痕迹?那不会有的……就是修为自然衰退而已,你找个分神期,也未必看得出究竟来。” 这话,岳青是绝对不信的——你特么的能认识分神期的大能? 他不喜欢吹牛的人,但是他也没能力戳穿对方的牛皮,所以只能表示,“我会尽快把东西收集到的,给我两天时间。” “两天时间?”冯君有点讶异,“我说了,要注意保密,别太急了。” “你放心好了,”岳青稳稳地回答,“我活了小五百岁,自己的渠道……还是有一些的。” 这是真的牛逼,筱萌真人小五百岁了,才金丹四层,孙荣勋也小五百岁了,还是出尘巅峰,冯君沉吟一下,“你这么厉害……要不,再帮我弄几个地脉牵引法阵来?” 第一千四百六十一章 灵机一动 冯君本来不想再跟岳青开条件的,三个人情……足够他用到金丹期了。 但是丫既然这么吹了,他不要点好处,似乎也有些傻了。 说到底,是冯君太着急提升地球界的地脉了,他从太清得到的地脉生灵典册,虽然可以将地脉提升到布设出尘高阶聚灵阵的程度,但是只有两种粗浅的地脉牵引阵法。 这样的阵法,只能让地脉提升到布设出尘初阶聚灵阵的程度。 这里就要说到聚灵阵的布设成本了,如果冯君不惜成本,不管是在洛华庄园布设出尘初阶聚灵阵,还是在止戈山布设出尘高阶聚灵阵,这都是可以做得到的。 关键是……成本太高。 事实上,在洛华庄园布设聚灵阵,炼气初阶就是上限了,超过会非常划不来。 而洛华庄园里,光是炼气中阶的聚灵阵,就有三个,冯君的手笔,搁在修仙界都算奢华了——灵石的消耗真的太大了。 然而,冯君现在看重的,都不是灵石的消耗了,而是……在洛华庄园里,最多也只能建起出尘初阶的聚灵阵。 撇开要消耗的海量灵石不提,冯君实在承受不起太长的灵气聚集时间了,如果能聚灵三五年的灵气,或者可以攒够出尘中阶聚灵阵该有的灵气。 时间成本和灵石成本就已经很厉害了,但更关键的问题是,冯君心里很清楚,洛华庄园的地脉没有变化的话,努死了也就是出尘中阶的聚灵阵。 可是冯君晋阶的话,出尘中阶的聚灵阵完全不够啊,别看他现在是出尘五层,要晋阶出尘六层,绝对是出尘中阶的范围内,但是他修炼的是……混元吞天功法啊。 冯君要去地球界牵引地脉,而且还不是以出尘初阶聚灵阵为标准,他想把地脉凝聚得更高,所以《地脉生灵》里的牵引阵法,就已经不能满足他的需求了。 原本的话,他还想着将就一下也无所谓,大不了多花点时间和灵石——其实如果不是他修炼的话,足够别人用了。 但是岳青既然这么牛叉,那他就托他带一些牵引阵盘了——太清的典册上,没有更高级的阵盘信息,你能不能帮我搞些来? 岳青用一种怜悯的眼光看他一眼,没错,就是怜悯,“阵盘我可以帮着问,搞地脉牵引这帮人,可坏着呢,你想要什么阵盘?” 冯君轻咳一声,“太清的《地脉生灵》,我弄到典册了,就差高级一点的阵盘。” “原来是《地脉生灵》,”岳青点点头,这本典册太有名了,“这是典型的太清传承,但是坑啊……要相关的高级阵盘是吧?我帮你找。” 冯君摸一下下巴,若有所思地发问,“多长时间找得到?” “收集那些东西是两天,”岳青觉得自己可能陷入了一些麻烦中,不过他也不怕,“加上阵盘,五天吧……你看怎么样?” 大佬又冒了出来,它现在膨胀得厉害,基本都不在乎岳青的感受了,“冯君,我觉得你有这时间,还是先去晋个阶吧,这种金丹期的小人物……不值得拿他们当回事呀。” 岳青的眉头微微一皱,不动声色地左右看看,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 冯君点点头,“那就等你五天,对了,下一次来的时候,随便拿个什么,让我当众推演一下,也算是遮人耳目。” 岳青收回注意力,微微颔首,“好,这一点我也想到了……除了牵引阵,你还要点什么?” 冯君侧头想一想,然后回答,“既然你有渠道,再帮我捎点别的东西吧。” 他想到了自己得到的蛟须青鲤卵,本来就想着找个机会孵化它,相关材料也准备了一些,但是还有几样材料空缺,索性就一事不烦二主了。 岳青想的则是,冯君既然是个好财货的,只帮他弄两个牵引阵盘,恐怕未必够分量。 反正冯君的要求越多,他就越高兴——灵石能解决的问题,那都不是问题。 只有双方关系足够紧密,这件大事才越容易推进。 五天之后,岳青果然是再度光临,同行的是一名青罡派的弟子,出尘六层的修为。 这上人名唤董千钧,是岳青门下的三弟子,三十余年前淬体时,遭遇到了极为强大的天外罡风,他为了掩护同门师兄弟身受重伤,至今尚未痊愈,修为也落下了。 岳青对弟子也是很关心的,但是天外罡风的伤害,治疗起来很难,青罡派算是有经验的了,可依旧拖到了这个时候。 不过不管怎么说,岳真人把为师尊报仇排到了第一位,董千钧的治疗,优先程度就要往后放一放,前两天冯君提出,要找个人掩饰一下,他正好顺便把徒弟拎过来。 董千钧见了冯君,第一件事就是道歉——合着在此之前,他也是战堂的一份子,跟梁超关系还不错,知道梁堂主得罪过此人,他先表示歉意。 冯君表示事情已经过去了,而且事发的时候你已经不算战堂的人了,不用那么客气。 接下来就是推演了,罡风造成的伤害很厉害,除了外伤和经脉之外,甚至能入侵神魂。 董千钧算是不错的,使用青罡派的秘法治疗多年,将神魂治好了,但是丹田内的伤害无法痊愈,至于外在表现,具体表现为罡风跗骨之毒。 冯君推演一下,按照青罡派的治疗方法,继续治疗下去的话,起码要过八十年,董千钧才能彻底痊愈,而且因为抗药性会逐渐产生,这八十年里使用的药材会越来越多,耗费惊人。 当然,这还算是他运气不错,起码还能痊愈。 冯君推演出结果之后,告知了对方,董千钧一脸的黯然,“看来是抱丹无望了。” 他遭受罡风袭击的时候,正好是两百岁,如果没有这一场意外,他可以在两百七八十岁到达出尘巅峰,现在倒好,耽误了三十多年不说,还得再花八十年时间治疗。 关键是治疗费用会越来越高,这一点他很清楚,而他就算有师尊帮衬、徒弟孝敬,也越来越承担不起治疗费用了。 三百多岁之后,再从出尘六层开始修炼,而且是负债累累的状态,这基本不可能抱丹了。 岳青冲着冯君一拱手,“还请冯山主多帮帮忙,看有没有其他的治疗手段。” “问题是,对这个天外罡风的治疗,我也没什么头绪,”冯君皱着眉头回答,“我尝试了几种药物搭配,青罡自身的搭配方式就是相当合理的。” “我们本身还有淬体功法配合,”岳青毫不犹豫地摸出两本功法来,“一本是淬体功法,一本是千钧修炼的《真灵九炁》功法,劳烦冯山主再推演一下。” “师尊,”董千钧见状大骇,真灵九炁是青罡派的根本功法之一,直指真仙大道,对青罡派来说极为重要,“这功法你怎么带出来了?” “有什么不能带的?”岳青满不在乎地回答,“莫非谁还能从我手上抢走功法?千钧,我既然带你来,就是要努力把你治好,错过冯山主,我认为不可能有更好的机会了。” 由此可见,岳真人的强横真是不白给的,冯君遭遇过的真人里,没谁敢孤身带着本派的根本功法行走——最少也要两名真人以上组队,才敢这么做。 这表明岳青这不但对自己的战力极为自信,在门派里也是说一不二,不怕别人嚼舌头。 董千钧感动得热泪盈眶,“师尊……” 冯君皱着眉头思索一番,又划开了手机,“好吧,那我再试一试……” 试一试也没太好的法子,他甚至问岳青,“太清好像也有罡风淬体一说,他们相关的治疗手段,你清楚不?” 虽然对董千钧的推演只是搭头,但是岳青听到“太清”两字,还是不可抑止地露出了不屑的神情,“太清的淬体?呵呵,他们有聚敛罡风的法门,没几个敢直接面对强大罡风。” 太清也有弟子在罡风层炼体,但是通常都选择特别安全的地方,将罡风一点一点地收集起来,然后炼体,危险性就小了很多,甚至还有金丹长老去收取罡风,带回太清供弟子使用。 相较青罡派的狂野,太清在这一点做得就相对稳妥,不过这也是两家交恶的原因之一。 简而言之,青罡派这么炼体,危险性是大增,但是弟子们相对强悍,治疗手段也强过太清,所以岳青才会对太清这么不屑。 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然后却是猛地想起——要不试一试以毒攻毒? 他前些日子,弄到了六万多种毒物的数据库,这庞大的数量,在整个昆浩位面也数一数二了。 随便一试,还真让他试出了新的结果:通过不同毒物的搭配,董千钧可以最多在三十年内被治愈,但是这么做,伤根本伤得太厉害,之后起码要温养十来年。 也就是说再有四十多年,董千钧就可以继续修炼,提升修为。 不好的一点是,费用会比他治疗八十年那种更高——很多毒是非常罕见的,当然就昂贵。 董千钧毫不犹豫地表示,“那就选择这个了……师尊,等我出尘高阶了,会努力挣灵石还你。” 岳青笑一笑,才待说话,却猛地听到冯君发话,“慢着,芸珊……去请孙荣勋来。” (友情推荐隐为者大神新书《时间重启游戏》,今天不后悔,明天更精彩,欢迎参加互动……另: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四百六十二章 皆大欢喜 聂赤凤盘腿坐在一张竹榻上,鼻观口口观心,她是在收束自己的气息。 她对这一次荣勋堂的任务,很是有些腹诽:冯君对赤凤派确实非常重要,不过,为什么一定要我来护卫? 在生命进入倒计时的日子里,她觉得自己在荣勋堂闭关才是正经,每隔十来八天,出关了解一下赤凤的各种消息,跟别人斗一斗嘴,然后继续闭关。 所以在这次任务中,她虽然也小心地观察四周,但是很多时候还是闭关的状态,以求减少生命力的流失,反正她身在隐匿阵里,不担心别人看到她,而她正对着冯君的行在大门。 像现在,她就发现一名蜕凡八层的小女娃娃,走出了冯君的行在。 聂赤凤知道这女孩儿是谁,冯山主的侍女,目前行在里的岳青,她干预不了,这个女孩儿倒是可以,于是直接神识放出,“什么事?” 米芸珊左右看一看,她也知道问自己的是赤凤的荣勋,但是见不到人,她总不能对着空气说话不是?于是抬手拱一拱,“见过上人。” 聂赤凤叹口气,她虽然对任务不满,但是该做的事情都做了,包括随时转换观察地点。 不过现在,她不想马上再转换,于是就没有关闭隐匿阵,只是神识传过去,“向前直走一里半,那两棵梧桐树下来见我。” 米芸珊抬手放出了一辆全地形车,开到了梧桐树下,虽然没有看到人,她还是恭敬地发话,“见过上人,山主请孙荣勋马上前往行在一行。” “孙荣勋在修炼,”聂赤凤跟管红袖相看两厌,但是该维护的她还是要维护,“是请赤凤的荣勋,还是说一定要她前往?” “冯山主请的就是孙荣勋,”米芸珊恭恭敬敬地回答,“敢问上人,是我前去请人,还是……” “当然是你去了,”聂赤凤很干脆地回答,心说那厮在修炼,我怎么好轻易地打断她? 孙荣勋得了米芸珊的通知,根本没有在意对方打断自己修炼,化身隼鹄一振翅飞向行在。 落地之后,她化为人形,冲着冯君一拱手,“见过冯山主,见过岳真人。” 岳青很无语地笑一笑,也不好说什么,心里却是忍不住嘀咕一句,先跟上人打招呼,然后才是真人……我这个真人混得很失败啊。 “孙荣勋请坐,”冯君一摆手,淡淡地发话,“要推演一点东西,所以请你来一趟。” “好的,没有问题,”孙荣勋二话不说就坐了下来,很不见外地端起茶水,给自己倒了一杯,优哉游哉地品尝了起来。 冯君在手机上划了一阵,又抽了一根烟,才轻喟一声。 “果然是有意外之喜……董上人,你若是能跟赤凤孙荣勋一起修炼,请孙荣勋帮你驱毒,三年内可以痊愈,再用五年时间,足够固本培元,然后就可以继续修炼了。” “什么?”董千钧闻言大喜,“八年时间,我就可以彻底恢复了吗?” “如果没有推演错的话,就是这样,”冯君淡淡地回答。 他也没有想到,把两个人放在一起推演,竟然真有出乎意料的惊喜。 本质上讲,孙荣勋现在是吸收毒物的阶段,毒物吸取得够多,量变会引发质变,金乌涅槃功法的第三次涅槃,就可以实施了。 不过,夏霓裳虽然准备了六万多种毒物,但是显然没有“罡风之毒”,这种风毒并不能单独存在,严格来说,没有修行者中招的话,罡风就不会以毒的形式来出现。 哪怕是太清能收取部分罡风,收取的也仅仅是风,而不是风毒。 只有作用在人身上之后,修者一心往外驱除,才能以风毒的形式来出现。 冯君觉得,自己已经为孙荣勋匹配了很多毒物,可是没见过这种毒,而且风毒虽然难缠,但是对大日金乌而言,风毒还真不算什么,烈焰之下,各种毒物退散吧。 再说了,风毒对赤凤的功法来说,还真未必就是坏事“风借火势火借风势”的道理,大家都懂。 这一次的匹配,对他而言也是一种尝试,董千钧面临的是风毒缠身难以驱除,而冯君并不知道,这种以人形姿态出现的风毒,对孙荣勋能不能起到什么大的帮助。 事实证明,推演结果非常可喜。 但是孙荣勋听到这话,有点不开心了,“冯山主,我想知道,什么叫跟我一起修炼?” 冯君想一想之后回答,“董上人受天外罡风侵袭,遭遇跗骨之毒,对他来说这是很不幸的事情,不过孙荣勋你正在采集万家之毒……可以帮他一下。” 他这话说得其实很有点偏向性,什么叫“正采集万家之毒”?说到底孙荣勋是有对毒物的刚需,比较罕见一点的毒物,当然就要尽量匹配一下。 双方都有需求,他就偏偏把孙荣勋说得无辜一点,仁义一点,可见他的屁股真有些歪。 董千钧当然是很感激的,但是孙荣勋依旧有些迟疑,“冯山主,帮忙的话,我肯定没有问题,但是这个修炼是个什么章程,你得跟我说一下……我终究是坤修。” 岳青一直在冷眼旁观,把整个事情的逻辑弄得很清楚,闻言就正色发话,“我的弟子需要请你出手祛毒,价格什么的都好说,管红袖你应该知道我的口碑。” 说到底,岳青比孙荣勋也不过大了七八十岁,他的眼睛一般不往下看,但是管红袖昔年风光的时候,也是相当有名,所以他真的知道这么个人。 孙荣勋却是很干脆地摇摇头,“帮忙好说,岳真人居然能记得我这小人物,我不收钱也行,但是……我的名声要紧,容我问一下冯山主可以吗?” 冯君都不等她问,直接传过去了一段神识,“吸收他身上的风毒,你抱丹的几率会提高八个点,也就是五成九的抱丹可能!” 岳青是什么人?很敏锐地感到了空中有神念在波动。 他眉头一皱,才待发话,就见这矮个子女荣勋出声了,“行,那我就帮他祛毒了,至于具体祛毒的手段,咱们可以商量一下……我听冯上人的。” 董千钧很干脆地表示,“我也听冯上人的安排!” “这不是什么难事,”冯君很干脆地表示,“一个出尘高阶的聚灵阵而已,董上人你按步骤调息就行了,你散放出的风毒,孙荣勋会帮你吸收走。” 其实事情也就是这么简单,一个要驱除毒气,一个吸取毒素,两个人都不需要产生接触。 风毒在董上人的体内,还在源源不断地制造出来,哪怕他再克制也没多大效果。 而孙荣勋想要吸取毒素,跟他之间可以直接搭上桥梁同一个聚灵阵修炼的嘛。 而且她吸收毒素越快,董千钧压制之力越少,风毒排出的速度也就越快。 这些原理其实没必要细细解说修为最低的都是出尘中阶,这点事情能想不通? 冯君行在的使用聚灵阵,就是出尘高阶的,大家一边探讨,一边就索性做个现场的测试。 测试结果毫无问题,孙荣勋表示,“这点风毒,我能帮他处理了,但是青罡派的其他人,那就恕我爱莫能助了。” “非常感激,”董千钧也顾不得同门师兄弟了,不是他薄情他之所以受伤这么重,就是因为救助了师兄弟,他觉得其他人的风毒,真的跟自己没太大关系,“我不会说出去的。” 他俩在这里商量,冯君和岳青却是面面相觑。 良久,岳青的嘴角抽动一下,面无表情地传来一段意念,“这个……我其实是拿他打掩护的,虽然是我的弟子,也确实其情可悯,但是我真的无意拖累冯山主。” 明明是配角,你们怎么就想到站到主角的台上了呢?他觉得自己没地方说理去。 冯君对此倒是很淡然,事实上,他只是觉得有点意外罢了,“我还真没想到,能有这样的结果,也算是意外之喜……不会影响咱们之间的正事儿。” 岳青就只能报之以苦笑了,“正事儿肯定不影响,但是千钧如果真能尽快恢复的话,会给青罡派带去很大的波动……他这样的修者,派里很有一些。” “有一些又怎么样?”冯君不以为然地回答,他甚至不介意泄露出一些秘密,“赤凤派里,能跟董千钧匹配修炼的,也只有孙荣勋一人,想要推广的话,那明显是想得多了。” 岳青是相当沉稳的一个人,但是听到这话之后,也忍不住有点愕然,“能帮千钧的,只有管红袖一人吗?” 冯君无意跟他解释太多,只是一摆手出声发话,“所以说,这是他的机缘。” “好吧,”岳青行事也相当干脆,他点点头,“那么,该说一说推演费用了。” 冯君也不客气,“这种推演视难易而定,一般我是收五千灵石,不过既然是需要孙荣勋帮忙,那我只收取两千好了,其他的费用,你们跟孙荣勋商量即可。” 孙荣勋听得就是一愣,然后连忙摆手,“使不得,冯山主有吩咐,我自当遵从,收费什么的,还是免了吧。” 第一千四百六十三章 岳青的实验精神 孙荣勋可不是个有钱的,前一阵买毒物又花了不少灵石。 但是不管怎么说,她哪里可能收董千钧的灵石?同为受益者,她不支付灵石就很不错了。 岳青不太明白这里面的门道,不过他却想起,刚才她还有点抗拒跟董千钧一起修炼。 再想一想后来出现的神识波动,岳真人以为自己抓住了重点,于是笑着表示,“亲兄弟明算账,你帮了千钧,收费是天经地义的事。” 董千钧也点点头,他心里非常清楚,大多数坤修还是比较爱财的,“孙荣勋不要客气,你如果不收灵石,我哪里还好意思请你解毒?” 孙荣勋这就坐蜡了,她又不好说自己也是受益者,猛然间灵机一动,“我如果收了灵石……有些事情就说不清楚了,你们还是跟冯山主结算吧。” 岳青只当她在顾忌男女一起修炼,于是点点头,“好的,回头你自去和冯山主商量。” 然后他拿出五千灵石,交给了冯君,冯君翻一翻眼皮,“这次就不是中灵了?” “我哪里来的那许多中灵?”岳青没好气地回答,然后一摆手,“千钧,你请管……这位荣勋去我行在里修炼,我跟冯山主再聊点别的。” 冯君一扬手,一块黑曜石飞向了董千钧,“这是我改进的疗法,有些东西还是要采购。” 他俩离开之后,岳青再次撑起了灵气罩,多少有点感触,“这还真是……有所收获。” “灵机一动罢了,”冯君倒是很谦逊,“我的医术真的不行,这次确实是凑巧了。” 岳青却是笑了起来,“偶尔一次可以称为灵机一动,每次都成功,那可是不是凑巧。” 闲扯两句之后,他拿出一张纳物符,“你要的东西,都在里面了。” 冯君仔细看一看,果然如此,咒术的阵法材料都准备好了,地脉牵引阵盘也有两个,还有一些材料,是可以用来孵化蛟须青鲤卵的。 看过之后,他用意识发问,“怎么没有见封真人的毛发或者指甲?” “兹事体大,”岳青也是用意念回答,“你不想出事,我也不愿意出事,所以我想先自己尝试一下这咒术阵,冯山主,我并不是信不过你……这种事,最好一次能过关,你说呢?” “说到底还是信不过我,”冯君听得就笑,“好吧,谨慎一点不是坏事……这个阵法我需要布设一下,明天上午你过来好了。” 岳青离开之后,也没有歇着,听说弟子那里还需要一些毒物,于是马上就去联系人买东西,一时一刻都不闲着。 而且他本人,也是刚刚突破金丹八层,境界也需要稳固一下。 所以看在一般人的眼中,岳真人的表现,真的是正常到不能再正常,至于他跟冯君的一些私密谈话,也能被人理解去医院看个病还要讲**呢,就别说推演这种更私密的事了。 孙荣勋和董千钧在岳青的行在里修炼,主要是讨论跗骨之毒该如何传出光靠着空气传播的话,实在是慢了点。 董千钧建议双方掌心相对,但是孙荣勋坚决不肯答应,到最后,双方竟然发现,使用冯君那里一种叫做“电缆”的凡物,效果居然最好。 孙荣勋对电缆的了解要多一些毕竟别院里也安装了发电机,她发现此物使用效果好,索性又找了两块铁板,两人修炼时各用一块,中间用电缆相连。 到了后来,还有一些陆续的改进,不过那就无关紧要了。 第二天中午,岳青又来到了冯君的行在。 冯君已经把咒术法阵搭建了起来,除了材料之外,最核心的是一块阵符。 此物的绘制是不传之秘,前后刻画的顺序才是关键,大佬相当于是手把手地教会了冯君,其他人想要通过观摩来仿冒,几乎是不可能的。 打个比方,就是一张符上画了一个圆圈,人人都看得到,也能学着画,但是这个圆之所以有效,起笔的地方很关键,没有人指点根本学不会。 冯君也禁不住感叹,修者到了更高的级别,连加密手段都变得简单了,不愧是大道至简。 咒术法阵并不大,他将法阵放进了一楼的一个房间,见岳青来了,领着他进来看一下。 岳真人看到阵法比较简陋,倒也没说什么冯君身上的很多事,不能以常情去衡量。 看了一阵之后,他出声发问,“这次使用眉毛……可以吗?” “当然可以,”冯君打开阵法里的一个木盒,“放进去就可以了。” 没有丝毫的犹豫,岳青揪了一根眉毛放进去,并且在冯君的指点下,激活了阵符。 事实上,岳真人相当地博学,两人在院子里喝了一阵茶之后,他猛地就陷入了一种沉思中,当一片雪花飘飘悠悠落下,正中他的鼻尖的时候,他一拍大腿,“原来暗合大道!” 冯君讶异地看他一眼,“好家伙,你还真是厉害,这个都看得出来?” “略知一二,”岳青笑一笑,拿出一块罗盘,开始推演了起来。 不过非常遗憾的是,他推演了好久,都没有推演出结果,等他从沉迷中惊醒过来,才愕然地发现,“咦,居然下起雪来了。” “冬天到了嘛,”冯君站在房檐下抽烟,信口回答,“岳真人有所得了?” 岳真人定一定神,就反应了过来,“居然到了后半夜……时间过得好快。” 冯君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推演是最耽误时间的……时间都去哪儿了,还没好好感受年轻就老了……” 说着说着,他竟然轻哼了两句。 岳真人忍不住笑出了声,“还没年轻过呢,你就感受自己老了,莫非是夺舍重生的老怪物?” 这是他的真实想法,他真的有点怀疑,冯君是不是夺舍或者是觉醒了宿慧的大能。 “歌曲而已,”冯君不以为然地笑一笑,“别人的感悟,自己也能拿来用一用呀。” 岳真人却是皱着眉头发话,“这阵法其实是大道阵法,对吧?不过我还是有点看不懂。” “不懂就不懂吧,”冯君随口回答,“你如果真的懂了,反而对你不好。” 出窍期魔修的阵法,你居然想搞懂,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岳真人瞬间就听懂了他的话,然后就忍不住有点失望,“又是……非本位面的知识?” 冯君同情地看了他一眼,还是硬着心肠表示,“不用拿灵石出来了,没用。” “唉,”岳真人郁闷地叹口气,然后眼睛又是微微一亮,“这阵法看起来很简单,卖不卖?” 贸然买阵法,还是这种古怪阵法,不是友善的行为,不过他的意思是:你这阵法我懂了,虽然只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但是复制的话……不难。 冯君丢掉烟头,淡淡地发话,“你能学得会的话,只管学走,我是不会卖的。” 岳真人眨巴一下眼睛,好奇地发问,“学起来很难吗?” “你试一试就知道了,”冯君不置可否地回答,“不过就算是试验呢,记得也要找没人的地方,我确定你的试验不会成功,但是不想让别人看到这份思路,明白吗?” “我懂,”岳青当然明白这话,知道这阵法干碍不小,不能随便让人看去,不过他还是想问得清楚一点,“试验肯定不会成功吗?但是为什么,我觉得很容易呢?” 冯君不再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一努嘴,“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你还是多操心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吧,如果你确认阵法有效,咱们就可以操作下一步了。” “一直在感觉着呢,没觉得有什么作用,”岳青沉声回答,但是他也表示,“我能看懂部分阵法,知道这法子急不得,我说得对吧?” “急不得你也要细细感知,”冯君沉声回答,“争取三天内拿出一个结果来。” 岳青听他竟然定了时间,于是点点头,冲着他一抱拳,“没事的话,那我就回行在了?” “去吧,”冯君一摆手,又打个哈欠,“我也早想睡觉了,又担心你听墙根。” “你这不正经的家伙,”岳青哭笑不得地摇摇头,身子一纵,就消失在茫茫白雪中。 他回了行在之后,开启了防御阵,径直进了自己的房间,手一抖,摸出一个储物袋来,有样学样地摆放材料。 没错,他这次来,带了不止一份材料,初衷倒也不是想偷师,而是担心冯君摆阵失败。 摆阵失败不算常见,但也不是很罕见,岳青不想再买一次材料了,索性就每样都买了三份,结果现在他居然可以现场学习。 金丹真人的记性相当可怕,基本上可以做到过目不忘,而岳真人用心地记住了这个阵法,轻车熟路地摆了出来。 然后他取出一片鳞片,放在阵中,这是他在无尽之海遇到的一只箭龙的鳞片,箭龙也是龙裔,相当地难杀,不但从他手上逃脱,还在他的大腿上穿了一个洞。 岳青认为,这只箭龙应该现在都没死,所以可以尝试咒一咒它,成功与否还是次要的,关键是他想知道:这个阵法是不是那么难学。 事实证明,这阵法看着简单,确实很难学。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四百六十四章 荣勋对话 岳青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两天两夜,做过无数次尝试之后,终于颓然放弃了阵法死活没办法激活。 总算还好,虽然阵法没成,但是也没有报复性地崩毁,材料还都保留了下来。 第三天开始,岳青开始打坐修炼,他的行在里的聚灵阵是改造过的,足够他使用。 他这也是对自己真的自信,冯君说给他三天时间,他就第三天才开始查看。 然而,哪怕他对自己身体的情况极为了解,他也是足足修炼了十二个小时,才发现了体内的气机,有一丝说不出的凝滞的感觉。 如果不是他用心体察,没准他会以为,这是一种错觉。 事实上,哪怕是现在,他都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受到了那个咒术法阵的影响。 然后他起身就去找冯君了,说我已经有一点点感觉了,希望你能再给我三天时间,在这三天时间里,我会把各种防御和示警都打开,验证一下阵法的隐蔽性。 搁给一般人,自己的阵法受到如此怀疑,估计就要生气了,但是冯君也很好奇这阵法的功效,说那成啊,我这也是第一次摆这种阵法,你测试了什么,记得给我留一份数据。 这阵法他也可以找别人测试,但还是那句话,岳青基本上就是这个位面最强金丹了,此人身上的各种数据,可以帮助他有效地推算这个位面的某些上限数据。 岳青听说他也是第一次摆,第一反应不是生气,而是暗暗地惊骇:这家伙身上的传承有多么强大,这么逆天的法阵,竟然是早就掌握了,只是没有实操过? 然后他的好奇心又起,就问你怎么第一次摆就成功了,而你又确定我不会成功呢? 冯君又看他一眼,似笑非笑地发问,“岳真人你这是……带了不止一份材料来?” 岳青觉得脸上有点微微的燥热,心说你就算聪明,也没必要这么抖机灵吧? 不过他还是老实承认,“嗯,带着做备份的,增加成功率。” 冯君见他居然承认多带了材料,吃惊之余,也忍不住佩服对方的实事求是,于是他也很直率地回答,“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大道至简。” “懂了,”岳青点点头,说到底就是一些小诀窍,他甚至能猜到,关键就在阵符上。 不过……真传?你说这个能骗过分神期的阵法,是真传? 岳青回小院接着修炼了,董千钧没地儿可去了,就撺掇孙荣勋咱们去冯上人那里修炼吧? 孙荣勋也知道,赤凤派女弟子多,不合适董千钧前往,筱萌真人的行在虽然有曲涧磊这个男真人,但那是筱萌真人的伴侣,所以可以特殊一点。 于是两人又来到冯君的行在,果不其然,冯君很痛快地答应了他俩的要求。 他俩也很自觉,每天在冯君的行在里修炼六个小时左右,毕竟排毒和吸收毒物只是修炼的一部分,时间太长也没多大的意义。 看了两天之后,聂赤凤有点好奇了,这天见到隼鹄飞回了赤凤别院,忍不住发过去一段神念,“红袖荣勋,我已经前来接替你的大部分任务了,你有这时间,为什么不在别院修炼?” 孙荣勋正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呢,闻言就回答,“我去冯山主那里,也是修炼去了,正好青罡董千钧遇到点麻烦,我还能帮一帮他。” “派外之人,帮他做什么,”聂赤凤闻言不高兴了,“我关都不闭了,来接替你做任务,你就应该专心休养,你不好好休养,不但是挥霍你的时间,也是浪费我的生命!” 她说的是大实话,但是只冲她这么说话,两人打过很多次架也正常了。 孙荣勋不想跟她计较,顿了一顿之后,反问她一句,“按说我交卸了任务,就可以离开了,你想一想,我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 “这我哪儿知道,谁知道你是不是思春了,”聂赤凤说话真不客气,不过更难听的话,她还是没说出来我看冯君长得还算不错,但是……你是不是有点太老了? 顿了一顿之后,她试探着发问,“冯君是不是……可以帮人推演抱丹?” 能修炼到出尘巅峰,就没几个脑子不够用的大长老除外,更别说她已经四百多岁了。 事实上,聂赤凤在接这个任务的时候,就有过这种猜测冯君的推演手段惊世骇俗,能为修炼者提出合理化建议,那么……他能不能针对抱丹,也给我提一些建议? 不过再想一想,她还是把这个念头丢到了脑后,原因无他,可能性……实在太低了。 冯君能匹配出火髓丹的服用数量,那只是因为此前没有人找得出方法来,火髓丹因人而异的特性,一直是客观存在的,大家也都承认这一点,他只是找出了推演方法。 但是四百岁以后金丹难期,这也是公认的,没有大机缘或者逆天的气运,那就等着慢慢老死好了,意外或许存在,但是绝对不会多。 聂赤凤觉得,自己四百六十岁了,找冯君去问,能不能推演一下抱丹的可能,这种行为实在是太耻辱了不但是丢她的人,更是丢荣勋堂的人。 想进赤凤荣勋堂,首要要求就是:当自己已经死了,为维护赤凤道统,准备随时付出生命。 一个准死人还想抱丹传出去真不够大家笑话的。 想了解她的心态,看一看孙荣勋就知道了,猫头鹰很清楚曲涧磊抱丹的事情,但是她从来没有因此找到冯君,要求他帮自己推演哪怕她为了救他身负重伤,那也只是荣勋任务。 聂赤凤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她将这点侥幸的念头,死死地压制在识海深处,但是现在孙荣勋那句话,让这个念头爆发了出来“你想一想,我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 这种冲动是如此地不可遏制,让她终于忍不住提出了这个问题。 “呵呵,”孙荣勋诡异地笑了一笑,“这个问题问得有点丢人哦,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说出去的,这问题我也没有答案,我只建议你八个字……多看、多听、多想、少说。” 聂赤凤闻言大怒,“管红袖,我看你是又欠揍了。” 她的脾气真的不算好,尤其是在这过一天就少一天的岁月里,所以她很干脆地用神念联系一下曲涧磊,“曲真人,我这边有点事,冯山主这边的安全,你帮我招呼着点。” 要不说荣勋两个字太重,她就算怒不可遏,也要先把荣勋任务交待一下。 曲涧磊自然是准了,事实上,他也一直没有放弃对冯君的关注,现在最大的潜在威胁岳青回去闭关了,他就和筱萌真人琢磨冯君和岳青,到底在商量啥事呢? 曲真人常年干脏活,他非常肯定地表示,依据他的推断,岳青如此纠缠冯君,九成九不会是因为董千钧治疗的事情。 在他看来,董千钧固然也算得上是个奇才,但是修仙界从来不缺少奇才,比如说曲某人,当年的晋阶速度比董千钧还快你特么都算奇才,那我算什么? 至于董千钧是岳青的徒弟,那就更是一个假命题了,出色的徒弟从来不是护出来的,而是磨练和摔打出来的。 筱萌真人在这方面的经验就要差一点,不过她教徒弟也是放养,虽然女人更喜欢护短一些,但是她在这一点上,问题并不是很严重。 她只是很好奇,“那岳青找冯君,会有什么事呢?” “你问我,我问谁去?”曲涧磊笑一笑,不以为意地回答,“我觉得,这事儿咱没必要去管……有应该更着急的人呢。” 筱萌真人知道他说的是太清派,眨巴一下眼睛发话,“我发现,素淼好像也不是很放在心上,莫非她以为,一个孔紫伊就能笼络住冯君吗?” “唉,太清最近做事是有点差,”曲涧磊开始指点江山,“给冯君一些地脉的书就怎么了?让他保证别外传就行嘛,金丹位面的独一份,到了真仙层面……那不是笑话吗?” “人家维护自己道统错了吗?”筱萌真人对他这话不是很满意你只是散修,怎么能理解门派弟子的骄傲? “有一就有二,口子肯定不能开,倒是你,每天把孔紫伊挂在嘴上,到底是个什么意思?看看,被我说中了吧?脸色都变了……咦,居然还有神识交流?曲真人你长进得不少呀。” “聂赤凤的神识,”曲涧磊哭笑不得地回答,然后若有所思地发话,“她托我关注冯君,说自己有事……看来是有所察觉了。” “终于察觉了吗?”筱萌真人也是一怔,做为赤凤九真人之一,而且是近距离护卫冯君的,她其实知道执掌安排荣勋堂做事的用意,只是不便提示罢了,“真够后知后觉的。” 她知道曲涧磊因为冯君的帮助抱丹了,孙荣勋正努力抱丹中派里连荣勋鼓都拿出来了,那么,其他被派来的荣勋该怎么选择,不是明摆着的吗? “你这话说得就不对,”曲涧磊正色回答,“荣勋的骄傲,你不懂的。” “荣勋的骄傲,我确实不懂,”筱萌真人微微一笑,然后抬手一指,“那俩打起来了。” 第一千四百六十五章 岳青在行动 聂赤凤回到别院里,揪住孙荣勋就是一通暴打。 不过这是赤凤别院,两人还是出了别院才出手的,而且也都是收着劲儿的。 孙荣勋都没心思跟她认真打,就是悄悄地释放毒物。 聂赤凤终于发现不对劲儿了,“呦呵,都会用毒了,曲真人确实待你不错哦。” “咳咳,”曲涧磊忍不住咳嗽两声,筱萌真人就在我旁边,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人还在呢,聂荣勋你打算表达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不打了,”聂赤凤身形一闪,向侧后方暴退,“气血不够了。” 孙荣勋也懒得理她,“聂师姐,你现在真打不过我,我只是懒得理你。” 这一次,聂赤凤没说“你该叫我聂荣勋,而不是师姐”,她站在那里考虑了起来其实是我打不过你啊,可是你怎么就不下狠手了呢? 在她的印象里,两人在赤凤派里,一共打过三四架孙荣勋表示一共六架,而她只输了一场,那就是对方进入荣勋堂之后,她不想打了,觉得没必要,有限的生命不能这么消耗。 但是这一架,聂赤凤认为,只要管红袖想赢,肯定赢得了她的气血衰竭得太厉害了,玩命一击有可能取胜,但是她生命最后的时间里,最强大的一击应该留给外敌。 所以她考虑的是:管红袖这次为什么不出全力呢? 是她变得尊老爱幼了?恐怕是未必见得她已经不尊重我很多年了。 聂赤凤的纠结暂且不表,冯君的行在里,大佬在努力地撺掇,“内啥,都已经四个月了,你不考虑晋个阶?再拖延下去,天香果的奖励真的没有了啊。” 其实两人都清楚,天香果的奖励本质上类似于君子约定。 大佬现在连实体都没有,它所有的东西,都在冯君的掌握中好吧,“掌握中”这个词有点过了,但是确实都是冯君拿着的,大佬只是在某些层面的控制上,有它的底气。 冯君想一想之后回答,“最近风雨飘摇,前辈,咱们不是约好了要艹……猥琐发育吗?” “最近白砾滩确实有点高调,”大佬也承认这一点,“不过,你可以去你的位面晋阶啊。” 冯君犹豫一下回答,“我那个位面,有个大佬,马上是他生日了,我回去之后也不敢妄动,还不如就待在这个位面。” “这个……”大佬呲牙咧嘴半天,最后还是表示自己认命了,“那就算了,不过奖励减半哈,对了,你那大佬什么修为?” “我那大佬的修为……”冯君沉吟一下发话,“不方便说,听说过卫星吗?” “卫星?”大佬明显地困惑了,它实话实说,“没听说过。” “大佬有两百多颗人造卫星,”冯君一本正经地发话。 大佬确实不知道卫星是什么概念,“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卫星还可以人造吗?” “所以……我得苟一会儿,”冯君毫不犹豫地表示,“不可能去我们位面晋阶。” 大佬想一想之后发问,“你们大佬可能来这个位面吗?” “这我真不知道了,”冯君正色回答,“大佬一发威,多少位面瑟瑟发抖呢。” 阴魂大佬犹豫一下之后,继续壮着胆子发问,“是大乘期?” “问那么多干什么,你又干不掉它,”冯君不耐烦地发话,“被它惦记上,也是咱们的麻烦,我建议还是……继续猥琐发育吧。” “那好吧,”大佬无可奈何地回答,不过下一刻,它还是表示出了自己的意愿,“它追不过来的话,你可以在这个位面晋阶的吧?” 冯君揉一揉额头,苦恼地发话,“晋阶对我来说……其实是小问题,我建议咱们还是看一看,岳青会给咱们什么样的惊喜。” “能有什么样的惊喜?”大佬轻声地碎碎念,“不过是会发现,咒术阵法很管用。” 说起来很奇怪,大佬想要在这个位面找合作者的话,真的不缺合适人选,以前它跟着徐胜治,小日子过得优哉游哉,但现在它就偏偏认准了冯君,哪怕听了“大佬”之类的也不怕。 又用了不到三天,岳青终于确定,这个咒术法阵真的有效,令他感到恐惧的是:各种防御阵无效不说,示警法阵都没有反应。 最后,他要求关闭法阵,又在行在里修炼了一天,再找到冯君的时候,脸色极其不好看,“我怎么感觉,你这咒术连元婴真仙都可能咒得了?” “当然可以,”冯君笑着回答,“这是简化了的阵法,原版咒术还要更强大一些。” 岳真人苦笑一声,“咒得了元婴是一回事,更可怕的是……毫无声息啊,用来阴人再合适不过了。” “我哪儿那么多功夫去阴人?”冯君不以为然地回答,“也就是你岳真人的三个人情,值得我用一次这样的阵法,以后都不会有这种情况出现了……反正我又没什么仇人。” “你当然不会有仇人,”岳青正色回答,“杀一人救一人……再多的仇人都不够病患杀。” “不扯这些了,”冯君摆一摆手,“封真人的物品呢?要不这样,我把阵法固化了给你,你去别处咒他,省得万一别人推演,推演到我白砾滩。” 这种咒术很强大,一般人发现不了,但是一旦被阴的人感觉到不妥,找高人推演一下因果,还是有可能推演到白砾滩的没有什么法门是绝对无敌的,否则的话早就大行其道了。 “这个倒也是,”岳真人也有类似的担忧,只不过此前不好问,现在听他这么说,马上就决定了,“我想听一下,你建议我把阵法放在哪里?” 冯君想一想之后回答,“**之林旁边吧。” “想到一起去了,”岳青竖起一个大拇指来,“我也是这么想的,那里金丹禁入,又是人迹罕至,只要能寻一处隐秘的地方,起码我拖得他凝婴无望。” “凝婴无望……你的要求还真的不高,”冯君摇摇头,“不用半年时间,就能损伤了他神魂的根基。” 岳青迟疑一下,出声发问,“能治好吗……比如说你出手?” “不毁掉阵盘,元婴出手也没辙,”冯君摇摇头,“对了,我给你的阵符,只是一次性的,只能咒一个人。” 他是防着岳青再拿这种手段害别人,有些手段一旦开了头,很难刹得住。 岳真人当然也知道他的意思,他不以为意地表示,“够用了,我岳某人杀人都是当面,也就是……也就是这个玩意儿,唉,说起来都是笑话!” 他拿了阵盘之后,当夜就消失了,而且没有带走行在,让董千钧待在里面修炼。 董千钧当然不会一个人修炼,而是很体贴地把孙荣勋也招呼了过去。 一天两天的也就算了,等到第三天,聂赤凤实在有点按捺不住了,于是主动请教筱萌真人,“筱萌真人,这管红袖和青罡弟子……是做什么呢?” 筱萌真人知道她不愿意跟男修多打交道,但是你问孙荣勋不是更好一点?“你俩同在荣勋堂,不方便相互了解吗?” “她不跟我说,”聂赤凤倒是实在,“我是有点好奇,她这么拼,生机会不会流失很快?” 这话我也没办法跟你解释啊,筱萌真人沉吟一下之后回答,“红袖在练一种毒功,冯山主特意为她推演出来的……你知道,她救过冯君一条命。” 聂赤凤虽然性情耿直,但是脑瓜不笨,她沉吟一阵,才鼓起勇气发问,“筱萌真人,我是想听一句实话……管红袖是不是还有抱丹希望?” 筱萌这次倒是没有迟疑,“就算有,那也是冯君跟她的交情,冯山主专门为她设计了一套功法……你明白吧,量身定制的功法。” 毒功和定制功法,这都是瞒不过人的,将来孙荣勋真要抱丹,还要用到荣勋鼓,所以筱萌真人可以不主动说,但是别人要针锋相对地问,她也无法回避。 不过就她这含含糊糊的回答,聂赤凤已经彻底明白了,“那我合适去找冯君推演吗?” “当然不合适,”筱萌真人非常干脆地回答,“不是所有人都请得动冯君出手的,你也看到了,青罡岳青在附近忙乎了多久,我建议……你好好地跟孙荣勋聊一聊,她对冯君更了解。” 聂赤凤是真的不想跟孙荣勋打交道,不过这个节骨眼上,也容不得她犹豫了要说孙荣勋还有近百年可活,她就是连五十年都撑不下来了。 所以当天晚上,她要请孙荣勋喝酒。 孙荣勋表示自己不想喝酒,“喝着喝着又打起来,有意思吗?上杆子求着你打我……我是不是有毛病?” 聂赤凤这次是真服软了,“你要是认真的话,现在的我打不过你了,你之所以不出力,无非是想着留下精力抱丹……没错吧?我保证今天不动手。” 孙荣勋还是不买帐,“有事直接说事,没事我还要去修炼呢。” 聂赤凤犹豫半天,才鼓起勇气来,“你能让冯君帮我推演一下抱丹的可能吗?无论你提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 孙荣勋顿时就愣住了。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四百六十六章 花钱如流水 孙荣勋最终还是没有答应聂赤凤的请求,她只撂下一句话,“你既然讨厌男人,就别找男人做事。” 因为这句话,两人差点又打起来。 不过孙荣勋并不认为自己错了,她已经看清楚执掌和太上的安排了,每年安排一个荣勋过来护卫冯君,那就是说,这里面的机缘,要该荣勋自己争取和把握。 她固然是救了冯君一命其实未必算得上救命,但是冯君为她做的,也绝对抵得上这份人情了,人家为她改进了功法,推演了毒物,甚至还介绍了身患风毒的修者。 真要算起来,孙荣勋认为,自己欠冯君的更多,她怎么可能再去麻烦冯君为别人推演? 聂赤凤对这个结果,也是相当不满意,不过她心里也清楚,其实让管红袖出面协商,实在是对冯君的不敬,只是她心里对自己说管红袖跟那位关系好嘛。 这条路走不通,她只能硬着头皮去找曲涧磊这位虽然也是男修,但终究是赤凤派的人,又是有了伴侣,她心里的抵触要小很多。 她想要知道,自己想请冯君推演该如何抱丹,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曲涧磊却是一本正经地告诉她:第一,冯君未必会接这种活儿;第二,就算有推算,你成功抱丹的几率未必会高;第三,你最少也要做出“杀一人”的成就,人家才有可能“救一人”。 也就是说,其实她并没有得到多少实质性的建议,只是摸清了大概的路数。 岳青出去了将近一个月,才又回到了白砾滩,不过这次回来,他的神色虽然有点憔悴,情绪却是相当不错。 不过他还真是沉得住气,居然在行在里休息了两天,才又来见冯君。 他喜气洋洋地表示,事情都办妥了,他还特地在咒术阵旁观察了十天,发现运作良好,没有什么意外的反应,才将咒术阵隐藏了起来。 说完之后,他表示自己最近也不会离开,正好就近也找一块地,开辟成青罡派的别院太清和赤凤在这里都有别院了,我青罡也该有一个。 其实他这么做,主要是想表现出自己“有所事事”,没有时间去暗中加害封毅书。 不过他希望为青罡办点实事的想法也是真的,接下来的几天,他一直在跟冯君探讨,青罡派弟子在修炼中遇到的很多问题,是不是可以通过推演来解决。 冯君对于这种没有实体的推演并不感兴趣,但是岳青这人有一点好处,就是理论方面有自己的独特见地,在谈论的过程中,经常会提到一些有相当深度的修炼知识。 冯君对这样的知识还是很感兴趣的,毕竟地球界相当于是修炼荒漠,传承断绝得太多了。 这天两人正在聊天,太清的孔紫伊上门告知冯君,说地脉牵引好了,可以去布设聚灵阵了。 冯君这次打算布置五个固定的聚灵阵,出尘高阶、中阶和初阶的聚灵阵各一,再加上两个炼气高阶聚灵阵,其中出尘高阶的聚灵阵,要能容纳得下三个出尘高阶同时修炼才行。 其实这样的格局,已经有点类似坊市的洞府了,高阶修者和低阶修者都可以选择相应的灵气范围,而这五个聚灵阵之间,是相辅相成的关系。 这样的聚灵阵,并不是冯君摆布得了的,孔紫伊表示,太清可以接手这个活儿,曲涧磊却是表示,我赤凤派也做得到这一点。 最后还是岳青跟冯君建议了一下倒不如把活儿交给天通。 既然搞的是组合聚灵阵,防御阵肯定也是要做的吧?四大派接这样的活,专业性肯定不容置疑,但是你这个地方如此重要,小心防御阵上出纰漏。 冯君听得忍不住暗暗咋舌:合着留后门这种事,不止地球人会做呀。 其实他并不认为,天通就是白莲花,自古财帛动人心,魂印功法什么的,他也买过,不过以他现在的咖位,天通要是想对他动手脚,那还真是得仔细掂量掂量。 毕竟名声坏了,买卖就不好做了,不像四大派,偶尔做点出格的事,也不怕人嚼谷。 所以他还是决定,联络一下皇甫无瑕。 皇甫会长最近是很忙,通讯工程全面铺开了,又要加大力度培训新人,她非常遗憾地表示,自己暂时离不开万福台,不过冯山主你可以直接跟鸣砂坊市联系,我会让他们打折。 其实冯君跟鸣砂坊市的天通也有接触,此前太清和鸣砂天通商议的租借功法事宜,就是他从中撮合的,坊市的戈会长是出尘五层,对冯君相当地客气,还赠了他一颗定风珠。 他之所以先联系皇甫无瑕,不过是照顾老客户罢了,他并不排斥联系鸣砂天通。 戈会长果然是态度端正,接到冯君的消息之后,隔天就带了阵法师,亲自赶往白砾滩,现场勘验地脉的走向。 勘验之后,他提出一个合理化建议,减少一个出尘初阶的聚灵阵,增加两个炼气高阶的聚灵阵,不但更加节省费用,运行的成本也会相应降低。 而且他明确地指出,不管谁家,炼气期的修者数量都远胜于出尘期,就算你现在身边的出尘期修者比较多,将来出尘上人总要收徒弟,总要有人服侍的吧? 他的建议确实合理,冯君的本意是,尽量少在昆浩位面招收跟随者,但是想一想郎大妹、郎大弟、木奉瑭和田家一名子弟也已经到了秋辰坊市,他觉得自己或许应该权变一下了。 然后他再想一想,白砾滩未必是他的终点,将来获得更好的地脉之后,应该还会转移,所以他同意减少出尘初阶聚灵阵,但是只增加了一座炼气高阶的聚灵阵。 然后戈会长开出了价码不好意思,连工带料一共四十五万灵石,这还是打了九折。 这当然不是所有聚灵阵的价格,五个聚灵阵也就二十五万,关键是防御阵也值二十五万没错,防御阵也很贵的好不好? 冯君的心又开始隐隐作痛我最少要推演一百五十个人,才能挣到这点灵石。 不过到现在为止,光是他批量推演的人数,就已经超过了四百人,非常接近五百人了,只不过他拥有的很多财富都是以“当两千灵”这种信物的形式存在,要说灵石他还真没多少。 所以这一笔灵石,还是让他感觉有点肉疼我本来以为,自己不差钱了呢,现在才知道,我距离土豪还差一点……起码差一个小数点。 但是他也没有再讨价还价,很痛快地拨了二十五万灵石过去这是定金,供先期购买材料的,剩下的等完工之后再付。 戈会长眉开眼笑地表示了谢意,对天通商盟来说,这种级别的单子,才算是像样的单子,想当初皇甫无瑕能争取到拍卖相思爵,已经开心到不得了,但那也才价值二十多万灵。 天通接的这个单子是四十五万,而且是连材料带施工,利润肯定比拍卖的抽成高拍卖只是赚取一些平台费用,修建大阵那可是玩技术的。 戈会长开心,冯君可就不开心了,不过人家凭本事吃饭,他也不能有什么不满,只是那点悻悻,就表示在言语中了你们这简直是抢钱啊。 结果有个姓江的客卿笑着出声了,他是出尘三层,“冯山主你那推演才叫抢钱呢。” 冯君见过他两面,因为鸣砂天通跟冯君沾边的生意,都不是小买卖,每次起码都会出动三个以上的上人,江上人虽然只是客卿,但是他在天通没有本职,反而是出动比较频繁。 冯君闻言,不以为意地哼一声,“我凭推演的本事赚钱,怎么能叫抢钱呢?” “我们天通也是凭阵道上的功夫赚钱呀,”江上人有点自来熟的感觉,他笑着发话,“冯山主你要是觉得花费高,我可以介绍几个病患,找补回来一些灵石。” 天通从上到下,经商的意识都很浓厚,冯君遇到这种搭车介绍的事,也不是第一次,所以他很干脆地回答,“关系一般的话,就不用介绍了,我收费也高。” 说到底就是四个字穷哔滚开!他不可能只接四派五台的活儿,否则大好的路子就让他走得窄了,但是没灵石的主儿,他绝对不奉陪,原因就是三个字……坏行情! 凭良心说,零散找上门来的主儿,他收费都是偏高的,而且不是一般的高。 想一想他给苏老头治疗紫金雕就知道了他固然是需要功法,但是如果苏老头的悬赏价格不够高,绝对打动不了他。 他一天推演五十个赤凤弟子价值多少?单单为一个人推演,三五千的灵石真的没意思他不想把自己的时间切割得七零八落。 江上人闻言笑了起来,“具体收费……怎么算呢?” “一万……两万灵起步吧,”冯君随口回答,“一百中灵也行,不到这个价格别跟我说。” 江上人闻言点点头,“普通推演的话,这个价格确实不低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同时,他很隐晦地给冯君递个眼神,那意思非常明显:我手里有活啊。 第一千四百六十七章 梅九山 对于江上人的眼色,冯君就当没看到了,他正色发话,“请我出手的话,你们还可以卖人情……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请得我出手的。” 如果你想从中收点介绍费的话,千万别跟我说我愿意出手,就已经给你面子了。 什么叫饥饿营销?什么叫品牌?什么叫比格?来自地球界的冯君太知道这个了。 而且,修者的时间不宝贵吗? 如果你自己都认为,时间可以随意消耗,那么,绝对没有人替你去珍惜。 冯君看上去是表态,但是主要还是说给江上人听的你有买卖可以介绍,慎重点。 江上人低眉顺眼的,也没再说什么,只不过等两天之后,他悄然又来到了白砾滩。 其实以他初阶上人的修为,来白砾滩的“悄然”,基本上算个一个笑话,四名真人实时坐镇,简直比无尽之海的狩猎联盟还要强悍那个联盟总共才四名真人,不可能同时在场。 他才进了白砾滩,太清派的谢轻云就拦住了他,根本没等到赤凤的两个荣勋出面,“江上人,你这漏夜前来,是有什么想法吗?” 他在白砾滩时间也不短了,还跟冯君去过止戈山,自然也认识这名天通的客卿。 江上人赔着笑脸回答,“谢上人,我有大事跟冯山主相商,却是不宜声张,你总不会认为,我能伤了他吧?” “你伤他?”谢轻云很不屑地看他一眼,“我不想笑话你……算了,理想总要有的。” “那劳烦您让一让啊,”江上人也不生气,只是赔着笑脸,“这儿终究是冯山主的地盘。” 谢轻云的心里有点不服气,但是此地……终究由不得他任性。 所以江上人还是见到了冯君,他介绍来一个客户,铸剑峰梅家的梅九山。 梅家是铸剑峰七大家族之一,梅九山是家族里的后辈子弟,目前是出尘六层,两百一十岁,很有抱丹希望,但是六年前冲击出尘高阶未果。 这样的失败,不算彻底失败,但是冲击出尘高阶不成,下一次冲击,希望也会很渺茫,而他已经是梅家子弟中最有希望冲击金丹的了。 铸剑峰七大家族,目前只有四个金丹,但是七大家族相互联姻,也互有牵制,所以七大不会变成四大目前流行的说法叫“四大三小”。 有四派五台的压力在外面,还有一峰一谷并行竞争,七个家族必须抱成团谁要是觉得自己不含糊,离开了“铸剑峰”这个群体,那真的什么都不是了。 梅家并不缺出尘高阶,他们有三个出尘高阶,缺的就是一个一锤定音的金丹。 只要梅家有金丹,那就是五大二小了。 不过梅家的出尘高阶年纪都比较大了,而梅九山还年轻,他如果能冲破高阶,一旦成就金丹的话,能护卫梅家很多年五百年之内,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至于说独苗金丹?这个说法不存在的!铸剑峰七家一体,谁家有金丹,都是大家的金丹。 冯君听江上人说完之后,沉吟一下发话,“大致是什么病况?” “这我怎么会知道?”江上人摇摇头,“他家的具体情况,别说跟我说了,梅家自己人都说不清楚……他们就算知道,也不敢说清楚呀。” 冯君的眉头皱一皱,“好吧,那我就当是啥也不懂了,因果我也不考虑了,现在我就问一句……他们最多能出多少灵石?” 这种情况没法叫真,各种复杂因素太多了,冯君觉得,还是拿灵石来做衡量标准比较简单些钱不够就没必要出手了。 江上人有点愕然,“不是两万灵吗?冯山主若是能通过推演,给出精准建议,再多一些也是无妨,若是也没有太有用的建议,梅九山的意思是……能不能稍微减少点?” “这个要求合理,”冯君点点头,他提高收费门槛,只是不想随便被人骚扰,至于说没有好的推演结果,还要收高价,他还真做不出那么厚颜无耻的事情来这有悖他的道德观。 所以他沉声发话,“你让他尽快赶来。” “这个……”江上人犹豫一下,硬着头皮发话,“梅九山还有一个小要求,就是能不能劳您大驾,前往灯笼镇一行?您这儿的人太多了,他此行不欲声张。” 冯君看他一眼,表情怪异地发话,“你没听说过,我推演从不上门的吗?” “我听说过,”江上人点点头,赔着笑脸回答,“不过我分析了一下,您是不上大派的门,梅九山已经到了灯笼镇,诚意还是有的,就是……您这儿人太多了啊,看护得也严。” 冯君沉吟一下,猛地出声发问,“你收了多少好处?” 江上人愣了一愣才回答,“两千灵的介绍费,效果好了还有心意……主要是白砾滩这里基本都是禁区了,他不方便派人前来相请,就便宜我了。” 冯君又沉吟片刻,然后才点点头,“那明天中午吧,你带我过去。” 次日中午,冯君跟着江上人离开了,曲涧磊远远地吊在他身后五十余里处,聂赤凤也保持着同样的距离,不过她和曲真人之间,间隔着两里地。 远远地看到灯笼镇了,江上人却是冲着另一个方向一指,“在那边。” 梅九山警惕得很,并没有住进灯笼镇,而是在灯笼镇四十余里外,选择了一片稀疏的树林,现在他就带着两个炼气期修者,坐在树林里优哉游哉地喝茶。 看到三人的时候,冯君就降下了身形,放出了一辆全地形车代步,不紧不慢地赶过去上人相交,有些分寸感还是要注意的。 梅九山显然也相当注意这一点,他也起身,带着两名梅家子弟迎了上来。 双方在小树林边缘相遇,甫一照面,梅上人就是一拱手,客气地发话,“见过冯山主,您的大名实在是久仰了,终于有幸得见。” “梅上人客气了,”冯君下了全地形车,抬手将车收了起来,上下打量对方两眼。 梅九山的身材和个头中等,脸上带着一张面具,见对方注视自己,他抬手掀起面具,面具下面是一张苍白的脸,“失礼了,我此次出门不想被人知道,还请冯山主海涵。” “无所谓,”冯君不以为意地摆一摆手,“我是来推演的,又不是治病,不需要望闻问切。” 然后他就拿出了手机,“在这里吗?” “进林子一些吧,”梅九山犹豫一下之后回答,“我的小心谨慎是有原因的……” “不用跟我说,”冯君摇摇头,拿出了手机,一边划拉一边发话,“我对苦衷之类的东西,并不感兴趣,这也是不是咱们要谈的……请带路吧。” 梅九山怔了一怔,转身默默带路。 大约前行了里许,来到一片相对平坦的空地,他放出了桌椅,“冯山主、江上人……请坐!” 冯君自顾自放出一张太师椅,他终于明白岳青当初为什么不坐他的椅子了,别人的东西,用起来终究是不放心啊,。 坐上椅子之后,他划着手机头也不抬地发话,“梅上人可以把情况大致讲一遍。” 梅九山本来还想寒暄两句,见到此人一副公事公办、油盐不进的样子,也没了客气的心思,“八年之前,我无意中得到一桩机缘,觉得可以冲击出尘高阶了……” 冯君推演,其实一般很少听对方的陈述,不过上一次推演该如何驱除天外罡风的余毒,搞得他几乎无从下手,甚至还查询了青罡派的治疗方案。 从那一刻起,他就意识到,用推演来治病,真的不是万能的,他并不是医生,对很多东西一无所知,所以还是谦虚一点的好。 尤其是,这次推演是高价推演,他也不想放弃赚外快的机会。 听对方说完之后,他沉声发问,“你所修炼的《六阳融雪功》带了吗?带了拿出来。” “带了,”梅九山点点头,他从天通商盟这里听说了,想请冯君推演,伤患要自备功法和药材,所以对这些要求并不感到意外。 不过紧接着,他就是一怔,“六阳?不……我修炼的是七阳融雪功。” “那这就是个问题了,”冯君一摊双手,“如果我推演不错的话,你修的是六阳融雪功。” 江上人在旁边不远处站着,闻言沉声发话,“七阳融雪功是六阳融雪功的改进版本,两者相差应该不大。” 怎么说他也是天通的供奉,对很多隐秘还是相当了解的,说得也相当肯定。 “这不可能,”梅九山的脸色一变,“就算我修的是六阳融雪,也不会出现这个问题……咝,我懂了!” 冯君眨巴一下眼睛,“你懂什么了?” “且不管它几阳融雪功,”梅九山摸出一块黑曜石来,放在面前的桌子上,“这就是七阳融雪功,还请冯山主帮我推演一下。” 冯君的手在手机上划拉了两下,思索一阵之后,沉声发话,“按道理你冲阶应该没有问题的……不过六层屏障很难破,这是怎么回事?” “完了,”梅九山哀嚎一声,“我练的果然是六阳融雪功!” (更新到,下旬了,谁又看出月票了吗?) 第一千四百六十八章 大料不断 冯君听得大奇,“你家族里的功法,也会有错?” “这个……”梅九山迟疑一下,还是摇摇头,“兹事体大,请恕我不便多说。” “那也由你,”冯君一摆手,淡淡地发话,“现在……我算诊断出问题了吧?” 梅九山的脸色变来变去,最终长叹一声,“八成就是这个可能了。” “该怎么解决问题,那就不是我的事了,”冯君摇摇头,你把功法都练错了,我也只能徒呼奈何,“推演费用我收你一半就算了,一万灵石。” “这怎么能说推演完了呢?”梅九山的脸色一变。 不过很快地,他就意识过来,自己的态度不合适,于是强自挤出一个笑容来,“我有点情急了,失礼之处还望冯山主海涵,一万灵石我肯定会奉上,但还是想请您继续帮忙推演。” 冯君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良久才出声发问,“你还希望我推演什么?推演出七阳融雪功?” “哎,此前是我冒失了,”梅九山站起身来,冲着冯君一拱手,深深地鞠了一个躬,“那七阳融雪功,可能是被族中某人带走了,家门不幸,实在没脸向外人说。” 冯君有点明白了,这个位面固然非常看重家族,但是不可能所有的家族都铁板一块,会出败家子,也会出现不同分支之间的倾轧。 但是他依旧有不懂的地方,“我就很奇怪,这七阳融雪功虽然不算大路,以你梅家的财力,莫非还买不到一本?” 练错就练错呗,你再买一本七阳融雪功来练,可不就完了? 冯君也听说过,七阳融雪功确实是六阳融雪功的改进版——别的不说,梅九山能把它当七阳融雪功练,居然一直练到了出尘六层,两者显然是相差无几。 所以他才有点生气:你自己买一本功法就能解决问题,你让我推演什么……谁换的功法? “此事……”梅九山犹豫一下,又摇摇头苦笑一声,“此事别有隐情。” “我发现你特别喜欢说‘别有隐情’嘛,”冯君的脸沉了下来,他是真的有点火了,“想说就说,要不就放下一万灵石走人,我冯某人的时间宝贵的很!” “冯山主,你容我解释一下,”梅九山又站起身,冲冯君一拱手,然后又组织一下语言,“首先呢,现存的七阳融雪功一共有六处,铸剑峰是解家和梅家两处……” “这种可以直达金丹的功法,本身就不容易交易,勘验身份是必然的,我梅家有六阳融雪功,再买一本改进版倒未必不行,但我梅家本来是有的啊,这种丢人的事,如何能宣扬?” 冯君听到这里,都忍不住苦笑着摇摇头,你还真够倒霉的。 不过有了这个解释,他也能明白,为什么明明铸剑峰的解家就有这功法,梅家却不去买了——实在是丢不起人呐。 梅九山也说发了性子,索性就爆个大料,“六阳融雪功和七阳融雪功,不同之处就是在于炼气六层和出尘六层,加厚晋阶屏障,待时机成熟,连续催动三百六十个周天,轻松晋阶。” 但是七阳融雪功对资质要求比较高,所以梅家子弟一般不许修炼七阳——六阳就已经不错了,也是金丹大道功法。 不过梅九山天赋异禀,实在不甘心练六阳功法,偷偷地选了七阳功法。 至于他为什么选七阳而没有被发现,这跟梅家的功法管理机制有关——每个子弟选择功法,都只能选择在练的一层以及下一层,也是说炼气三层不用指望知道炼气五层的功法。 这种管理手段呆板却有效,但也不乏漏洞,梅九山炼气五层去选择功法,就选了七阳功法的炼气六层——因为他已经多次选择了六阳功法,所以也没人去关注。 梅九山在炼气六层的功法中,没有发现增加屏障的手段,他也没敢问人,四处寻找,找了一种偏门手段,然后他就这么修炼,经过一番苦楚,还就炼气七层了。 所以他没怀疑功法有问题,此后也一直顺风顺水,不过在出尘初阶的时候,听家里族老提起一嘴来,说当年族里有败类,差点偷走了七阳功法,然后他才说,我练的就是七阳功法。 他是用很自豪的口气说的,族里也知道他是修炼速度惊人的后起之秀,倒是没怀疑七阳功法有问题,而是再次向族中后辈下死命令,不许学梅九山——你们只能练六阳。 梅九山也没有多想,他是天才来的嘛,别人不能修炼,不代表他不能修炼。 到了后来,他都忘了这段旧事了,只知道自己修炼的是七阳功法。 所以八年前,他得了一个机缘,能帮着加厚晋阶屏障,他毫不犹豫地就使用了。 结果现在……就成这样了。 事实上,到现在为止,他都不认为,自己修炼的肯定是六阳融雪功。 晋不了阶也许是其他问题呢,只不过这话,不好意思当着冯君说。 冯君听得却是有点过瘾,这种家族内部的八卦,又牵涉到了功法细节,真的很少有人讲。 考虑到对方说得有道理,他沉吟一阵发问,“那机缘到底谁什么?” 梅九山迟疑片刻,最终还是叹口气,“蝠翼虎妖丹。” “我去,”江上人闻言,吓了一大跳,“就是那几年,无忧台组队猎杀蝠翼虎,结果死伤惨重,那些人死在你手里?” “你胡说八道什么!”梅九山狠狠地瞪他一眼,“我就是因为这个,才不敢说自己得了什么机缘,他们组队猎杀,遭遇一对蝠翼虎,难道整个昆浩位面,就只有两只蝠翼虎吗?” “这也太狠了吧?”大佬的意识出现在冯君的识海中,“区区出尘中阶,竟然使用金丹期妖兽的妖丹……还是做为晋阶屏障?” 冯君今天是特意带上灵兽袋的,他觉得那个江上人有点古怪,梅九山不肯露面,也是有些奇怪,他跟大佬商量一下,决定带上它,现在的他,再怎么小心谨慎也不为过。 大佬表示惊讶,冯君也是这么想的,“使用妖丹……你是打算晋阶,还是不打算晋阶?” “一半的妖丹,有个朋友分走一半,”梅九山又爆出一点细节,“但是他是谁,我是实在不能说了,我觉得半颗妖丹,能助我更好地晋阶出尘七层。” “这样,我提个建议吧,”江上人出声了,“既然这个六阳和七阳有争论,梅上人你可以回去查一下功法库,看看两者到底有什么区别……先搞清楚问题的根本为好。” 梅九山和冯君闻言,齐齐瞪他一眼,心里都很不满。 梅九山想的是,我今天爆了这么多料出来,最后……你让我回去看书? 冯君想的却是:你这建议,是连推演费都要昧掉吗? 还是梅九山最先出声表态,“族里对功法管理比较严,不好查阅,我又说了这么多,还是想劳烦冯山主再帮着推演一下。” 他的前半句是扯淡,梅家对功法管理确实比较严,但是涉及晋阶出尘高阶,特例总有的。 后半句才是真的——我都说出来蝠翼虎的妖丹了,这又是新消息吧? 冯君也毫不犹豫地回答,“增加晋阶屏障的秘术……你带了吗?” “带了,”梅九山点点头,迟疑一下发话,“其实就是本杂书,说是神魂外部包裹一些精纯灵气,再引罡风入魂,淬炼坚固神魂,破境会增加难度。” “我去……”江上人一拍自己的额头,“梅家怎么也是铸剑峰七大家族之一,怎么……怎么会任由你使用此法修炼?你家到底有没有传承?” “传承自然是有的,”梅九山傲然回答,顿了一顿之后,又叹一口气,“传承虽然有,但资源却是不多,既然选择了修道,必须要争的,困于资源不得上进的人,我见得太多了。” 江上人苦笑一声,“但问题是……天外罡风也不便宜啊。” 能捕获天外罡风回到位面的,主要是太清的金丹,以及一些有秘术传承的家族,一丝一缕的罡风,在市场上都能卖出天价。 梅九山用看弱智的眼光看他一眼,“我说的是铸剑峰的‘地火罡风’,虽然也很罕见,但是我们七大家族……每年都能分得一些配额的。” 其实地火罡风也不便宜,但是有了属性,终究要差天外罡风一个到两个数量级。 大佬终于再次传出了意识,“这家伙……有点变态,地火罡风淬炼神魂,他是有多想变强?罡风淬炼神魂,青罡也不敢这么用,我倒是偶尔这么折磨人。” 冯君很想问她一句,这种状况有解决的途径吗? 但是再想一想,自己怎么说也是昆浩推演第一人,动不动就找别人问询,也太不成体统。 就在此刻,梅九山再次看向了冯君,眼中露出一丝狂热,“你要问的,我都回答了,很多都是不该说的……我这么有诚意,冯山主你能再推演一下吗?” 冯君不喜欢他的眼神,但是自打他来了这个位面,还没遇到过一次性爆了这么多大料的主儿,想必对方心里也相当地煎熬。 所以他就不打算计较了,只是轻咳一声,“那个……你带了地火罡风了吗?” 第一千四百六十九章 梅九山的选择 冯君的问题,让梅九山也相当地绝望,合着你不管推演什么,都要现有的资源做参考? 他摸出一个小盒子放在桌上,有气无力地回答,“里面是一缕地火罡风……冯山主,你若是再跟我要蝠翼虎的妖丹,那我是真的没有了。” “够了,”冯君点点头,继续在手机上划拉了起来,蝠翼虎的妖丹,他还真有资料。 看着他一边划拉一边沉吟,梅九山心里也是一阵忐忑:我爆了这么多料,这家伙要是推演不出一个结果来,我该怎么办呢? 或者说……对方推演出的治疗方案价格太高,不是他能承受的,他也会抓瞎! 他有意无意地看江上人一眼,你要是介绍得太不靠谱,莫要怪我坏你天通商盟的事。 铸剑峰跟天通商盟是一直有合作的,最开始,铸剑峰是想打响自家的招牌,不想发展经销商,但是事实证明,这行不通,修仙界实在太大了。 想一想就知道,冯君从鸣砂坊市传送到秋辰,花了三千多灵石,搁给一般的修炼者,哪里舍得这么花费灵石的? 所以铸剑峰再有名,除了那些特别不差钱的,以及特别不差时间的,还真没多少人专程来买兵器和法宝辐射范围也就一百万里开外。 铸剑峰也想过在各地开分号售卖兵器,但是操作了百来年,发现不划算。 一个是铸剑峰没有相应的人才,从事锻造的有,炼器的也有,做商业的真没有。 第二个就是,铸剑峰并不是没有对手的,大到四派五台的炼器堂,小到各个对锻造比较精通的家族铸剑峰去了当地开商铺,是砸人家饭碗! 铸剑峰的专业水平确实高,但是真的高到没边儿了吗?那是开玩笑! 四大派并不比他们差,只不过四大派的法宝兵器一边不会外流,而那些小型的锻造家族,就算比他们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尤其是,铸剑峰各大家族都知道,自家安身立命的根子,就是锻造和炼器,所以最好的天才,都不会把心思放在经营上,而且他们有恃无恐我们再不会经营,也有人会来买。 所以铸剑峰和天通的合作,是必然的,而且天通可以做得到通吃铸剑峰的产品从低端的制式兵器,到高端的定制宝器,天通统统吃得下。 不过铸剑峰也有危机感,知道不能只依赖天通的渠道,他们没有现代的经营理念,但是绝对不想成为天通的附属,所以对天通的要求,不会无条件满足我给你供货,要看心情。 比如说最顶级的定制,不可能通过天通的渠道来操作来铸剑峰吧,反正你也不差钱。 所以梅九山想要使坏的话,给天通造成一些损失是没有问题的。 天通家大业大,可能不在乎这些损失,但是他要表明,这是鸣砂坊市某个客卿不会做事,所以遭致了我们的报复江上人扛得住吗? 梅九山不知道胡思乱想了多久,猛地感到气息一变,却是冯君抬起了头。 冯君脸上有一些古怪表情,不过最终他还是表示,“梅上人解释得这么多,我这里推演出两个方案,一个比较耗费灵石,一个比较耗费时间……每个方案一万灵石。” 江上人的嘴巴动一动,想要说点什么,但是最终还是侧头看向梅九山他真的连提意见的资格都没有,对面张嘴就是一万灵。 倒是梅九山,不愧是大户人家,怔了一怔之后就表示,“那都说一说吧。” 多花一万灵,买个选择权,就是这么牛。 不过事实上,他已经打算好了,今天的事情不让他满意的话,他一定要给天通制造一点麻烦,把这一万灵赚回来我就算成事不行,还坏不了事? 冯君放下两块黑曜石,“自己看吧。” 梅九山拿起一块黑曜石来一扫,心里就是一凉,密密麻麻的清单不说,只看第一行,他就有点受不了尼玛,蜃蛇王心脏十颗……你确定不是开玩笑? 蜃蛇王的攻击力并不高,也才是荒兽,可是它的幻术,实在太厉害了啊。 最关键的是……那是蜃蛇王,几万条蜃蛇里,才可能出现一个王者。 灵兽攻城的时候,运气好的话,蜃蛇王的心脏可能只值三四百灵关键是你得收得到! 至于十颗蜃蛇王的心脏,谁也收不到,就没有那么多蜃蛇王! 平日里慢慢地收,也可以收得到,但那要靠时间的堆积,而且估计一颗心脏的价钱,得到七八百你还别嫌贵,这是荒兽身上的材料,蜃蛇王的唾囊,一个得三千灵起。 所以梅九山只扫了一眼,看到下一行是“噬金鼠尾”,就直接放弃了。 第二块的黑曜石,上面写的很简单,就只有一行字,“大周天连续搬运三千六百次。” 梅九山也是心性坚毅之辈,但是看到看到这个建议,还是有点麻爪。 他抬手摄起这块黑曜石,狐疑地看向冯君,“大周天搬运?” 他必须狐疑,大周天搬运,在自家老实修炼即可,至于说搬运三千六百次,那算个事? 严格来说,也算个事,出尘中阶的修炼,搬运一次大周天,怎么也得一个来小时俩小时的要是出尘初阶就更长了,也许要四五个小时。 炼气期也是这样,初阶搬运大周天,一次总要四五个小时,一天能搬运三次大周天,那就算勤快的了剩下的时间,总还要有别的活动的嘛。 不过炼气中阶,一天搬运六七次大周天没有问题,境界不同了。 到了炼气高阶,大周天……一天能搬运十二次。 这是炼气期,等到了出尘期,修炼的功法不一样了,但是周天搬运的速度,可以参考炼气期不会出现太大的失误。 像梅九山这样的出尘中阶或者说半步出尘高阶,一天努力大周天搬运的话……也能达到十二次。 所以他想着,如果用七阳融雪功晋阶,连续搬运三百六十个周天,也不过一个月。 其实他也是这么做的,只不过闭关一个月,没有晋阶出尘七层,这就导致他有点尴尬……严格来说是相当被动,他自己都有点怀疑了。 现在冯君提出,三千六百个大周天搬运,就可以晋阶出尘高阶,这让他相当地疑惑。 连续三千六百个大周天搬运,这对他来说不是问题,无非就是不吃不喝,持续修炼十个月而已辟谷丹、清水术,那都是为谁准备的? 不过这个建议听起来,怎么都感觉特别可笑三百六十个大周天不行,三千六百就行了? 相较而言,梅九山更愿意相信第一块黑曜石上的内容虽然花费肯定不少,但是看起来……感觉相对靠谱一些。 然而最大的问题在于……没钱啊。 梅家不算穷酸的,相对那些散修来说,铸剑峰七大家族是非常富有了,但是梅九山不是梅家,他只是家族中的一员,手上能掌握一些财货,但也只是一些。 除了没灵石之外,时间依旧是个问题,他觉得搜集齐冯君所列清单的资源,恐怕十年都未必够还是那句话,集梅家全族之力,也许两三年就可以了,只他梅九山的话真不行。 而且,闹得轰轰烈烈的,万一最后还是晋阶不成……那他这个当就上得太大了。 他知道以冯君的名气,不至于开列出错的清单,但只要是晋阶失败,那不是上当也是上当了,他会成为全族耻笑的对象。 所以,持续搬运三千六百个周天,似乎应该是最好的选择了,但是……真的可以吗? 他正纠结呢,冯君却已经出声了,“推演已经结束了,我要回了。” 你别发呆了,赶紧给钱吧。 梅九山这会儿,就有点迟疑了,他是带够灵石了,还有得多五万多灵石呢,但是就这么稀里糊涂给出去三万,合适吗? 犹豫一下,他还是正色发话,“冯山主,我出来得仓促,就带了两万多灵石,按说售卖点东西,也能凑够三万……” “那你去凑啊,”冯君直接打断了他的话,都推演完了,你告诉我没钱?这毛病坚决不能惯,“我可以等……多长时间就够了?” 梅九山被人打断话,实在感觉有点耻辱,不过想到对方的实力和势力,以及强悍的推演能力,最终还是压下去火气,歉然发话。 “这样,主要是你说我族里功法有纰漏,我也想回去了解一下,现在我先给你两万,情况落实清楚之后,将剩下的一万补齐,还请你给我一个验证的机会。” 冯君听得大为光火,“那是你族中功法出了问题,又不是我的问题,为什么要扣我的钱?” 不过下一刻,他反应过来了,今天这事儿确实有点莫名其妙,各种信息都很含糊。 最终,他还是叹一口气,“算了,我知道你情绪不佳,又说了这么多**,也懒得跟你计较,好吧,许你欠我一万灵石……两个月内送来,没问题吧?再久我就要收滞纳金了。” 终于在手机位面,也享受到被人欠钱的待遇了,这可到哪儿说理去?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四百七十章 三千六百周天 梅九山根本没有注意“滞纳金”三个字,严格来说,修仙者交易基本上都是现款现货。 如果交易一方敢赊欠,那肯定都是多年老交情,或者说有强大的实力做后盾,不怕对方赊欠有种你不还试一试? 所以他拿了一张纳物符给冯君,“多谢冯山主体谅,这里是两万灵,请清点一下。” 倒是江上人比较仔细,“滞纳金……是不是利息?该怎么算?” 冯君接过纳物符,很随意地扫了一眼,然后出声回答,“滞纳金就是利息,每推迟一天,就是本金的半成,也就是五百灵石……有问题吗?” 梅九山闻言,顿时愕然,“你居然收我利息?” 他没在意利息的高低,关键是有人居然收他的利息这是怀疑我的信誉? “两月之内归还,就不收利息,”冯君也烦了,“要不你现在就付清,我已经体谅了你的苦衷,你却不能体谅我……都像你这样,推演完不支付利落,那我还要不要帮人推演了?” 梅九山的性格其实也不是很好,闻言他眉头一皱,“你这明明是不相信我。” “拜托,是你先不相信我的,怀疑我的推演!”冯君越发地恼了,声音也大了起来,“你有权力不相信我,我就不能怀疑你……天下的理,都是你一个人独占了?还是看我好欺负?” “谁敢欺负冯山主?”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一道人影瞬闪而至,强大的威压紧随而至。 梅九山的眼睛,瞬间瞪得老大,“金丹真人?” 他知道白砾滩的金丹多,但是直面金丹的时候,感觉还是有相当的压力。 “见过曲真人,”江上人冲着曲涧磊一拱手,身为鸣砂天通的一员,他是认识曲真人的,“灵石上的一些小纠葛,跟欺负不欺负什么的无关,还请曲真人息怒,” 然后他侧头看向冯君,笑着发话,“冯山主,这件事情我作保了,两月之内梅上人来不及筹钱的话,我可以催促他,帮他代缴也是无妨……梅上人,是不是这么回事?” “是这样,”梅九山点点头,然后也冲曲涧磊一拱手,“曲真人,我只是考虑从铸剑峰来去一趟不易,路上要花费不少的时间,却是没想着赖账。” 就在这时,又一名宫装美富出现在空中,她冷笑着发话,“铸剑峰?好大的旗号,你若是想赖账,可以试一试。” 后来的当然就是聂赤凤了,虽然她年事已高,但是坤修嘛,就算马上要死,也要把自己打扮得美美哒。 梅九山很想问一句,你是什么人,敢如此小看铸剑峰,不过想了想……还是算了。 他离开灯笼镇之后,并没有直奔鸣砂坊市,而是放出飞舟,不分昼夜地飞了七八天,在另一个坊市进入了传送阵。 他这么做,一来是为了节省灵石,二来也是不想让别人猜到,他到底去做什么了。 回了梅家之后,他直接去拜访出尘七层的族长,把自己的经历说了一遍,要求去功法库详查当然,他并没有说明,自己是找谁推演的。 族长听了也不敢怠慢,事实上,七阳融雪功的真伪,一直也没人说得清楚,所以族里才不让修炼的,不光是天赋的问题。 于是他带着梅九山,去找掌管功法库的族老。 这名族老也是出尘高阶,平日里并不在功法库值守,只有功法库开放的时候,他才会出现,他拿着一把钥匙,族长拿着一把,两把钥匙凑齐,才能打开功法库。 族老在闭关,所以两天之后,三人才进了功法库,拿出了六阳融雪功和七阳融雪功。 两种功法一比较,三人都傻眼了,为啥?两种功法确实不一样,但是相差仿佛。 差别非常地小,小到都不能说是改进版,而是陈述手法不同而已。 三人分析了整整一天,还让梅九山把冯君的分析也说了一遍,最后决定……请太上族老吧。 太上族老只是出尘五层,活得太久了,吃过一种异果,延寿两百年的那种,现在六百多岁了,修为战力都一般,但是见识广。 太上族老更是在闭关,现在他是梅家的人瑞,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三人又等了两天,才等到太上出关,结果一看两个版本的融雪功,太上直接表示了,“都是六阳融雪功,七阳融雪功里,有增强晋阶壁垒的法门……应该是使用冰系宝物。” 梅九山闻言,嘴角忍不住抽动一下,“那我炼气七层也过了啊。” 太上族老看他一眼,“炼气七层都过不了的话……你现在有资格在我面前说话?” 梅九山不敢惹这老爷子差着四百多岁呢,“我得了两个治疗方子,太上您帮我掌一眼?” 太上族老拿过两块黑曜石,扫了一眼,想一想之后发问,“谁给你的方子?” 太上发问,梅九山就不能不说实话了,他把见冯君的经过讲一遍,然后又把自己了解到的冯君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太上族老一听,真是有点哭笑不得,“那你还犹豫啥?搬运大周天三千六百次不就完了?” 梅九山迟疑地发话,“我就是觉得……他这不一定靠谱。” “还是太年轻啊,”太上族老叹一口气,“他不靠谱的话,哪怕赤凤是瞎的,太清也跟着瞎?青罡的岳青……这么厉害的人也被他骗?岳青真的很难缠的。” 梅九山却是有着年轻人的固执,“他不敢骗他们,但是骗咱们梅家……骗了也就骗了。” 太上族老指一指他,半天才无语地发话,“他对赤凤、对太清、对青罡……都有极大的好处,这可是三大派啊,我就问你一句,他们有没有想过,把他带回派里?” “我估计是有的,但是问题在于,谁也没有把冯君带回去,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为什么没有把人带回去……难道是因为他长得好看?” “我估计不是这样,他应该有着让三大派都忌惮的实力,不敢对他出手。” 梅九山忍不住叫了起来,这简直太出乎他的意料了,“他能让三大派都忌惮?这不可能,他身后能有二十个金丹吗?” 其实这不能怪他愚蠢,他从来没有考虑过,冯君跟三大派的关系到底是什么样的。 但是太上看得很清楚六百多岁总不能都活到狗身上,“他不用有二十个金丹啊,也不用硬扛三大派,他只需要让一大派忌惮,就足够了……四大派都是相互牵制的。” 梅九山一拍额头,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他的悟性真的没有问题,只是太执着自身的晋阶了,所以忽视了很多东西,“所以,三千六百个大周天……其实是正解?” “当然,”太上族老笑一笑,“他有必要骗你吗?三万灵石……对他来说很重要吗?” “那我现在就去闭关,”梅九山一转身就跑了。 三位长者都没有拦着他一年之后,族里能出现第四个出尘高阶,这是好事。 不过最终,太上长老的眉头皱一皱,“这七阳融雪功,到底什么时候被偷的?” 至始至终,没有人说起,梅九山的三万灵石付清了没有他自己也忘了。 他忘了,但是江上人记得他是保证人。, 在梅九山回去之后的第十天,也是闭关的第一天,铸剑峰下的天通,就派人来找梅九山,说是想跟梅上人商量点事。 江上人不可能在最后期限才冒头,肯定要踩着点催促才行,这跟信任与否无关一万灵也算一笔钱了,提前准备一下应该很有必要。 但是江上人得到的消息是:梅九山闭关了! 这个消息有点坑,不过倒也是无所谓了:闭关归闭关,账你总要认的。 在此期间,白砾滩的地脉牵引和聚灵阵,也是搞得风生水起。 赤凤和太清的别院,都在建设聚灵阵,投资应该也是以十万灵计的,不过哪怕是四大派,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搞这样的聚灵阵,主要的因素当然还是为了冯君。 严格来说,这都接近天通商盟总部的待遇了除了天通总部,真没有什么地方,值得四大派这么巴结的。 不过真要比较的话,冯君的投资是最大的,配套的五个聚灵阵,再加上相关的防御阵很明显,他打算把这里打造成老巢。 施工方是天通,目前在紧锣密鼓地施工中,整个过程甚至谢绝赤凤和太清的旁观这是我们天通的项目,非请勿入。 这样的态度,对两派似乎是一种侮辱,不过这两派心里清楚天通看起来是个商业组织,但是人家确实想接什么项目的话,真不是他们能干涉的。 不过就算这样,他们也可以有自己的声音:为什么不让我们围观,帮天通拾遗补缺? 天通却是表示:这是我们跟冯山主的合作,冯山主之所以选我们,就是看我们做事踏实……你们四大派也很牛,但是你们有私心。 “有私心”三个字的指责,真的是深入骨髓,连跟冯君关系最好的孔紫伊都无话可说。 不过就在这个当口,江上人来了,“冯山主,我给你介绍的那个买卖,可能有点波折。” 这真是要多掉链子,就有多掉链子了…… 第一千四百七十一章 不安分 冯君倒是没觉得有什么:闭关了,所以付不了钱?那无所谓啊,我收滞纳金就好了嘛。 他坚决不认为,滞纳金是高利贷高利贷是贷款,滞纳金是你认为自己有支付能力的情况下,没有支付意愿,本质上是态度不端正,这是惩罚性的营收。 江上人希望,冯君能给梅九山一个悔改的机会。 冯君也觉得,愿意尽力抢救朋友的人,不会是什么坏人,所以他表示两个月延期到三个月三个月之后,我肯定要收滞纳金了,你要觉得我做得不合适,咱们找戈会长评评理? 其实他在鸣砂坊市,对接的对象就是鸣砂天通的戈上人,能跟江上人有点小合作,都应该算他讲究了做人做到这一步,没毛病吧? 又过两天,江上人又找了过来,说是他认识的人里,有人愿意卖地脉之术。 冯君算是看出来了,这人属于那种特别不安分的,靠着天通商盟,不住地想赚点外快。 这种行为,他有点不屑,但是心里真的能理解,想当初他在羊城打拼,也是这样的为了能跟张运珍结婚,大钱小钱他都不愿意错过。 人活一世,谁都不容易,如果你能给我带来方便,我不介意花点小钱。 但是地脉之术,涉及的东西有点多了,他就很无所谓地表示,“普通的地脉之术,我是没太大兴趣的,你帮我买来就行了,莫不成你还定不了价?” 定价这种事,怎么说呢?里面蹊跷实在太多了,但是万变不离其宗。 冯君不担心自己会吃太大的亏,小亏的话,那根本计较不过来的,他又不是郭太明,靠着精密管理赚钱的到了一定的层面,小事真的计较不过来。 不过大事的话,他也有点好奇……谁能让我吃亏? 江上人的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是凡俗界的前朝地脉之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定价。” 冯君顿时明白了……这玩意儿,确实不好定价。 简而言之,凡俗界的东西是不值钱的,哪怕是地脉之术,也真的不值钱。 不过涉及到朝代更迭的话,还是能值几个钱的这里面涉及的东西太多,甚至可能包括气运。 冯君犹豫一下表示,“那让他来谈价格吧。” 江上人消失了整整一天,然后回来回话,“那边希望跟您面谈。” 以冯君现在的身份,在面谈之前,他有资格审视谈判对手的资格,不过像这种事,他也没有太多的选择,地脉之术是他必须获得的他甚至为此跟太清产生了龃龉。 所以他很干脆地表示,“面谈没有问题,让他来白砾滩……总不能让我去就他吧?” 江上人迟疑一下,嘴角露出一丝无奈,“大概……还真得您去就他,白砾滩的真人太多,对小人物的压力有点大。” 这就有点意思了啊……冯君沉吟一下发问,“那他打算在哪儿见我,鸣砂还是灯笼镇?” 江上人沉吟一下发话,“还是灯笼镇吧,近一点……上次见梅九山的那片树林?” “可以,”冯君点点头,“明天中午……怎么样?” “稍微晚一点吧,”江上人思索着回答,“中午的话,对方未必能赶到。” “那就傍晚,”冯君同意了他的建议,顿了一顿,又随口问一句,“那人什么修为?” “出尘初阶,”江上人随口回答,然后笑一笑,“以他的修为,白砾滩真的是龙潭虎穴。” “这不是瞎扯吗,”冯君笑了起来,“只要是通过正规途径进来,不惹事生非,我怎么可能为难他们?别人这么说也就罢了,你这么说,还真是……快忙你的去吧。” 江上人就这么离开了,冯君看着他的背影,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地消失。 当天晚上,冯君出去了一趟,直到天亮才回来。 下午的时候,江上人来了,说那边已经答应了,咱们现在赶过去,天黑之前应该能到。 冯君点点头,放出了闪星舟,“这个速度快一点,你有快一些的飞舟没?” “我有天通为我搭配的流星梭,”江上人也放出了一艘飞舟,笑着发话,“我这个比较大,冯山主一起……” 他话说到一半,冯君已经闪身进了闪星舟,“好了,走吧。” 冯君的飞舟这么一跑,曲涧磊傻眼了,他还真没这么快的飞舟,少不得跟筱萌真人借一艘来用,同时神识发出去,“冯山主你去哪里?” “灯笼镇,上次的树林,”冯君的神识回复之际,闪星舟已经去得远了,“有点事情谈。” 筱萌真人有高速飞舟,曲真人借到手之后,又招呼了聂赤凤一起前往。 闪星舟抵达灯笼镇边缘的时候,冯君停了下来,走出飞舟并且收起来,和江上人一道,贴着地面飞向小树林这就是上人之间往来的分寸。 距离五十来里地,冯君的神识已经感知到了树林里的情况,“咦,除了出尘初阶,还有一个出尘高阶?” “这个正常吧?”江上人笑着回答,“这么一大笔交易,谁心里不虚?找个帮手罢了。” 冯君侧头看他一眼,似笑非笑地发话,“这是信不过你们天通?” “又不是通过天通的正规渠道,”江上人很坦荡地回答,“正规渠道的话,天通能收,但是价格上不去,不过真的天通收了,估计也轮不到冯山主你买。” “瞎说什么大实话,”冯君笑了起来,“我还以为,自己在天通很有面子了。” “确实很有面子了,”江上人并不否认这一点,但是同时他也指出,“这种典册,必然会到天通总部去卖,不但安全价格也高,多出的灵石肯定比传送费用高……” “但是到了总部,有多少金丹真人的人情在呢,冯山主你的影响够了,修为还是有点低。” “唉,”冯君叹口气,“看来今天要大出血了……到了。” 到了树林外面,两人主动落到了地面,迈步向前走去。 树林里的两名出尘上人早就注意到了,那名出尘高阶高声发问,“敢问可是冯山主大驾光临?” 冯君并不回答,而是侧头看向了身边的江上人得你来介绍我吧? 江上人也觉得,自己确实有这个义务,于是高声回答,“正是……” 才说了两个字,他整个人嗖地就消失了,只见一道白光,投入了那出尘高阶手中的折扇里。 “真是蠢货,”出尘高阶无奈地摇摇头,然后又看向冯君,“你怎么不跑?” “有跑的必要吗?”冯君笑了起来,“我觉得我实力足够了啊。” “第二个蠢货,”出尘高阶摇摇头,手里的折扇一摆。 几乎在同一瞬间,周边蓦地涌出奇大的威压,浩浩荡荡地向冯君压来,更有无数刺耳的尖啸声,冲向了他的识海,让他整个人的思维都停顿了。 这一刻,他连“退出”两个字,都无法去想,只听到有一声尖啸,跟其他的不一样,那是阴魂大佬的意念,“我勒个去的,镇魂阵……要不要玩得这么大,欺负老娘没肉身?” 紧接着,两道气息冲天而起,那是两名金丹真人,齐齐地向冯君扑来。 “找死!”蓦地一声大吼传来,却是岳青的声音,“寒魄,你是越活越回去了!” 随着这一声喊,两道白色的罡气击向两名金丹,奇快无比。 两名金丹一个是高阶一个是初阶,高阶稳稳地接下了岳青这一击,初阶却是被这一击打得整个人向后飞去,不住地翻滚着。 金丹高阶却是冷冷地一笑,“岳青,你活得腻歪了?什么事都敢掺乎?冰封!” 一道蓝光闪过,周边的一切都被寒气封冻住了,冯君直接成为了一个冰人。 才现身的岳青也被冻住了,仿佛穿了一身冰晶做的衣服,不过他又是一声大喝,“开!” 随着这一声喊,他身上的冰晶尽皆崩裂,然后他抖手一拳,遥遥地击向金丹高阶,“区区两名金丹,也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说时迟那时快,又是三股气息冒了出来都是金丹气息。 一名金丹中阶对着岳青打出一道符,“迟滞!” 另外一名金丹高阶却是对着冰冻的冯君,祭起了一扇石门,“镇!” “这特么是要战元婴真仙?”大佬的意念尖叫着,“除了镇魂阵,还有天门镇石?” 冯君的识海正被无数实质化的意念攻击着,以至于他动个念头都非常困难。 总算还好,他的神魂远远强于一般的出尘中阶,扛住了第一波的攻击之后,多少能有些反应了,及时退出这个位面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他身上挂着灵兽袋的,他可是不想让阴魂大佬被位面之力干掉,而他的身体是动不了的,“前辈,快点离开我,要不我只能对不起你了。” 而阴魂还是在碎碎念,“怎么会这么狠……是有人发现我了吗?” “你到底离开不离开?”冯君恼了,“不是我要放弃你,是你说没事的。” “当然会没事,”大佬终于不悲春伤秋了,“小白,出来!” 冯君的腰间,那个粉色的香囊微微一动。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四百七十二章 妖兽出 粉色的香囊,是冯君在**之林起出大佬的藏品时,他唯一没动过的。 藏品本身就很少,一个储物戒指和一个香囊,储物戒指是多重空间的,他也接触了几次,但是粉色香囊……他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不过他有猜测,这个香囊很可能是一只灵兽袋因为大佬不让他动不说,还时刻将香囊放在身边,显然是把它当作了最后的底牌。 当然,冯君如果想动,完全可以找个理由接触一下,但是……何必呢? 此刻那粉色的香囊一动,一股异常狂野的气息渗透了出来,在一瞬间,这气息就将冯君身上的冰封彻底地崩裂开来。 紧接着,一只白色的狐狸跃出了粉色香囊,瞬间就长到了丈许高,晃着身后的九条尾巴,发出了一声尖叫,“唳~~~” “九尾狐!”攻击冯君的金丹高阶面色一变,“竟然在这里见到了金丹巅峰九尾狐!” “找死!”另一名金丹中阶本来一直没有出手,他是在防备即将到来的曲涧磊和赤凤荣勋,但是见状也不能无动于衷了,于是丢出了一个圆环,“缚!” 这是缚兽环,看起来像是宝器,其实是符宝,只能使用一次,但是效果比普通的缚兽环强得多,基本上可以无视妖兽的防御,直接束缚妖兽。 不过这东西强是够强了,缺点也很明显,不够持久再强大的东西,也总是有弱点的。 当然,此时此刻,争的就是时间,十息的时间,足以改变战局。 但是缚兽环套到白狐头上的时候,白狐的身子一抖,又是一声尖叫,“唳~~~” 随着尖叫声,那缚兽环直接在空中崩裂,缓缓地消失了。 就在此刻,冯君也在原地消失了,地上只留下了一个灵兽袋。 他再现身,就是在十里地之外了这是他昨天晚上刚刚定下的“足迹”。 昨晚他出来一趟,为的就是这个足迹,因为他估摸着,今天有一场恶仗要打。 镇魂阵这么大的场面,他是没考虑到,但是他也做了充足的准备最起码,岳青是受了他的邀请,才在今天早晨提前赶到,悄悄地埋伏在这里。 冯君估计,在岳青来之前,这些人应该就已经埋伏好了,不过……以岳青的本事,就算发现不了对方,也绝对不会被对方发现。 因为不确定今天一定有恶战,所以他没有通知更多的人,否则素淼真人和筱萌真人也会跟着来关键是万一没有战斗的话,丢人不说,欠的都是人情啊。 事实上,他以为对方了不得也就两三个金丹,曲涧磊加上岳青足够对付了,而岳青欠了他大人情,白跑一趟也无所谓,哪里想得到,居然一下冒出五个金丹真人来? 五个金丹加上镇魂阵,他真没想到,对方重视自己到如此地步,说实话,如果没有大佬召出的九尾白狐,他都要跑路了。 推算一下战斗力,岳青能扛住三个金丹理论上是这样,曲涧磊也能缠住一个金丹,按说他不至于跑路。 但是事实上,两个金丹就足够缠住岳青了,这跟他有没有能力扛住三个金丹是两回事。 所以冯君最少会面临两个金丹的围攻,而且会让曲涧磊和岳青大大分心,他不如跑路。 不过现在就又不一样了,那只白狐的战斗力异常强悍,看起来一点都不逊色于岳青,那么,冯君借着位面之力逃脱镇魂阵的困缚之后,果断地通过足迹,再次进入手机位面。 他脱离的地方,距离战场并不远对于这种等级的战斗来说,区区十里真不算远。 但是埋伏的五个金丹见状,顿时大吃一惊,金丹高阶的寒魄真人竟然直接喊出了声,“镇魂阵里居然能瞬移?” 镇魂阵主要是镇压神魂,但是同时也有束缚的作用,又因为神魂被镇,一般的符都无法使用,也就是冯君的神魂足够强大,否则他连“退出”的意念都生不出来。 尤其他们摆出的,是金丹级别的镇魂阵,镇压金丹都没有问题,现在居然让一个出尘中阶逃了出去,简直有点三观崩溃的感觉。 冯君根本来不及理会这些人的惊讶,镇魂阵既然起了,他一眼就能看出大阵的范围,直径足有七八里,而岳青和九尾狐就在大阵里跟对方交手。 岳青身上肯定有抵御镇魂阵的法宝,不过就算这样,他能在镇魂阵里独战两金丹,也是殊为不易了。 事实上,寒魄真人对岳青也相当头疼,打斗中还不住地劝说,说这不关你的事呀,咱阴煞跟你们青罡的关系不错,冯君跟太清走得那么近,你这又是何必强出头? 九尾白狐比岳青还要彪悍一些,竟然独自扛着一个金丹高阶和一个金丹中阶。 另一个金丹中阶不断地打出符,同时戒备着四周赤凤派的救援随时可能到来。 冯君身子一闪,瞬闪到镇魂阵边上,同时大喝一声,“两位速速退出镇魂阵……” 话音未落,那名不住放出符的金丹中阶身子也是一闪,来到了他的身边,凭空伸出一只大手,向他抓去。 冯君一个瞬闪,挪移出去五六里地,而那位的经验也不差,抖手一张符打了出去,“迟滞!” 他的判断十分精准,可惜冯君这次不是向侧后方退去,而是直接的平移,毫厘之差,躲过了对方的迟滞符,他可不是岳青,能扛着迟滞符战斗。 不过他也相当好奇:你对我动手,了解过我的定身符宝没有? 他从来不认为,对手会傻兮兮地什么都不了解,就前来对付自己那种傻子,就不可能活到金丹的修为。 而且对方的埋伏,是五金丹加镇魂阵,足以证明非常非常重视他,那么,敢对他出手的人,可能没有准备应对定身术吗? 如果是刚才的混战,随便一个金丹对他出手,未必对付得了定身术毕竟能对付定身术的,就那么寥寥的几种手段,不但昂贵也极其罕见。 不过那个时候,他就算定住人,也未必有机会上前结果对方,其他四个金丹不可能坐看他放肆,只要有一个施展无差别攻击,他就只能跑路。 现在一个金丹跟他单对单,这就很可疑了镇魂阵都有了,能破解定身术也不意外。 而且,“迟滞符”也是极为罕见的符,基本上是有价无市,今天居然出了两张不说,第二张对方还是以近乎于赌博的方式,推算他瞬闪的位置,不管不顾地激发。 这说明什么?说明对方准备充分,没准还有第三第四张迟滞符。 所以他接着又是一个瞬闪,来到了另一侧,打算接应即将离开的九尾白狐。 至于岳青,他没打算接应,这家伙皮糙肉厚血长防高,而且阴煞派估计不会往死里搞他青罡金丹第一人如果折在阴煞手里,那真是有热闹看了。 而这九尾白狐虽然攻击比岳青还强,但是防御就不好说了,所以他打算接应它。 然而,那金丹中阶似乎是看穿了他的想法,抖手又是一张迟滞符打出来,正正在他接应的路上。 总算还好,冯君这次的瞬闪,比上次多了三里地上次的瞬闪他没有尽全力,所以又一次玄之又玄地躲过了这一张符。 迟滞符这么用……真的有点浪费了,冯君忍不住这么想。 不过再想一想,他又释然了,地球界不是说,十万发子弹才能打死一个人吗?多少炮弹也是打空了,迟滞符很贵,但是对上值得的人,放空几张也无所谓。 但是他真的担心,对方还有迟滞符,所以又是连着几个瞬闪,硬撑着等到九尾白狐冲出镇魂阵。 事实上,九尾白狐也受到了镇魂阵不小的影响,才一出阵法,气势猛地又上扬了一截,跟它对战的两名金丹一时不察,追着出阵之后,差点被对方上涨的气势逼得退回阵去。 这两名金丹的目标,其实不是九尾白狐,只不过白狐将他俩缠住了,不能对冯君采取什么行动,现在稍稍一退,反而是有机会转而攻向他了。 但是这两名金丹并没有及时采取针对性的行动,而是有一瞬极为不起眼的凝滞,然后继续攻击九尾白狐。 这一瞬的异样,恰好被冯君注意到了,他想也不想,取出定身术的符宝,对着其中那名金丹中阶激发,“定!” 定身术符宝再次发威,将金丹中阶定在当地,那金丹高阶先是一怔,然后抬手给同伴激发一道防御符,接着疯了一般对着冯君打出千万道剑芒,根本不理会正在对战的九尾白狐了。 原本他是想着,白狐是冯君的宠物,应该会保护冯君,他就达到了掩护同伴的目的。 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九尾白狐却也放弃了对他的攻击,转而用硕大的爪子拍向那被定身的金丹,一拍就是十来掌,爪子带起一道道残影,一般人根本无法看得清楚。 金丹高阶心里大骇,心说这牲畜怎么精明难道你不看护自己的主人了吗? 说时迟那时快,十来爪子下去,那金丹中阶身上的金丹高阶防御符轰然炸裂,紧接着身体就被拍成了一滩烂泥。 第一千四百七十三章 金丹落 这一系列变化,是如此之快,从冯君激发定身术符宝,到金丹中阶被拍死,不过是眨了两眼的时间,根本令人防不胜防。 那名疯狂扔符箓的金丹中阶见状,一时间睚眦欲裂,惊天动地大喊一声,“师兄!” 冯君见状,身形再次疯狂闪动,生恐对方不计成本地激发符箓,自己不慎被扫到没办法,遇上土豪就只能这么躲避了。 但是非常遗憾,这一次他没有延续此前的幸运,正正地被一张迟滞符击中。 那金丹中阶身子一闪,就来到了冯君身边,祭出一条索子,要擒拿他中了迟滞符之后,起码一炷香时间内,行动会极其迟缓。 然而,下一刻,冯君又硬生生地消失在了他的面前,他抬眼一扫,却发现那厮出现在了七八里之外,动作依旧迅疾无比,抬手一刀斩向那手持折扇的出尘高阶。 出尘高阶原本是无法掺乎这种级别的战斗,他只能控制着两柄长剑,徒劳地斩向岳青,而不是攻击冯君冯君的身法太过灵活,又有金丹在追杀,他贸然插手反而是给同伴添乱。 但岳青又哪里是他能轻易斩到的?偶尔命中一剑,却是连防御都无法破开。 冯君这突如其来的一刀,此人却是不惊反喜,两柄长剑圈过来,同他战做一团。 才战了两招,那名符箓大户的金丹中阶已经赶到,抖手又是一张迟滞符,将两人齐齐笼罩住,竟然是不分敌我地一起攻击。 那出尘高阶顿时中招,身形明显地缓慢了下来,冯君却是身子一闪,又不见了去向。 像上次一样,他在地球界捱过迟滞符的期限之后,再次沿着“足迹”,来到了手机位面。 这一次,那名金丹中阶终于注意到了他的行踪活了几百年的金丹,对方连续三次出现在一个地方,这点都注意不到的话,那也太废柴了。 因为迟滞符多次无用,此人这一次打出的是冰封符,同时祭起了一个葫芦。 不过非常遗憾的是,他的冰封符发出得稍微慢了一点没有计算好提前量、攻击不够坚决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冯君的位置切换基本上是无缝的,他的反应有点慢了。 冰封符打出的同时,他整个人也瞬闪到了冯君出现的地方,那葫芦原本是要趁着对方被冰封的一瞬,尽快将人拘禁起来,可惜冯君瞬闪得太快,他的计划再次落空。 要不说出尘期修者易败难杀,一个会瞬闪而且战斗意识极佳的出尘中阶,都能让金丹中阶束手无策当然,这也是因为冯君有挂,否则只是那两张迟滞符,就足够让他交待了。 冯君已然闪开,看到那人果然追到了自己的“足迹”旁,他摸出遥控器,果断地一按。 “轰隆隆”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响,他提前埋在“足迹”处的炸要被引爆了,足足一百吨炸要,足以将一名毫无防备的出尘上人炸得粉身碎骨。 不过这名金丹中阶不但符箓多,战斗经验也不差,虽然是一直在追杀冯君,但是也不忘往自己身上拍防御符反正就是那种身家很丰厚的感觉。 然而,哪怕他有了准备,但是身处抱炸中心,剧烈的冲击波冲击着他的防御符,虽然没有破防,但是依旧炸得他头晕眼花,几欲作呕。 说时迟那时快,冯君已经冒着抱炸的气浪和飞溅的碎石,直接冲了进去,在漫天的硝烟中,他伸手抓住那金丹中阶,心中默念“退出”。 这场战斗相当混乱,再加上这惊天一炸,不但有声浪、冲击波,更有弥漫的硝烟和飞溅的碎石,一时间人们都不知道硝烟中发生了什么事。 下一刻,就看到冯君拎着一具无头的尸体瞬闪了出来,他先将对方的储物袋收了起来,至于扒掉此人身上的防御衣物,那是来不及了。 “你!”寒魄真人正跟岳青斗得天昏地暗,不过他打不动岳青,岳青也不容易打着他岳真人是以防守出名,不是以攻击力强大见长,所以他能有余暇观察整个战局。 看到冯君瞬间斩杀了一名金丹中阶,而且他居然没有看清,金丹中阶是如何被杀的,一时间他也吓得不轻,“风紧,准备走了!” “哪里能走得这么轻松!”岳青大喝一声,竟然是放弃了跟那金丹初阶的纠缠,专心对付寒魄真人,“当着我的面打打杀杀,我不要面子的吗?” 就在此刻,曲涧磊的飞舟终于赶到了,两人出了飞舟,根本不带任何犹豫,就扑了过来。 曲真人一眼就认出了三名金丹的来历,他大喝一声,“阴煞派是要跟赤凤开战吗?” 话没说完,他冲着那名金丹初阶就扑了过去,“月梧道友,杀了你,我看阴煞还有什么玩阵法的,聂荣勋去诛杀那两个小贼!” 他俩加入了战团,冯君反而空闲了下来,他摸出定身术符宝,冲着寒魄真人一晃。 寒魄连攻了两招,逼得岳青后退几步,正要抽身走人,见到符宝对着自己,愣了一愣之后,居然再次攻了上去。 他有应对定身术的法门,但是他知道,另外两名金丹没有,他这么一跑倒是没问题,可是两名同门就要交待在这里了就算定身术只能再用一次了,坑掉一名金丹也没有问题。 他的反应被冯君看在了眼里,冯君下意识地感觉,此人应该不怕定身术。 于是他又冲着跟九尾狐缠斗的金丹高阶一晃符宝。 这名金丹高阶本来就斗得很郁闷,他完全不是九尾白狐的对手,只能是且战且退,根本无法跟对方对抗,见到符宝晃向自己,想也不想就是身子一闪,暴退到金丹初阶那里。 他一抬手,万千道剑光斩向曲涧磊,嘴里却是大叫,“月梧,你攻击他后方……” 话没说完,九尾白狐已经尾随而至,三条大尾巴扫向了金丹初阶的月梧,两只爪子拍向了金丹高阶。 曲涧磊闪身躲过金丹高阶的攻击,嘴里放声大笑,“什么攻击后方,谁不知道这是阴煞抽身逃跑的暗号……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 曲真人肯定打不过金丹高阶,甚至对上同为金丹初阶的月梧,也只是勉强能缠住对手,他晋阶金丹的时间,终究是太短了,而对方已经是金丹三层了,又是阴煞派正宗嫡传。 但是他加上九尾白狐,联手相抗对方两金丹,却完全不是问题,甚至还占据了主动关键是白狐单独对战二人,都不会落下风。 倒是冯君拿着符宝,在那里比比划划,这四位的缠斗令人眼花缭乱,太容易误伤队友了。 而且……定身符只剩下一次了,他也有点舍不得用。 月梧见状叹口气,直接激发了一张符箓,“我先走了,兑字地点汇合!” 大挪移符一闪,他整个人就不见了。 金丹高阶速度也不慢,见他离开,整个人直接划虹而去只要他想跑,谁能留得住他不成? 这俩跑了,寒魄真人见状长笑一声,也是电射而去,“赤凤的那个小人妖。回头寒魄爷爷送你上路……今天就不奉陪了!” 阴煞的两名出尘上人有样学样,也摸出挪移符打算跑路,哪曾想聂赤凤抬手打出两道符箓,“禁空!” 这禁空是她偶然间得到的其他位面的符箓,极为珍贵,但也极为鸡肋。 像挪移符在战斗中使用,本身就有一定的不确定性,受到剧烈的灵气波动或者空间之力的扰动,基本不能确定精准的挪移目的。 扰动不大的话,偏离不会太远;扰动太大有可能挪移到罡风层深处,甚至是无尽虚空中。 从本质上讲,这是一种“乱空”的现象,扰乱了空间的位移。 但是相对某些比较严谨的空间传送,这种扰乱的空间波动,规模比较小的话,是不会被影响到的,比如说传送阵,旁边有人战斗,基本上不会影响传送。 如果规模比较大的话,传送阵会出现自我保护机制空间不稳定,无法传送。 冯君当初在止戈山被困在困阵中,无法退出这个位面,就是这个原因,但是同时也表示,他手腕上的“三环”,传送机制是相当严谨的。 当然,传送的过程中,某一端被毁掉,那就是妥妥的灾难了,一旦发生谁也无法阻止。 所以说,这世界上真的没有绝对安全的交通工具,安全与否主要参考事故概率。 而聂赤凤所发出的禁空符箓,其实是将乱空发展到了极致,通过无数强烈、细小而毫无规律的空间波动,来阻止挪移符生效。 挪移符相对于传送阵,肯定是粗浅的,也不够严谨,只是便于携带,但是不管怎么说,只要是涉及空间传送,肯定要遵循相应的逻辑修仙也要讲几本法的嘛。 聂赤凤这一手,那两个出尘上人还真是没想到,明明挪移符都被激活了,硬生生是无法使用? 冯君却是眼疾手快,抖手一道“落雷术”,正正地击中那个出尘初阶,“莫要放他们走了。” “想走?”岳青狞笑一声,空中幻化出一只大手,狠狠地拍向出尘高阶。 “要活口!”冯君大喊一声。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四百七十四章 感动个毛线 冯君不喊还好,一嗓子下去,岳青倒是减轻了力道,但是那出尘高阶见状,直接字爆了。 出尘期是难杀,但问题是——他身边围着三个金丹,还有一个战力绝对可以媲美金丹的冯君,最弱的一个,都是赤凤派的荣勋,也是出尘九层。 在这些人的围攻下,他想要逃跑简直是做梦,而他也不指望落入对方的手中,能活下来。 如果没有赤凤派的话,他是有大概率活下来的,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有胆子跟四大派作对的——阴煞派做事确实有点不讲究,但冯君一方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损失,这是谈判的基础。 不过,现在有赤凤派存在,那就什么都别说了,做为阴煞的死敌,赤凤派只要有机会,绝对不会放过削弱对手的机会。 上一次青罡派偷袭冯君,被太清派关押起来,而没有杀人,原因是很多的,主要是青罡派公然上门找太清派晦气,这个是规则许可的,而围观的其他势力的人也很多,可以作证。 其次是青罡派狡猾,使用了白手套,到最后也坚决不肯承认,麻真人跟青罡派有任何关系,他们就死死地咬住——这是赶巧了。 至于后面青罡的赔偿,也是说不清道不明,没有个明确的说法。 撇开青罡和太清的宿怨不提,哪怕是对上冯君的怨气,他们也可以表示——“哦,既然你觉得是我们做的,那我们赔偿总可以了吧?总之……我们的弟子,肯定是要保回来的。” 为了保护自家弟子,多出点灵石算什么?青罡派甚至可以表示:反正我们有嘴也说不清——既然这样,不如不解释了,天大地大,弟子最大。 而阴煞派在这一点上就做得很差,不但大欺小,而且多欺少,关键是还有人旁观——青罡派的岳青甚至直接出手了。 赤凤派有这由头,不生出点事情来,那才叫真的奇怪,抓住金丹还有可能商量,抓住出尘期——搜魂之后编个死法就完了嘛。 出尘高阶把这点是非看得明明白白的,左右是躲不过这一遭了——事实上在来之前,他们想到了,会遭遇到赤凤的顽强狙击,不但增加了金丹人数,也分析了各种可能。 最糟糕的可能,就是行动失败——这种可能几近于不存在,但是他们确实做了最坏的假设,行动失败又被抓获怎么办? 现在的情况,比最坏的假设还要糟糕一些——连金丹都死了俩,他何德何能想要幸免? 写了这么多,其实就是一句话——他别无选择,爆掉还能维护自己的尊严。 出尘高阶爆了,出尘初阶却是果断地跪了,“我愿意说,什么都愿意说!” 这么多强者围着他,而他连挪移符都没法用,不跪还等什么? 冯君没有理会他,先进了镇魂阵,把灵兽袋捡起来。 其实他在树林周围也埋了五六百吨炸要,实在是他怕把灵兽袋炸坏,把大佬炸出个三长两短来,否则的话,他第一次脱身之后,就可以果断地引爆了,倒不信炸不烂这个镇魂阵。 不过很快地,他就庆幸自己没有引爆了。 他才捡回来灵兽袋,大佬就用意念发问了,“你那刚才的一炸……是凡物吧?” “回头再说,”冯君这时候可顾不得跟它聊天,“多少事儿等着处理呢。” 然而大佬之所以是大佬,肯定是有着自己的执着的,“你是不是在树林周边也动了手脚?” 冯君怔了一怔,还是回答了它——做了好事必须认领,“那肯定啊,要不是把你丢在了这里,担心你的安全,我就直接发动了……有没有点小小的感动?” “我感动个毛线,”大佬老大不客气地回答,“亏得你没炸,镇魂阵的材料可值钱了。” “值钱?切,”冯君很不屑地表示,“虽然我跟你比,肯定不算有钱,但是凭手艺吃饭,我不丢人啊。” 他承认大佬比自己有钱,不过他不觉得自己穷……太清和赤凤排着队送钱呢,我有手艺。 然而大佬下一句就直接反问了,“知道那三个金丹为什么舍不得走吗?” 不等他回答,大佬就自问自答了,“因为他们想收回阵法材料……直径十里的镇魂阵啊。” 冯君想一想自己别院里的阵法,若有所悟,“这得价值……一千万灵?” 他的小院满打满算不到三百亩地,就花了四十五万灵,哪怕撇开聚灵阵不算,光是防御阵也是二十二万五千灵,这还是九折的价钱。 直径十里的镇魂阵遮蔽的面积有多大?半径就是两公里半——手机位面和地球位面的度量衡没有完全统一,但是相差也不多。 半径两公里半的园,面积有多大?十九平方公里还有多,而一平方公里等于一千五百亩,将近二十平方公里,几乎要到三万亩了。 冯君的小院不到三百亩,所以他估价这么大的镇魂阵,价值一千万灵,真的已经算是保守了,话说出口他才反应过来,这材料真的不便宜——我还是想得少了。 “差不多,”大佬非常干脆地表示,“那些低级的材料,也就一两百万灵,毕竟是一个大阵,但是核心的三个子午精魄,那是有灵石都买不到的。” 子午精魄,冯君还真的知道,宗门战略级的资源,用处极为广泛——这么说吧,以冯君的需求而言,如果他有一颗子午精魄,足以将地脉提升一个等级。 现在白砾滩的地脉,已经达到了出尘高阶,他把一颗子午精魄放下去,能让地脉提升到金丹初阶的聚灵阵,而且还能长期温养地脉。 这么比喻并不足以形容子午精魄的神奇,一条金丹中阶聚灵阵的地脉,再加上一颗子午精魄的话,那就太可怕了。 除此之外,子午精魄还可以做大型法宝的动力,四派五台的护山大阵阵眼的核心动力,使用的可不是中阶灵石,而是子午精魄——这是能被当做上品灵石用的。 因为天地大道的规则,这个位面无法产生出上品灵石,偶尔有其他位面的上品灵石流通到这里,灵气散逸得也特别快,用它们当核心动力,损耗相当大。 子午精魄就很好地避免了这个问题,既能当动力,灵气还不至于散逸,反而还有温养的作用——还是以白砾滩为例,安放子午精魄百年,地脉有极大可能再提升一阶品质。 不过那样的话,子午精魄就彻底跟地脉结合到一起了,再也无法分开。 因为子午精魄有这神奇的效用,有传言说,哪怕在上界,一块上品灵石也买不到一颗子午精魄,大概得三到五块才行。 也就是说,哪怕按照标准汇率,一颗子午精魄都价值三五万灵石,但是上品和下品灵石,又怎么可能这样兑换? 冯君听皇甫无瑕说过,天通曾经拍卖过子午精魄,基本上每颗都是两千中灵以上的价格成交,两千中灵等于二十万灵石吗?显然不是。 简而言之,有中灵的势力,才有资格惦记子午精魄,没有的话,连想一想的资格都没有。 所以,这个东西是没办法估价的。 大佬这话,也道出了寒魄真人等人为何进退之间,有所犹豫。 当死了两个金丹中阶的时候,按说就该见势不妙走人,结果对方又纠缠一阵,才不得不撤走,却是连出尘期的弟子都护不住了,合着他们是想收回阵法里的子午精魄。 不过非常遗憾的是,第二名金丹中阶死亡之时,曲涧磊正好赶到,局面在瞬间反转,三名金丹被缠住了,根本没时间去取,最终只能无奈地退走。 大佬对此有所了解,其他人也不是傻的,岳青随手制住了那个出尘初阶,然后看向冯君,“这么大的镇魂阵,当有宝物做阵眼,希望不是上品灵石。” 听听,上品灵石都被嫌弃了,子午精魄的吸引力由此可见一斑。 冯君也不打算吊人胃口,而是点点头,“应该是子午精魄。” 阴煞派的人已经离去,没人控制的镇魂阵,就好对付了很多。 岳青找了一阵之后,终于找到了隐藏的阵眼,打开之后,忍不住惊叫一声,“咦,三颗子午精魄,这么大的手笔……他们有多恨冯山主?” “三颗,”曲涧磊听到之后,也忍不住惊呼一声,不过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这主要还是想快速布阵,否则的话,一夜之间想布好这么一个大阵,解决灵气的调用就是个大问题。” “先分了吧,”冯君一摆手,“正好咱们是三方势力,赤凤派一颗,青罡一颗,剩下一颗就留给我了。” 曲涧磊听得极为心动,挣扎一番之后,还是咬咬牙一摆手,“这个我赤凤就不要了,来得太晚,有负保护之责,冯山主不怪我们,我们就已经很感激了。” 聂赤凤无法做声,站在个人的角度上,她并不希望曲涧磊收下这颗子午精魄,这样她就算尽了保卫之责——虽然来得晚了点,但是也尽力了,有跟冯君拉近关系的可能。 能拉近关系,下一步才好托他帮忙推演。 但是从理智上讲,她当然知道子午精魄有多么宝贵,别说宗门需要这个,只说曲涧磊和自己分掉这一颗精魄,各自再出一点灵石,也不愁打造出一个金丹中阶都能修炼的小灵地。 第一千四百七十五章 审讯 聂赤凤心里是相当地纠结,只能暗暗安慰自己还好,这个选择的权力不在我手上。 对于曲涧磊的表态,冯君正色回答,“你俩及时赶来,还是有用的……起码帮我牵制住了那个月梧,否则他可能取走子午精魄,而且,聂荣勋的禁空符,也用掉了两张。” 曲涧磊很想拒绝,但是想到自己拿到这颗子午精魄,筱萌一定会开心不已,如果不考虑贡献给宗门的话,自己和她就可以考虑后代的问题了能打造小灵地啊。 他犹豫再三,还是一拱手,“那我就颜收下了,不过其他战利品,我是无颜再取了。” 然后他又看向聂赤凤,“聂荣勋,此物为你我二人共有,你有何需求,可以跟我说,我和筱萌真人一定帮你解决。” 他知道她那两张符很关键,但是两人的功劳加在一起,一颗子午精魄也远超了,所以他希望自己解决掉她的要求,而不是再跟冯君要别的。 前文说过,要说身家,曲涧磊还是很积攒了一些的,他甚至打算在自己弥留之际,将所有财货全部转交给筱萌,所以他不怕答允聂赤凤。 聂荣勋嘴角扯动一下,心里苦笑,我一个快死的人了,跟你要什么财货? 不过她终究是赤凤荣勋,哪怕心里不舒服,总不能表现出来,让外人看了笑话去。 岳青却并不意外自己得了一颗子午精魄,在他看来,刚才一战,出力最大的是冯君、冯君的白狐宠物和自己,虽然他并没有斩杀金丹,但是他成功地拖住了对方两个金丹。 两个金丹里,那个叫月梧的初阶也就算了,岳真人连人都不认识,但是那寒魄真人却是相当不得了,一身战力不比夏霓裳差多少,应该是五金丹中最强的。 岳青觉得,自己的功劳差不多可以拿一颗子午精魄,不过身为青罡顶阶人物,他还是一摆手,“算了,我欠你三个人情,这次帮手再加上战利品,不知道能不能算一次?” 其实冯君邀请他出手的时候就说了,如果有情况,就算还一个人情,没情况的话……那就只能怪你运气不好了。 而岳青当时也是同意了的。 所以冯君很干脆地表示,“那就算两次人情好了,出手算一次,子午精魄算一次。” “哪里有这么算人情的?”岳青摇摇头,很干脆地表示,“既然算了人情,当然不能再要战利品……再说了,区区的一颗子午精魄,岳某人的人情还不至于这么便宜。” 曲涧磊听得直翻白眼,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岳青有资格说这样的话,别人这么说叫撞壁,岳真人这么说叫陈述事实。 冯君还待拒绝,腰里的灵兽袋又抖了一下,却是大佬忍不住了,“别穷大方成不成?你不需要我还需要呢!有个金丹中阶,可是小白杀的!” 冯君恍然大悟,自己倒是把这件事忘了,不过他还是有点奇怪,“你如果需要子午精魄,为什么不在密库储备一点,却只放了中品灵石?” “你是脑子进水了吗?”大佬没好气地回答,“子午精魄我倒是有,你不看我随便放了点东西,那里已经是文家庄了吗?子午精魄可是会成长的,谁知道能长成什么样?” 他跟大佬在沟通,岳青看着他,觉得有点奇怪,这是在犹豫吗? 他隐约能感受到一点极其微弱的神识,不过侧头看一看那只白狐,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 冯君并没有犹豫太久,而是点点头,“好吧,子午精魄对我也有些用处,那我就受之有愧了,不过这布阵的材料,岳真人可一定要收起来。” 岳青也不是个矫情的人,“对半分吧,我事先为了隐蔽身形,没有发现镇魂阵,本身也是我的失策,让你陷入了危险中,这个可是要说清楚。” “危险中……”冯君笑一笑,有心吹两句牛,觉得也没什么意思,于是点点头,“那好,一人一半。” 岳青却是感觉出了他的不以为然,侧头又看一眼白狐,心说冯君能收服这金丹巅峰的妖兽做宠物,倒也有资格狂傲几分。 不过犹豫一下,他还是提醒了一句,“冯山主,收妖兽做宠物,这可是容易引起他人的攻讦,阴煞派三人已经知道了,你还是提早做一些防备的好。” 他的话刚说完,就觉得那阵若有若无的神识波动又出现了。 下一刻,冯君笑一笑,“不是妖兽,是傀儡兽。” 紧接着,九尾白狐的身子蓦地缩小,小到了一人高,同时前腿的皮肤弹开,露出了里面的血肉和骨骼,竟然没有鲜血流出,显然不是纯粹的肉身。 与此同时,大佬在冯君的识海里很不屑地表示,“弱智,我能连这点都想不到?” 不过这个动作,似乎让白狐有点难受,它忍不住低低地叫了一声,“唳~” “咦,”以岳青的沉稳,见状都忍不住眼睛一亮,“好家伙,居然又不是咱们位面的物品……这么一只傀儡兽,比真的妖兽还贵吧?” 他对经商不感兴趣,但是基本的眼力还是有的,可大可小的傀儡,懂得气势威压,还会吟叫,打造这么一个东西出来,绝对比收复一只妖兽难得多。 “先把材料收起来吧,”曲涧磊出声建议,“谁知道那些混蛋会不会悄悄地溜回来。” 众人赶忙着手收拾材料,所幸的是阵眼一现,阵法停止,要找其他的材料倒也不难。 冯君也没想着马上起出那些炸要,不过当他看到,一根阵柱埋藏的地方,距离一处炸要只有区区十来米,也忍不住暗暗咋舌:还真的是侥幸。 起出炸要之后,冯君又将两名金丹的尸体收了起来储物袋之类的,肯定也是他的,这也是战场上的规矩,并没有人有什么异议。 盘点战利品的事,当然不用太着急,他也不会太心红眼热,没的显得自己小家子气。 刚才之所以着急定下大阵分配,主要是因为三颗子午精魄实在太珍贵了,这种级别的宝物先定下归属,后面的分配就不会有太大争执,至于阵法材料……那都是露天的,肯定要先收。 接下来就是问询了,唯一的俘虏非常配合,说自己只是一介散修,机缘巧合之下得了一本地脉之术,本来是在阴煞坊市摆出高价叫卖,却不小心被阴煞弟子盯上了。 地脉之术这种典册,等闲就不会出现在寻常坊市,这散修之所以选择阴煞坊市,也是因为他觉得四大派的坊市更可信一点。 如果他是个出尘高阶甚至中阶,可能会考虑选择天通总部,但是出尘初阶是真的低了一点,光是赶路,风险都很大。 至于说拍卖?不可能的,相思爵可以拍卖,那是生活用品,他敢委托天通拍卖地脉之术的话,赚到的灵石估计没命花愤怒的太清弟子会撕了他。 简而言之,他觉得阴煞坊市可信,而阴煞弟子确实有几个人心动,但是都不敢强买,而他开出来的价格,却又是其他人接受不了的。 正好近期阴煞有金丹在坊市坐镇,调查寒玑失踪的事情,听说此处有地脉之术,马上赶了过来,说我给你找个买家吧。 阴煞帮忙找的买家,当然就是冯君了,因为寒玑真人失踪得极为可疑,但是阴煞没有证据证明,是赤凤派所为,一腔邪火没处发现,猛地发现有个小人物可以做文章。 他们选的就是冯君,按说冯山主还给阴煞提供过空调、冰箱什么的,不过后来他不怎么买阴煞的面子,其后又有游龙子刻意挑拨,阴煞对冯君的印象并不好。 当然,单纯的印象不好,不会发生这种金丹组队围猎的行为,关键是冯君跟赤凤关系好,又对赤凤有大用,甚至前一阵游龙子的死,都很有可能跟冯君有关。 事实上,到了现在,阴煞对冯君的推演能力也有所耳闻,他们更知道除了赤凤,太清对冯君也有所求,正经是青罡派不得其门,前一阵战堂梁超出马,还弄了一个灰头土脸。 简而言之,阴煞知道冯君这个人是有用的,对赤凤和太清有用,对阴煞也会有用,而同时,这个人对阴煞的观感不怎么好。 观感不好可以改变,但问题是赤凤已经接触冯君很久了,他们掌握了先手,是绝对不会任由阴煞这么操作的。 而这段时间寒玑真人的失踪,让阴煞派也有点躁动,所以他们打算悄悄地抓走冯君,算是给赤凤派一个警告不管寒玑的事不是你们干的,我们肯定要先表示一下不满。 至于为什么选冯君……除了他对赤凤有帮助不说,本身还是孤魂野鬼。 你有推演的本事,还是来阴煞派帮我们吧这种此消彼长的行为,就是典型的事半功倍,非常划算。 为什么悄悄地抓捕呢?因为阴煞知道,白砾滩上还有太清派,他们可不想激怒赤凤的同时,再招惹上太清派等把人抓回去,再跟太清慢慢解释好了。 这一切都是阴煞对于情势的判断,说实话,他们并没有小看冯君,为此甚至拉上了第二方势力,没错,五个金丹来自于两个势力。 第一千四百七十六章 笼生囚死 阴煞金丹不少,但还是那句话,没有一个金丹是多余的,何况他们刚失踪了一个寒玑。 而且他们预见到,没准可能遭遇太清的反对,所以又拉了一个势力十方台。 没办法,四大派里的青罡派,才刚刚跟白砾滩斗了一场,虽然不知道最后是如何解决的,但是短期内是指望不上了,否则那相当于是消费青罡派的公信度。 阴煞派甚至听说了,青罡的岳青在频频地接触冯君,这就更不好去商量了,万一走漏了风声算谁的?所以只能在五台里选。 五台愿意同时得罪太清和赤凤的人也不多,像季不胜所在的天心台更不能指望。 但是里面也有一个比较特殊的势力十方台。 十方台名为宗派势力,但是弟子多是以经商为主,交好四面八方,唯一不对付的是天通,十方坊市里,甚至没有天通的分号。 前一阵的凡物通讯议事会上,十方台对天通垄断了凡物通讯的业务,表示出了极大的不满,上蹿下跳地嚷嚷,要天通让出一片市场份额来。 天通根本不予理会,莫说在本位面,哪怕是在上一方的位面,天通的根脚也不虚十方台。 十方台怀恨在心,但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于是这次阴煞派联系十方台,说我们打算对冯君下手,你们若是肯帮忙,擒获了冯君之后,咱们双方共享凡物通讯的秘密。 十方台马上就心动了,要是论消息灵通,十方台比阴煞派都要强一些其他四派四台都是朋友,本来又是以做生意为主,消息能不灵通吗? 他们非常清楚动冯君的后果,不但天通会发作,跟他们关系不错的太清和赤凤也会翻脸,不过现在阴煞愿意挑头,他们从旁边襄助,却是一点压力都没有。 所以这次来的五个金丹里,阴煞派三个,十方台两个,曲涧磊更是表示,“那死了的两个金丹中阶,一个叫李南,一个杨志鲲,其中杨志鲲是十方台的五金丹之一。” 合着死了的俩都是十方台的,那个出手特别阔绰的符土豪,就是杨志鲲十方台的修者并不是都是富豪,但是一旦阔绰的,那真的是阔绰。 曲真人虽然修为不高,但是此前他在赤凤荣勋堂做过很多任务,认识的人特别多,英雄谱背得也特别熟不熟不行啊,他个人胜败是小事,荣勋堂丢不起那人。 岳青就相对傲慢了,他很迷茫地表示,“活着的三个金丹都是阴煞的?阴煞这运道还真的不错,不好意思……我只认识寒魄。” 什么叫天之骄子,什么叫眼睛长在头顶上?他这种就是了,而且这话……他说得很自然。 曲涧磊当然就只能继续背英雄谱了,“那个金丹三层叫月梧,是阴煞的阵法大家,这个镇魂阵应该是他布设的,金丹高阶叫灵冰,现今应该已经八百岁了。” “原来他就是灵冰,”岳真人并不是一昧傲慢,他点点头,“听说过,不是凝婴失败了?怎么还会金丹九层?” “这我哪儿知道啊,”曲涧磊苦笑一声回答,“我听说……只是听说啊,他根本就没有凝婴,因为在无尽之海跟松柏峰颜家一名金丹起了冲突,两败俱伤,伤了根基。” 别说,赤凤和阴煞不愧是对头,将对方每一名有威胁的修者都盯得很紧,岳青不知道的事情,曲涧磊居然能有所耳闻。 这些闲话说完,继续说正经事,阴煞派知道,曲涧磊随身紧跟冯君护卫,还要提防可能有筱萌甚至岳青出现,才邀约了五金丹前来,还摆下了能压制金丹的镇魂大阵。 他们已经尽量高估了冯君,但是没想到,冯君不但有挂,身边还有大佬,随便就能放出一个金丹巅峰的妖兽来这尼玛去哪儿说理去? 不过这个叫李启亮的出尘初阶也说了,不管是阴煞派,还是十方台,都是要活捉冯君。 他想尽量减低自己的罪恶值,所以还是要强调,“镇魂阵、迟滞符、万象葫芦……这些都是抓人用的,如果杀人的话,不用这么麻烦的,把冰封符换成冰箭符就危险了。” 冯君没理会他的话,而是沉声发问,“那扇子,是笼生术……还是囚死术?” “我……我不知道啊,”李启亮茫然地摇摇头,“你在说什么?” “散修就是散修,”岳青叹口气,只有他和冯君看到,那折扇把江上人收走了,所以他不是针对曲涧磊和聂荣勋,“应一声就收人,不是笼生就是囚死啊。” 其实冯君也是散修,不过他身上有挂,才来了昆浩位面几年,因为发展迅速,接触的典册也比较多,见识竟然比李启亮这本地土著还要强了。 “笼生和囚死?”曲涧磊和聂荣勋闻言,齐齐骇然,“昆浩位面还有这种法宝?” 岳青骨子里是相当自傲的,但是表面上的礼数绝对不会差了,他指一指聂荣勋手上的折扇,“那柄扇子就是了。” 曲涧磊和聂赤凤已经放弃了对其他战利品的索取,但是阴煞的出尘高阶之所以自爆,完全是因为聂赤凤的禁空符,所以她觉得,这人身上的东西,我不收走,把玩一下无妨吧? 聂荣勋闻言,明显又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打开了折扇,“这柄……扇子?” 曲涧磊眼尖,却是已经看清楚了上面的图案,于是轻喟一声,抬手一指,“你看这厮……可不就是天通商盟的那江上人?” 江上人此刻已经成了一个扁平的人影,就在折扇上,相貌栩栩如生,可惜冯君感觉……像素不是特别高的样子。 “啊,”聂赤凤身子一震,又看了两眼,双手将折扇递给了冯君,“我不知道是如此重器,还给冯山主。” 她对男人有偏见,但不会仇视所有的男人,刚才她远远地看见,冯君在漫天的硝烟中,拎着一具无头尸体走了出来,还是金丹中阶,心里也不免震撼。 她听说过,冯君曾经用定身术,诛杀了一名金丹中阶,不过当时她的想法是,不过是散修金丹而已,直到今天,她亲眼目睹了这一幕,心里才会天翻地覆。 四百六十岁的出尘期了,按说见过的事儿多了,但是斩金丹的事情,她总共也不过才见过四次,今天是第五次,就出现在她的面前。 身为坤修,她讨厌男人,但是身为坤修,她也崇拜强者原来他真的这么强。 冯君并不知道她的心路历程,只是摆一摆手,很无所谓地发话,“那是你的战利品……我刚才的意思是,你们可以不要镇魂阵的材料,不过,我还不至于无聊到收走你的战利品。” 话是这么说,他的心里动心不动心?真的动心,那可是应一声就收人的法宝。 但是他真不能跟聂赤凤抢,因为他跟曲涧磊很熟,所以知道,聂赤凤比较见不得男人,他也没想着让她就能见得惯自己,不过……总得为男人正一正名不是? 这一次的子午精魄,他让给曲涧磊,曲涧磊肯定是占便宜了,但他心里并不介意,因为他知道,那也是个讲究人。 不过聂荣勋可能会有点不平衡,他一点都不想让她不好受,因为他还有别的打算。 但是聂赤凤也急了,笼生囚死的法宝,在昆浩位面确实是难得一见了,可她想要的不是这个跟抱丹延寿相比,这算什么? 她见冯君表示得风轻云淡,情急之下一伸手,就把他的手拽了过来,把折扇递到了他手里,“都跟你说了,我只是看一看……我差这些吗?” 曲涧磊见到这一幕,眼珠子差点瞪到眼眶外我勒个去的,我看到了什么? 出名厌恶男人的老女人聂赤凤,居然主动抓住了一个男人的手? 岳青却没有在意这些,在他眼里,金丹初阶都不值得关注,哪里会在意一个出尘高阶?其实他崛起的时候,聂赤凤并不比他慢多少,名气也不差多少,可惜……都已经过去了。 所以他很耿直地表示,“这应该是法宝,不是宝器,人已经死了,冯山主你试一试,能不能把人放出来,放出来之后,是活的还是死的。” 活的就是“笼生”,死的就是“囚死”。 笼生好理解,别人应了一声之后,就把人捉回去了,囚死……有什么意义呢? 意义还真有,举个例子,对上妖兽的时候,你喊一声,妖兽应了,那就直接挂了,还主动送进了储物袋,多省事儿啊。 关键是这个过程太快,妖兽连反应都没有就死了,不存在自爆妖丹之类的可能,毛皮也完整,能实现利益最大化。 冯君听他这么说,拿过了折扇,随便炼化一下,发现就能用了,然后心神一动,江上人就直接躺在了地面上。 冯君第一时间没看这人是死是活,而是看向了折扇,这才发现,折扇上的人影不见了。 江上人被放出来,先打了两个滚,嘴里大叫着,“哎呀呀,这是做什么呢?” 确认过声音,是活着的人。 第一千四百七十七章 地蚓点龙 江上人在说话,但是没有谁理他,只有聂赤凤恍惚一下,轻声嘀咕一句,“笼生。” 冯君则是一抬手,将此人摄了过来,别看他只是出尘中阶,但是出尘三层的江上人在他手里,就跟一个小孩子的玩具似的。 岳青见状,不耐烦地发话,“打晕了搜魂不就完了……你还指望他是好人?” 冯君笑一笑,“我这个人心善,总是要考虑一下……该不该株连他全家。” 这话还真不是伪善,他真有株连的心思,而且前一阵在止戈山,不知道株连了多少人。 “咦,这话怎么说的?”江上人忍不住了,“我干什么了,要株连我全家?” “你少跟我扯犊子,”冯君不耐烦地发话,“你老实交代,我放过你全家老小,要不然就搜魂了,你全家老小陪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金城的。” 江上人本来已经软瘫在那里了,闻言蹭地就站了起来,“你知道我是金城的?” “你以为我推演无双是假的?”冯君实在有点哭笑不得,“有值得说的就说,要不就搜魂了。” 江上人晃一晃脑袋,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笼生”的感觉其实并不好受,比被装进灵兽袋里还差一点毕竟是被拘禁进来的,“我要说,我是无辜的……你信吗?” “我不信,”冯君很干脆地回答,“你最好不要浪费时间。” 冯君是真的不信,什么卖家不敢进白砾滩,这本身就是一个悖论你卖东西之前,不会带个拓本吗?就算不能拓,你也能先来商量价钱不是? 冯君才感觉有点不对,紧接着,江上人建议了一个交易地点,上一次给梅九山推演的小树林,这就问题更大了。 这地点本身也会带给人一种强烈的暗示:第一次没事,第二次也会没事的嘛。 哪怕是对曲涧磊来说,上一次他还是衔尾直追,这一次如果冯君不使用闪星舟,继续肉身前往的话,曲真人的警戒程度会更加降低熟悉的地方了嘛。 冯君有的时候比较大咧,但是他从不缺少小心谨慎,也很在意自己的直觉。 持谨小慎微之心,行勇猛精进之事,这才是修炼的正道。 他甚至不怕丢人败兴,悄然地告诉了大佬。 大佬也是非常善于苟的,不但没有笑话他,反而表示我也有这种不妙的感觉。 事实证明,两人的谨慎一点都不多余,若不是大佬及时放出了小白,冯君可能没什么问题,大佬嘛……它如果不想被位面之力扼杀,估计就得操控阴魂石,主动跳出灵兽袋了。 一块能自动跳出灵兽袋的阴魂石,被四大派之一的阴煞金丹看到,会是什么结果? 现在,江上人还在唧唧歪歪,大佬却已经受不了啦,“搜魂,直接搜魂吧。” 冯君一掌打晕了江上人,又看一眼曲涧磊,出声发问,“他是天通的人,搜魂没问题把?” “多大点事,编个死法就行了,”曲涧磊满不在乎地回答,他各种脏活做得多了,对生命的态度真的很淡然不是冷漠,只是淡然,不过他还是问了一句,“在天通编制内吗?” 冯君笑一笑,有点不好意思,“只是客卿而已。” “客卿……当然没问题,”看得出来,曲涧磊甚至有点想取笑冯君,但最终还是掣出了一张搜魂符,“我来吧,防止这厮有什么秘术。” 江上人果然还有秘术,记忆十分混乱,不过曲真人最终还是找到了一些记忆,这厮还真不是冤枉的,是收了灵石的。 灵石倒是没有多少,只有一万,按说这点灵石实在不值得出卖冯君冯君一旦出事,不知道有多少势力会追杀他,而他在天通的收入并不少,又搭上了冯君的线。 上一次他帮着梅家的上人牵针引线,介绍费就是三千,这种生意多做几单,啥都有了,有必要这么冒险吗? 事实是他在天通里手脚不干净,把柄被阴煞派拿住了,他不答应不行天通对这些客卿,容忍度还是很高的,请商队悄悄带点货什么的,基本上没人计较,关键是他犯的事儿大。 江上人的打算就是,这次事了直接跑路,藏起来再也不露面了,他甚至把财富都转移了。 然而非常遗憾的是,曲涧磊刚想知道,他把灵石和资源都藏在哪里了,他的头颅猛地炸裂,曲真人怔了一怔,才无奈地摇摇头,“还真是……舍命不舍财啊。” 聂赤凤却是急于表现,“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上次来的梅九山……是否知情?” 曲真人想一想,茫然地摇摇头,“还……没有搜索到,他就炸了。” 他对此相当恼火,于是转头看向李启亮,恶狠狠地发话,“你要是也敢自爆,我必杀你全家……还不过来让我搜魂?” 李启亮想一想,索性硬着头皮回答,“如果搜魂证明我没错的话,这地脉的典册,能不能劳烦冯山主买下来?” 冯君愕然地看着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你的智商,竟然如此地清丽脱俗? “我能怎么办呢?”李启亮一摊双手,很无奈地回答,“你们都是大佬,我是谁都惹不起,谁让我是散修呢?阴煞让我来,我不敢不来,你们想把我弄成白痴,那我也只能认了。” 顿了一顿之后,他又叹口气,“我最后的希望就是,能卖出个好价钱,你们谁方便的时候,帮我把灵石送回家里,我愿取两成为报。” 冯君的眉头皱一皱,“典册拿出来,我看一眼。” 这个过程,又由曲真人代劳了,看他的样子,很担心对方还做什么手脚。 典册是一块黑曜石,名叫《地蚓点龙真解》,冯君用神识扫一下,顿时大喜过望这是他最想要的典册。 地蚓当然就是地脉细小的地脉,把小地脉变粗,这就叫点龙。 具体如何点龙暂且不说,只说这典册里,居然教授如何识别地蚓地脉细小不怕,关键是得有潜力,得先学会分析这个才行。 冯君现在最愁的,就是如何分辨地脉,大一点的地脉地气,他能凭着直觉感应到,但是那些细小的地脉,他基本上没什么把握,就更别说看出潜力了。 简而言之,地脉是一门综合性的知识,不是单纯的一种物质,以至于手机都不好搜出来。 有了这一本典册,冯君可以极大地补充自己的短板。 所以他看着李启亮,表情有点古怪,“这本典册,你打算卖多少灵石?” “三十万,”李启亮这时候是真的光棍了,“阴煞的乘风子上人,还价还到十八万,但是我不答应卖,他才通知了寒魄真人。” 冯君闻言,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你也真是的,舍命不舍财……乘风子这个名字,我怎么感觉在哪儿听到过?” “我很少有遇到这种宝物的时候,”李启亮面无表情地回答,“在你们看来,十来八万的灵石,不算钱,连子午精魄都可以谦让,但是散修的苦,你们真的不懂。” “说得好像谁没当过散修似的,”曲真人不屑地看他一眼,转头又看向冯君,“乘风子就是游龙子的师兄,出尘九层,战力稀松平常。” 后面这句话,他是在为自己贴金,他可不会说,半年前的他,跟乘风子无法正面刚。 “我可不是舍命不舍财,”李启亮低声嘟囔,“你们要是能饶我一条命,这本典册我不要了。” 曲涧磊白他一眼,“想啥呢?搁给你,你会这么大度?” “我来吧,”岳青一抬手,就将李启亮摄了过去,大手按上了对方的天灵盖,竟然是不用搜魂符,直接开始搜魂了。 一边操作,他还一边慢吞吞地发话,“放松,不要抵抗,我的搜魂术来自于一门古怪传承,小心一点的话,大概率不会白痴……” 话音未落,他的身子猛地向后一蹿,只听得“砰”地一声轻响,李启亮的脑瓜也炸了。 “什么狗东西!”岳青真的是气坏了,他一向是很注意风度的,居然骂出了脏话,由此可见他有多么生气,“我本来想帮他一把,这特么……好人还做不得了?” “装可怜而已,”曲涧磊不屑地笑一笑,“岳真人你高高在上,这种鬼蜮伎俩见得不多。” “哼,”岳青没好气地哼一声,他算是丢了一个大人,所幸的是,他的反应够快,发现不对及时避开了,如果身上再溅上点鲜血和脑浆什么的,那可是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 不过他还是忍不住回答一句,“没准是被偷偷下的禁制。” 随便你怎么说好了,曲涧磊不以为然地笑一笑,“不管怎么说,这本典册是真的不用再花灵石了,这可是好事。” 冯君收起典册来,沉声发话,“他们说‘兑字’地点集合,看起来是要聚集的,要不要再追杀一道?” 岳青毫不犹豫地表示,“你看着办,我无所谓。” 他跟阴煞派没什么仇,之所以干掉寒玑,是因为私人恩怨,不过冯君要追杀的话,他也可以参与,所以他没有态度。 曲涧磊犹豫一下发话,“他们的聚集地点,冯山主你能推演出来?” 第一千四百七十八章 我是为你好 曲涧磊对冯君的推演能力,已经佩服到顶礼膜拜的程度了。 他居然会问,能不能推演出聚集地点。 冯君的回答,却是另一个套路,“我的傀儡兽,在他们身上释放了信息,能远程感知。” 众人闻言,又齐齐看向那一人高的九尾白狐,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就连岳青都忍不住了,“冯山主,还能弄到类似的傀儡兽吗?多少灵石?” “咳咳,”冯君干咳两声,“岳真人,你都知道,这不是本位面的东西了。” 以岳青的城府,脸色都难得地红了一红,他因为打听“不该打听的知识”,已经是第三次被冯君说了金丹真人不要面子的吗? 这时,曲涧磊出声了,“冯山主,我建议此事从长计较的好,谁也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接应,如果衔尾直追的话,肯定要把筱萌喊上,但是这么一来……白砾滩就只有素淼了。” “素淼真人还不够吗?”冯君讶异地看他一眼,“他们的目标主要是我,或者再捎带上赤凤弟子,只要素淼真人愿意拦一栏,他们可能还会去再得罪太清吗?” 曲涧磊怔了一怔,才轻笑一声,“好吧,我的护道任务是维护你的安全,其他的都可以放下……说实话,我是不希望你追过去。” 冯君听到这解释,也是愣了一下,才苦笑着回答,“可是……我这人真的受不得气,元凶跑了,倒是死了几个凑热闹的,念头不通达呀。” “我理解,”曲真人点点头,“谁不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呢?但是冯山主,你不是有‘杀一人救一人’吗?何必自己冒那个风险,同时也让我们担惊受怕呢?” 就在这时,远处有飞行器向这边飞来,这场大战还是惊动了一些人。 岳青飞起在空中,浓浓的金丹威压释放了出去,他沉声发话,“青罡派办事,无关人等退散,不听话的……后果自负!” 聂赤凤见状,也出声相劝,“要不回去先跟大家商量一下?冯山主……我们也是为你好。” 冯君一向听不得什么“我是为你好”之类的话,不过这一次,人家说得确实没错,所有人都不希望他冒险。 抬头看一看天,马上就要黑了,于是他摸出手机来划拉,“我再看一看,周边有什么遗漏的东西没有。” 别说,还真有遗漏的,两个隐匿阵的阵盘,两个困阵,虽然都不是什么罕见阵盘,但架不住……都是金丹级别的! 冯君越发觉得,自己的运气还算不错,起码没有被逼到这种级别的困阵里。 只有岳青不屑地哼一声,“不过是鬼蜮伎俩,终究上不了台面。” 然后大家就坐上筱萌真人的飞舟,一路飞回了白砾滩。 白砾滩这边也接到警示了,知道灯笼镇已经打了起来,两名女性真人先组织大家做好防御,再联系那边,却知道战斗已经结束了,不需要援助了。 所以,她们也没有分心,而是继续专注防御那边已经赢了,这边要是被人偷袭了,那可是天大的笑话了。 飞舟回来,天色已经大黑了,赤凤别院那边已经做好了晚饭,请冯君、太清和青罡三方的人来,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件事没什么不能说的,冯君只是跟那三位通了气,不希望传出傀儡兽的事情,至于阴煞派想散布消息,那就随便他们了。 不过听到寒魄、灵冰、月梧、李南、杨志鲲……这些如雷贯耳的名字,别说那些出尘上人、炼气弟子了,就连两名留守的真人,脸色也为之一变。 素淼真人更是一脸“你特么在逗我”的表情,“两个真人两个上人,打败了五个金丹?” 岳青常年被太清怼,这次终于找到还击的机会了,“你做不到,不要怀疑别人!” 不过素淼还真不敢跟他斗嘴,一来是男女有别,二来……她只是个金丹初阶! 曲涧磊干咳一声,含含糊糊地回答,“经过一番苦战,在密切配合之下,我们合作诛杀了李南和杨志鲲,可惜走了那三人。” 他这话并不是冒功,而是大家商量之后决定的,本意是帮冯君分担风险,一来让他不至于太拉仇恨,二来也避免因为这惊世骇俗的战绩,引起别人过多关注。 但是这话……冯君倒是不惊世骇俗了,而是他们四个人的组合,彻底地惊世骇俗了。 素淼真人一听,走脱的是阴煞派三人,马上就不问了赤凤的死敌走脱了,所以死的那俩,有大概率是岳青干的,她为什么要捧青罡的场呢? 筱萌是早知道结果了,这时候她也不好意思再问了只杀十方台的金丹,有意思吗? 曲涧磊及时发话,“阴煞那三人短期内不会回去,冯山主有法门得知三人的去向,我们认为有必要跟大家商量一下,以冯山主的推演能力……追上去没问题,但是担心不安全。” 筱萌沉吟一下发问,“那三人受伤没有?” 曲涧磊摇摇头,“灵冰可能有些小伤,无碍大局,寒魄和月梧基本上完好。” “此事……”筱萌真人沉吟一下,侧头看一眼岳青,“岳真人怎么看?” 岳青轻描淡写地回答,“我无所谓,看冯山主什么意思。” 素淼真人却是表示,“从长计议的好,咱们三派可以联手质问阴煞……金丹大欺小不说,还多欺少,都这么做,修仙界岂不是要乱套?而且冯山主虽然有手段,也曾经斩杀过金丹,但终究修为过低,确实不宜冒险。” 筱萌侧头看一眼冯君,“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冯山主不宜随便冒险,这样吧,我马上告知派里,请长老会定夺……十方台两名金丹的尸身,你们带回来了吗?” 冯君一抖手,放出了两名金丹的尸体,不过身上的防御衣衫,却不见了去向。 众人细细辨认一下,马上就认出了身份,“果然是李南和杨志鲲。” 不过也有人盯着冯君若有所思这尸身怎么是你放出来的? 素淼真人心里其实不是很舒服,今天这么大的一场战斗,太清派彻底没参与,她觉得有点被动,要知道她停在此处,除了照应弟子,也有护卫冯君的目的。 现在可好,她连战斗细节都不清楚。 所以她眉头皱一皱,“筱萌真人,要不要先找一找十方台的晦气,问问他们要做什么。” 她相信筱萌不会拒绝自己的建议,十方台平日里八面玲珑,谁也不得罪,但是这一次跟阴煞派走到一起,试图暗算冯君,显然是对赤凤极大的挑衅。 而且十方台在册金丹一共就五个,现在又死了一个杨志鲲,显然这个柿子更软一点。 “我觉得可以,”筱萌点点头,“正好省得他们拿金丹陨落来生事,咱们先上门质问。” 哪怕对于四派五台这样的大势力,每一个金丹也弥足珍贵,阴煞派的寒玑失踪,都能折腾成这样,十方台可是死了俩金丹即便有一个金丹只是供奉,他们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筱萌的意思是,反正他们也要来上门问罪,不如咱们先去堵门吧。 然后她还看岳青一眼,“岳真人也是亲历者,一起去吗?也好做个见证。” “好,”岳青点点头,很好说话的样子,想一想他又说一句,“不用再叫青罡的其他人。” 一边说,他一边看一眼冯君,心说我不是不想支持你,关键是咱俩刚阴了封毅书,贸然让他们参与进来,将来……万一封毅书找你推演,追求凝婴怎么办? 不过他这表态,听在有心人的耳中,就是十足的狂妄了你想要一个人包打吗? 素淼真人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金丹初阶,这时候也不能不出声了多少太清弟子看着呢,她轻哼一声,“这是门派行为,如果岳真人单人就可以力压十方台,我太清可以不参与。” 岳青当然不屑欺负她这“弱小”,他淡淡地发话,“我岳某人出面,就是青罡出面。” 你别跟我扯那些,我决定的事情,就代表青罡的意愿! 要不说他内心狂妄呢?不过他真有这么说话的资格我参与的事情,青罡只会支持。 当然,暗算寒玑、诅咒封毅书之类的行为,不能算在内。 冯君觉得有点意兴索然,不过他还是表示,“很感激大家对我的关心和支持,要不……今天就散了?我想休息一下,大家也跟门派沟通一下。” 时间确实不早了,冯君他们离开灯笼镇的时候,天早就黑了,而灯笼镇距离白砾滩虽然不远,却也有五千里,筱萌真人的快速飞舟,也得用一个来小时。 回来休息片刻,集中人吃喝,又聊一会儿天,就已经是类似于地球界的晚上九点了。 关键是冯君他们还经历了激烈的战斗,现在要回去歇息,是很正常的要求。 “是啊,”素淼真人点点头,她可不想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谈论更多,今天的战斗经过,她必须要了解到,才好做决定,“大家都辛苦了,晚上的警戒交给太清了。” 一边说,她一边看孔紫伊一眼你得从冯君那里,打听到更多的消息呀。 第一千四百七十九章 交换 素淼真人认为,自己在一开始,就已经很重视冯君了。 这是因为季永年的提醒,但她自己在内心深处也相当地重视。 否则以她真人的身份,怎么可能亲自去凡俗界找人?哪怕这人可能救治得了孔紫伊。 不过就算这样,她也从不认为,冯君可以跟自己的外孙女相提并论后来孔紫伊也确实跟冯君在一起不短的时间,但是素淼真人知道,那是冯君在做实验,她当然不会拦着。 可是到了现在,她不得不承认,冯君已经可以跟自己的外孙女相提并论了。 事实上她内心深处有种感觉,冯君的综合地位,也许比孔紫伊还要高一点,只是她不愿意承认这种可能别的不说,人家是能强杀金丹中阶的主儿,孔紫伊显然够呛。 到了今天晚上,素淼真人不得不直面这个事实了:她居然让外孙女去打听战况! 她并不认为,这是在使用美人计,但是这种感觉……总是让她情不自禁地想起这三个字。 冯君没有在意这些,他着急回去清点今天的收获呢。 不过在目光扫过聂赤凤的时候,他想起了点事情,“聂荣勋,去我行在里喝会儿茶?” 白鸾一伸双手,直接捂住了双眼,心里暗叹:冯君你果然膨胀了啊。 但是你选谁不好,要选聂赤凤呢?算了……朋友一场,我还是不看你悲惨的样子了。 赤凤派里捂住双眼的,不止她一个,很有一些人的大家都知道聂荣勋的暴脾气。 结果大家等了一阵,居然没有听到人肉沙包被揍的响声,等放下双手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认知出了一点小问题,“咦,聂荣勋呢?” 旁边有人幽幽地回答,“唉,跟着冯山主走了……冯山主这审美观,很独特呀,论年轻貌美的话,轮不到聂荣勋的吧?” “他的选择绝对是错误,聂荣勋不喜欢男人呀,只不过今天的操作,我也是看不懂……” 冯君带着聂赤凤回了行在,也没在意还跟来了一个孔紫伊,进了小院之后,直接放出了那具出尘高阶的尸体,“聂荣勋,这是你的战利品。” “居然是冯京?”孔紫伊低声轻呼,“这家伙是阴煞的后起之秀呀。” 太清跟赤凤的关系尚可,孔上人对于修为相近的人,还是很关注的,冯京跟她见过两面,却是鲁万风的好友。 孔紫伊很清楚,师兄鲁万风跟冯君的关系很糟糕,只不过素淼真人喜爱鲁万风,所以就算他做错了一些是,恶了冯君,素淼真人也没有惩治他。 那么,这人的好友此刻出现在白砾滩外围,真的是巧合吗?细思……极恐啊。 聂赤凤却是根本没在意她的反应,而是很耿直地回答,“我已经放弃了对战利品的要求。” 冯君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但是这个冯京,是你逼死的……他身上防御的器物不少。” 孔紫伊听得微微一惊,却也没有太在意:赤凤的荣勋,逼死一个出尘高阶的后辈,不是很正常吗?总不可能赤凤荣勋还不如外派的后辈吧? 聂赤凤本来也是无欲则刚的态度,但是知道冯君可能助她抱丹之后,真的是心思大变,现在满脑门子心思都是抱丹,总算是她知道自己是赤凤荣勋,荣勋堂的体面还是要讲的。 不过听到冯君这话,是要她扒死人身上的东西,她顿时就又炸了这是臭男人啊,不但臭,现在还死了,你要我拿他身上的东西? 她当然知道,出尘期身上的防器,是值一些灵石的,尤其是冯京,不但是出尘高阶,还是阴煞派有名的后起之秀,他身上的东西,差得了吗? 但是没办法,她就是膈应,天生的,改不了,错过再多她都认了,就是这脾气。 于是她近乎于神经质地表示,“男人的东西,恶心!我已经跟曲真人约定了,我俩分了那一颗子午精魄就可以了,多的东西,我都不会再要了。” “啥?”孔紫伊本来只想做一个静静的美少女,听到这里忍不住愕然出声,“你们今天……居然收获了子午精魄?” 子午精魄……这么说吧,岳青可以不在乎,因为他在青罡派是扛鼎的人物,只要需要的话,弄一两颗不算问题就算派里一时紧张,以他的战力,接点派外的活,也未必弄不到。 然而对于素淼真人来说,想在派里弄到子午精魄,基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她倒也是真人,还执掌了一峰,但是终究是初阶,话语权还不是很强。 还是那句话,金丹真人也是存在歧视链的,相较于敢代表青罡的岳青,她远远不如。 所以对孔紫伊来说,子午精魄是非常遥远的事情,她不能想像,今天的战利品里,居然有这样的宝物,否则她肯定缠着冯君,一起出去了。 至于说获得的过程,可能有多么危险,她压根儿没去考虑不是她不知道有危险,而是早知道这样的收获……什么险不能冒? 聂荣勋很不屑地看她一眼,“子午精魄算什么?我们今天收获了不止一颗,你能闭嘴吗?随便打断别人的谈话,是很无礼的。” 她的发展前景,也许不如孔紫伊,但是在这一刻,她真的有资格鄙视她,哪怕她知道,对方是金丹真人的外孙女,她依旧敢鄙视我堂堂的荣勋前辈,你身后有金丹,我就没有? 孔紫伊果断住嘴,荣勋这个团体,真的实在太难惹了一群不要命的疯子,门派还鼎力支持,她凭什么去惹? 不过她忍不住又要恍惚一下:这场战斗,收获了不止一颗子午精魄吗? 冯君却是又拿出了那把折扇,“那这个扇子,你收起来……本来也应该是你的。” 聂赤凤继续摆手,并且正色发话,“这个我不可能要,笼生的扇子,我承受不起……要不,你送给我们赤凤派?” 她真的明白这东西的份量,不是自己承担得起的,如果交给门派,可能吃得下。 笼生、囚死,这些法宝在昆浩位面,基本上已经成为了传说大家都知道有这种东西,但是真的没人知道,这玩意儿还存在不存在。 “笼生?”孔紫伊的脑瓜,又在不停地转动他们说的,是那个笼生吗? 说良心话,冯君也不舍得把这扇子送出去,应一声就能收人的法宝,在地球界也有传说,但是哪怕在昆浩位面,基本也是绝迹了。 只不过他跟聂赤凤还有其他要谈的,所以只能忍痛割爱,表明自己是个讲究人,敞亮人。 见她居然继续不要,他也就只能笑一笑,“肯定不会送给你们赤凤派,我觉得这是你应得的,不想让别人笑话我而已……你真不想要?” “我当然想要了,”聂赤凤轻喟一声,“怎奈无功不受禄。” 那场战斗所得,算起来她还欠着冯君的,再要好处,岂不是距离抱丹的推算越来越远了? 冯君微微颔首,“你能这么想,也有几分道理……要不这样好了,我跟你交换?” “交换?”聂赤凤抬起头,讶异地看他一眼,略带一点警惕地发问,“交换什么?” “你用的符箓,我很感兴趣,”冯君沉吟着发话,“一下使用两张,想必还有多的,是否能匀我两张?” 这是他礼遇聂赤凤的真实目的,那“禁空”符箓的效果,固然是逼得冯京不得不自爆,但是也吓了冯君一跳能禁锢挪移符,会不会也能禁锢他退出手机位面? 理论上讲,他认为可能性不大,但是这毕竟可能影响到他的保命手段,他必须要搞清楚。 聂赤凤闻言,却是下意识地眉头一皱,怒视着他,“你竟然想夺我机缘?” “夺你机缘?”冯君眨巴一下眼睛,你这话是哪儿跟哪儿呀? 不过转念一想,他的行为还真的不无觊觎他人机缘的嫌疑别人有好东西,他就心里惦记着,还要出声讨要,哪怕这符箓涉及了他自身安全,站在他的角度上讲,绝对有理由关注,但是对方心里的感受,肯定也不会太好。 不知不觉间,我终于成长为自己痛恨的那种人了,根本不在意对方的感受,而且……觊觎的居然是赤凤荣勋的机缘? 然而,他终究觉得自己有点冤枉,“我好像是要拿好东西跟你换的吧?” 那也是不注重我的感受……聂赤凤才待发作,但终究还是反应了过来,于是歉然发话,“不好意思,这禁空符箓有点因果,有同门曾经打听,我都揍过好几个人了。” 不是本位面的东西,她居然弄到了不止一张,这上面牵扯一点因果,实在太正常了。 冯君闻言一摆手,“那就算了,当我没问,我也不是要有意冒犯。” 他觉得自己投入的成本不少了笼生折扇这种法宝,说它值五十万灵石都是正常的,而且一般散修拥有了它,估计都没胆子暴露出来。 若不是冯京是被聂赤凤逼得自爆的,冯君都不会拿它出来交易,对方既然觉得,两张符箓比这种宝物还珍贵,那也就没必要再商量了。 我是在做什么呀!聂赤凤终于反应了过来,“别,两张符箓我给你……” (月底了,双倍月票开启,谁看出新的月票了吗?) 第一千四百八十章 踯躅(一更贺萌主龙翼) 聂赤凤的话说到一半,开始犹豫了接下来我该怎么说,直接提要求吗? 冯君等了一等,见她不再继续说话,这才摇了摇头,“我不要你的东西,我是要交换……呵呵,也省得你说我夺你机缘。” “我真的是只送不换,”聂赤凤正色回答,然后看一眼孔紫伊,“孔小友有什么事,你先说吧,我不着急。” 孔紫伊看她一眼,情知此人跟冯君还有话说,于是也不犹豫,“冯山主,我师尊要想知道,今天的战斗到底是怎么一个经过……我个人也很想知道。” 冯君不当众谈论经过,只是为了在某个层面实现信息屏蔽,素淼真人想知道,他没理由不说,就算他不说,人家也迟早能知道,他何必枉做小人? 更别说,孔紫伊对他一向很不错。 他将战斗经过说了一遍,除了退回地球界的手段没说,其他都说明白了,连傀儡兽的战斗力都不隐瞒不过,他倒是没有细说禁空符。 孔紫伊的眼珠转一转,“我能不能、能不能看一看你的傀儡兽?” “还是算了吧,”冯君正色回答,“是我的保命底牌,少一人知道,我就更安全些。” 孔紫伊想一想,确实也是这个理,既然是保命底牌,哪里能让别人随便看?万一被窥破虚实或者弱点,使用效果会大打折扣,于是她歉然一笑,“倒是我唐突了。” 冯君也不想让她失望,于是笑着回答,“等我清理一下战利品,若是有你能用的,回头我送你两件……这次好东西应该不少。” “那我就先谢谢了,”孔紫伊根本不跟他见外,然后长身而起,笑着发话,“好了,我也该回去向师尊复命了……聂荣勋,你俩慢慢聊。” 她离开了,聂荣勋收拾心情,先是一拱手,“冯山主,刚才我的态度有点不好,冒犯了。” 冯君一摆手,淡淡地发话,“还是有事说事吧,在我印象中,你也不是个拖泥带水的。” “那我就不客气了,”聂赤凤倒也是快言快语之辈,“我听岳真人的意思,他好像欠你的人情……似乎还不止一个?” “嗯?”冯君看她一眼,目光中有着一丝不满,“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呢?如果刚才我算是夺人机缘,你这么问,可也是刺探他人**。” “我并无刺探之意,”聂赤凤一摆手,很干脆地表示,“我的两张符,可以送你,只送不换,你要是想交易,恕我难以从命。” “哦,”冯君微微颔首,“那你想得到什么呢?” “得到……”聂荣勋沉吟一下,扭扭捏捏地表示,“一个人情吧……半个也行。” “我不喜欢欠人情,”冯君很干脆地回答,“你还是说一说,想让我做什么吧。” 聂荣勋心一横,心说就不要脸一次好了,“我听说、听说……听说你给孙荣勋推演……” 明白了,冯君点点头,其实他已经猜到了七分,“你刚才不肯当着孔紫伊说,也算有几分谨慎,不过孙荣勋于我有救命之恩,我才费心为她推演生机,而且她的功法特殊。” “我知道,”聂荣勋点点头,“金乌涅功法,生死之间有大恐怖,也有大机缘……” 顿了一顿之后,她继续发话,“救命之恩……我未必遇得上机会,毕竟我只有一年的任务时间,我贸然讨这个人情,也是……” “你稍等,”冯君手一竖,打断了她的话,表情也有点怪异,“不好意思,贸然打断了你,但是我想问一下,什么叫一年任务时间……是你的任务期是一年,还是大家都是?” “当然,如果这个问题触及了荣勋堂的**,你可以明说,我不会在意。” 聂赤凤听到冯君亲口承认,管红袖确实有抱丹可能,她就彻底明白了执掌和太上长老的用意,不过糟糕的是……好像冯君被蒙在鼓里? 你们这么玩,真的很坑人啊~聂荣勋心里忍不住吐槽。 她确实想为门派里保密,但是这个秘密会在一年后真相大白,那时的冯君肯定会生气,她觉得不如此刻把话说明白,起码没有隐瞒的意思。 所以她犹豫一下回答,“因为孙荣勋要进行日常修炼,所以……我们会被轮派过来执行保护任务,任务期限一年。” 冯君怔怔地看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表情怪异地发话,“你们……考虑过绝大部分荣勋,其实是不可能抱丹的吗?” 他已经完全明白了,赤凤每年派一个荣勋过来,让自己推演,为什么不是一下派出很多……估计是担心太扎眼了,不过拜托,这样就不扎眼了吗? 还有,你们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人为制造出多个金丹出来,一旦传出去,这后果……估计不是登顶昆浩第一人,就是粉身碎骨了。 现在看起来,粉身碎骨的概率还要高一些……不,是高很多。 而且,昆浩第一人又如何?不是还有上界的吗?上面来个大佬抓我走,我能反抗吗? 他觉得赤凤派这么做,实在是太坑了我好心帮你们一把,你们就这么算计我? 看着他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聂赤凤心里也有点忐忑,她当然猜得到,他应该是生气了。 然而聂荣勋的胆量,终究是超出旁人,她还是表示,“这件事,执掌也没有跟我们说,大约是看我们的机缘,我也是凑巧才观察到……如果我早知道这样,早就上门缠着你了。” 这还像那么回事!冯君对这个解释比较满意,虽然他有点不忿,自己被当做了“机缘”,不过……那是赤凤的执掌,总是要为整个门派考虑的。 但他还是冷笑一声,“缠着我?别人说这话,我也许会信,但是聂荣勋你的性情……我就问你,这话你自己信吗?” 刚才你还因为要摸一个男人的尸而暴怒呢! 聂荣勋深吸一口气,缓缓回答,“对于绝对的强者,我通常不会在意性别……以我所知,你已经诛杀了三个金丹,哪怕我抱丹成功,在金丹初阶也不可能追得上你的战力。” 那白狐可不能算是我的战力!冯君心里暗暗吐槽,却是一本正经地发问。 “你知道不知道,一旦我对你做推演,结果差强人意的话,会对你造成极大的打击?不信你去太清派问,那些隐性罡风金的弟子,有人满怀希望来推演,结果却愤而自杀的?” “我了解过,”聂赤凤不动声色地点点头,“我猜执掌不让我们荣勋一股脑全来,主要也是想避免这种悲剧,荣勋堂乱不得,派我们来轮值,又不明说……那就是看个人机缘了。” 她终究不是笨人,四百多岁也不是白活的,一旦认真琢磨,没多少事能瞒得过她。 冯君今天是第二次听她说自己是“机缘”了,不过上一次听到,他是怒不可遏,现在心情变了,居然有点小小的骄傲,“那你轮值结束,会不会说出去呢?” “不会,”聂赤凤非常干脆地回答,很显然,她已经仔细考虑过这个问题了,“不管我有没有可能抱丹,我都会严守秘密,哪怕执掌要对外宣布,我都要努力拦着她……” “不是荣勋之间没感情,我不希望看他们老死,但是我更不想看到他们因为丧失最后的希望而陷入疯狂,这些煎熬,前一段时间我真切感受到了,所以……还是看个人的机缘吧。” “好吧,”冯君点点头,他能感受到,对方确实是发自内心的想法,“继续你的话题。” 继续……话题?聂赤凤有点懵,刚才我说到哪儿了? 不过很快她就想起来了,“我拿出两张符,是想讨个人情,希望冯山主能给我一次‘杀一人救一人’的机会,你指定一人,我帮你杀了之后,请你为我推演一番。” 冯君听得有点微微的意外,“有个人情就可以推演了,为什么是杀一人救一人的机会?” “因为推演和推演是不一样的,”聂赤凤活得很自我,但是该明白的事理,其实她都懂,“我希望能得到冯山主全力以赴的推演,只有多做些什么,我才好这么要求。” 咱不带这么不相信人的,冯君翻个白眼,不高兴地发话,“我说,我推演从来一视同仁,你这么说,是怀疑我的职业素养!” 聂赤凤却是认准了一条死理,“我希望能得到孙荣勋一般的对待!” 冯君顿时没话了,人家这么想的话,还真是没有错,对待救命恩人和对待普通人,这能一样吗?所以他微微颔首,“那算了,那个冯京……就当是你帮我杀的吧。” 聂赤凤摇摇头,很执着地表示,“不,那是轮值任务里的事项,两者不能混为一谈。” 冯君其实不喜欢聂荣勋的性格,但是这么认死理的人,倒也算得上是执着了。 于是他点点头,“那这么说吧,你又不要战利品,还送我两张符,我觉得已经足够我认真推演一次了……其实说良心话,我也舍不得把折扇给你。” (第一更,贺萌主龙翼飞翔吧,双倍期间召唤月票。) 第一千四百八十一章 医生病人(第二更) 聂荣勋听得先是一怔,然后就笑了起来,“你倒是实在,要不这样吧,你先帮我随便推演一下,看我具体需要准备些什么东西,等我把东西准备好,你再细细推演一遍,成吗?” 之后她不忘加一句,“我帮你杀人的承诺,也一直在……只要你选好目标,告诉我就好。” “那我就随便推演一下吧,”冯君摸出手机,划拉了起来。 其实此前他就推演过聂赤凤,不过就像她猜的那样,他真的是很随意地推演了一番,这一次自然就要用心一点了。 冯君早已经意识到了,赤凤的荣勋任务,那是赤凤的事,别人的好意是别人的,他不能对这种好意见习以为常,那样会有失本心——哪怕对方保护他的本意,还是为了赤凤的利益。 平日的警戒姑且不论,人家为了自己而战斗,这份人情他肯定认。 再加上他终于彻底保住了折扇,又能得到两张禁空符箓,没理由不认真推演。 不管再怎么认真推演,他在手机里,外界是不走字的,退出来之后,他担心推演得太快,对方怀疑自己的诚意,于是一边随手划着手机,一边出声发问,“对了,你那符箓很多吗?” 聂赤凤终于享受到了抱丹推演,心情相当好,也就不说什么“夺人机缘”了——冯君这次的问题,敏感度其实还不如上一次,她笑着回答,“现在不多……可以聊天?” “当然可以,”冯君很随意地回答,“推演时间会很长,闲着也是闲着。” 放松了的聂赤凤,也挺爱说话的,于是就说起,自己当初得到这“禁空”符箓,其实有整整一摞十八张——当然,这么多符箓怎么来的,她不可能说。 聂赤凤说,自己其实有个好习惯,就是个人遇到战斗的时候,很少会尝试杀死出尘上人——打伤或者打败对方就够了,她对杀人夺宝并没有太大的兴趣。 所以她每次使用“禁空”符箓,基本都是团战,而且经常会连着发出两三张,别人都以为,她手上这种符箓特别多,就有同门跟她求购。 可是这种不是本位面出产的符箓,真的是用一张少一张,谁有也不会卖,她甚至为此揍过几个人,到现在她也只有八张了,原本就打算全部用在最关键的卫道之战上。 荣勋堂能参与的卫道,肯定就是赤凤保卫战,她觉得自己的八张符箓,起码能留下八个人——不能让这些人折腾了之后,还有机会跑掉啊。 不过今天面对老对手阴煞,又是偷袭自己任务里的被保护者,她在关键的时候果断地发出两张,现在她的身上,也只剩下两张了——剩下四张,在她荣勋堂的洞府里。 冯君的眉头皱一皱,不动声色地发问,“这种禁空符箓,能禁锢金丹级别的符箓吗?” 聂赤凤摇摇头,很老实地回答,“没试过,也没机会试,但是禁锢出尘期的瞬闪没有问题。” 出尘期的瞬闪都能禁锢?冯君有些愕然。 倒是大佬的意念又冒了出来,“金丹也能禁锢出尘期的瞬闪,但是禁锢不了挪移符,瞬闪的那点空间之力,实在太微弱了,不过她这符箓确实有点意思,回头咱们可以研究一下。” 没错,冯君和大佬的目的,并不是要使用这符箓,而是要研究一下。 又聊一阵之后,冯君沉声发话,“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好消息,”聂荣勋毫不犹豫地表示,她已经多少年没有这么开心过了,先让开心的时间长一点,其他的事情再说呗。 冯君能轻咳一声,“好消息是,你的赤阳皇凤功极为精纯,没有什么杂念,尤其是你二十一岁就斩赤龙,又没有生出过什么绮念……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寿数应该在五百之上,哪怕到不了五百五,五百二三十岁,总是有保障的。” 出尘寿五百,但不是说五百就一定是尽头,如果能多活二三十年,这肯定是好事。 聂荣勋听他说什么“二十一岁斩赤龙”,脸色腾地就红了,要不是两人聊得尚可,她现在就几乎有翻脸的可能了——老娘斩赤龙,关你屁事! 她那个时候年轻,满脑门子就是抱丹和凝婴,派里有年轻的师兄弟,想跟她结为道侣,她根本看不上,索性就直接斩赤龙了,然后把消息泄露了出去——你们不要再纠缠我了。 心高气傲兼且年轻气盛,这么做实在很正常——没有二笔过,能算年轻人吗? 到了出尘期,她逐渐就开始后悔了,阴阳和合是天地大道,坚持赤阳修炼下去,太容易走偏了,所以她希望能找一个合意的道侣——斩了赤龙不要紧,可以神念又又修嘛。 关键是要有阴阳气息交换,阴阳可化生万物,这能让她的赤阳皇凤功不那么暴烈,多一些圆润出来。 但是非常遗憾的是,她的运气很不好,用地球界的话来说就是——相亲多次,好不容易有几个入眼的,但是还没来得及动心,就发现是渣男。 像她这种情况,怎么可能不痛恨男人呢? 不过她这些经历,都没有跟冯君说过,现在被人算了出来,她下意识地就想发作。 但是下一刻,她就意识到了,人家连这些隐秘都能算出来,不正是推演的水平足够高吗? 然而,听到后面的话,她终究还是忍不住了,“好消息是可以延寿,坏消息……就是无法抱丹了吧?” 冯君愣了一愣,才笑着回答,“倒不至于无法抱丹,就是……概率低了点,嗯,很低。” 他心里默默地补充一句:现实社会中,小概率事件等于几乎不可能发生。 “居然还有概率?”聂赤凤的表情相当奇怪,“概率是多少?” “差不多……不到半成,”冯君一摊双手,他知道这个位面的人,对概率的理解,跟地球界不太一样,没准这位会以为,不足半成也算有希望了——当初孙荣勋就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他必须补充一句,“不到百分之二,也就是说你尝试一百次抱丹,也不会成功两次。” 其实只有百分之一点一的概率,真的……太低了。 然而就像冯君想的那样,聂赤凤的眼中一亮,情绪有了很明显的波动,“我居然……还有抱丹希望?” 冯君觉得,自己必须打压她一下了,省得她精神失常,“这样的抱丹几率,跟没有能差多少?我建议你还是不要考虑了,你介意成为器灵吗?” 说用心推演,当然就要用心推演,他推演过了,用他和大佬推演出来的香火成神术,聂荣勋成功成为器灵的几率,有两成多——如果量身定制的话,没准会接近四成。 这个概率,其实也不低了,麻三娘能成为丹霞天秘境的器灵,那是因缘巧合,并不是说所有修者寿数到了,都能成功转化为器灵。 聂赤凤能有这概率,跟她一直秉持的信念很有关系——本质上讲,她也是赤凤的狂信者。 “有和没有,当然是不一样的,”聂赤凤真的是太激动了,她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已经四百六十岁了,居然还有抱丹的可能——哪怕是几率极低。 如果不是冯君推演出来的结果,她极有可能是要暴打对方一顿——啥你也敢说? 但是冯君的推演,由不得她不服,曲涧磊也不过才小她二十来岁,前一阵可不就抱丹了?据说他是用了筱萌真人手上的珍稀资源,可是没有冯君的推演,他敢这么做吗? 曲涧磊对筱萌真人的态度,整个赤凤谁不知道?没有把握,他可能动用筱萌的资源? 她恍惚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一件事,“我成为器灵……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冯君心里暗叹,这个位面有点偏科啊,对香火成神术这么不了解,“就是说……灵魂永存,但是没有了肉身,只能寄身在宝器里。” “我知道器灵是什么,”聂赤凤不得不声明一下,“但是没有了肉身,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而且……器灵就能永存吗?能长生吗?” 化身器灵,不过是苟活而已,你跟我说永存……是欺负我不懂吗? 不过她也没有太生气,这个位面,修者化身为器灵的情况并不多——想必也需要些技术。 冯君本来还想着,以聂赤凤对赤凤的狂热,化身器灵也无所谓——你可以当荣勋鼓的器灵嘛,孙荣勋最多也不过借用一下荣勋鼓,涅槃成功了,器灵会再次消失,你就可以上了嘛。 但是当他听到“长生”二字的时候,觉得这个话题就没有必要进行下去了——我建议你做器灵,是维护你在感知上的存在,多活一天算一天,你要不领情,我何必勉强? 器灵想长生?拜托你醒一醒,先天灵宝还有纪元大劫呢,你凭啥敢惦记? 大佬都忍不住冷哼一声,“也就是多活个三五千年的事儿,非要往百万年甚至亿万年上靠,这孩子心思挺大啊。” “那就不说器灵的事了,”冯君很果断地停止了这个话题,“既然你一门心思抱丹,说一说你的设想吧……觉得怎么做,才可能提高抱丹的成功率,我帮你推演一下。” 妙书屋 第一千四百八十二章 没经验(三更求双倍票) 冯君对聂赤凤的抱丹,真的没有什么好的建议就像他不知道怎么驱除罡风之毒一样,没干过这事儿,没经验啊,所以必须找青罡派要更多的资料。 没错,他是擅长推演,但是拜托……给个推演方向成不? 但是他的话说出去之后,聂赤凤也愣在了那里,久久没有回应。 冯君等了好一阵之后,终于不耐烦了,“聂荣勋,我问你问题呢,你倒是回答啊……你想要抱丹,不可能没有假设的方向和手段吧?” 聂赤凤又迟疑一下,方才回答,“其实……我已经很久没有考虑过抱丹了。” 冯君闻言,脸就是一黑,你都不考虑抱丹了,问我这问题,搞毛线啊? 聂赤凤身为出尘巅峰,感觉到了他的情绪变化,于是小心翼翼地看他一眼,“不能推演?” “我倒是想推演呢,”冯君哭笑不得地回答,“但是数据库不够大啊,别说相互的因果、相关函数的调用……我连采样的数都不够,没有基础,我怎么推演?” 聂赤凤的心里一阵恍惚:为什么你说的这些东西,我都不懂呢? 不过不懂不要紧,她大致能明白,冯君想要说些什么。 犹豫一下,她脸上红晕一闪,“大约六十年前,我请太清的天盲真人忙我推演过。” “哦,”冯君点一点头,天盲真人他听说过,太清的推演大能,至今的修仙界里,还有他不少传说,但是修为不高,止步于金丹六层,据说死于心力交瘁。 他甚至有点怀疑,这人到底死了没有,毕竟按照规定,四大派里只能有九金丹。 不过此人的推演之术,据说是真的牛叉,可惜没有解决了空行峰的隐性罡风金的问题。 没错,在他消失之前,他就是空行峰的峰主,晓松真人是在他消失之后才上位的。 但是所有这些猜测,也都只是冯君的内心活动,他继续听聂赤凤说话。 聂荣勋的脸色越发地红了,说话也就更直接了,“天盲真人劝我找双修伴侣。” 这样的话,平常她是很难说出口的她的人设已经固定了。 冯君继续点头,面无表情地发话,“孤阴不长,这话没毛病。” “我赤凤派祖师就是斩赤龙凝婴的,”聂赤凤不无鄙夷地看他一眼,“这世界,总是存在一些例外……我为什么不行?” “你当然可以,”冯君点点头,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不过阳极坤修……这路不好走。” 说到底,还是聂荣勋的心思有点大了你家祖师能做的事情,你就能做了吗? 称尊道祖的事情,一般人学不来的啊。 你家祖师创造了赤凤派,但是整个昆浩位面,总共也才四大派心里有点哔数好吗? 但是出乎冯君意料的是,聂赤凤的愤怒,完全不在他预料的范围之内,“找双修伴侣,我也认了,虽然我并不喜欢男人,但是……不该介绍阴煞派的男人给我吧?” “你说什么?”冯君这次是真的意外了,“怎么会是阴煞派的男人?” 聂赤凤讶异地看他一眼,觉得很奇怪,“阳中阴配阴中阳,本就是大道,不该这样吗?” 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这是谁跟你讲的?简直是……我跟你说啊,不懂不可怕,就怕这一知半解的家伙胡乱推测,阳中阴和阴中阳,不是这么定义的。” “赤凤是真阳,阴煞是假阴,赤凤修者可以斩赤龙,阴煞的修者能生孩子吗?” 聂赤凤还没领会他的话,大佬又在识海里冒头了,“咦,你这观点倒是新颖,不过听起来,也有那么几分歪理。” 大佬都觉得有几分歪理,聂荣勋就更是这样了,她迟疑一下发话,“不过天盲真人这么说,不可能是骗我吧?” 天盲真人的口碑真的很好,推演不出来会实话实说,绝对不会拿什么莫名其妙的话搪塞。 “我哪里知道他是怎么推演的,”冯君摇摇头,随口问一句,“天盲真人推演你抱丹的几率,说是有多少?” “几率这东西,除了你,还真没谁能推演出来,”聂荣勋无奈地一摊双手,“他只是说,就算找了阴煞弟子又又修,抱丹的可能性也不大。” 冯君点点头,大言不惭地发话,“那他还是不如我,这一点你承认吧?” 我敢说不字吗?聂荣勋点点头,正色回答,“我也这么认为。” 你承认就好,冯君点头沉声发话,“我无意对真人不敬,但是他推演是在六十年前了,那时的你是什么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所以不能说,他的说法就是完全错误……” “不过你现在的状况,我是绝对可以确定,不合适跟阴煞的修者在一起。” 冯君侃侃而谈,丝毫不觉得跟一名坤修谈这些有什么不合适,他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了在医生眼里只有患者,没有男女忌讳。 聂赤凤可就尴尬了,在她四百多岁的生命中,几乎很少有人跟她谈及这些。 不过还好,冯君并不是执意谈这些,他也谈别的,“大家都说水火既济,但是你的赤阳实在是太精纯了,遇到至阴的话……你想要水火既济?呵呵,我觉得炸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确实是这么回事,”聂赤凤必须承认这一点,哪怕这个话题让她相当地不好意思,“当初天盲真人也是这么说的,我也是觉得,又丢人还不安全,成功率还低,就没考虑。” 冯君沉吟一下发问,“真人还说别的可能性了没有?” 聂赤凤摇摇头,郁闷地回答,“没有啊,他这就算有推演结果了。” “这样也行?”冯君闻言,愕然地张大了嘴巴,“这样推演也能挣钱?搁给我都不好意思收费啊……请他推演花了多少灵石?” “一万灵石,还是搭了不少人情,”聂赤凤悻悻地回答,经历过冯君的推演之后,她真心觉得,其他人的推演,确实是有骗灵石的嫌疑连个几率都没有,也好意思称推演? 不过,为了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愚蠢,她还是辩解了两句,“金丹本来就难约,天盲真人的日程安排得又太满,关键我是请他推演抱丹机缘……一万灵倒也不贵。” “说到底,还是不入金丹不值钱啊,”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然后很不屑地表示,“这种机缘,我随口就说得出来……要我说,你跟阴阳体质的人又又修,抱丹几率会高一点。” 聂赤凤闻言,脸又是一红,不过她终于决定正视这个问题了,于是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发问,“你说的是真的吗……阴阳体质?” “我哄你这个做什么?”冯君不以为然地摇摇头,“你现在的阳气太精纯了,锋芒也太露,不能找纯阴体质中和,要找阴阳体质,最好是混沌阴阳体质。” 聂赤凤点点头,这个理论她倒是听得懂,“可是混沌阴阳体质的人呢?” “你去找啊,”冯君正色回答,“我只负责推演,你把人找来,我帮你推演。” “这样啊,”聂赤凤有点失落,这么找人,真的耻辱了一些,“还有别的法子吗?” “那你要先提供思路给我,”冯君随口回答,“这样吧,我提示你一句,你这样的情况,在赤凤历史上肯定不是个例,其他人都是怎么解决的?” 聂赤凤先是一怔,然后才颓然地摇摇头,“我都找过了,除了祖师爷成功凝婴……我这种情况,没有第二个抱丹的。” “没有也无所谓的,”冯君笑着回答,“把他们的思路找来也行,我可以借鉴一下,他们不行,不代表我也不行……不过说实话,你这两张符也是够贵的。” 聂赤凤闻言,又笑了起来,“我想要的,就是这样的推演……喏,符给你。” 她取出两张符,放在桌子上。 冯君拿起一张,又推回去一张,“先收一张,如果推演结果不太好,我也不好意思要第二张,总之……你要努力了。” “我得悄悄地努力,还不能惊动别人,”聂赤凤笑吟吟地收起那张符,“对了,冯山主还有什么别的建议吗?” 冯君刚要说没有了,大佬的意念又传了过来它本来是不想提建议的,但是看到只能收到一张符,就又有点不满了。 冯君点起一根烟,抽了几口之后,才缓缓发问,“赤凤有天风罡火吗?” “应该有,”聂赤凤点点头,“我未入荣勋堂的时候,派里有三缕罡火,不过此物……在本位面很难获得,很多时候要等上门下拨。” 天风罡火是藏在天外罡风里的虚空火,这火可以炼制器物和部分丸药,但是最大功效还是炼制某些用途的宝器,不过那样的炼制,就要将最少一缕天风罡火完全融入。 这种火四派五台都有需求,其中赤凤派是刚需,但是昆浩位面外围的罡风里,几乎不出产这东西,而且还有青罡和太清两派频繁来往罡风层,得了这种火也不会卖。 赤凤很难得到天风罡火,等着上门下拨倒也正常。 (三更到,求双倍月票。) 第一千四百八十三章 收获 聂赤凤就很奇怪,冯君怎么会知道这种东西,这东西太专业了,“你想买的话,得从上门订货,什么时候到也不好说,但是派里的,是一个萝卜一个坑。” 冯君没有回答,而是继续发问,“你知道雪蚰蜒果吧?” “听说过,”聂赤凤点点头,“味道很刺鼻,但是能治疗跌打损伤。” 这东西不止是刺鼻,还是腥臭,但是治疗跌打损伤有奇效,口服还可以治疗腹泻。 别看雪蚰蜒果臭,价格不便宜不说,还相当地罕见,总算是可以替代此物的东西不少,所以目前在**之林里,偶尔还能采到。 冯君道,“你把雪蚰蜒果装进黑曜石罐子里,加无根水,用天风罡火熬化为粘稠液体。” “啊?”聂赤凤听得眉头一皱,她是爱干净的人,而且雪蚰蜒果……那味道她是真的闻过,已经过去三百多年了,她都清楚记得,可见印象有多么深刻了。 把这玩意儿熬成粘稠液体你跟炼药师有这么大的仇吗? 不过她不敢这么说,只能苦笑着摇摇头,“那个味道……这么炼制,有什么说法吗?” 冯君看她一眼,也笑了起来,“我知道,味道确实不怎么样,不过可以燮理阴阳。” “不是吧,”聂赤凤闻言,吓了一大跳,“这东西还能燮理阴阳……我怎么没听说过?” 她不是炼药师,但是不管是谁,活了四百多岁,生活中的常识都不会少了事实上,她在药材方面有相当的经验。 我也没听说过啊,冯君心里暗叹,可是大佬就这么说的。 用大佬的话说,因为位面差异的存在,这个位面的很多药材,炼制手法都不是很得当,就比如说这个雪蚰蜒果,使用天风罡火熬制之后,燮理阴阳的效果极佳。 但是昆浩位面总共都没几缕天风罡火,都是各有用途,谁会闲得没事,拿这么难得的火去熬臭乎乎的雪蚰蜒? 反正冯君收藏了那么多的典册,没听说过雪蚰蜒果还能这么使用,他倒是想虚拟推演一下,怎奈他没有天风罡火的相关资料,推演不成。 所以对于聂赤凤的问题,他也只能笑一笑回答,“不是这个位面的知识。” “肯定不是这个位面的知识,”聂赤凤也非常确定这一点,她对自己的药材知识还是很自信的,也知道冯君拥有很多异位面知识甚至还以此鄙视过岳青。 她没敢问有效没有,只是苦着脸表示,“雪蚰蜒果不难收到,天风罡火只是借来熬制,也不是多大问题,我这点面子还是有的,就是想问一句……口服的吗?” 冯君也不认为,大佬专门提醒的方子,会有多大问题,所以他含糊地表示,“你倒是想口服呢,先弄来我推演一下……视情况而定吧。” 聂赤凤闻言也反应过来了,真让她口服的话,那是有奇效,还真的是好事。 于是她点头道谢之后离开。 她才刚刚离开,大佬的狂笑声就充斥在冯君的识海,“哈哈,熬制的雪蚰蜒是擦抹的呀。” “切,忽悠,接着忽悠,”冯君不以为然地回答,现在他已经逐渐把握住了它的心态,也许是独自生活太久了,只要有机会捉弄人,它绝对不会放过。 所以他表示,“回头我弄点,擦抹到阴魂石上,帮前辈你燮理一下阴阳。” 大佬马上转移了话题,“盘点一下今天的收获?” “必须的啊,”冯君笑眯眯地回答,“还得麻烦前辈你操心一下,看有些什么暗记或者后门,我可不想当成傻瓜。” “没问题,”大佬毫不犹豫地回答,“不过我要收鉴定费的啊,用中灵结算。” “你这就过分了,”冯君对此相当不满,“我收过你房租吗?咱们应该一致对外,而不是把眼光放在内部的这一小片空间,你这境界有点不够啊。” 大佬气呼呼地表示,“我的小白都马上是你的了!” “别,我不要,”冯君在这一点上很干脆,“你总得留点东西防身,他们想怎么看我,那是他们的事,反正我不带小白在身边,谁还能指责我不成?” 大佬对他的态度还是很满意的,“那好吧,你猜一猜,我最关心哪一方面的收获,猜对了,我就免了你的鉴定费。” “这还用猜吗?”冯君笑着回答,“你最关心的收获,当然就是我最关心的。” “咱不带这么不要脸的,”大佬不高兴了,“你这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冯君一摊双手,无奈地回答,“你应该能从战斗中看得出来,杨志鲲不怕定身术,我当然很好奇他的倚仗是什么,这是你的符宝……你难道不好奇?” “咦,”大佬明显地惊讶了一下,“你居然能猜到,他不怕定身术?” “这用得着猜吗?”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通过他的战斗方式,分析他的战斗意图,很简单就可以得出结论的好吧?” 大佬默然,半天才回答,“奇怪,你绝对不到四十岁,怎么会有这么丰富的战斗经验?” 它活了不知道多少岁,见过的战斗场面实在太多了,对战场的阅读能力其实都不是阅读了,本能地就判断出了很多东西。 但是它不认为,冯君具备这样的能力,这得经历多少战斗,才能培养出这种战斗感觉?“你所在的位面,真的有那么混乱吗?” 冯君无声地笑一笑,地球界的大部分地方,还真的未必比昆浩位面混乱,只不过我们那边……信息爆炸了而已。 不过他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你估得出我的真实年龄?” 他不是想扮老或者装嫩,他在意的是你要是判断年龄比较准的话,岂不是会发现这里才过了十年,我却老了二十岁? 他出身于另一个位面的秘密,大佬差不多已经确定了,不过这种空间的秘密,问题不是很大大佬也不是本地土著,大家都是偷渡客,二哥别笑大哥。 但是时间的秘密,他真的不想让大佬知道起码目前来说不是很合适。 这不是说该不该信任的问题,而是两人都喜欢苟,就说明安全感比较欠缺如果今天没有遇到战斗,他依旧不会知道,那个粉色的小香囊里,居然装着一个金丹巅峰的打手。 “我看人还是比较准的,”大佬不无得意地回答,“在你晋阶金丹之前,没有修成无漏之身的情况下,随便感觉一下,就能猜个**不离十……你所在的位面真的很乱吗?” “不乱,起码我宗门管理的地方不乱,”冯君正色回答,“其他宗门管理的地方,有的就比较混乱,我们那里遍地都是留影石,谁要做坏事,得考虑后果。” 大佬听得悠然神往,“你们那里多少宗门,你的宗门又排名第几?” 冯君用神识回答,“我们那里,大小宗门两百多个,大的有十几个,顶尖的是五个,我所在的宗门,不管怎么排……都是前三吧。” “唉,”大佬悠悠地叹一口气,“好想去你们那里看一看啊,前三也很不错了,不过……最大的那个宗门,不好惹吧?” “确实不好惹,但是我们也不怕他,”冯君笑着回答,“我们那里计算战力,跟这边有点不一样,具体的也就不解释了,反正我们有能力跟最大的宗门同归于尽。” 阴魂还想再问,但是停顿一阵,还是表示,“看看他的底牌呗。” 冯君将杨志鲲的储物袋和储物戒指拿过来,翻看一阵,终于发现了对方的底牌,“原来是破禁符啊,不过这个玩意儿……是被动激发的吗?” 大佬也看出来了,“呦呵,还真的专业,这是内破禁符,被动激发不可能,应该是有神念勾连的,可惜……人已经死了,没办法分析神念了。” “只是内破禁啊,”冯君这才发现,手机的分析界面里,破禁符后面还有个括号,里面一个“内”字,可惜他没有关注到。 内破禁是从内破开禁制,外破禁是破开封印或者阵法,杨志鲲选择的破禁符显然没有错,但是冯君还是有点疑惑,“这玩意儿能破开你的定身符宝?” “他太高估自己了,”大佬很不屑地表示,“这种档次的破禁符还差点,最多能挪动一下身子,你要再问,具体我也没试过,不太清楚。” 冯君却是要追着问下去,“能挪动多大范围?符宝可就剩下一次了。” 大佬不以为然地哼一声,“我拿给你又不止一张符宝,还可以用别的啊……要我说,今天本来不用暴露小白的。” “知道结果倒推过程,那当然很轻松,”冯君不以为然地回答,“我倒是能放出防御符,但是你知道人家还有多少招数吗?镇魂大阵都拿出来了,没准还有诛仙阵……” “你这不是胡扯吗?”大佬都有点无语了,“诛仙阵连大乘期都能斩杀,你觉得会出现在这个位面吗?” 冯君淡淡地回答,“出窍期的咒术阵能出现在这里,其他的为什么不能呢?大不了简化版。” 第一千四百八十四章 云集(预定十月保底票) 大佬坚决不认为,诛仙阵可能出现在昆浩位面哪怕是简化版,“我都没见过这阵。”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俩继续盘点收获。 然而有意思的是,他俩分析的第二件物品,目标也是一致聂赤凤的禁空符箓。 事实上,很多顶尖修者最在意的,就是这种不受控制的意外因素,不管它是强是弱,这种能带来意外影响的可能,真的很不受大家的欢迎。 比如说对冯君而言,他其实更愿意研究一下金丹期的隐匿阵和困阵阵法级数的提高,不仅仅是材料的提升,还增加了很多理念,吃透这些,对他会很有帮助。 但是很显然,这些东西都要往后放一放,影响战斗平衡的东西出现了,那是第一关注目标使用常规战法,不管输赢,都是战斗力和技巧的问题,如果有人作弊,那就不合适了。 冯君看不太懂禁空符箓事实上他并不擅长符箓,基本上也就是照猫画虎的水平。 大佬琢磨了一阵,也不做声,最后表示,“看一看迟滞符吧。” 迟滞符这次的收获真的不少,或者说,各种符箓的收获,实在是太大了,杨志鲲不愧是十方台出身,光是迟滞符,除去他使用的,储物戒指里还有二十五张之多。 除了迟滞符、破禁符,还有冰封、巨石、水龙等符箓,全是金丹级别的。 冯君也忍不住感叹,这一票做得太大了。 杨志鲲死得真的有点可惜,他有太多手段可以让冯君吃瘪,只不过不方便施展,结果直接就被位面之力抹杀了。 当然,他能做的也只是让冯君吃瘪,抹杀是不可能的那位终究是有挂的。 但是……能压制得此人吃瘪,那已经是很牛叉了好不好? “咦,封神符?”冯君发现了一张非常厉害的符箓,“这个位面居然有……” 院子里蓦地出现一只白狐,爪子一伸,就把符箓抢走了,然后大佬的意念传来,“这种符箓,不利于这个位面的发展……我得收回,你没有意见吧?” “你觉得不安全,那就收回呗,”冯君真的是没有多少意见,不过他有点怨念,“有话好好说嘛,动手动脚地干啥呢?” 除开这些收获,他还有别的收获,比如说金丹级别的缚仙索,以及……万象葫芦。 万象葫芦有点类似于镇妖塔,可以把生灵直接吸收进去不说,能吸收的还不止一个生灵,比灵兽袋要强很多起码在万象葫芦里,大家可以友善地沟通。 不友善的话,可以打个架什么的,爱赌博的话,斗一斗地主,炸一炸金花都是可以的。 但是万象葫芦,还真不如笼生折扇,起码对冯君而言,万象葫芦就是大号的镇妖塔,而且还是宝器,金丹期才能驱动他现在用不了。 笼生折扇是正经的法宝,出尘期就能驱使的,关键是不用考虑对方的跑位和各种神通只要你敢应,那就收拾你。 简而言之,冯君这一次,真的是大丰收了,李南身上的宝物不值得一提,但是在杨志鲲身上,他收获的就太多了。 粗略算一算,如果一张出尘期的迟滞符值一万灵石的话,光是迟滞符,就值二十五万。 后来他才知道,其实杨志鲲本人就是个符师,主要靠画符谋生,再加上还兼做生意,赚得盘满钵满的,这一趟生意,原本他都懒得接的。 但是他的师兄李南是个坑货,早早地就被十方台开出了“五金丹”阵营,他觉得这一单有利可图,于是联系了自家师弟帮忙。 不管怎么说,杨志鲲是带了不少身家来助阵,不光是要镇压冯君,还要让阴煞派明白我们不是来趁热闹的,是有绝对的实力,是想要收获大头的。 但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来了之后他也努力了,但是终究……被斩杀了。 用尽全力了没有?肯定没有啊,但是……你自己不重视,谁又会给你用尽全力的机会呢? 这些因果就不用提了,冯君算了算,他在杨志鲲的身上,收获的东西起码价值两百万灵光是现货都有五十多万灵,还有两千中灵。 至于万象葫芦值多少灵石?这个……还真就没数了。 几个金丹级别的阵盘,也未必一定出自于杨志鲲,这暂时不予考虑,不过那张破禁符起码也值两万灵。 其实这并不是灵石的问题,一般人哪里买得到这种符箓?杨志鲲是符师……他画不出来! 当然,最最关键的还是封神符,这种符箓封印金丹毫无问题元婴也有可能封住。 冯君唯一遗憾的是在此之前,他居然没有发现有这么一张变态到极致的符箓。 所以,杨志鲲的身家也许不止三百万灵? 简而言之,这次收获很大,大到冯君觉得:能再被偷袭两次就好了。 事实上,这一场战斗的影响也很大,五金丹联手出击,这消息足以惊动昆浩位面的任何势力。 赤凤和太清派在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强烈谴责阴煞派和十方台的大欺小,以及多欺少,并且要求他们派人来解释清楚缘由。 紧跟着,天通商盟也有了反应,不但向十方台施加压力,还专门派了人到鸣砂坊市,拎着戈会长去白砾滩解释,表明这件事真的跟天通无关。 但是更多的势力却是在疑惑:白砾滩那里到底怎么回事,居然引发了三派一台的关注,还有这么多金丹大打出手? 等到大家发现,其实岳青真人也在此处,那就是四派齐活了。 紧接着,天心台也发出了问询:冯君原本是我派不胜真人打算延揽的客卿,阴煞派和十方台……你们这是打算做什么? 阴煞派的回答很是高高在上,我们有充分的理由怀疑,白砾滩的冯君跟我派寒玑真人的失踪有关,这次寒魄真人等人前往调查,因为他们没有回来,具体情况我们并不掌握。 十方台的答复也很夸张,经查证,十方台真人杨志鲲和供奉李南被冯君暗算致死。 现在他们要求:冯君带着两名真人的尸身,以及其他的帮凶,自缚到十方台请罪,如若不然,由此引发的一切后果自负,勿谓言之不预! 反正就是鸡同鸭讲,自说自话,他们绝对不会给冯君解释,反而要施加压力。 三天之后,赤凤派太上长老夏霓裳再次来到了白砾滩,跟她同行的还有九名上人,其中有赤凤九鸾的金銮和青鸾。 紧接着,太清的晓松真人和孤月真人也到了。 孤月也是太清的供奉,此前是九金丹之一,活到六百五十岁之后主动辞去明月峰峰主,外出寻找凝婴机缘,一晃百年过去了,无人知道他是什么情况,没想到现在露头了。 他俩也是带了一队弟子前来,径直住进了太清刚刚建好得别院里。 紧接着又是一批人赶到,来的居然是皇甫老祖,他带了八名上人前来,还有炼气修者若干。 而且他一到白砾滩,就主动派人通知冯君:皇甫有道前来拜访,不知能否进入白砾滩? 他的态度很客气,但是冯君哪里敢随便应一声就算了?马上让米芸珊开着一辆皮卡车,载着自己前往边界界迎面子是别人给的,可是自己丢的。 事实上,皇甫老祖是冯君进入手机位面以来,听说到的第一个金丹真人,可以说是闻名已久了,不过这样近距离接触,还是第一次。 所幸的是,他已经接触过了不少金丹真人,此刻倒也不至于心慌意乱,只是有点微微的感慨见到这人有点晚啊。 皇甫老祖果然就是在边界处待着,而且还弄出了几张桌子喝茶,也亏得都是一些修炼者,要不然在这冰天雪地里露天喝茶,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冯君的车子一到,就跳下了车,冲着这群人远远一抱拳,“后辈小子冯君,前来迎接皇甫真人大驾,来得晚了,失礼之处敬请包涵。” 皇甫老祖从椅子上起身,他个头不高气质儒雅,看起来更像是书生,他笑着点点头,“冯山主好,早听无瑕说起过你了,只恨今日才相见,果然是后生可畏啊。” 皇甫真人这么给面子,冯君当然会投桃报李,他又是一拱手,还鞠了一个躬,“晚辈也早想觐见真人,怎奈迫于生计,不得不奔波操劳,现在居然要真人前来就我,实在罪过。” 皇甫老祖满意地点点头,无瑕这孩子,果然还是有点运道的。 他心里非常清楚,冯君现在的地位,已经比他皇甫有道丝毫不差了,短短时间里,年轻人骤然攀升到了如此的位置,心态竟然没有因为膨胀而失衡,却也是不容易了。 所以他越看冯君越满意,心里却也不无遗憾,早知道这孩子如此优秀,当初就应该撮合一下两人,皇甫家此后数百年也就稳了。 现在撮合,却是有点着意了,也有点晚了四派五台多少金丹都关注到了此子,皇甫老祖可不认为,自家子弟能抢得过那些大势力的弟子。 将脑中的杂念甩开,皇甫老祖笑着发话,“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最后三个小时求双倍月票,月底了凌晨惯例有加更,预定十月保底月票。) 第一千四百八十五章 反制(一更求保底月票) 皇甫老祖带的八个出尘上人,只有两个是皇甫家的子弟,还有两个是皇甫家的客卿。 剩下的四名上人,全是他“老友家的子弟”,这一次前来,主要也是长一长见识。 这并不奇怪,皇甫家族的真人跟四派五台的真人没法比,不但底蕴不足资源远逊,还是独苗金丹,守成有余进取不足。 这种情况下,他当然要跟其他类似的家族走得近一点,以便守望相助。 散修们都说金丹家族如何强大,但是皇甫家居然会费尽心机交好无序位面的金丹,由此可见,他们的安全感到底有多差了。 这次皇甫老祖来白砾滩,一来是声援冯君,二来也是有机会跟几大派的真人们往来一下,似此机会,当然要提携一下潜在的盟友们。 皇甫家的出尘上人只来了两个,主要是皇甫老祖也考虑,会不会爆发大战,皇甫家的直系出尘上人总共才九个,也经受不起太大的伤亡。 反正皇甫家跟冯君来往,负责人是皇甫无瑕,只要她有心,随时都可以带皇甫家子弟接触冯君,眼下就没必要凑这热闹了。 冯君对皇甫老祖,也是真的客气,毕竟在他融入昆浩位面的过程中,皇甫无瑕起了很多不可替代的作用,所以他愿意对皇甫老祖恭敬一些。 那些被引见的别家子弟,多是出尘初阶,只有一个是出尘中阶,冯君也是很客气地招呼。 招呼打过,皇甫老祖才笑着表示,“无瑕托我转告冯山主,说那个江姓客卿实属意外,她目前在协调通讯事务的事宜,托我前来过问一下……她是很愿意支持你的。” 他没必要为自己挣人情,让冯君更念皇甫无瑕的好,这才是正经。 “真人能前来,我倍感荣幸,”冯君笑着回答,然后一摆手,“这是我的凡物汽车,真人乘坐体会一下?” 然后,皇甫老祖就是站在皮卡车的车斗里,领略了一下凡物汽车他觉得坐在车厢里实在憋闷,冯君有点小人之心的猜测:他不会是怕我算计他吧? 皇甫老祖来得晚了一点,正赶上戈会长仓促修建好天通商盟的驻地,皇甫无瑕原本就在这里圈了一片地,盖了十来间房,戈会长这次索性建了三十多间房子。 皇甫老祖也带了行在来,就在天通旁边放了出来,距离冯君的行在,差不多五里地左右。 他不是最后一个来的真人,当天晚上,天心台季不胜来了,孤身一人。 不胜真人做事,是相当地不羁,他居然直接住进了冯君的行在,“当初我不计较你修为低微,你现在不会计较我比较穷困吧?” 冯君听得就笑,“我倒是不会计较,只是有些庆幸,当时没有被你骗到天心台,合着连真人都没有行在,不是一般地穷呀。” “你少在背后诋毁我天心台,”季不胜不满意地一瞪眼,“我不过是巡查弟子,不欲张扬,而且天心台讲的是我心即天心,不在意这些外物的。” “随你怎么说吧,”冯君笑着回答,然后又招呼一声,“芸珊,给不胜真人上一些灵果,他就是喜欢这口腹之欲。” 季不胜也没跟他计较,抓起一颗灵果塞进嘴里,感慨了一句,“你这小日子过得,委实是安逸,怪不得不肯跟我去天心台。” “是啊,”冯君笑着点点头,“如果去了天心台,发展得肯定没有现在这么好,赤凤和太清也邀我了,我也拒绝了,在天地间逍遥,何等快活自在,何必去参加什么门派呢?” “那是你现在有资格这么说了,”季不胜不以为然地发话,“若有三分奈何,谁愿意做散修?不过我倒是确定了一点,你还真的是能斩杀真人啊。” “呵呵,”冯君干笑一声,信口胡说八道,“我斩真人,都是被动的因果秘术……真人不想伤我,我自然就无奈真人何。” 季不胜却是当真了,他眨巴一下眼睛,盯着冯君发问,“此话当真?” “信不信在你,”冯君无所谓地回答,“反正是因果秘术,也不可能说给真人你听。” “你想说,我还不想听呢,”季不胜不以为然地回答,沉吟一下,他又发话,“十方台已经开出了对你的悬赏……五千中灵,生擒是一万中灵。” 冯君的表情有点怪异,“才这么点灵石……这不是侮辱人吗?” “还少吗?”季不胜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当年我出尘八层,赤凤悬赏我,活捉也不过才二十万灵,你现在才是出尘中阶好不好?” “咦,”冯君听得眼睛一亮,“赤凤悬赏你……你做什么事了?” “那群疯女人,我懒得理他们,”季不胜却不肯直接回答,只是表示,“抱丹之后,悬赏就自动无效了……我若是做了天地不容的事情,悬赏会取消吗?” 冯君眼珠一转,“那我回头问一问赤凤弟子,看你做了什么。” “小心我揍你!”季不胜眼睛一瞪,然后又叹口气,“无非就是男女那点事嘛,想当年我也是风流倜傥、人见人爱的美少年,有人威逼我,我当然誓死不从。” “季永年你要点脸成不?”筱萌真人的声音蓦地出现在行在里,“追求我师妹的时候,你可是不遗余力,然后说走就走了……你也算男人?” “男人中的耻辱啊,”这个声音听起来是素淼真人。 “我都解释多少次了,那是跟朋友打赌,”季不胜叹口气,“我也道歉了,灵石也赔偿了……你们还要抓我人,我也要面子的好不好?” 冯君听得差点笑出声,合着“我心即天心”的不胜真人,年轻时候也这么荒唐? 不过八卦归八卦,他还是轻咳一声,“几位真人,麻烦尊重一下我的**好不好?” 那几位顿时不出声了,小院里一片那寂静。 好半天,季不胜才又出声发话,“你小心了,十方台的悬赏,不能掉以轻心……那是五千中灵啊,总有人不怕死的。” “也总有人怕死的,”冯君冷笑一声,“看来我也得悬赏了。” “怎么悬赏?”季不胜斜着眼睛看他,“杀一人救一人?” 原本他还没怎么关注白砾滩,但是这一仗打得动静太大了,而他在太清派可是有人的,随便了解了一下,就知道以推演出名的冯君,推出了新的业务。 杀一人救一人这说法,实在是狂妄了一点,但是不胜真人听说之后,反应居然跟大多数真人一样这话,暗合天道! 修仙者的普遍逻辑是相信我命由我不由天,但那并不是说盲目地逆天行事,而是在体察天道的过程中,找到规律并且合理地利用规律,最终实现自我的升华。 所谓“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修者的最终目的,是找到那个“遁去的一”。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比普通人更在意“天道”不充分了解它,怎么突破呢? 不过他现在说话的语气,还是有点半开玩笑的意思,那是想看冯君的反应。 “不然呢?”冯君对此倒是很淡然,“只等着他们悬赏我吗?” 不胜真人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可人家是用货真价实的灵石来悬赏的,你这救人……就未免有点欠缺诚意了。” “是啊,灵石不是万能的,没有灵石是万万不能的,”冯君点点头,倒是不否认这个说法,不过下一句,他话锋一转,“但是对有些人来说,能用灵石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他不紧不慢地悠悠发话,“明天我去皇甫真人的行在,托付他在天通商盟挂出这份悬赏,到时候不胜真人你就知道,我这悬赏有用没有了。” 季不胜的眉头忍不住一扬,捏着灵果的手就那么停在了空中,“只打算在天通悬赏?” 他可是知道,现在太清、赤凤和青罡三派都打算站冯君,他所在的天心台也有善意,冯君却只打算利用天通商盟……有点自大了吧? 冯君轻描淡写地回答,“天通对我了解得很多,跟我还是合作伙伴,他们很清楚,帮助我能得到什么,而且他们是十方台的对手……至于四派四台,没必要勉强他们。” 季不胜不屑地笑一笑,“十方台说是交好其他四派四台,其实也就是那么回事,图个热闹罢了,真要说做生意,还确实不如天通。” 顿了一顿之后,他出声发问,“杀一人救一人……需要修为对等吗?” “哪里有那么多等,”冯君笑了起来,“大差不差也就是了。” “那我正好要找你推演一下,”季不胜非常干脆地表示,“我金丹三层三十余年了,想要破境,却是不太清楚该什么时候闭关……破境的宝物也准备好了,却不太确定该如何搭配。” “不胜真人此前的帮助,冯某不敢相忘,”冯君正色回答,“现在我就可以帮你推演,不过我推演的要求,不胜真人或许不太清楚,我跟你解释一下……” “我都知道,”季不胜很干脆地打断了他的话,然后顺手就摸出了一堆东西,“这是我的功法,这是我的破境主材,这是辅助材料,麻烦你帮着推演一下……你们的神识差不多点啊。” (十月第一更,双倍期间,大声召唤保底月票。) 第一千四百八十六章 纷至(第二更) 要不说天心台的人都是疯子,起码不胜真人做事,就是这么莽,根本不在意这行在上空,飘荡着多少真人的神识,直接就把功法、天才地宝之类的,都摆了出来。 至于说这些真人里,有岳青、夏霓裳、孤月之流的顶尖金丹,他根本不在意,也不怕人惦记。 不疯魔不成活,走的就是这坦坦荡荡的路子,哪怕他只是一个金丹初阶。 冯君拿起手机推演了一下,发现季不胜准备的东西还真的挺靠谱。 所以他自己放出了一个灵气罩,“两年半之后吧,主材也不错,不过辅助材料用这么一点元宝紫藤根,少了一点……起码要三倍的量才行。” “我就是拿不准这个辅材,”季不胜点点头,“只用元宝紫藤根就够了吗?这是三千年的,五千年的紫藤根可以用吗,用多少?” “五千年的紫藤根……没有范例啊,”冯君一摊双手,“你没有,我就不能推演,辅材就这一种,其他的是画蛇添足。” 季不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果然是只用一种就够了,两年半之后……还是要压制本心,不能肆无忌惮地发挥。” 天心台修炼的功法,有一些是很特殊的,认为要率性发挥,该冲阶了就闭关,但是有时候修者认为的“该晋阶”,不是真正的该晋阶,而很可能是错误感知。 我心即天心,不是说修者的感觉最大,而是说你得准确地把握到真正的契机。 把握不到契机,还说什么“我心即天心”?那根本就是你迷失了本心。 不胜真人也面临这个问题,他的积累差不多够了,可以冲击金丹中阶了,这两年时不时就有一种想要闭关的冲动,但是冥冥之中他又有一种感觉时机还不成熟。 再加上冲阶的宝材,他也不是特别确定相差不会很大,但终归有差别。 所以他才麻烦冯君推演一下,得到了能让他安心的答案。 不过冯君表示,“这是我现在推演的结果,两年半之内,你最好不要跟别人动手,更不要受伤,否则这个期限不一定准……如果受伤的话,晋阶宝材都可能要改一改。” “这个我当然知道,”季不胜笑着回答,“推演费多少钱?” “说什么推演费,”冯君笑一笑,他对不胜真人的印象不错,哪怕这厮给自己引贤牌的时候,还使出暗劲儿算计了一下,不过他是那种计较的人吗?只不过就是现在还记得而已。 季不胜眨巴一下眼睛,他的直觉告诉他,对方的话也许有点言不由衷我心即天心,“那个啥,几率……晋阶的几率呢?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几率八成九,”冯君正色回答,“这个几率不低了,算了……我又帮你推演了一下,如果你能找到一些阴系宝物的话,几率会更高一点,你现在阳气有点过了。” 季不胜眉头一皱,不高兴地发话,“我说你能专业点吗?” “我怎么不专业了?”冯君也不高兴了,直接撤掉了灵气罩,“你给我推演的材料里,就没有准备这些……我只是好心提示你一下,就是不专业了?” “你别这样,”季不胜的脸色有点难看,但还真没办法翻脸,“推演,你不得全面推演?” “不胜真人,我没收你灵石呀,”冯君摸出一根烟来,他觉得有点憋气,“我友情帮着推演一下,是你自己准备不充分……居然还要怪我?” 拜托你搞清楚,你享受的是免费服务,不能把自己摆在胃癌屁的位置上。 季不胜却是怔住了,“推演还分这些的?” “那当然分了,”冯君笑着回答,“我推演也存在成本的。” 开什么玩笑,经济舱和头等舱的服务能一样吗?错了,打游戏充钱和不充钱能一样吗? 季不胜深吸一口气,微微颔首,“明白了,说句实话,我本来就是想帮你干掉十方台一个金丹的,刚才只是试探……金丹初阶够了吧?” “别,”冯君马上就出声了,“金丹初阶就够了,杀金丹中阶就有点悬,打败比较容易,想杀真的很难,不过我想说的是……你要受了什么损伤,推演结果会有很大变化,别勉强。” “大不了重新推演一遍呗,”不胜真人很无所谓地笑一笑,“八成九的晋阶几率已经不低了,不过我的目标不会仅限于此,正好我看十方台那帮鳖孙也很不顺眼。” 严格来说,天心台看很多人都不顺眼,他们原本就是怼天怼地怼空气的存在,怼四大派都不带任何含糊的。 不胜真人表示,他根本不在意得罪十方台,“我更想要的,是你全方位的推演,打一仗不算啥……大不了再推后两年晋阶,我想要提高晋阶几率,顺便等一等那个老娘们。” 素淼真人在自己的行在里,将牙齿咬得咯吱吱乱响,“老娘用得着你等?你特么那点花花肠子,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冯君对于季不胜的说法,也不便有什么解释,想一想之后发话,“这个事儿是你自己的选择,我不好说什么,但是你尽快地操办,一两天之内,我就要在天通挂悬赏了。” “别,你再等两天,”季不胜嘴上说不相信冯君的悬赏,身体却是很诚实,“我过去宰个金丹之后,你再挂悬赏,我这儿竞争就少一点……咱们都认识这么久了。” “过分了啊,”一个陌生的声音,在冯君的行在里响起,“季永年,我记得你……三十年前,永夜位面我好像救过你一次。” “永夜位面……”季不胜猛地警醒,“你就是那个脸盆,隐门中人?” “老子是孤月,”陌生的声音有点清冷,一听就是满满的高人范儿,真不知道为什么会自称老子,他冷冷地表示,“我跟隐门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我去永夜是想找个凝婴机缘。” “果然是那位,”季不胜心里明白得很,但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救了自己的那位,居然是昆浩位面的人而且还是太清的。 这个发现,让他的头脑有点混乱,“您对我有再造之恩,这个我是认的,有什么要求,您只管说,我绝对认账。” 信息屏蔽什么的,这一刻根本不存在,在冯君行在的上空,七八道强横的神识在不住地交流,不胜真人也能参与交流,但是他觉得,有些话还是直接说出来的好。 天心台的人做事,就是这么肆无忌惮,想到就说了,并不怕别人听到你不想让别人听到,那是你的事,我这儿没啥不能说的。 孤月真人有不让大家听到的本事,但他是实实在在的前辈真人,眼光根本就已经不在这个位面了,他只是淡淡地表示,“白砾滩的事情,有点出乎意料,但是轮不到你天心台做主。” 不胜真人闻言,直接就呛了他真的活得很随性,我都给了你面子了,你还要点我天心台的名,真当我好欺了,“那让你太清来做主?” 虽然是两人的对话,周围七八个真人神识在游走在这个层面发生的事情,基本上大家都清楚,没有灵气罩的刻意阻隔,拦也拦不住。 孤月真人明显地愣了一愣,然后冯君的行在上空,凭空地出现了一只大手,一探手就抓向了行在里的季不胜,“小子无礼!” 冯君见状,直接激发了防御阵,然后冷眼看着天空的那只大手。 孤月真人幻化出的那只大手,重重地撞上了防御阵,但却没有破开,只是将行在撞得震了一震,行在里面都有些晃动。 冯君的脸色有点不太好看,他知道孤月真人没有用全力,但是这种攻击行为,多少是有点不友善的意思,他的心里当然也不痛快, 其实他知道,这个位面的人来往,就是习惯各种试探,但他忍不住要吐槽:还没完了? 不过不等他出声,岳青发话了,“孤月道友,你若想找人切磋,我岳某人可以奉陪,砸出尘期修者的大门……能有点出息吗?” 孤月可是不想跟他打,不是担心打不过,主要是划不来,他七百多岁了,已经到了气血枯竭的边缘,岳青的气血还旺着呢,万一有点损伤,岳青能扛得住,他就亏大了。 他刚才那一击,确实是试探,同时也有唱白脸的意思冯君你别以为擅长推演,太清就是任你予取予求,双方只是合作而已。 反正以他的年纪和修为,托大一点也无妨,这个位面也是比较讲究敬老的。 不过岳青一开口,他直接就改变主意了,干笑一声发话,“这不是没收住手吗?我只是想教训一下天心台那小子。” 没收住手……这理由实在太扯淡了,活了七百多岁的金丹巅峰,手上可能没有分寸吗? 岳青冷哼一声,不再说话,他知道对方是狡辩,但也懒得戳穿严格来说,他是不屑去浪费嘴皮子,可见岳青的狂傲真的发自内心。 不过孤月真人的脸皮之厚,也超出了冯君的想像,眼见岳青护得紧,他直接放下了架子,“但是冯小友,我还是有点事情想请教。” 第一千四百八十七章 尾随(三更求保底月票) 冯君没有奇怪孤月真人的做派,因为他在地球界遇到过类似的人——比如说喻老。 喻老的表现,比孤月还要不堪一些,擅长端架子,撒泼打滚也在行,真让人哭笑不得。 所以冯君也只能有气无力地发话,“请教不敢当,孤月真人有话请讲。” 孤月真人沉声发问,“杀一人救一人的悬赏,为何只在天通发布?太清弟子做不得吗?” “我没有限制谁去兑换悬赏啊,”冯君有点懵懂,“谁想做就能做,十方台弟子想做,那都由他们,我并不关心这些。” 不过话是这么说的,但是他已经打定主意了,绝对不会为十方台弟子推演的——同门相残他不管,反正对方想让他推演,只能让对方换个人来。 至于说同门相残很罕见?请侧头看一看岳真人的行在。 “那就在太清也挂个悬赏吧,”孤月真人轻描淡写地发话,“我堂堂太清弟子,要去天通确认悬赏,这不太合适。” 冯君听得有点哭笑不得,他本来还是为太清、赤凤等派考虑,才将悬赏放到了天通,不成想人家不领情不说,还心里不平衡。 说到底,还是太清放不下老大的心态,不过这执念也太强了,居然不介意跟十方台为敌? 所以他只能叹口气,摇一摇头,“同为四派五台,我只是不愿意让太清难做,同时,通过天通悬赏的话,散修朋友们也能有点机会。” “不想让太清难做?”孤月沉吟一下,然后发话,“倒也有理,那就让天通悬赏吧。” 赤凤别院里,夏霓裳在行在中轻哼一声,“老滑头。” 她可是不相信,孤月想不到这一点,只不过多了这么一问,太清的体面就保住了。 然而她还是低估了孤月的下限,“修为对等的话,我杀个金丹,也能被推演一下?” “您都金丹巅峰了,还要推演什么啊,”冯君苦笑着回答,“总不是让我推演凝婴吧?” “还真是要你推演凝婴,”孤月真人毫不见外地回答,“天盲师弟昔年为我凝婴推演过,很是提了一些有用的建议,你既然敢称昆浩推演第一人,不会连他也不如吧?” 冯君的眉头皱一皱,“真人是觉得我有些自大?那我受教了,以后不会这么宣扬了。” “我可没这个意思,”孤月一听,就知道对方想歪了,忙不迭地表示,“能帮太清和赤凤的弟子大批量推演,你当不起第一人,谁当得起?你是觉得我半截身子埋黄土,不该凝婴?” 冯君笑着回答,“我可不敢这么想,不过……推演凝婴,您得杀个元婴才行吧?” “哼,”孤月不满意地轻哼一声,“我到哪儿找元婴去杀?我就知道,你不想让我凝婴。” 冯君表示,这话自己没法接了,索性点起一根烟来抽。 不过奇怪的是,孤月也没有再说话了,甚至连神识都撤了回去。 季不胜摇摇头,苦笑一声发话,“看来我下半夜就得走,走得晚了,都未必有金丹让我杀了……你的生意果然抢手得很。” 孤月的行在里,晓松真人也在场,他用神识传递意念,“看来这冯山主,果然有推演凝婴的能力,否则他定然会解释的。” “可惜此前我一直在闭关,”孤月用意念感叹,“否则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把他带回太清,说到底,素淼还是个女人……咱太清最早发现的人才,居然成了大家的?” 不过这话,大抵也就是说说而已,他心里也清楚,定身术符宝、金丹巅峰傀儡兽……都不是好对付的东西,关键是现在谁都不能确定,冯君还有没有别的底牌了。 所以吹嘘两句之后,他主动转移话题,“这小子倒是敢想,让我杀元婴?” “玩笑吧,”晓松真人可不认为,冯君的话是真的,他族中前辈凝婴,已经去了上界,所以他非常明白元婴真仙的可怕,“那是真仙,跟金丹期的差别,比真人和上人的差别还大。” “所以有点苦恼啊,”孤月郁闷地叹口气,“怎么才能让他愿意全面推演一番呢?” 晓松真人不说话,眼珠子却是不住地转动着。 孤月等了一等,忍不住了,“要不跟上界打个招呼,让他们管一管十方台……别乱来?” 晓松真人也知道,孤月是想让自己出面联系,但他也只能苦笑着摇摇头。 “这真的不容易,上界原则上是不会干预下界的事情,如果是五个金丹偷袭您,那倒还能说一说,可是冯君……虽然他不是散修,来历成谜,但是在上界没根脚,谁会在意他?” 听说冯君拥有金丹巅峰的傀儡兽,晓松真人认为,冯君肯定不是散修——这种级别的傀儡兽,就不可能出现在昆浩位面,最起码,此人也是其他位面来的。 见到孤月真人一脸无奈的样子,他忍不住又说一句,“再说,他也未必愿意见到十方台服软,谁知道人家还有什么后手没有?” 孤月真人沉吟一阵,突然又出声发问,“他帮了岳青什么忙,岳青这么护着他,又是帮打架,又是帮出头的?” 晓松真人跟他是同一天来的,但是此前他在这里留下了弟子,所以沉吟一下之后回答,“好像是帮岳青的一个徒弟推演了,不过我怀疑……未必仅仅是此事。” 他的直觉是对的,但是孤月真人想了一想之后发话,“我觉得这也未必,岳青对青罡的忠心还是有的,没准是想化解跟冯君的仇恨。” 晓松真人却是不以为意地笑一笑,“我觉得不是这么回事,青罡别的真人可以这么做,封毅书都可能这么做,可是岳青……他太傲了,为了门派可以死,但是绝不会低三下四。” 孤月没有因为他的反驳而生气,事实上他就在等足够份量的反驳,闻言他的眼睛一亮,“那么,能让岳青心甘情愿守护他……一定是有什么了不得的推演,对吧?” 晓松真人点点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惜,咱们不可能知道内幕。” “那我的凝婴机缘,没准还就在他身上了!”孤月真人的眼睛越发地亮了,他刚才就在说凝婴机缘,但是当着那么多人说,显然是调侃的性质居多。 然而,要说他一点想法也没有,那也是不可能的。 只不过,他搜寻凝婴机缘上百年,各种手段都试过,现今把希望寄托在一个出尘中阶的散修身上,先别说他自己信不信,起码别人的嘲笑他也受不了。 于是,有了他跟冯君的对话,然后,又有了他跟晓松真人的对话。 他最终的目的,就是想知道,冯君能不能对凝婴经过进行推演。 现在看起来,结果似乎不错? 晓松真人却是给他泼一瓢凉水,“孤月师叔,您真打算这么做的话,刚才就不该那么问,现在就更不能声张了,否则的话,冯君就算有这个本事,他也不会给您推演的。” 孤月的智慧,其实并不比这个仙二代低,刚才是患得患失,难免有点考虑不周,现在他一听就懂了,“没错啊,能推演凝婴机缘……这家伙不想死的话,绝对不敢公开承认。” “而且,能推演凝婴机缘,当然就能推演抱丹机缘,我勒个去的……真吓人!” “抱丹机缘都是在其次了,”晓松真人悠悠地回答,“只说他能推演凝婴机缘,上界都有可能专门派人,下来接引他。” 孤月真人很认真地回答,“上界有推演凝婴机缘的,危险主要在这个位面。” 他为了凝婴,专程还去过上界——到了金丹,就有资格去了,虽然比去其他位面难很多。 晓松真人不以为然地笑一笑,“呵呵,上界的凝婴推演,师叔你也去过,靠谱吗?” 孤月真人不说话了,他在上界也找人推演过,死贵死贵的不说,关键是也得不到太精准的建议——大差不差就是了。 要知道,那是真仙遍地走,金丹不如狗的上界,有没有潜力凝婴,本身就是对修者的考验,就像在这个位面,二十五岁不入炼气就直接放弃培养了。 所以能推演凝婴的人不少,至于说水平嘛,那就是呵呵了……自然也有那么几个真有水平的,但是请托那些人的价格,就不一般了。 如果是能请到出窍或者分神期的大能,推演这点小事不成问题,但是有几个金丹能请得动? 孤月真人默然,半天才又传了一段意念过去,“晓松,我跟你说的话,就别再跟任何人说了,没问题吧?” “那是当然,”晓松真人也用意念回答,“我还指望到了金丹巅峰,找冯山主推演呢,一点都不想让他死了。” 半夜,冯君的行在里人影一闪,仔细看过去,似乎又是没人出现的样子。 下一刻,不胜真人已经闪现在了二十里地之外,接着又闪现两下,就到了六十里地之外。 这不是他最大的瞬闪距离,但是距离再远的话,行踪不容易隐藏了。 然后他又是几个瞬闪,闪现到两百里地之后,猛地向侧前方冲出,一柄尺子已经祭起在天空,他狞笑一声,“小子,你给我滚出来!” (三更了,双倍期间,召唤十月保底月票。) 妙书屋 第一千四百八十八章 组队吧 季不胜下意识地以为,尾随自己的,可能就是要斩杀冯君获得悬赏的主儿。 哪曾想,后面的人轻笑一声,“小子还算警觉,不过……你就是这么报答你的救命恩人的?” “孤月真人?”季不胜收起了拼命的气势,但是那柄天心尺还悬在头顶上。 然后他一拱手,不无戒备地发问,“还未谢过前辈援手之恩,不过这半夜三更的,前辈悄然尾随在我身后,不知道意欲何为?” “恩情什么的,我不在乎,随手而为,”孤月真人一摆手,然后沉声发问,“敢问不胜小友,你可是去十方台猎赏的?” “正是,”季不胜正色回答,“前辈你也听到了,我欲晋阶需要推演,天通的悬赏马上要出来了,我怕去得晚了……就没金丹可杀了。” “你倒是会说,”孤月真人闻言笑了起来,“没金丹可杀……是因为十方台扫了你面子吧?” “这当然也是原因之一,”季不胜见对方明白事理,也就不隐瞒了,“我要聘的客卿,别人居然大欺小不说,还要多欺少,当我不要面子的?所以索性一举两得了。” 说到这里,他又上下打量对方一眼,“前辈于我有恩,但我还是想问一句,意欲何为?” “咳咳,”孤月真人轻咳两声,“有个后辈,金丹七层了……需要推演。” 他倒不认为,自己真的要杀元婴,才能请得动冯君出手,十方台就没有元婴真仙。 还是那句话,推演和推演是不一样的,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没想着强迫冯君推演,那才是真的找死凝婴一旦失败,再怎么后悔都来不及了。 所以他打算杀个金丹高阶,基本上也能满足对方需求了吧? 季不胜轻笑一声,“看看,我就知道,金丹可能不够杀,所以先下手为强。” 孤月轻哼一声,“我说不胜小友,你觉得自己能独立杀了金丹初阶吗?” “只要足够小心,暴起发难的话,问题不是很大,”季不胜傲然回答,“我主要考虑的,是能不能一击得手,如果拖得久了,对方有金丹来援,那就比较棘手了……不过脱身没问题。” 孤月真人的眼珠一转,“那么……你我合作?” “当然可以,”季不胜点点头,两个金丹埋伏一个金丹,成功的几率就大多了,“不过孤月前辈,你帮我杀的是金丹初阶,我帮你杀的是金丹高阶啊。” 孤月真人点点头,“是这样的,不过……那又怎么样,怕了?还是想提条件?” “怕倒不至于怕,”季不胜轻描淡写地回答,他也是个极为桀骜的家伙,“也不想提条件,但是我冒的风险相对比较大……那次援手之恩,我算还了一半成不成?” “说什么还一半?”孤月真人笑了起来,“当时我就没指着让你还……这样吧,只要你配合了,不管能不能杀得了金丹高阶,这点因果就算了结了。” 双方本来就有些人情在里面,季不胜的心里也明白,以太清对冯君的态度,孤月真人有大概率不会拖冯君后腿,他刚才的小心,不过是修仙界里该有的谨慎。 现在既然说开了,他也不会怀疑对方说谎,于是低声商量,“咱们再赶五百里路程,然后用飞舟飞行?” 飞舟赶路的动静太大,距离白砾滩远一点再飞,这么操作比较妥当,毕竟谁也不能保证,白砾滩周边有没有阴煞派或者十方台的探子。 尤其是十方台,他们交游广阔,又相当有钱,雇些人在周边监视,实在是太正常了。 金丹真人的神识很厉害,但是小心一点,终究不是什么坏事。 两人瞬闪出去五百里,季不胜取出了飞舟,他的飞舟也是特快的那种。 不过孤月真人一摆手,示意他等一等,然后看向身后,轻笑一声,“出来吧,别闹得大家难看……最好老实点,我这小友脾气不好。” “咦,”一声轻咦传来,说话的人居然在百里开外,“孤月道友的感知能力很厉害呀。” “我去,”孤月真人是相当地无语,“夏真人怎么也来了……你不是应该在白砾滩吗?” “你俩也应该在白砾滩呀,”说话间,香风一闪,一道人影已经出现在了他俩身前,不是夏霓裳又是谁来? 也只有强金丹,才敢深更半夜孤身在野外晃悠起码白砾滩周围危机四伏,换个素淼那一种的,还真的未必有这胆子。 三人交换个眼神,孤月真人试探着问一句,“你不会……也是想去十方台吧?” “十方台都对我赤凤的荣勋和金丹下手了,我为什么不能去?”夏霓裳理直气壮地反问一句,然后又试探着发问,“你俩……也是去杀真人的?” 季不胜只能苦笑了,“这个……感觉真人马上就不够杀了。” “十方台又不止五个真人,”夏霓裳不以为意地回答,然后孤月真人,“孤月前辈这是……打算请冯君推演凝婴吗?” “怎么可能?”孤月真人笑一笑,“十方台哪里来的元婴?你要说晴远真人,他已经进上界了……我也杀不了元婴,这个毫无疑问,倒是霓裳道友打算杀什么阶位的金丹?” “冒犯我赤凤,肯定要杀个金丹高阶了,”夏霓裳轻描淡写地回答,“正好执掌也要冲击金丹七层了,破境之前帮她推演一番,也是我这个太上的心意……组队不?” 她的神识相当强悍,连阴魂大佬都极为忌惮,所以她不但发现了季不胜悄然离开,也发现了孤月真人衔尾直追,所以毫不犹豫跟了上来。 然后她感知到两人汇合了,所以也就猜到,这俩估计是要合作了毕竟这两人都表示出了对十方台的厌恶,在此基础上,应该有相同的目的。 目的是什么?这简直不用猜的两人要组队杀金丹。 单个金丹,基本上不可能杀死金丹,金丹杀出尘期都未必能如意,何况是金丹杀金丹? 夏霓裳原本是想着暗暗尾随,她对孤月真人也比较戒备,但是真没想到,自己会暴露。 当然,这可能是孤月真人在诈她,不过这真的无所谓了,金丹杀金丹真的很难,除非是那种死战不退的情况下,否则基本上不可能。 夏霓裳想杀的还是金丹高阶,那就最好找人组队,此前她还考虑此事该如何操作毕竟赤凤在白砾滩只有三个金丹,离开两个的话,这里的保卫力量就太弱了。 而且,她们虽然都是同门,但是组队杀金丹这种事,说出去也不太好听,毕竟多欺少是一种无能的表现单挑就赢不了吗? 但是做为赏金猎人的话,跟其他金丹组队就不会被人笑话了。 这里要划一下重点,哪怕是做赏金猎人,夏霓裳最好也是跟其他势力的金丹配合,如果是赤凤内部金丹组队,依旧是无能的表现这不是赤凤发的悬赏,而是天通的悬赏。 所以,哪怕孤月不出声诈她,她都希望对方能发现自己我也想杀金丹啊。 “组队,”季不胜的嘴角抽动一下,然后看一眼孤月真人,“孤月前辈也想杀金丹高阶。” 目标远大一点,当然是好的,但问题是……十方台就特么一个高阶金丹啊。 十方台五金丹,一个高阶,两个中阶两个初阶,就这一个高阶,让你俩谁杀呢? 夏霓裳的眉头微微一皱,旋即又笑了起来,“孤月道友也想杀高阶?” “没办法的事情,”孤月真人无奈地表示,“一个老友的子侄,金丹七层上不去了……十方台的供奉,应该还有金丹高阶。” 十方台的五金丹,那是在册金丹,加上供奉护法啥的,没准十个金丹都不止。 不过在册金丹是最正式的,这个毫无问题,同为金丹中阶,死去的李南不在册,那就好协商不在册的金丹做了什么事,跟门派的关系不是很大,因为门派不是公开承认。 但是杨志鲲是在册金丹,他一死,十方台的五金丹变成了四金丹,哪怕只是为了给大家一个交待,十方台也必须紧追着不放,如果不追究的话,人心散了,队伍就没法带了。 所以这次事件,比较严重,但是基于歧视链的存在,孤月真人是真的看不起十方台。 他说咱俩都想杀金丹高阶,这个矛盾不是很难解决广木是十方台的执掌,也是唯一的金丹高阶,但他们有供奉! 夏霓裳几乎在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那么……就是可以合作了?” “当然可以,”孤月真人笑一笑,然后很大气地表示,“反正总共也没几个金丹,咱们三个联手,只要能静下心来,杀四五个金丹也不是问题……隐形金丹,冯君该认的吧。” “冯君这个肯定会认,”季不胜对此,是相当肯定的,不过他还是有些不确定,“可是我感觉十方台的金丹,也许会超过十五个……甚至二十个,因为他们有钱!” 众所周知,四大派的金丹比较多,五台的金丹要少一点,不过四大派的金丹,也很少能超过二十个,十方台的金丹居然也能接近二十,不得不说有钱真好。 第一千四百八十九章 风起云涌 季不胜说的是事实,但是孤月和夏霓裳只是笑一笑这些东西,谁不知道呢? 夏霓裳甚至干脆地表示,“这很好啊,有起码两个金丹高阶,我和孤月前辈不用争了。” “不能掉以轻心啊,”季不胜是真的着急了,“咱们的埋伏,要仔细算一算,毕竟五个金丹都没埋伏得了冯山主,咱们只是三个金丹,别打错了埋伏。” 夏霓裳很鄙夷地看他一眼,“你的说法没错,不过……跟冯君比?你倒是没得比了。” 包括她在内,赤凤派上下都已经明白了一件事:冯君那个人是没法比的。 你永远不知道,接下来他会掏出怎样一张底牌! 尤其是……曲涧磊和聂赤凤都亲眼见过,冯君一旦发作,究竟有多么凶残。 赤凤派一共九个在册金丹,五个耋老,四个供奉,三个护法,再加上一个隐藏不出的元婴,其实总共就是二十一个金丹加一个元婴。 之所以不把很多人算进去,因为很多人都属于苟延残喘的状态。 不管怎么说,这个势力都相当不小了,但是其他四大派,基本上也差不多。 所以季不胜认为,十方台能笼络二十个金丹,远超其他四台,是非常值得重视的。 如果是他一个人来了,那真的无所谓,偷袭一个金丹初阶而已,成就成了,不成也就不成了,大不了死在这里,他也不怕不过他估计,自己想跑还是跑得了的。 可是现在人多了,有了组织了,他反而担心了不好随便跑了。 虽然是金丹初阶,他真的有自己的骄傲,并不盲目信任金丹高阶。 拿最坏的情况来比较,其实也就是己方像阴煞和十方台一样,原本想收拾个小货色,但是不小心撞正类似于冯君一般的大板。 只有他的话,他有信心跑得掉,但是加上那俩金丹高阶,他觉得可能会玩脱。 不过这种心思他也只能想一想,实在没办法说出口。 夏霓裳看一眼季不胜的飞舟,感觉有点嫌弃的意思,“这飞舟会不会有点慢?” 不胜真人笑着一摊双手,“我确实没多少灵石,弄不到好飞舟。” 孤月一摆手,又放出一艘飞舟,“上我的吧,轮流御使,也很快的。” 季不胜迟疑一下,出声发问,“白砾滩那边,不会有事吧?” “六个金丹,再加上冯君的金丹傀儡兽,应该没问题,”夏霓裳随口回答,“还有那么多的两派出尘期,阴煞除非倾巢出动,否则很难讨了好。” “我主要是琢磨,岳青会不会也来猎赏,”不胜真人沉吟着发话,“他要一走,白砾滩可就没有强金丹了。” 筱萌、素淼、皇甫有道这些,都算不上强金丹,至于曲涧磊……那只是个萌新! “岳青骄傲得很,大概不会离开白砾滩,”夏霓裳也抓紧时间了解了一下岳真人,“他可是连战利品都不屑要的,就算出手,估计也得冯君开口才行。” 接着,她又不无骄傲地表示,“而且青鸾和金銮在,赤凤战阵起码能困住两个金丹。” 孤月真人也表示,“我空行峰的晓松真人也很厉害,莫要被他的修为骗了。” 晓松真人只是金丹初阶,但是人家家里有矿,土豪修者底牌自然多。 季不胜见状,也只能暗叹一声,那就组队呗。 三人没有走传送阵,因为即便是真人,在传送阵也必须亮明身份。 而三名金丹结伴同行,哪怕不是去十方台坊市传送阵,也足以引起很多关注。 所以他们选择用飞舟赶路,九百多万里不算近,孤月真人的飞舟极好,又是三人轮换御使,也赶了整整六天六夜。 在距离坊市还有七八十万里的时候,三人放慢了速度,换了一艘普通的飞舟。 距离坊市五十万里,前方出现了两艘飞舟,要求这艘飞舟停下,接受检查。 三名真人交换个眼神,控制着飞舟落地,对方的两艘飞舟,却只是落下一艘,另一艘飞舟则是虚悬在上空戒备。 季不胜变幻了一下容貌,将修为控制在出尘三层,然后走出了飞舟。 对方却是有两名出尘上人,一名中阶一名初阶。 面对两名上人,不胜真人面无表情地发话,“我姓吉,来自松柏峰,我需要一个交待,你们为何在荒郊野岭拦住我们?” 此地距离坊市足有五十万里,虽然偶尔也会有村落和小镇,但说是荒郊野岭也没错。 荒郊野岭拦飞舟,一般都是意味着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两名上人先是一愣,然后出尘中阶反应了过来,很不屑地表示,“松柏峰又如何,你又不姓颜。” 松柏峰颜家,一般人真的不敢惹,只说颜家子弟做错事,也得颜家来处置,这一条规则能获得四派五台的默许,就知道颜家的强横了。 当然,遇上头铁的,或者关系硬的,也可以叫板颜家,比如说岳青或者晓松真人之类的,但是如果可以选择的话,谁又愿意跟颜家放对呢? 事实上,岳青刚入金丹的时候,就出手捉住过颜家的出尘上人,然后他没做任何处理,直接把人交回了颜家须知那时候他的师尊南门真人还活着呢。 颜家也没计较岳青大欺小只是把人捉住了,只不过,他们当着岳青的面搜魂,发现事实没有错误,就又废掉了已经成为白痴的出尘修者。 以至于现在岳青听到松柏峰颜家,都有点敬而远之的意思。 这话说得远了,对方既然说“你又不姓颜”,不胜真人却是越发地咄咄逼人了,“姓颜的啊,飞舟里有呢……说吧,谁给你们的胆子?” 这两位一听,也有点麻爪,还是那出尘中阶发话了,“十方台有令,严查近期靠近的飞舟,这是门派任务,不是个人行为。” “少扯吧,”季不胜不屑地哼一声,伸出手来,“十方台的弟子腰牌呢?拿出来看一看。” 出尘中阶愣了一愣,对着松柏峰的人,还有颜家子弟在场,他可真的不敢随便蛮横,“你的证明呢?先拿出来看一看。” 季不胜的眉头一皱,“再说一句,信不信我打烂你的嘴巴?是我们拦住的你们?” 那位也没话了,颜家人确实家教严,但那只是不欺负人,绝对不是任人欺负的主儿。 所以他犹豫一下,硬着头皮回答,“我们是散修,但确实是接了十方台的任务。” “还在嘴硬!”季不胜的头顶冒出一只大手,恶狠狠地抓向那出尘中阶,“拿了你去跟十方台说话……呀呸的,你居然敢还手?” 他的举止,完全符合松柏峰的设定,包括出手攻击出尘中阶有松柏峰颜家的人在身边,出尘初阶主动出手是正常操作,不但够狂妄,也是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 就在这时,上方的飞舟里闪出一名出尘高阶,他大喝一声,“好胆,吃我一剑!” 下面的出尘中阶却不忘记喊一声,“小心,可能是松柏峰的人。” 一听说“松柏峰”三个字,这位也一惊,然后大喝一声,“抓活的!好吧……都下去。” 第二艘飞舟终于落地了,孤月真人也一步从飞舟里迈了出来,抖手丢出一个阵盘,“禁!” 这是禁飞阵盘,可以禁飞好几里方圆,最坑的是只禁出尘期之下,不禁金丹。 身为金丹巅峰,使出这种招数,感觉特别不要脸,不过……真的好用啊。 两艘飞舟一共二十余人,有三人尝试使用瞬闪逃命,结果被季不胜和夏霓裳一一点杀,其他人都站在那里瑟瑟发抖。 三名真人并没有放出气势,以防被他人发现,不过现场的出尘上人也不是瞎子。 看着天空中虚浮的三人,所有人的心里都是异常苦涩:尼玛,我们居然拦住了仨金丹? 孤月真人轻咳一声,“想死还是想活?” 大家的回答肯定都是想活面对真人,你敢说想死,十方台出面也救不了他们。 既然想活,就要说一下真人们感兴趣的情况。 合着八天之前,冯君在天通挂上悬赏之后,天通没有第一时间公布出来,而是先召集了一批关系户,不想去十方台的,麻烦在天通滞留半天,然后才将消息放出。 然而有这半天时间,已经足够太多人传送到十方台坊市了。 坊市的人都感到奇怪:这是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吗? 半天之后,传送来的人不减反增,其中有出尘上人才出传送阵,就斩杀一名看守传送阵的炼气修者,然后砍下头颅转身就跑,连储物袋都顾不上抢,嘴里还在念叨,“总算报仇了。” 也没有过多久,十方台坊市得知了冯君在天通的悬赏。 天通的悬赏阴损得很,不光有杀一人救一人的条款,还有头颅回收。 悬赏上赫然写着“如果有人不接受悬赏条件,天通负责回收十方台弟子头颅,炼气期两百灵,出尘期一千到两千灵,金丹期……你就说你打算卖多少吧。” 要不说商人在什么时候都能发现商机你们不信杀一人救一人?无所谓,我给你灵石! (更新到,双倍第二天,继续召唤保底月票,明天三更。) 第一千四百九十章 路检(一更贺萌主驴老哥) 十方台一开始还没什么反应,他们悬赏冯君是中灵,不比“杀一人救一人”强? 但是能跟天通做生意的,又有几个含糊的?还是有大批人通过传送赶来。 十方台坊市的秩序也随之大乱,时不时就有人死于非命,哪里还存在什么“坊市不得动手”的说法? 其实这一场混乱里,冯君的杀一人救一人悬赏,并没有多大的用处他的号召力真的能大到这样的程度,阴煞派起码要邀集五十个金丹来杀他,而不是五个。 最关键的因素……当然是天通商盟,天通相当于是用自己的信用,给冯君兜底了,一个超级大的商盟,影响力实在太大了,而且大家都知道,天通和十方台不对付。 这场混乱的开端,主要是由散修引发的天通对散修是一视同仁的,而十方台虽然也做散修的生意,但是他们的定位是“五台之一”,先天就带着傲慢。 后来的事实也说明,天通的影响确实很大很多人把炼气期头颅带到天通,都换成了灵石。 要不说口碑什么的固然很重要,但是选择一个好的平台更重要。 简而言之,混乱发生得很快,一步一步地不受控制,甚至有人开始在坊市里抢劫。 十方台对此展开了暴烈的镇押,但是更惨重的死伤,也出现在镇押行动中。 简单来说,能从天通听说悬赏,并且敢传送到十方台的修者,多是胆大妄为、修为高强之辈,其中炼气期极少小修连传送费都出不起。 十方台负责平乱的小队,基本上都是出尘上人带队,甚至不止一个出尘上人,这个时候,猛地冒出一个人来,砍了出尘上人就走,基本上很难防得住。 甚至有一个出尘上人组成的散修团伙,派了一个出尘上人,诛杀十方台一名上人后转身就跑,结果后面七八个出尘上人衔尾猛追,直接追进了困阵里。 然后一名散修向困阵里释放奇毒,将所有上人全部放翻,每人砍个人头,都还有富裕。 再加上这些上人身上还都有储物袋,这一场战斗的收获,真的是……美滋滋。 虽然十方台延请的客卿比较多,也架不住这么杀,仅仅这七天之内,死去的真传上人就有十一个,要知道,十方台的真传上人,总共也才两百多。 而现在十方台坊市内,出尘上人也有两百多,要说都是来猎赏的,那肯定不可能,但是要说有一半是来浑水摸鱼的,那绝对是算得少了。 十方台可以把所有的出尘上人都抓起来金丹尽出的话,他们有这个能力。 但是……他们本来就是做生意的,要讲人脉,这么一搞,岂不是把人气折腾没了? 最坑的是什么?十方台坊市里,还有其他四派四台的弟子,比如说青罡派,固然是有自家的青罡坊市,可是在天通总部、十方台坊市这些商业中心,也都是要派驻人手的。 撑到前天,看到有太清和赤凤派的弟子组队前来,十方台再也顾不得别人笑话了,直接关闭了传送阵,还将两派弟子监视了起来。 亏得是两派一起来的,如果是单独一派过来,十方台都可能直接把人抓起来。 两派过来,那就真的不敢了,哪怕每一派都只有七八个出尘,十来个炼气。 十方台很羞涩地把传送阵关了,但是问题依旧没有解决,有人传送到附近,然后又飞过来总不能把坊市也关了吧? 于是十方台又想到一招,以散修制散修,散修里终究也有跟十方台走得近的,于是再搭配几个嫌疑不大的,在十方台坊市外围布防,检查往来的人。 距离最远的,已经派到了五十万里外,可见他们有多么被动了。 不过这两艘飞舟放出这么远,负责的范围也很大,类似的队伍一共也才三支。 根据这些人交待,从五十万里外到十方台坊市,中间起码还有两道关卡,第三道关卡就是临时增加的入坊市关卡。 一般而言,这个位面的修者还是很有骨气的,但是一下见到三个金丹,吓都要吓死了,于是将自己知道的,统统都倒了出来。 只要稍有犹豫,他们绝对不怀疑,对方会痛下杀手没准还会波及家人。 再说了,你不说就完了?人家不会搜魂吗? 三名真人听完之后,季不胜忍不住叹口气,“看来冯君真没算错,这悬赏还就是得天通来做,搁给其他三派四台,都做不来的,起码引不起这么大的混乱。” 他这是实话实说,也不怕得罪了谁,不过孤月真人就觉得脸上有点挂不住,虽然不至于迁怒这金丹初阶,但不做声是一定的了。 倒是夏霓裳点点头,“我赤凤出手的话,确实不可能有天通这么……混乱。” 赤凤出手,当然就是强压了,反正坤修里从不缺性格暴烈的。 孤月真人这才说话,“早知如此,真该让他们再晚悬赏两天。” 三个金丹自顾自地聊天,一点都没把眼前二十多个修者放在心上,但这些人听得是肝胆俱裂,有人连根脚都报出来了赤凤的金丹? 完了,肯定要被灭口了,不过这么死的话……估计不会连累家人吧? 这些散修里,很有一些是出尘家族的,其中更是有一人是金丹家族的上人,但是刚才知道对手是松柏峰的,谁都没敢报家族。 现在他们知道,对方是冒充的了,但是来头……似乎更大了,更没人敢报家族名了。 季不胜终于将目光看向了这些人,“处理掉他们,小心一点,估计能混进去。” 终于有人战战兢兢地发话了,“这位真人,我族中有一坤修,入了赤凤山门,还望垂怜一二。” 没办法了,再不说就要死了,只能碰一碰运气了。 夏霓裳果然是金丹巅峰的气度,根本不问那坤修是谁,就很干脆地点头发话,“行,我做主放你一马,能帮我们混到坊市外围吧?” 这位正是刚才拦截季不胜的出尘中阶,他没命地点头,“可以,我会努力的……三位真人是不想惊动十方台,对吗?” “你这不是废话?”孤月真人白他一眼,“不是担心对方金丹逃逸,我们早就强闯了。” 卧槽……那出尘中阶听到这话,下巴差点掉到脚面上,“是是是……是来猎金丹的?” 其他人听得也是面无人色,虽然大家基本猜到了,这三名真人不怀好意,但是听到对方亲口承认,是来猎金丹悬赏,终于有人忍不住尿了裤子知道这种秘密,还活得了吗? 不过也有聪明的,一名炼气高阶果断表示,“真人,我有妙法可抵达坊市外围。” “我也有”,“这艘飞舟是我的,我联系最方便”,“真人别信他的,他有兄弟在十方台”……一时间,各种声音此起彼伏。 三名真人也是有点意外:用冯山主的话说就是……好强的求生欲啊。 还是季不胜反应最快,他近些年一直在四下巡查,不像那二位没事都窝在洞府里闭关,他沉声发话,“不许聒噪,否则后果自负!” 接着孤月又出声了,“有我太清弟子的亲属没有?” 他终究是好面子的一如追究冯君为什么不把悬赏挂在太清一般,心说夏霓裳你敢亮名头,难道我不敢吗? 其实他这是又想多了,夏霓裳报名头,主要是因为十方台跟赤凤的死对头联手,侵犯赤凤的利益,她不怕亮出名头,明白告诉对方:我收拾你,是你先不地道。 “我我我!”一名出尘初阶叫了起来,“我一个堂侄,入了太清空行峰,师尊是谢轻云。” “糊涂!”孤月真人闻言,狠狠地瞪他一眼,“谢轻云都得了冯君的好处,你瞎起什么哄?” 骂归骂,这出尘初阶居然是一艘飞舟的主人,这事儿就好办了,留下了两名两派的外亲,再加上那名自告奋勇的炼气高阶,其他人…… 季不胜叹口气,摸出一个灵兽袋来,“自觉点,别抵抗……你们得感谢冯君,他不喜欢我们杀戮散修,储物袋都交过来。” 话都说成这样了,谁敢反抗?那两位是来自太清和赤凤的真人,拿灵兽袋的这位张嘴闭嘴就是“你们散修”,估摸也是四派五台中人……算了,不用想那么多,能活着就不错了。 有了三个内应,这事儿还真的好办了,收起了一艘飞舟,驾驭着另一艘飞舟,冲着十方台坊市全速驶去。 路上果然遇到了两道关卡,也是游动的飞舟,不过这边回答说,我们是接到了坊市的通知,回去处理意外的,对面就不再追问了都是被征调来的散修,做做样子就足够了。 熟悉的人、熟悉的飞舟,还能再问什么?问十方台如何调度吗? 用了一天半的时间,飞舟终于在距离坊市万余里的地方降落再往前,就可能碰到游动哨了,能在这里游动的修者,基本上就是十方台的铁杆了。 这三人也被季不胜装进了灵兽袋,不过他们还是千恩万谢。 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终于是捡了一条命回来,至于那个出尘中阶表示,自己本来也是想来猎取赏金,却被人强行征用去巡查,三名真人根本懒得理会,你能活着就不错了。 (第一更,贺萌主驴老哥,双倍期间大声召唤月票。) 第一千四百九十一章 诱敌(第二更) 三名真人靠近了十方台坊市之后,并没有一定要进坊市的打算,他们只是想看一看,坊市里有没有真人坐镇。 这时候,就需要夏霓裳那变钛的强大神识了她的神识探查不但距离远,而且很细微。 探查之后她表示,坊市里还真的有金丹坐镇,不过只是个金丹初阶,至于说具体是谁,她没有分辨出来。 一来是因为她担心对方有埋伏,怕被发现,二来就是十方台的功法……特征并不明显。 没错,十方台虽然也是五台之一,但是功法太驳杂了,既没有无忧台“道法自然”的理念,也没有万福台专精符的想法其实想一想名字就知道了,“十方”自然是十方功法。 十方台并不以此为耻,他们真不认为有什么丢人的博采众家之长不好吗? 好不好是一回事,反正这导致了夏霓裳不能准确判断对方是谁在册还是不在册。 不过这也无所谓,三真人一致认为,这家伙十有**只是个供奉或者隐形金丹。 理由很简单,十方台总共五个在册真人,死了一个就只剩下四个了,而眼下十方台坊市群魔乱舞风雨飘摇,本部不能少了人坐镇吧? 孤月真人则是表示,关键时刻还是得看我的,“你把位置告诉我,我去感应一下,如果只有一个真人,我觉得没必要着急动手。” 半个小时之后他回来了,也把情况了解清楚了老牌金丹终究不一般,不服不行,他不知道用什么法子,居然骗过了坊市的戒备。 孤月真人不无得意地表示,那个金丹的气血虚浮,感觉气息也是垂垂老矣,十有**是散修出身,是供奉的可能性极大。 关键是这个金丹的周边,没有第二个金丹,孤月真人比较确定这一点。 季不胜很干脆地发问,“强攻,还是诱出来杀掉?” 干掉这个金丹,他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剩下的就是配合这两位,再杀两个金丹高阶,高阶金丹肯定更难杀,但是那时候,他会是一个配合的角色,压力就小很多了。 但是孤月真人唱反调了,“一个有什么下手的意思?强攻会暴露实力,把人引出来干掉,也容易引起别人的警惕,不如再等一个金丹来,分批次把他俩引出来。” 季不胜不满意了,“孤月前辈,咱们三个有能力同时杀死两个金丹吗?” 他觉得孤月真人是在跟自己作对多好的三打一的机会,怎么就不能动手呢? 倒是夏霓裳看得清楚,“不胜道友你冷静,如果只有这一个金丹,杀了之后,接下来的猎杀就难很多了,咱们需要有耐心。” 所以说,天下没有十全十美的事儿,金丹三打一是比较稳妥的,但是这一次稳妥,下一次,别人就学聪明了,毕竟谁也不是傻子。 所以夏霓裳的意思是:咱们争取引两个金丹出来,最好有个时间差,把这俩都杀了。 至于说最后一个,那就得等了,等个合适的时机,哪怕对方好几个金丹,咱们瞄准一个,强杀了他,然后就能走人了。 但是季不胜不愿意接受这个计划,他表示说,你们想谨慎,这个我很支持,但是我就问一句谁能保证几天之后,这里还仅仅只有咱们三个金丹? 他始终担心的是,金丹不够杀,至于说金丹好杀不好杀,那排在第二位都没金丹可杀了,你还说什么好杀不好杀? 他这个理由……两名金丹巅峰也不好意思说不对,毕竟这里已经乱成这样了,他们在启程之前,如果真的能预见到这种情况的话起码可以先分开传送到两三百万里之外吧? 总不至于九百多万里赶过来,却发现别人已经折腾了一个天翻地覆。 而且按照这狂热劲儿,有其他的真人悄悄赶过来猎杀金丹,也不是不可能的。 那么……现在有个金丹初阶不杀,将来没金丹可杀了,不也是蠢的? 当然,两名金丹巅峰都知道,除了四派四台倾巢出动,没有人能把十方台的金丹杀绝关键是杀到人家真人抱团,金丹相互支持的地步,猎杀金丹的计划就很难执行下去了。 所以两人真的说不出来什么。 季不胜一见他俩的神色,心里就明白了,不过天心台的人之所以被称为疯子,那也是有传统的,所以他很干脆地表示。 “这样吧,我一个人去杀他,你俩别动,万一能杀得了,也不是金丹围攻,就是我一个人杀的,也引不来太强的后手,如果他们想报复,咱们还可以再围杀一波……” 他这话,让孤月真人有点无地自容,“呵呵,还真是后生可畏,你先把他引出来吧,你能杀了就杀了……我肯定不会直接出面帮你。” 夏霓裳也有点挂不住,“要不我让赤凤弟子帮你引他过来?” “不用了,”季不胜笑一笑,“我天心台在这里,也是有弟子的。” 天心台在十方台坊市,当然是有办事机构的再说什么“我心即天心”,总要采买资源。 第二天一大早,天心台弟子因为生意问题,跟人发生了纠纷,没说两句话就打了起来。 说实话,大家都见怪不怪了天心台的人,脾气真的不是一般的臭。 但是闹市打斗,这个是不行的,尤其在眼下,十方台坊市才恢复了一点秩序。 所以两边打斗才一起,马上就有坊市的人过来镇押,因为是非常时期,来的人也非常不客气,“抱头蹲下,谁敢再动手……杀无赦!” 这个命令搁在以往是没有错的,但是这一次,一边压阵的天心台出尘上人不干了,抬手就斩杀掉一名炼气期修者,“玛德,怎么跟上位者说话呢?” 这种情况,十方台弟子最近也见得多了,想也不想就先给自己拍一张防御符,然后打出一道焰火,“请求大部队支援!” 他们根本不会说什么同为五台之一,你们为何暴起杀人这些天里,他们问的“为何”太多了,到现在直接就反应过来了,先把人拿下再说,杀死也行。 至于说跟天心台分辨缘由,那都是以后的事儿了,现在他们所求只有一点:尽快稳定! 三名出尘上人组成的援兵在瞬间电射而至,天心台的三名上人见状,毫不犹豫转身就跑最可气的是,那名杀人的上人,把炼气期弟子的头颅割走了。 只是这么一个动作,就将天心台的恶意彰显得淋漓尽致只有猎赏人才会这么做! 而且这名上人嘴里还喊呢,“上了天心引贤牌的人,你们也敢动,真是找死!” 搁在玄幻位面的话,他喊不喊真的不重要,一切是以实力为王,但是昆浩位面,人们还是比较注意口碑的,有理由杀人和没理由杀人,承受的道德压力不一样。 “追!”十方台的上人想也不想就发出了号令,“小小的天心台,谁给你们的胆子!” 其实天心台不小,不过在十方台的眼里,其他四台都是小小的存在,他们攀比的对象是四派灵石多,供奉多,就是这么自信。 三名天心台上人飞遁逃逸,后面五个上人紧追不舍,前方偶尔又冒出一两个上人阻拦。 眨眼之间,就追逃出去了千余里,后面追着的上人已经多达八个了。 猛然间,前方蓦地冒出一股气势来,正是堂堂的真人威压,然后一声冷哼传来,“好胆,竟然敢多欺少我天心台弟子?” 八名上人在追击的过程中,见到对方行踪诡异,譬如说竟然不分开逃走,已经相互提醒了:小心对方有埋伏这几天类似的事发生了不少。 见到前面果然有埋伏,虽然是金丹真人,大家还是严格地按照商定的章程来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慌乱。 一名身法快的出尘中阶向后暴退,抖手又打出一道焰火,其他人则是结阵自保。 七名出尘期结阵,只守不攻的话,面对一名金丹和三名上人,应该可以撑得到派里的金丹来援。 季不胜倒也有点金丹的体面,他背着双手,冷冷地发话,“你们可以多欺少,本座却是不愿意大欺小,现在,你们一对一单挑,我就不出手。” “不胜真人来了?”一名天心台上人惊喜地叫了起来,那演技真的是要多夸张有多夸张。 季不胜既然这么表态了,十方台的弟子也不敢说没事,你出手吧,我们结阵呢。 还是老老实实地跟出尘上人一对一好一些。 第一对弟子还没有决出胜负,远处一道黄烟滚滚而来,一看那架势就是金丹真人。 转瞬之间,黄烟出现在了战场,一个中等身材的男子现身了,金丹三层。 男人面貌普通,属于那种扔进人堆里就找不出来的主儿,不过他扫一眼季不胜,居然微微颔首,“不胜真人果然大驾光临,不过……欺负孩子有意思吗?” “我可是没动手,”季不胜冷冷地发话,“总算等到一个金丹了,天心台弟子退下,待我让你们看一看,什么叫斩金丹!” 天心台的弟子闻言退出到了百里开外,不光是单挑的退,压阵的也退走了。 第一千四百九十二章 都有后手(三更求月票) “斩金丹?不胜道友好大的口气,”金丹初阶气得笑了,“你知道我是谁吗?” “拖延时间吗?”季不胜祭起天心尺,当头就砸了下去,一股威猛无匹的刚烈气势自天而降,正是天心**有的道意和韵味。 同时他厉喝一声,“我管你是谁!” 他这一尺砸下去,孤月都忍不住传语夏霓裳,“这家伙还很有点实力,深合天心台的功法,也难怪他狂妄。” 夏霓裳却是专心地观察着空中的大战,眼神隐约有点游离。 对面的金丹初阶也看出他的厉害了,并不硬接他的天心尺,而是左一闪,右一闪地游斗,拖延时间的意图十分明显。 季不胜连续几击不中,明显有些烦躁了,见对方又一次让开,索性控制着天心尺微微转向,狠狠地砸向了正在看热闹的十方台的上人们。 这些上人们看热闹的时候,是凑在一起的,一来好结阵防御,二来也便于支援派里真人。 不过他们做梦也没想到,堂堂的五台金丹,竟然敢在对战中,公然对旁观的出尘期修者下手。 仓促之间结阵,效果当然就不是很好,三人被反震得口喷鲜血,其中一人竟然是连内脏碎片都喷了出来,回去有得休养了。 金丹初阶见状,气急而笑,“好一个季不胜,居然对小辈出手,能要点脸吗?” 季不胜不是一个喜欢多话的,所以他只是冷哼一声,吐出几个字,“你是说对冯君出手?” 金丹初阶被噎得差点吐血,不过他还是找到了理由,“你我公平对战,居然偷袭我方弟子,是想让我顾此失彼吗?真够不要脸的!” 季不胜又是一声冷哼,“那你有本事别躲呀!” 你这不是扯淡吗?金丹初阶气得冷笑,“我不躲……你知道身法也算战斗力吗?” “我就看到你躲来躲去,没看到战斗力,”季不胜一边狂风暴雨一般地攻击,一边面无表情地发话,“我控制能力又差,误伤也是难免的。” 金丹初阶咬牙切齿地回答,“小心我的控制能力也很差。” “随便你,”季不胜满不在乎地回答,天心台弟子此刻应该已经退出两百里了,“你伤得着就尽管出手,倒是你十方台弟子,真人相斗,观战位置居然不足百里……伤了也活该!” 真人相斗,波及千八百里一点都不奇怪,不过一般来说,出尘上人保持个一两百里也就差不多了,一来是上人们的防御强,二来是反应足够快,当然,特别激烈的战斗,最好还是保持在两百里外围观,比较安全。 十方台的弟子躲在一百里内旁观,明显是太近了点,不过他们人多,可以组成战阵保护自己,同时相机支援金丹。 天心台的三上人退得就比较远,因为人数比较少,而且他们在两百里外,也不是不能支援自家不胜真人了,只是反应慢一点而已。 相较而言,他们要是也留在不远处,没准还会受到对方出尘期的攻击,没的让真人分心。 但话又说回来,十方台的出尘上人也是大意了,才招致攻击,这个哑巴亏吃得十足十。 就在这时,那名拖后报警的十方台上人身边,一阵空间扭动。 紧接着,一股金丹真人的气息冲天而起,还是金丹高阶! 然后就是一声长笑传来,“季不胜,欢迎前来送死!” “我去!”季不胜大骇,他认出来人的气息了,“是千山真人!你还没死?” 千山真人身子一晃,已经来到了战场,才要动手夹攻,旁边空间蓦地裂开一条缝,一道人影从里面走了出来,正是孤月真人,“你要不动手,我不杀你!” 千山真人见到是他,忍不住大骇,“孤月道友……你怎么也来了?” 他比孤月小一百来岁,两人关系还算将就,此人金丹八层却是潜力已尽,传言说去了别的位面找寻机缘,哪曾想竟然做了十方台的供奉? 千山真人心里有数,自己虽然号称强金丹,但是真比不上孤月真人,原因无他,传承不够好太清的传承确实牛叉,这不是吹出来的。 所以他能挡住孤月,不让他出手,从兑子的角度上讲,已经是赚了。 千山真人轻叹一声,“咱俩都不出手,季不胜还是要败呀。” 就在这时,只听得那金丹初阶轻声一笑,气势陡然间冲高,直接提升到了金丹高阶,面容也一阵扭曲,他恢复了容貌之后,他冲季不胜微微一笑,“不胜真人,别来无恙?” “我勒个去的,”季不胜身子暴退,脸色也是一沉,“大梦执掌,你居然玩这一套!” 合着跟他打来打去的金丹初阶,竟然是十方台执掌大梦真人假扮的。 “我觉得,也该有人尝试杀金丹了,”大梦真人眯着眼睛,不紧不慢地发话,“但是我们要守卫的地方太多啊,十方台真人虽然多,没有一个真人是多余的……所以只能我来了。” 然后他侧头看一眼孤月真人,“不胜真人你会来,我并不奇怪,但是你居然能跟太清的孤月真人前来,却是着实令我感到一些意外,总算还好,我还准备了挪移阵……”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声音变得冷厉了起来,“打算跟我做一场呢,还是抛弃弟子逃走?” 他知道自己不一定能留下季不胜,所以他表示:你敢走的话,我就要对天心台的出尘上人出手了,你可别怪我大欺小。 季不胜的眼睛一眯,“你要对天心台的弟子们动手?” “我还真不怕对他们动手,”大梦真人淡淡地发话,“你是在拖延时间?那随便……天心台在我眼里真不算什么,只要我愿意,你信不信我十方台在半月之内,邀约三十金丹前来?” “不信!”一声娇斥响起,空中蓦地炸开一道蓝芒,射向了空中的大梦真人。 “赤凤的道友……原来早就来了?”大梦真人轻笑一声,不过仔细观察的话,能看到他的笑容里,略带着一丝苦意,“是什么灵火呢?倒是要多谢三位刚才没有围攻了。” 一边说,他一边祭出一道青色的石门,任由蓝色的火焰撞了上去。 下一刻,他的身子猛地一震,脸色也是一变,“火攻中带有神识攻击……夏霓裳?” 一般的执掌真人,都不怎么怕神识攻击,一来是多有防神识攻击的宝物,二来是能执掌一派的真人,心性都不会差了,甚至还可能有门派气运护身。 所以夏霓裳的神识攻击,基本不可能伤得了大梦真人。 但是夏霓裳也清楚这个道理,所以她将神识攻击藏在锥心灵火中,整个赤凤派,能把神识攻击玩到这种程度的,也只有她一人。 大梦真人就明显没有防住这一点,他及时祭出的石门挡住了异或,却没有想到这异火中还藏得有神识,不小心就吃了一个暗亏。 不过他也彻底弄明白了,到底是谁在暗中搞鬼。 “给我下来,”一声轻叱传来,地面陡然冒出一道白光,直径里许,卷向了空中的大梦真人。 大梦真人也当真了得,身子一闪,险之又险地避过了这一道白光,一时间也有点骇然,“牵机阵法……这是你们为我准备的?为什么不早点激发?” 牵机阵名来源于牵机毒,中了此阵法之后,人就会四肢僵硬,呼吸困难,一点一点被牵引进阵法里,威力比镇魂阵要差一点,但是强于束缚阵。 最关键的是,这牵机阵是可以带指向的,对手不在阵法上空也是无妨,偏离的夹角不要小于三十度,就可以锁定目标。 镇魂阵的威力比它大,但是架设起来困难不说,大面积的镇魂阵,是需要海量资源的。 像上一次阴煞派设计冯君,摆放了直径十里的镇魂阵,就耗费掉了大量的资源。 最坑的是,镇魂阵效果虽然好,使用却是受限制的,只要人家不入阵,就硬是没辙。 这牵机阵的威力虽然小了点,但是阵并不大,直径超过三丈就够了,这么小的阵,才能用多少材料?关键是锁定上空的话,笼罩的面积不会很小。 当然,本阵太小的话,威力肯定就大不了,孤月真人这次布了一个直径十丈的阵基本上牵引金丹中阶没问题。 他们想的就是,让季不胜先引出那个“金丹初阶”,等后面有金丹再赶来的话,发动阵法,把这个金丹牵引入阵中,制住之后,再集中力量拿下第二个金丹。 这个计划相对周密,连后手也都想到了,之所以季不胜先跟对方对战一阵,并没有拿出绝杀手段,目的也只是让对方有时间通知其他的金丹。 计算得都没有错,对方也确实招来了一个金丹,还是夏霓裳和孤月都想要的金丹高阶。 孤月真人认识千山真人,不好意思动手,这个倒也无所谓,可以是夏霓裳的菜。 问题的关键在于,原本的金丹初阶突然变成了十方台执掌这特么到哪儿说理去? 不过,就算大梦真人避开了白色光柱,夏霓裳操控着光柱一扫,正正地扫中了对方。 跑得再快,能有探照灯转个方向快吗? (三更到,双倍期间,召唤保底月票。) 第一千四百九十三章 业火和重器 夏霓裳看到了白色光柱扫中了大梦真人,但是心里一点放松都没有执掌真人和普通真人,那是绝对不一样的。 执掌未必是派里修为最高的,但是身上宝物肯定很多,又有派里气运回护,当然最关键还是他们拥有执掌重器。 打个比方,如果青罡执掌断刃真人没有攒心钉,岳青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师尊死了派里都不好好调查,以他的性格,痛打断刃执掌一顿……或者是几顿,没有任何问题。 门派是讲长幼尊卑的,但是遇到这种惨事,发作也就发作了。 但是断刃手持执掌重器攒心钉,岳青敢放肆的话,攒心钉一击,是他承受不起的。 想要安稳地执掌一家势力,当然要有重器维护秩序。 所以夏霓裳并不认为,光柱扫中对方就完事了也就是能牵引了金丹中阶,金丹高阶不敢保证,更别说是高阶的执掌了,只求能迟滞一下对方即可。 她的身子一闪,已经到了断刃真人身前,手一抖,拍出一朵红色的莲花。 “红莲业火!”断刃真人吓得惊叫一声,被白光扫中,他确实是感到了一丝凝滞,但是他对此并不在意,因为……牵机阵而已,威力还不是很强。 但是见到这一朵红莲,他是真的吓坏了,此物迅疾无比、可以追踪不说,关键是无视防御什么东西都挡不住它,而且红莲业火,无物不烧。 他没命地挣动一下,终于脱离了那种凝滞感,整个身子瞬间就倒射出百余里。 他快,红莲业火的速度也不慢,紧紧地追了过去。 “幸亏我有所准备,”大梦真人不住地上下左右乱飞,终于腾出了一点时间,取出了一只黑黄色的葫芦,此物名唤“黄泉葫芦”,是他从别的位面搞来的,葫芦里是九滴黄泉水。 这葫芦能吸收特定的东西,比如说……阴魂,又比如说红莲业火。 十方台买这个东西,肯定不是为了吸收阴魂用的他们要是真敢这么做的话,分分钟就要被打成魔修,而结果就会是昆浩位面变为四派四台。 其实十方台自己没打算用这东西,而是打算卖给“有需要的朋友”没办法,既然是做生意的,灰色边缘地带活动一下,也是难免的。 得到这个葫芦和黄泉水,十方台花了不少灵石,但是他们卖的价格肯定更贵。 东西一直没卖出去,大梦真人也不在乎,这种暴利的东西,谁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卖出去大不了留着自用。 也就是最近情况不太好,赤凤可能来找麻烦,大梦真人在库房里翻了一下,就把这玩意儿随身携带上了不管用不用,有备无患嘛,这也是执掌的特权。 没想到还真用上了,这玩意儿对付红莲业火有奇效。 但是九地黄泉水,能不能挡得住这一朵红莲业火,大梦真人心里也没数红莲业火本身就没有计量单位,不过不管怎么说,业火再强,想要炼化九滴黄泉水,也需要一个过程。 有这个时间做缓冲,他就可以再找别的奇物,来抵挡红莲业火。 见到红莲业火钻进了葫芦里,大梦真人才要松一口气,又见一朵红莲业火追踪而至。 “我勒个去的,”他忍不住一呲牙,又用葫芦将第二朵红莲业火收了起来,然后随手就丢掉了葫芦,“夏霓裳,我招你惹你了?” 他并不认为,这葫芦扛得住两朵红莲业火,所以不如早丢掉,但是此刻,他的心里在滴血三十万灵石的啊。 就在这时,跟千山真人站在一起的孤月真人动了,他一抬手,空中蓦地出现了一轮明月哪怕是在大白天,这明月也是异常醒目,“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 “孤月你……”千山真人见状,真的是睚眦欲裂,他跟孤月真人认识时间相当长,哪里不知道,这是太清明月峰的镇峰剑法? 太清传承厚重功法繁多,正是所谓的“太清九峰,峰峰有风情”。 而太清的镇峰剑法,正是明月为表,“醉”和“霜”为里,意境凄婉却是凌厉无比,只是想要醉的话,酝酿剑意需要一个过程。 细节就不说了,一门剑术的施展,居然需要提前酝酿,威力可想而知。 千山真人就有点受不了啦咱俩都不动手,合着你在偷偷地酝酿剑意?还是朋友吗? 他想冲过去阻拦,毕竟是十方台的供奉呢。 然而就在此刻,季不胜已经冲了上来,他对战的对手消失了,那肯定要将目标转移到另一个身上,所以他大喊一声,“千山真人,得罪了!” 下一刻,他的身体化作一道长虹,笔直地撞向了千山真人。 “真是狂妄,”千山真人冷哼一声,抖手打出一个圆环,“小小的金丹初阶……” 话是这么说,但是他心里还真不敢小看天心台,这个门派的功法非常强横,哪怕是偏阴柔类型的功法,使用的时候都相当惨烈没错,是惨烈。 就在他俩战做一团之际,面对夏霓裳和孤月真人的夹击,刚丢掉黄泉葫芦的大梦真人手腕一翻,又摸出一个小小的木头桌子,丢在了身前。 桌子在瞬间就涨大,赫然是地球八仙桌的模样。 大梦真人伸手一拍桌面,“摆开!” 下一刻,夏霓裳手中的长鞭就卷向了孤月,而孤月真人手中的长剑,却是对着她斩了下去。 不过这两人都是金丹巅峰,早就收发由心了,见状硬生生地挪开了兵器。 “居然是十方桌!”夏霓裳的脖颈上蓦地多了一条项链,她冷笑一声,“原来无尽之海的大乱,果然跟十方台有关。” 十方桌是十方台上上代执掌的重器,寓意为“摆开十方桌,招待十六方”。 但是本身来说,这是一件专门应对群攻的宝器,它能引得攻击一方不受控制地相互厮杀。 十方台上一代执掌的重器是冲天冠,别人问起来十方桌,他笑眯眯地表示被上门收走了。 五十年前,无尽之海发生一桩惨案,一个大型猎杀团队内讧,金丹三死一伤,出尘期修者也死了十来个,据说就是不受控制地相互攻击导致的。 “十方桌,”孤月真人的额头青光一闪,又是一剑斩下,“岁月无悔……我欲乘风!” 岁月无悔是太清派的一门醒神秘术的第二层,第三层就是生灭无悔,不过第三层的使用成本比较高,他认为对付这样的干扰,第二层足够了。 至于我欲乘风,却是“醉月剑法”的一招。 他出手的时候,夏霓裳已经是绕到了大梦真人的侧后方,不着急出手了,一叠符出现在她的身前。 但是她不出手,大梦真人反而是不敢随便动作了,他在不断地腾挪身影,以便能同时观察到两个人,争取不陷入前后夹击中。 然而他在移动,夏霓裳也在移动,就是要绕到让他不舒服的位置。 所以大梦执掌的移动轨迹,反而是要受到她跑位的影响。 夏霓裳其实也不想这么做,但是别无选择,来之前三名真人想的是杀个金丹初阶,争取再捎带一个,现在倒好,足足俩高阶金丹,其中一个还是执掌。 不管怎么说,这次估计是杀不了人了,但是不让对方留下点什么的话,岂不是白来一趟? 她的气儿不平,大梦执掌心里还不爽呢,按说金丹真人之间的战斗,根本不该打成这个样子,现在简直就像几个武修在战斗。 修者感受攻击并不仅仅靠视觉,而他身为金丹,一般来说不会太在意前后夹击在很多时候,神识感知到的东西,比眼睛看到的更可靠。 但是面对夏霓裳这个神识超强的家伙,他不敢过分地释放出自己的神识。 而大梦真人的面前,还有孤月真人一手长剑,一手掐诀,发出种种术法。 金丹不好杀,执掌更难杀,但是他要不跑,那就好杀了他的宝器再多,这两位金丹巅峰磨也能磨死他。 他又伸手一点十方桌,“待客!” 两名金丹巅峰齐齐一哼,都是相当的不屑,不留神吃个暗亏也就算了,我们的防备手段拿出来了,你还想再算计,那不是小看人吗? 夏霓裳更是冷冷地发话,“可怜,你要是有件杀伐的重器,还能让我敬重一分,这种扰乱神魂的宝器做重器,出息真的不大。” 然后她用神识控制着地面的阵法盘,再次激活牵机阵,又一道白光打了上来。 白光正正地击中了大梦真人,然而这一次,他只是身上泛起一道光晕,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显然是有防器起作用了。 然而,这种打法让大梦真人觉得太被动了,少不得用神念关注一下千山真人。 我勒个去的,你一个堂堂的金丹八层,被一个金丹三层按住打? 他的评价其实有点夸张,整体上讲,千山真人在战斗中,是有优势的,只不过稍微想转为胜势支援他的时候,就被季不胜一阵不要命的攻击死死地拖住。 千山真人不想两败俱伤,但是没信心硬顶天心台的攻击,所以又被翻盘。 下一刻,一道神识刺飞快地打向千山真人,却是夏霓裳发出的。 第一千四百九十四章 金丹陨落 夏霓裳一直在做的,就是牵制大梦真人,让他战得不痛快,打算偷空袭击的感觉。 这个策略不能说是最好的,按说她跟季不胜合作,先尝试斩杀千山真人才是正道,然后反手三名金丹围攻十方台执掌,杀人很难,打败却容易。 不过她要牵制大梦真人,也不能说错,一旦大梦真人受伤,整个十方台的运作都要受到影响,大敌当前却没有主事的,从战略层面讲是很值得的。 起码大梦真人就是这么认为的,尤其是夏霓裳有红莲业火不知道她还有没有存货,但是受这玩意儿一击,他基本上不可能捱得过去。 所以他只能周旋,静待着十方台的其他金丹来援。 事实上,有没有金丹来援,他都不是很确定,倒是有几个弟子示警了,但是他早就针对大局做了安排,大多金丹真人也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尤其在眼下,更是乱不得。 他防备来防备去,却没想到夏霓裳直接冲着千山真人来了一道神识刺。 神识的攻击,是最不容易防范的,当面攻击都不易防住,更别说偷袭了。 千山真人也知道夏霓裳的神识攻击厉害,一开始也是小心地提防,但是打着打着,他就放松了戒备,不是说忘了,而是……季不胜也很难斗的。 吃了这么一道神识刺,按说他也能挺住,就是踉跄了一下,吃了季不胜一尺,受了点内伤。 但是下一刻,他骇然地发现,“神识刺上居然有火……火毒?” 神识上附着其他属性的攻击,真的很难,哪怕是夏霓裳,也只能附着一些火属气息。 如果是平时,不小心被这么攻击了一下,这点小小的火毒几息就能驱除出去哪怕是在战斗的时候,分心处理一下都可以。 但是他现在身体带伤,还要继续战斗不说,关键是释放神识刺的人,不是跟他对战的修者那女人还在旁边虎视眈眈呢。 这一下,千山真人就有点扛不住了,他甚至不敢分心去驱毒。 当然,他可以跑,但是把大梦执掌丢在这里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只能边打边退,抽空才抓了一把丸药送进嘴里。 就在这时,夏霓裳展开了对大梦真人的攻击,先是一道雷符,大梦真人轻松地扛了过去这个位面的雷法防具稀少,但是很显然,十方台执掌不可能缺这个。 接着又是冰封符、烈火符……大梦真人表示,我十方台别的不多,就是不缺灵石,各种防器准备得非常充分。 就在他防守得起劲儿的时候,夏霓裳又捏碎了一张符。 这又是什么攻击?大梦真人一边跟孤月真人战斗,一边关注着她主要是防神识刺。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今天的孤月,战斗力有点水也许是因为我防具多? 不过下一刻,他的脸色就是一变,这一次的攻击居然是……孤月真人? 没错,原本夏霓裳的位置上,出现了孤月真人! 孤月真人毫无不适的感觉,对准大梦,又是四剑斩落,仿佛是他自己瞬移到那边的一样。 大梦真人骇然地惊叫一声,“移形换位符!” 看到夏霓裳出现在孤月真人的位置上,抖手又是一朵硕大的红莲打来比刚才那两朵红莲起码大十倍。 上当了!大梦真人吓得魂飞魄散,直接震碎了手指上的一块扳指。 到了这时候,他哪里还不知道,对方前两朵红莲业火,只是个幌子,这才是真正的杀器?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震碎了扳指,这扳指是极为罕见的一次性宝器“斩空遁”,可以破开空间禁制,飞遁十万里之外。 跟普通挪移符不一样的是,斩空遁可以斩开空间封锁,不管是被困在困阵里,还是上古洞府的禁制里,斩空遁都可以破开。 也就是说,聂赤凤手里的禁空符,别说只是出尘期的,哪怕是金丹期的,也限制不了大梦真人遁走。 为什么他要用斩空遁,而不是挪移符?原因很简单,红莲业火有追踪之能,别说挪移十万里,百万里也逃不脱。 大梦真人已经把黄泉葫芦用了,虽然他身上还有无数防具,但是都挡不住红莲业火,只能展开空间跑路了。 在破开空间的一刹那,他的心都在滴血:昆浩位面唯一的一枚斩空遁啊。 他没想到的是,就在他刚刚遁入虚空的时候,夏霓裳一抬手,又将业火红莲招了回去,面色不善樱唇轻启,吐出四个字来,“这个混蛋!” 孤月真人侧头看过来,诧异地发问,“业火红莲……自己培养的?” 夏霓裳迟疑一下点点头,“算是……认主吧。” “认主?”孤月真人的眼睛瞪得老大,“业火红莲……有灵?” “总惦记我这点机缘做什么?”夏霓裳不耐烦地瞪他一眼,“那边还打着呢。” 千山真人和季不胜确实还在打,但是见到大梦真人都跑了,千山真人也没了心气儿,有一招没一招的,季不胜也没有乘胜追击,而是放慢了攻击的速度,看样子是不愿意乘人之危。 见到两名高阶真人过来,两人索性停手了。 孤月真人来到千山真人面前,饶有兴致地发问,“怎么不跑?” 千山真人黑着脸回答,“你骗我!” 紧接着,就是一声惨叫,大家扭头看去,却是不胜真人一抬手,拍死一个想跑的十方台出尘,他恶狠狠地发话,“我允许你们走了吗?” 今天一战打成这样,他战了大梦又战千山,早已经把十方台得罪得不能再得罪了,大欺小……也就欺了。 有人战战兢兢地发话,“不胜真人,您是金丹……” 季不胜又是一掌,把此人也拍死,“十方台的金丹能杀出尘,我就不可以……是小看我?” 剩下五个出尘交换一下眼神,都不敢动了,看那边三个金丹高阶怎么交涉。 “怎么是我骗你?”孤月真人黑着脸发话,“你骗我在先,不是去别的位面了吗?” 千山真人默然,半天才回答,“去了,然后又回来了。” “回来不去我太清做供奉,”孤月真人悠悠地发问,“不去也可以……告知一声很难?” 千山真人犹豫一下,最终叹口气,“大梦真人待我不错,待遇也很好。” “可他还是撇下你跑了,”孤月真人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我很好奇,你怎么不跑,以为我不会杀你?” 千山真人又是一声长叹,迟疑半天才回答,“我躲得开你,但是你知道我根脚啊。” 孤月真人不屑地笑一笑,“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只要我想杀你,你跑不掉的。” 千山真人迟疑一下,然后出声发问,“你杀不杀我?” 孤月真人也是沉吟了半天,“给你一个选择,离开十方台,我去帮你求情,放你一马。” “这怎么可能,”千山真人苦笑一声,“好好的供奉,说离开就离开……我还要做人呢。” “你还知道要做人?”孤月眼睛一瞪,“你不去太清做供奉,我不怪你;来这儿做供奉,我也不怪你,但是你招呼都不打,你这是要做十方台的暗子……这次居然还要跟我放对,你对得起我吗?” 四派五台都有超出名册的金丹和出尘,出尘期的数量太多,就不说了,金丹的话,谁都想知道,别家的金丹一共有几个。 孤月生气就在这里了,他觉得自己遭遇了背叛,刚才是在战场上,他顾不得多少,现在就能好好地念叨念叨了咱俩这么好的关系,我都不知道你潜伏在十方台。 千山真人只能硬着头皮回答,“大梦对我很客气,我也不知道你在此处,否则肯定不会来……知道是天心台的人,我才会来。” “我太清跟十方台对上了,”孤月真人冷冷地看着他,“如果不是我提前遇到你,没准哪个师弟师侄要吃点小亏,你说你干的是什么破事?” “太清跟十方台对上了?”千山真人讶然地睁大了眼睛,“不是白砾滩的散修吗?这话谁跟你说的?” “你瞎啊?”孤月真人眼睛一瞪,“我都站在这里了,怎么……我代表不了太清?” 他这话,其实是学岳青的语气我决定的,就是青罡的决定。 搁在两百年前,他不用学岳青,也是这种语气,但是……这不是隐姓埋名一百多年了吗? 千山真人默然,半天说一句,“给句痛快的,你杀不杀我?” 孤月真人不答反问,“你也给句痛快的,跟不跟我走?” 千山真人很干脆地摇摇头,“丢不起那人。” 孤月叹口气,“你知道吗,我们是来猎金丹人头的,我放你走,就又欠了伙伴的人情。” 千山真人也叹口气,“我知道,你一向有主见……这还是要杀我了?” 孤月真人拔出剑来,“接我三剑,不死就可以走。” 剑光一闪,直指空无一人的虚空,剑光闪过之后,半截血淋淋的身子掉落了下来。 千山真人被腰斩了,却一时没死,他昂首看着空中的孤月,“不是三剑吗?” 孤月真人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他,半天才轻喟一声,“第一剑,只要你不跑……后面两剑,我真的会放水的。” (更新到,明天继续加更,召唤双倍月票。) 第一千四百九十五章 回缩(一更贺萌主黑天) 在距离十方台千余里的一处山坡上,天心台一名出尘上人饶有兴致地发问,“不胜师叔,千山真人不跑的话,孤月师叔一定会放水吗?” “这谁能知道?”季不胜坐在一块石头上,喝一口酒,很随意地回答,“反正千山这件事做得不地道,那是毫无疑问。” 已经是斩杀高阶真人之后的第三天了,三名金丹并没有离开,而是找个地方潜伏了下来。 前天斩杀千山真人之后,孤月真人把首级让给了夏霓裳,说这是自己的故人,不好拿他的首级杀一人救一人,先帮你解决一颗脑袋。 千山真人的储物袋,则是孤月自己拿了,说要把东西还给孤月的家族,反正他知道根脚。 不过季不胜拼出了好几处内外伤,倒也不是没有斩获——千山真人储物袋里有两万多灵石,还有一百多中灵,以及几瓶伤药,孤月留给了季不胜。 夏霓裳的收获不止是一个金丹高阶的人头,她还得了一个好东西——黄泉葫芦。 因为这一战,并没有打多长时间,战斗结束之后,她马上去找那个葫芦,还真的就找到了,众目睽睽之下,她吸出了两朵小型的业火红莲,满意地塞上了葫芦,“果然是好东西。” 天心台弟子也有收获,对方的八个出尘上人,有一个拿着挪移阵盘跑掉了,又被季不胜拍死两个,剩下五个全被季不胜带走了。 拍死的那俩,首级是不胜真人的,储物袋也是不胜真人的,剩下的五个,就是天心台上人们的机缘。 季不胜很认真地表示,我不大欺小,这里有三个天心台弟子,一个对一个——赢了的可以走人,输了的把脑袋留下。 其实他早就大欺小了,眼下这么说,也是假装豪爽——他直接把十方台五个弟子的储物袋都收了,说既然公平对战,咱就不能用符箓,用兵器吧,考验自家的战斗力。 有人只擅长用法宝?那行,每人留一件法宝。 可是这样对战的话,十方台的修者,哪里打得过天心台?他们就是玩法宝符箓的。 哪怕是穷人,玩不起法宝和符箓,平时大多数的心思,也是放在了赚钱上——只不过赚得到赚不到,那就由不得他们了。 五个十方台上人,有三个打输了,那肯定是人头和储物袋都留下了,有一个上人打赢了,但是被季不胜拍死了——你下手太重了,我只是让你们分胜负,不是让你们决生死。 死的这位特别不服气,打输了就要掉脑袋,这不是决生死吗? 唯一活下来的,还不是十方台的,而是受了十方台的征调,帮着维持秩序,盯梢或者阻拦逃跑的肇事者。 此人虽然是散修,修为也不算太高,但是战力很强,他很有分寸地赢了对手,所以就活了下来。 被拍死的那位其实也能赢,他心里有气,故意下手狠了点,却被裁判弄死了。 说白了,这是一个非常偏心的裁判,铁铁的黑哨,不过你真的实力够强大,能碾压对手也行,但是碾压对手的同时,你气不平,还想下两次黑脚,那就活该倒霉了。 反正天心台三个上人都是初阶——驻扎在十方台坊市的,能有多高修为?而对方俩初阶俩中阶一个高阶,打成这种结果,季不胜也可以满足了。 既然放了一个上人离开,当天的战况和结果就瞒不过十方台。 夏霓裳并没有阻拦这个上人,而是出声问一句,咱们继续待着,还是走啊? 季不胜马上表态了,要走你们走,我还要猎杀金丹初阶呢——对了,走的时候声势搞得大一点,让他们以为我也走了。 其实他心里很有些不满,我要去十方台的本部蹲守,你们却是要在十方台坊市钓鱼,弄出来个计划,结果是赶不上变化——咱能活得纯粹一点吗? 其实他手里已经有三个“救出尘期”的指标了,被他忽悠来出力的三个天心台弟子,也都有了指标,还斩获了储物袋,收获不算小了。 但是季不胜不甘心啊,我是来找回面子的,顺便斩杀个金丹求个推演,现在目的没达到。 孤月真人也有点惭愧,说既然来了,那咱三个争取都达到目的吧。 季不胜正喝酒呢,不远处走过来一个村姑,“素淼来了,也是来猎金丹初阶的吧?” 村姑是夏霓裳,虽然换了身粗布衣裳,但是无损她的美丽。 “素淼?”季不胜打个酒嗝,“这个……她来了,白砾滩怎么办?” “她为什么不能来?”夏霓裳白他一眼,赤凤派的修者,女权主义都很重的,“你想晋阶金丹中阶,她就不能想一想了?” 季不胜和素淼之间的感情纠葛,天心台和太清的金丹基本都有所耳闻,赤凤的夏太上那就纯粹是道听途说了,不过这并不妨碍她说一句。 反应过来不胜真人的问题,夏霓裳笑了起来,“白砾滩那边又去了晓冬真人。” 晓冬真人是无为峰主,真要说起来,他可是金丹六层,比素淼真人的金丹三层强不少。 季不胜愣了一愣之后,出声发问,“她一个人来的?怎么来的?” “跟着天通的两个供奉,”夏霓裳悠悠地回答,然后又是一笑,“两个金丹高阶啊,最近十方台,有热闹可看了,已经有九个真人赶到了……不能传送过来,只能传送到周边。” “咱们三个,他们三个,”季不胜盘算一下,“还有哪三个?” “还有天通两个,青罡一个,”夏霓裳笑着回答,“天通这次是真的上心了。” 季不胜摸一摸下巴,“这就是说……大家都盯上金丹了?” 夏霓裳闻言,忍不住又笑一声,“你要杀的是金丹初阶……还怕没有吗?正经是金丹中阶和高阶,这就是稀缺资源了。” 季不胜的嘴角抽动一下:加上素淼,就是两个金丹初阶了啊。 此前素淼找冯君推演,想解除孔紫伊身上的混沌阴阳诅咒,也没费了多少心思,大家相互体谅,做了很多次试验,事情就办好了。 但是现在一想,如果冯君当时就达到了此刻的境地,想请他出手,这么仔细推演并且做各种试验的话,得出多少灵石? 此时的不胜真人,是真的意识到了冯君推演的威力,所以他又问,“没有散修的金丹吗?” “散修金丹,这谁说得清楚?”夏霓裳不以为然地发话,然后又笑了起来,“千山真人的死,对十方台的影响很大,孤月很担心,能不能再有一个金丹高阶供他猎杀。” “这是他自己的问题,”季不胜实在忍不住了,想起上一次的猎杀,他就气儿不打一处来,“我都说了,不要好高骛远,一步一步来,他就是不听……杀一个是一个嘛。” 他对上一次的计划,抱有强烈的怨念。 真要一开始就一拥而上的话,执掌……也能杀了吧——谁说执掌就杀不得呢? 夏霓裳知道他的怨念,也懒得跟他一般见识,只是浅浅地一笑,“所以现在,听说十方台知道了千山真人的死讯,正在考虑要收回对冯君的悬赏。” 千山真人的死,对十方台的影响相当地巨大——外面人也许不太了解,但是十方台内部都知道,这个金丹高阶是孤月的熟人,还是很有可能逃走的,但终究被杀了。 孤月的熟人啊!可能逃走啊!最后被杀了…… 这里面可能涉及的因素,太令人浮想联翩了。 “早干什么去了?”季不胜却是不屑地冷哼一声,“有种他一直挂下去!” 他非常确定,十方台真敢把悬赏一直挂下去的话,乐子只会更大。 不过同时,他也生出了一股紧迫感,“素淼真人在哪里?” 夏霓裳白他一眼,“自己联系,别告诉我你联系不上她。” “我想说的是,我会考虑跟她联手,”季不胜正色回答,“感觉你和孤月真人做事,思前想后太多,还是帮手跟我去猎金丹的好。” “思前想后是肯定的,”夏霓裳很随意地回答,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事实上她也确实有理由,“我俩都是金丹巅峰,随时可能突破凝婴,尤其是孤月,他不敢受伤……太重的伤。” 季不胜顿时无语,然后摸出了通讯鹤,“我倒是忘了这碴儿。” 素淼真人离他还有一段距离,她和两个天通的供奉,是守在十方台坊市附近。 现在的十方台坊市,有一个金丹中阶的真人坐镇,不过一般也不怎么外出,十方台弟子的防守区域,也回缩到了坊市周边,一旦有动静,金丹可以直接出手。 至于说放出五十万里的巡查,更是没有了,能镇押住坊市周边百里的半径,才是刚需。 百里之外,目前各种打斗也是不断,有杀人夺宝,也有指责对方是在为十方台办事,简而言之,往日里平静繁华的十方台坊市,现在到处是乌烟瘴气。 素淼等三金丹也不能直接攻打坊市,一来是这种性质太恶劣,会开极坏的头,二来就是对方虽然只有一个金丹坐镇,但是人家有防御阵,仓促之间不可能得手。 而且,虽然只有一个金丹,可人家绝对不缺挪移阵盘,随时能从本部调集金丹支援。 (第一更,贺萌主黑天哥,大声召唤双倍月票。) 第一千四百九十六章 五台盟誓(第二更) 素淼正头疼,该怎么找到猎金丹的机会,就收到了季不胜的合作请求。 她和季不胜也是欢喜冤家,离不得见不得,知道他的想法之后,要求他来坊市配合。 素淼真人跟天通的某供奉关系不错,所以愿意跟那俩金丹高阶合作,现在搭上他也无妨。 季不胜可不认为,在坊市死等是什么好主意,说咱们应该在本部附近山门等候,他们的金丹早晚要出来,谁也不可能容忍自家山门被堵了。 素淼倒是也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但是她做不了天通那两位供奉的主,她再怎么是太清派长老,紫霞峰主,终究修为不算高,这个节骨眼上,她都不便单独行动。 九金丹齐聚十方台,看起来十方台是风雨飘摇,但是也存在一个相当大的问题,那就是九金丹都是散兵游勇,没有什么人能号令这九人。 想一想就知道,天通来了四个供奉,都是分成了两拨,可见金丹之间,关系也是错综复杂。 季不胜却是胆子极大,说那我去接你好了,说起单打独斗,他还真没怕过谁。 孤月真人距离季不胜也不远,听说他要去接人,就表示你最好把其他金丹都请来,直接金丹堵门,十方台要是承受得起这份耻辱,那就让他们通过挪移阵进出,也是无妨。 季不胜到了坊市外围,联系上素淼真人,把孤月真人的想法一说,至于说督促完成这事,他是没有丝毫的兴趣都堵到山门的话,出来个金丹算谁的? 但素淼真人出身太清,当然要听派中前辈的吩咐,于是马上跟天通的两名供奉商议。 这俩跟另外两个供奉碰了一下,觉得不如直接上门问罪他们前来固然是想猎金丹,但主要还是想代表天通商盟,钉死对方随意大欺小的罪名。 青罡的那名金丹,则是连面都没露,看来金丹虽然多,各自的想法真的不同,完全无法拧成一股绳。 而与此同时,十方台也在积极地自救,他们目前虽然陷入了被动中,但终究是经营这里数千年,外来的人除非把本地人全部杀了,否则他们的消息灵通程度,肯定强于外来人。 在他们的消息中,确定已经有十名金丹来到了十方台周边,疑似金丹还有五六人确定了的十个金丹中,有两人是改变过容貌的,疑似散修家族里的金丹。 局势恶化到这种程度,那是必须自救了,所以十方台果断启动“五台盟誓”。 五台盟誓产生于六千年前,确定了五台行动的一致性当然,不是大事的话,这种盟誓不会被人提及,五台内部经常也会出现生死恶战,却不会涉及盟誓。 这一次,虽然天心台的季不胜亲自出手了,但是启动五台盟誓之后,他的行为可以被视为个人行为。 季不胜并不知道,十方台居然能下这样的决心,他在山门外又埋伏了五天,始终没有等到有金丹出门甚至连出尘期都没有。 这天中午,他忽然收到了台里师兄李无心真人的通讯鹤,“不胜师弟,我已受邀前来十方台,协商解决这次事件。” “没有什么可协商的,”季不胜的态度很明确,哪怕对方是金丹中阶,“无心师兄,他们对我要延请的客卿出手,这个场子我必须找回来。” “哎呀,我知道,”无心真人无奈地叹口气,“可是十方台启动了五台盟誓,执掌也没办法,只能是尽力协调了。” “五台盟誓?”季不胜真没想到,十方台居然有如此魄力,“单一发起五台盟誓吗?” 五台盟誓一般是两台以上发起,以求打开共同的困境。 若是三台以上发起,剩下两台必须义无反顾地配合。 不过,如果是单独一台发起五台盟誓,条件就要苛刻很多了,不但要出灵石和资源,还要欠人情否则的话,动不动就发起五台盟誓,不是成了笑话? “当然是单独一台,”无心真人闷声回答,“十方台认为,自己面临倾覆危险。” “要不要这么夸张?”季不胜不屑地冷哼一声,“总共才死了一个千山真人,好歹让我们再杀几个嘛……这有钱人的胆子就是小。” 他倒是不认为,十方台不会启动五台盟誓,但那总得多死几个金丹,才可能迫于压力而启动的吧?到那时,因为死得金丹比较多,启动代价也会小很多。 “加上李南和杨志鲲,三个金丹了,”无心真人悠悠地回答,“而且,现在有十五六个金丹,在十方台附近不怀好意地转悠。” “十五六个金丹?”季不胜闻言吓了一跳,“我还以为只有九个呢。” “还有七八个疑似金丹,”无心真人无奈地笑一笑,“人家终究是地头蛇,消息更灵通。” 其实他还有话没说,那就是十方台本来也要大肆邀约金丹,主动出征白砾滩白砾滩虽然汇集了不少真人,但是只要邀约的真人足够多,挡住那些真人,一样能拿下冯君。 不过消息才传出去,赤凤派第一个表态:临时接受邀约的真人,其人和其家族,会自动成为赤凤派的敌对势力,并且她们代表冯君表示:这些人会被列入白砾滩拒绝往来的名单。 其实冯君并没有授权赤凤派这么做,但是在赤凤派想来,这是最为合理的报复,冯山主怎么可能不答应? 那些被邀约的真人,很多人并不确定白砾滩的推演能力,但是绝大多数人都知道,凡物通讯的产品,就是白砾滩提供的,由天通负责发卖。 现在凡物通讯,已经是修仙界一个热门话题了,尤其是使用过此物的人,大多数对此称赞有加金丹真人也许不会太在意,但是事实上,他们也不否认此物的便捷性。 除了电话之外,还有一物也很受欢迎,那就是广播电台和收音机。 赤凤和太清甚至已经使用这东西,给弟子们讲道了。 虽然太深刻的东西,不合适在收音机里讲,但是其带来的便捷性,弟子们都交口称赞坐在洞府里、值守山门时,都可以听到讲道,还能了解本派最新动向,简直太方便了。 所以,只冲着白砾滩能提供这些物品,那些金丹就不愿意自家被列为“拒绝来往户”。 紧接着太清也表态了:谁家若是暗助十方台大欺小,也是我太清的敌人。 两派共同的敌人,以及白砾滩断供凡物通讯产品,这威吓已经足够让很多人止步了,再加上白砾滩可能有比较精妙的推演,谁还会接受十方台的邀约? 十方台财大气粗,邀约的礼金相当丰厚,但是同时,也因为他们是做生意的,所以他们在跟其他金丹交往的时候,也不乏“人情归人情,生意就是生意”的做法。 既然不存在太多人情,金丹们拒绝邀约时,也不需要太看重面子什么的,直接表态就可以了:抱歉,我觉得自己冒不起这种风险。 十方台开出的价码不低,但是真正愿意来的金丹,也就是那么三五个,而且还是藏头藏尾、根脚不明之辈。 这种情况下,大梦执掌不得不一咬牙,提前启动了五台盟誓他实在不想让台里再损失金丹了,十方台虽然金丹不少,但是谁家的金丹也不是大白菜。 能付出些许资源,保住自家的金丹,止住十方台的颓势,还是划得来的。 无心真人和不胜真人通讯之后不久,两艘飞舟风驰电掣一般地从远处驶来。 此刻的十方台护山大阵已经开启,除了几个炼气小修,根本无人在山门口出入,这两艘飞舟这么驶来,真的有点目中无人的感觉。 于是在山门之外,一道道强横气势升空,一开始只有六七道,到了最后,竟然多达十一道之多…… 这就是十一名真人表态了:我们讲身份,先不动手,但是你也懂事点,亮一亮招牌。 感受到这些气息,两艘飞舟在空中戛然而止,先是闪出一个金丹中阶,然后又闪出了五个金丹,除了一个初阶之外,其他都是中阶高阶。 当先出现的金丹中阶向着四周一抱拳,朗声发话,“松柏峰颜光琦见过诸位道友,本人受十方台邀约,前来见证五台盟誓开启,若有什么冒犯,还请海涵……” 松柏峰颜家人说话,这么客气的时候真的不多,可见他们也明白,这次的事情有多大条。 “呵呵,”一声轻笑响起,孤月真人在空中现出了身形,“颜家的手还真够长的,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五台盟誓还要有人见证?” “见过孤月前辈,”颜光琦一拱手,毕恭毕敬地发话,“大梦执掌表示,启动五台盟誓,最终还是要取消对白砾滩的悬赏,他们以为,金丹死伤过多,对昆浩位面不是好事……” “所以他们希望,松柏峰能做个见证,只是给谈判双方做个见证,并不参与调解。” “我颜家也知道,体量太小没资格调解,但是谈判过程到底如何,最终还是要有人对外传出一句公道话的。” “呵呵,那你可是……”孤月才要说出“阻我道途”四个字,但是猛地想起,这话还真不能对外宣传,所以一抿嘴,冷冷地发话,“好的,颜光琦……我记住你了!” 第一千四百九十七章 协商(三更求双倍月票) 对于孤月真人的威胁,颜光琦也相当地无奈,颜家再怎么强势,排名终究是在四派五台之后,只是位列两峰一谷而已。 不过这场谈判的见证,也只有松柏峰颜家最合适实力勉强够了,能做到不偏不倚。 阴煞派倒是想做见证来的,甚至他们表示,可以派驻来几个金丹,但是十方台一问,能派来的就没有强金丹,于是果断拒绝了。 做生意的人,脑瓜都不笨,他们何尝猜不到,这是阴煞派想让十方台在前面顶缸? 所以最终,他们还是选了颜家。 颜家也知道,这事相当严重,但是十方台给出的回报很高,而且这是刷声望的好机会涉及这么多势力的谈判,由松柏峰颜家来见证。 当然,见证也不是完全没有风险,德不配位会产生极大的隐患,然而颜家已经考虑过了。 难道颜家不懂得猥琐发育吗?他们能在修仙界屹立数千年不倒,当然懂得该怎么发展,但是以现在颜家的声望,根本不是苟不苟的问题,而是说要高调到什么样的地步。 猥琐发育?不存在的!他们别无选择。 所以遇到孤月真人这淡淡的威胁,颜光琦也只能咬牙忍了,“孤月前辈,颜家也是为本位面的战力着想,并无任何私心。” “哼,”孤月真人轻哼一声,不再说什么,紧接着,不远处人影一闪,却是季不胜现身了,他冲着一名金丹中阶一拱手,“见过无心师兄……此次五台盟誓,我不参与,有个人恩怨。” “知道了,”无心真人点点头,面无表情地发话,“师弟你的委屈……我知道!” 季不胜情知这位师兄平时话少,但他还是要强调一句,“十方台如此做,也是阻我道途!” “我靠!”孤月真人闻言,心里暗骂一声,直接匿了季不胜你个混蛋! 无心真人又点点头,这次的回答更简单了,“我知道。” 除了季不胜和孤月真人现身,其他人就都没有露面了,夏霓裳觉得自己没必要露面反正十方台知道她的存在,也知道赤凤派的态度。 就在此刻,不远处有空间波动,又出现了两个金丹这俩此前不在山门附近,估计是在别处找机会下手,发现这边有了飞舟,才匆忙地使用挪移阵赶来。 不过这俩也是变幻了容貌的,而且敛去了自家的气息,让人认不出根脚。 至于说怎么知道他俩是金丹真人?拜托,金丹查看不出气息的主儿,基本也该是真人吧? 颜光琦则是冲着四周又一拱手,“五台盟誓已然开启,若是诸位愿意给五台一个面子,颜某人在这里多谢各位道友的体谅了。” 一个声音蓦地响起,却不知道是哪里传出的,“颜真人,你这么做,真的是阻人道途。” 尼玛,隐身的孤月真人想打人了。 “我知道道友是谁,”颜光琦客客气气地发话,“若是道友愿意体谅,无尽之海那边……” “唉,算了,”这位叹口气,“你颜家果然消息灵通,我可吃不起松柏峰惦记。” 他一退缩,其他人都犹豫了,单对单的话,谁也不想招惹松柏峰颜家。 在场的真人确实很多,但是……天通四个供奉都分成了两拨,真的是一盘散沙。 终于,一名天通的供奉现身了,是璇玑真人,他是众所周知的其他位面的金丹,说是供奉,其实是天通商盟派驻到昆浩的监察人员。 他非常干脆地发问,“想要化解纠纷,问过我天通了没有?” 他的身份没几个人知道,但是颜光琦正色回答,“璇玑道兄的想法我能理解,但是打压下去十方台,任由天通商盟独大……说实话,这不符合我昆浩位面的需求,还请道友斟酌。” 昆浩位面并没有什么“垄断才能获得最大的利益”的说法,但那只是没有形成众所周知的理论而已,随便一个金丹就能活一千岁,什么事情想不通? 璇玑真人怔了一怔,然后笑一笑,“颜家实力惊人,辩才也惊人,见识了。” 他也隐身退去,颜光琦再次出声发话,却是再没有人表示不满了。 能来的真人肯定都有所图,但也都不是傻子,想一想昆浩位面的商业,任由天通一家独大的后果……这还真不是什么好事。 十方台对四派五台之外的修者,态度不是特别好,但是态度再不好,终究是个选择,若是这个选择消失的话,那大家就别无选择了。 两艘飞舟终于大摇大摆地开到了山门口,上面陆续下来九个真人进十方台的山门,肯定不合适直接飞舟开过去,做客人得有起码的礼貌。 一天之后,谈判结果传了出来,十方台愿意撤销对冯君的悬赏,并且补偿他两千中灵。 启动五台盟誓,十方台就已经付出了很多,说服天通又不知道付出了多少代价,现在居然还有余力赔偿冯君两千中灵,不得不承认,土豪果然是土豪。 冯君在白砾滩,接收到了这样的信息,一时间也有点哭笑不得早干什么去了? 他其实本来是没有兴趣跟十方台计较的,十方台就是个帮凶,两名来袭的真人也全都挂了,他还得了不少好东西,虽然天门镇石和封神符被大佬拿走了,但是他的收获也很丰厚。 撇开各种符箓、中品灵石和万象葫芦不说,那一枚破禁符实在是保命的利器。 当然,最合用的是笼生折扇,出尘期就能用,不过那是阴煞派的东西。 简而言之,如果没有意外,他最多会在条件许可的时候,去十方台找一找后账而且是顺便的那种。 但是十方台很强势地表明,自己没有错,还要悬赏捉拿冯君,这才彻底激怒了他,否则的话,他最重要的目标,应该是找阴煞派复仇。 事实证明,十方台这么做,只是想表明自己的高高在上,那是属于四派五台的傲慢老子就算做错了,也是对的。 而冯君的错误则是在于,自身不够强大散修就是原罪,就该乖乖地接受掠夺。 等他们发现自己撞正大板了,自然会修正目标,认栽也是必然的在十方台的历史上,这种事情发生过不止一次,但是他们收敛上四五百年之后,又会故态复萌。 其实这也不是偶然,十方台的业务范围,就注定了他们要低买高卖,这种心态迟早会导致强买强卖的现象发生,能压制一时,但早晚有膨胀的时候。 可以与之相比较的是天通,然而,天通虽然也是商家,却是定位精准我们就是商家,赚商业的钱。 强买强卖的事情,天通肯定也有,但是没有十方台那么膨胀天通自认是商家,十方台认为自家是九大门派之一,而且还是朋友遍天下的那种。 简而言之,冯君的目标从来就不是十方台,只是十方台非要自己作死,现在挨打之后懂得立正了,这就是领会到了教训。 眼下天通都打算放过十方台了,问题的关键在于冯君愿意不愿意撤下悬赏。 冯君对两千中灵的赔偿也算满意,他暂时用不上中灵,但终究要为自己未来的发展做规划了,而且……阴魂大佬也很渴望中灵。 此前它给了他一百中灵做人情,那不是它不在意中灵,而是它在意的中灵,不是这个数量级的也就几百中灵,给你一百不算啥,反正我差的也不止这点。 不过冯君也不能表示得太好商量,“撤下十方台的悬赏可以,但是要挂上阴煞派的,而且,十方台也要参与猎杀阴煞派的行动中。” 负责跟他商量的,正是天通的璇玑真人,他也很乐于见到冯君提出这样的建议,于是笑着发问,“十方台参加,也是杀一人救一人吗?” “想都不要想,”冯君断然拒绝,“出尘期就不要考虑了,金丹吧……十方台诛杀两个阴煞金丹,这是我的基本要求,杀俩金丹,事情就算揭过了,反正他们也被阴煞派坑了俩金丹。” 璇玑真人大笑着发话,“这个要求我喜欢,十方台如果能有点骨气,就该在阴煞派身上找场子,而不是找你,不过……如果他们杀了第三个金丹呢,你帮着推演吗?” “可以啊,我这人一向讲信用的,”冯君毫不犹豫地回答,不过下一刻,他就很耿直地表示,“但是我帮谁推演,都不会帮十方台的人推演……他们可以考虑拿去做人情。” 不是吹牛,冯君觉得自己的推演,是比灵石还硬的硬通货,也许这是他的错觉,但是他真的认为,不给十方台的人推演,才是最重的反击。 你们就算得到了推演的机会,但终究要让给别人,不管你们收获了灵石还是人情,最终还是会后悔……因为你们得不到我的推演。 是膨胀了吗?也许吧,反正冯君认为,自己的推演是最宝贵的我倒是想觉得自己很平凡,但是……实力不允许呀。 巧的是,璇玑真人也是这么认为的,他笑着发话,“那这次十方台可是亏大了。” “他觉得亏,我还不知道找谁喊冤呢,”冯君不以为然地表示,“我没追究悬赏的责任,已经是给十方台面子了……如果没有阴煞派,这事儿可不算完。” (又是三更,双倍期间,大声召唤月票。) 。 第一千四百九十八章 求人不如求己 冯君一直耿耿于怀的,就是阴煞派,这个门派带给他的不美好的印象,实在多了点。 现在白砾滩的秩序井然,虽然也有不少猎赏人来到这里,想要赚“尸体五千中灵,活捉一万中灵”的悬赏,但是这个钱,还真的不好赚保护冯君的人太多了。 相对于保护冯君的白砾滩而言,十方台的修者面临的困境就太多了。 关键的原因在于,十方台悬赏的是冯君,而冯君悬赏的是整个十方台! 冯君没有没那么多的灵石,但是……他有推演能力!只要他活着,这种能力生生不绝。 十方台的悬赏确实很高,但那只是针对冯君个人的杀了其他人,得不到奖励。 按说这种悬赏方式更合理你想杀人赚大钱,就别考虑那些意外因素,赚得了这个钱你赚,赚不了就算,我们只看最终结果。 两派加天通,保护不了一个人吗? 凡是未经允许进入白砾滩的……甚至在周边打转的,都被抓起来了,保护冯君很容易。 所以这两个悬赏,在最初就是不对等的冯君如果没有两派的支持,没有众多真人的守护,那他就应该选择一个体面的死亡方式,但是有了支持,危险的就是十方台的弟子。 冯君原本以为,这种模式可以完美地转嫁到阴煞派头上,但是事实证明:他想简单了。 不是随便什么人有个一技之长,就能号令天下莫敢不从的。 十方台虽然认栽了,但是不接受派出金丹袭杀阴煞派的要求阴煞唆使我们的真人违背规矩出手,这事肯定要追究,但那是我们和阴煞之间的事,我们自己解决, 为此,大梦执掌甚至追究了台里某个金丹的职责该真人气愤两名师兄弟被害,在任务堂发布了针对冯君的悬赏,有鉴于他也是出于义愤,执掌责令其闭关百年不得外出。 哪怕是临时工,也是金丹级别的临时工,算是拿得出手的交待了。 大梦真人还有理由,说我们为这件事开启了五台盟誓,我们一旦派金丹猎杀阴煞派,其他四台的真人也会考虑参与,这就不好了。 这个理由其实是狡辩,但是他这么说了,别人也不是特别清楚五台盟誓的细节其实就算清楚,也要陷入扯皮中。 阴煞派这边也是不买帐,天通才挂上对阴煞的悬赏,就有人通知了被悬赏者。 于是阴煞就炸刺了,执掌九煞真人直接联系天通商盟的总部:什么时候你们有资格挂四大派的悬赏了?以后是不是不想做阴煞的生意了? 天通这边才要解释,说是客户的需求,然后就发现一个问题:阴煞没有悬赏过冯君! 在歧视链上,五台的地位要略逊于四派,但是一般人想在天通挂五台的悬赏,基本也是不可能的。 冯君之所以能挂上任务,除了自身能为天通提供大量产品,是天通的优质合作伙伴,还有一点很重要,就是十方台先悬赏了他,他对等报复,天通支持他就没有问题。 至于天通本身就是十方台的对手,十方台出手也算挖天通墙角,这个就不好明说了。 而阴煞派虽然信誓旦旦要处理冯君,但既然没有悬赏,冯君就不能同样报复,所以天通这么做,就显得过分了一个区区的商业联盟而已,谁给你们的胆子,敢挂四大派的悬赏? 天通商盟除了明榜,也有传说中的暗榜私底下的悬赏。 但是冯君的悬赏,连暗榜都不能挂,因为四大派也有一个类似于“五台盟誓”的约定,叫做“四派共识”,有人明显伤害到四派权益的时候,四派当一致对外。 天通你今天能把阴煞派挂到暗榜悬赏,明天岂不是就能挂赤凤派? 天通意识到这个问题,特意托皇甫有道转告冯君:抱歉,不是不想帮你,是真的不能挂。 甚至连回到白砾滩的夏霓裳都表示:阴煞的理由选得很好,我赤凤都只能认可。 不过一起回来的孤月真人表示:没什么,大不了就是那些杂鱼参与不进此事了,我不敢代表太清,说所有的金丹都支持你,但是我会去猎一个金丹高阶的。 他一时心软,把千山真人的功劳让给了夏霓裳,现在自家的推演名额还没有到手。 好在夏霓裳也是敞亮人,表示说你要杀阴煞金丹的话,跟我说一声,于公于私我都会帮你。 对这件事的处理结果失望的,还有很多人,其中季不胜是最为不满的,不过已经是这样了,他表示自己也可以去猎阴煞金丹。 冯君也有点无奈,索性决定:你们猎杀你们的,我也去猎阴煞金丹! 大家当然反对他亲自出手,一如上一次去十方台生事,但是冯君认为,修者的世界里,求人不如求己,想要获得别人的敬重,关键还是要自己有实力。 推演水平高当然很厉害,可是说到底,还是得能打才行。 众人闻言,也不好意思再劝了,说到底,还是他们对冯君的支持力度不够,不管太清还是天心台,他们只能以个人名义参与此事,不能推动整个门派跳出来跟阴煞作对。 只有赤凤派表示,愿意倾全派之力,支持冯君。 然而冯君虽然对赤凤很重要,但是他自己并没有列入赤凤门墙,连供奉和客卿都不是。 这种情况下,赤凤能做的也就是多派高手出马,战斗的同时,尽量保护好冯君,指望全派出征浩浩荡荡地讨伐阴煞,是不现实的。 事实上,冯君也不希望赤凤支持他太多,他想用自己的实力,打出一片天空。 大佬挺支持他的想法,事实上,这一票真人回到白砾滩之后,白砾滩的实力有点过于恐怖了,当然,最让它忌惮的,还是夏霓裳、孤月和岳青三人。 于是,在真人们回到白砾滩的第二个晚上,冯君悄然消失了。 第二天中午,有人拿了天通的悬赏确认信物,来找冯君推演,才愕然地发现,冯君居然不见了,曲涧磊听说之后,直接懵了……这么多真人的眼皮子底下,人就没了? 他先去找夏霓裳,他知道她的神识感知非常厉害。 但夏太上也是一脸的懵懂,“失踪了,怎么可能……我还悄悄地摆了几个示警小阵呢。” “示警阵我也摆了,”曲涧磊表示很无奈,当然,他俩摆示警阵,主要是防止有人悄悄地接近冯君,不过冯君外出,应该也会有提示的。 就在众人纷纷猜测之际,米芸珊拿出了冯君留下的字条,“寻仇去了,欠缺的推演,待我回来补上。” 大家得知,冯君不是被人抓走了,稍稍地松了一口气,不过孤月真人还是忍不住抱怨一句,“这对自己也太不负责任了吧,这么多真人,多少带上两个嘛。” “人多容易分心,”季不胜不疼不痒地顶他一句,“你们继续讨论吧,我也要走了。” 孤月知道,他是对自己上一次的安排不满,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收拾一下,咱们也出发吧,”夏霓裳也是有点无语,冯君你也太任性了吧? 然后她侧头看向岳青,“岳道友你去不去猎阴煞金丹?” “不去,”岳青摇摇头,很干脆地回答,“我帮着看护白砾滩就是了,顺便为我的徒儿护法。” 夏霓裳的脸色有点发黑,“你就不考虑,冯君会面临极大的危险吗?” “他又不是小孩子,”岳青做事,还真是有主见,他不紧不慢地发话,“既然没邀约我帮忙,想必有自己的底气,我又何必多事?” 夏霓裳被他噎得无话可说,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没过多长时间,季不胜和素淼结伴走了,孤月真人和夏霓裳也离开了,没过多久,曲涧磊和筱萌也走了,最后连皇甫有道都离开了。 白砾滩只剩下了晓冬真人和岳青,晓冬真人原本也想走的,但是岳青在这里,他实在有点放心不下,只能硬撑着。 冯君为什么急着走?因为许久不动作的寒魄等三真人,开始移动了,方向似乎……正是阴煞派。 这三人没有走传送阵,而是用飞舟飞的,估计也是担心有人暴露其行踪。 冯君担心这三位一旦回了阴煞派,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所以他不想再等了。 白砾滩这里真人确实很多,但是他想招呼两个走,没准又要引起扯皮,在讨论的时候,时机没准就耽误过去了,倒不如直接前去狙杀。 反正大佬说了,自己和它一起去,足以对付那三人,没必要去辛苦求别人。 冯君顺着足迹来到鸣砂坊市外围,休息了半晚上,等到天亮之后,直接从传送阵离开了,如果有人注意到他的行踪,就会知道他的传送方向是阴煞派。 传送到巨木坊市的时候,他出了传送阵,买了一些东西,到了临海坊市,他也出去买了一些临海的特产,在其他传送阵,他根本就没有逗留。 他最后消失的地方,是紧邻阴煞坊市的嵘山坊市,因为他一路赶来,所以才离开嵘山坊市的传送阵不久,就有阴煞派七八个出尘上人赶了过来,在传送阵旁边打探情况采集气息。 就在这时,传送阵里又是一阵波动,却是赤凤派的曲涧磊和筱萌真人到了。 第一千四百九十九章 恶战 曲涧磊和筱萌真人用了“赤虹”身法,追着冯君到了鸣砂坊市,差别只是在于一个是早晨传送,一个是傍晚传送。 冯君在中间出去了两趟,所以他们能比较快地追上。 两人才一出传送阵,就看到了七八个阴煞上人在忙碌。 曲涧磊眉头一皱,放出了金丹气势,冷哼一声,“滚开!” 几个上人被这一声喝震得头晕眼花,几遇作呕,一时间大怒,家门口何时吃过这种亏? 他们正要不管不顾地发作,却发现对面竟然是赤凤的金丹真人,而且……还是两个。 那就啥也别说了,老老实实地让开就好。 曲涧磊打听一下,知道冯君从这里离开了,于是带着筱萌消失在了坊市郊外两真人结伴,应该是不怕事,但是这里距离阴煞太近了,又是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候,还是小心点好。 几乎在同时,季不胜和素淼真人出现在了相邻的坊市不胜真人也是很谨慎的。 至于孤月真人和夏霓裳,则是在前几个传送阵就离开了,两人拥有速度极快的飞舟,不会一直使用传送阵,要不然动静太大了。 这三批次六个真人,都是从白砾滩出发,几乎在同一时间向着阴煞派金发,这种情形,不光是阴煞派注意到了,甚至民间很多八卦爱好者都观察到了。 为什么?因为真人结对出现,实在太少见了,平日里想要见到一个真人,都是难之又难,现在却是见到了成对的真人。 仅仅是成对的真人,也无所谓,但问题是出现的不止是一对真人,尤其是,其中一对真人还是来自于赤凤派,由不得大家不浮想联翩。 这种异常很快就被报到了赤凤派,然后九煞执掌表示,通知一下寒魄,让他们尽快赶回来,也走传送阵大张旗鼓的那种,然后直接传送到阴煞派的传送阵。 想围猎阴煞的金丹?你们还嫩了一点,有本事追到阴煞的传送阵来。 说到底,这是一个猎杀和反猎杀的问题。 寒魄真人三人飞行的方向,距离巨木坊市还有十来万里,接到消息之后一呲牙,“哎呀,冯君曾经在巨木坊市滞留过一段时间,可惜了,咱们飞得有点慢。” 灵冰真人表示,“那咱们从巨木坊市直接走传送吧,否则本部战起来的话,外来金丹有点多,咱们还是要努力尽快回去。” 月梧真人表示,这个不合适,“不如走临海坊市,那里穿无忧台,可以直达阴煞。” “走巨木吧,”寒魄真人做出了决定,“他们都要围攻阴煞了,咱们也要摆明态度回援……怎么,还能怕了他们不成?” 三真人商量一下,觉得也合适,然后一转方向,笔直地向巨木坊市飞了过去。 飞到距离巨木坊市还有四万余里的地方,前方蓦地打出了禁飞焰火,同时有声音高叫着,“停下飞舟,接受检查……十方台办事!” 寒魄真人忍不住笑一笑,“十方台办事……也叫个事儿?” 对阴煞来说,十方台办事,本来就不算多大的事,现在十方台跪得那么干脆,就更不是个事儿了。 但是再想一想,十方台现在对阴煞的怨气也很深,他虽然有实力强闯,但是十方台少不得又要记一本小账,没准真的会飞十方台造成很大的被动。 于是飞舟就降了下来,当他看到,对面只是一个炼气高阶的修者,心里就越发地恼怒了,“你特么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十方台办事,”炼气小修脖子一梗,很硬气地回答,“要不你就杀了我,要不你就接受我们检查……从哪儿来的,到哪儿去,要干什么?” “我跟你没话,”寒魄真人一摆手,“联系你家大梦执掌吧。” “呵呵,”炼气小修干笑一声,“我家执掌,是随便一个人就能见的吗?” 他知道对方是上位者,至于上到哪个程度了,他真的不知道,不过他也有底气,真不怕问一句。 “那你们检查登记吧,”寒魄真人冷冷地哼一声,“月梧你交涉一下。” 这也真没什么可交涉的,月梧觉得自己多说两句话都是多余,不过就在他即将张嘴之际,猛地眉头一皱,“小心,有人偷袭!” 话音未落,他已经被拍成了一滩,他的身前,蓦地显出了一尊高达十余丈的九尾白狐。 阴煞一行三真人,两个高阶一个初阶,但是月梧这个金丹初阶的作用不可代替,但是突然之间,就被拍成了一团肉泥,这个震撼实在有点大。 但是寒魄真人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了,他身形一闪,直接闪退到了两百里之外遇上冯君的报复了,这是生死之战, 但是灵冰真人头就比较铁,直接一张符打向了白狐,“问心锥。” 说是什么问心锥,其实就是个大号冰锥,瞬发即至,算是阴煞派比较大的杀器,哪怕是岳青这种皮糙肉厚的主儿,见了这一击也只能绕开不能硬扛。 但是白狐不在乎,硬生生地扛下了这一击,同时口中吐出一团火,击向灵冰真人,赤焰滔天,看起来避无可避。 然而灵冰真人的身法不是一般地高超,他的身形快速地掠过空间,划出一道道残影,不住地晃动着,竟然不跟白狐接触,只是使用远程攻击。 这是上次战斗时冯君的战法,灵冰真人死活追不上他身形的闪动,看起来笨拙得要命,但是这一次他主动跑位起来,比冯君当时还风骚。 而白狐就跟上次的灵冰真人一般,追着对方攻击,这次没有了镇魂阵的压制,它的身法也越发地灵动,比灵冰真人还要强一些, 然而,跟上一次的结果类似,只不过被追的是灵冰真人,白狐根本追不上一心躲闪的他。 寒魄真人先退出去两百里,抬手就拍向了那名炼气小修这肯定是假冒十方台的。 但是炼气小修快了一步,就在月梧遇到偷袭之际,他一抬手就激发了一张挪移符,虽然是只挪移了十来里的距离,但是已经稍稍脱离了战场。 等寒魄真人凝聚出大手,打算一下拍死此人之际,此人又祭出一道挪移符来。 这种行为滑不留手,寒魄真人正要发出神识攻击,却发现此人这次挪移,不知道挪移到了什么地方去,这里是丘陵地带,林木也茂密,真要藏身,想找出人来,还是要花点时间的。 寒魄真人也想上前追查,严惩这种宵小,不过这想法只是在脑中一闪而过,就克制住了。 他现在最需要关注的,是灵冰真人的安危,寒魄真人高度怀疑,冯君正潜伏在左近,打算出其不意地偷袭灵冰毕竟只有他自己身上带有破禁符。 金丹级的破禁符相当难得,他只从阴煞申请出来一张,又提醒十方台的人带一张出来,并且约定,如果十方台的人没有使用破禁符,他打算收购。 在寒魄想来,自己的行为已经足够重视对方了,有镇魂大阵打底,对方能用定身符宝发出一击的可能性都很小,而且就算中招了,都未必一定要着急破禁。 五金丹加三上人,只要能挡住冯君和其他个把金丹的攻击,中了定身术又如何?慢慢等时效过去就行。 哪曾想,冯君的战斗力惊人,底牌众多,十方台那张破禁符非但没用,还被对方收缴了。 大败亏输之后,阴煞三金丹并没有着急回去看一看风向再做决定也不迟。 三真人在一起,基本不可能遭遇什么风险,所以没跟派里要求补充破禁符。 就算有这心思,他们都不好意思说,会被人耻笑的被一个小小的冯君吓破胆了? 但是好死不死的,还真就遇到冯君了,而且月梧真人当即身亡,寒魄真人此刻是真的后悔了,早知道是这种结果,无论如何要跟派里再要一张破禁符的! 他一边用术法远程攻击着白狐,一边小心地体察附近的空间冯君会不会藏在附近?如果是的话,此人身边是否还有金丹? 不管怎么说,这一刻,他是绝对不会因为追杀一个炼气小修,而放弃看护灵冰的。 寒魄一边小心地戒备,一边信手夹击着白狐。 他看得出来,白狐的肉身实在是太变钛了,比岳青还要结实,就算他和灵冰一拥而上,也很难给它造成足够的伤害,所以暂时没必要围攻。 这时的他,无比地想念月梧,如果月梧这阵法师还活着,有他的阵法配合,三真人拿下白狐的可能性都很大,就更别说击伤击败它了。 不过,他现在也在谋求一击而中的机会,只是这种机会不可能常有,所以他必须耐心等待活了这么多年,他早就明白了耐心的重要性。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白狐也在等待一个机会,下一刻,它终于抓到了灵冰真人的轨迹,一条尾巴一甩,将他震出了老远。 因为它的攻击速度奇快,频率也高,所以杀伤力不算大。 然而就借着这一击,它终于真正地把握住了他的方向,于是摸出一张符宝:“定!” 而寒魄真人则是看得目瞪口呆:什么时候……妖兽也会使用人类的符了? (更新到,召唤双倍月票。) 第一千五百章 合理的战术(一更贺萌主灵狐) 使用符宝攻击的,当然不会是傀儡兽,还是阴魂大佬发出的指令。 现在那个装着阴魂石的灵兽袋,就藏在白狐的胸口,不过它厚厚的毛发,遮住了灵兽袋,也遮住了那个粉色的香囊。 经过上次的战斗,大佬也不愿意被冯君持有,一来不安全,二来也不利于冯君施展。 阴魂大佬的耐心和战斗经验,一点都不比寒魄真人差,寒魄在等机会,它又何尝不是? 一击命中之后,白狐拍开了寒魄的攻击,向灵冰真人冲了过去。 寒魄真人见状,真是睚眦欲裂,然而非常无奈的是,破禁符只能本人使用,不能对他人。 他刚要冲上前去,就感觉到不远处有一丝空间波动。 人影刚刚现身,他就认出了这个可恶的家伙,不是别人正是冯君! 他想也不想,抖手就是一道冰封术,威力奇大无比,虽然他并不清楚,冯君身上还有没有定身符宝,但是他非常明白,擒住了做为主人的冯君,妖兽的威胁也就不再是威胁了。 一边发出冰封术,他一边挡住了冯君冲往灵冰的方向以白狐的攻击力,一时半会儿未必能击破灵冰的防御,但是冯君的攻击力太诡异了,居然能瞬杀宝物无数的杨志鲲。 这一道冰封术,是寒魄酝酿很久的,范围奇大,笼罩了数十里方圆,果然建功。 然后他就看到了被冰封的物体居然……是那只白狐? 他瞬间就明白了冯君的打算,“移形换影符?” 移形换影符也是比较罕见的符箓,主要是这符箓制作不易,作用又有些鸡肋,所以供需都不旺盛,不过有一个门派比较喜欢用,那就是赤凤派。 如何能体现姊妹情深?帮忙打架是一项基本操作,你打不过?没事,换我来! 战斗紧张退不出来怎么办?好说,用移形换影符呀。 在十方台坊市附近的战斗中,赤凤派太上夏霓裳就是使用移形换影符,跟孤月真人联手,惊走了大梦执掌,然后反杀了千山真人。 当然,之所以能有这种成绩,主要因为这是夏太上和孤月真人讨论出的一种战术。 如果不是预先定下的战术,先别说两人的配合能不能那么默契,只说移形换影符是两张一套,孤月不在身上带上副符的话,夏霓裳的点子再惊艳,也玩不出这么一手来。 这一仗赢得极为漂亮,回了白砾滩之后,说起此战经过,夏太上也挺得意自己的设计,所以冯君也就知道了。 知道此事之后,冯君去找曲涧磊购买这符箓,结果筱萌真人直接送了他两套。 此刻他将白狐替换过来,自己去了哪里?当然是面对着灵冰真人。 冯君此前并不在现场,人在三百里外的敛息阵里,通过高空的无人机,观察着此处的动向,等他发现灵冰真人被定住之后,直接通过预设的“足迹”挪移了过来。 真人的战场通常都是很大的,变化也极多,冯君在预设战场的时候,不可能将足迹定位到最合适的地点,不过,大差不差也就够了。 他希望自己的到来,能吸引对方的注意力,毕竟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很多反应都已经成了一种本能,果不其然,寒魄真人见到是他,毫不犹豫地扑了过来。 接下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寒魄发现自己被算计之后,想也不想,转身就冲着冯君扑了过去他感觉灵冰危险了!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瞬间,冯君已经扑到了灵冰真人身前,探手一抓,然后两个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混蛋!”寒魄睚眦欲裂地大喊一声,他已经失去了对灵冰真人的感应应该是陨落了。 两个字才喊出口,他的身后“砰”地一声大响,却是白狐崩裂了厚厚的玄冰,走了出来。 完蛋……寒魄心里泛起一丝苦涩来,其实封住白狐也不是什么错事,毕竟这妖兽才是冯君最强的战力,姓冯的本人哪里敢硬接他一记攻击? 所以他刚才最好的选择,应该是在发现冰封了白狐之后,果断地继续对白狐下手,多冰封几次,再使用迟滞符之类的,镇押住对方,再尝试能不能拘禁或者杀死它。 而他却是心疼灵冰真人,转移了注意力,这一下顾此失彼,彻底失去了制胜的可能。 这种失误,不应该出现在他这个老金丹身上,但是说实话,他已经有几百年没有见过自家金丹在面前陨落的情景了,今天看到月梧身死道消,他心里已经是非常不平衡了。 等他发现灵冰也可能死亡,仓促之间方寸大乱,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过终究是积年的金丹,虽然出现了疏忽,但是下一刻,他收摄心神,连续三张迟滞符打了出去这符箓也是他得自十方台的。 金丹级的迟滞符,有一张算一张,都是极为难得的,他一下打出去三张,也是豁出去了不能迟滞你的话,算我栽了! 他早就想用迟滞符了,但是刚才灵冰真人到处乱窜,白狐也跟着他乱窜,以至于他想发出迟滞符,都不能准确地把握方向。 而且他非常担心,迟滞范围里出现乱窜的灵冰真人那就是灾难了。 到了现在,他不用担心误伤友军了,出手就再不犹豫。 白狐刚从冰封里出来,一时间有点反应迟钝,居然生生地受了两张迟滞符这两张迟滞符并不是持续打击的意思,但是两张符发出,要封锁角度,它好死不死地正在叠加区域。 迟滞符有叠加效果,但不是一加一等于二或者大于二,而是一加一差不多等于一点五。 见到白狐中招,寒魄真人抬手又打出两张迟滞符,这叠加效果越发不堪,但是四个一相加,效果也超过了一点八。 白狐的肉身是结实,也非常扛揍,但是这种情况下,它的身体也变得缓慢了许多。 寒魄真人一拍储物袋,取出一件形似斧头的宝物来,此物名唤斩山钺,一击可以斩断方圆千里的大山,将整个山削平。 不过此物也有弱点,就是激发的时间有点长毕竟这么大的威力,没有一个酝酿的经过,也比较不科学。 所以这玩意儿用在战斗中,也就是个鸡肋,上一次寒魄真人根本没机会使用。 当然,要说完全没机会也不对,但终究是太过勉强了,他是要活捉冯君的,但是冯君太灵活了,根本抓不住,倒是有可能把岳青砍为两截,然而……为什么要砍岳青呢? 而且,把岳青砍为两段,也只是一种可能而已,真以为人家没底牌吗? 这一次,他是真的打算斩妖兽了。 不过,就在他蓄力的一刹那,他感觉到了冯君的存在,那家伙居然跑到了二百多里之外。 至于灵冰真人的气息,他是真没感觉到,估计……就是那样了吧? 要说他心里不恨,那是假的,但是他不想再顾此失彼了,于是斩山钺慢慢变大,到最后刃口膨胀到十余丈大小,然后主动转了起来,转得越来越快。 到最后,斩山钺转成一个直径十余丈的圆盘,对着白狐狠狠地斩了下去。 那种感觉,有点砂轮机切割角铁的既视感。 “唳~”白狐一声凄惨的长叫,只听叫声,就知道它承受了多大的痛苦,紧接着血花四溅。 若是见识过它打开皮毛的人,比如说曲涧磊什么的,肯定知道这玩意儿根本就是傀儡兽,连血液都没有,此刻的表现,有大概率是在演戏。 但是寒魄真人看得却是眼睛一亮,“咦,有戏?给我死来!” 他加大了对斩山钺的灵气输出。 不过白狐明显也是非常不爽这种感觉,就在惨叫声中,它的“狐躯一震”,身形猛地从十几丈高,长到了二十多丈高。 因为身形变大,斩山钺对它造成的伤口,也变大了一下。 可以清楚地看到,它的右肩被斩山钺切了进去,斜斜地切入了大半个胸腔,鲜血四溅,偶尔还能看到一些**碎片的崩出,都是那种莫名其妙的肉块,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 但是随着它的身形变大,伤口的恢复速度明显地提升了,现在的斩山钺,已经有点斩不下去了,甚至可能是在退缩。 寒魄真人却是舍不得放弃,要知道,斩山钺也是有使用寿命的,一共七次使用机会太强大的宝物,不可能无限制地被使用,这不符合天道。 寒魄的斩山钺得自于师尊,在他得到此物之后,此物就只剩下四次使用机会了,此前他还用过一次,加上这一次,就只剩下两次使用机会了。 所以他一边加大灵气输出,一边却是加强了对白狐的攻击,根本不去考虑冯君的问题。 这个时候分心就是死,可是他想活,还想翻盘,那么,搞死眼前这个才是正经。 当然,他对冯君的关注也绝对不能少了。 事实上,他非常疑惑,冯君为什么能在瞬间就遁出两百多里,还阻绝了灵冰真人的气息。 难道说,这家伙本身是个金丹,为了扮猪吃老虎,特意把气息压制到出尘期? 这个可能是客观存在的,但是……逻辑不通啊他有什么理由这么做吗? 下一刻,寒魄猛地发现,冯君的气息又消失了。 (第一更,贺萌主灵狐修真家族,双倍最后十二个小时了,召唤月票。) 第一千五百零一章 破禁符(第二更) 发现冯君的气息消失,寒魄猛地就是肝儿一颤: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冯君在这里设置了两个足迹,为此他甚至取消了灯笼镇的足迹,地球界迈国的足迹也取消了一个,只剩下索菲亚家的一个足迹。 到目前为止,他的九个足迹分别是:地球界的洛华、朝阳和迈国,手机位面的止戈山、白砾滩、鸣砂坊市和秋辰坊市。 剩下的两个足迹,都在这巨木坊市的外围了,就是为了打一场漂亮仗杀一个金丹是底线,两个金丹是及格,三个金丹是完美。 用位面之力杀掉灵冰真人,真的不用太过轻松,然后他就很简单地带着真人的尸体回来了,就在敛息阵不远的地方。 这个时候,甚至无人机还没有跌落到地面,就是这么快。 于是他控制着无人机再度升空,等发现小白陷入了困境,他直接就又回到了战场马勒戈壁的,好像只有你有迟滞符似的? 冯君现身之处,还是刚才那个地方,但是上一次,他重复出现在现身的地方,杨志鲲以为抓到了重点其实也确实是重点,不过被他的bombombom直接教做人了。 冯君的气息消失,然后又出现在战场上,寒魄真人马上就明白了:这一场战斗输了,虽然白狐看着就不行了,但是他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可能了。 冯君到场之后,二话不说直接就亮出了符宝,“定身术!”他手里也有迟滞符什么的,但那都是金丹级别的,他驱动不了,而他的定身术符宝,还有一次使用功效。 没错,他的定身符宝还有一次使用功效,而小白使用的定身符宝,则是另一块是的,就是另一块,大佬既然准备了小白做为后手,绝对不会不给它准备战斗工具。 大佬给小白准备了多少战斗工具,冯君也不是很了解,反正都在那个粉色的香囊里,也许有一块符宝,也许有一打符宝,这谁说得清楚? 冯君知道的是,小白使用的定身符,那是实实在在金丹期才能使用的定身符,而他使用的定身符,是出尘期使用的,只不过是威力可以定住金丹期巅峰而已。 单纯从适用性的角度上讲,冯君使用的符宝,可能制作起来更麻烦一点,但是如果忽略适用性的话,小白那里很可能有无数的定身符修为相当的符宝,更容易制作一些。 “特么的!”寒魄真人看到冯君打出定身术的时候,就知道问题大条了合着你们手里,不止一张定身术的符宝? 寒魄真人可以对天发誓,如果他在抵达白砾滩之前,知道冯君手上拥有不止一张定身符宝的话,他绝对不会这么草率行事也许还会做些什么,但是绝对不会草率! 不过这个时候,想说什么也晚了,看到冯君打出定身术,寒魄真人想也不想就激活了“破禁符”对他来说,这个代价不可谓不沉重。 这符真的太难得了,虽然比不上大梦真人的斩空遁,也差不了多少如果不是遭遇了这样的夹击,他真的舍不得使用这破禁符。 然而,就在他激发破禁符的同时,冯君直接甩出了十几张符,“扰动!” 他能激发的符,都是上人的符,扰动可以干扰一下空间,其实效果也很有限,对于破禁符来说,基本上可以无视的。 周围的空间,有一片胡乱的波动,甚至扰动得空气似乎都有点扭曲了。 然而就在这种情况下,寒魄真人的身上,一股凌厉无匹的气势冲天而起,直接撕破了周边的空间规则,“给我开!走了。” 紧接着,他破空而去,没有丝毫的留恋,甚至都没有问一句,灵冰真人如何了。 用得着问吗? 冯君四下看一看,收起了月梧的尸体,又扰乱一下气机,然后发出一股神识波动。 下一刻,那名炼气期修者冒头出来了,原来他在二十余里外挖了一个小山洞,人就躲在里面,还用隐匿阵隐藏了气息,丝毫不敢乱动。 他接收到冯君的神识信号,驾着一件飞行法器,来到冯君面前,“见过冯山主。” 此人是皇甫家的一名子弟,跟着几个族人在巨木坊市做些生意,接到家族讯号之后匆匆赶来,算是帮冯君出面,拦下了那三名真人。 这名子弟算是胆大妄为的,但是身在金丹家族,这些旁支子弟最为清楚机遇的难得不是每个人都叫皇甫无瑕,一旦机遇来了,抓不住就是一生的后悔。 至于说危险?别逗了,没危险的机缘……轮得到一般人吗? 这位过来之后,左右看一看,目光主要集中在那硕大的白狐身上白狐身上还留着斩山钺,血淋淋的看着十分吓人。 皇甫家子弟居然出声发问,“冯山主,那三个真人……如何了?” “死了两个,跑了一个,”冯君笑一笑回答,然后递过去一个纳物符,“你还有心思操别人的心?赶快跑路吧……这里是三千灵石。” 此前他出了两千灵石的定金,以及几张挪移符和隐匿阵等保命之物,现在就是结算了。 “灵石就不用了,”这位推脱一下,期期艾艾地发问,“我能……跟着您历练吗?” “这个真不行,”冯君正色回答,“我才杀了阴煞俩真人,还要继续杀呢,你跟着我,我根本顾不上你的安全,还是尽快离开吧。” 这位也没辙了,不过还是没有收他的纳物符,“那……您许我一次推演成不?” 冯君不是很喜欢别人乱提要求,但是对方的配合,确实是冒了生命危险,既然人家把这当成是一次机缘,那就给他好了。 于是他丢给对方一张地球界的门禁卡,“那成,这就是信物了……快走吧。” 炼气子弟也不敢耽误时间,接过门禁卡之后,抱拳一拱手,然后火速离开。 冯君又在原地等了差不多半小时,那硕大的斩山钺才被白狐一点一点地推出体外。 然后白狐的身子迅速地缩小,身上却还是血淋淋的惨不忍睹。 它从粉色香囊里取出两颗丸药,吞服了下去,紧接着,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 冯君看得有点眼直,“前辈,这到底是傀儡兽,还是妖兽?” “傀儡兽本来就是妖兽的改造体,”大佬很随意地回答,“它除了需要灵石驱动,体内也还是有血液的,不过,也只有这种有断空属性的宝器,才可能斩伤它。” “原来是这样,”冯君点点头,心说我还以为它是有意示弱呢。 大佬仿佛看到了他的想法一般,又解释两句,“其实也是有点托大了,想勾得他留下,否则根本不可能被他斩到,不过我也没有想到,此人居然有这样的宝器。” 冯君沉吟一下发问,“这样的伤势,要养几天伤?” “哪里用得了几天,”大佬并不在意白狐的伤情,“今天就能恢复,最多有点虚弱,如果你把那俩金丹真人的尸体喂给它,半天就能彻底恢复。” “尸体……”冯君苦笑一声,“抱歉,虽然是我的死敌,我恨不得挫骨扬灰,但是……” “不用说了,我懂,”大佬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这是族群的认同,我见得多了,你的选择很正常。” 冯君岔开了话题,“能感受到他的气息吗?” 他能在此处拦住三名真人,固然是“足迹”的功劳,但是也多亏了小白将气息留在了三名真人身上,否则根本不可能比较准确地定位。 大佬沉默一阵回答,“西南方两万余里左右,看来是不想走传送阵了。” “追吗?”冯君出声发问,“小白的情况……允许战斗不?” “歇两天吧,”大佬不紧不慢地回答,“这种货色不值得重视,他要是再不知道好歹,下次结果了他就好。” 寒魄真人靠着破禁符加大挪移符,直接飞遁到万里之外,想到横死的月梧师弟,以及生死不知的灵冰,一时间忍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就在半个时辰之前,还是活生生的同伴啊。 不过很快地,他就调整好了情绪,终究是见惯生死的人杀人者人恒杀之。 师尊留下的宝贝斩山钺也丢了!一般的宝器能遥遥召回,但是两万里的话,距离太远了,他只能感受到那宝物的气息方向。 那厮停留在那里没走?寒魄轻喟一声,却是生不出半点返回去的心思,这次能逃出来,已经是侥幸了,自己的破禁符已经用掉了,而对方可还是有定身符宝的。 哪怕他知道,白狐妖兽受伤了,但是只要对方还有定身符宝,他就不敢靠近。 而且他对冯君的推演能力,也是相当地忌惮前两天还在嵘山坊市,现在就出现在了六百万里之外的巨木坊市,还精准地伏击了他们三人。 他不知道冯君是如何做到这一切的,但是可以确定的是,这跟对方的推演能力绝对有关。 再想一想,冯君居然撇开了岳青等人,独自来狙击他们三真人,真的是狂到没边儿了。 但是这狂妄背后,是些什么样的逻辑?真的是细思极恐…… 最最关键的是,人家的埋伏,还真的就成功了! 第一千五百零二章 追击(三更求双倍月票) 寒魄真人越想,就越觉得全身发凉,到最后居然忍不住抖了起来,下意识地想逃走。 总算是他还记得,斩山钺杀伤了对面的妖兽,对方无论如何也得将养两天。 所以他一边强压着恐惧,一边取出了阴煞通讯牌,催动灵气激发。 通讯牌上升起一团雾气,他打上去四个大字,“求见执掌。” 很快地,雾气中又凝结出一行字来,“我是九煞,你们何时能开始传送?据悉,孤月和夏霓裳在一起,你们要多加小心,妥善用好月梧的长处。” 寒魄真人的眼泪,忍不住又流了出来,他强忍悲痛打出一行字来,“月梧已经不在了。” 九煞真人明显地愣了一愣,过了一阵才发问,“什么叫不在了,是离开你们单独行动?” 寒魄真人悲恸到不克自持,打的字也非常精炼,“我们在巨木外围遇袭,月梧身死,灵冰失踪,疑似身死,我用破禁符遁走。” 九煞执掌见字大怒,“什么人干的,具体参与的人有谁?” 寒魄的回答依旧精炼,“冯君,还有他的白狐。” 九煞执掌觉得有点问题,“你确定是冯君?他前几日还在嵘山。” “我确定是冯君,还用斩山钺伤了妖兽白狐,最后中了他的定身符,用破禁符逃走。” 执掌沉默一阵,才又打上一行字,“还有什么人参与了?” 他那滔天的怒火,隔着通讯牌都能感受到。 “只有冯君和妖兽,”寒魄打完这行字,想了想又打出一行,“他不止一张定身符宝。” 九煞执掌看到这行字,哪里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多张定身符宝,再加上冯君斩杀真人的能力这足以成为真人的梦魇。 良久,他才出声问一句,“你打算怎么办?还回来吗?” 我做梦都想回去呀,寒魄热泪盈眶地回答,“想回,但是不知道哪条路安全。” 他现在是真的怕了冯君的推演之力,而且那种无视空间束缚来去自如的能力,也令他印象深刻,这样的人手持定身符宝,再加上斩杀金丹的能力,他现在只想逃得远远的。 但是一路飞回去,也未必就安全。 执掌讶异地发问,“为什么不尽快走传送阵?那妖兽不是应该在养伤吗?” 寒魄艰涩地回答,“离我最近的就是巨木坊市,可是我不知道,他在坊市里有接应没有,或者……没准他能推演出来。” 执掌无奈地叹口气,心说寒魄这次受的刺激真不小,都被吓成这样了,他又写上一行字,“笔直飞,不信他能追上你,去隐岭坊市,直接走传送回来,我安排弟子在那边接应你。” 寒魄接到消息之后,终于松了一口气。 那边有弟子接应,起码能知道附近有什么碍眼的人没有。 原本他马上就能走,不过考虑到对方的妖兽在疗伤,他决定还是等到晚上再动身,一旦行动就绝不停留。 他真的很想为两名真人报仇,但是刚才那一幕,让他印象太深刻了,此刻只想尽快回到派里,他心里甚至在想,那妖兽如果会飞行,速度一定比我慢吗? 天一黑,养足精神的寒魄放出飞舟,头也不回地笔直飞走了。 他这儿一动作,大佬马上就通过白狐感应到了,“那家伙动了。” 白狐的感应也不是很精准,但是寒魄逃命,选的是最快的飞舟,这么快速的移动,如果白狐都感觉不到的话,也真的是枉称金丹巅峰了。 白狐离状态完好还有一段距离,不过恢复肉身伤势,估计还有一个小时左右。 大佬就表示,“这家伙飞的方向很奇怪,咱们也不着急追他,等小白恢复了,让小白追他,咱俩进灵兽袋就行了。” 进灵兽袋……冯君觉得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虽然他装过不少人进灵兽袋,除了大佬之外,地球界还有几个女人也被装进去过。 这种事情搁在别人身上,他没觉得有啥,但是想到自己要进灵兽袋,他还是有点抗拒,“小白……不能驮着我飞吗?” “它现在很孱弱呀,”大佬很自然地回答,“想驼你飞的话,它的身体要放大,然后……阻障就大,你知道空气阻障吗?” 你问一个地球人,知道不知道空气阻力?冯君听得真想翻白眼,“小白的飞行速度,能达到多快?” 大佬回答了一个数字,冯君换算一下,大概是每小时八万里,“也不是很快嘛,我可以出机票……出点灵石,供它恢复,你看怎么样?” “我能看上你那点灵石?”大佬很不屑地表示,“哦,不对,你又发了一小笔横财,好几千中灵呢……能拿出来多少?” 在大佬的眼里,普通灵石就不算灵石,中品灵石才算财富,冯君笑一笑,索性心一横,“我不进灵兽袋,主要是不喜欢那种自己掌握不了局面的感觉。” 大佬闻言大怒,“就你那点小身家,我能看得上吗?我可不也在灵兽袋里?” “你没身体,总不能一块阴魂石搁在外面吧?”冯君没好气地回答,“我不是信不过你,我只是喜欢把局面掌握在自己手里!” 大佬默然,良久轻叹一声,却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白狐又调息了四五个小时,大佬终于判断出来了,“这家伙好像……要去隐岭坊市?” 冯君换算一下,这里距离隐岭坊市差不多五十万里,白狐全力飞行的话,六七个小时能赶到,“天亮之前应该能布置好埋伏,怎么感觉你有点犹豫?” “隐岭啊……”阴魂有点幽怨,“那个地方可是有点古怪,也罢,先去看一看。” 冯君直觉地感到,大佬有什么话没说,不过打蛇不死必有后患,如果不借这个机会把人干掉,以后他睡觉都要睁着一只眼了谁能经得住金丹高阶的惦记? 于是他收起灵兽袋,小白又从粉色香囊里取出一颗丸药,塞进了嘴里,身子一晃,原本缩为一人高的身子,又涨大到将近一丈高,背脊上也有一处变得平坦了起来。 冯君站了上去,立地生根一般一动不动,小白的四条腿微微发力,笔直地冲向了天空。 它冲上高空足有万丈,冯君觉得都有可能快接近罡风层了,才猛地向前蹿去,两条毛茸茸的尾巴护在他的身前,居然感受不到空气的摩擦。 原本冯君都已经想好了,要运功护体,以避免自己成为燃烧的陨石,哪曾想小白这座驾,还有“保护乘客安全”的意识。 不过飞了一阵之后,他觉得有点不对,未免太平稳了一点吧?“前辈,一点风都感觉不到,怎么隐约还有种……空间的道意?” “咦,你果然在空间之道上有些天赋,”大佬闻言,也相当地意外,“竟然能感受到空间的变幻,我还以为能瞒过别人的感知呢。” 合着它改造过小白的躯体,九尾白狐有空间逃逸能力,但是赶路的话就不行了,太不稳定也不具备太强的续航能力,更别提乘坐的感觉了乘客只有在灵兽袋里,才会安全点。 阴魂大佬就特地做了些针对性的改造,它对此其实相当得意,滔滔不绝地跟冯君解释,自己在这一方面多么有天赋。 冯君听得却是头大如斗,他对大佬谈的东西不是很精通,而且这些并不是昆浩位面的知识,他理解起来就更难了。 一开始他还想搞一搞明白,时不时插嘴问两句,大佬初始还愿意解释,但是到了最后它表示,“没想到你笨成这样,也别问了,老实听着就是了。” 冯君表示不甘心,“不想让我听明白,你还说什么?”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在傀儡兽改造方面的天赋,”大佬洋洋得意地回答,“不瞒你说,小白还残留了一丝灵性呢,我够厉害吧。” “……”冯君无语,这是让我鼓掌之后,喊666的节奏吗? 不过阴魂是真没吹牛,小白不是一般的快,不到两个小时,就追上了先行了近五个小时的寒魄真人,“这家伙在咱们下方万丈的位置,只是具体范围不太好锁定。” 冯君这时候也知道了,大佬内心有主见,所以他很干脆地表示,“高速飞行本来就不好准确攻击,又不能确定具体方位,我建议放弃从空中攻击……除非你有比较强的攻击方式。” “这个你也懂?”大佬有点意外,“你的传承真不是一般的厉害,不过你也别骄傲……空中攻击其实很简单,只要威力足够大,一击下去照样粉身碎骨,空气阻障都会成为帮手。” “这个我懂,”冯君虽然是文科僧,这点想象力还是有的,“问题在于,我没有这样的攻击手段,你有没有?” “我……目前没有,”大佬迟疑了一下,不过它马上就解释,“想当年我是可以的。” “我师门也有强力手段,”冯君淡淡地回答,不就是吹牛吗?说得好像我不会似的,“可惜的是,不便在这个位面施展。” “哦?”大佬对他的话却是很在意,“都有些什么手段?” 冯君沉吟一下回答,“譬如说激光,快到你防不胜防。” (三更到,双倍月票马上结束了,还有月票的就投了吧。) 第一千五百零三章 谁插队 “极光?”大佬闻言就是一怔,“你师门根基是光系还是雷系?极致的光威力很大?” “你就不用再试探我师门了,”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他知道大佬一直在尝试了解自己的社会,这种行为无可厚非,别说它现在是苟延残喘,就算它是全盛期,这行为也不奇怪。 哪怕是个普通人,交朋友也希望知根知底吧? 但是冯君对它的根脚,没有太多的好奇有些东西知道了,还不如不知道,所以他岔开了话题,“那咱们前方去埋伏?不过给咱们准备的时间不多,你有什么大杀器没有?” “大杀器……哦,没有,”大佬思索一下回答,“可以尝试一下什么攻击能奏效,不过不一定能准确地埋伏在他前往隐岭的路上,肯定要有点偏差。” 冯君一听它这口气,心里就明白了,“偏差还可能有点大……对不对?” “这话……怎么说呢?”大佬有点不好意思,然后果断地甩锅,“小白的底子不太好。” 你跟我扯这个就没意思了吧?冯君差点笑出声,这是你选择的底牌之一,会选那种假冒伪劣产品吗? 大佬不但会甩锅,还会找事,“冯山主,你可以推演一下,什么地方埋伏比较合适。” 冯君第一次听到它管自己叫冯山主,只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前辈,你叫我名字就行,你这么说话,总感觉你憋着劲儿要害我。” 大佬却是从善如流,“那行,再前行二十万里,你推演一下,在什么地方埋伏比较合适。” 再前行二十万里,能腾出几个小时时间做准备,既然是埋伏,自然是准备越充分越好。 又过两个来小时,白狐停了下来,这里距离隐岭坊市还有十万里出头,是比较合适的地方,要是再靠近,就容易受到坊市的影响了。 冯君从来没有推演过战斗,不过这一次,他侥幸在巨木坊市外,截获了寒魄真人的一丝战斗气息,这气息不足以让他发起咒术,但是小小地推演一些东西,还是可以的。 其实这是寒魄真人跑得太快,以至于没有时间扰乱气息,否则他绝对不会留下这隐患没错,修成无漏之身之后,他们要注意提防很多东西。 也就是说越是高阶修者,就越要小心,不要被人抓住把柄,这是杰出者所必须付出的代价,一如地球界的明星、富豪和政要。 冯君拿出了那一缕气息,气息被封在一个小盒子里。 他才要推演,没由来地感到了一阵心悸,“前辈,这里好像有点不对劲?” 阴魂正在琢磨,该拿出什么样的攻击手段,听到他这话,顿时就是一怔,过了一阵之后,她试探着发问,“此方天地,似乎有些不善良?” “我也是这么觉得,”冯君苦笑一声,如果是等闲的小事,他也不会在意,但是真的感觉到了浓浓的恶意,似乎如果他要推演,就出现极大的恶果,“这里不合适推演。” “我就知道……”阴魂不无抱怨地嘟囔一句,然后出声发话,“你推演一下小白,看有没有这种不安全感。” 冯君还真没推演过小白总共就见过两面,上一次是在灯笼镇外遇袭,双方合作得也不错,他怎么合适推演小白? 他摸出手机划拉两下,然后就笑了,“前辈,小白是伴生灵兽,不是傀儡兽。” “有什么区别吗?”阴魂恼了,“它是我的伴生灵兽,我现都在这样了,差点灰飞烟灭,它受到点影响不是正常吗?对了,你不会是连我也查出来了吧?” “没有,权限不够,前辈你是大能,”冯君笑着回答,他真查不出阴魂的信息来。 不过他知道,小白是“轻莲”的伴生灵兽,至于轻莲是什么,他是一点都不知道。 “你要是能推演出来我,那才算你了不得,”大佬傲然回答,“我早遮蔽天机了,别说出尘期了,就算你是合体期的,能推演出来我的根脚,我送你一万枚上品灵石。” 一万枚……上品灵石?冯君直接退出了手机位面。 不行,心脏跳得太快了,有点不适应,得缓一缓。 万一被大佬发现,就更是麻烦了你是土鳖吗?一万上品灵石都没见过? 一万上品灵石……是真的没见过啊,但他不是冒充有一个很牛叉的师门吗? 冯君在昆浩位面接触的那些人和消息,没有谁说过,上品灵石有多么珍贵,但是他又不是傻瓜,按照品级推下来,他感觉上品灵石是出窍期也未必能接触得到的。 大佬随口就是一万枚上品灵石,那只能说明……大家玩的真的不是一个圈子。 一万枚上灵多吗?当然很多了,但是大佬把身份信息遮蔽得只剩下“轻莲”二字,连石环都没有查出更多的内容,那么……真能堪破它根脚的人,眼里肯定也不差一万上灵。 所以冯君得退回地球,先平息一下心跳、血压、肾上腺、多巴胺……之类的种种,再返回去,省得大佬看自己笑话。 他正调整气息呢,对讲机响了,是梁思玉的声音,“老大,那个……他们又在催原油了,我该怎么回他们?” 冯君对这个长得有点像前女友的女孩儿,一直有点排斥的心理,不过那是小菜心介绍来的,又经过了评选,“嗯,让他们等等,过几天再说,再叨叨的话……你直接联系喻志远。” “联系喻志远?”梁思玉吓了一大跳,“那是喻老的儿子啊,我可以直接联系?” “你是我洛华的人,当然合适,”冯君并不觉得自己在装逼我就是有这个实力呀,“如果他叽歪,你让张采歆联系喻轻竹……就说是我的意思。” 喻轻竹现在是喻家唯一的修炼者,是全村人……全家人的希望,喻志远再叽歪,能阻拦女儿勇攀高峰的的路吗? 对讲机里声音才停,外面又有人叩门,却是王海峰的夫人刘玉婷,“老大,你忙不忙?” 王夫人在冯君微末的时候,就认识他了,后来又去暹罗带货,多少有些人情在里面,可以直接上门,这一点,就算是徐雷刚的夫人赵霞都比不上,就更别说梁思玉了。 “哎呀,我最近真是抽不出身来,”冯君直接隔着门就说了,都不是外人,无须客气,“可能过个几天,我能有点闲……有什么要紧的事,你直接说。” “下一批癌症患者的名单,我排出来了,也让李助理审核了,”刘玉婷很恭敬地回答。 搁在以前,她眼里哪里会有李诗诗?要知道她是标准的关二代,王海峰的父亲遇到麻烦,都要找她老爸出面处理,才成就了两人的一段姻缘。 而在王海峰的眼里,李诗诗这种酒吧服务人员,是花点钱就能搞定的无论从心灵还是肉体。 但是现在,李诗诗拜了冯君当老大,而刘玉婷接手的癌症护理中心,此前就是李诗诗在负责,刘玉婷当然要尊重李诗诗的意见。 她现在遇到的问题是,“有人想插队,一个治疗周期一个亿……能插队吗?” “切,”冯君不屑地哼一声,“咱们以前一个治疗周期就是一个亿。” “这个情况我了解,”刘玉婷真知道这个情况,毕竟她的老公就是王海峰,“这个人知道消息比较晚,一直在海外寻找治疗机会的,现在他的情况也比较恶劣,所以想花钱插队。” 这种情况真的太正常了,冯君叫价一个疗程一个亿的时候,多少人都觉得贵看一看他的治疗名单就知道,很多人都是公费的。 现在护理中心建成,条件好了,费用降下来了,很多人也很感激他,但是有些特别有钱的人,不在乎治疗费想插队,实在是人之常情。 冯君轻笑一声,“有钱就很大吗?” “他是明确申请的,”刘玉婷倒是不怕跟冯君辩论这个事,“等待咱们的审核。” 事实上,她这么操作,是为了给中心增加收入,是想表现自己的管理能力至于说从中牟利?拜托,刘家眼里没这点小钱!跟冯山主修炼的机会,那根本不是钱能买得到的! 她真想赚钱的话别的不说,老公有纳物符呢。 “咱们是按规矩办事的人,”冯君也一本正经地回答,“我这儿就不允许插队,真有钱的话,拿十个亿出来,我给他特批一个号,但也肯定不是插队。” 刘玉婷眨巴一下眼睛,“这个……能特批?” 她根本没想那个客户能不能承受得起这一笔钱出得起一个亿的人,出不起十个亿? 其实出不起十个亿的可能性,是客观存在的,但是在刘玉婷眼里,那就属于“没钱还要装逼”的范畴了,她只想确定一点,“十个亿就可以特批?” “当然不可能全部都是,”冯君理直气壮地回答,“华夏人十个亿可以考虑……只限华夏人,不包括那种黄皮白心的香蕉人。” “明白了,”刘玉婷点点头,“这特批……是额外增加的名额,不是插队?” “在洛华插队?”冯君不屑地笑一笑,“我倒是好奇了,谁这么脸大?” 第一千五百零四章 银杏坊市 冯君在洛华待了没有多久,还是回到了手机位面。 不过经过了地球界的这番纷扰,他终于能直面“一万上灵”这个问题了。 所以他面不改色心不跳改色和心跳都在另一个位面呢,他笑着发话,“一万上灵推算你的根脚……我觉得亏大了。” 这话也只是试探,他觉得大佬不会在意这点财货这价格于你的身份不符呀。 大佬满不在乎地哼一声,一如既往地傲娇,“那是当然,这点灵石真不够推算费。” 不过下一刻,冯君的脸色就是一变,“离开吧,小白继续待着的话,会死。” 他的推算在第二环的时候,就有了时间功能,也就是预判比如说股市什么的。 此后晋阶三环,是空间的功能,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又开发一下时间功能其实他帮赤凤和太清那么多弟子推演功法,本来也是时间预判功能的一种体现。 所以他刚才推演了一下小白,直接用时间堆叠了上去,发现小白继续待在这里会死,概率是百分之八十八点九。 大佬顿时就不傲娇了,好久都没有出声,最后才问一句,“那怎么还怎么埋伏?” “埋伏没用了,”冯君轻喟一声,“撤吧。” 没有小白的话,他俩的埋伏就是个笑话,大佬空有境界,而他也只有阴人的本事能拿出手,虽然很不甘心,却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大佬却是表示,“要不这样,你把所有的攻击手段都推演一下?” “没用,”冯君摇摇头,“继续待下去,小白会死的……对了,小白留在他身上的气息,能不能给他制造点意外?” 大佬对此倒是很确定,“制造一些心悸之类的感觉,肯定没有问题,干扰他的思路的话……比较困难,而且他会发现我留在他身上的手脚。” 没有哪个金丹是傻子,所以它不会轻易地在他身上动手脚,否则对方发现异常,肯定会清洗身上的气息不管能不能发现它的暗记。 冯君能理解它的逻辑,但是他忍不住要问,“如果不拦住他的话,等他回了宗门,气息也留不下,倒不如废物利用……就算你的手法很高明,阴煞派难道没有检查的法宝?” “咦,”大佬有些奇怪,“专门用来检查的法宝,你的宗门有这个?” “当然有了,”冯君非常肯定地回答,“尤其是跨位面回去的修者,都要接受检查,以防给宗门带来祸端,你的宗门难道不是这样?” “唔,这个说法我倒是听说过,一般是遭遇天魔之后,”大佬果然是见多识广,“你的宗门规矩还真多,可是,这寒魄万一回去不会检查呢……现在就暴露留的印记,感觉很可惜。” 冯君想一想之后,出声发问,“能不能给他发出个警兆,隐岭坊市有大恐怖?” 大佬沉默片刻,叹一口气,“也只能如此了。” 寒魄真人一口气不停歇,飞到第二天中午,眼看距离隐岭坊市只有十万里了,蓦地心中突现警兆:再往前走,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在等着自己。 他直接停了下来,赶紧联系九煞执掌,执掌真人听说他有警兆,叹了一口气,让他拿着通讯牌,说是隐岭的弟子会联系他。 下一刻,一名出尘初阶的弟子联系上了他,说我们来了三个上人,十来个炼气期,坊市里没有发现异常,不过……传送阵旁出现过一次细微的空间波动。 这波动是冯君所为,他赶到坊市之后,隐身在传送阵旁,释放了些扰动,就悄然离开了,目的就是不让寒魄真人进传送阵。 不管哪个坊市,传送阵旁都是最在意空间扰动的,在警报发出告警之后,冯君悄然离开了,那些看守传送阵的守卫却是鸡飞狗跳了好一阵。 寒魄真人听到这话,脸色顿时就是一黑,“那肯定是冯君,不行,我不去隐岭了,再换个地方……你们也不用等我了,直接回吧。” 他真的是被吓破了胆子,空中转个方向,直接狂奔而去。 此刻冯君也已经在隐岭坊市二十万里之外了,大佬不建议他在隐岭逗留。 等它发现寒魄真人转了方向,忍不住感叹一句,“这家伙的胆子之小,还真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不过它悄悄地操控了一下印记,留在对方身上的气息更加微弱了,它非常怀疑再来这么一次,印记会彻底消失。 接下来,寒魄真人的行为就越来越奇怪了,他驾着飞舟到处乱飞,虽然还是在一点一点地靠近阴煞派,但是飞行轨迹相当诡异,而且不知疲倦一般,根本不停留。 冯君和大佬冷眼旁观,顺便让白狐抓紧时间恢复。 直到第四天,他突然间进入了一个叫银杏的坊市,进入传送阵,逃也似地离开了。 冯君和大佬发现情况不对的时候,追赶已经来不及了,寒魄真人是连续瞬移了两个四万里,然后又瞬移三十万里,出现在了银杏坊市。 这数据一分析,冯君和大佬就明白了,两个挪移阵盘,再加上一个临时的传送阵这绝对是阴煞派有人出来接应了。 “阴煞派还真是不遗余力啊,”冯君感慨地叹口气,“这样就把人接回去了。” 大佬咬牙切齿地表示,“要不赶过去看看,什么人不知道死活,居然敢接应咱们的仇家?” “那就去看看吧,”冯君淡淡地发话,“说不定能抓住几个阴煞派的小弟子。” “不是这样吧?”大佬犹豫一下发话,“我就是随便说说,万一又有埋伏呢?” “估计不会有,”冯君心里暗暗发笑,大佬虽然昔年很强,可是苟起来也是真的苟,所以他有意开玩笑,“寒魄都离开了,如果真是埋伏的话,寒魄这样的战力,得留下来吧?” “这可是难说,”大佬并不认同他这话,“兵不厌诈,没准人家也希望你这么想。” 冯君面色一整,一本正经地发话,“好了,不开玩笑,我又没说是咱们自己调查。” 他手上可以借助的力量不少,事实上他在银杏坊市还有熟人一个名叫吴明睿的战修,曾经去过止戈山两次,修为是炼气四层。 冯君将修为压制在炼气八层,又改换了容貌,在坊市里打听了四五个人,终于找到了吴明睿的家,那是在银杏坊市郊区,是一块老旧破落的地方。 大部分的战修,出身都不怎么样,冯君也没有感到意外,倒是吴明睿家的门头是新修的,大门和门口的石狮子也都换了。 终于没有让跟着赚钱的弟兄们失望!冯君微微颔首,走上前就待叩打门环。 “朋友,”一个声音在他背后悠悠响起,“来找谁呀?” 冯君不需要回头,就知道身后跟着的是两个炼气高阶,刚才他就发现对方的尾随了,不过因为对方没有杀气,他就没有理会这么宽的路,他能走,别人就不能走了? 但是现在,他反应过来了:这俩离自己有点太近了。 此前他没有反应过来,是因为他认为自己是出尘上人,两个小小的炼气高阶,对他造不成任何损伤哪怕这俩有足以伤害到他的手段,他也可以在感到杀意时摆脱威胁。 但是现在想一想,显然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他若真的只是炼气高阶,身后这两个人在这样的距离,足以给他造成极大的伤害。 这是一个足够危险的距离。 他缓缓地扭过身来,淡淡地看着那两位,因为不能确定是敌是友,所以他很干脆地吐出四个字,“找吴明睿。” 那俩交换个眼神,脸上也露出一丝喜悦,然后身体一晃,从两面包抄了过来,其中一人轻笑着发话,“兄弟你找他什么事呀?” 是敌非友!冯君已经感受到了,他面无表情地回答,“关你什么事,你是他儿子?” “呵呵,”这位又是一声轻笑,“现在跪下道歉,还来得及,我不杀你。” “你杀得了我吗?”冯君不以为然地哼一声,“你既然知道吴明睿,知道战修联盟吗?” “战修联盟”四个字一出口,对面明显地犹豫了一下,不过最后还是一声冷笑,“别拿那东西吓人,你不是要找吴明睿吗,跟我们走吧。” 冯君的脸色越发地不好看了,“吴明睿出什么事了?” “没事,”这位轻描淡写地回答,“有上人请他喝茶,你一起去吧?” 冯君白他一眼,抬手去叩门,两名炼气高阶对视一眼,也不阻拦,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叩门过后好久,半天没人来开门,冯君沉吟半天,转身就要离开。 那两人又拦在了他的面前,“好言请你,是看得起你,别逼着我们动粗。” 冯君眨巴一下眼睛,疑惑地发问,“银杏坊市里,可以动手打架?” “别人不行,”其中一人笑笑,摸出一个牌子晃一下,傲然发话,“我是管理……明白吗?” 大佬的意念传了过来,“附近没有发现金丹。” 冯君的下巴一扬,“带路!” 他的做派有点傲慢,但是对方没觉得意外战修这帮人都这德性,穷横穷横的。 第一千五百零五章 虎入羊群 冯君跟着两名炼气高阶,很快地走向了郊外的一个大院子,来到院门口,看门的是两个炼气中阶,笑着打招呼发话,“又弄到一个?什么来头?” 一名炼气高阶毫不含糊地呵斥,“这是你该知道的事儿吗?老实看门!” 三人走进院子里,看到一名出尘上人和一名炼气初阶的女修站在院子里。 出尘上人的眉头一皱,“怎么没有制住?你们就是这么办事的?” 两名炼气高阶还没有说话,冯君的眉头就是一扬,“我犯了什么事了,要制住我?” “怎么跟上人说话呢?”一名炼气高阶一抬腿,冲着冯君的腿窝就是狠狠的一脚,“跪下!” 冯君的身子一晃,不见作势,一脚踢出,那炼气高阶直接倒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了墙上,整个人都嵌进了墙壁里。 “小子你找死!”出尘上人脑后幻化出一只大手,狠狠地抓向冯君,出尘上人对上炼气期修者,就是这么简单粗暴,直接靠修为碾压。 冯君打出一条索子,不屑地冷笑一声,“区区出尘初阶,也敢狂妄?” 他用的正是缚仙索,金丹之下无物不缚,直接就将对方束缚住了。 幻化出的大手已经抓住了冯君,但是没有后续的灵气支持,瞬间轰然崩溃。 冯君一抬手,就将两个看门的炼气中阶摄了过来,往地上狠狠一摔,两条命顿时就去了一多半,然后又一抬手,就将沉重的大门掩住了。 他看了一眼唯一呆立在那里的炼气高阶,淡淡地发话,“老实待着。” 下禁制什么的,他都没兴趣,有种你就跑呗。 他的兴致在那名出尘初阶身上。 他走上前,从对方身上取下储物袋,抬手下了禁制,又收回了缚仙索,然后沉声发问,“吴明睿在哪里?” 出尘初阶恶狠狠地看着他,“你死定了!” 冯君叹一口气,摸出一根烟来点燃,“答非所问啊。” 他的手中白芒一闪,出尘初阶的右臂已经掉落在了地上,鲜血喷射了出来。 他又吸一口烟,笑眯眯地发问,“吴明睿在哪儿?” 出尘初阶的眼中,是满满的怨毒之色,“你知道我是谁吗?” 白芒一闪,又是一条膀子落地,冯君面无表情地发话,“你又答错了。” 然后他将抽了两口的烟放在桌上,摸出手机开始划拉杀人之前,先得搞清楚身份。 下一刻,他将半支烟拿起,又吸了一口,掣出长剑指在对方的咽喉处,“最后问你一遍……吴明睿在哪儿?” 他已经搞清楚了对方的身份,银杏坊市祝家庄的人祝擎天?这算什么破名字。 祝擎天大量失血,都快晕过去了,但他依旧倔强地站立着,眼中也满是不屈。 感觉到剑锋已经刺破了脖颈,他才忍不住吐出两个字,“后院。” 冯君抬手一指那个炼气初阶的女修,“你,去把吴明睿给我带出来。” 女修的面色惨白,迟疑了一阵,还是一转身跑开了。 冯君看向那唯一站立的炼气高阶,淡淡地发话,“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吴明睿怎么了?” 这位哆嗦了好一阵,才颤巍巍地发问,“大人,您是上人?” 剑芒一闪,又是一条胳膊落地,冯君冷冷地发话,“回答错误!” “吴明睿牵扯了一件大事!”炼气高阶没命地叫了起来,“有大人物要拿他和他的朋友,我们都是小人物,也是被逼无奈的。” 冯君淡淡地发问,“什么大事?” “我也不知道,”炼气高阶放声大哭了起来,他是坊市里一个小家族出身,平日里仗着修为,在坊市游手好闲欺压良善,却又注意不招惹巨头,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此刻他连止血的胆子都没有,只能哽咽着回答,“我们只是小人物。” 就在这时,有人冷冷地出声了,“道友好大的威风,出尘中阶冒充炼气高阶……扮猪吃虎很有意思吗?” 冯君侧头看去,却是一个出尘高阶和一个出尘中阶相伴而来,那出尘中阶的眼中满是怨毒,再仔细看一看,此人跟祝擎天的相貌有三分相像。 冯君的敛息术得自于梁中玉,原本就不是多高明的术法,他还只修炼了一半,后来虽然也有敛息术入手,但他已经……用他的话说是成长起来了,就没再琢磨此术。 大佬此刻就忍不住嘀咕一句,“早让你学些好点的藏气术,你就是不听,现在好了,区区一个出尘高阶都能发现你的真实修为。” 出尘高阶还是……区区?冯君忍不住暗暗嘀咕一句,我现在才是出尘中阶好不好? 金丹真人……确实是阴死了几个,但是人不能飘的,懂不懂? 冯君收起长剑,看着那出尘高阶,摸出一把折扇来,摇了两下,傲然发问,“你是何人?” 出尘高阶眉头皱一皱,心说这货怎么这么狂,莫非真是有根脚的? 说实话,要不是他见过了太多的家族兴衰,这会儿哪里会跟对方客气?早就动手了。 所以他面无表情地发话,“阁下是不是应该先……” 话还没说完,只见白光一闪,他的人就不见了踪影。 那名出尘中阶名唤祝高扬,算是祝擎天的堂叔,两人知道前院的变化之后,他恨不得直接赶过来诛杀对方,但却被出尘高阶超胜上人劝住了“先问问清楚,再动手不迟”。 他一直在强忍怒火,想要搞清楚对方根脚,你要是没根脚,我非杀你报仇不可。 祝高扬正竖着耳朵听呢,猛然间发现,超胜上人居然凭空消失了,满腔的怒火顿时化作了一脊背的冷汗,“你、你……你做了什么?” 冯君最头疼的,就是对上一打多的局面,虽然他自认战力也很强悍,但是在修仙界,真的不能随便骄傲你知道对方有什么强悍的底牌吗? 被他阴死的金丹就不用说了,前文说过,太清派的剑修李只身,都曾经重创过金丹。 不过现在笼生折扇收起一个出尘高阶,只面对一个出尘中阶,他真的就没什么压力了要是一对一还能让你得手,那我还是再回地球苟着吧。 所以他根本懒得回答对方的话,收起折扇来,自顾自又摸出了手机,划拉了两下。 然后他又点起一根烟,慢吞吞地发话,“祝高扬是吧?我就把话搁这儿了,如果不想让我灭了你整个祝家庄的话,我问……你答!” “灭我祝家庄?”祝高扬笑了起来,仰天大笑的那种,“原来在你眼里,祝家庄随手可灭?怪不得你敢如此折磨擎天……竖子,你可以动手试一试,我祝家庄未必没有真人老祖!” 冯君的眉头皱一皱,沉声发问,“你这是选择了拒绝回答吗?” “我回答,”出乎意料的是,祝高扬居然表示愿意配合,不过紧接着,他就提出了一个条件,“我能给我的侄儿治疗一下断臂吗?” “不可以,”冯君毫不犹豫地回答,“我莫名其妙地被你们带过来,又莫名其妙地差点被制……我就想问一句,我看起来很好欺负吗?” 祝高扬怔了一怔,他也是听那炼气初阶的女修说,此人讨要吴明睿的消息,不果之后才出手伤人,但是真没想到,是自家侄儿招惹对方在先。 他忍不住问一句,“擎天,是这样的吗?” 祝擎天两个膀子的血哗哗地流着,虽然他已经收缩了经脉和血管,但是终究失血过多,现在他只是靠着胸中一口不平气,才没彻底地昏厥过去,要量血压的话,肯定是休克血压了。 他整个脑袋都是昏昏沉沉,连超胜上人消失的一幕都没注意到,听到祝高扬问出这么一句话,毫不犹豫地回答,“叔父,此人不肯乖乖被制,论罪当诛,你要为我报仇!” “我去尼玛的,”冯君抬手一道白芒,打向了祝擎天,“给我死吧!” “剑下留人!”祝高扬高叫一声,却是已经晚了。 见到侄儿的头颅落地,他睚眦欲裂,大喊一声,“贼子……纳命来!” 紧接着,一道飞剑刺向冯君,迅疾无匹。 冯君身子一闪,就避开了飞剑,也不管对方的飞剑会追踪,抖手一块大印打向对方他已经很久没有用过山河印了,都有点生疏的感觉。 祝高扬心中盛怒不已,但是却没失了理智,眼见这大印来势汹汹,并没有硬扛,而是迅疾地让开,同时不忘往身上拍一张防御符。 他一边操控着飞剑攻击冯君,一边大声喊道,“快发响箭,请坊市维护秩序。” 冯君使用山河印,总觉得有点不趁手,这玩意儿的威力确实不小,但问题的关键在于,速度还是有点慢,而且没有跟踪的功能。 就像他此前得到的缚仙索,号称“金丹之下无物不缚”,但是事实上,速度也慢,而且非常受环境的影响在密林里根本没法施展。 所以他索性收起了山河印,一记神识攻击发出,然后再次祭起了缚仙索。 大佬却是幽幽地叹口气,“堂堂的番天印的仿品,被你用成这样……你师门的前辈,居然没有干掉你?” 第一千五百零六章 古怪死亡 冯君这是第二次听人说,山河印是番天印的仿品了。 第一次的时候,素淼真人只是猜测,这一次,大佬却是明明白白地指出了。 不过此刻,他无心考虑这个问题,只是用意识怒吼一声,“少哔哔,没见正打仗呢?” 大佬却是不紧不慢地继续哔哔,“你要是能被这种弱鸡干掉,那就……早点死了吧。” 真的是弱鸡,修为一般,功法差劲,法宝也差劲,居然扛不住神识一击。 冯君的神识一击,祝高扬的身体顿时就是一个趔趄,总算他是剑修,有股子心气劲儿,飞剑还在继续追击冯君,但也失了锋锐之气,歪歪扭扭的,倒是像在玩醉剑。 然后缚仙索就很轻松地把此人也绑缚了起来,飞剑终于堕地。 冯君抬手下了禁制,拿出了一张搜魂符,“你们都不肯好好说话……算了,还是搜魂吧。” 他并不排斥使用搜魂符,自己身上也带了不少,但是在此之前,都习惯了别人帮他搜魂了,尤其是曲涧磊真人,本身就有搜魂手段,都用不着搜魂符。 反正一天不超过三次就行,今天才第一次的嘛。 祝高扬听到这话,一时间大骇,他的神魂,其实并不是冯君想的那么不堪,只是冯君的神魂太过强大了一点做剑修的,有几个神魂能差了? 甚至他都不认为,自己被搜魂之后,一定会变成白痴神魂受损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但是……他也不想神魂受损啊,受损之后根基就完了,虽然他大概金丹无望,可总还是有点想法的,与其清醒地根基受损,还不如成为白痴。 于是他非常痛快地表示,“别搜魂,有什么事你问……不过朋友,我家是真有金丹老祖。” “金丹老祖?呵呵,”冯君不屑地笑一笑,“我就问你,吴明睿哪儿去了?” “被我们控制了,”祝高扬很干脆地回答,“他结交邪修,犯事儿了。” “邪修?”冯君的眉头一皱,“怎么可能?他就是一个穷逼战修,够资格结交邪修?” “这没啥不可能的吧?”祝高扬的眉头一扬,“穷**计富长良心,他要是真有灵石,何必结交邪修?” 哎呀我擦……冯君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犹豫一下他才发问,“证据呢?” “证据……没有啊,”祝高扬有点懵懂,然后马上就大叫了起来,“但是阴煞的上人开口了,嗯,还有真人,超胜上人也确认了的。” “我去,”冯君抬手一拍额头,吴明睿还是被自己连累了。他想要问吴明睿的下落,但是现在情形不明,万一把人救出来,阴煞派大举来袭,他未必能护得住人,反而是害人了。 沉吟一阵,他沉声发话,“阴煞派的人呢?” “不知道,”祝高扬摇摇头,又小心地看对方一眼,“也许走了,也许藏在什么地方……那种名门大派做事,我们怎么知道?” “屁的名门大派,”冯君冷笑一声,“一群蝇营狗苟之辈罢了。” 到了此刻,他也想明白了,吴明睿死不死,真不是他能护住的,这个人跟他有关系,但是也就那么回事,阴煞派只不过是想通过此人,摸出他的更多社会关系。 他若是真想护住此人,那得把人放在身边,否则的话,哪里够阴煞派惦记的? 但是把吴明睿放在身边,且不说他有没有能力护住一个炼气中阶,就只问一句吴家其他人怎么办? 听到他口出狂言,祝高扬又小心地看他一眼,目光中竟然有点惊恐? 冯君轻咳一声,“把吴明睿带过来,还有其他人……如果他死了,你祝家陪葬。” 祝高扬的脸色顿时一白,“他没死,这位朋友……我祝家真有真人的!” “祝家有真人?”冯君不屑地笑一笑,“我杀的真人也不是一个两个了!” 只听得噗通一声,却是那个断了膀子的炼气高阶栽倒在地纯粹是被吓的。 很快地,吴明睿就被带了过来,他的身上伤痕累累,一看就是被人严刑拷打了。 看到冯君,他的眼睛顿时就是一亮,“冯山主,你终于来了!” 不过下一刻,他就是一个激灵,“冯山主,阴煞正对你布置陷阱,所以才捉拿我们这些跟你有联系的人,你快走啊。” 冯君的表情却是比较古怪,“他们捉拿你们,是要实现什么目的……围猎我吗?” “围猎倒是不清楚,但是他们盯上你了啊,”吴明睿一脸的激动,“你快走吧,阴煞一旦确定了你的行踪,必然朝发夕至,到时候想走就晚了。” 冯君想一想,沉声发问,“谁把你打成这个样子的?” “嗐,这个无所谓了,”吴明睿无奈地叹口气,“技不如人,还说什么呢?” 这是一个纯粹的战修,勇于承担责任,也不愿意给别人找麻烦。 “话不是你这么说的,”冯君冷冷地发话,他保不了对方一世,但是能为他出头一时,“因为我的原因,导致你受委屈,这不是你无能,而是不给我面子啊……到底是谁干的?” 不过让他无语的是,吴明睿的一身伤口,是他小舅子做的。 让他更无语的是,吴明睿的妻子,就是祝家庄的人…… 他的妻子是祝家庄的旁支,在家族里不是很受待见,所以嫁给了这个穷逼战修。 吴妻是下嫁,在家里一直就很强势,直到吴明睿找到了止戈山这个门路,才算找回了一点男人的尊严。 所以,吴家一个人都没有了,是因为吴家这边都是避祸走了,还有相当一部分,是被吴明睿的妻子带走了,而吴明睿的小舅子,则是亲自拷问姐夫跟冯君有联系的还有谁? 小舅子的眼力价,真的有点欠缺,或者说他的消息灵通程度不够,他也知道止戈山主是个很牛叉的人,但是他认为……你再牛叉,能牛得过阴煞派吗? 真的是活生生的一出人间悲喜剧。 而更让冯君感到难为情的是:吴明睿的岳父是……祝擎天的弟弟! 这货不但起了一个奇葩的名字,而且还有一个奇葩的侄女哪怕只是庶出。 冯君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我把你岳父的哥哥干掉了,恨我吗?” 恨就恨吧,我给你一次报仇的机会谁让你是受了我的牵连呢? 不过,最多也就是一次机会了,我冯某人还没有成长为圣母表。 但是吴明睿的反应,也相当地奇葩,他惨笑着发话,“不管是爱,还是恨,我都没有资格说,但是冯山主你为了我,能追究到这种程度,我觉得……为你做事,不后悔啊。” 冯君心里生出一种不妥的感觉,但是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吴明睿一头就撞到了石桌的角上,脑浆迸裂,眼见就不得活了。 他惨笑着发话,“我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叫吴、吴……” 因为伤势过重,他终究没有说出女儿的名字。 这个时候,冯君施展一下搜魂的话,应该还是可以搜出这个女孩儿的名字的,但是他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我因为联系你而受到了干扰,追查到这一步,我对得起你了。 天道好轮回,这世界,原本也是谁都不欠谁的。 不过看到他死了,冯君的心里,还是忍不住生出一股暴虐的倾向来,他左右看一看,眉头微微一皱,“吴明睿都已经死了,你们怎么不去死呢?” 他身上的暴戾气息一发,就连祝高扬都忍不住瑟瑟发抖,“冯山主,我们……我们也只是听从号令,吴明睿的事情,是他的家事,我祝家从来没有强迫过啊。” “让你家老祖来见我,”冯君非常干脆地表示。 他基本可以确定,阴煞派搞这么一出,是给自己找麻烦的,事实上阴煞派的大部队,早就撤出这块地方了,否则不管是他自身的预警,还是大佬的感知,不会一点反应都没有。 祝高扬顿时愕然,事实上,他都不确定自己家的老祖是否还活着,“这个,我试试吧。” “不是试一试的问题,”冯君冷冷一笑,“必须做到,否则我诛你全族……不信的话,你可以试一试。” 然后他一怔,抬头冲着空中的某一个方向笑一笑,“这是我的决定,你有意见吗?” 这个方向上,空间一阵波动,一个老头现身了,他面无表情地发话,“冯山主果然是惊才绝艳,能接我一招吗?” “老祖!”祝高扬惊叫一声,然后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后辈无能,还要劳老祖出手,实在惭愧……还请老祖出手,擒下此獠!” 冯君根本懒得理他,而是看向了空中的老者,笑一下发话,“似此无能的后辈,我灭你满门,你有意见吗?” “意见是没有,后辈这么无能,我都觉得丢人,”祝家老祖居然也笑了,“其实我早就该死了,硬生生地撑着活了一千一百年啊,不过小伙子……我真的还有最后一击。” “最后一击……那你发出来吧,”冯君笑了起来,“区区一个金丹初阶,最后一击能有多强?不过看在吴明睿的份儿上,我还是想问你一句,知道寒魄真人为什么跑路吗?” 第一千五百零七章 精明老祖 冯君是真不在乎祝家老祖的最后一击——就算打不过你,我还躲不过吗? 但是暴戾之气过后,他又觉得挺没趣的,自己原想为吴明睿出头的,结果那货自杀了。 为什么自杀,是担心他胜不了祝家,希望他尽快逃跑吗? 冯君觉得有这种可能,但也可能是吴明睿担心在他离开之后,祝家会对吴家进行报复。 如果他想吴家不再受气,那只能指望冯君灭掉祝家满门,可那又是他的妻族…… 不管是什么逻辑,吴明睿终究是死了,留下了一个女儿。 所以冯君决定,给祝家一个机会,对于现在的他来说,灭掉一个瘸腿的金丹家族,已经不会有什么成就感,关键是要看祝家懂不懂做人了。 果不其然,祝家老祖闻言就是一怔,“什么叫寒魄真人跑路?” 如果有选择的话,他也不愿意发出生命中的最后一击。 现在的他,全靠那一口气强行吊命,自然是愿意再多护卫家族十来年,主要是这一次,冯君对家族的侮辱太甚了,不但杀了一名出尘期子弟,居然要叫嚣着覆灭整个祝家庄。 祝家老祖真没有信心一定能杀掉对方,但是重创还是有可能的,能为家族争取一点逃跑的时间,而他则是必然会陨落。 他不怕牺牲,但是毫无意义的牺牲,还是免了的好,更别说对方真有强大底牌的话,他的亡命一击只可能更加激怒对方。 冯君却是不着急回答,而是皱着眉头发问,“阴煞派这次是谁来接走寒魄的,又是谁让你们搜索我的,又下了些什么命令?” “我不知情,”祝家老祖很干脆地回答,然后看向祝高扬,“高扬你说。” 祝高扬也被冯君的话吓坏了——你是说,你撵得寒魄真人到处跑吗? 这种可能性,他以前真没考虑过,但是此刻想一想事情的前后经过,这说辞还确实有可能是真的——寒魄真人为什么突然出现,然后很快又悄然失踪呢? 所以他很干脆地回答,说清楚了前后经过。 原来阴煞派前几天到了银杏坊市,去几大家族所在的地方拜访了一下,说是要埋伏一个人,因为对方对阴煞弟子提防得很厉害,所以希望从几大家族里借一些人手。 大家一听,觉得这是好事儿啊,能赚四大派人情的机会,并不是很多。 至于埋伏的人是谁,阴煞派不说,别人也不敢问不是?老老实实地前后跑腿就是了。 然后的某一天,寒魄真人突然现身,告诉这几家人,我们追查的人叫冯君,那家伙可能不敢来银杏了,但是我还是希望,你们能盯死这个人的行踪,一有消息马上通报给阴煞。 祝高扬还表示,说这次前来的阴煞弟子,打头的就是乘风上人,没有金丹。 冯君听得眉头皱一皱,“然后……你们就这么打听我?” “都怪那超胜上人,”祝高扬忍不住叫了起来,“他跟那乘风上人是素识,说什么四大派尊严不容侵犯,主动表态要捉拿你。” “你少跟我胡说八道,”冯君不耐烦地一摆手,冷冷地瞪他一眼。 “那超胜上人行事,明显比你谨慎得多,抓走姻亲的事情,也是祝家自己所为,我不管你是不是为了脱罪……我也没兴趣关注你的小心思,我现在只有一个要求,我要听真话。” “我说的确实是真话,”祝高扬正色发话,“超胜上人觉得,我们可以为阴煞多做点什么,阁下若是不信,我可以当面跟他对质。” “你会有这个机会的!”冯君淡淡地看他一眼,一抖手放出了两具尸体,“认识吗?” 空中的祝家老祖见状,顿时就是一惊,“这是……这是灵冰道友?” 他比灵冰还大三百岁,见识过这一代天骄的崛起。 “这个叫月梧,”冯君踢了另一个尸体一脚,“他俩……和寒魄是一起的,我干掉两个,然后撵得寒魄到处乱跑,听懂了吗?” “月梧真人?”祝高扬听得倒吸一口凉气,“是阴煞派那个年轻的阵法大师?” “我犯得着骗你?”冯君不屑地看他一眼,然后看向天空中的祝家老祖,“现在,你可以发出你的最后一击了……我不介意你大欺小,我也会!” 祝老祖的目光有点游离,“在这里动手,不好吧?” “那你选个地方,”冯君不以为意地回答,“或者再去叫俩金丹也可以,我给你机会。” 祝老祖犹豫一下,指一指地上的两具尸体,“我能看一看灵冰道友吗?” “可以,”冯君点点头,下一刻,一只一人高的九尾白狐就现身出来,“如果你耍花样,最后一击的机会可能就丧失了,希望你能珍惜。” “妖兽?”祝老祖倒吸一口凉气,然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怪不得。” 他气血朽败濒临死亡,但是眼力还是有的,感受到对方澎湃的气血,心里非常明白,这是实实在在的巅峰妖兽,甚至可以说是半步元婴。 不过,看破不说破,他心里明白就好,真的说出来,就有故意泄露冯君底牌的嫌疑了。 “什么叫‘怪不得’?”冯君不满意地看他一眼,“明白告诉你,灵冰是我杀的,月梧才是它杀的!” 祝老祖心里又是一颤,也不敢多说什么,降落了下来,走到灵冰的尸首旁,缓缓地蹲下了身子,探手去摸对方的额头。 良久,他才站起身子,冲着冯君一拱手,不无唏嘘地发话,“乍见故人,却是天人永隔,有些不克自持,还望冯小哥见谅。” “不用这么客气,”冯君一摆手,淡淡地发话,“你们马上就可以重逢了。” 祝高扬闻言,脸色顿时就是一白,却是连叫嚣的胆子都没有。 祝老祖不以为意地笑一笑,然后深深地鞠了一躬,“这一躬,是我多谢冯小友愿意放祝家一马。” 放祝家一马?祝高扬闻言先是一怔,然后就恍然大悟:老祖的最强一击,也是最后一击,冯君嘴上说得咄咄逼人,但是在最后一击之前,人家特意点明了“寒魄真人”。 这就是给了祝家一线生机! 当然,祝家若是抓不住这一线生机,那还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所幸的是,老祖不愧是老祖,一千多岁不是白活的。 冯君却是淡淡地一笑,“怎么,还要不要我接你最后一击?” “那当然不需要了,是老朽糊涂,”祝老祖苦笑一声,我巅峰一击怕也奈何不了那妖兽。 然后他又是一鞠躬,“多谢冯小友宽宥。” 冯君的眉头一皱,不怒而威地发话,“你这话什么意思,我说要宽宥你们了吗?” “当然不是这个意思,”祝老祖不以为意地笑一笑,“我们肯定是要做点什么。” “那你快点决定,”冯君不耐烦地发话,“要不说你们足够蠢呢?人家摆明了是利用你们拖住我,还一个个地以为是好事。” 祝高扬却是被说得脸一红,心里也终于明白,阴煞打的是什么主意了——只要他们在这里制造动静,冯君的注意力被引来,阴煞众人自然就可以干脆地逃跑。 不过……阴煞真的就沦落到这一步了吗? 他心神恍惚,祝老祖却是精明得很,非常干脆地表示,“事情经过……原原本本说一遍。” 事情没有多复杂,不多时就说清楚了,就连今天如何把冯君请来的,都弄明白了。 祝老祖也是有决断的人,他非常干脆地表示,“吴明睿那个小舅子,杀了!所有参与抓吴明睿的人,全都杀了!” “老祖,”祝高扬有点为难地看着他,“那是祝大桐,三十八岁的炼气巅峰。” 祝大桐为什么如此热衷于此事?他不但想撇清干系,更是想借此获得出尘机缘。 冯君却是不以为意地笑一笑,三十八岁的炼气巅峰?我现在还不到三十八呢! 洛华庄园里,张采歆和喻轻竹都有大概率在三十五岁前晋阶出尘,古佳蕙也可能。 当然,祝高扬也不是要维护此人,他只是告诉老祖,你要处理的是这么一个人。 祝老祖面无表情地发话,“修炼的方向错了,越是天才越该死!敢对自己的姐夫出手,我祝家没有这种叛逆子弟……你亲自去安排。” 冯君对这老头的应对还算满意——起码知道什么是重点,但是有些事情他不打算放过,“祝高扬不许走,他的事儿不算完。” 祝老祖心里暗叹一声,脸上却保持着微笑。 他点点头,“那好,第二点就是,明睿留下一女,由我祝家负责照看,拨付坊市店面三间,灵田百亩,等她成年招人入赘的事,也交给祝家管理,而且……一定是她喜欢的人。” “咦?”冯君讶异地看他一眼,这家伙能说出最后一句话,说明还真是一个有头脑的,“能考虑到孩子的意愿,你祝家也不全是糊涂蛋。” “等她成年,我还不一定活着,但是冯小友一定活着,”祝老祖笑眯眯地表示,“若是有些糊涂蛋,惦记上了吴家的家产,这不是给我祝家招灾吗?” 第一千五百零八章 又闻金丹 不得不承认,祝家真的是有一个够睿智的老祖这才是真的老祖宗。 针对吴明睿的补偿就到这里了,吴妻该怎么处理,他没有说,冯君也没有问。 不需要说什么,孩子已经没了父亲,不能再没有母亲。 不过,她若是想再嫁的话,估计也不用冯君过问,自然有人来处理。 接下来就是对冯君的赔偿了祝家会献上灵石二十万,祝高扬闭门思过三十年。 冯君现在对普通灵石还真的看不上了,“换成一千中灵吧,我也不需要祝高扬闭门三十年……一年之内,斩杀一名阴煞出尘就可以了,这是我看在吴兄女儿的面子上。” 祝老祖的脸色,顿时就苦得不能再苦,“家里真没多少中灵,我已经装死三百年了。” 唯一的金丹装死不出动了,到哪儿搞中灵去?家里的中灵却还在缓慢地消耗。 冯君听到他连“装死”都说出来了,而不是闭关什么的,也懒得计较了,“那算了。” 然而祝老祖的苦衷还不止这一点,“呃,这个……冯小友,我祝家惹不起阴煞呀。” 杀四大派的出尘弟子,搁给任何一个势力都要掂量一下。 冯君侧过头来,仔细地看着他,“那对付我这个出尘期,你家就很有信心的嘛。” 那是我们不知道你的战绩好不好?祝老祖苦笑一声,“关键是我也活不久了。” 冯君拿出手机来划拉了一下,不动声色地发话,“你如果不出意外,还有起码六十年可活……推演费五千灵,记得一并拿过来。” “推演费?”祝老祖闻言,顿时愕然,心说你还会推演……而且收这么贵? 冯君淡淡地看他一眼,“你以为我为什么跟阴煞交恶?他们不愿我为赤凤派推演。” “居然是因为这个?”不光是祝老祖,连祝高扬闻言,都吃了一惊。 冯君无奈地摇摇头,“你们这是有多久没去天通了?你放心,五千灵我收得你不多。” “确实不多,”祝老祖激动地点点头,到了他这个岁数,真的不知道哪天就没了,他自己有个估计,但是最乐观也就是再活三四十年,现在居然有人说“起码”再活六十年。 他并不知道冯君的推演水平如何,但就是那句话……人家有必要骗他吗? 能再活起码六十年,有些东西就可以规划一下了,他出声发问,“那么,我们委托别人斩杀阴煞的出尘……可以吗?” 他担心的是,冯君故意将祝家推到阴煞的对立面,那祝家就只能选择搬家了,搬到赤凤派管辖的区域去,如果冯君没有这个心思,倒也不是不能变通一下。 “当然可以,”冯君毫不犹豫地回答,“我只是气儿不顺,你们必须让我气儿顺了,其实阴煞的出尘……我自己就能杀!” 祝老祖一拍大腿,“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回去给你筹灵石,再把人头给你拿过来。” 他身子一晃,不见了踪影,至于祝高扬,就留在了此处。 冯君也不理其他人,手一抖,地上顿时又多出一个人来,正是刚才被笼生折扇收起的超胜上人。 这位虽然是出尘高阶,但是莫名其妙就被折扇收了起来,现在又猛地被放出来,一腔怒火根本无处发泄,猛地一挺腰板,就要大肆发作。 然而,他的反应终究慢了一步,才被放出来,一只毛茸茸的爪子就按住了他的胸口,却是小白知道大佬跟冯君商量好了,光速出手镇押。 “金丹!”超胜上人瞬间就感受到了那种气势,虽然说出尘上人难杀,但是被金丹近身,那还是相当恐怖的事情,更别说他此刻……正被金丹按在地上摩擦。 他调整一下视线焦距,发现自己的上空,赫然是一个……硕大的白色狐头? 他非常肯定,这金丹气息就是白狐身上发出来的,于是又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妖兽?” 小白的爪子,力道不是很大,但也不是很小,最关键的是,它释放出的禁锢气势和威压,让超胜上人动一动都难。 所以,他当然就不敢动了,就算死,他也想死得明白一点。 冯君拿出手机划拉一下,侧头看向祝高扬,“你真不知道这家伙的根脚?” “真不知道,只知道他叫超胜,”现在的祝高扬,是要多乖巧有多乖巧,他老实地回答,“他说是家族中出来红尘历练的,而且确实……传承不差。” “他的传承肯定比你祝家强,”冯君随口回答,然后走上前,居高临下地发问,“解超群闭关结束没有,金丹了吗?” 祝高扬闻言,脸色顿时又是一变,解超群……解超胜,这不是一家人吗? 至于解超群是什么人,他还不至于不清楚,铸剑峰最有希望抱丹的新秀,“铸剑峰解家?” 解超胜闻言,也是一脸的茫然,“上个月抱丹了,你居然能认出我来?” “凭你也配我认识?藏头藏脑之辈,”冯君不屑地冷笑一声,“推演一下就够了,现在说一说吧,为什么要帮阴煞对付我……是想让我拔掉整个解家吗?” 解超胜是个相对谨慎的人,但是关键的时候,反而是不怂,他不以为然地笑一笑,“你可以干掉我,但是我希望道友对铸剑峰,能保持足够的敬意……只凭这只妖兽,怕是不够!” “你解家能代表铸剑峰吗?看把你脸大的,”冯君不屑地笑一笑,“再说了,铸剑峰又怎么样?我能逼得十方台签城下之盟,还怕铸剑峰?” “十方台……那是怎么回事?”解超胜艰难地转动一下头颅,然后就看到了祝高扬,他忙不迭地发话,“高扬上人,十方台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呀,”祝高扬苦恼地一摊双手,“我现在还被冯上人制着呢。” 解超胜愣了一愣,又看向冯君,“冯上人,能放我起来说话吗?” 话音刚落,小白就抬起另一只爪子,迅疾无匹地点了几下,给他下了禁制,然后松开人。 这一手,又把解超胜吓得不轻,他骇然地看一眼那硕大的狐头,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修仙者的禁制,能封住灵气和武道修为,至于肉身能力的话……那就看怎么封禁了。 接着,他忍不住赞一句,“这妖兽的灵觉不是一般的高……真的不错。” “说正事!”冯君懒洋洋地发话,说实话,他对解超胜的感觉还算不错,起码这是一个相对冷静的人,至于祝高扬说的那些话,他还真不是很相信,“我招你了还是惹你了?” “都没有,”解超胜很耿直地回答,“你是散修,四大派要找你麻烦,我有别的选择吗?” “咦?”冯君才待说什么,祝高扬却是抢先发话了,“超胜道友,不是你极力劝说,我们至于进这一趟浑水吗?” 解超胜怪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不屑地一笑,“好吧,是我极力劝说,你祝家是无辜的……我现在很奇怪一点,擎天道友的头都没了,你居然还就缩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擎天这个……他对冯上人不敬,”祝高扬硬着头皮发话,这个问题太让人尴尬了,尤其他还是祝家人,“相打无好手,相骂无好口,出点意外也是正常的。” 解超胜翻个白眼,也懒得理他,不过他非常清楚,祝擎天都死了,祝家还要低眉顺眼,这里面肯定有一些他不了解的东西。 所以他很干脆地表示,“我做了错误的事情,愿意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现在我就想知道一点,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查找冯上人你的行踪,是阴煞要求的,不是我主动建议。” “不是你,难道是我祝家?”祝高扬的声音,陡然就高了起来,“超胜上人,虽然咱俩接触不多,但是我觉得,你本来还算条汉子。” “劳资现在也算条汉子,”解超胜终于看明白了,在他被笼生折扇收起之后,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非常清楚,冯君的可怕程度,绝对超过了自己的想像。 所以他很干脆地表示,“冒犯了冯上人,是杀是剐我都认了,但是我做的就是我做的,跟解家无关……高扬上人,你不能把我整个解家拉下水吧?” 祝高扬可是不想让自己承担“欺瞒冯君”的罪名,“自告奋勇搜检冯上人的,不是你吗?” “那是你家祝擎天干的!”解超胜毫不犹豫地反驳,他真的不怕死,但是绝对不想拖解家下水否则他在银杏坊市这么多年,也不会连姓都很少人知道。 他正色发话,“阴煞是有希望咱们协查的意思,但是祝擎天找到我,说祝大桐希望得到晋阶出尘的机缘……你敢说自己不知道?如果没有你祝家帮忙,我一个外来户,能号令得起这么多人手?” 祝高扬顿时语塞,只能含含糊糊地表示,“擎天已经死了,当然随便你说了。” “行,那就算是我做的,”解超胜还真的硬气,“我任由冯上人处置,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我死得瞑目一些?” (月票果然是不要就没有,下旬了,谁又看出新的月票了吗?) 第一千五百零九章 离开 不得不承认,每一个家族的昌盛,都不是偶然现象。 固然有纨绔子弟什么的,但是也必然有一批精英,支撑着家族的发展。 解超胜小心谨慎,但是他并不怕死,着了急真能豁出去。 祝高扬其实明白这件事里的猫腻,也知道一昧的否认,可能会激怒冯君,所以他还是把解超胜被笼生之后的事情,重复了一遍这个时候,他不敢有半点的歪曲事实。 “撞正大板了?”解超胜笑了起来,“那就活该了。” 然后他看向冯君,惨笑着发话,“冯山主,搜检你的要求,真的是阴煞派提出来的,而大动干戈地抓人,是祝家的决定……我不是推脱责任,我可以死,能不能放过铸剑峰解家?” “你死就完事了?”冯君听到他俩扯皮,心里又不耐烦了起来,“你知道不知道,你们这么折腾,耽误我追杀寒魄?” 耽误追杀……寒魄真人?解超胜一开始还接受不了这种说辞,那是阴煞的高阶真人啊。 但是想一想前面收到的消息,他的心里是明白了,“其实你是防备着阴煞设下陷阱算计,结果我们的作为……让你误判了?” 这还真是个明白人!冯君心里忍不住又给这厮点个赞,明白分寸的人不少,能说到点子上的人不多,而且他也不怕承认自己力有不逮,“没错,我一个人不可能扛得下整个阴煞。” 坦然承认自己的不足,这并不是多难的事,打肿脸充胖子才是最可笑的。 解超胜真的没心思去笑他出身铸剑峰七大家族之一的解家,他很清楚四大派的恐怖。 要说有人能单挑四大派……之一,他绝对是不信的元婴真仙都不可能,四大派看着是九金丹,但是事实上,每一家的底蕴都不可小觑,派里藏着元婴的可能性都有。 当然,如果是出窍期的大能出手,就又不一样了,不过这个可能性……有点超纲了。 但是正因为解超胜了解冯君说的是实话,心里才越发地压抑,他很无奈地发话,“那你是想杀我呢,还是想征用?” 嘿,我也能征用别人了?冯君心里没地生出一种自得的心情。 在手机位面,他被人征用多次了,有成功的也有失败的,印象最深的,无非就是秋辰坊市灵兽攻城的时候,被人强行征用,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现在真的轮到我征用别人了?冯君觉得自己的地位,变化得有点大。 他忍不住要确认一下,“我征用你对付阴煞派,有问题吗?” 这个问题,解超胜觉得很难回答,铸剑峰的底蕴,他最清楚不过了,比五台都要差一点,大家平时抱团取暖没有问题,四派五台不敢轻易冒犯,但是叫真的话……排名说明了一切。 所以想一想之后他回答,“我可以帮你查验,但是只负责协助。” 冯君听得就笑了,“就像你协助阴煞派一样?” 解超胜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可笑的,他点点头正色回答,“是的,你们巨头之间的争斗,我们都无力反抗,只能认真地配合……解家,也不过是铸剑峰七家族之一。” “我是屁的巨头,”冯君忍不住出声吐槽,“就是你说的,一个散修,只是不怕死而已。” 不怕死而已吗?解超群的神智恍惚了一下。 不过他谨慎成性,并不会被这种鸡汤轻易地忽悠,“反正我都惹不起。” 冯君斜睥他一眼,冷冷地发话,“你已经惹了我。” 解超胜点点头,“没错,我惹了你,一条命赔给你,不过我要强调,这不是我的本意。” 冯君觉得有点可笑,“那你的本意是什么,求道者……不明白自己的道吗?” 解超胜红着眼看着他,“咱们都是散修,你是散修,我铸剑峰解家号称七大家之一,说到底也还是散修……散修的道,不就是生存吗?” 冯君一抚额头,笑了起来,“好了,你不想让我殃及你家族,这个我答应了……其实我也就是吓唬人,铸剑峰解家,我怎么敢得罪呢?” 解超胜就只有苦笑了,你连十方台和阴煞派都敢得罪,还敢追着寒魄真人杀,现在跟我说这些? 果不其然,下一刻冯君就是面容一整,“但我也是要面子的,超胜上人,你这么搞我,我没有反应的话……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你说是不是?” 这些话里,生僻的词语太多,但是字面意思很清楚,没谁听不明白。 所以解超胜就只能退让了,“好的冯山主,大家都是散修,生存不易,相互体谅吧。” “我可以体谅你,”冯君是什么人?逮着瘸子往死里踹的主儿,“但是你体谅了我没有?你这话的意思是……合着只能你搞我,我搞你就是不懂得体谅,是吗?” 这货是修仙界近几十年的一大变数!解超胜终于对冯君做出了一个判定,所以他主动开价,“这样吧,任由阁下驱策十年,你看如何?” “三十年,”冯君很干脆地表示,“还有,银杏坊市的阴煞弟子,都在什么地方?” 解超胜也不跟他讨价还价,而是表示,“阴煞派现在只剩下十几个炼气弟子了,这个……合适吗?” “没什么不合适的,”冯君一抬手,将两个门卫和两个炼气高阶斩杀,抬手摄取了储物袋,轻描淡写地发话,“阴煞派能用五金丹埋伏我这个出尘,我就不能杀他家炼气弟子?” 五金丹埋伏出尘,解超群的嘴角抽动一下,这样你都没事? 祝高扬的嘴角也抽动一下,刚刚死掉的这四人,有两名祝家子弟,不过他也不敢计较,别的不说,只说“不敬上位者”的罪名,就足够冯君出手斩杀他们了。 冯君在坊市里找到了阴煞弟子,除了废掉了一名炼气高阶女弟子的修为,其他人全部斩杀,坊市的人原本要阻拦,但是发现他只杀阴煞弟子,马上就躲得远远的了。 也有人躲在暗处,疯狂地联系着什么人。 冯君能感知到这些,但是他懒得理会,等阴煞的援兵到了,他早就离开了。 然后就是祝家来人,这一次祝家的老祖没来,来的是两个出尘上人,护送着灵石和人头。 冯君大致清点了一下,解开了祝高扬的禁制,“记住了,你只有一年的时间。” 说完之后他转身就走,剩下祝家三名上人面面相觑。 一名上人使个眼色:要不要……弄他一下?咱们这边现在三个人。 说到底,二十万灵石对于祝家庄来说,也是一笔巨款了,真是有点舍不得。 祝高扬忙不迭地摇摇头:千万别作死,且不说解超胜的态度,冯君身上可是有金丹妖兽。 冯君根本懒得理会身后的人的态度,他不认为有谁会脑残到那种程度。 不出意料的是,他想使用传送阵,却被坊市拒绝了。 拒绝的理由也很简单,传送阵正在修缮中,可以传送进来,却传送不出去。 冯君知道,这是坊市不想开罪阴煞派,这种事,他想计较都计较不起来。 如果他想制造一个杀人如麻的形象,此后也再不进任何坊市,这时候可以杀两个人泄愤,否则的话,还是承认差距吧。 好的一点是,有两人拼命冲他使眼色,还有人轻声嘀咕,“早点走吧,天黑就不好赶路了。” 这就是有人担心他被阴煞援兵抓住四大派在散修心目中,形象确实不是很好。 冯君带着解超胜离开坊市,放出了飞舟。 至于向哪里行进,冯君并没有明确的目标,“还有哪个坊市有阴煞弟子?” “这我真不知道,”解超胜老实地回答,为了防止被误会,他特地解释,“我在银杏坊市待了二十多年,因为是红尘炼心,很少外出,对外面的事情也不是很了解。” 冯君讶异地发问,“你不是跟乘风子很熟吗?” “泛泛之交,四大派弟子可能跟散修很熟吗?”解超胜很无奈地回答,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是两峰一谷中的人物,偏偏喜欢强调自己是散修,可见心中还是有块垒的。 然后他又哼一声,“不过以后,不会再是朋友了,他明明知道你这么可怕,却不告知我一声,既然他不把我当朋友,我又何必自讨没趣?” 冯君笑一笑,“他要是告诉你实情,不但自家丢人,关键是你们还敢再大肆搜索我?说到底你们就是替死鬼,指望阴煞在乎你们的死活?” 解超胜不以为然地回答,“丢人的事早晚能传出来,他还能一直瞒着不成?说到底,人家都不在乎我的性命,我又何必在意一个朋友?” 冯君见到自己的挑拨有效,忍不住又加一句,“没准还想着把你解家拉下水呢。” “拉下水又如何?”解超胜不以为然地回答,“三真人都打不过你,对了,十方台是怎么回事?” 冯君刚才就好奇,听到这话越发地奇怪了,“银杏坊市也不小啊,没有天通商盟?” “天通有啊,”解超胜随口答一句,然后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懂了,银杏天通的刘会长,跟阴煞走得比较近。” 第一千五百一十章 蹲守 冯君也瞬间明白了,说到底天通只是个商业联盟,里面的关系不是一般的复杂。 有人跟阴煞派走得近,这很正常的好吧?阴煞坊市的蒋会长,跟阴煞走得更近生意人嘛,什么人都得打交道。 那么,银杏天通的刘会长以自己的立场来处理一些事情,天通总部也不能说什么万一将来需要跟阴煞缓和关系,没准还要用到刘会长和蒋会长。 这才是一个成熟的商业联盟该有的样子。 再想得多一点,没准阴煞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选择在这个坊市接应寒魄去了其他的坊市,先不说当地的修者好不好忽悠,那里的天通分部就存在坏事的可能。 想明白这一点,冯君少不得又把自己悬赏十方台的事情,跟解超胜讲一遍。 “悬赏十方台?”解超胜听得目瞪口呆,还能有如此风骚的操作? 不怪他这么大惊小怪,那是四派五台之一啊,虽然跟天通不太对付,但这种悬赏基本上也见不到撇开悬赏对象不提,这种操作对悬赏人也有很高的要求 在他印象中,四十年前,曾经有人在天通分部悬赏过无忧台的一名上人,没错,只是分部不是总部,而且那个悬赏只挂了三天就撤了。 有人问过,是不是悬赏完成了才撤的,结果天通的人解释,答应挂三天悬赏,已经很给面子了,再挂下去影响业务我们是商业组织,不是杀手组织。 而这次呢?是针对整个十方台的悬赏,是天通总部到下面分部全部挂上,并且一直等到十方台主动出面求饶,才撤掉了悬赏。 解超胜震惊的是这些,而冯君讲的重点则是:十方台是被阴煞派忽悠着找自己的,但是他悬赏十方台的时候,阴煞没表现出半点担当,甚至都没派真人救场。 他很不屑地表示,“阴煞就不值得信任……十方台都能卖,何况卖你?” 解超胜也不是笨蛋,知道他说这话的意思,沉吟一下回答,“我知道乘风子的家族在哪。” 冯君思索一下,最终摇摇头,“祸不及家人……他应该是斩尘缘了吧?” 他想杀乘风子,原因有二,第一点就是:此人是游龙子的师兄。 游龙子是冯君跟阴煞交恶的主要因素之一,乘风子在其中起到了什么作用,这个不好说,不过毫无疑问的是,如果游龙子没有这么一个师兄,行事应该会收敛一些。 第二个原因,当然就是乘风子接走了寒魄真人。 这两个原因,能让冯君对乘风子下手,但是不足以让他对乘风子的家人下手。 说白了,他现在是对整个阴煞派下手,目标已经很大了,不过他的遭遇确实够委屈,所以跟人分说的时候,也不怕别人指责。 可是再加上阴煞派弟子的家人的话,那打击面就太大了,疯子才会这么做。 当然,最关键的是,四大派的弟子,都是要斩情断性的,杀他们的家人未必让他们感觉到疼还不如杀掉他们要好的师兄弟。 严格来说,斩情断性其实是双方面的,一入宗门,就别想着再关照家人;但是同时,师门里的恩怨,也不能带到外面去。 当然,暗暗违反这种规则的人也不少,比如说,孔紫伊的师尊其实是她的外婆。 但是冯君这么公然操作的话,真的会引起不可预知的后果。 解超胜却没有想那么远,在他看来,游龙子是元凶,乘风子是帮凶,阴煞三金丹激化了矛盾,现在乘风子又接走了主凶,杀他一家又算多大事? 不过冯君的拒绝,还是令他感到有些意外,看来这位并没有被仇恨冲昏了头脑? 没人会喜欢一个被仇恨扭曲的人,于是解超胜提出了合理化建议,“既然冯山主大人大量不计较,那能不能对付寒魄的产业?” “这个可以,”冯君很干脆地表示,别人能算计我,我自然也能,“你知道在哪里?” “不知道,”解超胜小心翼翼地回答,“不过如果你相信我,我可以去帮你了解。” “那你去呗,”冯君并不是很在意他的忠诚,当他知道对方的根脚的时候,基本就不怕意外了,尤其是铸剑峰解家这种名门想搬家都几乎不可能。 解超胜操控着飞舟,“那咱们就该去天星坊市……你别进坊市,我自己去就行。” 天星坊市距离阴煞就很近了,不到两百万里,冯君让解超群自己走传送阵,他自己则是取消了一个巨木坊市的足迹,在其他灰色不可点击的足迹里,选择了“嵘山坊市”加上去。 嵘山这里,他选的也是一片树林之所以不选山洞,是担心被人堵在山洞里。 他才一现身,就发现一对男女在不到十米的距离内,激晴拥吻,他在瞬间就激活了蜃王护腕,心里暗骂一声,“我勒个去,隐秘地方……果然是容易辣眼睛。” “咦?”男人松开了怀中的女人,左右看一看,“刚才是什么声音?” 女人红着脸左右看一眼,“死货,周围没人,能不能别这么扫兴?搞得一下没感觉了。” “没感觉,那坐着聊会儿天,慢慢培养呗,”男人从怀里取出一块不大的手帕,铺在地上,跟女人背靠背地坐下。 这两人都是炼气初阶,看起来都没有储物袋纳物符肯定有,但是纳物符有次数限制,所以随身携带一点东西,也并不奇怪。 “年轻真好啊,”冯君忍不住暗暗嘀咕一句,这种有情饮水饱的青葱岁月,已经离他远去了,但是他愿意祝福这两位。 为了防止出现更过分的情节,他打算悄然离开:大家都不容易不是? 但是转念一想,他悄然飘出去一百米,藏身在一株大树之后,就那么虚虚地站着。 男人和女人没有更过分的举动,很享受地背靠背,偶尔才说一句,“冷吗”,“困不困”之类无关紧要的话,看起来还是比较单纯的关系。 冯君等了差不多有半个小时,才听到女人用极低的声音说一句,“没人呀。” “嗯,”男人含糊地答了一句,“空气真好,瞌睡就靠着我睡一会儿。” 又过了半小时,男人长出一口气,“看来真是没人,吓死我了。” “这是什么狗屁任务,”女人低声抱怨着,“天天在这里蹲着,指望天上掉下个人来?” “一天二十碎灵呢,忍一忍吧,”男人低声回答,“再坚持一个月,等天气好一点了,我去嵘源镇找活,那里要再开两个灵植园,需要的人手不少。” “主要是这个活儿太危险,”女人轻声嘀咕,“万一守到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 “什么活儿能没危险呢?”男人叹一口气,“岳母大人马上过寿,总得把礼钱挣出来吧?我倒是希望能守到那人,那样的话,咱们就敢生孩子了。” “我宁愿守不到,就赚这点小钱,”女人叹口气,“不小心会死人的。” “富贵险中求,”男人也叹口气,摸出一根烟来点燃,用的居然是火球术,“我宁可死,也不想眼睁睁地看着你跟我受穷……反正有人出现,你就假装害羞赶紧跑。” 冯君觉出他俩不对的时候,真有心搜魂的,但是听了这番对话,摸出手机划拉两下,发现确实是没根脚的两人,于是揣起手机,默默地离开了。 穷的原因有很多种,但既然是真心相爱的两人,那就值得放过。 他隐身飘荡了一阵,时不时拿出手机划拉一阵,避过了几个警示阵,也见识到了樵夫、晒太阳的老妇、河边洗衣服的少女…… 用了半天时间,他终于搞清楚了,在周围百里方圆,这些人都在蹲守一个人。 然后他打晕了一个有点痞气的闲汉,搜走了对方身上的三块灵石、十几块碎灵,一张纳物符和一双飞行靴,然后才弄醒了对方,怒气冲冲地发话,“混蛋,出门就带这么一点钱?” 冯君变幻的容貌,是脸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身材很瘦,但是看起来极为凶悍。 这闲汉就有意思了,看着有些痞气,胆子却极小,感觉到对方是炼气高阶,自己只是炼气中阶,哆里哆嗦地回答,“大哥,三块灵石呢,不少了……靴子能还我不?” “不少了?”冯君一呲牙,恶狠狠地发话,“那我把你两只脚剁下来,塞进你靴子里?” “大哥,你不能这么抢我,”闲汉战战兢兢地发话,“我是受雇于空明山散修联盟,在这儿做任务呢。” “散修联盟,你咋不说受雇于太清派呢?”刀疤脸“不屑”地冷笑一声,“有种继续编!” “不骗你,是真的,”闲汉赌咒发誓,说你不信的话,可以去坊市里打听。 他感受到了对方的“恐惧”,甚至壮着胆子表示,“你可以试一试,附近做任务的人很多,你能抢很多人……不过散修联盟在坊市,有不止一个出尘上人,大哥你要三思啊。” 冯君明显地沉吟了一阵,才又出声发话,“他们发布的是什么任务?”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五百一十一章 招生办 听到冯君的问话,闲汉的脸上,现出了为难之色,“这个……散修联盟不让说的。” “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以为我缺心眼吗?”冯君狞笑一声,噌地拔出一把匕首来,“想要重新穿上靴子是吧?” 这闲汉的胆子真不大,那点痞气也是装出来的,以保护自己,否则他炼气中阶,也不该怕成这样,看到对方拔出匕首要剁自己的双脚,顿时着急了,“别别,我说还不行吗?” 他得到的吩咐是不许向外界说,但是遇到劫道的了,这种现象在坊市周边不算多,但也不少,人家只抢钱不伤人,他已经算运气不错了。 对方想搞清楚,附近到底能不能继续抢,这个也正常——流窜犯嘛。 不过就算是流窜犯,也要考虑什么人能抢,什么人不能抢,而散修联盟今非昔比,现在已经是五个金丹了,短短半年之内,除了柳家兄弟,又增加了三个金丹。 散修联盟不比四派五台,金丹多得都要隐藏,他们是发展一个就宣传一个,目前最主要的任务,就是把口碑传出去,所以根本不瞒着外界。 坏散修联盟的事儿……一般的流窜犯真没这胆子。 所以闲汉也解释一下,说我们的任务,就是看着哪里突然冒出一个人来——什么叫突然?就是只见人在,不见人来,这就叫突然。 “逗我玩是吧?”冯君冷笑一声发话,“你这不是在说我吗?小子,我看你不是不想要两只脚了,是连命都不想要呀。” “大哥,我真没骗你,”闲汉忙不迭地解释,“我们要查的是出尘上人,比您修为还高一点……你不信的话,可以去坊市问一问,散修联盟现在嵘山也有了店面。” 冯君一副“感觉你没在说谎”的样子,沉思了起来,过了一阵才发问,“让你一个炼气中阶盯一个出尘上人,你有什么独特的能力,还是说……不怕死?” “还有蜕凡高阶的呢,”闲汉随口回答,“我们发现之后,记住他在哪里出现,报个信儿就行了,又不用盯梢,没多少危险。” “我去,这是又撞上大事了,”冯君轻声嘀咕一句,随手将两只靴子丢下,“我特么给你面子啊,靴子给你留下了……知道怎么说话吧?” “知道,”闲汉点点头,他浑身上下,就是一双靴子最值钱——是飞行法器,“大哥您放心好了,我就没见过您出现。” “得,”冯君一摆手,扔出了纳物符,“纳物符也还你,你敞亮……我就敞亮。” “谢谢大哥,”闲汉犹豫一下,壮起胆子发话,“大哥能不能把碎灵给我留下?您这么大的人物,用这个……有**份呐。” 冯君脸一黑,恶狠狠地发话,“你这是逼着我杀人灭口吗?” 他这样的做派,才最符合流窜犯的设定——东西抢了没用,他都未必敢进坊市,但是碎灵不一样,虽然少一点却也是货币,路过村镇的话,买点灵米还是可以的。 闲汉又被吓到了,“得,大哥,当我没说成不?” “人要懂得知足,”冯君冷冷地看他一眼,身子一晃,又消失在一片树林里。 接下来,他就一路隐身,穿出了这百里方圆的区域。 经过分析,他已经确认,这些人寻找的人,应该就是他。 因为当初他就是在这一片消失的,然后再现身,就是在巨木坊市了,而当时他的身后,似乎有阴煞派的上人在搜寻,虽然不能确定他消失的位置,划一片区域还是很正常的。 寒魄联系上阴煞之后,肯定将此前的战斗经过都详细分析过了。 他们应该能猜到,他不靠符箓,就有强大的空间挪移能力,那么在他可能消失的区域布防,肯定也是正常的——万一你丫又从这儿出来了呢? 当然,这只是猜测,所以他们雇佣了一些普通人在这里蹲守,最主要的意图,应该不是防他突然出现——他一旦出现,这些人根本不起作用,有报警的时间,他早消失得没影了。 所以这些人的作用,应该是验证猜测摸他的底牌。 冯君对阴煞了解得不是很多,但是阴煞对他了解得也不是很多——两家已经掐起来了,了解对手当然很重要。 至于说雇佣这么多人长时间的蹲守甚至演戏,要花费多少灵石……那算是事儿? 由此也可见,得罪一个大势力有多可怕,人家为了不放过任何线索,不会介意出钱和发动人手,并且具有相当的执行力。 不过冯君有点不明白,散修联盟怎么也掺乎进来了——要不要给他们点好看? 散修联盟这半年发展得很快,他也听说了,好像是柳家兄弟的一个世交抱丹了,又拉了一个金丹入盟,柳真人兄弟就也延请了一名金丹——听起来是要防止内讧的感觉。 散修联盟现在是五个金丹,有小道消息说,可能还有隐藏的金丹,当然,这就纯属是猜测了,反正小道消息传得也是有鼻子有眼——五台才五个金丹,散修联盟不敢出现第六个。 简而言之,这不是一个可以轻易对付的对手,冯君想在对付阴煞派的同时,开辟第二道战线……不是特别容易。 冯君自认不是个小气的人,但是他的心眼真的不大。 不过思来想去,他决定暂时放过散修联盟,他对自己说,这不是能不能开辟第二条战线的问题,而是……既然要战斗,总得考虑清楚,为什么而战? 或者说,在战斗胜利之后,能收获什么利益;不战斗的话,又会损失什么? 军事是政治的延续嘛,地球界的教科书里都有写。 冯君认为,如果自己真的去找散修联盟的麻烦,别的不说,起码有可能先暴露了他在空间挪移上的能力——如果不关你事儿,你着什么急啊? 所以这事儿……还就只能当不知道了,冯君暗暗在小本本上记下这一笔,转身离开。 天星坊市距离嵘山坊市很近,一百多万里而已,冯君也没有用闪星舟,直接通过大佬请出了小白,也就两个晚上,赶到了天星坊市。 解超胜到得比他还晚一点——传送虽然快,但是他从荒野赶到传送阵,也需要时间的。 他在天星坊市待了两天,就搜集到了想要的资料,然后去坊市外围跟冯君汇合。 比较遗憾的是,他没有拿到寒魄真人相关产业的消息——据说寒魄这人性格清冷,不喜欢经营,也不愿意养闲人,对外杀伐的事情做得很多,但是有什么产业到手,直接就卖掉了。 简单来说,寒魄真人过得比较纯粹,斩情断性比较彻底,有战利品但是没产业。 这个结果让冯君有点无语,但是他还不能说什么,因为在修仙界,这样的修者不在少数,尤其是修为越强的,比例越高。 搁在地球界就是——财富越多的人,掌握的资源也就越多,但是对于真正的强人来说,他们不靠财富说话,人站在那里,自然有源源不断的资源送上去。 不过解超胜也有点不好意思,毕竟他口口声声说能找到寒魄的产业,现在为了弥补这个失误,他只能表示,“我有个建议,阴煞派收徒大典的时候到了,主会场我打听到了。” 四大派的收徒大典三年一次,每年收徒一万多人,三十年能收十来万人。 九十年的话,就是四十多万人,现在四大派的炼气期弟子基本都是四十万人左右……这个数字是符合设定的。 但是三年只收一万多人,其中还有一些提前收的或者是内定的,跟地球界的华夏比一下就可以知道,清北之类的大学,一年也就收三千多人。 修仙界的人数,可是比华夏的人口多得多,之所以地广人稀,只是因为地盘太大了。 天星坊市距离阴煞派已经很近了,也有一百多万里。 冯君并不清楚,修仙界到底有多少人,但是据说——三五十亿是有的。 想一想就知道,秋辰坊市还两百万人呢,而这样的坊市,在修仙界有两百多个。 而更多的人口,并不在坊市,是在村镇,尤其是各个家族,基本没有谁家会把家族搬进坊市——成本高不说,关键是……谁家会在闹市修仙?就连地球人都知道,要去深山老林! 这些数字比较枯燥,换个比较具体的比喻来说就是,修仙界这么多人,三年才能进阴煞一万多,论概率的话,肯定比华夏上清北的人低。 而进入四大派之后,还有太长的路要走,那只是个门槛而已。 可以想像一下,冯君在地球界,对清北之类的大学发起挑战,会面临多大的阻力,就可以知道他现在的处境,有多么恶劣。 但是不挑战的话,认输吗?那显然是不可能的,起码要打痛对方,打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来,这才是正道。 还好,有类似级别的两所大学在支持他,另一所名唤“青罡”的大学也在暗抛媚眼,他不是孤立的,这就有得一战。 现在解超胜拿出的建议就是:老大,我知道阴煞大学的招生办在哪儿,而且……他们大部分的新生也会在那里集合,咱们要不要搞一下? 冯君摸一摸下巴,陷入了沉思里:学生……总是无辜的吧? 这么做真的好吗? 第一千五百一十二章 驻地 冯君想来想去,总是不得其所,于是又问一句,“超胜,这些消息,赤凤不知道吗?” 他知道解超胜在天星坊市里,肯定是接触了隐秘的渠道,才能得到这样的消息,但是他并不认为,赤凤得不到这样的消息。 撇开所有想象不提,他就亲自帮赤凤抓出过一个潜藏在派里的阴煞派暗子,前文有提过。 这个位面的信息流通,比地球界慢很多,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愚笨到不懂得反间谍。 还是翻开地球界的历史看一看吧,也许可以上溯到……西施? 西施肯定不是最早的,根据《封神演义》的描述,也许能上溯到妲己甚至……妹喜? 这些就扯得远了,简而言之,冯君并不认为,赤凤不掌握这些消息外面的小道消息再隐秘,赤凤是阴煞体量相当的对手,可能不了解这些吗? 铸剑峰解家,真是修仙界叫得出字号的家族,哪怕没有金丹的时候,大家也把他当金丹家族来看而且还不是瘸腿的那种。 不过他们对阴煞的了解,真的能超过赤凤吗?冯君真的不这么认为。 解超胜倒是很干脆地承认了,“这个消息,我觉得赤凤也知道,但是她们无法出手……” 为什么无法出手?冯君怔一下就明白了,如果赤凤派敢对阴煞招生办出手的话,阴煞派自然也能对赤凤招生办下手。 他对修仙界开山门收徒这一套,真的不是很熟,“四大派是不是同一个时间收徒?” “这个肯定是,”解超胜对这一点还是很清楚的,也明白因果,“四大派之间,相隔千万里,新人只能选其中的一家,否则的话,同为四大派,我家选了你家剩下的……很丢人的。” “我觉得也是这样,”冯君点点头,“那我对阴煞招……收徒的地方发起袭击,也得不到其他金丹的策应,是不是?” 他撇开了其他的金丹,独自前来报仇,但是他也听说了,后面还有金丹追了过来,所以他也不排斥跟其他金丹做个呼应大家各杀各的,让阴煞首尾难顾就是了。 解超胜却是正色回答,“如果沟通顺畅,策应还是可以的,收徒也用不了几个金丹,关键是四派五台的真人,不可能对收徒的场所发动袭击。” 冯君再问一问,得知收徒应该在三个月后,于是点点头,“正好够我布置的,天星有阴煞的出尘上人没有?” “有倒是有,”解超胜苦笑着回答,“但那是阴煞的驻地,不但是在坊市内,还有金丹级别的防御阵,你在坊市里,发出金丹级别的攻击的话,后果会很严重。” 昆浩位面的修仙界,人口聚集的模式,有点类似于迈国而不是华夏,坊市里才是穷人待的地方,有点财势的家族,基本都是位于村镇。 在坊市里发出金丹级别的攻击,且不说理由能不能站住脚,光是可能对普通人造成伤亡,就足以让坊市严厉禁止了。 如果冯君不管不顾地发起攻击,不管输赢如何,事后他有九成可能会被坊市列入黑名单。 冯君觉得这理由确实不勉强,他沉吟一下发话,“如果我提前告知周边那些邻居呢?” “这个倒是可以,”解超胜笑着点点头据,心说攻打四大派的驻地,居然还提前告知,这也是没谁了,他心里甚至有些期待,到时候,你真的敢上手攻打吗? 冯君换了一个面孔进了坊市,修为也是出尘中阶,不过出尘四层,只压低了一层。 他在天星坊市没有熟人,更没有解超胜那隐秘的路子,所以也就是随便走一走,感受一下四周有没有阴煞弟子。 阴煞弟子还真的罕见,偶尔出现两个,都不是炼气期,而是蜕凡期,这种修为甚至算不得弟子。 冯君溜溜达达地来到了阴煞的驻地,那是距离核心区不远的一处院子,院子有百亩地大小,周边基本上没有什么人居住不用阴煞开口撵,一般的修者心里就应该有数。 他顺着院子溜达了一圈,然后租了一辆马车,让车夫在周遭走一遍,自己则是在车厢里拿着手机划拉,而且用神识隔绝了外界的感知。 走这么一圈,并不能感知清楚里面到底有多少人,但是冯君也了解了一个大概起码三个出尘上人,四十名以上的炼气期弟子,蜕凡期二十多个。 冯君此前的行径,已经引起了阴煞派的关注,现在他又坐着马车走一遍,阴煞的上人想知道他在做什么,但是神识还进不了车厢。 一名出尘初阶不干了,直接高声发话,“兀那车夫,如此鬼鬼祟祟,莫非是想死?” 车夫也有点无奈,“这位上人,这是乘客的需求,并不是我怂恿的。” 能在坊市做车马行生意的,都不是一般人,车夫是很渺小的,但是他所在的车马行不渺小,车马行背后,还有坊市管理者的身影。 在车夫看来,客人要求绕着阴煞的别院行走,明显是有点问题的,但是人家的要求并不违规这里并不是坊市的禁行区。 那出尘初阶也不会刻意地去为难一个车夫,搁在以往,他也许会出手略施薄惩,但是现在整个阴煞都在风雨飘摇之中。压力非常大,他也没兴趣去惹是生非。 他的目标是车里的冯君,“车里的出尘道友,有什么想法,可以进来谈,与其在外面看,不如进院子来看,你说呢?” 冯君也正好把数据摸了一个七七八八,他似笑非笑地发话,“请我进去?那好啊,我去大门口等你!” 别人的院子,真的不要随便进入,不过他搜索了好一阵,觉得没什么危险。 他答应得这么痛快,对方反而愣住了:这厮真的敢进阴煞的驻地? 近些日子,阴煞驻地旁边,频频出现一些不怀好意的人,阴煞也是烦不胜烦,你才出门,人家就跑了,想追吧,又担心是圈套…… 前一阵十方台的经历,大家可是都听说了,其间十方台坊市的各种混乱,阴煞内部也都研究过,正是因为如此,阴煞在天星坊市的驻地,弟子们都收缩了起来,只派蜕凡期出门办事。 主要是天星坊市距离阴煞派很近,涉及到门派的生存空间,阴煞有必要保留这个驻地,这是战略上的需求,否则阴煞起码可以暂时放弃这一块。 至于蜕凡期的那些准弟子,阴煞也是不得不放出去总得有人办事的。 如果冯君堕落到连蜕凡期都杀,阴煞那也就只能认了,有种你就一直这么不要脸下去。 其实原本炼气期弟子都偶尔出去一趟,后来巨木坊市的消息传了过来,说冯君杀光了阴煞炼气期弟子,只留下一个女弟子报信,还废了修为,就导致现在炼气弟子都不敢随便外出。 巨木坊市发生的其他事,比如说灵冰和月梧之死,在阴煞内部都是控制传播的,出尘中阶以上的才有资格知道,大部分的出尘初阶都不知道。 不过不知情的弟子,都得到了这样的叮嘱:如果发现冯君,不要与其战斗,尽快地传出消息,并且尽可能地保护好自己。 这出尘初阶正为层出不穷的骚扰而困惑,见到有人作死,居然敢进阴煞驻地,心里就是一声冷哼,“也该抓一个典型了,好好出一口恶气。” 但是他跟其他上人一商量,有人坚决反对,“不能这么搞,万一是冯君呢?驻地的禁制,可是未必困得住他。” 这位可是出尘中阶,有资格知道某些事的咱阴煞三金丹聚在一起,都被杀了俩! 出尘初阶就郁闷了,“那总不能让他一直在附近转悠吧,咱阴煞的体面何在!” 几名上人一商量,得了,也别管这货是谁了,只要他敢站在门口,咱直接大杀器伺候反正丫在此前,也表现出了不少的恶意,不算杀错人。 这阴煞的弟子不讲道理起来,基本上也不会考虑外人的物议。 冯君站在阴煞驻地的门口,还指着对方开门呢,等着等着,他的眉头猛地一皱,“这是……防御阵的力量在加强?是要用阵法攻击我吗?” 类似于山门大阵的防御阵,一般都具有一定的反击能力,否则光是靠防御,能坚持多久? “不是,”大佬非常肯定地回答,“他们这套阵法,如果没有经过大改的话,反击能力并不强……你别忘了,这可是在坊市。” 然而紧接着,它就表示,“不过我有种不妙的感觉,好像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就在这时,驻地的围墙上,冒出两名上人来,一名初阶上人冷笑着发话,“冯君,你还真敢来啊。” 冯君在两人一冒头之际,就感到了淡淡的杀意,根本不等对方把话说完,直接就是一个瞬闪。 他的瞬闪还真是及时,人刚刚离开,一股强大的束缚之力,就笼罩住了他所在的区域。 这是防护大阵的一种攻击手段,大佬说得没错,在坊市,阴煞也不会建设太强的杀伤阵法,不过这阵法能短暂禁锢住金丹,也算得上很厉害了。 另一名出尘中阶手持一个似金似石的盒子,刚要打开,见对方瞬间不见了人影,忍不住愕然地张大了嘴巴,“不会真是这家伙吧?”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五百一十三章 被推演了 冯君一个瞬闪,直接闪到了街角,再一闪就不见了踪迹。 好死不死地,他听到了最后一句,气得冷哼一声,“原来这就是四大派的面目。” 大佬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其实人家没说错啊,你就是冯君嘛。” 冯君也没在意对方突下杀手,这种事情真的太正常了,能找个由头杀人,总比滥杀无辜的形象好一些,他在意的是,“这些家伙开始不分青红皂白地杀人了!” “拜托,你有明显的恶意好不好?”大佬没好气地发话,“绕着人家驻地转了两圈,搁给是我,也直接出手击杀了。” “如果是同等修为的修者,你会出手击杀?”冯君不轻不重地怼了它一句,然后才说起了正题,“你感受清楚了没有,那个防御阵能不能潜入?” “怕是够呛,”大佬这时候也不得瑟了,而是老老实实地分析,“不管怎么说,阴煞派都是一个传承有序的门派,他们自己布设的阵法,很少有漏洞……” 说着说着,它的话锋一变,“说到底还是你太弱小了,我若是能恢复巅峰时百分之一……” “好了好了,咱们是要解决问题的,”冯君忙不迭制止了它的嚼谷,“不能潜入也无所谓,找到阵基……前辈你总做得到吧?” “你就算小看我,也不能小看到这种程度吧?”大佬又不满意了,“阵基我找得到,不过……你是不是又要用空间之力强行破阵了?” “不用空间之力的话,那怎么破阵?”冯君反问它一句,“用小白吗?” 大佬当然知道,小白这种傀儡兽,能少用还是尽量少用,尤其是在这人多眼杂的坊市里,“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就是今晚吧,”冯君淡淡地发话,“报仇这种事,能不过夜,还是不要过夜的好。” “今晚的话,天星这里戒备肯定严,不如再去嵘山坊市,”大佬现在已经习惯了冯君的长距离瞬移,很自然地运用到了战术上。 “嵘山那里,阴煞不是也有别院?我再看一看他们的防御阵,争取找出漏洞来。” 他俩在这里商量,却不知天星坊市的阴煞驻地,因为那一嗓子,已经是人心惶惶了。 冯君的恐怖,不少阴煞弟子已经知道了,最关键的是,此人对阴煞弟子恶意满满巨木坊市的消息已经传了过来,炼气期弟子惨遭屠戮。 众多炼气小弟子纷纷找到出尘期的师叔们,问这冯君是不是真有那么厉害,咱阴煞派要不要找人来助拳? 大多数弟子还是想着要邀约高手,帮门派解决掉这个麻烦。 出尘期的师叔们只能安抚他们,说那个人未必是冯君,我们只是想看那厮意图不轨,想随便扣个帽子干掉他,大不了将来就说杀错了,大家不要过分担心。 话是这么说的,然而几个上人心里都很清楚邀约高手?普通上人根本不顶用。 强上人还差不多,但是有几个强上人是不通消息的? 我们这些阴煞的师叔都只敢躲在驻地里,靠着大阵保护,你们能邀约到什么人? 邀约金丹倒是靠谱,但问题是以阴煞派的名义,现在都不太好邀约得到真人了。 不过这些话也只能心里想一想,还不能跟弟子们明说。 事实上,驻地里也有消息灵通的炼气弟子,悄悄地汇报给门中的金丹真人,想了解一下,此人是冯君的可能性有多高。 没办法,冯君的杀伤力实在太可怕了,如果人家真要全力出手,这个驻地都不可能保住,而且此人做事实在丧心病狂,谁也不能保证,这厮会不会攻击坊市内的金丹防御阵。 现在大家能确定的是,冯君大概不会攻击坊市的传送阵敢这么做的,就是修仙界公敌,本派师兄弟都会参与追杀,比邪修还可恶。 因为传送阵不止能把人传送走,还能让人传送来,你这边攻击传送阵,那边传送的人半路直接被传送到虚空了咋办? 所以敢这么做的,结局就是杀无赦,如果能跑到其他位面,还有可能苟延残喘,在昆浩位面则是必死无疑,藏到哪儿都没用。 个别弟子都想好了,确定那个人是冯君的话,就赶紧往传送阵跑其实都不用出门,传送阵那边,有阴煞弟子拿着挪移阵盘等着呢,从院子里就直接到了传送阵边儿上。 这种危险操作,一般的传送阵不会同意存在空间扰动的危险,也就是阴煞位居四大派,天星坊市离得又近,不敢反对,再加上人家也提前打了招呼,所以勉强同意了。 搁给冯君来谈?累死他也谈不下来。 事实上,都不用派里的金丹分析,驻地里的上人们就认为此人很有可能是冯君。 除了对方有极为敏捷的反应,能及时地遁去,展示出了强悍的战斗直觉之外,车夫的马车也已经检查过了,上面没有留下一丁点的气息不心虚的话,至于这么谨慎吗? 上人们分析一下,给派里也发去了信息,倒是没说要撤离此地,但是一口咬定,如果不想出现惨案就一定要支援金丹也好,符也罢,你们总得支援。 天星坊市折腾得沸反盈天,冯君却是已经悄然地回到了嵘山坊市的郊外。 他不想白天进入坊市,于是静静地等着夜色的来临。 猛然间,大佬发话了,“去趟止戈山。” 冯君也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毫不犹豫就去了止戈山,到了地方之后,大佬才又发话,“那边有天机推演,在推演你的位置。” 嵘山离得阴煞实在太近了,到了止戈山那就远了上千万里,你慢慢推好了。 过了一阵,冯君又有一些头皮发麻,还好他回了止戈山,也没跟任何人打招呼都没有人知道他回来了,所以他果断地又选择了“秋辰坊市”的足迹。 “咦?”阴煞派本部的一间房屋里,传来了一声轻咦,非常疑惑的语气。 总算还好,冯君选择的足迹,都是那种荒无人烟的隐蔽场所,所以接下来,他又去了白砾滩,接着又回到了嵘山坊市。 “这个人身上,有天机干扰,”阴煞派的那间房屋里,有人轻喟一声,“推演不出方位,太罕见了……这是有大因果的,阴煞一定要跟他为敌吗?” 冯君不知道这些,但是他也不敢乱动,只能隐身在附近游走着,万一对方窥破了自己的行踪,他就打算再跑。 晃悠了三个多小时,他没有感觉到什么危机,大佬也没感觉,不过就在某个时刻,大佬终于轻笑一声,“有熟人来了。” 对于它的感知能力,冯君表示,真的是不佩服不行。 他也算是神识强悍之辈了,那个剑修祝高扬,遇上他也只能跪,但是他放出神识探查四周的时候,很容易被高阶修者发现,所以现在这种场合,他根本就不敢随便放出神识。 但是大佬就敢放出神识,连他都感觉不到,要不说,你大佬就是你大佬。 哪怕是分神期掉下来的,终究是有过分神期的境界。 而且大佬感知的准确性,一点问题都没有,不多时,一团若有若无的轻雾流淌进了树林。 树林里的枯枝,似乎受到了湿气的浸染,发出了极其细微的表皮爆裂声,“啪”,“啪啪”,“趴趴趴”……这是大自然的声音。 但是冯君知道,这不是大自然的声音,而是自己跟某人约定的暗号,他轻喟一声,以极低的声音发话,“曲真人,你都追到这儿来了?” “那是必须的啊,”轻雾散去,多了一个高大的身影,“你可是我的荣勋任务,哎呀,找得你好辛苦……现身吧。” 冯君显出身形,笑着发话,“我说曲真人,嵘山的形势很严峻,你一个人半夜乱走……万一出点啥事,可就辜负了我送你的金丹机缘啊。” “你是不是傻?”大佬的意识再次出现,“他可能一个人吗?筱萌也在附近。” “我怎么可能一个人在呢?”曲涧磊轻笑着回答,“找到了,筱萌你也过来吧。” 一阵清风吹过,化作一个高挑的女人,她冲冯君一拱手,笑着发话,“见过金丹杀手。” “什么金丹杀手,”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我只是来报仇的,不过……你俩在附近,会不会有些不安全啊?” “不安全的是阴煞坊市,”筱萌真人笑着回答,“浑水摸鱼的金丹太多了,阴煞很被动,嵘山这一块,阴煞的弟子才是不太安全……我和曲真人,本来也是在阴煞坊市附近呢。” “主要是我俩在前两天杀了一个金丹,才退回了嵘山,要不然这会儿还在那边。” “杀了个金丹?”冯君眉头一扬,“阴煞的?” “应该是,”筱萌真人点点头,“功法肯定是阴煞功法,气息不稳,应该是才抱丹……他们是想埋伏季不胜,结果我俩赶到了。” 她说得轻松,但是事实并不那么轻松,季不胜在最近连杀了两名阴煞上人,被阴煞惦记上了,于是派了三名金丹去埋伏,一名金丹中阶,两名金丹初阶。 第一千五百一十四章 坊市难进 阴煞埋伏的人不算多,不是不想抽出更多的人,实在是现在的阴煞,就无人可抽了。 而季不胜身为金丹,非常不要脸地诛杀阴煞的出尘上人,令阴煞十分震怒,所以才派出了三个金丹,否则都未必愿意过问。 但是非常不幸的是,季不胜不是独行客,他身边还有素淼真人。 两金丹对三金丹,这打得就有点热闹,虽然季不胜战力比较强横,但是五个金丹里,只有阴煞有金丹中阶,其他四人都是初阶。 这个节骨眼上,曲涧磊和筱萌赶了过来,七金丹一团乱战,诛杀了阴煞派一个才抱丹的弟子,然后就感觉到,阴煞派又有援军来了,于是四人直接遁去。 曲涧磊此来,主要是保证冯君的安全,短期内没有推演需求——其实以他和冯君的关系,没有指标也可以商榷,不光是他,筱萌也是这样。 所以他把人头让给了季不胜和素淼,至于他俩怎么分,就不关他的事了。 曲涧磊心里很清楚,围杀的这个金丹初阶,估计会有大嘛烦——才抱丹就被杀了,阴煞不抓狂才怪。 季不胜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两人一商量,咱们暂时离开阴煞坊市吧。 所以四个真人离开了阴煞坊市,但是季不胜和素淼去哪儿了,曲涧磊和筱萌并不知情。 曲真人两人退回了嵘山坊市,他俩不觉得有什么丢人,这里距离阴煞本部也不远,只不过没有阴煞坊市那么近罢了,避一避锋芒嘛。 他俩甚至认为,季不胜二人也很有可能退到了嵘山,退得再远也不可能了。 只不过大家都不好意思出声询问,毕竟有些事情是犯忌讳的,交情不到那一步的话,最好不要随便打听——一个消息就能涉及到生死。 “季不胜和素淼,”冯君沉吟一下,他对这俩的关系,实在是太清楚了,旁人都只是人云亦云,但他是他俩外孙女的闺蜜啊,“他俩都有推演需求的。” 季不胜跨入金丹中阶,几乎是必然了,无非是提升一些概率的需求,而素淼也快了。 所以他有点好奇,“这俩不可能只猎一个金丹吧?” 曲涧磊点点头,“我看季不胜的意思,也是要猎俩金丹,反正现在这个金丹,不入名册。” 死了的这个金丹初阶,是刚刚晋阶的,比曲涧磊也早不到哪里去,所以不在阴煞九金丹的行列,原则上讲,他的死影响不会很大。 但是站在阴煞派的角度上讲,绝对不是这样——我家的最新金丹,后起之秀,被你们这么杀了,这事儿肯定不能就这么算了。 不过这就是见仁见智的事了,反正人已经死了,再怎么呲牙咧嘴,能让他活过来吗? 冯君也不把这当回事,死了的天才就是死人,活着的人还要想办法活着——入不入名册,很重要吗?他正经是很关心一点,“你怎么找到我的?” 这个问题不能不问,他在阴煞的地盘上杀来杀去,阴煞的人也没有找到他,哪怕是几个小时之前,有人通过天机推演尝试找他,但是他依旧躲过了。 推演的那厮,修为肯定比曲涧磊强,所以冯君很疑惑——他都找不到,你怎么找到的? 曲涧磊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了一丝难为之色,“这个,冯山主,我的任务是保护你,你明白的,我始终是这样的任务,所以我就、我就考虑……万一跟丢了你怎么办?” 冯君觉得,自己真的是无话可说了,于是摸出一根烟来点燃,“你……继续!” “那还有什么……可以继续的?”曲涧磊一摊双手,哭笑不得发话,“所以我在你身上撒了一点盘花的气息,而我带了两只盘花虫。” 冯君闻言,忍不住嘴角一撇,“你这……还真是看得起我啊。” 盘花是赤凤特有的花卉,赤阳属性,只能在赤凤周边生长,珍稀无比,是炼制火髓丹的主材之一,对外界来说,这也是难得的好东西,也许算不上天才地宝,但是需求者也很多。 有很多人在赤凤之外的地盘上,尝试培植,但是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主要原因是什么呢?很多人认为是没有盘花虫——只有盘花虫,才可能让盘花生长。 这个猜测是不是正确,这不好说,但是盘花虫是有钱都买不到的,这个毫无疑问。 冯君不喜欢自己的行为被别人监督——真的非常不喜欢,他的秘密太多了,不过曲涧磊是为了保障他的安全,还使用了盘花虫这种罕见的物品,他也无话可说。 曲涧磊相信,自己的解释一定能过关——我本来就是为了你好。 所以他根本不在意这点小事,他在意的是,“你最近到底去哪儿了,差点急死我。” “咦?”冯君讶异地看他一眼,“我去巨木了啊,你不知道?我还杀了俩金丹呢……月梧和灵冰。” “真是你杀的?”曲涧磊听得精神就是一震,“我也听说了这个消息,总觉得不太可能,你一个出尘期,真的能杀了俩金丹,还把寒魄吓跑了?” 有些人天生就不会说话,这导致他们朋友稀少,但是曲真人的置疑,正问到冯君的得意之处,所以他一点都不会介意,反而觉得“你很会凑趣”。 于是他笑一笑,非常轻描淡写地表示,“他们想要大摇大摆地离开,我肯定不能答应不是?所以就埋伏了他们一道。” 他的话说得轻松,但是曲涧磊和筱萌真人是何许人?自是知道其中不易。 他们四个金丹围杀三金丹,也不过堪堪斩杀了一个才抱丹的家伙,冯君一打三,其中还有两个强金丹,居然斩杀了其中之二,逼得另一个亡命而逃。 埋伏?有埋伏能打成这样,也相当令人震撼了,五金丹还埋伏过冯君呢,结果又如何? 曲涧磊称赞了两句,然后出声发问,“你怎么又这么快跑到这里来了?” 这问题问得实在太不见外了,筱萌觉得有点不合适,于是也出声发话,“涧磊的意思是说,冯山主你来嵘山,是想做些什么,需要我们配合吗?” 冯君想一想之后回答,“我打算去阴煞别院看一看,考虑能不能潜入防御阵。” “你要对阴煞别院下手?”曲涧磊的眼睛一亮,“知道怎么混进嵘山坊市吗?” 冯君闻言愕然,“坊市……很难进?” “确实很难进,”曲涧磊笑着回答,“别院就在坊市边上,但是最近甄别系统打开了,进出的人,都会被调查真实身份,说是最近空间不稳,担心有邪魔混入。” 邪魔混入那是扯淡,看他一脸幸灾乐祸的笑容,就知道他在看阴煞派的笑话。 冯君的眉头皱一皱,“也就是说,容易暴露?” “你一个人的话,确实容易暴露,”曲涧磊继续笑着,“不过有我俩在,就轻松了……我们有密道,可以直通坊市。” “密道……”冯君沉吟一下发问,“这应该是赤凤针对阴煞派埋下的暗棋吧?” “当然,”曲涧磊承认了冯君的推测,“赤凤和阴煞斗了数千年,怎么可能不布置一些暗手?” 冯君迟疑一下发话,“那现在因为我而暴露你们的暗手,合适吗?” 曲涧磊大喇喇地表示,“这有什么?你对赤凤有重要意义,这些布置可以让你知道。” 冯君笑着摇摇头,“我觉得,我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见到他推辞,曲涧磊才要劝说,却听到他又发话,“你们俩进去一个就行,我这里有一对挪移阵盘,若是直接把我挪移进去,岂不是大家都方便?” 筱萌真人思忖一下,然后点点头,“可以,如此一来,大家都方便。” 曲涧磊有点急了,“这么做,不是见外吗?” “冯山主是要避嫌呀,”筱萌真人看他一眼,女人天生就比男人心细,她感受到了冯君刻意保持的距离感,不过还是笑着解释,“怕咱们赤凤强请他回去。” 这女人还真不算笨!冯君心里暗赞一声,却是笑着发话,“倒也不是怕强请,现在这种可能是不存在的,关键朋友交往,该避讳的要主动避讳,注意分寸感,朋友才能持久。” 曲涧磊点点头,心里有点淡淡的遗憾,冯君说的道理他也懂,可终究是有点不舒服。 “那我先进去吧,”筱萌真人主动表态,然后又看一眼曲涧磊,“挪移阵盘,坊市能觉察到吗?” 她虽然是积年真人,但是对坊市的了解,还比不上常出任务的曲荣勋。 曲涧磊则是点点头,“倒是可以觉察,但是那就是最危急的时刻,要把坊市的警戒阵法升到最高才行,现在的嵘山也只是一般的戒备。” 冯君也觉得,这不是多大的事情,“据我所知,阴煞这次也准备了很多挪移阵盘,各个坊市都留了后手,他们也不希望坊市看他们笑话吧?” 说到底,他是不想知道赤凤太多的辛秘,秘密知道得多了,早晚有一天后悔。 他拿出一对挪移阵盘来,递给筱萌一个,“如此,就有劳筱萌道友了。” 他不知道的是,嵘山坊市的阴煞别院里,一个灰色罗盘正正地摆在一个黑曜石架子上。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五百一十五章 被发现也没啥 灰色罗盘有脸盆大小,正是阴煞的“空间警示阵”的阵牌。 要说起来,此处能有这么一个东西,还是因为冯君上一次直接从嵘山消失,去了巨木坊市。 这种跨度,直接震惊了阴煞派的人,后来才会委托散修联盟,派出大量人手探查。 阴煞非常担心,冯君会使用这种手段,突然出现在别院里这种可能性并不大,但是谁又敢保证不存在? 所以阴煞的嵘山别院向上申请,弄到了这么一个空间警示阵牌,警示范围也就是嵘山坊市,像冯君消失的地方,已经是坊市郊区的郊区了,警示阵不可能摆得那么大。 说到底,阵牌发挥作用,是依据无数小型的空间采集示警阵,这个玩意儿是固定的,不是追凶用的,而阴煞别院申请此物,首要目标当然是保护阴煞弟子。 冯君很谨慎,他和曲涧磊飞出两千里去,才在一块大石头旁寻了一处荆棘丛,放下了挪移阵盘,同时又拿出了隐匿阵激活。 曲涧磊这老江湖见状,都忍不住点点头,“够谨慎,你这性子吃不了太大的亏。” 筱萌也很谨慎,她从密道出来之后,也小心移动了差不多三十里,选了一处树林,拿出挪移阵激活。 她这边一激活,冯君和曲涧磊瞬间就收到了,于是下一刻,两人就挪移了过来。 与此同时,阴煞派的罗盘阵牌上,爆出了一团耀眼的光芒。 “挪移阵盘!”负责看守的阴煞弟子本来都昏昏欲睡了,瞬间就清醒了过来,“挪移阵,绝对是挪移阵,不是瞬闪!” 看守这个罗盘阵牌,其实也是个苦差事,这么大的嵘山坊市,虽然是禁飞的,但是别人用身法瞬闪,只要没被人当场抓住,坊市也管不了。 除了瞬闪身法,还有嵘山的传送阵,以及一些其他势力的挪移阵盘,只说一一查证这些消息,也够阴煞弟子忙的。 不过后来大家也熟悉了这个阵牌,发现了传送、挪移阵盘和瞬闪的差别,然后就专注挪移阵盘,对那两样就无视了。 反正以这阴煞弟子的经验,这样光芒的示警,绝对是挪移阵盘,而这深更半夜出现的挪移,怎么看都像是不怀好意。 下一刻,房里就蓦地出现了两名上人,“挪移阵盘……在什么位置?” 那弟子抬手一指,却是距离此地二十多里的地方…… 冯君这是第一次使用挪移阵盘,从阵盘里出来,他还感觉得有点昏昏然,“乘坐体验有点差,心跳都快了。” “未必跟那个有关,”大佬传来了意识,“附近有空间波动采集阵法,明白吗?” “不是特别明白,”冯君试探着发问,“你的意思是……我们被发现了?” “如果值守的修者没有睡着的话,”大佬冷冷地回答,“现在听我的……马上离开,不要使用瞬闪,用快跑和低空飞行!” 在这时候,冯君选择毫不犹豫相信它,于是他一抬手就收起了挪移阵盘,快速低声发话,“听我的,马上离开,不要瞬闪,快跑和低空飞行。” 两名真人懂的比他还多,一听这话,曲涧磊就低声回答,“你带路!” “你俩带路吧,”冯君身子一晃,不见了踪影,“我会隐身。” “隐身也是你带路,”曲涧磊瞬间就化作了一团轻雾,而筱萌真人也消失不见了,“你放心,我俩跟得上你。” 我倒是忘了,你有盘花虫,冯君心里一阵无奈,却是催动灵气,撒腿狂奔而去。 他并不确定,跑多远才算安全,不过既然是坊市,跑个十来里地,应该就差不多了。 等他停下的时候,那团轻雾也到了身边,曲涧磊的声音传了过来,“刚才是怎么回事?” 什么叫搭档?这就叫搭档,什么都不清楚的情况下,你说声跑,人家就跟着你玩命跑。 冯君沉声回答,“空间波动采集阵法,听说过吗?” “我去,”曲涧磊听得傻眼了,“至于这样吗?他们是有多么怕死!” “不是怕死,而是他们已经死了不少人,”筱萌的声音响起,“加上寒玑真人的话,光是金丹,他们就已经死了四个,能不怕吗?不过用在嵘山坊市……也是有点奇怪。” 下一刻,曲涧磊不屑地冷笑一声,“胆子还真够小的,咱们离开那里好久了,都没人去查验,早知道就不跑了。” 阴煞派还真是没胆子前去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有几名炼气弟子表示,宁可被杀也要前往,看一看到底出了什么事,但是被上人们厉声喝止了。 弟子们有血性,这是好事,不过以卵击石的话,那不是血性是傻哔。 曲涧磊在离开那里时,留下了特殊的感知方式,能短期感应到这些。 不过大佬能感应到的更多,“阴煞别院根本就没人出来,看来是吓破胆了。” 冯君闻言发话,“我现在要去别院外面转一转,二位自便。” 他小心翼翼地隐身前行,那两位交换个眼神,再次消失不见了。 来到阴煞别院,冯君有心近距离观察,大佬却又提醒他,“最好保持一里地的距离,这个别院有些杀伤力很大的东西。” 他搜索“附近的物品”,距离有限制,但是大佬感知这些,可不受距离的限制起码这点距离不成问题。 冯君是听得进去劝的,所以远隔一里地,绕着别院走了一遭,不过有几个点不太好绕,还是进了一里的范围内,他快进快出,尽可能快地离开。 绕这一周,就花掉了他一个半小时,不过大佬终于欣喜地表示,“总算找到一点可以利用的弱点。” 冯君闻言精神一震,“可以偷偷潜进去吗?” “这里不行,”大佬淡淡地回答,“警示阵法太多了,但是按照这种防御阵的思路,巨木那个阵法是能潜入的。” 冯君思索一下之后发问,“警示阵也无所谓吧?冲进去杀就行了……里面有金丹没有?” “我感知是没有,但是谁知道呢?”大佬悠悠地回答,“他们真想隐瞒金丹的存在的话,都有可能骗过我的感知……谁家还没点压箱底的手段呢?” 冯君默然,良久才发问,“有没有让你感到危险的直觉?” 大佬沉默一阵才发话,“这里给我的感觉,确实不是太好……也许是有小型传送阵?” 两人正交流着,前方阴影处一阵扭曲,出现了三个修者。 “咦?”冯君轻咦一声,“我本来感觉,这里是防御阵的弱点,合着是个进出的暗门?” “弱点可不在这里,”大佬笑着回答,“内部肯定有补强的,这里是假弱真强……不过,三个炼气期出来是要做什么,送菜吗?” “无论如何,他们也是要查看一下刚才那个挪移点的,”冯君笑着回答,“不敢实时去看,那是没有办法,但是过了这么久,还不敢打探一下的话,队伍都没法带了。” “哦,驭下之道,”大佬表示自己懂了,然后又很不屑地表示,“隔了这么久才去看,能发现什么?自欺欺人罢了。” “这可难说,”冯君悄然尾随这三位,识海里还在怼大佬,“去了不一定能发现什么,不去的话,肯定发现不了什么……咦,他们走的方向似乎不对。” 事实证明,三个炼气期小修不是方向不对,而是他们要绕路,绕了一个大圈子之后,还是奔着挪移点去了。 冯君见状,也忍不住感叹一声,“真是勇气可嘉啊。” “越是这种越该杀,”大佬淡淡地表示,“杀掉这些胆子大的,别人再想出头就要掂量了。” 冯君赞同这个观点,“没错,阴煞派这么猖獗,就是胆子大的太多了,杀掉一批的话,也许他们就会知道,只有和平才能促进发展。” “切,”大佬很不屑地表示,“明明是要大欺小,还找那么多借口,真是虚伪!” 冯君笑一笑,不以为意地回答,“其实我这么做,也是为阴煞好。” “唉,”大佬叹口气,无奈地表示,“连这种不要脸的强者嘴脸,你也学会了。” “这玩意儿用得着学吗?”冯君淡淡地表示,“拳头大的有理,可不就是这么回事?” 大佬还要跟他斗嘴,猛地轻哼一声,“嗯?一里地之外,又偷摸地跟出来一个出尘初阶。” 那出尘初阶也是用了某种隐身的术法,不过那术法很一般,空气显得有点扭曲,就像夏日正午被暴晒的公路一般。 当然,不仔细也是看不见的,尤其眼下还是黑夜。 如果不是大佬的能力足够强,冯君不使用神识扫描,还真发现不了此人,而一旦使用神识,他自己就先暴露了。 有出尘期,那当然还是要杀出尘,冯君停下了身子,藏到一间店铺的牌匾后,拿出手机,打算查一下此人的信息。 但是他一现身,曲涧磊就发现了他的具体位置,于是一团轻雾飘了过来,然后神识传了过来,“怎么,有情况?” 冯君打了一个手势,那是暗号有出尘期修者。 第一千五百一十六章 敢死队 到最后,出尘期修者还是交给了曲涧磊和筱萌。 没办法,这俩金丹实在不好意思对三个炼气小修下手,就只能劳烦冯君了。 冯山主虽然也是大欺小,但是不管怎么说,他是出尘期,对付炼气期倒还不至于太难看。 冯君也没有小看这三位炼气弟子——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在曲涧磊出手的一刹那,他瞬间发出了三道神识刺,这算是他最强的攻击手段之一了。 两个炼气期小修翻身栽倒,还有一个身体只是晃了一晃,看起来是受到了冲击,但是不严重——果不其然,既然做了敢死队,装备肯定精良。 不过有这么一个冲击,已经足够冯君下手了,下一刻,他就放出了缚仙索,同时身子前蹿,抬手将此人击昏。 他得手的时候,曲涧磊那边也得手了——两个金丹埋伏一个出尘初阶,要是不能迅速拿下,那才是天大的笑话。 但是,不管三人如何小心,灵气波动是瞒不过人的,所以他们迅速离开了。 筱萌表示,这里有赤凤派的藏身处,咱们可以躲起来,不过不出意料地被冯君拒绝了。 四个阴煞弟子都是被活捉的,冯君表示咱们可以找个隐秘地方搜魂。 曲涧磊却不同意,他认为这种时候派出来的弟子,不光是可能抵挡搜魂秘术,更可能触发相当的反应,“万一引来什么人呢?还是出坊市吧。” 冯君也想出坊市,但是频繁地麻烦筱萌总不好,不过筱萌真人表示无所谓,于是她将两人送出去之后,自己携带挪移阵盘,从密道里离开。 她和曲涧磊有联络秘法,不多时就飞出两千里,找到了那二人。 四个人的身份,冯君都已经鉴定过了,他跟其中两人甚至还有点瓜葛。 一个是那出尘初阶,此人竟然是寒玑真人的徒弟。 阴煞派已经基本确定,寒玑真人是死亡而不是失踪了,那么寒玑真人的徒弟,马上就受到了影响,战力比较强横的也就算了,这位战力不算强,修为又低,近期的日子就不好熬。 他能被派到嵘山坊市的别院,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不过这人也好强——或者说受不了这么明显的落差,来了之后就想争一点功勋。 结果就落到了眼下这种局面。 倒是曲涧磊对他还有点不错的印象,“储物袋里只有挪移符和防御符,其他什么都没有……这是抱着必死的信念呀,那我先搜他的魂好了。” “你小心了,”冯君递过去一张搜魂符,“别直接搜,用符箓,免得中了什么算计。” 曲涧磊见过的魑魅魍魉多了去啦,根本不在意自身的形象,他笑着点点头,“正该如此。” 事实证明,冯君提的建议也没有错,这出尘一旦遭遇了搜魂,直接自爆了——不是脑袋瓜爆了,而是浑身都爆了。 另一个有关的人,只是炼气高阶,但他是寒魄真人的族人,严格来说,他的祖上跟寒魄真人是一个父亲,平日里在阴煞也混得风生水起。 不过,不是所有的二代都是贪生怕死的,他也很讨厌别人提起他的身份,这一次守护外围的嵘山别院,是他主动请缨。 冯君想搜此人的魂,但是这次,是曲涧磊拦住了他,说此人身上极可能有怪异,还是我来搜魂吧。 果不其然,此人在搜魂的时候,不但爆炸了,还爆发出一道黑气,直接侵入了曲涧磊的手臂,并且向上方游走。 “阴煞追踪印记吗?”曲涧磊不屑地笑一笑,手臂开始微微胀大,也有点发红,同时摸出一张符箓,直接拍在了臂膀上。 符箓拍上去之后,那黑色的印记扭曲了几下,“啵”的一声若有若无的轻响,化作了一团青烟,青烟里隐约传出一句话,“赤凤……” 曲涧磊并不在意青烟,而是对冯君笑着说了一句,“这种东西,还就是我们赤凤处理比较方便,如果上了你的身,想驱除出来就很难了。” 冯君眨巴一下眼睛,好奇地发问,“曲真人你修行的也不是赤凤功法吧?” “嗯?”曲涧磊先是一怔,然后尴尬地笑一笑,“这个不需要功法,有赤凤秘术就够了,我为赤凤效劳了那么久,修习点秘术还是没有问题的。” 冯君沉吟着发问,“他这个追踪印记,算是咒术吗?” 曲涧磊想一想之后回答,“就是印记,能感应到你在哪个方位,倒是不会造成其他影响。” “那还真得多谢曲真人了,”冯君笑着一拱手,“我倒是不怕他知道,人是我杀的,但是时时能追踪到我的话,那就太讨厌了……真是劳烦你帮我背锅了。” “我不背锅呀,”曲涧磊非常诚实地回答,“他不会知道事情是我干的,这是我赤凤针对阴煞追踪印记开发出来的秘术,他只能知道,印记被赤凤破坏掉了,不会知道具体是谁……” 顿了一顿之后,他又傲然发话了,“再说了,就算他知道,又能怎么样?” 冯君怔了一怔,才苦笑一声,“你们两家……仇不不是一般地大啊。” 一共活捉了四个人,没有一个是能搜魂的,这拨人今天晚上出来,就是敢死队的性质。 不过曲涧磊也不以为意,他笑着发话,“接下来两天,阴煞别院不要想过好了。” 冯君沉吟一下发问,“强攻这个别院的话,会引来什么麻烦吗?” 曲涧磊皱一皱眉,沉默片刻才回答,“坊市,那里是坊市,如果他们有金丹挪移过来,对于普通人来说是一场灾难,关键是……赤凤并未对阴煞宣战。” 两派确实不对付,私下大打出手也没有问题,但是坊市出现金丹级别的对战,也只有正式宣战,才可能被大家理解。 冯君能理解他的顾虑,事实上,他都能理解其中的逻辑,虽然他未必认同,但是文化差异是客观存在的,尤其是某些差异似乎也有其逻辑。 所以他退而求其次,“那你们能不能提前散布消息,说我要攻击这个别院,希望周围的人退散?毕竟我也不愿意伤及无辜。” “个人打四大派的别院吗?”才赶到不久的筱萌笑了起来,眼神中异光一闪,“上一个这么说的上人,是一千年前的杨外来吧?近一千年,真没听说过这样的人了。” 杨外来姓杨,名字不可考——或许有人知道他的名字,但是没有传出来,他不是昆浩位面的人,是遭遇了空间风暴,流落到这里的,所以大家管他叫杨外来。 这人战力奇高,现身的时候是出尘六层,可以吊打所有的出尘期,也就是说,他都有斩杀金丹的能力——毕竟有些出尘期,是真的可以越级杀金丹的。 要说此人杀的金丹,应该没有冯君多,但是他当时极为狂妄,四派五台挨个扫,也不求别的,就图一个“金丹之下无敌”的虚名。 后来他可能被某个看他不顺眼的金丹暗算了一把,失踪了十年,再现身依旧是出尘六层,却是点名要横扫四派五台的别院。 他扫了三派五台的别院,终究止步于太清别院,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没有人清楚,后来大家也没再听说过这个人。 这是惊鸿一瞥的奇才,后来有人说在太清派见过此人,也有人说这是青罡上门的人物,还有人说,此人后来修炼为出窍期的大能。 这些东西不太可能考据,也确实没人知道这个杨外来到底是谁,但是他以出尘六层的修为,横扫了三派五台别院的战绩,让他成为一个另类的传说。 出尘六层的修为真的不高,他也没有诛杀过金丹高阶,但是后来,在出尘高阶就阵斩过金丹巅峰的“剑痴”,也没有完成过横扫三派五台的战绩。 剑痴不是四派五台中人,是出身观泉谷的,算是有根脚,横扫了两派三台的别院,止步于天心台,然后心性大变红尘炼心,他凝婴离开之际,说了一句话,“可惜见不到杨外来。” 笑傲一时,最终凝婴的人物,遗憾的居然是,见不到杨外来。 冯君当然也知道杨外来,他笑一笑,“我只是不想伤及无辜,杨外来那种猛人,我哪里比得上,人家有大背景的好不好?” 听说了杨外来的事迹之后,他就知道那是一个开挂的主儿,也可能是有靠山——没靠山的话,谁敢在出尘六层,就想着横扫四派五台的别院? 少年英雄勇屠恶龙的事迹,他也不是没听说过,但是……一般情况下可能吗? 少年英雄没有个差不多的老爹或者老妈,基本上也是灰灰的命。 废柴逆袭有可能——他家里可能有矿,匹夫逆袭的可能性就太小了。 筱萌真人的眼珠转一转,“冯山主的背景,应该不差杨外来吧?” 这话真没说错,冯君的名号在修仙界叫响之后,也屡屡有令人惊艳的手笔,坑了多少金丹不说,只说他那令人匪夷所思的推演,就足以让人浮想联翩了——这肯定不是一般人啊。 而且他怼过岳青多次,理由都是——这不是你该掌握的知识。 大家基本实锤了,这是其他位面的来客! 第一千五百一十七章 叒叕炸了 冯君并不知道筱萌真人的心理波动,他只是老老实实地摇摇头,“我真的没啥背景。” 曲涧磊想说两句来的,但是他也知道,自己打打杀杀的还可以,在这个层面上的沟通,他不如筱萌术业有专攻的。 筱萌自然不会浅薄到说什么“你怎么可能没背景”,她笑一笑,然后出声发问,“那么你打阴煞的别院,有多少胜算?提前告知他们,会增加很多变数……合适吗?” 这都是很常规的担忧,冯君也能理解,所以他很干脆地表示,“我觉得我是十成十的胜算,主要是担心破坏力。” 曲涧磊闻言,忍不住怼他一句,“我们也是担心破坏力不好控制,否则的话,纠集上几个金丹,攻打别院很难吗?” 冯君沉吟一下发话,“要不这样,我先去别的地方走一走,你们在这里待着好了。” “别介,”曲涧磊赶忙出声,“我的任务是护卫你,你这么动不动就跑,我很难做的知道不?把我俩也带上。” 冯君笑着摇摇头,放出了白狐,“我要去的地方,你们不方便去,容易暴露。” 一边说,他就一边飞到了小白的背上,冲这俩摆一摆手,“回见!” 曲涧磊才待说什么,却是已经晚了,白狐冲天而去,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曲真人再想追赶,实在来不及了,他忍不住惊叹一声,“好快,不愧是金丹巅峰妖兽!” “真不是一般的快,”筱萌真人也感叹一句,她还是有些眼力的,“比我的赤虹还要快,而且看起来,是妖兽天赋,能持久赶路……” 冯君使用小白赶路,只是想摆脱这两口子,盘花虫的嗅觉虽然强大,但是几万里之外,它总不可能再闻得到了吧? 飞出数万里之后,他降落下来,直接使用足迹,再次回到天星坊市。 天星坊市的阴煞驻地,防范得也很严,不过跟嵘山相比,还真不是一个档次的。 就像大佬承诺的那样,冯君趁着夜色,轻易地进入了阴煞的防御阵。 他本来想大开杀戒的,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埋了一批炸要之后,悄然离开了。 然后他在驻地周围撒了一圈传单,大意就是冯君寻仇来了,希望周边的住户在三天之内尽快搬离,免得误伤。 没等到天亮,阴煞驻地里的人就得到了消息有人捡到传单,来到他们这里报信,四大派的臭脚,有的是人想捧。 阴煞派弟子暴跳如雷的时候,冯君已经骑乘着小白,直奔另一个坊市了。 这个坊市叫启程,距离阴煞也是一百多万里,阴煞派在此同样有驻地。 冯君这次赶路,直接选择了大白天,反正小白飞得很高,没有人仔细关注的话,基本上不可能感知到它的移动。 他用了一天和半个晚上,终于抵达了启程坊市,然后照猫画虎地潜入了别院,同样是埋了炸要,然后撒下传单离开。 第三个坊市,则是天吟坊市,此处的阴煞驻地,冯君照猫画虎地处理。 三个坊市很快将情况上报了上去,不过阴煞派还真顾不上关注这三处,他们正在分析,嵘山坊市的别院,是不是成了冯君和赤凤的攻击重点。 之所以这么判断,主要还是在处理追踪印记的时候,寒魄真人发现了赤凤修者的存在。 其实阴煞一直不认为,冯君有单独攻打嵘山别院的能力,别院距离阴煞实在太近了,支援什么的都很方便,冯君的战力再逆天,也得考虑实际操作的可行性。 但是再加上赤凤几个真人的牵制的话,那就真有资格惦记了。 没错,挪移阵盘还是小事,赤凤秘术化解印记,这才是冯君可能出手的依据。 所以那三个坊市传来的消息,阴煞派认为:是假消息的可能性很大,主要想让咱们顾此失彼,从而露出破绽。 天星驻地的阴煞弟子在提心吊胆中撑过了三天,然后惊喜地发现,第四天没事,第五天也没事,第六天也……第六天傍晚,真的出事了。 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响之后,阴煞的天星驻地化为了一片废墟,伤亡惨重。 其实都是修者,死的人不算特别多,但是各种建筑毁了不少,连防御阵都毁了。 关键是影响太恶劣了,堂堂的阴煞派,就被人这么暴力打脸了! 天星驻地在搜救伤员的时候,就把情况上报到了阴煞本部。 本部一听就知道了,这手法……还真是冯君干的,他们对冯君的具体技能不是很清楚,但是上一次灯笼镇之战,十方台杨志鲲死的时候,就是先被炸懵了。 所以他们马上建议还在天星的弟子,尽快撤向传送阵,哪怕有些伤员不能进传送阵,也要在传送阵旁边展开救治,以免冯君继续痛下杀手。 什么,有人说丢人现眼?真顾不上考虑这个问题了,咱们身在坊市被人袭击了,还要考虑让坊市派人来处理冯君呢。 然后就是通知另外两家坊市的驻地:冯君开始对驻地动手了,你们做好撤离的准备,同时在别院里检查一下,看有什么不明物体没有。 事实上,从天星驻地出事,到那两家驻地接到通知,差不多用了半个多小时。 消息传到启程,第二家驻地刚刚爆炸冯君故意留了点时间差,好让对方胡思乱想。 启程刚刚出事,五分钟后,天吟的阴煞驻地就接到了最明确的指示,火速挪移到传送阵,没错,啥都别做,带上值得带的东西,火速离开。 天吟坊市驻地的阴煞弟子,撤出来的比较整齐,爆炸虽然到得比较快,不过大家都拍上了防御符,同时激活了一个小型的防御阵盘,众人都是在防御阵盘里完成的挪移。 所以说,没有什么攻击会是十全十美,冯君再会计算,也算不尽人心,算不到所有变量。 三次爆火乍,威力不算小,不光是阴煞的驻地被毁,周边也有房屋因此受损,但是对阴煞而言,最受伤的是自家的面子。 就在阴煞上下暴怒之际,传单再一次出现了,位置是嵘山坊市的阴煞别院,不同的是五天期限,希望周边人远离阴煞的同时,还强调“破坏力远胜以往”。 阴煞对嵘山的深耕,还真不是吹出来的,三百六十张传单,有三百四十多张回到了阴煞的手中,外面流传的也就十多张。 但是流传出去这点也够了,阴煞是彻底地发起了大动作,一边积极地自查,一边放出了风声,要跟冯君谈判不是我们怕了你,而是你这种极端手段,太容易殃及无辜了! 这理由当然是往脸上贴金,不过总不能指望人家说“我们受不了啦,咱们谈吧”。 冯君一旦停止到处乱跑,一般人还是相对比较容易找到他的,尤其在嵘山附近,曲涧磊找他是一找一个准。 曲真人找到他的时候,发现他正跟一名出尘高阶争执,“冯山主,这是谁呀?” “解超胜,铸剑峰解家的,”冯君头都没有回,“我不是说我没有同情心,我真正的手段,还没有使出来呢,关键是……特别厉害的手段,可能那么好控制吗?” “那你可以去阴煞坊市嘛,”解超胜是据理力争,“嵘山终究是个普通坊市,你在这儿动静太大的话,被坊市列为拒绝来往,那就不好了。” “他们识趣一点,把别院的人撤走,不就没事了?”冯君没好气地回答,“我总不能对着空荡荡的院子撒气儿……人都不想撤,就要跟我谈判,谈个什么?” 解超胜苦口婆心地劝他,“不管你有多么强的底牌,四大派就是四大派,哪怕你请个元婴出来,也灭不了四大派不是?所以没必要太在意形式,听一听阴煞开出什么条件是正经。” “咦?”曲涧磊好奇地发话了,“阴煞派联系上你们了?” “超胜上人的信息很灵通,”冯君笑着回答,“我就是聋子瞎子,多亏了他呢……曲真人竟然也知道了这消息?” 他知道赤凤派很是有几个人跟着来了此地,除了眼前的曲涧磊和筱萌之外,夏霓裳也来了,至于还有什么人,他不是很清楚,但是这些人相当于是在敌对区活动。 他们都是分散的,没有统一的组织,虽然具备了相当的自保能力,也有足够的生存经验,但是获取情报的能力,未必能有多强。 “我当然知道了,”曲涧磊哭笑不得地回答,“九煞真人联系我派执掌,执掌又告知了我们,据说青罡和太清的执掌,也收到了九煞的传信。” 冯君表情古怪地摇摇头,“这阴煞的执掌,还真不嫌丢人?” “他还是有些理由,”筱萌真人沉吟一下,然后出声发问,“九煞真人说,他请了擅长天机推演之人,推算出你可能破坏阴煞收徒大典?” “咦?”冯君讶异地侧头看一眼解超胜,心说这计划我只跟此人说过,莫非这家伙把口风泄露了出去? 不过转念一想,他能推演,别人就不能推演了吗?而且这件事,其实还有别的触发点。 所以最终他不以为意地笑一笑,“推演倒是未必,是因为我毁了他三处驻地才猜到吧?” 第一千五百一十八章 失误和元婴 曲涧磊的心里,其实早就有怀疑了,听到冯君似乎有承认的意思,忍不住脸色一变,“那你破坏那三处驻地,还真有这个意思?” 冯君讶异地看他一眼,“战争……不就应该是不择手段的吗?我只是在反击呀。” “这个……”曲涧磊无奈地拍一拍额头,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发话,“冯山主,可能你对我们这里的文化不太熟悉,收徒大典是非常神圣的一件事,涉及到门派的传承。” “以我赤凤和阴煞的关系,恶仗也打了不知道多少次,收徒大典也最多给对方填一点堵,绝对不会肆意破坏,因为那个后果太严重了。” 冯君的眉头皱一皱,“你是说……我这么做不合适?” 曲涧磊皱着眉头回答,“我想一想该怎么说……这件事没有明文禁止,但是四派五台看得极重,也可以算是底线之一,不过两峰一谷估计不会很在意。” “呵呵,”解超胜皮笑肉不笑地哼哼两声,“冯山主,我就说过,解家只是散修,四派五台才是传承久远的名门大派。” 他以往的怨气,可真不是随便产生的。 冯君点点头,轻咳一声,“我若是执意这么做的话,会产生什么后果?” 曲涧磊叹口气,“这么说吧,具体后果我也不太清楚,但是如果你对阴煞的传承下手,那么阴煞想对白砾滩下手的话,我们会很难理直气壮地保护。” 冯君的脸色变幻了半天,才缓缓地点头,“懂了。” 曲涧磊生怕他有芥蒂,“赤凤倒是不怕跟阴煞放对,但是如此一来……他也可能对我赤凤收徒大典下手,我们确实是有为难之处。” “曲真人不用解释了,”冯君笑了起来,“是我思考得欠缺了,对学生……对小辈们下手,确实也有些说不过去,我能明白你们的顾虑。” 换在地球界,学生们高考的时候,城市里都不许鸣笛的,他总以为这里是异界,比较落后,哪曾想人家也是很在意这鱼跃龙门的机会。 所以他能感觉到,曲真人说得还是保守了,他若真要对收徒大典下手的话,估计很多底层民众都放不过他。 所以他很痛快地认错,思虑不周,对这一方水土认识得不足,犯了错误勇于承认,这也没什么可丢人的,更何况他还没有具体执行,只是做了点前期的准备工作。 “不过我确实挺佩服你的,”曲真人竖起一个大拇指来,笑着发话,“你不但胆大妄为,还虚怀若谷,这两种性格,你居然能糅合到一起。” “我知道自己错了,你也不用再说了,”冯君不无尴尬地笑一笑,“还有别的要说的吗?” 曲涧磊犹豫一下,看一眼筱萌,发现她没有说话的意思,只能悻悻地发话,“九煞真人向执掌确认了,阴煞本部目前还有元婴真仙。” 这句话的信息量不大,但是味道很多。 昆浩位面可以凝婴,但是凝婴之后就可以肉身直入上门,哪怕是四派五台之外的修者,也能感应到接引之力不是飞升,是接引。 一般情况下,大家就都选择接引走了,毕竟这个位面的环境,对元婴真仙不是很友好,去了灵气更充沛的地方,修炼起来也就更轻松。 但是也有人选择留在昆浩位面,成为门派的后盾,门派遭遇麻烦之后,发出真仙一击,再被位面排斥着离开。 真仙不能随便出手,这个位面一旦出现超过金丹的真仙之力,位面就会主动排斥你。 当然,阴煞现在这个真仙,也可能是从上门下来的,不过这种情况比较少见,元婴下界需要付出很多的资源,而昆浩位面并没有多少宝物,下来一趟得不偿失。 不管怎么说,阴煞的执掌说了,我派里可是有元婴的,这本身就是一种威胁。 赤凤怕不怕呢?这个很难讲,没准赤凤还有元婴,谁怕谁呀? 所以九煞真人主动提及自家有元婴,大概的意思就是让她转告冯君别闹了,再折腾信不信我请出元婴出手杀你? “元婴啊,”冯君笑一笑,也没表现得多害怕,“真仙的一击之力,浪费到我身上吗?” “按道理是不可能,你才是出尘期,”曲涧磊正色发话,顿了一顿之后,他又笑了,“不过你杀了月梧和灵冰,又有金丹期的傀儡兽,倒也……倒也勉强将就了。” 说到底,元婴真仙对出尘期出手,真的是有点碜,想一想前几天,曲涧磊和筱萌宁可围攻一个出尘上人,也不好意思对炼气期出手,这是一样的道理太丢人了啊。 冯君点点头,他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激得对方出手,所以沉声发问,“贵派执掌的意思是,打算说合协调吗?” “不协调也可以呀,”曲涧磊很干脆地回答,不过紧接着,他就又笑一笑,“但是那样的话,你最好进入赤凤的地盘,伺机出来报复……阴煞的元婴也没招,不过你会答应吗?” “那就说合吧,”冯君的眉头扬一扬,“只要交出寒魄的尸体,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这不可能的,”筱萌真人摇摇头。 刚才那些她不合适说,只能让曲涧磊说,现在看到冯君愿意接受说合,她才出声发话,“四大派从来没有交出门人的先例,如果寒魄真的犯了该杀之罪,也是阴煞派来杀。” 冯君的嘴角抽动一下,“大欺小,多欺少……还不是该杀之罪?” “那是公序良俗类的范畴,诸如勾结天魔之类的,才算必杀,”筱萌真人很熟练地回答,看得出来,她对这一套东西,研究还是很深的。 顿了一顿之后,她又似笑非笑地表示,“而且多欺少大欺小之类的……主谋可以是别人,比如说死了的灵冰或者月梧,他可以是被蒙蔽的,自然不会有太大的责任。” “呵呵,”冯君心里生出一股无力感来,但是没办法,有些东西并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 阴煞是一个超过四十万人的大型本地社团,不但有人,还有影响力和口碑,他一个单枪匹马的外来户,浑身是铁又能打几根钉? 所以他只能表示,“那就只好江湖再见了,我可以回白砾滩,但是麻烦转告阴煞,千万不要让寒魄在外面乱跑……围杀我的五金丹,就只剩下他一个了,要珍重呀。” 筱萌眨巴一下眼睛,好奇地发问,“那你不继续了?” “不了,”冯君摇摇头,他做事多少有点情绪化,当意识到自己对收徒大典出手,实在有点不合适的时候,他就不好意思再待下去了光说别人暴戾了,其实我也不是什么好鸟。 “别啊,这么大的声势来了,”曲涧磊很体贴地表示,“现在是说走就走,那不是表明,你怕了阴煞的元婴真仙?” “怕元婴真仙很丢人吗?说得好像你不怕似的,”冯君狠狠地瞪他一眼,“而且这消息还是你告诉我的,现在……你又来嘲笑我?” 看他俩说话的语气,不明白的人会以为,他才是金丹初阶,而曲涧磊只是出尘中阶呢。 但是曲真人还真没生气,冯君对他有恩,这是其一,其二就是,他估计自己和筱萌加起来,也打不过冯君,所以他笑着回答,“再刷几个出尘上人的人头嘛……反正来都来了。” “没兴趣,”冯君摇摇头,“杀出尘对我来说,已经没啥挑战性了……当然,有些出尘还是不好杀的,这个我认可。” 说到这里,他又抬手指一指解超胜,“你俩带着他刷出尘的人头吧,我要走了。” 筱萌真人闻言,都吓了一跳,“这就要走?” “现在不走,还等着仇恨更加扭曲我的心理?”冯君笑一笑,站起身来,然后看向解超胜,“忙完之后,记得去白砾滩报到……记得,是三十年。” 解超胜赶忙站起身来,笑着回答,“你放心好了,我一定记得。” 冯君冲着曲涧磊和筱萌拱一拱手,身形一闪电射而去。 “这家伙,就这么走了?”筱萌的眉头微微一皱,“他不在的话,这谈判怎么谈?” 这一次,冯君掀起天大的风波来,连阴煞的元婴都冒头了,青罡派也来了人看笑话,甚至五台的金丹来了也不止一个,然后……他就这么撤了? 赤凤在暗地里,都打算打着冯君的旗号,狠狠地宰阴煞两刀,结果这货……就直接走了? “他不在也能谈,”曲涧磊就只有苦笑了,他对赤凤忠诚,对筱萌更忠诚,但是……他也欠着冯君的,“我得跟他走,还得保护他呢。” “我还得保护你呢,”筱萌一抬手,直接将他衣领抓住,“分辨一下气息,动身了。” “有外人在呢,”曲涧磊不住地挣动着,“你不留在这里,陪着夏霓裳谈条件?” “她金丹巅峰了,轮得到我操心?”筱萌冷笑一声,“说,往哪边走?” 曲涧磊指了一个方向,然后两人嗖地就不见了。 现场只剩下那个“外人”解超胜,他愣了好一阵,才低声嘀咕一句,“这是……我该去哪儿?”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五百一十九章 乌大王蜕凡 筱萌真人拎着曲涧磊衔尾直追,但是最终还是失去了冯君的行踪。 “他还真能跑,”筱萌真人黑着脸发话,“你不是说你追踪术无敌的吗?” “他这跑得远了,”曲涧磊苦着脸回答,“小柠檬,你还是有点太慢啊。” “我是筱萌,不是小柠檬!”高大的女性真人冷冷发话,“再快我就得用上赤虹了。” 赤虹的速度确实快,但是架不住,动静也大啊,而且这是赤凤派独有的秘术,在这靠近阴煞本部的地方使出……那不是挑衅吗? “那就用赤虹呗,”曲涧磊可真不是个怕事的,“看阴煞金丹敢不敢追过来,正好顺手杀两个……别怕,还有冯君呢,咱赤虹用出来,他肯定懂得配合。” 光是他俩的话,最多也就敢战阴煞两个金丹,但是加上冯君,来四个金丹都不怕指不定谁打谁呢。 他不知道的是,冯君已经通过足迹,到达了天星坊市。 不过筱萌也是个稳重的,她想一想之后发话,“万一他用空间挪移走了呢?” 冯君的那点东西,现在被人琢磨了不少,除了阴煞派,其他派也有所耳闻。 “他走咱们也走啊,”曲涧磊很不负责地回答,“我的任务是保护好他,其他的事情跟我无关,咱俩走了,不是还有夏太上吗?” “先把这边的事办好了吧,”筱萌随口回答,“要不你先回,我留在这里?” 曲涧磊左右看一看,舔狗的属性终于爆发了,“冯君那么厉害,没我也行,你要是没我,就有点不安全了,我还是先把你招呼好,再考虑他好了。” 冯君到了天星坊市,胆大包天地易容进了坊市,还参观了一下自己制造的爆火乍现场,然后出了坊市,找个没人的地方放出小白,直奔无尽之海而去。 无尽之海是大佬早就想去的地方,不过冯君迟迟没有进阶,它一直忍着。 以小白的速度,从天星坊市飞往无尽之海,差不多要十天,中途冯君选了一片无人的荒山,降落了下去,打算在此进阶。 他先将装着大佬的灵兽袋藏好,把小白所在的粉色香囊也留给大佬,自己又回到了天星坊市,晃悠了半天之后,才退出了手机位面。 大佬还是在他身上下了一丝极为细微的神识,感到他的气息消失,忍不住感慨一下:这位面之力是真够厉害的,不过还好……冯君做事真的比较着调。 他跑到天星坊市去,多晃悠了半天,显然是防着阴煞的人推演到此处,给它带来麻烦。 冯山主这么率性地离开,负责说合的赤凤有点尴尬,不过也好,她们可以借机夹带私货。 冯君到了地球之后,先着手安排闭关事宜,为他护法的除了陈胜王,还有林黑虎和花花,张采歆每天过来看一看,却绝不久待,用她的话说是“感觉有点自惭形秽”。 冯君这一次进阶,也没用了多长时间,三天进阶,两天稳固境界其实他还能再稳固几天,但是好死不死的是,小乌跨入蜕凡境界了。 花花对小乌有点偏心,不过这个正常,洛华庄园的怪异之处虽然很多,但是称得上“妖”的还就是它和小乌。 而它也急需一个小弟分担工作随着癌症护理中心的扩大,它忙得连修炼时间都少了。 所以花花私下给了小乌不少资源,而小乌鸦也终于迈入了蜕凡。 不过因为补得有点过了,刚刚进入蜕凡,小乌的气血凶猛地上涌,一下就控制不住了,花花见状忙不迭跑到了冯君的闭关处。 它不敢打扰冯君修炼,但是冯君已经进阶了,感知一下,发现它有点惶恐,于是直接用意念发问,才知道小乌蜕凡了。 他过去看了一下,发现花花前期确实有点胡搞,小乌补得太狠,少不得用灵气拍打一阵,结果小乌直接就蜕凡二层了…… 乌大王开心了,高兴得四处乱飞,居然还挑衅工人养的一只大狗,一副“大王”的模样。 不过冯君就难免郁闷了稳固境界的连续状态被打断了。 总算还好,他是靠着天香果进阶的,并不担心状态的浮动,所以接下来的几天里,他浑身散发着异香,在庄园里走动着。 本来他还想在后院多待几天,但是几个女人异口同声地拒绝了他,说你在这里的话,这异香弄得我们压根儿没法修炼。 杨玉欣对修炼不怎么上心,见没有人理会他,悄悄过去跟他练了一晚上瑜伽,结果第二天竟然蜕凡三层了。 好在张采歆忙着修炼,没有发现这个小秘密,要不然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感觉。 小乌蜕凡的第三天,癌症护理中心的又一批病患来了,这次除了指标内的病人,还有两个指标外的,都是愿意出一个亿买一个疗程的。 盯着护理中心的人其实很有一些,尤其那些已经排上了队、却还没有轮到的主儿,看得特别紧,发现这次多了两个人,于是就问是怎么回事。 都不用王夫人刘玉婷出面,小护士们的胆量就足够了,她们丝毫不加掩饰地表示,有两个计划外的病患,是加钱进来的。 现在基本上所有的病患,都已经知道护理中心的难惹了有太多的人可以证明这一点,所以他们不找小护士的麻烦,纷纷表示我们也可以加钱,你们怎么不说早呢? 现在来的病患,不一定都是富豪,但是出得起五百万来治疗的主儿,身家多半不会差了。 加钱的这俩,一个比较沉默寡言,另一个肝癌患者的火气就稍微大一点。 他也不敢跟护士们造次,但是听到这话,就有点不高兴,“我是花了一个亿,如果你愿意出这么多,也可以跟护理中心申请呀。” 被他刺的人就不高兴了其实是真的出不起这钱,“有钱就了不起吗?” “我也没说了不起呀,”肝癌患者不光是火气大,气人也拿手,“人家护理中心原来收治病人,就是一个亿,现在才降成五百万的,我觉得人家不容易,所以还是按一个亿结算,人家看我心诚,让我提前治疗,不行吗?” 正吵吵呢,刘玉婷来了,“都是病患,同是天涯沦落人,安生一点不行吗?” 一个有点身家的主儿看不过去了,“刘主任,合着咱这儿也有黄牛票?” “你这个思路不对,”王夫人扭头一看,发现是认识的人,脸色才缓和了一些,“其实就是高干病房,哪个医院没有?我们不过是不看级别,只看钱而已。” 这位出声发问,“那我出一个亿,今天也能住进来吗?” 他不但有癌症,还有脑梗,目前在康复中心住着,顺便排队等名额。 “你总得提前打个招呼,”刘玉婷无奈地摇摇头,“好了,我帮你问一下,不过得等忙完了,估计也得是晚上了。” 旁边有人就偷笑,“哈,有大款买高价票,排名又能提升一位……要不算了,我也住到康复中心吧,顺便还可以试一试,能不能再忽悠两个人买高价票,那样我就能提前一轮了。” 不远处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头发话了,“康复中心那里的空气特别好,与其住在市里,还真不如住在康复中心。” 任志远的康复中心开业到现在,脑梗病人住进来最多也就占四成,倒是有两成多的房间,住了等待排队的癌症患者,倒也让人有点哭笑不得。 除了两名早就决定花大钱的主儿,今天又有两人决定花一个亿。 不过刘玉婷觉得直接让他们住进来不合适,特地假巴意思地走了一个过场,表明“就算你有钱,让不让你住,还是得护理中心说了算,不是钱说了算。” 但是花花的工作,就越发地繁重了,而它还考虑着,要安排小乌请大家客。 没错,它就是这么想的,别人进阶了都请客,小乌鸦你也得请客,当年我进阶,没有条件请大家好好热闹一下,现在你不一样啊。 而且你鸦一入蜕凡就是蜕凡二层,这得大大地请客才行。 冯君可不知道,花花在治疗癌症之余,还有这样的打算,他关闭了自己闭关的那个聚灵阵,打算尝试改造一下地脉。 其实山谷竹林那里,更合适改造地脉,但是冯君不急,练好手之后,再动那里也不迟。 牵引阵盘他已经有了,用手机推演了一下,他开始着手施工。 地脉牵引的最初两天,动静相对比较大,不过现在庄园里的众人,都是各忙各的,哪怕咸鱼如徐雷刚,因为小公举徐晓薇住进了庄园里,都开始发愤图强。 大家知道是冯老大在那里做试验,根本没人去理会。 倒是第三天中午的时候,梁思玉又在对讲机里呼叫,“那个啥……有只乌鸦,不是,是三只羊……错了,是一只乌鸦和三只羊,附近村民们说,咱们的乌鸦偷羊……有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吗,庄园里还养着乌鸦的?” 冯君看着地脉逐渐地提升,感觉有点无聊,但又不可能出远门,闻言出声回答,“那只乌鸦另有主人……算了,我去门口看一看吧。” 第一千五百二十章 傲气乌大王 冯君倒是没想过,万一乌鸦被人弄伤了,他会怎么处理,在他的心里,人永远排第一位。 不过好在,他赶到山门口的时候,看到的是一辆农用三轮车,车盖上站着一只耀武扬威的乌鸦,车旁是两个陪着笑脸的村民,三轮车上是三只不大的羊羔。 冯君上前一问才知道,合着小乌还真的去偷羊了。 乌大王对偷没什么概念,它就是看到地面上有羊,就打算带回洛华庄园去。 当然,它也知道这事儿不能让别人看见,否则很有可能有人会制止它。 它选了一个没人的时候,冲下去就想抓起一只羊飞走,一如它看到的老鹰捉小鸡。 不过它真的膨胀了,以为自己力大无穷了蜕凡二层之后,它确实强壮了很多,但是选了一只八十多斤的大羊,除了膨胀二字,实在没有别的办法来形容它。 那只大羊的眼里,哪里会有这么一只小小的乌鸦? 人欺负我们也就算了,你一只小小的乌鸦,也敢来抓我? 不过论搏斗的话,大羊还真的不能奈何了小乌,乌大王不能把羊抓起来,但终究是蜕凡二层了,一爪子下去,或者啄一口,羊是绝对吃不消的。 他俩正搏斗呢,羊倌儿发现了乌鸦,扔了一块石头过去。 乌大王心里,其实连羊倌儿都不怕,它觉得自己完全打得过他。 但是它膨胀归膨胀,终究没有忘乎所以,洛华庄园里的大魔头就是人类,还有一干小魔头,能碾压它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所以在它心里,人类是不可招惹的对象。 不过它不甘心,一直在天上打转,羊倌儿一看,这事儿邪性啊,乌鸦吃羊肉我倒听说过这家伙啥都吃,但是抓活羊,还跟羊打架,这事儿还真没听说过。 正琢磨着呢,有人过来了,“呦呵,这不会是洛华的乌大王吧?” 小乌气的嘎嘎大叫了两声,意为你才是“大王吧”! 看热闹的这位越发觉得有意思了,“乌大王,你是从哪儿飞过来的?” 小乌觉得,大王后面没有跟“吧”字,这种行为值得鼓励,于是落到树上,鸟喙向洛华方向点了几点从那儿来的。 “呦呵,果然是来自洛华,”羊倌儿都愣了一下,“你这是……想吃羊?” 乌大王蜕凡二层了,心里开心呀,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它牛掰,可惜的是,它只跟花花学会了两个字,于是飞到地上,用爪子划出来两个歪歪扭扭的大字。 羊倌看到它在地上划道,已经有点懵了,看清楚那字之后,就更懵了,“言……青客?” “是请客!繁体字,”后来的那位,声调都变了,“妈呀,这乌大王活了多少岁?” 羊倌也吓得浑身打颤,“老天,乌大王您这是要抓羊请客?” “嘎嘎,”乌大王叫了两声,又点一点小小的鸟头,非常骄傲的样子我有喜事,当然就要请客了。 于是羊倌跟自家的亲戚一说,主动把羊送了过来,为了显示诚意没送大羊,而是送了三只羊羔,钱不钱的……那就再说了这只乌鸦怕是已经成米青了吧? 冯君搞清楚情况之后,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摸出两千块钱来,“三只羊羔……够不够?” “哪儿能要您的钱,”两个村民吓得直摆手,白杏镇上谁不清楚,冯大师是真正的神异之人?远的不说,只说那次食物中毒,他救了好多人。 包括这“乌大王”,都是借着冯大师的名头起来的,郑阳城郊的乌鸦多了去啦,还有哪一只被叫做乌大王了? “让你拿着,”冯君淡淡地发话,但是听到别人耳中,却有一种不容拒绝的威严。 两人也受不了这种威压,正不知道如何是好,乌大王呱呱地大叫了起来,是个人就能听出来,它生气了。 羊倌终于找到了理由,赔着笑脸发话,“冯大师,乌大王生气了,这是我们供奉给它的。” 它做什么了,也配享受供奉?冯君懒得跟这俩计较,侧头看向小乌,“怎么,不高兴你可以花钱买呀,洛华的人从不吃白食。” “嘎嘎,”小乌气得大叫两声,振翅飞去,一转眼又飞了回来,嘴上叼着一个硕大的金戒指,就是“社会我大哥”的那种大金瘤子。 它把戒指往地上一丢,侧着小小的鸟头,傲气地看着两个村民,“嘎嘎”地叫了两声,分明就是在说“拿走”! 冯君看一眼笑了,“怎么也得十几克,好了,便宜你俩了,怎么……这也不要?” “嘎!”乌大王又大叫一声,怒目圆睁。 这两人对视一眼,是真的不敢再推辞了,只能弯腰捡起来,不住地点头哈腰。 门卫见状,走过来把三只小羊牵走,事情就算告一段落了。 那些有关部门的人,则是看得目瞪口呆,“这是……这是什么操作?” 还有人特意追上了那两名村民,想要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结果回来是一脸怀疑人生的表情,“他们、他们说……那只乌鸦请客,买了三只羊……” 冯君后来知道,小乌是想抓羊请客,也是一脸的哭笑不得,“你说你一只乌鸦,才蜕凡二层就膨胀成这样,居然要抓羊回来,还以为自己是金雕?结果被人抓个现行,磕碜不?” 不过其他人听说之后,却是对小乌的印象极好,徐晓薇根本不理会老爸说的“乌鸦又臭又脏”,竟然特地买了巧克力请乌鸦吃。 花花是大力支持小乌的,它甚至自掏腰包,弄出了一些有灵气的蛊虫,算是帮衬小弟面子,它非常肯定地表示,这些东西有些合适熬汤,有些合适油炸,非常鲜美。 可惜洛华没有百粤人,大家对这玩意儿敬而远之别是吃癌细胞长大的吧? 事实上,这只是一句玩笑话,庄园里有不少牛马和猪,都是让花花试验和培养蛊虫来用的,花花也不可能让那些吃过癌细胞的蛊虫再存活下去,更别说拿来吃了。 见到大家都不买账,小小的白衣护士打算邀请外面的人来观礼,它认为朱明曜真之天的青霄子就很不错罗浮山可不是在百粤吗? 对于它这个要求,冯君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并且表示这不是族群歧视的问题。 “道门昌盛的时候,还可能容忍两只妖精的存在,现在连世俗都不许你们成米青了,你大张旗鼓地庆贺,别人想装不知道都不可能了。” 终于按捺下了蝴蝶小护士的野心,于是小乌的蜕凡二层,就是庄园里自己庆贺了,主菜是三只烤全羊,不过冯君觉得,有些蛊虫炸着吃,还真的蛮不错。 不过这次会餐也诱发了一些不幸,张采歆终于注意到了杨玉欣的晋阶,时不时地看她两眼,表情相当地古怪。 古佳蕙发现了她的目光,然后仔细感受一下自己的老妈,才愕然地发现,“咦,老妈你又晋阶了?我记得你蜕凡二层不久,现在居然三层了?” 你个傻孩子,杨玉欣心里暗叹,脸上却不动声色,“是啊,我得努努力,小乌都蜕凡二层了,我不能让它追上我呀。” 乌大王则是得意洋洋地怪叫几声,虽然大家都听不懂,不过看它那表情就知道了我追上你,那是迟早的事。 杨玉欣本来觉得自己除了在意女儿,活得已经比较佛系了,听了这几声,心中忍不住冒出一团火来那几个年轻女孩子小看我,我就忍了,现在轮到你一只扁毛畜牲小看我了? 这个她是不能忍的,于是她心里暗暗地下了决定:庆典之后,再去邀请冯君练瑜伽。 她正处于女人最成熟的年纪,再生个孩子、甚至生俩孩子都没问题,本来就是很努力地克制自己了,小乌这么一瑟,她觉得没必要委屈自己。 不过她这么着急,也是因为有一种直觉冯君吃了异果,身上香喷喷的时候,给她的感觉特别好,晋阶也很轻松。 然而,这件事的因果,不止是她想到了,张采歆也想到了,她直接在小群里发了一句话,“老大身上的香气儿没退,有人能抓住机会啊。” 何谓小群?就是她、姐姐和梅主任组成的微信群反正女士嘛,这种微信群不要太多,平时大家也不说话。 事实上,就连现在,她说话也是很隐晦倒是想不隐晦呢,鬼才知道有多少人关注着这个微信群。 好风景琢磨一下,也反应过来了,于是不动声色地发了一条消息,“晚上我想去白玉京查一查资料,可是一个人有点害怕……” “一起去,”红姐在群里表态了,“最近正好修炼有点瓶颈了。” 其实三人都知道,好风景进玉楼别说她现在的修为和装备,一个人走夜路都不叫个事儿,只说想进玉楼,冯君就肯定会跟着,哪里有“害怕”一说? 梅瑾是真的想明白了,冯君吃的那果子,药劲儿那么大,到现在身上还香喷喷的那么咱仨不努力的话,只能便宜别人了。 她认为杨玉欣人也不错,但是……那种咸鱼心态,修炼不太可能成功,何必挤占大家的资源? 于是,杨玉欣当天晚上的计划是落空了。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五百二十一章 唐僧肉 当天晚上,冯君和张采歆三人进了白玉小楼“查资料”,第二天午夜他才出来。 张采歆三人倒是轮流出来了,一大早是张采歆,然后是红姐,接近中午的时候,好风景出来了,但是梅主任出来没有十分钟,张采歆打着哈欠又进去了…… 简而言之,晚上十一点,梅主任再次进入被称作“白玉京”的小白楼,一个半小时之后,她陪着冯君一起出来了。 冯老大的状态看起来有些奇怪,人比较正常,眉宇间隐约有些倦色,关键是他的身上……异香扑鼻,比昨晚香多了。 杨玉欣却是一直在盯着冯君呢,昨天她生出想法之后,这个念头是怎么都打消不了,一直就延续到了现在有些事情不想也就罢了,一想真的就控制不住了。 她现在有资格住后楼了,这不仅仅是她要照顾女儿,而是她修炼者的身份也曝光了。 但是为了不影响女儿,不让自己成为女儿眼中的“坏女人”,她还是住在前楼甚至很多时候,她就住在冯君闭关的地方,大家眼不见为净。 见到他终于出来了,看起来要出院子,杨玉欣也走出了前楼,“冯老大还不休息?” “我得盯着那边,”冯君笑着回答,“我在做一个试验,如果成功的话,咱庄园还能上一个台阶,一天多没看了,必须得过去看一看了。” “那我也去见识见识,”杨玉欣很自然地来到了一辆全地形车前,等着冯君过来开车。 她是真的不会开这种车杨主任肯坐车,都是给别人面子了,她有必要学这冷门技术吗? 冯君其实……能瞬闪过去的,但是大多时候,他要求大家在庄园里,尽量使用常规的交通工具,因为很多习惯,都是在不经意间养成的。 如果习惯飞来飞去了,在社会上办事,万一一个没注意怎么办? 冯君是这么要求大家的,当然也会尽量地以身作则,所以他发动了全地形车他闭关的地方,有一截是没有路的,使用全地形车比农用车方便。 上车之后,杨玉欣才低声发问,“发生什么事了?” “哎呀,别提了,”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感觉有点累……一会儿一起睡?” 杨玉欣可是不喜欢“一起睡”,她知道那是字面上的意思,所以她固执地表示,“我发现现在最近喜欢上修炼了……教练,练一练瑜伽再睡。” 冯君就只能报之以苦笑了,“真的不行,有点乏了……你别这么看着我,不骗你,我已经练了差不多三十个小时瑜伽。” “啊?你一直在……”杨玉欣嘴巴微张,愕然地看着他,别说,四十岁的女人,流露出这种蠢萌蠢萌的表情,还真的别有一番风情。 不过下一刻,她就冷哼一声,像一个小女孩一般,噘起了嘴巴,“你少骗我,你身上的香气,比昨天还浓呢。” “没错,”冯君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我又吃了一个果子,现在香气就剩这么点了。” 这个话题没法细说,说多了都是泪啊,他也没有想到,自己的混元吞天功,被张采歆三个人玩成了一种中介功法那可是灰常灰常牛掰的败家功法,一般人想练都练不成。 天香果也是很牛掰的东西,出尘期吃了要爆体而亡,冯君就算修炼了混元吞天功,也不敢随便吃,全力冲关的时候才会考虑他连聚灵阵都不用,靠着天香果就能晋阶! 昨天晚上那三位瑜伽练得不爽其实也很爽了,关键是没啥晋阶的感觉。 红姐就说了,小冯同学,咱自家的田还荒着,不能光浇别人家的地呀。 冯君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就说你们一个个忙着修炼,我不打扰你们还是错了? 张采歆最年轻,也最敢说,你那天香果造就了杨玉欣的蜕凡三层,我们看着眼红。 冯君想一想,也明白过来了,,那就是一点无关紧要的残余药力而已这点东西你们都看得上的话,真的是有点小气了。 这话有问题没有?他认为一点错都没有。 但是好风景说了,杨主任晋阶了,我们没晋阶,你让我们也晋个阶,我们才不会小气。 所以这是个话赶话的问题。 冯君表示,天香果的药力尽了,我现在想帮你们晋阶,也没能力了,等我下一次晋阶,多吃两颗天香果,跟你们练一个星期的瑜伽有种你们你们就别怂! 三女很不屑地表示,莎士比亚错了,莎士怂亚? 你不是修炼的什么吞天功吗?来,教练,吃个天香果,别怕爆体而亡,冲我来! 冯君非常地郁闷,但是他又不擅长拒绝别人,尤其这三个……都是他的女人啊。 所以,在练了几次瑜伽之后,为了不让人说他偏心,他就吃了一颗天香果没办法了,他也想有别的选择,但是……有吗? 好在他这次出关比较早,没有冲到出尘六层巅峰,多吃一颗天香果也不算什么。 他吸收这颗天香果,大致也就用了一个来小时药性没有完全吸收掉,但是基本上来说,剩下的也就是慢慢消化了。 然而浑身散发着药性或者说异香的冯某人,周边还有三个女人。 那一刻,他在她们眼中的光芒,大约也是“三藏哥哥”的概念吧? 杨玉欣是何等精明的一个人?寥寥几句话,就听出了大概意思,她好奇地发问,“这个果子,别人都吃不了吗?” “真的不行,”冯君无可奈何地回答,“这果子我虽然不多,但还是有几个的,不是舍不得给她们,而是我吃都勉强,只不过功法能适应……金丹期才能承受住这果子的药力。” 杨玉欣虽然修炼得吊儿郎当,但是金丹期是什么,她还是清楚的,“不是说地球没有金丹期了吗?那看来只有你能吃了,那你也怪不得别人。” 不过杨主任真的是很体贴的,知道他辛苦了,晚上也没再纠缠他。 倒是冯君休息了一夜之后,又满血复活了,早上配合着杨主任,练了一场瑜伽。 然后问题又来了,张采歆三人感觉修为都大有长进,过了两天之后,又缠着他吃了一颗天香果,在之后的两天里,好风景和红姐双双突破了蜕凡六层,冲进了蜕凡高阶。 这事儿对张采歆的刺激相当大,但是她想从炼气二层到三层,需要的积累不是一般地多,想继续缠着冯君吧,那天香果冯君实在不能再吃了。 他现在已经是出尘六层巅峰了,前面稳固境界时被打断的小遗憾,早就补充完好了甚至还有得多,短期内不合适再吃天香果了,那不但是浪费,还有可能造成意外。 他知道小菜心好强,所以安慰她,“其实二层到三层,对你来说没什么困难,要不三层到四层的时候,那是冲击中阶,我帮你冲一下?” 张采歆马上就眉开眼笑了,其实分润了天香果不少灵气之后,她觉得很快就能进入炼气三层了,只不过别人都能晋阶,她居然卡住了,心里有点不平衡。 现在冯君答应,将来在她冲击炼气中阶的时候开小灶,她哪里还有什么不平衡的? 要说最不平衡的,其实是喻轻竹,冯君和杨玉欣四人做得虽然隐秘,但她又不是小孩子,眼瞅着大家一个接着一个晋阶,她心里能平衡才怪。 不过路都是自己选的,脚上的泡,也都是自己走出来的,她甚至想着,如果当年对冯君客气一点,我现在不说比张采歆强,但肯定强过张卫红和梅瑾了吧? 她是吃了修炼晚的亏,前一阵终于蜕凡之后,开始奋起直追,好不容易修到了蜕凡五层,看着就要追到前面两个蜕凡六层了,结果一夜之间,那两位双双蜕凡七层了。 喻轻竹的心情,真的是要多复杂有多复杂了,她的天资再高,修炼得再努力,居然比不上那几个人跟冯君练几次瑜伽,查几夜资料? 她没有意识到的是,其实她也经常带给别人这种无力感大家明明已经很努力、很拼了,但是喻轻竹只凭名字里的那个“喻”字,就能轻松领跑所有人。 她甚至都有点动摇了我是不是……也需要做点什么? 其实将变化看在眼里的,不仅仅是女性弟子,高强就主动找到了冯君老大,大家现在都说,你身上的香气有助于修炼,那你没事的时候,多来山谷竹林坐一坐呗。 冯君虽然在牵引地脉,但是这活儿也没必要一直盯着,所以他从善如流,白天的时间里都在山谷竹林里,只不过每过几个小时都要去牵引阵那里去看一看。 冯君在山谷竹林里待了两天,果不其然高强晋阶了! 他的资质在冯君的四个男弟子里,可以说是最好的嘎子都比不上他,虽然年纪稍微大了一点,但是他有功夫底子,一直也没放弃。 他觉得自己差不多可以晋阶高阶武师了,只是缺少了一个机缘,所以才壮起胆子去找老大您那身上的香气,对武修也是很管用的。 于是他如愿以偿地晋阶了,成为了洛华庄园里高阶武师的第二人。 陈胜王听到这个消息,却是好奇极了。 第一千五百二十二章 来客 陈胜王是为冯君护法的,也辨识过他身上的香味,知道这种香气有些玄奥。 但是说能帮人晋阶,他觉得这个说法不太可信,这香气能让人感觉恍惚,处于相对放松的精神状态,但是对修炼的作用,其实不是很明显。 反正他不觉得,这香气对自己有帮助,踏实修炼才是正经。 作为一个耄耋之年还喜欢女人的修者,他对庄园近期大批女修提升修为,心里并不感觉意外,他的老眼一扫,就知道那些女修跟冯君是什么关系。 不过男女之间那点事,他没有兴趣太过关注,只要是你情我愿的,谁都没权利管,而且他也知道,冯君能拿出又又修的功法给自己,自然也不会缺乏类似的功法。 所以陈胜王认为,那几个女修的晋阶,虽然是跟冯君有关,但主要应该是其刚刚晋阶,气息不稳,容易感染到女修,却是跟香气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事实上,冯君对外宣传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口径他一点都不想让天香果的神奇暴露在别人眼中,虽然他并不怕被人抢,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是? 当陈胜王听说,高强也晋阶了,忍不住就要过来看一看:武修也能因为这个晋阶?而且……还是男性? 沈青衣是亲眼见到高强晋阶的,心里也相当不是滋味,自打来了洛华之后,几乎所有她认识的人都晋阶了,而且是不停地晋阶,只有她一直卡在炼气三层,纹丝不动。 这一次,大家闻异香晋阶,其实她能感觉到,异香对她自己也有帮助,甚至都不需要又又修,只要她能靠近香气修炼,是有一定概率冲击炼气中阶的。 不过非常遗憾的是,她在洛华的地位极其尴尬,虽然没有限制自由,但基本上是属于“劳动改造”性质的,主要任务是巡视,修炼的时间不多,也有严格的限制。 不过这“不多”的时间,比她在昆仑修炼的资源还要丰盛。 然而【 .】最近一段时间,她只能在晚上修炼,而且还是隔一天才能修炼一晚,完美地错过了冯山主的福利冯君晚上不会待在竹林里。 所以见到高强晋阶的时候,她的内心相当复杂。 沈青衣心神不定了好一阵看,才将目光转移到了陆晓宁身上:很好奇你是怎么想的? 然而嘎子的反应,出乎大家的意料,他一点吃味儿的感觉都没有,反倒是非常开心地表示,“这下就好了,又出现一个高阶武师,我终于有人可以交流了。” 他是真的不在乎高强后来者居上,因为在他看来,自己和冯老大的发小交情,在成年人的社会中,实在是太难得了,他压根儿没想过,老大会不管自己。 他认为,高强确实有可能超过自己,但那是人家的本事,陆某人赚该赚的钱,拿该得的资源既然冯老大不会少给了资源,那他操那么多别的心做什么? 而且嘎子还有个特点认死理,他并不认为,自己在将来就一定不如高强。 也许我资质差一点,但是我足够努力呀,高老哥从小学武是优势,但是跟着君哥修炼的时候,年纪已经大了,我开始跟老大修炼的时候,足够年轻。 反正他是很欣喜能见到第二个高阶武师,相较而言,王海峰和徐雷刚就有点不是滋味了,这是被人彻底地后来居上了。 于是不约而同地,两人修炼得越发认真了,王海峰甚至主动找到冯君,想打听一下有什么速成的捷径没有。 冯君哭笑不得地回答,“你从小就应该得到过这样的建议吧?不要随便跟别人攀比,高强和嘎子在某些方面比你强很多,但是你有属于自己的路,何必在意别人呢?” 王海峰张口结舌半天,才叹口气,“从小到大……其实我都是别人攀比的对象。” “羡慕他们不来的,”冯君笑着摇摇头,“努力吧,我觉得对你而言,先天不难。” 简而言之,冯君这一次晋阶,因为半路被小乌骚扰了一下,导致他突然发现:合着吃了天香果的我,居然成了唐僧肉! 前两次晋阶,他也吃了天香果,但是他没乱跑,在聚灵阵里安心稳固境界,就没出这么多的事儿,这一次却是搞得整个庄园人心大动。 甚至李诗诗都悄悄找了过来,“老大,我觉得我也快晋阶蜕凡三层了。” “我还觉得我快金丹了呢,”冯君一抬手撵走了她,“老实修炼去,就你这拖拖拉拉的,不要等我抱丹了,你还不到蜕凡三层。” “你这不是小看人吗?”李诗诗一跺脚,气呼呼地走了。 冯君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皱一皱眉头,这小姑娘……心思很危险呀。 他和小李助理认识之初,就差点碰撞出了火花,那时的他甚至还没有多少钱,纯粹靠着颜值,就哄得小姑娘眉开眼笑,到了后来,他也有好几次差一点就能拿下她。 哪怕是现在,只要他愿意,勾一勾手指头,小诗诗绝对会飞蛾扑火一般奋不顾身。 关键是冯君……没兴趣,他已经过了那个阶段,而且他并不缺又又修的伴侣。 小丫头不会晚上摸过来吧?冯君琢磨一下,觉得这个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但是这两天他异香扑鼻夜夜笙歌,实在是有点厌倦了,所以他决定,不给她这个机会。 于是他摸出手机来,通过足迹直接来到了朝阳县。 这边大规模的施工已经告一段落了,剩下的就是室内装潢,以及一些景观建设。 冯君抵达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半了,离天黑还早得很,只见父母亲正坐在工地的院子里,和嘎子的父母亲说着什么,旁边还有两个中年人。 见到他露面,冯文晖和张君懿只是微微点头没办法,儿子现在太抢手了,他们不会主动暴露儿子。 但是嘎子的老妈就直接喊出了声,她站起身来,一脸的惊喜,“小君回来了?” “何娘好,”冯君笑着打个招呼,“我就是路过,过来看一看我父母。” 何娘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好好,大家都好,宁宁昨天还打电话说,在郑阳都挺好的,他也没说你会回来。” “我现在忙得都定不下行程,”冯君笑着回答,“这一次回来也是顺路。” 何娘可是越看他越满意,以前他就是大家眼里的“别人家的孩子”,而她的儿子癫痫之后,老两口差点哭瞎眼后半辈子辛苦点倒是没啥,但是等我们不在了,孩子怎么办? 还是小君这孩子出息,带着宁宁走了,不但把病治好了,还赚了大钱上一次宁宁回来给家里留了五十万,说他在银行还有存款。 所以何娘见到冯君,是真的开心,也很关心他,她抽动一下鼻子,“小君你身上……这是什么味?倒是怪好闻的。” “不知道是什么果子,”冯君含含糊糊地回答,“您二位晚上不回去了?” “可以开车回去,”何娘笑着指一指不远处的三轮蹦子车,“路修好了,特别好走。” 三轮蹦子车是嘎子家今年买的,老头子原本就是拖拉机手,现在年纪大了,开着三轮车可以代步不说,闲暇时候还能接点零碎活,家里的日子也是越过越好。 这时候,冯文晖抬手招一招,“小君过来,这是你二叔。” “二叔?”冯君走上前,眨巴一下眼睛,看一看那俩中年人,有点茫然。 “你姨奶家的,”冯文晖笑着介绍,“就是……你不是在羊城见过的吗?” 冯君想起来了,他还真见过此人,只不过印象很一般……甚至是比较差。 想当年……算了,也懒得考虑那么多了,他挤出一个可以称之为“礼貌”的笑容,微微点头,“二叔好。” “呵呵,”那个偏胖的中年男人站起了身,笑着发话,“坐下说话,坐下说话……你这是又长高了,人也俊了啊。” 这是在我家,用得着你招呼吗?冯君心里忍不住暗暗腹诽,他轻咳一声,“不用了,我就随便过来看看,你们聊得开心就好。” “唉,小君还记着我的仇呢,”二叔长叹一声,扭头对冯文晖解释。 “我也跟大哥讲过了,当时我们也是才在羊城落脚,生存压力很大,当时小君找我办事,你弟妹的态度不是很好,我没管教住她,不过她的本意,是冲我发火……当时真的难。” 听他这话的感觉,像是一个才在城市里立住脚的人家,遭遇了乡下穷亲戚,媳妇又不太贤惠,所以导致了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 但事实上冯君记得很清楚,当时这个二叔的态度就是不冷不热的,而他想了解的,不过是二叔所在的工厂,每年都花了多少钱做广告。 这确实可以算是企业机密,但是随便工商税务查一下账就能知道的,能有多机密? 两家也不是纯粹的外人,多少有点亲戚关系,你不给个准确的数字,有个大概也行啊哪怕你跟别人聊天,这些事也是随口就能说出来的吧? 这个二叔也有意思,心里很清楚自己当时做差了,居然主动跟冯文晖说了出来。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五百二十三章 二老开心就好 冯君恨不恨这个二叔呢?真谈不上恨,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他见过的太多了。 说到底,当初他想得到那个数字,也以为对方算是亲戚,然后他懂了,你不把我当亲戚,那算我不识好歹乱攀了,但是以后,也别指望我把你当亲戚。 后面还有点小花絮,那个单子他就没再跟了,大部分原因也是这个二叔——这位当时是总经理助理,人家都不待见他了,他再跟这单子,不是自找没趣吗? 这件事他早就翻篇了,但是见到这位,心情也不会很好。 不过既然回来一趟,他当然不想给老爸老妈添堵,所以这事儿……继续翻篇吧,反正父辈的交情是父辈的,他的交情是他的。 说句实话,他如果真的记仇的话,像二叔这种货色,他只要放出口风去,有的是人帮他出手——现在明白他的能力的人,大部分都是想讨好他而无门。 不是亲戚了,也不一定要做仇家,就此错过也挺好……岁月不居,时节如流。 当然,老爷子想照顾二叔,也由老爷子去,他也不会阻拦。 所以他只是浅浅地笑着,连一句“我没记仇”都懒得说。 张君懿则是认真地表示,“当时小君拼搏得很辛苦,有什么苦处都不跟家里说,二弟你真该帮助他一下的。” 她这话说得不重,态度也和蔼,但是冯君为什么佩服自己的老妈?就是因为老妈在这方面的说话和办事能力,真的太厉害了,一句话就说得二叔满脸羞愧。 当然,如果她只是一个普通杂货铺的老板娘,旁人听了这话之后,也不过就笑笑而已——没有让人敬畏的实力,你再会说话也没用。 但是现在,她的儿子是冯君,这就大不一样了,她说的话值得别人用心揣摩。 呵斥不重,但是有明显的不满。 所以二叔只能苦笑着点头,“大嫂批评得对,我当时太计较自己的难处了,就忽视了。” 张君懿看了他一眼,撇一撇嘴,懒得再说话了,其实她对此人的不满,还超出了冯君的想像,没错,这就是一个母亲对儿子的感情。 只不过,既然是夫家的亲戚,她点到为止就好了。 冯文晖在这一点上,真的就不如她,他很大度地笑一笑,“男人嘛,不摔打怎么能成气候呢?浴池我也交给你去做了,钱肯定亏欠不了你的。” 合着二叔此来,还是拿下了浴室的修建。 这可不是别墅里的那几个卫生间,而是可以对外经营的大型浴室,有温泉泡澡——其实就是热水浴池,还有桑拿之类的蒸房,甚至还有露天温泉浴池。 在深山老林玩这个的,真的少见,但是冯君觉得,在这里搞个游泳池,真不如搞一个大澡堂子,父母亲年纪都大了,到了注意养生的年纪了。 至于说游泳池?有啊,冯文晖表示自己挺喜欢游泳的,冯君说冷水池子就是了——您要是觉得十米的距离不够,那旁边挖个二十五米长的池子总可以了吧? 反正朝阳这块山地,就是冯家三口人商量怎么折腾。 冯文晖还真的搞了一个二十五米长的冷水池子,还是露天的,冯君觉得三米宽就够了,不过冯爹表示,没有五米宽,那就没感觉——连个比赛的对手都没有。 张君懿表示,没对手就没对手吧,大不了在终点安个水阀,这样的话反而更像河流了——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游到终点! 所以二叔接下的这个澡堂子,预算也有两千多万,因为他来自羊城,理念比较新颖,还能适度地提出合理化建议,冯文晖就觉得,这钱给谁挣也是挣,照顾了自家人吧。 冯君就只参与了规划部分的讨论,至于后面具体定型、招投标、付款什么的,他都根本没管——老爸老妈想怎么操作,由他们去吧。 二老这辈子活得有点憋屈,儿子也没啥大本事,找不回来那些憋屈——那是大乘期才能考虑的,但是总得让您老两口感受一下,什么叫扬眉吐气,什么叫一言九鼎。 至于老爸愿意把工程给谁——您开心就好了! 其实他也不认为,谁能占了老爸老妈的便宜,老妈的大局观非常好,至于说细节……冯文晖做了一辈子小买卖,谁能在细节上坑了他? 说到底,他老爸老妈合作,还真的是双剑合璧天下无敌! 只不过在此之前,老两口都没有得到过这种证明自己能力的机会。 不过总算还好,儿子帮你们争来了机会。 对于这一点,冯君是有一点小小的自傲的,至于说二叔可能在这个项目里赚不少,他也真的无所谓,老爸老妈开心就好了——了不得五六百万的事,多收一个癌症患者就有了。 二叔却是犹豫一下,看冯君一眼,小心翼翼地发话,“大哥,5g信号覆盖的事儿,咱们也得说一说呀,这个很重要,将来能实现对6g的无缝连接,是物联网的重要组成部分。” “这个我不懂,”冯文晖很干脆地回答,“你跟小君谈。” 5g的覆盖和6g纳米天线?冯君虽然是文科僧,也能提出无数的问题来。 不过非常抱歉,他连提问题的兴趣都没有,他只是笑一笑,“我也不懂,老爸你谈吧。” 但是二叔接了澡堂子的活儿也有一阵了,非常清楚自己这个大哥是怎么回事——说到底,整个这一片山,都是大侄儿买下来的,大哥花的钱,也都是大侄儿给的。 甚至大哥都不想花这么多钱,但是大侄儿给了,一片孝心,大哥也不能拦着不是? 像他现在提的这些,必须得大侄儿点头才行,否则的话,不管大哥有没有这个支付能力,这么大的投资,大哥就不可能冒这么大的风险! 所以他看向冯君,“这里面的情况呢,我得跟你仔细说一说,涉及到很大的投资。” “你不用跟我说,”冯君一摆手,淡淡地发话,“跟我老爸说……好吗?” 二叔就觉得有点头大了,他无奈地一摊手,“但是你老爸不懂啊……这不是知识结构的问题,而是你更年轻,更懂得接受新鲜事物。” 冯君也笑一笑,“你还是跟我老爸谈吧……说句良心话,我真的没有记恨你,对我来说,你就是外人,我老爸愿意认你,你跟他谈多好啊。” 二叔觉得胸中有一口闷气,不吐不快,“我是你的长辈,对吧?当时我做得不合适,现在也道歉了,对吧?那我现在想跟你谈点事,你怎么就这样呢?” “二叔你这话,我就有点听不懂,”冯君摸出一根烟来,也没敬二叔,自顾自地点燃,然后偏着脑袋发问,“怎么,二叔你混的很开……我老爸不配跟你谈事?” “小君,”嘎子他妈发话了,“好好说话,你爸妈都在呢,轮不到你说长辈!” 她这话还真是好心,朝阳……或者说云园地界,都是这风气,敬老! 只要有长辈在,小辈说话你得有分寸——不是不让你说,太过分的不能说。 这么怎么说呢?有人说是陋习,但也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长辈的话,也许不能全听,但绝对不能不听! “何娘,我没别的意思,”冯君笑着一摊手,嘴上还叼着烟,“我让二叔跟我老爸说了,是他非要跟我说,您不能赖在我头上……当然,嘎子脾气肯定比我好。” 二叔也没办法了,其实他心里相当地后悔——早知道这小子能发展到眼下的地步,当初他松一松手,留点人情,现在可不是会好得多? 不过话说回来,当时他是真没把冯君放在眼里,只当那就是个乡下亲戚了——985毕业怎么了,那算个毛线,老子中专毕业,当时手底下起码三个985,还不是得乖乖听我的? 很多人不喜欢“跟红顶白”这个词,但是同时,大多数人都在这么做。 不过这个时候,他也不会再客气了,那真的没用——还是说生意吧,“这个覆盖,在这十几平方公里完成,起码要两个亿,这笔钱……我大哥怕是拿不出来。” 两个亿是往少里说的,当然,这是以后这里开发得很好,才有的估值,现在的估值两千万都不值,只是想着以后万一这里是大热的风景区了,那就根本不是钱的问题了。 二叔认为这里有大热的潜力,山清水秀风景优美,虽然偏僻了点,但是路修得很好啊。 现在投资两个亿,将来没准能回收十个亿。 当然,最关键的是,自己组网和运营商的组网,概念是不一样的,自己组网的话,设备设施都是自己投资,运营商组网,那就没一般人什么事了。 而现在这十几平方公里之内,是冯君说了算。 他可以自己组网,引入运营商来投资也可以。 但是在二叔看来,他真心实意地建议——这网络要拿在自己手里,5g6g大有可为啊。 就算混得再不好,你把网络铺设开了,将来只要你这旅游景点还有可取之处,有人流量,自然会有人买你的基础设施。 他现在唯一可虑的就是:侄儿你得先把网络架设起来。 你要没有可卖的东西,那我们怎么操作啊? 第一千五百二十四章 隐患 二叔有自己的设计,而他对未来的设计,不能说没有道理。 但是冯君看他一眼,直接转身走人了,连话都没有。 他并不认为自己是失礼,已经说得明明白白了,让你跟我老爸谈,你却非要跟我谈——怎么,我老爸不配跟你谈吗? 二叔见状是真的着急了,他站起身紧走两步,“小君,听说你还在做原油?” “咦?”冯君纳闷了,你还真是不怕死啊。 他侧过头来,表情怪异地发问,“这消息是谁跟你说的?” “道听途说,道听途说,”二叔陪着笑脸发话,“都说你有办法弄到便宜原油,是不是?” 冯君闻言,越发地奇怪了,“你以前做工厂管理的,现在是修建浴室,又要搞通讯,还想折腾原油……我就奇怪了,你的主业是什么啊?” “什么赚钱做什么呗,”二叔还是赔着笑脸,“我在羊城也做进出口,做原油的话……” “没有那个可能,”冯君一摆手,很干脆地回答,“知道玩原油的都是什么人吗?不是我小看你,就凭你这小体格,不够人家一口气吹的,都不屑伸指头去碾!” 二叔听到小辈这么跟自己说话,确实非常尴尬,但是巨大的利益面前,这些尴尬也真的不值一提,“这不是有你吗?你张一张嘴,谁还能不给你面子?” 你这人是有毛病吧?冯君的眉头微微一皱,“照你这么说,既然货源是我的,平事也要我来平,那你凭什么要挣钱呢……是担心我卖不出去?” “我……”二叔的嘴巴打个磕绊,“我有钱呀。” 冯君笑了起来,然后不可置信地发问,“你确定是在跟我说……你有钱?” 二叔被笑得有点尴尬,对方可是有钱包山的主儿,他讪讪地回答,“我肯定没你有钱,但我也能筹到不少钱,三五个亿问题不大,钱这东西,不是越多越好吗?” 冯君翻个白眼,实在懒得再跟他探讨了,“这点钱……算了,我明跟你说吧,这买卖我都不敢碰,你倒是胆子大,找死也不是这么找的。” 然后他脸一沉,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我再问一遍:谁告诉你说,我在做原油?” 二叔见他拒绝得这么干脆,终于憋不住火气了,“得了,不做就不做吧,你也没有必要拿我当犯人一样审吧?怎么说我也是你的长辈。” “是啊,”嘎子的老妈在一边帮腔,“小君,他怎么也是长辈,过来跟何娘说话吧。” 冯君没理会何娘,而是冲着二叔摇摇头,无奈地发话,“我就没见过蠢成你这样的……你以为别人告诉你消息是为你好?说不定是在害你!” 他顿了一顿,眼睛一瞪厉声发话,“有人害你,我并不在意,反正你够蠢,但是有人想借着害你,把主意打到我老爸老妈身上,那可真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二叔听到这话,小心地看了一眼身边的中年人,然后才摇摇头,“小君你想多了。” “不说是吧,”冯君的眉头皱一皱,“信不信我一个电话,天黑之前就有人请你喝茶?” “别介,冯总,”二叔旁边那位中年人出声了,“有事咱们好商量。” 我就知道是你!冯君看他一眼,“没有什么商量,说吧,谁派你来的,目的是什么?” “肯定是石化行业的,”中年人正色发话,“我们也无意冒犯冯总,但是你供货太不平衡了,还是华夏币结算,这搞得我们很被动,石化这个行业,不能一家独大呀。” “这才是莫名其妙,”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有意见你们去找喻老三,关我什么事!” “喻老三?”二叔狐疑地看一眼中年人,心说这是什么人? 中年人此刻根本懒得理他,事实上,就像冯君猜的那样,他们找到二叔,只想拖冯文晖夫妇下水,不过现在事情被冯君看穿了,还吃了警告,事情当然就不能那么办了。 所以他正色回答,“喻总那里,我们联系了不止十来次,但是他拒绝跟我们接触,我们这也是被逼无奈,想去洛华找您,可您门口的门神太多了。” 冯君拿出手机划拉两下,然后抬起头正色发话,“姓林的,有鉴于你是初犯,我会对你的儿子实施适度的惊吓……下次就没这么便宜了。” 这位闻言,脸色刷地就变了,抬手指着冯君,“你、你……祸不及妻儿,冯总你过了!” 冯君的表情相当地怪异,“你能骚扰我父母,我不能祸及你的妻儿,我觉得……你有竞选迈国总统的实力。” 林姓中年男人深吸一口气,强压着心里的火气,缓缓发话,“冯总,话不是你这么说,我也是帮你父母和二叔求财,本意上没有打算害人。” “你可拉倒吧,”冯君冷笑一声,“不过是拿我父母当枪使……石油的事情,喻老三都不敢插手,你把我父母牵扯进去,你管这叫不害人?” 说到这里,他侧头看一眼自己的父母,“喻老三就是喻老的三儿子喻志远。” 冯文晖还有点迷糊,“喻老,哪个喻老?” “老冯你这脑瓜,”张君懿无奈地看他一眼,很有点恨其不争,“咱们国家还能有几个喻老?当然是伏牛的那一位了。” “是他?”冯文晖悚然而惊,然后看一眼二叔,“你还……真是能难为我啊。” “不,我没想到会是这样,”二叔闻言,也吓得不轻,“我只是想,卖石油很赚钱……” 张君懿白他一眼,实在有点忍不住了,“二弟,抢银行也很赚钱。” “嫂子你……”二叔一直感觉大嫂还算客气,听到这话实在有点惭愧,“我只是觉得,小君能跟公家合作,咱们私人赚钱,不是会更多吗?” “二弟你不要说了,”冯文晖终于出声了,他也是才知道,自己差点遭遇了什么样的事情,不过凭良心说,他做事还是比较厚道的,也没有发怒。 他只是表示,“如果可以做,你把浴池做了,其他的事就不要说了,如果你对大哥很失望,不想做浴池的话,那也随便你。” 冯君没有再纠缠下去,而是转身走出了院子。 那林姓男子拔脚就追了出来,“冯总,我知道错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饶我这一次吧。” “不可能的,”冯君摇摇头,淡淡地发话,“居然敢把主意打到我父母亲头上,我要是饶了你,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觉得,我提不动刀了。” 林姓男子苦笑一声发话,“可我也是为公家办事,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你少跟我扯这个,”冯君冷冷一笑,然后他又眼珠一转,“要不这样,你说是谁指使的你,我去找你领导家人的麻烦。” “别介,”这位闻言,顿时吓了一跳,迟疑半天才心一横,“您说只是恐吓,对吧?那还是我儿子吧……请您记得高抬贵手。” 他犹豫一下,摸出一张卡来,双手奉上,“这是一张十万的无记名卡,请您笑纳。” 冯君没有接那张卡,只是很不屑地看对方一眼,“这就把儿子卖了?我还真是高看你的节操了。” 林姓男子干笑一声,“您父亲刚才不是也说了?男孩子嘛,摔打一下无所谓的。” 这一下,冯君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他暗暗下定了决心,要把此人的消息,传给那些既得利益的群体——他才不会去专程对付一个小孩子,不过某些人的怨念一旦爆发,手段绝对不会温柔了。 接下来,冯君再没跟那些人打照面,就连嘎子的父母,听说他在做的事情之后,都没再跟他搭话了——现在的小君,已经成长到了他们遥不可及的高度。 老两口在天黑之前下山了,临走的时候,何娘才过来主动打一声招呼,告辞的同时,请他帮忙关注一下陆晓宁的个人问题。 冯君也只能报之以苦笑了,嘎子在没跟他去郑阳之前,非常羡慕那些已婚的同学——他也很想结婚,但是他的终极梦想,是能娶到一个离异的女人。 没办法,家里那么穷,他又有病,如果能娶一个不残疾的女人,就已经很好了,离异什么的根本不是问题——带着孩子都无所谓。 但是现在的嘎子不一样了,家里人多次催促,他都说不着急,冯君奉命传话的时候,他居然还会反问,“君哥你什么时候结婚?” 冯君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结婚了,所以……他真没资格劝嘎子。 嘎子父母下山,带走了那俩中年人,工地上就剩下了几个工人。 冯君终于有时间帮父母检查一下修炼进度,感觉还算不错,老爸蜕凡三层,老妈则是三层巅峰,只差一个契机就能迈入蜕凡中阶了。 相较洛华的那帮人,二老的修炼速度当然很慢,但是要考虑到了,这两位都是奔五张才开始修炼的,已经是相当不容易了。 反正冯君留下的资源足够多,他也不求老爸老妈能修炼到什么样的高度,能活得久一点,多享受一些儿子带来的骄傲,就很好了。 他就修炼的事情提了一些建议之后,又说起了那个林姓男子的来意。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五百二十五章 睿智双亲 冯君真的被这次突发的事情吓了一跳,如果他不是心血来潮回来一趟,他的父母没准就被那些别有用心的家伙带到了沟里。 说句良心话,他并不认为父母掺乎进这样的事里,就一定会遇到什么危险,大不了退出就完了那些人想对付二老,也得考虑一下冯某人的怒火。 但这也只是理想状态下,万一遇到一个脑子进水的主儿,那可就说不定了,而且那些临时工神马的,也非常让人讨厌。 概率虽然不高,但是既然存在发生意外的可能性,冯君就打算把意外扼杀在摇篮里。 生而为人,保护带给他生命、并且养育他长大的两名恩人,是他的天然使命。 简而言之一句话,他不允许自己的父母亲出一丁点的意外。 所以他打算跟父母亲讲一讲,如何判断和回绝那些别有用心的家伙。 不过非常遗憾的是,他被自己的老妈毫不留情地镇押了。 张君懿很不屑地表示,“你放心好了,你老妈怎么也比你多活了二十多年,别人能骗了你老爸,还能骗了我不成?” 冯文晖一脸的懵哔好端端的,我做什么了,怎么就成了被鄙视的对象? 冯君笑着发话,“既然您都清楚,那我就不多说了,不过老话说,有一种冷叫老妈觉得冷,那我也说一句,有一种傻,叫儿子不怕你傻……有儿子在呢,我也就随便说一说。” “怎么跟老妈说话呢?”张君懿面色一整,然后又笑了起来,“想看到老妈傻?在你有生之年是不用指望了,倒是你爸啊……我看他玄乎。” “老爸是念旧情,”冯君笑着回答,“给二叔活,我有点不开心,不过咱家不差这点,老爸愿意帮姨奶家,也是人之常情。” 张君懿刚才当着人没说,现在才瞪冯文晖一眼,“我真不知道儿子被人这么欺负了,要不然才不会答应你把活给他!” “这就是一个母亲的怨念,”冯文晖笑眯眯地发话,“憋到这会儿,很不容易吧?” “少转移话题!”张君懿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整天就惦记着占小便宜!” 然后她侧头看向冯君,笑着发话,“其实你爸也不笨,他是面带猪相心中嘹亮,他不谈后面的事情,是想让你二叔把浴池尽心尽力地干好,有根胡萝卜吊着,省得天天监督。” 冯君彻底无语了,小时候他也没觉得老爸老妈有多么聪明,现在看起来,还是当年太幼稚了,或者说社会没有给父母亲证明自己的机会。 不管怎么说,既然不用叮嘱老爸老妈这些,他就快进到下一个环节。 他拿出一个挪移阵盘来,递给了老爸,“这是挪移阵盘,这里放上灵石,就可以这么激活,然后呢,我会在洛华庄园也放一个挪移阵盘……” 冯文晖和张君懿认真地听着他讲解,对他俩而言,瞬间就能抵达儿子身边,这才是不折不扣真正的好东西。 不过张君懿还是很体贴地表示,“你有你的生活,我们也有我们的生活,如果没有什么要紧事,我们也会尽量少去找你。” 冯文晖点头表示支持,“没错,其实我和你妈都挺享受在朝阳的生活,习惯了。” “少来这一套,”张君懿白他一眼,她一向很少损老公,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回事……也许是开了口子就不好收住?“你无非就是想跟别人嘚瑟,你有钱,有个好儿子。” 冯文晖笑吟吟地回答,“是呀,我就喜欢嘚瑟,在老家嘚瑟,还比较安全,去大城市有点危险……我生了一个有本事的儿子,不能嘚瑟吗?” 冯君难得看到父母亲这么眉开眼笑地斗嘴,心里不禁暗暗下定决心,这种欢乐的气氛,才是我所追求和要维护的。 当然,他也不忘讲述一些注意事项,比如说……使用挪移阵盘之前,一定要收起手机。 两老对这个问题的严重性认识不足,张君懿的感觉就是,“关机之后……要不要拔卡?” 冯君本来不想让他们太过担心,但是仔细一想,不讲清楚的话,后患无穷,少不得又从技术的角度上讲了一遍,却是刻意地没有提有关部门。 然而他的父母亲真的一点都不糊涂,冯文晖马上表示,“要装进纳物符才保险,对了,咱们现在说话,旁边手机开着……没事吧?” 不用冯君提醒,他就已经想到了,现在的谈话都有可能被窃听。 冯君笑一笑,“没事,我已经用灵气罩隔离开了,你们看不到而已。” 张君懿则是一脸郑重地发话,“看来以后到聚灵阵修炼,最好也别带手机……老冯,要不咱们也买些对讲机好了,省得他们定位。” “对讲机未必不能定位,没看过《永不消逝的电波》吗?”冯文晖悠悠地回答,“说实话,不如用磁石电话,摇一下就能通话,聚灵阵里放一个就行。” 我的老爸老妈,真不用我太过担心!冯君心里生出了一股自豪感,“好了,你们休息吧,我睡一会儿,明天一大早就走了。” “儿子,你没吃晚饭,”张君懿眉头一皱,“明天吃了早饭再走。” “真不用了,”冯君笑着回答,“我起得早,而且,我现在一个月不吃饭都没问题。” 然而第二天一大早,他五点钟起来的时候,老妈已经把早饭做好了一碗红油云吞,两个面窝一个煎蛋,正是冯君上学时候最标准的早餐。 早餐就在桌上放着,母亲却不见影子,冯君端起碗来,唏哩呼噜几口吃个干净,然后走出房门摸出手机,轻声嘀咕一句,“爸妈,我走了。” 空间似乎略微扭曲了一下,人就不见了踪迹。 冯文晖放下手里窗帘的一角,笑着发话,“臭小子越来越能了,直接就不见了。” “那是咱们的儿子嘛,”张君懿很不以为意地回答,她已经习惯了冯君的各种神奇,所以她现在纠结的,是另一个问题,“我让何姐试探,也没啥结果……咱们啥时候抱孙子啊?” 冯文晖轻哼一声,信心满满地回答,“我儿子那么俊,而且越来越俊,咱们也开始修炼了,还愁抱不上孙子?抱重孙子也问题不大。” “可我还想抱重重孙子的呀,”张君懿看他一眼,“老冯,你现在的思想有点滑坡!” “我没有,我是支持你的,”冯文晖的求生欲还是很强的,“小君一大早这么着急离开,我觉得他很有可能就是去找女孩子。” 要不说知子莫如父呢?老冯很少说这种类似于预言的话,但是这次还真是让他说准了。 冯君还真是去找女孩子了,不找不行了,索菲亚一天最少要往洛华打五个电话。 冯君其实并不觉得自己欠她的你想跟我学修炼,买张机票来洛华就行了。 但是索菲亚表示说,我的护照被爷爷收走了,新的护照办不下来,我希望你尽早通过正规的渠道,前来看望我。 冯君一听就知道了索菲亚还是被人盯着呢,她说的正规,其实就是不正规渠道。 然后冯大师就没有理她,而且逻辑也非常地渣男你被人盯着来不了,这不能怪我吧? 但是他没反应,索菲亚就不干了,每天电话骚扰他,还在推特上各种幽怨。 “那一夜的魔都,你做了什么,自己忘了吗?” “那个华夏男孩,你拿走了我生命中最宝贵的东西,然后……这成为我最后的回忆?” “致我的他:魔都很近,也很远;华夏很热,也很冷。远近在心,冷热在你。” 冯君实在有点哭笑不得:我不就拿了你一瓶圣水吗?而且还是拿黄金买的。 但是这个辩解,他没法说出口两边都有人监视着。 倒是有关部门托人找到刘玉婷递话:这女孩儿活跃得有点过分啊,要我们帮忙不? 没错,新来洛华的王夫人,都被人找上门了,有组织的社团,就是这么强大。 不过冯君理所当然地拒绝了,指望你们帮忙?呵呵。 呵呵不是蔑视,而是表示惹不起,冯君并不是妄自菲薄的主儿,但是真不敢陪他们玩儿。 索菲亚这么折腾,在迈国的影响不是很大,甚至中报局的人认为,她没准真的是被冯君骗了身子,觉得小女孩有点小题大做。 倒是也有人想上门了解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不要忘了,白瑞制药在迈国是何等恐怖的存在,而索菲亚的爷爷詹森,正是白瑞制药董事局的主席。 迈国是有钱人的天堂,为了屁大一点事情,去招惹詹森家族?只要是脑子没坏掉的,都知道该怎么选择。 但是冯君这里就受不了啦,他不在意,别人还在意呢梅老师等人不会刻意提起,但是偶尔提一提,也是难免的。 冯君想来想去,觉得还是把这件事情解决了的好,因为从道理上讲,索菲亚不能来华夏,不是她不想来,而是遭遇到了家里的阻拦更关键的是,她还在被监控着。 冯君一向认为,欠了债就要认,这是他的做人原则。 所以他回朝阳之后睡一觉,直接通过足迹去了迈国。 第一千五百二十六章 在水一方 冯君睡一觉之后才来迈国,当然是考虑时差的问题。 而他过来的时候,迈国应该是太阳刚落山,天还没有完全黑。 他出现的地方,依旧是一片小树林,距离索菲亚家两公里多,倒是离她那个“秘密小院”不到一公里。 “怎么又是下雨?”冯君看一看阴霾的天空,低声嘟囔一句,然后激活了蜃王护腕,放出神识,仔细感受着周边的一切没办法,苟得多了,都养成习惯了。 不过他在手机位面苟,一般会拿手机来搜索周边,不太担心别人发现电磁波,但是在地球位面苟,那就是反其道而行之,用神识探查周边他真不信有人能发现他的神识。 而且他的神识,现在也很强大了,搜索出藏在树林里的摄像头和传感器,真的轻而易举。 感应了五分钟左右,发现周边跟他离开的时候差不多,没有什么特别碍眼的变化,他才将神识投放到索菲亚的那个“秘密避难所”。 然而,就在神识投放过去的那一瞬间,一辆mini车来到院子门口,自动门打开,小车很轻易地开进了院子,一名身材高挑曼妙的女子走下车来,不是别人,正是索菲亚。 这一刹那,冯君有点恍惚:你这么高的个子,开一辆mini,不嫌憋屈吗? 索菲亚没有打伞,拎着一个小包,冒着雨跑进了房间里。 冯君没有动作,继续默默地观察着这一切,哪怕是下雨,天也还没有完全黑。 他觉得索菲亚此刻来到这里,有一点冒失了你应该晚些时间再来的。 他认为有很大概率,索菲亚身后会跟着cia或者私家侦探什么的。 所以他就不着急冒头,要看后面跟来了什么人。 在他的计划里,自己要先抵达这个地方,探查无误之后,大约是在完全入夜之后,他会潜进这所房子里,然后通过索菲亚留在这里的平板,在推特或者社交平台上发点什么。 索菲亚关注到这个账号的言论,会在当天深夜赶来这里没错,这就是两人的约定。 至于说她半夜离开家里,这个合适不合适,冯君也不是特别确定,但是他感觉半夜离家,这才应该是索菲亚的日常吧? 她在白天的行动,应该会更不自由,怎么可能暴露身边的“避难所”呢? 然而,不管冯君是怎么想的,索菲亚就在黄昏时候,来到了这里。 下雨天就可以为所欲为吗?冯君心里忍不住暗暗吐槽,cia还没下班呢好不好? 他是一个非常有主见的人,既然觉得眼下的情况有点问题,自然要观察一下万一是陷阱呢?千万不要小看cia的智商。 冯君的内心非常狂妄,但是他不会小看任何对手只有永远赢下去,才有资格狂妄。 索菲亚今天是提前来“温馨小屋”的她心里这么称呼这里,因为今天的雨很大,她觉得提前过来,也许能早一点入眠,最近她一直睡得不是很好。 她渴望能有一双温暖的大手,在夜半时分,轻柔地抚摸自己或者只是轻轻地搂住自己的肩头,笑眯眯地告诉她,“只是灵气罩而已。” 但是很可惜,很久了,她都没有这种体验上一次的这种体验,仿佛在半个世纪之前。 索菲亚进了房间之后,睡了一个多小时,然后就醒来了,她最近的睡眠很轻。 站起身来,窗外的雨还在绵绵密密地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尽头,她的眉头微微一皱,拿起了手边的一个平板,随手划开了屏幕。 然后她轻喟一声,嘴角泛起一丝苦笑,“我的感受,你真的不在意吗?” 但是除了轻喟,她也没有别的选择还能做什么,大喊大叫吗? 她端着平板走出房门,来到了房檐下,缓缓地坐在了木质的阶梯上。 阶梯有点湿润,这很正常已经下了两天的雨。 索菲亚在平板电脑上划拉两下,细碎的雨滴开始打在屏幕上她所坐的位置,正是在房檐的边缘,上半身淋不到雨,但是双腿上,会有雨丝偶尔飘落。 她喜欢这个位置,因为上一次,冯君就是在这里跟她聊天,还用灵气罩挡住了雨水。 逐渐地,平板屏幕上的雨水已经连成了片,索菲亚从身后拿出一块干毛巾,随手擦去了雨水,继续坐在那里发呆。 不知擦拭了几遍之后,她挺巧的鼻头猛地抽动一下,“这是……什么香味?” 下一刻,她的身边蓦地多出一条人影,“呵呵,鼻子挺灵的嘛。” “又在胡思乱想了,”索菲亚闭上了眼睛,“如果真的是你来了,还像上一次一样坐下吧,我觉得自己有点幻视幻听了。” 冯君可不惯她这毛病,“你去不了华夏,我来了,你要是这个态度,那我就走了。” “真的是你来了?”索菲亚一睁眼睛,蹭地站了起来,却是因为坐得太久,双腿血液不畅,“哎呦”一声之后,又蹲下了,“好麻。” “这也能发麻?还没让你试一试亚洲蹲呢,”冯君一抬手,就将即将落地的平板电脑摄起,扫了一眼之后,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我说,你打算黑我到什么时候?” 索菲亚又坐到了木质台阶上,伸直了两条腿,“你说了要教我修炼的。” 她的牛仔裤的双膝处,已经被雨水打得微湿,小腿处却还算干爽,哪怕是在这漆黑的雨夜里,通过漫射的灯光,也能看得清楚。 “我是让你去找我,而不是我来找你,”冯君摸出一根烟来点燃,“你不是十八岁了吗,谁还管得了你的护照?” 索菲亚轻喟一声,“如果詹森家族想,还能有做不到的事情吗?” “有啊,”冯君喷出一口烟,笑着发话,“比如说他们想通缉我,就没有达到目的。” “那不是詹森家族的主意,”索菲亚辩解了一句,发现没啥意思,索性直接回答,“比如说,出生证明可能出现了什么问题……” 冯君闻言笑了起来,他觉得这个理由十分有意思,“他们还真的这么做啊?” “他们既然说了,就有可能这么做,”索菲亚有气无力地发话,“我不想去尝试。” 冯君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好吧,你希望我来,所以我来了,不过这种上门传授功法,不在我的承诺范围之内,你需要补偿我一些。” “我没有什么可以打动你的,”索菲亚有点沮丧,她知道冯君多么有钱。 不过下一刻,她的眼睛就是一亮,“你身上喷了什么香水?” 冯君的脑中冒出了黑人问号,这女孩儿的大脑沟回,到底是怎么长的?这样的跳跃性思维,我都有点扛不住。 总算他还可以多线程思维,所以毫不犹豫地回答,“呵,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喷香水!” “为什么不喷呢?”索菲亚侧过头来,大大的眼睛看着他,“这是一种习惯,也是一种礼节,对自己好,对别人也是一种尊重。” “因为没必要,”冯君傲然回答,“我的大汗腺没有任何问题,你们白种人就不行了……你是打算转移话题吗?” “我真不知道自己能够付出什么,”索菲亚非常沮丧地回答,“要不然……我自己,你看可以吗?” 冯君很不屑地看她一眼,“你这占起便宜来,还没完了?拿不出报酬我就走了。” 索菲亚站起身,走下一个台阶,探手环住了他的腰肢,她的身高跟冯君相差仿佛,下巴很自然地搁到了他的肩头,吐气如兰,“你提要求好了。” 冯君也不知道该提些什么要求,犹豫一下才回答,“要不……你欠我一件事好了。” “好的,没问题,”索菲亚很干脆地答应了下来,然后嘬起樱唇,冲着他的耳朵吹了一口气,转身就想逃跑。 冯君哪里容得她如此放肆?气势猛地向外一散,就禁锢住了这菜鸟,抬手就给了她的辟谷两巴掌,“找打不是?” 接下来就说修炼了,冯君已经把功法完善了,而且带了过来林黑虎和孙元勋的功法,还有待进一步完善,但是索菲亚这一套功法,原本就出自圣水的提炼过程。 这功法肯定还能进一步完善,但是冯君觉得,自己做到这一步,已经对得起她了。 相关的阵法材料,他也都带来了,真的是服务到家了。 首先他要找的,是一个布阵的场所,地方不需要太大,二十平米就够了,但是他认为最好要在室内,毕竟要考虑教会的反应大名鼎鼎的叛教者基恩的遭遇,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无不遗憾地表示,“其实在教堂旁边搭建阵法才是最合适的,可惜了……” 跟大部分迈国的建筑一样,这套房子也是有地下室的,冯君下去看了看,发现清理一下杂物的话,地方勉强够用。 但是索菲亚不愿意,她非常明确地表示,“我讨厌这种阴冷的角落,这会让我感觉,自己像是一只下水道里的老鼠。” 冯君一摊双手,无奈地发话,“如果在地上搭建阵法的话,暴露的概率会提高很多。” 索菲亚的眼珠转一转,“要不……你带我去华夏?教会的影响到不了那里。”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五百二十七章 熊孩子 去华夏?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那里的教会力量确实不强,但是你要搞明白,你修炼的功法,在华夏是典型的异类,在迈国,教会还可能发现不了,到了华夏就是死路一条!” 索菲亚的嘴巴微张,显然是相当惊讶,“华夏人……那么不讲道理吗?” “就像迈国人对印第安人讲的道理吗?”冯君不以为意地笑一笑,“你想做的事情,我不让你做,就是不讲道理?那我想做的事情,你一定会让我做吗?” “当然,”索菲亚毫不犹豫地回答,同时又冲他抛个媚眼,“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我想要詹森家在白瑞制药的股权,”冯君淡淡地回答,“我要做白瑞的董事会主席。” “抱歉,这是我无法承诺的,”索菲亚一摊双手,“我只是一个小女孩,也许还不到十八岁的那种……我连自己的护照都保不住,怎么可能帮你成为董事局主席?” “所以,你的爷爷不同意我的要求,你认为是天经地义,”冯君笑了起来,“而华夏拒绝异类,你就认为是不讲道理……能不能别玩这种双重标准?” “我不是双重标准!”索菲亚气得低吼一声,“我能答应你的事情,我全部都可以答应你,而你这么强大,只要愿意让我在华夏修炼,肯定没人敢拦着……这不是你不讲道理?” 冯君无语地摇摇头,然后笑一笑,“年轻真好……那咱们到上面看一下吧,对了,裤子湿了,换一条吧,夜里还是有点凉的。” 此刻已经是深秋了,外面还在下雨,气温并不高,索菲亚的牛仔裤比较厚,没有彻底湿透,但是穿着也容易着凉。 两人走回到一楼,索菲亚打开卧室门就走了进去,连门都没关。 不过冯君也没有偷窥的兴趣,他在房间里转了转,发现没有什么合适的地方,于是走上二楼。 遗憾的是,二楼比一楼还要拥挤主要是房间多,根本找不到二十平米的空地。 冯君想来想去,觉得也只有一楼的大厅可以用了,把沙发之类的清理掉,二十平米绰绰有余。 他走下楼来的时候,索菲亚已经换好了衣裳,这一次不是牛仔裤了,而是牛仔网球裙,两条笔直修长的腿,白得让人眼晕。 “真不嫌冷,”冯君嘀咕一句,然后发话,“如果你不选择地下室的话,那么恐怕只有大厅比较合适,当然,要挪开这些盆栽和沙发。” 索菲亚怔了一怔之后回答,“二楼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冯君笑着回答,“如果你愿意拆除两道墙壁的话。” “这不可能,”索菲亚颓然地摇摇头,“虽然我缴了十年房租,但这房子并不是我的。” 她买得起这栋房子,但是一旦变更了户主,她的秘密就不再是秘密了。 可是阵法建在大厅的话,实在太不方便了,随便来一个人,一眼就能发现不妥。 她可怜兮兮地看向冯君,“你没有其他的建议了吗?” “唔,”冯君又摸出一根烟来点燃,“或许你可以换个地方,我可以等。” “我可不想再等了,”索菲亚摇摇头,然后眼睛一亮,“你先帮我布设好阵法,等我找到了新的合适地方,帮我搬迁一下可以吗?” “阵法……是不能随便挪移的,”冯君摇摇头,“会很麻烦。” 其实这制造圣水的阵法,挪移起来不难,冯君还可以把它固化,如果考虑使用灵石的话,适度地缩放也是可以的他已经掌握了部分阵法的缩放技巧,尤其是这种不涉及太多灵气的阵法。 但是让他把灵石给索菲亚,那是不可能的固化都不可能,他会完成自己的承诺,但绝对不会让异族接触真正的精髓,要知道,连麻三娘、唐文姬和董曾鸿都得不到几块灵石。 “只挪移一次,可以吗?”索菲亚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嗯……好吧,”冯君沉吟一下点点头,只要她不是把他看成免费劳力,想要无限制地使用,那么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他不介意帮她做点什么,换一次地方不算大事。 接下来就是挪移家具了,对拥有储物袋的他来说,这根本不叫个事儿。 然后他开始架设阵法,一共十七个点,五十九种阵法材料,很简单就完成了。 “可以拿来金向日葵了,”他直起身来,看向索菲亚,“记住,一定要在阵法里打开。” 索菲亚迈开两条长腿,快步走了出去,没过两分钟又回来了原来她把金向日葵就藏在了车里,拿出来很方便。 冯君这才想起刚才的问题,“你怎么会开这种小车,不难受吗?” “这种车目标小,我也只有来这里的时候才会用,”索菲亚随口回答,然后将那个十字架递给了他,“气息不会外泄吗?” “不会的,”冯君打开了十字架,露出里面的金色向日葵,也没有拿出来,而是将整个十字架都放在了一张低矮的小桌几上。 然后他放出神识感受一番,发现气息确实被压制在阵法里,就满意地点点头这个阵法是他第一次摆,虽然此前推演无误,但是一次性成功,也是相当难得了。 他的检查不仅仅是在屋里,下一刻,他就推开房门走出去,站在雨中的院子里,再细细地感受一番,然后抬手打了一个响指,“完美!” 他走出来的时候,索菲亚亦步亦趋地跟了出来,因为在阵法材料里,冯君不知道使用了两根什么样的骨头,看起来相当吓人,这大半夜的,她可不想独自待在屋里。 冯君侧头看她一眼,忍不住问一句,“不冷吗?” 索菲亚一探手,又环住了他的腰,“嗯,有点冷,关键是有点害怕,那是什么骨头?” “害怕可不成,”冯君笑了起来,“这个功法你最好晚上练,白天容易引起别人注意,还有一些注意事项,比如说,一周你最少要修炼二十四个小时……” 这个阵法本身,是吸收香火之力的,索菲亚没有必要时时在这里修炼,等到香火之力浓郁到一定程度,她来收割一波就好。 当然,如果香火之力积聚得太多,就有泄露的危险,所以一周起码要修炼二十四小时。 至于说索菲亚想出去旅游什么的,那也简单,把金向日葵收起来就行了。 简而言之,这么修炼省心省力,不耽误日常生活,怪不得人们说“香火成神道”太容易成神了。 索菲亚听了之后点点头,然后又发问,“我看这些东西很显眼,可以遮掩一下吗?” 冯君沉吟一下之后回答,“金属肯定不行,活物也不行……比如说热带鱼、盆栽这些。” 索菲亚又在他耳朵边吹口气,“盆栽都不行?” 冯君抬手就又拍了她两巴掌,“别找事儿,盆栽当然不行,你能成神,它也能。” 索菲亚陷入了沉思里,好半天才出声发问,“如果栽一棵向日葵,明年我会不会就有两枚金向日葵?” 没你这么作死的!冯君翻一个白眼,“想种就种吧,我会为你报仇的。” “好好说话,”索菲亚又在他耳边吹一口气,“人家不种了还不行吗?” 前两次是打得轻了啊,冯君一抬手就掀起了她的裙子隔着裙子打,万一控制不住分寸,那就不是皮肉之苦了,而是骨断筋折。 但是才拍了一巴掌,他就把裙子放下了,心说下雨天还挂空档,你真是不嫌冷。 “呼,”索菲亚又吹一口气,眼角眉梢都满是笑意。 就是个大号熊孩子!冯君没理她,“木头、皮毛、纸张……这些都可以试一试,看怎么遮掩方便又不影响效果,慢慢试就行了。” “我慢慢地试?”索菲亚闻言就是一怔,“你是我师父,不是应该你提供给我吗?” “咦?”冯君讶异地看她一眼,你这伸手党做得倒是理直气壮,“不是说你们迈国的孩子,动手能力都很强吗?” “但是我完全不摸头脑,”索菲亚的这句话,是用汉语说出来的,“我们的动手能力强,是被高额的人工费用逼出来的,跟教育无关,詹森家族不需要学动手能力,学挣钱就行了。” “修炼的过程,本来就是摸索的过程,”冯君淡淡地回答,“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索菲亚的眼珠一转,“可是我听说,要学会,跟师父睡。” “你这得有多饥渴啊?”冯君侧头看她一眼,“可以找个橄榄球四分卫什么的嘛。” “那种弱智?”索菲亚不屑地冷笑一声,“你们华夏管这叫什么?嗯,‘反智潮流’,像快乐教育之类的,都是我们精英人群编造出来的,你觉得我居然看得上四分卫?” 冯君表示,自己不想跟熊孩子谈无关的话题,“好了,大概等到早晨,你可以尝试进去修炼一下,现在你最好休息一会儿。”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两声闷响,然后隐约有警笛声传来。 “糟了,”索菲亚松开了环着冯君的双臂,脸色就是一变,“是枪声!” 冯君不以为然地笑一笑,“在两公里外。” 第一千五百二十八章 波及 听到冯君的话,索菲亚却是没有放松,“两公里外也不保险,最近半个月发生了好几次枪战,警方还动用了直升机,听说是哥伦比亚毒霄派来的人。” “毒霄,”冯君的眉头皱一皱,“你们这里,不是高尚住宅区吗?” 在他的印象中,迈国的大部分犯罪,都集中在城市区,乡镇的情况很少,因为在乡镇里抢劫的机会不多不说,小镇的人一般也都具备一定的自保能力。 尤其像索菲亚居住的地方,不是一个传统意义的小镇,多为富豪,尤其是詹森家族在这里,还有相当数量的保镖,一般的毛贼哪里敢随便靠近? “那是毒霄,是毒霄啊,”索菲亚有点抓狂,“他们什么地方都敢去,尤其是在吸读之后,觉得整个迈国都该是他们的!” 冯君还是有点搞不清楚,“但是这里的人,很多人都有保镖的,用得着怕他们吗?” 索菲亚白他一眼,“不是所有的保镖都会尽忠职守,他们可能会怕,也可能会跑……银行职员能监守自盗,科比的经纪人会把房产填成自己的名字,那么,保镖为什么不能跑?” 冯君皱着眉头思索了一阵,理清了头绪,他点点头,“你说得有道理,保镖不是万能的,但你也不用怕,有我在这里,毒霄进不来我记得你还有猎枪的,对吧。” “我不是怕他们进来!”索菲亚狠狠地一跺脚,“算了,跟你也说不清楚……我现在想要关闭所有的灯,会对你造成影响吗?” “当然……不会了,”冯君笑一笑,“其实你现在可以回家,毒霄肯定不会冲进你家。” 索菲亚抬手一拍额头,“你根本不懂迈国……算了,我去关灯。” 两条大长腿风火轮一般地跑了进去,瞬间就灭掉了小院所有的灯光。 然后她又跑了出来,双臂环着他的腰,似乎在瑟瑟发抖。 冯君走回了木质台阶,还在当初那个位置坐下,放出了灵气罩。 索菲亚整个人都要贴在他的身上了,“接下来怎么办,能让他们不进来吗?” 冯君拍一拍她的手,笑着发话,“放心,进不来的,两辆车,四辆警车,那两辆车都侧翻了……嗯,都是我干的。” 对他来说,这些真的都是小场面,不过就是警察临检,拦住了两辆车,然后两车突围冲出去吗? 只要不是在手机位面,他的神识可以肆无忌惮地释放,别说两公里之外,甚至二十公里之外发生的事情,也瞒不过他。 他甚至听到了那两辆闯关的车里,乘客都在议论什么。 那两辆车根本就不是一起的,一辆车是过气的黑人rap歌星,确实是西毒了,被警察拦住的时候,原本还想配合,但是警察怀疑他们西毒,要带回去……这显然不能答应。 另一辆车是花儿姐的精英,车上有不少资料,不过糟糕的是,驾车者是酒驾,哪怕长了一副白人的面孔,那也酒驾不是? 其实在迈国,酒驾不是多么严重的事儿起码华夏人是这么认为的,无非是不许驾驶,其次罚款,再次社区服务,没有入刑的。 当然,如果撞死了人,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相较而言,华夏处理酒驾,真的很残忍,酒精浓度够了,就直接拘役啥的,特不冥主。 反正醉驾被逮住的这位,心里也不是很平衡劳资未来两年就不能开车了? 迈国号称是“车轮上的国家”,两年不能开车,武功就被废了一大半。 事情发生在rap歌手的那辆车上,歌手有个保镖就算过气了,也可以有保镖的,而那黑人保镖对警察吹胡子瞪眼,有点“你敢动我就是政治不正确”的优越感。 恰好出勤的警察都是白人,出手难免重一点,这个很正常,迈国大部分的社会治安问题,都是黑叔叔引起的有偏见了,下手怎么可能容情? 这黑叔叔吃了几拳几脚之后,受不了啦,打飞几个警察,说咱们继续走吧。 几个警察当然就开枪了,冯君最初听到的两声枪响,是警察开的。 花儿姐酒驾的那位听到枪声,也是抢过方向盘夺路而逃这不是他想吊销驾驶执照的问题,而是……他不想被人乱枪打死。 一旦发生枪战,还涉及了黑叔叔,他必须抢先逃命,否则的话,想死都未必能死得干净。 这两辆车在前面跑,后面就有人追,但是冯君一看,你们这样搞不合适啊。 所以他一道神识打过去,直接就把这两辆车的司机放翻了不要抵抗了! 他对这里面的善与恶,其实没有什么判断,更没有喜好,他只是单纯地觉得,你们把自己的故事,留在你们的恩怨情仇里,别来打扰我……哥很忙的。 但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那两辆车虽然侧翻了,但是后面的四辆警车追上来了不说,接着又有一架直升机追了过来直升机在迈国这么不值钱的吗? 这还不算完,后面又有一架直升机追了过来还有全副武装的士兵跳下来。 冯君这是真的有点搞不懂了了,“索菲亚,我要不要把他们全部干掉,还是离开?” 索菲亚怔了一怔,然后眼睛一亮,“你能把他们全部干掉吗?” 冯君想一想之后,傲然回答,“现场的全部干掉,这肯定没有问题。” “但是……还会有后续的,”索菲亚无奈地摇摇头,“看一看再说吧。” 那两辆车侧翻在公路边上之后,花儿姐的那位老实了,直接被充气气囊卡在了车里,但是歌星那一车人彪悍得很,居然从车窗里爬出四个人,亡命狂奔。 如果是白天,他们可能没胆子那么做,但是现在不但是夜里,还下着小雨,下了公路逃跑的话,真的是有相当概率逃脱。 冯君又用神识骚扰了一下四人,不过非常遗憾的是,轻重不好掌握,这四人精神正处于亢奋中,神识攻击太轻没用,稍微重一点,可能会导致严重后果,从而被警察发现异常。 尤其糟糕的是,这四人随身也携带着枪支那名保镖回头开了一枪,警察们追击的速度顿时放缓,倒是直升机打开了探照灯。 终于,在他们距离索菲亚所在的小院不到五百米的时候,开始分散逃跑。 警方很快抓获了三人,但是另一人却找不到了。 失踪的那位是保镖,此人其实已经被冯君放翻了,他在即将冲向一道浅沟的时候,冯君一道神识攻击打来,他打着滚就摔进了沟里。 但是在摔进沟里之后,他的头部好死不死地撞到了一块石头上,直接晕了过去。 沟并不深,还不到一米,也不长,就七八米长,在平原上出现这种小沟坎,实在太正常了,但是沟里长满了杂草,所以这人顿时就不见了。 警方并不知道这家伙就在不远处,只知道此人身上带着枪,而冯君也没办法提醒他们。 所以警方不但开始搜索周边,也开始敲各家住户的门。 冯君看到那家伙摔进沟里,没有爬起来,心里就知道麻烦来了,抬手就将索菲亚的汽车收了起来,又快速进入房中,收起和金向日葵和阵法,“真是糟糕,没准会上门搜查。” 索菲亚通过他转述的情况,也分析到了事态发展方向,“那我该怎么办,假装和你约会?”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并没有多么兴奋,因为……她精心选择的“避难点”要暴露了。 “约会?”冯君的眉头皱一皱,“这个院子周围有摄像头吗?” “原本有一个,但是被我弄坏了,”索菲亚小声回答,“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来了这里,所以你出现在这里,别人也不会认为不可能。” “慢着,你听我说,我不想跟警方有接触……任何的接触,”冯君正色回答,“所以我打算用上次的方式带你离开,这里就不会有人了,你认为呢?” “能换一种方式吗?”索菲亚可怜兮兮地看着他,“那种黑暗简直太恐怖了,我再也不想经受第二次了,求求你,不能带着我一起隐身吗?” 一起隐身?冯君思索一下,觉得这个建议也还不错他自己就很抗拒进入灵兽袋,如果有别的选择,他也不愿意强迫别人。 于是他双腿一弯,低声发话,“到我背上来,不许出声。” “我知道,”索菲亚蹭地就跳到了他的背上,双臂双腿死死地箍住了他。 冯君激活了蜃王护腕,却不着急离开,而是将房间和院子里的气息扰乱一番,才带着索菲亚悄然升空,这时,院门口已经传来了人声。 警察揿动两下门铃,发现没人理会,就开始咣咣地踹门。 “好了,这里是富人区,”有人安慰那个暴躁的家伙,“我建议先使用红外成像仪看,如果真的没人,你这么做会被投诉的。” “该死的富人,”那位咒骂了一句,身体却诚实得很,马上就停了下来,“红外仪呢?快拿过来……你们想让那个家伙成功溜走吗?” 红外仪很快就拿了过来,扫视一下之后,他们发现果然没人,“要翻墙进去看一看吗?” 有人明确反对,“别耽误时间,让直升机来吧。”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五百二十九章 冷眼旁观 让直升机来,并不是空降小院,而是直升机上有更强大的红外成像仪。 警察们手持的红外仪,只是警用的,直升机上的却是军品。 也就是说,如果院子里真的有人,使用了什么抵御红外探查的装置,可能瞒得过警方,但是瞒不过直升机。 直升机扫了两下,表示没人,说我们还要去野外搜索,别动不动地就打扰我们。 他们做这些的时候,冯君和索菲亚就站在不远的空中,冷眼看着这一幕。 不得不说,索菲亚还真是个胆子大的,两人现在距离地面起码有五十米,她不但不害怕,反而显得异常兴奋,将嘴巴探到他的耳边,低声发话,“直升机都看不到我们?” 因为距离对方比较远,冯君也没再强调不许说话什么的,而是低声回答,“有点小麻烦,忘记灯泡的事了,如果他们真的进了房间,可能会从灯泡的热度上发现,刚才有人在。” “呵呵,”索菲亚轻声笑了起来,因为她死死地抱着冯君,冯君甚至能感受到她在自己身上的颤抖,“难得看到你失算一次,你没听说过,有定时灯光开关器的吗?” 原来是这样!冯君秒懂,因为他在羊城待过不短的时间,还真知道这个东西。 这定时器在华夏比较少见,尤其是普通住户家里,但是在迈国就相对常见得多这里很多独栋房屋,主人出远门的话,设好灯光开关时间,可以给人一种“家里有人”的感觉。 “既然你调好了,那就没问题了,”他笑一笑,“不过还是希望他们别进屋。” 索菲亚很享受这种“冷眼旁观”的感觉,于是低声发话,“那你想办法提示一下,失踪的人在什么地方……要不直接弄醒他也行。” “那个家伙死了,”冯君无可奈何地回答,“沟里有个小水坑,他淹死了。” 那个沟里的水坑真的不大,也就比脸盆大一点,深也就……绝对不会超过半米! 可就是这么一个小坑,淹死了一个壮汉这位是先被撞晕了,然后头冲下栽进了坑里,坑里的水甚至只淹住了他半个脑袋。 壮汉死得憋屈,冯君也有点哭笑不得,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因为这位死了,又下着雨,尸体凉得很快,直升机来回了好几遍,总觉得这里可能存在一些蹊跷,喊人过来搜,才发现了死者。 这就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然后警方逐步地撤离住宅区。 索菲亚和冯君也没着急回去,还是在空中冷眼旁观。 良久,索菲亚才叹口气,“你看到了吧?警察随时可能上门,这真不是修炼的好场所。” 冯君也有点无语了,这种事确实很闹心,“那摆到你家?我无所谓的。” “我家肯定不行,”索菲亚摇摇头,“教会是很麻烦的,而且我的眼睛的异常,教会也知道……万一被他们发现,会影响整个詹森家族。” “那我就爱莫能助了,”冯君随口回答,然后他的神识感知一下,“好了,那些人快要离开了,现在回去吗?” “可以,”索菲亚在他身后悠悠地发话,“你能……在这里陪我两天吗?” 冯君刚刚晋阶完毕,又疯狂地练了十来天瑜伽,找个地方歇一歇倒也不错,但他还是要问一句,“是因为什么,害怕?” “害怕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还有很多其他原因,比如说……你身上的香气很好闻。” 索菲亚停了一停,身子又在他的背上颤抖了起来,“开玩笑的,我能感觉到,你背部的肌肉绷紧了……我是说,我第一次修炼,你应该看着点吧?” “那好吧,这个理由足够充分,”冯君随口回答,“等我确定你入门再离开。” 接下来两人就回去,摸黑重新把阵法摆了起来,之后,冯君又来到门口的台阶上坐下。 他才点起一根烟来,索菲亚又走过来,很自然地坐在他的旁边,“抽烟对身体不好。” 我直接喝工业废水也死不了!冯君看她一眼,笑了起来,“你还真有胆量啊,是我徒弟里第一个敢劝我戒烟的人。” 索菲亚听得眼睛就是一亮,“那么,我现在算你的徒弟了?” 冯君沉吟一下之后摇摇头,“不完全算,而且……未来也成不了真传。” 且不说他愿意不愿意收这么一个异族人,只说对方修炼的是真正的教会法门,他就不想跟她有什么师徒之情,在他看来这更接近一场交易,他从她手里得了法门,该有回报。 撇开族群的差别不提,只说这一套功法,索菲亚顶了天也只能修炼到炼气巅峰,根本无望出尘,他也不可能收她为真正的弟子。 索菲亚不满意地噘了噘嘴,最后还是转移了话题,“不冷吗?” “我不冷,而且最喜欢雨天,”冯君笑着回答,“如果不是接下来几天,这里都有雨,说不定我就回华夏了。” 这话其实说得有点违心,就算不下雨,他也会答应她的请求。 不过现在,他不想给她什么错误的信号作为一个曾经堕落过的浪子,这种行为似乎不符合他的人设,但是现在的冯君,真的不想惹那些没必要的麻烦。 索菲亚却是没生气,一探手,又娴熟地环住了他的腰,将头搁在他的肩头,“你身上的香气真好闻……我喜欢。” 还真是有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啊,冯君无声地笑一笑,“我不怕冷,你穿这点可是不行,赶紧回去休息吧,已经凌晨两点了。” “在你身边,我也不怕冷,”索菲亚紧了紧双臂,低声回答,“这香气……很舒服。” 她的心还真大,五分钟不到,就这样坐着进入了梦乡…… “又占我便宜,”冯君默默地腹诽一句他现在是出尘六层巅峰,对普通人而言,就是一剂会行走的宝药,只要能近距离接触,久而久之,也能起到延年益寿的作用。 不过他也没有推醒她,坐了一个小时左右,封了她的睡穴,把她抱进了屋里。 索菲亚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竟然在卧室的床上,身上还盖着一床绸缎被子,一时间有点懵懂我这是在哪里,遇到了什么? 回想一下,她反应了过来,然后赶忙感受一下身体的各个部位,又有点沮丧,忍不住轻哼一声,“胆小鬼!” 就在这时,一段意念出现在她脑中,“懒得去找你家的被子,你用的是我的,这被子价值五百美元,回头记得还钱给我。” “五百美元而已,”索菲亚没有他那样说话的本事,只能低声嘀咕,“小气鬼。” 冯君悠悠地回答,“这不是小气与否的问题,生意就是生意……对了,你可以回家吃饭了,阵法的效果我看过了,不出意外的话,今天晚上你就可以修炼了。” “我不想回家,”索菲亚很干脆地回答,而且她还找到了理由,“谁知道昨天那些人走了没有。” “你要是能一直这么小心,会很快出成绩的,”冯君笑着回答,“至于昨天晚上的人,我可以确定他们都走了,当然,他们会不会再来,就需要你自己分析了。” 索菲亚开车回到家中,也不过才早上八点,吃了早饭之后,又开始在推特上碎碎念某个男人,她并不是不记得昨晚是在谁身边入睡的,而是……演戏要演全套不是? 正是因为她如此谨慎,中报局那边被骗了不说,洛华庄园的一帮人也没想到,冯君的失踪,竟然是又跑到迈国去了他失踪是常有的事,大家也不会在意。 但是如果有证据显示,他可能去了迈国,肯定又要多出一番是非来。 当天晚上索菲亚开始修炼,顺利得几乎令人不敢想象,没有用半个小时,神魂就有了提升的迹象这种功法首重神魂,气感之类的倒是在其次。 她修炼了两个多小时,冯君出声制止了她,“好了,今天到此为止,明天晚上再来。” 索菲亚停了下来,睁开眼睛不解地发问,“为什么要停呢?我感觉只差那么一点点了。” 冯君却是很干脆地表示,“现在残留的香火……或者说信仰,已经没有多少了,不足以推动你入门,再修炼也是强求,等明天晚上,我保证你入门。” 索菲亚的嘴角翘起一个小弧,嘴上却是抱怨着,“还要等到明天晚上。” 冯君闻言笑一笑,“看来是巴不得我离开了?” “没有的事,”索菲亚立刻出声反驳,“我希望你再指导我一年,年薪……一百万!” “呵呵,”冯君轻笑一声,没有回答,不过两人都清楚,别说年薪一百万了一百亿……恐怕也不够吧? 索菲亚终于在次日夜晚,成功地迈入了修者的行列,当然,只是神魂方面,等到第三天,她修出了气感,不过在教会方面,将其称为“光明之力”。 但是对冯君来说,这两种东西极为相近当然,光明之力跟香火愿力要更接近一点。 等索菲亚结束了第三天晚上的修炼之后,冯君拿出一张符来,“咱们去外面,试一试激发这个东西。” 第一千五百三十章 回归 索菲亚看一眼手上的符箓,因为见过王海峰使用纳物符,所以她对这种东西不算陌生。 她好奇地发问,“什么符箓?” “惊雷符,”冯君沉声回答,“蜕凡期使用的,如果你能激发,证明就成功了。” 两人来到院子后面的树林里,索菲亚按照冯君教授的法门,轻而易举地激发了一道雷电出来撇开种族因素不提,冯君也不得不承认,这丫头在修炼上真的有天赋。 这天赋不是张采歆、喻轻竹那种惊人体质,而是……修炼方面的。 香火成神是很容易修炼,但那是指修炼过程,入门没那么容易两天入门绝对是天才。 用香火愿力激发惊雷符,也一次性成功了,这悟性没得说。 不过这深秋雨夜,蓦地冒出一道惊雷来,还是惊起了几个沉睡的邻居,他们嘟囔一阵之后,又沉沉睡去。 但是索菲亚忍不住跳了起来,因为怕惊动别人,她压低了声音,但是她无法压制内心的狂喜,“哈哈,我终于也可以放出雷电了。” 惊喜一阵之后,她郁闷地表示,“光明之力没有了……还得去收集。” “你能激发这道符箓,已经不错了,慢慢来吧,”冯君笑着回答,区区蜕凡一层,能成功地激发一道惊雷符,就可以知足了,还指望自己有灵气? “这是个积累的过程,以后你就知道了……好了,我也要走了,回见。” “别!”索菲亚一把就拽住了他,她太明白他来去自如的能力了,“现在就走吗?” “我已经完成了承诺,”冯君一摊双手,似笑非笑地发话,“你打算指责我什么?” “你只是让我试验了一张惊雷符,”索菲亚气得竖起一根指头,低声嚷嚷,“你让我知道,我有这种能力……难道不该给我留下几张符箓吗?” 冯君其实是打算给她留几张的,对他来说,蜕凡期的符箓……搁在储物袋里都嫌占地方,只不过是跟对方开个玩笑而已,“为什么要给你留下,我的承诺里有这些吗?” “你……”索菲亚咬牙切齿半天,终于恶狠狠地威胁,“信不信我****了你?” “这个嘛……”冯君忍不住咽一口唾沫,其实经过这几天的休养,他的身体已经彻底恢复了,“我感觉你没这个能力,你打得过我吗?” “我知道你也喜欢我,”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患者开始自言自语,“你反抗的可能性很小。” 冯君哭笑不得地发问,“按照你的逻辑,我也喜欢你……你拿这个威胁我,以为我会怕?” “我当然不会拿这个威胁你,”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患者继续发挥想象,“但是我会生下你的孩子……用你的孩子来威胁你,就问你怕不怕?” 这货也就是修炼天赋还可以,做人还真是有缺陷啊!冯君苦恼地摸一摸额头,“好吧,我是跟你开玩笑的,我冯某人留下的道统,怎么可能任人欺负?给你五张惊雷符!” 索菲亚毫不犹豫地回答,“我要十张……五十张!” “想都别想,”冯君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是仔细考虑过这些事的,惊雷符可以有效地帮助索菲亚护身毕竟是他的徒弟,流传出去也不会造成什么后患,但五张就是极限了。 所以他表示,“想多要的话,那就一张都没有……你有那么多光明之力来激发吗?” 索菲亚不做声了,她真的能感受到,冯君对自己有好感,否则第一次就应该撕票了没办法,这就是斯德哥尔摩患者的逻辑,但是同时,她也能感受到他“种族主义”的倾向。 那么她就不跟他争这个话题了,只是气势汹汹地表示,“我还需要一张纳物符。” 你开什么玩笑!冯君摇摇头,很干脆地回答,“没有!” 就是简单的两个字“没有”,他不会骗她说没货,也不会解释说不给,就这俩字。 跟纳物符相似的东西,西方世界未必就没有,但是不管怎么说,冯君认为这是战略资源。 索菲亚苦苦哀求,“我真的很想得到它,我保证不会遗失。” 从这话里可以听出,她对纳物符的重要性,也有足够的认识。 但是冯君继续摇头,“如果你继续这么贪得无厌,就咱们以后就没可能有交集了,迈国不是号称车轮上的国家吗?没有纳物符,但是……你有后备箱啊。” 索菲亚默然,半天才发话,“那你多陪我修炼几天,那个修炼环境,我有点害怕……而且还有警察骚扰,感觉真的不是很好。” 她有点自责,自己还是太年轻了,这两天光顾着修炼了,如果时光可以倒流的话,她一定要想方设法地推到他,然后……怀上他的孩子! 不过如果能再争取几天,她也可以尝试操作一下她对自己的魅力,还是很有信心的。 当然,她也确实很恐怖那个阴森的环境,只有他在这里,她才会感觉安心。 “环境……确实不是很好,”冯君沉吟一下表态,说实话,哪怕是在华夏,二十平米的房间也比比皆是,不管是买是租,但是意外真的不会很多。 要不别人都说,华夏是这个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呢? 不过他今天是真的要走了天香果的味道散得差不多了,也该回去了。 所以他真的不会惯索菲亚毛病,“这样吧,咱们再约定一些暗号,可以及时沟通,如果我不在的话,庄园里还有些别人……” 一个小时之后,两人在小院里敲定了大部分的细节未尽之处,可以再协商。 然后冯君站起身来,“好了,我要走了,你也要保重。” 索菲亚幽怨地看着他,“真的不能再陪我几天吗?” “雨停了,”冯君冲着小院外的世界指一指,笑着发话,“洛华那边,马上要下雨了。” 话音刚落,他已经一闪而逝,失去了踪迹。 索菲亚对他的闪现,真的是习以为常了,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惊讶,她沉默好半天之后,嘴里才轻声嘀咕一句,“我对你的吸引力,居然赶不上下雨的天气?” 冯君直接闪现回了洛华,他才一出现,旁边就款款走过一个人来,“回来了?” 不是别人,正是杨玉欣,他所在的这个聚灵阵,杨玉欣出现的频率比较多。 一来是,那俩聚灵阵,杨主任都不好过去修炼,二来就是:杨主任平常修炼咸鱼得很,偶尔能在冯君这里修炼,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哦,回来了,”冯君点点头,心里却是微微地一揪又是来练瑜伽的吗? 他真不排斥跟她练瑜伽,那是非常难得非常美妙的人生体验,但是……我才回来,你就这么着急,其他人可能会有想法的。 不过杨玉欣还真没他想的那么浅薄,只是笑着发话,“接到了一些请托,所以我一直在附近等你……看到要下雨了,我估计快你回来了。” 冯君心头的一根弦,被怦然拨动。 他喜欢下雨天,有很多人都知道但是觉得郑阳要下雨了,你可能会回来,这样想的人……此前绝对没有。 嗯,以后也许会有,但是男人,谁能忘记自己的第一次呢? 红姐、小菜心、好风景、嘎子……他们都知道他喜欢下雨。 但是因为知道要下雨了,在这里等他的,只有杨玉欣。 他知道嘎子不会在意这种小事,他也知道张采歆陪他淋过雨,好风景曾经跟他在雨中漫步,他更知道……其实杨玉欣懂得揣摩人心,只是骄傲使然,一般人不值得他去揣摩。 他知道很多很多,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一刻……他被她打动了。 这世间有很多种情绪,但是有一种情绪,叫做……懂你! 冯君知道,琢磨自己的人很多没准某些部门的人,都已经准备出了一些对策,他对这种情况,也有心理准备。 但是在恰当的时候,出现了那么一个恰当的人她懂你。 这种怦然心动,很难用逻辑来形容很有可能她是刻意的,但是真的击中了你心中最柔软的一块,或者说……你都没觉得那是柔软的一块。 然而当“击中”降临的时候,你会觉得,这个人……起码可以做一生一世的兄弟。 所以他笑一笑,“什么事,值得杨主任你这么认真?打个招呼就好了嘛。” 杨玉欣笑一笑,“你才回来,不用歇一歇吗?我的事儿不算要紧,只是一直不知道你的消息,有点担心。” 你可能会觉得我市侩,但其实我一直担心的,真的是你本人,没有你的世界里,天地之间都是黑白色的不过这种很羞涩的话,你以为我会说出来吗? “这个无所谓了,”冯君也笑一笑,却是默默地下定了决心你不负我,我定然不负你,“我休息得也挺好的,你说吧,怎么回事?” 就在此刻,不远处走来了一个黄衫女孩儿,“咦,冯老大你在呀,我还说在你这里……晚上看雨呢。” 冯君的嘴角扯动一下,果不其然,上位者的喜好,真的很容易被人针对呀。 不过他并不以为,来的人是逢迎他的人那可是喻老的孙女!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五百三十一章 形象设计 冯君其实有点误会了,喻轻竹也喜欢看雨,骨子里,她是一个文青味儿很重的女孩儿。 她非常喜欢的,是那种“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的感觉。 冯君轻轻点一点头,只当她是在迎合自己了,“你可以看呀。” 然后他扭头看向杨玉欣,“有什么事?” “我有个堂弟,人很老实也不会来事,”杨玉欣随口回答,“想做三生酒渝市总经销,我已经跟张洞远提过了,他说没问题……你看怎么样?” 这真不算大事,青城的张洞远主要经营范围是以锦城为中心,只要他不反对,那就没有任何问题,她这么说,也不过是走一道手续她还不至于不懂事到直接联系叶清漪。 所以冯君笑一笑,“这算啥请托?好了,我安排。” 拿出手机来,直接给叶清漪发一条威信,“回头有人联系你谈一下渝市总经销。” 就这么简单的事情,杨雨欣只是很懂分寸。 除了她俩,其他人都没有注意到冯君回来了错了,在这里修炼的林黑虎也注意到了。 因为是阴天,他并不担心被什么高空中的东西拍到,直接现出了身形,“冯老大,我这个香火成神的法门,感觉吸收不了多少香火,您给掌一掌眼?” 它一开始自信得很,觉得自己就能搞定这些东西毕竟它才是行家。 但是真的上手之后,它发现不是那么回事,修炼的进度太慢了。 冯君也没有嘲笑它,林黑虎这人……这鬼……管它是什么呢,做事很着调,跟冯君的三观比较一致,还给徐雷刚拿出了一种爆发气血的修炼方式。 所以冯老大对它印象很好,他拿过功法来匹配一下,“这功法没问题呀……咦,还有可能进入出尘,老林你很厉害的嘛。” “出尘……暂时不敢想,”林黑虎老老实实地回答,“但是现在修炼,没啥香火。” 冯君很肯定地回答,“那是你不会收取香火,跟功法无关。” 林黑虎心里也清楚症结所在,但是怎么说呢?作为一个存在了两千多年的灵体,它也有自己的骄傲,他请教冯君甚至陈胜王都没问题,可是指望他问那些蜕凡小辈,真张不开嘴。 陈胜王虽然也是老梆子了,但是对这种东西还真的不懂,所以他只能请教冯君了,“那我该怎么收集香火呢?” 冯君想一想之后发问,“冒充徐晓福……直播不行吗?” “确实不行,”林黑虎老老实实地承认,“若是我到了出尘期……甚至炼气高阶,我就有把握比较逼真地冒充他人了,此刻还差一点。” 顿了一顿之后他又发话,“关键是那厮要告我侵犯肖像权,害得我账户都被封了。” 冯君听了捧腹大笑,“土地神竟然被凡人封了账户,你真是香火神系的耻辱!” 林黑虎并不在意他的嘲笑,“我研究过,其实封得也没问题,现在的人注意肖像权了嘛……就是可惜账户里面的好几千块了。” 冯君笑他归笑,但是他也支持这个肖像权,所以沉吟一下发话,“要不这样,你直播一下癌症康复中心?” 林黑虎顿时愕然,“这有什么可直播的?那些癌症病人看上去都半死不活,我看着都闹心,还会有谁喜欢看?直播……不是应该播一些美丽的东西吗?” “我觉得这个建议不错,”杨玉欣在一边发话了,“癌症病人一天一天地好转,这是很正能量的直播,更关键的是,你是独家啊。” 喻轻竹点点头,“我也觉得不错”,她本来不想说话的,但是既然杨玉欣都敢插话,她为什么不能说?蜕凡五层总比蜕凡三层强一点吧? 林黑虎已经在努力地学习新鲜知识了,但是想要适应这个信息爆炸的时代,没有三五年的时间是不可能的,所以他选择了相信冯君,“那我应该用个什么样的形象?” “尽量帅一点呗,”冯君很无所谓地回答,“只要别借鉴我的形象,那就无所谓。” 林黑虎思索一下,摸出手机来,发起了语音通话,“麻上人,有这么个事儿……” 麻三娘听完之后,表示自己知道了,“什么叫帅……丹霞天女弟子很多,我问一下。” 林黑虎还强调一句,“尽快啊。” 麻三娘的速度还真够快的,三个小时之后,天上刚刚下起蒙蒙细雨,她传来了好多图片很显然,她得到了关执掌的大力支持。 杨玉欣很不见外,直接凑到旁边一起看,“都是真人p图,怎么都有点冯君的影子?” 喻轻竹是有点憷这个不人不鬼的存在,但最终还是出声,“高手,p得没什么破绽。” 她是这里面最年轻的,也最了解新技能,当然,以她的美貌,骨子里也不屑去p图,“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才是正道,但是……她总有同龄的朋友不是? 冯君却是端起茶杯来轻啜一口,“容我喝口茶压压惊,现在想做一名道姑,都得先掌握p图技巧了?” 杨玉欣看上了一个偏小鲜肉类型的模板,但是喻轻竹居然喜欢一个偏阳刚的模板她出身于那样的家族,居然喜欢刚阳男性,真的让人感觉意外。 杨玉欣的选择倒是很正常小鲜肉从来都是“师奶杀手”。 冯君都忍不住看她一眼,“原来你喜欢这种类型的。” “母爱本来就是天性,”杨玉欣笑了起来,很开心的样子,“像你这种不用化妆都可以扮演烈士的男人,没人会想着去呵护你。” 这也是玩笑话,她不好意思说出“能成为守护神的男人,才是女人最终的依靠”。 但是喻轻竹明显地没感应到这一点,她撇一撇嘴,“太娘了,现在的人审美观出了问题……这样的人,也能算是男人吗?整个社会都是这种人的话,谁来保护华夏?” “咦,”冯君奇怪地看她一眼,“你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实在出乎我的意料,我还以为你要说,整个华夏……靠你喻家保护就够了呢。” 喻轻竹那无瑕的玉色面庞上,陡然泛起了一片红晕,她强压怒火发问,“冯老大,你对我的偏见真的有这么大?” “不是偏见,是事实啊,”冯君一摊双手,很无所谓地回答,“你们一直在扶持的,不就是代理人或者听话的?不听话的……可能有好结局吗?” 喻轻竹心里明白,对方说的是实情,但是这么直接说出来,她还是有点受不了终究是年轻,脸皮没有那么厚,“我家起码是欣赏有担当的人,老大你自己,不就是个例子?” 冯君又笑,“原来是这样,我都不知道……我是被你家欣赏,才能发展成这样。” 喻轻竹只能闭嘴了,她心里很清楚,冯老大当初,是被喻家排挤甚至打压的。 其实她还有很多种道理可以讲,但是既然拜师了,就不要辩解了……认了吧。 杨玉欣也适时开口解围,“好了,下雨了,冯老大你要去淋雨吗?” “走一走吧,”冯君也不会计较那些口舌之争,只不过此前他遇到一些不公正的待遇,又觉得自己看穿了社会的本质,难道还不能发泄一下? 他和杨玉欣在附近走了一圈之后,喻轻竹也跟了上来,跟打着雨伞的杨主任不同的是,喻轻竹没有打伞,只是披了一件比较厚的牛仔衣在身上。 她的长发被雨水打得半湿,凌乱地披在肩上,甚至还有一绺一绺沾在额头和鬓角,但是她似乎很享受这种感受,浅浅地笑着,不但跟着他们漫步,眼中都满是沉醉。 或许在外人看来,这世界的疯子很多。 但是冯君能直觉地感受到,她是跟自己一样,喜欢享受雨天的人。 他忍不住要想,如果当年,遇到的不是张运珍,而是她的话……会是完美的邂逅吗? 别做梦了!下一刻,他就提醒自己:当初的你,不够资格跟她邂逅。 总之,是一种很乱很乱的心情,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夜里回到旁边的帐篷时,他才幡然醒悟:今天我好像,又文青了一次? 跟恍惚的冯君相比,林黑虎是清醒的,他的目的很单纯:我要重新设定一下形象,尽快收集香火。 对他来说,改变形象是很简单的事情,甚至比换一个直播账户还要简单,但是关键是,这个形象得被大家接受不是? 他默默地想了一阵,化作了一个跟冯君有七分相像的男人,然后又摸出了手机,“麻上人,我打算用这个形象直播……麻烦你帮我准备一个新账号。” 麻三娘沉吟一下发话,“账号我有的是,每天在麻姑山丢手机和丢身份证的,不知道有多少,但是你确定……这个形象没有问题?冯老大如果计较肖像权,那不是封账户的问题了。” “没事,”林黑虎信心满满地回答,“我是帮他的癌症护理中心引流量呢。” 他多少学了几天现代知识,了解了一些眼球经济的概念不管我做得成不成,我也是在帮冯君炒作一个话题,他能说我啥? 麻三娘对这些也比较清楚,不过她还是幽幽地发话,“只要你确定,没有在帮倒忙就好。” 第一千五百三十二章 另类直播 林黑虎的直播账号,在半天之内就搞定了真的不要怀疑一个坤修门派的潜力。 而他的形象设计,也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完成。 第二天,他就带着高强来到了癌症护理中心,做直播前的准备工作。 至于说为什么带高强来,细心的朋友们可以盘点一下他还合适带谁来? 正经是高强刚刚晋阶高阶武师,继续修炼也没有啥大用,需要放空一段时间。 林黑虎本身还是个虚拟的存在,可以拟态人物,但是要说具体直播,感觉整体形象还是有点虚,需要用到ps**。 然而这还都是点小事,他现在的法力有点欠缺,不足以支持他成为“自拍直播”一族,必须要有人帮忙,才能完成直播。 当然,真正玩直播的大佬,几乎也没多少是独行侠,旁边有助手才是正常的。 事实上,林黑虎最大的不足并不在助手上,而是在于他看起来“不太像人”。 然而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他的法力有所欠缺,若是单独制作还好,现场直播……容易吓到癌症患者。 不过这点小麻烦难不住高强,他可是从事过打假工作的,所以他向林黑虎建议,你可以蒙面直播。 土地神闻言,差点跳了起来,说我是要收集信仰的,蒙住脸的话,还怎么收集? 其实这真的很好解决,林黑虎先是对着观众自述在这个过程中,只有他一个人在镜头前,所以什么样的逆天手段都可以施展,观众不可能发现这是个魂体。 然后他穿上了高强搞来的白大褂癌症护理中心虽然不是医院,但是衣帽之类的服装,基本上也是医院那一套。 有白大褂,有帽子,再加上一副大口罩,林黑虎体表百分之九十以上的部分就都被掩盖了,专心幻化露出来的部分,那就比较简单了,一般人还真看不出来。 也没谁会想到,那白大褂的内部,竟然是空荡荡的。 土地神想了一想,觉得这主意还真的不错,他甚至搞了一副太阳镜,架在鼻梁上。 直播间里大小猫三两只,但还是有人发问,“不是要去看癌症患者吗,戴口罩我能理解,为什么还要太阳镜?” “因为我不想看得太清楚,”林黑虎还是有点急智的,毫不犹豫地回答,“我很同情他们,但也要考虑自身的承受能力,我还是个孩子啊……” 高强带着土地神进康复中心,自然是很简单,直接跟刘玉婷打个招呼就行了,倒是林美女派了一个人上前拦了一下,想知道那个看起来有点鬼祟的家伙是谁。 不过高强很有分寸地拒绝了,抱歉,这是冯总的朋友,不便向你们介绍身份,至于为什么是我陪着前来,纯粹是因为我最近比较有空。就是这样。 林美女很想搜查这厮一番,一如此前对待索菲亚。 然而,索菲亚是特征明显的外国人,又是洛华庄园拒之门外的,所以她可以那么做,但是这位是确定了的“冯老大的朋友”,她思索再三,还是不敢那么做。 不过她还是走下车来,上前问一句,“那你们进去是做什么?” 高强忍不住反问一句,“这是我们和护理中心的事,跟你有关系吗?” “当然,”林美女很肯定地回答,“护理中心有我们保护的人。” 林黑虎闷声闷气地回答,“我们进去直播,不会拍摄你们的人。” “我们不放心,”林美女当即表示,“我们也要派人进去监督。” “这不可能,”高强断然拒绝,“信不信我告诉老大?你连这里都待不下去!” “哼,”林美女轻哼一声,转身走了,嘴里还在吩咐,“盯住附近的直播账号,如果他们敢食言,就别怪咱们不客气!” 林黑虎虽然是公元前的人,但是也知道“穷不与富斗,民不与官斗”,他还真能理解什么人合适拍,什么人不合适拍。 然而,就在直播普通患者的时候,土地神又遇到了老问题肖像权。 第一个病患在一开始,就非常警惕地看着两人,“你们是干什么的?” 当他听到是直播的时候,就非常干脆地拒绝了“我不想被直播,请你不要侵犯我的肖像权,我是认真的。” 第二个患者的态度要好一点,但那是因为忌惮护理中心,婉转打听一下,听说护理中心并不强行要求大家接受直播,也是很干脆地拒绝了。 “抱歉,我现在的样子根本见不得人,而且我认为,你们的直播,对患者来说有点残忍,除了肖像权,还涉及到了**权,希望两位以后都不要来联系我直播。” 这两人的拒绝,使得其他病患也纷纷效仿,在护理中心里,同楼层的患者可以相互走动,甚至不同楼层的患者之间,也能相互造访当然,必须是在限定的时间里。 甚至有些患者还会在楼道里支起象棋杀一盘,或者打扑克都是有严格时间限定的。 所以患者之间联系也比较多,听说前两人拒绝了,其他人也纷纷效仿。 更有人恨铁不成钢地表示,“你们年纪轻轻的,干点什么不好,居然直播癌症患者赚钱,心不会痛吗?” 就在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相貌尚可的女孩儿走了过来,她冲着高强打个招呼,“高主任好,我是李主任的助理李南生,我是想了解一下,咱们直播,可以给患者家属看吗?” 患者进入护理中心之后,会被收走所有电子设备,断绝对外联系当然,心脏起搏器之类的还是不能收的。 以往护理的患者,家属还可以借着送饭的时候,看一眼家人,自从护理中心启用之后,饭菜都由中心提供了。 每个患者每周有一次给家人打电话的机会,通话时间不得超过半个小时,而且会被全程录音这个要求明确地写在护理合同里,你若不签字认可,就别想进入中心。 这要求稍嫌不讲理了一点,但是护理中心的解释是防止泄密你爱接受不接受。 一般来说,患病的人心理都相对脆弱一些,更愿意跟家人沟通,就更别说癌症患者了。 李南生很了解患者的心理,她也认识高强,眼见他们要搞的直播不好开展,就过来提个建议她认为这是双赢的事情。 高强马上就明白了她的用意毕竟他搞过中医打假,对患者的心理也很了解,但他还是有点犹豫……这么做合适吗? 正经是林黑虎一听,马上表示赞成,“这个可以呀,中心禁止患者跟家属沟通,主要是为了保密,咱们做的直播,保密肯定没问题,还可以增强互动,有效缓解病患的心理压力。” “话是这么说的,”高强点点头,“但还是得跟老大打个招呼……你最好明白这一点。” “这个我懂,”林黑虎觉得他有点小看自己,“有什么事多向上面汇报,这种事我在两千……我很小的时候就明白了。” 香火成神体系的等级,可是比你洛华森严得多! 高强拿出对讲机呼一下冯君,冯君则是表示,“既然老林有把握,那就这么办吧。” 老林?正在窃听的林美女就是一愣,“那个鬼鬼祟祟的家伙,还是我的本家?” 冯君同意了之后,这件事就好办多了,李南生马上就汇报了刘玉婷。 刘玉婷虽然是接了李诗诗的班,但是护理中心的法人还是李诗诗,而且王夫人的心思也不在这区区的护理中心上,所以她并没有调整李主任的人马,李南生依旧是中心二号人物。 知道这事儿已经通过了老大的允许,刘主任顺水推舟,就交给李南生负责了。 李南生随便就联系了两位老年病患,这俩是特别想家,想孩子想得经常半夜哭醒。 他俩一听说要直播,也是下意识地反对,尤其是老太太,是个特别在意形象的人,得了癌症之后形容枯瘦,见自家儿女也就算了,出现在直播间给大家看……想都别想! 但是一听说,中心可以联系自家儿女来直播间看,老头就坐不住了,“那行,直播就直播吧,顺便也给咱中心宣传一下,让更多的患者,知道这里的神奇。” “宣传就免了,”李南生笑着发话,“咱中心的业务饱满,目前忙不过来。” 老爷子的家属很快就联系上了,对面听说可以在直播间见到老爷子,二话不说就同意了,十几分钟之内,就呼啦啦涌进来六七十号人。 这老头的家庭很大,六个儿子五个女儿,孙子外孙之类的小二十个,老爷子本身还开着一个加工厂,职工也有七八十号。 他的孙子和外孙里,很有几个宅男宅女,去医院看他的次数都不多,但是进直播间的话……对宅男宅女来说,真的不要太方便。 进来一个人,就跟屏幕里的老头打一声招呼,而老头身边就是戴着大口罩和太阳镜的林黑虎。 土地神对直播还是有一定了解的被封的账号里,可是还辛辛苦苦赚了几千块呢。 所以他一边念留言,一边简单地讲述老者的病情身份之类的肯定就隐藏了,事实上病情的变化,他都介绍得很少,而是让老爷子自己说。 第一千五百三十三章 火爆 林黑虎这一次的直播,相当地成功如果不看直播间人数的话。 老头和家人的互动十分成功,尤其是看到了几个很少冒头的后辈都出现了,特别高兴。 他一直在絮絮叨叨地表示,自己现在情况有多好,而且还在继续好转,倒是没有怎么夸护理中心,但是只说效果,就是一波活广告。 有的家属嫌打字慢,想连线老爷子,但是被林黑虎拒绝了,“我的直播间不连线。” 于是就有人纳闷,这主播是谁呀,居然这么拽? 又有老爷子的亲属问,这主播怎么能在护理中心里面直播呢? 林黑虎就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说自己是护理中心李主任的男闺蜜,觉得这里是个很值得宣传的地方,癌症也并非绝对的不治之症,咱们国家正在努力地攻克它。 “……所以我觉得,直播这里,是非常正能量,也非常有意义的,顺便还能帮助患者和家属之间沟通,何乐而不为?” 一开始出现的是弹幕,逐渐地,有打赏出现了,而且数额呈稳定增加的态势,当然,大部分人是冲着老爷子的面子,至于那个太阳镜大口罩的白大褂谁会在乎他是谁? 老爷子的孙子打赏了,外孙女总不能干看着吧?孙子辈都打赏了,儿子女儿不得意思一下?还有……老爷子的职员们也不能无动于衷吧? 有一个名叫“五女婿”的,直接打赏了十枚火箭,然后才提了一下林黑虎,“主播加油,让老爷子常来直播间看一看,麻烦你了。” 嘴上说的是“麻烦”,其实意思就是让我老泰山常露面,我们也不会让你白忙。 林黑虎干笑两声,“我做直播是业余的,这里病患很多,下一次什么时候排到老爷子,这还真说不定了。” 一个id“张老四”的直接发弹幕了,“兄弟看私聊,万事好商量。” 这一家人不算巨富,不过基本上也都是千万级别的富豪,老四身家逼近了一个亿,私下给这小主播塞个十来八万的,还真不算是事儿。 张老四觉得,通过打赏礼物贿赂对方,要被直播平台扣费,有点划不来他又没打算捧红对方,不如私下转账更合适。 进入直播间的时候,他正在省里开会,无聊得很但还不能离开,正好戴着蓝牙耳机看老爸,顺便就能把孝心尽了现在这社会,真的很方便啊。 他的五妹夫面临同样的场景,不过却是公司总部的会议,也是令人昏昏欲睡。 看到主播直接切换了画面,他忍不住低声嘀咕一句,“我艹。” 好死不死地,领导的发言在这里顿了一顿,于是整个会场凸显出了他的声音。 众人闻声齐齐看去,领导也怔了一怔,迟疑一下,面无表情地发话,“王工,你有要说的?” 五妹夫愣了一下,举起了手机,苦笑着发话,“老丈人癌症,那边正直播治疗呢……开会不该分神,但是夫人让我关注一下。” “哦,那你注意一下会场秩序,”领导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对方家里有绝症病人,会场上分心一下,这个理由值得谅解,他不能计较。 “嗯?”大领导眉头一扬,“你老丈人肺癌晚期很久了吧?” “这不是快好了吗?”五妹夫做出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夫人让打赏十个火箭。” “咦?”大领导彻底地吃惊了,“肺癌晚期……也能治好吗?” 正在讲话的领导很无奈地看了自家老大一眼。 “这个……会后说,”五妹夫赔着笑脸回答,“我专心开会。” 大领导又坐了五分钟,实在有点坐不住了,站起身走了出去,顺便使个眼色给五女婿。 王工刚才被领导训斥了,肯定不可能再玩手机了,就看到了大老板这一眼。 于是他心领神会地悄然起身,也离开了会场。 “来根烟,”大领导站在会场外,摸出一盒烟,递给对方一根,待对方为自己点上烟,才深吸一口,淡淡地发问,“那个……癌症居然也能治好?” “那个地方能,”王工给自己点上烟,小心翼翼地回答,“几率还不小,老大您这是……” “好奇,问一问,”大领导不动声色地回答,“说说看。” 事实的真相是:他有个相好,她的母亲癌症了,最近一直在求他帮忙找人治疗。 他倒是托人去找医院和名医了,不过治疗效果不是很好,女人原本还存着转正的心思,这时候也不奢求了,说只要你能治好我的母亲,我再不会跟你提这些不切实际的要求。 这要求让大领导有些淡疼我特么已经找人了,真的没辙啊。 女人说你那么多下属,还有那么多同学朋友,不能多问一问吗? 这特么……我敢问吗?大领导太明白了,只要他露出一丝的口风,绝对会有人前仆后继地帮她寻找各种关系,并且打听病患的各种情况。 问题的关键在于,那样的话,家里的黄脸婆就要知道了。 所以他只能暗暗记在心上,他手边有俩干脏活的,已经尽力了,这也是没辙。 今天听到王工说的这个消息,他就觉得……我可以问一问。 五女婿把经过讲了一遍,反正大领导也知道,他岳父是个人脉不错的企业家,所以他重点讲的是洛华的神奇和牛掰,并且着重指出,去那里治病不但要花不少钱,还要听话。 最重要的是,还要排队! 大领导微微颔首,“这个队怎么个排法,去哪儿挂号?” 王工狐疑地看了老大一眼,讲述了自家排队的经验,“……我们是在武当山排队的,等了三个月,不过领导你要排的话,可以去麻姑山的道观,听说那里好排一些,茅山也行。” “什么叫我要排?”大老板的眉头皱一皱,“别出去胡说八道啊,懂不懂?” “我懂,”王工不住地点头,看一眼老大手里的香烟,又看一眼老大的肺部,小心翼翼地发话,“这消息我绝对不外传,老大你这是……马上又要进步了?” “你特么脑洞挺大啊,”大领导气得笑了起来你老丈人肺癌,劳资就也要肺癌? 不过对他来说,有这样的误会也无所谓,他正色发话,“单位里我就问过你一个人,你嫂子他们也都不知道……你要是敢胡说八道,自己考虑后果。” “我哪儿敢呢?”王工赶紧赔着笑脸发话,“我就是烟瘾犯了,出会场抽根烟。” 他是不想外传,但是在场开会的那么多人,谁还不认识几个癌症患者? 会议一结束,这些人就敢直截了当地问他什么地方能治好癌症? 王工已经请示过老大了,知道老大不在意宣传这个地方,所以他就宣传一拨。 由此可见,林黑虎的直播,对于拓展洛华的名声,还是有正面意义的。 其实有的……又岂止是宣传的正面意义?老爷子直播的过程中,已经有不少病友围观了过来。 直播到十五分钟的时候,已经有病友走到一边,小声发问自己能不能也被直播。 “不能,”李南生很干脆地拒绝了,“是你们拒绝了人家,人家也是要面子的。” 其实她是给老太太留着机会,结果是,老太太虽然一直看着直播,但最终还是犹豫一下,摇摇头拒绝了她太在意自己的形象了。 她可以想念亲人入骨,但却绝对不会让别人看到她的凋零。 她出声拒绝,别人马上就来劲了,“李助理……我想直播一下。” “什么助理?小美女可是副主任……李主任,还是直播我吧。” 得,当众人发现,直播的时候,能跟家里人交流,那些什么肖像权和**权,直接就被大家抛到了脑后那些虚头巴脑的权利,真没那么重要。 李南生这才又找林黑虎商量他们有不少人后悔了,能不能给播一下? 林黑虎表示说:播可以,不过每个人最多十五分钟,你先提前联系他们的亲属。 至于说这个已经播了二十分钟?我还要继续播一会儿呢。 不管怎么说,第一个吃螃蟹的,获得了半个小时的直播时间,而后面的人,最多也就是直播十五分钟还有人只直播了五六分钟,就已经把话说得差不多了。 这里面,有些人是来探望的人少,也有些人是没想到一下涌来了那么多探望的人,几分钟时间就把能说的话说完了如果大家分开来看望,他能多说几遍,但是一下都来了…… 这就体现出直播的好处了,一个病房里能挤进去几个人探望?直播间能挤进来多少人? 当然,也有人很顽固地表示,绝对不上直播,譬如说某个曾经非常强势的女人,比那老太太还要坚决她只会王者归来,决不允许别人看到她曾经凄凉的一面。 不过这样的人终究是少数,大多数心性正常的人,还是愿意多跟外界交流的。 最后直播的,也是一名年轻的女性,她跟自己年仅七岁的女儿絮絮叨叨了四十多分钟。 后面等待的人急得都要骂娘了,但是……谁也不忍心打断她,都是癌症患者,知道孩子会受到什么样的煎熬。 所以有人主动找到了林黑虎,“小兄弟,明天还来吗?” 第一千五百三十四章 不景气 林黑虎的直播转型之旅,除了一开始有点小阻碍,居然是一帆风顺。 说到底,是现在护理中心的病患太多了,最新一期已经到了五百……零四人。 也就是说,不算那四个高价病人的话,护理中心一个月收一批病人,每人五百万,月收入可以达到二十五个亿! 护理中心还在扩张中,花花的最终极目的是扩张到两千人,护理费降低到两百万不是地皮不够用了,也不是它不想再加了,而是实在忙不过来了,有小乌帮忙都已经是极限了。 至于说把费用降低到一百万,它也想啊,但是没人懂得养蛊控蛊……那还说个啥? 这些就扯得远了,目前的五百名患者里,大约有四百出头的人愿意直播不是想抛头露面,而是真的很想跟家人朋友多交流一下,这是患者的刚需。 但是林黑虎的直播,就是三个小时搞过直播的都清楚,每天三个小时真不算少。 往少里说,一个病患直播十分钟的话,三个小时也就直播十八个病患。 四百人想要轮一圈的话,二十天都不够有这时间,基本上都出院了。 这时候,那些说什么肖像权**权的人,基本都不做声了哪怕他们不参与直播,也不会再坏其他病友的兴致了。 然后问题就来了……名额不够怎么整? 患者里真有不差钱的,直接跟林黑虎表示明天先直播我,你要多少钱,开口就行。 毕竟大家都见过,刘玉婷这一期就收了四个高价病患钱能解决的问题,算问题吗? 其实这五百人里,都有能直接拿出一个亿治疗费的,不过已经排到了,何必出那风头? 反正排队等直播的,还有小四百人,花点钱让自己能尽快地跟家人交流,不好吗? 也有人已经是倾家荡产治病了,就跟林黑虎商量能不能每个人直播时间短一点? 这话就有人不爱听了,说这是个稀缺资源,我们出钱竞争,也是刘玉婷主任认可的,你们既然没钱,那就别竞争了呗大家都在往好转,直接回家,给亲人一个惊喜不好吗? 如果没有破折号之后的话,这个逻辑比较曹蛋,但是有了后面的话,逻辑就很正常了你又死不了,不是留遗嘱的事儿,何必玩这种高端消费? 但是林黑虎的逻辑……跟刘玉婷不同,他是要收割信仰,人多和人少,这能一样吗? 所以他很干脆地表示,那从明天开始,我增加直播时间,六个小时吧上午三个小时,下午三个小时,每个人的话……直播时间三分钟。 这么算下来,一天能直播一百二十个人,四天就能轮转一回,不少了。 有人表示说,我可以出钱,增加一点我的直播时间成不我也不是特别有钱,但是就想跟家人多聊两句。 林黑虎怎么也是做过土地爷的,知道这些人考虑的是什么,就说对我而言,钱不算什么,我要宣传正能量,考虑的是众生平等别看我开了直播,钱不钱的,我还真不在乎。 然后就有人不服气了,说刘主任是允许加塞的,只要出钱就行。 “你别跟我扯这个犊子,”林黑虎很不屑地表示,而且是一口东北大碴子味儿,一副“圈内人”的感觉,“刘主任那是额外加塞,兄dei,我的消息途径……你觉得会比你差?” “想额外加塞?可以啊,一分钟一百个,你有钱的话只管冒头!” 一分钟一百万的直播费用,那还真的是没谁出得起,没这么坑的有一个来小时的直播费用,足够加塞再送一个患者进来了。 不过还真有头铁的,“小兄弟,我出一个亿,再放个人进来直播成不?” 这位是在治疗的过程当中,发现了商机,不但能把治疗费赚回来,翻倍也不是梦想。 别笑话人家自不量力,其实很多时候,机会就摆在面前,抓得住抓不住,是你自己的问题至于说可能引起护理中心的不满?拜托,我们是在谈生意,对中心也没啥不敬的。 “那肯定不可能的,”林黑虎大喇喇地摇摇头,“冯老大是我铁子,是我老大,他要给我面子,必须的,但是其他小主播想进来……别说岔开腿了,撅起腚也不成!” 下一刻,冯君的声音从高强的对讲机里传出,“小林子,你有种再败坏我一句试试?” 林黑虎转过头来,怒视着高强,“你丫卖我!” “你要懂得适可而止,”高强白他一眼,“老大照顾你,你得知道感恩……我跟你说,没谁欠你的,别飘啊。” 高强这话,看起来是在训斥林黑虎,但是在场的人都听明白了,这个太阳镜大口罩,是真正地得到了护理中心幕后大佬的支持。 其实在这里护理的癌症病人,大部分心里都清楚,护理中心的大老板绝对不是刘玉婷,是李诗诗的可能性也很小能拿出五百万的人,可能被这些乱花迷了眼? 只要不是消息太闭锁的,大概都能知道,隔壁的洛华庄园,才是中心的幕后老板。 而洛华庄园有多牛,出去随便打听一下就知道。 所以,再找个人来直播,那是不用了,跟任何py交易无关幕后大佬就认这个人。 于是第二天的直播,进展得相当顺利,大部分患者都提前拟好了名单如果能直播我的话,我希望你们能提前联系谁谁谁。 提前通知亲友是很正常的行为,患者家属想要登进直播间,需要一个过程不能把宝贵的直播时间,浪费在等待亲友登录或者……下载app上吧? 然而这就催生出了另一个问题,提前接到通知的亲友们,不可能准时准点进入直播间既然是这样,还不如提前登入直播间,挂在那里。 退一步讲,就算错过了关键时候,直播的时候不在现场我总是把名字挂在那里了吧?这是一个态度问题。 所以……有很多名字,在林黑虎进入直播间的时候,就蜂拥而入,此后还有人源源不断地涌入。 这一期的患者里,有一个师范大学的教授,为人正直桃李无数,他得了癌症进入洛华治疗,被无数弟子牵挂。 教授的个人成就并不高,因为他并不善于钻营,也不是专心提升个人能力的那种人,但是他教出的弟子都很厉害弟子的弟子,都可以成为长江学者。 弟子为老师祈福,朋友圈转发一下,那影响真的不得了做善事的,自有善报。 光是为了看这个教授,直播间里就涌入了两万多人。 虽然很多人只是在校学生,看到老师发了朋友圈,才过来凑个热闹,但是不能否认,这个年纪的学生,每人手持一部手机,谁都对直播不陌生。 所以今天的直播间一开,十分钟之内就涌进了两万多人,比不上那些瞬间五十万人的直播间,但是可以确定,个顶个id都是真实的。 所以从第二天开始,直播间的人数就有了长足的增长,最高的时候同时在线超过两万人,低的时候也有四五千,其中很大一部分,竟然是好奇的路人。 如果林黑虎想要做一个流量型的主播的话,这点人气是绝对不够的,但是作为一个介绍癌症病患的直播间,人流量已经不算低了。 郭俊生三十出头,是郑阳某写字楼的保安,平时老老实实上班打卡,出手不大方也不小气,没人知道他是拆二代家里有十几套房子收租,之所以上班,是不想让自己太无聊。 上班其实也有些无聊,所以他迷上了看直播,看到一些顺眼的小姐姐,偶尔也会打赏。 不过大致来说,他不会跟人斗富,因为他知道自己赚的是“本分钱”,没有外财没错,房租本来就是本分钱,每个月也有定数,不能跟那些有外财的人相比。 至于说每个月收的房租比较多,可他开支也大还要分期付款买别的房子。 反正他并不认为,自己有花天酒地的资格,出来上班,也正好省了跟同村的拆二代交际,这就又能节省很大的开销。 当然,他出手也不算小,偶尔奢侈一回,也能跟某个小姐姐度过一个难忘的夜晚。 简而言之,他的日常是相当无聊,在直播平台上乱逛也很正常。 看到“癌症护理直播间”的名字,他下意识地就不予考虑,但是见到直播间有七八千人,他又有点好奇,于是点进去看一看。 一开始他以为这里是做保健品的,看了一阵之后,发现可能是托儿,于是点叉走人。 四处乱逛一阵之后,他又看到了这个直播间,却意外地发现:还有五千多人? 过一阵再来看,发现又有六千多人了……闲人真的这么多吗? 郭俊生也是个闲人,于是又点了进去,听了一阵之后终于明白了:合着这个主播所在的地方,已经能比较有把握治疗癌症了。 打心眼里讲,郭俊生是不相信这些的,心说以前光听说过明星买粉丝,现在的私立医院,都开始买假患者了吗? 果然是经济不太景气啊,竞争都激烈到这种程度了。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五百三十五章 封号了 郭俊生初开始以为,这主播是打软广告的,但是听了一阵之后他发现,这些患者可能真不是假的,因为每三分钟换一个人,然后就有一拨新的、热情的问候。 在问候中,有些人不可避免地会泄露一些关于患者的消息一个两个人这么做,可能是有意误导大家,但是激动的人很多,而且有些对话,基本上一看就是真的。 比如这样的话,“齐总,嫂子说财务章不在她那儿,公司没钱进货了。” 郭俊生越看越觉得像真的,他就多听一听,大家都在说什么。 其实说得没啥意思,每人三分钟,基本上都是在跟自家人打招呼,再有就是“我很好”,“快回去了”,“记得独立完成作业”,“我特么没死……他们要惨了!” 郭俊生看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有点意兴索然了,于是又去别的地儿逛了了。 但是这个直播间,真的魔性得很,除了那些病患的亲友,看热闹的人始终不绝。 有些人走了,然后又来了,再走、再来…… 郭俊生就是这么一个人,第二天没事做的时候,又进来看看热闹,有点冷眼旁观世间百态的感觉。 猛然间,他挺想知道这个地方在哪里,于是发了一行大大的弹幕,“这地方听起来挺厉害,是在哪儿呀?” 没人理会他,所以他又连着发了三遍。 然后,拆二代不高兴了,直接打赏了俩火箭,“小哥哥说一下,地方在哪儿,我再给你打赏五个火箭。” 下一刻,十个火箭腾空而起,伴随的是警告,“别闹,老实看着,不该问的别问。” 郭俊生火了,反手也打赏了十个火箭出去,“我问主播呢,关你什么事?” 真比钱,他未必就憷对方,只不过很多时候没必要玩这些意气之争,现在略略发作一下,倒也不算什么。 然而对方还真是头铁,马上就是二十个火箭,“这里不许问无关的事,主播来教育他!” 紧接着,那个戴着口罩和太阳镜的主播还真的表态了,“我重复一下直播间的规矩,不要猜测我在哪儿,如果可以说的话,我早就说了。” “被套路了,”郭俊生直接点叉,心里也相当地不忿,还是冲动了啊。 但是……对方真的不是在打广告的吗? 不过第三天,郭俊生居然再次进入了这个房间,为了防止人笑话,他用的是小号,他就是想搞清楚,对方想要做点什么如果他能发现不轨的事情,绝对会毫不犹豫地举报。 不知不觉中,他习惯性地关注上了这个直播间,而像他这样的人,不止一个。 十天之后,这个直播间的在线人数,已经稳定地保持在两万多了。 有什么了不得的消息吗?并没有,才艺和颜值都没有,就是一些癌症病人拉家常。 不过私信林黑虎的人,却是越来越多,有人是想问他运营目的之类的问题,但是更多的人问的则是,这个治疗癌症的地方在哪里。 林黑虎对这些问题,从来不予理会,就是直接无视,所以他也错过了平台的签约要求。 直播转型比较顺利,收集香火的速度也提升了,然而,还没有提升到令林黑虎满意的程度,这一期的治疗就告一段落了。 三天之后,下一期的患者开始前来报道。 冯君还在关注地脉牵引,提升效果是相当明显的,差不多增加了一倍,考虑到下一步他要提升山谷竹林的地脉,这里基本也就是极限了,总不能搞得全部集中在此处。 那么接下来的几天,他要做的是把这次提升的地脉稳固了。 这一期,又有两个财大气粗的患者插队了,所以就是五百零二人。 花花表示,或许五百人的上限就不错,它已经有点疲于奔命的感觉,区区几天时间,根本就不够它恢复的。 所以说有理想是好的,但是实现理想的过程,绝对不会是一帆风顺的。 治疗了两天之后,林黑虎又要开始直播工作了。 然后他很惊讶地发现,自己的直播间又被封了,后台的通知是:涉及虚假宣传。 林黑虎并没有意识到,这其实是直播平台对他的报复。 平台在一开始,确实是想找他签长约的没有任何推荐资源,日均上线的关注人数能达到两万多,这样的新人绝对是潜力股。 当然,如果要签约,平台也会对林黑虎进行了解和调查,再对他提出一些要求别的不说,你一直宣传的癌症护理中心,打算如何变现,平台是否能跟你合作? 林黑虎这是第二次被封了,见对方留言说,自己涉及虚假宣传,也没觉得有多么意外我不告诉他们中心的地址,人家觉得我是在吹牛,这个反应很正常。 后台上还显示,如果想解封,可以向管理员申诉。 林黑虎有点舍不得这个账户,不是舍不得里面那点钱,而是舍不得粉丝。 所以他尝试申诉一下,结果对方很快就回过来了要求完全无法接受的要求。 别的不说,只说要求林黑虎宣传的癌症护理中心传来各种资料和资质,这就是不可能的。 至于以后直播平台跟护理中心可以展开“更广泛的合作”……没睡醒吧? 林黑虎连讨价还价的兴趣都没有,就说你把我的分成给我就好了最普通的电子约分成,这个账户我不要了。 对方的回答是:如果你不能自证宣传的东西是真实的,那么抱歉,这部分费用我们要暂时扣下万一有人投诉你们,我们可以退还给他们。 这个理由过于扯淡了,现在的人都不可能被忽悠,更别说古代人林黑虎了你丫就是仗着似是而非的借口,想强吃了我的收益。 不过土地神懒得跟对方叫真,一来他是真的不在乎那些红尘中的货币真要用钱,他这两千年也积攒下了不少黄金和白银,只要不是抢了他的灵石就不值得计较。 二来就是……他没能力跟对方打官司,别说开庭无法参加,请律师他都没办法出面。 害人的手段?这个可以有,不过土地神一直是相对善良的,不愿意主动害人。 那这件事就暂时不理会吧,林黑虎觉得,自己不如换个平台,这个叫“斗牛”的直播平台,带给他太多不愉快的回忆了,而另一个叫“白鲸”的直播平台,已经多次邀请他了。 所以他没有再回复,而是直接退出了平台。 他在白鲸一注册,“癌症不如虎”,马上就有提示,说这个id名受保护,于是他又联系平台助手,在他声明自己就是本尊之后,对方就问,来了我们这儿,斗牛那边你怎么办? 林黑虎通过截图证明,自己不打算在那个平台继续直播了,这边马上就给他开通了权限。 一般来说,重起炉灶都是很艰难的,但是对林黑虎就很简单了,他通知病患家属下什么app,对方就只能下什么,没有别的选择。 而且到了这时候,很多粉丝都相互加了好友,相互通知也很简单。 所以他又开了五天直播之后,同时在线的粉丝就已经达到了两万人。 不过第六天的中午,白鲸平台的后台也传来了消息,说斗牛平台已经向相关部门投诉了你这个账号,认为是虚假宣传,我们也被上面警告了,你看这事儿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林黑虎还真不熟悉这一套,只能请教高强。 高强从来不看直播,但是他对很多东西都相当了解。 他思考了一下,冷笑着表示,“投诉也许有,但绝对不严重,否则人家直接就封了你的账户了,你一个签普通电子约的小主播,经不起任何风吹雨打,不值得人家保你。” 林黑虎想一想之后发问,“那他们这么做,想得到什么?” “估计是想借机签长约吧,”高强随便猜了一下,然后提出建议,“你不会去问一下?” 林黑虎向对方一问,果不其然,白鲸平台希望跟他签长约,说你是我们长约主播的话,我们才有足够的理由为你申辩不是? 而且,一旦签了长约,不但分成拿得多,还有推荐位,也能更好地宣传你。 林黑虎对推荐位,一直很动心的如果有了推荐位,他收集香火的速度绝对会快很多。 不过他一直就没敢想这事儿,因为他的身份就经不起验证。 他想一想之后,又问一句,“如果我不想接受那些验证呢?” “这也不是问题,”白鲸这边马上就拿出了方案,“我可以给你推荐一家公会,只要加入他们,公会就给你担保了,不过公会要对你收取提成。” 提成倒不是问题,林黑虎继续发问,“加入公会的话,投诉也可以解决掉吗?” 白鲸那边发过来六个小数点,表示无语,然后才出现字符,“……看什么性质的投诉了,要是比较严重的投诉,别说公会了,白鲸也保不住你。” 林黑虎愣了一愣,然后轻声嘀咕一句,“这就没啥意思了吧?” 高强在旁边,已经将整个经过看得明明白白的,所以他不屑地笑一笑,“这种事情,你去找老大就行了,犯得着操这么多心吗?” 第一千五百三十六章 洛华的人 林黑虎想一想,小声发问,“你确定这事儿找老大就行?” 他心里也觉得,找冯君估计能解决了问题,不过……啥事都找他,感觉也蛮丢人的。 现在高强建议了,他就想确认一下。 高强却已经将因果分析通透了,正色回答,“这事儿还就只能找老大,找其他人没用。” 他心里很清楚,严格来说,找冯君也没用,但是老大能调用的资源就多了。 趁着午休的时间,两人赶忙去找冯君。 冯君正处于比较放松的状态,一边看着地脉逐渐定型,一边翻看着手机位面的典册。 听完林黑虎的陈述之后,他又问了两个问题,然后点点头,“我知道了,你下午安心直播吧,还有谁要你签约,你就拖着……处理可能需要一个经过,不过不会很久。” 见到二人离开,他拿出对讲机呼一下,“杨主任,呼叫杨主任,有点社会上的事儿,想麻烦你帮着处理一下。” 杨玉欣的声音很快就从对讲机里传出,“哎呀,我在外面跟两个合作伙伴吃饭,约我好多次了……半小时内我赶过去,成吗?” 她基本上不需要买别人的帐,但是这两个合作伙伴负责的项目,就有洛华外围和朝阳山地的改造,对方做得一直很到位,多次想请她吃饭,她也纡尊降贵地给对方个面子。 反正吃饭就是吃饭,不可能再有别的交集,跟我吃过饭了,你可以出去跟别人吹牛了,还想托我办别的事儿,那就不用指望了。 总之,她不会一味地傲慢,真正有底蕴的人家,都很注意分寸。 所以她可以保证,半个小时就能赶回来反正在对讲机有信号的地方,也不会很远。 “那倒不着急,”冯君笑着回答,他又不是一个扫兴的人,“吃饭的事情最大了。” 正在车里划拉盒饭的林美女闻言,狠狠咽下嘴里的饭菜,“这个家伙,难道不知道门口就有人,可以处理各种社会事务吗?” 一般来说,他们这种身份的人,不愿意接触社会事务,但是冯君只要开口,他们绝对会办得漂漂亮亮问题在于,这家伙根本就不肯张嘴! 他们想帮忙帮不上,但是对讲机里马上又传出一个甜美的女声,“老大,我去找你?” 喻轻竹……冯君犹豫一下发问,“你……方便吗?” “方便,”对讲机里传来一声“咣当”,好像喻轻竹带倒了什么东西,“我马上就到。” 杨玉欣刚抿了一口果汁,闻言面色一变,最后无奈地撇一撇嘴算了,防不住的。 她看一眼陪坐的几位,苦笑着摇摇头,“唉,陪你们吃一顿饭,我这损失可大了。” 两名合作伙伴交换个眼神,得,弄巧成拙了。 因为杨主任戴着耳机,他俩不知道她接到了谁的消息,但是堂堂的杨主任要半小时赶过去,这绝对不会是小事。 他们原本还计划饭后请杨主任喝茶,好认真地套一套近乎,现在也只能放弃了…… 喻轻竹很快就来到了冯君的闭关处,“老大,什么事?” 冯君把林黑虎的事情讲一遍,喻轻竹却是因为年轻,还不是很懂里面的弯弯绕,不过她对两个直播平台还是比较清楚的。 她皱着眉头表示,“斗牛是个比较老的直播平台,规模比较大,白鲸是后起来的,势头比较猛……当初还想拉我入股,不过我不想沾,要怎么处理这俩平台吗,一起吗?” 冯君笑着摇摇头,“要不我想找杨主任呢,如果我跟她说这么多,她就有方案了。” 喻轻竹心里顿时生出一股不平来,“我是不太清楚,该怎么把握好这个度,这是一个学习的过程……要让他们都怕咱们吗?” 这一点确实是我忽略了,冯君知道,小丫头顺风顺水惯了,心里没有“苟”的概念。 所以他又解释两句,“低调为主吧,洛华的情况你也知道,实在不合适高调,不过总得让别人知道,咱们不是好惹的……而且直播这个行业,乱象有点多,适度地清理一下,也是社会责任感的一种体现。” 喻轻竹沉吟一下之后又发问,“林黑虎,算是咱们洛华的什么人……合作伙伴?” 冯君笑了起来,“他很想成为洛华的人,但是阴森森的,我估计你们也不待见他。” 他非常确定,想要招揽林黑虎只是一句话的事情,如果他愿意的话,将方壶的道统拿下,也不是多大问题,陈胜王绝对会愿意接受他的资源和赞助。但是坏人道统……何必呢? 他现在供养的弟子真的不少,地球界有,手机位面也有,实在没兴趣再为自己增加负担。 喻轻竹眨巴眨巴眼睛,认真点点头,“那我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就在这时,一道曼妙的身影走了过来,却是杨玉欣回来了,“到底什么事?” 冯君肯定不能不回答,但也不想打击喻轻竹的积极性有人愿意主动分担责任,这是好事,于是他笑着回答,“你跟小喻商量一下……她还小,杨主任你多教一教她。” 杨玉欣心里忍不住泛酸,于是白他一眼,一本正经地发话,“你是说我老了?” 看起来像是故作正经的开玩笑,但是女人嘛……可以不吃饭,但不能不吃醋。 “哪儿啊,”冯君微微一笑,“杨主任你风华正茂,正是一生中最美的年纪。” “哏儿”地一声,杨玉欣笑了起来,一脸的笑意,是怎么也挡不住,“说得我好像马上就要过保质期似的!” 喻轻竹则是暗暗地一咬牙,一对……狗男女! 林黑虎告状之后,下午还是去直播了,白鲸那边也没有催促他。 到了第二天上午,白鲸又发来了消息,“能不能签长约,给句话,再不签,我们就不帮你扛了。” 林黑虎在直播,没有关注这些,中午时分才发现了消息,于是发问,“什么叫不帮我扛了,有谁在针对我吗?” 那边的回答很快,仿佛是用语音输入一般,“整顿行业乱象,昨天傍晚,斗牛直播已经关停了,法人被带走了解情况,你难道不知道吗?” 斗牛直播是直播行业里的一哥,白鲸虽然崛起得很猛,但是比影响力,还是要差一点。 林黑虎还想打字,高强直接抢过来了他的平板,输入了一行字。 “我真不知道这个,斗牛关停几天?法人会怎么处理?” 那边的回答依旧很快,“我们也不知道,反正是惹人了呗,你要再不签约,我们可能要关停你的直播间……不是针对你的,而是保护性关停,你提供的直播内容有可能严重不实,会给我们带来极大的被动,对你自己也不是好事,希望你能明白,我们是为你好。” “为你好?”高强似笑非笑地侧头看一眼林黑虎,“我特别讨厌这话……你相信吗?” “我也不相信,”林黑虎沉声回答,“其实是为他们自己好……这把戏玩了三千多年了。” “那就好,”高强把平板推了回去,“那你回绝他们吧。” “还是你来吧,”林黑虎把平板又推了回去,“这套我不熟啊。” “别介,是你自己的事,你又不是我洛华庄园的人,”高强摇摇头,“我帮你一把,是怕你吃亏……影响了洛华的形象。” “我不是洛华的人?”林黑虎一脸的惊诧,“谁跟你说的?” 高强眨巴一下眼睛,“你不是跟麻三娘勾勾搭搭的吗?” 麻三娘是出尘期的器灵,搁在手机位面,他这么说话,铁铁的一个“不敬上位者”跑不了,不过,谁让洛华在地球独大呢?麻三娘就算知道了,也不可能跟他计较。 “那最多也就是道侣好不好?”土地神很没有节操地表示,“我心向洛华,宝物也献给了老大,你怎么能说我不是洛华的人呢?合着你有肉身,就要肆无忌惮欺负我?” “那你跟老大说去吧,我觉得你对洛华没有认同感,”高强拿过平板,又输了一行字。 “我不需要你为我好,来,有本事你对我不好试一试?” 这一次,那边的答复就慢了很多,半天才出来一行字,“你这话什么意思?” 高强的回答却是很迅速,“没什么意思,你家法人不想去喝茶的话,就给我盘着!” 然后,答复就更慢了,约莫一分钟之后,才出现一行字,可以想像得到对方的震撼。 “斗牛的法人……是招惹了你?” 林黑虎看一下高强,小声建议,“要不要对讲机里呼一下老大,问一下?” “没必要问,”高强冷冷地回答,“这种打擦边球的小玩意儿,就算不是老大出手……只要他想出手,结果是一样的!” “懂了,”林黑虎拽过平板来,噼里啪啦地开始打字。 “有没有招惹我,你心里清楚,具体情况,自己去问……我要下午的首页横幅推荐。” 扯虎皮做大旗这种事,他太熟悉了,当初是个土地神,就敢扯出天庭来做后盾,这是日常操作不吹牛,当初真的是有组织的。 白鲸那边,久久没有回应,估计是被吓到了。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五百三十七章 对话白鲸 白鲸的回应,是在十分钟之后出现的,很明显是换了一个人。 “我是白鲸直播的执行总裁,可以请教阁下姓名吗?” 林黑虎直接敲了一行字,“你不够资格……也许你不相信,其实我也是想与人为善的。” 那边也不跟他虚与委蛇,直接发问,“斗牛能关停几天,法人会不会锒铛入狱?” 林黑虎毫不犹豫地回答,“这些答案我都有,但我不是小看你……你有问的资格吗?” 他就是香火成神体系里出来的,对“体制森严”四个字,了解得再清楚不过了。 过了三分钟,对方又发出一行字来,“我是斯晓望,白鲸直播的实际掌控者,我希望知道实情。” 林黑虎犹豫了一下,高强已经抢过了平板,输入了一行字,“你希望得到的,最终不一定能得到,你是斯晓望的话,真不够资格摆谱,下午的首页横幅推荐……你给不给?” 对方也很有点不含糊,“给,这是一句话的事,你早说就早给了,但是老大,你总得让我明白,我把人情……送给什么人了吧?” 高强犹豫了一下,还是用对讲机呼叫了一下冯君,“老大,白鲸的斯晓望想知道,他给了什么人人情……我这该怎么回答?” 他其实有很多种强硬的答复,但是这不是……不知道老大怎么想的吗? “高师兄,你不用回答,”喻轻竹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了出来,“你就告诉他,在看守所里反思一下,就明白了……看来还是下手轻了。” “小喻你别那么着急上火的,”杨玉欣的声音也传了出来,她稳稳地表示,“真要不懂事,或者打听不到的话,就算他家倒霉了。” 斯晓望的家族,在华夏也算相当了不得的势力,想一想就知道,喻轻竹当年都差点投资白鲸直播,而白鲸直播后来强势崛起,直逼斗牛直播的一哥位置这些事情都不是偶然。 窃听的林美女冷冷地哼一声,“斯晓望……斯家最近走得是不是太顺,有点飘了?” 斯家近二十年,发展得确实不错,虽然往前数的话,斯家的地位,还远远赶不上杨玉欣出身的锦城杨家,但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也是事物发展的普遍规律。 别人家的后人不争气,最多勉力维持,但是斯家出了人才,这没啥可说的。 斯家的底蕴有点薄,但是现在赚的钱有点多,所以名头就有点响。 林美女干的这种特殊工作,让她消息非常灵通,而且她也是大院出身,本质上并不是很在意斯家我家当初也不差你斯家多少的,你现在蹿起来了,将来我也能。 所以现在提起斯家来,她没有什么敬意。 然而……她有没有敬意,对洛华来说毫无意义她只能窃听,连发言的权力都没有。 高强放下对讲机,又在平板上敲一行字,“既然是斯晓望,连这点消息都打听不到,那还真的挺让人失望的。” 斯晓望是何等身份?撇开别的不提,起码他是白鲸直播幕后的大金主之一,能放下架子,对一个小主播认真发问,已经是很给对方面子了,对方居然还敢这么回答? 不过最终,他还是忍了,又指使小文员敲了一行字进去,“我一般不怎么关心小事,朋友你能直接告诉我的话,首页置顶横幅推荐,现在就给你上。” 高强思索一下,决定还是给对方一个机会,“是斗牛太不懂事,封了我直播不说,还要威胁我……友情提示一下,我这是癌症护理直播间。” “知道你是癌症护理啊,”斯晓望不耐烦地发话,然后就是一顿。 小文员迅速敲完了这几个字,扭头看向老板就这么发吗? 不成想,却见到老板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斯晓望赶来的时候,大致了解了一下这个直播间,知道对方是宣传癌症护理的,不过他也没在意这年头用保健品忽悠人的多了去啦,还有各种鼻炎、肛肠医院啥的。 他没认为对方真能做得了癌症护理,不过这也不关他的事,这年头傻子太多了,骗子不够用,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官府都不管,平台吃撑了去管? 但是他现在看到“癌症护理”四个字,觉得隐约有点眼熟的感觉。 沉吟了大概半分钟,他摸出手机打个电话,“三儿,前一阵你说过,有个癌症病人治好了,那个特别擅长治癌症的地方在哪儿,身后有啥背景没有?” 三儿毫不犹豫地回答,“地方在郑阳,叫洛华庄园,人家能治得了癌症,门口都有锦衣卫把着的,自己就是背景,还需要什么背景?” 顿了一顿之后他又发话,“不过据说伏牛喻老板一直很支持,古家好像也很关照。” “伏牛喻老板?”斯晓望听得怔了一怔,“老的还是小的?” “哥哥你这说话得,”三儿在那边苦笑一声,“有区别吗?” “倒也是,谢了啊,”斯晓望挂了电话,看向小文员,“这行字删了,打两个字……” 高强看到对方停了一阵,打出“口俞”两个字,笑了起来,手指滑动,“具体谁做的,我也不太清楚,就是提了一嘴,斗牛有点欺人太甚了,你白鲸也有点过分。” 斯晓望现在已经从后台调出了对方的ip果然是在郑阳。 然后他回答对方,“正做横幅呢,马上就挂出来,白鲸有人过分了?我马上调查。” 斯晓望现在的能力,大致是体现在财力上,不过他的朋友也特别多。 一边吩咐人去了解自家平台做了什么,一边打电话联系人。 喻轻竹说过,白鲸曾经邀请她入股,说明斯晓望能找到人,把话递到她这里。 递话的人很快就把消息反馈了回来,“斯总,那位说了,她自己都要管洛华的老板叫老大,老爷子还要蹭人家的地方住,你这么不给她面子,她不排除给你一个小小的惊喜。” “给我惊喜?”斯晓望不屑地笑一笑,不过最终还是改口了,“这小丫头片子,我特么压根儿就不知道这事儿呀。” 放下电话之后,白鲸这边的情况也调查完了没啥新鲜事,平台想逼迫对方签长约。 但是签长约勉强能解释过去,可威胁对方关闭直播间,这性质就比较恶劣了。 相关负责人还一肚子委屈呢,“我们也想不到,一尊大神跑到平台上玩直播,这不是坑人吗?” 斯晓望心里也有种哔了狗的感觉,但脸上还是不动声色,“直播的未必是大神,大神愿意撑他才是主要的……还做什么缺德事儿了,赶紧老实交代,你们进去了,我可不管捞人。” 林黑虎和高强等了一阵,对方发来了新的消息。 “我了解过了,是有公会勾结我们的工作人员,试图侵占你们的利益,我们正在调查该员工,开除是一定的,不排除用法律手段追究其他责任,阁下你需要什么样的补偿?” 直播平台和公会……里面的猫腻太多了,就不水字数了,反正高强和林黑虎都不懂。 然而,他俩不懂直播平台,可是懂人心啊,高强迅速敲出一行字,“呵呵,临时工吗?你要只有这点担当,还真让人失望。” 斯晓望吩咐完这句话之后,就打算离开了,所谓的赔偿,也就是讨价还价的事,真不用劳他去费心。 不过看到对方的回话,他哭笑不得地摇摇头,“这还真特么的冤枉,问他要一下手机号,我跟他亲自解释。” 结果“癌症不如虎”回了一句,“我的手机是二十四小时被监听的,你确定要打电话?” 紧接着,又一行字跳了出来,“其实咱们聊天,估计也被监视着。” “这特么的,”斯晓望又生出了“哔了狗”的感觉,他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告诉他,首页横幅推荐,给他推一周……要钱也可以商量。” 对方的答复很快,“知道我是谁,你就别提钱了,比尔盖茨在我老大眼里,也是穷鬼一个,推荐我们也不需要七天,每周推荐半天就行了。” 高强对广告有相当的研究,毕竟很多冒牌中医,就是通过虚假广告来宣传的,所以他对广告效果也很了解连打七天广告,效果并不好,现在的人都很讨厌饱和轰炸。 眼球经济重在吸引客户,而不是跟客户作对,所以他选择每周半天。 聪明的选择!斯晓望虽然很少具体操作公司的事务,但也知道对方的选择没有错误,不过他有点不满意,“那不是要花费十四周的时间来宣传吗?有点太久了吧?” 小文员忠实地把他的意见传递了过去。 而“癌症不如虎”的反应更是奇怪,他居然问,“什么十四周?” 小文员很快地回复,“七天的推荐,每周半天,需要持续十四周,周期太长了。” “癌症不如虎”的回答也很快,“我说的是每周半天,这就是全部要求。” 小文员很懵懂地打出一个符号,“?” 癌症不如虎:“这是全部的要求,不存在期限的问题。” 第一千五百三十八章 斗牛的反应 斯晓望见到这么无礼的要求,气得顿时笑了起来,“当我做慈善的吗?告诉他,这个要求不是他有资格提的,让他找个够分量的人给我打电话……他心里清楚该找谁。” 然而对方的回答,却是越发地不客气了,“找人请你喝茶行不?” “丫挺的找事儿吧?”斯晓望被气到了,但是想一想喻轻竹的态度,他不愿意叫真,“告诉他,没有这规矩,白鲸每一个推荐位,都是宝贵的资源……咱们可以赔钱。” 然而对方的态度也很坚决,“都说了不是钱的问题,如果不是嫌麻烦,老大可以轻松地买下斗牛……到时候推荐位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还真够狂的,”斯晓望不屑地笑一笑,然后又是一怔,“嗯?” 紧接着,他沉声发话,“告诉他,这个我要考虑一下……反正目前已经上了推荐位。” 果不其然,这缓兵之计一推出,对方就不再计较,开始准备下午的直播了。 但是斯晓望则是忙了起来。 首先他要确定,这个直播的家伙是不是真的跟那个中心有关,跟那个啥啥庄园有关虽然他认为,对方没可能有胆子骗他,但是……万一呢? 事实证明,他的怀疑有点多余,没有用了几分钟,他就落实了消息,甚至还打听到了,直播者身份暂时不明,但是此人身边跟着一个姓高的,是洛华庄园老大冯君的嫡系。 紧接着,他还打听到,这个姓高的家伙,此前是跟着袁子豪的儿子混的。 听到对方的背景如此深厚,不但有喻家、古家……袁家之类的,斯晓望就知道,这个长期的广告,他不帮着打是不行了。 当然,他可以硬顶,也未必真的就一定被人请去喝茶,但是为了这点小事,值得吗? 而且他还有一份隐忧,对方如果觉得扳倒自己的代价太大,不值得的话,人家可以选择一波代价比较小的操作譬如说收购斗牛直播。 在白鲸崛起的道路上,斗牛是最大的拦路虎,斯晓望他们使出了各种招数,但是在这眼球社会里,先发优势太强了,只要不犯大错误,追赶者想要超越对手,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 白鲸可以通过种种手段攻讦和打击斗牛,但是他们无法直接打击斗牛的用户。 斯晓望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尽快打垮斗牛,超越对手之后,做出下一步产业布局。 洛华庄园打击斗牛,他是非常欢迎的,但是洛华想借机买下这个平台的话,对白鲸而言,那绝对是噩梦。 白鲸当初对斗牛出手,是动了很多歪心思的,原因很简单,对方的腰板不够硬,但是当洛华入主斗牛之后,此前发生在斗牛平台种种不公正的事情,都会出现在白鲸身上。 收购的可能性大吗?斯晓望觉得不会很大,但是他不会忽视潜在的威胁这并不是那种小威胁,一旦成为事实,极有可能带给白鲸毁灭性的打击。 什么……冯君收购的钱从哪里来?斯晓望绝对不会考虑这种无关的小事,他现在想的是:斗牛现在不能垮,必须再坚持一段时间,替他挡住可能来自洛华的仇恨。 当然,指望他出手捞人,那是不现实的,且不说这会招来仇恨,他非常怀疑,以付出比较小的代价为前提的话,自己能不能把人捞出来。 所以他沉吟一下发话,“跟各个部门说一下,以后要重点关注一下这个id,做好服务,谁做不好,可不仅仅是开除的问题,记住了,就是这个id,导致了斗牛的关停。” 不出他所料,命令发布下去之后不久,斗牛那边就得知了情况。 两个互相竞争的对手,不收买对方员工做暗子,那是不可能的。 传出消息的是一名高管,这高管原本就是白鲸从斗牛挖来的。 高管本身不是间谍,平时也很注意跟老东家保持距离,但是这次斗牛被以“行业整顿”的名义停业,法人都被带走了,白鲸这个平台也被吓了一大跳,这叫兔死狐悲。 而且他在斗牛,也有一些关系不错的同事,这些曾经的同事就找到他打问:你们白鲸消息灵通,知道这次是谁下手的吗? 两家虽然是竞争关系,竞争得还相当激烈,但是面对可能会对整个行业造成打击的力量,必须要一致对外如果行业都没有了,还竞争个毛线啊。 这高管也知道,上面传下来的消息,绝对不宜对外宣传,但是他认为自己告知前东家,不算损害行业利益老板把内幕告诉大家,指不定就是指望谁传出去呢,这年头没谁是傻子。 所以他就选了一个要好的朋友,悄悄告诉他,你们这次啊,是得罪了一个郑阳的id,是宣传癌症护理的一个主播。 你要不信的话,可以看我们公司app的首页,横幅就是那家伙的广告公司免费做的。 斗牛公司正一头雾水不摸头脑,不知道自家到底犯啥事了行业乱象到底乱啥了呢? 直播这东西,不查没问题,一查问题就是一大堆根本都不用查账本或者税务。 而斗牛的税务真的就那么干净吗?不可能的,谁家的税务都不可能绝对干净,区别只是在于问题的大小。 得了这名高管的消息,大家起码知道自家是惹了谁了,于是又去看白鲸的推荐位。 其实林黑虎的id,斗牛不止一个员工有印象,想一想就知道,整天讲癌症护理的直播间,能维持两万人在线,别说斗牛的职员了,很多大大小小的主播都去取过经。 没错,只说这家伙蹿红得这么莫名其妙,就足以让大家印象深刻。 一名职员点开直播间进去,看了一看果断表示,“就是这货,太阳镜、大口罩……我去,这又是两万多人在线?” 一名管理人员发话了,“好像前两天……咱们还通知过白鲸的法务,说这货虚假宣传。” 众人闻言齐齐无语,竞争对手之间互相通知法务,不过是日常行为,但是真相确实如此的话,那就是斗牛在作死的路上狂奔了。 有人提出了新的思路,“会不会是白鲸为了炒作,特地挖出的坑?” 马上就有人反驳他,“白鲸再坑,也不可能破坏整个行业的利益,这种事情有一就有二,他们敢关停斗牛的话,别人也能让白鲸关停几天……这是图啥了?” “你们都不长眼的吗?”那名管理人员又发话了,“没看到这个主播是光头?连独家签都不是,白鲸吃傻哔了,在首页横幅推?” 众人闻言,顿时反应过来了,“我去,这是白鲸也被吓尿了?” “好了,还是去向老老板汇报吧,”有人出声了,“老板该捞还得捞。” 被请走喝茶的法人不是老板,而是老板娘,但是老板作为实际负责人,也被请去了,不过好在老板的老爸也有点能量,被这些小员工称为老老板。 老老板确实有些能量穷人家的孩子就折腾不起这么大的局面,他虽然已经退了,但是早年间扶持过一帮人,还是愿意认他的。 以他的影响力,是打听不到洛华的,不过有针对性地打听,就容易很多了。 然后越打听,他就越绝望,心里忍不住就想骂娘我草拟大爷,你们都牛逼成这样了,还装一个小主播来直播,这不是故意害人吗? 小主播跟斗牛的恩怨,那些职员也都说了这种恩怨也没人敢瞒着,会影响判断的。 从理论上讲,斗牛这平台做得有点过分了:关闭直播间不算过分,扣款……这个行为值得商榷,但是人家都走了,还去通知白鲸法务,就有欺人太甚的嫌疑。 老老板并不认为欺人太甚,站在自家人的角度上看,他认为这种行为最多是“不太地道”,现在的商业竞争,就是这么残酷你对别人发善心了,谁对你发善心? 所以他认为,自家儿子遇到的问题是运气不好,欺负错人了如果只欺负那些平头老百姓,根本就不会出现这些问题。 姑且不说他这奇葩的世界观是怎么养成的,既然意识到欺负错人了,他也就意识到挨打要立正,所以托人给洛华庄园带话,我们愿意赔偿损失,你们能不能网开一面? 带话的人没找到冯君,找到了刘玉婷王夫人的老爸昔年也是个不算小的领导。 王夫人直接就把人给顶了,“想求情,人都不到场……脸真大呀。” 老老板听了没辙了,就说我奔七张的主儿了,行动不方便。 递话的人一听不答应了我擦,你知道洛华在郑阳有多牛吗? 知道我帮你问这么一句,要搭进去多少人情吗? 你不来也行,事儿我就帮到这儿,别说我不仗义,咱们朋友也就处到这里了。 如此一来,老头矜持不下去了,只能在第二天下午,赶到了洛华庄园。 然而非常不幸的是,不等门卫出面,林美女一行人就拦住了他,“过来,接受检查。” 其实他们知道对方的来路和来意要不然真愧对了他们的工作,不过他们对老头绝对没有好感,招惹护理中心……那是给我们的工作增加麻烦!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五百三十九章 门难进 林美女很快就完成了检查,然后他们有心看戏,不再阻拦。 但是老老板从他们的行动和气势里,意识到了一些问题,于是出声发问,“我现在是该进哪一边,请几位指示一下?” “谁知道你是干什么的,”一名锦衣卫哼一声,不过他还是一指护理中心的门,“那个门你进不去,谁都进不去,所以你自己考虑吧。” 他的话一点问题都没有,并没有说洛华庄园的门好进。 老老板看着那一行六个大字“癌症护理中心”,神智有点恍惚,这么牛气的地方,派个小主播搞宣传,这不是一般的坑人呀。 直播是新鲜事物,但是因为儿子在搞这个,他对这个行业并不陌生,他认为这个行业是低贱的,甚至还远不如“戏子”。 为什么他会这么想?简单来说,戏子中可能还会存在一两个权贵子女,因为个人爱好,就是喜欢演戏,所以从事这个职业了。 但是主播里面,根本不可能有这种人,他们是“播而优则演”只有在主播里混出头,成了名,才有演戏的可能。 也就是说,只要家里有点办法的,就不会去做主播,权贵子女再落魄,起步肯定也是演员连这个起步都没有的话,你也好意思自称权贵? 当然,那些玩票性质的主播,不在此列,这也不用多说。 简而言之,老老板就是这么看主播的,而且他儿子也认为,专业靠直播赚钱的那些人,我就不可能尊重他们。 也就是因为他是这种态度,这次才能撞正这么大的板谁能想到有人是为了收集信仰? 老老板恍惚了一阵,才到了山门口,但是门卫直接挡驾,“……刘玉婷?没用,想进这扇门,她说话不顶用,得我们老大点头。” 于是他又联系中间人,说我已经来到了洛华门口,接下来……你得帮我想个辙! 这位也知道,这事儿不合适多掺乎,就说我给你个电话,是刘玉婷的,你自己跟她说。 王夫人接到了电话,态度非常淡漠,“来了啊?那你跟门卫说一声,把你的来意讲明白,让他们通报冯老大,看老大是什么意思。” 老老板有点懵,“不是你让我来的吗?我人已经到了,你不能帮我说一下?” “我没有让你来,”刘玉婷的声音越发地冷漠了,“我只是建议你,要谈事最好亲自来,你要认为是我让你来的,那你现在可以回去。” 老老板心里一凉,但还没胆子发火,只能耐心地发话,“刘主任,我这儿一个人都不认识,劳烦您帮着通报一声,成不?我自有一番心意。” “这不是我通报不通报的问题,”王夫人的话还是那么冷漠,“你都不知道你儿子捅了多大的漏子,我也没胆子去招惹老大……你先沟通,如果我有机会帮你说话,我会说的。” 说完之后,她很干脆地就挂了电话。 老老板有心再给中间人打个电话,想一想之后又摇摇头,苦笑了一声,“真是门难进、脸难看、事难办啊,这个社会越来越让人恶心了。” 林美女手下的一个年轻男子忍不住了,“事发经过我们都清楚,人家招惹你们了吗?你以前是工商局的吧,好意思这么评价别人?” 老老板看他一眼,没再说话这世间最可怕的就是偏见啊。 然后他又打了不少电话,甚至有人能联系到冯君的父母。 不过冯君的父母很干脆地表示这事儿找我俩不合适,儿子已经大了,有他的事业有他的想法,我们当父母的不会干预,你们还是找他谈吧。 “这是要晾着我啊,”老老板长叹一声,终于认清了现实,心里也生出一股浓浓的无力感。 这种感觉,他以前听别人说过,很多到工商局办事的人,都有过类似的感叹。 所以……这算是“风水轮流转,明年到我家”吗? 一怒之下,他就想离开了,但是想一想还真不敢走,儿子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不过他的人脉,终于发挥了作用,有人打电话告诉他,目前查到的问题不大,如果对方不死咬的话,他的儿子待够四十八小时就可以离开。 如果对方坚持为难的话,别说四十八小时,四百八十个小时也别想着离开。 四十八小时……那等一等好了,马上就到了,这也是临时羁押配合调查的最长期限。 但是很遗憾,五十个小时都到了,人也没出来,他甚至不知道儿子关押在什么地方。 天要黑了,老老板还在疯狂地打电话,但是非常遗憾的是,他的朋友中,很多人表示不熟悉郑阳,还有一些人表示“爱莫能助”。 在某些层次的圈子里,爱莫能助约等于“细思极恐”不是不想帮你,是不能帮你! 不过老老板也是老运动员了,经历的事情很多,心一横就走向了门卫,“我想见一见你们大老板,能帮着通报一声吗?” 这是个很奇怪的现象,他来到庄园门口三个多小时了,才想起通过正规途径求见。 然而事实上,这种事情并不少见,习惯了通过关系办事的人,心里就排斥通过正常渠道办事会不会被人轻视?会不会被人刁难,会不会办事效率特别低下? 走特殊通道,肯定有特殊通道的好处,起码不可能遭遇到意外的刁难。 说句良心话,如果他还没有退休,走正常渠道办事,他都会觉得面子上挂不住! 然而这一刻,他终于是屈服了天大地大,孩子最大。 门卫用对讲机联系了一下,不出意外地表示老大表示,没兴趣见你,你请回吧。 老老板坚持自己的诉求:斗牛的实际控制人是我儿子,我希望见冯总一面……这里面或许有点误会。 门卫又联系了一下冯总,然后一本正经地通知对方,“老大就说了一句话……早干啥了?” 老老板一时间万念俱灰,半天才叹口气,“我是来协商解决问题的,这位师傅……” “别叫我师傅,”门卫一摆手,“老大问了,你早干啥去了?现在,谁抓的你儿子,你去找谁好了,我们这儿都是一群自然人,也不可能影响得了国家法律不是?” 老老板咬咬牙,我忍!“小兄弟,以前的事都是我的错,现在我就想跟你请教一句……冯老板一般什么时候出门?” 门卫一听乐了,“怎么着,你还想蹲他?大爷……我估摸你这身体还差点,我劝你一句啊,我们老板的战斗力,百八十个壮汉,近不了身。” “不管怎么说,我儿子不见了啊,”老头一脸的哀伤,语气也是凄凄惨惨戚戚,“我就算蹲他也不是找茬,大老远来一趟,我总得见一见你家老板,把事情说一说呀。” 两个门卫虽然比较吊,但本质上也都是实在人,矮门卫就说了,“蹲他……你就想多了,老板半年不出门的可能性都有,那是修行人,懂吧?你还是想一想别的法子吧。” “半年,”老头嘴角抖动一下,“那我儿子成啥了?” “来来来,”林美女在不远处招一招手,“老爷子你过来。” 老老板一脸懵懂地走了过去,不过多少还带了一点警惕,“什么事?” “你儿子的事儿,是很恶劣的,”林美女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两只脚踩在地上,她穿的是紧身牛仔裤,这个姿势让她的双腿显得格外修长,“你明白吧?” 老老板大概能猜出这帮人的来历,所以非常干脆地摇摇头,“我不明白。” “不明白就算了,”林美女一摆手,毫不犹豫地发话,“那就让他自生自灭好了。” 你儿子的德性,你自己不清楚吗,现在还跟我装? “别啊,”老爷子着急了,“有事咱可以商量嘛……我一向是相信组织的。” 他很清楚,对面也是组织上的人,不过在他的职业生涯中,一向对这种人敬而远之,现在该服软就得服软了。 林美女双脚踩在地上,坐在副驾驶上,两腿很自然地微张,又是紧身牛仔裤……关键是人还长得很漂亮,这视觉效果就相当地震撼。 她浑然不觉,悠悠地发话,“这癌症护理中心,我们一直在关注……所以你儿子的事情,性质比较恶劣,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老老板当然明白,但是他必须表示自己不明白,所以他点点头,“我懂,不过……咱组织看护的地方,怎么能让人随便直播呢?我儿子做得是有问题,可是你们也算失职吧?”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林美女很不屑地表示,“我们跟冯君的关系是什么样的,你知道吗?” 顿了一顿之后,她又发问,“还有,就算没有这种关系,你们就可以随便欺负普通小主播吗?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我这儿有好几百g的证据。” 老老板思索一下,觉得退了休的自己,不可能抵挡得住国嘉机器,于是颓然地表示,“好吧,我儿子运气不好,撞到了铁板,但那依旧是我儿子……我得为他争取生存空间。” 他深吸一口气,“你把我喊过来,不是为了羞辱我吧?有什么话,你可以直说了。” 第一千五百四十章 敲竹杠 林美女把对方叫过来,当然不是为了羞辱她现在代表的就是国嘉机器。 想羞辱人,公器私用,什么时候不可以?何必用在这个节骨眼上。 所以她无视了对方的话,哪怕这是个老前辈,“你有什么偏见我无所谓,我要说的就是……你想不想跟冯君缓和一下关系?” “做梦都想,”老老板毫不犹豫地回答,然后他叹口气,“这是你们年轻人的时代了。” 林美女对他的悲春伤秋无动于衷作为新生代,老梆子的哀嚎她看到的实在太多了,不会生出什么同情,“所以就是……想缓和喽?” “肯定想缓和,必须缓和,”老头子毫不犹豫地点头,“这一身老骨头不要了都无所谓,但是自己的儿子,必须得保……你也会有自己的儿子的!” “我儿子还在他爹的米青囊里呢,”林美女不屑地笑一笑,干她这种职业的,各种歇斯底里见的多了,一点都不介意对方的反应。 她莫测高深地笑一笑,“想缓和,那就拿出诚意来!” 老老板表示,自己有点懵逼,“诚意我肯定有,但是……冒昧地问一句,你能做主?” 林美女微微一笑,“倒也是,你跟冯君去谈诚意吧。” 老老板秒懂,他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有什么话您只管吩咐,能办到的我绝对办。” 也难为他了,称呼一个比自己小三四十岁的女人为您。 林美女点点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如果我刚才没听错的话,你是想蹲守冯君来的?” “不是蹲守,”老头儿连忙解释,“就是想等到他本人,解释一下相关的误会。” “你等不到他的,”林美女淡淡地一笑,“我们都等不到,何况是你?” “明白,”老头又点点头,“其实我能等到别的人,您是这意思吗?” 林美女高深莫测地笑一笑,却不回答他的问题。 老头已经猜到是这么回事了,“您的意思是,可以指点我一下?” 林美女又笑一笑,还是不回答。 这是要从我这儿捞外快,老老板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他很干脆地表示,“那您说个数!” 林美女轻咳一声,“我说个什么数?老先生你的话,我有点听不懂。” 她是打算从对方身上敲一笔外快,按说她的职业不允许她这么做,不过对方已经决定要死缠着洛华不放了,她又没有足够的理由去阻拦,顺手卖点无关紧要的消息,也能赚点小钱。 但是对方让她开价,她是不会开的,这叫贻人口实。 老老板也明白她的心理,见她不开价,那他只能主动开口了,“我看您这儿一共三位,我出十万,算您三位指点的费用,成不?” “十万?”一个年轻人冷笑一声,“这点小钱,在didu差不多点的地方,连卫生间的首付都不够,你这是埋汰人吧?” 一个年纪大点的人冷冷地发话,“三个人?我们有几个人,能让你知道吗?” 老老板闻言心一横,“是我想得少了,我出五十个,求您指点一下?” 林美女冷冷地看着他,并不做声,她觉得五十万就差不多了,再多就是玩火了。 但是老老板以为她还不满足,一咬牙,“一百个,不能再多了,否则我就一直蹲守算了。” 年轻人轻笑一声,“一直蹲守……也得我们允许才行呢。” 倒是那年长的人跟林美女交换个眼神,沉声发话,“只是嘴上说吗?” “我带了现金的,”老老板沉声回答,他这次来就是为了求和,除了带了现金,还带了卡来,在他的计划里,一千万能过了这一关,都是值得的。 为他开车的,是他儿子的司机,再加上本家的一个侄儿,光是现金就带了两百万。 两个小伙子拿了一百万现金,装在一个皮箱里,放到了林美女的车上。 林美女并不说话,而是看那个年轻的同事一眼。 年轻人心领神会地走上前,低声发话,“明儿早点过来,八点以前,直播的那位,会从庄园里出来,有什么话,你们去跟他说。” 冯君出不来,但是你们可以等直播的人呀。 老老板点点头,并不说话,等了一阵之后,才愕然地发问,“还有呢?” “你还想要什么?”年轻人很奇怪地看他一眼,“这消息还不够?” 卧槽泥马!老老板简直想骂娘了,老子花了一百万,就买了一个随随便便就能想到的消息,你丫这是敲诈吧? 然而,想到对方说的“你想蹲守,也得我们允许”,他就知道自己没办法发作,所以只能赔着笑脸发问,“就算不能见到冯总,您也得告诉我直播者的身份啦、性格啦这些吧?” “一百个就只能买这么多消息,”年轻人满不在乎地回答,“你要是觉得不满意,可以把钱拿走,放心,我绝对不拦着你。” 把钱拿走……老老板是绝对不敢,那样就是把对方彻底得罪了,所以他只能苦笑着哀求,“您多少给个提示呗,该怎么跟那主播打交道?” “你怎么就蠢成这样呢?”年轻人没好气地看着他,“那主播本质上也是个实在人,懂吗?是你家人欺人太甚,明白了吧?” 你这话,跟没说有什么不一样吗?老老板心里暗暗腹诽。 不过,就连旁观者都觉得,对方是实在人,他感觉这件事,还真不难操作。 老实人可以欺之以方,他倒也没胆子欺负对方,但是感觉这事儿就比较好办了。 老老板尝试请这几位吃晚饭,不过人家显然没兴趣搭理他,于是他驱车离去,在附近找了一个地方住下这一百万花出去,他起码不用在庄园外面死等了。 第二天他还真是一大早赶过来的,而且在八点十来分,确实拦住了高强的车。 高强见有人拦车,讶异地看了不远处的林美女一眼,放下了车窗,探出头发问,“什么意思?” “你好,”老爷子走上前,赔着笑脸发话,“这位就是‘癌症不如虎’的主播吧?” 高强又看林美女一眼,才轻咳一声,“我们不接受粉丝上门,你应该知道规矩。” “斗牛直播是我儿子开的,”老爷子也不遮掩了,“孩子不懂事,以前多有得罪,我特地来赔礼道歉。” “斗牛老板的老爸?”高强怔了一怔,不以为意地撇一撇嘴,“你那孩子不小了,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 你一个司机,要不要这么得瑟?老老板看向了林黑虎,“当然,我也不是只道歉,肯定有我一番心意,只要您愿意,什么都可以商量。” 林黑虎摇摇头,然后一扬下巴,“你跟他谈就行,他可以全权代表我。” 老老板愕然地看向高强,敢情这位不止是司机? 高强无奈地摇摇头,“合着眼神不好,是家传啊,你儿子看人水平不行,你也没强多少。” 以老老板的脸皮,倒还不至于被这几句话说得羞到,他干笑一声,“我儿子主要是侵害了这位主播的权益,所以才找他谈,不知道您怎么称呼?” “我怎么称呼并不重要,”高强沉声回答,“其实你们侵害的,不仅仅是一家主播的权益,我们都去了白鲸,钱也没打算要了,你儿子还要追过去赶尽杀绝,做人有点绝啊……” “这是下面的员工做的,跟我儿子无关,”老老板下意识地甩锅,然后发现不太合适,才又补充一句,“当然,他在管理上是存在问题的,这个我认。” “不止是管理的问题,”高强冷冷地一笑,“我们被刁难,都是程序化的东西,非常自然,也就是说受了委屈的主播,不止我们一个,这个你敢否认吗?” 老老板哪里敢否认?事情本来就是这样,他自己都看不起主播,而且,被刁难的主播也太多太多了,对方只要想找证据,真的不要太简单。 在此之前,就没有人为主播们出过头,平台刁难那些小主播,真的是肆无忌惮,现在有人出面主持公道,会引发什么样的反应,根本是不问可知。 所以他找了一个理由,“问题可能是客观存在的,网络直播本来就是个新鲜事物……发现问题不怕,改正了就好,您说呢?” 高强最烦的,就是这种睁着眼睛胡说八道的人,用一些似是而非的理由,掩饰其真实目的,他忍不住冷笑一声,“明明就是藏污纳垢的事,让你这么一说,反而是客观存在的?” 老头面色一整,还要狡辩,却听到那主播发话了,“老高你等一下……这位,你打算怎么表示歉意呢?” 老头一听这话来劲儿了,他是真的考虑过具体操作,所以答案张口就来。 “第一就是解封账户恢复直播间,第二是不但支付分成费用,还要有经济补偿,第三就是首页给推荐位,您要是有其他条件,也可以一并提出来。” 高强的嘴角撇一撇,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嘲讽之色,“呵呵,经济补偿……你能补偿多少?”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五百四十一章 做平台的 对于高强的问题,老头正色回答,“事实上严格计算的话,还真补偿不了多少,我们扣下的未支付金额不足一万,百倍赔偿也到不了一百万,但是……百倍赔偿的依据是什么?” 这话听起来有叫真的意思,但是事实上,他接下来的话才是重点。 “所以呢,我们不打算以你可能的损失为标的,简单来说就是,我们承认管理上的缺陷,可以支付远超百倍的赔偿,当然,这么操作有个前提,我希望儿子和儿媳能尽快回家。” 顿了一顿之后,他更简单地表示,“价钱你开,我认账!” 高强笑一笑,指一指前方的癌症护理中心,“老爷子,知道这么一个中心,每个月的流水是多少吗?二十多个亿……利润我就不说了,怕吓着你。” 老爷子大致也能猜到,这里流水不少,倒是没被吓着,他看着林黑虎发话,“中心很赚钱,我知道的,但那是中心的钱,不代表是你俩的……这位主播朋友,愿意考虑一下吗?” “不用考虑了,”林黑虎摇摇头,“账户解封不解封,对我来说无所谓,我也不会再去斗牛直播了,钱嘛……把我该得的给我就行,首页推荐我也不稀罕,但是我有个条件……” 老老板一听,心里就打起了小鼓,那么多事情都不计较,连钱都不要,那么这个条件,恐怕是很要命的。 但是这时候,他也不能退缩不是?于是点点头,“你说,我洗耳恭听。” 林黑虎淡淡地表示,“我希望你儿子能在斗牛平台上公开道歉。” “这个没问题,”老老板毫不犹豫地表示,“做错了事情,肯定要道歉的嘛,发表公开信,这都没有问题,如果你不在意别人议论的话,专门针对你道歉都可以。” 他原本就是想让儿子公开道歉的,都不用别人提要求,这件事也应该做正常运营的平台,直接就关停了,法人和相关负责人也被带走喝茶,不需要给公众一个答案吗? 林黑虎摇摇头,“你听我说完,不需要专门向我道歉,他要向每一个受过迫害的主播道歉,并且公开承认,公司存在这样的弊端,愿意积极整改并且提供相应的赔偿……” 老老板听到这里,脸色已经有点难看了,然而林黑虎的话还在继续。 “他还要表示,愿意接受公众的监督,保证公正透明地受理、处理和公告投诉……邀请我为特约监督员,我有权力监督每一个流程。” 老老板实在忍不住了,苦着脸发话,“朋友,直播行业里面,不能叫真的东西太多了,都敞开说的话,这个行业都要完蛋的。” 他其实可以选择糊弄对方,先把儿子弄出来再说,但是一听对方说的话,他就相当肯定,人家是真心想整顿“行业乱象”的,现在糊弄过去好办,将来做不到,麻烦就大了。 像这种爱叫真又有强大背景的人,一旦认准了什么死理,绝对不会轻易地改弦更张。 人家都放弃了经济赔偿的要求,斗牛一旦达不到他的要求,那么能关停一次,就不能关停第二次吗? 说不定第二次关停的时间会更长一些。 所以老老板选择实话实说,直播固然是新兴行业,但是阴暗的角落也不少。 “你的话,逻辑不对,”林黑虎摇摇头,一本正经地发话,“这个行业是蓬勃向上的,有一些阴暗面,处理掉就好了,不存在行业完蛋的说法。” 顿了一顿之后,他提高了一些声音,“如果一个行业,必须有阴暗面才可以存在,那这个行业的存在,本身就是荒唐的,不如不存在!” “啪啪”两声轻响,却是林美女拍着巴掌走了过来,她笑眯眯地发话,“本家这些话,掷地有声振聋发聩,不愧是正能量的主播,中午结束得早的话,一起吃个便饭?” 林黑虎摇摇头,别说吃个便饭了,两人坐得近一点,这女人没准都会发现他的异常,所以他淡淡地回答,“抱歉,我跟你没这个交情。” “咱俩都姓林,还要什么交情?”林美女笑吟吟地发话,“咱们是本家哎。” 老老板的嘴角抽动一下,昨天你勒索我一百万,都是绷着脸,现在面对一个小主播,居然主动笑脸贴上来人和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林黑虎也没辙了,他是来自于两千年前的灵魂,更在意“本家”这一层关系,所以他只能叹口气,“抱歉,冯老大不希望我们跟你们多接触,我可不想惹老大不高兴。” 然后他侧头看向老头儿,“我要进去直播了,你自己慢慢考虑,不着急。” “哎,你等等,”老老板想喊住对方,高强的脸一沉,“嗯?” 汽车缓缓地驶进了护理中心,老老板呆呆地站在那里。 他轻叹一声,“你是不着急,但是我着急啊。” 他又登上白鲸的直播平台看一看,果不其然,“癌症不如虎”直播间有反应了。 事实上,林黑虎也有点忐忑,自己提的要求合适不,所以他问高强,“我不要钱,只要他道歉,会不会败坏了老大的名声?” “这你得问老大,”高强笑着回答,“不过老大本人,确实是不太在乎钱。” 林黑虎又通过对讲机问一问。 冯君一听就明白了,然后就笑了起来,“你这要求,挺狡猾的嘛。” 他一想就明白了,土地神是冲着名声去的,丫在白鲸直播,不需要斗牛的推荐,钱也是小事,关键是名声在斗牛叫响了,有助于他收获香火。 只不过,两人在用对讲机说话,跟拿着大喇叭说话没啥区别,所以他就不明说了。 林黑虎闻言,也笑了起来,“老大你说笑了,我也是被逼无奈。” 天道不存六道崩毁,我这修香火成神的,也不容易呀。 车中的林美女听得却是有点懵懂,“这要求哪里狡猾了?被逼无奈……你可以要钱呀。” 中午时分,林黑虎和高强回庄园吃饭,才出中心的门,又被老老板拦住了。 他诚惶诚恐地发话,“林老弟,你的要求我考虑了……” 他已经听林美女说了,她姓林,所以这个小主播也姓林。 “等等,”林黑虎不高兴了,“你觉得有资格喊我老弟吗?” 我特么比你大了两千多岁,你敢称呼我为“老弟”? 老老板却是以为,对方认为自己的身份地位不够,所以只能苦笑一声,“好吧,林老板,你的要求我考虑了,现在想跟儿子沟通一下,毕竟那是他的公司。” “那你就把他的公司卖了呗,”高强笑吟吟地发话,“我们买。” 莫非这才是对方的真实意图?老老板的心里又是一惊,却是赔着笑脸回答,“这我就更没资格做决定了,反正我答应了的事,总要做到,现在就是想听一听儿子的意见。” 林黑虎迟疑一下,然后点点头,“那我问一下吧,你儿子被人请去喝茶,跟我关系也不大,咱是法制国家,不能乱来。” 这一刻的老老板,真的是心里mmp,脸上还得笑嘻嘻,他点点头,“那是,那是……” 像这种要求,林黑虎根本不用跟老大说,直接对讲机里说一声就行了。 二十分钟之后,老老板就接到了儿子的电话,那边有气无力地发话,“老爸,人家让我给你打个电话,也没说啥事。” 老头子听到儿子的声音,顿时就不淡定了,“儿子,你在哪儿呢?” 电话那边一片寂静,然后一个陌生的声音传了过来,“这是第一次警告,也是最后一次……说正事!” 老头子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出声发话,“你知道斗牛为什么被关停吗?” 过了大约五六秒钟,他儿子的声音才再次传来,依旧是有气无力的样子,“我怎么知道?如果我知道……还会发生这种事?” “我打听到了,”老老板沉声发话,巴拉巴拉一通说,至于窃听者有可能听到某些**?他才不会在乎只要你们敢听,我就敢讲。 说完之后,他出声发问,“你的意思,该怎么办?” 做儿子的反应有点迟钝,“老爸你的意思,我不是很明白……什么叫‘该怎么办’?” 老爷子急了,“我问你,要不要答应对方的要求?” “当然要答应,”儿子也急了,“人家提的都是正当要求,一点不过分,连赔偿都不要……老爸,我得先出去呀。” 没被关进去的人,体会不到那种空虚和孤寂,以及茫然不知所措的彷徨,哪怕他并没有收到任何的伤害,也感觉自己受够了。 老爷子迟疑一下,才又出声警告,他很清楚自己的儿子,这小子很爱玩小聪明,“我可是警告你,答应了必须做到,要不然下次我都没机会捞你了……估计我也得进去了。” “你放心好了,”儿子不耐烦地回答,“我是做平台的,最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了……这位爷咱就惹不起,他说啥就是啥好了。” 他实在太渴望回到正常社会了,至于对方提的那些条件真的都不算什么事儿。 人家钱都不要,就想当个太上皇,那满足他不就完了?也不看看人家什么背景。 第一千五百四十二章 呼叫虎哥 就在老爷子接到电话的当天下午,他的儿子就被放了出来。 不过这可不是说,制度屈从于什么势力了哪怕事实的真相大概就是这样,但是操作者还是相当注意程序正确的。 所以就是儿子放了出来,他的法人夫人还被关着,而他被放出来的理由就是,配合相关部门整顿平台秩序。 如果整顿的效果好,他的夫人才可能被放出来,毕竟“法人代表”这四个字,是很严肃的,大家多重视一些,肯定没有错。 至于某些人把这个行为看做是“人质”,那基本上是想多了官府想收拾你,还需要人质?最多不过是怕你跑出国去。 放出来这位,回到了公司,公司的封条没有完全解封,他只能在监督之下,开始艰难的内部整顿没错,只是内部一些资源的整理,一些事情的调查。 至于说直播平台?当然还关停着,权威消息是:关停整改时间为一个月。 实际掌控人也拼了,查出一大堆问题来,有内容方面的,有经济方面的,最可怕的是……还有意识形态方面的。 这位其实是挺委屈的,他虽然默许对小主播的盘剥,但是对意识形态方面的内容,还是很敏感的,架不住有人花样作死,没命打擦边球。 而因为存在利益纠葛,有些职员也对这些内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就悲剧了。 公司全员上阵,没日没夜地整顿了十二天,终于整顿出一些眉目了。 而老板已经花出去了两千多万,除了买一些“高抬贵手”,林美女和林黑虎方向,也是花钱重点。 他对自己老爸的某些行为,是相当地无语:人家说不要钱,你就不给了? 节省当然是好事,但是你省下再多的钱,得有命去花啊。 林美女方面的工作性质,其实是不能收受财物的,但是她曾经卖过高价消息给老老板,那也就是说,她不排斥赚取一些外财千万别跟她的工作沾边就行。 林黑虎更不把钱放在眼里,但是……可以送直播器材的吧? 好吧,直播器材也花不了多少钱,哪怕算上全自动的吊臂、滑轨、切换云台之类的,也就两三百万的事儿,但是……直播间不得布置一下?直播背景也可以做得更加高大上一点。 不管在哪一个领域,想要做到顶尖,花的钱都不会少了。 因为斗牛直播平台一直关停着,林黑虎还没有品尝到“特邀监督员”带来的香火,但是白鲸的在线粉丝数,一直在缓慢地增加。 三个首页横幅推之后,这一期的患者也治疗得七七八八了,而直播间同时在线的粉丝数量,已经超过了五万人。 林黑虎对这样的效率就比较满意了,因为他的id名叫“癌症不如虎”,现在都有很多外站的主播来拜码头,张口闭口就是“虎哥”长短。 这些主播里,很多人的粉丝数还要比他多很多,但是大家都不傻,虎哥就是一个光头签,每周都能在白鲸平台,混半天的首页置顶横幅推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虎哥是大能啊,白鲸都得捧着,主播们自然是趋之若鹜。 甚至有传言说,虎哥是帝都的关二代,为家里的长辈做慈善积阴德,所以玩一玩直播,宣传一下癌症护理。 这传言还真有不少人信,如果林黑虎是个美女,搔首弄姿啥的,大家肯定不会相信他是关二代,但是……这货不但是个男人,在直播的时候,都还戴着大口罩和太阳镜。 显然,这是怕被人认出来啊,妥妥的关二代,没跑了。 所以虎哥的传说,已经开始在外站蔓延,甚至吧啦吧啦网之类的网站也来拉人。 又过了三天,斗牛直播在关闭了十八天之后,再次开站了。 开站的时间稍微早了一点,但是斗牛真的扛不住了,多停一天,损失就不可估量,老板把上下的关系都打通了,又特意打了电话给林黑虎求放过。 林黑虎说是不要钱,但是对方硬塞给了他很多东西,关键是试用一下还挺不错,他也就懒得计较了,说我也不是要为难你,主要是想整顿这些乱象,你记住对我的承诺。 斗牛一上线,林黑虎就发现了不少有意思的变化,除了横幅上的“行业整顿治理”的宣传,他在投诉举报的二级页面“主播之家”里,居然有一个按钮叫“呼叫虎哥”。 红彤彤的按钮,异常地醒目。 林黑虎为了测试直播效果,也注册了几个小号,于是用一个小号登录,点击一下“呼叫虎哥”,然后页面上就跳出了提示,“请按正常流程投诉举报,确定所有流程无效,再点击继续。” 林黑虎点了一下“继续”,又是一个警告页面跳出,“虎哥无所不能,请你确认提供信息的真实性,如果是虚假信息,你会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是否继续?” 林黑虎又点个继续,然后就是一个“须知”,上面有密密麻麻的文字,下面有两个选项,分别是接受和不接受,默认选项是“不接受”,明显是不想做出误导你考虑清楚了。 林黑虎选择了接受他已经比较熟悉这些流程了,“不接受”的话,肯定就退出了。 结果一点接受和确认,页面直接切换,成了聊天模式,对面的聊天机器人发来了规范的问候语,最后是,“……请问您有什么事情要找虎哥?” 林黑虎想了一想,敲了一行字,“我要举报行业黑幕。” 聊天机器人停了十来八秒,才做出反应,“能先聊一聊吗?” 然后,机器人发起了音频请求,显然是已经切换到人工坐席了。 林黑虎毫不犹豫接受了请求,然后不耐烦地发话,“我就是想联系一下虎哥,怎么这步骤这么多……小主播就没人权了吗?” 对面是个甜美的声音,“主播大大你好,并不是这样的,你遇到了什么麻烦,可以跟我直接说,如果我处理不了,我会帮您联系虎哥的。” 林黑虎想一想之后回答,“我就是点了呼叫虎哥的按钮,肯定是你们处理不了的事情。” 甜美的女声继续发问,“您此前所有投诉申告的流程都走完了吗?” “没有,”林黑虎很耿直地回答,“你们关停这么久,才上线呀,我哪里能走完那么多流程?我就是想找虎哥,让他帮我做主……这个按钮是‘呼叫虎哥’,不是呼叫客服吧?” 甜美声音的态度很好,“我建议你走完相关流程,如果没有效果再找虎哥,他是咱们主播的最后支柱,频繁用一些小事麻烦他,损害的是主播们的利益。” 这个回答比较靠谱,但是林黑虎本来就是找漏洞来的,“也就是说……我是不可能直接联系上虎哥的,还要经过你们批准?” 然后就是一个男声传来,他很无奈地然口气,“虎哥……你不用试了,你的ip已经把你暴露了,我们所做的这些,只是想减少你的工作量,不是想隐瞒,您愿意每天接受成千上万个投诉吗?” 按道理说,对于一个出生于两千多年前的人,理解不了这话的含义,理解不了信息爆炸。 但是林黑虎还真能理解了,比大部分的现代人更能理解要知道,他当年是土地神。 当年的土地神,收到的各种祈求,没有现在这么多,但是复杂性一点都不差,能充分地体现出人性一家的大儿媳,祈祷婆婆早死,她好把小姑子嫁出去,这算什么玩意儿? 所以林黑虎真的知道,自己想要处理行业乱象,相关需求必须要经过筛选什么事儿都找到他的话,他就没精力办正经事了。 很多人都以为,自己的事情最重要,说到底就是屁大一点事,心气儿不顺,就变成了天大的事其实最初,不过是意气之争罢了。 但是必须承认,这种拎不清的人太多了,林黑虎也非常肯定这一点其实在他那个时候,愚夫愚妇的比例更高一些。 所以想来想去,他竟然觉得,斗牛这个处理机制……很有一些道理。 于是他就没有再测试下去了,其实他现在的情况,跟冯君有点类似大面上的事情过去了,就足够了,太糟糕的事情,只要没有传到我耳朵里,那我就无视了。 要不说肉食者鄙呢?大家考虑的问题不一样,关注的重点自然也不一样。 不过他决定放弃了,林美女却给他打来了电话,“本家,我觉得斗牛那边的行业整顿,未必会很实在,要不要我帮你监督一下?” “可以,”林黑虎很干脆地回答,然后发问,“你想得到什么?” 御使人的手段,他真的不缺,两千多年前,他没成神的时候就懂得怎么做了杀一个敌人,别人赏五斤肉,我赏十斤! 林美女犹豫一下发话,“我想修炼。” “做梦呢,”林黑虎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你特么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林美女的电话,很快又打了过来,“本家,我这是想帮你呢,斗牛那儿都有‘呼叫虎哥’的按钮了,flag立起来了,人设不能崩啊。”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五百四十三章 发酵 林黑虎绝对不可能答应林美女修炼的请求,哪怕两人是本家。 就算不说什么“法不轻传”,也不考虑她是别有目的,只说功法,他都没有合适的,冯君的功法不少,但是土地神就一套,还是香火成神的功法,根本不可能推广。 不过,自打斗牛直播开了之后,林黑虎收集香火的速度再次增加,而且他虽然不在斗牛直播,可是斗牛的主播们在直播间提起他,不会受到任何的惩处。 土地神并没有从斗牛带走多少粉丝,毕竟斗牛的资格实在太老了,很多粉丝不愿意挪窝,不过对于那些有刚需的粉丝来说——家里有癌症病人的,不管他在哪儿,也会追着去看。 随着口碑的逐渐建立,越来越多的粉丝开始打听,这个癌症护理中心到底是在什么地方,虎哥倒是不肯说,但是架不住别人一直问。 土地神以前遇上这种事,警告无效的话,会直接把人飞出直播间,但是现在就不行了,粉丝越来越多,越来越固定了,他收集香火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不能再任性了。 所以他的选择……就只能是警告,再三警告无效的话,也只能无视。 其实知道中心在哪里的,还是有一些人的,但是这些知情者也知道洛华的强势,就算卖弄的欲望很强,也不敢直接说出来。 又过了二十来天,关于“癌症护理中心”的传言,猛然间就在围脖上发酵了。 最初报道此事的,是一个粉丝三百多万的大v,此人说是得了一些粉丝的私信,希望他帮忙了解一下此事,而他自己觉得,通过护理就能把癌症治好,简直太扯淡了。 于是他申请了一个小号,天天埋伏在直播间里观察,观察了两天之后,又找了相关的朋友,请他们帮忙鉴定,图像会不会是假的。 他的朋友看了之后,说没问题,关键是那些互动衔接得非常好,不可能是排练出来的。 而这大v智商及格,也能分辨出到底是真欢喜还是假的。 所以他发的长围脖不是揭露性质的,而是以质疑为幌子,“震惊,竟然有如此神奇的地方,通过护理可以治疗癌症?” 他的粉丝都是货真价实的,看了文章以后纷纷转载,引起的轰动……其实不算太大。 既没有揭露阴暗面,也没有实锤的证据,只有直播间的几张截图,说了跟没说差不多。 这位大v的经营手段,还是很高明的,一天之后他又发一条围脖,“一天的转发都不过千,都说没图没真相,视频来了”。 视频是他在直播间里录下的,大致剪辑了一下,选了三个典型的人物,人脸也都打了马赛克,但是气氛和情绪都拍了出来。 这一下,可是再没多少人怀疑他是拿钱转发了,大家更想知道的是,这个护理中心到底位于什么地方。 大v的操作,显然还有第三波,第三天他又放出一段视频来,这段视频时间就长了,足足有半个小时,没有任何的剪辑。 这一下,就连再古板的人也意识到了:真的是存在这么个地方,这次大v的转发量,足足有八千条,很多人最想知道的,竟然是这个直播有没有修改的痕迹。 但是同时,也有发烧友指出,直播的器材太先进了,根本不是一般小主播玩得起的。 大v第四天就打算图穷匕见了,悬赏或者求助知情人,这个护理中心在什么地方,如何才能进入,结果登上围脖一看,才发现前三条围脖被屏蔽掉了。 他也接到了平台的警告——据有关部门指示,你所发布的内容有误导群众的可能,有鉴于是初犯,所以屏蔽处理,再有类似情况,就直接封号了。 大v也是经历过若干战斗的,一看平台的口气如此严厉,就知道自己是遭遇大事了,于是跟平台的管理方沟通一下,终于确定这个话题是被禁止提及的。 大v不得已地叹口气:我总算知道,知情人为什么这么少了。 他不再琢磨此事,但是话题的热度,已经被他带起了了,很快就在全网扩散了。 林黑虎就越发地火了,直播间人数已经过十万了。 紧接着,有更多的人把视频放到了网上,证明是亲眼所见,其中不少人甚至连马赛克都不打,连侵犯肖像权都不在意。 这里面,有些人真的是法绿意识薄弱,并不把肖像权和隐私权当回事,但也有部分人认为,你都接受直播了,应该算是让渡出了相关权利,我们转发一下也不打紧。 再说了,发布者不是大v不是营销号,只要没有用来牟利或者引流,责任就会轻很多。 这种情况,监管部门也很难做,有锦衣卫的授权,勒令删帖很好操作,封号也不难,但坑的是……这边没命地删帖封号,那边还在日复一日地直播,不是闹笑话吗? 终于有人开始透露,说这个护理中心位于郑阳郊区,距离市中心也就三四十里地——知道的人实在太多了,这种情况下很不容易瞒住,能这么晚才传出消息,已经是控制得很好了。 不过这种明确的信息一旦传出来,那绝对是杀无赦,直接删帖封号,毫不犹豫。 然而,对于那些有心打听的人来说,不少人已经记住了。 然后这些人出没直播间,一直问——“这地方在郑阳什么位置?求转告。” 拆二代保安郭俊生不玩微博,不过他是郑阳的地头蛇,关注了林黑虎的直播间之后,很快就听说,这个护理中心是在白杏镇的洛华庄园旁边。 不过既然没人问他,他也懒得说,直到一个小学玩伴向他打听:你知道癌症护理中心吗?我丈母娘也得了癌症。 这个玩伴人不在华夏,丫是学霸,十多年前就移民澳洲了,后来更是在那边成家,把父母亲也接了过去。 这是少数能令郭俊生同时生出自豪感和挫败感的朋友,既然是此人发问,他就少不得仔细回复了一下,说明自己对洛华的了解。 澳洲的这位得了消息,他在郑阳也有其他朋友,托别人了解一下,发现真是这种情况,就想让丈母娘前去治疗,但是丈母娘是个白种人,打死都不相信华夏的“巫术”。 这位不得已,就在特维特里发文——震惊,华夏竟然有治疗癌症的神术! 他并不怎么玩特维特,互动的人也少,转发只有聊聊十余条。 但是好死不死的是,有一名转发者跟评论者斗起嘴来了,那位也转发了,并且艾特了一名著名的华夏黑,要他发表意见。 既然是华夏黑,那当然会没命地黑,然后被理查德看到了。 理查德是出名的看不起迈式虚伪,毫不犹豫地转发,然后点评了一句,“蠢货,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你没有……我的癌症就是这么治好的,那里的治愈率高达千分之九百九十九。” 理查德有几个亿的家产,在迈国不能算巨富,但也是相当有钱的人了,而对于迈国人来说,有钱人说的话更权威一些。 于是有人在他的推特下留言,想知道治好癌症得花多少钱。 理查德的回答依旧是那么叛逆且张扬,“我认为,你会后悔自己提出的问题,因为你没有那么钱,只有穷人才会在乎钱……我花了一亿美元,现在你开始后悔了吗?” 一亿美元治疗癌症,这个消息实在是太劲爆了,瞬间就传遍了推特圈。 理查德大小也是个名人,根脚也很好查到,大家很快就发现,这位不但有支付能力,家族似乎也有不好的遗传基因,他哥哥、父亲、祖父以及曾祖父的死因,也被挖了出来。 一时间,洛华庄园使用的治疗技术,就成了舆论的焦点,什么样的治疗方式,敢自称是保证治愈癌症? 没错,治愈率百分之九十九,就可以说是保证治愈了,更别说还多了一个九。 理查德也没掩饰自己的治疗经过,去了那里之后,吃了睡睡了吃,不到一个月癌细胞就消失了——“没错,就是三周多的样子,不到四周,听说有人经历了两个疗程,但是我没有。” 然后,关于这个庄园的热议就更多了,有人认为,应该检查那个地方的技术——“或许是华夏人从我们迈国偷走的。” 到了这时候,就没有人再去谈论一亿美元的治疗费用了——反正是出不起这么一笔钱,不过如果能普及了治疗方式,费用肯定会极大减少。 议论了两天之后,又有人猛地跳了出来,信誓旦旦地表示,这技术是白瑞制药开发出来的,而她死去的老公海因斯正是关键的技术组的负责人——那些小偷卑鄙地杀害了他。 不过很快地,白瑞制药发布了官方声明:白瑞制药对洛华治疗癌症的机理不是很清楚,不过他们通过一些已知病例做出了推演,确定对方跟白瑞选择的治疗机理不同。 他们甚至指出:艾尔莎女士只是海因斯的未婚妻,并且得到了部分赔偿,并且承诺不再追究此事。 也就是迈国没有“人血馒头”一词,否则白瑞官宣没准会用到。 而这些争吵,又通过不同的渠道,反馈回了华夏。 第一千五百四十四章 海外输出 当华夏人听说,那个神奇的癌症护理中心,在国外都引起了轰动,少不得又来一波吹嘘,什么“厉害了我的国,全球独一无二”、“外国网友齐呼:必死绝症被华夏攻克”。 这种震惊体的作者,都深谙吸引眼球的真谛,遇到可能触线的东西,绝对会含糊其辞地混过去,所以最后就是:其实没啥细节……写细了绝对发不出去。 而喜欢这些文章的网友,跟混围脖的网友重合度并不高,相关部门也就没在第一时间发现这些浑水摸鱼的家伙真是可恶的标题党。 最后还是外教部捅破了这这层窗户纸:有国外友人想了解一下,咱们的最新癌症治疗手段,以便决定是否尽快进行治疗。 可以想象得到,能向外教部提出类似要求的,绝对都是“华夏人民的朋友”,否则人家就不走外教部了,民间往来也能达到这个目的。 但是这些人算朋友,也不能走特殊口,洛华的费用大降,组织渠道里来的人也大增很多人此前达不到标准线,费用的标准下降了,达标的人就多了。 除了相应专业的有功人员之外,目前其他行业也在争取进入的指标造航母的有功,我们修地铁的就不值一提吗? 说到底,五百万这个标准,能承担得起的人太多了,别说公款了,自费都无所谓,但是最坑的就是洛华根本不接受别人的报名。 因为这个,想找洛华茬儿的人多了去啦,有点小权力,就想对洛华吆五喝六,但结果就不用说了,所以对他们而言,通过组织渠道进入护理中心治疗,是比较方便的。 对大多数体制中人来说,通过道门各脉推荐到洛华来,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你悄无声息地进寺院烧两炷香,一般不会有人管你,但是公然通过道门的引荐去治病,这就不合适了,组织上想装看不见都不行,那么问题就来了:你到底信仰啥呢? 林美女就前来跟冯君交涉了,冯君也懒得出门见她,“高强,把你对讲机给她用一下。” 林美女通过对讲机表示,有些外国友人想知道你治疗癌症的机理。 冯君表示,我不治疗癌症,我们只是用心护理癌症病人,然后他们就好了。 林美女也知道,这家伙绝对不肯背负“非法行医”的罪名,更不愿意分享相关经验。 其实她隐约猜到了,这种护理极有可能跟修炼有关,外人想学都很难,所以洛华并没有兴趣申请专利,更是拒绝跟其他医生交流。 所以她退而求其次,说那些外国友人想走组织渠道之外的指标,希望他能给与照顾。 “我从来不照顾外国人,”冯君回答得很干脆,“华夏人我都治不过来,哪儿有那个时间给外国人治病?而且我还收高价,一个人一亿美元。” 林美女对这事还是很清楚的,“你好像只收了理查德两千万美元。” “那不一样,他给华夏修了多少希望小学,他对外宣传了吗?”冯君理直气壮地回答,“我觉得这才是华夏人民的朋友,你们嘴里的那些‘朋友’……呵呵,你们自己信吗?” 林美女据理力争,“应该是你收华夏人多少华夏币,就收外国人多少美元……理查德那时,你收每个华夏人一亿华夏币,所以现在,你应该收五百万美元吧?” “我说,咱胳膊肘不带往外拐的,”冯君笑着回答,“你尽帮外国人说话了,这么着吧……一个人两千万美元,这是底线了,反正这点钱,对于外国人来说不算什么。” 这话有点扯淡,近些年华夏人出国游,别的国家的人都觉得华夏人特别大款。 但是冯君认为,全世界七十五亿人,华夏的人口不到五分之一,在剩下的五分之四里,绝对有钱的人并不少,两千万美元是底线,不能再降了,否则会大量挤占华夏人的指标。 “倒是这样,”林美女认可他的说法,“能称得上华夏人民‘朋友’的,肯定得有点影响力,有点硬实力,这次就有不少中东的土豪咨询,出这点钱问题不大。” 顿了一顿之后,她又发话,“那就通知他们,下一期过来接受治疗?” “你想什么呢?”冯君听得就火了,“下一期名单已经出来了,让他们老实报名,排队去。” “你没搞错吧?”林美女也急眼了,“人家出两千万美元,换不来个加塞?你这儿听说一亿元华夏币就能加塞了。” “华夏人和外国人,那能一样吗?”冯君懒洋洋地反问,“这是华夏人加塞的价格,是排队普通人的二十倍,外国人加塞,起码四个亿的美元……还得看我的心情。” “拜托了我的陈老大,”林美女哭笑不得地发话,“你那推荐指标,都在道门各脉手里,你的意思是说……让那些中东土豪,去道家烧香?” “红莲白藕青荷叶,三教原本是一家,”冯君慢吞吞地回答,“囿于门户之见,不想去道门烧香就算了,不瞒你说……我自己都算道门一脉。” “想让我道门一脉帮着护理,还不想给烧香……我说,你们有想过我的心情吗?” 林美女总觉得他说得哪里有些问题,自己却又挑不出毛病来,“可是宗叫信仰应该自由的!” 冯君悠悠地回答,“道门允许别人来拜,这不叫自由吗?打个颠倒……你试一试?” 林美女沉默一阵,带着哭腔发话了,“你别故意为难我们好不好?” “行,我不为难你了,”冯君很干脆地回答,“你们渠道内的,我只收治华夏人,你们渠道外的,必须经过道门推荐……你可以跟任何人说,这是我的规矩。” 事实上,林美女把事情想得严重了,她跟别人一说,洛华是道门的支脉,必须要通过其他道门推荐,才能排队接受治疗,那些外国友人大都表示理解。 然后太白山的冯执掌打来了电话,说有外国人在他那里上香了,还布施了十万美元,希望得到推荐名额,问他该怎么办。 冯君听得就笑了起来,“你堂堂玄德洞天,就只值十万美元?” “我肯定也觉得少啊,于我太白山身份不符,”冯执掌闷声回答,“他还承诺,给靠前的推荐,还能布施一百万美元,但是我想……咱堂堂华夏,要不要这么小家子气?” “本家,我这就要批评你了,”冯君干咳一声,“人家有钱,就让人家花嘛,咱们现在算人均的话,还是发展中国家,要是算历史人均的话……还远远没有脱贫,你一个穷鬼,装什么土豪?” “这一百万我肯定是要收的,”冯执掌表示,自己其实也是很强硬的,“但是收了这一百万,要不要给他排个靠前一点的号?” “上了香收了钱,你按规矩排号就对了,”冯君淡淡地表示,“人人生而平等,他有机会排队,就已经算三生有幸了。” 冯执掌犹豫一下,羞羞答答地发问,“我是觉得,劝一劝他,他有可能皈依……如果皈依了道门的外国人,有什么优惠没有?” “必须有啊,”冯君很干脆地表示,“普通外国人,肯给道门上香火的,护理费用是两千万美元,皈依了的,费用就是五百万……美元!你能多收到,那是你的。” “这就对了,”冯执掌一拍桌子,“咱就应该鼓励外国人皈依,道门要走出国门,不过,五百万美元是不是有点高?要不……五百万华夏币?” “切,”冯君不屑地冷哼一声,“你想啥呢?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皈依只是一种形式,不是归心,降了四分之三的费用,不少了……哪怕华夏坏人很多,我也更愿意相信华夏人。” “啧,”冯执掌不无遗憾地咂巴一下嘴巴,“我觉得,这有助于道门推广啊。” 道门真的已经沉寂了很久了,大家的分析都是,此前道门前辈太在意修自身,不在意推广,“合则来不合则去”的态度,固然是道门宗旨,但也有点故步自封。 “那他可以去推广道门,”冯君很自然地回答,“在国外建立道观,接受中土的领导……不用领导,遥尊中土就行了,只要能做出成绩来,还怕不照顾他?” 冯执掌其实也是个文化人,虽然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宗叫学院毕业的,但是师范大学哲学系也很牛了,他沉吟一下发话,“这不是跟国外的传教士差不多了吗?” 冯君笑一笑,“本家啊,哲学系就是不如中文系,这两者能一样吗?” 冯执掌沉默片刻,还是叹口气,“我知道有差别,但是感觉差别不大。” “差别大了去啦,”冯君笑了起来,“亏你也是学哲学的,文明的差异,你不懂吗?” “我们那个年代主要是学马哲,”冯执掌不以为意地回答,“黑格尔休谟之类的都是**,康德能谈,老庄坚决不能提……道门真的很难啊。” “我发现你这个人说话,抓不住重点啊,”冯君有点无奈,“这么说吧,我就问你,现在咱们华夏在国外搞了很多孔子学院,是不是也是传教士的性质?”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五百四十五章 定调子 冯执掌一听说孔子学院,就来劲儿了,这个他熟啊,“孔子学院当然不是传教士性质,传教士主要是传播什么主的福音,本意是笼络人心。” “不过呢,撇开那些冒险者的因素,他们身后有教会支持,有财力,这倒是跟孔子学院差不多,孔子学院也是有财政支持的嘛。” 冯君真的是相当无奈,“传教士的本意,你就说错了,他们笼络人心,传播什么福音,最终目的是要达到什么?” 冯执掌一听就明白了,老牌的哲学系大学生,那不是白给的,“他们要达到占领这一方面土地的目的,这一点上来说,咱孔子学院真不是这个目的,只是想让世界更了解华夏。” 说到这里,他居然笑了起来,“不过那个孔子学院,哈哈,不知道你参加过活动没有,真的是……弘扬的是中华民族传统文化啊,教外国人唱京剧,吹唢呐。” 他虽然年纪比较大了,但是时尚元素他懂,“唢呐起码还是一种乐器,虽然声音闹腾了一点,但是总比南非的呜呜祖拉友善一些,但是京剧……那是什么鬼?” “京剧这种东西,现在年轻人都很少学了,当你文化处于强输出阶段的话,深挖自身文化是没有问题的……别人都会琢磨你,学习你,但是现在输出京剧,我觉得就是象征意义。” “这些方面,你说得没有问题,”冯君也认可他的很多观点,“你说得最对就是,孔子学院设立的目的,是让国际上认识真实的华夏,而不是要掌控土地。” 不过紧接着,他话题一转,“然而,虽然都是文化输出,都有政府背景或者宗叫背景……简单来说是有人买单,但是孔子学院求的是被人认识,而不是掌控对方!” 冯执掌沉寂一阵,然后沉声发话,“我好像有点明白了,这就是……文明的差异吧?” “没错,就是文明的差异,”冯君悠悠地发话,“华夏输出文化的方式,是孔子学院……虽然它有不合时宜的地方,但是它不求掌控,不采取强迫的手段,而是以自己的文明为荣。” “简单来说呢,西方是殖民体系,华夏是朝贡体系,我们的祖先太骄傲了,骄傲到不屑去控制那些化外之地……外族意识到我们的强大,会自动仰慕、归附。” “西方的殖民体系,肯定比朝贡体系先进吗?我不这么认为……诸侯用夷礼则夷之,进于中国则中国之,文明的认同,才是最重要的,才是文化输出的终极。” 冯执掌憋了半天,才说一句,“其实谁拳头大,谁说话才算数……咱华夏文明传播不出去,关键是近代拳头不够大。” “你这说的不是废话吗?”冯君苦笑一声,“我跟你谈论的是这个问题?文明的延续,不是光考虑拳头大,文明的核心,才是延续的根本。” 顿了一顿之后,他轻咳一声,“说到底,我关上门自己玩,都比你们都高档,根本不用征服,你们就得跪着叫爸爸,各种姿势求保养……这才是民族自信啊。” 冯执掌沉默一阵,然后轻咳一声,“好像我大清……就是这么干的吧?然而结果呢?” “呵呵,”冯君无奈地笑一笑,“关上门自己玩,不是代表一定要闭关锁国,外面出现好东西,一定要观察到并且学来,自信不代表要自大,像我已经是出尘期了,都要……” 他本来想标榜一下自己钻研西方的“圣水”,但是想到手机通话的安全性,还是硬生生地停下了,“清朝不能做例子,少数人统治多数人,心思根本就不在对外引进上。” 顿了一顿,他又发话,“在国外建道观,遥尊中土就是咱们的文化输出,比孔子学院还要含蓄一些,信者来不信者去,但是总不能让心慕道门的人没个活动场地。” 冯执掌有点明白他的意思了,“这就是你说的,朝贡文明体系下的文化输出?” “没错,”冯君很干脆地回答,“这件事情早就该做了,只不过以前咱们没钱,现在嘛……人均依旧很穷,但是国力强盛了,道门就可以考虑被人遥尊了。” 冯执掌闻言笑了起来,他今天聊得很开心,所以说话也就不是很注意了,“说到底还是利诱,如果不是你那边能治了癌症,道门想往外扩张,依旧很艰难。” 冯君也笑了起来,“利用人们贪生怕死的心理,这原本就是宗叫的本质之一,他们治不了癌症,还是他们自己弱……道门利用他们的求生欲扩张,又怎么错了?” “不对,咱们这不叫扩张,是皈依者的自发行为……是自发的。” 冯执掌哭笑不得地发话,“你这也真是……口嫌体正直。” “还真不是,这叫你大爷就是你大爷,”冯君一本正经地回答,“咱们又不强迫他们,对了老冯,你这种操作,可以向其他道友推广一下,愿意皈依的可以接纳,鼓励海外建庙。” 冯执掌笑着回答,“那可不行,这点子是我想出来的,怎么也得先收几个有钱的外国弟子,再给大家推广,要不我亏得慌。” 他是开玩笑的意思,不过冯君正色发话,“别闹,拖延三五天无所谓,但是不能更多了,这种事情赶早不赶晚,而且……吃独食小心别人记恨你。” “开玩笑的,办了这个皈依,我就可以对外宣布了,”冯执掌笑着回答,然后话题一转,“外国弟子想修炼的话,你是什么态度?” “你玄德洞天的事情,我不好多插嘴,”冯君的声音有点冷漠,“不过我洛华原则上是不会教授外国人修炼的,以后开龙门大会,洛华提供的奖品,也会明确要求不得外传。” 冯执掌听出他的态度了,于是笑着发话,“我也就是这么一问,道门里的老古板多了,比你还歧视外人……我是想,万一有人做出了突出贡献,该怎么办。” “特事特办,”冯君随口回答,“看他能做出多大的贡献吧。” 两人的对话结束了,没过多久,孔子学院的相关负责人接到了上面领导的问询,“咱们孔子学院对于道家的宣传,有没有什么侧重点?” 这边只能哭笑不得地解释,道家不是作为一种宗叫或者信仰宣传的,而是一种哲学思想,其中最著名的就是《道德经》,但是对道德经宣传力度最大的,是海外华人而非孔子学院。 于是领导指示,要考虑一下加强道家文化的宣传,并且表示,可以将其视为玄学。 在官府中,这种指示相当少见,只有在一些特殊情况下,才可能做出针对性的战术决定,学院这边的人有点懵咱们国家,在海外宣传玄学? “一枝独放不是春嘛,”领导淡定地表示,“其他宗叫能在华夏生根,说明了华夏文明的包容性,那么,多一点本土玄学又何妨?” 于是事情向着古怪的方向发展了起来,原本只是一个小毛神想要收集香火,但是到了现在,居然发展到了道门海外发展的布局。 林黑虎的直播间越来越兴旺,终于在冬季进阶了炼气六层,据他分析,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在开春晋阶炼气七层。 找到洛华庄园的外人也越来越多,不过林美女他们有办法,直接在最外圈设立了几个岗亭,上面挂着一排标语,“卫兵神圣,不容侵犯”。 林黑虎晋阶之后的第三天,太白山玄德洞天一口气又招收了十名外国皈依者。 都说外国人有信仰,华夏人重实际,其实真没有那么绝对,别的不说,只看花儿姐那帮金融精英的做事方式就知道,利益所在,跟道德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真正有信仰的人也有,但是不去烧一炷香,小命就要不保的话,大部分人还是会选择“入乡随俗”。 第一个皈依太白山的外国人,已经在中心排上了队,此刻回了祖国,打算建一所道观。 这人是天主教徒,信仰还算坚定,却绝对不是狂热,他来道门烧香的时候就很自然我是为了自己活命,适当尊重一下当地的规则,也是正常,并不是有意背离主的意愿。 烧香的时候,他肯定要了解一下道门的情况。 冯执掌是很能忽悠的,虽然他并不通英文,还是将对方说得‘不明觉厉’事实上,神秘主义在西方一向都很有市场。 这名外国人其实不缺钱,两千万美元对他来说,连伤筋动骨都算不上,最多也就是会导致一时手紧,不过,既然能节省一千五百万美元,为什么不节省呢? 他了解了一下“皈依”,得知皈依之后,秉持一些做事理念就行,一不用固定做礼拜,二也不排斥其他信仰,马上就表示,“这才是真正的仁慈,我答应皈依。” 皈依仪式举办过后,这位马上就缠住了冯执掌,说我供奉也献了,也皈依了,排队的名次,能不能往前挪一挪……咱总得照顾自家人不是? 第一千五百四十六章 细无声 对于外国居士的要求,冯执掌拒绝了。 他很为难地表示:我推荐上去的,都是皈依了玄德洞天的,你并不是例外。 外国居士还是想尽快往前排一点,因为他已经是癌症晚期了别的地方救治无效,他才来了华夏,做最后一搏。 冯执掌告诉他说,如果你能在你的家乡建一座道观,宣传一些道门理念,回头有机会了,我跟洛华的人说一说,没准那边能空出一个名额来。 这就是忽悠了,他所说的可能性确实存在,但是以冯君对外国人的观感,此事发生的概率无限接近于零。 然而冯执掌认为,适度的宽慰,对癌症患者也很重要你首先要看到活下去的希望。 于是这患者就回家乡修建道观,还请了一名太白山的道士一起前往,除了指点道观的修建,也分说一些道门的思想。 正如冯执掌说的那样,冯君治疗癌症的能力,其实极大地促进了道门的对外推广。 道门在国外的影响力真的太小,偶尔有什么祭拜老子或者三清的地方,也都是很小的一两间屋子,根本没有什么大殿,再加上烟雾缭绕光线不怎么样,搞得仿佛是地下鞋教似的。 此人修建道观的时候,就有人来问,你这打算搞的教堂,是什么教义? 道门的宗旨,其实是相当平和的,除了“逆天改命”有一些锋芒,其他的理念,跟世俗社会都很少沾边,修者修自身,不修外物。 尤其是道门不排斥其他信仰,这在西方世界很是少见,他们听说的各种宗叫,基本上都是一神教,甚至他们很奇怪,为什么华夏的宗叫,居然可以包容并蓄? 严格来说,在古印第安或者非洲,还是有一些宗叫并不完全排他,可是因为出身的问题,这些宗叫的不排他性,被看做是愚昧落后的标签。 然而现在的华夏,虽然人均还很落后,但是谁也无法视华夏为落后国家,所以道门的兼容并蓄,反而提供给他们很新奇的感受。 当然最关键的是,道门不会主动去发展信徒,对那些不信者也没什么偏见,毫无侵略性可言,这种行为可能会被人视为怯懦,但也有人认为不极端的宗叫延续了两千多年,自有其道理。 这位患者回国一周,就发展了十几名对道门感兴趣的人,其中还有人有皈依的意向。 他很高兴地打电话告知冯执掌,冯执掌却是表示,皈依这事儿不着急,你先让他们充分了解道门的理念比如说买本道德经钻研一下。 这一拨人听说之后,都是相当地意外我们愿意接受洗礼,你不是应该欢天喜地地接纳吗?把我们排除在外,这是什么意思? 其实搁在往常,冯执掌绝对毫不犹豫地接受了,但是自打跟冯君辩论过文明之争,他也意识到了,道门该以何种方式走出去。 反正现阶段的话,道门真的没必要认真经营海外,等将来人均和历史人均上去之后,或许可以考虑关注一下海外道门,但也仅仅是关注。 冯执掌没有意料到的是,他的拒绝,反而让这一拨人生出了更强的好奇心。 道德经的海外译本很多,销量的话……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好,但也不算太差,很多人是把它当做哲学著作来读的。 哲学作品注定是小众文化,尤其在西方,虽然精英比较多一些,但是大多数人阅读哲学作品,只是想证明自己是属于精英阶层,聊天时能接得上话题。 简单来说,在西方人眼中,《道德经》哪怕是在哲学作品中,也是很小众的,研究它的人不多。 但是……如果有人愿意钻研它,再看一些名家注解,可以感受到里面蕴藏的东方智慧。 大部分的人,从来没有钻研过,所以一旦开始琢磨,发现这书还别有一番道理。 但是悲催的是,道德经的译本太多了,所谓的名家注解,也相互矛盾得很,他们想不清楚是为什么,所以找了一个在华夏留学的小女孩,想知道比较权威的回答。 然而,女孩儿的答案很奇怪,说什么这本书可以有很多种解读,每一种都可能是权威的。 于是不久之后,又有三个人组团去了华夏的太白山,希望能够皈依既然你不在乎海外的道观,我们找上门来总是可以的吧? 在西方的富裕人群里,这种事情其实并不奇怪,很多人都有大把的休闲时间,所以发展出了很多爱好,常见的有滑雪、潜水等俱乐部。 所以皈依一种不排他的宗叫,也可以作为一种兴趣来培养它的教义很富有哲理。 三人皈依之后不久,又有人渐次赶来,冯执掌最后索性让十名外国人一起皈依。 这后来皈依的十三人里,只有一人是家人有癌症,其他十二人都是跟癌症无关其中甚至包括了那名来中国留学的女生。 不知不觉之间,道门迈开了向海外扩张……错了,是向海外文化输出的脚步。 冯君这些日子,除了警惕骤增的外来人,还做了一件事,那就是把朝阳县深山里那个小湖旁边的地脉提升了一下。 这个地脉给了他意外之喜,通过《地蚓点龙真解》他发现,此处的地脉比洛华庄园的地脉强得太多了,如果说洛华是一的话,这里的地脉可以算成四。 而且此处的地脉比他想像得要大很多,大多都隐藏在地下,是隐脉,只有在小湖这里稍微冒了一点头,聚集灵气的效果已经强于洛华很多了。 再想一想,昆仑地脉的护山大阵处,地脉跟这里也不过相差仿佛,冯君心里就明白了,此处的地脉一旦提升,灵气估计比昆仑还要浓郁。 不过很显然,昆仑占地要比这块山地大,地脉强度虽然未必比得上这里,但是体量还是要大出很多,这数千年的赫赫威名,绝对不是白给的。 可是冯君已经很满意了,承包了一处山地,却是误打误撞,选到了这么好的地脉哪怕走遍华夏,也找不出几处这样的地方吧? 他甚至都有心把洛华庄园搬来了这里地脉改造之后,强度达到了九。 这么说吧,洛华改造了两处地脉,每一处架起聚灵阵,都能容下一个出尘初阶的修炼,或者是五个炼气高阶的修炼,而朝阳的地脉提升后,足够能架起两个出尘中阶聚灵阵。 也就是说,这里能容纳四个出尘中阶同时修炼。 不过真想把洛华搬过来,难度还不是一般的大,洛华周边不但形成了相对稳定的局面,还有不少人要靠着洛华生活三生酒、玉石销售、康复中心和护理中心,都离不开他。 事情都已经理顺了,想搬来的话,又得从头开始,哪怕不说别的,只说修建仓库,洛华的仓库类型多容量大,那也是他花了好几年才修建好的。 而且一旦搬来了,他老爸老妈就不自由了,会受到高度关注,遭遇危险的可能性也会大大提升,所以……洛华在短期内还真不能搬过来。 既然不能搬过来,地脉又提升好了,冯君索性又布设了一个比较大的防御阵,强度不高,只能扛住出尘初阶的攻击,但是面积足够大,足有一平方公里大小。 这样的防御阵,按说是很吃灵石的,但是架不住,这里地脉的强度指数高,警戒状态下的话,一块灵石足够用十天。 冯君办完事之后,就跟父母告辞,说要离开,结果老爸说了,这挪移阵盘我俩还没用过呢,要不……试一试?跟你去洛华走一趟? 那就试一试呗,冯君可以选择足迹离开的,但是老爸老妈说话了,他当然要陪着。 挪移阵盘的另一块,在玉石小楼里,那里不合适修炼,不过放东西最合适不过了有各种高科技的监控和防护手段,还有防御阵。 洛华庄园的大部分功法典册,就在里面,说是藏经楼也不过分,防护哪里差得了? 一家三口出现在白玉京里,张君懿左右看一看,最先反应了过来,“这不是在你的玉楼里吗?是二层吧?” “老妈你厉害,”冯君笑一笑,竖起一个大拇指来。 “这算什么,”冯文晖笑了起来,“想当初小卖部里丢了一块纱巾,我根本没注意,也不知道是谁偷的,你妈问了我足足五年!” “谁让你动不动就喝酒,”张君懿白了他一眼,“我是想让你少喝点酒!” 三人有说有笑地出了玉楼,后院里修炼的诸女见状,齐齐就是一愣二老怎么来了? “把手机都收起来,”冯君先招呼大家一声,见她们都照做了,才笑着解释。 “我在朝阳和洛华之间,弄了一对挪移阵盘,我父母亲就是这么来的,大家什么时候想去朝阳玩的话,跟我说一声,一下就过去了。” 红姐三人去过手机位面,听说过挪移阵盘,倒没怎么吃惊,但是李诗诗闻言,眼睛顿时一张,“这是传送阵吧,只能去朝阳吗?” 话音刚落,她手边的对讲机传出了声音,“李诗诗,出来接我一下,你们洛华换人了也就算了,怎么门口还多了‘卫兵神圣’?” “是小天师啊,”李诗诗笑着发话,“有什么事?” “我要晋阶先天,”唐文姬很干脆地回答,“冯君给我打过包票的,让我来找他。” 众女闻言,齐齐地看向冯君,表情怪异。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五百四十七章 两难之间 冯君一看她们的眼神,心里就觉得冤枉,“这个,我能帮她晋阶,确实是这样。” 众女闻言齐齐点头你不用说了,我们知道你有这能力。 “都是些什么表情,”冯君有点郁闷,“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算了,别跟男生说啊。” 目前的洛华,四个武修全是男人,至于修仙的,那品种就多了,有女人有男人,还有蛊虫、乌鸦甚至……鬼魂? “呵呵,我们知道你不喜欢男人,”李诗诗轻笑一声,站起了身子,“我肯定不会说的,放心吧……叔叔阿姨,我出去接个人啊。” 冯文晖和张君懿交换个眼神,不就是武修晋阶吗,咋还扯上喜欢男人了呢? 冯君无奈地一翻白眼,“我是真有帮人晋阶先天的药物呀。” 不多时,李诗诗接了唐文姬回来,现在庄园的对外联络,主要是梁思玉负责,对于唐文姬这个人,她只是听说过这个名字,从来没有见过真人。 而外面临时增加的“卫兵神圣”,更不知道唐文姬是什么人了,而且她也有半年时间没来洛华了,把这个疑似小太妹的女人拦在外面,是很正常的。 唐文姬的打扮,也确实有点另类可以说是她活出了自我吧,她就是一身紧身的皮衣皮裤,一看就穿得不多。 她已经修炼有成,武师高阶三年多了,不惧寒冷,这似乎可以理解。 不过,摘下摩托车头盔来,露出五颜六色的头发,这是什么鬼? 怪不得“卫兵神圣”把她拦住了,说良心话,人家没有使出强硬手段,已经是看在她貌似很熟悉洛华庄园的面子上了。 李诗诗出去之后把她接了回来,而冯君父母是见过唐文姬的,所以很热情地打了一个招呼,也没有多问儿孙自有儿孙福,孩子们的事情就不要多管了。 不过张采歆三人都有意无意地观察着冯君教练,你好像短期内不能吃天香果了吧? 众目睽睽之下,冯君拿出一颗丸药来,放在桌上沉声发话,“这就是先天武道丹,你是不是能晋阶,我还要帮你推演匹配一下。” 先天武道丹可以帮助武师高阶进阶先天,他最早得自于凡俗界,那个家族姓什么,他已经记不清了,反正是他灭掉的第一个先天家族……好像姓顾,阳山顾家? 后来他还得了一些先天武道丹,但是这种丹药多见于凡俗界,在修仙界反而比较冷门。 修仙界也有武修,但是他们成长的环境,不知道比凡俗界要优越多少灵气就不能比。 修仙界的高阶武师不能进入先天,那基本是不堪造就的,但是凡俗界的武师高阶不能入先天,很多就是因为资源不够。 功法不够好,灵气不够多,丹药也不丰富,能修到武师高阶只差临门一脚的,潜力比修仙界的武师高阶大得多要知道,这是在不能修仙的凡俗界里拼杀出来的佼佼者! 这些话扯得多了,反正这种先天武道丹,冯君认为,特别合适地球界的武修。 不过他还是要测试一下,小天师是不是到了晋阶边缘,合适不合适服用武道丹。 手机位面凡俗界的武修,在武师高阶挣扎了二三十年才进先天的,比比皆是,终生困于武师高阶的就更多了,你三年多武师高阶,就想晋阶先天,这个现实吗? 他划拉了两下手机,然后抬起头来,正色发话,“现在你不合适服用这个丸药,晋阶的概率只有百分之十五,非常低。” 小天师这次来,其实是有别的想法的,但是听到这话,忍不住叫了起来,“百分之十五的概率晋阶先天,不算低了吧?冯庄主,那是先天哎……可以飞的!” 地球界的先天高手,甚至还远远少于炼气修者,因为武修入道太难了,而且他们战力也不逊色于炼气修者在手机位面的修仙界,先天高手基本上都是以打手面目出现的。 “你才见过多大的天?”冯君很耿直地表示,“先天才是起步,以后你就在洛华修炼吧,两年之后,你晋阶先天的概率,起码是百分之五十。” “可是……”小天师犹豫一下发话,“我们茅山那边,也离不开我啊。” 她这话还真不是假的,现在道门开始复兴,大盛也就在眼前,茅山作为道门的一支标杆,肯定也要尽可能地招揽信徒。 冯君建议在海外建立朝贡体系,道门要矜持要端着,要展示文化魅力,但是对道门而言,在海内,该抢的市场还得抢这是基本盘。 而唐文姬现在茅山,算是个标杆性的人物,她老爸唐王孙的人气,都没有她旺盛,唐天师在老一辈人里有点人脉,年轻人更愿意接受唐文姬。 唐文姬不但年轻貌美,还是有六十万粉丝的主播,非常特立独行,更关键的是,她身为高阶武师,是打遍茅山无敌手的存在,兼且她年轻貌美,在茅山,没有谁的名气能比过她。 如果她没有这么大名气,她会一直在洛华修炼下去,反正冯君采走了她的红丸,她在洛华可以想怎么修炼就怎么修炼。 但是这半年多,她就没在洛华修炼,那是为什么? 洛华的修炼环境不好吗?现在大家都公认,洛华的条件还要远胜于昆仑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有资格在洛华修炼的。 大家能数得着的,就是方壶的陈胜王,但那是炼气中期的大修者,也没有山门可以守,所以才可以寄居在洛华别人真的没这个资格。 昆仑三秀的沈青衣也在洛华,虽然是人质性质的,但就算这样,沈青衣都认为,洛华的修炼条件远远强于昆仑别问消息出自哪里,关键这是真的! 所以,唐文姬不是不想在洛华修炼,而是她确实背负着整个茅山的期盼,不得不守在那里,现在她觉得自己有希望晋阶先天了,才又来洛华,找冯君兑现诺言。 我也不说你采了我的红丸,毕竟当时我也迷恋你,你情我愿的事,但是现在我想晋阶了,只差临门一脚,你就说帮不帮吧。 冯君的态度也很明确,“你离不开茅山,可以回去,但是我敢说,那边起码耽误你十年,在我这边修炼的话……你想要什么都有。” 唐文姬扭捏半天,才说了一句,“我也想在这里修炼,可是那边……真的走不开。” 冯君不以为然地笑一笑,他能理解她遇到的问题,但是既然选择了修道,遇到各种选择困难是很正常的别的不说,只说抛开红尘纷扰,就不是那么好做到的。 修道顺利如他,也要积极地考虑父母的将来。 事实上,他还有一些更深层次的考虑,“走不开的话,你可以回去,但是我个人认为,你如果继续待在茅山,对你的影响会很大,起码要蹉跎十年。” 十年都是往少里说了,手机位面的武修,武师高阶蹉跎二三十年才晋阶先天的,比比皆是陈家一门三先天,竟然有人连续在三十出头晋阶先天,整个东华国都为之震撼。 唐文姬却是彻底不懂了,她眨巴一下眼睛,疑惑地发问,“你刚才不是说,我再修炼两年,吃这个丸药的话,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晋阶先天吗?” 冯君摇摇头,“如果你在茅山修炼的话,两年时间肯定不够,那里的聚灵阵,估计都不可能敞开了供你使用吧?” 唐文姬也知道,自家的聚灵阵得自于中兴祖师的遗产,跟洛华的聚灵阵完全不是一回事,虽然比较节省灵石,但是效果也不可同日而语关键是,这聚灵阵真的有太多人在排队。 她默默地点点头,自己虽然是茅山的标杆性人物,但聚灵阵也不是想用就能用的。 冯君见她承认了,又是轻咳一声,“还有一点也很关键,其实我不建议你服用先天武道丹……这应该是你最后的选择,而不是第一选择。” 唐文姬看着像个问题少女,但是真的不笨,她思索一下发问,“你的意思是……服用这个丹药晋阶先天,有隐患?” “隐患是没有,”冯君笑着摇摇头,然后正色发话,“不过像你这么聪明,应该想得到,凭借药物晋阶先天,会影响你未来的成就……如果可以的话,最好不要不要使用药物。” “不使用药物晋阶先天?”唐文姬的眼睛一亮,“真的可以吗?” 对茅山上下而言,能出一个炼气三层,已经可以称为中兴祖师了,先天高手的话……千年以降,是没有任何记录的。 而唐文姬当初选择修武,不过是唐王孙看到茅山修仙无望,才让她打小就修武,而唐文姬是假小子脾气,也喜欢这个,又有天赋,所以才在认识冯君之前,就修炼到了武师中阶。 在此之前,先天高手是她不敢想象的,那是茅山千年以来都没有出现过的。 因为洛华的出现,她本人的生命轨迹甚至是茅山的发展,都受到了极大的影响,她觉得自己有望挑战一下先天高手,简直是生命中最辉煌的绽放。 所以她才会觉得,晋阶先天高手,百分之十五的概率已经不低了这是一千年以来,茅山前辈们都没有做到的,而她有希望抵达那个目标。 第一千五百四十八章 天生灵气 别看唐文姬一身非主流打扮,她的心性其实是挺高,成为先天高手,是她的终极梦想。 至于成为先天高手之后再怎么发展,她还真没仔细考虑过有点遥远了,不切实际。 当冯君说,两年之后有五成把握让她成就先天,她瞬间就决定了就是这个! 但是当她听说,还可以不用服药,就可以进入先天,而且进入先天之后,还可以有后续的发展,她整个人的思绪都恍惚了。 最终的梦想唾手可得,她觉得已经别无所求了,但是冯君在她面前,又亲手打开了另一扇窗你可以做到更多! 冯君并没有明确地表示,但是话里的意思很清楚了:只是把目标放在先天上的话,不是很难达到,但是会影响以后的发展。 晋阶先天之后……居然还有以后?这个说法,对唐文姬的冲击相当地大。 其实作为道门中人的后代,她对道门的传说很清楚,别说绝迹的金丹了,就连再往上的真仙、劫仙以至于圣人,她也有所耳闻。 然而,传说终究是传说,女娲补天后羿射日这些事,谁也没想过自己能做到。 但是现在冯君告诉她,你晋阶先天之后,还能有所发展,她真的蒙了。 信不信?她肯定信,但是……想过没有?说没想过是假的,可是,真的可以吗? “肯定可以,”冯君轻描淡写地回答,“我修仙就是从武修开始,先天之后才进入炼气期的,然后就这么一路走过来,现在……出尘中阶了。” 他俩说的事儿比较关键,旁听的人很多,王海峰忍不住就出声发问,“不是吧老大,你也是武修上去的?” 庄园里现在四个武修都是男人,虽然大家不说,心里多少有点怪异的感觉……为什么女人都是直接修道,而我们要从武修开始呢? 当然,大家都能感觉得到实力的提升,这些疑惑就默默地藏在了心中,不管老大是怎么想的,反正大家都得了好处了不是? 但是真的拿出来说的话,要说心里没有疑惑,那是假的我们为啥不能直接修道? 冯君一直没有过相关解释,别人也就不敢问,这一点上,他有独断专行的资格你可以问,但我不一定要回答,而且我可以把你记在小本本上。 现在当他们听说,冯老大也是一路武修走过来的,真的是要多惊讶有多惊讶。 冯君看王海峰一眼,无奈地摇摇头,“我为什么要例外呢?” 王教练有点尴尬,他讪讪地笑一笑,“我还当老大你,后来修道了呢……要不然,感觉我们也不会差你这么多呀。” 嘎子闻言,也忍不住点点头,“君哥,你这是快得都有点邪性了,是什么功法?” 冯君笑着摇摇头,“我的功法你们修炼不了,对资质要求很高,还需要大量资源……我还得去给你们找各种资源,我容易吗我?” 混元吞天功是吃资源大户,关于这一点……他们早晚会知道,所以他也不说假话骗人我对资源要求很多,但终究都是我找来的,想必大家对此没有异议吧? 谁会有异议?不可能的,反倒是唐文姬兴奋了,“那么,我也有可能先天之后进阶出尘?” “当然,”冯君点点头,“所以如果能不服用,还是不要服用的好。” 喻轻竹闻言,却是好奇地发问,“那么,为什么我们要从修道开始修炼呢?” 冯君觉得,自己正好借这个机会,把情况说明一下,“武道修炼,能有效地增加自身战斗力,即战力很强,而且一旦晋阶先天,就跨过了蜕凡期,可以直接进入炼气,并不耽误事。” 喻轻竹好看的娥眉皱一皱,“感觉修道比武修进境要快一些。” 她的感觉没错,武修三十多入先天都算罕见,修道的话,二十五不入炼气就是废柴。 冯君想一想,还是没有说实话他总不能说,如果不是使用特殊的又又修功法,红姐和好风景基本就没有可能修道,而且以她俩的岁数和资质,武修的话基本先天无望。 再加上这二位接近于咸鱼的修炼心态,徐雷刚先天的可能性,都要比她俩高一些。 所以他只是吐露了部分实情,“武修进入炼气期,战力比修道者强……你感觉蜕凡期容易修炼,只不过是你的资质不错,嘎子他们三个的资质,不能直接修道。” “哎,”唐文姬郁闷地叹口气,“早知道是这样,我当初不如改为修道。” “你的修道资质也很一般,”冯君不怕打击她,“而且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已经是武师中阶了,改为修道还得从蜕凡一层开始,以前在武修上下的功夫就浪费了……” “这么做不但耽误时间,关键是就此放弃以武入道的机会,也相当可惜。” 唐文姬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懂了,那以后我还是在洛华修炼好了。” “喂喂,你搞一搞清楚,”红姐笑吟吟地发话了,“别一副吃亏很大的样子,我还想问一句呢,你想在洛华修炼,将来你是算茅山还是算洛华的人?” 唐文姬的眼珠一转,笑着回答,“我是洛华的编外人员,不管怎么说,我也是茅山的小天师,起码要等到茅山大兴,我才合适放手……没准就带着整个茅山的道统,投靠洛华了。” “别介,”好风景一摆手,悠悠地发话,“夺人道统的事情,我洛华做不出来,我们只是希望小天师你明白……洛华对你真的很好。” “那当然,我知道,”唐文姬笑着点点头,“其实我也希望,能一心在洛华修炼,只是很可惜,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算了,一点资源而已,”冯君笑着发话,“谁没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呢?” 于是唐文姬就在洛华住了下来,而冯文晖夫妇在洛华转悠了一天之后,当天夜里就通过挪移阵,回到了朝阳。 临走之前,冯文晖把儿子叫到一边,轻声嘀咕两句,大意就是说,你这里美女不少,我看得出来,有几个人跟你关系绝对不一般,你最好早做选择你老妈很想抱孙子。 冯君狐疑地看老爸一眼,他认为想抱孙子的人,更可能是老爸,所以他点点头,含含糊糊地回答,“嗯,我知道了,尽快吧。” 反正到了他这岁数,哄着父母就好了,认真的话就输了。 但是冯文晖却是继续表示,“我和你老妈都觉得,喻轻竹就不错,出身好,人也漂亮,对我们老两口也很客气,没有架子。” 这你可想错了,我找谁生孩子,也不会找她生!冯君笑着点点头,“我会考虑的。” 老爸老妈回去的第二天早上,天还没有亮,花花居然飞到别墅来找冯君,“冯君,我有了大发现,有人体内有灵气,天生的!” 冯君听得就是一怔,“是……癌症患者?” “就是癌症患者,”花花相当地激动,“一开始我没有发现,但是这个家伙体内的蛊虫,成长得飞快不说,而且还有晋阶的趋势,我又观察了三天,确认了之后才来找你……” 冯君调出患者的资料看一下,眉头微微地一皱,“在拉善盟……煤老板?” “搜魂吧,”花花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我记得你说过,有炼气期可以使用的搜魂符。” 它虽然立志做一个小护士,但终究是一只蝴蝶,在天大的秘密的诱惑下,它暂时就把病人的死活放到了一边反正搜魂也不会死人的,最多白痴而已。 “胡说八道什么呢?”冯君不满意地哼一声,“咱们是护理中心,又不是黑店。” “那随便你吧,”花花听他这么说,有点意兴索然,“不过这个人身上,绝对有秘密,如果你不抓住的话,早晚会便宜了别人。” 冯君摇摇头,一本正经地发话,“他有秘密,咱们可以私下去调查了解,但是随便搜魂的话……不但是强取豪夺,还是草菅人命,我不想成为自己讨厌的人。” 他在手机位面,真的是经历了太多的强取豪夺,地球位面也被人惦记不是一次两次了,他非常痛恨这种感觉,当然也不想成为这样的人。 不过这个人也带给了他很大的好奇,所以在花花离开之后,他隐身悄然前往护理中心探查。 花花说的还真是没错,这人的身体里面,自带一股若有若无的灵气。 这灵气相当地晦涩,而且绝对不会主动逸散,被动地保护着患者的五脏六腑。 这人是肺癌,蛊虫们攻击癌细胞的时候,会有一股一股的灵气在肺部激发,癌细胞受益,蛊虫也能受益,不过也导致了治疗进度相对缓慢。 蛊虫们并不在意进度缓慢,反而是非常享受那些灵气,经常在攻击一段时间之后,退回去休息片刻,虽然这是消化灵气的必然经过,但是看上去,怎么感觉都有点像姑息养奸。 这个人……一个疗程怕是治不好。 冯君默默地叹口气,继续划拉手机,想要搞明白,这个叫刘波的家伙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五百四十九章 追根溯源 刘波的经历,其实也相当传奇,他少年时期母亲亡故,因为受不了继母的虐待离家出走,所以只是小学文凭。 离家的少年吃了不少苦头,后来在汽修公司当学徒,被贵人相中,送他去当兵,退伍之后又帮贵人做事,积攒了一笔财富之后,承包了一个煤矿,开始发家致富。 此人现在也不过五十岁出头,七八个亿的身家是有的,但是随着能源领域的国进民退,他的产业也面临关停,但是他在此之前没有过分的挥霍,而是购买了房产等物保值。 冯君查了半天,也没发现此人遭遇了什么奇遇,觉得自己得换一种操作方式。 这一期病患的治疗时间已经过半,再有十一天疗程就要结束了,而这些病患里,有两人是一个疗程治不好的,再加上刘波就是三个人。 因为花花给人治疗,都是有针对性的,一个疗程治不好的病患,千里也难见其一,这次一下出现三个,真的是相当罕见。 所以刘玉婷接到了冯君的指示,要详细调查三人的生平经历别人都治得好,就你们三个有问题,你们必须配合护理中心,接受相应的调查。 如果愿意配合的话,中心可以免费再治疗一个疗程,如果不配合,那对不起了,你的病就治不好了,中心甚至不会再允许你排队! 这要求显然是霸道了一点,但是刘玉婷也有资格这么提因为你们的隐瞒,导致我们中心不能治愈你们,极大地损害了我们的名誉! 那俩闻言,马上老实配合中心的要求,对方问什么,他们就答什么,甚至连冶游史的事情,都交代了出来。 而刘波在一开始,就是比较抗拒的。 但是作为一个离家出走的孩子,他能发展到眼下的局面的,情商绝对不缺,试探了两天之后,发现洛华真的只想知道经历,并且愿意保证客户隐私,他最终还是做出了配合。 刘波在少年时吃了很多苦,基本上是靠着懂得察言观色,会伺候人才发展起来的,所以他身上没有太多的罪恶值,不过为了报答提携他的贵人,他还是做了几件见不得人的事。 然而对刘玉婷而言,这些事情实在太微不足道了,虽然足以把刘波送进监狱关个十来八年,但是……这跟中心有什么关系呢? 她将调查经过汇报给了冯君,冯君终于发现了一个值得怀疑的细节。 这个细节发生在刘波刚刚承包煤矿后不久,矿上发生了一起塌方事件。 当时是九十年代中期,煤炭市场很不景气,刘波虽然是老板,但也经常下井,除了监督之外,他甚至会亲自动手干活尤其是修理各种设备。 几乎所有的富一代,打拼的能力都特别强。 塌方的时候,刘老板也被堵在了井下,工作面上共十六个人,在井下被困了整整十三天。 亏得是刘波的夫人很坚决,花了大价钱请人去挖,最终十六个人中,有四个活着出来了。 刘波养了足足大半个月,才回到了矿上,却是打死都不敢再下井了。 其他三个人养好上之后,也离开了煤矿,刘老板为他们准备了丰厚的封口费。 那十二个死者的家属,他也补偿了,刘波虽然是单身打拼的,但是都有钱承包煤矿了,在一般人眼里也算是“能人”,死者的家属也只能认了,事情就此过去。 刘波一直认为,自己得肺癌,很大可能是因为在煤矿上干得太久了,粉尘吸得太多。 不过冯君看重的是:刘波在那十三天里,是靠着喝煤层里的污水活下来的。 而且刘波脱险之后,直接就将出事的坑洞封了。 一来这里塌过一次,结构疏松,很可能再塌,实在不安全,二来就是这坑里死过十二个人,且不说吉利不吉利,首先要把盖子捂住了这种事故谁敢往上报? 他对外宣传就是这个坑洞是老坑洞,煤层尽了,所以就封了。 反正刘波在崛起的过程中,肯定不是白莲花一朵,不过像这种事,就算爆出来,了不得也就是罚一笔钱再蹲几年。 他不愿意交待的一些事情,都跟这个类似,死不了人,但是……说出来总是麻烦。 不过这次洛华逼得紧,他就交待了反正矿马上都不是他的了,不会有太大的后果。 冯君盘算了半天,觉得这里是最可疑的。 当然,细节他也不可能再去问了,所以索性在当晚驾起闪星舟,直奔拉善盟。 拉善盟位于北疆,地广人稀地盘极大,闪星舟虽然速度极快,但是架不住……地方实在太大了,冯君用了整整两天时间,才把刘波工作过的地方大致摸了一遍。 摸来摸去,嫌疑最大的还是那个煤矿,于是在第三天夜里,他直接进入了那个被封闭的矿井。 矿井封闭是真的,外面直接用钢筋混凝土浇筑了,不过对他来说这不是问题,从旁边开个岔口进去就行了,当初他在止戈山要用炸药开口子,现在的他……可以使用“化石为泥”。 在坑道里走了十来里,终于来到了塌方处,冯君用神识感受一下,居然真的发现了一丝逸散的灵气非常非常细微的那种。 灵气逸散出来的地方,是地面上一个非常狭小的缝隙,大概也就一个巴掌长,一指宽,看起来像是一道不起眼的裂缝。 但是冯君确定,这条裂缝肯定足够深,所以他摸出了手机,开始搜索“附近的灵石”。 灵石是没有的,周边一点二公里之内包括地下,是不存在灵石的。 冯君这下就不淡定了,直接使出了“化石为泥”术法,顺着这条裂缝就找了过去。 化石为泥这术法,其实是有点坑,把石头化为泥了,冯君相当于是一头扎进了沼泽里。 此前他进来的时候,使用的也是化石为泥,但是他知道自己前进的方向,一般撑过一两百米,就总能找到一个空间,让自己舒畅地呼吸几口空气。 坑道里的空气,氧气成分并不是很充足,但是对冯君来说已经足够了,一氧化碳二氧化碳什么的,小心地排斥出去就够了。 可是钻进这条地缝之后,空气就是真的不足了,冯君一边捕捉着那道灵气,一边艰难地在泥沼中移动着。 非常遗憾的是,出尘中阶不是万能的,而他化石为泥的术法,也有范围限制,一边不住地使用术法,一边艰难前行,这对冯君是个巨大的考验关键是他不知道还要前行多远。 走了差不多三百米,他觉得必须歇一歇了倒不是坚持不下去了,可是也坚持不了多久了,为了防备可能突发的意外情况,他必须保持一定的预留量。 所以他撑起灵气罩,摸出手机,直接进入了手机位面,美美地呼吸了一阵新鲜空气,才又退回到地球上,而他面前的灵气罩,还在维持着。 这么翻来覆去地折腾了七回,他终于来到了一处空旷的地方,这里的灵气相当地充盈,几乎是炼气中阶聚灵阵的水平了。 这是一个十平米大小的石室,高也就是两米左右,非常标准的上古炼气士的洞府。 冯君修道的时间不长,但是……可能是一开始的层面就比较高的缘故,他真的了解过不少上古炼气士的传闻,甚至各种遗迹都见过不少。 真正的炼气士,从来都是苦修士,修自身不修外物外物再好,于我有何加焉? 他左右看了看,发现除了头顶一颗昏暗到几近于失效的夜明珠外,整个石室里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宝物存在的迹象。 他不甘心,又放出神识扫视了一下,依旧没什么发现。 不应该呀,冯君又仔细感受半天,发现还是不行,索性摸出手机来,继续探查一下。 这一探查,还真的查出东西来了,地下有个非常强的能量场,在他脚下五百米深处他现在距离地面,已经超过了一千两百米,结果能量场还在脚下五百米。 再往下,就得是岩浆了吧?冯君忍不住想吐槽。 但是奇怪的是,这个能量场非常地强,以手机的探查能力,都不知道能量场后面是什么按道理来说,这应该是元婴期以上的级别的能量。 冯君虽然习惯了苟,但骨子里还是有冒险精神的,所以他思索一下,直接化石为泥向下沉去,同时手里攥着手机,随时打算点上去逃命。 以前他觉得手机的功能已经很方便了,逃命利器,只要遇到危险,默念退出即可,现在他才反应过来,在地球界遇到致命危险的话,还要点一下手机这个操作太浪费时间了。 不过现在也不是抱怨的时候,他只是默默地下定决心地球界能给我造成致命威胁的地方不多,但是也不能因此掉以轻心,还是要有一些应对意外情况的准备才好。 下降了二百米出头之后,他去手机位面换了一下空气,又下降二百米,他又去了一趟手机位面。 回来之后,他用手机搜索一下,确定自己距离那个强大的能量场,只有百米的距离了,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向下沉去。 第一千五百五十章 灵石矿脉 冯君向下沉去,大概下降了五十多米,猛地觉得身子一空。 然后他就发现,自己又掉进了一间石室里,跟上面的石室相差仿佛。 唯一不同的是,这个石室不是空的,有一个阵盘在那里运转。 这个阵盘,冯君实在太熟悉了敛息阵,在手机位面,熟悉这个阵盘的人都不多,但是阴魂大佬一直在使用这个阵盘,收敛它的气息。 这个敛息阵,明显地比阴魂大佬使用的敛息阵高级,光是阵盘就大了一号,足有一米方圆,里面驱动的灵石绿意盈盈毫无疑问,这是一块极品灵石。 冯君在手机位面,连上品灵石都没见过,就更别说极品灵石了,但是他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分辨这个还是没有问题的。 这个大阵不知道已经运转了多少年,以后还不知道继续运转多少年,而那极品灵石煜煜生辉,仿佛从来没有消耗一样。 不过冯君推演一下就明白了,大阵的动力,并不在极品灵石上,而是另有助力,极品灵石不过是个能量传输的中介,否则的话,它的灵气再多也不够消耗的。 然而话说回来,在地球界能见到极品灵石,已经很震撼了好不好?冯君在手机位面,都没见过上品灵石呢。 他定一定神,开始继续查探四周,依据很多网络小说的写法,他应该能见到遗言之类的东西比如说我是谁谁谁,经历了何等的事情,现在留待有缘什么的。 然而非常遗憾,生活终究不是小说,他没有发现任何的留言,就是这么一个阵法。 冯君在钻地之前,其实是有过最坏的设想毕竟是手机都探查不透的能量圈,如果说这里有个出窍期的防御阵,他绝对不会感到奇怪。 所有的防御阵,都不可能是单纯的防御,多少要留下反击的余量不管多少总得有。 冯君刚才就觉得,这个能量圈,自己不可能有能力破坏掉,甚至防御阵的反击,都有可能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只不过是心里不甘心,所以要来看一看。 但是现在他发现,其实只是一个敛息阵,心里就大定,觉得这事儿不是不可以操作一下换个别的阵法,他还真不一定敢尝试,但是敛息阵的话……他熟啊。 他左右看了半天,又感知了好一阵,然后进入手机,推演这个敛息阵的终止方式其实停掉阵法是很简单的,但是……他这不是怕万一吗? 事实证明,他的谨慎一点错都没有,这敛息阵里,竟然还蕴藏着杀阵两仪生灭阵,如果他想要停下阵法,两仪生灭阵会被激发,而这个阵法的威力,足以抹杀元婴。 事实上,阵眼中心的那块极品灵石,主要是用来驱动这个生灭阵的,作为敛息阵的灵气中枢运转,只是其次的功能。 不过,既然冯君注意到了杀阵,就不是什么问题了,他对两仪生灭阵不是很熟,但是也知道这阵法不是绝杀之阵,而是可生可灭。 想推演这个阵法,难度还是比较大的,不过冯君对阵法琢磨得不算少,自身又有挂,还是鼓起勇气推演了下去。 他用了整整三天时间,才推演出一个关闭敛息阵的法子,再三验证无误,然后开始考虑要不要关闭这个阵法? 这么强悍的阵法,想要隐藏的东西绝对不会差了,不过冯君只是略略思索,就打算冒个险左右不过是一些宝物出世,又不可能是镇押妖魔鬼怪的地方。 他先回到手机位面,美美地休息了一整天,将身体的各个状况都调整到极佳,然后回到地球界,关闭了那个敛息阵。 随着敛息阵的关闭,下一刻,滔天的灵气从下方涌出,几乎是有若实质一般,简直赶得上金丹中阶的聚灵阵了。 总算还好,紧接着两仪生灭阵自动运转,在周边形成一个大的循环气场,锁住了灵气,暴动的灵气逐渐平息了下来,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灵气的浓度约等于出尘中阶聚灵阵。 很显然,刚才的灵气大爆,应该是这个阵法运行了数千年,一直没有被人打断过,不知不觉中,就积蓄了一点能量,短期内释放了出来。 其实这点能量冲击不算什么,只是阵法关闭的潮汐冲击,不过这也就是冯君了,地球界现有的任何一名修者,都绝对承受不住这样的冲击会直接爆体而亡的。 冯君心里也暗道侥幸,想当年止戈山的出尘期聚灵阵,米芸姗和陈钧胜根本都不敢靠近,离得很远都能被灵气冲击得吐血幸亏是我来了,花花要来的话,挂掉的概率是九成九。 从冲击到两仪生灭阵启动,时间相当短,大概也就三五秒钟,但就是这点时间间隔,足以让冯君发现,敛息阵在遮蔽什么一条灵石矿脉! 这个发现让他欣喜若狂:现在的地球界,竟然还有灵石矿脉? 然而,他也就感知了那么两三秒,灵石矿脉他是肯定的,但是这矿脉有多大,他是真没来得及观察,而这矿脉的具体情况,目前已经被两仪生灭阵遮蔽了。 冯君当然还可以选择,再关闭两仪生灭阵,但现在他必须认真地考虑这个问题了,这阵法是关闭的好,还是不要关闭? 一旦关闭,想要重启就未必顺利了,而就算他顺利重启了,必然还要重启敛息阵,否则灵气还是难免逸散出去事实证明,哪怕敛息阵开着,都有灵气逸散到了矿洞里。 所以冯君现在面临的问题是:怎么处理这个灵石矿,盗采还是置之不理? 盗采的话,他的兴趣不大,不是说他视灵石如无物,而是他现在真的不怎么缺乏灵石,足够自己和身边人使用,他在手机位面,也有了稳定的挣灵石的途径。 而且他想要盗采这里,响动绝对不会小,哪怕他并不知道矿脉的规模有多大,不过只看这两个阵法,就足以说明问题了防御的反击都可以抹杀元婴。 所以冯君对自己说,这个矿脉应该留着不动,为子孙后代留下点东西。 报纸和网络上也不是一直在宣传吗?霓虹人买煤沉海,迈国人不挖自家的油田,而是要先从国外进口石油。 这些宣传未必是真的,但是冯君在意的一点是:大家都认为有必要居安思危,自家的资源应该省着用,先用别人家的。 所以他认为,如果能给后人留下点财富的话,还是不要自己祸祸了。 然而现在还存在一个问题,那就是……他若是不盗采,将来真不知道便宜了谁。 拉善盟是边陲地带,此前他不知道这里有灵石矿也就算了,现在知道了,哪怕不盗采,起码也要把矿握在自己手里,保证不被别人祸害了。 要不然他的牺牲,得不到任何人的承认,这未免太让人郁闷了现在这年头,谁还说做好事不留名? 然而非常遗憾的是,此处远离他的影响范围,想要不动声色地把这一片地买下来,几近于做梦。 别的不说,只说这里还有煤矿,就不可能是他能沾染的,哪怕不属于国进民退的区域,他也不可能争得过地方上的利益团体。 当然,如果他动用各种资源的话,拿下这里也不是问题,但是现在盯着他的人实在太多了,无端地在边陲买下这么一块地,别人可能不怀疑吗? 冯君想了十来分钟,最终还是打定主意:暂时离开吧,接下来,看情况的发展好了。 这么想着,他就开始着手恢复敛息阵,现在的灵气太浓郁了一些,在灵气匮乏的世界,灵气的逸散是很严重的,他必须尽快遮蔽住。 不过还好,敛息阵关闭不容易,激发还是很快的。 但是已经逸散出来的灵气,就没有什么好的处理办法了,只能任由它慢慢地稀释。 冯君这一次前来,进入此间的过程实在有点不堪回首,所以他选择在这个地方留个足迹,下一次就可以直接过来了。 检查一遍,敛息阵运转如常,冯君通过足迹回到了洛华庄园。 他这次消失了七天,大家都习惯他的神出鬼没了,倒是没有在意,但是花花知道他去做什么了,于是在早餐过后找到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冯君不想骗它,但是这事儿实在太大条了,所以他只能轻咳一声,“算是上古遗迹吧,亏得你没去,否则你就死定了。” “是这样吗?”花花狐疑地发问,“遗迹里有什么?” “有杀阵,”冯君没好气地白它一眼,然后摸出一颗天香果来,“你如果能把它完整地吃掉,我就告诉你,里面到底有什么。” “我去,”花花可是知道天香果的劲爆,“真有那么恐怖?” “好好修炼吧,”冯君懒得多跟它说,拿出一个平板来开始上网,“有些东西你不知道,其实是对你的一种保护,等你出尘中阶了,我可以考虑带你见识一下去。” 下一刻,他满意地点点头,“几天没上网,林黑虎这直播间,人气是越来越旺啊。” 紧接着,他又是一愣,“索菲亚这熊孩子,玩什么呢?” (更新到,本月最后三个小时求月票,月底了,凌晨惯例有加更,预定下月保底月票。) 第一千一百五十一章 消失(一更求保底月票) 在林黑虎的“癌症不如虎”的直播间里,有一个名叫“索菲亚小号”的id,时不时地冒出来,打赏林黑虎一束鲜花。 打赏鲜花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她还时不时弹出一行字幕,“迈国可以建道观吗?” 冯君心里是相当地疑惑,不过现在林黑虎在直播,他也只能按捺下心中的好奇。 到了中午十一点半,林黑虎的直播间关闭,冯君才找到了他,“那个索菲亚的小号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想起来问道观了?” 林黑虎的直播间,基本上维持在十万人在线的水平,但是他对这个小号也有印象。 不过不是什么好印象,“这家伙成天到晚地刷鲜花,穷鬼一个,还总问我建道观的事,跟直播间无关的事,我肯定不会回答,基本上就是无视,可她还能坚持得住。” 冯君想一想,沉吟着发问,“这种情况多长时间了?” 林黑虎思索一下回答,“七天了,怎么……很重要吗?” 他知道冯君的道门文化输出的打算,心里也愿意支持,不过他封神的时候,华夏也没有把文化输出看得有多么重要周边都是蛮夷,输出什么文化?我们自己玩就好。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他觉得自己既然玩了冷门,就要做得更专业,而道门文化输出的具体事宜,跟洛华庄园没什么大关系,主要是由道门其他支脉负责的。 那他肯定没必要多事不是? 不过老大现在,似乎有点在意……难道是我做错了什么? “跟你没多大关系,你做得也没错,”冯君摆一摆手,眉头微皱,看起来有点心神不定,“我是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能查ip吗?” “别人不行,我肯定可以,”林黑虎傲然回答,“你稍微等一等。” 二十分钟之后,他找到了冯君,“那个ip来自布锐藤,七天都是。” “呵呵,”冯君闻言笑一笑,然后摇摇头,“我就知道……直播的时候,正是她该修炼的时候,怎么可能天天去你房间折腾呢?” 他找到了答案,但总觉得还有点不对劲,于是再次通过足迹来到了迈国。 此刻正是迈国午夜,冯君隐身来到了索菲亚的“避难小屋”,距离院子还有两百多米,他就发现了不对劲院子的气场有变化。 对普通人而言,气场是个很玄妙的说法,但是冯君能感受到,气场变化非常明显。 他掣出夜视镜来看一看,没有发现什么人,于是又拿出手机来看一看,这次就发现了,屋里有两个人,以相当诡异的姿势蜷缩着,看起来是要埋伏什么人。 冯君摇摇头,心说果然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夜视镜也不是万能的。 他又搜索一些其他的物品,却发现自己架设在此处的阵法已经被拆除了一部分。 “金向日葵”不在这个不存在拆除与否,但是有三块异兽的骨头不见了,消失的还有七八种材料,也不知道是索菲亚干的,还是埋伏的这两人所为。 那三块异兽的骨头,其实比较关键不是本位面的物品,是他得自于手机位面的。 这三块骨头,倒也不是多么强大的异兽,地球界不是没有替代品。 冯君当时之所以这么选择,是因为他不想让别人分析出阵法的思路他的阵法原理来自于圣水的凝练,但是在改良过程中,他加入了自己的思考。 他并不确定,教会有没有能力分析出他的阵法思路,但他是习惯留后手的人,所以特地在手机位面找了几样地球界没有的东西,现在却是全都不见了。 其中那三块异兽的骨头,是征兆特别明显的古怪物品,索菲亚都问过他,那是什么,不过当时他没有回答。 冯君原本是打算直接搜魂的,发现事情变成这样,他反而不着急了目前来说,先找到索菲亚才是正事。 他先去了一趟索菲亚家,果不其然,人不在家,两个保镖也只剩下了一个,倒是那个疑似女佣的大妈还在。 他隐身进入索菲亚的房间看一看,也没有发现什么留言估计就算有留言,也等不到他来,就被人拿走了吧? 冯君和索菲亚是有一些应急约定的,不过她在社交媒体上没有做出任何的暗示,他就只能向两个人约定的地方悄悄摸去。 地点一,“吃苹果的树林”,那是冯君在绑架结束后,投喂了她两个苹果的地方,没人! 地点二,杀死基恩的废弃厂房,如果这里还没有,那就只能去地点三,某个教堂附近了。 但是冯君觉得,这次的事情估计就是教会做出来的,所以只能希望她在地点二。 果不其然,她还真的在一个塌了一大半的厂房里,在瓦砾堆的后面,有一个墙角上方还残留有屋顶,而索菲亚就躲在墙角。 不过她的生活质量看起来还不差,有睡袋,还有瓶瓶罐罐的,不远处还有一辆电动自行车,体积比较大,冯君一开始还以为是大功率摩托,看到引出的电线还接了电磁灶,才知道这居然是电动车。 他在发现她之后,毫不掩饰地走了过去,而索菲亚听到声音,拎着一支猎枪,就来到了电动车旁她倒是想躲藏,但是来不及了。 这大半夜的,她把坛坛罐罐都摆开了,没想到会有人这么直截了当地走了过来。 冯君也无意吓唬她,直接一个意念传了过去,“是我……咦,居然蜕凡三层了?” “哇,”感受到他的意念,索菲亚忍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我等了你足足八天!天天都担惊受怕,一共睡了四十个小时不到!” 她的生活质量看起来不错,那只是因为她有钱,随时能采购一些物品,可她的心理压力不是一般地大,“我现在也成了叛教者!” “没事,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冯君拿出一张纳物符,将她的东西一股脑收了起来,“去华夏休息,还是在迈国休息?” “我的‘金向日葵’被他们抢走了,”索菲亚哽咽着回答,“是教会。” “好的,换个地方说话吧,”冯君一搂她的腰,腾空而起,他原本是考虑,要不要通过足迹带她回洛华庄园,但是带她回去的话,不说护照的首尾,众女的醋坛子就要先被打翻了。 他对周边的地形也有所了解,带她来到十多公里外一处浓密的树林,直接降落了下来,取出一栋行在,放了出来这是他缴获自阴煞灵冰真人的行在。 此前从宁家买的行在,他留在白砾滩了,太清赠与的行在,他留给了张采歆她们使用,不过现在,他手上还有两栋行在,可见杀人越货真的是发家致富的途径。 他放出行在之后,索菲亚就是一惊,虽然她已经对他的神奇习以为常了,但是见到这一幕,还是要忍不住低呼一声,“这么大的院子,你也随身携带?” 冯君看她一眼,心说在手机位面,这也不是每个真人都能置备得起的曲涧磊就没有。 不过这时候说这些没必要,“先进去好好睡一觉吧。” “有卫星的,”索菲亚摇摇头,“猛地多了这么大一片房子,卫星会发现的。” “没事,这个我比你清楚,”冯君摇摇头,“说得我们华夏好像就没卫星似的。” 卫星图像对比,那涉及了非常庞大的计算量,某一个地方图像发生了变化,卫星都能发现,但是发现之后要不要预警,这才是重点。 而且卫星的数据,不会掌握在地方政府手里。 简单来说,冯君认为,自己的行在可能在天亮的时候就被卫星拍下了,但是等对方调查,这里到底出现了什么情况,那不可能是当天就要处理的。 事实上,在最新高科技的应用上,华夏不逊色于任何国家,甚至还有超出。 微信支付和支付宝就不要提了,只说地震预警,此前都说地震无法预警,但是新千年经历了几次惨烈的地震之后,华夏的地震预警能力,已经隐隐超出了地震强国霓虹。 可是索菲亚对这就不太了解了终究还是年轻,她表示说,“二十英里外,我还停了一辆房车,可以进房车休息。” 要不说这有钱人,随随便便流露出的气息,就是一般人扛不住的都已经是叛教者了,还有房车可以休息? 冯君问了一个问题,不过问完之后就后悔了,“你为什么不去房车里休息?” 果不其然,索菲亚白了他一眼,“我要等你来找我啊,又不敢把房车开过来,所以只能骑着电动车来回跑。” “好了,进来休息吧,”冯君也懒得跟她多说了,“他们来调查,怎么也得两三天之后,到时候我早就收起行在走人了……你不用给我省房产税。” “行在?”索菲亚大大的眼睛眨巴两下,长长的睫毛抖啊抖的,“这叫行在?” 这叫文化输出!冯君笑着点点头,“无非是一个名词,关键是……你如果认为,危险性很大的话,我可以让行在隐形,但是这实在没什么必要。” (十一月第一更,求本月保底月票。) 第一千五百五十二章 失物(第二更) 冯君说的隐形,不是真正的隐形,而是使用隐匿阵。 一般来说,隐匿阵是藏身用的,不会很大,但还是那句话“杀人放火金腰带”。 而冯君现在,还真有一个不小的隐匿阵,那是得自于阴煞的月梧。 不过他认为没必要用,繁琐不说,也耗费灵石。 索菲亚现在早就把他看成是神人了,对他的话是笃信不疑,哪怕他现在说,乔治华盛顿是黑人,她也会点头表示,“听说不算很黑。” 房屋怎么隐形,她不会考虑的,反正进去休息就是了。 冯君选的这片林地,周遭十来公里都没有人,所以他也不禁灯火,发电机一转,别说灯光了,连取暖的空调都可以打开。 他看索菲亚一眼,“要不……先休息一会儿?” “白天刚在房车里睡了五个小时,”索菲亚表示自己不瞌睡,看得出来,她现在相当地放松,“能拿出我的东西来吗?里面有咖啡。” 冯君放出了她的东西,任由她在院子里挑挑拣拣,然后发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索菲亚现在亢奋得很,别看她最近八天,平均每天只睡五个小时,她一边烧水煮咖啡,一边跟冯君解释了起来。 其实事情经过很简单,前一阵万圣节,索菲亚还是很小心的,她虽然性格叛逆,但并不是不懂轻重的严格来说,因为那双异于常人的眼睛,她从小也比较懂得苟。 所以她就把“金向日葵”收了起来,她担心有孩子去她的避难小院讨要万圣节糖果。 但是事实上,按照万圣节的传统,教堂里的活动不少。 索菲亚没想去教堂,她是家族里比较叛逆的,又因为护照的事情,跟家里关系紧张。 可是好死不死的是,去教堂的时候,家里的车不太凑手,关键是大家也想拉着她去,所以让她也载一个堂妹去教堂。 这原本也没什么大问题,但是非常坑的是,就在那一天,那个不大的教堂里,居然来了一位至圣所的圣裁者。 圣裁者大人原本是要跟大家一起欢度节日的,但是抵达了之后不久,眉头就是一皱,“我感受到了渎神者的气息。” 渎神者的气息是什么呢?就是那个装着金向日葵的黑色十字架。 按照教会的说法是,金向日葵充满了光明的力量,不管在哪里都会被人发现的,而那个十字架被渎神者施加了亵渎的术法,才会遮蔽住光明的气息。 这是理论层面的问题,讲故事的层面就是……那个十字架被圣裁者感受到了。 具体的经过,索菲亚也说不明白,反正是在万圣节那天,她藏在mini车里的十字架,被人发现了。 现场的人很多,大多都是忠实的信众,她根本不可能做出任何的抗争举动。 事实上,当她发现,圣裁者向她的mini车走去的时候,她就从人群中走向了大街,拦了一辆车扬长而去。 在她回家的路上,还接到了堂妹的电话,堂妹想要知道,她在哪里。 詹森家族的人情相对比较淡薄,但是相互关照的心还是有的,大部分詹森家的人都知道,那辆车是索菲亚开来的,但是短期内,没有一个人出声。 有这个时间差就足够了,因为当天来教堂的人太多了,教堂也有监控,但是想要辨别清楚到底谁是谁,那不是个简单的活儿。 查车牌号当然也可以,但那要调用警局的力量,宗教界和世俗界之间,终究是存在鸿沟的,而且车牌号只代表车主人,不代表驾车者,更别说还有套牌的可能。 就在这争取出来的时间里,索菲亚回到了家里,她从堂妹那里得知了消息,圣裁者在她的车里发现了金向日葵,并且宣布她为叛教者。 当时的索菲亚真的吓坏了,在家里搜刮了不少东西之后主要是财产和衣物,果断地跑路。 虽然她知道,自己的手机和平板电脑可能被定位,但是心里还有一些侥幸,觉得迈国政府未必会理会教会,直到她通过堂妹得知,一个小时之后,自己的“秘密小院”被fbi搜查了。 她的秘密小院并不是特别秘密,但是想要这么短时间查到,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fbi都不行,必须还得结合社区的一些人。 然后她就意识到了,所有迈国的朋友都不可信了,于是她联系自己在布锐藤的朋友。 那个朋友是她私立中学的朋友,后来回布锐藤了,两人私交极好,而索菲亚被冯君视作熊孩子,也是因为她有各种奇思妙想一如马克吐温笔下的汤姆索亚。 索菲亚一直就很喜欢设想,自己遇到了什么危难,或者遇到了什么好事,有可能需要好朋友来拯救或者……分享? 所以她跟这个好朋友也设计了很多套路也许有一天,咱俩能够拯救整个世界。 在她俩这样的年纪,有这种理想不应该受到嘲笑。 反正她俩是很要好的朋友,相互之间没有啥不可以商量的,又因为两人都相对比较叛逆,也预见了很多可能发生的事情。 所以索菲亚希望好朋友能去“癌症不如虎”的直播间,放出“要修建道观”的消息。 至于说她为什么能知道这个直播间,或者说华夏目前在推动海外建设道观的动作比较小拜托,她现在就是以“半个道门弟子”而自居,肯定会收集相关的消息。 对于别人来说,这是可有可无的消息,但是都在她的数据库里。 因为时间过于仓促,索菲亚甚至都来不及在社交平台上发布信息其实她也能发布,不过只能在特维特之类的上面,但是她知道华夏有墙,冯君看到这些不容易。 她这些算计,真的很辛苦了,也相当地到位,不过她有一点没有算计好她的朋友没有她那么有钱,给林黑虎打赏,就是鲜花、鲜花、鲜花…… 她的朋友真的很差钱吗?也不差,打赏百八十个火箭也是没有问题的能被索菲亚信任的朋友,经济实力上起码不会差她很多。 但她朋友纠结的是……我为什么要给一个不认识的人打赏那么多?会不会显得很傻? 所以她一直在送鲜花,但是鲜花送得也真不少,六天下来,也有一万多欧了。 正是因为如此,林黑虎才注意到了这个人这货估计有毛病,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索菲亚听说,冯君也是发现了直播间的异常,才赶过来的,禁不住有点得意,“我就知道,这个小小的告警,能引起你的注意。” 得意过后,她又忍不住抱怨一下,“你在你的国家遭遇了什么,居然一直不开机?” 原来在这八天里,她也曾经试图用固定电话或者别人的手机呼叫冯君,但是那边死活不开机,她就算知道,冯君经常把手机收起来,也忍不住抱怨一下。 “我是有正经事,”冯君淡淡地回答,“倒是你现在,连出国也不行了吧?” “至圣所虽然没有权利限制我出国,但是只要我在一个地方滞留太久,他们就会找到我,”索菲亚沮丧地回答,“至于fbi的态度,我还不清楚……而且,我没有携带护照。” 冯君想了想,沉声发话,“我感觉在你的小院埋伏的人,不是fbi,有教会的气息。” “这个我也不知道,”索菲亚摇摇头,“我只是听人说,那里被搜查了,然后我很快就丢掉了手机和艾派的,不过我出来的时候,带走了这个……” 她从电动车的后座上,卸下一个包裹,那是一个装化妆品用的针织布袋,布袋里面,竟然是那三块异兽的骨头,以及另外两种布阵材料。 冯君看得相当吃惊,“你跑路的时候,没时间向我示警,居然有时间拿这些东西?” 索菲亚很满意他的吃惊,一时间觉得这些日子的愁苦,都是值得的,她非常开心地表示,“我知道这三块骨头很古怪,当然不能让他们带走……本来我有时间多带一些口红和香水。” 冯君是真有点感动,这些异兽骨头一旦被人发现,那麻烦绝对不止一点半点新的物种是不用怀疑的,而且还是死了没多久,更不排除可能被鉴定出是外星物种。 到那个时候,全力追查索菲亚的,可就绝对不止是至圣所了。 而他被牵连进来的可能性也是大增。 冯君刚才甚至有点后悔,早知道事情会这么发展,他当初就应该选用地球界的材料。 没想到索菲亚在那种紧急时刻,竟然还不忘带走这些东西,他忍不住感慨,这姑娘的心是真大,虽然她也有为自身着想的因素,但是不管怎么说,让他省去了不少麻烦。 冯君沉吟一下,微微颔首,“做得不错,口红和香水花钱就能买,这东西一旦被发现,你我都会有大嘛烦,看不出来,你居然能这么镇定。” 索菲亚听到他的夸奖,先是一喜,然后不无悻悻地发话,“可惜了,我本来还想拿走那块铁盘子的,只不过它太重了,只能推到窗帘后面。” “它已经不在窗帘后了,”冯君的表情也有点古怪,“不过还好,那只是玄铁……你能发现它的异常?” 第一千五百五十三章 内争(三更求保底月票) 面对冯君的提问,索菲亚很肯定地回答,“我当然可以发现它的不凡,因为实在太重了!比黄金还要重很多,你刚才说那是什么……玄铁?是这个发音吗?很宝贵吗?” “你问题怎么这么多?”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玄铁当然也很宝贵,但终究只是一种金属,只有一块两块的,也没啥大用。” 他的话说得有点不尽不实,玄铁被拿走,他心里也很可惜,而对方发现这块材料的特殊,肯定也会一探究竟——为了拿到新配方而杀人放火的例子,真的不要太多。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也仅仅是材料应用方面的问题,敏感性虽然不算低,可绝对超不过“刚刚死亡的外星生物的骨骸”——后者意味的内容,实在太多太多了。 冯君又皱着眉头想一想,然后沉声发问,“你拿走的就这五样吗?” “我很想全拿走,”索菲亚一摊双手,脸上满是无奈,“但是非常遗憾,我拿不了那么多,所以老大,你应该给我配一个纳物符……我是认真的。” “你已经有后备箱了,”冯君一摆手,淡淡地发话,他认为索菲亚这次的表现不错,但是他不会因此而违反原则,再说了——有了纳物符,你就能打得过圣裁者吗? 所以那三样物品被人拿走,不是有没有纳物符的问题,而是你打不过人家,哪怕给了你纳物符,然后……人家抢了你的纳物符,反倒是什么都有了。 冯君沉吟一阵,然后又问一句,“接下来你是什么打算?” “我可不想在以后的日子里,一直顶着‘叛教者’的名头,”索菲亚闷闷地回答,她虽然对教会不感兴趣,但也不愿意像一只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 沉闷了片刻,她的眼睛一亮,“要不我去华夏吧?” 冯君摇摇头,“都跟你说了,华夏没有你的修炼环境。” 索菲亚的眼珠转一转,“我也可以去欧罗巴……你能送我过去不?” 冯君奇怪地看她一眼,“欧罗巴的至圣所,实力应该更加强大吧,你敢去?” “那个宣布我为叛教者的,是迈国人,”索菲亚无奈地扬一扬眉头,“其实只发现我车上有金向日葵的话,他根本没有凭据宣告我是叛教者……” 原来她被宣布为叛教者,还有其他原因,迈国想把金向日葵留在国内,但是欧罗巴的教廷想让圣物回归。 然而,想一想迈国人的吃相就知道,他们绝对不会答应——别的国家寄存的黄金,进了迈国都很难被取走,就更别说教会的圣物了。 迈国这边表示,说这圣物原本就归属了迈国,遗失也是在国内,怎么可能还回教廷去? 结果教廷那边表示,说这圣物当初就是临时划给迈国的教会使用的,你们看护得不好,以至于圣物丢失,现在好不容易出现了,当然要还回来。 他们还表示,找回圣物的是詹森家族的人,咱们可以听一听他们的想法。 这个建议其实是很中立的,甚至可以说教廷相对吃亏——詹森家族虽然出自欧罗巴,但是已经在迈国生活了七八代人,事关迈国的国家利益,他们怎么可能心向欧罗巴? 但是迈国这边的圣裁者直接回答:索菲亚?詹森是渎神者,我宣布她为叛教者。 其实身为叛教者,你得有叛教的行径才行,索薇娅未经教会允许,就利用金向日葵修炼,性质是接近叛教了,但是别人不知道不是?起码她没有私下制造圣水。 所以真要算起来,这么判定她有点冤,但是圣裁者既然都已经宣布了,那就是最终结论了,要知道,至圣所的前身就是臭名昭著的“宗教裁判所”,有资格直接作出审判。 冯君沉吟一下发问,“也就是说,主要是这个叫大卫的圣裁者,宣判你是叛教者?” “我给家里打过电话,”索菲亚悻悻地回答,“欧罗巴教廷问大卫,我有什么渎神行为,大卫回答说,使用那个黑十字架,我就是渎神了……狗屎,那玩意儿是我做的吗?” “都是什么狗屁倒灶的事,”冯君不满意地哼一声,“也就是说,这金向日葵还在迈国?” “当然在迈国,”索菲亚点点头,“过几天还会在教堂展出。” 冯君的眉头微微一皱,“在哪个教堂展出?” “这个我并不清楚,”索菲亚摇摇头,然后眼睛猛地一亮,“你要去偷吗?” “什么偷不偷的?说话真难听,”冯君瞪她一眼,“我是去把它拿回来……这是我送给我弟子修炼用的,谁让他们抢了?” “老大好霸气!”索菲亚兴奋地不住鼓掌,眼睛也亮的吓人,“是呀,这是你送给我的,他们居然敢抢,真是过分……老大,把那个大卫给我干掉!” 没事吧你?冯君看她一眼,你让我一个堂堂的出尘中阶,给你做杀手? 扫兴的话他也懒得说,看在她竭尽全力带出了异兽骨头的份上,他笑着反问一句,“难道你不想修炼有成之后,自己报仇吗?” “嗯?”索菲亚想一想,明显地心动了,“好吧,我觉得你的建议很棒。” 冯君很自然地转回正题,“那么现在……你能打听到金向日葵在哪里吗?” “等明天我给家里打个电话吧,”索菲亚开始打哈欠,“这个话题现在很热,应该不难问到,不够等公开展出的时候,全世界都会震惊的。” 冯君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华夏境内居然没有类似消息——终究是还没有公开展出。 “那你进房间休息吧,”他冲一个房间指一指,“睡醒了之后,咱们行动。” 索菲亚这一觉睡的时间不算长,也就是从凌晨三点睡到了九点,但是睡得特别香。 醒来之后,冯君收起行在,带着她隐身飞行,一直飞出去近六十公里,找到了一座不算太大的城市。 两人寻个隐蔽的地方现身,索菲亚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而冯君则是又化身那黑人青年,在她身后不近不远地跟着。 索菲亚走了足足有五公里,终于找到了一个相对偏僻的投币电话亭,投币之后拨号。 她拨打的是堂兄的手机,那边接起来电话知道是她,没有丝毫的惊讶,因为这个堂妹最近都是这样联系家里,“你有一分钟时间说话,再加上两分钟时间用来逃跑……” 索菲亚倒也没说要寻找金向日葵,就说想知道大卫在哪里,她要去找他对峙。 “我劝你放弃这个愚蠢的念头,”她的堂兄毫不客气地表示,“你应该庆幸,他的心思全部用在了金向日葵上面,等公开展出开始,他会把全部的心思用在抓你上。” “该死的,那金向日葵是我干掉基恩才得到的!”索菲亚大声地咒骂着,浑然不顾自己的身份,“他会付出代价的!我现在想知道他在哪里。” “这谁知道呢?”她的堂兄不耐烦地回答,“已经过去三十三秒了,有别的要紧话,你就快点说!” 索菲亚也快速地发话,“我要知道大卫的去向,大致行程也可以。” 她的堂兄虽然态度不好,但终究还是用尽可能快的语速回答,“你自己去查,他跟金向日葵应该是在一起。” “那么,金向日葵在哪里?” “该死的,”她的堂兄怒了,“这特么已经一分钟了,你是一定要找死吗?” “我在等答案,”索菲亚快速发话,“我想赌一下,是警察来得快,还是你找答案快一些。”“狗屎!”堂兄暴怒,然后大声嚷嚷了起来,“安妮,我要金向日葵和大卫的最新去向,没错,就是那个狗屎大卫……你有三十秒钟的时间!” 三十秒的时间很短,但是最近圣裁者大卫和詹森家的事情,也有相当的人知道,所以那名叫安妮的秘书在二十秒的时候,就送来了若干份报纸。 堂兄粗略地扫了一眼,快速地报出了几个地名,“……我并不确定他到底在哪里,但是短期内他不可能移动,亲爱的妹妹,你现在是在赌警车没油了吗?” “我的处境,比你想象得要安全,”索菲亚一直在用眼角的余光看着不远处的黑人,只要他没有反应,她根本无所畏惧,“我还想多知道一些,麻烦你再帮着找一找。” “我的天,”堂兄轻声嘀咕一句,“安妮,再去找一些更详细的消息……索菲亚,你确定自己是安全的吗?” “当然,”索菲亚快速地回答,事实上,虽然有冯君在不远处,但是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推移,她的情绪还是有点紧张……或许说亢奋更合适一些,“我比你更爱惜我自己。” “那就随你喽,”对面的声音变得轻松了起来,“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为你念一念报纸,先是这份《圣教箴言报》好了……” 与此同时,在一家卫星站的旁边,一间不大的办公室里,七八个人正在盯着两百多个屏幕,时不时有人嘀咕一句。 猛然间,一个戴着耳麦的家伙叫一声,“发现z4061号,她正在跟她的哥哥通电话……显然又是投币电话。” (三更到,求十一月保底月票。) 第一千五百五十四章 随便睡 z4061号就是索菲亚的代码,只要做过类似工作的,就知道代号的好处。 索菲亚最近,可是把这些人折磨得不轻,按说“叛教者”这种中世纪的罪名,搁在法治社会里,基本上都已经是笑话了不见“宗教裁判所”都改名了? 但是……选举很重要,为了拉拢那些信教的选民,相关的压力还是传达了下来。 以迈国的社会属性,上面有一些不太符合规定的要求,下面可以不怎么买帐,然而,不管社会处于什么年代,总有一些信徒是比较狂热的。 相关机构里也有这种人,而且他们从不掩饰因为有信仰是值得信赖的。 所以他们对索菲亚的监控,属于是有些力度,但是抓捕就有点敷衍了。 敷衍一般出现在执行层面具体办事的警察询问,那个人犯了什么事,该怎么回答? 而z4061也有相当的反侦察意识,随身从不携带手机,只用投币电话和借来的手机打电话,对监控也很敏感,曾经两度使用平板电脑,用得失公众wifi,之后很快就会将平板丢弃。 他们曾经在她打电话的时候,三次出警,不过遗憾的是,对方通常会在一分钟之内结束通话,然后迅速离开,然而一分钟时间够干什么? 哪怕是制止出警的警察骂娘,也得最少花费半分钟吧? 到后来,上面又打来招呼,说z4601可能知道一些特殊材料的加工工艺,要大力围捕,下面的人早就麻木了麻痹的,又编出一条理由来。 一个十八岁的富家小姐,懂得特殊材料的加工……这是对我们的智商有错误的认知吧? 而且说句实话,索菲亚这个名字不要紧,但是那个“詹森”的姓氏,也让大家忌惮。 这次发现她在打固定电话,一干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居然都很诡异地静默着。 “查一下街区电话吧,”有人轻声嘟囔一句,投币电话的定位,不知道比手机方便多少,基本上一个回车键敲下去就够了。 但是没人敲那个回车键,倒是有人嘀咕一句,“咱们不能每回都骗警察吧?” 大家扭头看某人,那是一个信教比较坚定的主儿。 结果这位也叹口气,铁青着脸低头看屏幕,一言不发。 “狗屎,”有人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念完《圣教箴言报》,又开始念《达拉斯论坛报》……这是欺负咱们都是死的吗?” 结果依旧没人有反应。 电话一直讲了六分钟长短,才有人终于忍受不住,拨通了警察局的电话。 做通警察局的工作,又用了两分钟,然后又花两分钟,警察赶到了现场。 非常遗憾的是,据不远处披萨店的顾客说,打电话的人在一分钟前离开了。 至于警察问那人去了哪里谁会操心这个? 事实上,冯君和索菲亚根本没有离开,此刻还站在不远处,隐身看着警察们忙碌。 索菲亚忍不住轻笑一声,“很蠢的样子……太可笑了。” 冯君不以为然地回答,“冷眼旁观你就会发现,可笑的人很多。” 索菲亚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沉默一阵之后叹口气,“在你眼里,我也是可笑的人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冯君低声回答,“只是想让你明白,我没拦着你打电话,你使劲聊就是了,最好多了解一些情况……只要有我在,没谁能给你造成威胁。” 他其实没有夸耀的意思,只是想把相关情况了解得清楚一些,以节省自己的时间。 但是索菲亚又沉默一阵,幽幽地发话,“你要是能一直在迈国,那就好了。” 冯君不会接这个话茬,他更注意警察们相互之间的联系。 很快他就发现,这件事的真实操作者并不是警察,而是所谓的fbi。 然后就是警察们也不知道金向日葵和大卫在什么地方。 但是冯君又不知道fbi们在哪里上班,想要去落实大卫的地方很难。 然后他就果断地改变了主意,来到一户看起来条件还不错的人家里。 屋里没人,应该是出去上班和上学去了,冯君四处寻找电脑或者平板,最后只发现一台台式机,不过坑的是……居然要开机密码? 他又进了两家,找到的都是笔记本,全部都有开机密码,索菲亚笑得止都止不住,“笔记本可以随身携带,当然要设置密码,正经是台式机设置密码……你的运气还真够糟糕的。” 第四家就更惨了,只有一个平板还是坏的,手机倒是有个老式的直板! 索菲亚索性建议了,“附近有一所大学,里面不会缺少电脑,而且那里wifi很多,就算有人发现了你,都不是很容易定位。” 她的建议还真没错,冯君在学校里上了网,不过还是搜索不到fbi的地址,倒是发现了金向日葵的具体消息那是一个神学院的学生公布的,有图有真相。 当然,最关键的是,这个帖子是昨晚发的,所以不存在fbi钓愚的可能。 冯君不无遗憾地感叹一句,“可惜啊,不能去参观一下你们迈国的有关部门。” 索菲亚虽然笑话他的运气不好,但是事实上,他这一上午的操作,已经令她叹为观止,所以她很干脆地表示,“我饿了,你可以做饭吗?这两天我吃汉堡和披萨已经吃得想吐了。” 她在家里的时候,很少吃快餐,因为那种饮食不健康“垃圾食品”的概念其实是迈国人提出来的,如果关注迈国上流社会的人,就会知道那些人的身材都相当不错。 在迈国,肥胖是穷人的专利,而精英不是这样! 冯君想一想之后发问,“中餐可以吗?” “可以,”索菲亚非常干脆地回答,她对中餐也有相当的了解,“起码糖不多。” 冯君做饭的手艺还是不错的,两人在郊外的树林里支起个帐篷,冒充情侣野餐,倒也没人在意关键是做饭在帐篷外,吃饭在帐篷里,别人看不到索菲亚的绝美容颜。 索菲亚吃得相当舒坦,大冷天里吃得居然额头冒汗,吃完之后居然缠着冯君,要他放出一张床来,“这个时候能盖上被子美美地睡一觉,我觉得人生就别无所求了。” 冯君本来想拒绝,考虑到她最近一直睡得不是很好,于是试探着建议一句,“要不进灵兽袋里睡吧?那里特别安静,没有声光污染,想怎么睡都由你。” “不,”索菲亚一脸惊恐地摇摇头,那段恐怖的经历,对她而言是绝对的不堪回首,“要不算了吧,我忽然不想睡了。” “唉,”冯君叹一口气,放出一张大床来,放了一床棕垫不说,下面还铺了一床厚厚的棉布褥子在野外呼呼过的朋友都知道,特别寒冷的天气里,褥子太薄也会冷。 然后他又取出一床缎面被子来,“记住了,你现在欠我的床上用品费用,总额已经是一千五百美元了。” 索菲亚欢呼一声,直接就钻进了被子里,然后就看到一件一件的外套从被子里扔了出来。 冯君没心思欣赏这辣眼睛的场景,走出门去打坐既然答应了她,自己在的时候不会出意外,他当然要努力做到。 打坐了没一会儿,风开始变大,气温也开始下降果然是北极寒流要来了吗?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冯君走进帐篷,多少感受到了一点暖意六平米的帐篷里,开着一千五百瓦的电热油汀,虽然帐篷的保暖效果一般,怎么也该有点作用的嘛。 而索菲亚已经睡得很熟了,半个柏生生的膀子都探出了被子外,还有圆润突出的锁骨…… 冯君抿一抿嘴唇,一抖手,就把她……收进了灵兽袋里。 反正是个呼呼,在哪儿睡不是个睡? 正经是他下午还要赶路,最后敲定大卫和金向日葵的的位置,才好夜里行动。 因为担心迈国的雷达,他不太愿意使用飞舟,肉身赶路的速度并不算快,而他并不能确定,索菲亚睡到多会儿才能起来,这丫头最近五行缺觉! 而且肉身赶路的话,孤身和带着一个人……也大不相同。 将她收进灵兽袋之后,冯君收拾好现场,直奔明苏打而去神学院的学生指出,那里就是金向日葵和大卫所在之处。 而明苏打距离冯君所在的地方,足有两千多公里,他现在肉身赶路的极限,也就是九百多公里的时速,无法突破音障这不是出尘六层的修为不够,而是他缺少相应的秘术。 冯君已经收集了不少功法和秘术,但是还真没有这一款,类似秘术也确实不多见这不仅仅是速度爆发的问题,还涉及到了自身的防御。 飞机撞飞鸟的惨剧不能发生吧?也不能燃烧得像一块陨石吧? 不过由此也可见,修仙界值得琢磨的东西太多了,哪怕修仙的时日漫长,但也不是所有技能都有时间去掌握的。 冯君心里感慨,但也没有去搜集这种秘术的想法因为没必要。 长途赶路可以用飞舟,临时逃命他可以位面切换,这种快速赶路的技巧,不过是偶尔用一用,有必要专门去学吗? 所以他赶到地头,就是两个多小时之后了,眼瞅着天就又快黑了迈国真的不小啊。 第一千五百五十五章 亲力亲为 到了地点之后,冯君直接隐身探查,探查的结果说明:信息准确。 圣裁者大卫目前就在一家规模很大的教堂里,好像休息的地方也在这里。 至于说金向日葵,则是放在两公里外的一家私人博物馆的地下库房里。 冯君对这样的布局,相当地困惑,如果所有的消息都没有错,那么金向日葵的公开展出,应该在这家圣保罗大教堂里,怎么会藏在一家小小的私人博物馆里呢? 莫非这是一个圈套? 他遇到过的圈套实在太多了,有高级的有低级的,前两天还差点把小命送在敛息阵上。 所以他跟着听了好一阵,才发现自己的认知有错误,金向日葵还真的是放在博物馆里保险。 迈国的私人博物馆很多,信用比国立博物馆还好,因为信奉“私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私人博物馆的安保,还要更严格一些。 打个比方来说,这就像华夏古代的社会,有哪个世家大族收藏了很多东西,愿意拿出来让大家开开眼其实就是显摆,安保措施能差了吗? 哪怕是有不开眼的山贼前来抢劫,首先要考虑有没有能力冲进院子去,其次还要考虑,把东西抢走之后,会不会面临世家大族的追杀。 但是抢公家的东西的话,难度就不一样,后果也不尽相同。 圣保罗大教堂是很牛的,虽然不是欧罗巴的圣保罗,但是在迈国也数得着,圣裁者、参议员和众议员时常出入,气象非常森严。 然而就跟《十日谈》里写的一样,气象森严有时候就等于腐朽衰败,每个人都各司其职,就不会有人去关心真正的责任,做得多了反而是错得多。 圣保罗在一般的时候,肯定愿意接纳金向日葵之类的圣物展示,但是金向日葵的事情最近闹得有点凶,他们就怀疑万一有个意外,被人把金向日葵抢走怎么办? 按说他们是金向日葵公开展出的第一站,这个名誉非常难得,也是他们努力争取来的,但是真到了实操阶段,大教堂有点萎了我们这个哔样,敢不敢把金向日葵收进来呢? 自家的事情,只有自家心里最清楚,外面嚷嚷得再狠,那都是骗人的。 正好大卫跟这私家博物馆的人有点关系,说要不把东西寄存在那里? 金向日葵不是大卫的私藏,他不过是适逢其会,把这个东西带回了教会。 当然,在他的心里,这都是他的功劳,提这建议毫无压力。 冯君隐身近距离感受了一下,果然感知到了金向日葵的气息。 圣裁者大卫则是在圣保罗大教堂,跟一干神职人员随便聊着天。 冯君确定了这些之后,飞到城外一处无人的荒野,将帐篷取出,接驳好发电机之后,才又将大床和索菲亚放了出来。 果不其然,女孩儿依旧呼呼大睡着,不过因为身体被搬动,呼吸变得轻了,隐约有醒来的趋势,冯君又抬手点了她的睡穴,自己一转身出去做饭去了。 一个小时之后,饭菜做得差不多了,他解开了她的睡穴。 索菲亚悠悠醒转的时候,冯君正好把饭菜做好,“去刷牙……” 她懵懵懂懂地去了,等到吃饭的时候,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我居然睡到了天黑?上帝,快点吃饭,还要赶往明苏打。” “这里就是明苏打了,”冯君冲着她笑一笑,“你睡得美,我还赶路了。” 索菲亚的嘴巴愕然地张开,不过很快地,她就接受了这个结果,“你发现金向日葵了吗?” “已经发现了,还有那个大卫,”冯君随口回答,“等晚些时候,我就把它取回来。” “哦,”索菲亚最大的心思放下了,点点头开始划拉饭菜,不过吃了没几口,她就抬起头,恶狠狠地盯着冯君,“那么,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自然是我带过来的,难道你能走过来?”冯君轻描淡写地回答,到了他这个身份和地位,如非必要,他不愿意撒谎,“睡得舒服吗?” “呃,很不错,”索菲亚下意识地点点头,然后才意识到他这么问的原因既然睡得很舒服,你又何必计较是不是睡在灵兽袋里? 所以她只能低下头,默默地吃饭,结果这一顿又吃撑到了。 “歇一歇再去吧,”索菲亚惬意地斜倚在床头,“我需要消化一下。” “你待在这里就好,”冯君取出了她的猎枪,递了过去,“我一个人去去就来,很快的,你保护好自己就行了。” “这怎么可以?”索菲亚不答应,她直起身来,一本正经地发话,“你是在帮我拿回东西,我怎么可能旁观呢?那样对你也太不尊重了……算了,我不休息了,一起走吧。” 她这个态度,冯君倒是很欣赏,虽然带着她去,行动会有点不方便,但是如果能培养出她“亲力亲为”的做事风格,将来他会少不少麻烦。 于是他点点头,“那好,你休息一个小时,我回你家一趟。” “干什么去?”索菲亚讶然发问。 冯君做事一般不喜欢解释,但是他觉得她真的算靠谱,于是回答道,“那个布置阵法的秘密小院里,有两个家伙在蹲守,既然这边要动手了,那边也就该出手,教育他们一下。” 但是索菲亚再次提出要求,“我跟你一起去!” 冯君怔了一怔,然后笑了起来,“那好吧,我也先歇一会儿,一个半小时之后动身。” 一个半小时之后,冯君挎着索菲亚,使用足迹来到了她的“秘密小院”,指一指两个方位,轻声发话,“这儿和这儿……有人,怎么处理?” 他不是不知道怎么处理,而是想借此看一看索菲亚的心性。 索菲亚哪里想得到那么多?她下意识地反问,“你觉得怎么处理好?” “不知不觉把人弄昏迷了,”冯君随口回答,“这么冷的天气,也许就冻死了呢,随便进入别人的房间,这就是教训……只不过,你介意这里死过人吗?” “我倒是不介意,”索菲亚还真不像个女孩儿,胆子比一般男人还要大,“只不过……他们会因此调查我,不如把人弄到明苏打,你看怎么样?” “这个主意不错,”冯君笑着点点头,然后放出神识,将那俩人击晕。 屋里传出两声沉闷的轻响,他低声发话,“好了,人已经晕了,我把他们带走。” 索菲亚自告奋勇地表示,“我跟你一起进去。” 冯君摇摇头,“你收束不了自己的气息,而且你要考虑……万一旁边有隐秘的摄像头呢?” “原来是这样,”索菲亚老老实实地点头,“我要学的东西还真多,有摄像头吗?” “大概没有,”冯君很自然地回答,他确实检查过了,“但也只是这次没有。” 将两名监视者装进灵兽袋,两人又顺着足迹回到了明苏打。 此刻正是夜里九点多,按说很多人还没有休息,不过因为寒流的到来,家家都是房门紧闭,街上别说行人了,连汽车都少得可怜。 冯君带着索菲亚,来到了距离博物馆有一条街的拐角处,观察一阵之后,颓然摇摇头,“保安还没有休息,看来还要再等一等。” 索菲亚身上裹着一件羽绒大衣这是冯君给她的,哆里哆嗦地发话,“没事,已经暖和多了,咱们可以再等一等。” 这等一等还真就等出点东西来,十来分钟之后,一辆皮卡车停在了博物馆斜对面的旅馆,有三人走下车来。 索菲亚看清楚三人,忍不住牙关紧咬,发出了咯嘣咯嘣的响声。 冯君讶异地发问,“那是谁?” “圣裁者大卫,烧成灰我也认得,”索菲亚咬牙切齿地回答,然后她又吃惊地发问,“怎么,你不认识他?” “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有资格被我记住的,”冯君轻描淡写地回答,“我能判断出他是谁就足够了……奇怪,他为什么会来这里呢?” “大概是帮着看守金向日葵吧,”索菲亚的情绪多少稳定了一些,“你知道吗,今天上午我的哥哥告诉我,如果我不是叛教者,找回金向日葵的荣光就将属于我……” 冯君愣了一愣,才又笑一笑,“呵呵,果然啊,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不过他这么做,又能收获多少好处呢?” “只要有好处就够了,”索菲亚冷冷地回答,“他不是世俗界的势力,不会在意詹森家。” “呀,下雪了,”冯君轻呼一声,“看来计划得提前进行了,否则会留下痕迹。” 索菲亚抬眼看一看天空,飘飘洒洒的雪花自天而降,每片都有指甲盖大小,“好吧,我们要加快速度了……天呐,是闪光灯!” 不止一扇窗户被推开了,还有小孩子在大呼小叫,“天呐,真的下雪了,好大!” “快去拿相机来……该死的,不是手机,这么大的雪,我一定要第一个发到非死不可上!” 冯君摸一下下巴,无奈地叹口气,“迈国人民也这么喜欢发朋友圈吗?” (更新到,明天继续三更,召唤十一月保底月票。) 第一千五百五十六章 暴烈(一更贺萌主星域) 从天而降的雪,打乱了冯君的计划,他原本是想等到夜深人静再动手,现在不得不提前。 他先近距离观察了一下博物馆,发现暴力破解并不难,于是又来到了斜对面的旅店,找到了大卫他搂着一个美艳的少妇,正在跟一个地中海发型的男人聊着天。 三人此刻也是站在窗台前,看着这一场大雪。 冯君白天就已经知道了,大卫是蜕凡五层左右的修为,据索菲亚说,圣裁者身上都有教会赐下的守护之物,不可小觑。 冯君也没小看大卫,在上一次跟基恩的战斗中,他就感受到了不同于华夏修者的诡异别的不说,神魂方面的力量,是相当可怕的。 为了避免碍事,他决定在进入博物馆之前,将此人击昏。 至于说把人弄死,他倒是没想过没必要那么极端,留给索菲亚将来处理也好。 确定了大卫的位置之后,他猛地一记神识攻击差不多是炼气巅峰的水平。 然而他的攻击才一发出,脸色就是一变,“坏了,轻敌了。” “啊~”大卫凄惨地叫了一声,他胸前一枚十字架猛地亮起一团黄色光芒,隐隐笼罩住了上半个身子这是教会赐给他的守护物品,此前因为神圣气息缺失,已经不堪使用了。 这一次,他在得到金向日葵之后,特地注入了一些神圣气息,才能有如此伟力。 十字架的亮起,终于让大卫明白自己遭遇了什么,他强忍疼痛,大喊一声,“敌……” 他觉得自己喊的声音很大,但是非常遗憾,他的声音比蚊子哼也高不了多少。 更遗憾的是,不等他喊完,冯君的第二击已经发出全力的神识一击。 冯君的神识全力攻击,金丹初阶都难免中招,只见黄芒一闪,那一枚十字架直接炸成了齑粉,而大卫的头颅也砰然炸裂,就像一个爆裂的西瓜,红的、白的……喷溅得到处都是。 大卫身边的两人直接傻掉了,回过神来才待惊呼,又是两道神识攻击发来,两人身子一晃,软绵绵地倒在了地摊上。 大卫刚才的那一声惨呼,还是传出了房间,不过不幸的是,因为鹅毛大雪自天而降,呼叫的人不止他一个,有一名黑人大妈,叫得惊天地泣鬼神,“哦~啊~嗷~” 一时间,竟然没人发现,某一个豪华套间内,已经发生了惨案。 在漫天的风雪之中,冯君隐身来到了博物馆大门前,直接跳进了院子,然后撞碎了落地窗,冲进了博物馆中。 紧接着警铃声大作,四名值守的保安冲了出来,有人大声喊话,“警告,警告,你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走出来,否则我们要开枪了!” “封锁逃生路线!封锁逃生路线!”还有人高叫,“警方会在两分钟之内赶到。” 这些都是安保技巧,但也不用担心对方听到这么大喊,本来就是给对方制造压力。 紧接着,又是四名安保跑了出来,手里拿着对讲机呼叫,“汇报方位,汇报方位……准备喷射催泪瓦斯!” 这个私人博物馆的规模不算小,平时晚上有四名保安,但是随着金向日葵被送进来,安保规格成倍提升反正是有教堂买单的。 冯君已经在里面显出了身形,他头上戴着防毒面具,背后背着一柄重锤,手里拿着一把双手大剑,胸前还挂着步枪,全副武装。 别说,这私人博物馆的安保还真不一般,一旦防护措施发动,不但有自动伸缩的铁门,有电网,还有可以喷射催泪瓦斯和麻醉气体的喷头,更有可以导致暂时失明的强光。 不过这些东西对冯君无效,再厚的合金门,也经不住他一锤如果不是要遮蔽身份,那些合金门根本吃不住他一拳。 至于其他,那就更是小儿科了,刺激性气体和麻醉气体,对冯君完全无效,电网也就是那么回事,比雷修差远了,强光的话冯君就算闭着眼睛,靠着神识也能进退如风。 能吃得住两千磅一击的钢化玻璃?那完全没有意义好不好? 冯君在进入博物馆之前,就选中了一些藏品,其中有两套来自华夏的瓷器,三件青铜器,以及一个佛头。 金向日葵藏在保险库房里,但是这玩意儿依旧挡不住他,砸了两下发现韧性挺强,双手大剑直接砍开一个口子,探手进去,硬生生把门撕开了。 他已经想好了,实在不行,就用位面之力解决这个坚固的房间,不过还好,问题并没有与严重到那个地步。 从他进去到冲出来,总共不过两分钟,整个博物馆里已经被折腾得天翻地覆,外部警铃大作,内部浓烟滚滚,再加上自天而降的大雪,仿佛世界末日降临了一般。 他是从房顶冲出去的,脚上踩着一个喷着火焰的机器,直接冲天而起,向远处飞去,瞬间就不见了踪迹这是他的osplay。 围观的人非常多,因为有乒乒乓乓的枪声其实是安保在威吓,大家都退得很远。 但还是有不止一个人发现了盗贼,“天呐,那是个人飞行器吗?” “个人飞行器”在众人的视线中消失不见,但是很快就落地了,然后冯君又运用“足迹”功能,来到了现场附近,隐身带走了索菲亚。 悄然潜行出三四公里之后,冯君从灵兽袋里取出了那俩潜伏者,直接扔到了路边的一块公众草坪上,“是死是活……看他们的运气了。” 索菲亚见识过冯君火爆的“盗窃”手段之后,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刚才想跟着他,还真的是个累赘,怪不得他最后还是撇下了自己。 不过她还是发问,“你刚才不是说要潜入的?你对‘潜入’这个词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冯君摇摇头,淡淡地回答,“没法潜入,一不小心用力过猛,把大卫干掉了。” “什么?”索菲亚的眼睛瞪得老大,“那个圣裁者吗?” “本来是想留给你的,收不住手了,”冯君不无遗憾地摇摇头,“不干掉他,咱们就暴露了,干掉他之后,不尽快下手,也可能暴露……虽然逃得脱,但是达不到目的就遗憾了。” “那么……”索菲亚犹豫一下发问,“目的达到了吗?” “达到了,”冯君淡淡地回答,“不但找回了金向日葵,还找回了那个黑十字架。” 他在那个保险库房里,只拿走了这两样东西虽然他并不明白,为什么黑十字架也能受到这种待遇……也许这就是索菲亚的罪证? 索菲亚沉吟一下发问,“那咱们现在去哪儿?” “这个我倒是无所谓,”冯君笑着回答,“关键是我得想办法,再给你弄个盒子……这个黑十字架,以后最好不要再用,太容易被发现了。” 黑十字架会被他封存,不过他带它出来,可不仅仅是为了毁灭证据,主要是他还想推演一下,这个东西是如何有效地遮蔽金向日葵的。 金向日葵带有比较强烈的香火吸引气场,冯君能感受到这一点,但是要说真有多么强烈也就那么回事,他认为敛息阵绝对能处理得了这个问题。 但是敛息阵是要用灵石驱动的,他不可能把灵石留在国外,一块都不可能。 “那就在荒原里找块空地吧,”索菲亚甜甜地笑着,“把你的行在放出来,反正这雪要下四五天,也不怕被卫星发现。” “这个没问题,”冯君点点头,“正好你修炼,我分析一下十字架。” 他俩藏了起来,教会那里却是炸锅了,圣物“金向日葵”得而复失不说,连至圣所的圣裁者大卫,都死在了现场。 陪在大卫旁边的地中海发型,正是私人博物馆主人的同父异母弟弟,他受了不小的刺激,因为他看到了“人的脑袋居然能像鸡蛋一般炸开”。 警方介入了此事,他们在调查之后认定,“经仔细分析,没有明显的外伤痕迹,更像是颅压过高自己炸裂的……虽然这听起来不可思议。” 但是教会已经认定了,“是邪恶的渎神者所为,大卫的守护十字架炸裂了……虽然他私自使用圣物补充神圣气息,不值得鼓励,但是我们必须承认,他死在了捍卫光明的战场上。” 这也就是人死了,否则大卫的行为可不仅仅是“不值得鼓励”。 对于教会的说辞,警方并不认同,他们还想把人拉走解剖,确定是不是死于他杀,但是死者家属反对,教会再一施压,这桩诡异的死亡案,就这么结案了。 事实上,这里的“教会”二字,指的只是迈国教会,欧罗巴那边的教廷,对这一件案子的态度却是极为微妙他们不能说“活该”,毕竟是圣物再次遗失了。 而且,圣裁者是至圣所认定的,大卫的死,也算是打了教廷的脸。 紧接着,迈国那边教会里,又有心向教廷的信徒,传来了新的消息,教会埋伏在索菲亚家的两名神职人员,离奇地失踪。 两人在失踪后不到两小时,出现在了事发的明苏打这两地可是有两千多公里的距离。 (第一更,贺萌主星域神族,大声召唤保底月票。) 第一千五百五十七章 后续(第二更) 两名神职人员被发现得比较及时,都是截肢就可以了,性命还在。 不过这已经充分说明,事情到底是谁干的了除了索菲亚?詹森还能有谁? 两个小时移动两千多公里,这是估算,他俩身上都有定位仪,定位仪失去信号之后,就再没有出现过,而他俩被发现的时候,是失踪六个小时之后。 考虑到冻伤需要一个过程,迈国教会认为,他们被扔到户外最少四个小时。 而教廷则认为,如果使用小型飞行器的话比如说直升机,六个小时飞行两千多公里不算什么,所以不能认定索菲亚肯定是身怀邪术的叛教者。 这边在扯皮不说,警方也遇到了头疼事唯一死亡的那货,家属和所在的组织不追究了,但是私人博物馆的主人不干了,限令他们尽快破案。 这位在这次事件中损失巨大,据说超过了两千五百万迈元这还是有一部分投保了,否则损失会更惨重。 馆主开得起私人博物馆,当然也是体面人,身家不算太多,也有十几个亿的迈元据说现在破二十亿了,喜好文物收藏,开了这么一家博物馆。 反正在迈国,有钱的就是大爷,他就要求警方快点破案,还说可以私人悬赏。 詹森家族什么的,他听说过,但是……詹森家族就可以在我的家里为所欲为吗? 警方就坐蜡了,别的不说,盗匪实在是太凶残了,根据残存的录像显示,此人两锤就能砸穿十五厘米厚的钢板你把三个泰森捆到一起,也不是他的对手啊。 馆主就怒了,把地中海弟弟叫了过来给我盯紧这件事,如果五天之内不能破案,并且将凶手缉拿归案的话,你就要发动媒体施加压力,咱家不是好欺负的! 地中海弟弟就苦了,作为同父异母的兄弟,他分到的遗产很少,原本就是跟着哥哥混口饭吃,现在却是顾不得了:哥,你知道对方有残忍吗?还要这么逼迫警察? 我当然知道了!馆主对弟弟还算厚道,愿意说实话:你以为我是为了面子?那真的错了! 我特莫也怕啊,空手就撕开了保险库四十厘米厚的复合金属大门四十厘米厚啊,那是贫铀川甲弹都未必能打穿的大门呀。 所以这个人,一定要抓住,就算抓不住,也要逼得他不能再迈国容身。 越有钱的人越怕死,这话一点都不假。 但是地中海弟弟直接表示了,“如果你执意这么做,那我只能辞职了……当时大卫距离我不到一米,我是活生生地看着他的脑袋炸开的。” 他涕泪俱下,“哥哥,这么可怕的敌人,我真不想面对……脑浆甚至溅到了我的嘴上。” 说到最后,他有点歇斯底里了,“更可怕的是,我不知道敌人在哪儿……哥哥,虽然我确实怕死,但是我也不想在某一天,你的脑浆莫名其妙地溅到我的嘴唇上!”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浑身都在哆嗦着,显然,那天的情境,对他的刺激实在太大了。 馆主又羞又怕,顿时发作了起来,他高声叫着,“那么,你知道不知道,我替圣保罗保管金向日葵,已经得罪了他?滚吧,你们都滚吧……看着我的脑袋爆炸好了!” “哥哥,你想错了一件事,”地中海弟弟见哥哥暴怒,他反而冷静了下来。 “他进入你的保险库之后,只拿走了金向日葵和黑色十字架吧……毕加索的画拿走没有?斯巴达的矛尖和埃及金币,拿走没有?” 馆主先是一怔,然后继续怒吼,“但是我的六件华夏藏品不见了!” “那只是说明,窃贼可能是华夏人,”地中海已经决定辞职了,所以也就不怕了,“华夏的藏品,现在越来越受到诟病,毕竟那是西方世界趁他们虚弱的时候抢来的……当他们越来越强大的时候,这些藏品不但不能证明是品味,反而坐实了我们盗窃者的身份。” “狗屎的盗窃者,”馆主不屑地笑一笑,“那是我从别人手里买来的……盗窃者不是我!” “这话我信,但是华夏人信吗?”地中海不屑地笑一笑,“他们对于把祖先的物品带回去,有着异乎寻常的执著……崛起的文明有会都这个情结,但是我认为,华夏更看重!” 顿了一顿,他又问了一句,“那六件藏品,有我说的三件藏品值钱吗?” 馆主张口结舌半天,才叹口气,“你也说了,华夏要崛起了,他们喜欢的东西,只会价格越来越高,如果从投资未来的角度上讲……” “那首先你得能活着!”地中海叹口气站起身,“你如果坚持认为,一定要找到窃贼,并且以为他不收取你的藏品,只是因为没有作案时间的话……我现在就辞职。” “慢着,”馆主一把就拽住了他,其实他心里明白,自己并不比这个弟弟聪明多少,眼下活得比较好,纯粹是因为生得比较好,“我只是不想死……我需要你帮我!” 地中海斜睥他一眼,“不想死很简单,人家也没想让你死,低调就行了。” 馆主一拍额头,郁闷地发话,“但是损失这么大,没有反应的话,别人都会觉得我软弱。” 说到底还是盛名累人,他其实没打算高调做人,但是博物馆出这么大的事情,没点表示的话,别人又会怎么看他? “你把自己想得太高了,”地中海无可奈何地发话,“先看一看教会和fbi的反应好了,这两家……随便哪一家都比你的钱多吧?” 教会还在扯皮中,fbi的反应,就超乎寻常了,案发第二天,fbi通知詹森家族,如果索菲亚再跟家里联系,必须第一时间通知fbi跟教会的通知不同,这是来自官方的通牒。 但是很显然,詹森家族的成员,不是随便“告知”一下就可以解决的。 这是一个金钱为主的社会,涉及教会那种神秘力量的话,大家可能还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但是世俗力量的话……要不,比一比谁钱多? 所以詹森家就通过各种渠道去打听,fbi到底是啥意思? 索菲亚在家族里面,也不是主流,但是终究是姓詹森,而且作为一个出了好几个亿万富翁的家族,怎么可能允许fbi胡来? 但是fbi这次也是真的认真了,直接告诉詹森家族,说索菲亚在不止一个问题上,涉及到了国家安全所以你们也就不用再问了。 然而詹森家族实力摆在那里,铁头也很多,就有人问了,“她怎么就涉及了国家安全?” 来来来,小伙子,你这么耿直,跟我走一趟吧fbi就要把人带走。 詹森家族不信对方敢这么做,但是人家还真就做到了。 两天之后,小伙子被放了回来对方也不想招惹詹森家,之所以这么操作,也不过是想让他们明白必须配合。 年轻人并没有经受太大折磨,但还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家人问他打听到了什么,他也只是摇摇头,“我……我不能说。” 也就在这一天,明苏打的雪停了,而冯君也成功地仿制出了能遮蔽金向日葵的物件。 那是一个古香古色的红木盒子,一看就是华夏风格的,冯君在内部勾画了阵法,输入灵气就是齐活了,可以实现灵气的内部循环。 只有当盒子打开的时候,灵气才会慢慢地逸散。 不过关于这一点,他也有所设计,吸收的信仰之力,可以替代灵气的逸散,只要索菲亚不要无故打开盒子,冯君输入的灵气,足以让她在未来几十年里自由使用金向日葵。 这件事完成了,两人的休息也就告一段落了,行在跟帐篷不一样,保暖之类的效果非常好,索菲亚基本上也算是满血复活。 于是当天晚上,冯君收起了行在,和索菲亚一起去博物馆看一看,却不小心听说,博物馆馆长打算悬赏捉拿自己。 冯君一听就火了,“这家伙很不识好歹呀,我得去教一教他做人。” 索菲亚也很不开心,“私自保管我的金向日葵,我还没找你的麻烦,你居然还敢悬赏?” 冯君在午夜时分潜入了馆主的家里,这里的安保也极为森严,但是很显然,不可能拦得住他的入侵,十五分钟之后,他扛着一个人溜了出来。 除了墙上多出两个窟窿,他没有触动任何的警报。 馆主从梦中惊醒的时候,一脸的懵懂怎么会这么冷? 慢着……这四处白茫茫的,难道我是在野外? 他禁不住紧了紧身上的被子,脑瓜急速转动着他有比较严重的精神衰弱,一点声响都能惊醒梦中的他,怎么可能不知不觉地出现在野外? 是梦游吗?绝对不可能,他家里那些保镖和佣人可不是白雇的。 他仔细打量着四周,想要分辨清楚自己到底身处哪里,遗憾的是,雪后的明苏打到处都是一片白茫茫,根本辨识不出来。 就在这时,身边传来一声轻笑,一个浑厚的男声响起,“你需要眼镜吗?比如说放在你床头的那副?” “不,我不需要,”馆主马上就把头低了下来,根本都不敢去看说话的人这样做除了表示恭顺,也能有效地减小被灭口的可能性。 “我愿意配合您的所有要求。” 第一千五百五十八章 现身(三更求月票) 迈国人对待劫匪,那是真的有经验不能反抗就要老实配合。 “是吗?”男人又轻笑一声,“那你怎么不抬头看我一眼呢?” 馆主低着头,老实地回答,“我不敢抬头,我想活下去。” “可是我听说你胆子很大,”男声悠悠地发话,然后又是一声火机的轻响,紧接着就是一股淡淡的烟味传来,“居然还敢私下悬赏,知道吗?我就特别佩服你这种勇敢的人。” 馆主听得就是心一沉,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一起恩怨,结果对方还就验证了“墨菲定律”。 不过想到跟弟弟的对话,他还是壮起胆子解释,“我也就是那么一说,并没有实际操作,你们给我造成了接近三千万的损失,我没点表示的话,别人都会小看我的,您说是不是?” “呵呵,”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她冷笑一声,“你把我的失物,放在你的库房,问过我这个物主了没有?” 馆主闻言,忍不住侧头看一眼,却是看不到任何东西,心里下意识地又是一沉,“是索菲亚小姐吗?我非常抱歉,关于圣物的归属,教会似乎有不同的认定。” 这一刻,他分外感激自己的弟弟,他的弟弟不但制止了悬赏,还帮他分析了对方的行事风格看起来行事凶狠,但是事实上是愿意讲道理的。 所以他现在尝试跟对方讲道理。 “切,”索菲亚不屑地冷哼一声,“金向日葵是我从基恩手里抢的,教会真有本事,可以去对付基恩,抢我一个女孩子,要不要脸?” 馆主继续低着头不作声,他把自己的观点表达出来就够了,证明他不是在针对谁,至于说跟对方辩论?他绝对不会这么想辩赢了又如何?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见他不说话,冯君又出声了,“我本来以为,你算是被波及的无辜,所以没有动你库房里的其他物品,看来……你并不认为应该感激我?” “是我的错,”馆主也不辩解,说什么丢了六件华夏文物的事。 冯君见这家伙如此乖巧识作,自己想发作都没啥意义,索性轻哼一声,“回去还要宣传悬赏吗?” “不,”馆主摇摇头,“我保证不会了。” “其实你没有发起悬赏,算幸运的,”索菲亚的声音再起,“白瑞制药前一阵曾经发起过一次悬赏,你可以去仔细了解一下,就会明白自己有多么侥幸。” “跟他说这个做什么?”冯君轻哼一声,扔出一部手机来,“你可以联系你的家人了……我想,你不会希望我第二次来的,对吧?” 馆主根本就没看到人,就发现一部手机凭空出现,然后掉到了面前的雪地上。 他左右看一看,小心试探着发问,“那我就联系了?” 没有人回答他,只有不远处出现一个小小的旋风卷,卷起了一些雪粒。 馆主一边呼叫保镖,一边左右看一看,心里越发地凉了这么大一片雪地上,他连个脚印都没有看到。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他很难相信自己会遇到这种匪夷所思的事。 不多时,他的两个保镖驾驶着一辆雪地车赶来,“天呐,车辙都没有,真是太可怕了。” “闭住你们的嘴,”老板淡淡地发话了,“我不希望有人再提起今天的事情。” 一名黑人保镖一摊双手,“那么,联邦吊查局呢?” “fbi关我屁事,我是纳税人!”馆主恶狠狠地瞪他一眼,“如果你再卖弄你那愚蠢的幽默,我会辞退你的……哪怕只有一句!” 那黑人保镖耸一耸肩膀,却是真的不敢再说什么了。 事实上,fbi很快也发现了异常,因为索菲亚家附近,也出事了。 冯君二人在警告完馆主之后,就用足迹回到了索菲亚家的附近,这边现在也在下雪。 来了这里当然要非常小心,冯君粗粗地搜索了一下,在索菲亚自己的庭院里,有近百个针孔摄像头和各种窃听器。 在那个秘密小院里,相关的监控设备少一点,但也有五十多个。 索菲亚的祖父,老詹森的院子里,都有十几个隐蔽的摄像头和窃听器。 索菲亚听了冯君的话之后,勃然大怒,“他们怎么能这样?” 冯君笑一笑,他能说啥?国家利益面前,其他的都要退让反正不关他的事。 索菲亚看向冯君,“老大,能不能把这些监控设备都帮我处理掉?” “处理倒不是问题,但你能处理,人家也能继续装,”冯君不以为然地回答,“而且现在问题的关键是……你确定以后还要在这里生活?” 索菲亚的思路却是很大条,“不管在不在这里生活,只要我在这里一天,就绝对不接受这种偷窥性质的监控……结果怎么样是能力问题,反抗与否是态度问题。” 冯君笑着点点头,“你要是有这个心,我倒是能帮你一下,不过我有个建议……先对付人,再对付设备。” 索菲亚现在已经能很精准地听懂他的意思了,“附近有人?” “当然,”冯君无奈地笑一笑,对于这种事,他还真是太有经验了。 “该怎么对付?”事实证明,索菲亚对他是越来越依赖了,什么事都要他先拿主意。 但是冯君知道,索菲亚的主意拿得也很正,“你做决定吧。” 果不其然,索菲亚很干脆地表示,“就像对付那两个神职人员一样吧。” 冯君很轻松地就锁定了信号车的位置,那辆车在三公里外的一个缓坡上,距离公路不到五十米,一脚油门就能冲下来。 有意思的是,这辆车披上了白色伪装,车前还放了两棵两米多高的雪松树是假树,但是相当逼真,又覆盖了一层积雪,一般人根本辨别不出。 冯君是通过“附近的电磁波”,锁定了大致的方向地球界的电磁波固然极其混乱,但是这么多监控设备集中在这里,还是能感受到一些大致规律的。 然后他再放出神识感受一下,基本上就能确定了。 车上有三人,关键是……车是打着火的,要不然这样的天气,真的会把人冻坏。 所以说,干哪一行都不容易。 冯君悄悄来到车边,故技重施,用神识放翻车里的三人,为保险起见,攻击力度比较大。 车门是上锁的,但是冯君以的神识,隔着车窗按一下按钮,还是没有问题的。 打开车门之后,冯君才发现,这车的隔热效果不错,车厢里居然很暖和。 他将三人拎出来,去掉身上的定位仪,把人扔到了一公里外的树林里。 这一次他学聪明了,把手机、定位仪之类的设备,都留在了原地,然后一抖手,直接将那辆信号车收了起来。 “好了,搞定,”他拍一拍手,挽着索菲亚飞到了她的院子附近。 这一次,他伪装成了一名白人青年,在漫天飞舞的雪花中,陪着她向家门走去。 保镖和女佣听到门响,往门口一看,顿时大惊失色,“小姐回来了?” “不用管我,”索菲亚淡淡地发话,然后看向冯君,“老大,劳烦你了。” “不客气,”冯君一笑,手向身边的挎包一伸,摸出一把多用途小刀,一转身,先拆下了大门上的夜灯,从里面挑出一块硬币大小的东西,随手放进了包里。 紧接着,他又走到栅栏旁的藤蔓处,抬手拽下一根食指大小的枯枝, 保镖和女佣看得目瞪口呆,哪怕对方没有任何的解释,他俩也能猜到这年轻人在作什么。 要说起来,fbi安放这些玩意儿,还是相当有水平的,树上的松果、墙上一块斑驳的苔藓,都有可能是监控设备。 但是让保镖和女佣吃惊的是,白人青年的拆卸速度,比安装设备的人更牛,十来秒就能找出一件设备并且拆除附着在线路上或者机器里的设备,拆起来要多少费点劲儿。 二十分钟过后,冯君已经拆掉了近八十件设备,挎包都快装满了。 他拿出手机划拉一下,“还有七件……嗯,有两件比较难拆,十分钟搞定!” 就在这时,女佣大妈的手机响了起来,在这个下着雪的寒冷冬夜,这铃声显得格外地惊天动地。 女佣看一下时间,轻声嘀咕一句,“九点多了,谁呀……你好,露丝。” “嗯嗯”两声之后,她的表情变得怪异了起来,捂住了手机的送话器,看一眼索菲亚,“小姐,找你的……是fbi。” 索菲亚下意识地看一眼冯君,发现他在专心地拆除空调室外机的外壳,于是定一定神,接过了手机,沉声发话,“我是索菲亚,请问哪位?” “狗屎!”那边传来一声低低的嘀咕,然后一个男声沉声发话,“索菲亚,我知道你现在回家了,我认为,咱们有必要认真地谈一谈。” “抱歉,我并不知道你是谁,”索菲亚深吸一口气,慢吞吞地回答,“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一些基础的礼节……你都没有学过吗?” “先别说这个,”对方粗暴地打断了她的话,“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我那三个笨蛋手下,被你弄到哪里去了?” (第三更,召唤十一月保底月票。) 第一千五百五十九章 信号车呢? 索菲亚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毫不犹豫地挂掉了电话,“真是野蛮人。” 手机才挂断,那边又把电话打了过来,她冲着女佣摇摇头,“我不会再接他的电话。” 詹森家族的小公主,当然有小公主的傲气fbi就可以不懂礼貌吗? 她不接电话,女佣却是不敢不接本来也就只是一个传声筒,不能让人记恨上。 但哪怕她是被逼无奈接起电话,也可以指责对方,说小姐问你话,你不回答,这不是一个文明人的表现。 那边气得大骂,说他的手下很可能要冻死了这种事,索菲亚又不是没干过! 然后他又威胁说,信不信现在我调直升机过去,我看你索菲亚往哪儿跑! 这声音太气急败坏了,索菲亚隔着老远就听到了,她不屑地笑一笑,“那让他来呗。” 看到冯君专心致志地拆除监控设备,她有一种背靠着大山的坚实感,情绪非常稳定。 不多时,又有一个人把电话打到了女佣手上,却是老詹森,“索菲亚,你回来了?听fbi说,你绑架了他们三名雇员?” “并没有,爷爷你说什么胡话!”索菲亚毫不犹豫地压了电话,还冷哼了一声真是老糊涂了,这种话能在电话里说吗? 她不知道的是,老詹森看着挂断的电话,愣了一愣,才苦笑一声,“终于长大了啊。” 然后又有人打女佣的手机,依旧是fbi,不过这次换了一个人,态度好了一些。 此人自称是fbi雇员麦克白,刚才打电话的是杰森,他替杰森表示道歉那厮今天不当班,晚上喝多了一点,听说自己的手下失踪,情绪难免激动。 他没说杰森为啥激动不过也不用说,大家心里都明白。 索菲亚肯定不能承认失踪的事跟自己有关,所以她回答说,失踪的事情我并不知情这大冷天的,你们还出来工作,倒也真不容易。 麦克白好悬没气晕过去,不过他也知道,不能指望人家把这事认了,就说现在下雪呢,路不好走能不能麻烦您帮着找一找这三个人? “我没时间,”索菲亚很干脆地拒绝了,“正忙着拆院子里的垃圾呢,也不知道谁这么缺德,扔了这么多垃圾进来!” 这种指责,麦克白早就习惯了选择了这一行,还会怕人说?所以他直接回答,垃圾这东西,是打扫不完的,您要是能帮忙找到失踪的三人,我会尽量帮你减少一些垃圾。 可是索菲亚哪里经过这种阵仗?最近几天她确实见识了不少事情,但是真没想到,人能无耻到这个地步,所以她很干脆地回答:拆完东西我就走人了,谁愿意扔垃圾,那就继续吧。 麦克白听她这么说,有点急眼了:你这次回来,没打算住? 索菲亚冷笑一声反问:你愿意住在垃圾堆里吗? 麦克白真的着急了:我们要找你了解一些事情,涉及迈国的国家安全,现在正式通知你,不得随意离开。 索菲亚不以为然地冷笑一声,说我建议你把注意力,还是先放在三个同事身上吧,天气这么寒冷,万一出点什么意外就不好了。 麦克白马上就反问一句,那么,他们三个现在是在雪地里吗? 你这话问得奇怪!索菲亚当然不会出现那种低级失误,她表示说:我只是客观地提示你一句,你不要过分解读……如果你再这么敏感,我可以不说那三个人。 麦克白也急了:你这是把他们三个人当做了人质? “好了,不想再跟你说了,”索菲亚冷冷地回答,“垃圾我已经清理完了,现在就要走了。” “不,请稍等,”麦克白也急了,“我保证不再那么敏感,但是现在警察已经在路上,赶过去需要一点时间,希望你能对他们有所帮助。” “有这时间,我不如在自己家里打扫垃圾,”索菲亚冷笑着回答,不过下一刻,她看一眼冯君,按照他神识的吩咐回答,“你可以找我的祖父寻求帮助,我们詹森家有一些人手。” 冯君授意她这么说,也是想让她跟詹森家族撇清关系你不参与救援,但是可以让詹森家其他人参与。 这除了能缓和詹森家和fbi的矛盾,本身也是对fbi的一种羞辱。 麦克白显然也考虑到了这一点,他干笑一声,“呵呵,好人和坏人,都是詹森家做了。” “你可以拒绝!”索菲亚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 “走吧,够闹腾的,”冯君冷哼一声,“再去那个小院,清理一下垃圾。” 事实上,那个秘密小院不再是秘密的时候,索菲亚就已经打算放弃那里了,至于说已经交了十年的房租,那倒无所谓,她不差这点钱,想要节省的话还可以转租。 但就是她说的话,哪怕她不住,也要清理垃圾,这是一个态度问题很多斯德哥尔摩症的患者,都有强迫症。 不过冯君很欣赏她这一点,两人直接走出院门,消失在了茫茫的风雪中。 保镖和女佣想跟着走,索菲亚只撂下一句话,“帮我把家看好,这个最重要。” 看着两人离开,女佣的嘴巴动了几下,最终出声发问,“强森,小姐还会回来吗?” “不知道,”保镖强森是个不善言辞的人,他冷冷地回答,“我想,这取决于实力。” 半个小时之后,国民警卫队和警察一起赶到了。 之所以姗姗来迟,是因为他们不愿意坐直升机来。这种大雪天,不但飞机容易出现事故,驾驶员的视线也容易受到影响天地间只有一种颜色,就是白色,太容易出事了。 简单来说,迈国警方和国民警卫队遇到天灾,处理方式跟华夏是截然不同的,不能比,也没什么可比性,所以搜救的人来得晚是很正常的。 而詹森家已经凑齐了三十名壮小伙主要是保镖司机之类的,也有詹森家的男性。 因为他们更熟悉地形,所以跟搜救人员搭配,开着雪地车开始搜查。 总算还好,来的人比较及时,雪也不是特别大,他们用了七八分钟,就发现了失踪的三人三人的身体并没有被厚厚的积雪掩埋,这是最重要的。 这三位穿得也比较厚寒冬时节待在汽车里是什么感觉,想必大家都清楚,哪怕是隔热效果比较好,也不可能比待在家里更暖和。 事实上,信号车还要注意隐蔽,功率都不可能开得太大。 简而言之,人是找到了,直接就送到了詹森家现场救治,三人都有不同程度的手脚冻伤,但是基本上不会有截肢的危险有一个人的左耳可能是保不住了。 当然,在搜救的同时,他们派人去了秘密小院,但是非常遗憾的是,索菲亚和那个不知名的男性白人青年已经消失不见,院子里的监控设备也全部被清除了。 这真是一件令人感到遗憾的事情。 然而更遗憾的事情是特么的,我们的信号车哪里去了? 这是一辆非常先进的监控预警处理信号车,那些监控设备大部分的数据,要通过这辆车来处理,只有极少部分,会传给信号中继站,甚至还有个别部分,能直接上传给卫星。 冯君当时把三人掳走了,却把手机和定位仪留下,就是想制造三人还在现场的假象。 上一次他把两名神职人员掳走,连定位仪也带走了,这导致教会推算出了他动手的时间虽然这不算什么太大的纰漏,但是终究暴露出了一些信息。 所以他这次留下了定位仪。 不过非常遗憾的是,类似的事情出过之后,大家总会提高警惕,而且这里只是一个前沿信号处理单位,甚至还可能是作战单位,否则他们不会离公路这么近冲下去就能抓人。 所以后方的指挥单元,会保持跟前方单位的定时沟通。 而且信号车不见的话,后方接收数据的数量会锐减。 他们三个消失了七八分钟之后,就有人觉得不对了,而且索菲亚自己的院子里,那些监控设备并不是只对信号车服务的,有些是供应中继站甚至卫星的。 索菲亚出现在自己的家里,被发现的时间其实不算早,处理的经过也不算快捷大家每天多少事,总要分个轻重缓急吧? 所以,杰森知道自己的队员失踪,还要早于索菲亚被发现。 正经是因为他意识到了,这可能是索菲亚的操作手段,逐级往上询问,才知道合着索菲亚今天回了她名下的房间。 队员失踪,他的情绪肯定不会太好,又看到索菲亚那里信号源不住减少,他就实在忍不住,跟索菲亚发作了。 索菲亚不吃他这一套,他也就没辙了,事实上,像索菲亚这种偏神秘侧的主儿,别说是杰森了,连fbi都不愿意得罪得太狠。 fbi在迈国算是相当强横的存在了,但是他们敢为难教会吗?不敢! 所以杰森跟索菲亚沟通失败之后,又换了一个麦克白来,总算把事情继续了下去,现在人也救出来了,正在老詹森家里休养这里的医护水平并不差,老詹森是有私人医生的。 此刻把病患送到医院的话……都不说费用问题了,你打算通过什么交通工具过去? 一切都很完美,除了索菲亚不见了神出鬼没的她,这也很正常吧? 但是这个时候,听说信号车消失,怎么都找不到,麦克白完全不能淡定了。 第一千五百六十章 言出法随 很多时候,fbi使用的设备,都不算特别先进甚至cia都比他们强一些。 但是这辆信号车,真的是非常先进,并不逊色于ep-3之类的侦察水准。 考虑到某私人博物馆丢失的华夏文物,麦克白有理由相信,索菲亚的同伴里,极有可能存在华夏人,而这信号车一旦落入华夏人手里,基本上可以算得上一场灾难了。 所以在整个夜晚,他都在了解索菲亚的去向。 但是非常遗憾的是,索菲亚跟詹森家族的关系,真的不是很融洽,老詹森已经呼呼了,不理会这些人,其他詹森家族的人则是表示,索菲亚还是个孩子,等年纪大点就好了。 至于索菲亚的去向,那些人齐齐表示:我们真的不知情。 第二天上午的时候,天气有些好转,雪停了,终于有医院的救护车前来,带走了三名伤患,警方和民兵们也都撤离了。 麦克白带人搜查到下午,还是没有找到信号车,眼见雪又下来了,于是仓促地安装了一些监控监听设备,带着三名工作人员离开思来想去半天,他还是留下两个雇员。 不过这两个雇员就不同了,他俩租用了索菲亚叔叔家的一间房屋,摆上了专业设备仪器。 索菲亚的叔叔也不是很待见这些人,但是家族大了,人心就未必会很齐,他认为不宜太过开罪fbi反正人家监视的决定不会改变,倒不如让他们正大光明地监视。 然而到了夜里八点多钟,这两位又消失了,麦克白瞬间就打了电话过来,“我的人发生了什么事情,贴在门上的字条掉了吗?” 麦克白留下人的时候,考虑过可能存在的危险,索菲亚已经把人弄到野地里不止一次了,这一次留下的人会不会还是这种结果? 然而,不留人也是不可能的,所以他们不但选择租住了詹森家的房子,让监控显得光明正大,还打印了两张纸,贴在了门上。 纸上写着“这是我们的职责,你有权利表达不满,但是请先沟通,外面实在太冷了。” 很显然,索菲亚不可能看不到纸上的内容。 但是索菲亚的叔叔比较沮丧地回答,“抱歉,我才去看了一眼,他们不但不见了,设备也都失踪了,只有外套还在。” “什么……外套?”麦克白忍不住也骂了起来,“太过分了,这是谋杀!” 但是对方并不这么认为,“我想,主要原因是我的房间里比较暖和。” “该死的,”麦克白高声叫着,“詹森先生,我需要你的帮助,我的人在昨天被发现的地方,请尽快去把他俩找回来……他们甚至只穿着内衣,要快,要快,要快!” 这一次,索菲亚还真的手下留情了,虽然被掳走的人没有穿外套,但是定位器没有被取下来,甚至手机也在身上,而且丢弃他俩的地方,正是昨天找到那三人的地方。 至于说只穿着内衣,那纯粹是夸张的修辞手法仅仅是外套不在身上而已,起码还有加厚衬衣和绒裤之类的。 就像麦克白打印了两张纸一般,索菲亚直接在雪地上留了一行字“下一次,找起来就不会这么轻松了,不信可以试一试。” 雪地上留字,这足以说明问题了,两人若是被找到的时间比较晚,留下的字都会被雪填平,可见这一次她真的是网开一面。 这二人被抢救得比较及时,但也仅仅是没有被冻坏,伤风感冒那是难免了。 两人是在后半夜醒来的,然后坚决不肯再呆在此处。 这些就是后话了,两人救回来不到半个小时,索菲亚又出现了,她依旧是带着那白人男性青年,收走了今天才被安装上的监控设备。 这次的监控设备不多,一共也才十几处。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她来到了老詹森家里,讨要自己的护照。 詹森现在也知道了孙女的神异起码fbi都拿她无可奈何,自然不会再在这种事情上卡着她,不过他还是忍不住问一句,“现在这种情况,你以为有护照就能出国吗?” “我要回去休息了,”索菲亚拿起护照之后,转身离开,“欢迎他们前来找我麻烦,还是请爷爷转告他们一声,以后我不会再心慈手软了。” 这是她自己的决定,也获得了冯君的支持一直躲着也不是办法,倒不如面对面硬杠一把,用冯君的话说就是,打出五十年的太平。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索菲亚还真回她的院子睡觉去了。 fbi的监控系统忠实地记录下了这一幕冯君拆了索菲亚家里的监控,但是fbi装在别人家的监控,那就不太方便动了。 当然,如果冯君愿意,也可以不知不觉中毁掉那些监控,但是既然要做一个了断,倒也不着急毁掉,正好通知对方前来。 fbi来得比想像中要慢一些,第二天早上八点才赶到,这一次是四辆车,下来十几个人围住了索菲亚的小院,长短枪都有。 索菲亚的保镖强森倒是很敬业,手持猎枪出现在了窗口,他大声发话,“警告,这是私人住宅,这是私人住宅,擅自闯入可能被射杀!” “fbi办事!”有人量一下证件,也是大声发话,“警告,你们已经被包围,请放下武器,否则一切后果自负!” 强森还要说什么,只听得索菲亚的声音响起,“强森,去看一下他们的证件,如果没有问题,放他们进来!” “fbi,”强森轻声嘟囔一句,如果索菲亚不出声,他还得跟对方叫一叫真,那样会冒一些风险,现在倒是不用纠结了,但是fbi这么随便威胁人,还是让他很不爽。 他走出房门,隔着院门验看一下对方身份,打开了大门。 大门才一打开,四五个人就冲了进来,同时摆出了战斗姿态。 一名壮汉路过强森,猛地一拳打出,毫无征兆的样子,正正击中了强森的胃部,直接将他打得弯下了腰。 索菲亚正好走出来,见状柳眉倒竖,大喊一声,“你敢在我的家里打人?” “臭女表子,”壮汉冲她一呲牙,异常狰狞,“认识一下,我是杰森,我现在宣布……” “我宣布!”索菲亚提高声音,冷冷地打断了他,“你有罪!” 杰森一个箭步,就向她冲去,他根本不懂什么怜香惜玉,抬手就要一拳打过去。 然而他冲得快,倒得更快,下一刻就向地上栽去,真是要多快有多快。 所有人见状,都愣住了大名鼎鼎的杰森,一个照面就稀里糊涂栽倒了? “你做了什么!”有人悲愤莫名,大喊一声,就要上前看护杰森。 “我宣布!”索菲亚冷着脸发话,“敢照顾这恶棍的人,有罪!” 那位的手都要搭到杰森的肩头了,闻言硬生生地止住,抬头冷冷地看她一眼。 目光虽然冷,但也夹杂着说不出的忌惮,“为什么?” 索菲亚根本懒得理他,扫视一眼四周,沉声发话,“谁是带头的?站出来说话!” 一名干瘦男子站了出来,“你好,索菲亚小姐,我叫麦克白。” 索菲亚呆呆地看了他一阵,笑了起来,“你是麦克白的话,那么卡尔布莱克是谁?那个来自枫糖小镇的家伙?” 麦克白的脸色刷地就变了,他的本名在同事中不算秘密,但是他所出身的地方,还真的少有人知这实在太正常了,做这种危险工作,有几个愿意连累家人的? 所以他勉力笑一笑,“詹森小姐不要开玩笑了,我们每次行动,都要用不同的化名。” “我没有兴趣跟你开玩笑,”索菲亚摇摇头,“这么多人来这里做什么?” 麦克白轻咳一声,“有些事情,要跟索菲亚你了解一下,很重要的事情。” 索菲亚冷冷一笑,“重要到一见面就骂我,还打我的保镖吗?” “杰森的情况,你是清楚的,”麦克白一摊双手,很无奈地表示,“他的手下遭遇了不幸,所以他的情绪不太稳定,我向你道歉。” “没必要,”索菲亚摇摇头,面无表情地发话,“上次你就道歉了,结果他反而更过分了……现在,你是以为人多,所以吃定我了吗?” 麦克白心里明白得很,杰森一来就气势汹汹,固然是因为有旧怨,但也有给索菲亚一个下马威的意思fbi可不是你想像的软柿子。 不过现在糟糕的是,下马威不但玩砸了,反而把他自己也折进去了,“我可以先问一句吗……你是怎么得到我的信息的?” 索菲亚淡淡地扫他一眼,微微一笑,“你的信息吗?错了,如果我愿意,可以得到你们所有人的信息……” 然后她冲着倒地不起的杰森微微扬了一下下巴,“红脖子威廉……我说得对不对?” 麦克白顿时就石化了,知道威廉是德洲人的,比知道他来历的人还要少。 他忽然发现,自己似乎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顿了一顿,又硬着头皮发问,“那你是如何做到的?” “金向日葵,”索菲亚淡淡地回答,“是它赋予我的能力。” 这句话可是她的原创,没有得到冯君的授意。 (更新到,前面不远,后面追得很紧,谁还有月票没投的吗?) 第一千五百六十一章 索菲亚的目的 麦克白听到索菲亚的回答,是彻底地懵了,半天才出声发问,“超能力?” “我已经回答得够多了,”索菲亚的脸色有点不好看,“现在,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你们找我来做什么?” 我们找你来……是想把你带走调查的,麦克白心里暗叹。 他也知道,索菲亚可能有一些超凡手段,但是在他想来,你手段再高明,能扛得住国嘉机器吗?正经是机器全力开动,有九成九的把握,可以将超凡手段纳入有效的管理范围内。 但是现在……他真的有点不确定了,她的手段未免太诡异了一点,简直有若神谕一般。 一个“我宣布!你有罪”,出名脾气暴躁的威廉,就一个跟头栽倒在地生死不知。 而且她能知道所有人的来历,并且自称能力是得自于圣物“金向日葵”。 麦克白思索再三,又谨慎地出声发问,“那么,那些人的昏迷,也是因为他们有罪?” 不管怎么说,多探听点消息才是正道。 “你过分了!”索菲亚面无表情地发话,“我的问题,你始终没有回答!” 麦克白听到这话,额头上顿时冒出了冷汗,哪怕是在这寒冷的早晨,因为他想起来了,杰森第一次惹恼面前这个女孩儿,就是因为只知道提问,而不回答对方的问题。 所以他马上回答,“是有很多重要问题,要找你了解,比如说,我们有一辆最先进的信号车,在附近失踪了,车上的成员就是那三个被严重冻伤的人,请问你对此是否知情?” 索菲亚摇摇头,“我没兴趣关心这些小事。” 说不知情肯定不合适,詹森家族都参与搜寻了,但是她不会承认知情。 麦克白也觉得她这个回答滑不留手,所以继续施加压力,“那辆车集中了迈国目前最新的研究成果,它的失窃意味着顶尖科技的外流,你依然坚持自己不知情吗?” 索菲亚果然被他似是而非的话带歪了,“我已经说了,不清楚此事。” “我现在是在代表迈国政府问你,”麦克白正色发话,“撒谎的后果,你应该清楚。” 索菲亚却是傲然回答,“你最好也考虑清楚,激怒我的后果。” “好吧,说点别的,”麦克白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计较,对方明显不想承认袭击了fbi的工作人员,那就先搁置好了,“马丁的房间,你租用了十年,这个没错吧?” 索菲亚却是出声反问,“怎么,违背了任何法律了吗?” 麦克白在fbi里做了十来年,这种不认真回答问题的人,真的是很少见一开始有人或许会很桀骜,但是fbi的雇员会教他们做人。 然而这一刻,他只能顺着对方的口气说话,“我是确认一下事实,现在正式提问……里面的东西是否全是你的?” 索菲亚却依旧是不答反问,“有什么违禁物品吗?” 这种对话风格,我真的很不喜欢!麦克白暗暗咬牙,脸上却是不动声色,“里面有些物品,涉及了迈国的国嘉安全。” 这句话,一般人就不太好接了,但是索菲亚真不愧是古怪精灵,她眨巴一下大大的眼睛,“是我造成的吗?” 好吧,不该跟小女孩言过其实的!麦克白叹口气,“抱歉,用词不太准确,不是‘涉及’,而是‘关系到’迈国的国嘉安全。” 索菲亚的脸一沉,“听着,我对国嘉安全不感兴趣,更讨厌别人用这个名义来监视我,这让我感到恶心,好了……你可以离开了!” 既然这样,我也别无选择了!麦克白左右看一看,笑眯眯地发问,“那个白人青年在什么地方?能邀请他出来见一见吗?” “他已经离开了,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索菲亚傲然回答,“既然fbi无所不能,你们可以去找他。” “看来我们要搜查一下了,”麦克白悠悠地发话,并且拿出了一份文件,“这是通用搜查令,你可以阅读一下。” 索菲亚脸一沉,“我宣布!没有专用搜查令就搜索我的房间的人,有罪!” 众人听得顿时就是一个激灵,一时间,没谁敢再上前又一次宣判吗? 就在这时,一辆车上下来一个头发蓬松的年轻人,冲着麦克白摇摇头屋里没人。 这四辆车里,也有探测生命气场的仪器,不止是红外探测。 “那么好吧,”麦克白顺势收回自己的话,“不用检查了,我相信你,现在我提最后一个要求,希望索菲亚小姐配合一下,去总部走一趟。” 索菲亚摇摇头,淡淡地回答,“我不想去。” “抱歉,这恐怕不能以你的意志为转移,”麦克白一摊双手,略带一点无奈地发话,“你涉及的事情非常严重,我想,我们最好开诚布公地把事情谈清楚。” 索菲亚悠悠地发话,“想强行扭曲我意志的人,会终生活在痛苦和悔恨中。” “行了,你够了,”一个看起来像莫西干人的家伙出声了,“我信奉拜月教,你无权审判我。” 索菲亚身上的宗叫背景,让大多数人都很忌惮不管是不是狂信者,是不是信教者。 但是有别的坚定信仰的教徒,就未必会怕她了。 索菲亚的眼中闪过一丝恼怒,手里掐一个法诀,抬手一指他,“雷电!” 一道电光闪过,接着又是一声霹雳,那人顿时栽倒在地。 在场的人见状,吓得齐齐就是一哆嗦。 不过这一次来的,都是fbi的精英,起码有七八个人强忍着心中的恐惧,纷纷举起手中的枪,对准了索菲亚,“举起手来,否则我们要开枪了。” 索菲亚却是不举手,“伤害我的人,十倍伤害返还……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以手还手,以脚还脚。” 这话说得,谁特么敢开枪? 然而,她虽然扮了半天神棍,最终还是被fbi的人请到了车上,麦克白赔偿了强森五百迈元这个金额已经很有诚意了。 索菲亚被fbi请走,其实也是她的本意,因为在迈国搞出的事情已经太大了,下一步她是必须离开迈国了,否则此后的事情会源源不断,冯君不可能陪她这么一直折腾。 所以她下一个目标是出国,最好能获得另一个国家的国籍,那就会方便很多。 正是因为如此,她非常在意自己的护照,毕竟偷渡出国然后申请国籍的难度,要远大于正常途径出国。 而她现在要做的,就是争取吓住对方,让对方不要在自己出国过程中制造什么麻烦。 接她的人里,没有谁敢轻易地冒犯她,拜月教的那位,只是受了小小的惩罚,雷击过后三秒钟就站了起来,但是他再也没敢出言挑衅。 杰森就是那个红脖子威廉,情况就严重得多,昏迷之后再也没有醒过来,后来索菲亚不再关注他,大家也悄悄地救治了他,但是死活没有反应。 一名叫琳达的女性雇员,忍不住悄悄地问索菲亚一句杰森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索菲亚没有正面回答,她只是表示,“圣裁者大卫都没敢骂我女表子,红脖子并不是粗鲁者的通行证。” 琳达隐隐就有了一种猜测:杰森很可能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了。 后来的事情发展证明,她的猜测是正确的。 他们要把索菲亚带到一个四百五十公里外的据点,当然不是fbi总部,但也是西部的一个重要枢纽。 雪地车开得不是很快,他们是中午出发的,下午三点左右,有人打过来电话说,有两名留在当地的fbi探员昏迷了。 这两名探员有点自取其辱,他们在接近三点的时候,尝试进入索菲亚的住宅不是安装监控监听器材,事实证明,这么对待索菲亚是毫无用处的,还不如在她邻居的院子里安装。 他俩是尝试检查索菲亚的房间索菲亚的秘术很强大,甚至有点“圣言者”的架势了,言出法随,没人敢在她面前挑衅。 但是当她不在的时候,试一试总是无妨的吧? 然而非常不幸,虽然强森和露丝不能阻拦他们,但是两人在进入院子,想要进入房间的时候,齐齐摔倒,昏迷了过去。 强森对于自己上午吃了一拳很是不满,所以他一直劝女佣露丝冷静,在抽了三支香烟之后,才通报了詹森家我们想了半天,始终拿不定主意,现在应该怎么办? 詹森家的选择,当然就是通知fbi了。 麦克白不得不再次请教索菲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索菲亚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我已经跟你们离开了,你还要派人去我的房间搜查,那么……出现意外不是活该吗?” 她的脸色不好是有原因的,因为她以为冯君会一直暗中跟着,默默地看护着自己,现在……这家伙居然还没有动身? 事实上,冯君这么选择也没什么错误,他在索菲亚身上留下了神识印记,而四百多公里也真不算多远,路上这点距离,能出什么事? 倒不如在原地多待一会儿,增强一下索菲亚的神秘感。 麦克白并不知道这些,他甚至没有计较她的态度变化,他在意的是,“那两人可能是操作失误,他们可以很快醒来吗?” 第一千五百六十二章 节奏控制 操作失误吗?索菲亚听得心里一阵冷笑:就像是过期地图? 到了夜里十二点,车队终于赶到了fbi的重要枢纽,四百五十公里,走了十个小时不止。 没办法,下雪的天气就是这样,稍微快一点,就可能是车毁人亡,走的慢一点稳妥。 重要枢纽里,总是戒备森严的,在进入枢纽的时候,门卫做了仔细检查。 认识的同事,检查起来很简单,基本上是例行公事当然,不查也是不行的,大家都知道,情报机关必然存在着互相渗透。 查到索菲亚这陌生面孔,门卫来劲儿了,上上下下仔细检查不说,还用咸猪手摩挲着,“这小美女,啥事儿进来的?” 麦克白看这个门卫也很不顺眼,但是谁让人家的姐夫是一个大党的党鞭呢?所以他只能回答,“机密,不能说,你看好门就行了。” “狗屎的机密,”门卫不屑地哼一声,然后看向索菲亚,“小女表砸,你影响了我的睡眠……一个小时之后,过来给我艹,记住了吗?” 索菲亚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麻痹你啥表情?”门卫抬手就一记耳光抽了过去,“都来这里了,你还装什么?” 然而非常遗憾的是,索菲亚身子一闪,就闪过了这一记耳光,同时考虑要不要掐诀。 冯君一共给了她五张惊雷符,她藏起来三张,用掉一张,身上还有一张,所以并不害怕。 “好了西来,”麦克白出声发话,“她不是你能招惹的。” “不能招惹吗?”门卫笑了起来,“哦,我好害怕……要不要把我的皮眼贡献给你?” 麦克白还没想到怎么回答,门卫又是反手一记耳光抽了过去。 索菲亚终究是蜕凡三层了,法力什么的就不说了,身体灵敏性还是有的,再次让过了这一巴掌,然后冷冷地看着他,一时间火气大盛,“我宣布!你有罪!” “臭女表子!”门卫哈哈大笑了起来,“我特么有罪没罪,轮得到你管吗?” 有跟他熟惯的人,马上大声喝止,“西来,别这么说!” 也有人幸灾乐祸地看着他此人平时粗鲁跋扈,自然也得罪过人。 门卫感受到了气氛的怪异,脸上泛起了些许懵懂,“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倒是不少人眼珠子转一转,心里暗暗好奇:他怎么没有晕倒? 但还是有人低声告诉他,“杰森因为她这么一句,已经昏迷了十多个小时,至今没有醒。” 门卫楞了一下,不可置信地发问,“什么?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索菲亚厌恶地看他一眼,也不多说什么,直接走了进去。 作为詹森家的乖乖女,此前她从没有来过类似的地方,而关于这些地方的传闻,已经有很多很多了,如果不是有山岳一般厚重的依靠,她认为自己永远都不会踏入这里一步。 但是现在冯君还没有跟来,这让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其实她想错了,冯君还真的已经到了,没有及时出手,是因为他觉得索菲亚的“我宣布”,使用得有点太频繁了,言出法随当然是很爽的事情,但是万事过犹不及。 他不可能一直跟在她身边,帮她处理类似的纠纷,所以有必要在及时性上打个折扣。 索菲亚进了第一道门,在别人的引导下,走进一栋四层高的大楼内。 楼层不高,但是占地面积很大,进门之后有第二道关卡,也是检查了一番,直到她到了二楼,进入第三道关卡的时候,才有一名女性雇员对她展开比较彻底的搜身。 索菲亚也想通了,既然刚才那一句“我宣布”无效,那就暂时忍一忍吧。 不过也就是第一道门岗的门卫态度比较恶劣,后面倒还都好,搜身的女探员甚至很和气。 她放在坤包外层的惊雷符和精血护符,终于被对方发现了。 女探员虽然和气,但是警惕心很高,看着两张符皱一皱眉头,“这是什么?” 索菲亚波澜不惊地回答,“护身符。” “你也需要护身符吗?”女探员知道她的身份,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果然,她的和气不过是礼节性的,然后她冷冷地发话,“这个我们要代为保管。” “不可能,”索菲亚断然拒绝,“这些东西对我有异乎寻常的意义,我不相信你们。” “很多人都不相信fbi,”女探员善解人意地回答,不过她的下一句话,就带上了些许的冷意,“但是,他们没有别的选择。” “我坚持,”索菲亚冷冷地发话,心里却有点着急了,“你也许该问一下,我到底是谁。” “我当然知道,”女探员微笑着回答,“拥有神秘力量的索菲亚詹森小姐。” 符这东西,本来看起来就挺神秘的,女探员见她这个样子,自然要点出重点。 索菲亚越发地不淡定了,但还要强行镇定,“看来我不应该这么跟来,我要联系律师。” “抱歉,你什么也做不了,”女探员微笑着回答,“请不要逼着我们强制执行。” 索菲亚闻言大怒,“看来你还是对神秘缺少敬畏!” 隐身的冯君看到这里,意识到自己不出手也不合适了,于是神识击出,女探员的身子顿时向前栽倒,下意识地双手一抓,直接将索菲亚外面穿着的毛呢裙扯了下来。 索菲亚还真没穿多少衣服,她这些天在外面穿得很臃肿,好不容易回家了,年轻女孩儿么,自然就穿得很少,一路都在车上,也没觉得冷,结果这一扯,场面就热闹了。 女探员在搜身检查物品,别人自然躲得比较远。 看到两人发生争执,女探员倒地关键是索菲亚没有再提高声音,牛哄哄地说什么“我宣布”,所以大家一股脑冲了过来,“居然敢袭击fbi探员!” 于是,在洛华门外曾经出现的一幕,再度出现了,詹森家的小公主再次被按倒在地…… 其他人倒是不知道,两人为何争执,但是严加控制自然是没错的。 索菲亚气得都快炸了,“你们会后悔的,我发誓,你们绝对会后悔的!” 隐身的冯君看得有点傻眼,感觉我的神识,有点不太够了啊。 他的神识是很强大的,但是为了帮索菲亚做好报复工作,他已经在所有参与“请来”她的人身上,都下了神识,粗粗算一算,怎么也有二十个出头了。 这还不算他用神识惩治过的杰森和女探员。 现在又有几个人加进来,再强的神识,也有捉襟见肘的感觉。 总算还好,终于有人发现女探员的异样了,“珍妮……晕过去了!” 索菲亚使劲一甩头,嘴巴终于得以自由,她大喊一声,“我没有碰她,你们可以调监控录像,你们会后悔这么对我,我刚才就对她说过了。” 因为在此出现了女探员的昏迷,这又让大家想起了索菲亚令人畏惧的能力。 几人耳语几句,有人跑去看监控,没过两分钟就跑回来,给大家使个眼色她真没动手。 有人触电一般就松开了手,这些是知道利害的,还有人没有经过白天事情的洗礼,反应难免慢一点,但是最终还是放开了索菲亚。 索菲亚衣冠不整地站了起来,身上的貂皮大衣早就不成了样子,裤袜也皱成了一团,她冷冷地左右扫两眼,“我记住你们了。” 哎呀,这小女孩儿还真是不拿咱们fbi当回事啊,在场的不少人心里都是愤愤的,但是那么多聪明人都不说话,其他人也不笨不是? 其实fbi的调查,自然也是要分对象的,一般来说,索菲亚这种主儿,进来之后不会受到什么刁难,门卫西来那种冒犯,更是不可能存在。 说到底,资本的社会,钱才是衡量成功与否的唯一标准。 但是索菲亚这次涉及的事情,实在是太严重了,除了硬怼教会,造成很大影响之外,从她房间里拿出的东西,也是相当不凡的。 玄铁的成分甚至引起了军工集团的关注,在迈国,军工集团的影响力毋庸置疑。 所以fbi的人才会一反常规,虽然很忌惮她的身份,也忌惮她那些匪夷所思的能力,但是依旧走了普通人的程序,是以门卫才会那么猖狂。 没错,门卫的行为虽然粗鲁,但那是对普通人的,对于“有身份的人”,他提前就会知道消息,自然不会打扰到那些贵人。 说到底,门卫西来看上去粗鲁跋扈,但是事实上,他的存在是要让人懂得敬畏fbi哪怕是再糟糕的人,只要放对了位置,也是合适的人。 索菲亚这么一发飙,别人还真不好再强行对她做什么了,随身物品也不能拿走,不过处理这种事,fbi依旧有经验,把她送进了一个单面玻璃房里。 除了对门这一侧的墙体,其他墙体看着是墙,其实是单面玻璃,而且房间里还有各种角度的摄像头,可以全方位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没有连夜的询问,因为对付她不能这么简单粗暴能正常地沟通,还是最好的。 然而,第二天一大早,谈话的程序还没有确定,传来了令人震惊的新消息门卫西来一觉起来,变成了白痴。 (更新到,又前进了两名,继续召唤月票。) 第一千五百六十三章 报复连连 一直以来,fbi都在摸索索菲亚的“超能力”到底有些什么。 就在他们以为,她的“我宣布”属于言出法随,是即时性的惩罚措施,能令对方昏厥,并且不再醒来“不再”二字存疑,结果就发现,她的能力似乎会时不时地不太灵光。 然而非常不幸的是,惩罚也许会迟到,却不会缺席。 更意外的是,他们发现“我宣布”的惩罚结果,似乎不止一种。 不止一种的另一种解释就是或许会有很多种…… 意识到这个可能,fbi紧急讨论了对策。 大家偏向于对索菲亚采取柔和的措施对方的家庭背景已经给他们带去了不小的压力,现在索菲亚的“超能力”又玩出了新花样,在彻底摸清楚底细之前,不宜采取过激行动。 抗压能力谁都有,区别在于大和小,然而压力实在巨大的时候,谈这个就没意义了。 当然,要说彻底放过索菲亚,那是不现实的,这不符合fbi的做事风格。 正在讨论的时候,四百五十公里外传来了好消息,昨天偷偷潜入索菲亚家的两名探员苏醒了,并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 然而紧跟着,又是非常糟糕的消息,西来的检查结果出来了,他脑部沟回呈平展状态,医院估计,他脑部所受到的损伤是不可逆的。 简单地说,就是他基本上要白痴一辈子了。 下午的时候,威廉的检查结果也确定了植物人,不确定何时才能醒转,也许永远不能。 不过紧接着又有好消息传来,昏迷的女探员恢复了部分知觉,虽然不像那俩夜入索菲亚家的探员,说恢复就恢复,但是能逐渐地恢复,也是不错的。 fbi借用了一个游戏名词来形容索菲亚的惩罚仇恨度。 没错,杰森和西来得罪索菲亚最惨,当然就是不能翻身的那种惩罚,女探员也过分了一些,但是估计没有触及到索菲亚的痛点,所以可以慢慢地恢复。 至于那俩只昏迷了一夜的家伙,不过只是试图夜间潜入,略施小惩即可。 不过令fbi迷惑的是:这个仇恨度,出于索菲亚的主观意愿,还是受客观因素影响? 因为一系列的消息,大家始终没有决定,该采用什么样的尺度跟索菲亚沟通。 比如说,根据口型对比,探员们已经猜到,那名女探员跟索菲亚发生争执,主要原因是想收走她坤包里的两张符箓。 fbi里并不缺少知道符箓的人,但是符箓的知名度和可信度,比非洲的巫术高不到哪里去他们听说过这个东西,却也仅仅是限于听说。 要不要收走索菲亚的那两张符箓呢?大家商量一下,决定暂时不要刺激她,哪怕他们对那东西也很感兴趣。 不过相关的问题,还是要问一问的,索菲亚自述去过一趟华夏,至于她是如何得到这两张符箓的,她的回答是,在魔都的外滩上碰到了推销符箓的道士。 这个回答实在太不走心了,但是有答案总比没答案强不是? 同样在这一天,詹森家族的专属律师正式通知fbi,对索菲亚的调查不得超过24小时涉及国嘉利益,公民有义务配合相关调查,但是超过二十四小时就过分了。 尤其是,索菲亚被带走调查的时候,fbi只能提供一些逻辑推理,没有任何的证据能证明,索菲亚到底犯了什么事。 不过现在天气不好,律师赶过来需要一段时间,所以他们要求fbi提供二十四小时的监控录像,证明索菲亚没有受到任何诱导、逼迫甚至刑讯逼供。 fbi不会那么轻易同意,但是想要拒绝也是需要一定理由的,所以开出了条件,提供录像是破坏规矩的,不过我们也不想跟詹森家搞得太僵,所以前提是我们调查七十二个小时。 律师表示这是不可能的,但是对方说正好下雪天路不好走,你们可以以此为借口反正最好再考虑考虑,如果你们不懂变通的话,我们也不会懂得变通。 迈国的律师最精通的就是取舍之道,优秀的律师不该是只懂得把官司打赢,他们还要懂得怎么才会输得最少,怎么尽可能地争取利益最大化。 于是双方商量来商量去,决定调查期间律师可以接触索菲亚,时间不能太久, 这条件一般,但足以让她知道“律师已经来了”对于封闭调查的人来说,这很重要。 索菲亚甚至可以借机向律师表示,自己受了什么样不公正的待遇,方便律师抗议。 七十二小时之后,她才可以结束被调查的状态,但是律师可以获得任意期间的录像。 不得不说,这个条件谈下来,双方都是很有诚意的,虽然律师不能即时带走索菲亚,但是他们已经赶到了,并且告知了自己的委托人,这会舒缓她心中的焦虑。 而fbi也让步不少,事实上他们承诺72小时的录像随便调,这不止是对律师的让步,其实也意味着他们放弃了对索菲亚使用大部分的超常规手段。 当然,这种放弃是顺水推舟的他们本来就不想再使用什么过分的手段了。 从这一点上来说,律师们做得好像有点不太称职,连fbi的底线都没摸出来,谈出这么一个条件来,居然就觉得可以交待得过去了。 但是事实上,律师们还真的是很努力了,问题在于他们对委托人的情况知道得太少,以至于导致了误判跟委托人沟通不畅,原本就是律师这个行业的大忌。 然而眼下这种局面,沟通不畅不是律师的问题别说他们了,就连索菲亚的家人,也不清楚她有些什么能力,怎么跟律师们解释? 因为跟律师有了这样的约定,索菲亚第一个白天度过得还算舒畅倒是fbi忙坏了。 第二天一大早,索菲亚就见到了律师,她肯定各种抱怨,不过一边旁听的探员都懒得理会,你是来接受调查的,不是来住五星级酒店总统套房的,条件差一点也是个事? 不过很快地,探员就端正了态度有四个同事在昨晚出事了。 一个是被高空堕物砸到了,一个是下雪天路滑直接摔晕了,一个是家里夜间失火。 最后一个是刚出酒吧,就被黑人青年打劫,他觉得自己身手挺强不含糊,结果对方毫不犹豫扣动扳机,一口气开了五枪。 所幸的是,对方使用的手腔威力偏小,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太严重的伤害,主要还是想瘫痪他的战斗力,但就算这样,他也不仅仅是留下伤疤的问题后遗症肯定是会有的。 然后黑人青年抢走了他身上的现金,其实也就一百多迈元,如果他知道自己会挨五枪的话,绝对就放弃抵抗了真的划不来啊。 不过话说回来,他终究是fbi的探员,有一份骄傲,又是膀大腰圆挺能打,如果不抵抗的话,一旦消息传出去,他就没法见人了。 这四起事件比较倒霉,但是看起来也没有设么必然的联系,然而比较恐怖的是:这四个人全是参与抓捕,哦不……是参与“邀请”索菲亚来fbi的人。 没错,四个人都是参与者,而索菲亚前天就宣布了,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这就太可怕了,一个两个也就算了,四个偶然事件都跟索菲亚无关的话谁信啊? 探员里都没人再表态了,最后还是一个女探员小心翼翼地发言,“那么派翠丝女士那边的要求……要不要再考虑了?” 派翠丝就是那个门卫西来的姐姐,嫁给了某个党的党鞭,这姐弟俩只差两岁,虽然是堂姐弟,但是年岁相近,小时候的关系很好。 听说西来受到了某神秘力量的伤害,派翠丝毫不犹豫地表示:这个事情一定要查到底,你们是fbi,不能因为是未知的力量,就让行凶者逍遥法外。 这个要求让fbi都深感亚历山大:我们是为迈国政府服务的,随便来个党鞭夫人,就想要指手画脚,说好的迈国政府没有官僚作风呢…… 就在大家不知道该不该听从的时候,又一条消息传来,却是他们一个同事送孩子去学校,突然刹车失灵,那位反应倒还机敏,直接撞到了树上。 两个孩子系着安全带,倒没有多重的伤势,但是开车的探员内脏出血,又因为下雪天堵车,差点没撑过去。 而这位就是那天对索菲亚比较强硬的探员之一,这一次,fbi的人是彻底被吓到了要知道事发当时,车上还有两个孩子,分别是十一岁和八岁! 孩子的伤势确实不重,一些擦伤和软组织挫伤,但是亲眼见到父亲差点死掉,会给孩子带来多少精神创伤?这可未必是三年五年能治好的。 有鉴于索菲亚这恐怖的“诅咒能力”,fbi的人全都被吓坏了,甚至有人有心去找她求放过,遗憾的是,她现在处于重点监控中,一举一动都在全方位监视之下。 按倒索菲亚的那五个人,甚至下班之后都不敢回家,宁可打地铺,也要住在单位里。 然而这依旧没有什么用,半夜之中,一声闷响传来,紧接着就是一声惨叫,原来是一间办公室的吊灯脱落,正砸在打地铺的某人头上。 第一千五百六十四章 在线等 fbi终于忍无可忍,连夜找到了索菲亚,求她收了神通。 索菲亚却是表示,这不是我干的,你们找过来的时候我正睡觉,有那么多监控可以作证。 fbi当然知道她在睡觉,但是涉及了神秘学,他们也不是很容易张这个嘴,最后还是麦克白很不要脸地要求要不这样,你说一句,“我宣布,赦免你们的罪恶。” “你想都不要想!”索菲亚非常干脆地拒绝,“我宣布的有罪之人,必然要接受制裁,还有,如果以后有人敢打扰我休息,那他也必然有罪……麦克白,明天的早餐我要吃到正宗的左宗棠鸡!” 她没说吃不到左宗棠鸡的话,自己会怎么办,不过,需要明说吗? 今天晚上她已经被打扰了休息,给对方一个弥补的机会……已经是非常大度了吧? 麦克白也是这么想的,目前天气虽然寒冷,但是已经不下雪了,直升机可以飞了,他大不了派一架直升机去给索菲亚买早餐,总好过听到“我宣布”三个字。 然而他骨骼了一下左宗棠鸡,好悬没哭出声来上帝,这菜根本不存在正宗一说…… 不过索菲亚终究是比较好说话,感觉左宗棠鸡跟她吃过的差不多,就没再计较。 旁人敏锐地发现了这个细节,在她接受问询的时候,有人从远处走了过来,哆里哆嗦地打个招呼,“索菲亚小姐,中午想吃点什么?” 两名问话的人怒视着他,这位却是不在乎地耸一耸肩。 索菲亚看他一眼,认出对方也是去过自己家的探员,就很干脆地摇摇头,“我不会吃你买的午餐,被我审判过的人,我绝不饶恕!” “够了尼克!”主持询问的那位大喊一声,“赶紧离开我的视野,否则我不介意投诉你妨碍公务,马上离开,现在!” 尼克的级别比他低多了,不得不离开,但是意兴索然之下,忍不住嘀咕一句,“你也在问讯她,还真把自己当好人了?” “混蛋!”这位一拍桌子,大喝一声,“信不信我一个电话,把你送到鹰蛇国去?” 尼克是真的不敢回嘴,一溜烟地跑了。 这位的胸脯起伏几下,才又转头看向索菲亚,勉力挤出一个笑容,“詹森小姐,中午想吃点什么……” 索菲亚不想接受他的巴结,淡淡地表示说,我只想快点离开。 她通过律师了解到,自己明天就能走了,但是她一分钟都不想多待。 这位却是沉声发话,“我建议你晚些时候离开,派翠丝女士可能会通过警方对付你。” 这是他的猜测,fbi已经决定不屈从上面的压力,但警方很难顶得住党鞭夫人的要求。 索菲亚知道派翠丝为什么恨自己,所以她一点都不感激对方的提醒,只是反问一句,“她不是应该找你们fbi的麻烦吗?” 这位顿时就无语了,只能尴尬地笑两声门卫西来之所以那样做事,固然跟他的秉性有关,但是还真的跟fbi的放纵很有关系。 他们想的是,反正单位需要这么个人,以西来的背景,就算惹了人也扛得下来。 然而上得山多终遇虎,终于还是惹到了惹不起的人。 当天下午,fbi又出现几起意外,大家都已经习以为常了,后面的这几起,都是发生在单位探员们也是人,不愿意把危险殃及到家人。 而且在单位出事,起码能得到同事的救助,不会出现差点流血而死的情况。 不过后面这几起的报复,就要轻了很多,都是突然间昏迷,半天到一天之内醒来。 等到她离开的前夜,所有的惩罚也都降临了,大家终于松一口气,“可算告一段落了。” 第二天一大早,麦克白还是在竭力挽留索菲亚,现在的她已经过了危险期,正合适多沟通,但是索菲亚坚决不同意,律师也表示,你们再这么出尔反尔的话,后果自负。 于是麦克白只能表示遗憾,让她坐着律师的车离开。 就在这个时候,索菲亚的识海一抖,一段信息传了过来,她的脸色微微一变虽然她知道,冯老大一直在自己身边,但是三天了,她还是第一次收到老大的直接授意。 怔了一怔之后,她冲着麦克白摇摇头,“我不坐律师的车,你们派车把我送回去。” 律师才要张嘴,劝她不要多事,却被她冷冷一眼扫来,竟然不敢再说什么了。 “没必要吧?”麦克白苦笑一声,“路上来回九百公里,有些地面积雪未化,我看律师的车就很不错呀。” “这不是车的问题,”索菲亚摇摇头,面无表情地发话,“你们是怎么把我带来的,就要怎么把我带回去……我的要求很过分吗?” “当然不过分,但是……”麦克白的话说到一半,看到对方毫无表情的一张脸,顿时将其他的话咽进了肚子里,他点点头,“好的,我安排一辆普通防弹车送你可以吧?” fbi的特殊车辆比较多,工具车、伪装车、监控车等等,防弹车并不算罕见,其中防弹功能最强的是冲锋车、押运车等,不过派出一辆防弹车护送,也算待遇不错了。 麦克白是担心,索菲亚要求“同等规格”,用四辆车送她回去,所以索性先卖个好。 索菲亚倒没有挑剔,邀请了一名律师的女助理跟自己同车,驾驶室和副驾驶都是fbi的探员。 既然出来了,她也不着急回家,开到前方八十公里的市区,找一家酒店开了一间房,美美地洗了一个澡,又换了衣服。 虽然她在fbi分部里不受虐待,但是被人全方位监控的感觉也非常不好,上个厕所都是遮遮掩掩,就别说洗澡了。 她在里面也能洗澡,但是……穿着浴袍洗澡的感觉,那真是谁洗谁知道。 洗澡、化妆再加上中午饭,花去了她三个小时,而别人也只能等着她。 中午十一点的时候,一行人走出酒店,往停车场走去。 就在索菲亚距离防弹车还有十余米的时候,一声闷响传来,两名fbi探员一听,直接就滚倒在地,一个高叫“布枪”!另一个更直接地点出,“该死的,是狙基枪!” 两人丝毫保护索菲亚的意思都没有,因为他们没有这职责,能用防弹车护送她回去,已经是超规格了都听说过fbi上门抓人,谁听说过他们调查完毕后送人回家的? 索菲亚自己有个保镖叫波尼,是詹森家族拨给她使用的,前一段日子被家里要走做别的事了,而强森负责看家没有来,波尼这次跟着来了。 但是波尼也没有想到,自家的雇主,居然能引来狙基枪的攻击。 在大多时候,当狙基枪的枪声被大家听到,子弹就已经提前一步赶到了。 波尼已经年近四十了,体力和反应速度已经不再处于巅峰,很多时候是靠丰富的经验完成工作,不过侦察兵出身的他,视力和听力还是非常地敏锐。 他瞬间就判断出了枪响的方向,合身扑向索菲亚,嘴里大喊,“卧倒!” 然而令他吃惊的是,他竟然没有扑倒纤细高挑的少女,反而像是扑到了一扇橡胶门上,虽然没有受伤,身体也撞得隐隐发痛。 而他有一种直觉,自己并没有撞到索菲亚,只是撞到了她身体外面的一层气场上,因为没有做好准备,反而被那气场弹开了。 他的身子还在被弹飞的空中,脑子里已经冒出了一个念头,“糟糕!” 然而就在同时,他的耳中传来一声冷叱,“毁灭!” 他只听到了声音,但是两名才躲在车后的fbi探员,则是看到了她的动作。 索菲亚刚洗过澡,青春气息一览无遗,就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儿,在被枪击之后,居然不闪不避,冲着枪响的方向抬手一指,大喊一声“毁灭”! 凭想象的话,这个画面充满了中二少女的气息,但是两名探员都知道她的神奇,一时之间,竟然觉得她身上充满了神圣的威压! 最莫名其妙的,是三百米远一处高楼上的狙击手。 他原本是要埋伏在郊外,制造车祸阻拦防弹车,并相机狙杀这名少女的,这个计划充满了一系列的不确定性虽然影响因子都不算高,但是加起来的话,成功率不能让人满意。 当他知道,少女临时住进了酒店,临时决定赶了过来。 杰出的狙击手都很擅长揣摩人心,他认为小女孩儿在那里待了三天,洗个澡加化妆起码要两个小时……再吃点东西话,基本上要三个小时。 他算得一点都没错,而他在这段时间里,也成功地找到了狙击位。 停车场里大摇大摆行走的目标这样的任务才是他最有信心的。 然而,他信心满满地一枪下去,目标竟然毫发无伤?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因为他对这一枪太有信心了,基本没有补枪的打算就算补枪,他也得搞清楚第一枪偏移了多少距离吧? 然而他又有一种感觉,子弹好像是击中了对方,但是好像……是被弹开了? 上帝啊,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在线等,挺急的。 下一刻,他就再没心思询问上帝了,因为他的头颅砰然炸开果然是在线等到了上帝。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五百六十五章 左右为难 同一时间内,死亡的除了狙击手,还有两人,分别是观察员和情报员。 其实不在战场上的话,并不需要观察员,但是总要有人观察前后左右的环境,也需要有人等在酒店门口,看索菲亚什么时候出来,提前预告。 不过这两人的死相,没有狙击手那么凄惨,只是大脑乱成了一团浆糊。 出手的当然是冯君,他重点照顾了狙击手,因为他知道这类人的精神力强于普通人,而他在迈国,已经遇到了不止一个神魂比较强大的叛教者基恩和圣裁者大卫。 然而他还是高估了普通人的精神力,神魂三击,不但将人全部杀死,还有人爆头了。 他有点懊悔,出手重了,不过重了就重了吧,也没啥大不了的。 索菲亚这边的反应有点古怪,喊了一声毁灭之后,她的手臂坚持了十来秒钟才放下来,看起来是有点中二,但是看在有心人眼里,确实是气场全开。 当她放下手臂的时候,一个fbi探员终于敢出声发问了,“这就……没事了?” “当然,”索菲亚淡淡地回答,“你不会以为,他没有第二颗子弹吧?” 另一名当司机的探员也从她的气场震慑中回过神来,“是昏迷……还是跑掉了?” 索菲亚淡淡地回答,“死了,被守护我的力量反击而死……算杀人吗?” 她身后不远处的两名律师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这个……”非司机的探员犹豫一下,还是硬着头皮回答,“距离这么远,对方的死亡,也许算不到你头上,除非你打算告诉别人,你是如何杀死对方的。” 司机探员也点点头,“只要我们愿意替你遮掩,没有人能查到你。” 他负责开车,而且是无关紧要的送人,地位应该很一般,但是fbi就是这么有自信。 索菲亚冷冷地看他一眼,“如果你不愿意的话……会怎么做呢?我倒是很奇怪,才从你们那里出来,就遇到了狙基枪的埋伏,你不会告诉我说,这是巧合吧?” 司机探员不敢回答了,他一点都不想遭遇“我宣布”后来几名探员的惩罚都不是很厉害,但是大家都猜出来了,那是因为詹森小姐愿意网开一面。 另一名探员则是苦笑一声,“您下手太重了点……是不是巧合,咱们本来可以审讯的。” 索菲亚看他一眼,淡淡地发问,“只有活人才能问?你这么说,会影响fbi在我心目中的形象。” 这位无奈地苦笑一下,心说fbi在你心中,还有什么形象可言吗? 不过他还是点点头,“这个倒是,可以查身份……对了,他一定有帮手,您留意一下。” “不用留意了,”索菲亚摇摇头,面无表情地发话,“一共三个,都死了。” 三个……都死了?洗耳恭听的两名律师觉得天气越发地寒冷了。 探员懵了一下,很快就清醒了过来,“这个……具体位置呢?” 那家伙不告诉我……索菲亚清楚,冯君绝对知道位置,但是她只能回答说,“这是我的反击,能感知到是三个人,具体位置就不确定了。” 无非是想通过模糊位置,来加强自身的神秘感这是来自未知的、守护的力量。 她能理解冯君的用意,也确信自己能把握好。 探员的脸上有点苦恼,他很诚恳地表态,“那咱们暂时就走不了啦,得先找出三名死者,没有太大问题的话,我才能继续送你回家。” fbi确实很强势,但是还没有强势到可以无法无天的地步,他可以原则上表态,按下这三名死者的案子,但是三人是怎么死的,那还是必须得先了解清楚,才能让她走。 他在fbi公司工作,见过太多各种离奇的死法了,如果索菲亚弄出很惊悚的死法的话,有时候还真是不好按得下去就算能按下去,也得让她领情才对吧? 然而索菲亚的回答才令他真正的惊悚,“我当然不会走了,除非我确定,fbi跟今天的枪击案无关,否则我会一直待下去。” 探员觉得她的脑洞有点太大了,“我们才结束了对你的调查,还负责送你回家,怎么可能杀你?” 然而,索菲亚很自然地回答,“但我是不可控因素,也许杀掉的话,更符合迈国的利益。” “这不可能,”探员摇摇头,非常肯定地回答,他相信fbi不会做出这么脑残的决定这个女孩儿身上的秘密,才是他们最想要的,怎么可能弄死呢? 不过非常遗憾的是,他居然有种感觉,对方说的,没准还真有一点道理。 不管怎么说,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肯定是要先汇报上级,然后四下搜寻死者。 至于说求助警方……他认为没有这个必要,知道的人越多,这个案子就越不好压住。 如果死者是被警方发现,那也无所谓,出了人命的案子,肯定会先响起警笛,如果能听到附近响起警笛的话,他再赶过去也不迟,然后亮出证件fbi办事,这案子我们接手了。 对fbi来说,强行接管案件,那是日常操作,正经是托警方帮忙,才会让对方浮想联翩。 不过他的汇报电话才打到一半,就有人在不远处嚷嚷了起来,“哦,狗屎,你挡住了我倒车的路线……如果你不从地上爬起来,我保证打得连你妈妈都不认识你!” 踩盘子的家伙距离他们的位置,其实不足一百米,于是……第一名死者被发现了。 fbi的大队人马在两个小时之后到来,而那两个死者,依旧没有被人发现。 狙基枪的声音不算低,但是狙击手选的地方很巧妙,只有他看得到别人,而别人看不到他,所以就算有人分辨出这是枪声,仔细用目光寻找的话,也找不到他。 这时候就体现出fbi的效率了,他们在短短的十五分钟之内,就发现了另外两名死者。 当然,这并不能完全代表警方无能,如果没有索菲亚的告知,附近还有两个死人,fbi再厉害,也不可能在周围展开搜查不是? 狙击手是躲在一间布草间内,是那种二十年前很时尚的布草间,有布草滑梯,如果他得手的话,可以通过滑梯瞬间降落到楼下,然后逃之夭夭。 把风的那位却是在楼顶,没错,高楼的顶端视野最好,这个毫无疑问,就是冷了一点。 三人的死相不存在太大的问题,那两位是七窍流血而死,谈不上多么恐怖,而狙击手的死相惨烈了一点,但是看不出来有热兵器的痕迹,从社会影响力上说,也引不起太大的骚乱。 什么能引起骚乱?比如说被西毒者啃脸死亡,又比如说莫名其妙的传染病。 事实上,带队前来的麦克白已经想到了,圣裁者大卫可不就是这么死的吗? 这就从侧面说明,那件事就是索菲亚干的! 但是现在说这些毫无意义,fbi是为正府服务的,不是宗叫的下级组织。 fbi有详细的基因对比库,麦克白向索菲亚表示,“在这里住一晚上吧,明天就会有结果出来,如果没有太大问题,我有信心把这件事情按下去,你也可以早点回家。” “按下去……我为什么要按下去?”索菲亚出声反对,脸色也是铁青,“派翠丝买凶杀人,你心里应该有数,现在装出一副照顾我的样子,难道我真那么好骗?” “这话可不能乱说,”麦克白正色发话,“我们真的没想到,否则也不用派雇员来送你了。” “你在开玩笑吗?”索菲亚冷笑一声发话,“我知道你是卡尔布莱克,能不知道他是谁?” 麦克白闻言身体颤了两颤,又想起了那个被人窥破根脚的夜晚。 所以他也不敢再赌,对方是不是能查出死者的身份,只是讪讪地笑一笑,“死者跟派翠丝有关?我还真的不知道……你有证据提供给我吗?” 索菲亚抬手指一指他,最后无奈地摇摇头,“你真够不要脸的。” 她说这话是有原因的,因为冯君已经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摸透了。 正是因为如此,冯君出手杀这三个人的时候,没有想着一定要留活口哪怕是有点遗憾,没有人证了,但是……他真的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这件事……fbi还真的知情,他们甚至知道,枪手其实跟派翠丝无关,党鞭夫人只是想让fbi深挖那个女孩儿的所有事宜,她自己却是不想沾染。 这一点都不奇怪,派翠丝深恨索菲亚,但她也知道女孩儿有些什么怪异能力,身居高位者大多惜命,在被fbi拒绝之后,她表示你们的资金未来可能会出现一些问题。 至于这枪手是谁派来的,fbi也是大致知情的,那人想讨好派翠丝,自作主张雇佣了枪手,打算杀死索菲亚之后,找党鞭夫人邀功。 为什么fbi这么确定?因为这人试图通过隐秘渠道,了解索菲亚的资料,相关探员早就留下了触警陷阱,顺藤摸瓜发现了此人。 再监听一天,他们确定那人有极大可能对索菲亚动手。 接下来问题就来了:要不要向索菲亚示警? 第一千五百六十六章 烫手 关于索菲亚可能遇袭的事情,fbi内部也没几个知道。 几个高层聚在一起碰一下,就做出了决定,隐身的冯君听了个真又真。 高层最终的结论是:暂时不通知索菲亚。 这么做的原因有三,第一是她对fbi并不友好,二来是大家也想看一看,她的极限到底在哪里,能不能防住对方的袭杀,会用什么手段来反击。 第三点则是若索菲亚身死,fbi就算抓住了派翠丝的小辫子看你怎么卡我们的经费? 不管怎么说,fbi倾向于认为,索菲亚是不可能被杀死的,就算死了也有人帮忙扛着。 当然,就算是这样,麦克白还是挽留索菲亚,说是担心警方找茬这个可能性客观存在,不过他们的主要目的是不给对方出手的机会。 他们这些盘算,被冯君听得一清二楚,一时间他也有点感叹,政治果然是肮脏的。 知情之后,他并没有尝试找出凶手,而是静观其变,并且在索菲亚离开时,嘱咐她要fbi送行这些人不但可以保护她,还可以成为见证。 至于说狙击手的埋伏?此人赶过来的途中,冯君就感受到了对方身上淡淡的杀意。 此人不愧是专业的,将杀意掩饰得极好,但是再专业,也赶不上修仙的不是? 此后的事也就不用再提了,冯君将神识布满周边,很轻易地就将相互联系的两人找了出来,更是在索菲亚身上加持了防御术法。 有人问了,既然提前发现了对方,为什么不悄声诛杀?因为冯君想要继续神化索菲亚! 有fbi的探员见证,有言出法随的震撼,这件事的走势,会变得很有意思。 索菲亚知道一部分详情,并不知道全部,但是冯君告诉她了fbi是知情的。 这个情况让她大为光火,所以才指着鼻子骂人。 麦克白知道她有神异,也不确定她到底了解多少,只能死死地一口咬定,“这件事真的跟fbi无关……你应该能判断出,我说的不是假话,我甚至都不赞成你今天离开。” “无关?呵呵,”索菲亚不屑地冷笑一声,“你敢说自己不知情?有胆子这么说吗?” 麦克白当然不敢这么说,不过他是个有急智的。 “詹森小姐,我们或许掌握了一些线索,但绝对不是全部,比如说狙基枪……如果我知道有这个东西,会派出探员开着普通防弹车送你吗?那跟找死没什么区别。” 顿了一顿之后,他又补充一句,“事实上,有鉴于我们双方并没有达成合作意向,fbi就算有其他对你不利的消息,也没有告知的义务……我建议你还是考虑一下合作的事宜。” 这个理由比较强悍,很难听但却是实情。 索菲亚也不勉强他,只是冷笑一声,“不管你怎么说,我还是要求fbi能够自证清白。” 麦克白含含糊糊地回答,“我们尽快吧,你应该清楚,这需要时间,我已经说了,明天早上会给你关于凶手信息的答复,其他就不敢保证了……除非你愿意考虑合作。” 索菲亚冲着他意味深长地笑一笑,“也就是说,你打算拒绝我?” 麦克白想一想,硬着头皮地声发问,“如果我说因为没有合作基础,所以我无法违反工作制度,你会不会怪我?” 索菲亚侧着头想一想,深深地看他一眼,然后摇摇头,“我从来不会怪人,只会惩罚人,看在你今天曾经打算挽留我的份上,这一次我放过你……派翠丝可以指派你们,我连知情权都没有?” 麦克白苦笑一声,“詹森小姐,这就是社会。” “是啊,”索菲亚轻喟一声,点点头,目光有些茫然,“这就是社会。” 事实上,并没有等到第二天早上,当天夜里,红剑基金的执行董事哈维在住宅里饮弹自尽,在他死前,喊来了自己的保镖胡安,并且先将其击毙,才自杀的。 红剑基金是花儿姐著名的私募基金,哈维目前正在竞争副董事长,他的竞争对手很强,但是据说他也得到了一些支持,现在猛地发生这种惨案,整个花儿姐都轰动了,没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是fbi非常清楚发生了什么,麦克白吓得一晚上没睡,“哈维杀掉了胡安……她是怎么做到的,所有人都不放过吗?” 他心里非常清楚,哈维是谋杀的主使者,胡安是具体经办人,这些都是他们经过蛛丝马迹分析出来的。 但是他真的不清楚,索菲亚是怎么知道的,又是怎么做到的还是神秘的守护力量吗? 其实冯君也不知道此事里面还关系着一个胡安,他只知道fbi的人说起来,一口一个“哈维”,就暗暗记下了这个名字。 等他赶到哈维家里,猛地想起,不知道派翠丝涉入此事有多深,才搜了一下魂。 当他发现,还有一个胡安是中间人的时候,哈维已经是白痴了,所以他只能假冒哈维,将胡安招呼进来,枪杀胡安,然后伪装一个饮弹自尽的现场 如果不是有这个意外的话,他未必一定要置哈维于死地,更别说胡安了。 但是他伪造现场,伪造得还不是很专业毕竟术业有专攻,所以这就导致警方对这个案子,发出了一些质疑,然而他们又无法解释,第三者杀人之后,是如何离开的。 冯君使用了搜魂手段,不止多杀了一个人,也最终明白,党鞭夫人涉入此事有多深了。 派翠丝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并不是fbi认为的,对此事毫不知情,她只是没有公开授意。 哈维为了竞争副董事长,前来拜访她,她说最近无意其他事,忙着给自己的弟弟治病。 执行董事问一下详情,就说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咱们得报复。 派翠丝淡淡地表示,说对方是詹森家族的人,白瑞董事长还是她的亲爷爷,不太好办。 哈维马上就明白了,党鞭夫人是想让自己出手,但绝对不会明确授意。 当然,他可以假装听不懂,但那样做的结果是,他会距离副董事长那个位子越来越远。 所以他很干脆地表示,这件事情,我可以帮你处理。 他不怕手上多点血腥,混花儿姐的主儿,就没个心慈手软的,但既然是冒险,他也要明明白白地告诉对方:我要替你卖命了,你别假装不知道就好。 然而,派翠丝偏偏假装不知道,她表示说,这件事我确实很生气,不过fbi连我的面子都不卖,你去了恐怕也是无济于事。 哈维一听傻眼了,他总不能说我说的是买凶杀人! 这些政志家,真的是既要当女表子,又要立牌坊。 这些细节就不说了,反正冯君可以断定,说派翠丝是主谋有点过分,但她绝对知情。 第二天一大早,索菲亚醒来之后梳洗打扮,去餐厅吃早饭的时候,正撞上了一直等在那里的麦克白。 麦克白一夜没睡,两只眼里满是血丝,见到她赶忙迎上去,咬牙切齿地低声发问,“詹森小姐,是不是可以适当地停止了?” 索菲亚自顾自地取用食物,漫不经心地回答,“你说的话,我有点听不懂。” 麦克白心里大恨,自己不会好好说话吗?当然会了!只不过,他如果将因果讲得太明白,就有套话的嫌疑,fbi在迈国的口碑,真的很不怎么样。 所以他只能若无其事地发话,“我认为您休息了一晚上,可以考虑回家了。” 索菲亚夹了两片培根放进托盘里,很随意地发话,“可惜没有左宗棠鸡……我暂时没有打算回家,想去纽要走一趟。” “纽要?”麦克白的脸色一变,声音也开始发抖,“为什么?请你控制一下自己好吗?” 派翠丝就住在纽要,她的老公也时不时去纽要看她,夫唱妇随的公众形象好得很。 “你这话说得好奇怪,”索菲亚狐疑地看他一眼,“圣诞马上就要到了,纽要是国际大都会,我去那里购物……难道不可以吗?” 麦克白哪里会被这种语言欺骗?他笑着回答,“你已经出来这么久了,还是先回家休息几天吧……你爷爷也很想你呢。” 在他的盘算里,只要索菲亚回到家,他这一趟差事就算结束了,将来别人提起来,他可以说自己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没有严密关注她这不算太大的错误。 但是此刻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索菲亚去了纽要,然后派翠丝再出点事情的话,他根本不可能推脱了责任。 但是索菲亚却摇摇头,“我觉得没有必要。” 麦克白万般无奈,只能退而求其次,“要不这样,你不是说要住在这里吗?那就住下去好了……我们也好自证清白。” 索菲亚眼珠一转,“那个狙击手的身份,查清楚了吗?” “查清楚了,”麦克白点点头,“保加利亚人,技术移民到布锐藤,签了迈国的工作签证,目前是步腔俱乐部的教练员。” “那么,我没有继续等下去的必要了,”索菲亚淡淡地回答,“圣诞节马上要到了,我必须去采购,而其他城市比纽要差多了。” “或许你可以考虑一下欧罗巴……比如巴黎,”麦克白随口回答,“不是吗?” 看到索菲亚陷入沉思里,不知道为什么,麦克白猛地觉得,自己似乎做错了什么。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五百六十七章 冲出迈国 在麦克白的劝说下,索菲亚当天就回了自己的家,休息了一晚上,赶到机场要去巴黎。 转机之后,在出海关的时候,她被海关的工作人员拦住了,“女士,你的护照有点问题。” 索菲亚知道,这肯定是有人使坏了,可惜不知道是教会还是迈国正府。 所以她一个电话打给麦克白,“麦克,海关说我的护照出了点问题,不能去巴黎。” “抱歉,美丽的詹森小姐,”麦克白的声音听起来很轻松,一点“抱歉”的意思都没有,“你所说的情况我并不掌握,我的建议是……配合海关工作人员。” “是你建议我去巴黎的,”索菲亚冷冷地回答,“既然你有意戏弄我,那我如你所愿,要买去纽要的机票了,多谢你诚挚的建议。” “不,索菲亚,你误会了,”麦克白傻眼了,忙不迭地撇清,“我的意思是,我们无权影响海关,我对你的遭遇深表同情,但是我依旧不建议你去纽要。” “我要圣诞购物,听着,你这个蠢货!”索菲亚毫不客气地发话,“飞往巴黎的航班一个半小时之后起飞,如果海关不放行的话,我会在一个半小时之后飞往纽要。” 麦克白很无奈地表示,“你怎么会以为,fbi能管辖到海关?” “别跟我玩这文字游戏,那会让你显得很幼稚,”索菲亚很干脆地发话,“你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不会再多了。” 麦克白急眼了,“fbi影响不了海关,但是……如果你一意孤行的话,我们可以安排人,在机场阻止你进入纽要。” 索菲亚沉默片刻,轻轻地吸了一口气,柔声发话,“我给你一次机会,允许你重新组织一下语言。” 麦克白也愣了一愣,然后干咳一声,“我是说……我现在就去联系海关!” fbi确实没有权力管理海关,但是相互有配合——跟海关有配合的部门真的不要太多。 在此之前,fbi确实向海关发出了请求,要求他们不得随意放索菲亚?詹森离境,后来送她回家,也没撤销这个请求。 本意上,他们就不想撤销,而且也准备了若干搪塞的理由,比如说疏忽了,比如说时间太紧,需要一个过程,简而言之,他们并不希望索菲亚顺利地离开迈国。 而且海关有关方面,也确实是这么回答麦克白的,“圣诞节前我们的事情真的太多了,顾不上单独为一个人修改状态,过了节再说吧。” 麦克白心说,我也很想撑到圣诞节后,但是那位只给了我半个小时啊。 而且,他还得给海关留下操作的时间。 事实上,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硬顶索菲亚,他也没那胆子。 只不过,该有的试探还是要有的,fbi的很多日常工作,就是不断地试探——只有试探出各种底线,他们才能在各项工作中更好地发挥。 所以当索菲亚表示出“我再给你一个机会”的时候,麦克白果断地缩了。 不缩等什么?等“我宣布”?还是……“毁灭”? 所以他在面对海关的搪塞的时候,非常明确地表示,“你做不到也要做,这是来自fbi的要求,相关文件已经传真过去了,而且我个人奉劝你一句……如果不让她离开,产生的后果是你无法承担的!” 他说的后果是派翠丝出事——甚至党鞭都可能被波及,但是海关这边听起来,却以为对方在暗示:索菲亚此次出国,是要帮fbi完成某些任务。 语言的魅力,就在于此了,而fbi是此中的行家。 但是海关这边,还是有点不愿意配合。 或者说他们真有苦衷,“解除黑名单的手续,是很麻烦的,我们从上到下也要走流程,节日前夕,总署列出的暂缓操作的流程,这就是其中一项——原则上不支持操作。” “去你码的,”麦克白听得破口大骂,“你是不是以为,我没接触过海关?居然敢拿这种理由来搪塞我……要不要我联系你的老板?” 这边一听,知道对方门儿清,也就不再找理由了,“先生,海关有很多虔诚的教徒。” “我特么的就知道,肯定是这种破事,”麦克白哭笑不得地摇摇头,“那么我问你,教会算是正府部门吗?他们有什么资格,要求海关的配合?” 那边犹豫一下之后回答,“先生,我也是有信仰的人,也许你不能理解……” “闭住你的臭嘴!”麦克白有点抓狂了,他大声喊道,“我没有时间跟你啰嗦,所以,我只给你十秒钟时间做出选择……执行公务时不考虑你的信仰,或者是放弃你的工作!” 这位迟疑一下,还是叹口气,“好吧,你赢了,执行公务确实应该把私人感情放到一边。” 索菲亚终于在第二十七分钟之后,轻松地过了海关,然后她长出一口气,低声嘀咕一句,“总算是成功了,成功地逃出了迈国。” 说良心话,她真没想过要报复派翠丝,她的主要目的就是要离开迈国。 冯君在昨晚已经把事情经过大致讲了一遍,当然,他不会说自己能伪装成哈维——虽然不太像,但他也要尽量减少暴露自己的能力。 索菲亚的选择是,虽然派翠丝装疯卖傻,但既然人家没有明言,她就不会计较——利用别人的需求,达到自己的目的,这种操作她早就见识过了。 在学校里,有些女生就利用男生的仰慕,暗示他们做一些过分的事情,索菲亚看不起那些女生,但是更看不起那些男生——没有人要求你必须这么做,不切实际的空想不值得同情。 所以她觉得,哈维才是真的该死——我招你惹你了?就为了一个副董事长的位子,以及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你就要派人杀掉我? 当然,她肯定也痛恨派翠丝,所以利用跟此人的恩怨,达到出国的目的,她的心里没什么歉疚——实在出不了国,就把这女人干掉,也算是再多增加一些威慑。 至于说会不会内心不忍?不存在的,你家出了那么个破玩意儿,祸害了多少人,活该被整治,你居然为他打抱不平,可见也不是个好东西。 她正是恩怨分明的年纪,别人欺负了她,她才不会考虑有什么“姐弟情深”之类的理由。 索菲亚把自己的想法跟冯君说了,认为还是要以出国为首要目标。 她的想法跟冯君不谋而合,他连夜赶了一千多公里干掉哈维,再加上此前种种的“人前显圣”,为的是什么?就是要打响索菲亚这个招牌。 但是索菲亚留在迈国是真的不合适,迈国政府原本就是西方一等一的强大,fbi之外,还有大名鼎鼎的西爱诶,她的“超能力”显露之后,很难避免来自正府的调查。 而在民间,她是彻底得罪了教会,几乎可以说是没有容身之处了。 看一看她在海关的遭遇就可以知道,多少人打算难为她,一开始,这些人还打着fbi的幌子,到后来fbi表态之后,就索性豁出去了——我们就是看她不爽。 如果她能去欧罗巴的话,两个方面的压力都会得到极大的纾缓。 其一,其他国家没有这么强势的正府,尤其她还是来自迈国,自带“超级大国”光环,没事找事的人自然会少很多。 其二就是,除了迈国教会,其他教会都对教廷保持着一些尊重,而教廷对她的态度很微妙,并不认为她是叛教者,隐隐还有拉拢之意。 简而言之,她还想继续修炼的话,迈国是个很糟糕的选择,而她可以选择的国家很多。 现在终于出了迈国海关,她真的是放松了不少——从此就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了。 不过冯君还是冷冷地提醒她,“镇定,你还没有上飞机,可能发生意料之外的事情,再说了,你上了飞机,飞机也能返航,甚至落地之后,都可能遭遇对方遣返。” 他说的一点都没有错,迈国人在西方行事,就是有这么强势,她哪怕是落地巴黎,那边要是得了迈国正府的照会之后,都可能将她遣返。 总算还好,一个小时之后,她终于搭上了开往巴黎的航班。 然而,有些糟糕的事情,终究是不可避免的,飞机起飞两个小时,有人将电话打到了麦克白那里,语气特别冲,“是你让海关把索菲亚放出国的?” 麦克白非常清楚对方的身份,是他无法抗拒的,但他还是一本正经地回答,“是我。” “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蠢事吗?”那边顿时咆哮了起来,“那块金属已经证明,具有超强的硬度和亚超导性能,军方刚才表示,一定要得到相关资料……你居然把她放出去?” 麦克白早就想过类似的诘责了,他淡淡地发问,“你觉得我是傻瓜吗?我会不知道后果?所以我建议你,先了解一下她做了什么吧。” “我不想听你的理由,”那边毫不留情地回答——每天多少事呢,给你打个电话算抬举,你还叽叽歪歪?“你告诉她,马上回来。” “抱歉,我无法让飞机掉头,那会引发国际上的太多猜测,”麦克白很干脆地拒绝,“你可以联系巴黎,等她落地了遣返回来。” 第一千五百六十八章 艾薇儿 索菲亚没有在巴黎的机场被遣返回来。 真要操作的话,动静会比飞机返航小一些,但也小不了多少。 斥责了麦克白的那位,盘算了一阵,觉得还是不要吵吵出去还好。 迈国不对索菲亚下手的话,别人可能还关注不到她,但是真要想遣返她,肯定会有不少人琢磨——这女孩儿到底做了什么? 虽然都是西方国家,但是相互之间悄悄地扯后腿,真的不要太狠。 老欧洲一直想抢回昔日的荣光,这是整个地球界都知道的,而迈国人为了压住欧罗巴,一直在用各种手段牵制和分化欧罗巴,这也是大家都知道的。 简而言之,迈国很有一些人知道索菲亚的敏感性,但是她的超能力以及相关的事迹,大多都发生在迈国,外面人并不是很清楚——除了欧罗巴教廷。 而教廷又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单位,一直是端着的。 北美吃了瘪的事情,他们不会主动宣传出去,这年头,整个世界都变得越来越世俗化了,他们勉力维持自己的形象,坚持得也很艰难,那又何必让大家知道教廷的软弱呢? 所以索菲亚来了巴黎,教廷没有任何反应,正经是迈国教会花钱组织了一帮人,在机场外面打算抗议索菲亚——人不多,也就七八十个,是有相关经费的,迈国也不差这点钱。 关键是迈国教会的影响,已经开始倒逼欧罗巴了,这算是国力强盛之后的反渗透。 教廷非常不愿意看到这一点,但是……人家有钱啊。 教廷也不是很差钱,但是在本地争斗,还要跟对方比赛砸钱,总觉得……跌份儿不是? 这种争斗,给人的感觉真的不是很好。 所幸的是,他们很快就听说,那个拥有“金向日葵”的女孩儿,很快离开了欧罗巴。 索菲亚飞来了巴黎,但巴黎只是她逃脱藩篱的一个方向——她真的没打算在这里购物。 下了飞机之后没有多久,她就决定转飞布锐藤——这个时候,她甚至没有出机场。 作为持有迈国护照的索菲亚来说,这是很正常的操作,不过冯君建议:你最好在巴黎住两天,然后再转飞其他国家。 索菲亚从善如流,果然是在巴黎晃悠了两天,冯君也现身出来,陪着她购物,甚至他自己也买了不少东西,用的是她的卡。 fbi在巴黎也有人,虽然快过节了,留守的人不是很多,但是索菲亚的优先级足够高,所以还有人暗暗地跟踪她,跟踪者对冯君的出现感到非常意外。 冯君这次伪装的,依旧是一个白人青年,体格相当魁梧,看上去像是健身教练一般。 跟踪者将他的图像转发给了国内的同事,算是完成了基本操作,不过看到索菲亚刷自己的卡为他购物,这位的心里忍不住泛酸:特么的,要是在迈国,我现在就可以上去查身份了。 很可惜,巴黎不归迈国管,迈国再是长臂管辖,也无法在这里随便调查人。 如果寻找法软西同行帮助,这当然没问题,但是fbi不想让别人过分关注索菲亚。 两天之后的一个大早上,索菲亚坐着酒店的接送车,出了海关之后直奔布锐藤。 她那个布锐藤的朋友叫艾薇儿,身高跟她相差仿佛,稍微丰满一些,相貌居然不错——事实上,拥有青春气息,人怎么都不会太难看。 两位美女在布锐藤住了一夜,第二天坐上飞机飞往澳洲。 索菲亚选择的第二个国籍就是澳大利亚。 到了澳大利亚之后,冯君以华人的相貌现身了——当然,也不是本来的样子。 索菲亚见到他,却是毫不犹豫地迎了上去,还非常不见外地环住了他的手臂。 艾薇儿却是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天呐,索菲亚你这是……喜欢上了一个黄种人?” “是华夏人,”索菲亚一本正经地解释,“有些黄种人,我并不喜欢……比如说霓虹人。” 她跟冯君接触也不是三两天了,非常明白他的某些态度,于是果断地投其所好,而且这么做并不勉强她自己——大多数迈国人对霓虹的印象,也不是那么好。 艾薇儿却是很自然地点点头,“当然,我也喜欢华夏人……他们很有钱。” 冯君听得无语望天——我那些可爱的同胞们,在国外都做了些什么啊。 索菲亚邀请艾薇儿来澳大利亚玩,除了要再叙同学情谊,同时也想请她出面,利用布锐藤联邦的身份,在此处购买一块土地——她要修建道观! 艾薇儿在这里,还真有几个熟人,介绍了一家实力比较雄厚的中介公司。 不过到了澳洲,冯君也能发挥一些影响力了,这里的华人极多,很多人哪怕移民了,还是在华夏找饭辙,自然要讨好一些来自国内的猛人。 冯君就是一等一的猛人,他顺着足迹回一趟洛华庄园,吩咐喻轻竹一句,说你不是澳洲同学多,有什么能量大办法多的人没有? 这一次,是杨玉欣出面截胡了,她表示自己在澳洲熟人也多,私人老板、央企负责人什么的,你说要办什么事吧。 冯君把自己的想法一说,红姐马上表示了,说这种事你肯定要找我的嘛,难道你忘了,我家本来是海外鸿门来的。 喻轻竹气得俏脸通红,说你们都欺负我,我喻家有亲戚在澳洲的! 简而言之,来到澳大利亚之后,冯君就能发挥不小的影响力了,就这还是他要求配合的人尽量低调,而他使用了一个“时捷”的假名。 来到澳洲第一天,大家休息得比较早,第二天精神抖擞地出去看地方,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很夜了,幸亏中介公司也在意这大客户,派车送他们回来。 不过第三天就热闹了,一大早酒店门口就来了几辆豪车,还有辆商务车,却是国内的消息传了过来,谁都知道这里来了一个猛人。 来的人分三拨,有意思的是这三拨人相互还都认识。 这很正常,毕竟这里混得好的华人也就那么一部分,其他人里倒是不排除有白龙鱼服的可能,但是既然在本地发展得一般,别人也不会想到找他们帮忙。 开商务车来的是鸿门中的人,听说大家都是来接同一个人的,一个小伙子就发话了,“奇怪的是,这家酒店里没有个叫时捷的住宿,是不是搞错了?” “那你们可以先走嘛,”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人笑着发话,他身边有个小伙子,手里举着一块“接时捷”的牌子,他是某国企在这里的负责人,“我是不敢走开。” 他这么说,不远处一个三十出头美貌的女人笑着出声,“王总的办事态度真让人佩服,就是不知道……这时捷到底是何方神圣?” “汤主任客气了,”王总笑着回答,“我还真不知道这是何方神圣,要不美女指点一下?” 汤主任白他一眼,“小气鬼,白长这么大个子,做事一点不大方。” “我可没有您胸襟宽广,”王总早了一眼对方身前硕大的两只,笑眯眯地发话,“可是美女你也不肯敞开胸襟呀。” 一声轻咳响起,一个五十多岁的唐装老者发话了,“好了二位,大家消息都差不多,时老板看起来比较神秘,不该问的事,也就不用打听了。” 就在这时,酒店大门里走出两名美女,个头高挑青春靓丽,是一道难得的风景线。 两人左右看一看,低声嘀咕两句,坐到一边的石阶上休息了起来。 不多时,一名身材高大的黄肤年轻人快步走了过来,直奔两女而去。 见到不远处的一群黄种人,他下意识地点点头,又看到那块“接时捷”的牌子,明显地怔了一怔,然后继续向两女走去。 索菲亚对昨天看的几块地,明显不太满意,“老大,艾薇儿又联系了一个朋友,再找几块地看一看。” 冯君想说我的人也到了,但是转念一想,还真不知道那些人在澳洲的能量如何,于是笑着回答,“那就等一等,一会儿一起走。” 就在这时,他的身后响起一个声音,“请问是时捷先生吗?” 冯君扭头过来,却发现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他微微颔首,“是我,你是……” 小伙子赶紧冲那边招一招手,然后才毕恭毕敬地回答,“是有人找到四爷,要接待好您。” 那群人见正主儿露面了,都快步走了过来。 “见过各位,我就是时捷,”冯君一抱拳,省下挨个握手了,“有劳诸位了,这次是想请诸位帮忙,帮这两名美女寻找一块土地,不需要太大,三五百亩就行,不要闹市……” 他将条件说了一遍,王总才笑着发话,“这地……要拿来做什么?” 冯君迟疑一下,还是回答了,“祠堂之类的东西吧,现在不好明说。” 唐装老者忍不住笑了,“时老板,祠堂……外国人搞这个吗?我觉得你还不说要修建个城堡,起码听起来还比较靠谱,对了,老夫林震西,你叫我林老四就行了。” “原来是鸿门前辈,”冯君一拱手,笑着回答,“用途真的不方便明说。” 他们嘀嘀咕咕说着汉语,艾薇儿却是咬着索菲亚的耳朵,“这么多人,都开着好车,还对他很客气,索菲亚你真的赚到了……”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五百六十九章 引以为傲 冯君一开始不说用途,是担心土地用途泄露,凭空给收购增添麻烦。 大家见他遮遮掩掩,也就不再问了,倒是那汤主任有意无意地问一句,“时老板真是一表人才,不知道在国内做什么买卖?” 冯君微微一笑,很干脆地回答,“我这个……是化名。” 懂了!这话一出,就再没不开眼的了,人家这是有苦衷。 哪怕不说苦衷,只说化名最大的可能性——是相关部门,也让人忌惮。 这不是不爱国,大家都在国外讨生活,华夏有事绝对不含糊,但是日常生活中,跟这种人接触太多的话,容易给工作和生活带来影响。 大家坐进商务车里,拿出电子地图比划了起来,基本上用了一个小时,就确定了七八处看起来还不错的地方,打算现场去看一看。 至于说土地的价格,三拨人都异口同声地表示,这不是问题,我们能搞定。 冯君根本不参与他们的讨论,自己站在车外,叼着一根烟抽着,一脸的镇定。 王总也是有心人,不跟两个外国美女沟通,他知道谁才是最大牌的,下车走到冯君身边,“去我车里抽吧,天气还是有点热啊。” 他是真的很好奇时捷的身份,但还不敢直接问,时不时小心翼翼地试探,也是满辛苦的。 接下来就是看地方了,车队来回奔驰,跑了大半天,直到下午两三点了,也没有找到一块让人特别满意的地方。 又一处地方不是很满意!汤主任觉得一直这么下去也不合适,趁着大家还没有上车,低声吩咐自己身边的小姑娘,“你去问一问那俩美女,她们买地做什么?” 十来秒之后,小姑娘跑了回来,一脸的惊讶,“她们买地……要修建道观!” 小姑娘说话的声音很低,但是汤主任听在耳中,简直有若一道惊雷,她忍不住叫出了声,“修道观?她们可是外国人呀。” 正在低声交谈的王总和林老四闻言,齐齐侧头过来,也是一脸的惊讶。 冯君无奈地摇摇头,唉,那俩小姑奶奶……真的是没经验呀。 林老四愣了一愣,又看向冯君,“真的是要修建道观?” 冯君点点头,“这事儿说起来有点惊世骇俗,怕你们不相信。” 王总笑了起来,身为国企派驻在这里的领导,非常明白华夏普通人的思维方式,“你是担心土地用途不好批是不是?” 冯君点点头,“确实存在这方面的考虑。” “嗐,这算多大点事,”汤主任笑着摇摇头,“澳洲也很重视精神文明建设……或者说是精神方面的追求,对于外来教派有一定的容忍度,反正是买地建道观,又不是要正府划拨。” “可以先搞个文化交流中心,”林老四也有建议,“能提高人们精神生活的设备设施,这边的正府也是鼓励的,反正自己出钱,想怎么搞都行……起码道观有助于华人纾缓情绪。” “那是,”汤主任点点头,“人在异国他乡,有的时候还是有心理需求的。” “话不能这么说,”王总不同意这个观点,“咱华夏人出门在外很老实的,又不闹事,受了委屈也是自己憋着,不像某些族群,闲着无聊都要闹事。” “咳咳,”冯君忍不住干咳两声,“前期不能露出道观的苗头,这俩女孩儿的身份有点敏感……三位能保证你们的人,守住这个秘密吧?” 三人对视一眼,想到“时捷”此前说的化名,心里终于明白,今天这事儿,还真不是简单地买地——怪不得国内会传来消息,要求配合呢。 王总点点头,一脸郑重的模样,“我人在澳洲,家可是在华夏,你放心。” 汤主任也表示,“我是移民了,但只是图了办事方便,我还靠着国内吃饭呢。” 她的话,冯君真不敢全信,不过大差不差,有个态度也就够了,索菲亚已经离开了迈国,最大的障碍不存在了,他之所以不想声张,无非是不喜欢麻烦而已。 林老四却是沉吟不语,好半天才若有所思地发问,“道观……跟那个治疗癌症有关吗?” 冯君眨巴一下眼睛,愕然地发问,“这件事传得这么广了吗?” 王总听得有点迷瞪,他是做企业的,很少关心类似的事情,倒是汤主任出声了,“这个不少人知道,这两个月,起码有二十多个人找我要《道德经》的名家注解。” 她在澳洲人面儿很广,属于消息特别灵通的人,有这么多人找她不算意外。 “这事我知道得多一点,”林老四傲然回答,语气中有浓浓的自豪,“我鸿门中人,就有人在郑阳,跟那治疗癌症的人是一体的,还主事。” 合着张采歆和红姐在洛华的修炼,已经成为了鸿门的骄傲,不过知情的人都不肯多说,这就导致消息越传越含糊,等到了林四爷这里,哪怕他地位比较尊崇,知道得也不多。 但是林四爷并不生气,鸿门自有规矩在,保护同门也是应有之意,反而他很为此骄傲——我鸿门的底蕴就是这么深厚,那么传奇的地方,都有自己人。 “并不完全为了治疗癌症,”冯君笑着回答,“主要还是……女孩儿身份比较特殊,她对道门也充满了好感。” 林老四的眼珠一转,“那么,修建道观……是不是还要讲风水?我倒有个推荐。” 冯君闻言也忍不住感叹,说起文化在海外的推广,还得是靠人民群众自发的行为! 不过他还是有点好奇,“澳大利亚这里,居然也有风水师?” 林老四傲然回答,“鸿门就有自己的风水师,鬼谷子一脉的苗裔,七代传承了。” 鸿门原本是帮会性质,但是社团越来越大,各种需求也增加了,正好得知有个鬼谷子一脉的过气书童,将此人请来供奉了起来。 书童知道的不多,但终究是名门里出来的,眼力不凡,起码别的风水师糊弄不了他。 所以渐渐地,鸿门也有了自己的风水师,道统牛叉传承不行眼光很毒,在外界名声不算响,但是风水师们也都知道了,鸿门不是随便能忽悠的。 “鬼谷子一脉?”冯君讶异地看他一眼,就想问你知道董曾鸿不? 但是转念一想,他现在的身份是时捷,所以又硬生生地忍住了。 “有一块地方相当不错,”林老四非常亢奋地表示,“距离悉尼也不远,旁边是个小镇,不过价钱有点贵,地方也偏大,整个卖不零售,有五平方公里左右。” “钱不是问题,”冯君很随意地回答,别说他,索菲亚也不是个差钱的主儿,“问题是……你为什么要推荐那里?” “风水好,”林老四竖起一个大拇指来,“不止一个风水师说那里好,可惜太贵了,一般人买不起,买得起的又嫌那里不方便……” 冯君当然不会被他随便忽悠,“那就看看去呗,你在地图上给我指一指。” 林老四着人把电子地图调出来,然后投影在商务车的大屏幕上,指出了那个地方,“就是这儿,放大,继续放大……现在这些东西真的先进,我都不会玩。” 冯君看了看,觉得这地方确实有点意思,“地形很古怪啊,得现场看,今天赶过去,来得及看吗?” “过去也天黑了,”林老四摇摇头,“不如先回酒店,明天一大早,我找两架直升机来?” “可以今天赶到那里住下,”索菲亚已经走了过来,“我们的房间已经退了。” 王总闻言脸色一变,他可是说了不少闷骚的话,“你懂汉语?” 索菲亚看他一眼,傲然回答,“起码口音没你那么重。” 这一刻,王总羞愧难当,居然被一个外国人鄙视了自己的汉语口音。 “有个问题,”林老四终于想起来,只想卖人情可不合适,“那个镇子上,有两个教堂,建道观……合适吗?” 冯君和索菲亚交换一个眼神,最后还是他出声表示,“到时候看看再说吧。” 接下来,一行人根本没有走回头路,终于在晚上八点的时候,赶到了小镇。 澳大利亚位于南半球,圣诞节时分正是一年中黑得最晚的时候,他们赶到地方天还没黑。 林老四问,是不是可以先上去看一看,冯君也正有此意,虽然天马上就要黑了,但是已经来到地方了,不看一看的话,实在有点心痒难耐。 那块地方距离镇子不远,也就两公里多,是一个小山坡,有相对茂密的树林,以碎石块为主,不宜耕种,但是修建城堡的话,没太大问题。 冯君上去之后,只看了两眼天就黑了,不过他已经有了初步的判断。 风水什么的,他并不是很懂,但是论地脉的话,比洛华强太多了,至于有没有朝阳山里小湖边的地脉强——时间太短,实在来不及分辨。 不过冯君和索菲亚轻声嘀咕两句,就决定如果没有更好的选择,买这块地就不错,条件很好,环境也很好,距离悉尼又近,正合适闹中取静。 至于说面积大了一点,那完全不是问题——以后道观发展好了,还不得扩建? 索菲亚甚至想买一百平方公里,她是个相当自信的女孩。 第一千五百七十章 请离开 事实上,冯君和索菲亚之所以没有多少交流,就选择了这里,主要是这个被叫做阿姆斯丹的小镇里,有两座教堂。 索菲亚修的是香火成神,哪怕是要修建道观,但是她更在意的,依旧是教会的信徒。 冯君觉得有点好玩,一个外国美女,修建了一座道观,自己却是在用金向日葵,靠吸收教会的信仰来修炼……这是怎样的一种国际主义精神? 当晚大家就住在了小镇,镇子上没有太高档的酒店,最后还是艾薇儿找遍了关系,敲开了一家人的院门,支付了不少金钱之后,让对方空出了三间房。 三间房住不下所有人,大部分的人还是在车上度过的,好在十二月的澳大利亚炎热无比,睡在车上也没有什么不适应的。 第二天一大早,大家来到了那个小山坡,左右看一下,觉得这里确实不错。 倒是艾薇儿问一句,“索菲亚,你要在这里修建异教徒的教堂,不怕教会来驱逐吗?” 她虽然爱玩,但是一家人都还算虔诚,受到家庭的影响,她也有所顾忌。 你并不知道我在教会中的形象!索菲亚笑一笑,却也懒得解释,只是淡淡地反问一句,“都决定做了,怕……有用吗?” 她俩在嘀咕的时候,冯君则是在观看整个地块的情况,然后发话,“确实不错。” 在此之前他表现得就像一个透明人,虽然三拨人都知道,他才是真正的核心,但是这么干脆地表态,还是第一次。 林四爷则是一脸的骄傲,“就这里……定了吗?那我去问价钱。” “价钱不重要,”冯君笑着摇摇头,“我是想知道,这里修建了道观之后,会不会有华夏人过来烧香?或者皈依道门?” 林四爷想了一想,然后笑了起来,“你是担心有人搞破坏吗?” “这确实是值得注意的,”冯君点点头,倒也不掩饰自己的担忧,“国外的宗叫,极端分子比较多一些,而且身在异国他乡,终究是华夏人更值得信赖一些。” 汤主任笑着摇摇头,“那可未必,不过……哎,算了,大部分的国人还是更值得信赖,” 王总却是表示,“如果能把路修好,这里出现一个中式建筑群的话,相信还是有华人愿意过来参观游览的。” 冯君摇摇头,“修路不是问题,那才能花几个钱?我想的是这里的治安。” “治安这个好说,有安保公司的,”林四爷接过了话题,“不过我觉得没必要,派两个小伙子来看门就是了,实在不行,汤主任那边可以支持一个律师。” “律师不是问题,问题在于香客,”汤主任回答得也很干脆,“大多数人是华夏人的话,可以重点强调族群性……一旦涉及种族歧视,澳大利亚这边还是很在意的,官司也好打。” 王总闻言也点点头,“是啊,但是现在的问题是……观主是外国人。” 冯君沉吟一下才回答,“那就强调族群性好了,索菲亚不会在意的……对吧?” 索菲亚闻言,低声嘟囔一句,“我觉得你对我们白种人,才是真正的种族歧视。” 她的声音不高,但是足以让周边人听得到了,众人闻言先是一怔,然后就哄然笑了起来,空气中也充满了活泼的气氛。 聊了一阵之后,天气开始热了,大家走下了小土坡,索菲亚走到冯君身边,低声发话,“这个道观,可以算成洛华的产业,给我点支持好不好?” 冯君闻言微微颔首,“尽量少提那两个字,你指的是经济方面的支持?” “所有方面,”索菲亚正色回答,她对冯君了解得也不算少了,“我注意到了,你似乎是很喜欢这里。” 冯君也不否认,“你说得没错,这里的发展潜力很大,不过我还是要再看一看。” 这处山坡的地脉,比朝阳县小湖边还要强一些,而且面积足够大,如果再提升一下的话,效果比朝阳那里还要强很多。 这种好东西闲置在这里,简直是暴殄天物,真不愧是化外之地。 冯君原本的决定,是不让一块灵石流出国,但是见到这块土地,马上就更改了决定,这么好的地脉,你们不懂得用,那我们就拿来用了,为此付出一些灵石,也划得来。 反正不管怎么说,先用别人家的资源,这一点总是不错的。 但是他也要考虑,这块地能不能买下来,买下之后又会受到什么样的制约,一旦发展起来,会不会遇到强取豪夺。 “那我就决定了,买下这块地,自己当观主,”索菲亚笑着回答,“你可别让我赔钱。” 冯君白她一眼,“你不但长得美,还想得美……既想修炼还想挣钱?” “你那洛……那里不就是吗?”索菲亚不服气地反驳,“你能赚大钱,我赚点小钱不行?” “这丫头,”冯君抬手戳一戳她的额头,“没得比了,跟我比?” 既然选定了目标,其他事情就快得很了,索菲亚和当地正府沟通了一些,居然在圣诞节前就签下了购买协议,并且支付了定金。 有意思的是,艾薇儿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居然要入股,索菲亚还同意了,来问他行不行。 冯君高度怀疑,索菲亚是跟她的闺蜜说了什么,不过在他看来,这个入股还是划算的。 艾薇儿是布锐藤人,在英联邦国家里有一定的便利性,她在澳洲的人脉也不差。 索菲亚倒是超级大国的迈瑞肯人,但是她在迈国的情势并不好,所以再请艾薇儿当个小股东,也算是给未来的道观上个双保险。 艾薇儿的财力有限,没命地给家里做工作,最后也只要到了四十万英镑,索菲亚给了她百分之一点五的股份——当然,这算是两人的约定,现在道观的管理公司尚未注册。 紧接着就是圣诞节了,就在澳大利亚人民全体过节的时候,索菲亚和艾薇儿却在忙着筹备工作,开始着手策划道观的修建。 只有这两个小女孩的话,基本上做不了什么,但是别忘了,澳洲有一个族群是不过圣诞节的——他们过春节! 有王总、汤主任和林四爷的支持,筹备组的架子很快搭了起来,人才更是不缺。 圣诞节过后,各项工作再次提速,尤其是道路的修建,居然开始动土了。 修路的事情,冯君原本是打算交给杨玉欣的,不过王总表示,我手上就有队伍,施工设备也有一些,如果你着急的话,我还可以跟其他兄弟单位调拨。 冯君在修路上可不想马虎,虽然他不懂施工,但是出钱修路不是一次两次了,他表示不要求速度,要求的是质量。 然后他回去一问,巧了,王总还就是跟的古家的线儿——严格来说,是王总领导的领导的领导,是被古老二罩着的。 施工开始了,冯君也没回国,而是在阿姆斯丹摆下了牵引阵,开始牵引地脉。 灵石肯定是要用的,但是……没有投入,哪里来的收获呢? 一大群华夏人热火朝天地干活,很快就引起了小镇居民的关注,但是事实上,这里从来就不缺乏关注的目光。 元旦过后,先是来了四五名警察,他们想要调查一个名叫“时捷”的华夏人,因为有人举报,这个人可能是偷渡来的。 不过冯君自打开始牵引地脉,根本就不冒头了,索菲亚更是知道该怎么应付,说这人消失好几天了,等我们再见到他,会转达警方的要求。 警方想在现场搜查一下,王总的队伍不答应了,你可以搜查,但是麻烦你告诉我们,时捷到底犯什么事了,以至于你们不惜搜查我们这些局外人,也要找到他? 来的警察一听这些人的身份,有些头大,不过想到华人的胆小怕事,还是绷着脸表示——他犯的事儿大了,但是你们无权知道,现在……你们是打算庇护同胞吗? 这句话里毛病不止一点半点,但是他们并不害怕华夏人做文章,王总的公司在澳洲名气不小,但是连澳洲人都知道,那是华夏的国有企业,纪律性很强,一般都不愿意跟本地人冲突。 “我认为你的话,有种族歧视的嫌疑,”汤主任的人走了过来,正色发话。 “什么叫庇护同胞?你说他们庇护犯罪嫌疑人的话,我没有意见,但是使用‘同胞’一词……我们也是潜在的犯罪嫌疑人吗?” 警察的心里有点烦,哎,怎么又是律师,你们特么至于这样吗? 艾薇儿也走了过来,正色发话,“我是布锐藤公民,在英联邦国家,我有权要求得到同等待遇,现在,警官先生请你告诉我,那名可能的偷渡者犯了什么更严重的罪行?” 警察没好气地回答,“难道偷渡不是犯罪吗?” “偷渡当然是犯罪,但是……”艾薇儿一扬脖子,傲气地回答,“没有搜查令,就想用这个理由搜查我的领地,我认为是荒唐的!” 警察傻眼了,“这里……是你的领地?” “土地所有权里,我有小小的股份,”艾薇儿傲然地回答,“现在,请你们离开!”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五百七十一章 震惊 艾薇儿气场全开,警方也有点无奈了,偷渡当然是很严重的罪,但是抓到也就是遣返。 偷渡者没有犯下更严重的罪行,警方抓人的时候,也就不能过线。 所以他们只能皱着眉头看向艾薇儿,“作为布锐藤公民,你不应该跟我们配合,尽快地抓到逃犯吗?” “我认为,程序正义胜过结果正义,”艾薇儿正色回答,她心里非常清楚,自己能拥有小小的股权,并不仅仅因为是索菲亚的同学,她必须起到该有的作用。 所谓股东,可不是躺着吃分红就行了,“你们有人证吗?” 事实上,光有人证也未必有用,她只是给对方一个台阶下而已。 警方却不敢找个假的人证,因为王总的队伍在场,人家不惹事,不代表能容忍你弄出个伪证来——真以为华夏国人是随便欺负的? 正在没奈何处,看热闹的人群里,有人喊一声,“华夏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大了?” 大家循声望去,却发现是一个中年白人妇女,她气呼呼地发话,“他们偷走了我们的技术,偷走了我们的工作,是一群可耻的、没胆的小偷……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就在这时,索菲亚站了出来,她手上掐一个法诀,冲着中年白人妇女一指,“我宣布,你播弄是非!” 大热天的,晴空一道霹雳,正正地劈在了白人妇女头上,她顿时栽倒在地。 现场顿时一片寂静,上帝……我们看到了什么? 艾薇儿的嘴巴张得老大,甚至连后槽牙都露了出来。 林四爷见状,也倒吸一口凉气,半天才低声嘀咕一句,“道门……雷法?” 好半天之后,才有一名白人中年男子站了出来,冲着索菲亚痛心疾首地发话,“美丽的小姐,白人……何苦为难白人?” 汤主任的人冷笑一声,“种族主义言论,我可以确认是这样!” 几个警察交换一下眼神,有人走上前,冲着索菲亚发话,“请问您的名字?” “索菲亚?詹森,迈国公民,正在申请投资移民,”索菲亚冷冷地回答,“这片土地是我的,我讨厌那些心怀不轨的人!” 迈国公民……警察的头皮有点发麻,迈国人真的是不好惹,“我听说过你,现在我要问你,刚才那道雷电是什么?” “那是主的恩赐,”索菲亚对教会不屑一顾,但是撒起谎来也不眨眼,“庇护世间的真善美,惩罚一切的假恶丑!” “瓦特?”警察一脸的黑人问号,“主的恩赐……你在开玩笑嘛?” “质疑是一种值得鼓励的勇气,”索菲亚摸出一根女士烟来点上——最近她跟冯君学坏了,居然觉得叼着烟说话很有派。 吐出一口烟,她淡淡地发话,“我原谅你的无知,你可以去教会了解……索菲亚?詹森。” 看到这一幕,又听到这话,围观的人就收起了看热闹的心思,因为这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畴——未知的事物,更能引起人们的敬畏。 就连警察们的脸色都不是很好,如果不是有人被雷劈了,他们现在都有转身就走的打算。 不过索菲亚能驱动的雷符,对普通人的杀伤力极小——更确切一点来说,是冯君给她的雷符威力比较小,够防身就行了,没必要制造残疾人出来。 中年女人在地上躺了三四秒钟,就哆嗦着醒了过来,她倒是很彪悍,想站起身来,但是手脚发软,怎么都起不来。 歇了有二十多秒,她才在“白人何苦为难白人”的中年男子的搀扶下,颤巍巍地站起来。 她又惊又气,一腔火发不出去,待她发现有个警察扶住自己,低声问自己情况怎么样,她胆子一壮,指着对方又骂了起来,“狗屎,你个臭女表子,被那些黄皮猴子操得很爽……” 她当然也害怕再挨一记雷劈——虽然她感觉没有太大伤害。 不过现在有警察扶着她,她就敢赌一把——有本事你把警察也劈了! 索菲亚脸色一变,正想再次激发惊雷符,识海里接到了冯君的意念,“算了,我来吧。” 于是她又抬手一指对方,厉声发话,“我宣布,你有罪!” 搀着女人的警察见状,都忍不住哆嗦一下,好悬松开手,倒是那个“白人何苦为难白人”机警得很,直接放手了。 这次没有雷电,但是女人毫无征兆地向地上栽去,扶着她的警察好悬被她带倒了,踉跄了四五步,才稳住了身子。 这一次,女人很久都没有醒来,眼看天气越来越热,警方呼叫了救护车,并且跟索菲亚商量一下,希望她能跟他们去警察局一趟。 “我什么都没有做,”索菲亚一摊双手,很干脆地回答,“有这么多人可以为我作证。” 一名警察嗫嚅着表示——但是你说了那些话,才一次两次地出事,这个你不能否认吧? 索菲亚表情怪异地看着他,“你的意思是说,主应该是不存在的?” 由此可见,忽悠人这种技能,有些人天生就具备。 警察忙不迭地摇头,非常干脆地否认,“我不是,我没有,别乱说!” 索菲亚点点头,“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了。” 见她不买账,另一名警察出声了,“那么好吧,但是如果这名女士遭遇严重伤害的话,我们保持传唤你的权力。” “随便你们,”索菲亚一摊双手,似笑非笑地回答,“只要你们敢请,我就敢去!” 这些澳大利亚警察还不知道迈国fbi的遭遇,不过相互对视一眼,也能感觉到对方话语中的有恃无恐,可这时候还不能说什么,只能匆匆离去。 警察离开了,看热闹的人散去一些,还有人躲在树林里乘凉——澳洲的生活节奏,其实也是相当缓慢的,比北欧强点,也有限得很。 索菲亚却是已经和艾薇儿离开,进入了筹备处的几间板房内。 不过紧接着,林四爷和汤主任就跟了进来,王总本来不好意思进去,见有人带头,他也跟了进去。 林震西自认年纪大了,倒是不介意跟小姑娘接触,他很直接地发问,“索菲亚,你刚才使用的,可是道家的雷法?” 这边开始走上正轨之后,其实他都可以不来了,交待下面人把事情做好就行——他跟王总和汤主任不一样,鸿门在海外不是一两百年了,自有局面。 只不过考虑到这俩洋妞跟郑阳的那帮人有关,他觉得不能给同门掉链子,所以才坚持下来,想着再看几天。 然而,看到今天这一幕,他觉得自己还真的来对了,那是道门的雷法啊,只存在于传说中了,没想到他还就看到了。 至于说这是上帝显灵?起码那一道雷绝对不是,林四爷对教会那些东西还是很熟悉的。 索菲亚点点头,很干脆地承认,“没错,就是道门雷法,林先生很有眼光。” “不会吧?”汤主任觉得自己的三观都动摇了,“真有这种东西?你怎么学会的?” 不过她的声音,没有林四爷的声音大,他皱着眉头,大声地呵斥对方,“那你既然学了道门的法门,为什么要说是教会显圣?这种事情往大里说……算你个欺师灭祖不委屈!” 鸿门在这方面,还是相当重视的,严格来说,鸿门的规矩并不多,条例也很人性化,但是违反某些底线,惩处也非常严厉,几乎可以说是不近人情。 当然,当年鸿门在海外打拼,必须要拧成一股绳,执法必须严厉,后来的鸿门……也就不多说了,反正从场面讲,他这样呵斥索菲亚,道义上完全站得住脚。 至于对方听不听,那是另一回事了,鸿门是鸿门,道门是道门,鸿门不可能实现长臂管辖,其实他这么呵斥对方,也是想点醒一个后辈——否则真的太可惜了。 华夏道门会雷法的,都基本绝迹了,现在有一个外国小姑娘居然会了雷法,他绝对不能看着她走弯路,实在挽救不回来的话,他甚至不介意派人干掉这小姑娘。 法不轻传,你一个外国人,得了道门精髓已经可以偷笑了,居然敢算在教会身上? 索菲亚虽然聪慧无比,短短时间就把汉语精通到了相当的程度,但是想让她彻底了解林四爷的语境,那基本是不可能的。 不过她能感觉出,对方是那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所以也没计较,只是笑一笑,“这件事的因果我不好多说,但是本质上讲……我的道统跟你想的不一样。” “道……道统?”林四爷的眼睛瞪得老大,现在还有人懂得这个词,而且,居然是外国人? 汤主任对他们的对话,不有点不明觉厉的感觉,不过她还是听出了其中的文化之争——甚至是文明之争,所以就问一句,“索菲亚,你不是修道观吗?” “是的,”索菲亚点点头,“所以这正可以说明,我不可能欺师灭祖,只是情况有点复杂,如果我做出了什么不合适的事情,自然会有人找我麻烦。” 王总终于有机会出声发问了,“谁能找你麻烦?” “我不会说的,”索菲亚很干脆地摇头,“我对华夏的保密系统,不是很放心……在这一点上,你们做得比迈国差多了。” 第一千五百七十二章 委托传话 对索菲亚关注最多的,其实不是阿姆斯丹的居民或者警方,也不是华夏人,而是教会。 不过教会不能判断,怎么跟索菲亚接触比较好一点,而且从她以往的态度来看,对教会似乎也没有多大的认同——起码她很干脆地干掉了圣裁者大卫。 但是宣布她为“叛教者”?那也不可能,没有谁能证明,她做了什么渎神的行为。 说起来很好笑,大卫悄悄吸收了金向日葵的力量,但是在教会的宣传中,他是个英雄。 而索菲亚被宣布为叛教者,只是因为她短暂拥有了金向日葵。 后来的事实证明,她也吸收了金向日葵的力量——否则不会拥有那么诡异的超能力。 但是她被宣判的时候,真没有显露出任何的异常,也没有反抗,只是悄无声息地逃走了。 所以问题就来了,大卫私下吸收金向日葵的力量没错,索菲亚就有错了? 要知道,据说这金向日葵,是索菲亚从基恩手里抢来的,只论功劳也比大卫大得多。 这世界上的事,很多时候没有道理可讲。 然而现在,索菲亚有了跟别人讲道理的资本,教会该怎么接触她,就成了一个问题。 事实上,警察上门本来就有教会唆使的影子,迈国政府的影响力,还真没这么强大,时效性上就不可能,而教会推波助澜一下——来自正府部门的压力,最能测试抗压性了。 现在他们得到了结果,索菲亚就算离开了迈国,身上依旧有神秘力量的保护。 两个教堂的牧师碰了一下头,这个问题必须商量出一个处理章法了。 “短期内不宜再采取什么行动,默默地观察一下比较好。” “我认为可以尝试接触一下,释放一些善意,她被迈国教会排斥,按说很需要认同。” “她的身上有守护力量,咱们的认同……真的很重要吗?” “你们都没有抓住重点,重点难道不该是……让她交出金向日葵吗?” “你怎么知道,金向日葵一定在她手里?我不认为她能杀死大卫。” “开什么玩笑,没有金向日葵,她的守护力量应该持续下降才对。” “幼稚,她说是守护力量,那就是守护力量了?我从来没听说过,光明的守护力量,能以雷电的形式出现……她应该是背叛了教会。” “我不是针对你,布莱克,但是我必须说一句,你没有听说过的,不代表就不存在……请你尽量掩饰自己的无知好吗?” 说来说去,最后大家商量出了一个结果——上报。 没错,两个教堂的力量不少,更不缺信众,但问题是……以索菲亚现实出的实力,大家加起来,恐怕也不是她的对手,而对金向日葵的拥有者发起攻击,这本身就是件荒唐的事。 华夏人的施工进度,十分地惊人,也就是十天时间,已经铺出了一条通向山坡的简易道路——渣土路而已,可以运送建筑材料,也可以运送集装箱宿舍。 艾薇儿已经翘课了,她暂时不打算回去上学——因为她所看到的一切,都那么地不真实。 她的家人不支持她这么做,但是四十万镑已经投进去了,难道不该适当关注一下吗? 现在她就扯住索菲亚,低声发问,“将近两英里的路,十天就修好了,你能相信吗?” “相信啊,例子就摆在眼前,”索菲亚很无所谓地回答,“我对华夏的了解,比你多一些,他们可不仅仅是‘非常有钱’,也非常有效率,只要钱能到位,一天能盖五层楼。” 艾薇儿闻言,顿时倒吸一口凉气,“那不是说,二十天就能建起帝国大厦?” 帝国大厦一百零三层,施工时间是两年,在当时来看,那已经是了不得的奇迹。 然而,这真的是一个伪命题,她没有考虑地基沉降,打地基要多长时间的问题,也没有考虑过工人素质问题,当然最关键的是没有考虑时代的问题。 时代的问题,因素就多了,包括施工机械、物流供应、建筑材料什么的。 “帝国大厦怕是够呛,”索菲亚倒是实话实说,“现在想修工艺那么旧的楼,很难……对了,我的移民手续,还没有办下来吗?” 她办的第二国籍是以投资移民的形式——在某个国家有了投资,为了看护好我的投资,我要移民。 她投资移民的路线也已经有了:就是眼下这块地,都不要再多。 购置不动产,基本上不符合投资移民的需求——因为这并不需要怎么打理,不过不动产金额够大,足可以带动若干就业指标的话,那就不算什么了。 这里面的门道太多,一句两句说不清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索菲亚本身就是迈国公民,又投了这么多钱进来,拿一个澳大利亚的国籍,应该没有任何问题。 艾薇儿也是这么判断的,她甚至为此打了包票——事实上她非常羡慕索菲亚的原生国籍,天生的迈国人,上帝保佑迈国的呀。 艾薇儿也有迈国国籍,不过那是她的第二个国籍,跟原始国籍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拿了迈国护照,成为迈国公民,你就拥有了选举权,但是……被选举权呢? 所以艾薇儿觉得,以索菲亚的条件,拿个澳大利亚的国籍,应该不会存在任何问题。 但是现在,打了包票的她有一点讶异,“还没有通知你吗?这个不应该啊,移民局局长沃尔夫早答应了……我打个电话问一下。” 艾薇儿的家世比索菲亚要差一点,但也是相当有面子的——不到二十岁的小女孩,能拿出四十万镑来投资的人家,也真的不多。 她请托了一位有地位的企业家,给移民局打个招呼,而沃尔夫局长也相当地给面子,了解一下情况之后,就表示这不是问题,迈国人来投资,我们当然举双手欢迎。 到现在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居然没了下文,艾薇儿有点不能忍受。 她打电话给那名企业家,那边打听的结果却是,这件事的审核需要一个过程。 也亏得这名企业家跟她家有商业合作,多打听到了一些消息,所以隐晦地提示她:想办好移民手续,需要你的朋友在迈国想一想办法。 索菲亚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已经不再是懵懂无知的少女,她一听就明白了,于是找到冯君告状:老大,迈国人在后面使坏。 冯君却是提示她:你打听一下,是具体经办人卡住了,还是沃尔夫局长授意的。 索菲亚打听这些事的速度不慢,用了两天时间就得到了确切消息。 暂缓办理是沃尔夫局长亲自下达的,不过具体经办人西蒙尼的行为也很恶劣,他决定了暂缓办理,却没有通知索菲亚,甚至索菲亚打电话来问,他都表示正在办理中。 听到她俩谈论移民,汤主任忍不住听了听,然后出声发话。 “那个西蒙尼对华夏人有很深的成见,以前他是负责亚洲方向的,总被人投诉,后来因为影响到了各大院校招收华夏留学生,才被调整了工作。” 林四爷正坐在那里喝茶,闻言就是一怔,“索菲亚这是不是被……连累了?” “也不算连累,”索菲亚摇摇头,不以为然地表示,“他们不知道我要修建道观,至于我请华夏人来干活,那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我倒是想请澳洲人,但是他们有这效率吗?” 顿了一顿之后,她很肯定地发话,“主要原因还是在我,西蒙尼不过是借题发挥。” 在场的华夏人闻言,心里也暗暗地感叹:这女孩子对华夏,还真的是很友善啊。 林四爷就忍不住出声了,“迈国那边是什么事,我们能帮到你吗?” 索菲亚摇摇头,“你们帮不上忙的,还是得去找他。” 冯君听说是这种情况,那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两人一起对付吧。 以他的能力,对付一个人和对付十个,差别不会很大,但是影响绝对不一样。 他正琢磨着,怎么能波澜不惊地解决掉二人,林四爷前来拜访。 林震西在冯君面前,可不敢摆老资格,而他来也是带一句话,“有人托我鸿门传话,请时老板关心一下家里。” 冯君的脸色一变,一股无以言表的气势顿时散发了出来,“什么人委托的?” 林四爷自诩也是见识过大风大浪的,被这股气势一逼,只觉得气都快喘不过来了,勉力结结巴巴地回答,“是、是您找的那个渠道……您来也是这个渠道通知的。” “哦,明白了,”冯君收起了气势,看到林四爷惊恐未定,取出了一柄玉如意,递了过去,笑着发话,“抱歉,一下没控制住,惊扰了林前辈,这玉如意,算我的一点小心意。” 林四爷虽然混迹海外,但是他爱玩玉,眼力也相当不凡,“这是……羊脂白玉?时老板客气了,这么贵重的礼物,我可不敢收。” 玉器在海外的价格,比在华夏的价格要低一些,毕竟只有华夏人认这玩意儿,不过这些东西能带回华夏,就是硬通货,根本不愁卖。 “拿着,”冯君二话不说,就将玉如意拍到了他手里,然后快步走进了树林里。 (更新到,月票靠后了,大声召唤,明天有加更。) 第一千五百七十三章 情报(一更贺萌主低调) 冯君在澳大利亚的日子,根本就不用手机,也很少上网,不过隔三差五的他就要回国一趟,大致也不会错过什么重要消息。 现在国内有事找他,他选个没人的地方,直接就用足迹过去了。 来到庄园里,也挺平静的,杨玉欣正盘坐在他专属的地方修炼,她是不肯委屈自己的主儿,居然搭了一个类似于蔬菜大棚的棚子——澳大利亚酷热难当,郑阳可还是冰天雪地。 冯君倒是习惯了这种季节瞬间的变换,他盯着杨玉欣看了一阵,等着她功行圆满的时候,才出声发问,“急着叫我回来,发生什么事了?” 杨玉欣缓缓睁开眼睛,妩媚地白了他一眼,“你还记得回来?” “别闹,”冯君笑着一摆手,“那边也是正经事,我找到了一个合适架设聚灵阵的地方。” 杨玉欣闻言却是一惊,“不是说不往国外传吗?” 冯君不以为然地回答,“那个地方资源太好了,咱借来用用嘛,家里的资源可以慢慢来,国外的……用一点就是一点。” 杨玉欣长出一口气,“你这么想,我就放心了。” 她对冯君的强大,有比较明确的认知,但是她也格外明白体制的力量,一点都不想看到这二者发生冲突。 然后她从纳物符里取出一叠纸来,递给了冯君,然后沉声发话,“听说这是你要的。” 冯君接过纸张扫了一眼,第一眼就注意到了那行字,“沃尔夫?皮特,男,47岁,澳大利亚移民局局长……” 他讶异地看她一眼,随口出声发问,“哪儿来的?” 一边问,他就一边看了起来。 “还能是哪儿来的?”杨玉欣扬一扬眉头,“当然是门口那帮人送进来的。” “咦?”冯君纳闷了,又看她一眼,“他们知道我在澳大利亚了?” “不一定能确认,但是那个‘时捷’肯定跟洛华有关,”杨玉欣笑了起来,“你以为那帮人傻吗?洛华、时捷、有冯君……再加上索菲亚,你也就是欺负外国人不懂华夏诗词。” 冯君的疑惑还没有消除,他眉头皱一皱,“直接就送进来了?没有提要求?” “肯定不可能直接送进来,”杨玉欣悠悠地回答,“人家连电子版都不给,只给纸质的,非常小心,他们想见你,但是被我们回绝了。” “这个我想得到,”冯君点点头,庄园里不但有杨玉欣,还有喻轻竹,顶住一些压力没问题,但是他想象不到的是,“那他们就把这资料给了你们?” “他们当然想要好处,但是我们不会给,”杨玉欣淡淡地回答,“而且,也有人知道你为华夏做了些什么,最后还是送进来了。” 这话是持平之论,冯君真的为华夏做了不少事情,别说莱克星顿号护卫舰了,哪怕他从白瑞制药顺回来的那个头盔,都有相当的研究价值。 不过,能让这些人无条件交出这些资料,杨玉欣他们肯定也费了不少辛苦。 当然,林美女等人送来的资料,也是相当的详细,光是沃尔夫局长一家人的相关信息,就罗列了整整五张纸,西蒙尼一家的信息是四张纸。 纸上的消息多为陈述句,顶了天也是“疑似夫妻不和”之类的推测,基本上没有情报提供者的主观想法,非常客观、不偏不倚的情报。 而且这些消息,基本上属于从公开或者半公开渠道就能搜集到的,没有特别敏感的,最敏感的也就是沃尔夫局长捐了一笔钱,让自己的女儿上了迈国的名校。 这是鼓励我殃及家人吗?冯君摇摇头,成年人的世界果然是残酷的。 不过他也没再在意,而是抖一抖手上的资料,“就这俩人?那边的移民局很多人……哪怕给不了太多消息,少给点也行呀。” “肯定不止这俩,”杨玉欣摇摇头,“听他们的意思是说,听说你在调查这两个人,所以就提供这两个人的信息,其他人的信息……就不给你了。” “我可以交换,提供给他们一些好东西,”冯君摇摇头,他本来也没想占便宜——占这种人的便宜?那是他脑子坏掉了!“其他人的消息我也要。” “那你去交涉一下吧,”杨玉欣笑一笑,“正好也能让他们知道,东西是送到了你手里……我直接出面的话,终究不太好。” 于是冯君就出去,找到了林美女,表示出了自己的意思。 林美女最先关注的,当然是交换的问题,“你能提供给我们什么?” “这个暂时不方便说,”冯君摇摇头,“我需要一个密封的、大号的运输车辆,能装下密封的集装箱,还要能实现全方位的信号屏蔽。” 林美女的眼珠一转,“是响尾蛇15型综合信号处理车吗?” 冯君怔了一怔,“你们知道了?不过你说的型号我不是很懂。” 林美女直接回答,“相关的运载车辆我们已经准备好了,距离这里不到五公里。” 冯君摸一摸鼻子,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你们倒是对我有信心。” “那是当然,”林美女毫不犹豫地回答,“对谁没信心,也不能对您没有信心,不瞒您说,为了这个综合信息处理平台,我们的同事已经付出了很惨重的代价,收获并不多,您这一出手……直接把车带回来了。” 冯君对她的恭维也不是很感兴趣,“那么,其他人的资料是不是也能给我了?” “其他人?”林美女的眉头皱一皱,想一想之后发话,“你认为我们还有?” “那是当然了,”冯君有点恼怒,“你不会告诉我说没有吧?” “你能这么想,别人也会这么想,”林美女一摆手,目光中大有深意,“谁让你只查他俩的?所以,只能给你两个人的资料……够用就好。” 冯君怔了一怔,然后试探着发问,“是担心收集资料者的安全?” 随着跟这些人接触,他对相关部门的工作,其实已经很有一些了解,别的不说,就说他拿到的那九张纸,看起来都是公开信息,但是想收集齐全,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更别说有些隐晦的信息,一般人基本不可能接触到,如果他真的使用了那个信息,相当于就暴露出了那个情报提供者。 所以林美女给他提供的信息,必然是经过了筛选的,他相信那两人的信息,绝对不止这一点,但是人家要保护线人,当然,这也是因为……这些信息就够用了。 林美女见他说得通透,倒也没有否认,而是很干脆地点点头,“你说的有一定道理,但也是为你好……你本来只查他俩的,忽然间又掌握了其他人的**,别人会怎么看你?” 冯君秒懂,若有所思地发问,“他们可能猜测,我跟你们有关?” 如果是这个因素的话,他还真不好再多要资料了,洛华的神异,现在应该已经被境外的情报机构关注到了,如果澳大利亚道观还有华夏相关部门背景的话,可能遭遇到更多麻烦。 “那肯定的呀,”林美女一摊双手,“为你好,也为我们好……以你的能力,这两人也够了吧?” “够了,”冯君点点头,他多要一些资料,无非是想把过程设计得合理一点,但是对方有这样的考虑,他也不会再强行要求了——多听专家的建议,总是没错的。 当天晚上,他将信号车放进那个封闭集装箱之后,又回到了阿姆斯丹。 他神出鬼没的,一般人也注意不到,不过回来没多久,索菲亚前来找他,一副喜笑颜开的样子,“总算出现了,找你两趟了。” 冯君眨巴一下眼睛,“什么事情?” 索菲亚压低了声音发话,“有人通过华夏人找到了我,希望我出手,把西蒙尼弄下去,作为回报,他会办好我的移民手续……” 这个“有人”,是西蒙尼的副手皮纳特,皮纳特对西蒙尼不满已经很久了,尤其是他认为,正是西蒙尼调过来,才阻挡了他的升迁之路,否则这一摊早就是他说了算了。 事实上,皮纳特对华夏人一直就比较友好,还帮华夏人办过一些事,可以说他跟西蒙尼的政见就不合。 这一次,西蒙尼故意招惹索菲亚,让他看到取而代之的机会——那位可是拥有神秘的守护力量,你一介凡人,得罪她做什么? 因为他在华夏人里口碑不错,正好就通过华夏人传话了。 冯君的眉头皱一皱,“他确定西蒙尼出事,自己就能上去?” “这个倒是未必,”索菲亚显然也问过这个问题,“关键是西蒙尼跟他的关系太差了……他也说了,就算不是他坐上那个位子,起码在继任者到来之前,他肯定是临时代管。” 冯君沉吟一下之后,再次发问,“他知道迈国政府和沃尔夫局长的因素吗?” “知道,”索菲亚点点头,“但是他也说了,他的工作,不需要别人来指手画脚!” 顿了一顿之后,她出声发问,“他想跟我见个面,咱们一起去吗?” “没必要,”冯君摇摇头,“解决了西蒙尼就行,我倒是想知道,皮纳特有胆子反悔没有。” (第一更,贺萌主“鸭血粉丝”,月中了,谁又看出新的月票了吗?) 第一千五百七十四章 战栗的沃尔夫(第二更) 冯君是真没想到,在澳洲也能遇到职场倾轧,副官算计主官的戏码。 不过再想一想,他又释然了,迈国的哈维可不也是因为要竞争副董事长,才甘心做派翠丝的打手,结果最后“饮弹自尽”? 有利益的地方,必然有纷争,用林黑虎的话来说就是——再过三千年也不会变。 于是当天晚上,他就赶到了悉尼,至于西蒙尼的住处,林美女的情报上已经标注了。 西蒙尼为人比较刚愎自用,有过婚史现已离婚,前妻带着两个孩子住,他是独居在一间公寓房里,距离移民局不是很远。 这天早晨,他才走出公寓,脚下猛地一软,地上凭空出现一个大洞,他就掉了下去,很快地,网上就有特维特声称——“悉尼惊现地坑,直径三米深达十余米”。 至于说地坑掉进去一个人,很多人也提了,但是这人的身份和伤势,就鲜有人提。 冯君这次搞得动静比较大,一来是想给别人一个威慑,二来就是……条件太符合了。 原本他是想搞个高空堕物,但是公寓门口就有一个潜在的地坑,为什么不利用一下? 西蒙尼当场就昏了过去,被送进医院之后,发现有一条腿被摔断了。 半天之后他醒了过来,但是已经忘记了所有的事情,医生认为是暂时性失忆,但是又过了半天,他们认为他丧失了思维能力。 至于说能不能恢复,什么时候能恢复,可以恢复到什么样的程度,谁都不敢判断。 理所当然地,皮纳特接管了美洲方向的业务——如果是非洲之类的方向,这个过程可能要缓慢一点,但是美洲有迈国这唯一的一超,必须要重视。 皮纳特接管了西蒙尼的工作不到三个小时,索菲亚就打过来了电话,询问自己的移民手续,办到什么样的程度了。 皮纳特担心被监听,没敢在电话里多说,就说你稍等,我尽快办理。 迈国人想在澳大利亚落籍,手续很简单,不存在太多的审核,更别说詹森家族真的算小有名气,在澳洲落籍都算给当地面子。 不过,皮纳特虽然想强行推动此事,下面具体办事的人却婉转地提示:这个人是沃尔夫局长喊停了的——您是不是再问一问局长? “现在是我在负责美洲,不是沃尔夫局长!”皮纳特毫不犹豫地回答,“你是具体负责人,倒是可以直接提出反对意见。” 事实上,索菲亚的移民申请不存在任何问题,各方面条件都符合。 但是负责人还是愣头愣脑地提出了自己的意见,“迈国政府打过招呼的!” 皮纳特的脸刷地就沉了下来,“你的薪水,是迈国的纳税人发给你的?我的不是!” 阴暗的东西,真的不能拿到光天化日之下。 下属这一关过了,但是皮纳特还要面临上级那一关——他全权负责这一块事务,但是要接受上级部门的监管。 局长办公室在审批的时候,在索菲亚的那一栏,打了一个问号,意思就是要下面重新考虑一下——是办公室文员所为,但是代表了沃尔夫局长的意向。 沃尔夫对索菲亚,终究是有忌惮的,而且他也是一个合格的官僚,这个事情他不会明确反对,只是希望下面人把锅背起来。 不过澳洲每年申请的移民那么多,他能专门给索菲亚打个问号,已经充分表明了他的倾向——皮纳特你心里要有点哔数啊。 然而皮纳特偏偏表现得十分没有哔数,他直接使用办公自动化软件提出了异议——我并不认为索菲亚的申请有什么问题,为什么会得到一个问号的评价? 办公自动化软件是一个平台,非常便捷,也使得很多流程变得透明,皮纳特提出的异议,并不仅仅是沃尔夫局长能看到,登录办公软件的人都可以看到。 也就是说,两人的交流,是处在整个移民局职员的监督之下的——当然,这个监督也是分级别的,比较铭感的内容,就是小部分人监督。 沃尔夫局长发现异议被提交在办公平台上,忍不住大怒,直接给皮纳特打个电话,“你给我滚过来,马上!立刻!” 皮纳特也不含糊,直接就过去了,结果遭受到了局长大人口水的洗礼。 他也不反驳,默默地听完之后,就回了一句,“那您驳回就好了……我找不出问题来。” “你上班从来不带耳朵吗?”沃尔夫局长真是气坏了,“以前我只是觉得你不够沉稳,才不让你主持工作,现在看来你根本就是愚蠢,如果西蒙尼没有遇到意外,你不可能……” “我不想遭遇西蒙尼那样的意外!”皮纳特毫不犹豫地打断了自家老大的话,“所以索菲亚的入籍申请,我必须通过!” “你简直……”沃尔夫刚要跳脚,却是反应过来了,“你这话什么意思?你知道了什么?” “我什么也不知道,”皮纳特很干脆地回答,“但是……你觉得悉尼会经常地陷吗?” 沃尔夫的眼珠转一转,“你是说……是索菲亚干的?” 说这话的时候,他心里有点忐忑,索菲亚的不俗,其实他也有所耳闻。 否则的话,他就直接出面把索菲亚的申请驳回了,何必假手他人? “我什么也没说,”皮纳特才不会背这个锅,“我在正常行使移民局给我的权利,如果局长你认为,索菲亚的有问题的话,可以不告知我原因。” 沃尔夫局长笑着点点头,“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嘛。” 他不可能解释原因——你老老实实替我背锅就好了。 但是皮纳特下一句话,直接让他傻眼了,“那我就回答索菲亚了,说局长你不赞成她入籍……这确实是您的意愿。” 紧接着,沃尔夫局长的火气腾地就上来了,恨不得说一句,那你就去找索菲亚呗。 然而他心里清楚,自己……真的是不敢硬扛啊,阿姆斯丹那天发生的事情,在高层已经被传疯了,而且局长大人在迈国的fbi,也有熟人的。 所以他眼睛一瞪,“我有那个意愿吗?我只是希望你慎重!” “我已经很慎重了,”皮纳特毫不犹豫地回答,“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你这是……”沃尔夫很想说,你这是在害我,知道不? 但是这话没法明说,最终他只能暗示一句,“迈国人的压力,难道你真的不在意?” 皮纳特轻哼一声,从话筒里都能感觉到他的不以为然,“头儿,是澳洲人给我发工资。” 然而,他这种轻描淡写的态度,刺激了一下沃尔夫——好像你就是不畏强权? 局长大人不能容忍自己的下属炸刺,他很不屑地发话,“那你听说了吗,有澳洲人被那女人伤害?你就是这么保护澳洲的纳税人?” 大家都在强词夺理,但是沃尔夫是上级,皮纳特也知道继续顶下去没意思,于是很干脆地表示,“反正这个卡司,我是通过了,局长你怎么想,那是你的事儿了。” 沃尔夫局长也呛了,“那我有异议,你想通过就通过……把我这个局长当成什么了?” 他不是匹夫之辈,这么说是有深层次原因的。 他宁可招惹索菲亚,也不愿意招惹迈国正府——他的妻儿全在迈国! 西蒙尼和沃尔夫都是单身,但是两者有根本的不同。 西蒙尼是离异,妻子担心他的偏执性格影响了孩子,所以要走了监护权,他每个月只需要支付抚养费即可。 沃尔夫却是家庭和满,家和万事兴,甚至他的家属大部分都移民到了迈国。 按说他是澳洲移民局的局长了,一家人在澳洲发展就很好了,但是非常遗憾的是,移民局长对澳洲的前途,也不是很有信心,或者说——他感觉移民迈国会更好一些。 其实如果可以选择的话,西方国安大部分的精英,更愿意选择迈国。 皮纳特二话不说,转身就往外走,沃尔夫也不拦着,就那么冷冷地看着他。 很快地,索菲亚就得到了消息,皮纳特努力了,但是沃尔夫提出了异议。 于是她找到艾薇儿:现在就卡在沃尔夫局长那里了,他再不识趣,那就别怪我了。 艾薇儿能猜到,西蒙尼出事,应该就是索菲亚做的,哪怕说起此事来,她总笑眯眯地摇头,表示非自己所为,不过艾薇儿根本不信——如果不是你,谁能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现在她要收拾沃尔夫局长,艾薇儿也没有异议——这块地她也投资了的! 所以她表示:看在我的份儿上,下手稍微轻点就好。 第二天,沃尔夫接到了夫人的电话,说一儿一女同时遇到了类似的事——外出时有树枝折断自天而降,差点砸到他俩。 局长夫人没有多想,迈国刚刚遭遇了北极寒流,积雪太多的树枝会断裂,这非常正常,难得的是两个孩子都遇到了这种事,她把这当做趣闻告诉了老公。 沃尔夫一听,脸都变了,仔细问了夫人半天细节,搞得夫人都很奇怪,“我知道的也不多,就是给你讲个笑话而已,你这是什么意思?” 局长大人搪塞了过去,挂了电话之后,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目光有点茫然。 第一千五百七十五章 上门(三更求月票) 沃尔夫思索了一个上午,终于作出了决定。 他给自己的朋友打个电话,说索菲亚的落籍办下来了,希望她来移民局办理相关手续。 局长大人已经想好了,无论如何,他都要质问一下对方:你我之间的事情,为什么要殃及孩子? 那位朋友也很开心,事情终于解决了,不过没过多久,他又打过来了电话,支支吾吾地表示——那边让沃尔夫亲自把手续送上门。 沃尔夫哭笑不得地发问,“詹姆斯,你觉得这种要求合理吗?” “我也觉得不合理,”电话那边的詹姆斯叹一口气,听起来很难为情,“她说你清楚原因,我也不好再问了,不管怎么说,她还是个孩子,沃尔夫你多见谅。” 沃尔夫没有做声,这边喂喂了两声之后,只当他是生气了,道个歉挂了电话。 局长大人可不是生气,而是处在深深的惶恐当中。 听夫人说了迈国的事情之后,他直觉地认为,这是索菲亚做的,但是终究不能断定。 他让索菲亚来办手续,也是要观察一下这女孩儿,没准还要继续试探。 但是现在听到对方的要求,他已经确认无误,事情就是索菲亚做的,而且,她明显是怀恨在心,竟然要自己这个局长提供上门服务,他认为这有故意羞辱的性质。 他当然可以选择不去,但是很显然,如果他不听话,迈国的事情绝对不会结束,而且下一次,高空堕物不会再险之又险地错过两个孩子,而且从空中掉下的,也不可能还是树枝。 索菲亚终究还是手下留情了啊…… 詹姆斯挂了电话之后,也觉得有点没趣,心里暗暗决定,以后尽量少帮小孩子的忙——不着调不说,还影响帮忙者的心情。 他用了足足十分钟,才驱除了这种不好的情绪,进入了工作状态。 然而进入工作状态不足五分钟,他的手机就响了,看一看来电上的“沃尔夫”,他郁闷地皱一皱眉头——还要专门打电话来骂我吗? 不管怎么说,电话他是要接的,“沃尔夫,想骂人的话,你可以闭嘴了,我的工作很忙。” “我怎么会骂你?”沃尔夫闷闷地回答,然后他艰涩地提出一个要求,“詹姆斯,你可以跟我一起去阿姆斯丹吗?” 詹姆斯非常惊讶地表示,“喔喔,我听到了什么?我以为要被骂一顿呢。” “想挨骂,我可以满足你的愿望,”沃尔夫听到他这么说,心情也略微好了一点,“不过我也有要求,你需要跟我去一趟阿姆斯丹!” 詹姆斯得意地吹了一声口哨,“看来我给你介绍的人,对你很有帮助啊。” “以后别再介绍了,算我怕了你,”沃尔夫习惯性地怼他一句,然后叹口气,“不过这一次,还真是要谢谢你。” 这就是他在这十五分钟之内想到的——他确实要感谢詹姆斯,若不是有这一层因素,索菲亚凭什么手下留情?看一看西蒙尼的惨样就知道,她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想到自己刁难了这么一个人,沃尔夫有点想哭,我为什么昏了头,一心想着巴结迈国人?那些迈国人都搞不定的人,是好招惹的吗? 他决定弥补过失,主动去帮索菲亚办事,不过现在他还有一层担忧,自己送上门去,万一再出现什么尴尬呢?所以最好还是拉上詹姆斯一起去。 一天之后,他和詹姆斯出现在了施工现场,见到了索菲亚。 出乎他意料的是,索菲亚不但真人比照片上还要漂亮,谈起话来也是青春烂漫,没有什么心机的样子,更没有他想象中的蛮横、跋扈。 局长大人想到自己曾经为难这么一个小姑娘,心里都有点惭愧,所以他表示,“本来这件事情可以早点处理好,但是西蒙尼出事了,代理他职位的皮纳特做事比较散漫……” 他能估计到,皮纳特跟索菲亚有点联系,但是自己都主动上门了,歪两句嘴应该没问题。 然而就在此刻,门外响起一声冷哼,然后一个人走了进来,可不正是皮纳特?他一脸不屑地看着自己的上官,“沃尔夫,你可真够过分的。” 沃尔夫傻眼了,背后编排人已经不是很好了,被人撞到那就更尴尬了,他强自镇定,“皮纳特,上班时间你跑来做什么?” “你不是也一样吗?”皮纳特没好气地呛他一句,然后看向索菲亚,“不要听他的,是我一直在为你的事努力,他是阻止者,还借着局长的身份压我。” “皮纳特!”沃尔夫真的火了,他大声嚷嚷着,“保密原则忘了吗?工作中的事情,能拿到外面说吗?” 这并不仅仅是保密原则的问题,也是涉及场规则,这么跟外人编排上官,不想混了吗? 然而皮纳特却是知道,谁才是他惹不起的,所以他脖子一梗,“你还好意思说我?如果不是我够小心,都想不到局长会跑到阿姆斯丹来,你抢功也就算了,居然告我黑状!” “好了,”索菲亚出声,制止了他俩的争吵,“事情已经过去了,皮纳特,我信得过你。” 他俩的关系这么好?沃尔夫的眼珠转一转,看来回去还不能立刻收拾皮纳特。 不过下一刻,他又想到了一件更严重的事情:皮纳特和西蒙尼的关系,不是很好…… 于是他马上想到了一个可能,脸色又是一变:那么,西蒙尼遭遇事故,皮纳特成为直接受益者……这事儿简直是越想越可怕! 皮纳特对自家局长的智商也相当清楚,见他的脸色变了又变,索性心一横,笑着发话,“我也只能负责几天,等西蒙尼病好了,还是要他来负责。” “病好?”索菲亚不屑地笑一笑,她已经努力地在跟冯君学习猥琐发育了,但她终究是个年仅十八岁的女孩,还是不擅长掩饰自己的情绪,“但愿吧。” 詹姆斯默默地看了半天,终于有了一点猜测,然后他看向艾薇儿,“艾薇儿,那个西蒙尼我也认识,他的伤很难好吗?” 艾薇儿心里已经有九成九的把握,西蒙尼的遭遇,跟索菲亚有关,所以她冷哼一声,“那要看索菲亚的心情了。” 索菲亚白她一眼,“你乱说什么!” “我是说你有守护力量,可以治疗他呀,”艾薇儿洋洋得意地回答,“他却得罪了可能帮他的人,你说他是不是活该?” 索菲亚摇摇头,“守护力量之类的话,以后别乱说,我也不懂治病。” 艾薇儿叫了起来,“那天那么多人都看到了,其中还有警察,隐瞒有用吗?” 她的观点,索菲亚其实是赞成的,但是冯君才是她的学习目标,所以只能笑一笑,“能隐瞒一点,就算一点,保持适度的神秘感是有必要的。” 说完这些,她看一眼沃尔夫局长,“你还有什么事?” 这就算过关了吗?沃尔夫局长心里有点打鼓,看一看屋外忙碌的华夏人,他的眼珠一转,“听说这里的工程全给了华夏人?” 他不问还好,一问就又惹恼了索菲亚,“是啊,移民局是不是要常来查一下偷渡者?” 上次就因为有人举报,导致冯君再也无法出现在公众面前,她现在还在生气呢。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沃尔夫局长忙不迭地摇头,他也知道上一次警察为什么而来——毕竟非法移民这一块,是归移民局管的。 他半点都不想让索菲亚误会,“我是说,将来移民局可以向华夏人宣传,这些建筑都是他们的国人修建的,应该也算是一个卖点。” 索菲亚深深地看他一眼,“希望如此。” 沃尔夫局长盘桓了一阵,终于离开了,詹姆斯却不着急走,坐在那里跟艾薇儿聊天。 索菲亚的国籍办下来,澳洲的基础基本上就算打好了,到了一月中旬,地脉牵引也就到了平稳提升期,效果令冯君相当满意。 再过一个月,地脉彻底稳固下来,这里起码能架设一个出尘高阶的聚灵阵。 这个时候,冯君其实就可以考虑再回手机位面了,不过他还是想多花一点时间,把澳洲的事情彻底解决了。 这个时候,华夏的春节也临近了,他有时间两边跑了。 这一天,他正在玉石小楼里研究典册,对讲机里张采歆呼叫他,“老大,出来一下。” 他走到后院,张采歆递给他一个平板电脑,“看看这条新闻。” 庄园里闲来无事上网的人很多,只有在谈重要事情的时候,才会把电子设备收起来。 冯君看一眼新闻,是太平洋上一个小岛有烟气冒出,不少人分析,这是火山运动增强了,到底会不会喷发,就很难讲了。 他笑着发话,“嗯,看完了,你想说什么……不会让我制止火山喷发吧?这事儿有点难。” 张采歆收起了平板电脑,才认真地发话,“是太平洋的小岛啊,我查了,离澳大利亚很近。” 洛华庄园就如何管理海外领地一事,有过随口的讨论,冯君的意思是,那里起码要有一个炼气期长期坐镇,而小菜心自诩洛华第二人,对此事相当上心。 (三更到,求月票支持。) 第一千五百七十六章 报复(一更贺萌主老路) 冯君觉得,小菜心有点大惊小怪,澳大利亚那块地,距离投入使用还有不短时间。 路还没开始正式修,道观更是设计图纸都还没出来,等这些忙完,起码得用一年时间。 至于说他提升地脉,那是因为这种事越早做越好,建筑都建好再提升,容易损坏建筑。 不过小菜心能在这种事上操心,总还是要鼓励的,他希望大家将来都能独当一面。 他从储物袋里摸出一个平板,也开始搜索,不多时就笑了起来,“这个岛是位于澳大利亚和印尼中间的,喏,你看……操心它做什么?” 他把地图缩小,指一指索菲亚买地的地方,虽然没有说话,但是意思表达出来了这俩中间离得很远,差不多有羊城到京城那么远。 张采歆有点脸红,她认路的水平不行,女孩子的方向感普遍有点差,她的方向感属于中不溜的水平,常走的路不会忘,但是陌生路上基本上分不清东南西北。 关键是她对澳洲也不熟,知道冯君想在那里开分店,可具体位置她没关心过。 但她还是示意冯君收起平板,然后出声发话,“板块说你总知道,地块都是相通的,那边万一火山爆发,这边未必不受影响……起码火山灰总有的吧?” “你说得对,”冯君哭笑不得地点点头,事实上,发现这里可能火山爆发的时候,他心里也有点腻歪,“那你希望我做些什么?” 我最希望你不要在海外浪,张采歆心里是这么想的,她不喜欢索菲亚,也不想去那里驻守哪怕有挪移阵,她也不愿意离开洛华,只不过身为洛华第二人,她有自己的使命感。 然而想归这么想,她也不得不承认,冯君的说法没错能先使用外面的资源,为什么要消耗自家的东西呢? 所以她很矛盾,听到他的问话,她想一想之后回答,“我感觉那边的火山挺多的,咱们是不是……应该搞个预案出来?” 她终究是没说,快放弃海外那块地吧,咱们老老实实在洛华清修不好吗? 但是就算她不说,冯君也隐约能感知她的心意其实这种心态,在修道者中再常见不过了,别说手机位面的修者,地球界的上古炼气士,很多也是这么修炼的。 就连冯君本人,都倾向于躲起来悄悄地修炼。 但是问题在于,他发现了一个很不错的地脉,而地脉这东西,本身是会有损耗的看一看太白山玄德洞天就知道,那里起码是金丹级别调整过的地脉,现在也远不如当初了。 作为一种资源来说,地脉的损耗要相对缓慢一些,似乎海外的地脉也就不那么珍贵,然而事实上不是这样的,任何一种资源,损耗都是有规律可言的。 还是直接拿地脉举例好了,洛华现在只有冯君一个出尘期,暂且不算他好了,还有花花、陈胜王、沈青衣、张采歆四个炼气期,以及诸多的蜕凡期和武师。 他们目前修炼,对洛华地脉的影响不大,但是洛华有那么七八位出尘期的话,别说洛华的地脉了,朝阳地脉的损耗也会加剧。 所以澳大利亚这个点,冯君肯定是要占住的,多名出尘期以上的修者修炼,就要讲“灵地”这个说法了,没有灵地光有聚灵阵,灵石的损耗会非常可怕。 想一想手机位面修炼洞府的日租金,就知道这是什么概念了。 冯君也喜欢苟,但是这种资源必须要争,哪怕现在用不上,也肯定要占住未来的洛华,出上十来八个出尘期,算是个事儿吗? 所以他想一想之后点点头,“预案有点麻烦,不过我现在就去调查一下。” 郑阳距离那个小岛有点远,他还是先足迹到了阿姆斯丹,看一看地脉提升得怎么样了。 到了这个时候,提升地脉已经是水磨工夫了,不出意外的话,再有一个月,地脉能相对稳定,而牵引阵就可以收起来了。 牵引阵这里一切正常,冯君拿起一个平板来,随意地看着四下的地图。 工地初创,一切都很简陋,但是wifi是装上了华夏的施工人员装的。 wifi的覆盖面积不小,索菲亚购买的五平方公里基本上都有不错的信号,而工地上有上百号人,别人想要知道到底是谁在上网,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冯君拿着不知道谁落在这里的平板,就是一通操作,结果没过多久,索菲亚走了过来,合着平板是她买的,“一看到这个平板在使用,我就知道你回来了。” 冯君点点头,“嗯,想落实点事情,有事?” “有事,”索菲亚很认真地回答,“想要联系你,但不是很方便……事情也不大。” 冯君一旦回了洛华,和她的联系确实也存在一些问题,一如洛华那边想找冯君,居然要通过鸿门的林四爷,才能比较及时地沟通。 当然,冯君回到洛华,相当于是回了主场,多少要方便一些,索菲亚真有急事找他,可以拨打其他人的电话实在不行,还可以去“癌症不如虎”的直播间弹幕。 不过事情不算很大,她也就没兴趣仓促联系,等他来了之后,她才讲了出来。 其实“事情不大”是她的看法,移民局的沃尔夫局长就觉得,事情很大因为他儿子和女儿在读书的学校,都出现了问题。 沃尔夫局长的女儿在上大学,中学时候成绩不太好,能上了大学,是他向学校捐了一笔钱五十万迈元,女儿如愿以偿进入了学府。 这种事情在迈国很常见,他的女儿却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家里毕竟不是亿万富翁,没有资格拿钱砸人,所以捐款这种事,还是低调点吧。 同学们也隐约听说了,她是花钱进来的,但是大家一般也不怎么提上不了大学的或许会嫉妒,但是都已经进了大学了,何必管别人是怎么进来的? 但是最近,频频有人提起她是花钱进来的,甚至在近期两次趴体上,都没放过她。 趴体在迈国大学的校园中,是社交活动的重要组成部分,这么做就有点明显的恶意了。 尤其是在最近的一次趴体,居然有人说你上大学容易,毕业可是很难。 要不你学盖茨吧,中途休学创业去,毕不了业大家也不笑话你。 另外就有人接话了,说她创业也很容易呀,反正家里有钱。 沃尔夫的女儿是真的有点受不了啦她原本就很在意这个,当下差点打起来。 然后校方就通知家长了:你们最好管一管自己的女儿,她这么下去,可能会被学校除名。 迈国的学校跟华夏不同,一般很少叫家长,最多是把一些情况告知家长,而女孩儿已经过了十八,基本上更不用考虑叫家长了。 现在学校居然联系家长,基本上也就是说你那五十万迈元的面子不够了,如果继续这么下去的话,就只能开除了, 沃尔夫却是闻到了浓浓的阴谋的气息。 可以作为佐证的是,他的儿子在学校里也遇到了麻烦,有几个喜欢校园霸凌的家伙,找上了他以往这种渣滓,是不敢找有钱人的麻烦。 他的儿子很自然地还击了,身为来自澳洲的外人,体格又不是很健壮,所以他选择出钱雇佣同学,将霸凌自己的人痛揍了一顿。 学校给出了最终处理方案退学吧你! 如果说发生在孩子中的事儿,都不算大事的话,最大的事情就是大名鼎鼎的迈国税务局触动了,查沃尔夫妻子的税。 局长夫人在迈国没有固定工作,事实上,沃尔夫身为澳大利亚移民局的局长,各种收入足以养活这个家,但是她还想多赚一点钱,补贴家用。 然后问题就来了,她接点临工,就没想着纳税,然而她能接的临工,也绝对不会便宜了,所以税务局找上门,她就有的是麻烦了。 沃尔夫就反应过来了这些事儿不对呀,好像是冲着我来的。 因为他记得很清楚,找他办事的迈国人说了:你如果不用心办这个事,我也有对付你的办法请你相信我,我一定做得到。 作为地球界唯一的超级大国,迈国人说这话一点儿都不带打磕绊的。 沃尔夫执掌移民局,见多了国际上的风云变幻,也不会相信对方做不到,但是大多时候还应该是以恐吓为主吧? 但是他真没想到,对方还真的就开始出手了,而他……无力反抗。 税务局的性质最为恶劣,儿子马上就要退学了,而女儿……很可能大学也上不下去了。 我不过是特么的没听你一句话,你就要毁我全家? 沃尔夫就不肯答应了了,想要还击,但是划拉了一下手边人选麻痹,老子没能力还击! 这很正常,fbi在海外也常出任务,什么人惹得起什么人惹不起,他们太清楚了。 迈国人来了澳大利亚好几趟,都没敢来找索菲亚,因为他们明白,这小女娃娃惹不起别的不说,只冲着“我宣布”三个字,就没人敢惹她。 但是区区的移民局局长,也敢阳奉阴违,不惩治你无以服众啊,fbi的海外工作还怎么开展? 沃尔夫能大致理解对方的思路,但是他不可能坐以待毙,心说谁还不认识两个强人? (第一更,贺萌主通天有路,召唤中旬的月票。) 第一千五百七十七章 祸及妻儿(第二更) 凭良心说,沃尔夫身为澳大利亚移民局外交官,认识各国不少重量级的人物。 但是很多人物量级是够了,可不够重汤家国王可是国王,有用吗? 不过不用别人提醒,沃尔夫瞬间就想到了合适的帮手索菲亚?詹森。 他落到这一步,就是因为搀乎了这件事,如果不搀乎的话,何至于如此被动? 然而话是这么说,他有拒绝搀乎的权力吗?真的没有。 等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不存在选边的问题了,他为索菲亚办理了国籍,不管他有什么样的无奈,他违逆了fbi的意愿。 所以他也只能来找索菲亚求助:因为我帮了你,现在受到了迈国正府的报复。 打内心里讲,索菲亚真的很厌恶这个人你左右摇摆不定,曾经算计过我,现在居然有脸让我去为你摆平这种事? 这种感觉让人非常不爽,不过索菲亚出商业家族,知道和气生财的道理,而fbi的做法,也令她极其不满,所以她不上心却也不拒绝帮忙。 冯君听明白之后,也是很无语地摇摇头,说实话,迈国人的各种蛮横操作,他也非常看不顺眼,但是想让他出手帮助沃尔夫,这点条件可不够。 所以他很明确地表示,“帮助他没有问题,但是……我为什么要帮助他?他允许你落籍,这本来就是正常操作,能算是他的功劳吗?” 索菲亚一摊双手,“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我不着急通知你呀,而且他能拿出的条件也不多,难道让他多帮助华夏人移民吗?” 帮华夏人移民?冯君的嘴角忍不住抽动一下,这种条件……好吧,有很多人在意这一点,但是他对此绝对是不感兴趣。 “我就知道是这样,”索菲亚能肯定,以老大的种族主义倾向,绝对不会稀罕这个条件,“让他出钱的话,他没多少钱不说,也容易坏了我的名声……我是拿钱能收买的吗?” “嗯,坏名声?”冯君听得眼睛一亮,“你这话有道理啊,fbi算计你不成,还要报复移民局的局长,这种事咱们不过问,也是坏咱们的名声。” “对啊对啊,”索菲亚闻言,眼睛也是一亮,她一直在意的是,自己的出手不能太廉价其实她只需要一个合适的出手理由,“既然fbi欺人太甚,咱们也要打响道观的名声。” “道观……八字还没一撇呢,”冯君笑了起来,不过她这么在意未来的道观,也让他非常欣慰,“你告诉他,可以帮他出手,但是他要记住欠咱们一个人情。” “没问题,”索菲亚笑吟吟地点点头,然后轻声重复一遍,“欠一个人情……我特别喜欢华夏的这句话。” 沃尔夫对欠人情没有任何的排斥,他将自己了解的情况都汇总了出来,并且很郑重地表示,“还请下手狠一点,我不介意多欠一个人情。” 冯君既然决定出手,就不会拖拖拉拉,谈定条件之后,当下就通过足迹去了迈国,连夜就将两个威胁沃尔夫的fbi雇员带出了家门还包括他们的家属。 一共七个人,被他扔进了大山里,在离开的时候,他弄醒了他们。 其中有一家三口,发现自家人半夜被扔到荒山野岭,找一下四周,发现别说手机,连小刀都没有一把,顿时就慌了。 总算这家男人不是白给的,冰天雪地里,硬是让他在一块石头下找到了干草,两个小时之后,成功地把火生了起来,而到了这个时候,他的手脚都已经被冻伤了。 他的妻子和孩子穿得也都不多都是在睡梦中被人掳走的,不过还好,他们有一床薄被抵御寒冷,而fbi的这位雇员,还得赤脚在雪地上来回奔波。 生着火也不能够算完,漫山遍野的积雪,让搜集干柴成为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 不过这位雇员真的是野外生存的高手,他不但陆续找到了一些干柴,甚至还用陷阱捉住了一只雪兔。 次日下午,有人看到了山里冒出的黑烟,分析是有人求助,才最终动用直升机,救出了三人。 fbi雇员神智倒是还算清醒,但是手脚上的冻伤很严重,能不被截肢就可以偷笑了。 他一问地方,才惊讶地发现,这里不但是大山深处,距离自己居住的地方,也超过了五百公里。 不用再猜了,他已经知道是什么人干的了除了索菲亚,谁还能有这样的能力? 就算别的势力也有这样的能力,谁吃撑着了,兴师动众不计成本地做这种事? 他的眼中掠过一丝阴毒,“沃尔夫,看来对你还是太客气了。” 他倒是想找索菲亚报复呢,根本没那胆子,但是这口腌臜气,他是绝对咽不下去的有什么事可以冲我来,我儿子才五岁,招你们惹你们了? 他的夫人冻得也不轻,哆里哆嗦发问,“这个沃尔夫,是做什么的?你俩有什么矛盾?” 雇员怔了一怔之后,才抬起手拍一下额头,“狗屎,是我先为难了他的儿子和女儿,但是……这件事又不是我能决定的,他找我做什么?” 他的妻子闻言就是一愣,“汤姆,是你先对小孩子出手的?” “他家的孩子要大一些,”汤姆心不在焉地回答,眼中也掠过一丝寒芒,“该死的,这件事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孩子大点也是孩子!”他的夫人忍不住叫了起来,她的浑身都在颤抖,“你不能这么算了,难道他就不会再报复?你告诉我……凭什么他就不能?” 汤姆闻言脸色一变,他一向都比较烦妻子唠叨,但是现在,她的问题真的是提醒了他我光想着为自家孩子出气,却忘了这事儿的元凶,目前并不在迈国! 他之所以这么愤怒,主要是觉得,自己是在办公事,也不是决策者,对方却是对自己的家人出手,这个当然不能忍。 至于对方的子女该不该受连累,那是决策者的事,而且在他看来,触犯迈国利益的人,也该受到惩罚! 此刻冷静下来,持平地考虑一下,沃尔夫本人……其实也是在行使他移民局局长的权力。 紧接着,汤姆想起了另一个问题,“糟糕,不知道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被报复了。” 很快地,他就得到了同事一家也失踪了的消息。 那个同事的情况,比他还要糟一些,典型的文员,野外生存能力不高,不过这家人的运气不错,发现了一个不大的小山洞,还有一把铁镐,木柄早就腐朽了。 就靠这一柄铁镐,一家四口轮流上阵,竟然挖出来一个很深的洞穴,钻进去就暖和多了。 两天之后,这家人用冰块做出凸透镜引燃了火,等搜救队赶来的时候,女主人和小儿子已经奄奄一息,只剩一口气了。 然而事情还没有完,第二家被发现的当天晚上,他俩的主官的前妻失踪了以及跟前妻生的两个孩子。 主官这下抓狂了,操起电话就打到澳大利亚,冲着沃尔夫一顿大骂。 沃尔夫哪里肯吃他这一套?说你孩子的死活关我屁事,我正忙我孩子的事呢。 原来,那俩雇员虽然遇到事了,但是fbi并没有对已经发生的事情做出纠正。 在他们看来,我们不继续推动,也不追究某移民局局长的行为,事情就可以告一段落了。 这名主官就很坚定地支持这个说法莫非你还等我们道歉不成? 而沃尔夫局长得到了索菲亚的支持,就有些膨胀了,他认为对方应该恢复儿子和女儿的正常状态他们做错了什么,好端端地就不能上学了? 当然,谈话的双方都是成年人,有些事情不用说得那么明白。 主官却是气得笑了,你以为fbi是给你们家打杂的?信不信我能毁了你? 你毁了我有用吗?沃尔夫局长也豁出去了,你们不给那位面子,人家出手这么温柔,已经是看在我的份儿上了。 想到那位的可怕,主官也没了跟这位叫真儿的兴趣,那可是不把派翠丝放在眼里,还能让花儿姐基金大佬自杀的主儿。 如果这一系列行动,都是索菲亚心怀怨恨出手,fbi基本上是没可能找回场子的。 主官想明白这些,就表示说,你儿女的事情,我都会给你处理好的,我的儿女和前妻呢? 能处理好就好,沃尔夫也不回答他的话,直接挂了电话跟fbi打电话,他肯定不能畅所欲言。 主官这边愣住了你这是等我帮你处理完了,才会给出我儿子和女儿的消息? 可是这样的天气,我那俩孩子,能坚持到明天天亮吗? 他抬手就想再电话过去,可是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又硬生生地停下了。 然后他点起一根烟,大口大口地抽了起来。 果不其然,在他抽到第五根烟的时候,手机一响,收到了一封邮件。 邮件上没有别的内容,就是一个坐标,他一查坐标没跑了,又是在一座大山里。 他马上打个电话,让直升机出动去找人。 因为搜寻及时,一个小时之后,他们就找到了失踪的三人前妻一点都不懂该怎么野外生存,要是来得晚一点,后果真是不堪想象。 第一千五百七十八章 火山口(三更求月票) fbi根据邮件发送的坐标,把人找到之后,马上开始着手处理沃尔夫儿女的事情。 其实这种事情,处理起来并不容易,很多学校并不愿意受到fbi摆布。 fbi要求学校处理学生的话,倒是容易做到,想让学生入校上学,那就难了学校凭什么听你的? 就是华夏那句话,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所幸的是,这姐弟俩以往都是正常上学,现在临时遭遇了一点事,fib说一句“工作中出现了技术性失误”,也就能让两人重回学校。 当然,让fbi承认技术性失误,也很不容易,亏得是沃尔夫扯出了索菲亚这面大旗,否则的话,人家救回儿女之后,对他置之不理也很有可能。 简而言之,这件事情耽误了冯君四天时间,不过结局是可喜的,沃尔夫重新认识了索菲亚的能量,连续几天,天天都往阿姆斯丹跑。 他非常诚恳地表示,以前我是我眼瞎多有冒犯,这次非常感激你对我的支持,以后有什么吩咐只管说,在悉尼这地方,我做不到的事情也不多。 索菲亚正在头疼办手续,就说我要在这里修建一个道观,相关手续你帮我办了吧。 沃尔夫听到这吩咐,真的是有点莫名其妙:你受主的庇护,却为华夏的宗叫修建教堂? 不过他不敢质疑她,看一看周遭的华夏工人,他隐隐觉得,这其中或许有什么联系。 然而这些都不重要,索菲亚吩咐什么,只要不违法,他老实办理就行了哪怕是是打一打法律的擦边球,也问题不大。 随着一栋五十平米的板房建起,索菲亚又想修炼了相关的手续已经有人去办了。 而她的周围,都是华夏人,哪怕镇子上的教堂来人,也不敢随便冲击华夏人的聚集地。 冯君却是表示,你稍微等一等,我刚帮沃尔夫办完事,这一次来,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你给我几天时间,事情办完之后,我回来给你护法。 随着这里地脉牵引逐渐完成,他对这里的重视程度也不一样了,以前索菲亚怎么修炼,他根本懒得管,但是现在居然要护法了。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这里距离教堂太近了呢?索菲亚在这里修炼要冒不小的风险,而教堂一旦发现不妥,索菲亚可以溜走,道观可是跑不掉的。 索菲亚听说他有别的事,马上就表示,算我一个! 冯君还真不想带着她,架不住她死缠烂打,说你去迈国办事,我都没有跟着,将来我还要尽心尽力地打理这里,你总得时不时地带我飞一飞吧? 敢情这不恐高的小丫头,又想上天飞了。 那就飞一飞吧,本质上讲,冯君还是比较好说话的,无非就是看一看冒着烟的火山而已。 说句实话,冯君对看火山的兴趣都不大,否则他也不至于专心地去处理沃尔夫的事,他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小菜心忽悠瘸了。 总算是这辈子他没见过冒烟的火山,所以抽空去看个稀罕,也可以算是增长见识。 他的计划是肉身飞行,那么,带上索菲亚倒也无妨。 冒烟的火山,距离阿姆斯丹有两千多公里,这点距离,白天飞行也没什么难度,不过索菲亚还是再三要求,表示自己坚决不进灵兽袋。 冯君挽着索菲亚的腰,用了三个小时赶到了小岛上空,令他感到意外的是,她居然非常享受这种姿势,一点都不觉得累,甚至偶尔还会因为美景而大呼小叫。 冯君觉得自己就算坐高铁,也不可能三个小时维持一个姿势。 不过凭良心说,他也不仅仅是通过手臂挽着她的腰肢,那样的话,她的腰就算不断,起码也得腰椎间盘脱出,他主要还是用灵气卷着她。 到了小岛上空,也没啥可看的,火山口冒出的烟气灼热,还有淡淡的硫磺味,冯君站在两千米的高空,都觉得热浪不断地上涌。 这个距离……实在没办法查看附近的物品!他觉得自己是白来了一趟。 索菲亚却是拿出一个照相机来,咔嚓咔嚓地拍了起来,一副要发朋友圈的样子。 当然,冯君知道她不会发到非死不可或者特维特上,反正这种没有wifi联网功能的相机,也不用担心别人入侵,就由着她去了。 看了一阵,有两架直升机飞了过来,看起来是科考类型的。 冯君开始跟索菲亚商量,“我要下去近距离感受一下,把你收进灵兽袋成吗?” “不,”索菲亚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没事,我不怕热……你是要查看这里的地脉吗?” 她这一句话,问得冯君眼睛一亮光想着附近的物品了,我完全可以用观察地脉的方式,来看一看这火山的情况。 不过两千米还是太高,他下降到了一百米的高度,位置是在火山口的边缘,滚滚的热浪扑面而来,仿佛要把人烤熟了一般。 索菲亚直接把长裤和衬衫脱了这是她为高空飞行准备的御寒服,只留下了小吊带和热裤,就算这样,她还直喊热。 冯君无可奈何地看她一眼,“热空气是向上的……知足吧你,如果没我在的话,你现在已经五分熟了。” 索菲亚还待说话,冯君却是一拍大腿,欣喜地叫着,“我就知道,肯定有这种可能!” 他发现了什么?地脉紊乱! 处于爆发酝酿期的火山口,会导致地脉紊乱,冯君通过《地蚓点龙真解》,观察到这里的地脉气息是四处游离的,而且强弱不定。 其实这个道理不难想明白,地脉肯定是跟着地形走的,火山、地震之类能改变地形地貌,自然会影响地脉走向。 而这火山目前处于喷发前夕,地脉游离不定,岂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在这里发呆,索菲亚却是有点忍不住了,小吊带和热裤全被汗湿了,头发也变成了一绺一绺的,“还没看完吗?我感觉已经快要五分熟了。” 冯君根本不看她,只是轻哼一声,“让你进灵兽袋你不进,忍着!” “那我继续脱了!”索菲亚却是不听他的当然,也许她别有用意,“你不热吗,要不要我帮你脱?不会在这里也待一个月吧?” 她对地脉似懂非懂,只知道冯君在那块地上改造地脉,已经用了一个多月,以后还会持续一段时间,就觉得他可能在这里也待那么久,对她来说,这简直是灾难。 “待那么久?”冯君的眉头先是一皱,然后摸出手机划拉两下,笑了起来,“那两架直升机快靠近了,可以离开了。” 科考用的直升机,可能有各种古怪的检测仪器,他不愿意跟这两架直升机离得太近虽然他被发现的几率无限趋近于零,但是……何必冒那风险呢? 关键是,他通过三环的预判功能,发现这里地脉的紊乱,还要维持不知道多久,他觉得继续待下去也没有多大意思了,倒不如按着张采歆的猜测,查证一下附近的地壳板块。 不过在下一刻,他就发现了新的有趣的事情:有一条若隐若现的地脉,直接入海了。 入海了……冯君追到海边,有点傻眼了,“不行,我还是得先把你送回去,然后入海。” “你能保护我的吧?”索菲亚是真的不想回去,她的好奇心实在太强了,而且这里已经远离了火山口,燥热不再,她就没什么怕的了,“我还能帮你提一些合理化建议呀。” 她能感觉到,自己刚才提的一些建议,还是被他接受了。 关键是,她很想玩这个游戏,真的是太刺激了,她在学校里,也见别人玩过刺激的游戏,比如说跑酷、空手攀岩、悬崖滑翔等,但是那些人给她的感觉是傻傻的。 像冯君这样,一会儿在高空,一会儿又会入海,让她觉得这才是真的挑战极限。 关键是……跟他在一起,其实是很安全的。 那么,既安全又能品尝到刺激的游戏,为什么不去尝试呢? 冯君想一想,也没有拒绝,索菲亚说得没错,她确实带给了他一些灵感在修仙的路上,他已经走了很长一段路,以至于思维都有点定式化了,新鲜的思路可以帮他开拓思维。 很多修仙者修炼到一定程度,就要去红尘炼心,可不就是觉得需要其他的灵感了? 冯君自己都没有感觉到,出现这种心态,很可能意味着他已经觉得自己老了。 事实上他也确实老了,两个位面来回折腾,他的真实岁数已经三张出头了。 “那么好吧,”他没有坚持把她送回去,而是拿出了一瓶生理盐水递给了她,“喝点水,刚才流汗不少。” 索菲亚接过塑料瓶,喝了一口之后,噗地喷了出去,“矿泉水为什么是咸的?” “是生理盐水,”冯君也不管她听得懂听不懂,悠悠地回答,“你刚才脱水太厉害,我认为你只喝矿泉水的话,可能导致电解质失衡,然后跑肚拉稀。” 索菲亚确实有点听不懂,只知道他有理由让自己喝这种水,而她也不想“跑肚拉稀”这个词她是听得懂的。 喝了两口生理盐水之后,她龇牙咧嘴地发话,“给我来一小瓶矿泉水吧,喝酒都要有个下酒菜呢……我就着喝,成不?” (三更到,努力加更中,召唤月票。) 第一千五百七十九章 香饽饽 索菲亚喝了两瓶生理盐水,又喝了一瓶矿泉水,状态才恢复过来。 由此可见,她真的是渴急了,不过能像她这么牛饮的女人,也真是不多。 休息了半个小时之后,两人入海了,冯君没有再使用灵气罩,而是直接放出了一艘飞舟飞舟不止能空中飞,也能入海的,只是化石为泥的场合下,不方便使用。 飞舟的空间不大,氧气有限,不过冯君拎出一个氧气瓶扔到一边,随时都可以吸收二氧化碳补充氧气,所以不需要考虑窒息的问题。 事实上,飞舟还是有灵气罩的,有点类似于玻璃罩,整个飞舟上半部分都是透明的,视角非常开阔。 两人就这么坐着飞舟,游荡在海底,索菲亚又拿出了照相机不住拍摄,嘴里还尖叫着。 冯君却是不住地观察着地脉,心里也有微微的感触,真的想不到,一个尚未喷发的火山,对地脉的影响,竟然达到了千里之外。 飞舟在海底潜行了近千里,他的眉头忍不住微微一皱,“我勒个去的,又是座火山?” 现在飞舟是贴着海底飞行的,下潜的深度已经有一千多米近两千了,他愕然地发现,前方不远处,竟然又有一大片地脉异常混乱的地方。 这里地脉的混乱程度,比那个小岛要差很多,但是确实很混乱,冯君分析半天之后认为,这里又是一座潜在的火山爆发口。 至于什么时候能爆发,这很难说,他也测算不出来,也许三十年,也许……三千年。 其他地方火山喷发之后,能量消耗完毕,这个地方没准就恢复原样了呢,这谁说得清楚? 至于说火山口在海底,这实在不算稀奇,海底火山嘛。 索菲亚左右看一看,很疑惑地发问,“这么平的海底,哪里会有火山?” 冯君不以为意地笑一笑,“等你看出来的时候,火山也该喷发了。” 他没有再理会索菲亚的感受,而是细细地捕捉着这里的地脉变化,然后又选了一条明显有些异样的地脉,追逐了过去。 修仙者琢磨起事情来,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中,冯君就在海底游荡了七八天,果然是修仙无岁月。 就在他终于有点头绪的时候,索菲亚出声了,“老大,今天腊月二十九了,看你这意思是……咱俩在太平洋里过年?” 自打她决定要拜师冯君之后,华夏的东西她学了很多,一来是为兴趣,二来也是因为当初的一见钟情冯君是第一个为她的眼睛惊讶的人,他不认为那是异端。 所以她对华夏的风俗很了解,今天都腊月二十九了,再在海底待着,就错过春节了。 严格来说,她是很希望能陪着他度过春节的没有外人更好,那就是两个人的节日。 但是她终究是有点娇生惯养,现在就面临一个比较严重的问题吃海鲜吃得想吐了。 冯君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这不是说他不懂美食,事实上他的口味刁得很做菜都很在行的男人,你指望他不懂得吃? 不过遇到感兴趣的事情,吃就要排到第二位了。 直到索菲亚提起今天腊月二十九了,他才打断了自己的思路,“这是该回家过年了啊。” 然而转念又一想,自己已经是修仙的人了,凡俗的节日,应该慢慢地淡化了才对等将来闭个关都要十来八年的时候,春节是真的没法过了。 不管怎么说,今年还是要回去一趟,以前在羊城讨生活没法回家,现在温饱问题解决了,哪怕将来会时不时地不回家,他也要先跟父母亲打个招呼。 等到夜里,他驾驶着飞舟出现在海面,然后收起飞舟,将索菲亚带回阿姆斯丹,自己却是来到了朝阳,问父母亲要不要去洛华过年。 他的父母亲对去郑阳过年很排斥,说大城市里过年没意思,连个鞭炮都不能放,还是老家的年味儿足一点,还希望他正月初一能回来吃一顿团圆饭。 冯君再去洛华,现在就有不少人打算回家了。 不过留守洛华的也不少,花花、林黑虎和陈胜王自不必说,徐雷刚一家都打算在洛华过年了,其他还有张家姐妹。 喻轻竹也想留下,但是喻家在伏牛家大业大,连喻老爷子都被冯君请了出去过年要要拜望他的人肯定不少,去年那么多人找不到他,今年基本都知道他在洛华了。 洛华肯定不会接待外客,所以老爷子离开也是必然了。 本来老爷子打算离开洛华一周,然后再回来,但是他离开洛华一天不到,就各种头晕眼花胸闷气喘,感觉就是离死不远了的那种。 他的保健医生表示,你的各项指标开始恶化,必须马上回洛华倒不是说洛华那里就是灵丹妙药包治百病,主要是你在那边住了那么久,身体已经达到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一旦离开洛华,周围环境肯定是要差一点,但关键还是平衡被打破了,你都是百岁老人了,适应能力没那么强。 但是出洛华容易,再进去就难了,关键是确实有几个人,过年还是要来看望他。 所以他索性找到了任志远,说我在你康复中心住着过年好了。 任志远的康复中心过年也开张,病人还不算很少,毕竟脑梗恢复讲究个持续性,在这里治到一半,过年回家再大吃二喝两顿,那不是白瞎了? 喻老住进了康复中心,任总可是不敢稍有怠慢,每天用锻体丹的“母液”伺候着,再加上这里终究是紧邻洛华,聚灵阵虽然笼罩不到此处,却还是有些或多或少的灵气。 喻老的身体没有再恶化,喻轻竹就每天白天过来陪护他,晚上才去洛华修炼。 老爷子说了她好几次,让她珍惜修炼时间,他这边有人招呼,不需要她来,但是做孙女的还是固执地来看护。 另一个值得一说的就是沈青衣了,她向冯君请示,想要回昆仑一趟,冯君也准了,现在洛华这里的高手越来越多,也不差她一个,说你可以过完正月再回来。 但是沈青衣可不想离开那么久,她表示说正月十五之前我肯定就回来了。 除夕晚上,庄园里留守的人急剧减少,冯君却是不敢大意,一晚上神识外放看护这庄园按说,除夕晚上连小偷都会放假,但是对洛华而言,敢偷他们的人,都是不过春节的。 第二天,天色刚刚亮,冯君就带着嘎子和张家姐妹,通过挪移阵盘来到了朝阳。 冯君的父母还是在老宅住着,这也是他们在这里最后一次过年了,明年的春节,他俩会住进山里,而绝大部分熟人都表示,他们可以进山探望。 这就是正儿八经的富在深山有远亲,不过世间事大抵如此,没必要过分解读。 他们过来没多久,冯文成一家三口也过来了,虽然他已经是林业大厦的副总,兼着林业局副局长,但是对自家老大也却更加尊重了。 冯家的小平房,已经很拥挤了,架不住客人还是一个又一个地来。 因为知道冯君今天回来,朝阳县的两个一把手都特地赶来拜年,并且表示市里还会有领导在下午过来。 冯君笑着表示说,自己的业务和应酬比较多,大概吃过午饭就要离开了,还是跟市里领导说一声,不要让他们白跑一趟了。 这话一说不要紧,正府老大听说此事之后,果断地撇下了其他人的团拜活动,驱车直奔朝阳,终于在十一点多的时候,抵达了冯君家的老宅,还要邀请他们共进午餐。 这一下,屋里是彻底坐不下了,冯君父母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午餐,看到实在无法推脱,也只能前往林业大厦用餐。 酒桌上,市里老大连敬冯君几杯,然后就说起市里最近不景气,经济下行的压力比较大,冯总年纪轻轻就已经声名远扬,是云阳走出去的人才,希望能为家乡的建设添砖加瓦。 冯君笑一笑,在外面闯荡了很久,现在敢这么直接跟他化缘的,也就是老家的领导了。 所以他表示,自己在做的,都是一些高科技和资金密集型项目,这些在老家做都不太合适,家乡人民有什么需求,可以跟我父母亲商量,我一年到头也回不了家里几趟。 他也愿意回报一下家乡,不过具体的操作,他还是留给了父母亲,相信以老爸和老妈的智商,能稳妥地处理了这些问题。 市里老大见他这么说,也没了脾气,心说你老爸老妈遇到事情,还往你身上推呢。 就在这时,窦家辉也赶来了,今天中午本来窦家一大家子也要聚餐,不过他知道冯君会回来,特地赶过来说点事,“冯君,明年灯具的订单能不能放在我这里?” 他说的订单,就是手机位面那边的灯具,一开始冯君是从他这里走货的,后来供应量加大,而窦家辉主要做灯具和灯饰,所以冯君在郑阳采购了一批。 那批两千多万的订单,还引得省里领导的秘书打了电话。 不管怎么说,只要窦家辉开口,冯君绝对会百分之百地支持,“可以,你找到货了?” 第一千五百八十章 又见灵石矿 窦家辉毫不见外地坐到了冯君身边,伸手拿起一颗圣女果,丢进了嘴里。 他一边嚼,一边笑着回答,“今年灯具市场也不景气,有厂家知道我跟你关系好,愿意低价给我供货,比给你的价格还低……你采购再多,也只是大客户,我是渠道商,他给你低价叫扰乱市场,给我就很正常了。” “可以,”冯君笑着点点头,他有意给窦家辉撑场子,“我那儿消耗的量持续增加,今年起码给你留五千的量,放心去做吧。” 以他俩的关系,他连同等情况优先照顾都不会说,比旁人贵一点,他也不是不能接受家辉既然不能跟他修炼,经济上补贴点不算什么。 但是市里老大看到这一幕,眼睛就是一亮,“小伙子怎么称呼?” 窦家辉进来的时候就听说了,此人是正府老大,于是恭敬地自我介绍一下他可不比冯君,要在这一亩三分地儿找饭辙,当然要尊重父母官。 老大听说,他的灯具还入围了正府采购,就笑着发话,“原来都不是外人,冯老板的同学,也都是人才啊,小窦,我有个建议,为什么不考虑把灯具厂设在云园呢?” “这里的生产成本太高了,”窦家辉摇摇头,“那边已经形成了规模效应,有非常齐全的配套生产厂家,在云园生产的话,人工倒是能低一点,但是其他成本就上去了。” 市里老大闻言点点头,“这个我也听说了,不过就算他们走在前面了,咱们也可以追赶嘛,先解决有没有的问题,再逐渐发展壮大。” “这个不太现实,”窦家辉摇摇头,很坦诚地表示,“一步迟步步迟,规模效应和头部效应,是很难追赶的,只有真做这个,才知道其中的差距有多大。” “市里可以大力扶持,要政策给政策,要资金给资金,”老大笑着发话,然后又看一眼冯君,“有你同学这个大老板在销售上兜底,你担心什么?” 窦家辉还是很干脆地摇头,他太清楚里面的水深水浅了,“我是渠道商,不是生产商。” 旁边的老大秘书出声了,“窦总,老大这是为你好。” “算了,”市里老大一摆手,不以为意地发话,“人各有志嘛,不过小窦啊,我还是希望你能考虑一下,云园制造业的底子很薄,市里是要重点抓这一块的。” “光靠炒房子,国家是强大不了的,制造业必须得有,市里也有很大的决心。” “那要先准备赔钱,”窦家辉不为所动,“最少要赔五年钱。” 老大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市里可以接受,免税、贷款甚至土地资源,都可以商量。” 窦家辉的脸色微微一变,事实上,只要有土地资源,他根本不怕赔钱卖不了灯具还能建房子卖嘛,不过最终他还是摇摇头,“市里有这样的决心的话,可以自己搞。” “自己搞可不行,”老大犹豫一下,还是苦笑着摇摇头,“说句不怕你们笑话的话,有些竞争激烈的行业,不合适国企来做,他们很难通过品控来增强市场竞争力……品控是短板。” 这话说得就太直了,而且事实也是这样。 然而他还有更不见外的话,“就拿这个微信来说吧,当初移动的飞信占据了多大的市场份额?微信只能通过‘附近的人’这种手段来推广,但是移动的领导层一换,飞信立刻完蛋,它不是被微信打败的,它是自杀的……” 冯君觉得,这个老大还有点魄力,起码敢这么说话,脑子里也有点想法。 不过他不会发表意见,那是窦家辉的事儿。 窦家辉沉吟一阵回答,“我真的只是渠道商,而且做生意是图赚钱……” “市里可以给你扶持资金,”老大很干脆地表态,“就是让你赔的,不用还。” 他越痛快,窦家辉越不敢答应,这里面的风险他看不懂,但是他知道,人家是看着冯君能为自己背书换个场景的话,一市的老大,有可能上杆子给自己送钱? 所以他小心地回答,“制造业我真的不熟,市里可以考虑扶持别人,如果品质和价格差不多,我作为渠道商,可以帮着推销一下,比如说卖给冯君。” “扶持别人,”老大无奈地苦笑一声,没再说什么。 吃饭的中间,冯君又悄悄地问了窦家辉几句,挺好奇他为什么不接受老大的好意。 “那个老大不着调,”窦家辉给出的理由有点令人意外,不过他有自己的见解,“今天说要打造宜居家园,大力发展房地产,搞什么氧吧城市,明天又是智慧小镇,后天就是制造业……感觉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那种人。” 冯君听得笑了起来,“家辉你可以啊,现在紧跟正府调子,啥都知道。” “做了正府采购嘛,”窦家辉很随意地回答,“这些还不都得了解?” “那就算了,”冯君笑一笑,无所谓地表示,“我还说这位看起来像是想做点实事的,如果你要搞灯具加工厂,我肯定就加大订单支持呢。” “制造业……我当然想进入了,”窦家辉跟他才会说实话。 “不说别的吧,咱赚了钱,也想回报家乡呀,关键是真的争不过,尤其现在海外订单也在减少,很多杀出国的企业,又回国抢市场了,经济下行的压力确实不小。” 冯君听得又笑,“还以为你是不放心这个父母官,你要是有这方面的顾虑,我帮你顶住。” 他现在说这话,还真不算吹牛,区区一个云园的正府老大,不够他一只手打的。 “那人吧……也未必就是真不着调,”窦家辉现在看问题,也比较透彻了,“身在体制里,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能力,谁也不缺。” 顿了一顿,他又看向冯君,“说到底还是市场,你能找到多大的市场支持?” 我能提供整整一个位面的市场!冯君笑一笑,“反正你看着办吧,只要你想做,我这边就无条件支持你……有了决定,记得跟我说一声。” 窦家辉沉吟了起来…… 初一下午,冯君就带着张家姐妹回到了洛华,嘎子表示自己要在家里待两天。 回来之后,冯老大就想再去澳洲,结果姐妹俩表示有时差,硬是跟他练了一晚上瑜伽。 总算还好,他在澳大利亚也素了很久,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压力。 其实张家姐妹还想跟他一起去澳洲的,不过这大过年的,不回家已经很过分了,要是手机、微信啥的还联系不上,别说家人了,朋友们都会抱怨的。 于是初二一大早,就是冯君孤身去了澳大利亚,带上索菲亚又去潜水了。 这次他本来可以不带她的,但是前几天他在深海中寻找地脉,那个过程真的是满无聊的,身边能有个人说一说话,感觉也不错而且他不带索菲亚的话,她还会抱怨。 他带上她又在海底找了五天,两人遇到一大片珊瑚礁。 珊瑚礁方圆有几十平方公里,当然是越往上越小,一直生长到距离海面七八百米的高度。 有珊瑚礁自然就有各种鱼群,这里的鱼还不少,冯君观察片刻,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怎么会是个三条地脉汇集的地方呢? 他觉得这里有文章可做,于是吩咐索菲亚一句,“你在飞舟里待着,我去看一看。” 索菲亚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不能带上我吗?” “不能,”冯君很干脆地摇头,“除非你愿意进灵兽袋……算了,灵兽袋也不是很保险。” 他是想着万一遇到危险,自己还可以跑到手机位面,带上她的话……就比较糟糕了。 如果没有最后一句话,索菲亚肯定就直接在这里等着了,听他这么说,她反倒是做出了决定,“那就进灵兽袋吧,我一个人在这深海里待着……感觉也很害怕。” 冯君将她收进灵兽袋,开始探查周边,过了一阵,他发现哪里有些不对,直接使用化石为泥,开挖珊瑚礁。 这么其实是很不环保的,某些环保组织知道了这种消息,绝对能喷得始作俑者怀疑人生。 不过冯君不管这些,别人家的东西,他糟蹋起来不心疼。 向下挖了大约一千米出头,他没有什么感觉,又换个地方继续挖。 等他换到第三个地方的时候,索性心一横,继续向下挖,一直挖了有四千米左右,终于有了巨大的惊喜出现了些微的灵气! 值了,这一刻,所有的东西都值了,谁能想到,大洋深处也能出现灵石矿呢? 目前还没有具体的证据表明,下面就是灵石矿,但是冯君的直觉告诉他绝对是灵石矿! 所以他也不等了,直接下手开挖,这又不是国内的灵石矿,他无需考虑留给子孙的问题。 反正这种矿,能挖一处是一处,你不好意思下手,那就只可能便宜了别人。 他开始兴高采烈地向下挖,而十余海里之外,有一艘科考船路过,上面有人发现,“咦,声呐的显示,有点奇怪呀。” (更新到,召唤月票,101萌了,泪觉不爱……) 第一千五百八十一章 心狠手辣小矿工 冯君如果注意力够集中的话,是有可能发现声呐探测的,但是他根本没往那方面想。 这可是在茫茫的太平洋中,他又是在海底作业,怎么会想到提防人呢? 挖掘到七千米深之后,灵气已经到了相当浓郁的程度,不过温度也到了五六百度,哪怕是撑着灵气罩,冯君都感觉有点热了。 去手机位面缓一口气,又下潜三百米,他摸出了手机——真的不太撑得住了,灵石矿还远吗? 不远了,还有八百多米,就在脚下。 冯君又横向移动了差不多一天,大致估算出了灵石矿的大小。 面积大概在十来平方公里左右,厚度目前还不太清楚,不过这种面积的规模,搁在手机位面算是“零散小矿”。 当然,以地球的情境,零散小矿才是正常的,真的是大矿的话,也不可能保存到现在。 既然找到矿了,那就啥也别说了,先开挖吧,冯君心里有点小开心,澳大利亚这里的聚灵阵,终于不用洛华出灵石了,他还是做到了不让一块灵石流出华夏。 对于灵石的开采,冯君是有一定了解的,手机位面的灵石矿,大多都是掌握在大势力手里,但是关于灵石矿开采的相关知识,并没有被那些大势力封锁,有关典册多得很。 这不是说大势力鼓励小势力盗采灵石矿,而是要让所有人都清楚,灵石矿应该怎么开采——开采得不好,会极大地影响灵石的产出,甚至会毁坏矿脉。 说到底,灵石矿是所有修仙者的资源,开采得不合适,损失是大家的。 对于大势力而言,越是小势力,越应该学习到这些东西——反正你们也保不住,占点便宜无所谓,但是绝对不许毁坏我的灵石矿! 这里面的逻辑很霸道,不过也很现实。 然而,冯君并没有采用那种稳妥的采矿方法,太耗费时间和精力了——要知道,在手机位面开采灵石矿的,主要是蜕凡期和武师,炼气期都不多,他的时间不可能这么浪费掉。 其次,他不会考虑可延续性,这里采矿就是一锤子买卖,拿走多少算多少——他不可能像在国内一样,还考虑着留给后人。 至于说开采不合适,会导致灵石矿的逸散,他就更不在乎了,反正逸散的灵气并不能逃出这个位面,无非是从澳大利亚这边,逸散到了全球。 真这么操作的话,华夏是受益者,而这灵石矿脉在澳大利亚附近存在了这么久,一直也没人发现,没有流通起来的灵气,那算灵气吗? 至于华夏还有没有流通起来的灵气,还被敛息阵遮蔽了——好吧,那是另一个问题。 所以冯君采用的就是最有效率的开采方式——破坏性开采。 灵石矿里不光是灵石,还是硬度极高的岩石。 硬度极高是硬指标,其实本意是密度极大,密度小一点的岩石,阻挡不了灵气渗透。 一个灵石矿里,一个立方的岩石,可能也就只有一块灵石。 这就像淘金一样,大部分只是砂土,淘出点金子就赚钱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手机位面的灵石矿,主要是蜕凡期和武师来开采的。 炼气期正常采矿,都不敢保证能赚多少,而冯君是出尘上人。 出尘期开采灵石矿,有别的法门,比如说化石为泥,岩石都化为泥了,灵石自然出来了。 说句题外话,其实也有炼气期能做到化石为泥的,但是跟灵石在一起的岩石,密度不是一般地大,想要将其化为泥,需要很多高品质的灵气,炼气期想这么操作,会受到修为制约。 尤其是,化石为泥采灵石矿,虽然速度快,但是存在一个大弊端——会破坏矿脉结构! 是的,这就是传说中的破坏性开采。 不过对现在的冯君来说,海外能占到的便宜,那就是白捡的,破坏不破坏的,对他来说根本无所谓——华夏不景气的那百十年里,别人也是这么做的,你可以做我就不能做? 他一出手就挺狠,选了一个角度,直接破坏性开采。 一开始总是比较难的,他化去了三百多方的岩石,才真正地进入了灵石矿,采到了第一块灵石——人头大小一块,差不多能切出七八块标准灵石。 不过,看到红彤彤的灵石,所有的疲惫都不翼而飞。 然而开采灵石矿脉,真的很难,此后他又忙了整整两天,还去手机位面补充过一次灵气,也不过才采出了五百多灵石,效率低下到令人发指。 严格来讲,对于一个出尘中阶而言,每天能有两百多灵石的固定收入,其实不算太委屈,一年下来就七万灵石,十年七十万,想买点行在之类的高级物品,也不会捉襟见肘。 而且,五百灵石就请得动出尘初阶出手了——这可是有死亡概率的。 但是破坏性开采灵石矿,这样的收益率,还是有点偏低了,说明这个灵石矿真的很一般。 然而,终究是零散灵石矿,谁还能指望更多呢?哪怕是大型灵石矿,也是要雇佣低级修者来开采——使用高阶修者的话,实在是太划不来了。 可是冯君不能满意,眼下他开采的矿藏,远远不到万分之一。 这么算下来,这个小小的灵石矿整个开采出来,可能价值上千万灵石——但问题是,他可能要花费三十年……甚至更多。 破坏性开采的效率都这么低,他就得考虑一下……有没有其他效率更高的法子? 所以他终止了开采——不管怎么算,眼下有五百多灵石,海外的这点费用肯定打住了。 接下来,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请教一下阴魂大佬。 至于这边的灵石矿已经显露出来,这么停下好不好,冯君觉得不存在太大问题,化石为泥这种术法造成的效果是临时性的,很快又会恢复成石头,基本上能掩饰了开采痕迹。 就算痕迹不能完全掩饰,冯君也不是很在意,他挖穿了七千多米的岩石不说,岩石上方还有近两千米深的海水。 目前地球界海底采矿的技术,还做不到这一点,短期内估计也很难实现。 正经是拉善盟那里的灵石矿,一旦被人发现,太容易被人采走了。 不过冯君没想到的是,他离开这里一天之后,有两艘潜艇悄然开了过来,海面上也多了一艘考察船和一艘驱逐舰——毫无疑问,这都是迈国的舰船,澳大利亚还不具备这样的能力。 迈国人能来,也是凑巧了,第七舰队在不远处有个演戏,演习结束之后,听说有声呐发现这里有一些异样,才过来看一看。 冯君挖出的孔洞不大,也不算小,离开时做了伪装,一般情况下不可能被发现。 但是两艘潜艇搜查得很细,珊瑚礁这些地方,不仅方便鱼类藏身,真要形成孔洞的话,潜艇也藏得住,所以既然来了,就仔细搜查一下好了。 然后好死不死地,冯君挖掘出的三个洞,有一个就被声呐侦察出了异常。 冯君带着索菲亚回到了阿姆斯丹,继续等待地脉的牵引,而索菲亚近期时不时地失踪,别人也都习惯了。 两天之后,他猛地想起,不知道那灵石矿里,是否可能有中品灵石,于是在当天晚上,悄然又来到了一千多公里之外的珊瑚礁。 来到这里之后,他惊讶地发现,竟然有迈国军舰,一时间大奇,忍不住放出神识感知一下。 原来迈国人发现了他挖出的一条垂直通道,虽然只有千余米深,是他放弃的一条,但是他们发现了珊瑚礁的这条通道,有人为因素。 冯君在一开始挖珊瑚礁的时候,挖下的珊瑚都直接收进了纳物符,后来也没有回填,他挖珊瑚坑道使用的也是化石为泥,但是珊瑚礁跟普通石头的质地不一样, 这就导致了坑道壁跟珊瑚有不小的差别,就好像核暴过的坑洞里,表面有一层玻璃一般。 不过水下近千米的坑道,仔细检查起来,也有很多困难。 现在军舰守护在这里,就是正等着调来深潜机器人,放到深处仔细调查。 冯君思索了一阵,索性心一横,直接将四艘船全部拖到了手机位面,其中还有两艘潜艇——上面的相关人员当然一个也活不了。 两百多条生命消失了,不过冯君的心里没有太大的波动,牵扯到的利益实在太巨大了,死人是很正常的事情,怪只怪你们发现了不该发现的东西。 他之所以犹豫,是想着消息已经泄露出去了,肯定还会再有人来的,所以才会考虑杀不杀对方的问题,后来决定了——大不了再人为制造一个“百慕大之谜”。 而且在海洋里,也不乏关于幽灵船的传说。 这四艘船——尤其是那艘驱逐舰,跟卫星有实时的联系,这边才消失,迈国本土已经知情了,一时间警铃大作。 马上就有卫星关注到了失事地区,却发现这里雷电大作,好像是发生了电磁风暴。 过了一阵,雷电停息了,失联船只还没联系上,因为是在夜间,迈国军方只当受到了强电磁干扰,修复要一段时间,倒也不是很着急。 直到一个多小时之后,使用各种手法都联系不上失联的四艘船,迈国军方才真正重视起来,并且派出了四艘船组成的救援舰队,驶向出事海域。 而这个时候,冯君正在海里,大肆地破坏着珊瑚礁。 第一千五百八十二章 明修栈道 冯君终究是舍不得回填自己挖出的珊瑚礁坑道,所以只能搞破坏了。 事实上,他想掩盖某些痕迹,还是很容易做到的,只不过此前他只想低调发财,基本不改变珊瑚礁的形貌,现在出现了这种情况,他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他甚至在水下引爆了数百吨的炸要,将这几十平方公里的海域折腾了个翻天覆地。 一个小时之后,他打完收工,回到了洛华,至于灵石矿里到底有没有中品灵石,那也只能回头再考虑了。 他离开两个小时之后,才有直升机飞临现场…… 回到洛华之后,冯君先睡了一觉,一觉起来才发现,大部分人都过春节回来了,连喻老都又搬了进来,没回来的就只有沈青衣了。 冯君打开了手机,这意味着释放出了些信号。 到了下午的时候,喻志远找了过来,“澳大利亚那边的海域,好像出了点事儿?” 到目前为止,迈国对这消息还是封锁着的,华夏这边能得知一些动态,已经相当不容易了,如果不是洛华最近在澳洲有动作,冯君又很罕见地打开了手机,别人也不会托喻志远问这么一声。 冯君不以为意地笑一笑,“看他起高楼,看他楼塌了……关咱们什么事儿。” 喻志远一听这话就明白了,自己啥也没说,就提了一个出事,冯君就是这种反应,那么十有**,那边的事情跟他有关。 于是他微微颔首,低声问一句,“出事的有军舰吗?我身上没手机。” “什么都有吧,”冯君含糊地回答,他现在倒不怕承认,自己跟阿姆斯丹那边有关——林美女连移民局的资料都拿过来了,不过也没有必要说得太细。 喻志远冲着山门方向指一指,“不给他们……一点好处?” “好处当然能给,”冯君笑着回答,“你去跟他们打个招呼吧,但是你就不要经手了。” 这才是最体贴的建议,人情让喻老三来做,具体事务却跟喻家无关。 喻志远也听得懂,于是眼珠一转,声音更低了,“具体有些什么?” “潜艇、驱逐舰和补给舰,”冯君沉声回答,“补给舰上有不少电子设备。” “潜艇?”喻志远的嘴巴张得老大,“核的吗?” “不是,”冯君摇摇头,心说核潜艇的话,我还真不敢直接带到异位面,万一跨位面的时候反应堆出事,我自己都得交代了。 不过这些东西放在手机位面,他也有点头大,那玩意儿一看就不是当地的东西,他正琢磨找个理由上交呢,所以喻志远找过来,他一点都不反感——总不能扔到无尽之海里去吧? “不是啊,”喻志远有点失望的样子。 “知足吧,”冯君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不要人心没尽!” 事实上,怀疑此事是他所为的,并不仅仅是华夏人,迈**方都有点怀疑他。 所以接下来的两天,时不时有卫星定位冯君的手机,而他的手机信号也是时隐时现,但不管怎么说,出现的时候一定在洛华这片地方。 林美女等人的反应速度也不慢,三天之后,林黑虎又去玩直播,她在山门口把人拦住。 现在的土地神是自己开车,别看是灵体,实质化一下也没有太大的问题。 林美女拦住车,一本正经地发话,“麻烦你中午跟你老大说一声,我有点事找他。” 她身边的平头男人发话了,那是一个三十出头面无表情的家伙,“不用中午,现在用对讲机及呼一下就可以了。” 林黑虎扭头看向他,波澜不惊地发话,“你是在命令我?” 小平头呆了差不多两秒,才继续毫无表情地回答,“事关重大,耽误不得。” “我管你重大还是轻小!”林黑虎抬手指一指他,“记住了,你没资格在我面前摆谱……本家美女,让他们换个人来接触。” 林美女也勉力笑一笑,“这个……职能不同,还是我来接洽吧。” 林黑虎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吃了几次亏了,还是这么爱摆架子,本家,你们这一届管理人员不行啊。” 他连续直播了这么久,嘴皮子是练出来了,说话都是直播腔,动不动就玩梗,如果有人说,这是一个两千年前的土地神,估计林美女第一个不信。 林美女无可奈何地苦笑一声,“这是制度,权限交叉能有效地规避一些问题。” 她说得没错,不同的职能负责不同事件,能避免很多弊端,不过具体到这件事情上,还是有人想抢功——毕竟是迈**方的四艘军舰。 而小平头的作为,也不是针对洛华,他认为自己是中规中矩地办事。 等到林黑虎进了护理中心,他才狐疑地问一句,“林组长,这些人……都这么嚣张?” 林美女心里,其实有些开心,所以她面无表情地回答,“他没动手揍你,已经不错了。” “揍我?”小平头愕然地瞪大了眼睛——他们敢冲我动手? “挨过揍的人多了,”林美女波澜不惊地回答,“首先,你打不过他,其次,他杀了你都不用偿命……想一想人家弄到了什么。” 小平头的嘴巴动一动,最终还是冷哼一声,没有说什么。 “别再惹事了,”林美女看他一眼,淡淡地发话,“我们好不容易跟他们融洽了一些关系,才能从他们手里弄到这些东西,如果这条线断了……你承担得起后果吗?” 小平头嘿然不语,半天才出声问一句,“那些迈**人,不知道他们怎么处理的?” “估计活不了,”林美女轻声回答,她可是知道莱克星顿号。 “全杀了吗?”小平头扬一扬眉头,看起来并不觉得意外,不过还是赞了一句,“够狠!” “我猜的,”林美女轻描淡写地回答,“不过等见了他,我可以问一问。” 冯君是下午出来的,按照惯例,林美女报了一个隐藏的军港。 她不无自豪地表示,里面的各种屏蔽都做好了,“从大前天开始,我们得到大致消息的时候,就开始做这个事……组织是非常相信你的,现在已经清理完毕,你随时可以使用。” 相信不相信的……对我很重要吗?冯君笑一笑,“人员全部撤离,不能有监控,没问题吧?” 上一次莱克星顿号他是使了瞒天过海的手段,这一次是四艘舰船,那样操作就太麻烦了,而且随着双方接触的增多,他的手段也逐渐暴露了出来,没必要太藏着掖着。 “没问题,”林美女点点头,她显然考虑过这个环节,“那些迈**人呢?” “肯定都杀了,留着过年吗?”冯君随口回答,然后他提出要求,“能不能拆几枚余雷给我,最好能改成电打火,直接击发那种……咱军队不是很多炮兵都是这样练炮的?” “你要这个东西干什么?”林美女的眉头一皱,这玩意儿可是相当敏感的,在华夏私人拥有这种东西……哪怕是网络作者这么写,作品都有失联的风险。 “迈**舰太烦人了,”冯君很随意地回答,“我也不能总这么搞他们,着急就拿余雷上了,多几种折腾花样多好?” 我们就喜欢你这种折腾方式!林美女沉吟一下发问,“所以就用他们的余雷?” “那是啊,”冯君理所当然地点点头,“用咱们的余雷,容易带来麻烦,就用他们的武器,炸他们的军舰,气死他们!” “这件事情我可不敢答应你,”林美女先是冲他挤一挤眼睛,然后正色回答,“我们是爱好和平的,武器管控也很严格……说实话,我觉得你用不着这些。” 把人家整个房子都搬回来了,还要啥自行车嘛。 “我肯定有我的想法,”冯君正色回答,“如果真不能商量……那就算了。” 他的表情可不是“那就算了”,分明是“那我可以考虑卖到别的国家”。 林美女可不敢让他炸刺,“这件事我肯定会反应,只是结果不敢保证……我尽量吧。” 顿了一顿,她的眼珠一转,“对了,为什么你会对他们下手呢?” 冯君侧着头想了想,深沉地回答,“应该是因为……爱国,看不惯他们长臂管辖很久了。” “别逗,”林美女笑了起来,笑得花枝乱颤,笑了好一阵才停下来,“你如果真的爱国,我这儿有个单子,你能把它们都搞回来吗?” “别闹,”冯君一摆手,正色发话,“爱国这事儿吧,要讲个自觉,我帮你们没问题,但是如果成为一种责任或者工作,对不起,我这人不习惯受约束。” 顿了一顿,他有强调一下,“我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也不想让人影响我的生活节奏和质量……万事随缘不好吗?” 林美女的眼珠转一转,“听说迈国人的军舰,封锁了那片海域,是不是那里有什么东西?” “能有什么东西?”冯君现在真的是内心强大,他不但反问得很自然,而且居然还能做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就算有什么好东西,你们的手够得着吗?”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五百八十三章 暗度陈仓(贺萌主娘扣) 冯君最后一问,问得还真是诛心,林美女的脸顿时涨了一个通红。 倒是那小平头有点气场,居然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和平崛起是国策,轮不到你评价,这里面大国博弈的智慧,不是咱们有资格评价的。” 冯君倒也没跟他较真的打算,只是不屑地笑一笑,“无非是消息平台高一点,知道得多一点,一味地谈论智慧,那就可笑了。” 小平头听得直翻白眼,却是没有再说什么。 等冯君离开之后,他才又低声抱怨一句,“自己藏着掖着不想说,扯什么爱国……呵。” 林美女却是沉着脸看他一眼,“都说好了我来交涉,你这么沉不住气,可能激怒他。” 小平头不以为然地回答,“林组长,虽然你我权限一般高,但你的级别比我低,无非是这个任务临时提高了你的权限,你没有资格这么跟我说话。” 林美女冷哼一声,“执行这个任务,我在这里已经泡了大半年,你这么做,会毁掉我的工作成就的,明白吗?” 小平头不屑地撇一撇嘴,“成就是以是否达到目的说话的,不要感情用事……呵,女人!” 然而,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后悔说这句话了。 林美女抓狂了,直接拨通了冯君的手机,“我需要一个解释。” 冯君在电话里冷冷地反问,“我欠你什么吗?” “请你出来说话,”林美女深吸一口气,缓缓发话,“毕竟是很私密的事情。” “中午吧,我要先睡一会儿,”冯君打个哈欠,压了电话。 中午的时候,他果然出来了,林美女确定周边没有窃听装置之后,铁青着脸发问,“不是说好的四艘船吗?为什么少了一艘潜艇?” 冯君眨巴一下眼睛,没好气地发问,“我欠你的吗?就算只给你一艘,也是人情吧?” “好吧,是我脾气不好,”林美女还是比较能摆正位置的,她强忍怒火,“一晚上没睡,一直等到天亮,也只有三艘船,所以肝火有点旺,我道歉……但是昨天你还说四艘的。” 冯君很随意地回答,“我把那艘潜艇给了别人。” “什么,你怎么能这么做?”林美女又是眼睛一瞪,不过下一刻,她又强行压制住了怒火,“你把潜艇给了谁?” 不知道因为是气的,还是激动,她的声音有些微微的颤抖。 “你管得着吗?”冯君一翻白眼,“我凭本事弄到的潜艇,轮得到你指手画脚?” “你别这么说话,”林美女一脸正色,“这件事情很重要,不能置气也不能任性,你也知道,这是华夏崛起的关键时刻,容不得半点差错。” 冯君有的是话怼她,但是终究……没必要跟这些人较真,“我看到两艘潜艇型号一样,所以把一艘弄到伊万国的海滩上了。” “伊万国?”林美女愣了愣,然后又发问,“你跟谁联系的,卖了多少钱?” “没有卖钱,就扔到那儿了,”冯君很无所谓地回答,“我给你们的船也没卖钱,反正一模一样,扔到伊万国拉点仇恨不好吗?你们会博弈,说得好像我不会似的。” “一模一样,”林美女真是哭笑不得,“就算那样,两艘和一艘也不一样啊。” 冯君毫不客气地反驳,“有和没有,那确实不一样;两艘和一艘,差别很大吗?” 林美女被这话顶得有点无语,有和没有才是真的不一样。 过了好半天,她才说一句,“但是这种事,不该你出面啊,国家出面的话,能换回不少东西呢,你这直接扔到那里,谁领情?” “我也不需要谁领情,”冯君悠悠地回答,“我弄到的船,想怎么处理,是我的事……不是有人说了吗,想要和平崛起。” 其实他这是借机做文章,从一开始,他就考虑扔一艘潜艇到伊万国的海滩上——肯定不能扔到伊万国的军港里,那样的话容易被人看出端倪,伊万国的军人也不是傻子。 扔到海滩上,制造一种被海水冲上来的假象,能极大提升整个事件的神秘感。 不过这么操作,估计不太可能得到华夏有关部门的支持,就是林美女说的那句话——两艘肯定比一艘强啊。 而且冯君只要决定,要把军舰交给华夏,华夏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手里有四艘船? 不带那么小看有关部门的。 有四艘船,却只拿来了三艘——你有些什么想法呢?所以他只能移交四艘。 可是昨天小平头那么说话,他就找到了任性的理由——你说要和平崛起,要减少对外争端?好啊,我扔一艘潜艇去伊万国,让它帮咱们拉仇恨。 其实说到底,冯君这么做,不但是要增加神秘感,也是想让那片海域不要引发太多关注——他确定现在的科技,不可能采集那么深的灵石,但是……有人较真了呢? 而伊万国一直是迈国的对头,有一艘失踪的潜艇突然出现在伊万国,迈国的那些情报机构,肯定要被带一波节奏,冯君面临的困境就会小很多。 于情于理,他都应该丢一艘潜艇到伊万国,只不过此前没有这么做的借口。 所以在这一点上,他还真的是要感谢小平头,给了他任性的理由。 不过小平头知道真相的话,估计会气得吐血。 林美女却是完全被他的逻辑打败了:你就算有能力,也不该这么任性吧? 愣了好一阵,她才表示,“你总得跟我们说一声吧?” 冯君这一次没再说什么“我凭能力弄来的潜艇”,只是悠悠地一笑。 “让伊万国背个莫名其妙的黑锅不好吗?真交给你们操作的话,哪怕是能交换来一些好东西,事情的真相也是遮掩不住的,伊万国没有迈国的间谍吗?” “我觉得现在这种发展趋势就挺好,大家都是稀里糊涂,咱们清清醒醒地看戏,相比那些可能交换到的好处,置身事外更加重要……低调才是正道,最难得的是和平发展的环境。” 林美女听得内心异常纠结。 她认为自己要求是正确的——战略性的资源,国家统一管理,这能说是错了吗? 但是冯君说的也有道理。 她很想说一句,那你得跟我们商量一下,却又担心这货说什么“我凭能力弄来的潜艇”。 所以她只能退而求其次,冷着脸表示,“算了,这次就这样吧,如果有下一次,希望你能提前跟我商量一下……我们想要做的,跟你是一致的,但是你在这方面,经验太欠缺了。” 冯君不以为然地笑一笑,“欠缺什么?僵化的思维,还是对权威的敬畏?” “说正经事呢,别抬杠行不行?”林美女眉头一皱,不开心地发话,“这么说吧,你把整个潜艇都丢过去了……包括武器系统?” “当然了,还有余雷,”冯君毫不犹豫地回答,“让你改造两颗余雷也不行,留着过年?” “你没毛病吧?”林美女气得眼睛一瞪,她很想控制一下脾气,跟冯君好好地聊天,但问题是……根本就做不到,她认真地解释,“我都说了要帮你争取了。” “争取的意思我明白,就是研究研究嘛,”冯君不以为然地回答,“研究永远都是在路上,争取也就是……永远得不到。” “你怪话怎么这么多?”林美女更加不高兴了,“你觉得我有胆子忽悠你?” “你想太多了,”冯君笑着摇摇头,“别扯了,我想的就是栽赃,既然是栽赃,能把武器系统卸下来吗?实弹挂在上面,才会有说服力……没实弹的话,你真以为伊万人是傻子?” 他觉得对方的境界,实在有点低下,“对伊万人来说,那都未必是栽赃,很可能是碰瓷。” “碰瓷?”以林美女的智商,都想了好一阵,然后默默地点点头,“你说得对。” 不管怎么说,真的要把这个热点引到伊万国的话,除了一艘莫名其妙搁浅在海滩上的潜艇,该有的武器系统,也是必须要有的。 林美女是专业人才,此前从大局方向考虑,觉得冯君错得一塌糊涂,违反了很多规则,丧失了很多唾手可得的利益,但是换个角度,从她的专业上来看,他还真没多少错误。 想栽赃,不付出点代价……可能吗? 至于碰瓷,那真是她没想过的,但是听他一说,能想到那种场景——迈国假装四艘军舰失踪,然后其中一艘在伊万国的海滩上出现了……伊万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交待? 伊万国不管是作为栽赃的对象,还是碰瓷的对象,肯定是相当地懵逼——我尼玛做啥了,怎么就要给你交待呢? 以伊万国那种怼天怼地对空气的战斗精神,如果是被人栽赃,他们感觉是神秘事件,又得了武器系统,肯定就直接怼了——你们的潜艇冲到了我家海滩上,你跟我要交待? 但是莫名其妙冲上海滩的潜艇,还没有武器系统,伊万人虽然豪放,但是并不傻,肯定也会认为自己遭遇了碰瓷——这我肯定要跟你好好分说一下。 冯君的选择是祸水东引,把自己摘出来,林美女代表的那一方,也想闷声发大财,所以大家都不希望伊万国发现,自己被碰瓷了。 然而,他俩真的能如愿吗? (第一更,贺萌主娘扣三三,又见加更,召唤月票。) 第一千五百八十四章 栽赃(第二更) 冯君和林美女基本上达成了共识,而几乎在同时,伊万国那边也炸锅了。 海军少尉谢廖沙在沙滩上遛狗的时候,发现了一艘黑乎乎的舰船,搁浅在海滩上。 他第一时间就拿出了手机,汇报给了上级,同时猫腰接近那艘舰船。 远远地看去,应该是一艘潜艇——其实只看舰桥,他也能分辨出,那是一艘潜艇。 因为是早起遛狗,他身上没有带枪支,但是他有足够的勇气靠近过去。 糟糕的是,伊万国远东地区的海军,已经烂到不能再烂了,三个小时之后,才有五名海军驾驶着一辆老旧的沙滩车,来到了现场。 虽然是很烂的海军,但是看到那艘潜艇之后,大家都表现出了该有的军事素养——如果不算老阿尔青崴了脚的话。 于是很快地,伊万国就发现,咱们特么的好像……中大奖了? 发现很快就惊动了伊万国最高层,马上调动了两个连去保护现场,紧接着装甲车和直升机也纷纷赶来,更有专家乘坐专机从各路赶到。 就在他们刚开始鉴定的时候,迈国的卫星也发现,失踪的潜艇正在伊万国的海滩上,确认无误之后,火速联系伊万军方。 伊万人却是睁着眼睛胡说,表示己方并不知情,给出的答复是要仔细调查,双方保持联系。 迈国人把卫星照片都传了过去,但是伊万这个国家就是有这么痞,说要验证照片真伪。 其实最气人的是,在对方卫星的观察下,伊万人大模大样地研究潜艇,根本连遮蔽一下的意思都没有,战斗民族这称号还真没起错,心太大了。 迈国这边马上就强硬了起来——不强硬也不行,作为地球界唯一的一超,不能这么被人打脸,他们表示伊万国你们偷袭了我国舰队,我们保持使用任何手段还击的权力。 同时,他们要对方给出相关迈国士兵的消息,并且保证他们的人身安全和精神状态。 伊万人则是表示:我们就没见到一个士兵,这是一艘被冲上岸的幽灵船。 他们是实话实说——冯君把那些尸体都处理掉了,但是迈国人直接跳了起来,幽灵船? 马勒戈壁的,你们抢了船不说,还要伤害士兵的性命?准备迎接我们的报复吧。 伊万国这边加紧研究和拆卸潜艇,同时不忘倒打一耙:贵国要说上面还有士兵的话,你们这算是军舰入侵我国了。 双方的嘴炮在斗着,但是心里也都有一些疑惑,觉得这件事发生得太蹊跷了。 所以双方也尝试认真地接触一下,争取和平地解决掉这个问题。 但是不管哪一方的认真解释,听到对方耳中,都是敷衍,甚至是**裸的嘲弄。 简而言之,伊万国要研究这艘送上门的潜艇,必须拖延时间,而迈国的硬指标是让对方必须保证士兵的安全——这是最大的正治正确,军方的机密泄露都是在其次了。 这根本就谈不到一起,有再大的诚意都没用。 迈国人甚至发出了战争威胁,说我们会摧毁落在敌方手里的装备。 然而对伊万人来说,这一招根本没用,他们表示,战斗民族会粉碎任何来犯之敌,不管来的是潜艇,还是导蛋。 迈国人派出了战略哄炸机,伊万人的战略哄炸机也升空了,搁浅的潜艇周围,布满了导蛋发射车、高射鸡枪,还有战斗鸡在上空盘旋。 国际上惊呼,莫非是第三次世界大战要来了? 事实上并非如此,迈国人虽然连打了好几场战争,耀武扬威到不得了,但是他们真不愿意死磕伊万——已经是唯一的超级大国了,磕赢了又能怎么样? 正经是打到国力大损甚至两败俱伤,那就再也按不住老欧洲和华夏了,亏得慌。 于是中东那边,出现了对伊万军队的疯狂攻击…… 具体情况不能往细里写,反正伊万军人吃了些小葵,跳伞的飞行员都被集火了,可见场面之火爆,伊万国发誓要报复某部族武装。 事实上,幕后黑手正在向伊万下通牒:不交待我们士兵的去向,这种事情还会发生。 所以吃瓜群众看到的真相,永远只是别人想让你看到的。 伊万国也在私下表示:麻痹我们就是没看到军人,你丫阴我……给我等着。 话音未落,迈国海军某一艘正在港口等待保养的驱逐舰发生暴炸,抢救无效沉没,当场炸死炸伤官兵十余名,事情发生之后,有若干组织宣布,对此事负责。 伊万人则是对此事表示出强烈的谴责,算是一个态度——这事不是我们干的。 然而,迈国人依旧将帐记到了伊万人头上,因为袭击者使用的是迈**方的水蕾,这种水蕾,潜艇上有、驱逐舰上有,甚至早些时间失踪的莱克星顿护卫舰上也有。 考虑到驱逐舰是在港口内暴炸的,这需要水平极高的蛙人,甚至还要有小型潜艇,需要极强的综合作战能力和专业战斗素养,并不是一群开着飞机撞大楼的家伙能做到的。 不知不觉之间,澳洲附近某海域受到的关注大幅下降。 林美女则是又找到了冯君,“驱逐舰暴炸,是你干的吗?” 冯君非常干脆地胡说八道,“不是!” 简而言之,伊万和迈国发生了很强的对立,虽然根本不可能发生什么三战,但是接下来一连串的纵横捭阖是少不了的。 林美女甚至都忍不住感叹,“难道冯君这种法子,才是比较正确的博弈手段?” 然而,感叹归感叹,这种手段她是学不来的,别的不说,只说把一艘完整的迈国潜艇,送到伊万的海滩上,这个责任就不是谁能背得起的——没有奏效的话,损失算谁的? 所以国企和私企,都是有各自擅长的领域,永远不可能相互代替。 对冯君来说,现在的形势,除了暂时压制住了澳洲的事情,还有了新的收获,这次是迈国的西爱诶找到了索菲亚,希望她用守护力量,寻找一下失踪的四艘船。 自打迈国和伊万杠上之后,四艘船的失踪再也掩盖不住了,尤其是这伊万国实在太过分,根本不懂兔子那种韬光养晦,事情发生十多天了,潜艇还在海滩上,连搭个棚子糊弄一下卫星的心思都没有。 于是迈国那边就炸锅了,船失踪了也就算了,问题是……人呢? 重视人命,是迈国的正治正确——尤其是士兵的性命,更是重中之重,这玩意儿弄不好就能引发反战示威,那些军工巨头就要哭了。 私底下,伊万国也给迈国传了视频过去,证明己方真的没有见到迈**人,迈国这边自然不会全信,更不可能公开承认收到过这样的视频。 反正找人已经成了当务之急,迈国的各个部门也是火力全开,四下出击。 西爱诶跟fbi互不统属,但是他们对索菲亚的事情也比较清楚,知道这女人有超能力。 一开始,他们也不想求到索菲亚头上,毕竟她在fbi的名声不好,但是那些人迟迟找不到,白宫和五角大楼已经快疯了,情急之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索菲亚很干脆地拒绝了他们的要求,说这事儿我做不到。 按说冯君下手这么狠,她应该生气的,不管怎么说,她也是迈国的公民。 然而,她出生在商人家庭里,而对于商人来说,“忠诚”并不是一个必须具备的品质,甚至远远不如“契约精神”重要。 再加上迈国政府带给了她很多不好的体验,以至于她都不得不半强迫性质地冲出海关,要在澳大利亚申请新的国籍,这种情况下,她对迈国的忠诚度乏善可陈。 冯君在此事中的行为,确实有点霸道,不过索菲亚对弱肉强食见得太多了,而且迈国正府以往做事,也一向如此。 伊莱克的大规模杀伤武器、一国总统诺列加被抓、阿尔斯通被低价收购等等,都足以证明这一点,利益所在,没有什么道理可讲。 而冯君的行为,跟迈国正府做的别无两样,索菲亚并不能确定,那片海域里有什么东西,但是冯君在那里潜水二十多天,证明肯定有巨大利益,否则的话,冯老大根本没那闲情。 简而言之,迈国正府做得,冯君自然也做得,而对于索菲亚而言,相较处处逼迫她的迈国正府,一直保护她的冯老大更为可信一些——哪怕他曾经也绑架过她。 所以她拒绝得很干脆,“守护力量……也许你们听错了,我并没有这种力量,就算是有,那也是保护我的力量,你们指望用它来救护别人?抱歉,我做不到。” 西爱诶的人自然不肯善罢甘休,“索菲亚,神爱世人,我们跟fbi那群混蛋不一样。” 索菲亚虽然年轻,也不会被这种话忽悠了,“我最近在钻研华夏道家的哲学,没有时间考虑其他事情,神爱世人没错,但是世人首先要自爱。” 西爱诶的人也是有脾气的,再三劝说不果之后,有人出声威胁,“我们不是fbi那种废柴,他们只会在国内逞凶,而我们却不一样……你最好考虑清楚。” 索菲亚却是满不在乎地回答,“你也最好考虑清楚,什么叫守护力量,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你是在威胁我吗?” 第一千五百八十五章 摆摊儿(三更求月票) 就在索菲亚和西爱诶扯皮的时候,冯君再次进入了手机位面。 既然晋阶了,他也不着急去见大佬,而是变化一下相貌,去了巨木坊市。 巨木坊市距离无尽之海不远,很多修仙者都是在这里组队,前往无尽之海猎杀灵兽和荒兽。 大佬在无尽之海里有藏宝,就像它在**之林里的藏宝一样。 无尽之海没有**之林那么诡异,但是凶险就大得多了,要知道,这里时常会有金丹陨落,而**之林是限制金丹进入。 不过大致来说,在无尽之海冒险,一旦有所收获,通常比**之林大得多。 冯君来巨木坊市,是了解一些消息,为自己的出海做准备。 很多见闻录上,都写明白了无尽之海的凶险和注意事项,但是只有身临其境,才知道真正的当地风物。 想在无尽之海狩猎,首先要有一艘战舟,就像渔民出海要有渔船一样。 飞舟行不行?当然不行,那是赶路用的。 飞舟虽然也有一定的防御能力,但是无尽之海上气流混乱,还有不少海兽还有远攻的能力,飞舟来到这里,就像是公园里的脚踏船,去大海上捕鱼一般,经不起风浪。 除了战舟,还要有海图,海图也很关键,最低级的海图能保证不迷路,高级的海图则是能让你知道,什么地方有高级海兽,什么地方是禁忌场所。 如果没有这两样,出去狩猎就是死路一条,能回来就三生有幸了,千万不要想收获。 四派五台在这里都有驻地,也有相应的战舟,不过这里是他们试炼弟子用的,战舟也不会太过深入无尽之海,反倒是本地的一些家族、联盟和独行客,敢更深入一点。 没错,在无尽之海周边,四派五台能叫得上字号,但是入海之后,他们还真不行——敢玩命的人,往往会走得更远,虽然他们回来的概率也更低。 冯君没有战舟,更没有海图,所以他在出海码头等着,看能不能找到人组队。 组队的过程,有点像地球界的网游,冯君甚至感觉,也许他不是地球界来到昆浩位面的第一人——那些游戏设计师们早来过了吧? “李家战舟要走了,李二家的……就差一个阵法师了,能在战斗中修复战舟阵法的!” 一听这就是行话,手机位面多少姓李的呢,人家这边直接报个李二,就显示出身份了。 战舟等级……没报!阵法师的修为……没限制! 真是所有阵法师都能报名吗?那是扯淡,听得懂得人就懂了,不明白的……继续不明白吧。 事实上,仔细听一听,还是能听出来要求有多么苛刻——战斗中修复阵法,而且是刻画在战舟上的阵法,不是护山大阵! 护山大阵当然也很复杂,但那是为了守护道统,必须考虑遇到强敌之后,该怎么修缮的问题——可以一点一点地修,关键是要保证能在战斗中进行修复。 而战舟不存在这个问题,屁大一点地方,能刻画出多大的大阵来?遇到越阶碾压的存在,防御阵再强也是白扯。 所以战舟考虑的是,能顶得住平常的攻击就行了,太强了那是命不好,真的非战之罪。 然而战舟是存在日常损耗的,也就是说,需要日常维护,甚至可能是战斗中的维护。 冯君自诩也是对阵法有点研究的,但是听到这种要求……还真不敢报名,哪怕他并不清楚对方对修为的需求。 还有人在喊,“雷修,要一个雷修上人就走了,擅长弓箭免疫体毒的!” 雷修上人,这倒是对修为有要求了,冯君本来想着,自己也算个雷修,但是弓箭他并不擅长,免疫体毒……那是什么鬼? 手机位面对毒性的分类,比较简单粗暴,就是分为口毒、体毒和神魂毒,分别代表吃下去中毒、挨一刀之后中毒和识海中毒。 反正冯君觉得,自己对毒性的免疫力很强,但也不敢保证免疫体毒。 还有人在喊,“海图,上古海图,就差一艘战舟和若干道友了!” 这一幕一幕,可不是妥妥的网游既视感? 看到这些,冯君一时间都有点惭愧,我已经觉得自己混得不含糊了,但是现在看来……在无尽之海周边,真的什么都不是啊。 他所擅长的那些东西,比如说推演什么的,被很多人认可,包括四派五台,但是在这里不灵光,没人在乎这些,大家想的都是出海博富贵。 所以这也算是“圈子不同,不必硬融”。 不管怎么说,到了陌生的地方,“服水土”是必然的,冯君并不认为自己能该变了大环境。 他转悠了一天之后,第二天也在广场上摆起了招牌——“推演出海凶吉”。 他终究是不习惯去凑别人的摊子,先摆一个摊子试一试。 广场上的人很多,起码比得上联盟的铁炉堡,大部分人在招收队友,能坐在那里摆摊子的,不是骗钱的,就是有极大自信的。 不过话说回来,摆摊子的人里,测吉凶的很多,大概仅次于悬赏收货的。 悬赏收货的,肯定是人数最多的,这个没有跑——总得告诉别人,出海需要猎杀什么。 出海猎杀的物品价格,什么贵什么便宜,基本上大家都知道,但是物品价格存在波动。 所以在出海之前,告诉猎手猎杀什么东西更划算,这个资讯是大家都需要的。 卜测凶吉的当然也有,还是排在第二号,因为……出海一趟太危险了。 想要不危险也很简单,在近海转悠就可以了,但是谁会稀罕这个? 不过冯君的推演跟其他人不一样,他不是单纯测算凶吉,而是要跟随队伍实时推演。 他是陌生人,又是出尘六层,这种修为在这里也算得上不俗了,有人看到他的摊子特殊,过来打问一下,觉得还算满意,然后问起了他的真实身份。 在这里混迹的人,很多用的都是假身份,像那个被冯君干掉的麻真人,就是在这里混的风生水起,但他本人并不姓麻,混迹江湖,这种操作实属正常。 也有人使用真实身份在这里生存,这样容易取信于人,表明在狩猎过程中,不会轻易地杀人夺宝,当然,四派五台的弟子跟别人合作,大多也会使用真实身份,旁人就不敢乱动。 这些感兴趣的人见冯君是生面孔,有这样的要求很正常。 但是冯君拒绝了,他表示说我叫时捷,不管你信不信,我就是叫这个名字,也不可能提供身份证明给你们。 这就导致几拨感兴趣的人摇头而去,既然要出海狩猎,谁也不希望团队里有不可控的危险——如果他修为低一些也无妨,但是出尘六层就比较危险了。 甚至有两个结伴而来的出尘八层修者,对视一眼都放弃了他。 不过冯君也不着急,他来这里是消磨时间的,等个十来二十天,理论上天香果的味道散尽,他就可以去找大佬了。 第一天和第二天就这么度过了,第三天终于有人翻他的牌子了,但居然是狩猎联盟的人,冯君跟这个联盟有过一些不愉快,所以很干脆地拒绝了。 狩猎联盟的人脸色就不太好看,在无尽之海这一块,狩猎联盟是最大的组织,四派五台也不能跟他们相抗衡,他们不计较对方使用假身份,这厮居然敢拒绝? 不过此刻是在坊市,自有坊市的规矩,想计较也不行,那名出尘中阶狠狠地瞪了冯君一眼,隐隐有威胁之意,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了。 冯君心里也很不舒服,组队本来就是双向选择的事,讲个你情我愿,现在居然给我使脸色,这是谁给你的胆子? 总算是他想到最近杀伐的事情做得太多,不管是手机位面还是地球界,他都杀了不少人,再加上他也不想整出太大的动静,让阴魂大佬发现,自己在其他位面可以时间停顿。 大佬很有可能已经猜到了这一点,但是冯君不想给它证实的机会。 他的旁边有一个测算凶吉的主儿,等对方离开之后,才低声发话,“你一个新人,得罪狩猎联盟做什么?小心他们报复你。” “报复我……为这点事?”冯君脸上的表情相当怪异,“他们没有正事儿可做了吗?” 那位笑一笑,不置可否地发话,“狩猎联盟肯定没那么闲,但是……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能在这里坐大吗?没点狠辣的手段,震慑不住这么多散修。” 冯君的脸色一变,“也就是说,哪怕为了维持他们的名声,也要收拾我一下?” 那位笑得有点鸡贼,“你说呢?狩猎联盟在这里的名声,可是比四派五台还响,他们凭什么能压下四派五台……你不会以为是偶然的吧?” 见到冯君目光游离,他又哈哈一笑,“哈哈,跟你开个玩笑,新人果然是不吃惊吓,其实狩猎联盟广受散修欢迎,怎么会做这种无聊的事?” 开玩笑吗?冯君可不这么认为,他觉得对方说的话有大概率是真的,只所以加上后面那段话,不过是不想被散修联盟记恨上,或者怀疑他可能是狩猎联盟的探子。 不管在哪一个领域做到领先,都不会是幸致。 (又是三更,九千字求月票支持。) 三更求月票,有点不开心 最近有点小忙,不是很开心。 比如说,致富宝的95188屡屡发短信,说风笑单笔支出超过万元,要上传头像验证啥啥的。 我致富宝里哪儿来的一万,你给我呀? 一开始,风笑以为是诈骗短信,懒得理。 后来通知越来越频繁,告知必须在本月13号以前办理。 然后就给那个号码打电话了这种号码打过去,基本不用担心接电话是诈骗者。 经过一系列的选择和操作,跟工作人员对话了。 风笑非常确定,自己从来没有单笔超过万元的支出,对方却说“经过查证,短信确实是我们发的,这个没错”。 既然是平台发的短信,期限肯定也是真的,我就问不上传的话,期限到了怎么办? 对方回答说,会影响余额支付功能,就像短信上说的那样。 风笑表示这个无所谓,我不用余额宝。 结果客服人员回答说,会影响购物。 风笑支持加强金融支付的管理,但是我确实没有单笔支出上万过。 要是单笔支出上千,要上传头像,风笑就认了,但是……明明是统计出错了,要我负责? 风笑使用致富宝,其实就是图网购和日常支付方便,上万肯定刷卡的嘛。 可能通过淘宝买车买房吗? 就图个方便,还非要让上传头像关键还是数据错误。 这事儿也……真是没谁了。 风笑写在这里,也不是抱怨什么,就是提醒大家一下,这种短信未必一定是诈骗,真的可能是致富宝平台发的,不要完全忽视。 五位数的号码,直接回拨回去,基本上会呼叫到平台用座机拨打更安全。 简而言之,谁收到这样的短信了,小心之余,最好还是落实一下。 当然,如果您有过单笔支出上万的消费,那就……上传头像好了,起码您不冤枉。 最近糟心事确实多了点,但是风笑又三更了。 来几张月票,安慰一下风笑受伤的心灵吧。 第一千五百八十六章 起程 冯君等了四天,终于在狩猎联盟找他的第二天,遇到了愿意请他队伍。 那是一支几个家族组成的狩猎团队,人数不少,听说冯君没有身份证明,就笑着发问,“我们不问你的真实身份,你应该也没有同样的需求吧?” 验证身份是双方的权力,对方的意思是说,我们不问你,你也别问我们成不? “那当然了,”冯君笑着回答,“我肯定不会当这个刺头,申请的想法都不会有。” 说话的这位是个出尘七层,听到这话,他先怔了一怔,然后似笑非笑地发问,“你能认出我?” 他是金丹家族田家的人,对方说的话很有意思,“申请”这个词很罕见,再加上不当刺头,申字不出头吗,可不就是田吗? “我第一次来,怎么会认识你?”冯君笑着摇摇头,“我只会推演,狄上人想必对我的推演能力,已经有了一定的认识。” 田上人在这里,有两重身份,真正身份是姓田,知根知底的朋友才知道,另一个身份就是姓狄,田的谐音是“天”,狄的谐音是“地”,大部分时候,他以狄上人的身份示人。 事实上,他也是变换了容貌的,能认出他的人并不多,哪怕是“狄上人”这个身份,知道的人也不算多。 他眼现异芒,似笑非笑地扫对方一眼,微微颔首,“确实出乎我的意料,这么说……你有兴趣加入我们的队伍?” “当然,”冯君点点头,“出海地点是哪里,一趟多长时间?” “地点暂时不能透露,”田上人正色回答,“时间大约就是一个月到一个半月,如果收获不佳,最长可延迟到两个半月,不会太久的。” “什么时候启程?”冯君问了一句之后,马上又解释,“我随时可以。” 这艘战舟定于次日出发,冯君上了战舟之后,第一次细细地打量。 战舟不算大,搁在地球界,也就是排水量四千吨左右的扌户卫舰,狩猎队有七十多人,船长是当地人,听他们的交谈,这战舟是以出租获利的。 当地人确实有以这个牟利的,他们买了战舟,自己很少使用,主要是提供给有需求的人,因为自己出海风险太大,出租出去虽然赚得不多,但是胜在稳定。 船老大是船主人雇佣的,狩猎队如果不喜欢,可以自己找人操控船只,但是战舟不尽相同,自己驾驶肯定不太顺手,武器系统也不是很熟,用船主人提供的人选,就不存在这问题。 除了船老大,还有其他船员六个,两个擅长武器使用,两个擅长看海图和辨别方向,一个备用的掌舵者,以及一个负责跟狩猎队对接的人,算是通讯员。 两个使用武器的船员,并不能操控战舟上所有的武器,他们要教授狩猎队的其他人来使用武器,不过狩猎队里也有不少老手,稍微讲解一下,基本上就懂了。 冯君看得有意思的是,除了狩猎队员和船员,还有一些散修也进入了战舟他们是搭船的,交了费用之后,可以跟着战舟抵达狩猎地点进行狩猎。 不过他们不参与狩猎队的猎杀配合,想杀什么东西,需要独自战斗,而且不能跟狩猎队产生冲突,就连获得的猎物都要上缴两成。 要不说散修苦呢?那是真的苦,得买船票不说,还得被抽头。 然而照田上人的说法,己方已经算是很仁慈了,“很多战舟根本不卖船票,咱们的狩猎队比较强大,镇押得住可能的异动,能带着他们去狩猎,已经不错了。” 用他的话来说,一艘狩猎战舟售价起码六十万灵,他们使用的这艘战舟比较强大,能进入无尽之海很深的地方,价值一百五十万灵,仅仅租用的费用就是十万灵。 所以他们会卖一些船票适当地找补,船票的价格“倒不是很贵”,出尘期两千灵到六千灵,对应初阶、中阶和高阶三个档次,炼气期是六百和八百,对应炼气中阶和高阶。 至于说炼气初期哪个炼气初期吃撑了,敢加入这样的团队? 炼气中阶都是炮灰,高阶的话,如果战力够强,再努一努力,把船票挣出来还是容易的。 这个战舟的标准编制是一百人,狩猎队就有七十多人,加上船上的工作人员,妥妥地上八十了,所以就只卖了十八张船票出去,其中六个出尘期,十二个炼气期。 冯君有点不能理解,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炼气期不知死活地上船、要知道这次的狩猎场所,是出尘期才兜得转的狩猎队里七十多个人,出尘期就三十多,其他一水儿的炼气高阶。 好吧,炼气中阶也是有的一共三个,一个是跟着来历练的,一个擅长看海图,还有一个,则是金丹真人的侍女。 没错,这一艘战舟里,修为最高的可不是出尘高阶,而是一个金丹中阶。 金丹中阶当然不屑于自报名号,但是也瞒不过冯君,此人来自一个小金丹家族常家。 上了战舟之后,没过多久开始全力飞行,战舟的飞行速度是很快的,以冯君的估计,每小时飞个三万里不在话下,虽然还达不到第一宇宙速度,但是赶路已经很厉害了。 据说这不是战舟全速飞行的速度,不过已经很够了,一天之后就进入了无尽之海。 冯君不是买船票上船的其实他不知道还有这种操作,所以他算是狩猎队伍的人,但是严格来说,他属于狩猎队伍的外围。 狩猎队七十多个人里,像他这样身份的人有八个,六个出尘期两个炼气期。 不过为了不让别人看出端倪,狩猎队还是把大家安置到一起了。 比那些买票上船的人,冯君乘坐的环境要好得多战舟不小,但是武器系统占了不小的位置,占据更多位置的是收获仓,绝大多数的收获,都要放在那里。 冯君拥有超大型储物袋,但是前文已经说了,这东西属于战略资源,有灵石都买不到,而且一个超大型储物袋,本身就可能招来别人的觊觎都不用杀人夺宝,抢储物袋就够了。 简而言之,他在战舟上拥有的私人空间,足足有三个平方米左右,高也差不多有两米。 严格来说,他是住了一个四人间,十二平米左右。 这个位面不是特别强调**,起码在这种场合下不说**,所以他这个四人间不是专门隔离出来的就是拿个布帘子挡了一下,大致的意思是说,我们这儿有人了,别来打扰。 说到底,就是地球界的商务舱的待遇,跟经济舱其实也就差一块布帘子。 不过待遇是真的有差别,进入无尽之海之后不久,有人来搞清洁服务了。 做服务的不是别人,正是买船票上船的一个炼气高阶,因为囊中羞涩,所以接了清洁卫生的工作,可见生存之不易。 按说这些事情,每个出尘期甚至炼气期都可以自己操作,一个术法出去,还用专门清洁?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战舟上严禁使用术法,这是无数血淋淋的教训换来的。 在战舟这封闭的空间里使用术法,一旦操作不当,就可能引起连锁反应。 而且战舟的飞行过程比较长,又不能修炼,待得久了自然容易生出一些暴躁的心情,这种情绪一旦受到刺激,也容易导致事态扩大,酿成惨剧。 修者讲的是顺应本心,不愿意受拘束,然而在发生过太多起惨剧之后,哪怕是再不羁的修仙者,也会老老老实遵守这个规定。 要知道战舟之外是无尽之海,船毁人亡这话可真不是开玩笑。 除此之外,战舟还有其他要求,比如说不得轻易使用储物袋,这同样是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 所以战舟之上有专人负责清洁扫洒工作,还是有必要的。 反正这一支狩猎队行事颇有章法,居然还有乾修坤修分开管理的说法。 别小看其中的缘由,长途飞行中,人们实在是太无所事事了,男女之间很容易出现点小情况,接下来,不管是撒狗粮引来记恨,还是有人想横刀夺爱,都有大概率发生争斗。 所以跟冯君住在一起的三人都是男性,出尘初阶中阶各一,还有一个炼气高阶,算是狩猎队正牌成员,负责跟狩猎队的协调工作。 连着飞了三天,冯君都觉得有些无聊了,战舟上有舷窗可以观看外景,但是周围都是雾蒙蒙一片,也没个啥可看的。 第四天头上,船里传下一条消息,“血雾岛到了,这是咱们最后要经历的补给站,要补充物品的赶紧去补充,此后不会再有类似机会了。” 还真有七八个人报名去补充,于是战舟停了下来,决定等他们半天。 战舟虚悬在血雾岛外沿的上空,距离海面差不多有一千米。 船上的大部分人没有去血雾岛,但是此刻能走出房门,在甲板上透一透气,也算不错了。 冯君的注意力,是放在血雾岛上,这岛屿并不大,差不多一平方公里左右,站在高处往下看,仿佛是一个椭圆的蛋,一头大一头小,“这个血雾岛,怎么没听外人提起过?” 第一千五百八十七章 推演之能 对于冯君的疑问,同舍的两名上人都笑了,他俩已经知道,这位时道友是第一次来无尽之海,所以这笑容也不存在什么讥讽之意,只是纯粹觉得有意思罢了。 出尘中阶的韩上人回答,“血雾岛就是以前的天平岛,两百余年前陷落,五十多年前,本地人邀请元婴真仙出手,夺回此岛,改名为血雾岛。” “原来是天平岛啊,”冯君点点头,这个岛他是知道的,是无尽之海深处最有名的前进基地之一,在这个岛上发生过数次惊天动地的大战。 天平岛沦陷,他也是知道的,听说最后只有两名出尘上人和七八名炼气期修者利用挪移阵逃脱,也都是重伤,不成想这岛现在被夺了回来。 他点一点头,“也是,天平岛名气太响了,换个名字,也省得被人盯上” 另一名吴上人笑一笑,“也不全是因为这个,关键是请动元婴真仙出手,还要叫天平岛的话,这岛的所有权就又要起纷争,没必要。” 冯君对这些情况不感兴趣,反而又问,“我有点不解,还真有人在这里补充物资吗?这里补货肯定不便宜吧?” 韩上人笑一笑不做声,吴上人犹豫一下,还是出声回答,“人家未必是补货来的,也可能是带了货来卖,还有……嗯,有些人也比较关注出海信息。” 冯君这才反应过来,他皱一皱眉,“你是说……可能有奸细?” “我可没这么说,”吴上人笑着摇头,“这种事是司空见惯的,未必就是奸细,出门在外,谁也想留点后手……反正以咱们战舟的实力,有奸细也不怕。” 半天之后,战舟再次启动,冯君则是借着上甲板的时候,取出了几部电子阅读器,打算打发时间。 同室的两名上人看到他手上的东西,明显有些好奇,但是扫了两眼之后看,谁也没出声。 不过,就像一个信号一般,过了血雾岛不到三个小时,战舟开始遇事了。 最初是一大片青头飞虻,这个玩意儿是低阶灵兽,除了能喷射毒液,也只会用长长的口器伤人,按说是没什么威胁,但是架不住……太多了。 此物一旦出现,就是铺天盖地密密麻麻,而且速度极快,传说中有人遇到最大的青头飞虻群,有百万里方圆,这东西出现的地方,就连高阶荒兽,也只能深潜到海底。 青头飞虻可以入水,但是不能潜得太深,也就是三四丈的水平,也支撑不了多长时间。 这时候就可以看出战舟的重要性了,面对大片的青头飞虻,战舟的防御打开,直接就撞了过去,飞虻撞在战舟外壳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一开始这声音像是雨打芭蕉,但是青头飞虻是比较记仇的,无数同类的死,更是激起了它们报复的心思,所以到后来,那响声都连成了一片,仿佛是一种功率恒定的噪音了。 防御阵法里的灵石,飞快地消耗着。 船老大并不着急加速,而是大声吩咐着,“稳住,一定稳住,我说要加灵石的时候,你们再加灵石,反击火盾不得使用,重复一遍,反击火盾不得使用!” 作为常年在无尽之海讨生活的主儿,他太明白应该如何对付青头飞虻了。 冯君也知道该如何对付青头飞虻,但是他知道的东西,都是书本上的,现场看到,心里也是有点打鼓不是怕死,他脱身的能力无人可及,他只是假设,自己是船老大该怎么办? 一个人逃走不算本事,保证所有的人不出事,才是船长的职责。 先匀速行驶,这是最正确的选择,青头飞虻的报复心虽然很强,很容易受到族群意识的影响,但是作为灵兽,同伴死得太多,对手太过强悍的时候,它们也会选择放弃仇恨。 撑过一段时间之后,飞舟猛地开始反击,同时开始加速,青头飞虻追逐一段时间,就会选择放弃了。 冯君最没有把握的,是什么时候开始加速和反击,而这应该就是展示船老大水平的时候,他心里不解,就又出声问同室的两名上人。 这一次,两上人没有再笑,而是很认真地回答,说船老大见多识广,应该能大致估算出来青头飞虻群的规模大小,然后根据估算,选择出最合适的时机。 反正他俩是不懂这一套,狩猎队给船老大高报酬,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差不多四十分钟之后,战舟外壳已经被腐蚀得相当严重,船老大一声令下,众人将灵石填入各个阵法,战舟的火盾阵猛地激发,大片大片的火墙向外弹出,同时战舟猛地提速。 冯君随手推演一下,微微颔首,“再有三分之二柱香的时间,就可以摆脱青头飞虻了。” 一柱香是昆浩位面的说法,差不多三十分钟,冯君推算出的时间是十九分钟。 韩上人和吴上人颇为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你还真能推算出来?” 狩猎队的炼气高阶没有出声,就是抬了一下眼皮。 十九分钟之后,飞舟果然冲出了青头飞虻群,后面的飞虻象征性地追了一两分钟之后,就放弃了。 吴上人是炼器师,战舟在稳定之后,他被叫了出去,配合狩猎队的炼器师和阵法师维修战舟别看刚才青头飞虻的攻击有惊无险,战舟已经受到了一定损伤,阵法也需要检修。 其实战舟不会脆弱到这种程度,继续带伤作战也是可以的,无非是多消耗一点灵石罢了,但是身在无尽之海,可能出现的意外有很多,如果条件许可,最好尽量保证战舟的完好。 吴上人出去了,那名炼气高阶也出去了,过了两个小时,战舟修复完毕,两人一起回来。 三个小时之后,船老大又是一声惊呼,“坏了,无影对流罡,还有瘴气!” 用地球界人可以理解的话来说,飞机遇到了高空乱流,而且这气流不但锋利,还有毒! 事实上,无影对流罡是无尽之海里令人闻声色变的存在,金丹被卷进去,都有可能无法脱身,东西不辨上下不分,虽然金丹的防御比较强悍,但是能支撑多久呢? 无影对流罡里的瘴气,并不是天生的,而是被它绞杀的灵兽或者修者的尸体催生出来的。 战舟遇上这种东西,倒不会有太大的危险,要知道,金丹修者之所以乘坐战舟,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防范无影对流罡战舟的抵御能力比较强,而且不容易迷失。 战舟的定位能力肯定比单独的修者强,别的不说,起码不会上下不分。 船老大自责了一下,表示没有提前发现无影对流罡,是自己失职了,但是没人会责怪他,无影对流罡的“无影”二字,已经说明了问题。 哪怕是以战舟的探知能力,也不是百分之百能发现此物有四成几率就不错了。 这名船老大能力还是不错的,他预告了一分多钟之后,战舟才开始颠簸起来,而诸多修者已经做好了准备,将身子死死地贴在身下的座椅或者床榻上。 冯君也是这么做的,他甚至制作了一条安全带,把自己绑到了座椅上。 韩上人和吴上人一眼就看出了这么做的好处,也出手制作安全带,把自己绑起来。 韩上人绑好自己之后,还感叹一声,“这么小小一根带子,就能保证身子不被抛来抛去……时道友,你真的是第一次来无尽之海?” 冯君笑着回答,“我没来过,不代表我师门没有人来过,而且……这很难想到吗?” 凭良心说,能想到这一点的人还真的不多自己绑自己,真的有自虐的感觉。 但是照葫芦画瓢,就很容易做到了。 那名炼气高阶看他们三个都绑住了自己,眼珠转一转,掀起门帘离开了。 不多时,这种手法就在战舟上传开了,简单易学非常好用。 炼气期修者回来,把自己也绑住了,又过一段时间,门帘一动,化名狄上人的那位走了进来。 他冲冯君一拱手,“见过时道友,我听说阁下刚才就推演出了摆脱青头飞虻的时间?” 冯君点点头,又看一眼那位炼气高阶,“我觉得……这不算什么吧?” 炼气高阶耷拉着眼皮,心说我也是这么以为的,结果被训了一顿。 他刚才出去,是向队里汇报安全带这个简单法子,别人问这是谁想出来的,他说是那个来历不明的时上人,不过那名时上人确实是懂得推演的。 然后,跟冯君打过交道的“狄上人”就被派了过来。 听他这么说,狄上人苦笑一声,“怎人说呢?如果早知道是这样,战舟不用硬扛那么久,损失也会小一点,船老大支持那么久,也是怕加速之后,一炷香飞不出青头飞虻群。” 战舟加速可以帮助快速摆脱飞虻群,但是刚不可久柔不可守,加速半小时,还没有飞出去的话,战舟的消耗会加大,而且可能出现极大的损伤。 船老大是尽可能地分析了飞虻群的规模,在此基础之上,他争取让战舟多撑一段时间,多受一点常规损伤,以确保战舟可以在加速之后,顺利地冲出去。 从慎重的角度上讲,他做得没有错交通安全最重要,但是对狩猎队来说,前面四十分钟就撑得有点久了,常规性损伤有点大,不太划算。 (更新到,前面距离不远,后面追得很紧,召唤月票。) 第一千五百八十八章 虎躯一震 狄上人来找冯君,重点并不是曾经遭遇的飞虻群已经过去的事了,何必纠结? 他在意的是,“那你是否能推演出脱离无影对流罡的方向?” 话音未落,战舟又是一阵剧烈的抖动,狄上人暗运灵气脚下生根,倒是没有受到影响,但是身体也难免前仰后合,看上去比较狼狈。 冯君想一想,微微颔首,“我可以试一试。” “那就跟我走一趟吧,”时上人眼睛一亮,“你若能成功,我可以保证你不用参加战斗,也能分润猎物。” 他当初延请冯君,主要是看上了他出尘六层的修为,等狩猎开始之后,这也是个不错的战力哪怕低于平均水平,再加上他的推演能力,依旧值得一请。 现在此人表现出了很强的推演能力,他就觉得,有这种水平的话,不参加狩猎也是无妨。 “那倒不用,”冯君很干脆地回答,身为强者,他有不吃嗟来之食的底气,而且他也想亲自感受一下战斗经过,这对他未来的无尽之海之行很有好处。 所以他表现得非常克制,“既然在同一艘战舟上,帮助别人也就等于帮助自己,这个道理,我还是明白的。” 狄上人斜睥他一眼,笑着点点头,“当初选择时道友,果然没有错。” 冯君跟他来到了前舱,然后一股隐晦的神识扫过,却是金丹级别的。 冯君并没有考虑,这道神识是不是有意对他做出警告,他只是淡淡地表示,“我推演的时候,希望你们不要用神识探查,这会影响我的推演结果,可以吗?” 狄上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笑了起来,“你的胆子,不是一般地大。” 两人都清楚,那道神识就是战舟上唯一的真人发出的你丫居然敢不敬真人? “我的胆子很小,”冯君微笑着回答,“所以我不希望推演出错误的结果,大家都在同一条船上,相互体谅一下才好,你说呢?” 狄上人笑着点点头,却不肯说话。 船老大对冯君还是有点敬畏的,他是出尘三层修为,但是这敬畏不是来自于修为差距,而是他非常膜拜对方的推演水平。 在这种地方讨生活,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赚钱,他们太明白一个优秀的推演者有多重要能极大地提高大家的生存机会。 所以他没有在意冯君指出自己前番的失误,一般人被人质疑,心里肯定会不舒服,但是他认为自己的操作也没有错在这种凶险之地,小心为上,多花了点灵石不是太大问题。 他非常明确地表示,“听说道友是第一次来无尽之海,这种无影对流罡,主要是辨别清楚方向,上下反倒是在其次,道友不用考虑上下的问题,关键是要及时指出正确方向。” 冯君喜欢这种合作态度,但他还是要强调一句,“我指出的方向,看起来可能是不合理的,希望你能抛弃自己的经验,毫无保留地相信我……否则对你对我来说,都不是好事。” 无尽之海的船老大们,对付各种灾难都有自己的经验,像这种无影对流罡,大家公认的解决办法就是……照直走,一直走就能冲出去。 这有点像遭遇了阵法,如果能保持清醒的话,直走肯定就能冲出去,但这只是一种概率比较低下的解决方案,有人成功过,而且不止一个两个。 但是这种野蛮粗暴的暴力手段,能比得上有阵法师在身边指点破阵吗? 所以他的要求,基本上就是说,你得相信我这个阵法师,而不是在经验和阵法师之间摇摆不定,那样会是一场灾难这种关键时刻,只能有一个声音。 船老大看一眼田上人,然后很干脆地点点头,“既然狄上人没有意见,我肯定也没有意见,要我把船速降下来吗?” 战舟还是在匀速行驶中就相当于此前的每小时三万里,但是事实上,上下对流的罡风,对船速产生了极大的影响,现在每小时两万里都玩必有。 更关键的是,大家感觉可能是在直线行驶,但是……真的是未必,这里又没有卫星定位! 这种情况下降低船速,就表示速度会更加低,不过低速能让冯君的推演难度降低。 冯君摇摇头,信心满满地回答,“既然我不用考虑上下,那就不用降速,速度一旦降下来,提速也需要一个过程,很可能会错过离开的机会。” 他现在最头疼的就是空间感,他搜索“附近的矿物”之类的,远近没有问题,但是方向有了,高低就没有办法掌握,也就是说,有x轴和y轴了,没有z轴。 如果只是找矿物,这个无所谓,根据远近可以大致估算一下最简单粗暴的法子是到达x轴和y轴的交汇处,向上或者向下就行了。 既然无影对流罡不需要考虑z轴,他的推演就会变得简单很多。 然后他拿出手机,在不远处找个地方盘坐,开始了推演。 因为有此前的话,大家也知道他推演的时候,不希望被别人看到,所以没人去打扰。 常真人是真的有点不高兴你一个陌生面孔,在这种关键时刻,不许我们看你推演? 战舟上一百号人呢,你随便指点,我们的性命,就交代在你一个人手里? 但是用神识“看到”冯君的推演,常真人心里猛地一紧手里握着一个发着亮光的牌子? 这个场景他听说过,身为金丹中阶,他已经是昆浩位面顶端的存在了,闹得沸沸扬扬的“冯君推演”事件,他又怎么可能没听说过? 冯君的推演能力,已经经过了赤凤派和太清派的认可,两家有意长期合作。 所以常真人知道,此人的推演绝对没有问题,而且他也听说了冯君推演的一些特色。 一块发光的牌子,在上面指指点点,上面还有很多莫名其妙的符号和图标,让人看不懂看不懂很正常,哪怕在昆浩位面,推演也是偏神秘侧的,谁都能看懂还说啥推演? 常真人也知道,冯君是改换了容貌的这厮改换容貌的术法太差,瞒不过有心人。 但是就算改换容貌,也不代表这人一定是冯君万一是有心人故意诈骗呢?昆浩位面的修者真的太难了,各种骗术和擦边球,真的不要太多。 这还是小事,常真人心里很清楚,现在战舟进入了无影对流罡里,装哔……是会死人的,他不认为对方会为了装哔,不顾自己的身家性命。 他现在考虑的是,这个人很有可能是正牌冯君。 常真人很想结识冯君,这个毋庸置疑,但是他必须考虑冯君得罪了十方台和阴煞派! 常家是个很小的金丹家族,目前家族里也只有他一个金丹,其实就是瘸腿金丹家族。 一般来说,他是不愿意出这种危险任务的,但是这并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几个家族轮流出金丹,他躲一次两次,总不能次次都躲吧? 而且常家现在有两个出尘巅峰,有望晋阶金丹,家族确实是不大,也就两三万人,但是一旦再有人晋阶金丹,那就是实打实的大家族了哪怕人口基数有点少。 如果那俩出尘巅峰都抱丹成功,常家就是强金丹家族了! 所以不管怎么说,常真人此来是硬指标,也是狩猎队压轴的高手。 从理论上讲,狩猎队本身就有三十名出尘上人,再加上外面邀约来的,实力已经很强了。 三十多名出尘期集结在一起,常真人见了也只能望风而逃阶位压制是客观存在的,但是数量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量变会引起质变。 如果真要面对面地硬刚,这三十多名出尘上人,起码能硬扛两个他,所以他此行……虽然不能算是吉祥物,但功效也就是终结狩猎对象里的强横者,完成致命一击! 简而言之,他认出了冯君虽然不是特别确定,但知道这是一个前途无量的推演者! 然后……他该凑上去吗?错了,他不敢凑上去!他惹不起十方台和阴煞派! 所以,他就只能选择假装没看到冯君的推演过程了严格来说,他本来也就没看,只不过通过神识观察得知对方了对方的推演手段。 没有常真人的干预,冯君根据推演的结果,很快就发出了指令,“右拐四十二度。” 船老大表示,自己从来没有听说过“四十二度”的说法那不应该是酒精度数吗? 事实上,昆浩位面也没有三百六十度的说法一个圆周应该多少度?九十九度! 度量衡的问题,不是大问题,船老大很快就找到了目标方向,看着前方凌冽的罡风,他忍不住问一句,“时上人,你确定是这个方向吗?” 冯君无可奈何地笑一笑,“原来你说的支持,只是嘴上说一说吗?” “没有,我就是确认一下,”船老大很干脆地表示,然后果断转向,执行力绝对没有问题,“我相信你!” 下一刻,战舟的船身猛地一震,然后战舟两震……战舟震了好几震! 无影对流罡,真的是很讨厌的东西…… 第一千五百八十九章 途中狩猎 船老大选择了相信冯君,所以在三天之后,战舟穿出了无影对流罡笼罩的范围。 遭遇无影对流罡之后,这个穿出的时间不能算是最快的,有人两天就穿出来了。 但是三天能出来,也很不容易了,还有人三十年都出不来的——那种情况下,金丹都得磨掉半条命,这真不是开玩笑。 穿出无影对流罡之后,船老大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自己的位置是在哪儿,他惊叫一声,“七连环旋涡……这是个死地啊。” 不过他身边的狄上人,表现出了良好的职业素养,他很干脆地表示,“咱们离旋涡还远,避开这一块就好了嘛。” 连环旋涡,是一个很少见的现象,在无尽之海出现这个景象,基本上就意味着天灾。 三连环的旋涡,基本上是出尘修者之下的见了,都跑不脱的。 六连环的旋涡,出尘期修者也要绕着走,金丹真人想挑战一下——后果也难预料。 七连环的旋涡,出尘期碰到,基本上是谁碰谁死,金丹期可能会有例外,但是……现在战舟上,也只有一个金丹期。 冯君则是表示,“右穿四十七度,咱们就脱离开这个旋涡了。” 船老大在三天之内有惊无险地穿出了无影对流罡,对冯君已经奉若神明了,闻言毫不犹豫地打一把转向,就是右穿四十七度。 然后的结果就是……居然神特么一般的,就穿过了七连环的旋涡,一点都没有受到干扰。 那么大家面对的,又是一片空阔的大洋。 接下来,船老大搜索一下坐标——没有卫星定位,坐标肯定有点偏差,但也是大差不差。 然后他就发现,因为有无影对流罡的出现,莫名其妙地,居然就来到了距离目标点三十万里之内的区域内,战舟起码节省了四天的时间。 三十万里,这个距离在地球界有点远,但是在昆浩位面,真的就是很近了——以战舟三万里的时速,也不过是十个小时而已。 但是这三十万里,也不是那么好走的,现在已经处于无尽之海深处了,随时都可能遭遇强大的荒兽甚至妖兽,所以当务之急还是继续修缮战舟。 对流的罡风给战舟带去了不少损伤,在过去的三天里,战舟在罡风中也有人维修,不过气流颠簸很要命,只能在平缓期抓紧一分一秒维护。 无影罡风对战舟的伤害,远大于青头飞虻,粗粗估算一下,要修好战舟得十来个小时。 船老大认为,有必要减速了,在请示过雇主之后,他将船速降低了一半。 速度一减,战舟的防御力就有所提升,同时七八人开始了快速的维修。 不过同时,海中的灵兽和荒兽也开始了对战舟的攻击。 目前能攻击到战舟的,是一种喷射水箭的鱼,大约有四米多长,不过水箭喷得是真高,居然能击中千丈高度的战舟,还将战舟击得砰砰作响。 “这混蛋玩意儿,”船老大忍不住怒骂一句,“水咕噜也敢攻击战舟了?” 水咕噜的大名是臭鲳鱼,大部分是灵兽,有一部分可以进化到荒兽,这种鱼的战斗力不怎么样,逃跑的能力却很强,主要是速度够快——它用水箭喷向水中,相当于一个助推器。 这玩意儿最恶心人的就是——身上没啥有价值的东西,连肉都不能吃,它的肉不但臭而且有毒,浑身最有用也就是一根大筋,能拿来炼器。 要说它的大筋有多好,还真不是那么回事,关键是能废物利用的,也就只有大筋了。 对闯荡无尽之海的修者来说,这种灵兽根本不值得出手对付,打起来不容易,杀了也没多大收获,关键这是群居动物,它还会召唤同伴来作战。 不过总算还好,水箭的攻击力很有限,打在战舟上连防都破不了,主要是让人觉得腻歪。 有两名出尘上人出声问船老大,能不能再把速度放慢一点,他们想下去杀几只水咕噜。 这要求实在有点太没出息了,但是这二位是买票上船的,不在乎别人嘲讽,“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憋闷三天了,出去活动一下,就当调剂心情了,而且……没准能赚两个。” 船老大做不了这个主,要他俩去问真正做主的人。 狩猎队也不是不通情理,知道“调剂心情”这一点很重要,修仙者一旦暴躁起来,真的是很可怕的,但是……降速之后,有可能引来更多灵兽和荒兽,而现在战舟还没有修复。 当然,还有一笔经济账也要算,降速容易,重新提速又要花一笔灵石。 而且,也有其他买票上了战舟的,忍不住要说一句,“几只水咕噜,至于吗?” 就这一句话,两边就怒视了起来,不过还好,狩猎队还是弹压得住的,但也由此可见,长途飞行对修者的心性还是有一定影响的。 因为船速减半,抵达目标区域的时间,也从十个小时延长到了二十个小时,这么飞行了三个多小时,终于甩脱了那群水咕噜之后不久,冯君猛地出声了,“小心,前方有危险!” 船老大现在是要多听话有多听话,马上出声发问,“多长时间会遭遇危险?” “一炷香时间,”冯君沉声回答,他现在能推演出的预知事态,其实不止半个小时,但是随着时间线的推移,准确程度会大大下降,“危险程度大于无影对流罡。” 船老大吓了一跳,“比无影罡还可怕?怎么才能绕过去?” 冯君无奈地摇摇头,“直角拐弯还差不多,左拐比右拐更安全。” 船老大无奈地看向田上人,“狄上人你做决定吧。” 狄上人思忖一下发问,“分辨不出具体的危险?” 冯君苦笑着摇摇头,“抱歉,我的水平有限,推演不出具体的事物。” “这跟水平无关,”船老大忍不住了,“天机不可泄露,你若能推演出,最终也会发生改变……你是我见过的推演能力最强的修者。” 狄上人又沉吟了一下才出声,“那你的建议是什么?” “后退或者停下来,”冯君正色回答,“若是有谁有类似赤虹的身法,可以探查一下。” “赤虹身法,”狄上人苦笑一声,“那是赤凤派压箱底的秘术,谁能有那种身法?算了,我还是去问一下金丹上真吧。” “不用问了,”常真人的声音传了过来,“停下吧,正好让大家松快一下……嘿,赤虹。” 得,别人请求再三,不如冯君一句话。 战舟缓缓地停了下来,还是虚悬在海面上方千余丈处。 修者中除了冯君是新手,其他人都知道无尽之海的规矩,没谁着急离开战舟,先观察一下周边的动静,然后再决定取舍。 战舟停下来半个小时左右,空中蓦地出现一道闪电,正正地劈在战舟上,这道闪电力道十足,堪比金丹期的雷法。 “不是吧,”有人叫出了声,“居然是雷鳐的领地?” 雷鳐是荒兽种,体型不大但是异常强悍,是很罕见的精通雷法的海兽,也擅长近战。 这种荒兽很少主动袭击空中的战舟,但是它有极强的领地意识,战舟一直停在上空不肯离开,它才会出手袭击对方。 这个物种不好对付,但那是意外遭遇的时候,雷电一击会让人措手不及,既然知道它的存在,处理起来就有眉目了。 “我有防雷护具,”狩猎队里一名唐姓的出尘中阶发话了,“我主攻,还有谁配合?” “我也有防雷护具,”一名满脸横肉的出尘初阶也出声了,“我也负责一头。” 雷鳐是以家庭方式生活的,一般是一公一母,还有几个半成年的孩子,几只幼兽。 关键是这种荒兽很值钱的,可以说浑身上下都是宝,跟臭鲳鱼是两个极端。 出声的都是狩猎队的修者,那些买票上船的散修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这种昂贵的猎物,轮不到他们惦记。 刚才想要停船的一个出尘上人出声发问,“我们能在周边海里搜寻一下吗?” “不可以,”一名出尘八层的上人出声了,“我们是对战雷鳐的主力,雷鳐巢穴或者雷鳐守护的宝物,你们不能沾手,这是规矩。” 这确实是规矩,狩猎的主力有权得到所有周边战利品,不可能出现主力跟荒兽对战,有人摸进荒兽巢穴,把荒兽的藏宝偷偷拿走的情况。 谁敢这么做,那就等着主力修者的报复吧——这种事出现的次数也不少,很多时候都不需要主动报复,不允许那些违规者上船,就足够了。 没有战舟,想在无尽之海存活——如果是金丹真人,还有那么一点半点的可能。 一群买票的散修只有打小怪的选择了。 商定之后,三个有防雷护具的上人冲出了战舟。 三人才冲出去,七八道电光就打了过来,这一窝雷鳐还真的不少,而且很聪明,眼见打不动战舟,就按兵不动,等着里面出来人之后,才突然下手。 闪电的光柱不小,雾蒙蒙的无尽之海被照得一片刷白,再加上连绵不绝的雷鸣,仿佛有人在渡劫一般。 (更新到,大声召唤月票,明天争取加更。) 第一千五百九十章 钓盲蛟(一更贺萌主坏牛) 这一窝雷鳐一共八只,两只成年的,四只亚成年的,还有两只半大不小的。 除了最先冲出去的三名上人,后面冲出去的几个,都是加持了防雷符,然后接应别人组成战阵,加持雷法免疫。 被雷电劈得最狠的,还是最早的三人,其中那满脸横肉的家伙,头上的束发带都被打得焦糊了,一件防雷护具基本上就废掉了,人也被打得僵直,向海面跌落。 关键时候,常真人出手了,一只幻化出的大手,直接将人拖回了战舟。 不过有他们三人吸引仇恨,其他各个狩猎小队向着雷鳐攻了过去,分工极其明确张弛有道,一看就知道训练有素,战法对路。 冯君也冲了出来,不过他心里有数,不会跟那些人抢雷鳐,而是在周边百里之内,寻找其他的灵兽和荒兽。 这一场大战,把附近海域的荒兽和灵兽都吓坏了,起码跑出去了七八十里这是正常操作,一群出尘上人身子随便闪一闪,也是十来八里,七八十里算个啥? 跟冯君一样思路的,还有那些买票的散修没法跟主力混,也得找俩小怪不是? 海里的小怪还真的不难找,有人找到了一窝铁皮蟹这个物种跑路速度不行,十七八只的族群,都是中高阶的灵兽,味道极其鲜美,带回去换灵石也行,自己吃也行。 五个人在围攻这群铁皮蟹,两个出尘上人早先就想杀水咕噜的那俩,还有三个炼气期,看配合的娴熟程度,这五个人应该是一伙儿的。 冯君有点好奇,远远地看了两眼,一名出尘上人警惕地看他一眼,非常明确地表示,“是我们发现的,时道友请止步。” 他们这一群人,并不把冯君看在眼里,出尘六层就怎么了,扛得住我们五个一起上? 他们只是有点拿不准,此人跟狩猎队的主力到底是什么关系推演的时候,船老大和狩猎队都听他的,但是现在开始打怪,却是一个人跑到外围溜达。 冯君也不跟他们计较,点点头转身就走,走不多远,又看到三名炼气期修者在围攻什么。 凑近了一看,原来是一窝五彩斑斓的贝壳这东西移动的速度更慢,学名叫做幻影贝,有剧毒,但是外壳可以炼器,关键是里面如果有幻影珠的话,是布阵的好材料。 三名炼气修者见他过来,脸色极为难看,其中一人冲他拱一拱手,“见过上人,我们的登船费用还没有着落。” “我就是看一看,”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转身离开,“如果出了幻影珠,可以考虑卖给我。” 他又奔出去二十余里,正用神识四下查探,猛地一股危机感袭来,然后就觉得识海猛地一震,“我勒个去的,遇到神识攻击了?” 一开始,他还以为被修者偷袭了,然后才反应过来,这股神识强横无比,却是缺少运用的技巧,就是直接地碾压,他终于能确定,原来是碰上了擅长神识攻击的荒兽。 肯定是荒兽,不是灵兽他的神识强横到可以对撼金丹真人,灵兽怎么可能偷袭得了他? 这一下他吃亏不小,身子晃了一晃,好悬没从空中掉到海里。 他稳住了身子,取出一顶高冠戴在头上,这是可以防范神识攻击的法宝。 此物他诛杀了一名出尘期修者之后得到的,不过高冠的样式古怪,容易被人认出,而且能防范的不过是出尘中阶程度的神识攻击,对他来说没啥意义,所以一直没有佩戴。 现在他就必须戴上这东西了,因为他不确定对手是什么荒兽,是一只还是一群。 然而接下来,神识攻击再没有出现,海面也极其平静,仿佛刚才那一下只是一种错觉。 冯君却是不敢怠慢,别的不说,只说刚才雷鳐的攻击,一开始也只有一下,然后就集火了,狩猎队如果没有什么经验的话,绝对要吃大亏。 殷鉴不远,他又怎么敢托大? 冯君等了五六分钟,发现对方不现身,于是掣出了镇魂钟,咚地敲了一声,紧接着神识再度扫出去。 镇魂钟是音波攻击,但是可以作用神魂,对方神魂一旦波动,冯君就可以发现对手。 事实证明他的逻辑没毛病,神魂的波动出现在海底,然后紧接着,又是一道神识攻击重重地击向了他,比刚才还凌厉了几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却有点后继乏力的感觉。 冯君这次应对得更加轻松,晃了晃脑袋之后,他继续催动镇魂钟,然后继续神识查探。 这里的海水不算太深,但也有两千多米,他虽然神识强悍,感知海底也有点吃力。 顺着那股波动,他找到了地方,然后就是一愣没有荒兽? 远处的大战没有波及到这里,但是海水已经被搅得相当浑浊了,冯君没有新的发现,于是再次催动了镇魂钟。 找到了!下一刻,他发现一片砂砾上,出现了轻微的神识扰动原来是宽背蟒! 这玩意儿其实长得一点都不像蟒蛇,倒是有点像比目鱼,身子是扁平的,身下一张大嘴,背上疙里疙瘩,看上去就像一片砂砾。 跟比目鱼不同的是不同的地方其实很多,关键是它有四只带蹼的爪子。 它的眼睛也长在背上,但是视力非常低,所以又有人称其为盲蛟。 这个东西有蛟龙血统,不过长相难看靠偷袭觅食,上限又很低,不可能化蛟,有真仙认为,把这玩意儿称之为蛟的话,太拉低蛟的档次了,说就叫宽背蟒好了。 宽背蟒觅食,主要就是靠神识攻击,将猎物击昏之后蹿出来吃掉。 这种荒兽非常罕见,也不怎么主动攻击人类,大多时候它选择的是攻击海兽,之所以对冯君发起攻击,主要是他主动用神识扫描看,它感觉到了对方有猎杀的意图,才主动出击。 冯君对宽背蟒有一定了解在荒兽图谱里,这种荒兽的危险程度很高,主要是指它很善于伪装,攻击的时候隐蔽性很高,而且皮糙肉厚,出尘上人一击,未必能破防。 再加上它身在海底,想捕杀它就更难了。 冯君对这两千多米的深海,也有点头大,他肯定不可能入海。 一旦入海,他有六成可能不是这畜生的对手跑肯定跑得掉,但是打不赢已经没意思了。 他想了想,决定钓鱼哦不,是钓蟒。 他拿出一根钢丝,又取了一大块青背牛的肉,这肉非常鲜美,蕴含的灵气不高,但却是出尘上人甚至是金丹真人的珍馐。 他拿出一个磨得很锋利的大铁锚,将肉块穿上去,又用钢丝绑住铁锚,丢进了水里。 两千多米长的钢丝放下去,哪怕是在水里,也很有一些重量的。 肉块到了宽背蟒头顶,距离它也就一百多米,这时,肉块里的血腥气和灵气开始散发。 宽背蟒一动不动,两只眼睛微微地眯着,虽然它的视力基本上为零,但是冯君还是感受到了这厮的内心戏你特么是在逗我? 不吃死物吗?冯君对此还真不太确定,据说宽背蟒的智商不一,大部分都处于及格线毕竟是玩神识的,但是也有蠢笨的,居然能被人钓鱼不说,还能被毒肉块……毒死! 你不吃,那我就拿肉块砸你,冯君手一松,那铁锚带着厚重的肉块,砸向了宽背蟒。 不过,虽然宽背蟒面积超过了一百平米,但是海水足有两千多米深,冯君砸一下没砸着,砸两下还是没砸着这微弱的洋流很捣乱呀。 其实他可以用神识辅助控制铁锚的,但是他不想表现得太厉害,所以就随缘了。 砸到第五次的时候,终于砸到宽背蟒了,不过海水的浮力很大,宽背蟒又是皮糙肉厚,这么砸一下,估计不会比挠痒痒更重。 第六和第七次又没砸中,不过第八次……又砸中了。 当冯君收起铁锚,打算砸下第九次的时候,宽背蟒怒了,张嘴怒吼一声,一个巨大的声波弹从它的嘴里喷出,打向了冯君,“吼~” 这一刻,它的内心是崩溃的,特么我都不理你了,你还没完了? 这一只宽背蟒的智商,其实是在族群的水平之上的,那一窝雷鳐可以证明这一点。 这两家是相邻海域各自的霸主,雷鳐一家子人多势众……兽多势众,还会雷电法术,但是宽背蟒只凭自己就能挡住这些雷鳐。 它对雷法有很高的免疫力,而它自己的神识攻击,能给对手造成很大的困扰,再加上擅长隐蔽和偷袭,它能守护住自己的地盘。 但是以寡敌众,终究是太不方便了,它从不怀疑自己的单挑能力,但是对方动不动就是一家子齐上阵……真是凑不要脸! 这一次,雷鳐攻击人族修者的战舟,宽背蟒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于是火速赶过来观战这是很正常的行为,是动物的本能。 待到双方大战一起,它果断地选择深潜那也是它最熟悉的姿势。 它希望能找到偷袭雷鳐的机会不管它们赢了还是输了。 凭良心说,作为一只智商及格的宽背蟒,它是不愿意跟人类发生冲突的。 但是,蟒本有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你非要来神识搜索什么呢? (第一更,贺萌主把地耕坏的牛,大声召唤月票。) 第一千五百九十一章 怒斥(第二更) 宽背蟒自认是被逼无奈之下,才攻击的对方。 我对人族没有恶意,只是想趁你们两败俱伤的时候占点便宜顺便了结旧怨! 第一次攻击信心满满全力以赴,第二次就是面临强大威胁时的亡命反扑。 两次攻击未果,它就打算认怂了,不理会对方,反正你也奈何不得我。 它很清楚人类擅长的东西,有种进海底来作战,你看我怕不怕你? 但是认怂也不能任由人糟蹋不是?你拿着一块肉,在我周边砸来砸去要干啥? 最关键的是,两次被砸到了啊,它自问脾气很好,这个事儿也不能忍,不过神识攻击已经证明是无效了,但是它还可以声波攻击。 其实它心里也不觉得,声波攻击能奏效,毕竟它最拿手的还是神识攻击。然而,有没有是一回事,打不打是另一回事,它必须表现出自己的强横你有声波攻击,难道我没有? 声波弹可不是空气弹,那就是一声尖利的嘶号,声音直接通过海水击向冯君。 大家都知道,声音在空气中的传播速度是每秒三百四十多米,还会受到空气温度的影响,但是声音在海水中,传播速度能达到每秒一千五百米。 两千多米的海水,也就一秒多钟,声音就冲出了水面,击向了冯君。 不过非常遗憾也可以说不出所料的是,冯君的身子猛地一个瞬移,避过了这一击。 声波是四下扩散的,但是声波弹却是定向发射的。 宽背蟒真没觉得意外,它做出这个姿态,也就是要告诉别人我的攻击手段很丰富,一旦激怒了我,后果会很严重! 冯君的脸上,却显出一丝怪异来,他不在声波弹的攻击范围之内,但也听到了那声嘶吼定向攻击不代表没有能量外泄。 他想也不想,直接祭起镇魂钟,又是一声悠悠的钟声小样,跟我比音攻吗? 宽背蟒的反应暂且不论,二十几里之外,正在捕捉幻影贝的三名炼气修者,又是一阵心浮气躁,“我艹,那个时上人……在搞什么鬼啊,都是什么声音。” 镇魂钟的级别不高,但是影响范围是很远的。 一名炼气高阶眼珠一转,“要不去看一看?我感觉时上人还是很好说话的。” “你知道人家在对付什么样的荒兽吗?”炼气高阶乙不以为然地哼一声,“你过去了,万一被杀人灭口怎么办?还是看一看有没有幻影珠吧。” “不能现在看吧,”唯一的炼气中阶发话了,“那个啥……不是应该先收起来吗?” 还有两只幻影贝没有收起的时候,两名出尘上人已经赶了过来他们已经搞定了铁皮蟹,发现这里有三个炼气期修者有收获,当然要过来看一下。 一看是幻影贝,一名出尘上人就发话了,“那个啥,见者有份,剩下两只幻影贝,是我们的了,有问题吗?” 这种操作实在是太平常了,只抢怪不杀人的行为,在这个位面已经算讲究了谁让你实力不行呢? “上人,确实有问题,”炼气高阶甲硬着头皮回答,“我们的收获,是时上人让出来的,也都答应了,有幻影珠,要卖给时上人。” “时上人,”另一名出尘中阶不屑地笑一笑,“给他面子是时上人,不给他面子,他算什么?我们也不是穷凶极恶的人,要不然现在杀了你们三个……” 他们是五个人,而且两个出尘期,想杀这三个炼气期,真的不要太轻松。 而且,这里是什么地方?是无尽之海,无头尸身多了去啦。 就在此刻,远处传来一声尖啸,“啊~~~” 尖啸的声音极高,大家一听就知道,怎么也是出尘期发出来的。 炼气高阶乙很有点胆识不是不给他起名字,关键这也就是一个龙套而已,最多不过是个有胆识的龙套,“好像是时上人那边出问题了?” “走,一起去看一看,”出尘中阶发话了,然后很不屑地表示,“留个人收拾幻影贝就好了,才多少钱的事儿。” 炼气高阶甲留下了,其他七个人直奔发出声响的地方去了。 这一声确实是冯君发出来的,因为他觉得没有太多更好的办法收拾这条宽背蟒。 他和宽背蟒的交锋,也过了好几招,从开始的神魂攻击到后面的声波攻击。 这两种攻击,其实都是不接触的,没有拳拳到肉那种武打片的感觉。 然而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宽背蟒的主场在海里严格说是在海底,但是冯君的主场,绝对不会在那里,他肯定会在陆地……起码也得在空中吧。 双方试探了半天,冯君发现神魂攻击无效,音波攻击也无效,就有一点恼了我不用镇魂钟,也有音波攻击的能力呀,好像谁不会喊叫似的。 于是他气运丹田,吼出了一嗓子他真要全力嘶喊的话,声传百里不是问题,但是……你特么会定向传送音波,好像我不会似的? 所以别人觉得那边传来了一声嘶吼,但是对冯君来说,他主要的攻击目标是宽背蟒。 但是这种攻击有点……不对称,海里传出来的攻击,声波更强一点,而冯君在空气中喊一声,很多声波被水面反射了,效果很差。 没错,就是这样,修仙也要讲基苯法,要遵从自然定律。 不过不管怎么说,冯君的攻击还是很厉害的,直接声波攻击,也刺激了宽背蟒。 要知道,宽背蟒是一种很神奇很奇葩的生物,虽然智商有差别,但是它们通常会觉得自己血脉高贵,不能容忍随意的冒犯。 对面修者吼了一嗓子,它也又吼一嗓子。 冯君也恼了,直接冲进了海水中,又吼一嗓子,这次的效果又强大不少。 然后他火速飞出水面,不给对方偷袭的机会。 然而,被激怒的宽背蟒的反击也异常凌厉,冯君才飞离水面,一声更大的怒吼传出。 不仅如此,宽背蟒直接蹿离的海底,向水面上电射而来。 两名出尘上人带着炼气期修者赶到的时候,正听到了宽背蟒的连续两声大吼。 出尘中阶的眉头微微一皱,“这是……龙吟?” 出尘初阶摇摇头,“不可能是龙吟,也就是荒兽的气息。”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得到对方眼中的贪婪,不过最终还是微微摇头时机不凑巧啊。 然后他俩就看到了水面下有物闪电一般扑向冯君,出尘初阶高叫一声,“宽背蟒!” 出尘中阶则是提高声音,“时道友莫慌,我们来助你!” “闭嘴!”冯君大喝一声,根本不管扑来的宽背蟒,而是扭头怒视对方,“滚开!” “好大的胆子!”出尘中阶大怒,“你是在跟我说话?” 他是眼馋这一只宽背蟒,但是想要出手,总得找个由头吧? 不过他也不着急出手,这厮如此托大,面对宽背蟒还敢如此分心,那就等着丫束手束脚甚至受伤的时候,再有动作也不迟。 然而,冯君始终都没有回头,只是在宽背蟒即将近身的时候,手臂一摆,硕大的荒兽眨眼就消失不见了,仿佛是气泡破灭一般。 要知道,这可是一只面积百余平米、厚度有三四米的硕大荒兽。 冯君不动声色地收起了手上的笼生折扇。 他当然不会无聊到跟一只荒兽对吼,方才那些恼羞成怒都是装出来的,就是希望自己说一声,对方跟着应一声,直接将其收进折扇里。 事实上,宽背蟒根本没有离开海底的意思,它是被笼生折扇摄取上来的,不过因为距离比较远,海水的阻力也比较大,它又在极力地反抗,所以才能肉眼可见它被摄取过来。 没错,它的张牙舞爪和摇头摆尾并不是愤怒,而是它在极力地挣脱摄取之力。 然而,它的挣扎终究是枉然,无非是比曾经被笼生的江上人多拖延了几秒。 冯君冷冷地看向那名出尘中阶,“你要找事?” 出尘中阶呆呆地楞在那里,他有点不太理解,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么大一只活生生的宽背蟒,就这么消失了? 宽背蟒的战斗力,他相当清楚,别说善于隐匿和偷袭,只说扛揍的能力,也不是一般人能对付的趴着让你打,你累死了,那玩意儿都可能没死。 所以他的发呆,有些故意的成分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对方说话。 倒是那出尘初阶出声了,“时道友,我们也只是想帮忙。” “我求你帮忙了?”冯君的眉头一皱,很不耐烦地反问,“你觉得,我需要你们这些蝼蚁来帮忙?” 出尘初阶脸上挂不住了,“时道友你这是……骂人吗?” 冯君的脸一沉,“骂你?再哔哔我杀了你……蝼蚁一样的东西,也敢惦记我的猎物?” 出尘中阶此刻也不好再装傻充愣了,“我们也没抢了你东西,你真的要动手吗?” 就在这时,他身边一个炼气高阶叫了起来,“笼生囚死……刚才那是笼生囚死?” 笼生囚死的物品,在昆浩位面极其罕见,但是知道这种手段的,还是有一些人的。 出尘中阶闻言先是一怔,然后脸色一变,抬手一掌就将炼气高阶打晕了过去,铁青着脸发话,“胡说八道什么,真是没规矩!” 第一千五百九十二章 噬灵鲨(三更求月票) 出尘中阶一听“笼生囚死”,粗粗分析一下,认为这个可能性非常大。 所以他知道事情大条了,这种法宝一般人接触不到,能接触到的人,也没几个能把东西带到无尽之海的深处——这里实在太凶险了。 姓时的居然能带此宝前来,不是背景足够雄厚,就是手段足够凶残。 要知道,这种法宝带在身上,比十只宽背蟒还惹人垂涎,足以引得起金丹出手。 那么,有人喊破出处,他肯定要果断处理,省得某人生出杀人灭口之心。 他把人打晕之后,摸出一个灵兽袋,抖手将人收了进去,然后看向冯君,沉声发话,“我这个子侄突发疾病,我先这么处理一下,冒犯之处,还请时道友海涵。” 冯君本来还是一肚子火呢,见到此人跪得这么彻底,处理起来也是干脆利索,心里居然生出了一丝无聊的感觉。 不过,既然不打算暴露身份,那就这么处理吧,他沉声发话,“刚才你们捕捉的铁皮蟹,拿一半出来,我喜欢吃那玩意儿。” “没问题,”出尘中阶点点头,旁边的出尘初阶也明白了因果,直接取出铁皮蟹,用纳物符装了一半,递给了冯君,身体还有点哆嗦。 要不说能在无尽之海讨生活的,不但要狠得下心,还得懂得察言观色,认得了怂。 另外一伙的三名炼气期修者,有人嘴巴一张,就要告黑状——他们还想抢幻影贝! 结果他的同伴拍一下他的肩膀,使一个眼色,微微摇一下头。 他才待出声问你是什么意思,远处的电闪雷鸣停了,却是那一窝雷鳐终于被一网打尽了。 然后大家分散开,继续寻找可能的猎物,他才出声发问,“为什么不告他们一状,他们要抢幻影贝,时上人就可能损失幻影珠。” “那两边都有上人,咱们分量不够,”那位淡淡地回答,“而且你能保证,时上人一直在身边吗?无尽之海里狩猎,发生意外的可能性很多,你希望咱们被意外了吗?” 这位却是有点不服气,“我看时上人做事很大气,咱们可以专心投靠过去,也不用担心遇到强取豪夺。” “时上人做事当然有格局,”那位同意这个说法,然而紧接着,他的话锋一转,“可是你想过没有,人家需要咱们这个累赘吗?你忘了这次组队的时候,那些出尘上人是什么态度?” 这位想一想,最后还是表示,“咱们发现好猎物的时候,可以通知时上人。” “这我当然知道,”那位毫不犹豫地回答,“但是……首先你得能发现,还得能跑得掉。” 主力狩猎队灭掉雷鳐之后,也开始扫荡周边海域,等到完全修好战舟,还有十几个小时,这里距离他们的狩猎地点已经不远了,猎物的档次也不会太低。 冯君头戴高冠,继续查看了一阵,居然发现了一群蓝光水母。 蓝光水母体型也不大,属于灵兽种,王者有一定的概率成为荒兽,它们捕食的对象是小鱼小虾,吞噬不了大型灵兽和荒兽,本身又有毒素,天敌并不多。 不过蓝光水母的毒素是不错的炼丹材料,洗去毒素之后的肉质,也极为脆爽鲜美,冯君也不嫌费事,花了不少的功夫,将这些水母捕获。 看一看时间还早,他回战舟一趟,感知一下危险并没有消除,就打一声招呼,说我再往远处走一走,狄上人有心请他加入狩猎队,他却表示说自己第一次来,想四处溜达一下。 这一次他就走得有点远了,差不多到了四百里之外,不过亚光速的状态下飞十分钟就够了,当然,再远也不能走了——那样会收不到战舟的信号。 接下来他的收获乏善可陈,四个小时里也就是找到了一些灵兽。 因为种种原因,无尽之海的夜晚有天光,不存在一团漆黑的情况——真的出现了这种情况的话,只可能是异常的天气或者天象造成的。 他本来还打算继续寻找灵兽和荒兽,结果有两名炼气期修者飞了过来,说是发现了两条噬灵鲨,想请冯君帮忙出手对付。 噬灵鲨是荒兽里相当强悍的存在,牙尖嘴利近战能力极强,而且皮糙肉厚相当扛揍,一般是一对一对地出现,没有固定的领地意识。 来的两名修者就是刚才三个炼气里的两个,他们还真找到了打不过的猎物,所以留了一名同伴在周边看守,他俩则是一路找了过来。 冯君对噬灵鲨兴趣不大——那玩意儿的经济价值不算太高,正经是他有点好奇,“你们那个同伴……能跟得上两条噬灵鲨?” 对方却是回答,“那两条噬灵鲨一直在珊瑚礁周边游弋,并不离开。” 冯君听得眼睛就是一亮,“也就是说……可能有宝?” 噬灵鲨为什么被称作“噬灵”?因为它们喜欢吞噬灵气,没有固定的领地,也是因为要四处寻找灵气浓郁的地方,一旦有停留不去的地方,十之**有好东西。 这三个炼气期觉得打不过两条噬灵鲨——不但是荒兽还是在水中作战,有一条的话,壮壮胆子敢赌一把,两条就真不敢赌。 他们的要求是请冯君出手,己方可以负责牵制一条,希望冯君干掉两条噬灵鲨之后,能分到手一条,至于说噬灵鲨相中的宝物,他们不会过问。 这个条件有点亏,一条噬灵鲨的价格在一千五百灵到三千灵,扣去缴纳的分成,再减去战斗的成本,也许还顶不上三人的船票,他们竟然放弃了对宝物的诉求。 但是三人想得很明白,不找冯君的话,这一单就彻底错过了——如果找别人,一条线索估计也就只值一条噬灵鲨,宝物比较逆天的话,他们还可能被杀人灭口。 事实上,买情报的人还很可能让他们充当探路的炮灰。 跟冯君合作,就不用太顾忌这些,而且他们只负责牵制,战斗的成本会降低不少,可能少量的符箓就够了,受伤的可能性也大幅下降。 他们算计的这些,冯君也都清楚——大家都是从炼气期走过来的,所以他沉吟一下发话,“两条噬灵鲨都归你们,我就赌一下有什么宝物没有。” 那边才说这不合适,冯君已经表示,“你们有线索想着我,我如果扣扣索索的,真丢不起那人,而且说实话,几千灵石在你们眼里算不少,可是对我来说……呵呵。” 他不屑地笑一笑,都懒得把话说完——刺激这些小修者有意思吗? 于是报酬就这么敲定了,冯君带着二人直奔噬灵鲨出没之地。 当然,他心里也有一份警惕,要提防是不是陷阱——倒不是害怕遇到陷阱跑不脱,这个可能性不大,关键是……丢不起那人不是? 总算还好,这三位是诚心求庇护的,四周没有什么埋伏,查证经过就略过不表了。 不过冯君的神识扫过,还是惊动了那两条噬灵鲨,两条鲨鱼戒备地看着斜上方,尾巴和鱼鳍以微小的幅度,剧烈地晃动着,在水里都划出了一道道残影。 这是噬灵鲨遭遇强敌时的标准姿态,一来是影影绰绰的残影,可以让它们看起来体积大一点,二来就是容易蓄势,方便发起攻击。 然而,这注定是一场不对等的战斗,哪怕战场是在水里,可是两条噬灵鲨舍不得逃离,就相当于放弃了灵活性,而冯君死磕怕过谁来? 别的不说,只说他回复灵气的能力,谁能赶得上? 平心而论,两条噬灵鲨的战斗配合也相当不错,大多时候都能做到轮番攻击冯君,情势危急了还知道帮伴侣挡枪,围魏救赵之类的手段就更多了。 冯君从一开始,就打算走氪金战斗方式,就是硬扛着一条,攻击另一条——说句良心话,自打见识过十方台修者的战斗方式之后,他心里相当地羡慕。 但是这两条噬灵鲨的配合实在太默契了,他想硬顶着攻击其中一条,但是另一条总能恰到好处地帮忙,还代为抵挡他的攻击。 所幸的是,冯君这边还有人配合,可以适当地牵制那条游走的噬灵鲨。 当然,三个炼气期对荒兽的攻击……基本上是不破防的,连挑衅的仇恨都拉不到——两条噬灵鲨太明白了,必须要先解决眼前这个大敌。 不过这三人也不是一无是处,发现攻击无效之后,直接摆了一个杀阵,发起远程攻击。 这种程度的攻击,就能破了噬灵鲨的防,但也仅仅是皮肉之伤,唯一的好处是,能将击中的目标打得动作变形甚至位移——毕竟是在水里作战,脚下无根。 这样一来,就能有限地破坏两条噬灵鲨的配合。 然而坑的是,这种攻击手段单一不说,还需要十分钟左右的技能冷却时间——发出一击之后,三人要蓄势十分钟左右,才能再发出下一击。 其实想一想也能理解,三个炼气期发出攻击的威力,居然能打伤出尘上人都未必能破防的噬灵鲨,这已经是非常逆天了好不好? 没有修为跌落,也没有气血大损,只需要十分钟蓄势,怪不得三个炼气期就敢来无尽之海! 然而还有更坑的——这三人的攻击,没有锁定的功能。 (三更到,九千字,召唤月票。) 第一千五百九十三章 会死人的 任何一种攻击手段,只要威力足够大,就不怕慢放弃速度追求威力,效率未必低。 但是节奏慢不说,还打不准,这就让人感觉郁闷了。 三名炼气期修者一共发出了二十八次攻击,只击中目标五次,命中率连两成都不到,还有三次差点误伤了冯君,这也是没谁了。 二十八次攻击……就意味着二百八十分钟,加上此前的一些攻击,没错,他们攻击这两只噬灵鲨,足足用了五个小时。 他们的攻击没引发掉境界,但是回灵丹吃得气息都紊乱了。 解决掉第一条噬灵鲨,第二条就好说了,尤其噬灵鲨都是成对出现,意味着它们对配偶的忠诚度非常高,再加上此处有宝,第二条说什么也不肯离开。 冯君用了五分钟不到,就搞定了第二条。 由此可见,战斗一旦展开,并不是一加一等于二,效果可能远大于二,尤其配合默契的时候。 有意思的是,他刚杀完第一条噬灵鲨,那两个上人带着的五人队伍又出现了现在是四个人,他们是感受到了这里的战斗气息,才赶过来的。 等看到是时上人跟三个炼气期修者配合,在杀两条噬灵鲨的时候,他们转身就想走。 “站住!”冯君厉喝一声,手里还在对噬灵鲨输出攻击,嘴上却是发话,“好大的胆子,这是捡便宜上瘾了?” 那名出尘中阶冲冯君一拱手,苦笑着发话,“时道友误会了,这次我们真没想捡便宜,确实是想帮忙来着,看到是你在,知道你不需要……咱修者在无尽之海,总要相互支援才对。” “算你说得有理,”冯君轻哼一声,继续诛杀那噬灵鲨,嘴里还在不地发话,“你们听好了,他们三个这次的无尽之海之行,算是我罩着的,你们别打歪脑筋,明白不?” “明白,”那出尘初阶很干脆地点头,“其实大家相互明白实力之后,更能把心思放在狩猎上,此前的一番小小试探,也是正常操作,不可能全部避免……我们还被试探过呢。” “这位上人说得有理,”炼气期甲点点头,然后轻喟一声,“这就是无尽之海。” “没错,”出尘初阶深有同感地点点头,“这就是无尽之海。” 就在围观者的唠嗑之中,冯君诛杀了那条噬灵鲨,刚才那一条已经被三人收起来了,他又指一指手边这条,“你们收起来。” 炼气高阶乙一抬手,就用储物袋将猎物收了起来。 冯君扫在场的人一眼,再次潜入水中,“想回就回,想等就等一等。” 说完之后,他的身体已经没入了珊瑚礁中。 水面上的两拨人对视一眼,还是出尘初阶出声了,“杀了几对噬灵鲨?” “就一对,”炼气高阶乙回答,“时上人看不上这点小东西,都赐给我们了。” 出尘中阶觉得这话似乎有所指,嘴角抽动了一下,却没有发话。 出尘初阶却没有在意,只是好奇地发问,“那他来无尽之海,是图什么?” “肯定不是图灵石,”炼气高阶甲回答道,“他刚才战斗消耗的资源,价值一万多灵石。” 没错,他们三个已经看出来了,时上人刚才的那一场战斗,是以土豪方式展开的,而且人家还不稀罕拿那两条噬灵鲨找补,可见是绝对不缺灵石。 出尘初阶愣了一愣,有点搞不明白这种逻辑:消耗那么多,还把猎物送人了? 不过很快地,他就反应了过来以出尘上人的经历,这种因果其实不难猜。 他恍然大悟地发问,“这两条噬灵鲨……是赖在这里不走?” “是的,”炼气高阶乙很干脆地点点头,“还是我们发现的,然后请来了时上人……我们只想要一条噬灵鲨,他当下就表示两条归我们,其他的归他。” 出尘中阶忍不住了,那是噬灵鲨守护的宝物啊,他眉头一皱,“你们的要求不高,找谁都可以呀。” 他有自荐的意思,但是炼气高阶乙毫不犹豫地回答,“时上人说,他只想赌宝物,如果拿一条出来做情报费用……他丢不起那人!” 出尘中阶被噎得翻个白眼我说费用合理,别人说丢不起那人? 出尘初阶却是好整以暇地看着对面三人,似笑非笑地发问,“时道友下去取宝物了,你们背后说出来这件事……合适吗?” 炼气高阶乙面无表情地回答,“他斩杀噬灵鲨,也是一对二……实力很强。” 你俩都是出尘上人,面对面单挑硬碰的话,谁能在海里单独干掉一条噬灵鲨? 所以啊,别觉得你们有俩出尘上人就有多了不起,时上人把你们视作蝼蚁并不是吹牛。 “你这话有点不合适,”出尘初阶出声了,他感觉得到对方话里有话,搁在以往,他就要治对方不敬上位者之罪了。 不过既然时上人已经宣布罩着对方,他又不想跟那个恐怖的家伙放对,所以只能表示,“不缺灵石当然很好,但是装备和资源就等代表战力吗……万一有人设伏呢?” 炼气高阶甲悠悠地发话,“上人,时上人是看到你们来,才进去寻找宝物的。” 两名出尘上人顿时就无语了,这话实在太狠了。 乍一听起来,好像是他俩来了,冯君才会在杀掉噬灵鲨之后入海寻宝这是信任他俩。 但对方真正要说的是:当着你俩的面儿,人家都敢下去,你们还哔哔个啥?有种设伏啊! 然而,他俩还真不敢博这一场,姓时的敢这么操作,不是白痴就是自信心太强。 姓时的像是白痴吗?怎么看也不可能啊,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人家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丫早就说了,形容他们就是两个字,“蝼蚁”! 反正无尽之海的修者,可以肆无忌惮百无禁忌,但是很多时候心里要有个数哔数! 他们老老实实地等着冯君,十来分钟之后,冯君出来了,喜眉笑眼地发话,“好嘞,时间差不多了,咱们也该回了。” 炼气高阶甲笑着出声了,“时上人这又是大有斩获吧,得了些什么?” 他不是要探冯君的海底,而是要暗示一些东西,反正他能感觉出来,时上人不但身家丰厚,也底气十足不怕麻烦,所以他这么做叫示警。 “这特么哪儿能说!”冯君笑着回答,“这里是无尽之海,无法无天的地方,咱们要低调,万一被人惦记上了,那是要死人的……亏你也是前来狩猎的,这点规矩都不懂?” 最后一句话,看似在责备人,但是看他满脸的轻松,就知道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炼气高阶甲面色一紧,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时上人说得对,是我忽视了。” 我的本意可是示警,也不知道他理会了没有……要不要再变着法儿提醒一下呢? 出尘初阶却是跳了出来,迫不及待地上眼药,“你看,我就说你做得不对嘛,噬灵鲨在这里勾留,肯定会有宝物,你怎么能乱说呢……时道友,我说得没错吧?” “是没错,”冯君点点头,“万一传出去,很可能有人铤而走险,想要杀人夺宝。” “对啊,”出尘中阶终于出声了,他向冯君卖好,“时道友实力超卓,这个不假,但是双拳难敌四手,他这么做,是陷时道友于危险境地……真的会死人的。” “诶诶,道友你等等,”冯君一伸手,摆了两下,眉头也跟着皱了两皱,“你可能理解得有点问题,我说的会死人,不是我死,而是别人死……我怎么可能死呢?” 出尘中阶愣了一愣,居然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道友,你这么自信真的好吗? 出尘初阶出声了,这个时候他说话比较合适,哪怕说得不对,上面还有个出尘中阶的队友,正经是出尘中阶说话,一旦拧了就不好挽回了,“时道友,万一有很多人围攻呢?” “是啊,我也很头疼啊,”冯君皱着眉头点点头。 众人闻言松一口气,按说你心里多少还有点哔数,不算太膨胀。 不过下一刻,他就语出惊人,“我真不想杀那么多人,修仙者还是要压制灵兽的,再往远说,万一有位面战争呢?站在人族修者的角度上……杀人太多真的不好,咱们要低调。” 众人闻言齐齐无语原来你要表达的是这个意思? 过了一阵之后,出尘中阶才幽幽地说一句,“可能会有金丹的。” “呵呵,”冯君很无所谓地笑一笑,但是仔细观察他的人,都能看得到他眼中不屑的神色,“金丹又怎么样?不过说实话……金丹杀得多了,就更不好了。” 众人再次无语,只有出尘中阶直接发问了,“时道友,你杀过金丹?” “呵呵,”冯君又是一笑,同样的笑声,同样的笑容,“杀是肯定杀过,不过你问我杀过几个,我肯定不会告诉你。” 出尘中阶还在沉吟,出尘初阶直接就跪了,“时道友,只冲你敢这么说,整个昆浩位面,我就服你这一个。” 冯君看他一眼,轻声嘟囔一句,“你服不服我……这很重要吗?” 就在这时,远处的高空,一团绚烂的烟火爆起。 第一千五百九十四章 双子果 看到烟火之后,炼气高阶乙高叫一声,“紧急集合令,快走了!” 在无尽之海,战舟如果发出紧急集合令,所有的狩猎者只有一个选择,放下面临的一切事物,马上回奔战舟。 大家冲着战舟一路狂奔,看到赶路的众人,冯君索性拿出了一艘飞舟,“不行咱们上飞舟,反正这几百里海域,也被咱们扫空了。” 因为飞舟的防御力偏低,在无尽之海使用飞舟,是相当危险的,但是冯君自己觉得逻辑也没错,咱们都已经清过场了,使用飞舟不打紧吧? 然而他这么一个建议,终于让大家清醒地认识到,这果然是一个初来无尽之海的外行! 对手的一波人已经被打击得不想说话了,那三人中的炼气高阶乙怯生生地表示,“时上人,其实隐藏的灵兽和荒兽还是很多的……飞舟掠空,灵气会不会太盛了?” 冯君一听就明白了,说到底,清场不代表清空如果不是宽背蟒自己跳出来,他还真发现不了它的存在。 如果飞舟的掠空飞过,可以引起太多隐藏的家伙的关注,那不如肉身飞了。 毕竟他也听说了,无尽之海里,真有不少荒兽和灵兽属于被动防御型的。 “那就肉身飞行吧,”他从善如流,“我只是怕你们飞不回去。” 距离战舟集合的时间,还有两个多小时,但是发出这种信号,必须尽快赶回去别说是战舟遭遇了危机,赶回去能不能解决问题,只说战舟临时决定要走,你回不去试一试? 四百里地其实真的不远,几个炼气期速度比较慢,但是三个出尘期裹着他们飞的话,也快得很,十分钟之内回来了。 冯君回来的时候,甚至还有不少人没有回来,不过他回来之后,就被狄上人请到了一间密封的小屋里,对方一脸肃穆地发话,“确认了,前方的威胁是幽雨儒艮。” 冯君抬手一拍额头,“麻烦了,距离咱们还有多远?” 幽雨儒艮是妖兽,没错,是金丹期的家伙,也是蛟族一属,不以战斗见长,主攻的是音攻和幻术。 儒艮一族是天生荒兽,而且因为蛟族血统,很容易成长为妖兽同样是身怀蛟族血统的宽背蟒,因为上限太低,很难成为妖兽。 不过儒艮比宽背蟒罕见得多血统强的比较罕见,这个逻辑没有问题。 具体细节暂且不提,因为狄上人又说了一句,“幽雨儒艮在向咱们这个方向移动,有人前去探查了,目前距离咱们不到五千里。” 冯君估算的时候,幽雨儒艮距离战舟差不多七千五百里,正好是战舟以半速飞行半小时的距离,现在二十来个小时过去,幽雨儒艮移动了两千多里,这很正常。 冯君想一想之后发问,“探查的人应该是上人吧,确定是幽雨儒艮了吗?” 狄上人点点头,“确定了,不但有阴雨,还听到了儒艮的歌声……” 幽雨儒艮的歌声……冯君又沉吟一阵,“也就是说,咱们面对的可能不止一只儒艮?” 儒艮通常是独行的,但是在求偶期和育婴期,起码会两两在一起,而儒艮的歌声,其实就是求偶的信号,但是人听了会神志恍惚。 狄上人神色肃穆地发话,“所以我希望你能推演一下,咱们应该如何应对。” 冯君摇摇头,毫不犹豫地拒绝,“你这个要求太宽泛了,我不好推演……” 就在这时,人影一晃,一个面容清癯的男子出现在冯君面前,“劳烦小友推演一下,我若出手,凶吉如何?” “见过上真,”冯君一拱手,恭恭敬敬地发话,也不表明自己窥破了常真人的根脚,“按理来说,应该是真人和战舟配合才好的吧?” 真人对战妖兽,一对一的话,哪一方赢都会付出不小的代价。 像常家这种瘸腿金丹家族,应该尽量避免这种情况才对。 常真人和颜悦色地回答,“推演一下,倒也无妨。” 冯君摸出手机划拉一下,然后就怔在了那里,犹豫了十来秒才出声发话,“原来真人早有准备,那咱们就不会有什么危险了。” 狄上人听得大奇,“时道友此话何解?” 冯君摇摇头不说话,倒是常真人笑着发话,“我带了一块硫磺火精,据说幽雨儒艮厌恶这个,却是拿不准事实到底是不是如此。” 儒艮在整个无尽之海也不多见,就别说进阶版的幽雨儒艮了,他虽然是真人,也没有见过幽雨儒艮,至于那些应对手段,也是传闻中的,并不能确定。 “是这样的,”冯君点点头,他之所以这么确定,还是因为他跟赤凤派良好的关系。 赤凤弟子最不缺的就是火,而且硫磺火精不算太好的火精,但是曲涧磊跟他闲聊的时候曾经表示:硫磺火精并不是一无是处,驱散一些喜欢阴雨的、或者是蛇类妖兽,有些奇效。 幽雨儒艮不但喜欢阴雨,血统也跟蛇类相距不远,曲涧磊当时就拿幽雨儒艮做的类比,还说夏霓裳在百余年前,就曾经使用硫磺火精,击杀了一只幽雨儒艮。 常真人点点头,然后又问一句,“那咱们坐在这里等,还是上前驱逐它?” 冯君拿着手机又推演一下,“我觉得还是等吧,虽然直接上前……也推演不出什么危险。” 常真人点点头,“也是,反正遇到那对流罡风,还省了几天功夫。” 决定既然下了,大家坐等结果就行了,不过再想去远处狩猎,就不太可能了,别的不说,只说那幽雨儒艮就在前方几千里,一个加速转瞬即至,远行的修者都未必有时间回战舟。 而这周边百里之内,又没有什么像样的灵兽了,所以大部分人只能坐等,倒是几个买票上船的炼气期修者,不甘心地在海里转悠,后来就连低级的海中灵植都不放过。 冯君自然也不能离开,狄上人要求他随时准备出手推演。 两小时后,战舟修缮完毕,处于随时可以出发的状态,船上有人开始找散修登记,他们在这二十几个小时里的收获。 不出意料,两条噬灵鲨让狩猎队注意到了三名炼气期修者,希望他们能讲清楚,到底遭遇了什么。 三名散修已经摸透了冯君的脾性,把事情悄悄解释了一遍,要求对方别声张。 这事儿当然不能声张,所以狄上人找到了冯君,小声打问你到底找到了什么。 冯君就觉得,这货做事有点过分了,“我的收获还需要上报吗?” 狄上人也不敢跟他翻脸,所以打个哈哈说,我就是了解一下,如果是对你无用的宝物,可以拿出来交换,肯定给你一个好价钱。 冯君拿出个物事来一晃,“千年皇瑚双子果,我冲出尘高阶正好用得着。” “我去,”狄上人的眼亮了,“卖我一颗呗,我给你三万灵。” 这果子还真是好东西,直接吃可以帮助出尘上人冲阶别说六层冲七层,就是八层冲九层也是难得的助力。 关键是此物出自深海,是柔和的水属性天材地宝,中正平和,不会出现什么副作用。 而且这双子果还可以炼丹,所以市场价单颗就在六万到八万之间,当然,这个价格可能有些虚高,不过依旧是有价无市。 “不卖,”冯君摇摇头,不屑地表示,“灵石谁没有啊,天材地宝可都是有数的。” 让他花三万灵去买一颗双子果,他未必舍得,但是让他卖,他也不会卖。 他晋阶有天香果,肯定用不着此物,他两个位面的追随者,短期内也没谁能用得着,不过所谓的底蕴,可不就是这么一点一点积攒起来的? 狄上人笑着摇摇头,也没有再纠缠这件事。 事实上,这才是无尽之海修为仿佛的修者之间的沟通方式,大部分情况下,想买什么可以直接表态,被拒绝也别懊恼你有用的,别人也可能有用。 强买强卖和杀人夺宝之类的事情,多半出现在修为不对等的情况下。 就在大家不知道还要等多久的时候,冯君终于发话了,那是在战舟修好之后的十个小时之后,“前方凶险已经去了,可以前行。” 于是狩猎队再次前行,果不其然,前方的幽雨儒艮已经不知了去向,战舟有惊无险地抵达了狩猎场地一片遍布珊瑚礁的海域。 紧接着狩猎队颁布下了任务,要大家搜集水晶珊瑚和石角鱼的卵,他们不限量收购,这两样东西虽然不常见,但也不是那么难找,这个任务,那些买票上船的散修也能接。 而他们公布的收购价格,比外面还要高很多。 于是就又有人说,此地的水晶珊瑚质量不算好,受过数次阴潮和阳潮的侵蚀要不咱们换个地方去搜集吧。 结果狩猎队表示,我们就要这儿的水晶珊瑚,不想收集珊瑚的可以去狩猎,我们不强迫。 但是谁敢拿别处的水晶珊瑚充数,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众人一听就明白了,敢情这里的水晶珊瑚别有奥秘,不过这种事情也不算罕见,明白炼器道理的人都知道,很多物质经过某些流程处理,物性会有所变化。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五百九十五章 回程 众人采集水晶珊瑚用了十二天,收集了差不多九千多块,到了最后两天,采集量明显下降,差点不满百。 石角鱼的鱼卵,差不多也就是一百九十多枚,不足两百之数。 有些人收起来一下水晶珊瑚和鱼卵,不打算全部交易。 狩猎队也不勉强,收取两成的抽头就是了。 这也是无尽之海的惯例,你发布任务没说东西有多么重要,别人就有资格自留一些。 事实上,大部分的修者还是去狩猎了。 此地虽然是无尽之海深处,但是因为有距离水面不远的暗礁群,所以还是有不少灵兽的,正经是荒兽不算特别多。 当然,这里的资源比较丰盛,偶尔也会有金丹妖兽来打个牙祭什么的,就在这十二天里,就先后出现了两只金丹妖兽。 第一只妖兽是一只章鱼,本体有一平方公里大小,结果被战舟打得重伤,常真人带着狩猎小队追杀近万里,终于将其击杀。 第二只妖兽是青亚蛟,这家伙神通广大,虽然是重伤而逃,但是也打死打伤多人。 正是因为担心这家伙去搬救兵,狩猎队在第十三天头上召集齐人手返航了。 这跟他们的计划相差不大,原本打算在这里待十五天,但是十二天头上,基本上也采集不到太多水晶珊瑚和石角鱼卵了,如果没有青亚蛟出现,剩下的三天估计主要也是狩猎。 冯君对这个结果也很开心,他来就不是为了狩猎,只是想熟悉一下地方,而且现在回去,时间也刚刚好,去找阴魂大佬。 在这十二天的时间里,他依旧是我行我素,采了两块水晶珊瑚之后,发现采珊瑚太费时间,石角鱼也不好找,索性就独自去狩猎了,收获相当不错。 那三名炼气期修者还为他提供过两次情报,结果也是皆大欢喜,因为他们觉得时上人做人讲究,还送了一些水晶珊瑚和石角鱼卵给他。 冯君要这些也没用,只是想琢磨一下其中的奥秘——上交是不可能的,他不差那点灵石。 相较来时的风险,回去的路上可谓相当太平,而且跑了两天路之后,战舟居然又慢了下来,时不时地停下,来上一波狩猎。 这种操作结果,就导致他们遇到了第三只金丹妖兽,一只玄龟。 当时狩猎队正在猎杀三十几只荒兽海龟,因为猎物足够多,连买票上船的散修也允许被加入——只是不许攻击同一只猎物。 其实这也是一种默契,出海时必须严肃纪律,毕竟无尽之海的凶险众所周知,出行的修者心理压力也不会小,主家收取两成猎物,除了利益方面的考虑,也是明确管理权的意思。 简而言之,出海的时候所有操作,都是以不出乱子为大前提。 但是回程就没必要了,逝者已矣,生者都回来了,心情会轻松很多,再开心打两个小怪,其实就是一次圆满的出海。 要是这时候再严肃纪律,没准战舟才落地不久,就有人堵上门了——不是所有买票的修者,都是没后台的。 反正挺成功的事情,何必再增加不愉快呢? 玄龟的出现,被战舟预警到了,开始了对金丹大妖的集火,常真人也冲了出去——这种妖兽最好打了,只要足够小心,就算受伤也是小伤。 冯君也冲了出去,打算配合一下队友,上两次对妖兽的战斗,他只预警了,没加入进去。 但是常真人一个神识丢过来,“你做好预警和推演。” 冯君这就不答应了,“我给你们推演了很多次,一点猎物都没分给过我!” 客观一点来讲,推演固然是他对自身安全的负责,但是别人也受益了不是? 假如他是靠买船票上船的散修,他的推演可以顶船资,可以顶抽成,不管怎么算,他的付出都远大于他的收入。 至于狩猎队想让他获得一份猎物,他也表示愿意自己猎杀,不占别人便宜。 现在他不占便宜,对方还不许他参与猎杀,获得一份自己该有的,合适吗? 常真人想也不想地回答,“算你一只荒兽海龟,如果我诛杀了玄龟,给你一条前腿。” 既然是这样的条件,冯君也只能老实地待在战舟上,为大家警戒了。 到了最后,常真人还真把玄龟杀了。 于是答应冯君的荒兽海龟没有了,但他获得一条妖兽前腿。 这场大战持续了整整八个小时,打完之后大家精疲力竭,常真人也受了小伤,回船舱静养了,没谁愿意继续猎杀下去了。 于是战舟全速前进,中途遇到一场暴风雨,不过冯君算了一下,觉得没啥惊险,所以战舟根本没有绕路,用了四天时间,笔直地飞到了血雾岛上。 血雾岛照例停留半天时间,这一次,大部分人都下船了——因为他们的一些收获,卖给这里比较划算,有些收获带回去,一般人都处理不了。 而且出海的时候,大家都不会带太多灵石——万一死在外面怎么办?现在回来了,换取一些灵石,战友之间的结算,狩猎队和散修的结算,就都可以展开了。 冯君也下船了,他有两件事要办,一件事是找人帮他处理蓝光水母——这东西好吃,他是知道的,但是他不会处理,去不了毒,而且去毒也是要讲新鲜度的。 如果他把蓝光水母带回去,虽然储物袋里东西不会腐烂,但是放得太久总是不好。 最关键的,他是想买一只定向罗盘,定下大佬藏宝的坐标,下一次来就方便很多了。 这里的罗盘比巨木坊市贵很多,两万灵一只,但是几乎所有人都说,这里卖的罗盘比巨木坊市的好,更加精密——在这里采购的,都是要出海博生死的,差的罗盘根本就卖不动。 冯君买了两只罗盘,以他的财大气粗,也感觉有点肉疼——宁家的行在小院也就这么贵。 蓝光水母处理得倒是很顺利,他打听了一下,找到了岛上最大的加工点。 这一家开价不低,收了他一千灵石,十几个人上阵,用不到三个小时就处理完了,最后又拿出若干调配好的药水,说那些蓝光水母在吃之前,用这药水浸泡半天即可。 冯君对药水挺感兴趣的,推演了一下,就解析出了其中成分,想来制作过程中,应该还有些手段,不过他又没打算做这一行,没必要去琢磨这些。 至于人家开价比较高?手艺人赚的可不就是这些钱?服务够好就行。 做完这些,他又随便逛一逛,发现东西都不便宜——其实他还真不习惯花钱买这些。 等他回到战舟上,距离半天时间还有两个小时。 然而他进入战舟还不到五分钟,外面有人高声发话,“狩猎联盟蒙啸天,求见主事者。” 战舟里主事倒是都在,他们来过这里多少次了,早就没有什么好奇心了,至于说想买卖一些物品,自有其他人去代办,看好这艘战舟才是真的。 有人可能在血雾岛周边对战舟出手吗?别说,还真有这种可能,无尽之海混迹的多是亡命之徒,麻真人昔年可是连青罡派的真人都敢抢。 反正这里动手的概率,要远大于普通修者在坊市里出手的概率。 狩猎队负责的并不是狄上人,而是一名出尘八层的上人,名唤澜山。 澜山上人识得蒙啸天,出去聊了几句,回来之后看向冯君,“时道友可是跟蒙上人有仇?” “谈不上有仇吧,”冯君很随意地回答,“他想替狩猎联盟招揽我出海,我不喜欢跟大势力打交道,所以拒绝了,然后第二天,我遇到了狄上人。” 狄上人闻言,就有点懵了,“你拒绝了狩猎联盟的招揽?” 冯君表情怪异地看着他,“这种事……不该你情我愿的吗?” “你这简直……”狄上人真有点无可奈何,无尽之海周边算是一片混乱之地,此地最大的有活力的社会组织就是狩猎联盟,影响力比四派五台还要大。 狩猎联盟一般不会招惹四派五台,而四派五台似乎也没兴趣顾及这里,反正他们认为,有秩序总比没秩序强,也就默许狩猎联盟的存在。 狄上人实在不知道该说点什么——那可是狩猎联盟,你跟他们讲“你情我愿”? 说句实话,他们这一支狩猎团队,也是几个金丹家族组织起来的,在无尽之海周边,照样要看狩猎联盟的脸色——不是一定打不过,关键是人家在这里有了利益。 如果出了这一片,狩猎联盟那几个金丹的影响,也就是那么回事了,被人怼了没准都得忍着,因为想从联盟里请帮手都不容易——没有核心利益的地方,值得认真吗? 就在这时,澜山的神识传了过来,“蒙啸天要带走这个人,他是你招揽来的……保吗?” 狄上人就想起了冯君不愿意跟狩猎队组队,双子果也不卖自己,“这事儿你得问真人,不过我的意思是,别看我的面子,我就是随便招了一个人。” 澜山走进了常真人闭关的船舱,请教此事,并且表明,“狩猎联盟也有一艘战舟在不远处,据那蒙啸天说,那里也是有金丹老祖的……敢问真人,此事该如何处理?” 常真人苦笑一声,然后摇摇头,“咱们又不亏欠他什么……把他带回陆地就足够了。” 第一千五百九十六章 半路拦截 常真人知道冯君的真实身份,也很想结识此人,但是奈何……惹不起十方台和阴煞派啊。 不过他也不想得罪冯君,就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我们带他回大陆,然后把人放下。 这次回大陆,不是去巨木坊市,而是要去临海坊市,那里是真正临着无尽之海。 在血雾岛交人,那是不可能的,这里是前进基地,怎么也得把人带回大陆才行。 澜山上人其实挺看好冯君的能力,犹豫一下才出声发话,“这个人……我觉得要不就别保,要不就干脆保下来,这样操作的话,很容易两面不讨好吧?” 他跟常真人,其实有些亲戚关系,所以说话也不是很见外。 常真人白他一眼,“他可不是我能保下来的,你就告诉那蒙啸天,在血雾岛要人,想都别想,我们家族联盟也是要面子的……去临海坊市等着,那时候我们就管不了啦。” 澜山上人出去了,同时不忘发一段神识给冯君,“蒙啸天欲对你不利,我们只能送你到临海坊市……没办法,他的战舟上也有金丹老祖。” 他是通风报信,常真人的神识却是相当友好,“蒙啸天欲对你不利……狩猎联盟有金丹老祖,还不止一个,你若有靠山,也火速联系,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他终究没有说出……我认出你了,这当然也是正常操作,他承担不起“认出”的代价。 相较而言,狄上人的神识不但来得晚,也中规中矩,“蒙啸天要找你麻烦,我们惹不起狩猎联盟,你多说点好话,估计问题也不会很大。” 呵呵,冯君心里不以为意地笑一笑,倒也没有太多感慨,为了生活,谁都不容易。 他甚至不认为,这里有人认出了自己——真的跟信息爆炸的位面没法比。 反正……临海坊市而已,他不信去了那里,自己就脱不了身。 不过事态的发展,还是超出了他的想像——事实上,是超出了所有人的想像。 在距离大陆还有半天时间的时候,一艘战舟从后方追上了他们乘坐的战舟。 在无尽之海,这是一个恶意十足的行为,虽然这里的战舟并不少,但不管是出海还是返航,战舟之间不会离得太近——就像两个互不相识的出尘上人,赶路时绝对不会离得太近。 这显然不会是因为可能发生交通事故。 事实上,后面追来的这艘战舟也不掩饰恶意,在即将追上的时候,一声轻响,一颗烈焰火弹在冯君乘坐的战舟前方炸开。 这一记基本相当于出尘高阶全力一击,肯定不是战舟的最强一击,但是警告的意思十分明显——至于说为什么不拿最强一击做警告?拜托,那要花很多灵石的! 但就算是象征性的警告,还是让被攻击者出现了一些慌乱,战舟明显地摇摆了几下。 然后澜山上人发话了,不满的声音传到了战舟外,“你特么敢再来一下的话,我以家族联盟的名义宣布……不死不休!” “澜山道友,这只是一个警告,”蒙啸天的声音听起来很得意,“我们无意冒犯你们,只是想带走一个羞辱了狩猎联盟的狂徒,好了,现在请你停下战舟。” 但是这个回答显然不能让澜山满意,“无尽之海里,修仙者禁止自相残杀,咱们现在还没有到岸边……我要把人送回去,才算结束狩猎,你打算挑战大家的共识吗?” “共识?”蒙啸天冷笑一声,“在无尽之海,狩猎联盟的意愿,就是大家的共识……你们那几个家族的联盟,我们很了解,也没有制造过麻烦,你确定,能代表他们挑衅我们?” 这话说得就让澜山没法发作,半天才叹口气,“我们是也要面子的!” “哈哈,你们要面子,难道狩猎联盟不要吗?”蒙啸天大笑了起来。 然后他又冷哼一声,“这么说吧,我们没在血雾岛当场把人带走,已经很给你们面子了,你们真把人带到临海坊市,我们也不介意……但是几个真人会很不高兴。” 相较无尽之海,临海坊市才是狩猎联盟真正的老窝,那里随时都有两个真人坐镇。 澜山上人这就有点不解了,“那你跟着我们就好了,上真一定要在无尽之海内解决?” “要是闹到临海,真人的面子何在?”蒙啸天冷冷地反问一句,然后断然发话,“我现在就只给你一个选择,接受,还是不接受?不接受的话……以后你们的家族都要被连累!” 澜山还没有说话,狄上人扭头看向冯君,“时道友,我们实在爱莫能助了,不过你态度好一点的话,问题不会很大……嗐,出门在外,谁还没受过点气呢?” 冯君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貌似自己没有答应卖给他双子果。 然后他若有所思地发问,“你不会是说……前两天我给你受过气吧?” 狄上人当然不会承认,自己的心思有点阴暗,他的嘴巴扯动一下,似笑非笑地发话,“前两天你的工作做得很不错啊,哪有什么气受?” 炼气高阶甲很耿直地发话,“时上人的工作一直都做得很不错,咱们能安全地回来,收获也不小,除了有上真的庇佑,最大的功劳,不就是时上人的推演吗?” “聒噪!”狄上人一弹指,一道指风打出,直接将炼气高阶甲的头颅打炸,然后眉头皱一皱,不高兴地发话,“上人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儿吗?真特么的不懂尊卑……查一查是谁家。” 战舟里禁止动手,但是马上到地儿了,并不是出海的时候,而且狄上人就是雇主一伙的,他还真是有资格出手。 冯君脸一沉,是真的火了,对于炼气三人组,他初开始并不感冒,因为在无尽之海讨生活的,就没有几个善茬——这仨对我恭敬,对别人还指不定怎么回事呢。 但是接触了这么久,双方感觉都很不错,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做出一些让步,对方就能领会得到,并且会千恩万谢,这种感觉……让人特别舒服。 他不是**,做出让步固然是出于本心,但是对方不知道感恩的话,未免会有点扫兴——你特么什么都体会不到,我何必让你? 就这么一个识趣的人,帮自己说话,脑瓜直接被打炸了,他是真的恼了,“老田啊,我就问你一句,你这么做事,以后还有人敢说实话吗?” 他都不叫“狄上人”了,直接叫老田——麻痹的,真以为我不敢掀你的老底? 田上人闻言也是一怔,我草你打野,你特么直接叫我真姓? 他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是正确的,时捷的功劳,大家可以默认,但是这时候说出来十分不妥,万一有人念及“时上人”的恩情,再跳出来作祟,他都未必按得住了。 按不住的结果就是,家族联盟和狩猎联盟的关系全面恶化,后果不是他能承担的。 他干脆利落地干掉那人,也是不想让某些情绪扩大化,这个时候,他必须要掌控好气氛——左右不过一个炼气期,杀了就杀了。 但是冯君这么一问,他就炸了,“上人说话,有炼气期插嘴的份吗?怎么,你想替他报仇吗,可以呀,你冲我来。” 田上人知道对方很厉害,但是人在江湖,事情已经做了就要认,他是担心“老田”两个字——只要你不针对我的家族,冲我来,我无所谓呀。 当然,他的心里并不认为,冯君有报复的机会——狩猎联盟的战舟就在外面等着呢,你特么想活过去,先过了那一关再说吧。 真过了那一关,他也不怕,狩猎联盟会教对方做人的——倒不信你还有勇气来找我麻烦。 冯君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然后摇摇头,“老田啊,你是你家族的罪人。” 接下来,他也不想多说什么,径直向战舟门口走去,“给我开门。” 田上人却是炸了,冲上去就要打,结果被澜山死死地拦住了,“开门开门,战舟里不许打架……对了时道友,多说几句好话,没啥过不去的。” 冯君心思复杂地走出船舱,然后就看到了蒙啸天。 一点没错,就是这货,当初要请他去狩猎联盟,他没有去,然后……尼玛你就这么记恨我? 蒙啸天的表情也很古怪,他站在空中发问,“后悔了吗?” 冯君愣了一愣,然后又沉吟了几秒,然后摇摇头,“没有,你后悔不?” 蒙啸天笑了起来,“我怎么可能后悔呢?凡是可能后悔的事情,我都不会做的。” “我也一样啊,”冯君跟着笑了起来,“你都不后悔,我有什么可后悔的?” 两人就这么虚虚地站在空中,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在别人看来是这样的。 “进我的战舟吧,”蒙啸天的底气终究要足一点,“为了防止你做出一些出格的举动,我要对你下一些禁止……你应该明白,反对是没有意义的。” “为什么反对没有意义?”冯君笑着发问,看起来也不慌张,“因为你战舟里的真人?”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五百九十七章 简单粗暴 不管怎么说,冯君确定了一件事:被困在氤氲困阵里的家伙,没有被官府的力量发现。 否则的话,人家估计就拿着定位直接上门找人了,何必让张所长在门外苦苦久等? 不过红姐在伏牛,也是有些面子的,在相关部门也有关系,上一次南新罗事件还曾示警。 她这次居然没有收到类似的消息,可见涉及比较严重的事情,某些原则还是会起作用。 也就是古家和杨家根脚深,所以杨玉欣能得到这样的消息,并且不怕传出来。 要把氤氲困阵里的那厮干掉吗?冯君忍不住要考虑一下。 毕竟这个困阵是没有经过检验的,万一那厮跑出来,且不说胸口的芯片,只要那厮的手机挂上网,洛华庄园少不了又是一场麻烦。 但是他再转念一想,不过就是一个二五仔,真跑出来又怎么样?无论如何,是你偷偷潜入了我家,而不是我进了你家。 所以他就将这件事情暂时搁置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反而生出了一些期待感。 第二天依旧是阴天,而且阴得越发地厉害了,给人感觉老天似乎在酝酿玩一场大的。 庄泽生一大早赶到了别墅,他的身体好了不少,单拐也可以勉强走路了,而且因为冯君的建议,他并不是每天都待在竹林里,而是时不时地出来活动一下。 他感觉今天要下雪,想要借用冯君的游艇,在大河里游玩一番,最好能拍一些“独钓寒江雪”之类的照片,这个年纪的孩子,真的很喜欢玩些个性化的东西。 甚至,他想邀请古佳蕙跟他一起畅游大河。 古佳蕙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我要去复习,马上要考试了,我不想被人笑话。” 庄泽生眨巴一下眼睛,“游艇上也可以复习的,还有暖风,竹林多冷啊。” 古佳蕙很干脆地摇摇头,“我对暖风不感兴趣,而且……竹林不冷。” 她真没说错,时下山谷的竹林,不但青翠异常,而且身处其中,也不会觉得太过寒冷,这一片小小的竹林,竟然有了改善气候的功效。 冯君曾经对这个现象,做过一些认真的分析,终究是不得其所,不过他也有了初步猜测,是聚灵阵束缚住了灵气外散,所以适度地留下了些能量。 这两天的天气阴寒,古佳蕙穿着羽绒服四下走动,但是进了竹林,穿一件羊绒衫即可。 两人正在说话,猛地听到外面有轰鸣声响起。 冯君已经第一时间走了出来,他抬头看着天空,眉头紧皱,“无人机?” 这是一架民用的航拍无人机,距离地面有两百多米。 无人机的噪音很大,庄园里大部分人都被惊动了,冯君甚至能想像得到,估计竹林那边修炼的弟子们,也会停下修炼走出竹林。 杨玉欣也走了出来,看着天上的无人机,一脸的不高兴。 “杨主任,”冯君指一指头上的无人机,面无表情地发话,“这个……有点过分了吧?” 他承包的是洛华庄园,签订的也是土地承包合同,似乎是不包含领空……哦不,天空的。 但这里终究是他的地盘,要是民航机从几千米高空飞过,他不能说什么,但是这两百米的高空,这么肆无忌惮地飞来飞去,这个真不合适。 最关键的是,对方摆明是在探查洛华庄园,如果是普通的航拍,不可能进入庄园这么深。 这种恶意满满的行为,他若是接受了,岂不是证明他软弱可欺? 杨玉欣当然也能明白这个逻辑,她皱着眉头看着天空,“这是……有点不给面子啊。” 事实上,她比冯君更清楚这件事的逻辑,站在某些角度上看,关注宗教势力和修行者,这是很有必要的,也是有些人一直在做的,具体的操作数不胜数,其中包括分化瓦解掺沙子。 但是洛华庄园被关注,只是一部分人在博政绩。 博政绩求上进,这个心情容易理解,但是这并不代表相应的作为,就一定是正确的。 杨玉欣恼火,也就恼火在这一点了,都知道我在洛华庄园了,还玩这一套? 冯君没有处理类似事情的经验,只能出声请教她,“这种情况,一般来说该怎么处理?” 杨玉欣听到这话,脸色越发地难看了,她摸出手机,看他一眼转身离开,“你稍等……” 不多时,她又回来了,歉然地发话,“这个……我暂时联系不上人,先忍一忍吧。” 冯君侧头看她一眼,好奇地发话,“如果能联系上人,会是什么结果?” 杨玉欣缓缓摇头,“大概,会是沟通一下,需要个过程。” 无人机的声音越发地大了,在冯君和杨玉欣的头顶盘旋了两圈,再次飞走。 不过就算飞出很远,那嗡嗡的声音,也很是令人心烦意乱。 冯君的下巴微微一抬,冲着无人机的方向,“如果把它打下来,会有什么麻烦?” “打下来,肯定不太合适,”杨玉欣思索着回答,“哪怕他们没有显示身份,可终究大家心里有数……” 冯君却是听明白了,“你是说,其实也可以装聋作哑?” “装聋作哑,当然也可以,可是这么远的距离,肯定是要用枪,”杨玉欣皱着眉头发话,无人机非常灵活,而且还是在一两百米的高空,“就算用步枪,也不好打中。” 然后她又叹口气,低声嘀咕一句,“看来……还得去申请带枪警卫了,确实够烦人的。” “谁说一定要用枪?”冯君掐个法诀,然后打个响指,“去~” “喀啦啦”一声响,一道闪电正正地劈在无人机上。 那无人机在空中微微一顿,打着旋儿掉了下来。 洛华庄园外三百米处的公路边,停着一辆白色的商用车,车顶有雷达和天线,车身上写着六个大字“移动应急抢险”。 这种车在郑阳不算少见,大型活动转播,或者临时增加通信密度,甚至遭遇灾害,移动基站损毁,这样的车都能派上用场。 “卧槽……”车里传出一声惊呼,“刚才那是什么?什么击落了咱们的无人机?” “回放一下,回放一下,”另一个声音高声叫着,“怎么感觉是高频电磁脉冲干扰?” “真他么好大的胆子,”前一个声音怒不可遏,“居然敢击落咱们的无人机,是不是想死?” “少扯吧,”后一个声音冷哼一声,“你亮明身份了吗?没亮明身份,人家就算击落你,了不得赔你一台无人机……你还真以为,在茅山得不到的东西,能从这儿得到?” “报告,发现新情况,”一个女声响起,“无人机、无人机……无人机好像是被闪电击中的。” 那两个声音顿时停止了争执,片刻之后,齐齐怒骂一声,“卧槽!” 杨玉欣这一次,是从头到尾,完整地看到冯君施展落雷术。 她愣了一阵,才轻笑一声,“你不再隐藏了吗?” 冯大师会雷法的事情,早就被传了很久了,他既不承认也不否认,不过还是有意低调,就算在茅山出手,也是相当隐蔽。 此刻他在她的面前,竟然公然使用,杨主任的心里,隐隐地生出一些期待来。 冯君却是微微一笑,“以前……那也不算隐藏吧,我这人只是比较讨厌麻烦而已。” 杨主任眨巴一下眼睛,好奇地看着他,“那现在不讨厌了吗?” 冯君沉吟一下,才不确定地回答,“也许是……躁动了?” 这是他的自我剖析,在初得奇遇的时候,他真是小心谨慎地藏着掖着,生怕被别人盯上。 但是他现在发展得越来越好,钱越来越多,人脉越来越广,修为也越来越高,也就越来越不愿意委屈自己了。 他还没有膨胀到目空一切的地步,自省还是会的,正是因为如此,他意识到了自己的浮躁。 不过这事儿,怎么说呢?仗着重开金坛华阳之天,而轰动全华夏道门的茅山,都将他视为大修者,对他毕恭毕敬。 这种情况下,有人私下进入他的道场,还尝试威胁他的父母,现在更是操纵着无人机,肆无忌惮地在他的道场航拍,他有点过度的反应,不可以吗? 但是膨胀……终究不是好事,尤其是对修道者来说。 所以他又冲着杨玉欣微微一笑,“这不是杨主任你在吗?所以有点小膨胀了。” 他的意思是说,有你在,我膨胀一点,也有人帮我善后。 但是杨玉欣见到他施展雷法,本来就有点心旌摇曳,等听到他说因为自己在,所以有点躁动和膨胀,她就觉得,自己的某些部位,也开始变得躁动、膨胀和……湿润了起来…… 她用力咬了一下下唇,然后微微颔首,“这个……倒也是,我来帮你对付他们,反正你没用枪……” 话说到这里,戛然而止,她猛地发现,自己似乎又说得有歧义了。 冯君这次却是没有在意,他点点头,“我倒是很好奇,他们会以什么样的理由,来找我要无人机。” 杨玉欣微微一笑,“我也很好奇。” 第一千五百九十八章 轰动 柳依依躲在房间里瑟瑟发抖,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只是觉得自己稍微恍惚了一下,清醒过来之后,身边的焦真人就死掉了,悄悄地看一看外面,发现其他人也死了,战舟的掌舵都死掉了,偌大的船里,除了她就只有一个活人! 而那个活人,她也有印象,是蒙啸天刚刚带回来的,不过早就被判了死刑。 这种异变是他搞出来的?柳依依想到这一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颤抖。 她这里能看到部分船舱外的景象,但是飞船一直在太空里飞着,大多时候都是黑乎乎一片,她对此了解得不多,倒是没有意识到,自己到了一个异位面。 柳依依最关心的,当然是走来走去的“时捷”,看到他摆弄战舟的驾驶台,她一声都不敢吭。 冯君原本早就能发现她的,但是战舟来到地球界之后,居然没有老实地躺在地上,这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而且他担心弄得响动太大。 等发现柳依依之后,他二话不说,先是一个神识攻击,虽然不是全力发出,但是弄晕一个出尘初阶还是没有问题的他擅长翻盘,但绝对不喜欢被别人翻盘、 确定此女昏迷之后,他才走到一处房间,幻化出一只大手,打开了房门。 一切都像他想的那样,这是一个十五平米大小的房间,有床有桌椅板凳,还有一张小榻,明显是给服侍的人用的。 在一艘每一寸空间都异常宝贵的战舟上,这样的房间意味着什么,根本不用去考虑妥妥的是真人住处。 冯君看一眼那没了气息的虬髯大汉,跟脑子里任何一个真人都对不上号其实他对真人了解得也不多,反正这个是死了。 昏迷的女孩儿非常漂亮,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但是冯君知道,她已经奔四张了,才晋阶的炼气七层,进阶速度不算太快,但也绝对不慢。 他将女孩拎到了船舱的大厅里,开始各处搜刮储物袋和纳物符,近三百的储物袋、储物戒指和储物手环,塞了他满满一个大背包。 看了一下驾驶台,他发现战舟的时速已经达到了每小时八万里,这已经是全速飞行了,再提速的话,战舟也许还扛得住,毕竟这是没有空气阻力的太空,但是……何必呢? 目前的速度,已经超过了第二宇宙速度,能逃出地球的引力了,所以它理论上可以失踪。 然而,现在的地球界已经炸锅了,大家怎么可能容忍这么一艘飞行器失踪? 从迈国到伊万、到华夏、到欧罗巴……几乎所有能观察到这艘飞行器的,都在追踪它。 这不止是因为它形状特殊,飞行速度快,更关键的是,它在大家观察的过程中,体现出了及其诡异的加速能力,而且……居然没有尾焰! 林美女甚至再次呼叫冯君,呼叫不果之后,又辗转联系上了喻轻竹。 她想要知道,那艘古怪的飞行器,跟冯君有什么关系没有。 喻轻竹愿意配合他们的工作,但也只是愿意,而不是愿意“无条件配合”,她修炼得正起劲儿,被人打断也难免有点气。 “阿拉斯加的飞行器?别闹……是不是只要出点超常规事件,你们就要碰瓷老大?” “没,我没生气,我只是希望你们的想象力丰富一点,不要每次只选最简单的方法……老大?老大在哪儿,我怎么知道?” 话是这么说,她还是在冯君出没的地方找了一遍,除了玉石小楼没去,其他都去了,再找就得通过挪移阵找到朝阳去了。 但是挪移阵是要消耗灵石的,喻轻竹还不至于这么拎不清她甚至还没有去过朝阳。 就算她想拎不清,还得过了张采歆那一关,负责看守挪移阵的正是张采歆。 冯君不在的消息,让林美女忍不住浮想联翩,“冯君如果能把这个东西弄过来,老娘别说献身了,卖身都没问题呀。” “林姐,您想多了,”旁边的同事笑着发话,“它正在快速远离地球,已经超过了第二宇宙速度,回来的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 华夏这边的舆情控制还算不错,老欧洲那边就不行了,有两名易坦林的科学家观察到战舟之后,马上在自己的推特上发布了消息,并且他们确认,飞船上有外星人。 因为他们推算出了飞船的质量,不但大,密度也惊人,而且强度也足够大,那么快的速度穿过大气,没有出现任何损伤,还能提速。 他俩大致推算了一下,如果以这个飞行器的速度,撞击地面的话,产生的能量大约相当于一万枚广岛的小男孩,届时的地球…… 简而言之,他们认为,飞船里是因为宇航而休眠的外星人……或者是其他原因,反正外星人是才苏醒过来,发现危机之后,果断调整航线,加速之后离开。 这篇更像科幻的推特,在网上造成了巨大的轰动,一开始只有少数人注意到,并且发出了质疑一张模糊的照片,居然包含了这么大的信息量吗? 不过这两名科学家很会经营也许他们拥有专业的运营团队,紧接着他们就发出了更清晰的照片,甚至还有飞船正在远离地球的小视频。 有人觉得被套路了,就说连迈国国家航空航天总局都没有类似的公告,你们就知道了? “因为他们正在解剖上一具外星人的尸体,”易坦林人从来不缺少幽默,科学家放出一张黑白照片,这张照片在上个世纪广为流传,“所以……他们担心外星人的报复,不敢说。” 他俩搞得很欢乐,有很多人在转发的时候,艾特了“nasa”。 迈国航空航天局本来想装死的,以保持对这架飞行器所有权的主张,但是现在被人这么挑衅,也有点受不了,就回答说那只是一种未知的自然天象。 伊万国马上就站出来打脸,发布了一系列的照片,证明这确实是一艘飞行器,而且速度的变化也列了出来,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nasa不行了,还是得看我们伊万的”。 欧罗巴本来悄咪咪地研究,一看伊万膨胀了,这必须压制不是?于是也公布了一系列照片,表明我们欧罗巴没有老呢。 总之这件事搞得特别欢乐,那艘“逐渐远去”的飞行器,也被越来越多的人关注。 不过这种自身不发光的东西,观察起来也挺费劲的,尤其是冯君还时不时地拐个弯什么的,毫无规律可言。 一天一夜之后,这艘飞船被金星的阴影挡住了,没有了反射光,几乎就没法观察了。 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飞船凭空消失不见了。 事实上,冯君操作得也很痛苦,他的储物袋里虽然东西多,却还真没有宇航服。 好吧,这件事情先放在一边,柳依依的处理比较紧迫一些。 柳依依在昏迷十来个小时之后,终于醒了过来,而冯君正在盘点他的收获。 不用说,收获肯定不少,这是一艘才从无尽之海出来的战舟,除了灵石不算多,各种猎物数不胜数,甚至灵兽袋都有七十多个。 遗憾的是,因为遭遇了位面之力,灵兽袋里的灵兽全都死了,死的灵兽价值会降低。 更重要的是,冯君在蒙啸天的储物袋里,不但发现了“狩猎联盟”的执事令牌,还发现了“散修联盟”的客卿牌。 这让他心里的疑惑大增,又翻了几个储物袋,发现大多都是散修联盟的修者。 就在这个时候,柳依依悠悠醒转了。 冯君很干脆地发问,“你到底是散修联盟的,还是狩猎联盟的?” 柳依依愣了好一阵,才莫名其妙地回答,“我是纯阴体质,目下尚是处子。” 我特么问的是这个问题吗?冯君哭笑不得地看着她,他当然知道对方的意思我是可以做炉鼎的,对你有用。 而凭良心说,柳依依也算得上是个尤牛勿,身高差不多一米八五,体重一百二左右,身材极好,脸蛋也极为漂亮,就更别说她的炉鼎属性了。 唯一让人诟病的是年近四旬有点老,但是看上去一点都不老这也是修仙者的特质。 不过冯君心里早有打算了,“你的情况我都知道,还知道你叫柳依依,回答我的问题!” 柳依依沉默片刻,却还是不答反问,“如果我如实回答,你能放过我吗?” 冯君的眉头一皱,不高兴地发话,“我最讨厌的,就是不老实回答我问题的,算了……还是搜魂吧。” “别!”柳依依尖叫了起来,“我的叔祖是柳真人!” 散修联盟就是柳家兄弟创立的,这也一直是她的仗恃,只不过这一次,焦真人都不明不白地死了,她没敢拿出这一套说辞来,但是眼下,却是不得不用了。 冯君一摆手,不耐烦地发话,“我知道,那不是你亲叔祖,不回答问题是吧?” “首先我想活,”柳依依再次叫了起来,“我可以签奴役契约,真的!” 要不是现在身边女人太多,冯君真的会有点动摇,这家伙的腿……那才真叫长。 但是他已经让她发现了这个位面,所以结果也就不用说了。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五百九十九章 栽赃(一更贺萌主司空) 冯君非常清楚,自己在昆浩位面修者的眼里,算是心慈手软的。 最近好不容易心硬一些了,他肯定不能在女色上掉链子。 所以他点点头,“这个嘛……奴役契约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他说的是考虑,所以动手杀人的时候,也可以理直气壮地表示我没有骗人。 柳依依却是不疑有他或者说,她也许想到了这种可能,但总是有机会赌一把。 所以她非常干脆地回答,“我是散修联盟的,我的叔祖是柳真人,怎么会加入狩猎联盟?” 她的语速非常快,似乎很担心冯君反悔。 “那你们怎么搞到一起了?”冯君不解地发问,这是他真正不懂的,“在我印象中,狩猎联盟和散修联盟不是很对付……难道是故意营造出来的假象?” 这问题有点阴谋论的味道,不过这俩联盟不想引起四派五台关注的话,心存默契也正常。 柳依依摇摇头,毫不犹豫地回答,“不是假象,两家关系不止是不好,而是很糟糕。” “那我就奇怪了,”冯君拿出两块令牌来,“蒙啸天这算怎么回事?” “他投靠了散修联盟,”柳依依的回答就跟不过脑子一样,要多快有多快,似乎想借此证明自己没有说谎,“焦真人也是散修联盟的,现在联盟大力往无尽之海发展……” “你稍等一下,”冯君打断了她的话,“散修联盟在空明山吧,你的意思是说,空明山打算往无尽之海发展……隔着千万里以上?” “两个联盟发展的对象都是散修,这两处也是散修最大的两个集中地,”柳依依的答案真的是张嘴就来,“无尽之海的收益很不错,但是狩猎联盟一直很歧视散修联盟……” 在她的嘴里,散修联盟是正义的,想为散修谋福利,不过狩猎联盟一直在压榨散修他们不敢欺负四派五台的弟子,反而沦落成为他们的帮凶。 从某种角度上讲,她的陈述不算错误,狩猎联盟原本就是以压榨散修和小势力为主。 而且现在散修联盟已经六名真人了,空明山维持不了这么大的场面,必须向外发展。 但是想要向外发展,又谈何容易?他们缩在空明山没人管,可一旦扩张,会触碰到各个不同势力的利益,没谁会忍受这种挑衅不但涉及利益,还涉及尊严。 所以他们把目光放在了无尽之海虽然距离空明山比较远,但是利益丰厚啊。 关键是那里主事的,不是什么正经势力,而是“狩猎联盟”,也是散修的组织。 而且这个联盟……还多次不卖散修联盟的帐,得罪他们不浅。 散修联盟其实试探了一下,是不是能跟狩猎联盟合作,被对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那散修联盟也就不客气了,直接暗中出手,开始逐步分化瓦解狩猎联盟,悄悄地侵蚀狩猎联盟的地盘。 像这个蒙啸天,原本是狩猎联盟的执事,在联盟里也有头有脸,但是自家子侄不小心撞上了四派弟子,被打了一个半死,终生残废,联盟不肯帮着出头,他心里就有怨气。 散修联盟稍微收买一下,他就做了兼职。 而他遇到冯君的时候,是代表狩猎联盟招揽人,冯君不买账,所以在他回来的时候,蒙啸天又以狩猎联盟的身份把他抓起来这一切手段,都是激起散修对狩猎联盟的愤怒。 他以联盟执事的身份,帮另一个联盟办事,真的不要太方便。 而眼下这一艘战舟上死亡的修者,除了散修,就是散修联盟的人,焦真人也是散修联盟的是联盟新招来的真人。 为了招揽此人,柳家兄弟不惜推出了侄孙女做诱饵严格来说,柳依依还真跟他俩是一个家族的,只不过亲缘关系就非常远了。 柳真人的侄孙女,还是传说中的纯阴炉鼎,焦真人也扛不住这诱惑等她出尘之时采摘红丸,提升一阶应该不算难事。 再说了,这就跟柳家兄弟成亲戚了,在整个昆浩位面,也能叫得上字号了。 焦真人觉得这诱饵很香甜,甚至他对柳依依都很和气采红丸可也分强采和顺采的! 讲述到这里的时候,柳依依穿插了一下自己的感受其实我看不上他。 继续刚才的话题,蒙啸天在澜山、狄上人甚至常真人面前,强行要带走冯君,也是为了刺激这些人对狩猎联盟生出怨恨。 事实上这艘战舟,目前冯君掌控的战舟,根本就不是狩猎联盟的战舟,而是散修联盟租用的战舟。 为什么蒙啸天不去临海坊市找冯君的麻烦?一来他要刺激起散修的反感,但是更关键的是,这艘战舟进入临海坊市之后,很容易被人认出,这就不是狩猎联盟的,而是假冒的! 狩猎联盟那么大的盘子,战舟很容易假冒吗?没有制式战舟? 这个……还真的没有,乌合之众就是这个样子,狩猎联盟里一共有三艘战舟,分属三个真人,倒是统一了标识,算是大家都知道的狩猎联盟的战舟。 但是这三艘战舟……一般它不出动啊,身为有活力的社会组织的领导人,必须已经脱离了低级趣味,对他们来说,战舟是彰显身份的象征,而不是去搏杀战斗的。 事实上,这三艘战舟,都是他们自己添了点灵石进去,才买下来的,这么处置别人不能说什么狩猎联盟赚的灵石,要用来养小弟,没钱去添置战舟。 也就是说,狩猎联盟号称是“狩猎”,但是很多利益体现在对无尽之海周边的掌控上,而不是狩猎上出海打打杀杀多辛苦啊,哪里有盘剥普通人来得轻松。 当然,愿意出海狩猎的联盟成员也不少,不管哪个年代什么背景,总不缺乏有追求的人。 那么没战舟怎么办?租呗,租给别人一万,租给狩猎联盟八千有种你不租试一试? 事实上,有些狩猎联盟的人低价租了战舟,加点价转手就租了出去,也是一门生意。 这些话就扯得多了,简而言之,狩猎联盟也会组织大量的散修去狩猎,但是制式战舟是没有的就是临时租用战舟,而且已经成为惯例了。 所以蒙啸天并不担心别人发现,他的战舟里其实不是狩猎联盟的成员。 至于焦真人的存在,更不用担心别人质疑谁有资格来质疑? 蒙啸天把这一切都算计得很好,所以当他发现,“时捷”出现在血雾岛的时候,肯定要把这人抓过来如果轻易放过你,怎么彰显狩猎联盟的恶名? 听到这里,冯君终于明白了这两个联盟之间的复杂关系。 怎么说呢?谁也有对谁也有错活着就是最大的道理,谁都想生存下去。 不过冯君不会考虑他们的评判标准不管是谁做评判,也只会先从自身出发! 这出发点源于利益、人情、阵营或者是……理想。 所以他思索一下之后发问,“如果没有出现意外的话,我会是什么结局?” 柳依依怔了一怔,欲言又止,最后叹口气,“假设不存在的事情……我不擅长。” “你必须擅长,”冯君冷笑一声,“我本来是要杀了你,现在正考虑给你一个奴仆契约。” 这世界的丑恶太多了,不如敞开来说。 事实上,他确实改变了一些主意,不是见色起意他坚决否认这一点,只要他愿意,家里起码还有好些颗红丸待摘,具体是谁……读者都会数的。 他觉得自己收到的信息,非常完整、条理清晰而且具有很强的逻辑性,这个问询的效果,要远远强于搜魂。 搜魂好不好?未必好,很多信息是混乱的,没有条理,强只是强在真实,但是把这些真实的因果串起来,需要大量的时间,万一漏掉一环,想要找真相,那可就真的费劲了。 而且,人家还可以暴炸啊,断掉你搜魂的可能。 在此之前,冯君从来没有遇到这么愿意配合的俘虏,考虑到柳依依说过,怨恨叔祖将自己送给外人做炉鼎,他可以认为,她有说真话的可能。 总之,这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但是他还要追问,“我只想知道,我会是什么结果?” 柳依依怔了一怔,深吸一口气,眼睛也闭上了,“你真想知道?” “这不是废话吗?”冯君冷笑一声,然后抬手拍一拍她的肩头……他可以发誓,这不是占便宜的意思,“我说,你怎么跟上人说话呢?” 柳依依闭着眼,深吸一口气,才要说话,眼泪却是从她闭着的眼中,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我特么什么都没做呢,就哭成这样,”冯君轻喟一声,抬起了手,“投个好胎。” “不!”柳依依撕心裂肺地尖叫一声,眼睛刷地就张开了,泪水依旧在哗哗地流着,嘴里却是在大吼,“我不想投胎,我说实话……他们是想杀了你!” 说完之后,她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整个人瘫坐在船舱的地板上,呜呜地哽咽着,眼泪如泉涌一般,哗哗地流到了地板上。 冯君的手,忍不住停在了空中:杀个美女,怎么就这么难呢? 作者你这创作能力,还停留在上一个世纪吧? (第一更,贺萌主慢司空,下旬了,有人看出新的月票了吗?) 第一千六百章 脱身(第二更) 吐槽归吐槽,但是冯君心里是相信这话别看蒙啸天很客气,但绝对是真的想杀他。 不过他还是想落实一下自己的猜测,“我其实就是没有理会他的招揽而已,杀我?” 柳依依坐在地上哇哇地哭,并不理会他的问题,伤心欲绝的样子。 “算了,”冯君叹口气,“还是搜魂吧。” 柳依依顿时就止住了哭声,抽泣却是一时止不住的,“不要,你想知道什么?” 冯君还真没注意到,有这么怕死的修仙者,不过再想一想也正常了,许凡人怕死,修仙者就必须得视死如归的吗? 所以他摸出一根烟来点燃,深吸一口之后发问,“他杀我……可以啊,但是理由呢?” “理由是要威慑别人,”柳依依一旦停止了哭泣,思维真的快得很,“不听话的要杀掉,除非你身后有大背景,不然你就死定了……他要告诉别人,不听狩猎联盟的,就是这么惨。” 顿了一顿之后她又说,“当然,最终的结果是,大家都会觉得,散修联盟好。” 冯君想了半天,觉得自己成为了某种典型例子,实在是有点悲哀……还有点滑稽。 不过计较这些毫无意义,他已经知道了真相女孩或者隐瞒了什么,但是这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从逻辑上讲,她讲的大部分是真相。 没错,这就是真相,他不需要调查,从逻辑上就能判断出来。 至于说传说中的“九真一假”,会是最高明的谎话,他也不需要介意。 九真一假重在目的,在结果,但是他需要考虑结果吗?他在意的就是过程。 蒙啸天想要他死,那么……死了一船人,也不是他的错了。 不过现在的问题在于:他该报复谁呢?他是这两个联盟争斗的受害者。 理论上讲,他应该报复散修联盟,但是蒙啸天是借着狩猎联盟的幌子在耀武扬威。 这些问题还是有点遥远,现在他考虑的是:这个柳依依……杀还是不杀? 此前他想的是必杀无疑,但是现在获得了这么多信息他真不知道柳依依这么怕死。 想一想这个空间天赋还挺难得,他一抬手,打晕了她。 真不是舍不得杀,也不差这一双腿,更不是图什么红丸尚在的炉鼎……我去,不想杀就不杀了嘛,想那么多理由干啥? 反正我就不想杀!冯君一抖手,把人收进了灵兽袋里。 他现在有好多灵兽袋,那些灵兽袋都可以腾空里面的东西都可以直接装进储物袋。 其实他自己是有想法的,比如说看大佬愿意不愿意夺舍大佬此前对这个话题有些不屑,但是……夺舍一个有空间体质的女人,也是很难得了,不要不知足。 接下来,就是中止战舟的飞行了,在太空中,想达到这个目的并不容易。 这不是战舟有没有刹车的问题,关键是太空里没有空气阻力。 所以冯君首先要操控着这一艘战舟,在金星的阴影部分绕圈子,脱出阴影之后,肯定又会被地球界发现,所以转圈是必然的。 然后就是利用反作用力减速……刹车是不用指望了。 战舟的前方装有各种攻击性武器,能灭杀妖兽的弩箭,能跟战舟对战的灵气炮,还有各种术法发射器。 但是对冯君来说,这些东西不好用,一用就会暴露,比如说烈焰弹、雷霆术…… 总算还好,他终于找到了一样可以使用的东西水箭喷口!这是一般战舟的标配。 因为身处金星的阴影里,喷出的水箭瞬间就结成了冰,不多时,战舟前方就被一大团冰坨笼罩住了,不过除了影响视线,倒也造不成其他不便。 这样的操作,让战舟里的存水快速下降,关键这里是太空,不能循环地生出水,是有出没进。 总算还好,战舟才从无尽之海回来,带的存水不算太少有些海兽要养在船的底仓,一旦死了,味道就不好了,有些材料也会变质失效。 终于在存水几乎见底的时候,战舟急剧地减速,几近于停止了。 冯君拿出手机,通过足迹直接进入了白砾滩,然后又从发灰的足迹名单里,选中了临海坊市这里他曾经留下过足迹,但是目前不是九足迹之一,无法直接过去。 来到临海坊市之后,他找了一处偏远的山地,再次选择了退出。 既然选好了地方,这次他索性把战舟又带回了昆浩位面没办法,他对自己在真空中能否生存,不是很有信心,还是带到这边来收取吧。 战舟才刚刚出现,冯君就闪出了船舱外,直接将战舟收进一个大型的储物袋里,然后扰乱一下气机,撕掉一张挪移符离开了。 他的谨慎一点都没错,二十分钟左右,几个出尘上人就飞了过来,感应一下之后发话,“战舟曾经出现在这里,就是刚才不久……实在联系不上,就联系焦真人好了。” 两个小时之后,战舟的标识依旧没有反应,所有人也都联系不上,于是大家找了回溯符来,在山地中现场回溯。 然而很遗憾,战舟被收取的一段经过,已经被冯君扰乱了,大家最终也只能看到,一个面容模糊的家伙,取出一张挪移符撕碎走人。 “这家伙……会是狩猎联盟的吗?做事太老道了。” “未必是吧?真是狩猎联盟的话,他何必浪费一张挪移符……人家会怕咱们吗?” “是啊,如果他们真能奈何了焦真人,一定会吵吵得天下皆知吧?” 他们在这里议论不提,冯君可是对自己的谨慎不太有把握,他担心战舟上有标识,所以收取之后赶紧跑路,而且为了防止时光回溯,他是使用挪移符走人的,还是接连用了三张。 然后他才拿出手机,“这下估计不会被人回溯到了吧?” 为什么要拿出手机?因为他没办法直接退出,那样他会出现在太空中,也不知道会先冻成冰坨,还是先原地暴炸。 在足迹里选中洛华庄园,他才点击了进入。 冯君出现在自己的聚灵阵旁,才发现不止杨玉欣在修炼,古佳蕙也在,“咦,小佳蕙怎么来这里了?” “我晋阶了,”古佳蕙挺一挺胸脯,很自豪地回答,“我妈一个人在这里修炼太闷,我过来陪一陪她。” 冯君看她一眼,果然是蜕凡八层了,于是点点头,“你还真不慢……加油吧,不过也不能一门心思修炼,其实可以适当地去学校里看一看了。” 小佳蕙这修炼速度,是真的不慢了,他忍不住想到了自己遇到的第一个修仙者虞长卿,当年她这个岁数,也不过是蜕凡七层,还到世俗界历练呢。 古佳蕙却是笑着摇摇头,“不着急,等蜕凡九层了吧,歇两天继续修炼。” 她其实是有点不服气张采歆,虽然张采歆的修炼速度明显快于她,但是她总有一个想法:采歆姐在我这个岁数,可是远不如我,总不能我到了她那个岁数,还不如她。 不管怎么说,每个人都能找到自己必须努力的理由。 杨玉欣收功起身,笑着发话,“回来了?这儿没有电器。” “哦,”冯君点点头,将手里的手机收起来虽然不是联网的,但小心一点总没有错。 然后他摸出一根烟来,“你想说什么呢?” 杨玉欣从他手上接过烟卷,叼在嘴上,拿出一个打火机来点燃,才又递给了他,一点都不在意女儿就在身边,“前两天那个飞行器的事,是不是你做的?别人托我打听呢。” 冯君深吸一口烟,然后才点点头,“是我做的,但是你别跟他们说,那是修仙者使用的,普通人用不了,嗐,搞得我差点困在太空里回不来。” 这娘俩听到他的话,虽然还是很惊讶,终究不是无法接受,她们对冯君层出不穷的手段,真的有点麻木了。 杨玉欣点点头,“既然是这样,那就没事了,别人还以为,外星人可能要进攻地球了呢……你出去办事的时候,也稍微小心一点。” “我倒是想小心呢,”冯君摇摇头,无奈地笑一笑,“修仙就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我还得帮大家张罗修炼资源,你们不会以为,我得到那些东西,是轻而易举吧?” 古佳蕙伸出小拳头攥一攥,“老大你放心,等我炼气期了,就帮你一起收集资源。” 冯君白她一眼,“孩子就该是孩子的生活,小菜心都不敢这么说呢,你想帮我,以后有的是时间,炼气期真不算什么,出尘期才是起步。” 杨玉欣看他教育女儿,心里忍不住微微一甜,想到两人已经有段时间没在一起了,身子又有点发热,可是……女儿在旁边,她必须控制情绪。 总算是她想到了一件事,“对了,嘎子好像恋爱了。” “啥?”冯君眉头一扬,摸出了对讲机,“嘎子你来我这儿一趟。” 嘎子来的不是很快,高阶武师的修炼,气血搬运特别费时间,所以收功需要一个过程,“老大回来了?找我什么事?” 冯君的下巴扬一扬,“你对象……怎么回事?说来听一听。” 第一千六百零一章 露馅(三更求月票) 嘎子闻言扭捏了起来,“哪儿有什么对象。” 他看一眼杨玉欣,“杨主任你总是乱开玩笑,那就是我老乡,不是处对象。” 冯君和他从小一起长大,见到这样的表情,哪里还会不知道真相?“你少扯了,你的老乡……是哪一个?” 嘎子的脸微微一红,犹豫一下发话,“你没见过,是我老妈给我安排的相亲对象。” “相亲?”冯君有点愕然,“你不是说,短期内不打算相亲吗?” “,别提了,”嘎子郁闷地撇一撇嘴,“过年我不是晚回来两天吗?老妈说她身体不太好,我打算给她按摩两天,结果她偷偷地给我安排相亲……” 安排相亲的人,是嘎子老妈的多年好友陈阿姨,陆家不景气的时候,她还在财物上接济过一些,也算是患难之交,她介绍的女孩子,嘎子不得不去见一见。 女孩儿在外地上班,也是过年才回家,相貌绝对没的说,属于嘎子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也就是这几年,陆家翻身了,陆晓宁还是跟着“云园首富”冯君混的,陈阿姨才会把这么标致的妹子介绍过来。 嘎子初见她的时候,还是有点不自然,不过想一想洛华里的美女,心情就平和很多了。 等他逐渐恢复心态的时候,却意外地发现,自己对此女没什么感觉,反而是陪她一起来的另一个美女罗玉环,让他怦然心动。 罗玉环也不是特别漂亮,但是非常耐看,还给人一种楚楚可怜的感觉,“君哥你记得妞妞吧?给我感觉就是妞妞回来了。” 妞妞是他俩的街坊,比嘎子小两岁,家庭条件不错,把她打扮得像个小公主,但这一家人不是本地人,又有点孤芳自赏,跟街坊的关系也很一般。 所以没人陪妞妞玩,倒是有小孩子经常欺负她,后来还是嘎子当了她的保护伞,因为替妞妞出气,他甚至还找冯君帮过忙。 嘎子上初中的那一年,妞妞家搬到了市里,又过了一年,她家移民卡拿大了。 嘎子特别待见妞妞,除了她气质恬静,更是有一种楚楚可怜的感觉,让他忍不住生出呵护之心这是他当初亲口跟冯君说的。 因为有这种感觉,嘎子就直接跟罗玉环要微信号搁在以前,他是不敢这么做事的,但是人一旦成功了,自然而然就有了底气。 罗玉环不说话,只是笑,结果她的闺蜜相亲的正主儿说了,陆总你这是眼里没我啊,还想泡我的cp,先请我们吃顿大餐吧。 大餐……对嘎子来说,那算个事儿吗?他还每人送了块玉佩,说这东西很值钱,不要弄丢了,不过我跟着君哥就是做这个的,你们也别有压力。 相亲完之后,他就回洛华了,虽然加了罗玉环的微信,他也没有主动去撩,交情嘛……大概就是朋友圈点赞的那种。 一周之后,罗玉环主动联系他,说找人鉴定那块玉了,太贵,她不能收下。 嘎子很耿直地表示,送你玉的时候我就说了,这是正经的羊脂白玉,非常贵,所以我知道送出去的是什么,你保管好就行了。 罗玉环执意要还,嘎子只能拍几张白玉京的照片给她看,说我君哥拿这东西盖楼呢,上次跟你说了,你真的别有压力。 嘎子这种有一说一的性格,其实并不合适谈恋爱,但是他现在有钱了,也有一定的阳刚之气,这种性格反而容易获得女性的好感非常稳重的成功男人。 两人的关系迅速升温,前一阵罗玉环带着闺蜜来看他,还想看一看玉石小楼,但是嘎子表示这个不行,只有君哥点头,外人才能进洛华,我带你们在外面走一走吧。 昔日相亲的正主为闺蜜抱屈,说我家玉环还没有谈过对象呢,这么远来看你,你这个态度实在有点伤人。 嘎子请她俩吃了、玩了,再去买东西,那俩说成啥都不要,最后还是闺蜜出声说,你既然舍不得玉环,跟你君哥说一说,在庄园里给她谋个差事,可不就天天能见着了? 嘎子没有答应,而是表示,你真想在郑阳发展的话,我在洛华门外给你弄块地,你想开个饭店、弄个小卖部、亦或者开书店……都由你。 罗玉环直接就震惊了,见面礼是价值数十万的玉佩,现在倒好……直接送地? 她的闺蜜更是大叫,说如果能买一送一,她自己愿意做小妾。 既然谈成这样了,嘎子就去找杨玉欣帮忙外面的地都是她的。 所以杨玉欣知道这件事,而且能看出来,嘎子是上心了。 她只是表示,地可以给她用,但是手续不会给,钱不钱的也不用说,有朝一日你俩结婚,或者说她给你生了孩子,我会把手续办好,就算我的礼物了。 说到底,她是担心嘎子被骗他太实诚了。 冯君听到这里摇摇头,他在手机位面还有一堆事儿呢,但是这件事情不解决,他实在有点不放心,“她现在在哪儿?” “在市里学习,”嘎子回答道,“她是学金融的,想考注册会计师。” “你开车把她带过来,”冯君的下巴一扬,“我看一看。” 嘎子的嘴巴撇了一下,无可奈何地叫了一声,“君哥。” 冯君白他一眼,“你不是没把她放进庄园吗?我帮你鉴定一下,不管她是什么人,我都不干预你……有了结果更好相处,这种事,赶早不赶晚。” 杨玉欣闻言也点点头,“没错,嘎子,真的是赶早不赶晚。” 一个半小时之后,嘎子开车载着罗玉环来了,冯君把那辆豪华大巴车开了出来。 他原本是想招呼女孩儿在车上喝会儿茶,手指划拉了一下,叹口气,冲林美女招一招手,“你也上来喝茶吧。” 林美女怔了一怔,苦笑着摇摇头,将手里的手机交给了助手,“打开干扰和反窃听……” 嘎子人嘎,但并不傻,看到林美女也跟了过来,微微愣了一愣,又眨巴了两下眼睛,伸手抓住罗玉环的手,柔声发话,“走,上车……见君哥。” 冯君见他们上来,没有起身,只是下巴微微一扬,“坐!” 林美女老老实实走上前,坐到了一个角落里。 嘎子也带着罗玉环坐下了,伸手给大家倒茶,“君哥只喜欢喝绿茶,小罗你包涵一下。” 罗玉环局促地点点头,却是连话都说不出来。 冯君看得摇摇头,他真不能确定,女孩儿的反应是不是装出来的。 不过他真的很佩服某些人,居然能找这么一个人出来他都快忘了妞妞长什么样了,但是看到她,就不由自主地回忆起了那个小女孩儿。 罗玉环个头不算高,也就一米六二、六三的模样,皮肤白皙,大眼睛长睫毛,气质恬静,但又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感觉。 冯君无奈地笑一笑,点起一根烟来,都不跟罗玉环打招呼,直接看向了林美女,“林组长,你们能不能别这么无聊?这不是浪费纳税人的钱吗?” “我就知道瞒不过你,”林美女伸手拿起烟盒,也抖出一根烟来,顺手点上,“我并不建议这么做,但是你也知道,不同部门之间,最多也只有建议权。” “这不是建议权的问题,”冯君眯起了眼睛,深吸一口香烟,缓缓发话,“问题在于,嘎子是我兄弟,把主意打到我兄弟的头上,考虑过我的感觉没有?” 不知不觉间,他的声音慢慢大了起来,“将来是不是还要打我父母亲的主意呀?” 看到他情绪有点不稳,林美女的脸色都忍不住变了一变,“冯老大,息怒息怒。” “我息不了怒,”冯君轻描淡写地发话,看起来不像是生气的样子,但是内容就很严重了,“没点反应,别人还以为我好欺负……从下一期起,你们的癌症护理名额减半。” 严格来说,现在护理中心对社会放开了一些名额,护理费用也大幅下降,林美女这边很多人排队比较靠后,就从道门这边想办法,在护理指标上,压力已经轻了很多。 当初那些癌症晚期偏偏排不上队的,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施加压力,病人本身就重要,病人还有领导和下属施加压力……现在想起来简直不堪回首。 现在压力确实轻了不少,但是指标真的被砍一半的话……这个责任别说林美女承担不起,她的上级也承担不起。 事实上,撇开那些压力不提,他们能掌握这种指标,本身就意味他们的掌控能力,能影响的资源一旦减少,那性质……可不仅仅是数字上的问题。 林美女绝对不肯背这锅,她冷冷地看一眼罗玉环,“小罗,你也说两句吧,你们部门不听劝,板子打到我身上……你得给我个交待才行。” “我……我,”罗玉环哆里哆嗦地发话,眼中含泪,真的是我见犹怜。 “慢慢说,不着急,”嘎子叹口气,无可奈何地发话,“君哥能坐下来跟你们聊,这事儿就还有商量,你先说说是怎么回事吧。” 罗玉环的眼泪,终于扑簌簌掉了下来,“我……我冤枉,其实这不是我的本意。” (三更到,大声召唤月票。) 第一千六百零二章 真性情 冯君一听这话,差点笑出声来,“哭就不用了,我也不知道你是真哭还是假哭……你故意接近嘎子,还不是你的本意?罗薇薇女士,是谁逼迫你了吗?” 罗玉环的眼泪,一时半会儿还是止不住,不过她还是断断续续地表示,“我们一开始也只是关注刘婷婷,但是后来发现,迈国西爱诶找到了她在卡拿大的住址……” 刘婷婷当然就是妞妞,随着有关部门对冯君越来越关注,他身边的人的各种经历,都被人摸得一清二楚,嘎子就是其中的一个。 嘎子的生命中,重要的人物并不多,尤其是他患了癫痫之后,原本的朋友都躲得远远的了,刘婷婷是他一直牵挂的人物之一。 林美女的同事掌握了这些情报,但却不敢轻易动作,因为冯君的脾气太臭了,没有人敢去刺激他,万一有个意外,后果绝对会非常可怕。 否则的话,他们掌握冯君父母的信息更多,谁敢动手吗? 而且冯山主近期表现不错,有好东西也愿意上交,双方关系前所未有的融洽,这会在这种时期无端增加变数? 事实上,罗玉环所在的部门之所以调查清楚这些,还有另外一层意图那就是防止这些相关的人,被某些境外势力所利用。 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注意到了,迈国的西爱诶接触了刘婷婷,而且是一个民谣唱得不错的帅哥,对刘婷婷的吸引力很大,很快就进入了热恋都是西爱诶的基本操作,没啥可说的。 但是这边的人着急了,还不好点破华夏的相关部门在卡拿大出没,这本来就很敏感。 所以有人出主意,不就是个少年刘婷婷嘛,华夏这么大,什么类型的人没有?咱们自家找一个出来不行吗? 于是就有了罗玉环,出现在了嘎子的相亲现场。 这理由一说出来,连冯君都觉得有点尴尬,“原来还有这种事儿?” “你以为呢?”林美女没好气地瞪他一眼,然后抬手指一指不远处的癌症护理中心,“就那个中心,你们选护士,我们都要帮你筛选,你知道到现在为止,筛选出多少有问题的?” 冯君可不是一个容易被人主导话语权的主儿,他摸着下巴,笑眯眯地发话,“这么说,那些护工里……现在有你们的人?” 林美女才不会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自顾自地发话,“我们筛选掉的,并不仅仅是可能跟未知势力有接触的,也有一些心性不好,很可能出事的……你当我保驾护航的话是白说?” 冯君不以为意地笑一笑,“呵呵,其实这不算多么重要,就像我没有兴趣去了解,你们到底安排谁进了中心,她们做不了什么……不过凭良心讲,知道你们这么关注,我还是很开心。” 护理中心自有一套章法,安排间谍进去,也起不了多大作用。 就在这时,嘎子出声发话了,“陈阿姨呢,也被你们收买了吗?” 陈阿姨就是那个介绍相亲的,冯君在县里的时候,也知道她那真的是个热心人。 “没有,”罗玉环摇摇头,她的眼泪逐渐地止住了,“对一般人来说,有些暗示就够了。” 嘎子一时间竟然无语了我还以为是老妈被陈阿姨忽悠了,合着是陈阿姨被忽悠了。 他沉默半天,才叹一口气,“你走吧,以后不要再出现在郑阳和云园。” 罗玉环蹭地站起了深,噔噔噔就跑下了车,一边抹眼泪,一边狂奔。 林美女轻喟一声,“陆老板,友情提示一下,这丫头去年才从大学毕业。” 嘎子刷地站起身,一个箭步就冲下了车,狂奔而去。 “我去,”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有异性没人性,说的就是这样吧?” 林美女讶异地看他一眼,“你不反对?” 她是一个敬业的人,对于任何一个可能测试或者试探的机会,她都不会放弃。 冯君知道她的心意,不过他不介意表露出自己的一些性情,这样能让对方更了解自己,不要做出误判,而且他并不认为,具备一些真性情有什么不好。 没有真性情的话,还算是人吗?活着连人味儿都没有了,那还活着干什么? 所以他很坦荡地说,“她钻了个空子,但是那空子是凭努力获得的,我并不会计较,努力的人该有回报,当然,最关键的是,嘎子喜欢她。” 林美女的眼中掠过一丝异样的光芒,“所以……你可以忽视她的身份?” “忽视肯定不会,”冯君淡淡地回答,“不过,人不能因噎废食……喜欢上一个人很难得,只要她够真诚,而不是玩弄,其他都不算什么事。” 林美女的眼珠转一转,试探着发问,“如果,她策反了嘎子呢……我是说嘎子离开洛华。” 冯君白她一眼,“够了啊,差不多点,我心里有答案,但是不会告诉你!” 林美女才不会被他吓住,经过这多半年的了解,她已经比较清楚他的为人了,所以她冒死试探,“我们一直觉得,你跟窦家辉的关系最好……你为什么不拉他一起修炼?” “没完了?”冯君又白她一眼,没好气地发话,“再叽叽歪歪,信不信我圈圈叉叉了你?” 窦家辉那家伙……他其实一直都挺无奈的,所以语气就不是很好。 “那你来呀,”林美女不信邪地哼一声,“让我看看,你是不是叽叽有点歪歪?” 她不止不信邪,眼中甚至还有一些期盼听说他从来不是个小气的。 通过车前窗可以看到,嘎子成功地劝说了罗玉环,并且把她送上了那辆帕萨特。 嘎子则是主动走了回来,“老大,她愿意在外面开个小店,或者当个包租婆也行。” 冯君看一眼林美女,“来,说句实话,她这么操作,是个什么意思?” 林美女的眼珠一转,笑吟吟地发话,“说实话了,有什么奖励没有?” 冯君的眉头一皱,“你是不是觉得,我真的狠不下心,砍你一半的名额?” “你这人一点意思都没有,”林美女叹口气,“她开小店就让她开呗,又不进你的庄园,你不也这么想的吗?至于嘎子愿意教给她什么,你会在意吗?” 不等冯君说话,嘎子先出声了,“没有君哥点头,我肯定不会教她任何东西的……说实话,有点好东西,我肯定先紧着老爸老妈,老婆可以靠后。” 林美女顿时语塞,半天才伸出个大拇指来,“陆老板,你这态度我佩服……不是假话,这年头,咱们这个年纪,把老爸老妈看得比老婆重的,我所知道的人里,你是唯一一个。” “那是,”嘎子得意洋洋地回答,“在我心目中,老爸老妈排第一,君哥也才排第二!” “你个二货,”冯君恨不得踹他一脚,“这句话一说,你老爸老妈就麻烦了。” “麻烦?”嘎子不屑哼一声,然后看一眼林美女,目光阴冷,“你会传出去吗?” “我不会,”林美女马上表态,她有胆子调戏一下冯君,但是对上没啥脑子的嘎子,她还真不愿意引发什么误会,“我是说……你有孝心,我很佩服。” 嘎子不做声了,冯君却是发问,“劝住她了?” “嗯,”嘎子点点头,“她也愿意跟我耍朋友。” 耍朋友就是搞对象,这不是云园词汇,是冯君跟大学里重庆同学学了,回家教给嘎子的。 “那是她明智,”冯君点点头,“你现在也是有才有貌有钱……少跟她说庄园的事。” “这个肯定不会,”嘎子憨憨地一笑,“男人的事儿,女人少搀乎……对吧?” 林美女对着空气翻个白眼,像足了两会期间某个刷屏的女记者。 冯君想一想之后发问,“你怎么两句就劝住了她?这个本事……很厉害啊。” “这个……没啥吧?”嘎子有点羞涩,不过还是实话实说了,“我告诉她,你要还是处钕的话,就留下来,我还是处男。” 林美女已经笑得前仰后合了,浑身都在发抖。 嘎子根本看都不看她。 “这个……还真的很耿直啊,”冯君也是哭笑不得地点点头,“那你知道妞妞的联系方式了,会不会很想她?” 嘎子点点头,“是有一些,但是玉环说了,妞妞变化很大……她会给我发一些资料过来,包括两次堕胎的资料。” 他对妞妞是有好感,但那就是少年时的朦胧,根本算不上初恋,也不存在刻骨铭心说得更刻薄一点,那就是他后来癫痫了,没人可想了,所以才更珍惜这一段回忆。 他能以“你是处钕就留下”来要求罗玉环,那么堕胎两次的妞妞……肯定配不上处男的他了。 别说,这就是直男的逻辑,外人说什么都可以,但是并不能改变他的思维。 冯君想了想之后,侧头看向林美女,面无表情地发话,“这次就算了,没有第二次。” 林美女眼珠转一转,“那说好的圈圈了个叉叉我呢,又不算数了?” 嘎子闻言赶紧站起身,“君哥……我去送一下玉环。” “看把你美得,圈叉你?”冯君冷冷一笑,“你是处钕吗?我还是处男呢。” 第一千六百零三章 师弟之死 罗玉环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杨玉欣知道之后,划了两亩地给嘎子,任由他折腾。 两亩地不算小了,虽然这里是郑阳郊区,比不上市中心,但是洛华庄园到底有多牛掰,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喻志远在这里拿了三百亩地,一点都不比市中心便宜。 很多人认为,洛华周边的地,将来会比市中心的地更抢手。 有人觉得,洛华周边各种不方便,地价无论如何都涨不上去,所以这不仅仅是眼界的问题,关键还是在于消息层面这些地,没有足够的关系,你都拿不下来! 不过不管怎么说,以杨主任的手笔,两亩地有点拿不出手,也不够搞什么大动作。 但是杨玉欣说了,我就是要把这个打造成文化小镇,不需要多么大的建筑,小家小户就挺好的,想搞奥特莱斯的话,麻烦你去别的地方。 关键是拿出那块地的周边,她没有发卖出去将来想多划一点出去,也是很简单。 说到底,她也是很在意嘎子的,不希望他被人骗了真的选对了人,周边的地有的是。 不过她也对冯君说了,嘎子被骗的可能性不是很大,罗玉环能搭上嘎子,别的不说,也算是对他实现了有效的监督,这就是一笔不小的功劳。 冯君反而是觉得,这事儿有点无聊,所以他明确地表示,我所掌握的东西,时机成熟了,我会拿出来的,不需要你们催不管怎么说,我也是华夏人不是? 你们想一想就能知道,拿出莱克星顿的时候,我是什么态度,最近拿出三艘船,我又是什么态度后面这三艘船,根本都没有讨价还价的吧? 为什么会是这样呢?因为我的实力增长了,有些东西我不怕让你们接触了。 不管怎么说,这一次他纯粹是为了调整进出两个位面的步调,才多回来两次,结果遇到了这种事,不得不在地球位面又处理了些事务,才再次进入了手机位面。 这次进入手机位面,他依旧是使用足迹,直接来到了巨木坊市的外围他安置阴魂大佬的那一处地段。 阴魂石依旧在树根处埋着,不远处就是粉色的香囊,冯君轻易地找到了这两件。 大佬没做声,也许是在休眠状态。 冯君也没在意这些,直接出声招呼,“前辈,我晋阶了,咱们先回白砾滩?” “你还知道回来呀!”大佬直接就炸了,“知道我等你多久了吗?” “没过多久吧?”冯君就不爱惯人毛病,“找个洞府晋阶一下,还不得处理一下天香果的气味?二十多天算多吗?” “二十多天?”大佬不屑地哼两哼,“我怎么就不信呢?” 冯君想到自己还有求于人,也不好太过嘚瑟,“真有那么久,要不咱们算日子?” “我觉得你起码走了八十多天,”大佬哼哼着,“你那个位面,是不是时间流逝不一样?” 这是它第二次这么问了,冯君真的很想告诉它:我那边就不走字儿。 但是想一想,昆浩位面能接受时间流逝的差别,不过时间静止……这个应该比较大条! 所以他轻咳一声,“我找了一具不错的肉身,打算问你要不要夺舍。” “夺舍这种恶心的事儿,别跟我说,”大佬表示自己三观很正,“昆浩位面也不允许夺舍。” 冯君不做声,点起一根烟来抽。 “我不考虑夺舍,”大佬最终还是很干脆地表示,“我有我的打算……去无尽之海了?” “咦,”冯君有点好奇,“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推演了?” “你身上那海腥气,我隔着一百里也闻得见,”大佬很不屑地表示,“觉得自己的清洁术很高明?了不得也就是骗一骗金丹小修。” 金丹小修……冯君决定不跟大佬一般计较,“我弄了一艘战舟。” “一艘战舟?”大佬愣了一愣,才沉声发问,“杀人没?” “一艘船的人都死了……嗯,是留下来一个,”冯君想一想,觉得它不愿意夺舍柳依依也不错,“我有点怀疑,上面会不会有暗记。” “战舟上怎么能没暗记?”大佬毫不客气地教育他。 不过它也知道,冯君弄这艘战舟,是为了帮自己取无尽之海的藏宝,所以态度还不错,“我可以指点你去掉暗记,但是这里不合适,必须在五百万里之外,对方一时半会儿追不过来。” 冯君一想,直接去了天星坊市,这里距离无尽之海差不多五百万里,关键是离阴煞派挺近,谁想追过来,先得考虑一下阴煞派的反应。 找偏远地方就简单多了,冯君在距离坊市万余里处,找了一片山谷,放出了战舟。 大佬感应到战舟,也是忍不住嘀咕,“这么破的战舟,居然有十来处暗记……真是穷鬼。” 大部分的暗记,都在不太容易发现的地方,取掉倒是很轻松,不过有几处暗记,分别在外挂武器和驾驶台上,这就比较难处理了。 武器倒还好一点,大不了拆掉之后回头换一款,但是驾驶台上的暗记,只能一点一点地打磨掉,而且不是用工具打磨,是用神魂去打磨。 冯君处理其他暗记并不慢,用了一个晚上加半个白天就处理好了,但是驾驶台上这个印记,他打磨了三四个小时,磨掉不足一成。 也就是说,他不吃不喝两天两夜,才能磨掉这暗记,还是没算上神魂的回复时间。 就在这时,三百余里之外的空中,飞过三艘飞舟,才飞过去不久,又掉头飞了回来,直奔山谷中的战舟。 冯君发现了对方,直接闪出窗外,舌绽惊雷,厉喝一声,“滚!” “咦,好大的口气,”对方冷哼一声,船舱里闪出一人,放出了金丹威压,同时身形闪电一般射来。 不过,就在距离冯君百里左右,来人猛地停在了空中,感应一下对方的气息,身形缓缓地向后退去,“不知道冯山主在此,却是冒失了。” 这里虽然是阴煞派的地盘,普遍对冯君不是很友好,但是这里的人也分外清楚冯君的厉害这位可是能杀得阴煞派都不得不退让的主儿。 哪怕他是金丹,见到对方也不得不服软,并且不顾身份地开溜。 哪曾想,他希望离开,冯君却还不愿意让他走,“站住!” 真要站住才是傻的!这位真人一转身,嘴里还大喊,“我们只是好奇!” 大佬已经把小白放了出来,身材正在急速地放大,眨眼就有十丈高低了。 “算了,”冯君低声嘀咕一句,“看在他有一句解释的份上,放他一马。” 那名真人跟着三艘飞舟,转眼就狂飙出去数百里。 见到后方没人追来,他才松一口气,进入了飞舟,还忍不住吐一句槽,“这家伙也太霸道了吧?我这堂堂的金丹都逃了,还放出他的妖兽……出现一艘战舟,还不让别人看看了?” 旁边就有人出声发问,“老祖,要不要通知一下阴煞?” “阴煞已经缩了,还通知个啥?”金丹真人叹口气,“这件事以后谁都不许再提……” 他们跑得干脆,阴魂大佬却是埋汰冯君,“你就不能再快一点?这得弄到什么时候。” 冯君闻言收了手,“你又帮不上忙,话还挺多,要不把战舟弄到白砾滩,慢慢打磨?” “我来吧,唉,”大佬郁闷地叹口气,“我的神魂休养不易,却用到了这种粗活上。” 大佬出手就是不一样,那暗记的标识迅速暗淡了下去,差不多两分钟左右,就驱除清楚了,冯君看得相当骇然,“前辈你这神魂修为,算什么层面的?” 大佬却是有气无力地回答,“用了这么久才磨掉,你好意思问,我还不好意思说呢。” 冯君索性又出声发话,“我这儿还有几百个储物袋,借机整理一下,没准还有什么海兽气息,一会儿你帮着消除一下,咱们就回白砾滩。” 大佬哼一声,“对了,很多储物袋也有标识,毁掉最好……几百个,你倒下得去手。” 冯君拿出储物袋挑挑拣拣,嘴里却回答,“在无尽之海里,很多修者身上不止一个储物袋,我只杀了一百个左右……他们有这么多储物袋,可见杀得也不冤枉。” 大佬却是有点好奇,“具体经过……你讲一讲?” 那就讲一讲呗,冯君把大致情况说了一遍,“……真不是我想惹人,关键是我师弟时捷死在了他们手里,这愁不能不报!” 大佬好奇地发问,“你师弟……也会你这种推演吗?” “那当然了,”冯君随口回答,然后叹口气,“他的天分比我还高,本来想让他帮着探看一下无尽之海,结果就这样了。” 大佬其实不是那么好忽悠的,它的心里高度怀疑,那名时捷没准是冯君假扮的,但现在听到,此人是为了自己的事情而死,它就没法再质疑下去一旦猜测错误,那可太伤人了。 处理储物袋其实快得很,冯君用了五个小时左右,将储物袋整理完毕,将其中八十多个储物袋销毁,甚至把战舟里那些死亡的海兽,也都装进这些被销毁的储物袋里。 那些腥臭,将会弥漫到某片虚空中。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六百零四章 都想打包 冯君处理掉储物袋,又劳烦大佬扰乱一下气息。 大佬扰乱气息的水平,不知道比他高多少,顺便就将他身上的海腥气处理掉了。 然后冯君拿出手机,带着大佬直接回到了白砾滩。 回了行在小院之后,冯君直接宣布闭关,还嘱托大家不要把自己回来的消息传出去。 这一闭关就是十余天,再次出关的时候,白砾滩上又多了不少人。 夏霓裳和孤月真人都回来了,这次对阴煞派的行动,不得不中止,两人得了门中密信,就回来等冯君出关——白砾滩到处都是赤凤和太清弟子,保密这种事儿,对他俩无效。 事实上,这种事对天通商盟都无效,皇甫无瑕也特意赶了来。 见面之后,她当然要先感慨冯君的修为提升,想当初她的修为比冯君还高,到现在人家出尘六层了,她还仅仅是出尘二层……这差距拉得有点太大了。 不过有些东西是羡慕不来的,冯君的修为倒还在其次,人家斩金丹都斩了好几个,甚至还敢一对三埋伏金丹——如果不算那只妖兽的话。 反正是别跟变态比呗,她倒也看得开。 这次她找冯君的主要目的,是要采购凡物通讯设备,目前通讯设备的安装,在各大势力中是狂飙突进,皇甫家的安装队伍几乎是二十四小时连轴转。 除此之外,锅驼机的需求量也极大地增加,不过皇甫无瑕已经顾不上这点小钱了——按说她是商人,大钱小钱都赚才是正道,但是凡物通讯的安装,牵扯了她太多的精力。 而且,安装锅驼机和通讯交换机,手艺是差不多的,天通基本上已经抽不出类似的人了,所以只能便宜了战修互助联盟。 皇甫无瑕也是友情提示,告诉冯君——你该给战修们准备货了。 冯君表示,这些都不是问题,过两天我给你调货,止戈山那边也会铺货。 事实上,他也该给华夏准备原油了,近期他必须忙一波生意了。 然而,皇甫无瑕还有别的事情,“有小道消息说,你得了一艘战舟?” 冯君不动声色地发问,“这小道消息是哪儿来的?” “记得麻真人吗?”皇甫无瑕问了一个不需要答案的问题,“他的仇家是夏家,前些日子,夏家联合多个家族,灭掉了麻真人出身的黄家。” “这个我知道,”冯君点点头,“黄家的消息,还是我告诉夏家人的。” “黄家有一艘战舟的股份,”皇甫无瑕悠悠地发话,“夏家那几个家族,一直在争取战舟股份,但是战舟的股东们不同意,结果前不久,狩猎联盟租用了那艘战舟……” 天底下的事儿,说巧还真的巧,冯君抢的战舟,居然还能跟这一家挂上关系。 很显然,皇甫无瑕以为冯君出手,是别有用心,她挤眉弄眼地表示,“夏家那小妞长得不错,你这么帮她,倒也可以理解……” 冯君一摆手,不耐烦地发话,“你瞎扯什么呢?我是想知道,消息怎么传出来的?” 见他不耐烦,皇甫无瑕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她笑眯眯地解释。 船主找不到船,心情当然相当不爽,去狩猎联盟问,那边却回答说,这是蒙啸天蒙执事的个人行为,跟联盟无关,你去找他本人。 狩猎联盟真没在意这件事,因为类似事件实在太多了,那些执事们打着联盟的旗号,四处低价租用战舟,甚至蒙执事是带了队伍去无尽之海,回来才失踪的,这也正常。 船主实在没辙了,就发出了悬赏,找知情人提供情报。 在此期间,战舟的信号出现了,持续了一天多的时间,不过很遗憾,他们只能分辨方向追踪,等追到一半的时候,信号又没了。 不过最终还是有人私下来领这个悬赏:你们所说的方向,天星坊市外,曾经出现过一艘战舟,战舟里走出来的是冯君。 冯君是谁,船东们也清楚,所以他们怀疑是夏家使的坏,反正没有真凭实据的话,谁也不敢来白砾滩送死。 皇甫无瑕就是想提示他一下:夏家正为难着呢,动不动手是你的事,我只负责告知。 冯君冷笑一声,“事情确实是我做的,不过你知道他们做了什么吗?” 少不得,他又将“师弟时捷”的故事重复一遍,着重强调是师弟已死,用师门秘术告知自己因果,他才愤而夺船杀人。 具体的细节他没有讲,只是表示这事另一艘船的狩猎者知情。 皇甫无瑕听得一脸的茫然,“你的师弟?” “我就不能有师弟?”冯君听得不高兴了,“那支狩猎队的主事者叫澜山,出尘八层,船上还有金丹……对了,那个苍平田家,你帮我放出风去,出尘期以上,杀一人救一人。” “不用放出风,”素淼真人的声音在小院里响起,“那个田家,我们太清包打了。” “凭啥呢,”夏霓裳的声音也响了起来,“我赤凤包打了,出尘期可以让给你们两个。” “夏道友,你这么做不合适,”一个磁性的声音响起,却是太清的孤月真人,“我可是已经让给你一个金丹了,注意点吃相好不好?” 十方台供奉千山真人是他杀的,但那是他的友人,考虑到是跟夏霓裳合作杀的,所以他把首级让了出去,他只收了储物袋。 真人的储物袋,收获当然不差,但是那颗脑袋可以换取冯君的一次全力推演。 夏霓裳轻笑一声,“所以我让两个出尘期给你们……我们负责杀人,首级给你们。” “三位真人,”皇甫无瑕可怜兮兮地发话,“冯道兄是跟我在谈呀。” “你跟他关系那么好,凡物通讯都拿到手了,还差这点?”孤月真人不以为然地发话,“再不知足,我太清也派几个美女出尘上人来,你可就危险了哦。” “呵呵,”夏霓裳轻笑了起来,“我赤凤派在此,孤月道友你说美女?” “切,”孤月不以为然地哼一声,“赤凤坤修虽多,有几个比得上紫霞峰紫伊师侄的?” 其实孔紫伊的相貌不算绝美,气质倒是极佳,不过说到底,她跟冯君走得很近,数遍赤凤派,还真没哪个坤修,跟冯君的关系比她更近。 “紫伊确实不错,”夏霓裳倒是不生气,反而笑吟吟地发话,“你太清有她,何必跟我们抢这种杀人的买卖呢?” 孤月真人这才反应过来,上了对方的当,不过比赛口才,他还真没怕过谁,“这田家滥杀无辜,我太清忝为四派之、之……之重要一员,自当带头锄奸铲恶、匡正世风!” “你们还吵吵什么,”又一个声音传来,却是岳青发话了,“不见季不胜已经溜了?” “我去追他回来,”孤月冷哼一声,“没个章程,成何体统!” 随着他们这番折腾吗,第二天,冯君夺船杀人的消息,就在修仙界不胫而走。 皇甫老祖跟散修的金丹家族联系比较多,同常真人也见过多次,虽然常真人是金丹中阶,但是家族不大,不像皇甫家四处开花,影响广泛,所以两人相处得比较融洽。 皇甫真人听说此事之后,先联系了常真人,因为他对金丹家族了解颇多,不但知道澜山此人,更知道澜山是常真人的后辈,所以直接问他,澜山最近出去狩猎了没有? 常真人跟他相熟,却也不可能什么话都说,见一个金丹打听出尘修者,就问你想知道什么,澜山要是有什么对不住你的,你可以先跟我说,我给你交待。 皇甫老祖倒没有什么顾忌,他是金丹真人,但是皇甫家让他带上了经商的道路,所以各方面的交情都很注意,就说你问问澜山,遇到过一个叫时捷的人没有。 “时捷?”常真人一听就头大了,“那不是个化名吗?” 他否认不了那天发生的事情,狩猎队固然可以统一口径,但是还有买船票上船的散修呢,哪怕他提前把散修们干掉了,那不是还有船东派来的船老大一行人? “你果然知道,”皇甫老祖叹口气,“你没对他怎么样吧?听冯君的意思,不太恨你。” “哦,时捷就是冯君吗?”常真人假装不知道,然后恍然大悟地发话,“我说嘛,他的推演手段,跟传说中冯神医的手段有点像。” “完蛋!”皇甫老祖一拍大腿,“时捷真的死了?” 常真人一听也懵了,“冯君不是‘不太恨我’吗?那他没死啊。” “你们要惨了,”皇甫真人叹口气,“那是冯山主的师弟……冯山主又开始悬赏了。” “我勒个去的!”常真人直接就炸了,“冯君还有师弟?那他、那他……那他师尊是?” 他其实很想跟冯君拉一拉交情的,但是实在惹不起阴煞派和十方台,但是要说跟冯君打对台,再给他个胆子也不敢……人家一个人就敢埋伏阴煞三真人的! “不用说他师尊了,连他你也惹不起,”皇甫老祖并不是耿直,而是说话的艺术比较娴熟,这时候说话直一点没问题,“听你这意思是,当时你也在船上?没招惹时捷吧?” 第一千六百零五章 悔不当初 常真人赌咒发誓,说自己没有惹时捷,还好心提示了很多。 没办法,来自冯君的悬赏,实在是太吓人了,强大如十方台,都不得不跪了。 阴煞派倒是没跪,但是金丹真人的死伤,还多于十方台,最后据说是真仙发话,双方才罢斗——起码冯君没有输。 那么此前,常真人为什么不敢接触冯君呢?因为冯君不怕那两家,他怕啊。 一句话就能说明白,冯君极其强横,影响也大,但是短板也很明显……自身势力不够。 而那两家随随便便就能拉出来数百出尘,两位数的金丹,想阴掉一个小小的金丹家族,实在再容易不过,甚至可能都引不起冯君的注意。 皇甫老祖笑着告诉他,冯君只是悬赏了苍山田家,内容还是杀一人救一人,目标是出尘期以上——其实就是灭掉这个家族的意思。 一个家族没了出尘上人,连家族都称不上,基本上就是任人宰割,甚至连聚灵阵都不可能保得住,比一般的炼气期家族都不如。 火红的时候有多么张扬,衰落的时候就有多少人落井下石。 像那田上人随手诛杀炼气高阶的乘客,说明了什么?说明这是田家的日常操作。 一旦没了出尘上人,合作过的伙伴都可能冲上来啃一口,什么姻亲之类的帮忙……不存在的,姻亲也要考虑,会不会受到冯君的迁怒。 常真人倒是很奇怪,“田三强……好像也没得罪时捷,哦,我想起来了,杀了个小家伙,但是区区炼气期,没必要毁掉一个金丹家族吧?” 其实,皇甫老祖心里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架不住冯山主不这么认为。 所以他只能耐心地解释,“冯君对低阶修者很友善,战修互助联盟你该听说过吧……就是冯君支持的,关键这还是他师弟的遗愿,据说当时那炼气高阶说了句公道话,是不是?” 常真人沉吟半天,才咂巴一下嘴巴,“啧,都是意气之争啊,皇甫道友,你说要不要通知一下间禾道友,让他自己解决了问题,向冯神医道个歉?” 田家老祖叫田间禾——其实田家还有一个老祖宗,九百多岁了,闭关不出,如果田家遭遇什么大难,老祖宗会破关而出,发出最后一击,跟赤凤的荣勋堂差不多。 “我建议你不要这么做,”皇甫老祖给出了警告,“你当时在船上,没有拦住蒙啸天把人带走,冯君不找你麻烦,已经算讲理了……常老哥,咱们相处一场,我把话说到,听不听在你。” “诶诶,别这样,”常真人也有点麻爪,“老弟,我就是跟你请教一下,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这边就先下手,没必要让别人占了便宜……这样好不好?” “不是吧?”皇甫老祖也是一愣,“你跟田家结亲不少,以你的性子,也好意思下手?” “为什么不行呢?”常真人淡淡地反问,“我知道你们都觉得我老好人,所以你才会联系我,不担心我私下跟田家说,但是……田家这是必死之局了,我还客气什么?” 他的话说得比较冷漠和势利,但是事实证明,他还是个有底线的人,“田家这个姻亲,不是很友好,不过我不计较,谁让人家有俩金丹呢?可是还有些家族,对他家很痛恨。” “我常家不会搀乎此事,但是……把这消息跟别家说一声,可不也是人情?” “千万不要!”皇甫老祖马上制止他,“赤凤、太清、青罡和天心台为了争杀人的名额,都快打起来了……那些家族都是什么身板,敢搀乎这种事?” 其实他这话有点夸张,青罡还真是没人搀乎,别看岳青也待在白砾滩,但他的理由是,为了给弟子董千钧护法——当然,真正的缘由不能跟外人说。 皇甫真人之所以这么说,是想向自己的朋友展示——这么大的事情,我能搀乎进去。 起码常真人是很吃一套的,他愕然地发问,“这几家当然很厉害,但是我有点不了解……冯君的悬赏,还能被他们把持了?” “这不是把持不把持的问题,”皇甫老祖哭笑不得地解释,“四派五台目前在白砾滩有八个真人,明白吧……是八个真人,也没谁敢得罪冯君,敢把持了他的悬赏。” “但是常老哥,麻烦你搞清楚啊,对四派五台的弟子来说,那可都是机缘,你的朋友想抢他们的机缘……我就问你一句,他们可能活着兑现吗?” 常真人是善于算计的人,人性不坏就是有点谨慎,一听这话他就明白了,“也就是说,这些名额……其实都内定了?” “倒也不是内定了,”皇甫老祖苦笑一声,“问题在于,谁敢跟他们抢?” 常真人沉默半晌,最终长叹一声,“唉,散修真的不容易啊。” “呵呵,”皇甫老祖不以为然地笑一笑,“田家可没以为,散修真的不容易,他们杀散修的时候,也一点不犹豫……忘了自己的出身啊。” “好嘞,我知道皇甫道友的意思了,如果需要,我可以作证,”常真人有点意兴索然,中断了双方的交流,然后又叹口气,“当时那个情境,不杀的话,场面容易乱啊。” 其实站在他的角度上讲,化名狄上人的田三强当时的做法,可能有点残忍,不过本意是没错的——气氛不能被煽动起来,如果不是那么血腥,就更好了。 感叹完之后,他又沉默一阵,才侧头发问,“澜山你怎么看?” 合着澜山此刻就在常家,常真人知道皇甫真人找澜山,听了一阵之后,悄悄地把人招呼了过来,令其参与旁听。 常家现在有两个出尘巅峰,其中一个还是十年内抱丹有望的,所以他不舍得把日常事务交给这俩人——万一根基受损就不好了,从蜕凡一层到出尘巅峰,抱丹就差这临门一脚了。 当然,真的遇到事情了,该上也就上了,可是日常的杂务,就没必要了。 所以澜山作为常真人外孙女的儿子,很得他的信任,也能做了常家不少主。 这一次,澜山也没有让他失望,“我觉得,杀还是可以杀的,咱们不博‘杀一人救一人’的机缘,但是那些人过来杀人的时候,发现没人可杀了,咱们可以卖机缘啊!” “卖机缘!”常真人觉得自己的思维,有点跟不上年轻人了。 他以自己的经验判断,觉得这不太可能实现,所以他认真地劝说,“澜山,你这有点想当然了,四派五台的弟子,都是非常骄傲的。” “不是亲手杀的人,他们不屑去购买这个机缘,说不定还会以为,你在小看他们,这种事我经历得太多了……那些人到底有多么骄傲,你真的无法想象。” 他是经验之谈,但是澜山并不在意——他来常家是帮忙的,常家也不可能让他做主。 所以他很坦率地回答,“那是看机缘大小了……三派一台都要争起来了,所以冯君的这个机缘,是非常重要的,咱们不求机缘,只求结个善缘,不算过分吧?” 常真人沉默一阵,最终点点头,“果然是后生可畏。” 常家能得到消息,当事的田家也不可能得不到消息,谁家还没有几个亲近的人? 田间禾本来是在闭关中,他晋阶金丹三层已经有一段日子了,晋阶金丹四层就是水磨工夫了,不过这是自然规律,不需要着急,慢慢地来。 但是这一天,他直接破关出来了,“三强、三强那个混蛋在哪里?” 田三强刚从无尽之海狩猎回来,甚至都没来得及闭关,他要负责各种结算和物资分配,听说老祖招呼自己,马上就跑了过来,“老祖,您有事?” 田间禾头上幻化出一只大手,直接抓住他,狠狠地甩到了假山上,价值一万多灵的玲珑珊瑚制作的假山被砸得四分五裂。 田三强喷出一口血来,老祖发怒,他肯定不敢运用灵气护体——其实还是悄悄地用了一点,但是为了避免被发现,喷一口血也正常。 他没问“我做错什么了”,老祖发怒,先捱着就对了,回头再问为什么。 可是老祖这次的发作,不是一般的暴怒,根本不管他吐血了,从假山的废墟里捞出他来,又是狠狠一摔。 这一摔就狠了,他身上的骨头起码断了十七八根,内脏也受损,他是彻底爬不起来了。 这一次绝对不是装的——他悄悄运用的灵气还是少了点了,但是……多了就要被发现了。 其实……这些出尘期的小花样,哪里瞒得过田间禾? 以往他是不愿意计较,这次他是真的火了,大手再次变幻,又把田三强抓了起来。 “叔祖,”田三强真不敢再被摔了,再摔就死了,哪怕他运足灵气,也吃不住一摔,关键他真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你让我死个明白成不?” “叔祖也想死个明白呀,”田间禾随手一甩,把他甩了出去,一时间泪流满面,“我都不知道会是谁来杀我,你说……当年你溺水,我为什么要救你呢?淹死了多好啊。”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六百零六章 一锅端 田间禾从来都不是一个软弱的人,年少时候有老祖宗支撑着家族,顺风顺水成长起来之后,他又成了田家的底牌,这种人怎么可能软弱? 当然,他并不认为自己顺风顺水,他认为自己在成长的过程中,也遭遇了很多磨难。 所以他认为,自己是坚强的。 而且双金丹家族,顾虑会少很多,他觉得自己没像柳家兄弟一样,弄出一个散修联盟来,已经很克制自己的野心了。 但是当他知道,冯君盯上了田家——严格来说是田家恶了冯君的师弟,他心里的惶恐,真的是无法压制。 修仙界论资排辈的风气很强,按说他不该在意一个后生小辈——自有其他人挡着。 问题的关键是,别人挡不住啊——十方台挡不住,阴煞派也挡不住。 这么一个人,想要扫平田家,田家挡得住吗? 恨只恨,这田三强都不知道,给田家带来多大的灾难。 田间禾觉得自己是无力回天了,但是教一教后辈,让大家明白死在什么上面,也是不错——田家只是出尘期以上被悬赏了,炼气期还可能活下去的。 当然,炼气期的生活也会比较艰难,这些他都懂,但是把家族衰败的历史记录下去,再度兴起的时候,这些就都是宝贵的经验了。 复仇的念头,千万不要有,他要传下去的,是生存的经验——什么人不能惹。 见到田三强这么问,他终于给出了答案,“你为什么要刁难时捷?” “时捷?”田三强怔了一怔,终于想起来这个人了,“我没有刁难他呀。” 他真不觉得自己刁难过时捷,时捷的背景神秘,他怎么可能刁难呢? 对方不跟他组队,不卖给他东西,他不是也……没说啥吗? 当然,他心里是有点小芥蒂的,这是人之常情,老祖真要问,他也不会否认。 “没有刁难他?”田间禾又是一个耳光甩了过去,直打得他口鼻流血,不过这种程度的创伤,总比摔来摔去强一点,属于能接受的范围,“他是不是被狩猎联盟带走了?” “那我也拦不住呀,”田三强觉得自己冤枉透了,“战舟上有真人,常真人,负责的是澜山上人,我的想法重要吗?” 田间禾又是一个耳光扇了过去,“那别人不杀人,你为什么杀人呢?” “那货……就该杀呀,”田三强毫不犹豫地回答,到现在为止,他都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他会煽动不好的情绪,酿成祸端,不该杀吗?” 田间禾抬手十几个耳光摔了过去,“马格了彼得,那么多人,为啥你要动手呢?” 田三强被打得头晕眼花,牙齿都飞出去好几颗,但是他真的想到了一个问题——是啊,为啥我要动手呢? 不管愿意不愿意承认,他心里对冯君是有些微不满的,因为那点微妙的情绪,结果导致他心态失衡,最终“冒失”了一下,而现在这冒失,可能导致天大的祸患。 见到他一言不发,田间禾又是十几个耳光抽过去,“有姓常的在,有澜山在,什么时候轮得到你出手杀人了?苍山田家……就能让你这么膨胀?” “我……我给他道歉去,任杀任剐,”田三强反应过来了,倒也表现得很光棍,“撞正大板我认了,找到家里来算什么事!” 田间禾还想抽他,听到这话明白了,这货根本不知道给家里树了一个什么样的对头,他冷笑一声,“道歉?你能在家门外呆三天,我都佩服你!” “嗯?”田三强还是有点迷糊,虽然脑袋被打成了猪头,但他还努力地睁着眼睛,一副不解的样子。 田间禾看着他,缓缓地发话,“时捷是冯君的师弟。” “嗯,冯君的师弟,”田三强继续点头,这个人我听说过。 下一刻,他就是一怔,骇然地发问,“杀了阴煞派的灵冰真人和月梧真人的冯君?” 田间禾扫他一眼,心说你这不是废话?“冯君对田家悬赏了,出尘期以上,杀一人救一人。” 田三强闻言,顿时就愣住了,良久才反应过来,“他他他……凭什么?我没动时捷。” “时捷死了,冯君把那一艘战舟上的人全杀了,把战舟也抢了,”田间禾叹口气,“而你,是杀了唯一替时捷说话的人!” “这特么……”田三强的脸色,顿时就苦得不能再苦了,冯君悬赏的威力,他也听说过。 下一刻,他想到了什么,骇然地看向田间禾,“出尘期……以上?老祖你……” “没错,出尘期以上,包括金丹!”田真人看着他,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三强啊,你说当年我要是没救你,那该有多好。” 田三强的脑瓜疯狂地转动了起来,“老祖,是不是别人都知道了这消息?” 田间禾用看弱智一般的眼光看着他,“你这种问题,我敢去找答案吗?” 田三强的眼珠不住地转着,“十方台都被堵门,我估计自己也出不去了,不过老祖……没有阻拦的可不止是我一个人,还有常真人和澜山上人。” 田间禾无奈地白他一眼,“你不会以为,我连这个也想不到吧?” 田三强紧张了起来,“他说什么?不会一点余地都不留吧?” “余地?”田间禾冷笑了起来,“他说没跟着落井下石,已经是看在姻亲的面子上了,我要再拉他下水的话,他就不客气了。” “那就是个胆小鬼!”田三强不屑地哼一声,然后继续发话,“不过这也无所谓,咱们可以找狩猎联盟……时捷可是他们杀的,实在不行,咱们就加入狩猎联盟。” “你能想到的,我想不到吗?”田间禾倒是不生气了,生气没用,倒不如看这家伙能出些什么点子,但是这个想法他早试过了。 “狩猎联盟否认他们杀了时捷,说那是蒙啸天的个人行为,狩猎联盟也不会对冯君采取任何行动,现在他们正在调查,蒙啸天跟谁接触过。” “这不可能,”田三强断然否认,“蒙啸天的那艘飞舟上,是有金丹真人的,老祖你问一问,狩猎联盟最近有没有金丹消失不见。” 田家在做最后的自救,与此同时,狩猎联盟也得到了消息,说蒙啸天带的狩猎队里,似乎确实有一名金丹,可惜不知道那名金丹到底是谁,是不是也被冯君杀了。 不管不管怎么说,狩猎联盟现在要做的,是彻底把自己摘出来,而不是接受田家的投靠。 别看联盟是体量不小的有活力的社会组织,还是靠压榨散修为生,但是他们绝对不愿意招惹冯君这种硬茬儿——他们不会说怕了此人,只强调我们不替人背锅。 最终田三强无奈,通过一名战修联系冯君,说我自刎谢罪,赔付五十万灵石,你放过我田家老小成不? 结果这话根本就没有传到冯君耳中,被季平安直接拒绝了,“开什么玩笑,冯山主这是替散修们讨说法呢,这种事咱们应该大力支持才对。” 随着在田家外游荡的人越来越多,某一天傍晚,田家的两名金丹加十七名出尘上人全力突围,打死打伤多人之后,逃到了万里之外,然后四散逃逸。 田家的某些修仙苗子,也被挪移阵盘送到了数万里之外,可以保证,田家是绝不了种的,但是田间禾的要求也传达了下去,以后除非主支崛起,否则不得打“苍山田家”的旗号。 两天之后,传来消息说,田家的老祖宗遇袭身亡,出手的是天心台季不胜,不过有人说还有其他金丹出手,否则一个九百多岁的金丹真人拼命,不胜真人想稳操胜券也难。 紧接着,第二个金丹田间禾也被击杀,出手的竟然天通商盟的真人。 田家一共二十七名出尘上人——有部分客卿,事发时在外的十名,在家的有十七名,结果三天之内,就被诛杀了十七名。 又有三名客卿,宣布退出田家,在逃的就只有七名了。 有出尘期家族见田家无主,上门大肆报复,除了抢夺财货,还杀了一些敢反抗的人。 又过两天,田家残存的出尘上人实施反报复,平灭了一个出尘家族,但是平灭第二家的时候,遇到了赤凤派上人的埋伏,又被诛杀了两名上人。 总而言之,这段时间特别混乱,田家虽然死了不少人,被抢了不少东西,但是只要还有出尘上人没有落网,一般的出尘家族就不好出手太过。 田家的主要战力全力出逃,也算一种选择,虽然剩下的上人最终依旧会销声匿迹,但毕竟可以保证田家不会在瞬间土崩瓦解,不过长久看来……作用也有限得很。 这种场景在修仙界发生得太多了,倒也不必细表。 这边打得热火朝天,白砾滩倒是相对平静,包括杜问天的原油开采队都又开工了。 这一天,皇甫无瑕带着两个人来求见冯君,自称是狩猎联盟的,他们带来了蒙啸天家族的三颗出尘上人的人头。 蒙啸天本姓是张,对外人而言,这是个秘密,但是联盟内部总有人知道真相的。 事实上,张家只是一个小家族,一共才四个出尘上人,蒙啸天是联盟的元老,跟一个副盟主的关系不错,才能成为联盟的执事。 第一千六百零七章 别无选择 田家的事情一发生,狩猎联盟很干脆地把张家剩下的三个上人也都杀了。 联盟派两人过来,倒不是说什么“杀一人救一人”,而是纯粹向冯君证明:蒙啸天暗害你师弟,跟我们联盟真的没关系,张家其他三人我们都杀了。 甚至这三个上人里,有两人根本就不在无尽之海发展。 不过联盟下如此狠手,其实也是有原因的:经过调查,他们怀疑蒙啸天在吃里扒外。 别人帮冯君搞株连,冯君多少是要表示一下谢意的,虽然他还没有想好,自己如果报复的话,是该报复狩猎联盟还是散修联盟。 接见了对方的两名上人,冯君收下了人头,却退还了对方的其他礼物。 那两人聊了一阵,跟冯君打问战斗细节,冯君却是含糊应对,不肯细说。 到最后,对方实在无奈,“冯山主,我们听说,那艘战舟上是有金丹真人的?我们也不要求知道详细经过,只是想知道,那真人名唤什么?” “真人没有通名,”冯君很随意地回答,然后拿出一张画像来,“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他素描的水平很普通,但是大致还能画个轮廓出来。 那两位看过头像之后,交换个眼神,显然是已经认出了此人,“冯山主,你有此人的储物袋之类的东西没有?” 冯君面无表情地回答,“金丹自曝了,什么也没留下,我没受伤已经很万幸了。” 对方一名上人沉吟一下之后发话,“如果不出意料的话,此人名唤焦梦原,是空明山散修联盟新请来的供奉,冯山主您可以调查一下。” “人已经死了,就那样吧,”冯君不以为然地摆一下手,“你们狩猎联盟跟散修联盟的关系,我也有所耳闻,你们之间的事儿,不要牵扯上我,利用他人不是好品质,也让人反感。” 另一名上人闻言,忙不迭解释,“冯山主,我们断断没有利用你的意思……” 他的同伴拉他一把,使个眼色,让他不要再说了。 于是冯君端茶送客。 焦梦原死在了冯君手上!这消息没过多久就不胫而走,散修联盟和狩猎联盟爆发出了激烈的争吵,不过狩猎联盟有恃无恐你们说焦梦原没做此事,把人摆出来呀。 柳家兄弟却是表示,我们招揽焦真人不过才年余,而且他只是联盟的供奉,又不是盟主,我们也不好过分监督他,正经是他和蒙啸天走在一起是你们狩猎联盟想挖墙角吧? 狩猎联盟是真心猜到了,这是空明山设的局,只不过运气不好撞到了冯君的师弟原本他们就怀疑,是蒙啸天出问题了,现在看来,还真是投靠了空明山。 对此,狩猎联盟绝对不能忍,打着我们的旗号做坏事,而且还是栽赃,我们如果没有点反应的话,岂不是有人会怀疑我们提不动刀了? 于是在无尽之海的周边,联盟对空明山势力展开了新的一轮的打压。 两大势力搞摩擦,就又有无数散修被连累了。 不过这一次,有人发明了新的避险法门,“你们这么欺负人,信不信我去白砾滩告状?” 在现在的无尽之海,白砾滩就是个禁忌话题田家的余孽还没全抓住呢。 反正大多数人都知道,冯山主是个愿意替卑微的散修出头的人。 当然,有些人并不认为,冯君会那么闲得无聊,只不过是联盟中张家三上人的遭遇告诉大家,有些东西还是不要轻易尝试的好。 然而,这一招一旦管用,很多人就开始模仿,联盟里的人忍无可忍,最终还是爆发了,“特么的,倒不信随便一个人都能搭上冯君。” 很不幸的是,他发作的这位,还真的是有些门路,“我联系不上冯山主,但是我战修里朋友多……你知道不,那些会装电灯的人,全都联系得上冯山主?” 简而言之,冯君一怒悬赏田家,倒是让散修的生存状态改善了不少,在真正的凶险之处比如说无尽之海,他的名头不能阻止杀人夺宝之类的事,但是日常待遇能改善也不错了。 战修借着这次事件,又增加了一些曝光度,不过有人顺着战修的线儿,打听别的事那艘战舟的东家,托他们来问,战舟是不是在冯君手里。 “在我手里,”冯君并不掩饰这一点,并且回答说,“我还打算再入无尽之海。” 来说情的这位只能苦笑了,他也是靠着冯君讨生活的战修,所以也不敢一门心思帮着外人,只能表示按照规矩来说,狩猎队出现争端很正常,但是船东是无辜的。 他这话真不是无理取闹,无尽之海那边一直是这种规矩外来人打打杀杀跟当地人无关,但是想把战舟拿走,所有当地人都会反对你。 狩猎联盟够不讲理了,跟当地人租船,最多也就是租费便宜一点谁不给钱试一试? 但是冯君压根儿不理这一套,他表示,“船东为他们提供了平台,我师弟还会遇难,我不找他们麻烦,只没收作案工具,已经很客气了吧?一定要我翻脸?” 正说着话,聂赤凤进来了,“赤凤别院今日落成,邀请您前去庆贺一番。” 别院落成,按说该有庆典的,修仙界也不例外,不过这里只是客栈性质不说,关键还是在冯君的土地上,这就不好大肆庆祝了。 那位战修见状,也只能起身,恭恭敬敬地告辞。 冯君见到聂赤凤,却是有点头大,“下一批候选弟子,什么时候才能送到?” “我都说了,没有下一批了,”聂赤凤摇摇头,面无表情地回答,“如果不是你,今生就这样了。” 她是即将到点的年迈出尘上人,此前冯君给她推演的结果是,找一个又又修的伴侣,并且他还将天盲真人的推演,批驳得一文不值。 聂赤凤年少斩赤龙,一辈子就没给过男人好脸色,不成想临到老了,让人接二连三地劝说,要她跟异性又又修。 天盲真人的建议,她就直接推了,一来是她厌恶阴煞的人,二来就是那时还算年轻,总觉得死亡并不可怕没准还会有什么机遇。 但是现在寿数即将到头,她发现自己并不能坦然地面对死亡,最关键的是,冯君推演的结果是阴煞派的修者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既然无须面对世仇,聂赤凤就能坦然很多,所以前一阵她托人从派里找了七八名男弟子,都是资质相符的说实话,做这件事的时候,她心里羞躁得太厉害了。 这一批男弟子根本不知道他们是为什么来的,不过冯君的推演,在赤凤也已经是传说级别的事物了,过来长一长见识也是好了。 来了之后不久,他们就加入了对别院的建设中,以为这才是真的任务。 事情的真相是,冯君悄悄地帮着推演了一下,发现这几个弟子,匹配的程度并不高,也就提高四五个百分点从百分之八提高到百分之十二,意义很大吗? 他建议聂赤凤再找一批来,多找一些,也能提高几率。 聂荣勋直接就爆发了,选这么一回就已经丢死人了,知情的两个姐妹差点笑掉大牙,我宁可死,也坚决不找第二批了。 结果过不多久,她又讪讪地回来了,不是后悔了,而是……那些派内弟子下不了手啊,我大他们四百多岁一旦传出去,我还不如寿终正寝的好。 要面子真是一个陋习,冯君正感慨呢,冷不丁,聂荣勋提出了一个极其惊悚的要求:要不那啥……你推演一下咱俩的匹配程度? 冯君的脸一黑,咱不带这么开玩笑的,敢埋汰我,后果很严重。 聂荣勋嗫嚅着表示:我其实一直保养得挺好,身体发肤都还不错,吐气如兰。 她越说声音越低,到最后脸都快红成火龙果了。 不是这个问题,冯君一本正经地表示:你大他们四百多岁,也大我四百多岁呢! 你不是我赤凤的后辈,聂荣勋弱弱地回答,而且你是知情人……我不想让别人笑话我。 说到最后,她转身溜了,末了还丢下一句:你好好考虑一下,我若抱丹,会用往后余生保护你,岂不是好过曲涧磊那个男人? 冯君压根儿就没考虑,结果两天之后,聂赤凤又来了。 她吸取了上次的教训,一本正经地夸奖他:其实你长得挺英俊的,是我喜欢的类型。 你会喜欢男人吗?冯君对这句话深表怀疑,所幸的是,他也有了对策:我是个非常滥情的人,你又有感情洁癖……好吧,因为滥情,我体内阳气已经不足了,对你无益。 所以你最好的选择,还是多找一些有资质的小伙子,让我来匹配一下,派外的也可以考虑乾修能有炉鼎,坤修就不能有吗? 结果聂赤凤转身走人了。 这次她还这样,冯君摇摇头,也懒得再安慰她了,他已经做了自己能做的,“反正这是你的选择,真的看开了也算,以后的几十年,认真活好每一天。” 聂赤凤歪着头想一想,“其实上次我说喜欢你,也是策略……我只是不讨厌你。” “问题的关键在于,除了你,我没别的可选了!” 第一千六百零八章 医不自医 真话就是不好听啊,冯君暗暗感慨:只是不讨厌我——这样你还想得到我? 所以他也打消对方的侥幸心理,“医不自医,你听说过推演者能推演自己的吗?” 聂赤凤怔了一怔,好半天才发问,“主要是因为这个,还是因为你嫌我老?” 冯君拒绝得很巧妙——毕竟对方还是自己的免费保镖,“我从来不考虑不可能的事。” 聂荣勋低着头走了,大佬蓦地传过一段意识来,“其实到了分神期,可以做个全息分身符,自己也能推演自己,只不过准确度不算高。” 冯君却是很不屑地回答,“我到了出窍期、甚至在元婴期,就可能感知生死和吉凶了,何必分神期?” “嘴硬吧你,我能感觉到……”大佬的意识传到一半,蓦地没有反应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夏霓裳在门外出声,“青罡派执掌断刃真人,前来给冯山主投贴。” 冯君起身打开院门,好奇地发问,“断刃真人来了?” “还在灯笼镇,一派的执掌总得有点体面才行,”夏霓裳很随意地回答,看起来很有点不以为然,不过她还是把手上一块墨晶牌递给了冯君。 她笑着发话,“不过就这一张贴子,卖二十万灵石没问题。” “且,”不远处传来一声轻哼,隐约听得出来,是孤月真人的声音。 冯君看一看墨晶牌,心里有数,这不止是牌子本身的材料值钱,在某些时候,代表着“这人我信得过”或者是“如朕亲临”,一派执掌的背书,节骨眼上能救命。 所以二十万灵石买这么一张贴子,真的不多。 冯君好奇地摇一摇手上的墨晶牌子,“这种贴子,一派执掌的任期内,能发多少?” “一张不发的可能性也是有的,”夏霓裳随口回答,“都是昆浩的顶级存在了,级别相同的相互知道,没必要发贴子,级别不如他的,他凭什么发?” 冯君笑一笑,“我还以为有什么‘大才在民间’的说法,想着这贴子发得多了,对执掌的财力也是一种考验,原来没这种说法。” “这说法也不能说没有,我们说的是‘异才在民间’,”夏霓裳耐心地给他解释,“不过,就算有什么异才,也不需要执掌亲自前来,谁家还没几个金丹高阶?” 说到这里,她压低了声音,“这张帖子也烫手,断刃找你肯定有事,而且绝不是一般的事情,否则不会特意拿名帖出来……这是非常正规的拜访,他比你跨了一个大境界还有余。” 说完之后,她还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 “那我就很荣幸了,”冯君笑着回答,他刚在无尽之海大发了一笔横财,毛估估地计算,也有大几百万灵石,但是这张帖子……真不是灵石能买来的,“我该怎么回断刃执掌?” 夏霓裳正色回答,“按照正规礼节,你应该去灯笼镇迎接他……大张旗鼓。” “我一个散修,有什么资格大张旗鼓?”冯君将贴子递向夏霓裳,“麻烦你告诉青罡派,欢迎断刃执掌前来,山野村人不懂礼数,就不去迎接了。” 他不觉得这种回答是冒犯,而且这并不是他想彰显自己的不羁——四大派之一的执掌递贴子,有胆子接就够狂了,接了以后还去按照章法迎接,那就叫膨胀了。 昆浩位面只有四大派,并没有五大派! 冯君一直以为,诸葛亮见刘备的时候,在床上是装睡——真的是迎接有损名声,不迎接又显得狂妄,不如在床上回避,成全双方的口碑。 所以他也要看一看,断刃真人有没有成全彼此的意思。 断刃真人在灯笼镇,拿到退回来的贴子的时候,真的没生气,只是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果然是有点章法,怪不得梁超会吃亏。” 他说话的时候,旁边还有几名青罡弟子,却是没人敢出声。 然后他把牌子递给了对面的筱萌真人,“筱萌道友,送出去的贴子,我肯定不能收回,冯山主既然不便出来,那我前去找他便是了,还请道友带路。” 筱萌真人为什么会被派来接洽?因为她会赤虹术法。 一轮红日轰隆隆地前行,后面是青罡的一艘飞舟紧随。 到了白砾滩的时候,冯君已经到边界迎接了,这个礼数再缺了就显得狂妄了。 对方初来乍到,冯君已经又放出去一栋行在,表示要安排断刃执掌住宿,但是……这也只是礼数,断刃真人真的要住进去,明天太清派指不定要把他编排成什么样子。 所以他坚决谢绝,并且在距离岳青的行在不远处,放出了奢华的执掌行在。 然后他就是在冯君和岳青等人的陪同下,大致看了一下白砾滩的情况,并且批评岳青说,“赤凤和太清都在这里建设了别院,岳真人你也应该操作一下。” 岳青悠悠地回答,“我只是请冯山主帮千钧治疗一下旧疾,没想那么多。” “那就多想一想,”断刃真人随口发话,“派里的事情,要多操心。” “哦,”岳青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再没有第二个字。 说实话,断刃执掌挺头疼跟他交流,岳青的师尊没死之前,这真的是青罡最杰出的弟子,但是南门真人一死,这个弟子变化特别大。 缘由他都清楚,而且他并不认为,封毅书一点嫌疑都没有——甚至可以说他嫌疑很大。 可是断刃真人能做什么?他什么也做不了,结果到了现在,岳青基本算得上是青罡第一战力了,但是对派里的事情,一直不冷不热——不能说不维护青罡,但是没以前积极了。 断刃执掌很想敲打他几次,但是敲打得轻了没用,此前他已经试过了,敲打得重了,他还真的犹豫——不祭出执掌重器的话,他不是岳青的对手。 但是,他的执掌重器是攒心钉,出手就要杀人。 使用攒心钉将派里第一战力击杀,而且是在对方没有明显错误的情况下,他如果真的敢这么做,十有八九会面临降维打击——上门都不可能忍受。 更别说,断刃真人心里还有愧疚——对南门真人的愧疚。 所以岳青态度不好,他也只能忍了,其实人家态度也不是不好,纯粹就是麻木。 断刃真人侧头看向冯君,“冯山主,我们也在这里建个别院,不碍事吧?” 冯君嘴里叼着一根烟,一边喷云吐雾,一边随口回答,“您是堂堂一派的执掌,都说了不碍事了,我还能说什么?” 断刃真人笑了起来,“说得我好像强买强卖似的,你开个价吧。” 他往日里可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事实上青罡派就没几个好说话的。 “不用开价,你们修建吧,”冯君呲牙一笑,将手里把玩的墨晶牌亮了一下,“执掌的这张帖子,够我吹嘘很多年了……回头你们选块地就行了。” 其实把玩别人送来的贴子,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不过他都自称“山野闲人”了,礼仪上稍微出点格,谁还能计较? 断刃真人的嘴角抽动一下,心说我送你一张贴子,可不是为了修个别院——执掌真人的贴子,还真没有这么廉价的。 但是显然,现在不是说这事儿的时候,那么就歇息了吧。 不过看到“油化虫尸”的时候,他还是随口提了一句,“我们青罡地面上,这种东西好像不少,冯小友有兴趣的话,可以去看一看。” 青罡一行人回到行在没有一个小时,大家才放松下来,夏霓裳上门相请,说今天是我们赤凤别院入住的日子,邀请大家一起去吃顿酒。 断刃真人自己住的是执掌行在,还有两个其他行在,招呼了大家前往,又派人去叫岳青,得知岳青一会儿才会过去,于是就先去了。 进了赤凤别院,就撞到了一直不想见的太清派,断刃虽然是青罡执掌,但是孤月也是太清老牌的金丹巅峰,再加上还有素淼真人,青罡派还真的不好张扬。 天通也来人了,还有天心台的不胜真人,不胜真人甚至当即表示,天心台也要在这里建个别院,不过冯君看一眼断刃真人,笑着回答,“这事儿好说。” 他刚昧了断刃执掌的贴子,代价是允许对方建别院,现在怎么能继续谈呢? 季不胜也不计较,他其实是接触冯君最早的真人,虽然频率不如别人多,但是他最清楚,弱小时候的冯君,心思有多么狂野。 所以……冯君既然承诺好说,那就是好说。 就在这时,岳青来了,身边跟着两人,一个是他的弟子董千钧,一个赤凤孙荣勋。 断刃真人先打个招呼,“岳真人来得有点晚啊。” 岳青依旧是不卑不亢地回答,“千钧排毒,正在节骨眼上,我得帮着护法。” 董千钧也是青罡派的名人,只不过近十来年因为受了风毒,不太出现在人眼前了,来的青罡弟子都认识他。 其中一个笑着打个招呼,“千钧这是……有伴侣了?” “莫要乱说!”曲涧磊冷哼一声,“那是我赤凤荣勋,我的搭档,好心帮你家弟子祛毒……却由不得你们糟蹋!” 第一千六百零九章 执掌的心思 曲涧磊哼一声可不简单,这是金丹真人。 哪怕在白砾滩,金丹似乎有烂大街的趋势了,可是今天青罡的金丹,也不过只有两个。 虽然这俩金丹,都是强金丹,不管是断刃执掌还是岳青,基本上都能跟死敌太清派的两个金丹掐一下,可是曲涧磊……那是赤凤派的。 没人知道,为啥赤凤派出了一个男性金丹,但是……赤凤有三个金丹在场。 断刃真人见曲涧磊呵斥自家弟子,先是一怔,有心计较吧……那就要面对五个金丹了。 其实夏霓裳和孤月两人,就顶得住他和岳青了他俩是强金丹,那俩也是啊。 剩下三个金丹,谁来招呼? 关键是冯君坐在那里不动光是这个家伙自身,足以抵得上两个强金丹了吧? 断刃真人不是个妄自菲薄的,但是他对冯君还真有忌惮。 不过话说回来,换给岳青那眼高于顶的主儿,也得同意他这个估算。 那只白狐顶一个强金丹绰绰有余,岳青反正没把握战胜它,至于说冯君岳青真不知道那货的底限在哪里……也许两个他能扛住一个他。 这些盘算都是分分钟的事儿,下一刻,断刃真人就发现了新的问题,“这是千钧……看起来风毒好了不少?” 董千钧在青罡派是鼎鼎大名,所以他遭遇的风毒,也是鼎鼎大名,断刃真人虽然是真人,但他还是执掌,对下面弟子还有相应的关心,所以他发现了异常。 “嗯,好了不少,”岳青点点头,面无表情,符合他那种欺上但不凌下的人设,“多亏赤凤孙荣勋帮忙,孙荣勋以后有事……只管说话。” 一个强金丹对一个出尘巅峰这么承诺,简直是诡异,但是他是岳青,所以正常。 孙荣勋知道,其实自己也是受益者,所以真不敢接这种话,所以看一眼冯君。 冯君笑一笑,“好嘞,大家别院都快完成了,先喝酒吧,也别折腾,过两天就是太清别院,然后是我的,走一个先。” 赤凤别院的建成,算是开了一个头,白砾滩各家的别院渐次展开,但是赤凤终究是拔了一个头筹。 然而在当天晚上,大家都没有意识到这其中的意义,反正赤凤派把场面控制得很好,大家也都没有喝多,不到午夜就回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断刃真人邀请冯君去他的行在坐一坐。 江湖规矩,随便去陌生人的行在,是不安全的。 但这是冯君的土地,而且断刃是一派的执掌,这种情况,不去也不合适。 去了之后……当然不会有什么意外,两人聊了一阵虽然是不对等的,但是断刃执掌还是就此前发生的误会,做出了表态:以前我们当你是散修,这个是不对的,你有传承。 这个道歉,其实挺膈应人的合着没传承的就该被欺负? 然而这是常态,也没什么好说的,社会就是这样的认知。 不过冯君也算个有底气的,随口陪着他聊着,不紧不慢。 聊了一阵之后,终于进入正题了,断刃真人表示,“董千钧原本是我青罡杰出弟子,一朝遭遇不幸,差点毁掉了整个修炼生涯,还是多亏了冯山主的推演,我在这里多谢了。” “这可当不起谢字,”冯君笑着一摆手,“侥幸而已。” 鬼才会以为这是侥幸,无非是客套罢了,断刃真人见他不接话,只能主动提起,“类似状况的弟子,我派里很有几个,可气的是,越是精英弟子越容易出现问题。” 说到这里,他显得有点痛心疾首,但这不是装出来的,而是确实如此越是自信的修者,才越会挑战罡风锻体。 冯君却是不接他的话茬,而是微微颔首,“青罡修者勇猛精进的意志,我是佩服的。” 断刃真人没好气地翻个白眼,“冯山主,一定要我主动提起,请你出手救人?” 冯君笑一笑,“我又不愁病患,相较而言,我更发愁没时间修炼,断刃执掌你不主动提的话,我为什么要给自己增加负担?” 断刃真人闻言先是一愣,然后笑了起来,“都说冯神医高傲,果然是传言不虚,听说你修炼的是混元吞天功法,不知是也不是?” 见到冯君点头,他继续发话,“也许你并不知情,混元吞天功最早是出于青罡一脉的。” 一个声音从行在外传了过来,孤月真人实在是忍不住了,“断刃老弟,你怎么也是堂堂的一派执掌,混元吞天功能是你青罡一脉的?麻烦你解释一下,何为一气化三清?” 断刃真人当然可以隔绝行在的声音,但是青罡此前对冯君的态度,实在有点糟糕,太清和赤凤加起来有五名真人,他也得考虑对方的感受。 反正这话也不怕人听到,他才侃侃而谈,不成想孤月竟然插话。 断刃真人没好气地哼一声,“孤月道兄,你太清还有气修传承吗?没这传承你说什么?” 孤月不屑地哼一声,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被人打断聊天,还真是扫兴,”断刃真人先表示一下不满,然后对着冯君发话,“这门功法需要大量天材地宝,青罡派里还是很有一些的。” 顿了顿之后,他发现冯君还是没啥反应,索性心一横,“混元吞天功没有金丹期功法,但是我青罡派中,有不少前人的推演心得……” “这个就不必了,”冯君一摆手,然后又拱一拱双手,“多谢执掌真人厚爱,我门中也有金丹法门,如果得了贵脉前辈的心得,乱了思路和道意,反而是不好。” 这话理论上讲没错,但是事实上,以他的推演能力,纠偏绝对没问题,多看一些类似的心得才是好事。 不过他更知道,看某一派前辈的心得,那是什么样的性质必须得入了对方的门。 所以他的拒绝,看似担心乱了自己的道心,实则是婉拒对方的招揽。 正在远处关注此事的几人,也放下了心里的担忧,夏霓裳的嘴角,甚至翘起了一丝弧度,心说我赤凤派坤秀无数,都不能打动冯君,你青罡派倒是也敢想。 “呵呵,”断刃真人笑一笑,他何尝不知道对方的意思?“好吧,等你需要的时候,也可以跟我青罡派再商议,那帮我派弟子解决风毒问题……算是说定了?” “这个自然,断刃执掌开口,这个面子我必须给,”冯君笑着回答,“除了风毒,其他的推演,我也可以提供一二,不过数量上会有所限制,我真是没那么多时间。” 他表现得很痛快,但是断刃执掌心里非常清楚,这并不是自己想要的全部这家伙居然知道以退为进,老练程度真的是远超一般人。 不过他谈判的手段也不会差,而是随口又发话,“还有一件事,我看赤凤那管红袖修炼,似乎也不仅仅是帮千钧驱毒,是否还有别的说法?” 冯君摇摇头,倒不是否认的意思,“此事涉及其他修者,还是坤修……我却不便说了。” 断刃真人点点头,没计较这话,而是又问一句,“以你的推算,管红袖这样的年纪,是否还有可能抱丹?” 这就是他和岳青的差别,老话说得好,没有一个执掌是简单的。 但是冯君也足够圆滑,他笑着回答,“只要不放弃希望,抱丹的可能一直都有……譬如说还有仙竹故事。” “你这么回答,未免有点敷衍,”断刃真人对这话有些不满意,“我的意思是说,你能推演出抱丹几率,甚至可以提高抱丹概率……没错吧?” “卧槽!”孤月真人在自己的行在里听到这话,忍不住抬手一拍额头,“居然忘了这件大事,果然是当局者迷……这夏霓裳也真够过分的,悄悄给自己的荣勋争取好处,不知道知会一下友人。” 大家都不傻,很多东西一点就透,而孤月真人尤为懊恼,他知道找冯君帮自己推演凝婴经过,却居然忘了自家门中,也有很多老龄上人。 冯君却是不想直接承认,随着近期几场恶战,他在昆浩位面逐渐站稳了脚跟,名声也传了出去,也不用太担心别人知道自己这个能力,但是适当藏拙,还有很有必要的。 所以他谨慎地回答,“抱丹这种事,主要还是看自身,若是条件不够,强求也是无益。” 他没有正面承认,但是断刃真人已经听明白了若是连这种逻辑都不懂,他也枉为一派执掌了,所以他沉声发话,“接下来,我有些私密事情,冯山主,可否去你的行在一叙?” 私密请求,肯定就要屏蔽声音和神识感知了,这种时候比较容易动手脚,断刃执掌怕他多心,主动要求去他的行在。 冯君笑一笑,“断刃执掌心怀坦荡光风霁月,就在这里说吧,不妨事的。” 断刃真人放出了一个灵气罩,笑着发话,“冯山主不愧是性情中人,我看你和岳青师侄关系不错,未知推演过没有,他何时能凝婴?” 冯君笑一笑,“他才晋阶金丹八层,凝婴应该还早吧?他也没跟我说过此事,我俩主要谈的是千钧道友的伤势。” 他是笑着回答的,但是心里却忍不住一沉,不会是那件事吧? (更新到,风笑报名参加了起点的“荣誉征战”,手机的书架页面,大家顺手点个赞吧,最后,还是召唤月票。) 第一千六百一十章 凑巧(一更贺萌主手术刀)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断刃真人先问了一句岳青的情况,算是个幌子,然后非常干脆地发话,“我派封真人已经是多年的金丹巅峰,凝婴在即……” “慢着,”冯君制止了他的话,虽然这是非常不礼貌的,但是他也顾不得了。 他的脸一沉,面无表情地发话,“执掌真人,你确定接下来的话……我合适听?” “有些东西,不知道比知道要好,而且,请不要以为,我是可以随便被处理掉的。” “你已经两次打断我的话了,”断刃真人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如果不是知道你不好对付,我会这么容忍你吗?至于说你担心的灭口之类的,不可能发生……” “我青罡能灭任何人的的口,也不会对你动手,否则只门外那两家,就饶不了我,而且,医者父母心,有些秘密对推演者来说,就不该是秘密,说清楚了,才更能保证推演效果。” 算个懂事的,冯君听得点点头,做出一个请讲的手势。 “封真人正当壮年,凝婴不存在任何的勉强,”断刃真人先是吹了一波封毅书,“他为了保证成功率,还将凝婴时间向后推延了十余年。” 冯君点点头,心里却是苦笑,我这是……吃了原告吃被告? 断刃真人的话还在继续,按他的说法就是,封毅书打算在五到八年内凝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心性有些不宁,有种凝婴机会正在远去的感觉。 他希望冯君能帮封毅书推演一番,看能做出些什么补强事宜。 冯君迟疑一下,缓缓摇头,“没见到人,我什么都不会说,一切都要见到人再说。” 断刃真人迟疑一下发话,“冯山主可否随我走一趟?” “抱歉,这个不可能,”冯君很干脆地摇头,然后一指行在外面,“这么多真人聚在白砾滩,可不是闲得没事,他们是在保护我,如果我跟你走,他们的保护也许会变成攻击。” 断刃真人当然知道这个,没有谁能在白砾滩把冯君强行带走,别说金丹了,真仙都未必做得到,所以他耐心地解释,“不是去青罡派,而是去鸣砂坊市,并不远不是?你也可以邀请几名真人同行。” 他自觉诚意挺足,条件开得也不错,殊不料冯君一翻眼皮,哭笑不得地发话,“执掌真人,我倒是邀得动门外的真人,但是你确定,要让他们也知道一些事情吗?” 我还真把这茬儿给忘了,断刃真人也苦笑了起来,“这不是没办法吗?你太重要了,请动你太难了。” 冯君摇摇头,却是一本正经地发话,“其实吧,我最讨厌求推演的人摆架子,想推演就来,不想推演就别来,我从来不上门推演。” 然后他的眉头又一皱,“鸣砂坊市……那里能有多安全?正经是白砾滩这里,不算其他真人,光是青罡就有执掌和岳真人两名强金丹坐镇,封真人又担心什么?” 封毅书还就是担心岳青啊,断刃真人心里明镜一样:如果岳青不在白砾滩,封毅书肯定直接就跟自己来了,哪里会躲在鸣砂坊市不敢过来? 不过听冯君这么一说,断刃真人又觉得,自己有点先入为主了——没准岳青愿意顾全大局呢,自己和封毅书疑神疑鬼,只不过是心里有鬼罢了。 于是他微微颔首,“那我考虑一下,主要是封真人不想张扬,你也别说出去。” 冯君笑着点点头,“执掌真人放心好了,想吃推演这口饭,首先就是要口风严谨,心里藏不住事儿,谁还找你推演?” 断刃真人亲自把冯君送出行在,一转身去找岳青了,别人看到冯君跟断刃真人说了点私密话,却也没有打听的兴趣,只要冯山主能安然出来,其他都不是什么问题。 断刃执掌和岳青说话,则是至始至终地开着灵气罩。 执掌说话非常直接,“我跟冯君商量好了,其他的风毒弟子也能来推演,别的疑难杂症也可以考虑……这件事交给你来完成,有问题没有?” “没有,”岳青的回答,一如既往的简练,“我可以常住这里,不过灵石要派里出。” “肯定不会让你自己出,”断刃真人淡淡地回答,紧跟着就说一句,“我打算让封真人来这儿一趟,让冯君帮着推演一下凝婴。” 岳青怔了一怔,脸上的表情有点怪异。 刚才旁听对话的人也有他,他甚至假设过,如果断刃执掌对冯君动粗,自己该如何选择。 他想像的极端情况没有发生,而听到那些对话之后,他对执掌所说的“私密事”有假设。 然而,虽然有过假设,但是当假设真的成为现实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生出一种“荒唐”的感觉——该说这封毅书有眼力呢,还是说没眼力呢? 他表情怪异,断刃真人却是不以为意——说到封毅书,岳青表情正常才算奇怪。 等了一会,他有点不耐烦了,“你是个什么样的意见?” 岳青毫不犹豫地反问一句,“我的意见重要吗?” “别这么毛躁,”断刃真人摇摇头,然后沉声发话,“如果他能尽快凝婴,派里就有更多的资源给你了,明白不?” 岳青依旧非常简单地回答,“我只要自己该得的。” 断刃真人心里明白,岳青和封毅书对资源的要求冲突时,派里一般会倾向于封毅书,所以他沉声发话,“是你的早晚是你的,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别让人看了笑话……明白吗?” 岳青待理不待理地哼了一声,很不以为然的样子,断刃真人却是松了一口气——别小看这一声哼,岳青如果不打算买账,打死他也哼不出这一声。 断刃执掌联系封真人去了,岳青却是找到了孤月真人,“问你件事,冯君是不是能推演凝婴……你一直找金丹杀,是为了得到这个机会?” 孤月真人这个火大,“断刃也不敢这么跟我说话,你算老几?” 岳真人看着他,淡淡地发话,“我现在把你打成重伤的话,你还有机会凝婴吗?” 孤月真人好悬没被气疯了,不过他也知道,岳青这家伙是真的不讲理,而且实力超强。 孤月作为金丹巅峰,也不怕他,但问题在于,岳青不怕受伤,他可是不想受太重的伤。 修者在抱丹和凝婴之前,必须要保证身体的各个部分都处在完美状态,调整不到最佳状态,千万别冲阶。 孤月担心的就是这一点,而岳青问的也是这个——你丫一旦受伤,养个百八十年的,还能凝婴吗? 孤月不想动手,但也不可能认怂,所以他冷冷一笑,“旁边就是冯山主的行在,你偏偏来找我,是故意找茬吗?” 这话有示弱的嫌疑,不过他能从道义上占了上风,出手就可以狠辣一点,甚至能直接放大招,倒也不能说是真的软弱。 岳青则是非常耿直地回答,“我找他问,他要收灵石。” 曲涧磊等人可以作证,冯君收岳青的灵石,绝对不手软,他们都是亲眼目睹了的——而且收的还都是中灵。 孤月真人好悬没气得笑了,“你问他问题要出灵石,我就有义务白回答你?想要我回答?可以……拿二十中灵来!” 岳青看他一眼,转身就走,“那我问你干啥?” 众目睽睽之下,他走到冯君的行在前,抬手拍门。 “这家伙是不是有病!”孤月忍不住翻个白眼,倒也不怕对方听去,“直接找对的人就行了,居然看我好欺负?我再年轻一百岁,不揍出你屎来。” 其实岳青找冯君,根本不易为了问这个问题,他是不想让断刃真人怀疑,自己私下接触了冯君,否则以执掌的脑瓜,没准会怀疑,他跟冯君说了些什么。 现在封毅书马上要来了,断刃真人对他始终有提防,岳青肯定要找个其他理由,跟冯君接触一下。 进了行在之后,他问的依旧是“能否推演凝婴几率”的问题,“如果是的话,我也打算去找个金丹高阶来杀。” 冯君心里明白,这是个幌子,岳青是不放心自己对封毅书的态度。 所以他笑着回答,“这种事啊,不要过分解读,顺其自然就好,何谓推演?万物都可以推演,但是没有谁能保证,可以推演任何东西。” 岳青听到这话就明白了,对方是暗示,确实不会帮助封毅书,其实他对冯君的为人,还是比较相信的,只不过这是他的心结,不问一问总不甘心。 于是他又摸出二十块中灵来,“我希望能得到明确答案。” 这就是演戏了!冯君有点想笑,心说自己如果跟别人说,岳青还有演戏天分,估计没人信吧?所以他微微一笑,“又有灵石了?抱歉,我在有把握的时候,才会收取灵石。” 断刃真人回到行在联系封真人,沟通完毕之后出来,就听到了这样的消息,他忍不住苦笑着摇摇头,“这家伙……还真是想法多啊。” 他直觉地以为,岳青不想听到什么好消息,所以先主动了解一下,花点灵石也无所谓——自家的这俩真人,仇恨实在太深了。 (第一更,贺萌主漂泊的手术刀,月底了,大声召唤月票。) 第一千六百一十一章 忠言逆耳(第二更) 封毅书在次日中午,才来到了白砾滩,也是带着一艘飞舟。 相由心生这句话,绝对不合适用在封真人身上,他看起来就像一个阳光少年一般,一脸的笑容,非常爽朗的那种感觉。 他甚至很热情地冲着岳青打了一个招呼,岳青翻个白眼,只是轻哼一声。 这一声轻哼,都是岳青为了维护青罡的形象,搁在派里,他连哼都没有,直接无视对方。 封毅书也不计较,直接忽略了他的反应,笑嘻嘻地冲断刃招呼一声,“见过执掌真人。” 他和断刃真人的关系真的不错,进了执掌的行在之后,就放出灵气罩出声发问,“执掌,这冯君的推演,真的可以吗?” “你看一看董千钧的状态就知道了,”断刃执掌也是见了董千钧状态大好,才会找冯君商议此事——每一派金丹真人的状态,其实都是高度机密,尤其是即将凝婴的金丹巅峰。 “董千钧?呵呵,”封毅书不屑地笑一笑,他跟岳青的关系紧张,对岳真人的徒弟兴趣也不大,“冯君那人,好打交道不?” “有点狂妄,”断刃执掌实话实说,“不过……有本事的人嘛,这很正常。” “也是,”封毅书点点头,笑着发话,“我先跟别人接触一下,再找他办事……我说,咱们三个真人,能挑了太清这个别院吧?” 封真人能一直被执掌看重,不是没有原因的,起码大多时候,是很看重青罡的利益,就在此刻,他还想着扫太清的面子。 “别扯淡了,这是冯君的地盘,你不得给人家点面子?”断刃真人笑着回答,他知道封毅书也是空口白话,但有这个心态总是好的,“再说了,跟岳青联手,你做得到?” “我肯定做得到,”封毅书不以为然地回答,“关键是怕那家伙脑子缺弦儿,暗算我一下……那丢人就丢到外面去了。” 断刃真人点点头,“所以,你也知道自己做不到,吹啥牛?” 下午的时候,封毅书拜访了在白砾滩的所有势力,也参观了一下白砾滩。 有意思的是,他对石油的评价,跟断刃真人相仿,都是指出,“这种东西,在青罡派地界不少,冯山主可以考虑一下合作。” 冯君笑一笑不做声,但是皇甫无瑕认真了,“封真人,您如果有兴趣,可以跟我们天通合作,这东西用来发电是很好的。” 这个时候,封毅书就表现出自己的傲慢了,他看一眼皇甫无瑕,似笑非笑地发话,“这个就算了吧,我对跟天通合作,兴趣不是很大。” 参观完毕之后,封毅书表示,晚上在行在请大家喝酒,不过孤月有心跟他对着干,毫不客气地发话,“青罡的宴会我肯定不去,我也在行在里摆酒,想来的就来。” 别看青罡到了三个强金丹,越是这种时候,孤月还越不能输了心气儿。 “我去,”皇甫无瑕直接表态,刚才封毅书的话,实在是太不留情了,她知道自己这小小的出尘二层,没资格跟金丹巅峰叫板,但是……你看不起我,我离你远点还不成吗? 然后她又看向冯君,“冯神医,给两坛撑场面的酒。” 谁家也不差撑场面的酒,但是相思入梦显然还是其中翘楚。 不过皇甫无瑕这话,主要还是扯冯君的虎皮,给自己装幌子——对我不满意的人,可以先看一下,我跟冯山主的关系好得很。 冯君笑着摇摇头,“相思爵早就卖了,喝孤月真人的酒吧,他不缺好酒。” 当天晚上封毅书请客,还真没几个人来,不过夏霓裳来了,冯君也来了,算是给面子,只不过青罡派这边,连岳青都没来——他说要帮董千钧护法。 不是每一个门派,都是铁板一块,谁要愿意仔细观察,肯定能窥出其中端倪。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封毅书去拜访冯君。 他的话说的很客气,意思是自己门下,也有几个受了风毒的,想请冯君推演一下。 冯君表示,这个事情我已经跟断刃真人交待过了,你再跟我谈,就有点浪费时间。 封毅书闲唠了两句,终于进入了正题,“我听断刃执掌说,冯山主对于凝婴推演,颇有几番心得,厚颜上门,实在是……” “慢着,”冯君不得不再次打断了他的话,苦笑着摇摇头,“我可没有说过这么狂妄的话,贵派执掌这么说,怕是对我的推演能力有所误解。” “冯山主,谦虚是好事,可是你过于谦虚了,”封毅书哈哈大笑了起来,“门外的赤凤、太清两派,可不就是被你的推演吸引来的?” 见冯君还要解释,他笑着一摆手,“好了,那些虚头巴脑的话,咱们也就不说了,我即将凝婴,准备得也差不多了,还望冯山主帮我推演一二。” 不过不说,封毅书待人接物的能力,远强于岳青,很容易就让人生出亲近感。 冯君开启了行在的防御,凝婴推演,当然是不能让人窥探的。 甚至他将封毅书请进了行在一楼的大厅,那就是连封毅书拿出的推演物,都不让人旁观。 不过他这么做,别人也不能说什么,正在用神识遥感这里的夏霓裳轻哼一声,“看来,还真是在帮封毅书推演凝婴,这厮……终于要离开昆浩位面了吗?” 太清派的行在里,孤月也是轻哼一声,“凝婴没有那么简单,金丹凝婴几率不足二层。” 金丹凝婴几率也就一成半左右,这不是说一百个金丹能出十五个元婴,而是一百个金丹巅峰,能出十五个左右的元婴真仙。 那些达不到巅峰或者根基受损的金丹,还不列在其中。 反正观望的人都猜得出,冯君在做什么事,所以没有人去尝试进入防御阵。 这次推演,用了差不多六个小时,才见冯君和封毅书从楼里走了出来。 封毅书依旧很阳光地笑着,但是仔细观察的话,隐约看得到一丝勉强。 冯君的推演能力还真的不错,第一时间就推演出:他不是本位面土著。 这个消息,在青罡派也是高度机密,一般人根本不可能接触到——跨位面修炼这种事犯忌,尤其那些资源比较丰富的位面,一直在大力抵制。 其他三派里,知道封毅书根脚的就更少了,所以冯君能一语道明,估计真是推演出来的。 而且冯山主将他年轻时受过的伤,也一一道来,极其的神奇。 要知道,其中有些伤情,连封毅书自己都忘了——昔年他跟南门真人争夺修炼资源,他在外面受了小伤,回青罡都不会说,生恐资源分配受到影响。 对于某些可有可无、他自己都感知不到的旧伤,冯君指出了其中隐患,但是没有给出治疗方案,因为……冯君表示,这次我又不收你灵石,就是友情提醒一下。 为什么不收灵石?因为冯君推演不了他的凝婴概率。 他是这么解释的,“你若是在本位面凝婴,肯定要受位面的排斥,这属于夺其他位面的气运,而且空启位面也会影响你,这种干碍两个位面的推演……我暂时还无能为力。” 封毅书能理解这个说法,跨位面的推演到底有多难,他不是很清楚,但是……听起来就很难。 而且他注意到了,对方说的是“暂时无能为力”,也许等修为上去了就行了,“那么,能怎么降低位面对我的影响呢?或者说……你有什么好建议?” 冯君沉吟一下回答,“好建议就是……换个位面凝婴,不过你别问我去哪个位面。” 换个位面凝婴……封毅书非常清楚,这个建议比他在本位面强行凝婴还不靠谱,他是在这个位面成长起来的,跟本位面产生了太多的因果。 所以他表情古怪地发问,“你觉得我去了别的位面,还可能凝婴?” 冯君摇摇头,“这个我不能确定,因为目前无法推演,但是在本位面凝婴的话……我推演不出来,看不清楚后果。” 封毅书皱一皱眉头,“可是在昆浩凝婴的外来人,我知道的就有两个,没听说位面影响。” 冯君不以为然地笑一笑,“别人行,你就行吗?凝婴失败的外来人更多,只不过你没听说过就是了……算了,我已经把话说到了,信不信在你。” 封毅书的心情当然不会好了,但也不会受到太大影响——对方只是看不清楚而已,又不是说自己一定会失败,“能再给一些别的建议吗?” “能说的我都说了,”冯君一摊双手,坦坦荡荡地发话,“你的情况非常罕见,我都给不出太多合理化建议,也许注定是个不平凡的人吧……我的推演水平真的有限。” 在这个位面,也有“我看你骨骼清奇”之类的江湖套路,但是对于修仙者而言,这么说话的就很少了,尤其是冯君又不打算跟对方收取灵石,属于无利可图的彩虹屁。 封毅书就很享受这种奉承,但他还是忍不住问一句,“所以你给我的建议,就是一句话……离开这个位面?” 这厮好像跟岳青认识好一阵了,他的话能信吗?别是岳青授意的吧? 第一千六百一十二章 替魂人偶(三更求月票) 对于封毅书的疑惑,冯君猜得到,心里忍不住暗叹:那才是真正的建议啊。 大佬的咒术得自于出窍期的魔修,按说位面之力未必拦得住,但是岳青使用的是猴版。 封毅书在这个位面修炼下去,早晚要被咒术害得境界跌落,倒不如去别的位面,远离简易版的咒术,没准还有一线生机。 冯君是接了岳青的委托,给出了咒术,可是他跟封毅书也没仇,人家上门求推演,他不能点出“咒术”这根源,但也不好一点建议都不给。 遗憾的是,封毅书不但不信,心里还在怀疑,冯君是不是得了岳青的好处,想借此危言耸听,把他撵出昆浩位面去。 要不说人要作死,老天爷都不帮着他。 当然,封毅书心里也只是怀疑,还不能确定,所以告辞的时候,留下了五十中灵,说没有推演清楚不要紧,该有的心意还是要有。 冯君坚辞不受,不过封真人一转身,不管不顾地走了。 冯君虽然战力惊人,但是一个小小的出尘中阶,总不能挡住一个金丹巅峰吧? 不过他还是找到青罡派的一栋行在,将灵石交还了一名青罡派上人。 那名上人不想接,冯君却是正色发话,“你不接下这灵石,会坏了我的因果,以后你们还想不想接受推演了?” 他不能挡住金丹巅峰强留灵石,却也不相信,哪个上人能拦得住他强行交还。 封毅书正跟断刃真人感叹,说冯君其实也就那么一回事,就接到了这消息。 封真人愣了一愣,才笑着摇摇头,“倒也有意思。” 他求推演不果,于次日一大早,跟断刃真人一起离开。 说白了,青罡执掌这次前来,主要就是为了帮封毅书讨要推演的人情,为此不惜使用了一张执掌帖子,结果却是不尽人意。 接下来的事情也不必细说,太清别院和冯君的院落次第完工,天通商盟帮忙移植了大量的树木过来,还使用了灵植催生之术,搞得院子里植被茂密郁郁葱葱,颇有点百年老宅的味道。 这一天晚上,冯君将原油运到地球界,回来之后琢磨着张采歆的建议:是不是该把他们再弄到手机位面来,结果就有人来叫门。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聂赤凤,冯君见了有点奇怪,“赤凤派有什么事情吗?” 聂赤凤左右看一看,“让他们下去。” 冯君一摆手,米芸姗等人都离开了,聂赤凤取出一个木头人偶来放在桌上,也不说话,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他。 冯君将人偶摄起,左右看一看,看不出个究竟来,索性又摸出了手机。 下一刻,大佬惊呼一声,“这个人偶……好古怪。” 自打冯君住进了庄园,完善了防御阵,大佬就比较放飞自我了,其实它最在意的,也就是夏霓裳一个,其他人还真不怎么在意。 冯君却是已经搞清楚,这是一个什么人偶了,他看着聂赤凤,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你还真是……够执着,这东西也能找到。” 聂赤凤的脸又红了,她低声发问,“有了这个……总可以了吧?” 冯君眨巴一下眼睛,好奇地发问,“这东西是昆浩位面能产出的吗?” “是我的机缘,”聂赤凤含糊地回答,“这个可以做替身的吧?” 大佬着急了,用意识催促冯君,“这是个什么东西?” “替魂人偶,”冯君念着手机上搜索来的名词,“这是保命用的,拿来推演?” “我都快自然老死了,”聂赤凤波澜不惊地回答,“这是叫替魂人偶吗?我还真不知道,我只知道这是分身人偶,可以做【m】出三次分身。” “是这个玩意儿啊,”大佬一听就懂了,“这是个好东西,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个分神期的分身符,差不多就是这种,不过这东西……居然没有失传?” 冯君是真的犹豫了,他现在还就需要这么个东西没错,是刚需。 一直以来,他都不愿意考虑自己未来的功法,为什么?因为他缺少推演的手段,他可以推演别人,但还真的是不能推演自己。 混元吞天功到了金丹期该怎么演化?他也着急,别看他跟别人解释说,师门有后续功法,那是他在安慰自己反正着急也没用。 现在有了这个替魂人偶,他是真的能推演自己了虽然这玩意是拿来保命的,但是对冯君来说,推演自己显然比保命更重要。 他迟疑一下发话,“这个人偶,你有几个?” “几个?”聂赤凤白他一眼,“你当这是大白菜?就这一个。” 冯君摸一下下巴,发出一声感慨,“你的好东西怎么这么多,以前是破禁符,现在又是替魂人偶,厉害啊。” 聂赤凤虽然是性格古怪,但是她人不傻,眼珠一转就反应了过来,“你是想拿走我这个人偶,回头还能再用两次?也是……你是搞推演的,这可是难得的推演自己的好机会。” “不过……”她的神情又变得怪异了起来,“这可是我的保命之物,虽然你战力强横,但是也不该欺负女人吧?” 冯君这个纠结,也就不用提了,他是真不想跟这女人怎么样,但是……那个替魂人偶是真的好东西,错过了可能就错过了。 “这还考虑什么?”大佬在他识海里叫了起来,“可以自我推演的宝物,搁给我都要抢啊,这小女娃娃这么可怜,帮她一次又何妨!” 四百多岁的小女娃娃吗?冯君忍不住暗暗吐槽,不过对大佬而言,这点岁数还真不够看。 那么,四百多岁也就不算大问题了,冯君轻咳一声,“这个,赤凤啊……这称呼真别扭。” “哈,”聂赤凤轻笑一声,搁在以前,她是受不了乾修这么调笑的,可是最近,她都发动姐妹们帮自己选又又修伴侣了,心态自然会发生一些变化。 虽然最后她还是“下不去手”,也羞臊得很,但是对上冯君,相对就能坦然很多,“看上我的人偶是吧?” “只是一部分,”冯君正色回答,“其实你在我心目中,也是美艳无比落落大方。” “哈,男人,”聂赤凤哭笑不得地摇摇头,“若不是我翻箱底儿找出这种东西,恐怕你就会坐看我身死道消了吧?” “这个嘛……倒也未必,”冯君这人还是不会无底线地吹捧他真是那么无底线的人,完全可以强买强卖。 所以他正色发话,“这世道实力为尊,资源也可以算到实力上,你有替魂人偶,和没有替魂人偶,实力相差很大,现在我承认……你有打动我的实力了。” “哼,”聂赤凤冷哼一声,“所以说,我美艳无双什么的,你就是说说而已,对吧?” 对于这种送分题,冯君还是不会做错的,“你相貌美艳确实是真的,但是修仙界里缺美艳的女人吗?所以说到底,还是要讲实力……你既美艳又有实力,真好。” “嗤,”聂赤凤哭笑不得地指一指他,“冯山主你这也太……功利了一点吧?” “修己身不代表不功利,这没啥不能说的,”冯君正色回答,“真正论起来,修仙四大要素,法侣财地,可谓是字字功利……大道功法和大路功法,你会选哪一种?” “好了,知道你有理,”聂赤凤笑了起来,她其实并不确定,这个人偶能不能打动冯君,现在发现如愿以偿了,心情也是相当好,“快匹配一下吧。” 冯君迟疑了起来,他有点舍不得使用为这点事情使用,划不来吧?“我说,我的匹配程度可能不高,你要有心理准备。” “我明白,”聂赤凤点点头,“只要不是太差,那就是你了,比旁人低一两个百分点我也认了……别人实在是下不去手。” 冯君眼珠转一转,“也许……会差三个百分点,到时候你还会犹豫。” 聂赤凤思索一下,才沉吟着发话,“差几个百分点,其实……只有你知道,所以,嗯,你打算说什么?你有可能欺骗我,让我陷入犹豫中,然后轻松得到这个替魂人偶?” 有人经常说老处钕性情乖戾什么的,但是聂赤凤的性情乖戾与否不好说,智商绝对及格,“我本来觉得……你能诚实地说出自己的推演结果,难道是我想错了?” “不,我当然会很诚实,”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我想确认一点,如果我的自我推演结果,不能令你满意的话,这个替魂人偶剩下的两次使用权,也是我的,对吧?” “当然不是,”聂赤凤很干脆地回答,然后楞了一下,才又发话,“我好像没有制约你的能力……算了,对那些弟子下不了手,你不是太差的话,依旧是你吧。” 冯君微微一笑,露出了雪白的牙齿,“既然推演结果是怎么样都无所谓的话,那么,何必推演呢?我也不会差得很离谱的……省了这一次吧。” 只有三次推演自身的机会,还是能省则省吧。 聂赤凤愣了一阵,才反应过来,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冯山主,我发现你世俗起来,简直不是一般的俗,我有一种,有一种……” “偶像幻灭的感觉?”冯君撇一撇嘴巴。 (三更到,月底了,大家又看出新的月票了吗?) 第一千六百一十三章 观泉谷真人 冯君的脸皮还真不是很厚,聂赤凤笑着点破他的想法,他就觉得没劲儿了你要是声色俱厉地指责我,我还能跟你掰扯一下,笑嘻嘻地说话,那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事实上,聂赤凤也是愿意讲道理的,说不管你怎么想,我既然做出这样的决定了,且不说做出决定有多难,就算我已经认定你了,你也该让我拥有必要的知情权吧? 所以冯君就只能认了,心里有不服气,还不能说真的是很浪费。 这不是说他认为帮聂赤凤推演就不重要,关键在于,这种人偶使用一次,可以坚持一炷香的时间,这能推演多少东西?现在就被聂赤凤这点小事浪费掉了。 没错,主要是冯君暂时找不到,他还能推演什么,以实现充分使用这半个小时的效果。 可他还不能向聂赤凤解释,要不然大家都知道,他推演速度很快,那就更糟糕了。 定一定神之后,他出声发问,“你身上有赤凤的神念又又修功法的吧?” 聂赤凤愕然地看着他,“是……神念又又修?” “那当然了,”冯君一本正经地发话,“要不你还想怎么修?赤凤该有这方面的功法吧?” 那你还说阳气少什么的,聂赤凤的嘴角抽动一下,但是这话她还真不好意思说,“前几次匹配,你并没有用,怎么这次就有要求?” 冯君理直气壮地回答,“因为我的神魂强大呀,你找的那些弟子……不行的!” “这个我还真没有准备,”聂赤凤的脸刷地又红了,如果可以神念又又修,她跟那些赤凤弟子也不是不能……算了,依旧是很丢人的事,“我去让人捎一份过来。” 聂荣勋满脸通红地离开了,大佬却是很鄙夷地哼一声,“骗了人家身子,还要骗法宝,冯君你还真够无耻的。” “拜托,说小女娃娃可怜的是哪一个?”冯君不服气地回答。 聂荣勋来后的第三天,又有金丹来了,这次来的是观泉谷的人,拿着一颗田家出尘上人的人头,要求冯君帮忙治疗家里一个走火入魔的后辈。 这样的人过来,肯定是要接受太清或者赤凤的检查,感应到多道金丹气息,观泉谷的金丹脸色都不好看了。 他听说过冯山主的推演之能,但终究是传闻,到底怎么样还真不好说,而这一颗人头,也是他花了三万灵,从天通买来的没错,冯君仇家的人头,现在在天通都可以买卖了。 必须承认,有些人杀冯君的仇家,并不是图了那个推演名额就像澜山跟常人的建议一样,推演名额可以卖钱,也可以卖人情。 不过这个行情,目前还没有定下来,也只有天通敢随便开价卖。 这名金丹买这颗人头,花了三万灵,他其实是觉得有点贵,不过天通的掌柜跟他交情不错,悄悄地告诉他,你如果不要,可以拿回去存着,回头我高价回收。 其实这是钻天通的空子,掌柜自己不敢买,找个人过一下手的意思。 这名金丹不再犹豫,马上就买下了他的子侄实在不能再等了。 但是来的时候,他还是很忐忑,花了冤枉钱倒是小事,治不了人才是大事。 感受到此起彼伏的金丹气息之后,他脸色虽然不好,心情却放松了下来,无尽的期盼在心头涌起看来自己的子侄还真的有救。 事实上,救治的过程相对简单,冯君在检验过那颗人头之后,就当即表示:这年轻人不是走火入魔,而是中毒了,在即将晋阶的时候,受到了暗算。 金丹的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因为在他的猜测中,中毒也是一种可能,而这种可能一旦成为现实,那就意味着有人下毒,他有必要找出这个人来。 当然,在找到下毒者之前,救人才是最重要的。 对冯君来说,这种推演是最没有难度的他的数据库里有大量的药材和毒物,只不过是在推演的过程中,多费点电而已, 他第一时间就给出了解毒方案,尤其美妙的是,并不会影响年轻人将来的修炼对于一个修炼者而言,这一点很重要。 而且他帮助分析了一下可能的下毒手法,其实他原本不用说的,知道了是什么样的毒物,一般人都猜得到大致的下毒方式,但是那名金丹希望他能帮着分析一下。 这样的服务,其实不在“杀一人救一人”的承诺之内,严格来说,救活了人就足够了,冯君不需要考虑对方的根基是否受损。 不过既然已经是比较完美地解决了问题,冯君的心情也不错,所以随口回答了这个问题。 年轻人的伤情拖不得了,白砾滩现在门派中人众多,金丹居然很方便地收购到了所需要的药材,至于说价格稍微贵一点,是完全可以容忍的,这是在挽救生命。 年轻人的毒发作得快,驱毒的效果也很明显,第一天控制住了,第二天就开始好转,第三天……曲涧磊通知那名金丹,你可以离开了! 现在的白砾滩就是这样,不要说外人很难进入,就算是有事进入,只要你的事情解决了,那就尽快离开,不要给大家制造麻烦尤其对方还是一名金丹。 那名金丹被催着离开,也没有生气,反而是表示理解,因为冯君的推演确实是很精准,治疗手段有效不说,还准确地预测到了治疗之后的反应。 所以他只有一个要求,就是面谢冯君之后离开,他的要求得到了满足。 这金丹回了观泉谷之后,根据冯君的分析,迅速地锁定了下毒嫌疑人,然后展开了调查,调查结果也令他松了一口气不是族里内部所为,而是被外人算计了。 没有谁喜欢兄弟阋墙,仇敌是外人总要好一点,然后他展开了报复子侄的状态已经稳定了下来,逐渐恢复也是指日可待,那么现在就该抓那些设套的人了。 他的行动让观泉谷的修者有些不安,毕竟这是一个有八个金丹的势力,人员组成复杂得很两峰一谷中,铸剑峰是排在观泉谷之上的,但是铸剑峰只有五个金丹。 为什么会这样?因为铸剑峰相对团结,而观泉谷则是一团散沙。 事实上,观泉谷很有可能隐藏着第九个、甚至第十个金丹,但不团结有什么用? 这名金丹一出手,折腾得观泉谷鸡飞狗跳,很快就有人来问,这是怎么回事? 观泉谷的杂人比较多,消息也比较灵通,但是他们是关上门过日子的,大家平日里更关心谷中各种泉水的分配,对外界消息不是很关注一如无尽之海那边,是自成体系。 很多人都知道止戈山主冯君很厉害,但也仅仅限于知道而已。 甚至没有多少人参与了冯君的悬赏行动当然,肯定有人参与了,但是他们不会说,不是为了低调,而是这种情报在观泉谷没有多大意义。 以至于观泉谷的天通商盟想卖一颗人头,还得给客户做思想工作。 所以这名金丹表达出他的遭遇,才让很多明白,冯君到底有多么厉害。 不过这就意味着,冯山主有了更多的潜在客户。 三天之后,又有人前来白砾滩,来的是观泉谷的两名金丹。 这两名金丹分属两个家族,这俩家族都是瘸腿儿金丹,不过两个家族都是观泉谷老牌家族,不是普通散修家族之间的交情他们是观泉谷代表性的家族。 两名金丹见到冯君之后,先表示了歉意,说我们此前对外界关注不够,冯山主的各种悬赏都没有参与,现在想参与,不知道还行不行? 冯君有点不太明白,就说你们现在参与也晚了,我没有更多的悬赏嗯,苍山田家还有四个出尘上人,但是……真的不好找。 观泉谷的俩金丹太明白苍山田家的情况了谷中另一名金丹买的,就是田家上人的人头,这都商品化了,剩下的人头,哪里有那么找到的? 于是一名金丹表示,说我俩一起前来,主要是想猎金丹的,田家两个金丹已经都死了。 那么,你还有其他的金丹仇家吗?私下告诉我俩,我俩悄悄地去猎杀。 冯君摸一摸下巴,觉得这事儿有点滑稽,“我一般恨谁,就直接说了,悄悄地猎杀……用得着吗?我真不怕他们找后账。” 另一名金丹苦笑着发话,“我们知道你不怕找后账,但是问题的关键是,你只要一说,活儿就让四派五台接走了……也许再加上天通商盟,我们想接活儿都没路子呀。” 我的影响力这么大了吗?冯君想一想,确实……还真可能是这样,毕竟他悬赏几次,效果也都还不错简直有越来越好的趋势。 比如说苍山田家那次,他都没有发出悬赏令,更没有出手,就是私下嘀咕两句,结果三派一台就争了起来,然后……一个双金丹家族,就那么冰雪消融了。 任务都让四派五台接了,这个真的不好出现了信息层面的垄断问题。 冯君想的是,他必须打穿信息垄断平台总得给散修们一些机会不是? 好吧,这么说有点虚伪了,关键是他的影响力,不能只限于一个平台。 正常人都是两条腿走路的,一条腿的……那叫蹦跶! 第一千六百一十四章 混不过去 冯君想了半天,还是说一句,“可是,我真的没什么仇家了啊……基本都死了。” 两名金丹对视一眼,心里也是满满的无奈,这话说得太装哔了。 但是他俩还没法反对以冯君的表现以及战果,他真的有资格这么说。 所以他们只能退而求其次了,“潜在的仇家呢?对白砾滩不友善的呢?或者是……对止戈山不友善的也行。” 一名金丹更是明确指出,“冯山主,光靠四派五台,影响力是够了,但是……不完整。” 这话再对也没有了,四派五台的影响力不用怀疑,但是……真的不够完整不够立体。 冯君沉吟一下发话,“那么,散修联盟?你们敢杀散修联盟的金丹不?” “散修联盟?”一名金丹惊呼一声,然后很快就摆正了态度,他冷笑一声,“他们算什么?杀就杀了。” 散修联盟的金丹也不少,最早就是柳家兄弟两人,但是近期膨胀得很厉害,估计有五六个金丹了,气势很足,不过比底蕴,还真差观泉谷不少。 另一名金丹却是沉声发话,“散修联盟的哪个金丹?还是随便一个金丹?” “随便一个,”冯君随口回答,“拿头过来结算。” 这金丹犹豫一下发问,“杀人好说,有道理就更好了……散修联盟真不算什么。” 四派五台和两峰一谷,是修仙界的固有格局,要说怕了散修联盟,那才是笑话。 “理由嘛,”冯君沉吟一下发话,“关于我师弟的死,狩猎联盟都来找我解释了,散修联盟连句话都没有,我该不该计较一下呢?” 一直以来,他都没想好,该不该计较无尽之海那场恩怨没错,时捷是死了,但是恩怨还在,他就是不清楚该找谁报复。 针对当事人报复,那没有任何的意义,当事人都死完了。 不计较的话……好吧,那样也可以,但是心里真的难免不平衡。 现在有人上杆子找上门来,想要找金丹仇家,冯君也就顺便推一把。 两名金丹琢磨一下,觉得这道理也还站得住脚,于是就又问一问,散修联盟的出尘上人行不行这俩只打算猎杀一个金丹,不过出尘上人可以多杀几个,除了自用还能卖钱。 冯君沉吟一下回答,“出尘上人还是不要滥杀了,在联盟里位置比较重,口碑不太好的,可以杀几个,那些为了自保的散修,就别动了……毕竟对别人来说,我自己也是散修。” 空明山的散修联盟,笼络的散修不少,其中很有一部分是不堪忍受大势力的欺压,才加入的联盟,这些人加入体系,主要还是想更好地修炼。 两名金丹明白了冯君的意思,告辞而去,不成想还没走出白砾滩,就被季不胜拦住了,“葛道友好久不见,不知此来白砾滩所为何事?” 葛真人此前跟他有两面之缘,见到他笑着点点头,“就是一些推演的章程,我俩不是很懂,所以前来请教一下冯山主。” 季不胜才不相信这话,他杀了田家一个真人,自家推演的指标拿到了,但是诛杀田真人的时候,他的师兄帮忙拦了一下,防止了对方的逃跑,这就是人情。 人情肯定要还,不过同门互助是应该的,所以也好商量,他是想着素淼还差个名额。 他指标到手,又受了点轻伤,短期内不可能晋阶,最近正好没事,能再弄一个指标就好了反正再受点伤也不怕。 所以他放出个灵气罩来,笑着发话,“葛道友,两名金丹拜访一个出尘中阶,只是为了请教一些章程,你以为我是傻的?” 另一名金丹有点恼了,“不胜真人,你这么强行打听消息,有点不合适吧?” “不会的,”葛道友笑着摇摇头,“不胜真人也是散修之身入的天心台,会体谅散修之苦。” 他俩一个红脸一个白脸,不过季不胜也没在意,“我不是强买强卖之人,只是提醒葛道友一句,有什么活计比较难拿下来,可以考虑知会我一声……都不是外人嘛。” 葛道友笑着点点头,“一定,一定。” 季不胜的想法,白砾滩其他真人心里也有,不过旁人担心冯君不喜,所以没有操作。 只有季不胜认识其中一个金丹,他做事又随心所欲,所以才拦住打问。 见他跟对方说了几句,后来还放出了灵气罩,等他回转,素淼真人用神识发问,你跟他俩说了什么? 季不胜含糊回答,应对了过去,他可不想八字没一撇的时候,就跟她吹什么牛。 这俩真人离开白砾滩之后,直接前往空明山。 散修联盟名头老大了,但是这俩还真不怕,一个金丹的话,或者还有点势单力孤,但是俩金丹相互配合,遇上再大的麻烦,打不过也走得了当然,冯君那种变态不能算。 空明山是有传送阵的,俩金丹没有直接传送过去,而是传送到隔壁的坊市,然后就改变容貌,慢慢地飞过去。 在半路,他们也遇到过劫道的,不过两人不想暴露身份,却也不愿被小毛贼欺负,所以随便出一出手,将毛贼击退。 然而,有的毛贼并不是真正的毛贼,他们劫道也只是为了试探,看来的人修为怎么样。 两名金丹才到空明山下,就有人前来拉拢,想将两人拉进自己的阵营。 这俩金丹是世俗金丹,不是宗门那种高高在上的,对人情世故自然也很在行,说容我们考虑考虑这样的回答不得罪人,还能拖延时间。 在进入空明山之前,两人遭到了三次招揽,可见散修联盟现在的竞争有多么地激烈。 然而事实证明,他俩还是小看了空明山的发展,入山之后,他们遇到了一波又一波的监视,后来两人才知道,有人发现了他俩的真实修为。 两名金丹压制修为来到了空明山,只说这种行为,就不能称之为友善,更别说还是双金丹,简直可以说是恶意满满了。 不过这俩人也不是软柿子,发现情况不对头,果断地选择了离开。 有散修联盟的上人尝试组队拦住两人,并且主动亮明了身份,结果打头的那名上人被当场击杀,并且被割下了脑袋他符合“杀一人救一人”的范畴。 然而,在跟几个上人的作战中,杀掉了其中之一,金丹的身份也因此暴露了。 两人退出空明山之后,并未远离,而是选择了隐匿。 散修联盟派出了几名金丹四下搜索,其中一名王姓金丹曾经混迹观泉谷数十年,跟葛真人的关系还不错,他放出神识威压,大声喊话。 “葛道友,有什么事能不能商量着来?咱们也是有过交往的,你这么一搞,是打算代表观泉谷跟散修联盟宣战吗?” 金丹真人都是有自己的骄傲的,既然根脚被认出来了,葛真人也不会藏着掖着。 他也高声回复,“宣战倒不至于,我俩此来,不过是受人之托,猎两颗金丹人头,王道友,你我相识一场,我也不想对你下手,老实躲回去。” 听到他愿意分说因果,王真人却也不着急躲,“葛道友,我看你斩了出尘期的人头,又要猎金丹……感觉是那白砾滩冯山主的手段,我空明山可是得罪了他?” “你这么说话就没意思了吧?”葛真人有点哭笑不得,“冯山主的师弟时捷,死在了焦梦原手里,你居然觉得两家没冲突?” “此事我们正在调查,”王真人一本正经地发话,“内中缘由还不清楚,调查明白了,早晚会给冯山主一个交代,他这么着急,是想坐实我散修联盟的罪名吗?” “冯山主有没有这方面的想法,我们并不知情,”葛真人高声回答,“不过他倒是说了,狩猎联盟都派人专门道歉了,你空明山倒是坐得很稳,所以委托我哥俩来催一催。” 既然暴露了,又被人窥破了根脚,葛真人也只能暗恨自己托大,他很光棍地表示,“看来还是得从四派五台邀人了,王道友你好自珍重。” 说完之后,他电射而去,就那么走了。 他走了,散修联盟这边可是傻了:我们这是上了冯君的通缉榜单? 就算对冯君最不了解的人,也听说了最近苍山田家的惨剧,那可是双金丹家族,还有一大票金丹家族的同盟,冯君只是一句话,人都没去,整个家族的高端战力就烟消云散。 空明山对焦梦原所做的事情非常清楚,这本来就是散修联盟策划好的对无尽之海的入侵,所以该如何面对冯君的追责,大家都没什么好办法。 狩猎联盟心里没鬼,所以杀了三个上人,主动去找冯君,事情就算揭过了,但是散修联盟……都不知道该怎么跟白砾滩解释。 狩猎联盟获得了冯君的谅解,回去之后就大肆宣扬散修联盟的无耻,并且发起了对散修联盟的征伐,而空明山忙着对付他们,有意无意地忽略了白砾滩。 其实冯君的一句话,也误导了散修联盟,他说“该杀的都杀了,但是田家我是绝对不会放过的”,所以空明山的人以为,他的报复手段就到此为止了。 然而听到葛真人的话,他们才反应过来冯君不追究,不代表就能混过去。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六百一十五章 香饽饽 是不是焦梦原杀了时捷,内里又有什么隐情,这些都是存疑的。 但是有一点不能否认,他是空明山的真人。 空明山不想道歉吗?很想道歉,但是他们实在不知道,该跟冯君怎么解释——冯山主最擅长的就是推演,于其冒险去撒谎,还不如什么都不说。 所以,就导致了眼下的局面,冯君派人问罪来了。 想明白内中缘由之后,不止是真人们有点惶惶不安,整个空明山都弥漫着焦虑的气氛,那是止戈山主的悬赏,真人们打破头都想争取的呀。 甚至已经有人开始偷偷离开空明山,这里是散修联盟的大本营,但是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加入了散修联盟,很多散修是慕名而来。 空明山原本也是想加强管理的,但是一加强,人数就哗哗地往下掉,没了人气的大本营,还能吸引多少修者呢?所以最终只能不了了之,有个大致的管理就行了。 现在别人想离开,联盟也不好拦着。 不过到了第二天,空明山封山了,许进不许出,有些散修抱怨,联盟的修者就会告诉他们,说昨天那是谣言——冯君如果开出悬赏的话,怎么可能不见四派五台的人来? 所以我们要暂时控制一下空明山的进入,找出制造谣言的元凶。 这个理由有点似是而非,不过大部分散修的消息渠道真的很差,而且根据冯君以往的悬赏经过,他确实是以四派五台为完成任务的主力。 空明山暂时稳住了,但是葛真人有点头疼,好不容易弄到手的任务,搞得众所周知了,所以他真的考虑要从四派五台找援手了。 他的伴当尝试阻止他,“可以从观泉谷调援手啊,有好事为什么便宜了外人?” “因为可能面临散修的报复,”葛真人并不掩饰他的本意,“我被叫破了身份,虽然观泉谷里金丹不少,但是管理跟四派五台没法比,比两峰也差一点。” 他嘴上说担心,但内心深处也仅仅是警惕,只是想以防万一,“居然被人认出了身份,真够倒霉的,只能拉上四派五台挡一挡了。” 他的伴当还是反对他这么做,“那也先看看谷里是不是有金丹感兴趣,而且这任务,是咱们跟冯山主讨来的,你不跟他商量一下就这么决定……合适吗?” “跟他商量什……”葛真人的话说道一般,戛然而止,顿了一顿才点点头,“是呀,不能目中无人,空明山可不就是因为这个,然后被冯山主抱怨了?” 事实上,空明山里发生的事情,传得比他想像中还要快,指望散修保守秘密,还不如指望黄鼠狼不偷鸡,更别说这里有多少四派五台的探子。 当天晚上,就有万福台的真人联系葛真人,冯君是不是打算对散修联盟下手——之所以是万福台而不是其他四派四台,纯粹是因为他们距离空明山最近。 葛真人回答得也很实在,“冯山主就交代了我俩去做,还给我们规定了章程……他的还击,不是针对散修联盟的全部修者。” 就这一句话,确定了他在这件事里的领导者身份,而且……他真不是狐假虎威。 万福台接到这回复,也是有点郁闷,真要说起来,第一个发现冯君治疗水平的,应该是万福台的人——他们请冯君治疗过玄龟。 至于苏老头的家紫金雕……苏老头又不是四派五台的人。 遗憾的是,万福台虽然治好了玄龟,但却没有很看重冯君,不但言语多有傲慢,给出诊断费用就算完事了。 后来他们意识到,此人可以笼络,并且追到止戈山的时候,太清派已经关注上了此人——还有阴煞、赤凤和天通的小修者。 那一次,就是万福台最后一次机会了,他们如果够果断,不惜稍稍得罪一下那几派,很坚定地把冯君请回去,那么现在就是他们独享成果了。 前一阵,万福台的出尘弟子曾经去过白砾滩,请冯君推演,等了足足半个月——冯君露面的时候,就是给太清或者赤凤弟子推演,不露面的时候,就是忙于修炼。 万福台的弟子想发作来的,我们都等了好几天了,你宁可修炼,也不帮我们推演? 他们很想找冯君说道说道,但是被太清和赤凤的弟子拦住了,说冯山主那里不能随便靠近——这还亏得是对方认识万福台弟子,否则态度只会更恶劣。 至于他们的请求,当然是不被允许的,那两派的弟子甚至不做什么解释。 半个月后,他们终于得到推演的机会了,但是交出五千到一万的灵石,居然只是给了很简单的结果——当然,结果是非常有效的,推演也对得起他们付出的灵石。 前提是,如果不跟别人比较的话。 跟他们一同接受推演的,有一名散修上人,那位并没有拿出灵石,只是拿出了一颗人头,然后……那人得到的建议极其的详细,详细到让其他人嫉妒得想杀人。 同时接受推演的一名太清弟子,大概是看出了他们的想法,居然主动开口,“别羡慕了,这种待遇我们太清弟子也得不到,用人头换推演的,比用灵石还管用。” 消息传回万福台,万福台才真的知道,当初忽略了什么。 但是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太清、赤凤和青罡都有金丹在白砾滩驻扎,万福台根本没可能做什么。 这次倒好,连观泉谷的金丹,都敢对他们说“我是主导”了,偏偏万福台反驳不了。 如果真是冯君的意思的话,他们就算逼迫观泉谷的真人,到了白砾滩还是过不了关。 万福台的感受先说到这里,紧接着,四派五台其他人也接到了消息。 接到消息,肯定就要查证,而这时候葛真人已经通过某些手段,联系上了冯君——我能不能请四派五台的人作为帮手? 冯君对这个请示,是相当地无语:我相信你,让你去办,你就办成了这样?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懂得请示的态度……还是不错的! 冯君最终表示:这个单子是你俩争取的,那你俩继续负责好了,相关尺度我已经讲清楚了,至于说该请谁,由你俩决定好了,不过……还是多给散修留点名额吧。 他俩是远距离问的,孤月真人听说此事之后,则是直接上门来问。 冯君做出决定,基本上就不会改了,他向对方讲明白原委,还着重强调了一下,“前三次散修参与得不多,难得他俩能主动问我,我决定给散修一个机会。” 孤月真人愣了好一阵,才出声发话,“你还有什么仇人,比如说……狩猎联盟?” “真没了,”冯君也是实话实说,“我对狩猎联盟印象不怎么好,但是人家……识相啊。” 孤月不甘心,想了一阵之后,出声发问,“我要是觉得,有些人对你有潜在威胁,在不问你的情况下,先把人杀了,你认不认?” 冯君听得就笑,“这我怎么能直接回答你?肯定要看情况的嘛。” 孤月真人点点头,“能看情况就好。” 两人之间的对话,瞬间就在白砾滩传开了,有人开始召集同门往空明山进发——当然,先找到观泉谷的两个金丹,是必不可少的程序。 第二天,有消息传来,狩猎联盟突袭了无尽之海附近散修联盟的一个聚集点,重伤金丹一名,杀死杀伤多名上人。 很显然,狩猎联盟也听说了,空明山遇到了麻烦,所以才会果断出击。 后来大家才知道,狩猎联盟以为冯君对整个空明山发出了悬赏——这个错觉并不奇怪,冯君都敢对十方台甚至阴煞派出手,相较而言,空明山可是差得太远了。 因为有这个错觉,狩猎联盟的两名金丹死死地咬住了那名重伤的金丹,追了足足有半个月,最后还是听说,杀人之后想要报酬,需要观泉谷的两名金丹认可,才悻悻地回来。 就在大家都以为,散修联盟快要扛不住的时候,白砾滩上又来人了,是四名金丹。 四名金丹的气息一显露,白砾滩的金丹们坐不住了,夏霓裳、孤月真人、岳青和筱萌真人四位迎了出来,素淼真人也放出了自己的气息。 只有曲涧磊没有散发出信息,却是已经隐藏到了冯君庄园的附近。 孤月真人资格最老,扫一眼对方之后,他感觉有点奇怪,“气息凝重,四位道友当是根脚深厚……可是我怎么一个都不认识?” 打头的一人是个壮汉,金丹中阶的修为,不过一看就知道,是四人里身份最低的,他身后跟着一名金丹初阶的年轻人,年轻人身后又是两个金丹高阶。 毫无疑问,年轻人才是四人里身份最高的。 此人冲着孤月真人一拱手,笑着发话,“见过这位……是孤月道兄吧?隐世家族路启天有礼。” “隐世家族?”孤月真人的眉头微微一皱,他对昆浩位面的隐世家族并不陌生——可以说,比他更清楚这一块的人都没有几个,毕竟他活得岁数够久。 不过他还是非常干脆地表示,自己没听说过对方,“没听说过隐世家族有个路家,虽然四个陌生金丹不容易凑齐,但是……你以为自称隐世家族,就真的是了吗?” 第一千六百一十六章 隐世家族 隐世家族能唬得住别人,却唬不住孤月真人,太清派也不是没有根脚的。 路启天对于他的态度,并不是很意外,他笑一笑回答,“孤月道兄没有听说过,证明我们确实隐世了,这个道理……你应该懂的吧?” 孤月真人还真知道这个说法,昆浩位面的隐世家族,大约有五六家,但每个家族都很少显露出来,化名之类的,更是再正常不过了。 跟地球界网络不同的是,隐世家族真的很少现身,至于说以太上皇的姿态,参与对社会的管理,那更是无稽之谈——在世俗界或者修仙界发展,你好意思自称隐世家族? 当然,他们真想介入修仙界的管理,也是不可能的,因为刚不过四派五台。 所谓隐世家族,必然是有真仙秘境的,没有秘境,想隐都隐不成的。 一般来说,昆浩位面的真仙秘境,都是元婴营造的秘境——出窍真仙打造的秘境,以昆浩位面的力量很难撑得住。 不过就算是元婴秘境,也很厉害了,意味着那里能诞生出元婴真仙,而昆浩的修仙界,修者一旦凝婴,基本都会去上界。 元婴秘境未必就一定有元婴存在,也许最高修为只是金丹,但是蹦出一个元婴高阶来,也不是很意外。 说得形象一点,世俗界看修仙界是一脸羡慕,修仙界看真仙秘境也是羡慕到不得了。 但是隐世家族想要统治昆浩位面?那真的是想多了,四派五台全是有上门支持的,用地球界的话来说就是——上面有人! 如果隐世家族想搞点小动作,上面可能不会太在意,但是动作一大,上面觉得不能忍受的话,别说元婴真仙,就是出窍真仙也派得下来。 必须要说一下,为什么有隐世家族的存在,有的是家族条件比较好,直接开了真仙秘境——毕竟那里面修炼很清净,还能照顾族人。 但是有的家族,那就是真的惹人了,族里的修者不到元婴,出来就是个死——或者到了真仙都未必活得成,所以必须必须低调。 简而言之,隐世家族虽然极其罕见,但是每一个家族的都各有特点,复杂程度甚至超过整个修仙界,一旦碰上了,没有人能确定,自己遭遇的是哪种隐世家族。 所以路启天的回答,没有任何问题。 孤月不怕对方,但也不想得罪莫名其妙的人物——太清不怕隐世家族,但他只是太清的一员,那么何必去硬扛呢? 所以,他虽然很不爽对方的态度,还是中规中矩地表态,“隐世家族,按说我们不该拦,但是你怎么证明呢,或者说……谁知道这个路家?”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岳青冷哼一声,“屁的隐世家族,异位面的修者!” “嗯?”孤月真人闻言,扭头看向他,“异位面的修者?” “嗤,”岳青不以为意地笑一笑,“异位面的气息,你感受不到吗?” 他真不是吹牛,一来他本身气感就很好,二来,他去过异位面——为了调查南门真人的死因,他去过太多的异位面了,不属于昆浩位面的气息,他基本上感应得到。 孤月真人觉得有点被打脸了,但是下一刻,更猛的打脸来了。 夏霓裳轻笑一声,“诸位的神识气息,不似本方世界,可否详细解说一下?” 孤月真人是金丹巅峰没什么短板,但是岳青和夏霓裳都有专长的,这点上他要差一点。 路启天先是一愣,然后笑了起来,“四派五台果然是藏龙卧虎,居然能察觉我们身上的异常,不过……我们固然是来自其他世界,但是也确实是本方世界的隐世家族,这可以吧?” 孤月真人的眉头皱一皱,不高兴地发问,“敢问小友来自何方世界?” 路启天满不在乎地回答,“这就不要问了,我并没有做什么出格之事,凭你们四派五台,还不够资格探我海底,我此来是拜访白砾滩主的,几位如此阻我……这里可是你们的地?” 这句话有点挑衅的意思了,但是人家说得也没错,所以夏霓裳沉声回答,“这里当然是冯山主的地方,不过我们客居此地,为主人家稍尽绵薄之力,也没有错吧?” 女人愿意掰扯起是非来,可是比男人还能说。 路启天似乎也不是愿意多话之人,他笑着回答,“那你们又怎么知道,主人家不愿意见我呢?这是代主人挡客,还是已经软禁了主人?” “小子好胆!”孤月真人的眉头一皱,“如此颠倒黑白,真当我不敢动手吗?” “且慢,”筱萌真人出声了,“孤月道友,先问一问冯山主也好。” 她想的是,冯君能拿出天香果来,明显跟其他位面有联系,没搞清楚情况的前提下,最好不要盲目得罪人。 “也罢,”孤月也不是特别固执的人,“知会一下冯山主。” 冯君已经注意到了这里发生的事情,不过这四人的来意,似乎有些不善,他就懒得关注,现在听到这话,他的神识发散了过来,“还请四位道友去岳真人行在一叙。” “岳真人行在?”路启天忍不住眉头一扬,这是个什么操作?“不进你的庄园?” 冯君慢吞吞地回答,“我的庄园,是招待朋友的……岳真人,你那里方便吗?” “方便,”岳真人很干脆地回答,“千钧刚刚修炼完毕。” 现场这么多真人,冯君却是只借他的行在,这说明什么?说明人家信任他。 岳真人很少因为某些荣誉而失态,但是这一刻,他居然有点小小的激动,当然,他的激动不仅仅是因为超过了现场其他人,关键是……封毅书真的没救了。 路启天却是脸色不太好,他冷冷地发问,“冯山主便是如此待客的?” 他身后一名老者也冷冷地发话,“四名金丹上门,区区出尘修者,竟然不出迎?” “哼,”孤月真人轻哼一声,“你不是说,他没我们软禁了吗?就当是这么回事吧。” 众人打着嘴炮,就来到了岳青的行在,岳真人非常不见外地邀请其他金丹也进来坐。 不过进来的,依旧是他们四人,以及对方四名金丹,素淼真人在查看四周动态,省得有人趁机潜入,而曲涧磊则是跟着冯君。 冯君也没让大家等多久,差不多两分钟之后,就抵达了岳青的行在。 岳青的行在环境很优美,亭台楼阁、小桥流水,众人就在一间亭子里坐了,董千钧这堂堂的出尘中阶,则是在一边给大家端茶倒水。 路启天并没有为大家介绍同伴的意思,他上下打量冯君两眼,眼中异芒连闪,半天才点点头,“果然是混元吞天功法。” 冯君见他连个招呼都不打,也没有回答,而是摸出一只手机划拉了起来。 那名金丹初阶的壮汉见状,眉头微微一皱,然而就在一瞬间,岳青释放出了金丹高阶的威压,就那么淡淡地看着他,吐出了三个字,“老实点!” 看得出来,来的这四名金丹,对冯君有些轻视,但是要说恶意,还谈不上。 划拉了一阵手机,冯君抬手去拿茶杯,轻啜两口茶水之后,又摸出一根烟来点燃。 然后他侧头看向董千钧,微微颔首,“驱毒效果不错。” 董千钧冲他笑一笑,拱一拱手,却是连话都没说,他又不是冯君,现场有八个金丹,哪里有他说话的份儿? 路启天见冯君不理会机子,等了半天之后,才出声发话,“我有混元吞天的金丹期功法。” 冯君的眉头皱一皱,有心回答一句,但是对方这么说话,连宾语都没给出来,他又何必接话呢? 路启天见状,再次出声发话,“这门功法,可以给你抄录一份,不过有条件。” “条件就免提了,”冯君随手摆一下,“你还是留着功法吧,你说的……我有!” 路启天怔了一怔,才出声发问,“为什么……我感觉你对我的意见很大?” “因为你不请自来,态度也不好,”冯君随口回答,“你不尊重我,却指望我尊重你?” 路启天的表情,越发地怪异了,“是什么让你认为,四个金丹应该尊重一个出尘修者?因为你身边这些宗门高手吗?” “因为这里是我的地盘,”冯君淡淡地回答,“有什么话,你可以尽快说,说完就请离开,我不喜欢你们留在这里。” “还真是……有个性啊,”路启天笑一笑,“告诉你一个秘密,如果我愿意,五息之内,我能调集二十个以上的真人过来。” 不等冯君说话,岳青开口了,“那么,我给你五息时间,可以开始了。” 路启天亮出一块罗盘,又收了起来,笑着发话,“破界挪移阵盘,这不是假的吧?” “阵盘不假,”孤月真人悠悠地发话,“开始吧,我们等那二十个金丹。” “这又是何必呢?”路启天笑了起来,“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这么仇视我,就算我态度不是很好,但是一定要大打出手吗?” 夏霓裳摇摇头,轻叹一声,“这简直是……宠坏的孩子啊。” 路启天看了她一眼,轻描淡写地回答,“这是隐世家族的尊严。” (更新到,月底了,大家翻一翻票夹,看出新的月票就投了吧,省得忘了。) 第一千六百一十七章 三隐姓 路启天回答了夏霓裳,又看向冯君,“我不想把金丹调过来,事实上我只是想表示能力……要不这样吧,听说空明山想对你不利,我帮你平灭掉这个势力,可以吗?” 冯君怔了一怔,然后摇摇头,“不需要,请你说明来意。” “你不是擅长推演吗?”路启天好奇地看着他,“你可以推演一下的。” “你要再不说,我就要送客了,”冯君正色回答,“修者的时间是宝贵的。” “我的哥哥修炼的时候,出了点问题,”路启天不动声色地发话,“我想请你去给他看一看,价钱你随便开。” “你应该听说过,我从不上门推演,”冯君先是面无表情地回答,看一看左右,他又笑了起来,“你不会是想在这么多人面前,把我带走吧?” 路启天却是一本正经地回答,“我准备那么多真人,就是为了拦住他们。” 三派真人闻言,齐齐发出一声冷哼,却是没说什么。 冯君笑了起来,“说这些是没意义的,二十名金丹呢?” “感觉你不太在意,所以我要考虑一下,”路启天认真地回答,“毕竟一旦那么做了,事情就不太好挽回了。” “不是不太好挽回,是你会后悔的,”夏霓裳淡淡地发话,“我们四派都是有上门的,你再强不过是个隐世家族,小心葬送了家族秘境。” 路启天看她一眼,摇摇头,“估计你跟隐世家族没有打过交道……或者说没有发生很糟糕的事情,上门插手下界,必须有充足的理由,金丹对金丹,我困住你们,这点小事上门就要插手的话,还不够人笑话的。” 顿了一顿,他又信心满满地发话,“而且你怎么知道,我家只有元婴,没有出窍呢?” 众人闻言齐齐无语,对太清和赤凤而言,冯君的推演意义非凡——对青罡也很重要,但是对上门来说,这个重要性恐怕就要打折扣了。 关键是这折扣能打到多大,是谁也不知道的。 冯君的声音打破了寂静,“就算你家有出窍真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倒是没关系,”路启天笑了起来,“你这个人的逻辑,还是不错的,不过现在看来,我有金丹期就够用了,是你们一定要说后台的。” “得了,不扯那么多了,”冯君一摆手,淡淡地发话,“我是不会上门推演的,你要么现在离开,要么把你的金丹帮手喊来,成不成的……做一场不就知道了?” 路启天的眉头皱一皱,不解地发问,“为什么不上门呢?怕我把你扣下?” 冯君还没来得及回答,孤月真人出声了,“你这不是废话吗?不管是异位面,还是真仙秘境,他去了还能回得来吗?” “这不是很好吗?”路启天并不掩饰自己的态度,“我请他去的地方,灵气比这里强多了,天材地宝也多,这种贫瘠的地方,也亏你们当个宝。” 夏霓裳叹一口气,站起身来,“还是做一场吧,早知道你是这么想的,我跟你废那么多话干什么?想把人带走……先过了这一关再说。” 孤月也站起了身,“算我一个,生死斗!” 如果说从此前,他们还存着避让之心的话,听说对方把冯君带走,就不打算让他回来了,这谁也不能忍——哪怕这俩都是想着凝婴,平日里不愿意恶战的。 路启天不理他俩,只是看向冯君,“说句实话,机会很难得,希望你能珍惜。” 他说话的感觉,就像是地球界的华夏有人在说,“这可是帝都户口,错过就没了。” 没错,就是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怪不得从头到尾,他们都表现出了明显的傲慢——人家是真心的自我感觉良好。 冯君有点明白对方的心态了,所以摇摇头,“没兴趣,别白费功夫了。” 路启天傻眼了,“不会吧,你这人怎么就不懂得好坏呢?” 冯君白他一眼,“我在世俗界还待过呢,修炼这种事,开心最重要。” 路启天皱着眉头想一想,又苦恼地摇摇头,“但是我哥……不合适来这里呀。” “来了我也不一定有时间,”冯君又点起一根烟来,“好了,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一步了。” 一名金丹高阶终于忍不住了,“我想问一句,你是不是对隐世家族一无所知?” 冯君怔怔地看了他好一阵,最后苦笑着摇摇头,“你现在离开我的地盘,还来得及。” “你!”金丹高阶眼睛一瞪,还要说什么,却见那路启天开口了,“别把事情搞僵,否则以后来就不方便了。” “没有以后了,”冯君站起身向外走去,“在主人家的地方,对主人出言不逊……以后的白砾滩,禁止你们踏入。” “小子你……”金丹中阶的壮汉冲着冯君就扑了过去,但是他快岳青更快,一抬手,行在里蓦地出现一道光幕,那金丹中阶正正地撞上去,竟然没有撞破那一层薄薄的光幕。 “想动手,咱们出去打,”岳青淡淡地发话,“隐世家族,就这么无法无天吗?” 路启天愣了好一阵,冲着外面大喊一声,“以后空明山归我保护了,谁想动空明山,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唉,”冯君远远地叹一口气,“那就出来做一场吧,生死战,不死不休……谁先来?” “你的地盘上,我们不动手,”路启天冷笑一声回答,“我们现在就去空明山,先杀一波趁火打劫的散修。” “那还是别走了吧,”冯君悠悠一叹,“隐世家族澹台而已,不点破你,还真以为自己藏得挺稳?” “咦?”路启天闻言大惊,“你……你的推演居然能窥破我的气息?” “澹台家?”孤月和夏霓裳闻言,脸色却是齐齐一变,“三隐姓?” 仿佛是听到了发令枪响一般,四名金丹听到“三隐姓”三个字之后,直接窜出了行在,头也不回地电射而去。 见到这一幕,连一向自信满满的岳青都愣了一愣,他根本没来得及反应,“三隐姓……那是什么东西?” 孤月真人淡淡地看他一眼,没有任何的解释——以太清和青罡糟糕的关系,他要是肯解释,那才是见了鬼。 夏霓裳迟疑一下,也是摇摇头,苦笑着发话,“既然你不知道,那还是继续不知道吧……这种事情,不好随便说的。” 四名金丹的反应,连冯君都愣了一愣,然后他又回来了,问的也是同样的问题,“三隐姓……那是什么意思,居然把他们吓跑了?” 孤月真人迟疑一下,才出声发问,“这四个人都姓澹台吗?” “不,”冯君摇摇头,“就那个金丹初阶姓澹台,剩下三人两个姓李,一个姓靳。” “这就没错了,”夏霓裳点点头,“澹台家的四大附属家族里,就有李姓和靳姓。” 李姓和靳姓在修仙界比较常见,如果没有澹台这个姓,这俩姓不会引起太大的想法。 所以年轻的澹台真人只是用某种不知名的手段,遮蔽了自己的信息,只不过遗憾的是,他遮蔽的手段还是没躲过冯君的探查,于是狼狈而逃。 想明白这一点,冯君暗暗嘀咕一句:怪不得刚才手机费电有点多。 等了一等,他见夏霓裳不说话了,于是又问一句,“我是说,他们为什么跑?” 孤月真人一摊双手,“夏道友知道得比我多,我就不献丑了。” 夏霓裳笑了起来,“刚才岳真人问我,我都没说,现在回答你,岂不是平白恶了岳真人?” 乐清摇摇头,“没事,我不在意的,你只管说好了。” “你不在意我在意啊,”夏霓裳哭笑不得地摇摇头,“算了,我就说一说,大家别传出去就好了。” 现场除了冯君、孤月、岳青和她之外,也只有赤凤的筱萌真人了,她倒也不怕说一说。 三隐姓据说是最早在昆浩位面建设秘境的家族——或者不算最早,但是在早期秘境中名气最大的,甚至还有人说,是三个出窍秘境。 后来因为灵气变得稀薄,分了世俗界和修仙界,再后来,修仙界的修炼者跟秘境家族也发生了冲突,为的依旧是灵气的争夺。 秘境家族实力很雄厚,但是非家族的修炼者里,也有上门的支持,几次争斗,秘境家族一方折损了不少高端战力,那些家族不得不收敛行为,最后就成为了隐世家族。 三隐姓在争斗中,表现相当出彩,但是折损也不少,最后调停之后,据说出窍秘境硬生生地降等为元婴秘境,损失也不小。 至于说为什么被人认出就逃跑,夏霓裳对此其实并不知情,她只知道:澹台家自打那一战之后,基本上就不听人说了,偶尔有澹台家子弟出现,也是惊鸿一瞥。 所以她的分析是,澹台家是不是被某些势力禁止在这个位面发展了——偶尔出现不打紧,出现得太频繁,估计就要被收拾了。 她知道这个说法,也是很偶然的,因为秘境家族和普通修仙者的战斗,是被禁止宣传的——修仙者要面临的大敌很多,这些内部的纷争还是不要渲染了。 不过孤月真人摇摇头,“我听说的,跟你不一样。” 第一千六百一十八章 澹台秘闻 孤月真人听说的消息是,三隐姓都选择了本土加异位面发展的方式事实上这么选择的家族很多,但是三隐姓发展得格外好一点、 但是现在的昆浩位面,隐世家族的影响力很弱,有人希望三隐姓冒头来领导大家,也有人希望,能跟着三隐姓在异位面发展。 就连普通的修仙者,也有人在寻找三隐姓家族既然你们知道出窍秘境怎么造,元婴秘境应该更轻松了吧? 这些都是猜测,不过孤月真人能断定:这四名金丹的离开,并不是担心招来什么祸事,主要是不想受到其他人纠缠。 孤月和夏霓裳的说法差别有点大,但是不管怎么说,两人的说辞,都能解释了澹台家为啥被认出身份之后,就火速离开。 反正岳青听得就很开心,忍不住出言发问,“三隐姓,除了澹台,还有哪俩姓?” 孤月真人和夏霓裳交换个眼神,异口同声地回答,“不知道。” “切,”岳青被气个半死,这个答案绝对不能让他满意连澹台家的四大附属家族都知道,现在跟我说,不知道其他两家姓什么? 不过这也无所谓了,他岳某人也不是没有消息渠道的,知道了“三隐姓”三个字,就已经足够了,还能打听不出来其他细节? 冯君也问了一句,“他们被识破以后,还会继续未完成的任务吗?” 孤月和夏霓裳又交换一个眼神,沉默一阵之后,孤月出声发话,“这个……真的很难说了,我只能说,如果真的是澹台家的话,凑齐二三十个金丹,不算多大问题。” “如果使用破界挪移符的话,调集人手很快,冯山主你有必要考虑一下自身处境。” 夏霓裳的心思相对细腻一点,“澹台家自身的金丹就应该有不少,所以那些没来的金丹,很可能都姓澹台,可惜他们没有那么多遮掩信息的手段……其实有也没用,瞒不过你的。” 冯君的脸色有点不太好这种事儿搁给谁,脸色也不会很好的。 沉吟一阵之后他出声发问,“也就是说,对我来说,这是个潜在的威胁?” “那倒不会,”孤月也夏霓裳异口同声地回答。 大约夏霓裳考虑到孤月是前辈,所以闭口不言了。 孤月却是表示,“多少太清真人想请你入太清,你都不进,隐世家族居然想强请你走……呵呵,真当我太清无人了吗?” 在他看来,冯君对太清派的作用太大了,绝对是门派的核心利益,哪怕是对上三隐姓,也是必须要争取的。 “我赤凤也是这个意思,”夏霓裳跟着表态,不过紧接着,她的眉头微微一皱,“但是调集多少金丹过来,守多长时间呢?这个问题比较苦恼,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 防备二三十个金丹的突袭,这个难度真的很大,如果是单纯防备的话,恐怕赤凤和太清的空闲金丹加起来,也支撑不了多久。 冯君摸一摸下巴,沉吟着发话,“我能不能悬赏这个澹台家?” 他对澹台家拿空明山说事,真的是相当不满意。 他并不是一定要把空明山怎么样事实上,他真不知道该对这两个联盟采取什么样的行动,但是有人拿空明山来做筹码说事儿,他也不能忍。 扫平空明山?那肯定不行,空明山都是散修。 帮空明山抵御冯君的悬赏……这就更不能接受了。 所以他想悬赏澹台家这次绝对是认真的悬赏。 然而非常遗憾,这依旧不可能,孤月真人明确地指出:悬赏……对隐世家族无效! 人家平常就不在世俗界和修仙界,你悬赏有什么意思?大不了外出的子弟也躲进秘境,所以基本上没什么实际意义。 其次,对隐世家族悬赏,这是比较敏感的事情人家都隐世了,你还悬赏,是想再挑起什么争斗吗? 得到这个答案,冯君真的很无奈,索性心一横,“好了,既然是这样,我自己想办法。” 这时候,他心里很是有点不舒服,白砾滩搞得差不多了,地脉牵引了,庄园也搞起来了,就连石油供应也稳定了,周边甚至整个修仙界,也基本认可了这一片。 就在这基业小有成就的时候,居然有人在他的地盘上,对他造成了威胁,这令他无法忍受。 如果这里还是荒凉一片,没有开发,冯君为了省事,很可能就放弃这片土地了他不是个喜欢麻烦的人,但是现在,显然不能放弃,哪怕是为了他的名头。 回到庄园之后,他低声问大佬,“你会不会寻找秘境?” “秘境可不好找,要不然凭啥叫秘境?”大佬这次没有端着,而是选择了实话实说,“这个位面虽然落后,但是秘境不会落后,元婴秘境的话,你若是能确定在里许方圆……” “嗯?”下一刻,它所有所思地发问,“你是要搞那个隐世家族?” “对,”冯君毫不犹豫地回答,“他们让我十分不爽,就算端不了整个秘境,我也不会让他们好受了……我打算主动上门。” “这个没必要,”大佬轻描淡写地回答,“澹台家我略有耳闻,好像很早以前出过一个还是两个出窍,后来被人干掉了,现在家族里肯定没有出窍期,不算多大威胁。” 冯君又问,“那他家有几个元婴真仙?” “元婴这种小修……我怎么可能在意?”大佬又开始卖弄了,“这个位面元婴不好随便出手,金丹期的话,来多少咱们会害怕?” 冯君却是摇摇头,“不行,只有千日做贼的,哪里有千日防贼的?” “他家真的没事,”大佬却是固执己见,甚至有点欲言又止的感觉。 冯君狐疑地发问,“你不会是担心自己被发现,然后元婴真仙对你不利吧?” “这才是胡说八道,”大佬有点恼怒,最后才哼一声,“其实你把小白放出去,他们就直接走人了,根本不用多说。” 冯君好奇了,“这又是什么说法?” “你问那么多做什么?”大佬毫不犹豫地怼了他一句,“我说可以就可以,你不相信?” “这不是相信与否的问题,”冯君很干脆地回答,“我不喜欢那种不受掌控的感觉……” 他想一想之后,决定泄露点秘密,“而且过一阵,我还会把一些弟子带到白砾滩来,我看那澹台家做事,有点不择手段的意思,我不希望弟子们出任何的事。” 大佬沉默了,过了一阵才回答,“澹台家那么做,是因为他们在这个位面,有不择手段的资格,不过你的担心也确实有理……这么说吧,看到小白之后,他们绝对会吓坏的。” 原来小白这种妖兽傀儡的制作,在更高级的位面,是有传承的,那一脉虽然人数不多,但是都相对强横,大佬能学会这门秘术,是因为它帮人完成了一个难度比较高的任务。 也就是说,小白是大佬自己制作出来的,也正是因为如此,它才敢将小白藏到自己的秘库里,而不担心别人认出来,从而猜到它的根脚。 这是题外话,关键是大佬表示,当初澹台家就是因为惹了这一脉的好手,两个出窍期被杀了,后来还要诛杀整个澹台家倒不会跑到昆浩位面的秘境杀人,但是澹台家的子弟也去不了其他位面,只能缩在昆浩的秘境里了。 当时澹台家吓坏了,花了大价钱,四处找人说项,最后还是求到了那一脉的某人头上,那边劝解了一下,说杀出窍期以下,也没啥意思,澹台家才被放了一马。 也就是说,大佬制作的这个小白,一脉不但是澹台家的大仇,也有澹台家的大恩人。 这一股势力很强大,强大到令澹台家生不出报复的心思,不过仅仅是仇人的话,在昆浩位面遇到小白,悄咪咪地干掉也是有可能的。 但是还有大恩的因素的话,澹台家绝对不敢轻易冒犯。 冯君听明白之后,心里踏实了不少,但同时又生出点疑问来,“刚才怎么不跟我说?” “因为可能涉及到一些我不想说、你也未必想听的东西,”大佬懒洋洋地回答,“你确定自己想知道,我为什么一开始不跟你说吗?” 冯君想一想,最终还是摇摇头,“算了,对于可能的麻烦,我一向是敬而远之。” “这就对了,”大佬有气无力地点个赞。 下一刻,它又生出一点八卦心思,“你那些弟子,怎么全是女的?” “也有男的,”冯君回答道,“不过男弟子多走的是以武入道的路子。” “奇怪的宗门,”大佬吐个槽,又好奇地发问,“她们什么时候来?” “等几天吧,”冯君随口回答,又想了一想,做出了决定,“五天之后吧,我估计……以澹台家的那份傲气,五天之内必然会回来报复,过了五天的话,可能就不会再来了。” 大佬认为他分析得有理报仇要趁早,越是强势的修炼者,越是如此。 然而两人都没想到,澹台家真不是一般的强势,就在事发的第二天夜里,白砾滩的一片树林里,有人影微微一闪,紧接着空间一阵扭曲,出现了数十条人影。 (月底了,最后三小时有月票,凌晨惯例有加更,预定下月保底月票。) 第一千六百一十九章 有情(月初求保底月票) 这次澹台家派出的人手,足有四十多人,金丹占了半数,其他的都是出尘高阶。 这倒不是说,澹台家的高阶修者一定比四大派的多,而是他们有秘境,一般就没必要分心防守——不过话说回来,若是加上异位面的澹台家子弟,确实比四大派任何一派都强。 四十多人的传送,哪怕再小心谨慎,这空间的波动是瞒不了人的,但是等白砾滩的几名金丹警觉的时候,传送已经结束了,想搞破坏也来不及了。 这些人早就商量好了,一现身直接扑向冯君所在的庄园,有人负责包围庄园,也有人对外警戒,阻止其他人救援。 夜里的白砾滩,跟大多地方不一样,灯火辉煌,连道路上都有灯光,将四周照得透亮,看起来比一般的坊市瑰丽多了。 这种灯光线下,所有的攻击意图都显露无疑。 夜间负责戒备庄园的是聂赤凤,她在瞬间就判断出,对方来了两位数的金丹。 不过昨天的事情发生之后,她的警觉度一直很高,见到这一幕,也只是心里嘀咕一句:终于来了。 她一抬手,打出了一团示警焰火,同时按下了警报器,“呜呜”之声瞬间就响彻白砾滩。 澹台家的子弟根本不在乎示警,一名金丹直奔聂赤凤而来,空中幻化出一只大手,抓向了她——这种常规攻击说明,他并不想伤害对方。 警报响起的同时,庄园的防御阵猛然提升,数十万灵石砸下去才搭建的防御阵,果然不是一般的防御阵能比拟的。 不过澹台家的金丹也不在意,毫不犹豫地对着防御阵出手,“咚咚”几声大响,整个防御大阵摇摇欲坠。 说是摇摇欲坠,其实想破大阵还是需要一定时间的,澹台家的金丹也不着急,不紧不慢地展开攻击,外面负责堵截的子弟,也已经纷纷开始动手。 冯君也比较早地发现了敌人,他还真是有心想测试一下,自家的防御大阵能坚持多久。 这种级别的防御阵,只要不是元婴出手,只要灵石能供应得上,能坚持很长一段时间,只有阵法材料因为频频高强度使用而出现磨损,才可能被破掉。 冯君甚至都想好了,如果小白真那么灵验的话,等对方攻击得差不多,再让大佬放出它,到时候自己会根据对方的攻击次数,收取赔偿。 然而,小白到底灵验不灵验,他还真的没底,有点不太想这么操作。 他升起在空中,看到聂赤凤疯狂地攻击一名金丹,打得那名金丹有点恼羞成怒了,“差不多点啊,别以为你是赤凤弟子我就不敢下狠手!” 冯君这下不能再旁观了,聂赤凤本来就是快到寿数了,再受点伤,金丹根本不用指望了。 而最关键的是,他已经帮她推演过两次,也有了抱丹的方案,更能让他获得一只替魂人偶,他怎么能坐看她受伤?“前辈,招呼小白吧。” “唳”地一声尖叫,一股强横的金丹气息,从庄园里散发了出来,不少金丹感受到了,纷纷扭头看去。 夏霓裳、孤月真人都是被两个金丹死死地缠着,前进不得,只有岳青最为强横,硬顶着两名金丹的攻击,快速地向庄园移动。 感受到这股气息,三人都稍微松了一口气,冯君的金丹妖兽终于放了出来。 但是澹台家修者的反应,两名攻打大阵的金丹直接就停手了,愕然地看向庄园里那只七八丈搞的白狐,“这是……” 还有两名金丹并不停手,一边攻打,一边招呼他俩,“愣什么,动手啊!” “住手!”终于,一名金丹高阶大喊一声,他看着庄园里的小白,一脸的骇然,“傀儡兽?这是……这是你从哪儿弄到的?” 因为过于惊骇,他的声音显得异常尖厉,还有些许的颤抖,导致几个距离较近的出尘上人都有点头晕眼花。 冯君身在防御阵里,倒是一点不受影响,他看着那名发问的金丹真人,轻喟一声,“你们澹台家,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啊。” “住手!”这名金丹再次大吼一声,场中一些还在打斗的澹台家子弟抽身飞退。 他扫视一眼四周,冲冯君一拱手,沉声发话,“不知小友竟然有此宝护身,这次却是我澹台家鲁莽了,我们马上就离开。” 冯君却是轻笑一声,“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澹台家果然够霸气,这是把我的地方当成坊市了吗?” 这名金丹高阶名唤澹台有情,算是那路启天的堂叔,是这一行的领军人物,他对澹台家的历史知之甚详,而且对那制造傀儡兽的势力,也相当地了解。 本来他是想退走的,哪曾想对方连退都不让他退,他想一想之后,沉声发问,“敢问小友,不知这傀儡兽,你是得自于何人?” 冯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若是不告诉你呢?你是不是真敢一走了之?” 我本来就打算一走了之的!澹台有情心里嘀咕一句,不过这话也只敢心里嘀咕,因为看起来,对方似乎对澹台家的底细比较清楚。 这就是很恐怖的事情了,要知道,因为澹台家的暗中控制和协调,昆浩位面基本上没有谁知道澹台家的详细情况,能知道“三隐姓”的人都寥寥无几。 对方既然能知道底细,说明这只九尾白狐,还真是有出处的。 所以冯君这句反问,意味着澹台家遇到了最糟糕的情况。 澹台有情定一定神,轻咳一声,“既然道友能问出来这话,我澹台家愿意道歉,并且表示出相当的诚意,你看可好?” 不知不觉间,“小友”已经升格为了“道友”,而且还是金丹高阶对出尘上人的称呼。 “肯赔偿就好,”冯君微微颔首,“这样吧,我先问你一句,你们擅入我的领地,悍然攻打我的庄园,是我哪里做错了吗?” “没有,”澹台有情老老实实地摇头,这时候,他一点都不想违逆冯君。 不过,他还是尝试辩解一下,“主要是族中有病人,情急之下难免操切了,还请谅解。” 冯君微微颔首,又笑眯眯地发问,“那我去了之后,还回得来吗?” 这一个问题,澹台有情依旧无法信口开河,“我侄儿已经说了,这里相对贫瘠,他并不建议道友回来。” 冯君又点点头,饶有兴致地发问,“那么你说,这叫请我去看病吗?是绑架吧?” 澹台有情绝对不能认这口锅,他摇摇头,正色回答,“我澹台家要出钱的,而且是‘价格好商量’,我认为谈不上绑架,最多是有点一厢情愿。” 冯君不屑地哼一声,“一腔情愿?你说得倒是轻松,起码是强买强卖……而且今天晚上的行为,绝对是绑架。” 澹台有情默然,半天才出声发话,“我们愿意赔偿,道友开个价吧。” 冯君笑眯眯地发话,“强闯他人领地,强行攻打他人庄园,这种行为可以格杀勿论吧?” 你也要杀得了才行啊,澹台有情心里暗哼一声,却也懒得在口舌上争辩。 接下来,对方的话就有意思了,“你肯定觉得,我们杀不了这么多金丹,所以嘛,就不能按你们一个人值多少灵石来算……好吧,这些我就不提了……” 坏了!澹台有情心里就是咯噔一下:这些都不提,说明还有更狠的开价方式! 果不其然,冯君提出个问题,“你们打算强行绑架我,我就问一句……你觉得我值多少灵石?” “可是……”澹台有情想说,我们就算绑架你,也不是要杀你呀,什么叫“你值多少灵石”? 不过想一想,他终究是放弃了辩解,“还是那句话,您开价吧。” 冯君微微一笑,“我觉得我是前途无量的,注定凝婴;哪怕这只傀儡兽,也得不少灵石吧?而且,赤凤、太清和青罡三派,也非常看重我……这么一个修者,一万中灵不多吧?” 注定凝婴?澹台有情听得又想吐槽了,我澹台家也没谁敢这么说话。 不过下一刻,他就被对方开出的价格吓了一跳,“一万……中灵?” 你是不是对中灵这个价格单位,有什么误解? “没错,一万中灵,”冯君点头,正色回答,“然后……你进攻我的防御阵,虽然未果,但是阵法运转是要用灵石的,阵法损耗也是要灵石,这个你得意思一下吧? 澹台有情还真不能否认这个要求,“这些加起来,你要多少?” “其他就不加了,”冯君一摆手,“要你三五百个中灵没问题吧?” 这个价格还真的相对公道,大型防御阵驱动起来,损耗确实不小,开价三万灵石,真不算多,不过那只是普通灵石的价格,中灵就有点……那啥。 所以澹台有情的眉头皱一皱,“道友,你才是出尘六层,要这么多中灵做什么,普通灵石就好了嘛,我给你按一比二百结算,可以吧?” 一比二百,这个价格不算公道,但是相较一比一百的的官方价,已经好了不少了,起码算是有些诚意。 也就是说,除了冯君本身的身价,他们打算为夜闯白砾滩支付六万到十万灵石,不能算多,但也不算很少。 (十二月第一更,召唤保底月票。) 第一千六百二十章 追查(第二更) 这种兑换比例,冯君肯定不肯答应,“我只要中灵,普通灵石我太多了。” “你才出尘六层,要那么多中灵做什么?”澹台有情表示不解,“很多金丹高阶,也拿不出一万中灵来。” 他这话,其实还是克制说的,或者说澹台家的处境,确实比较优渥。 要知道,一万中灵按官方价也能兑换一百万灵石,而岳青这种强金丹,也绝对拿不出一百万灵石来——资产肯定不止一百万,但是真拿不出这么多灵石。 “普通灵石,我已经很多了,”冯君轻描淡写地回答,“我家里有矿啊!” “你家里有矿?”不远处的聂赤凤一边喘气一边尖叫一声,她被对方的金丹伤了左臂,上面鲜血淋漓,但是一眼就能看出,这是普通的皮肉小伤——关键是她把对方逼得太紧了。 三派的几个金丹倒是没啥表示——灵石矿嘛,说得好像谁没见过似的。 不过就在这时,大佬的意念冒了出来,“你有灵石矿?” 灵石矿在昆浩位面并不多,而且都各有其主,矿老板身后必然有金丹支持——甚至大多数时候,还不止一个金丹。 “矿我肯定有,还是独家买卖,”冯君回大佬一句,“这个事儿咱们回头细说,我说……夏霓裳在呢,你这么冒头合适吗?” “她在又怎么样?”大佬毫不含糊地回答,“我在防御阵里面……怕她?” 冯君还没来得及再说话,澹台有情出声了,“那既然这样,你不差再多点普通灵石嘛。” “我就要中灵,”冯君一抖手,一盒一盒的中灵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笑着发话,“我也不差再多点中灵。” 澹台有情看得眼光有点发直,“这个……咱们是在昆浩位面吧?没有进错位面?” “一万中灵太少了,”孤月真人磁性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我出两万中灵,来,澹台家的,你把冯山主带到我太清派……你能把人带过来,我马上支付。” 澹台家的?澹台有情觉得,这个称呼特别地刺耳——这是称呼女人用的吧? 但是孤月真人的招牌,真的很硬,他愿意出两万中灵,支持冯君的诉求,就这么个行为,直接把澹台有情将住了。 四大派不希望看到隐世家族好,这是整个昆浩位面都知道的,而对太清派而言,冯君的价值……绝对值两万中灵,所以这并不是单纯的捧场。 不过隐世家族终究是不同凡响的,澹台有情也非常懂得取舍,他愣了差不多五秒钟,就冲着很干脆地发话,“那好,两万中灵,咱们就算两清了,可以吗?” 咦?冯君心里一惊,对此人又高看了两分,然后他摇摇头,不动声色地发话,“一万零五百中灵,多我也不要你的,然后咱们就算两清了。” 孤月真人长笑一声,“冯山主居然不领情。” “必须不领情,”冯君笑着回答,“哈哈,我担心自己收了两万中灵,哪天就被澹台家送到太清了,这种可能性必须杜绝。” 这是玩笑话,但是毫无疑问,他维持了本地主人的尊严。 大佬有点不开心,传一段意识过去,“我说,白给中灵你还嫌多?” 它是真的对中灵有需求,冯君得到的中灵,它一般都要求对半分。 “见好就收才是正道,”冯君用意识跟它交流,为什么他宁可热的孤月发牢骚,也要少收一万中灵?还真不仅仅是白砾滩话语权的问题。 “两万中灵他答应得痛快,但是过后难免后悔,万一有谁哪天想不开,没准还要偷袭一下,咱少要一万,他们有占了便宜的感觉,心里好受一点,后患就会比较少。” “切,”大佬有点不服气,“他们要是有那样的胆子……算了,安全第一。” 澹台有情是真没想到,冯君居然坚持原来的价格,甚至不惜让孤月不高兴。 他倒没猜到,冯君是忌惮澹台家暗中使坏,反而觉得这年轻人,真不是一般的带种——得罪澹台家的同时,也不卖太清派的面子。 不过,看一看院子里那只高大的白狐,他心里暗叹一声:人家有这样的底气,怕得谁来? 不管怎么说,一万零五百的中灵,能了结了这一段恩怨,还是很划算的。 澹台家这次来袭的修者,来源有两个,一个来自秘境,一个来自异位面。 来自秘境的修者,基本上没带多少灵石,但是异位面的修者,身上带的灵石并不少,其中也有不少中灵,随便凑一凑,就凑出了冯君需要的数目。 接下来,澹台家的修者就想离开了,冯君却是出声发话,“太清、赤凤和青罡那里,你们也得赔偿吧?” “没必要,”澹台有情很干脆地拒绝,“他们有受伤的,我们也有……家族和宗派的战斗,原本就是这样,输不起就别玩。” 夏霓裳冲着冯君点点头,“可能你不知道,一直以来就是这种规矩。” “那是你们的规矩,白砾滩是我的地盘,”冯君淡淡地发话,“这几派的弟子,都是为了保护我而受的伤,你们澹台家作为入侵者,应该付出相应的代价。” 你这叫什么道理!澹台有情心里暗哼一声。 不过一万多都送出去了,也不差这一哆嗦,他很干脆地拿出一千五百中灵,三派每家都是五百中灵,然后一摆手,带着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太清等三派得了赔偿,也相当开心——这是一笔意外的财富。 各家都有弟子受伤,不过五百中灵足够了,青罡派人少一点,参战的更是只有岳青一人,但是他独得五百中灵,别人也不会眼红——真人里数他受伤最重。 不过岳青修炼的功法,本身就特别扛揍,再加上他气罡已成,恢复起来不会很慢。 筱萌真人倒是悻悻地嘀咕了一句,“这澹台家倒也聪明,直接赔付以后就走人,不跟咱们讨论价钱。” 还真是这个道理,每一家五百不算少,但是要各家自己开口的话,肯定远不止这个数。 澹台有情做事非常老道,二话不说给每家甩五百出去,手笔不算小,不丢澹台家的人,又省了很多麻烦。 冯君也彻底放下了心来:他终于可以招呼地球位面的人来修炼了。 不过下一刻,他就看到了在庄园外服药打坐的聂赤凤。 聂荣勋是一点皮外伤,一两天就能休养好,曲涧磊在一边劝她回去休息——曲金丹晚上不值班,在筱萌的行在里住得很开心,但是现在肯定要替换一下她。 然而,聂赤凤拒绝了他,“这点小伤不碍事,过一阵我修炼起来,你还有得忙呢。” 还要跟这位神魂又又修来的!冯君猛地想到了这一桩,那么……还是晚回去几天吧。 澹台有情带人离开之后,心情肯定不会好,辛辛苦苦张罗了这么多人,不远万里来偷袭一个出尘上人,没有得手也就罢了——毕竟有三大门派的保护,但是……还赔了一笔巨款? 正好旁边有人问,“有情真人,那白狐……是那个吗?” “对,”澹台有情点点头,又叹一口气,憋屈,真的很憋屈,然而,想一想昔年澹台家的遭遇,他还没有任何的报复的勇气。 在回到秘境之前,他终于做出了安排,“这件事情,很有必要调查,昆浩位面是澹台家的根本,有这么一个人在,肯定要了解清楚他那只白狐的来历。” 澹台有情主要是在异位面发展,这次回昆浩来,要在家族秘境里办一些事,不过有些修者会带着秘境中的一些同族进入异位面,所以他着人落实这件事。 这些人回去之后,将消息汇报给族中的元婴真仙,真仙们听了也很重视,小小的出尘上人不在他们眼中,但是那只白狐的来历,必须查清楚。 澹台家跟炼制妖兽傀儡的势力,接触得不是很多,当初为了躲避对方,他们还特地跑到了现在的位面,后来对方停止了追杀,他们也没敢再搬回去。 不过接触肯定是有的,昔年帮他们说清的那位出窍真仙早就陨落了,但是他留下了两名传人,也都是出窍期修为,澹台家时不时会送些礼物过去,维系这一层关系。 那边肯定是看不上澹台家,但是两名出窍期真仙各有弟子,澹台家跟这几名弟子打好交道,倒也能打听一些消息。 没过两天,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说那几名弟子也不能确定,是谁炼制的九尾白狐,他们一脉虽然很少帮外人炼制妖兽,但是事实上,有些请托是拒绝不了的。 这些拒绝不了的请托,基本上不是他们这些弟子有资格知道的。 不过这一脉也很在意技术的外流——不是不可以跟人交流,但是严禁二次传播。 那几名金丹和元婴弟子如果能发现有人偷学秘术,也算是在门派里立功了。 但是这种功劳,不是谁都能立的,大部分人没资格深入调查——万一对方是那种拒绝不了的请托,那就算把自个儿都搭进去了。 而且澹台家跟这一脉的的关系……比较敏感,所以那边暂时没人想去调查此事。 第一千六百二十一章 空明山(三更求保底票) 澹台家夜袭白砾滩之后的第三日,空明山有人来求见冯君。 冯君不用见来人,都知道散修联盟那边怎么回事。 近些日子,无尽之海有狩猎联盟持续打压,空明山那里则是观泉谷两真人联合了一票修者,四处攻击散修联盟的人,隐隐有围攻空明山的意图。 说到底,目前空明山的四真人,才是大家的真正目的,而且大部分“可以杀”的上人,也是缩在空明山中,外围可杀的人不多,攻打空明山才是最合适的选择。 然而,散修联盟面临的最大问题,还不在本部,而是无尽之海那里,已经被狩猎联盟打得溃不成军,所有散修联盟的人,都不得不由明转暗,十余年辛苦,一朝尽丧。 除了一名真人重伤在逃,散修联盟的上人死了九个,受伤者多达三十余人。 狩猎联盟可没有冯君那么好说话,什么“身居高位名声不好”的才杀,只要是散修联盟的,他们就绝不放过,哪怕炼气小修都杀。 不过炼气期的修者,还可以用来做炮灰、诱饵或者矿奴什么的,而出尘期则是能杀就杀,能重创就绝不会下手轻了。 有些出尘散修,狩猎联盟不能确定是不是空明山的人,也要扣下调查,稍有反抗就是镇押,如果调查不出来,就让他们承诺永不加入散修联盟。 总而言之,现在的无尽之海周遭,相当低乌烟瘴气,所幸的是,有些人可以打起白砾滩的招牌,狩猎联盟还真不敢随便动他们。 然而就在同时,狩猎联盟的心也大了,正在谋划裹挟一大批出尘修者反攻空明山。 没错,这个地区性的有活力的社会组织,居然要走出无尽之海的范围了。 不过狩猎联盟声称,这是对散修联盟的还击,他们并不谋求在空明山的利益,只是想狠狠教训对方一场。 所以空明山现在派人来,显然是想缓和跟冯君的关系,避免两面作战。 冯君直接表示,“不见,早干什么去了?” 不多时,采油队队长杜问天上人来了,“那啥,冯山主,空明山来的余上人于我有恩,我算欠他个人情,您若是见他一面,我跟他也就两清了。” 两清……也行吧,冯君并不计较杜问天的说情,只要不是大是大非的事情,他也希望看到自己认识的人,都有人情味儿。 余上人修为不高,也就是出尘三层,一见冯君的面,他就直言不讳地表示,自己是散修联盟里无足轻重的人物,主要是因为认识杜问天,才被派来当说客。 这种因果,冯君不用他说也明白。 但是接下来,余上人就表示出了一个说客该有的水准,他首先指出,狩猎联盟正在对散修展开残酷的大清洗,这种行为太恶劣了。 他知道冯山主以往对散修是持同情态度的,所以他希望,冯山主能给空明山一个道歉的机会,空明山也愿意付出相应的代价。 说句实话,对这两个联盟,冯君的印象都不是很好,但是撇开自身遭遇说观感的话,他更讨厌狩猎联盟一些——那就是仗着资源割据一方、盘剥散修的嘿涩会。 想一想也很好理解,空明山没有什么资源,就能凝聚起一帮散修,显然比无尽之海那帮人强多了。 但是偏偏地,散修联盟得罪冯君最狠,狩猎联盟里虽然出了一个叛徒,但是人家把张家剩下的三个上人都杀了,还送来了人头。 所以冯君有点腻歪,“你先别说道歉,我师弟遇到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余上人犹豫一下,才缓缓地回答,“具体情况,我也不是特别明白,就是听说……反正我们两家关系一直就不是很好,焦真人才加入联盟,也想做点事情。” “正好空明山有意往无尽之海发展,又拉拢了一批对狩猎联盟不满的人,可能……嗯,我个人认为,应该是焦真人想利用拉拢的人,败坏狩猎联盟的名声,贵师弟不小心碰上了。” 他说的话大致符合实情,至于说把锅推到死了的焦真人身上,那真是再正常不过了,而且逻辑能自洽——焦真人确实有可能着急立功。 冯君不打算追究细节,“那空明山迟迟不来找我解释,又是怎么回事,觉得我好欺负?” 余上人又犹豫了一下,期期艾艾地回答,“这个……实话实说的话,可能有点冒犯。” 冯君点起一根烟来,悠悠地发话,“你照实说,看在问天道友的面子上,我不跟你一般计较。” 余上人面容一整,正色发话,“我们两名柳真人……是有师尊的,元婴真仙!” “嗯?”冯君的眉头微微一皱,然后笑了起来,“元婴真仙啊,好吓人呢,狩猎联盟那帮真人不害怕吗?” “您这就是开玩笑了,”余上人赔着笑脸回答,“元婴真仙就算下了界,也动不得手啊。” “嗯,”冯君点点头,“原来是下界不能动手,可把我吓了一大跳,还说我得抛掉白砾滩的基业,马上逃跑呢。” “您说笑了,”余上人继续笑,“散修联盟的诚意就是,翻过这一篇,如果您需要元婴真仙出手,我们愿意出手一次。” 冯君的表情变得有些怪异,“元婴出手……我都不知道这个真仙是谁。” “这个……”余上人的表情也变得古怪了起来,“真仙肯定有,但是我也不好明说,毕竟真仙也是有对头的,这个做事,还是低调一点的好。” “低调一点?”冯君好悬没笑出声来,“低调我赞成啊,但是散修联盟做事,我看不出太多的低调……最起码,你得把元婴在哪个位面说一声吧?” “元婴在天琴位面,”余上人很肯定地回答,“就是昆浩的上一级位面。” “天琴啊,”冯君笑一笑,“天琴那边,有四派的上门吧?” 余上人正色发话,“四派那边,你用一次真仙未必方便,有个真仙的人情多好?” “真的不差真仙的人情,”冯君笑一笑,“前两天……算了,我跟你说这做什么?我的意思是,你这空口白话地说真仙的人情,合适吗?” “这个真没有什么可以证明的,”余上人一摊双手,坦坦荡荡地发话,“不过……值得赌一下的吧,那是真仙啊。” 元婴和金丹的差距,那不是一般的大,一个真仙单挑十几个金丹,基本没问题。 “我没兴趣,”冯君摇摇头,不过想到空明山终究是派人来了,他也懒得再计较——关键是他还真不用考虑真仙,昆浩位面用不到,等到了天琴位面,他可以用的人也不少。 但是再想一想,任由狩猎联盟这么膨胀,也不是什么好事,而且散修联盟这也算是给让步了——虽然那诚意实在有点不着调,“我会派人跟狩猎联盟打招呼的。” 说实话,狩猎联盟做的很多事,确实是不合适,散修联盟更能为散修办实事。 余上人想一想,又问一句,“那观泉谷那帮人呢?” “那你们自己考虑,”冯君毫不犹豫地回绝了他,“我已经答应了人家,让人家猎杀一个金丹……我说,我也是要面子的。” 余上人的嘴巴张一张,终于没有再说话,起码冯君已经答应,遏制一下散修联盟,至于观泉谷那边……可以慢慢地商量。 他现在最想要弄明白的是,前两天发生了什么事,冯君欲言又止的是什么事。 余上人在散修联盟,确实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但是联盟带给了他很多便利,他不希望这个联盟就此烟消云散,他觉得自己要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来帮联盟挽回一些影响。 这些情况,当然是要找杜问天了解。 杜问天倒也实在,把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他是炼气期的时候,欠了余上人的人情,人情不算太大——也没资格欠太大的人情。 关键是,他觉得自己是白砾滩的一员,很拔份儿,所以就不怕说。 余上人听他说完之后,就觉得头皮一阵发麻,隐世家族、澹台家、三隐姓——这尼玛都是些什么鬼? 最可怕的是,一个晚上,有二十多个金丹来袭——四大派任意一派,有这么多金丹吗? 更可怕的是,这二十多个金丹……居然就无功而返了,还赔了好多灵石——杜问天不可能说出来对方赔的是中灵,这绝对是不允许泄露的机密。 但是赔了很多灵石,就已经很恐怖了好不好? 了解到这一点,余上人悄然无声地离开——白砾滩的牛,是有根脚的。 这根脚他并不懂,但是想必……两个柳真人会知道一些吧? 他前脚走,后脚赤凤派的一批弟子又过来了,依旧是找冯君推演的。 不过这一次来的人里,居然有个一个赤凤的荣勋,是一个娇小的女子,叫做杨晓帆。 杨晓帆四百二十多岁,才刚刚进入荣勋堂,是聂赤凤的师妹。 这次来,不是荣勋堂的任务,而是她受聂赤凤的委托,送一套核心功法而来。 赤凤的核心功法,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带出派的,荣勋带出派来,都要经过允许。 这功法叫做《混沌坎离秘法》。 (月初三更,求保底月票) 第一千六百二十二章 意外之喜 《混沌坎离秘法》是聂赤凤托杨晓帆带来的,为此她受尽了师妹的嘲笑。 所以在杨晓帆来到白砾滩的第一天,两人就打了一场。 聂赤凤是积年的出尘巅峰,但是杨晓帆也不差于她,两人战了一场,居然是半斤八两。 杨晓帆比聂荣勋小了差不多六十岁,她入荣勋堂的时候,聂荣勋已经在‘等死室’等死了,而同为她前辈的管红袖,也是荣勋堂中人了。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这种情况真的不奇怪,管红袖最高光的时候,无人能及聂赤凤也有过,而杨晓帆也是如此。 在管红袖尚未进入荣勋堂的时候,杨晓帆的的名头已经压过了她这固然是她很天才,但是管红袖自身出了问题,也有一定的关系。 简而言之,杨晓帆也是赤凤派耀眼的明星,高光时刻一点都不差聂赤凤和管红袖。 但是时运不济,总有那啥的时候……这也是自然规律。 阻碍天才的从来都是运数,没有例外。 杨晓帆被师姐暴打了一段,第二天……又被暴打了一顿。 第三天她不答应了,“前两天我让着你的啊,你再这么做就逼着我翻脸了。” 划重点……她这次来,是为师姐送功法的。 荣勋堂有白砾滩任务,但是这任务是一年期的,初期的执行者是管红袖和曲涧磊,但是曲涧磊成就了金丹,所以聂赤凤成了替补,来接替这项工作。 杨晓帆如果想来白砾滩接任务,得等孙荣勋或者聂赤凤退出之后才行。 聂荣勋就威胁她,“你再敢笑话我,任务期满了我也不离开,不让你接这个任务。” 杨晓帆初来乍到,还真不知道这个荣勋任务有什么蹊跷,就说我接不接都无所谓,你怎么会把这个任务看得这么重要? 这原本是赤凤派的高度机密,但是前些日子封毅书一来,终于被人窥破了,虽然现在大家表面上都不说什么,但是明白人真不少。 聂赤凤本来也是要保守秘密的,不过考虑到此事其实已经烂大街了,她也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好姐妹蹉跎,于是悄声嘀咕几句。 “真的?”杨晓帆直接就震惊了,“那就是说,我也有机会抱丹了?” “那当然了,”聂赤凤眉头一扬,得意洋洋地发话,“不过有个概率的问题,而你最大的问题,是先把根基补回来……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做到。” 杨晓帆挤眉弄眼地发问,“他是谁呀?” 聂赤凤下意识地又要抬手打人了,不过眼珠一转,不动声色地发话,“可惜请他出手推演,不是一般地难,你得杀个出尘高阶才行……杀一人救一人。” 杨晓帆可是比她活泛,眼珠一转笑着发话,“那是我姐夫,又不是外人,姐夫帮小姨子推演,还不是理所当然的?” “你这丫头,我撕烂你的嘴,”聂赤凤作势抬抬手,最后又是一声轻叹,“唉,人家还嫌我是老呢,老大不乐意了,也不知道最后能匹配成什么样。” “他还敢嫌弃你?”杨晓帆为自己的姐妹抱不平,“惹得我火了……我能不能打过他?” “你说呢?”聂赤凤白她一眼,“人家孤身就敢设伏阴煞的三真人,十个你有这胆子吗?” 杨晓帆的眼珠又转一转,“你说……如果匹配度不高的话,该怎么办?” “那也没办法,”聂赤凤幽幽地叹口气,“希望运气不会那么差吧……” 冯君看着《混沌坎离秘法》,目光有点茫然,“这是……神魂的又又修秘术?” “对,”聂赤凤点点头,“乾坤坎离,是八卦四向,坎离主神魂修炼。” 坎离主神魂修炼,这一点冯君也知道,但是真没注意这个可以神魂又又修。 他进入自己的数据库,查看了一下,发现这种神魂修炼的秘法,有十几本之多,有的他是有典册的,有的只是有相应的数据资料,没有相应的实体,无法照样修炼。 接下来,他让聂赤凤取出了替魂人偶,注入一缕神魂识念,然后开始激活。 下一刻,他的头就微微一痛,识海也颤了两颤,他知道这是那缕神识开始分割,识海有些不适是正常的。 这种不适持续了差不多五分钟,他才感觉自己好了点,但是精神还是有些疲惫。 “看来半个小时的时间也不富裕,”冯君勉力支撑着,拿起手机划拉了起来。 进入手机之后,他果然发现了自己的神魂人偶“冯君的分神人偶(完成度十分之一)”。 不管怎么说,自己推演自己,总感觉怪怪的,他将自己的分身人偶叠加了九次,完成度也就达到了百分之百,然后开始了推演。 一开始,他推演的只是他自己、聂赤凤和《混沌坎离秘法》,推演出聂赤凤的抱丹几率达到了百分之三十二。 这个概率就相当厉害了,要知道此前她的抱丹几率刚刚超过百分之十,还是在又又修的情况下,冯君忍不住有些恍惚,是我的神魂厉害呢,还是这种神念又又修手段更高? 庄园外不远,有个赤凤男弟子,正是聂赤凤此前匹配过的弟子,能提升百分之五的抱丹概率,这一次是拿他做对比的,于是冯君又匹配他一次。 结果是……提升百分之三,还不如上一次的效果好。 果然是伴侣神魂强大,才更能提升抱丹概率吗?冯君没有多考虑此事,而是拿出其他的坎离秘法,开始跟混沌坎离秘法进行叠加组合。 然后他发现,赤凤派的秘法如果再叠加太清的坎离秘术,居然能有效地再提升五个百分点,也就是说,抱丹概率达到了百分之三十七。 这五个百分点,是相当不得了,大家都知道,概率越高提升难度就越大。 推演完功法之后,冯君索性再尝试一下其他天材地宝的匹配,最后惊讶地发现,他有一件宝物,竟然能再度帮聂赤凤提升七个百分点,如此一来,抱丹几率已经达到了百分之四十四。 什么宝物?是他得自于无尽之海,那两条噬灵鲨看守的双子果! 再加上一些其他神魂方面的补品,冯君最终成功地将聂赤凤的抱丹几率推高到了百分之四十五! 然后冯君也没有出手机,而是开始了对《混元吞天功》的推演,不过因为缺少其他的金丹功法参照,他最终也只推演出了一个半成品。 退出手机之后,他看了看聂赤凤,迟疑一下发话,“你稍微等一等,我去把岳真人请来。” 聂赤凤点点头,但还是犹豫一下发问,“几率是多少,能告诉我一下吗?” 冯君眨巴一下眼睛,犹豫着回答,“目前而言,全力以赴的话是百分之四十五。” “哦,百分之四……什么?”聂赤凤尖叫一声,“居然是百分之四十五?” 冯君看她激动得难以控制,忍不住说一句,“冷静一下,想达到这个程度,难度不小,而且……你吵吵得大家都知道的话,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也会对我造成影响。” 什么叫“对自己不负责任”?就是说修者抱丹几率较高的话,很容易引来对手的敌意,进而搞一些什么破坏,甚至……同门都可能因为妒忌,做出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聂赤凤也知道这些禁忌,但是她依旧不能完全控制自己以前才是个位数的抱丹几率,后来假设又又修,基本上提升到了百分之十二,这已经令她忍不住想向本派后辈下手了。 若不是实在太要面子,她可能已经开始操作了。 到了今天,概率竟然提升到了百分之四十五,基本就是一半一半的可能了! 她实在太开心了,哪怕等到冯君将岳青请来的时候,她的眼角眉梢依旧有遮挡不住的喜意。 冯君请岳青来做什么?因为岳青的神识也相当强大虽然比不上夏霓裳,但是比金丹巅峰的孤月真人,还要强那么一点点。 反正他使用岳真人也比较顺手,起码比孤月要顺手一些。 岳青见冯君坐在那儿划手机,聂赤凤又是一脸的喜意,呆了一呆,还是忍不住问一声,“是算抱丹几率吗?” 聂赤凤犹豫一下,还是点点头,“还请岳真人帮我保守秘密。” 岳真人笑一笑,“这是当然,既然是冯山主亲自邀请我过来,我自会守秘……对了,你这抱丹几率有多高?” 聂赤凤犹豫一下,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 这时,却听到冯君出声了,“百分之三十八……唉,还是低了点。” 他原本以为,神识越强,又又修的效果效果越好,才请来了岳青做测试,不曾想,岳真人的匹配程度虽然强于赤凤的炼气弟子,比他却还是差了七个百分点,这也真是无语。 当然,他不怕当着岳真人说这个数据,因为他和岳真人之间的秘密,比这个秘密大了何止百倍? “百分之三十八,”岳青扬一扬眉毛,他从来不往下看的,对他来说,这种抱丹几率简直低得吓人。 不过他也知道,聂赤凤是赤凤荣勋,没几年可活了,想一想又补充一句,“不过你这个条件,三成八的几率,真不算低了。” 第一千六百二十三章 主动的孤月 岳青的性格,一向是傲上而不凌下,不过他安慰人的时候,也不是很多。 聂赤凤都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多谢岳真人的夸奖。” 岳青看向冯君,沉声发问,“你把我招过来匹配,是需要我做什么呢?” “这个倒没有,”冯君笑着回答,“就是验证一些猜想。” 关于你匹配度比我低的事实,还是不要说了吧。 等到岳青离开,冯君才向聂赤凤提起,“你拿来的这本混沌坎离秘法,并不是最好的神念又又修功法……起码对你而言不是最好的……” 聂赤凤听完之后表示,“我们赤凤的混沌坎离秘法,是非常根本的神魂功法,不是随便什么功法,都能冠以“混沌”二字的,所以太清的坎离问道真解,我觉得最多是个补充……” “没错,”冯君点点头,“根本的,不一定是最好的,所以带一些指向性,对个体的修者来说,才会是最合适的,不过太清的坎离问道真解,我觉得还得你去商量购买。” “我去?”聂赤凤的脸色,顿时苦得不能再苦,“能提升几个百分点?” “五个百分点,”冯君张开一只手掌,“这种功法,也只有你们四派之间可以协商。” 五个百分点……聂赤凤无语地抿一抿嘴,这么高的百分点,是她无法抗拒的,但是去跟太清商量购买功法,本身就是很难的事情,更别说买的还是一本神念又又修的功法。 所以她犹豫一下发问,“你怎么知道,这本功法最合适呢?” “推演出来的,”冯君很随意地回答,“这本功法未必是最合适的,但却是我见过的十几本坎离之术的功法里,最合适叠加在你身上的。” 聂赤凤沉吟片刻,低着头发话,“我不去买这功法,要去你去!” 神马?冯君的眉头一扬,他能想到她是害羞了,但是他肯定不能答应,“太清不可能轻易卖给我这种功法的,而且……我只是帮你推演功法,没责任帮你采购。” 聂赤凤还是低着头,却是连脖颈都红了,她也并不解释,只是抬手指一指桌上的替魂人偶我送给你个很好的东西呀,还能使用两次呢。 冯君翻一翻眼皮,无语了,这个道理……还真的很强大。 本来他还想说,这是我帮忙推演的报酬,但是事实上,此前她给过他破禁符,还让出了笼生折扇,付出的代价也不少了,甚至刚才他帮她推演完之后,还搭车推演了一下混元吞天功。 所以他叹口气,“我还说,会提供一对双子果,这也是能帮助提高抱丹几率的。” “双子果?”聂赤凤依旧不好意思抬头,但是问话已经很娴熟了,“提升百分之几?” 冯君沉声回答,“百分之七。” 聂赤凤再次无语了,双子果肯定比太清的秘术便宜,但是能提高七个百分点,肯定比五个百分点更重要,冯君愿意提供双子果,也相当不容易了这东西是有价无市的。 她迟疑一下表态,“你这对双子果,我可以花钱买下来,我有灵石……很多。” 聂赤凤是真不差钱,一个拥有很多破禁符,以及替魂人偶的主儿,怎么可能差灵石? 冯君笑了起来,“我现在只收中灵,你知道的……你有中灵吗?” 开什么玩笑,他怎么可能让聂赤凤出钱买这个?毕竟双方神念又又修对他也有好处,他怎么可能让她一个人付出? 而且这双子果,是双方各服用一颗,不是全给对方的。 果不其然,聂赤凤苦笑一声,“中灵……年轻时候还有过一些,后来基本全出手了,现在我总共百十来块中灵,还不在身上。” 冯君想的一点也没错,她年轻时候想着抱丹,当然要积攒中灵,然后发现抱丹不成,希望越来越渺茫,手上就算有中灵,也会随手使用出去。 “那就别说了,”冯君一摆手,不容置疑地发话,“双子果,你我各一颗,至于太清的坎离问道真解……我先去问一问吧。” 冯君本来想先去找孔紫伊打听一下,因为他觉得孤月不太好打交道,但是转念一想,跟一个坤修谈坎离之术,实在有点不像样子,所以索性去找于袍上人。 “坎离问道真解……”于袍沉吟一下,为难地表示,“这门秘法我没学过,不过它是本派三百六十套基础术法中的一种,我估计……起码得找九峰主才能商量一二。” 九峰主的话……素淼真人倒也是峰主,不过冯君想一想,“这事儿合适找紫霞峰主吗?” “怎么不合适?”于袍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你是说存在又又修的部分?那只是一小部分,不用刻意看重吧?” “咦?”冯君这次是真的奇怪了,“又又修只是一小部分?” “对呀,”浴袍点点头,“这个秘术主要是神念修炼呀……哦,我也没看过,说不定你说得对,那还是去找孤月真人吧。” 冯君是真心不想去找孤月真人,但是找素淼真的不是很合适除非季不胜还在,有可能请他帮着问一问,不过以不胜真人和素淼那种欢喜冤家的感觉,恐怕找他也未必合适。 所以冯君还是硬着头皮去找孤月真人了。 孤月真人对冯君也是有点小芥蒂还是因为两万中灵喊价的事,总觉得他有点不给面子,见他求过来,就很干脆地摇头,“这门功法是基础功法之一,买是不可能的。” 冯君有点无奈,但还是继续问,“怎么才能得到它呢?” “太清弟子,是要做门派任务,或者晋阶奖励,能得到它,”孤月真人一本正经地回答,“至于你嘛,这我得问一问……不过提前声明,你就算得到它,也只能自己修炼,严禁传播。” 这个要求不算苛刻,就像大佬得到的炼制妖兽的法门,那也是自己能学,不许传播。 但是冯君觉得,不让传播就没意思了,他的眉头皱一皱,“怎么样才能允许传播?” 孤月闻言笑了起来,“这个要求还真的难以办到……你买这个来做什么?如果你真想要一份好的神念修炼之法,赤凤的混沌坎离秘法,比太清的还好。” 这话说得没错,但是他也没安什么好心,坎离问道真解只是太清的基础术法,但是混沌坎离秘法,却是赤凤的核心秘术,冯君想要得到它,需要付出更多的东西。 冯君也懒得对他隐瞒,很直接地表示,“我买这套功法,主要就是对赤凤的混沌坎离秘法进行改良,那套秘法我能弄到手……但还是需要你这一套。” 这可不是吹牛,聂赤凤说了,如果他肯帮忙改良秘法,只要她做证明,这套秘法给他琢磨,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毕竟他的目的,是想帮着赤凤催生金丹。 至于说秘法允许不允许冯君自用?肯定可以自用的毕竟是又又修的功法,他也是使用者之一,至于说是否允许他传播,这个可以再商议。 当然,秘法改良之后,聂赤凤也未必一定能抱丹成功,不过毕竟是尝试过了,将来赤凤其他弟子也能使用改良过的秘法,所以赤凤不会介意冯君学走这套功法。 可以肯定的是,如果聂赤凤抱丹失败,赤凤派十有八九会冯君禁止传播这秘法。 孤月真人听得眼睛却是一亮,“你要帮赤凤改良功法……为什么?” 人的名儿树的影儿,要是别人说,帮赤凤改良核心秘法,他估计能一口啐到对方脸上,但是冯君这么说的话,他都不会考虑失败的可能性,只是想知道缘由。 “因为赤凤的秘法,是根本性的,”冯君并不怕对方知道详情估计对方比他还清楚这一点,“我是想针对单个修者,搞出一套指向性的秘法来。” “咦,这个可以考虑呀,”孤月的眼睛一亮,“那你做呗,搞出来的改良秘法,给我太清也来一套就行了。” “这我哪里能做得了主?”冯君一翻眼皮,没好气地发话,“真人你也说了,你那只是基础秘法,而赤凤的是核心秘法,这俩的权重能一样吗?” 然而这时候,孤月的自豪感又迸发了或者说是歧视链,“基础秘法就怎么了?我们是太清派,而对方只是赤凤派,能一样吗?” “得,当我没问,”冯君打算走人了,没办法,这种语境怎么可能谈得下去? “别啊,”孤月真人主动留客,态度非常热情,“你能改良功法……这事儿你该早说啊,我太清也有功法需要改良,要不这样,你帮太清也改一改功法?” “如果你能做到,你要的这个坎离问道真解,可以卖断给你的门派,你想怎么用都可以,别传给其他不相干的门派就行……这事儿我还得跟执掌打个招呼,不过应该没问题。” “别介,”冯君摇摇头,他来得本来就有点心不甘情不愿,结果除了帮赤凤推演,还要帮太清推演,他图了啥啦?“我让赤凤来跟你沟通,有什么事你们两家商量。” (更新到,召唤保底月票。) 第一千六百二十四章 盗采 听到冯君要撂挑子,孤月有点着急了,“诶,等等,咱们还可以商量一下。” “别了,其实我就不该来,”冯君的态度很坚决,“我主要是觉得,坎离秘术,我不太合适跟赤凤这帮坤修细谈,否则的话,该跟太清沟通的是赤凤……关我什么事儿啊。” “那你为什么……”孤月的话问到一半,然后眉头一扬,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知道了,你一定是以为,坎离之术就是又又修,开什么玩笑,我太清的坎离问道真解,主要是修炼神念的,又又修只是其中很少一部分,你这也真是……” “很可笑?”冯君的眉头一皱,很不高兴地发话,“修者之间,相互尊重不是应该的吗?” “不要太较真好不好?”孤月真人不以为意地回答,不过紧接着,他就表示,“你有什么条件可以提,灵石什么的都不是问题,何必退出呢?” “本来就不是为了我的事儿,”冯君一摊双手,笑着发话,“我硬着头皮来了,发现我的事儿更多了,你说我图了啥呢?” 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孤月真人恨不得抬手再把他抓回来,但是想一想前几天夜里七八丈高的白狐,想一想黯然离去的澹台家二十多名金丹,最终还是摇摇头,发出一声轻叹,“唉。” 冯君回去之后,跟聂赤凤把经过一说,聂荣勋虽然听得脸红脖子粗的,但是听说“坎离问道真解”只是神念修炼的法门,最后还是点点头,“好的,我去跟夏太上说。” 不知道夏霓裳怎么跟孤月真人沟通的,反正三天之后,太清的《坎离问道真解》放在了冯君眼前,与此同时,孤月真人也跟了过来。 总算还好,冯君现在要匹配的,是聂荣勋和这两门功法的叠加,不需要再使用替魂人偶。 不过功法的修改,冯君必须将两门功法实打实地扫进资料库,逐字逐句地去修改匹配。 好在两名金丹巅峰也有心理准备,并不阻拦他做这些,也不在意本门功法泄露。 冯君心里有点奇怪,不过对方不说话,他就当不知道这些操作的后果了。 修改过的功法,他拿了出来,结果夏霓裳当场就复制了一份给太清。 冯君没有拦着,因为这不关他的事。 后来他才知道,其实赤凤比太清更看重这修改过的功法赤凤是再明显不过的阴盛阳衰,虽然她们付出了核心功法,但是多一门指向性很强的功法,一点都不亏。 而太清的乾修虽然比坤修多,但是没有多到阴阳失衡的程度,很多道侣内部就解决了,不需要跟派外展开什么互补。 赤凤就不行,首先是坤修太多,其次是女性修炼阳属性功法,本身就存在阴阳失衡的问题,而冯君的修改虽然是针对聂赤凤去的,但却有一定的普适性。 事实上,聂赤凤年少斩赤龙,勇猛精进,是正经的赤凤派的代表,非常典型。 两派在这次交流中,都得到了不少好处,所以竟然默许冯君学习了这些功法,只是叮嘱他说,除了嫡系不得外传其实这招呼打不打,也没多大意思,这种好东西,谁舍得外传? 当然,就算是这样,这两家的表现似乎也太大度了一点,但是要搞清楚一点,这两家需要修改的功法,远远不止这一门。 冯君修改功法的能力,令这两家非常吃惊,众目睽睽之下,就推演出了新的功法,而且大致推演一下,还没什么太大的问题,这种能力真的太可怕了。 在此之前,冯君也帮太清和赤凤弟子推演过功法,适度地改进过,但那是针对个人的适度改进,这次则是糅合两派的根本功法,难度不可同日而语,普适性也大大地不同。 所以,在这种改良功法没有表现出明显漏洞之前,两派都不可能去得罪冯君大家都有大量的功法,需要改得更合适弟子修炼。 尤其是很多上古功法,就像赤凤的《混沌坎离秘法》一般,是根本功法,但是没有定向的改动,功法牛是牛了,却没有多少特定进展,这并不是两派愿意看到的。 既然还有很多功法等着冯君去完善和整理,那就别矫情了人家有这本事,你不拿出功法来,凭什么吸引别人? 聂赤凤见证了整个谈判经过。 虽然对于众多真人而言,她是不起眼的小透明,但是夏霓裳非常明白,她在这件事情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没有这一副催化剂,神魂又又修功法的改进,可以说是遥遥无期。 在推演过后的第二天,聂赤凤就来到了冯君的庄园,扭扭捏捏地发问,“那个……什么时候咱们就可以修炼了?” 冯君却是也捋顺了一些东西,他笑着回答,“嗯,等我出尘七层吧,到时候我的神识会更加强大……怎么,四百多年都忍住了,不差再等几天吧?” 聂赤凤羞得抬手去打他,“你信不信我还能再忍四百年?你个臭男人!” 我这个……跟你有这么熟吗?冯君的嘴角抖了两抖,不过再想一想,四百多岁的老处钕了,咱得允许人家矫情一下搁在地球界,四十多岁的老处钕,心性都不知道扭曲成啥样了。 事实证明,聂赤凤只是非常要强,心性并没有太大的扭曲毕竟赤凤是坤修门派,到死都是处子的,真的不要太多,所以门派里相关的环境还是不错的。 于是聂赤凤开始搜集各种神魂补品,为自己的抱丹做准备,虽然是临到四百八十岁才做这些,实在有点迟了,但是正因为是迟了,她才格外认真再不认真,命就没了。 然后,冯君凄惨的日子就到来了,他从来没有想到过,女性可以有那么多的问题要问。 他有点能理解,男人为什么不想陪女人逛街了各种选择太多了,让人眼花缭乱到无语。 在此期间,冯君将注意力又投向了地球界,他没有着急地把张采歆等人再次带到手机位面,而是悄咪咪地关注地球界的变化,十足十的猥琐发育。 索菲亚在澳洲的发展,相当地顺利,道观的主体已经建设起来了,大殿都封顶了,现在的问题是把谁请进去坐镇? 索菲亚认为,把元始天尊请进去就挺好,但是冯君觉得,应该把真武大帝请进去真武大帝的逼格,肯定不如元始天尊,可是……亲民呀。 一直以来,冯君都认为,文化扩张要慢慢地来,一下就把王炸甩出来,那不是正确的攻略,你得先把对方震惊之后,再让对方发现:哦,我看到的只是冰山的一角。 没有期待感,还说什么文化扩张? 索菲亚的道观建得很快,快到远超冯君的想像,原本他想着,实在不行的话,自己可以用道术来修建,但是他真没想到,哪怕不用道术,华夏的修建水平也是一流的, 然后问题就来了:道观马上完工,是不是要搞个什么仪式? 冯君对各种仪式,心里是抗拒的,但是不搞也不好,于是去找大佬商量,如果在世俗界设立道场的话,应该用什么样的仪式。 “世俗界设立道场?”大佬对这个假设相当地意外,“为什么要这么做?” 冯君沉吟一下回答,“主要是有些魔修在活动,我考虑得让大家明白,魔修并非大道。” “这很简单,”大佬毫不犹豫地回答,“人前显圣即可,如果有香火的话,还可以使用各种阵法增强效果。” “唔,人前显圣?”冯君思索了起来,他是习惯了苟的,现在猛然间要高调,自然要考虑一下相应的影响。 思索了一阵,他觉得这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可以回去商榷一下,不过现在,他又想起一件事来,“前辈,海底的灵石矿,有什么便捷的开采法子没有?” “咦,我早就想问你这事儿了,”大佬兴奋了起来,“你那灵石矿什么特征?” 它是真的见灵石矿比较多,听冯君讲述完,又问了几个问题,然后很肯定地表示。 “这矿里肯定有中品灵石,数量还不会太少,我有采集之术,不过也是要用中品灵石来驱动,成本比较高,问题不大吧?” “没问题,”冯君很干脆地表示,“我只是希望动静小一点,采集快一点。” 大佬意念发动,从黑色指环里取出一串铃铛,“巧了,我也希望动静小一点,采集快一点。” 铃铛一共八个,七小一大,其实这是一个采矿阵法,七个小的是放置中灵的阵器,大的是用来收集灵石的。 大佬把布阵方式讲述了一遍,不过最后它表示,“你现在的修为,驱动这个阵法比较困难,最好还是等到出尘高阶……不是担心你驱动不了,关键还是要遮蔽铃声。” 冯君先道谢,将铃铛收了起来,然后笑着发问,“前辈你这也是为自己准备的吧?” 高效、低调,这真的很符合大佬“猥琐发育”的心态。 “嗯,”大佬倒是不掩饰,“我知道几个小灵石矿,不过不在这个位面,其实这种阵法,在昆浩可以盗采那些有主儿的灵石矿,但是……你的修为得是金丹,才不会暴露。” 第一千六百二十五章 常驻 “盗采?”冯君的嘴角忍不住抽动一下,大佬这些计划,还真不是一般的猥琐。 大佬当然能猜到他的想法,“做事肯定要往最坏的方面假设,争取最好的结果。” 冯君点点头,其实他猥琐起来,也不输大佬多少,大哥就别笑话二哥了。 正经是他距离出尘七层也不远了,在地球待上一段时间晋阶,正好能让澳大利亚那边海域的事情,稍微消停一下。 地球这边的潜艇事件,终于告一段落了,不知道两大国到底商议了什么,迈国终于得回了潜艇,不过潜艇离开没几天,伊万在国外的军队又遭到了袭击。 与此同时,迈国表示,潜艇上的士兵失踪,伊万必须要交出那些人,否则会对伊万国采取制裁,而且伊万的几个邻国也是战火又起。 不知不觉间,华夏已经到了春天,而澳大利亚已经到了秋天,道观的主要建筑已经落成,剩下的就是水磨工夫了。 不过有些水磨工夫,完成得特别快捷,比如说停工两天之后,道观里就栽满了郁郁葱葱的树木,有些树甚至是合抱粗的,但是树冠并没有受到砍伐。 艾薇儿已经回了布锐藤,最近又回来了,看到这些树木和花草,她忍不住去找闺蜜了解,“这到底是怎么移植的,居然这么完美?” 连她这离开一段时间的人都这么好奇,其他人自然更是如此,尤其是负责施工的诸多华夏人他们觉得,这些树木是一夜之间冒出来的。 索菲亚的回答很简单,既然是华夏的教堂,怎么可能没有点灵异的事情呢? 阳历四月,道观终于要举行落成典礼了。 观礼的人其实并不是很多,索菲亚也没有发出多少邀请函,不过华夏人对这里出现一座道观很好奇,而此处的中式建筑,也吸引了不少本地人。 一开始,还仅仅是阿姆斯丹的居民,到得后来,连悉尼市的市民也跑来游玩,他们对苏氏园林不是很理解,总觉得这里树木太多,道路也不直,草坪更是稀少。 就连索菲亚自己,都忍不住问冯君,“为什么华夏修建园林,要修成这个样子?” “因为这才是华夏的审美观,”冯君随口解释,“你应该多学一学中文,比诉说‘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华夏的园林是意境之美,不像你们的建筑,是几何之美。” 事实上,这座道观引起了太多华夏人的惊讶,有人甚至拍了照片发到了微博上澳大利亚惊现纯中式建筑,你们可能想像不到,这居然是一座道观。 道观一旦开始允许人参观,镇子上的两座教堂的牧师,马上找到了索菲亚抗议,“你怎么能把异教徒的建筑,建在这里?” 索菲亚对教会,那是真没什么好印象,直接怼了回去,“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个国家信仰自由,我有钻研它甚至信仰它的权力。” 牧师们痛心疾首地表示,“但是,你是得了教会守护之力的信徒啊。” 索菲亚冷哼一声,“如果我没记错,我好像是被认定为叛教者了。” “那只是迈国的教会这么认为,”牧师对她的自暴自弃相当不满,“教廷并不这么认为。” “教廷也没有否认,”索菲亚深重的怨气,不是没有道理的。 阿姆斯丹小镇上的教民,有些人对此处也相当不满,其中有部分人,还是初期非常支持索菲亚的人一个可以引动守护之力的美女,收获一些信徒很正常。 所以说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这些失望至极的人甚至号召镇上居民去堵路。 所幸的是,索菲亚跟移民局有着良好的关系,沃尔夫局长力排众议,说这里可能会成为一个旅游景点,尤其可能吸引日渐增长的华人游客来参观。 与此同时,局长大人通过了陈胜王和陆晓宁的工作签证。 冯君已经决定,让嘎子和陈胜王成为这里表面上的守护力量,但是事实上,他有挪移阵盘,再多派几个人来也不是问题。 陈胜王的护照其实有些问题,他的真实年龄比较吓人,冯君也是托了林美女,给陈胜王做了一个假身份,上面注明他是四十五岁。 林美女的手里,其实已经掌握了陈胜王的真实身份,若是搁在以前,发现有这么个怪人,他们没准会考虑把人控制起来,但是现在就不行了,人家背靠冯君。 如果不能把冯君怎么样,那么最好其他的人都不要动。 所以她也只问了一句,陈胜王制造这么一个身份要做什么? 冯君的回答光明磊落:澳大利亚那边,有人建了一个道观,他要过去护法。 陈胜王很快就成行了,不过没人知道,他当天抵达道观,晚上就回来了,继续跟他的女人们又又修,修炼得很开心。 不过阿姆斯丹这里,还是有个陈胜王,却是冯君变幻出来的,只有五分相像这不是他不能变得更像,而是索菲亚不能容忍自己分辨不出冯君和陈胜王。 接下来,冯君开始在道观四周布置阵法,聚灵阵、防御阵等,还有索菲亚用来修炼的阵法这里的聚灵阵,除了是要制造一些神异,也是方便嘎子、陈胜王修炼。 改造过的地脉,聚灵阵聚集灵气非常快,只用了四天时间,就将炼气高阶的聚灵阵充满了要知道,这里的地脉没提升之前,就已经被人看成风水宝地了。 阿姆斯丹是个多雨的小镇,在这四天里,一共下了三场雨,每一场雨,都会加重聚灵阵上方的白雾。 跟洛华庄园一样,聚灵阵也是藏在一片树林中,而且是稍微有些凹陷,从山下望去,仿佛是一团经常出现的云雾。 索菲亚雇佣了两个华人看守大门和打扫庭院,原本她也想像冯君那样,把聚灵阵或者其他地方列为禁区,但是冯君认为没必要安保措施做得再好,也要差洛华三条街。 所以把监控搞好就行了,至于说安保还是让林美女派人去吧。 对林美女而言,这是非常美妙的差事,冯君已经向她提出了警告,说不许在索菲亚的道观里惹事,也不许搞什么实验,否则影响了道门文化的输出,自己可是不答应。 然而,林美女怎么可能放弃这样的机会?洛华的很多东西不能仔细了解,现在海外出现了“小洛华”之类的东西,某些实验当然是必须做的。 但是让他们毁了这个海外最大的道观,也是不可能的,他们的行动不但要瞒着洛华的“护法”,也要瞒着索菲亚破坏了道门文化出海,这责任可不是一般人能承担得起的。 还有一个制约因素就是:他们在海外能使用一些间谍器材,但是某些要求比较苛刻的设备,是无法使用的澳大利亚海关就不允许他们把东西带进去。 当然,不管怎么说看,林美女他们对灵气的了解,也有了突破口。 冯君也想得到这一点,但是他并不介意,因为他已经逐渐强大了起来,自保能力也有了极大的提高,这个时候,他就可以考虑回报一下祖国了。 相较而言,如果不通知林美女,导致迈国之类的国家打听到了消息,那才是真正的不能原谅有好东西,当然是华夏优先。 不过他有回报的心思,也不能做得太明显,迈国的军舰、监控平台什么的,他可以廉价地处理给林美女,但是跟洛华有关的秘密,不能摆明车马往外送,得让他们小心翼翼地拿。 反正人和人交往,把握好尺度是很重要的,远之则怨近之则不逊。 在此期间,索菲亚的保镖强森和女佣露丝也先后来到了阿姆斯丹小镇。 等到聚灵阵逐渐稳定之后,华夏的道门中人开始渐次地赶到。 这让道门其他的外国信徒有些不满不是说,你们不会过问的吗?阿姆斯丹的那个道观,为什么会有那么多道门中人前去? 不过道门这边回答得也很干脆人家建得足够大,花费也足够多。 不服气的话,你也搞个大点的,看我们会不会去? 其实这些话都是扯淡,大家是知道了冯君在关注这里,自然要来结个善缘。 第一个来的是罗浮山的青霄子,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哪怕是阿姆斯丹的土著见到他,也觉得这应该是个有点特殊的人。 青霄子也就罢了,第二个来的是太白山的冯执掌,冯执掌一到山上,就发现了聚灵阵的气象,他想走近看一看,却被强森拦住了,说这里没修好,谢绝参观。 然而,太白山就有聚灵阵的,冯执掌还见过董曾鸿、洛华庄园、茅山等地的聚灵阵,哪怕不靠近,也不会认错。 当天晚上,冯君显出真容,招待国内赶来捧场的道友,冯执掌看看四下无人,悄声冲着冯君抱怨,“我说本家,你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合适?国内还缺那么多聚灵阵呢。” “索菲亚于道门有功,还是我半个徒弟,”冯君波澜不惊地回答,“而且这聚灵阵的资源,大多得自于国外,于我华夏无损,否则的话,我肯定不会做吃里扒外的事情。” (更新到,定时更新,又要出去开会了,年底的会就是多啊,争取明天三更,劳烦大家月票支持一下。) 第一千六百二十六章 云集(第一更贺萌主wgg) 冯君说得问心无愧,冯执掌听得却是大吃一惊,“国外也有灵石的吗?” 对他来说——其实是对道门所有人来说,都觉得灵石只应该出产在华夏。 这倒不是什么大国沙文,实在是……就没听说过国外有灵石的传说。 冯君怔了一怔,慢吞吞地回答,“这个我倒不是很清楚,不过没准有呢?灵石的成因,目前大家还没有摸索清楚,我是说,我在外面得了不少好东西。” 他决定隐瞒在国外获得灵石的消息,这消息一旦传出去,万一事机不密,被外国人知道,那才是天大的灾难——毕竟是远离华夏的地方。 当然,从另一个角度上讲,为了更好地垄断灵石供应,他也有必要守口如瓶。 但是冯执掌还是有点不满意,他不敢指责冯君,只能低声耐心劝说,“本家,灵石流出华夏,滋养的是外国的水土风物,你可要三思啊。” 冯君笑着摇摇头,“没有我从外面弄到的东西,你觉得聚灵阵搞得起来?所谓盗亦有道,为什么这么说?天道因果不得不察啊。” 冯执掌听到这话就没办法了,修道之人确实是很注意这个。 在此之后,鬼谷董曾鸿、青城张洞远、茅山唐王孙等人也来了,都发现了这一处聚灵阵,听玄德洞天的冯执掌解释了之后,也觉得没办法指责。 事实上大家各有所思,鬼谷董曾鸿更关心的是,“索菲亚于道门有功……她做什么了?” 茅山唐王孙想的则是,“既是如此,我茅山一脉,当与这海外道观结个对子!” 茅山的聚灵阵虽然节省,但是知道它神妙的人太多了,排队都排不过来。 “我青城还想在这里开分院呢,”张洞远笑着发话,“问题是冯山主答应不?” 武当郭长老对聚灵阵一无所知,“你们这是在争什么?要说道门海外推广,我武当才更具备优势啊,还是让我们武当来吧。” 大家争吵一番,最终还是找到了冯君,纷纷表示要跟这个道观结对子。 冯君表示说,这事儿我还没想好。 他是确实没想好,于是找到了索菲亚,说能不能给我讲解一下澳洲的宗叫政策? 不用索菲亚说,艾薇儿更明白,她说澳洲这里讲究绝对的信仰自由。 别说道门这种人数不算少的教派,就算是来自非洲的原始教派,只要没有危害性,别人也要保持表面上的尊重——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这是正治正确。 像前一阵有人尝试堵路,实在是被索菲亚刺激得太惨了,而且……道门是华夏的教派。 不管承认不承认,华人在全世界的范围内,都给人一种老实勤快、胆小怕事的感觉——在很多国家的正治地位还远不如黑人甚至中东难民。 也就是最近几年,华夏游客出国多了,他们才意识到,原来海外华人和华夏本土居民,还是有些差异的,真正的华夏土著还是很自信的。 冯君听得有些欣慰:来的道门中人,倒都是华夏本土人,这一点不怕查证。 然后他又问,“如果华夏道门各脉,跟道观结了对子,以交流教义的名义,常年来这里借宿,会不会引发诸如间谍之类的担心,然后引起种种事端?” “交流教义……这是很正常的事情,”艾薇儿随口回答,“保持交流,才会让别人更忌惮,因为你有外部的教友声援啊,不过……” 她犹豫一下,继续发话,“不过要是华夏,那就难说了,现在的华夏,已经成了整个西方的敌人,不光是意识形态的问题,关键是肤色也不同,更关键的是……你们还很强大。” “为什么维护黑人利益,在迈国能成为正治正确?大家心里都知道,那些家伙就是不行,但是没人敢维护华人的利益,不仅仅是因为你们不争,还因为你们有强大的祖国!” “一旦华人在迈国主流社会发声了,那里会不会成为一个被黄种人控制的国家?” “为什么霓虹人在迈国声音更大一些?因为他们没有军队,本土还被迈**队驻扎着……所以他们跟黑人一样,是无害的。” “其实不少人都知道,在二战期间,霓虹人偷袭了珍珠港,杀了不少迈国人,华夏才是迈国的盟友,但是霓虹人是无害的,于是地位就可以适当提高,正经是你们这个曾经的盟友,在新罗打败了联合**,所以……同为黄皮肤,你们才是危险的。” 冯君认真地听完了她的话,然后讶异地发问,“你才十八岁吧?居然知道这么多?” 在他印象中,国外发达国家的人,都是只知有己不知有人的,大批的迈国人甚至连华夏和暹罗都分不清楚,知道霓虹属于亚洲的也没几个。 “我通读世界史的,”艾薇儿笑一笑,不以为然地回答,“精英教育……麻烦你了解一下。” 冯君点点头,心说这是又被传言骗了,“你的这些分析……很有些自己的见解。” 艾薇儿很随意地摇摇头,“我对华夏很了解,我的祖父是紫石英号的大副。” 紫石英号的……大副?冯君总算明白,跟自己交谈的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也就是说,道门跟这里的交流,可能受到一些情报部门的关注了?” “这个很有可能,”艾薇儿点点头,“没有谁知道,道门是不是受华夏正府控制的,所以……没有人能真正放心。” 冯君听到这话就有点不甘心了,“我看佛门在这里发展得还算不错。” “佛门不仅仅是华夏才有吧?”艾薇儿一语道破真相,“有个老和尚满世界乱跑,那是坚定的**派,我也喜欢足球……罗伯特?巴乔也信佛,但是他的领路人应该不是华夏人。” 冯君听得也有点无奈了,“好吧,你说的也许是实情,那么……索菲亚的信仰,就不应该得到外面的支持,也不能交流教义吗?” “不,”艾薇儿摇摇头,一本正经地回答,“这是政治不正确,他们不会强行禁止,但是……监视估计是难免的,可能还有些别的手段。” 冯君不想跟她再说什么了,于是看向索菲亚,“换个地方谈一谈?” “当然可以,”索菲亚点点头,跟着他离开了。 走了一阵之后,她低声发话,是很开心的语气,“你让他们来帮忙我吗?” “恐怕不是你想的那样,”冯君摇摇头,“他们发现了聚灵阵。” 聚灵阵三个字,是冯君教索菲亚说的,她在洛华庄园,就发现了这种很神奇的存在,但是一直以来,她并不知道那是什么——只知道那玩意儿对人的身体有好处。 令人哭笑不得的是,索菲亚的修炼,基本用不到聚灵阵,香火成神和聚灵阵修炼,根本是两个概念,她最多能用聚灵阵调理一下身体。 那么,冯君为什么还要在这里设聚灵阵呢?主要是两个原因。 一个是洛华会派人来守护,守护的人想要修炼,不能离了聚灵阵——来国外出差已经很不容易,要是连修炼都要中断,大家会觉得很受委屈,马大侠都说,不能让员工心委屈了。 第二个原因就是,聚灵阵对普通人是真有好处的,对索菲亚也会有好处,这种能够展示出道门神奇的东西,在文化推广过程中,是必须……最好要有的。 当然,关于聚灵阵的神奇,冯君也已经跟索菲亚科普过了,说那个地方是重中之重,平时不要让人接触那里,你自己可以用,想要展示神迹发展信徒的话,也可以偶尔用一下。 当时索菲亚甚至很欣喜地问一句,“能治疗癌症吗?” 冯君的回答也很经典,“并不能,不过你这么问……我觉得你已经意识到了它的神奇。” 现在索菲亚听说,华夏的道门发现了聚灵阵,眉头猛地皱一皱,“那是我的!” “没错,那是我借给你的,”冯君点点头,“我没有想收回……洛华的人只是借用修炼一下,不过你保护不当,导致泄密的话,那就不是收回的问题了。” 这种假设,他也跟她说过,聚灵阵涉及的因果太大,如果她看护不好聚灵阵,拆除聚灵阵倒还在其次,后果太过严重的话,他甚至有可能追回她的修为。 当然,如果她不想发生这种恶性后果,可以选择拒绝安装聚灵阵——这是一个双向选择。 然而,索菲亚对聚灵阵有所了解,肯定选择接受。 而且,她都已经在建设华夏道门的海外第一观了,自然要极力证明,自己的发展没错。 但是……她和冯君之间,还是存在文化认知方面的差异,“那么,那些道门中人……我需要讨好他们?那是不是十字军性质的?” 冯君一抬手,狠狠地一拍自己的额头,“怎么就这么费劲儿呢?他们发现了聚灵阵,但是你在我的庇护之下,只不过……他们会帮你看护道观,所以你要仔细考虑一下。” 索菲亚想一想,怯生生地发问,“那他们跟你是什么关系,都是你的下属吗?也就是说……你可能是教皇一样的存在?” (第一更,贺萌主wgg599,大声召唤月票。) 第一千六百二十七章 人前显圣(第二更) 冯君觉得,文化差异太大,有些事情真的说不清楚。 但是最终,他还是跟索菲亚讲清楚了道门各脉的心思。 索菲亚听明白之后,脸上笑出了一朵花,“所以,是他们在求着我?” “没错,”冯君点点头,正色发话,“我给你的聚灵阵很不错,华夏都很罕见,所以他们有使用的需求,但是到底让不让他们用,如果有使用需求,该怎么规划,你要仔细考虑。” 索菲亚仔细想了想,“用是肯定要让他们使用的,因为我不想成为另类,那么,就要有一批跟我类似的人,具体该怎么操作,我得想一套流程,不过我认为这并不是太大的问题。” 冯君的招呼打得特别及时,第二天,道门的各脉就跟索菲亚商量互派弟子交流的事宜。 索菲亚非常干脆地答应了下来,令大家感到意外的是,她最感兴趣的居然是武当一脉! 至于说原因?也很简单——武当有不少外国弟子。 不过具体该怎么合作,还没有详细的章程,只是敲定了意向。 不知不觉间,就到了举办庆典的日子,因为连续七八天无雨,空气比较干燥,爆竹能不能燃放,就成了一个问题。 然而在凌晨六点多的时候,天空中下起了小雨,一直下到八点半。 令人感到神奇的是,只有道观所在的这几平方公里之内有雨,其他的地方居然是晴天! 青霄子忍不住低声问陈胜王,“我说,这是你们洛华的祈雨术吗?” “拜托,我还不是洛华的人呢,”陈胜王哭笑不得地摇摇头,“这个应该不是祈雨术,而是祈雨阵法。” “祈雨阵法……”青霄子忍不住翻个白眼,“冯山主为了这海外一脉,真的很拼呀。” 陈胜王摇摇头,好半天才说一句,“洛华都没有祈雨阵,我也不知道冯山主怎么想的。” 九点的时候庆典正式开始,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其他的细节……略过。 参观的人不少,除了华夏人,还有两百多名本地人,有意思的是,到了接近中午的时候,居然有四五车的华夏游客前来游玩。 午间就是素斋了,道门中人拿着碗筷去打饭的地方——没办法,这里连自助餐都没准备,就是素包子、面条、米粉、白饭和两个炒素菜。 对其他观礼的人来说,道观准备了一些精美的粽子,算是感谢大家前来捧场。 不过粽子是收钱的,十澳元一只,附赠精美小礼物。 按索菲亚的意思,食物应该免费发放,很多教堂就是这么做的,但是冯君告诉她,咱们不是靠免费吸引信徒的,该收费就收费,咱们吸收信徒靠的是内核! 这傻丫头……阿姆斯丹的镇民都信了道门的话,你修炼的香火从哪儿去引? 澳洲的食品并不便宜,不过粽子卖到这样的价钱,也是比较令人瞠目了,但是别说,还真有大批的华夏人来买——其实买的是对宗叫的敬畏。 反正是买吃的,又不是一根香卖到一百块,大家基本上都能接受。 甚至有人觉得粽子味道不错,连买好几只的。 冯君他们打饭吃饭快得很,吃完就来看前方卖粽子。 道观里已经有人开始上香了,这里的香火相对便宜,两澳元一把,五澳元一注高香。 卖粽子的那里,人也少多了,看一看四周,吃粽子的基本都是华夏人。 一名白人壮汉也买了一只粽子,他两口就吃完了,咂巴一下嘴巴,“天呐,这就是十澳元……足够我买一磅烤羊腿了!” 一边嘀咕,他一边就将手里的精美小挂坠扔进了垃圾桶里,显然是比较失望。 “并没有那么难吃,”一名脸上布满雀斑的女孩儿看着他,“我觉得热乎乎的,吃了很舒服。” “也许吧,”男人耸一耸肩膀,“但是毫无疑问它太贵了,而且全是米,一点不好吃。” 女孩儿犹豫一下,又拿出十澳元来,“再来一只,请包装好……我要带回家。” 白人男子看着她,眉头皱一皱,“抱歉,我想问一句,你是华夏人请来的演员吗?” “闭嘴,你个蠢货!”林四爷带着两名壮小伙走了过来,他的下巴微扬,傲然地发话,“这里的boss是迈国人,还有……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种族歧视吗?” 男人一听,嘴角撇一撇,转身离开了,雀斑女孩儿看了林四爷一眼,虽然是不同人种的,但是也能感觉得出这三人气质有点像坏蛋,所以躲到了一边。 就在这时,有人指着远处说起了什么,大家扭头一看,有点傻眼,一大团乌云正在从天边奔涌而来,奇快无比。 “糟糕,是暴风雨,”不少人叫喊了起来,有人向停车场跑去,想要迅速驱车离开。 然而一分钟之后,停车场那边又传来一阵喧哗声,原来是有人撞到了停车场的门柱上,柱子倒了不说,车也翻了,停车场的车出不去了。 大家匆忙地挪开障碍物,但是这个时候,乌云已经很近了。 困在车里的家伙也被救了出来,那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白种男孩儿,头磕破了,身上有点擦伤,整个人看起来非常委顿,神智也有点恍惚。 艾薇儿走上前,气呼呼地质问,“你是怎么开的车?” 这里的停车场是免费的,还没有来得及安装门禁系统,那么宽的大门,怎么就能撞坏呢? 就在这时,走过来一个中年黄种人——这位其实是林美女的人,遇到意外肯定要看一下。 他看了男孩儿一眼,转身离开了,嘴里轻声嘀咕一句,“原来是毒驾。” 专业的就是不一样,一眼就能辨识出这东西,而其他人听到之后,转告了艾薇儿。 这家伙马上就被控制了起来,然后就是给当地的警方打电话。 警方却表示,事情有点难办,一场超级大的暴风雨马上要来了,不但警力紧张,上山的过程中也不会很安全,只能等到暴风雨之后了。 因为这点小小的意外,下山的车辆也没几辆,有一辆满载游客的大巴下午不多远,又开了回来,雨实在太大了,大到连路都看不清,只能退回道观来。 大巴车上是华夏游客,游客们下车之后,很有点惊魂未定,纷纷嚷嚷了起来。 “太可怕了,那雨大得就像开进了海里。” “雨不可怕,风才可怕,那是碗口粗的树枝,都被吹掉了!” 还有几辆车打算冒雨下山,见到大巴都回来了,纷纷上前打问。 问是问清楚了,但是他们不信啊,“雨很大吗?也没多大的风吧?” 道观也在下雨,但是雨没有那么大,风也很小。 华夏游客赌咒发誓说,风雨就是那么大,但是当地土著并不是很相信,“你们还是没见过真正的暴风雨,算了,我们必须离开了,否则今晚都要在这里过夜了。” 暴风雨到来的时候,山路会很难走,但是暴风雨过后,山上的积水才会慢慢流淌下来,甚至还可能造成泥石流和滑坡。 现在不走的话,想离开真的要等好久了。 然而驱车离开的两位没过多久,又开着车回来了,“狗屎,雨怎么会这么大?” 想一想就知道,大巴车都不敢走的路,小皮卡怎么敢乱冲? 这时候,终于有人发现了不同,“真的哎,进了这片地方,雨都小了很多!” 虽然还是风狂雨骤,但总还是有人闲得无聊,开着车来回跑,体验了几次之后,终于确定,“是的,里面和外面,根本就是两个不同的世界,天呐,这就是守护力量吗?” “当然,”索菲亚手里拿着一个喇叭,高声回答,“你们想体验一下外面的感受吗?” “不,并不想!” 但是也有人寻求刺激,高声回答,“当然想,但是……不会造成什么危险吧?” “其实我不该随便使用守护力量的,”索菲亚冲着喇叭大声喊,“但今天是庆典的日子,所以我使用了,现在……我要放弃守护了!” 下一刻,狂风滚滚而来,降水也在瞬间大了十余倍,一名女士瞬间就被手中的伞带倒了,很多树木的枝丫疯狂地摆动着,仿佛下一刻就会断裂。 无数人冲着索菲亚没命地摆手,那用意不言自明。 索菲亚微微颔首,算是示意陈胜王重新激发“化育阵”。 狂风肆虐了两分钟都不到,蓦地就停了,雨水也在瞬间减小,不过就这区区的两分钟之内,地上已经积满了大量的雨水。 索菲亚举起了小喇叭,笑着大声发问,“怎么样,还想再尝试一下吗?” “不用了,不用了,”众人齐齐大声回答,更有人大喊,“太可怕了吧?” “主要是这些树木,”有人高叫,“才移植过来,很容易被吹倒或者吹断。” 还有人拿着张相机,对着山下,“哎呀,下面还真的是末日景象啊。” 但是更多的人则是看着索菲亚,心里是满满的惊讶和疑惑:她是怎么做到的? 一时间,偌大的道观里,竟然变得相当安静。 陈胜王站在不远处,心里悠悠一叹:整出这么大的动静,倒也不枉冯山主设计这一场“人前显圣”。 第一千六百二十八章 黛西姐妹(三更求月票) 说起人前显圣,冯君是想了很多手段的,阵法都布置了好几个。 祈雨阵……他是没指望引起太多惊讶,但还可以有别的手段。 不过午间这一场暴风雨,来得很及时没错,这不是他搞出来的。 然后,化育阵就发挥了作用,这阵法顾名思义,就是“孵化培育”的意思,这是修仙界培植某些幼小灵植的阵法能挡住风雨,但不能全部挡住。 将风雨都挡住的话,培育出来的灵植幼苗就会经不起风雨,成材率大大降低。 听到这个词的时候,陈胜王整个人都是懵的,但这并不妨碍他理解其用途。 陈胜王对于冯君架设这个阵法,是有些异议的这种好东西,连洛华都没有。 不过冯君认为很有必要,严格说,索菲亚此前已经人前显圣好多回了,但那只是她个人能力的体现,这次他架设若干阵法,是要体现出道观的神秘来。 总之是挺不容易的事,既要宣扬道门,还不能太过,也就只能用这种手段了。 暴风雨在两个小时之后减弱,又持续了两个多小时,基本上就停了,不过众人都是等到五点多天快黑的时候,才驱车下山。 越往山下走,众人越心惊,到处都是流淌的泥水,还有折断的树木,感觉就是经历了一场异常酷烈的战争,甚至还有砸死的考拉,以及一些叫不出名字的动物。 雀斑女孩儿名家黛西,也在下山的车队中,她今年十七岁,原本是坐了邻居的车,上山来写生的,哪曾想就遇到了这么猛烈的暴风雨,回到家里,天都黑了。 进家之后,她的姐姐凯特已经在家了,正蜷缩在被子里划拉平板电脑,用的是一个很怪异的姿势整个身子蜷起,趴在床上。 不过黛西知道为什么,她的姐姐跟她一样痛京。 姐妹俩相差两岁,因为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京期自然基本相同。 黛西今天就相当不舒服,但是不舒服日子也要过,所以去山上写生。 中午的时候,她肚疼得厉害,所以买了一只热腾腾的粽子吃,结果还真的管用,吃下去之后,立竿见影就不疼了,听说这是华夏的传统美食,她觉得自己未必是因为食物的热量才好的。 见到姐姐痛成这样,她有心把粽子热了给姐姐吃,不过转念一想,一定是这个原因吗? 很快的,她的父母亲也回来了,并且快速地做好了晚饭。 澳洲普通人家的晚饭是很简单的,不过做得热乎乎还是没有问题,考虑到姐妹俩今天不舒服,做母亲的还熬了一锅牛肉汤。 喝了热汤之后,凯特的状态明显好转,但是到了夜里十点,又开始蜷缩在床上龇牙咧嘴,翻来覆去的,又一次惊动了黛西。 黛西看着她这么难受,终于还是用微波炉把粽子热了,给姐姐端了过去,“凯特?” “别叫我!”这时的凯特,状态很烦躁,她有气无力地呵斥妹妹,“你不疼,但是我特么的很疼,你知道吗?” “我这里有点吃的,”黛西小心翼翼地发话,她的战斗力比姐姐差一点,更不是开了狂暴的姐姐的对手,“刚用微波炉热过。” “不吃,”凯特烦躁地回答,但是真的没有什么力气,“再哔哔我踹你!” “它也许能治疗痛京!”黛西的脾气也不是很好,转身就向外走去,“这么一个,十澳元呢,我本来是想留着自己吃的,不领情拉倒!” “治疗痛京吗?”凯特有气无力发话,“等等,黛西……我需要你的帮助。” 她服软了,但是黛西不干了,“我也需要它,五十澳元,你看怎么样?” “没有问题,”凯特毫不犹豫地回答,“前提是它要有效,否则我会揍你,你要知道……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吃!” 黛西扭头又要出门,“我不会给你揍我的机会,而且……我也很需要它。” “好吧,是我错了,”凯特果断认怂,“我会付钱的,如果它有效。” 十分钟之后,她从床上坐了起来,满血复活了,“很神奇的米饭,这是从哪里买的?” “凯特,”黛西伸出手来,“给钱,五十澳元。” “我没有那么多的现金,而你又没有pos机,”凯特理直气壮地回答,既然负面状态消除了,中气也就变得足了,“我可以买一份米饭来还给你。” “凯特!”黛西压低了声音,恶狠狠地喊了一嗓子她不想惊动自己的父母,“你既然不坚守承诺,以后都不要想得到我的帮助了。” “好吧,二十澳元,”凯特去翻床头的柜子,“我只有这么多。” “你可以去死了!”黛西一摔门,气呼呼地走了,都顾不得惊醒了自己的父母。 然而,终究是亲姐妹,第二天一大早,凯特就推开了黛西的房门,“黛西,我今天有空,可以载你去海边写生,你去吗?” 黛西翻个白眼,翻个身继续睡觉,“我更希望你载我去银行自助柜员机。” “别闹了,”凯特坐到床沿上,推了她一把,“我先载你去卖米饭的地方,给你买……三份,这总可以了吧?如果真有那么好,以后我会多买一些,咱们可以冻起来慢慢吃,你说呢?” 黛西含含糊糊地回答,“你让再睡二十分钟好吗?” 两个小时之后,姐妹俩已经在上山的路上了,凯特皱着眉头发话,“你觉得这种米饭,他们可能一直卖吗?” “那叫‘粽子’!”黛西艰难地用中文发音,听起来像在说“种子”,“不管卖不卖,那都是一个神奇的地方,我希望你的态度能好一点……你知道吗,昨天的暴风雨,并没有影响到那里。” “我对这一点并不怀疑,”凯特一边开着车,一边随口回答,“索菲亚拥有神奇的守护之力,我主的光芒会庇护着她。” “说得你好像是多么虔诚的信徒,”黛西不屑地哼一声,“都已经交往过两个男朋友了……难道不是吗?” “吱儿!~”凯特吹一声口哨,不无得意地回答,“是的,像你这种b罩杯,无法想象e杯有多么受欢迎,当然,你会成长的,我的妹妹,我看好你!” 黛西气得大喊一声,“我看你连d都不到,还说e罩杯?凯特……我会超过你的!” 女人之间的限制级话题就不再说了,但是毫无疑问,这俩都不算什么虔诚的信徒。 一路开车上山,昨天暴风雨的痕迹还处处可见,来到了道观之后,两人看到一辆警车正呼啸而下,车后座上是一名神色委顿的男子。 “布鲁克……他做了什么?”凯特忍不住惊呼一声,“难道是酒后闹事?” “他毒驾了,”黛西轻描淡写地回答,“撞倒了一根柱子……他能活着,真的很幸运。” “哦,毒驾,”凯特吹一声口哨,“这是很难判定的,尤其是过了这么长的时间。” “但是索菲亚小姐不是一般人,”黛西很认真地反问,“难道不是吗?” “当然是这样的,”凯特耸一耸肩膀,“起码她有资格不受缉毒警察的骚扰。” 很快地,两人来到了道观,凯特直接表示,“我要买昨天的米饭……哦不,是‘种子’,请问你们接受刷卡吗?” 非常遗憾的是,道观非但不接受刷卡,那个胖胖的大妈甚至表示,“粽子没了!” “这不可能,”黛西戳穿了她的谎言,“昨天我离开的时候,还有满满的……那么多。” 她用手臂比划一下,表示有“那么多”,然后非常愤怒地发话,“起码有四……六百个,当时天都快黑了,你们可能卖得完吗?” “当然没有卖完,我们冷冻了起来,”肥胖的大妈不是别人,正是索菲亚的女佣露丝,她理智气壮地回答,“那是我们为庆典准备的,没有用完,当然要冷冻起来自己吃。” 露丝并不知道,粽子里面掺杂了三分之一的灵米这也是“人前显圣”计划中的,她只知道,自己昨天吃了两个粽子,睡得十分香甜,困扰她的神经衰弱不见了踪迹。 所以她对索菲亚将粽子冻起来的决定,十分赞同,一千多个粽子每天吃两个,她可以拥有五百多个美好的夜晚。 当然,索菲亚估计不会忽略这价值一万多澳元的财富事实上它已经增值不少了。 露丝想的是……悄悄拿两个总是没有问题的吧?不能拿的话,她也可以买啊。 “我们希望买一些,”凯特理所当然地发话,“是的,我们并不认为,它冷冻了之后,就会变得不好吃,所以……我们愿意付出昨天的价格。” 她真的不懂得讨价还价,就觉得冷冻过的食物,不是很新鲜了,如果用前一日的价格来购买,这应该算是有诚意的。 “昨天的价格?”露丝哭笑不得地看着她,“如果是昨天的价格的话,华夏人已经把它们买光了……这么说吧,有人愿意出一百澳元买一只粽子,你还觉得昨天的价格合适吗?” (三更到,大声召唤月票。) 第一千六百二十九章 尺度 道观庆典这一天,买粽子的,主要还是华夏人。 其中大多数人,是负责修建道观的,也有林四爷这种来捧场的,更有一些华夏游客。 有一家公司老板,带了公司员工来旅行,同时也带了自家夫人来这很正常。 他的夫人常年精神衰弱,出来旅游更是劳累得很,结果昨天下午就睡着了,睡得很舒服。 他手下的骨干肩周炎,来到秋天的澳洲,正是犯病的时节,结果吃了两个粽子……啥事儿没有,健健康康的,还能打篮球呢。 外国人不信道门,只当是一个什么好玩的东西,华夏人……其实华夏人也不怎么信,但是在国内,大致的情况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肩周炎这位觉得粽子好,就多买几个,老总夫人也觉得好,问了问国内没有卖的,就打算买一千个回去无非一万澳元,才几个钱? 不过非常遗憾的是,道观表示不卖,昨天十澳元一个那是成本价,今天二十澳元也不卖,结果老总开价开到一百澳元,这是赌气了,但也真买得起。 然而一百澳元依旧被拒绝了,因为“货源紧张”,索菲亚深表歉意。 凯特和黛西直接就懵了,她俩为了买粽子,特意从银行取了三百澳元因为黛西说,这里不能刷卡,两人还说花一百,剩下两百做日常零用呢,结果……买不到? 就在没奈何的时候,正好林四爷路过,他带了一些人在此处暂住一来是帮着道观守护,二来也是想琢磨一下这神奇的道观。 说句实话,光是索菲亚的一手雷法,就已经让林四爷很敬畏了鸿门出自江湖,三教九流都熟得很,分外明白道门里的厉害人物。 昨天的祈雨阵和化育阵,更是让他感觉到了这座道观的神奇。 至于说索菲亚迈国人的身份,更是骗不了他这美女绝对跟道门源远流长,别的不说,看看昨天来的有些什么人就知道了。 茅山天师、太白山执掌、罗浮山老仙长、武当长老……这些人,能是一个普通外国女人请得出来的吗?绝对不可能啊。 林四爷久在海外,对国外的人更了解一些,知道道门在海外没有根基,但并不是一个拥趸都没有,所以他认为索菲亚是道门的死忠粉甚至白手套。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觉得这里可能有机缘严格来说是好处,所以庆典之后,他带着一干徒弟在这里找了一处工程队的房子,打算住下来待几天。 今天他是早起练拳,结束之后吃了早餐,来到了这里。 黛西对这个人印象深刻吓跑了一名白人男子,而且看起来不像好人。 不过这时候,她灵机一动,走上前出声发话,“这位绅士,我需要你的帮助。” “瓦特?”林四爷吓了一大跳,他的鹰语水平并不是很好,“女士是不是认错人了?” 姐姐凯特都忍不住拽了她一把这男人看起来不像是个好人。 但是黛西非常固执,她正色发话,“昨天有人指责我,说我是你们请来的演员,你还说他是种族主义者,不知道你是否记得?” “我记得,”林四爷点点头,心说我想不记得也不可能啊,姑娘你这一脸的雀斑……不过对方既然彬彬有礼,他也愿意做一个绅士,“他又纠缠你了吗?” “并没有,”黛西摇摇头,“我是说,我昨天买了两个‘种子’,非常神奇。” “是很不错,”林四爷笑着点头,他昨天吃完素斋,见大家都说粽子不错,为了表示捧场,买了一百只,原本送出去四十几只了,自己吃了一只,觉得非常好,马上停止了送人。 尤其他是今天早晨起来,气定神凝,状态好到不得了,原本他还以为,可能是接近道观,受到了气场的影响,后来才听说,有可能是吃了粽子的缘故。 很可惜,送出去的粽子已经拿不回来了,这让他格外地郁闷,听到黛西的话,他深有同感地表示,“不愧是道观出品,纯天然食品,对身体很有好处。” 黛西一摊双手,非常遗憾地表示,“可是道观现在不卖粽子了,为什么呢?我是非常喜欢华夏的道观的。” “我也很无奈呀,”林四爷一摊双手,悻悻地发话,“我还想再买点呢……” “那你一定买得到的,对吧?”黛西很着急地打断了他的话,“你跟道观的人关系很不错,我看得出来。” “我自己都买不到,”林四爷沉声发话,他不喜欢别人打断自己的话,对方是个孩子,这可以原谅,不过他也不想做任何掩饰,“而我们对道观主人必须保持足够的尊重。” 他很清楚,索菲亚虽然只是一个白手套,道观的实际掌控者更可能是时捷,甚至是华夏的洛华庄园,但是她是道观名义上的主人,自己必须尊重她的决定,绝对不能倚老卖老。 “不,我觉得她应该公平,”黛西是花季少女,说话真的是无所顾忌。 她很耿直地表示,“看热闹的人可以买粽子,真心相信道观的,当然更要区别对待……我甚至因此挨骂了,您应该跟索菲亚建议一句,要善待信徒,您有这个权利,不是吗?” 林四爷本来想反驳她,但是听到最后,却是怦然心动他也想买粽子的啊。 所以他迟疑一下,还是点点头,“好的,你也不容易,我去问一问她。” 露丝无奈地看他一眼,遗憾地耸一耸肩膀,并没有说什么。 索菲亚正在观看新近布设的香火修炼阵法,这阵法消失很久之后,终于再次得以见天日,心中也是感慨万分。 严格来说,这次并不算是见到了天日,阵法是布设在屋子里的,而所有的布阵材料,也都被遮蔽了起来,一般人进入她这个“健身房”,不仔细观看,还真发现不了其中奥秘。 不过阵法才被激活,想要有足够的信仰之力来修炼,得等一段时间。 她正浮想联翩,接到了艾薇儿的电话,听说林四爷有事,马上就出去了。 她对林四爷的观感不错,虽然老头的做派,有点黑帮的气质,但是他帮自己找到了这块地,其中还出了不少力,就算是坏人,也是支持自家的坏人。 听他讲述完情况,索菲亚看一看不远处的雀斑女孩儿,稍微有点犹豫,“粽子可是好东西,昨天是大喜事,是难得的机会,今天……按说不能再给了,这不是钱的问题。” 她是记得冯君的叮嘱,要靠核心竞争力,不轻易施加小恩小惠。 事实上,索菲亚心里非常清楚,这粽子是真正的好东西,冯老大曾经表示,此物对她的修炼帮助不大,但是对她的身体健康很有帮助。 为了说明白功效,他用了一个贴切的比喻:如果叛教者基恩能得到这些粽子,那具千疮百孔的身体会得到极大的滋补,甚至完全康复也没有问题。 也就是说,基恩哪怕是走了邪路,身体也能恢复,而且并不影响他施展邪术。 当然,灵气和香火成神并不是绝对不会相互干扰,但是那种苦恼……不客气地说,以基恩的境界,也没必要考虑那么多。 所以索菲亚也有自己的小算盘,这粽子她可自用一部分,给家人一部分,剩下的还可以送人情或者卖高价,“人前显圣”四个汉字的意思,她也懂的。 这是极其稀少的资源,索菲亚知道,冯君这次给了她大量的资源支持,但是这种支持力度能持续多久,她却并不确定。 她正犹豫呢,艾薇儿走了过去,低声问了黛西两句,然后回来走到索菲亚身边,悄声发话,“那女孩儿痛京,感觉这东西有特效。” 索菲亚的表情变得怪异了起来,她也是女孩儿,知道痛京的痛苦,但是……这也不算多大的事情吧,居然要买这种珍稀的好东西? 艾薇儿见她不说话,知道她为难,所以低声问一句,“这种食物的保质期是多长时间?” 索薇娅猛地反应过来,合着自己忽略了挺重要的事情,于是拿起对讲机呼叫一下,“陈大师,打扰一下,请问粽子的保质期是多久?” 陈胜王并没有在修炼,他也很清楚,粽子里面夹杂了灵米,而灵米中的灵气是会散失的。 他思索一下之后,沉声回答,“冷冻储藏的话,半年比较合适,超出半年不足一年,吃还能吃,但是意思就不大了。” 索菲亚闻言,终于放下了纠结,呼叫一下露丝,“那两个女孩儿,每人卖两个粽子,让她俩别声张,每只粽子二十澳元。” 比昨天稍微涨了一点,这是必须的,但是没有涨太多,完全在女孩的承受范围之内,姐妹俩甚至对限购有点耿耿于怀。 索菲亚见她俩还在哀求露丝,于是走过去出声,“买太多也没用,会过期的,每个月吃一只就可以,频繁吃就是浪费了。” 她对含有灵气的食物,还是有一定心得的,此前她也痛京过,认识冯君之后,症状慢慢地消失了。 第一千六百三十章 传开 凯特和黛西在回去的路上,还有一些纠结。 凯特开着车,忍不住嘀咕一句,“两个月之后,该怎么办?哪怕再贵一点也无所谓呀。” “起码我们确定了,它是真的有用,”黛西沉吟着发话,“至于以后该怎么买……我认为做义工是个不错的想法,你认为呢?” “义工,”凯特有点犹豫,她是十九岁的年纪,正是爱玩的时候,相较而言,黛西就有点过于青涩,基本上还没开窍,倒不像她的姐姐一样爱玩,觉得义工挺神圣的。 凯特想一想,看向妹妹,“黛西,你可以把我的义工也做了吗?” “你休想!”黛西叫了起来,“你从两岁就开始欺负我,已经十七年了,还要欺负我多久?” “哦,别这么暴躁,我会给钱的,”凯特轻描淡写地回答,然后一打方向盘,“现在,让我们先去问一问,这个教堂是否需要义工?” 索菲亚听了她俩的问题之后,当机立断表示,这里确实需要义工,数量不会很多,而且不向社会昭告,也不接受社会力量资助。 想了一想,她又很郑重地表示,“义工由真武宫来指定,需要经过考核,考核标准不对外公布……我们也希望,你俩不要宣扬出去。” 姐妹俩当即表示,绝对不会传出去,并且在以后的四个多月里,忠实地保守了秘密,并且完成了各项义工活动。 为什么只坚持了四个多月?因为第三个月,姐妹俩痛京的症状已经微乎其微,第四个月根本没感觉了,黛西找到索菲亚,想问一问还用不用吃了。 索菲亚对这个女孩儿的印象不错,起码比她姐姐着调,该来的时候一准到,她姐姐经常有事,总是让妹妹顶工。 勤奋的人总是更容易获得别人的好感,索菲亚也不例外,所以她告知对方说,这个月再吃一只粽子巩固一下,下个月就可以不吃了你就彻底好了。 这原本是件好事,但是姐妹俩粽子买多了,这次吃掉两只,剩下的两只怎么处理? 凯特是个有经营头脑的妹子,她将两只粽子卖给了一个富豪同学,一只算是体验装,只卖了二十澳元,第二只卖了一百澳元。 糟糕的是,她只有两只粽子,同学不差钱,还想再买,见她没了,就说你告诉我从哪里得到这东西,我再给你五十澳元。 凯特虽然比较贪财爱玩,但答应了的事情还是不会乱说,就说这是我妹妹黛西搞到的,具体情况我并不知情,就是知道很贵,如果不是我俩用不到了,我才不会廉价处理。 她的同学并没有在意“很贵”的问题,她在意的是“用不到了”合着能根除痛京? 如果能无害地达到这个目的,她觉得自己花费一万澳元也不算多。 既然同学凯特不肯说,她就自己去了解。 “神奇的粽子”其实并不难打听,而且凯特家住在阿姆斯丹小镇,也不是秘密。 于是这个消息,终于还是传了出去。 不过索菲亚并没有太在意,因为那个时候,道观已经在附近比较火了。 粽子的影响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人前显圣,阿姆斯丹没过多久又迎来了第二次暴风雨,道观依旧能抗住它。 再有就是,黛西其实也出了一点问题,但并不是她的原因,而是她做义工,被别人看到了,一次两次也就算了,好几个月一直做这得能挣多少钱啊。 有人就指责她说,你信仰的不是教会吗?怎么能一直给别的教派做工呢? 哪怕他们给你的工资比较高,你也不该这样啊,一次两次无所谓,一直这么挣……你真的很缺钱吗? 拜托了,你还是个孩子,赚点零花钱而已,又没有养家糊口的压力。 黛西就觉得自己很委屈,说我这是义工,不挣钱的,就是愿意免费为道观服务。 这话一说就更炸了,对方有点痛心疾首:免费的义工……你背叛了自己的信仰? 黛西觉得这个锅太重,自己背不起,她一个小女孩儿,于是只能表示:我没有背叛自己的信仰,道观也没有强求我信仰他们,我只是喜欢道门文化,学习一下而已。 这个答案,就让人吃惊了:他们不知道你是教会信徒吗? 知道呀,黛西很干脆地回答,但是道门不禁其他信仰,甚至华夏有的大殿里,会同时供奉着道门、佛门和儒门,道门也不会介意。 这个回答,就相当地惊悚了,教会在发展的过程中,不是没有遇到过其他信仰的情况。 通常而言,他们会有两种处理方式。第一种情况,当然就是铁血镇押,譬如说十字军东征之类的你不信我,我打得你信我,异教徒之类的,统统杀死! 第二种情况,当然是通过柔和的手段,来诱拐信徒了。 这种情况,在华夏的历史上就发生过不少,当初教会进华夏,局面很难打开,因为无法强行镇押,于是表示我不管你以前信什么,只要愿意信仰我主,那就能获得宽赦和解脱。 当然,信仰的转变,必须要有个过程,在此期间,他们也能包容或者忽视其他的信仰,因为有足够的耐心,他们终于艰难地打开了市场。 但就算是这样,他们的包容也是有限的,了不得体现为理解,绝对不会赞同,更不会支持可以想像一下,教堂里面可能出现老子或者孔子的挂像吗? 可是在华夏的庙宇里,几大宗叫大佬的雕塑同处一殿的情况并不少见,这种包容在全世界也是极为罕见几乎可以说是唯一的。 而现今社会,能接受其他宗叫信徒,公开接近自家宗叫的,也是相当罕见的。 对阿姆斯丹的镇民来说,道观不强求他们改变信仰,甚至无所谓他们信谁的态度,不但极为罕见,也降低了他们接近道观、研究道观的成本。 那么,道观里陆续出现义工申请,也是正常了。 而索菲亚一直将这一块看得很死,也非常地谨慎,谨慎到镇民都有些不解。 但是与此同时,自打道观动工,甚至是索菲亚买地的时候,就有不只一股势力默默地关注着这片土地,只不过碍于她的神秘莫测,他们不敢强势介入。 以迈国为例,不止fbi,西哀诶也盯着道观的一举一动事实上,在迈国本土之外,西哀诶的势力远大于fbi。 索菲亚并不知道,道观揭牌庆典的当天,起码有七八只粽子落到了迈国人手里当然,落入林美女手里的粽子更多。 西哀诶将粽子空运回迈国,认真地做了检查,几乎毫无所获,于是决定找两个人试吃。 一开始大家考虑的是囚犯这属于西哀诶的日常操作,很多囚犯根本算不上人。 但是马上就有人表示:既然索菲亚能把这东西出售,基本上不可能有什么坏处,澳洲那边的消息表示,此物有公认的好处,为什么不找两个自己人测试呢? 然而又有人提醒:这种食物既然如此神奇,有没有可能受到地区限制? 西哀诶的人都知道,索菲亚对迈国的观感,实在说不上好。 也就是说,这粽子在澳洲可以对人有益,但是在迈国,没准会对人有害没错,现在索菲亚在他们眼里,就有这么神奇。 这么考虑的人认为:还是给囚犯试吃,比较好一点。 然而又有西哀诶的人表示:你们既然担心,那我来试吃好了,就赌索菲亚对自己的祖国,没有那么痛恨。 光是试吃事宜,大家就交流了这么多,可见他们对索菲亚、对道观的重视了。 最后的结果,还是找了两个特工试吃,结果也非常喜人,一个是过度劳累的身体得到了极大的好转,一个是三高症状明显减轻。 这样的效果,让西哀诶提升了检验的手段和设备,再次认真检查。 然而仙侠位面的运行机制,跟工业位面完全不同,哪怕迈国的科技在地球界是顶尖的,想检查出灵气,也不那么容易。 各种精密的测试,意义并不是很大,最后还是通过大量的计算,估算出这粽子里可能存在某种未知的、不易衡量的能量,或者是某种场能的未知运用手段。 这种估算结果,甚至引起了某几家研究所的兴趣,并且希望得到相关样品。 西哀诶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很干脆地拒绝了他们的要求,不是以前没有类似的合作,但是这次他们拒绝一旦合作,他们很可能接到下一步的合作要求。 然而,fbi殷鉴不远,西哀诶绝对不想硬撼索菲亚,不想面对那传说中的“我宣布”。 当然,西哀诶也不畏惧挑战,不过他们就算要挑战索菲亚,必然也是因为自己的需求,至于说合作伙伴?呵呵……还没有要求他们牺牲的资格。 这还仅仅是一种食物,道观值得注意的东西实在太多了,那抵御暴风雨的方式,更是引起了迈国军方的关注这种技术在军事上,有极为重大的意义。 道观周边看似风平浪静,但是事实上,暗藏的杀机从未有一刻停顿。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六百三十一章 人海战术 索菲亚的道观,保护力量分为三层。 第一层是林美女所在的那个团队,就不细谈了,不是林美女负责的,但都是一个团队的,他们的戒备范围不仅仅限于阿姆斯丹,甚至不局限于悉尼周边。 第二层是林四爷提供的人手、索菲亚自己的保镖和几个信得过的义工。 第三层就是洛华的护卫者,陈胜王和嘎子……以及目下的冯君。 这三层里,第一层是任务最艰巨的,也是跟外部势力争斗最激烈的。 绝大多数时候,外部未知势力悄然架设一些设备之后,用不了多久,强森就会赶到现场,将该设备拆除,不明就里的人会认为,呀,索菲亚的保镖真的厉害。 然而强森很清楚,大多数设备,都不是道观布设的监控发现的,道观自身的监控设备不能说完全没用,但是主要的作为,是作为威慑力量存在的。 正经厉害的,是索菲亚能得到莫名其妙的线报,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果断派出人手解决。 为什么多半派出强森解决?因为索菲亚手上,肤色合适的就只有强森一个,林四爷和洛华的人都是黄皮肤,他们出手的话,太容易引发过度解读澳大利亚对华夏提防很深的。 第三层是道观最后的防线,这其中主要依靠的是陈胜王,嘎子虽然是高阶武师,战力不俗,但是驱策不动各种阵法,论起超自然手段,还真不如炼气六层的陈老爷子。 嘎子的感知能力不差,但是陈胜王在世俗社会优哉游哉地混了八十多年,警觉性也不是一般地强,再加上修仙者所拥有的强大神识,陈胜王的预警能力更强。 所以说道观的防御,主要体现在第一层和第三层,第二层基本上就是摆设,也只有外面的人不明觉厉,以为道观守得好,全是索菲亚保镖的功劳。 香火阵架设起来的第三天,索菲亚开始了修炼,金色向日葵在这里发挥的作用,还远胜于在迈国,她欣喜地向冯君表示,感觉进阶蜕凡三层很快了。 冯君表示这是正常操作,他的心思都在防备教堂可能的报复上,因为他感觉,教堂不会忽视这里发生的变化。 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教堂迟迟没有动静,好像这里不存在一般。 又过了十余天,索菲亚连跳两级,进阶蜕凡四层,冯君也忍不住暗暗感叹:香火成神怪不得吸引那么多人,修炼还真的是快。 又过两天,陈胜王的一个女人进阶蜕凡了。 这是极其罕见的事情,这女人不但年过四十,一天都没有在聚灵阵修炼过,只靠着跟陈胜王的又又修,竟然就进阶了以陈胜王的条件,也不可能供应她太多的资源。 反正陈胜王挺开心,陪着她稳固了两天境界,还打算帮她也申请一下澳大利亚的工作签证,将来一起在澳洲看护道观。 另一个女人自然有点吃醋,那么接下来,其中旖旎自不必言,亏得陈胜王有修为在身,年近九十岁了,居然扛得住。 但是这么一来,他就实在不能在道观守护了。 可是澳大利亚这边还离不了炼气期的守护,一些阵法须得炼气修为才能驱动。 洛华庄园的炼气修者再次变得捉襟见肘,花花和林黑虎被癌症护理中心拴住了,沈青衣也到了进阶关口,只能待在洛华,所以盘点来去,居然只有张采歆符合条件了。 张采歆前一阵进阶了炼气三层,心态有所放缓,倒也不排斥暂时坐镇澳洲。 但这是一个临时举措,冯君并不赞同她办理澳洲工作签证。 嘎子作为洛华的代表,已经出现在了道观,以洛华在道门的强势,这不算意外。 这时候,如果再出现一名洛华的人,就实在太高调了,而且对张采歆和嘎子的人身安全,也会造成一些隐患。 所以小菜心没有办理任何签证,而是通过挪移阵盘,悄然进入了澳大利亚。 因为没有签证,她不能公然去悉尼扫街,不过她对此并没有什么抱怨一个人逛街,也实在没啥意思造成。 事实上,她对道观的聚灵阵相当满意,这里是炼气高阶的聚灵阵,比洛华的聚灵阵还要高一阶洛华那里不是不能提升,而是冯君要考虑可持续性发展,优先使用国外的资源。 张采歆到了道观之后,就待在聚灵阵里不出来,除了索菲亚、艾薇儿和强森之外,再没有别人知道。 她到了道观的第三天傍晚,十四五辆车开到了道观门口,车上下来三四十名学生模样的年轻人,他们对门房表示,想要进入广场“野营”。 看到他们还带着音响和酒水、食材什么的,门房也知道,这些人是打算在这里开趴体。 这种事在澳洲其实并不罕见,年轻人到公共场所活动,只要不扰民,别人也不会追究。 但是借用道观的地方,还不借住,这事儿怎么看怎么都有点邪性。 门房当然不肯答应这请求,并且正告他们,这是私人的地方,他们贸然进入将会受到可能的攻击,哪怕在靠近的地方制造出响声,主家也会选择报警。 这帮年轻人还真能折腾,将营地设在了距离道观一里地左右的地方,将地面稍微清理一下,然后架起帐篷,点起了篝火,还启动了发电机,放起了音乐。 或许是因为追求私密,二十余顶帐篷相距得很远,毫无规律可言,年轻人嘛。 但是索菲亚和艾薇儿不这么看,嘎子和张采歆也不这么看。 外围林美女的同事更是如临大敌,“小心了,今天的事情,恐怕不能善罢甘休。” 不过年轻人们并没有什么出格的地方,虽然也跟着音乐载歌载舞,但是没有重金属摇滚,有点摇滚也是相对轻柔的,相距一里地,对道观不会有任何的影响。 然后食物端了上来,还有酒水,更有人三三两两地钻进了帐篷里。 林美女的同事们更紧张了,“小心,他们快要采取行动了,这么多人,真的不容易盯住……增援、增援怎么还没到?咱们只有四个人啊。” “这些人没准是幌子,”有人提出了不同的意见,“小心他们从别的方向潜入。” 这种手段,其实有点恶心人,大明大方地组织这么多人来,就是知道对方人手不足。 索菲亚的人手确实不足,偌大的一块地,总共只有二十多个人,这还是包括了林四爷的人和义工人再多,保密措施不好做了。 但是人家一下来四十多个人,道观连人盯人监视都做不到,纯粹就是人多欺负人少。 林四爷看得甚至有点愤怒,“什么时候,轮到外国人给咱们使用人海战术了?” 旁边一个年级不比他小多少的人发话了,“这不是人海战术,而是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暴力碾压,人家这叫阳谋啊。” 确实是阳谋,这四十多人里,气质只有六个人身怀试探道观的任务,其中四个还是兼职。 但是这已经很让人被动了,除了这六人,还有四五对野鸳鸯,连帐篷都不进,直接躲进了树林里,遇到这种情况,难道还能放弃监督不成? 而除此之外,其他两个方向上,也有两个人在蹑手蹑脚地接近道观。 至于这些人里,到底谁是想真的进入道观了解情况,谁是幌子其实真的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人家在人数上碾压,每一个幌子,都可能摇身变为真正的间谍。 这是道观落成以后,遭遇过的最大的危机,对方很敏锐地抓住了道观的死穴。 不过索菲亚还真的不怕,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居然有些隐隐的期盼。 所以她直接联系嘎子,说外面是这么个情况,“咱们可以不理他们,守株待兔就行。” “不可能不理,”嘎子坚决地表示反对。 他并不算个聪明人,甚至说可以是老实人,但是他跟冯君那么久了,很多因果不用别人说,他也猜得到,所以他直指问题本源,“这次能来五十个人,下一次就能来五百个人。” “以前是悄悄地潜入,现在拿人数拼了,不断了他们的念想,这种骚扰只会越来越多。” 索菲亚不是个听不进去话的,而且她认为,嘎子说的话确实有道理。 想一想之后她发问,“那怎么办,主动出击吗?” “这怎么可能?”嘎子摇摇头,“出击就是你不占理了,可以等……但是要适当反击。” 索菲亚琢磨了一下,还是摇摇头,“听不懂你说的话,我想知道,现在该怎么做?” “方法很多的啊,”嘎子觉得这个问题,根本不是问题,用君哥的话说来说,简直是一道送分题,但是想了好一阵,他还是表示,“既然张采歆在,可以找她问一问。” 他并不认为,自己的智商比张采歆差,但是……这种事情,似乎还真的是她出头最合适。 张采歆一直在聚灵阵里待着,根本不跟外面的事情发生交集,接到消息之后,她终于出来了真正的姗姗来迟。 但是在嘎子看来,她这不紧不慢的样儿,像足了冯老大。 张采歆听他俩说完之后,不以为然地笑一笑,“多简单的事儿,至于吗?” 第一千六百三十二章 快递业务 张采歆出手,还真的是简单粗暴,直接先把道观的祈雨阵激活了。 这祈雨阵虽然是针对索菲亚的土地布设的,但是稍微往外扩充一下,也是可以的,刚刚好可以抵达年轻人们开趴体的地方。 祈雨阵虽然被激活,但是发挥作用需要一定的时间,半小时到一个小时不等,跟空气湿度以及其他因素有关。 与此同时,她又拿出蜃王护腕激活,隐身来到了那两名不知来路的入侵者前方,激活两个幻阵阵盘,直接将二人困在其中。 紧接着,她又发现一人,却是黄种人,于是又丢个幻阵阵盘过去。 她有点怀疑,这是华夏的保护力量派来的,不过既然没人跟道观打招呼,困住也就困住了,反正只是幻阵而已,关键是得让对方明白,该怎么跟道观合作。 二十多分钟之后,天上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细雨,又过二十分钟,细雨就变成了小雨,而且看起来,有下成中雨的迹象。 露天开趴体,最讨厌的是什么?就是糟糕天气了,比如说刮风,又比如说下雨。 一开始雨不大,篝火还在顽强地燃烧着,年轻人们也不当回事,甚至有人乐观地表示,“下点雨好,省得咱们还要担心失火,这么不大不小的雨刚刚好。” 但是雨一点一点变大,篝火终于也在开始变小。 去了林子里的野鸳鸯,也受不了越来越大的雨,一个个湿淋淋地回来了。 当然,也有玩得比较嗨的,比旁人要晚回来半个小时,浑身草叶和泥泞。 只有四个有任务的人,还在坚持向道观靠拢,其中一个是专业的,三个业余的。 他们认为下雨天能更好地遮蔽行踪。 雨下了一个多小时之后,四人抵达了道观的边缘,猛地前方有探照灯亮起,雪白的光芒穿透雨水,照在了四个人身上。 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传出,“这么大的雨,你们靠近我的地方,想要做什么?” “跑!”四人想也不想,转头就跑,他们赌的是对方不会出面,既然人家露面了,跑就对了,反正他们的任务是入侵或者牵制,不管是完成哪一样,都可以满足了。 索菲亚轻哼一声,拿出一叠惊雷符来打算激发此前她曾经使用过两张惊雷符,不过冯君最近一直在这里,给她补足了符箓。 “不用了,”张采歆拦住了她,“那四个家伙已经中毒了。” “中毒?”索菲亚眨巴一下眼睛,讶异地看她一眼,“你做的?” 张采歆微微颔首,“那当然。” 索菲亚的心里顿时生出无限的感慨,不愧是洛华,冯君牛也就算了,这个年纪不大的美钕,竟然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隔空施毒,“你是怎么做到的?” 张采歆本来想稍微解释一下,将毒粉抛洒在空中,通过降雨让它落在人身上而已。 但是她的嘴巴动了一下,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索菲亚讲这就是个术法盲,而她又不愿意讲很多,只能轻描淡写地表示,“术法而已,等你修为上去了,自然就懂了。” 那四位回去,没敢继续停留,直接驱车离开了。 因为雨越下越大,篝火最终被浇灭了,小年轻们躲在帐篷里瑟瑟发抖。 张采歆也没有再回聚灵阵,而是拿着夜视镜四下查看。 凌晨五点,雨终于停了,她才打个哈欠,回聚灵阵呼呼去了。 索菲亚羡慕地看着她,又看嘎子一眼,“她掌握的东西好多。” “嗯,”嘎子点点头,不以为意地回答,“她是君哥之下的第一高手,资质很好,君哥也很宠爱她,不过……我早晚也能达到那个高度。” 三个小时之后,张采歆黑着脸走了出来,“死了一个人。” 死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黄种人,那厮在幻阵里待了十来个小时,死活走不出去,所以很干脆地选择了服毒自杀。 张采歆瞬间就反应过来了,死的这位不是华夏人,十有八九是泥轰人。 那就死了吧,她并不是很在意,现在已经是深秋,尸体不会很快发臭,晚上再处理也行。 不过困住的那俩,居然没人来解救,倒也是稀奇了。 到了下午,终于有人有反应了,有人请了一支搜救队来,寻找失踪的游客。 搜救队有直升机,有人在直升机上拿出摄像机,仔细地拍摄着。 这个行为让索菲亚非常不高兴,你们搜人就搜人好了,总拍我的道观做什么? 不过这也不是报警能解决的,她只能选择无视,直到直升机即将进入她的领地的时候,才让强森拿出一支民用步枪,冲着天空开了一枪。 这一枪不是冲着直升机去的,但是警告的意味十足,对方见状,终于不敢再做什么尝试。 一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晚上的时候,张采歆悄悄出去,将那个泥轰人的尸体带走,飞到大海里毁尸灭迹。 至于还在幻阵里的两个家伙,她没有心思去管,反正这里的天气不是很冷,冻不死人。 正经是那四个中毒的,现在有点抓瞎了,昨晚回去就病倒了,然后去了医院,医院初步判定是中毒,但这是一种未知毒素或者几种,目前正在保守治疗。 第四天上午,两个失踪的家伙现身了,身上携带的跟踪器被发现,不过他俩是被两个路过的“华夏游客”先发现的。 具体善后的事宜就不说了,医院里躺着的那四位,三人落下了残疾,还有一个成为了植物人,在救治四人的过程中,没有人提起那个神秘的道观。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那一场雨打湿了很多人,中毒的就是他们四人,很多人以为,他们是在下山的路上,遇到了什么事情。 而且那种未知毒素,有人悄悄地在道观门口搜集过,最终一无所获。 所以没有人上门找索菲亚讨说法,做情报工作的就是这样,出了纰漏自认倒霉,怨天尤人是没用的,更不可能找上门去。 而且他们认为,就算毒是索菲亚下的,她也未必会有解药,这是地球界的共识据说傻大木有大规模杀伤性的化学武器,那么……他有解药吗? 那俩试图暗中潜入的家伙,在野外又饿又冻坚持了三天,被发现的时候早就昏迷了,就算被发现了,也没有人敢出面认领万一是索菲亚在钓鱼呢? 只有一个旅游公司出面,说这是团里的游客,象征性出了点抢救费用,当天晚上,两人同时在医院失踪。 就在他俩失踪的第二天,林四爷领着一男一女两名华夏人进了道观,求见陆晓宁。 嘎子一般不跟外人接触的,不过林四爷的面子还是要卖,见了面之后他也不说话。 结果林四爷很知趣地离开了,男人抬手拱一下,“见过陆先生。” 说完之后,男人将手机装进了一个金属袋子里,沉声发话,“我有急事求见张女士。” 嘎子见状,也将对讲机收了起来,“什么张女士?你说的我不是很清楚。” “张采歆女士,”女人沉声发话,“我们确定,她已经来了这里。” 嘎子的眼睛微微一眯,“我不太听得懂你的话,张采歆来了这里……你有出入境记录吗?” 女人压低声音快速地发话,“说这个就没有意思了,你们洛华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家都清楚,陈胜王也没有入境记录,但是他已经回到了华夏,我们追究了吗?” 嘎子的脸也是一沉,“你可以去追究,我拦着你了吗?” 男人见两人有吵架的趋势,赶忙出声打断,“好了,大家都少说两句……我们找张女士,是有要紧事商量,都是华夏人,身在国外,要相互帮助才好。” “有什么事,你可以先跟我说,”嘎子真不是一般的嘎,虽然他也倾向于帮助同胞,但是该有的警惕,他是不缺的。 男人无可奈何地摇摇头,“那么我就只有冒犯了,五天前的夜里,那一场雨,估计不是陆先生你能掌控的,你们洛华的修炼者,是分修炼方向的……我说得对吗?” 天底下哪里有什么永久的秘密,洛华虽然对泄密防范得极严,但是架不住有心人惦记,那么多人兢兢业业地盯梢、监听,总有片言只语被捕捉到。 而且这信息时代,人们对数据分析的能力,也不是一般的强,专业的监控加上庞大的计算,洛华庄园在外人眼中,终于不是一团迷雾,多少显现出了一些轮廓。 但是嘎子并不回答,他并不确定对方是陈述,还是在试探,所以只是淡淡地看着对方。 男人见状心一横,“我们确定,你们有特殊的方式出入境,这个你总不能否认吧?” 嘎子没有否认他依旧没有说话。 “我们有一批货物,急需运往国内,”男人快速发话,“但是……很难出关。” “抱歉,这个我爱莫能助,”嘎子摇摇头,身为一名洛华人,他是骄傲的,也是谨慎的,“我们从来不承揽快递业务。” “你可以联系那边的林组长,确定一下我的话,”男人对他的态度并不感到意外。 但是女人有点受不了,“我们并不拿你们的偷渡做文章,但是该配合的时候,麻烦请配合一下,这不是我们个人的私事!” (更新到,昨天的免费章节福利,大家都收到了吧?那是时间仓促,定时更新设置错误,只有那两章限免,风笑为此还兑换了一张请假条,不管怎么说,保证了更新,看风笑这么辛苦,大家来两张月票吧。) 第一千六百三十三章 采歆出击 嘎子本来都想考虑了,结果听到女人的话,就又呛了——他最烦别人打官腔了。 “是不是你个人的事……很重要吗?我已经说了,我们没有这种业务。” “好了小秦,”男人拽了女人一下,然后轻咳一声,“陆先生,据我们所知,贵庄园的冯庄主,一向是很爱国的,可惜我们并不确定,他是不是在这里,否则也会贸然求见的。” 事实上,冯君的难惹早就传遍了他们系统,错非不得已,他是不会第一时间找冯君的——一旦谈崩了,根本没有挽回的机会。 嘎子却是很好奇,“那你们怎么能确定,张采歆在这里呢?” “因为她的手机信号在洛华消失了,”男人毫不犹豫地回答,“所以我们估计她可能来这里,至于说冯庄主……他的手机基本上不开机,而且,他能去的地方太多了。” “由于前几天晚上那一场雨,我们猜测,张采歆极有可能在这里。” 嘎子迟疑一下,正琢磨着怎么回答,就听到门外传来了张采歆的声音,“嘎子哥你看住他俩,我去问一问老大。” 男人和女人对视一眼:张采歆这洛华第二人,还真不是吹出来的,果然有几分担当。 没过几分钟,脚步声响起,一名高鼻深目的汉服女子走了进来。 张采歆这么漂亮吗?这二位都是看过张采歆照片的,但是只有实际接触到,才明白这是一个何等惊艳的妹子。 张采歆冲两人点点头,“找不到冯庄主,如果你们可以等的话……” “等不了,”男人很干脆地摇摇头,迟疑一下,他才又补充一句,“情况……很危急。” “等不了的话,那就要服从我们的安排,”张采歆正色发话,“我们有权力检查货物,自行封装,你们不得过问……不保证随时运达,但是可以保证,经我们封装之后货物的安全。” “这不行,”女人断然否定,“你们凭什么……” “我们什么也不凭,”张采歆毫不犹豫地打断她的话,“不满意你可以别来!” “你!”女人气得差点没晕过去,“你这是什么态度嘛。” “垄断企业就是这种态度啊,”张采歆看她一眼,轻描淡写地回答,“我们也不想接这买卖,倒是你们,有求于人还条件挺多……你凭什么这么想,摆正位置了没有?” “你!”女人被她这番话说得哑口无言。 “张女士息怒,”男人赶忙出声发话,“主要我们运送的东西,密级非常高,国家也很重视,你如果要检查,很可能……” “跟我们说密级很高?”张采歆微微一笑,笑容里满是不屑,“我们老大做的事情,密级是你想象不到的……算了,跟你说这干什么?我就是一个态度:不接受要求就可以走了。” 男人想了一想,才叹一口气,“好吧,运费怎么计算?” “免费,”张采歆很干脆地回答,“满意不?” “说实话,不满意,”男人一旦做了决定,人也放松了下来,所以很耿直地回答,“我宁肯你们多收点钱……老话说得好,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你想多了,”张采歆回答得非常直白,“我们不差这点钱,也不想为难你们什么,纯粹就是不想再接类似的业务……没事儿别来烦我们。” 男人也没话了,顿了顿才出声,“有微量放射性,你们小心。” 女人却是忍不住出声,“能快一点吗?” 张采歆淡淡地看她一眼,“不能,我们有我们的安排。” 然后她又看向男人,“听林组长说,有人有生命危险……几个人?” 合着这么短短的时间里,她不但去找了冯君,还联系了林美女证实情况。 “两……四个!”男子犹豫一下,还是说出了实情,“主要是两个替身的安全,一开始没有被算进去,如果您能把他俩救出来,就更好了。” “我不想听这些解释,也没兴趣知道那么多,”张采歆一摆手,淡淡地发话,“我就想问一下,需要藏他们几天,还是说送回国内?” “能送回国内?”男人的眼睛顿时睁得老大,一脸的惊喜。 “反正是快递一次,”张采歆很随意地回答,“我们的快递,人也能送……虽然四个人多了点。” “求求您了,”女人双腿一弯,顿时跪倒在地,冲着张采歆不住地磕头,“四个……我给钱,帝都西单的房子一套,八十平米的。” “呵呵,”张采歆笑一笑,“你觉得这是钱的事儿?” “张美女息怒,”男人双手合十,不住地上下摆动,急得连美女都叫上了,“她跟里面一个同事,感情相当好,眼见他处境危险……” 合着这女人情绪不好,并不是因为优越感太强,而是任务紧迫不说,好友也很可能丧生,行止难免就失了分寸。 张采歆眨巴一下大大的眼睛,不解地发问,“会死人?” “不一定会死,”男子逐字逐句地斟酌着,尽量使用最精准的措辞——这关系到同事的安危,“只能说,就算能活下来,也不是囫囵的。” 女人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他们真的是非常忠诚,非常……令人钦佩的。” 张采歆听到“忠诚”二字,终于有点动心,她点点头,“能把人带到这里吗?” “恐怕……够呛,”男人摇摇头,颓然回答,“其中两个藏起来了,稍微安全一点,但是离开是个问题,另外两个是被困在宾馆里……” 宾馆里的两人根本不敢出去,一旦出去必然会被抓,如果他们尝试反抗,肯定会被击杀——甚至可能不反抗都被杀。 “哪个宾馆?”张采歆沉声发问。 “张女士你是……”男子又惊又喜地看着她。 张采歆抬手指一指他,“我告诉你,我的出手费很贵的,四个亿,记住了吗?” “咝,”男人倒吸一口凉气,“四……个亿?” “你觉得贵,可以找别人,”张采歆满不在乎地回答,“这还是我的价码,要是我们老大出手……算了,你没这个资格找他的。” 顿了一顿,她又轻咳一声,“我知道你没有那么多资金,所以允许你先欠着,不过半个月之内不能付清的话,就没有下一次了!” 男子先是一怔,然后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所以说,我真没钱给你的话,你也不会追债?” “呵呵,”张采歆不屑地笑一笑,“在你眼里,四个亿算是不少了……对于我而言,你给不起最好,以后别烦我!否则的话,我也不介意追债!” 男人默然,半天才拱一拱手,“多谢了!” 女人却是嗫嚅着发话,“两个亿行不行啊?其中有两个,比较容易接出来。” “我无所谓,”张采歆一摊双手,很随意地回答,“你们觉得他俩很安全,我也不在意的……少接两个也好。” “别胡闹!”男人狠狠地瞪了女人一眼,“你确定咱们比人家强?反正是给不起了,欠两个亿和欠四个亿……差别很大吗?” 女人轻声嘟囔一句,“两个亿,还可以争取一下的嘛……万一还有下一次呢?” 张采歆闻言,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你还真敢想啊! “你可拉倒吧,”男人却是比较实在,“你西单有十套房子,也卖不了两个亿!” 双方谈妥之后,又商量了一系列的细节。 夜晚来临的时候,张采歆悄然离开了道观。 营救宾馆里的两个人,其实简单得很,那俩人虽然出不了门,也不敢开窗户——担心狙击手,但是张采歆可以隐身进宾馆,抵达楼层之后敲门。 事实上,她也是这么做的,用长短不一的敲门声,做出了暗示。 屋里那俩从猫眼里看不到人,但是他们本来就是抱着必死信念的替身,所以还是按照约定,打开了房门。 以后的事情当然也就不用说了,虽然张采歆不是以武入道,但是屋里的两人也不是很擅长格斗,更别说她还激活了蜃王护腕。 将这二位轻松地装进灵兽袋之后,张采歆又来到另外两人的藏身之处。 于是,灵兽袋里就有四个人了,而做完这一切,她用了还不到两个小时。 然后她突发奇想,给白天接触过的那俩打个电话,“宾馆斜对面的楼上,我看到狙击手了,要干掉吗?这是快递业务的附赠选项。” 谁说修仙者就不爱国?小菜心只是不想自己被打扰,既然已经出手了,她不介意率性一把——敢狙击华夏人,活腻歪了吧? 对面沉默片刻,还是轻喟一声,“算了,都是身负任务的人,又没什么私仇,没必要。” 张采歆的思路比较清奇,挂掉电话之后,她又回到了那个宾馆周边——既然是没必要干掉,那么,干掉的话,也不会有什么后患。 两分钟之后,一栋高楼的某扇窗户砰然炸开,紧接着,一条人影飞到了楼下,嗵地一声闷响,重重地摔到了马路牙子上,白的红的四射。 一片尖叫声中,又一条人影摔了下来——狙击手身边,总是要有观察手的! 第一千六百三十四章 我行我素 这场离奇的自杀案,轰动了澳大利亚因为那间房屋内,居然还有狙基枪和望远镜。 但是蹊跷也很多,因为根据分析,破碎的窗户玻璃,大多跌落在室内。 也就是说,这窗户是从外面被人击破的,而这楼高是十八层。 狙击手和观察手在窗户被打破之后,选择了跳楼,这事情真的是细思极恐。 大家都知道,蜘蛛侠未必存在,但是现实社会是有蜘蛛人的,那么,喜好攀爬的蜘蛛人,居然入室杀人,而且杀的还是带着狙基枪的人这妥妥的是大事啊。 第二天一大早,一男一女又来了道观。 男人很直接地发问了,“请问,那四人……你都带走了?” 张采歆很干脆地点点头,“没错,都带走了,很快就回去了。” 男人觉得这个话题没必要继续下去了,回头等消息就好,“昨天晚上,那两个枪手摔下楼……是你干的?” 张采歆的眉头皱一皱,不高兴地发问,“你是在质问我?” “没有,”男人摇摇头,他是真的怕了这个女人,不但无声无息地接走了四个人,而且还干掉了两个枪手,这种人他怎么敢轻易地招惹? 但是他还是忍不住说一句,“我好像说了,不希望你杀人啊。” 张采歆瞥他一眼,嘴角泛起一丝笑意,“我做什么,需要经过你允许吗?给你带去麻烦了吗?” 男人想一想,然后点点头,“有点麻烦,下一次他们出手,不会再留情了。” 你昨天不是这样说的呀,张采歆撇一撇嘴,“他们是谁?你告诉我……欺负华夏人,还有道理了?我就是看不惯,你说没必要,又没有说不能杀。” “没必要的事情多了,”男人有点哭笑不得,“我还想说没必要干掉迈国总统呢,怎么……你干得掉?” 张采歆摇摇头,然而,她并不是说“我干不掉”,而是表示,“你不够资格说这个话题。” “好吧,”男人实在没办法再跟她说下去了,“换个话题吧,他们什么时候能安全回去?” “随时,”张采歆的话,还真的让人抓狂,“关键是看有没有那个必要。” 男人觉得,不能再说这些了,于是取出一个银白色的盒子,“请验收,这是要托你们带回去的货……小心辐射。” 张采歆接过来盒子,直接就打开了,辐射什么的,对她来说根本无所谓。 哪怕没有灵气罩,大不了就是癌症嘛,癌症护理中心是谁家开的? 盒子里有一叠纸,还有两块小小的集成电路板,再加上一个纽扣模样的金属物品。 她合上了盒子,很干脆地表示,“好了,收到了,回头给你送回去,打包你就别看了。” 男人犹豫一下,还是出声发话,“你能现场打包吗?” “不能,”张采歆直接摇头拒绝,“如果你觉得不合适,可以换人送快递……喏,我也不拿你的东西,就放在这里了。” 一边说,她一边将盒子放到了桌子上,本质上她只是想帮忙,其实真不想惹这些麻烦。 结果男人反而拿出了一枚u盘,递了过去,“这个u盘才是最关键的。” 张采歆气得笑了,她一摆手,“那你给别人吧,我不接关键业务。” 你连杀人都做了,不接关键业务?男人也是有点无可奈何,不过他知道,这是对方的傲娇属性发作了,这个话不能当真,所以他表示,“反正也是一单快递业务,对吧?” 当天夜里,四个人连同货物,出现在了郑阳市蓬莱大酒店的一间客房里,四个人都是昏迷着的,而林美女及时接到通知赶了过来。 没有人知道,这四人是如何从海外回来的,又是怎么进了这家酒店,不过最早接到消息的是林美女,她检查一下,发现货物看似完好,没有人注意到异常,自然不会计较太多。 事实上,她第一个赶来,保护住现场的人员和货物,就已经立功了。 她跟海外部不是同一个部门,不过没有谁是傻子,她在国内是第一个接应的,功劳自然也是实打实的这证明在这件事里,她的参与度不浅。 林美女检测过人员的健康状况,就是扎扎实实的功劳到手,至于那些货物和优盘,她是碰都不碰这本来就不是她的业务,一旦插手,真的可能说不清楚。 很快就有人过来接应,这也不必说了,但是他们希望,林美女能能详述事情经过…… 这终究是件不大的事情当然,这是对洛华庄园而言。 谁也没有想到,几年之后,洛华庄园在海外的道观,竟然成为了走私的最高端通道。 林美女应付完事情之后,觉得该跟冯君说点什么,但是很遗憾,没谁能找得到他。 这时候的冯君在做什么呢?他在澳大利亚旁边的海域里,琢磨该怎么布置阵法。 因为伊万和迈国的关系持续紧张,而这片海域也没有出现什么异常,久而久之,这里的热度降低是很正常的。 当然,迈国人并没有放弃追查四艘军舰的失踪,一直还在附近搜索,但是这里已经被冯君再三再四地改造过了,一般的检测,根本发现不了异常。 所以迈国人也来了一招既然找不到,可以悬赏人来找, 于是,周边海域的渔船,顿时就多了不少。 大多数人赶来,其实是因为……海洋里捕捞作业,真的很辛苦。 如果有赚外快的地方,为什么不去呢?而且一路赶过来,也可以顺路捕鱼。 冯君在海域里,发现了表象上的异样,但只要不是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迈国人在插手,他就可以心无旁骛地在海底勘探和估算。 在海底的日子,感觉过得特别地块,因为水下的视线实在太差了,只能一点一点地勘测地形,还得小心被别人发现。 随便每一天,他都要被声呐扫中两次以上,大部分声呐不会在乎他,但是也有个别声呐发现他之后,会撒下渔网。 一开始,冯君还以为是自己被发现了,有人想活捉自己,但是放出神识一感知,才知道人家把自己当做了一条鱼。 他感觉有点淡疼:就算是捕鱼,你们也该找鱼群吧,撒网只捕捉一条鱼,哪怕是蓝鳍金枪鱼,这么小的一条,也犯不着吧? 确实也有人认为犯不着,这些人选择……钓鱼! 看着距离自己不远的肉块,冯君也有些哭笑不得,只能选择下沉之后离开。 他在海里折腾了差不多九天,终于确定了安放铃铛的位置,这才施施然离开。 离开之后,他选择回答洛华,结果手机才一开机,林美女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冯君径直拒绝了,然后开始翻看微信等能离线保存的消息。 事情其实也不多,对他来说,大事只有一个,那就是窦家辉打算在云园开设灯具厂了,市里的各项优惠政策也下来了,他给冯君留了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坐享分红的干股。 窦家在朝阳县凶名赫赫,但是年代终究是有点久远了,尤其是在云园开设工厂,县里的凶名难免又要打一些折扣,再加上优惠政策这么多,万一哪天不肯认账了,也不是很好解决。 而冯君现在可是红得很,牛叉到市正府老大都要上门求见,而且他还是给窦家辉兜底的大客户,拿二十个点的干股不算过分。 不过冯君哪里肯占他的便宜?他直接一个电话打过去,说自己不要干股。 他会出钱参股,而且只占百分之十的股份,“家辉,实话跟你说,钱对现在的我来说,真的就只是个数字,只要我愿意,信不信世界首富分分钟易人?” 他现在手里的黄金,已经超过了八千吨,一克黄金按两百算,一吨黄金也价值两个亿的人民币,也就是说他手里的黄金价值华夏币一万七千亿以上。 须知黄金可是实打实的硬通货,不存在多少水分。 这还只是黄金,玉石小楼之类的还没有算,就已经直接碾压现有的世界首富了。 窦家辉死活不愿意,他觉得冯君帮助自己太多了,“你如果不要干股,这厂子我不搞了。” 冯君则是针锋相对,“你非要给干股也行,以后都别指望我再买你的灯具。” 林美女在山门外听得百感交集,“这才是真兄弟呀。” 旁边有人悄悄地提醒她,“头儿,这个窦家辉似乎可以……嗯,我是说可以做一做工作,能在冯君跟前说上话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林美女的脸本来都沉了下去,听到后面才又缓和了一点,最终她很干脆地摇摇头,“事实证明,凡是跟冯君有关的人,咱们都不去招惹,才能表现出最大的善意……他很在意这个。” “不过呢,不招惹不代表不关注,如果那些人遇到了麻烦,咱们争取第一时间帮他解决了,这才能体现出咱们的诚意。” 结果又有人发话了,“第一时间解决……会不会不太好?等麻烦大一点再出手不是更好?” 与此同时,冯君看着手机发呆,“百年校庆,邀请我去参加?”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六百三十五章 洛华的态度 对冯君而言,大学那段时间,已经相当久远了,大学生活是美好的,但是已经过去了。 反正凭良心说,他现在有这样的成就,跟大学学习到的那点东西,基本上无关。 毕业证重要吗?某种角度上来说,确实很重要,但那也不过是一块敲门砖而已。 因为跟张运珍分手了,他甚至跟自己的大学同学都不联系了。 于是冯君给牟淼打个电话,说自己不想去了,托牟淼走一趟,给学校赞助一百万。 这个数字他觉得刚刚好,对很多人来说,这是一笔难以企及的巨款,但是对一些人来说,也真不算什么,在西单甚至不够一套房子的首付。 不算太低调,但也绝对不算张扬。 牟淼则是劝他说,百年校庆筹备组的副组长,也是现在的副校长亲自打了电话——因为他联系不到冯君,辗转联系到了冯君的高中同学牟淼,希望他帮忙带个话。 副校长非常希望冯君能参加这个活动,因为他知道,冯同学已经做出了一番大事业。 事实上,只凭冯君在朝阳承包的那块山地,以及修建的道路和各项附属设施,他就足以成为庆典嘉宾,更别说他还让云园的胡老都颇为忌惮。 至于说“伏牛玉石王”之类的称呼,那都是小事了,关键是胡老曾经在江夏大学进修过,也是被邀请的贵宾,他向筹备组提出了邀请冯君的建议。 筹委会的人打听了很久,终于打听到了冯君的现住址,于是派人上门送邀请函,却被挡在了洛华庄园之外,门卫甚至不建议对方留下邀请函。 “发给冯老大的邀请函,已经超过十吨了,你们留下也没什么必要,真的。” 送邀请函的人觉得受到了侮辱,他再三强调,这是冯总母校的邀请函,是百年校庆。 “那你放下好了,”门卫满不在乎地回答,随手从桌子上拿起一张邀请函,递了出来,“你看,这种带中字头的邀请函,冯老大都不带看的。” 中字头的协会多了,送邀请函的这位门儿清,很多民间团体和组织,使用某些手段,注册了一些看上去来头很大的组织,但是事实上……纯粹是忽悠人的。 不过这位拿过来一看,却赫然发现,居然是“华夏珠宝玉石首饰行业协会”的邀请函。 这个名字看起来挺长,但还真是正经的官方组织,隶属于国土姿源部。 这种组织的邀请函,都能被丢弃在门岗,这位看一看自己手里的邀请函,觉得还是不要托门岗代转了——起码要一个看起来有身份的帮着转一下。 非常遗憾的是,他发现很多有身份的人,甚至都进不了洛华庄园,被门岗毫不犹豫挡驾了。 其中有个一看就是领导的人,纡尊降贵地赔着笑脸,但是门岗绷着脸不为所动。 江夏大学这位走上前,打听一下对方身份。 这位非常警惕,他身边的司机甚至有点动手的架势,不过当他看到江夏大学的百年庆典邀请函的时候,才又挤出了一个笑脸,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一个正局级干部。 然后两人才一起感叹,这冯君的门,真不是一般的难进啊。 所以时至今日,邀请函尚未送到冯君的手里。 “不去了,由他吧,”冯君还是做出了决定。 如果他现在只是云园首富或者本省首富,甚至只是全球首富的话,他并不介意回母校捧一捧场,自己也风光一下,告诉曾经的同学,自己现在是多么地牛叉。 但是现在……他已经走上了修者的道路,并且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世间还有什么事,能打动他的呢? 要不别人说,修者都是没有什么感情的动物,这话……还真是那么回事。 还有一条消息,是嘎子被评选上了云园省今年的十大杰出青年,希望他能前去领奖。 那个穿着保安制服,在县林业大厦门口值班的癫痫青年——居然是市里的十大青年了? 冯君摇摇头,将心里的荒诞感抛到脑后,给唐文姬打个电话,“文姬,你去澳洲的工作签证,办下来了没有?” 嘎子不可能一直在阿姆斯丹待着,洛华需要他,这是其一,其二就是他在华夏有了对象,长期在外面待着不合适,而为了避免引起太多关注,短期内,洛华不合适再派人过去。 简而言之,因为在澳洲建了一座道观,现在洛华的人手,有点捉襟见肘了。 所幸的是,茅山的唐文姬也是武师高阶,而且非常缺乏聚灵阵,而茅山身为道门一脉,帮助海外的苗裔,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所以唐文姬正在努力办理签证,接到电话之后,她很开心地表示,“已经过了,我约了五个闺蜜和信众,要去澳洲玩一趟,她们还有两天出签,机票已经订好了。” 这就太好了,冯君挂了电话,嘴里轻声嘀咕一句,“十大杰出青年……换给我,起码得是全国十大,才能有点动心吧?” 下一刻,他的手机响起,来电话的又是林美女,她娇笑着发话,“全国十大……给你你要吗?” 冯君点起一根烟来,又叹一口气,“看来以后……这手机还真是得随时收起来了。” “其实习惯了就好了,”林美女笑着发话,“张采歆给你挣了四个亿,你有要的打算吗?” “张采歆……四个亿?”冯君的眉头皱一皱,不满意地发话,“这家伙,不好好地修炼,却挣这点小钱,有病是吧?” “小钱,”林美女被这俩字狠狠地噎了一下,然后才苦笑一声,“跟土豪聊天的压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呀,我决定以后不跟你谈钱多钱少的问题,事情是这样的……” 冯君听完之后,随口回答,“既然是她挣的钱,你跟她商量,还不还的跟我没啥关系,我看她也不想要……不过你们要是让她感觉委屈了,那我可不能坐视。” “当然,这个必须的,”林美女笑着回答,“其实你们这次的功劳不小。” “别说你们……这是张采歆的个人行为,”冯君才不会接这话茬,“跟其他人无关,这丫头也够狠的,现在都学会杀人了?” 你们洛华的人杀人,不是日常吗?林美女心里暗暗嘀咕一句。 以她的工作性质,对杀人不是很排斥,然而她的嘴上却说,“是啊,娇滴滴的大美女,真看不出来……对了,你们在澳洲的能力,上面非常重视,希望快递业务能进行下去。” “这个不行,”冯君很干脆地回答,“做人呢,最重要的就是培养能力,习惯了请别人送快递,会把自己养懒的,本着对国家、对民族负责的态度,我希望你们认真提升工作技能。” 这是他的真心话,外力不可恃这个道理,他一定要说清楚。 “这个不用你说,”林美女哭笑不得地表示,“我是想问一下,如果遇到不可抵御的危险,我们能不能请你们送一下快递……就是说,关键时刻,能不能做我们最后的一道保险?” “最后一道保险”——这六个字是很煽情的,换给张采歆,没准又会被打动。 但冯君终究是冯君,他很干脆地表示,“洛华只是一个私人小圈子,连社会团体都算不上,不可能、也没资格成为官方组织的保险,我也不会做出任何承诺。” “不过嘛,”下一刻,他的口风一转,“如果你们能说动洛华的其他人,我也不会极力反对,起码在适当的时候,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林美女已经相当熟悉他的套路了,很直接地发问,“说白了,就是不想负责吧?不排斥帮我们,又不愿意多事,想保持随时终止的权力,所以……让下面的人顶缸?” “怎么说话呢?”冯君不满意地哼一声,“真还轮不到你指责我顶缸,那点快递费我真的看不上,不过让下面人赚点,我也不排斥,仅此而已。” 他不想提爱国什么的,那锅实在太大了,不是不想爱,而是承受不起。 林美女倒是没反感他的指责,因为在她自己的认识中,冯君就是级别高于她的存在,甚至可以跟她的上级的上级对话,只是她跟他打交道最合适,而并不是两者级别平等。 正经是她很满意今天的沟通,事实证明,冯君并不是坚决反对快递业务,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他允许洛华下面的人有限度地出手帮忙,这已经可以满足了。 要知道,他们刚坑了洛华第二人的四个亿——肯定不可能给的,如果洛华第一人不表态,张采歆只要说她吃亏了,洛华的其他人怎么可能再接他们的活儿? 所以她笑着点点头,“我知道你有钱,世界首富,不过你也放心,没有大事的话,我们是不会主动接触你们的,实在是这次情况紧急……你知道带回来了什么吗?” “不知道,”冯君很干脆地摇摇头,“我也不想知道。” 林美女闻言,捂嘴轻笑了起来,“你想知道很多也不可能,我都只知道凤毛麟角……总之那个东西很容易被追查到,如果货带不回来,还浪费了铺设的暗线,就是不可容忍的失败。” 第一千六百三十六章 香气起道观 冯君跟林美女这一次的交谈,奠定了洛华跟有关部门之间的合作基调。 又过两天,唐文姬带人飞往澳洲,再过三天,嘎子也飞了回来,先回庄园报个到,然后就出去找罗玉环了。 嘎子这也是……憋惨了,冯君暗暗感叹,二十大几了还是处男,实在是情有可原啊。 感叹完毕之后,他划开手机,直奔澳大利亚而去其实使用挪移阵,比使用石环更节省灵石,但是他不想让人认为,洛华到澳大利亚的快速通道是固定的。 过去之后,果然没有人发现他的到来,而此刻的阿姆斯丹,又在下雨。 冯君又变换成时捷的样子,赶往聚灵阵的途中,正好碰到了唐文姬。 她正在跟四个女人嘻嘻哈哈地聊着天,见到冯君就是一怔,“你是谁?” 冯君没好气地哼一声,“我说小天师,咱工作要排在第一位吧?” 他能想象得到,小天师把外人带到后院这种隐秘的地方,张采歆不会很高兴,但是她不可能不顾虑自己的面子,所以也只能视而不见了。 他的相貌变了,声音却没变,唐文姬一下就分辨了出来,忍不住吐一吐舌头,“这些都是道友,我们在悉尼玩了一趟,过来再玩两天……都是非常虔诚的道友,下不为例好不好?” “我哪儿管得了你?”冯君笑了起来,在她的朋友面前,他必须给她足够的面子,“只不过咱们修道的,还是要抓紧修炼……有些人可是快走到你前面了。” “知道了,”唐文姬悻悻地回答,她知道他说的是嘎子,一时间情绪有点低落。 冯君见她这样,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快步离开了。 他的身后,传来一个低低的声音,“小天师,这是谁呀,居然敢这么跟你说话?” “我爸的一个老朋友,”唐文姬的声音也传了过来,“老爷子也是刀子嘴豆腐心,咱们不要理他。” “哇哦,”一个女声尖叫了起来,“居然是老天师的朋友,看起来好年轻啊。” “养颜有术吧?”另一个女人也叫了起来,“小天师,我要学这个,只要你能教我学会,三五百万的供奉……不是问题。” 还能这样招揽业务……冯君的嘴角抽动一下,快步离开了。 不过他的心里,还是难免悻悻:居然说我是个老爷子? 张采歆在聚灵阵里打坐,见到冯君到来,搬运一个周天之后起身,“终于舍得来了?” “陈胜王的女人,工作签证也快办下来了,”冯君笑着回答,“到时候你就可以回去了。” “我没说我急着回去,”张采歆很干脆地回答,“只是一个人待在聚灵阵里,连脸都不敢露,觉得特别无趣。” “我来了,要待一段时间,两个月吧,”冯君随口回答,“先晋个阶再说。” 张采歆闻言勃然大怒,“你要进阶了,居然让我回洛华?你答应我的事呢?” 她可是记得,冯君答应过自己,进阶时多吃那种天香果,帮自己从炼气初阶提升到中阶。 “我这不是听说你无聊吗?”冯君笑着回答,“而且你才进阶炼气三层呀。” “那我不管,你答应过我的,”张采歆毫不犹豫地回答,“陈胜王可以晚点来!” 冯君笑了起来,“你在这儿杀人拆房,玩得挺开心的,要不免费,要不就是天价,自主性这么强,我还以为你知道该怎么进阶炼气四层,不需要我了呢。” 张采歆一听这话,就翻个白眼,“我做错了吗?那些特殊战线的工作人员,真的很令人钦佩……你如果不高兴,以后我不做了就是,但我没觉得自己有错。” 没有外人在的时候,她不会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 “我没说你错,”冯君笑一笑,又无奈地叹口气。 “不过现在是发展初期,过于高调真的不太好,这次的事情就这么算了,但是你开价四个亿,以后有没有人找你办事不好说,洛华的其他人,可是要受到骚扰了。” 张采歆很不服气,“我就是想让洛华避免骚扰,才开这么贵的价码。” “我明白你的意思,”冯君点点头,然后哭笑不得地反问,“但是结果呢?结果就是搞得林组长他们系统全都知道了……四个亿啊!” 张采歆怔了一怔,她并不是一个听不进去劝的,然后若有所思地发问,“那我是不是应该选择一个精准的价位,让他们出一次血,能疼很久的那种?” 冯君苦笑着摇摇头,“具体该怎么处理,哪里有什么定数?” 张采歆主要还是担心他训斥自己,见他也有点茫然,才长出一口气,“我去找你问了,但是当时找不到……你不会觉得,我不该杀那两个人吧?是不是有点高调了?” 冯君还真觉得她有点高调,但是转念一想,将来她在手机位面,早晚要独当一面的,不懂得杀伐果断只会更吃亏。 所以他笑一笑,“小集体主义情结嘛,谁都有的,没有点血性,还能叫年轻人吗?杀就杀了,别想那么多,别人要是唠叨,说你不该杀那么多的话,直接怼回去。” 张采歆点点头,喜眉笑眼地回答,“我就是直接怼回去了,不过……就是觉得有点损害我的淑女形象。” “咳咳,就你……还敢说淑女,”冯君被一口烟呛到了,连咳了几声才发话,“好吧,你是高贵冷燕女杀手,这总可以了吧?” 张采歆先是一愣,然后笑着点点头,“我喜欢这个设定……决定了,以后就用它。” 她心里其实挺担心冯君说自己,因为一直以来,她的行事都是听冯君的指挥,一开始或者还有一点不甘心,但是久而久之,她居然习惯了有人命令自己。 其实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现象,这么一来,固然保证了庄园里只有一个声音,但是他们也失去了灵活性和自主性,遇事不能当机立断,容易生出不必要的麻烦。 杀手就要好很多了,想杀谁就杀谁反正她是这么理解的。 张采歆自我解释一番之后,主动问起了另一个问题,“什么时候冲阶?” “修养两三天吧,”冯君随口回答,前些日子的海底探查,让他能在压强极大的环境下,平心静气地调理身体,算是晋阶前最后的夯实和打磨。 所以现在,只须他将身体调整到最佳状态,就可以冲关了。 “那就好,”张采歆高兴得跳了起来,“到时候我帮你护法。” 三天之后的一个夜晚,道观后院的小树林里,也就是那一片常年被白雾笼罩的地方,传出了一股淡淡的异香,然后香气越来越浓郁。 当香气浓郁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又开始慢慢地变淡这是冯君增强了敛息术的阵法。 不过这时候收敛,已经有点晚了。 艾薇儿身为“股东”,也是住在道观里的,她从小就喜欢小动物,在布锐腾的家里,养得有两只狗和三只猫,来到道观之后,她本来也是想养条狗,但是被索菲亚禁止了。 索菲亚对聚灵阵的认识,来自于冯君的说明,而且她也看到了,在聚灵阵的周边有不少死去的蚊虫,甚至还有些鸟雀。 所以她相信冯君的说法,长期待在聚灵阵旁边,飞禽走兽如果能承受得住灵气的冲击,有一定的概率“城精”,而且据说,洛华自己就有两只城精的动物。 索菲亚很担心,看守道观的两条狗,会不会也受到影响,不用狗看门的话,该如何替代。 冯君则是表示,只要离聚灵阵有一定的距离,受到的影响会极大地降低,所以,只要看门的两条狗不去后院,基本上不存在什么问题。 但是艾薇儿想养狗,那就是另一种待遇了,她原本就是住在道观后院的,还有权力在大部分地方走一走,如果再牵上狗遛一遛谁还能禁止她遛狗不成? 索菲亚跟艾薇儿的关系极好,但也不想让她知道太多秘密,聚灵阵的神奇,是遮掩不住的,但是到底神奇在何处,她可以不说其实城精这种事,说起来也是有点玄幻了。 艾薇儿很是问过她两回,为什么门口能养狗,我就不能养,然而很遗憾,她得到的答案始终模糊不清,心里就有点不开心,说我养两只仓鼠总可以吧? 索菲亚还想禁止她,但是碍于两人的关系,也不愿再说,只是叮嘱她别把仓鼠带出房间,否则这是对道观的不敬。 香气传进屋里,两只仓鼠顿时躁动了起来,不住地在笼子里抓挠着,想要破笼而出。 艾薇儿的反应,还要慢于两只仓鼠,她还没来得及关注这一股异香,就被仓鼠的暴动震惊了,安抚了好久都不见效果,才醒悟过来,“这是什么香味,这么好闻,对仓鼠也有影响?” 紧接着,道观门口的两只狗也叫了起来,她听的出来,两只狗非常地兴奋。 艾薇儿站起身就向外走去,想要探寻香味的来源,但是走到一个路口,被小天师拦住了,“抱歉,你不能再接近了。” 看着那片白雾缭绕的的树林,艾薇儿的眼睛不住地眨动着:也许,这就是道观真正的秘密?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六百三十七章 有点困 异香传出的动静,影响的并不仅仅是道观内部。 入夜的道观看起来静悄悄,但是绝对不平静,黑暗中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默默地盯着。 突兀的狗叫声打破了夜的寂静,空气似乎也变得躁动了起来。 仔细看的话,偶尔会看到隐约闪现的人影,不过人影跟道观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因为上一次强势逼迫行动的惨败,所有外部势力在接触道观时,都会注意保持距离。 狗叫声持续了十多分钟,异香终于散布到了道观外。 到了这个时候,香气已经极其稀薄了,但是某些小型空气分子收集器,还是察觉到了异常。 然而这异常实在是太细微了,细微到没有人注意到。 直到第二天,才有人推测,昨天道观的异样,也许跟气味有关。 也就是说,现有的空气分子收集器,已经不堪大用了,必须换功能更强大的。 然而这也只能是建议,大型的空气分子收集器,不但体积庞大安装繁琐,关键是这玩意儿全世界都没有什么现货,只可能预定。 冯君服用天香果,为什么没有控制好香气呢? 事实是,天香果的香气本来就很难控制,考虑到这一次是出尘中阶冲击出尘高阶,冯君要考虑敛息阵对自己可能造成的影响。 所以他觉得,在一开始的时候,适当降低一些敛息阵的强度,适度地泄露出相当的香气,不但是给人打预防针,也能让道观显得更加神秘。 不成想,这香气引起的反应实在太大了,竟然让看门狗都躁动了起来,他赶忙提升了敛息阵的强度,算是弥补了错失。 这也是他往日的修炼有点过于顺风顺水,所以不免托大了,他心里非常清楚,修炼中不但要勇猛精进,更要小心谨慎,但是实际操作中,还是会产生某些疏忽。 所幸的是,这次的疏忽还在可以控制的范围内,不是那么糟糕。 第三天的头上,冯君全力冲关,他担忧的事情终于发生了,敛息阵的强度太高,影响了他和天地大道之间的沟通! 没错,冯君吃的天香果,能带给他足够的灵气,但是压缩的灵气想要得到彻底释放,必须有物质和它产生反应,这物质或许是空气,或许是天地道意,或许是其他什么——不是缺乏灵气,但终究不可能全凭天香果。 以前冯君心里就有些感悟,感觉进阶时使用敛息阵,会让他跟位面产生些微的隔阂和疏离,现在他冲击出尘高阶,而敛息阵的强度又偏大,这种感觉就分外明显。 反正天大地大,晋阶最大,相较他个人的冲阶,道观的低调根本不算什么,只要能保证冲阶成功,整个道观暴露都无所谓。 反过来说,如果他失败了,道观再低调又有什么用?哪怕是庄园里还有张采歆、喻轻竹之类的修炼天才,但是他能留下的资源是有限的。 这一刻,他根本顾不得许多了,直接放出一丝神识,控制敛息阵降低强度,身体内那种隐约的粘滞感顿时消失,与此同时,浓郁的香气喷涌而出。 仓鼠又开发疯似的撕咬笼子了,狗也开始叫了…… 索菲亚循着香味跑了过来,上一次她错过了,没来得及赶过来,这次可不能再放过。 一边跑,她一边压低声音急速地发问,“张,发生什么事情了?” “好了,请止步,”张采歆跟唐文姬不一样,小天师见到此地主人赶来,肯定不会伸手拦着,但是洛华第二人却是很干脆,直接制止并告知对方,“现在你不能靠近,有危险。” “好吧,”索菲亚顿时止步,她根本没有考虑过是谁有危险——冯君怎么可能有危险呢?“我可以做些什么呢?” “戒备好道观,”张采歆很干脆地回答,“做好你自己的工作就够了,事态目前在控制中。” 索菲亚心里忍不住嘀咕一句:香味都这么大了,你居然说还在控制中? 不过她也没有啰嗦,转身就离开了,只问了一句,“会持续多久?” 张采歆觉得,有两天时间就差不多了,但还是保守地回答,“最多五天,快的话可能三天就够了。” 这一夜,道观内异香不断,两条狗把嗓子都喊哑了,而这异香逐渐散逸到道观之外,到得最后,一里地外的潜伏者,都隐约嗅得到空气中游离来的香气。 这香气闻得人心驰神往,而且持续了整整一夜,第二天中午时分,有人试图添加唐文姬的微信,打招呼的内容却是,“新的空气分子收集器即将抵达,系迈国最新军品。” 唐文姬一看,马上就去找张采歆,她虽然不是理科僧,顾名思义也知道这东西是做什么的。 张采歆想了一想,果断地再度开启大杀器——道观祈雨阵。 半个多小时之后,细雨如期而至,笼罩的范围并不大,但正是香气最浓郁的区域。 见到这一幕,外面等待的人急得直跳脚,疯狂催促尽快将空气采集器运送过来,然而航班在天上飞着,再怎么催促也没有用。 等到采集器运送到悉尼,马上有直升机从机场起飞,直奔阿姆斯丹——当然不敢直接飞到道观旁边,然而,等车最终把采集器运送上山的时候,雨已经下了两个小时。 空气中依然残留着若有若无的香气,但是比之两个小时前,已经大为减弱,最要命的是,这种减弱的趋势,还在持续进行中。 这一款军品的采集器并不大,也就是一台九十二升冰箱大小,采集功能比民品要强出很多倍,但是依旧赶不上专业的空气采集器。 这一台采集器也不是现货,而是已售的军品,临时调拨过来的,此前没有使用它,是因为有专家分析过了,它的采集能力不足以捕捉住那样浓度的香气。 现在香气的浓度增加了,临时调拨也就正常了,哪曾想计划终究赶不上变化。 “又是这该死的雨,”有人气得大声咒骂。 “喀啦啦”一声巨响,一道惊雷掠过,咒骂的人翻身栽倒在地,旁边的空气采集器也冒出了一股青烟…… 这雨一下就是两天,两天之后,冯君终于成功冲上了出尘七层,半天之后,他感觉提高一些敛息阵的强度已经不碍事了,才让张采歆关闭了祈雨阵。 事实上,当那台临时调来的空气采集器被劈坏保险的时候,外面的人就已经意识到了,这次的行动恐怕又要以失败告终了。 但是他们的心里,多少还存着一些侥幸,而且采集器终究是军品,皮糙肉厚不那么精贵,所以换了保险之后继续等着。 然而,两天之后雨停了,香气依旧没有散逸出来,大家又等了一天,终于彻底失望了。 冯君这一次在聚灵阵里待了足足八天,等到出来的时候,气息还有点不太稳定,身上香气比较浓郁,但是他收束得还算不错。 张采歆的修为跟他差得很远,但是他身上气息的紊乱,实在是太明显了,她关心地发问,“你这没有巩固好修为,就再多修炼两天呗。” “我倒是想巩固修为呢,”冯君白了她一眼,嘴角泛起一丝坏笑,“你答应吗?” 张采歆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她的身边可还站着唐文姬呢,张家姐妹和好风景之间,基本上不存在什么**了,相较而言,小天师还算半个外人。 她努力若无其事地发话,“先吃点饭吧,一个多星期没吃饭了,吃完饭休息一下再说。” 事实证明,女人的话不是这么听的,冯君吃了几碗灵米,又吃了些灵兽肉,才说要睡一觉,放松一下精神,张采歆走进屋子,红着脸发问,“要不要我帮你按摩放松一下?” 她知道他现在身体的强悍,八天不吃饭,八天不睡觉,那都不算什么事。 事实上,在修炼的过程中,除了一些关键时刻,在很多时候,人都是处于半睡半醒之间,只是很少深度休眠而已,可能有点累,但是精神不会太过疲惫。 “按摩……还是算了吧,”冯君站起身来,笑着发话,“还是去聚灵阵练一会儿瑜伽吧。” “这个……”张采歆假巴意思地犹豫一下,转身离开,“我去放出小行在。” 冯君在无尽之海狠狠地抢掠了一场,虽然去狩猎的修者都没有带多少灵石,但是日用品还是不少,这个小行在就是其中之一,放出去也就是一间房子,六十平米大小。 别看行在小,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阵法齐全,各种必要的设施也都有,还有简单的家具,张采歆非常喜欢这个小行在,跟冯君要了过来。 聚灵阵深处是一片白雾,在这里放出行在,不用担心被别人发现。 两人在行在里面,一待就是七八天,小天师和索菲亚心里好奇到不得了,但是这种时候,两人谁也不好意思闯进那小行在里。 终于在一个下午,冯君走出了行在,小天师正在附近修炼,见到他之后先是打个招呼,然后抽动一下鼻子,奇怪地发问,“你身上怎么……还这么香?” 第一千六百三十八章 特别困 冯君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他干咳一声,“那啥,我去睡个觉,采歆修炼呢……小天师,麻烦你多费费心。” 唐文姬的眼珠转一转,冲他勾一勾手指,离开聚灵阵一段距离,她才似笑非笑地发问,“修炼什么呢,这么久才出来,居然还要着急休息?” 这也是有过负巨离接触的人,冯君也不想瞒着她,自家的女人嘛,总是要一碗水端平,已经做不到专情了,总要做到公平,于是他回答,“那个……你知道的,瑜伽嘛。” “不是吧?”小天师脸上写满了惊讶,虽然多少看起来有点夸张的成分,“你修炼了八天,好不容易进阶了,气息还不是很稳定,她居然不让你休息,又跟你……练瑜伽?” “是啊,”冯君点点头,但是转念一想,既然要一碗水端平,也不能让别人随便误会小菜心不是? 顿一顿之后,他又说一句,“我身上那个香气,对坤修……也就是女性修炼者很有好处。” 小天师虎视眈眈地看着他,“有什么好处?” 冯君迟疑一下,还是正色回答,“就是借着又又修,她的修为会快速增长,前一阵她不是炼气三层了吗?最近加把劲儿,说不定就炼气四层了。” 他说的是实在话,他和小菜心这七天的修炼,效果相当地不错,代价就是他又吃了两颗天香果,稳固境界的同时,将小菜心推得距离跨过那条线,只有一张纸的差距了。 但是世间事,欲速则不达,张采歆进入炼气期之后,还从来没有过这么快的进阶速度,惊喜之下,她就想加个班啥的,多练练瑜伽,争取在十天之内进阶。 可冯君就觉得,她这个心态有点不对了,特意出来,让她冷静冷静……冲阶可以,快速冲阶也不是不行,但是,不能忘乎所以急于求成。 他是很简单地陈述此事,但是小天师闻言,眼睛顿时就是一亮,“你的意思是说,你身上带着香气,跟女修又又修……她的修为会增长很快?” “是啊,”冯君点点头,然后他就发现,似乎哪里有什么不对,“那个啥,小天师,我已经半个多月没睡觉了,等我睡起来再说成不?” “不行!”小天师眼睛都红了,“我虽然不是洛华的嫡系,也算外围吧?你陪了她七天,怎么也得陪我三天半吧?” 我这……真的有点犯困啊,冯君有点发愁了,但是这时候,他能说不吗?“不过这个文姬你听我说……让我先吃口饭成不成?营养跟不上咋办?” 唐文姬不愧是茅山小天师,非常通情达理,请他吃了十个粽子库存的那种,微波解冻,然后就拉着他去练瑜伽了。 四十八小时之后,冯君出了房间,打了一个哈欠,“唉,终于可以睡一会儿了……噫,采歆你怎么在这里?” 又过四天,聚灵阵内一阵剧烈的灵气波动,洛华第二个炼气中阶的修者诞生了。 唐文姬在外面护法,心里真是羡慕到不得了,四百年前,茅山的中兴祖师也不过才是炼气初阶,最多也不过炼气四层,已经是茅山历史上数得着的人物了。 尤其是这个女孩儿……两个月前还仅仅是炼气二层。 冯君这个时候已经出来了,也是在聚灵阵外,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为张采歆护法。 护法是必须的,小菜心在他进阶的时候,也是竭尽全力地去护法了不管他需要不需要那种级别护法,她尽力去做了,他必须懂得感激。 虽然他有点吃不消,毕竟是将近一个月没睡觉了…… 小天师也在护法,但她不是固定的,一直在四周游弋,护法的同时,还在帮整个道观观察,有什么可能的入侵者。 不过她每每走到冯君面前的时候,总要抛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冯君被她看得有点毛骨悚然,他也知道她心里在想点什么,但是……真的好瞌睡啊。 张采歆的冲阶和稳固修为,足足持续了四天,直到第三天的夜里,她才出声示意,“老大你休息去吧,我差不多了,让文姬看着我就好。” 冯君这才得了休息的时间,睡了整整一天一夜,终于满血复活。 然而紧接着,又是小天师拉着他修炼,这一折腾又是将近二十天。 在此期间,张采歆的修为稳步提高,但是她接连进阶,冯君并不建议她一下把修为推到炼气四层巅峰,保持在四层中期即可。 她很是有点不甘心,嘴上说“为什么你可以,我就不行”,但是最终还是接受了他的建议。 她的嘴上说得有些硬气,但是内心深处,基本上已经认定,自己恐怕是没机会跟冯老大这个变钛相比出尘期进阶比炼气期还快,这到哪儿说理去? 反正她晋阶比洛华的其他人快,现在更是炼气四层,这已经坐实了她洛华第二人的名头。 小天师的情况,就有一点堪忧,或者说波折,她终究是修武的,不是修仙的,而天香果最能补充的是灵气,她能从中得到的好处委实不多。 事实上,连出尘期的修仙者,都承受不住天香果的暴烈灵气,曲涧磊更是吃了一颗天香果直接抱丹成功,也只有冯君这修炼混元吞天功的,才能在出尘期阶段,就服用天香果。 小天师得到的好处不算多,但也稳稳地冲进了武师高阶的巅峰,窥到了先天真意,但是就差临门一脚,死活进入不了先天。不过她这个年纪,有这样的修为,如果不是运气太糟糕,晋阶先天是早晚的事。 更别说,她还抱着冯君这么一条大粗腿,简直可以说,先天是板上钉钉的,连意外都不会有真以为出尘上人的的精血护符不值钱吗? 唐文姬也明白这些,所以她的心情有点复杂,首先她很骄傲,自己会成为茅山一脉有记载以来,唯二的武道先天,但是跟洛华的一帮妖孽相比,似乎又有点慢了。 明明先天唾手可得,却还要苦苦等候,这个滋味,真的是谁等谁知道。 不过她吸收不了天香果的香气,这灵气也不能浪费不是?于是冯君又回到了洛华,让几个女人雨露……嗯,灵气共沾。 其实他是可以让她们来澳大利亚的,好风景还在一直说,没有去过澳洲,对她这个旅游达人来说,这确实是一种诱惑。 不过遗憾的是,冯君在洛华还有一个过不了明路的女人杨玉欣。 杨主任对修炼,那是真正的佛系,整个洛华都没有比她更佛系的了,但是对冯君来说,既然已经成为了他的女人,该有的好处自然不能说。 还是那句话既然已经做不到专情了,如果还做不到公平,那这人未免太渣了一点。 于是,在这段日子里,杨玉欣进阶到了蜕凡三层,而红姐和好风景齐齐进阶蜕凡八层,居然赶上了古佳蕙的修为。 不过古佳蕙也没有停滞不前,这段时间里,她晋阶了蜕凡九层,有望成为洛华二代里第二个进阶炼气期的修者。 她的晋阶,反过来又刺激了嘎子,陆晓宁最近跟罗玉环打得火热,尤其是去了一趟澳洲,简直好像是被派到撒哈拉挖了三年沙子一般,回来之后天天黏着她。 现在古佳蕙晋阶,陆晓宁并不知道唐文姬已经无限接近先天,不过他有点不能容忍她超过自己张采歆也就算了,你这后来修炼的也要超越我,拜托,我不要面子的吗? 嘎子开始专心修炼,而唐文姬也开始了最后的打磨和历练,她向冯君表示,有鉴于自己随时可能进入先天,所以希望他能再安排一个人做替补,随时接替自己。 冯君早就决定,不让这里出现洛华第二个人,所以他跟索菲亚商量一下,决定给武当郭长老的儿子郭大道发送邀请函。 在阿姆斯丹道观的落成庆典上,武当的存在感并不强,但是索菲亚对武当的印象很深,那还是来自于一些影视作品的影响。 冯君和郭长老搬空了委羽洞天的灵植园,两人也算有了共同的秘密,而且双方的关系一直处得不错,往来也不少,甚至武当山正在跟任志远接洽,想要开辟脑梗康复中心分站。 只不过遗憾的是,武当自己没有聚灵阵,也没有帮冯君做过什么大事,依照洛华的规矩,是不可能把宝贵的聚灵阵架设到武当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但是冯君的心里,愿意帮郭长老和郭大道寻找一份机缘,所以跟索菲亚一拍即合。 郭大道接了邀请之后欣喜异常,茅山小天师接了澳洲道观的护法工作,在道门高层的圈子里并不是什么秘密的事,他自然也想来见识一番。 就在他办理工作签证的时候,陈胜王终于搞定了女伴的问题,顺着挪移阵盘来到了阿姆斯丹,抵消入境记录后,带着两个女人来到了道观。 如此一来,唐文姬虽然加紧了修炼,没有太多的时间值守,但是陈胜王在外,张采歆在内的格局,让道观的防备力量不减反增。 在此期间,冯君出尘七层的境界稳固了下来,身上的香味也逐渐减弱,他觉得是时候前往海洋中,收集灵石矿了。 (更新到,月票又掉了两名,谁看出新的月票了吗?) 第一千六百三十九章 故布疑阵 冯君前往灵石矿,是在一个傍晚,因为设置了足迹,连赶路都省了。 他抵达那片海域的时候,天还没有黑,他从水下慢慢地升起,在即将接触到海平面的时候,发现距离自己不足千米的地方,有一艘渔船。 海平面上的视野是很好的,甚至还有人拿望远镜看远处,冯君不敢冒头出来,在水下潜出三千多米,才冒头出了海面,放出神识感知四周。 一感知才知道,乖乖不得了,周边一百平方公里内,竟然有十四五艘船。 冯君叹口气,三个月过去了,这里的热度依旧没怎么减少啊。 不过十几艘船分布得不是很均匀,他还是可以操作的,于是选了一处相对空白的区域——这里有一个点,比较合适放置小铃铛,是他此前就勘测好的。 放置这一枚铃铛,用掉了冯君差不多十个小时,因为动作一大,就会引来其他舰船的注意,他不想再受到扫描了。 就算这样,收尾的时候还是因为动作稍微大了一点,引起了两艘船的注意,改变了方向,冲着他驶了过来。 这一下,冯君想要离开,都要小心翼翼了,否则万一再被人追到,不住地扫描,不易脱身还是小事,万一被人发现,海底有什么大动作,那才叫真正的麻烦。 小心地潜行离开,用了他一个多小时,等他再次出现在水面,天都快亮了。 这次他索性贴着水面飞行,一直飞出去一千多公里,等到天蒙蒙亮的时候,再次潜入水中,放出了那只被位面之力杀死的宽背蟒。 宽背蟒的体积相当庞大,因为是在笼生折扇里被位面之力杀死的,它没有出血,冯君拽着它庞大的身躯,在海中疾驰着。 出尘高阶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觑,冯君这次的晋阶,用掉了足足十一颗天香果。虽然流失了一些灵气,也“分享”给其他人一些,但是绝大部分还是他吸收了。 要知道,他四层晋阶五层,不过用了四颗天香果,五层到六层巅峰,也才用了七颗,这一次的数量,是二者之和,而且还远没有抵达出尘七层巅峰。 拖着庞大的宽背蟒,他在海中游弋的速度,超过了每小时五十公里——不是不能再快了,而是再快的话,就太超出常人的认知了。 地球界的海洋生物里,时速过百的鱼类不少,但是体积这么庞大的,速度通常都不会很快,而宽背蟒的体积和重量,都超过了地球界最大的动物——蓝鲸。 果不其然,这么一个庞然大物在海中快速地穿梭,又比较接近水面,大约五个小时之后,就有一艘渔船的雷达发现了异常,“我的老天,那是什么东西?” 然后这渔船就追了上来,但是很遗憾,因为速度较慢,反而是越追越远。 这艘渔船在海上有朋友——严格来说是合作者兼竞争者的关系,追了一段发现力不从心,于是呼叫朋友来堵截。 等到天色大黑,参与围堵的渔船已经过了五艘,眼看这不知名的庞大生物被包围圈越围越小,不曾想对方急速向深海中潜去,因为水文状况复杂,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等到第二天凌晨,庞然大物再度出现,大家都有了准备,记下了它的雷达特征,果不其然,一个多小时之后,它再度消失不见。 等到正午时分,它又出现在包围圈的外侧,并且再次“被发现”。 三天之后,这里聚集了七八条渔船,还有一艘科考船,想要捕捉那神秘莫测的庞然大物……的图片,而这艘船此前就是在灵石矿所在的那片海域。 冯君终于将这些船从那里调了出来,然后又跑出一千公里,用储物袋从海底装起一块重达千余吨的大石头,飞到两千米左右的高空,将石头丢向海面。 为了防止被卫星或者船只发现,他是在夜间执行这个操作的。 千余吨的石头从这样的高度扔下去,那种震撼……有兴趣同学可以大致算一下,会造成多大的冲击。 当然,扔到海面上,总要好过扔在陆地上,但是巨大的影响还是造成了。 大家都在猜测,这么巨大的冲击,到底是什么情况造成的,所以这片之内的未解之谜,又多了一个。 到了这时候,冯君盯着的那片海域,关注度已经大大地减弱,等第二天他再次赶到的时候,这里只剩下了一些声呐浮标,一艘船都不见了。 冯君终于有了比较宽松的操作环境,于是日夜赶工,用了三天三夜的时间,在不惊动声呐的前提下,完成了整个八枚铃铛的布设。 他忙于布设阵法,自然没有时间去另外两处继续故布疑阵,而那两处的人员和船只搜寻三天无果,也打算离开了。 就在这时,最早离开的渔船失联了,紧接着,又有两艘渔船失联——严格地说,是这三艘船上的人失联了,卫星电话的信号还在。 不过这种事情,也没谁在意——除了那些船员的家属,人在海上,指不定遇到了什么样的事情,一旦忙碌起来,暂时不接电话也是有可能的。 第四艘船,有一名幸运的船员,躲过了一劫,那时的他正在甲板下维修设备,然后突然感觉到一阵恶心,头晕眼花昏昏欲睡,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手脚酸软地爬到了甲板上。 然后他惊讶地发现,船上的八个人,包括船长、大副在内,晕过去了七个,只有他一个人是清醒的,大骇之下,他拿起了船长的卫星电话向外界求助。 至于那一刻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有一些隐约的记忆,“好像是一阵钟声传来,我有点恍惚……海上也有纳斯达克交易所了吗?” 他反应的情况,引起了科考船的高度关注,船上的直升机起飞,找到了那艘船只,发现果然是那样,一个船员萎靡不振,其他七个昏迷不醒。 渔船上不能降落直升机,两名索降下来的人并不是医生,虽然有粗浅的救护知识,但是这种局面显然不是他们能够驾驭的。 科考船接到两人的汇报,正好另一艘失联船只的位置也确定了,直升机撇下这一艘船,向另一艘船飞去。 唯一清醒的船员苦苦哀求,希望他们能救一下自己的同事,但是那二位冷冰冰地表示,“我们有理由认为,当他们醒来之后,面对高额的援救费用,他们宁肯再次昏迷过去。” 这不是他们冷血,而是迈国的医生就是这么高贵,你若是落水,科考船的人可能顺手救你上来,但是昏迷不醒……抱歉,没谁愿意免费为你治疗,而急救的费用确实贵得吓人。 事实上,他们还不算冷血,“嗨,伙计,不要那么悲伤,起码我俩可以作为目击证人,证明你确实曾经试图挽救他们的生命,这对你来说,是个不错的消息,难道不是吗?” 很快地,直升机抵达了第二艘船的所在地,再次索降下去,发现果不其然,这艘船上一共十一名船员,全部都陷入了昏迷中。 科考船意识到,自己可能遇到了天大的惊喜,根本顾不得再搜索,到底是什么东西自天而降,直接全速启动,直奔第二艘船而去。 这一次,他们是打算救人了,是抱着研究的态度救人。 科考船还在路上,第三艘船的消息也发了过来,九名船员全部昏迷…… 这消息甚至惊动了迈**方,钟声……是哪个国家在试验新发明的声波武器吗? 值得昏迷船员庆幸的是,因为迈**方的高度关注,他们的生命安全得到了保障。 就在这里鸡飞狗跳的时候,始作俑者已经收起了镇魂钟,顺着足迹闪身来到了大阵所在的方位,掐一串繁复的法决,“阵起!” 整个海底传来一阵轻微却频繁的抖动,不过一般人根本感觉不出来,此刻站在海底,感觉灵敏如冯君,也只会觉得身体有些微的不舒服。 “感觉有点像超声波,”冯君全力出手,镇押中间的那一口大钟。 在阵法全部激发之后,中间这一口钟已经发生了一些变化,大小并没有变,但是内部有些微的空间扭曲,就像一个储物袋一般。 然而,储物袋不可能主动吸取物品,而这一口钟可以,所以用微型黑洞来形容,似乎更贴切。 事实上,其余七口钟也是这样,算是超微型黑洞,并且会将它们攫取的灵石,输送到中间的大钟里去,这就是阵法的大致功效。 那七口钟发出的颤动,也传到了中间大钟,所以冯君的任务就是极力镇押中间大钟。 正如大佬所说,这种镇押还真的不轻送,冯君要保持极高的灵气输出,才能让大钟的震动变得细微不可察。 大阵完全启动成功,差不多用了半个多小时,这时冯君浑身的灵气,已经不足四成,也就是说他消耗了体内六成以上的灵气,才使得阵法完全开启,并且稳定下来。 他目前是出尘七层,六成多的灵气,比出尘六层时全部的灵气还多,而且考虑到出尘中阶对灵气的掌控能力,远不如出尘高阶得心应手。 可以肯定,大佬不愧是大佬,说出尘中阶不行,果然还真的不行,哪怕冯君在同等修为的修者中,灵气更强大一些。 第一千六百四十章 挂机挖矿 采矿的大阵一旦被激活,就会稳定下来,不再发出那种震动。 要不然,一直响动这么大,如何能达到“盗采”的目的? 除了不再震动,大钟之上出现了一个神识才能感知到的豁口,这是放置中品灵石的地方。 冯君手里的中灵原本不是很多,亏得是澹台家族因为自身的傲慢,送了一波中灵。 那一万中灵大佬要去一半,目前只是暂时交给他保管,不过冯君自己的中灵也不少,而这种采矿阵法,每天要消耗的中灵是一到三块,消耗最大的时候,可以达到每天五块的速度。 冯君先放了一百中灵进去,心说怎么也能顶二十天了。 然后他悄然离开,任由大阵自动运转。 紧接着,他又去那片施展了镇魂钟的海域,看事态发展成什么样子了。 “咦,我看到了什么?”冯君居然在这里看到了两艘驱逐舰,两艘护卫舰和一艘医疗补给舰,他的手指头忍不住动一动,“真是好想把他们弄到异位面啊。” 这里的人还在寻找那神秘的音波攻击,不成想始作俑者默默地观察一阵,转身就离开了。 冯君再次出现在道观里,督促索菲亚进行下一步的建设,道观目前只有一个真武宫,此后还要陆续修建青龙、白虎和朱雀。 玄武是北方之象,按说不该最早修建它,依着坐北朝南的说法,应该先修建南方之象,也就是玄女宫——这个宫才是最靠近大门的。 然而,澳大利亚是南半球,不兴坐北朝南的说法,而是兴坐南朝北…… 简而言之,道观在本地算是立住脚了,第二阶段的修建也就要开始规划了。 冯君交待清楚之后,又断断续续吃了三颗天香果,自己修为提升的同时,也帮大家晋阶,一转眼,二十天又过去了,他觉得自己该去看一看收获了。 先盘点了一下作为动力的中品灵石,一百块中灵用掉了三十七块,还有六十三块,平均下来一天的消耗是一点八五块。 这个数字意义不是很大,因为在采矿初期,中灵的消耗大是必然的,产出还不高。 这有点像手机寻找网络,四下寻找网络的时候,最是费电,等网络稳定了,上传或者下载数据,反而是没那么费电了。 冯君看一看大钟内的收获,果不其然,各种大大小小的灵石三千块左右,切割成标准灵石的话,大概就是一万五到两万块左右的模样。 三十七块中灵的兑换价格是三千七百灵,不过黑市上兑换,差不多也得一万五到两万。 冯君心里有点无奈,这么辛苦才仅仅是收支平衡,实在是让人有点失望,如果把这些时间放在帮人推演上,不知道能赚多少灵石。 当然,他也知道采矿初期的收益,很可能不会很高,可是失望这种情绪,很难控制得住,尤其是还没有发现一块中品灵石。 好吧,其实他也知道中品灵石采出很难——它们的周边包裹着大量的普通灵石,但是……他还真的是有些心痒难耐,毕竟大佬说了,这种矿里有中品灵石的概率很高。 看来这二十天的硬捱,还是没有降低一颗躁动的心啊,冯君暗暗自责了两句,收起了采到的灵石原石,放入一百三十七块中品灵石,他决定两个月之后再来看这里。 修者最大的敌人,从来不是外敌,而是自己!他认为有必要控制自己的急躁情绪。 接下来,他打算走一趟欧洲,既然能在这里发现一片灵石矿,没准其他地方也有。 回到了洛华,他就去申请办理去捷克的签证,其实去哪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选择一个申根国家,就能四处晃悠了。 然而非常遗憾,他才打通旅游公司的电话,了解如何办理这个签证,如果长期的话,又是要走什么流程,结果电话直接被半途掐掉。 旅游公司那边听到的是盲音,冯君听到的却是一个突兀的男声,“冯先生,非常抱歉,必须打断一下,您是不可能被允许出关的……我是说正常途径。” “那我想出去……怎么办?”冯君轻哼一声,“你们帮我偷渡吗?” 男人显然知道冯君的不好惹,他非常客气地回答,“偷渡的话,您何必找我们?我能问一下……您出国是想做点什么呢?” “随便走一走喽,申根签证可以多逛几个国家,”冯君很随意地回答,“嗯,如果可以的话,也会考虑帮着道门在海外推广一下。” 男人迟疑一下发话,“根据我们的消息,您用自己身份出国的话,不但得不到什么便利,还可能遭遇意想不到的麻烦……您已经被西哀诶、军情六处、摩萨德等部门关注了。” “摩萨德?”冯君的眉头扬一扬,心说我跟这帮家伙没交集啊,“这是膨胀了吧,屁大的一个国家,什么事都想插手?” “这并不奇怪,”男人淡淡地发话,“如果不知道关注你,那才是请报工作的失职。” 冯君对这种程度的奉承毫不在意,“我想我是应付得来的。” “我相信您的话,但是那样做,会出现不可控制的局面,”男人的语气,真的一直很客气,“我只想确定一下,您外出散心,是不可更改的决定吗?” “当然可能更改,”冯君很随意地回答,“我只是现在比较空闲。” 对方陷入了沉默里——很可能是在划小圈圈诅咒,过了一阵,对面才出声发话,“如果可以的话,我们愿意为你安排一个新的身份。” 此前的冯君是被列入出国黑名单的,现在却是能享受官方造假了——其实这个说法不是很正确,只要是官方认可的身份,那就是真的身份! 冯君却是觉得有点意兴索然,“还是算了吧,我不出去了还不行?” 他可以变换容貌配合造假,而且他相信,对方对这个消息也略有耳闻,所以……他不想向对方证明,传言是否正确。 所以冯君决定,还是私下飞出去算了,大不了变成一个白人。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要了解一下全球各地的奇闻异事,进而猜测一下,哪里更有可能存在灵石矿,这叫磨刀不误砍柴工。 然而,想掌握这些东西,还真不容易,各种庞杂的消息太多了,冯君又不想发动道门的力量去寻找——不好守秘不说,也容易结下各种因果。 那么,他只能选择翻看着各种书籍,甚至上网去搜索,不知不觉间,就到了夏天。 冯君已经选定了几个地点,正打算付诸行动的时候,喻志远又找上门来——他希望冯君可以在短期内供应大量的原油,可以先款后货! 冯君早不是生瓜蛋子了,听到这话的第一反应是,“出什么事儿了?” “这个……”喻志远只犹豫了一小下,很坦诚地回答,“上面有意推动华夏币和原油期货结算,当然要多搞一些原油储备,你千万别说出去。” “我勒个去的,”冯君一听也吓了一大跳,他怎么也是学过工商管理的,对于“石油迈元”的概念,还是相当清楚的。 用华夏币和原油结算,那根本就是要砸迈国人的饭碗,动摇迈国的根基! 其实这种呼声,很早以前就出现了,此前在国际上,也有三位前辈尝试过终结“石油迈元”,分别是伊拉克的傻大木,利比亚的卡大佐和委内瑞拉的查韦斯。 至于这三位的结果,那也就不消说了,世界人民都知道。 由此可见,迈国人对这一块看得是多么紧了。 华夏近些年也有这呼声,但是一直没有付诸行动的迹象,毕竟这手段一出,跟撕破脸也没什么区别的,虽然华夏有资格说“我不怕”,不过说到底,还要考虑值不值的问题。 当然,前面提及的那三位加起来再乘以十,也赶不上华夏。 冯君深知此事的轻重,所以忍不住发问,“是拿出来当筹码吓唬一下,还是玩真格的?” 喻志远很为难地看着他,“你这个问题……让我怎么回答?” 冯君点点头,“明白了,一颗红心两手准备……是这样吧?” 喻志远苦笑一声,又无奈地叹口气,“现在是难得的发展机遇啊,有三分奈何,谁愿意撕破脸?不过从长远来看,这是必然的趋势……区别只在于,什么时候发生。” 这话再对没有了,石油迈元薅全世界的羊毛,早晚要薅出麻烦来,冯君知道华夏有意推动此事,真的非常愿意帮一把。 哪怕只是当做筹码交换点东西,他也不吝出手,没谁愿意看着自己的同胞被异族剥削。 所以他很干脆地点点头,“你们敢做,我们就敢奉陪,说吧,想要多少?” “有多少要多少,”喻志远非常肯定地回答,“只要用华夏币结算,你来十亿吨,我也吃得下。” “呵呵,”冯君笑一笑,他提供的都是轻质原油,按吨算是比较吃亏的,不过这个都无所谓了,只不过这十亿吨,他还真不认为对方能轻松吃下,那可是万亿华夏币量级的。 所以他就简单地问一句,“你现在有多少吨的储备空间?”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六百四十一章 钱响的声音 喻志远虽然是帮人传话,但是一些基本数据还是有的,“现在的储备空间不算大……关键是有些数据我也不合适外泄,两亿吨的空间可以保证。” 冯君倒是没有笑话他,他能理解对方的逻辑——两亿吨是外界基本可以推算出的空间,但是真实的空间,涉及了国家能源安全,不可能让外界知晓。 尤其是华夏这个国家,动员能力相当可怕,如果每家每户都动员起来,能腾出的空间……简直不敢想象。 不过话说回来,华夏每年的原油进口量,还不足五亿吨——这进口量是周转总量,并不等于空间总量,现在能腾出两亿吨的空间,也相当不容易了。 然而,从此也可以看出来,华夏的石油缺口有多么巨大了。 冯君沉吟一下回答,“那就先来一亿吨吧,什么时候给钱?” “呃,我得先跟他们说一下,”喻志远真没想到,冯君居然这么痛快,“不过,一下拿出这么多钱来,肯定也不容易……还是老规矩,分期分批,他们拿出多少钱,你卖多少油。” 冯君听得就笑,“我还以为你把十亿吨的钱都准备好了。” 喻志远闻言,忍不住翻个白眼,“拜托,那么多钱,现印都来不及。” “说得你好像要给我现金似的,”冯君不以为意地笑一笑,“银行走账的话,那不过就是个数字,对你们来说有难度吗?” 有难度才是见了鬼呢! “就算划账,也得有章法不是?”喻志远理直气壮地反问一句,“很多手续不可能减少……如果都不照规矩来的话,会变成什么样子?亏你还是学过工商管理的。” 冯君点点头,也没在意他的嘲讽——人家说的是大实话,他刚才那话,反而是调侃,“那行吧,我给你两天时间,如果没钱转进来,别怪我出去玩了。” 喻志远点点头,犹豫一下又发问,“轻竹现在……修炼得怎么样?” “你让她自己跟你说吧,”冯君一摆手,喻轻竹确实是个不错的修炼苗子,修炼才刚刚一年,已经是蜕凡六层了——要知道,她在修炼初期的三个多月,还是毫无寸进。 所以他也希望她能斩断红尘恩怨,起码少分点心,“等她修炼完毕,我让她联系你。” 喻志远看着他,嘴巴动一动,似乎要说些什么,但是最后还是摇摇头,转身离开了。 走出好远,他才轻喟一声,“真是……不懂事啊。” 喻志远离开之后不久,冯君就接到了信息提示,账户上开始进钱了,第一笔就是两个亿,差不多能买十万吨原油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的手机动不动就响一声,每一次到款,就没有下了亿元级别的。 频繁的响声搞得他烦躁无比,在此之前,这种事情都是李诗诗来操心的,怎奈现在李诗诗已经开始修炼,冯君对接替的梁思玉不太感冒,只能自己监督了。 到了当天夜里,账户上新打来的钱,已经有将近一百个亿了。 冯君想一想,直接来到了澳洲,打算带张采歆回去——他原本是要出去旅游的,但是遇到这种事,也没办法坐视,只能到手机位面挖原油了。 但就算他现在的二十口油井全开,每天的原油产量也不会超过五十万吨,想凑足一亿吨,也得花费大半年的时间。 而喻志远这边需要尽快到货,那么接下来,冯君会在手机位面逗留很长的时间。 白砾滩的势力,已经建立起来了,也找到了相应的平衡,这种情况下,如果他在手机位面独自待很久,将来早晚会被地球界的女人们找后账。 所以他打算把张采歆带回洛华庄园,然后带着三女,共同进入手机位面。 进了阿姆斯丹的道观之后,他却愕然地发现,这里灯火辉煌热闹非凡。 道观是不得喧哗的,这喧哗的地方在道馆之外,但是距离也不远,冯君趁着是黑夜,直接腾空而起,去了那片场地。 他是用足迹过来的,不是通过挪移阵盘,所以没有人知道他来了。 他站在三百余米的高空,居高临下望去,才发现喧哗的声音,出自林四爷的住处。 林四爷出身鸿门,平日里行事很是有点招摇,整出这么点动静来,实在不奇怪,但是冯君的奇怪的是……为什么张采歆和林四爷共分了首席? 小菜心现在的打扮,是妥妥的贵妇人,她的手上戴着白色的薄手套,头上戴着一顶女式礼帽,礼帽的边缘有白色的轻纱垂下,遮住了面孔,绝美容颜藏在了轻纱后,旁人看不分明。 但是冯君和张采歆实在是太熟了,一看体态姿势,就知道是张采歆——切,穿上衣服我也认得你! 张采歆正在跟他们推杯换盏,每次喝酒都要撩起面纱来喝,也不嫌麻烦,她显然是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的真容——倒也还算谨慎。 而且她手上的薄纱手台,能有效地阻止她留下任何的指纹和dna信息。 林四爷明显喝得很开心,他大着舌头发话,“我实话跟大家说,小歆比我小一辈,但是咱们身在海外,心里都明白,祖国强盛了,咱们才能挺直腰杆做人。” 这话肯定没问题,不过冯君奇怪的是,小菜心怎么跟他们搅在了一起,不知道咱们洛华在澳洲,应该低调吗? 然而,看到张采歆神采飞扬,他也不好打断她的兴致,小菜心在洛华的时候,很少见到她这么开心和张扬。 不过张采歆也没让他失望,在酒席上坐了差不多十多分钟,她就站起身来,朗声发话。 “各位前辈和师兄弟,小妹不胜酒量,要告辞了,我在此处清修,还望诸位不要对外传,遇到什么困难,尽管向道观反应,大家都在国外,总要相互扶持才好。” “再喝一会儿吧,”一个高大英俊的小伙子站了起来,笑着盛情挽留,“师妹你坐了才半个小时,菜也没吃几口。” “已经好了,”张采歆笑着回答,“我们老大不许我外出的,万一他知道,我可就惨了。” 年轻人怔了一怔,干笑一声发话,“这冯庄主什么都好,就是管得有点太严了。” 张采歆一摆纤纤玉手,沉声发话,“我可听不惯别人编排老大,这位师兄,不说老大的修为和本领,只说颜值,他也碾压你的。” 嗯……看在你愿意说真话的份上,我不计较了!冯君转身飞了回去。 不多时,张采歆也回到了聚灵阵,见到冯君,顿时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不到半个小时,”冯君笑着回答,“倒没看出来,你在鸿门身份很高啊。” “不是了,”张采歆摇摇头,抬手取下头上的礼帽,露出了那倾国倾城的容颜,“是前两天唐文姬跟他们说起来的……” 真不是她主动跟鸿门接触的,她在这里呆了也有些时日了,从未想过联系道观外面的鸿门——其实她姐妹俩里,红姐跟鸿门的联系频繁一些,她只接触过有限的几次。 小天师是高阶武师巅峰了,有心回茅山,又舍不得这里的聚灵阵,但是这时候,一味修炼也是不行的,所以就用道姑的身份,在道观里打打杂。 前两天有两个男人找露丝买粽子,露丝说没有——在一开始的时候,她通常会解释一下,说你们没资格买,但是这么说的话,容易惹来纠缠,倒不如直接说没有了。 结果两个男人不答应了,用胸脯去扛露丝,说明明前两天还有人买的,你最好考虑清楚了再说,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他们的争执越来越激烈,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大,唐文姬在远处见到,毫不犹豫地冲过来,两脚就将两人踢得连打了好几个滚。 两个男人还不服气,爬起来要扑上去,结果林四爷的人到了,那两位才骂骂咧咧地走了,还说要报警啥的。 这种愣头青不算少见,道观在本地的知名度越来越高,但总有人不知道分寸 露丝却是满不在乎地回答,那你就去报警,看警察来不来。 林四爷的人注意到了唐文姬,问她是不是武当的,小天师自报家门,还说茅山现在中兴了。 鸿门的人表示,我们有师妹在洛华,那也是道门一脉。 唐文姬对这样的话题很感兴趣,说洛华的人我都认识,你师妹是谁? 那边就报出了红姐和张采歆的名字,小天师一听就愣住了,“采歆就在道观里呀,我怎么没听她说起,认识你们呢?” 张采歆来澳大利亚是瞒着人的,但是唐文姬认为,鸿门也算自己人,还给道观做看护,所以这消息不算什么。 然而林四爷听说之后坐不住了,洛华的张采歆在这里?那必须见一面! 所以他按着鸿门的规矩,给道观里发了贴子,并且表示这是鸿门的内部事务,希望他们将贴子递到,不要从中阻拦。 张采歆接了贴子,知道不见也不合适,她现在也算江湖中人了,该守的规矩还是要守的,总不能落个忘本的名声。 林四爷见了张采歆之后,听说最近道观发生的事情,都是她的手笔,强烈要求请客,并且给鸿门的弟兄引见一下。 第一千四百六十二章 鸿门和江湖 张采歆是真不想见鸿门的人,这不仅仅因为她是一个修者,跟红尘牵扯不大。 跟鸿门的联系,此前一直是红姐在负责,她也没必要冒头。 然而鸿门是真的帮过她们姐妹的,不光是这次的道观,以前在暹罗买化妆品,动用的也是鸿门的力量,再往前的话,还有“红姐的机票”的传说。 所以最终她表示,我可以见大家一下,但也就是坐一坐,不会有更多的接触。 林四爷忙不迭地点头——能坐一坐就已经很好了,洛华庄园现在在国内的地位不俗,只说有些秘密战线的人,还要求助于洛华,就知道他们的能力了。 张采歆为了降低影响,是带着面纱去的,但是美女终究是美女,而且面纱也不是完全不透明的,朦朦胧胧之间,更容易让人生出无限遐思。 鸿门里并不缺乏年轻人,几名年轻人看得神魂颠倒,虽然明明知道,这种级别的美女,恐怕不是自己有资格惦记的,但是……万一呢? 最后发话的那名男子,就是年轻人里的佼佼者,他是真的有心抱得美人归,但是张采歆对他始终不冷不热,保持着距离——这种事情,她上学时候就遇到得多了。 她并没有对这种事情在意——毕竟那也是个颜值和身材担当的年轻人,不会让她觉得恶心,但是她不能确定,冯君在意不在意,“……最后那名师兄比较殷勤,但是我没有理他。” “呵呵,”冯君笑了起来,不以为意地发话,“你不会以为,我浅薄到要吃一个凡人的醋吧?” 张采歆这就放心了,她眨巴一下眼睛发问,“那你现在来是做什么?” “我要去那边了,大概要待一段时间,”冯君轻声回答,“现在就问你,去不去?” “当然去,”张采歆毫不犹豫地回答,然后又问一句,“还有谁?” 半个小时之后,冯君带着三女,悄然地进入了手机位面。 这一次他在地球界待了三个月,不过白砾滩是一切照旧,他也没有逗留,带着三女悄然离开。 四人在秋辰坊市逛了两天,又去野外打了几天猎,熬够了时间,才又回到白砾滩。 第一个发现他回来的是曲涧磊,他不满意地表示,“我说冯山主,你这一声不响就消失不见,搞得我很难……咦,你又晋阶了?” “嗯,”冯君点点头,很随意地回答,“机缘来得很突然,就晋阶了。” 曲涧磊听得翻个白眼:你一个修炼混元吞天功的,要什么机缘?有灵石就行! 不过下一刻,他眼珠一转,放出一个灵气罩,然后轻声发话,“你还有没有上次那种异果?虽然灵气比较爆裂,但是你的功法不同,没准可以使用那种异果晋阶。” 我真要等到你提醒,黄瓜菜都凉了!冯君笑一笑,轻声发问,“你觉得那种异果,我会有很多?” 曲涧磊尴尬地笑一笑,“我也觉得不会多,但那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你真还有存货的话,宁可吃了,也别让人知道。” “这个我懂,”冯君笑着点点头,然后又轻叹一声,“不过,香味浓了点,怕引起麻烦。” “这个也是,”曲涧磊点点头,“快回去吧,出去那么多天,也该歇歇了。” 他对冯君身后的三女,直接无视了——此前他就见过这三人,虽然三女的修为,有了不同的增长,不过……这难道不该是正常的吗? 进了行在之后,三女自去寻找休息的地方,冯君则是进了房间,把大佬请了出来,“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有?” “这我哪儿知道,”大佬待理不待理地回答,“有夏霓裳在,我也不方便随便冒头,倒是你……果然是用天香果晋阶的,你宗门的秘境,时间流速果然是有问题。” 冯君带着三女到处走一走,就是不想让人猜到时间流速的对比,不过这一套瞒过曲涧磊容易,想要瞒过大佬,那就很难了。 所以他也不接这个话茬,而是反问一句,“前辈你怎么知道,我用了天香果晋阶?我已经很小心地驱除了气味,还有哪里是我没有注意到的?” “你的气味遮蔽得确实很好,”大佬实话实说,“就算是我,也不能完全确定你用没用过天香果,但是你身边的女人,可就不行了……你用天香果帮她们增加修为了吧?” 我勒个去的,冯君听得有点汗颜,“这你都感受得出来?” “天香果散逸的灵气,根本是她们无法承受的,”大佬突然就有点生气了,“别说蜕凡,就连炼气期也承受不了,幸亏你还知道,先从自己体内过一道……否则两个蜕凡一定没命!” 冯君还真没想这么远,于是紧张地发问,“那现在……会不会留下什么隐患?” “那倒不至于,”大佬随口回答,“元婴都能拿天香果当零食吃,肯定没大碍,就算有点小毛病,到了元婴期也能克服。” 冯君听得汗都快下来了,蜕凡期就算有点隐患,到了元婴期也没事了……大佬你这么优秀,会没有朋友的! 大佬似乎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于是岔开了话题,“我给你的阵法好用吗?” 冯君原本就这个事情请教大佬的,但是刚被人问询了时间流速的问题,于是果断地摇摇头,“才这几天,能有什么结果?还得观察一段时间才行。” “好吧,”大佬越发地有气无力了,“既然你回来了,给我布置上养魂阵吧……唉,这苦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三女休息一会儿,各自修炼去了,冯君却是找到了杜问天,要他全力开采石油。 杜问天没口子地答应了,冯君给他的相关管理费用不算低了,但也不是太高,目前他对白砾滩的经营,只是微利,甚至有时候仅仅是收支平衡。 然而他还是乐此不疲,因为负责了白砾滩的采矿事宜,杜家在周边的影响力,急剧地提升着——聚集在这里的大势力实在太多了。 以三大派的弟子为例,普通的散修,哪里有机会接触他们?更别说相互打招呼了。 而杜问天就做得到这一点,三大派的金丹真人,他不敢搭讪,但是遇到出尘上人,上去搭两句话,对方也不会给个冷脸,他问询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基本上都能得到答案。 这就是平台的重要性,他搭上了平台的主家,哪怕出身一般、实力平庸,别人也要给主家一个面子。 杜家当年抱冯君的粗腿,明显就是出于这样的目的,想着让自家人不再轻易受人欺负,现在看来,这条大腿比他们想像的还要粗很多很多。 周围其他势力想要接触冯君和三大派,杜问天就是一个极好的选择——想要托杜上人办点事,那还不得意思一下? 杜问天不是个特别在意财货的人,他属于较为豪爽的性情中人,很多时候不收好处,只图留一份人情,其他人却是越发地敬重他了,就是那句话,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所以这两年,杜家的行情日益高涨,成为了周边很有头面的家族,甚至陆续招揽了三个出尘上人做供奉和客卿,声名之盛,都快赶得上昔年的卢家三兄弟了。 很多出尘家族都不无羡慕地表示:杜问天的运道还真是逆天,给人当管家,都做出了这么大的场面——这是上辈子拯救了昆浩位面吧? 所以,对于杜问天来说,冯君的任何命令,他都会不折不扣地执行,抱好这条大粗腿,就是他最大的任务,至于其他“蹭一蹭聚灵阵”之类的好处,那都不算什么了。 杜上人对于开足马力生产,是有充分准备的,灯笼镇上,他就预留了一些人手,并且打好了招呼,只要他这边有需求,那边必须及时赶到。 所以,到了第三天头上,所有的人手都就位了——甚至还有一百名修者做预备,二十口油井全面开采油化虫尸,日夜不停息。 一日一夜之后,冯君得到了最新的消息,合着这二十口油井连轴转,基本能开采五十五万吨原油。 而冯君拥有的超大储物袋,不过是八十万方和一百万方,其中一百万方的储物袋他另有他用,装石油的就是八十万方的,白砾滩全力开采一天的量,就值得他回一趟地球界。 地球那边,喻志远也把事情安排得挺妥当,先后打了五百亿华夏币过来,让他先运两千五百万吨,并且积极地腾空了很多大油库,调开看守人员,好让洛华放手施为。 不得不说,华夏就是这点好,只要意识到了什么东西的重要性,愿意不计较细节全力支持,能爆发出的能量,绝对是惊人的。 冯君对这一次的合作,也相当地满意,因为基本上都是他在亲力亲为,自然能感受到“全力配合”和“大力配合”的区别。 按说这种事情,张采歆就做得下来,不需要他忙前忙后,不过小菜心晋阶了炼气四层之后,一来要稳固修为,二来也有了更强的修炼欲。 正经是冯君短期内不用考虑晋阶,所以……辛苦就辛苦一点吧。 然而,他才搬运刚刚一千万吨石油,小天师通过茅山发来了消息,“感觉可以冲击先天了。” (更新到,前面距离不远,有人看出新的月票了吗?) 第一千四百六十三章 小天师的纠结 冯君搬运一千万吨石油,基本上需要在手机位面待二十天,才能有这么多原油产出。 但是在地球位面,只要油库准备得充分,冯君能在一天之内搬运过来所有的原油。 当然,这是一种夸张的修辞,不过因为喻志远安排得比较到位,他用了七天时间,就完成了一千万吨原油的搬运。 而小天师有晋阶先天的感觉,正是在第七天,说起来也真够快的。 冯君有点拿不定主意,该让她在哪里晋阶——在阿姆斯丹晋阶肯定不合适,这不是人前显圣的问题,而是**裸地给华夏拉仇恨呢。 至于说去洛华,似乎也不是很合适,不过在那里晋阶先天,消息比较容易封锁。 他觉得最合适的地方,是让小天师去白砾滩晋阶,但是这依旧存在一个问题,那就是小天师并不是洛华嫡系,而洛华的嫡系里,也仅仅只有三人知道手机位面的存在。 他这么做的话,不但有泄密的可能,更是对洛华嫡系的不公平。 不过不管怎么说,先让唐文姬通过挪移阵回来是正经。 挪移阵盘那端在道观里,这端却是在洛华庄园里,小天师回来之后,第一时间找到了冯君,问的居然也是,“你觉得我在哪里晋阶比较好一点?” 冯君笑一笑,“既然你这么问,肯定有了自己的想法吧?” 唐文姬迟疑一下,点头发话,“我是想……在茅山晋阶,你不会生气吧?” “我生什么气?”冯君笑了起来。 他心里肯定有一些失落,主要是因为唐文姬撇不下茅山,不过她的做法也没什么可以指摘的,所以他咬牙表示,“不忘本是个很好的品质,在现在的社会很难得了……我支持你。” 唐文姬却是能感受到他的情绪,她的心情也有点低落,“我知道对你不公平,但是我父女是大小天师,茅山没有负我,我也不能负了茅山。” 冯君干咳两声,一本正经地发话,“咳咳,我没有在意,你晋阶先天,也是茅山的标志**件,对茅山的道统传播很有好处,这个我非常理解。” 唐文姬一摊双手,“但是……想要晋阶先天,失败的可能性也很大,你应该清楚。” 冯君点点头,“是的,能帮你的,我都会帮,这个你放心好了。” “我想借用一下你的行在,”唐文姬比较清楚他的底细,虽然比不上洛华的人了解,但是总比一般人强,“我若晋升先天,以后就是洛华的人了,偶尔会看顾一下茅山。” “没必要,”冯君干笑一声,他觉得自己有点小心眼了,“你还是茅山的人,反正你是我的女人,晋阶先天这么大的事,我肯定全力支持……我这儿还有保证晋阶的丸药。” 先天武道丹的存在,只有嘎子知道,冯君没有对其他人提起过。 唐文姬白他一眼,悻悻地发话,“你居然对我有隐瞒?” 她的话大抵还是在撒娇,但是冯君有点受不了,“拜托,嘎子知道我有丸药,他也快晋阶先天了,我只是没对其他人说而已,他们的境界还差得远……至于你,你是茅山的啊。” “最烦你们这种门户之见,”小天师不满意地哼一声,“道门本来大好的局面,就让你们这些门户之见的人弄得快要消亡了。” “我说你讲一讲道理好不好?”冯君气得笑了,“是谁要在茅山证先天的?你居然好意思说我有门户之见?” 唐文姬无语了,半天才说一句,“茅山待我不薄。” 冯君轻哼一声,“我待你也不薄,聚灵阵可不是敞开让你用的吗?” 唐文姬的嘴巴动一动,想说你的聚灵阵资源很丰富,连昆仑的人都能用,不过最终,还是悻悻地说了一句,“可我是你的女人啊。” 冯君彻底无语了,半天才说一句,“你如果不是我的女人,我凭啥这么支持你……有病?” 唐文姬这次是彻底没话了,最后才说一句,“你支持我在茅山证先天,以后我专心跟你走了……也不欠茅山什么了,可以吗?” 冯君听得笑了起来,“你不跟我走,我也支持你证先天……算了,我跟你一起去茅山吧。” 他开着自己的辉腾,一路将唐文姬送到了茅山,也就一天的时间,并不担心耽误了喻志远的事——事实上,喻老三最近调派空的油库,也有点吃力了。 到了茅山之后,冯君就放出了行在,开始收拢灵气,不过这里的灵气基础并不是特别好,比改造前的洛华强一点,但是比昆仑就要差很多了。 茅山的弟子看到,山上蓦地多了一栋建筑,忍不住指指点点,但是唐家大小天师主宰了茅山,大家心里有再多的疑惑,也只敢窃窃私语。 倒是唐文姬看得有点纳闷,“这不是你的那栋行在吧?” “换了,”冯君很随意地回答,“杀了一个金丹,抢了他的行在。” 不是他想装逼,实在是有些事,也快瞒不住了,而且小天师得证先天之后,也会投向洛华,他觉得有必要让她知道一些东西。 “杀了一个金丹?”唐文姬的眼珠子,差点瞪出眼眶,“地球上还有金丹?” 她甚至没有怀疑冯君的能力,只是怀疑……地球上有金丹?必须承认,她真很相信他。 冯君斜睥她一眼,“你又不是洛华的人,我凭什么告诉你?” 唐文姬抬起长腿,一脚就踹了过去,“我是你的人成不成?” 茅山弟子见状,纷纷侧头,他们听不到两人在说什么,但是……真的是不忍目睹啊。 冯君怎么可能被她踹到?身子微微一晃,轻飘飘地躲过了这一脚,“有些事,我提前跟你说一声,你一直跟着我的话,别说金丹了……元婴、出窍也见得到。” 唐文姬本来还想不依不饶地再踹两脚,听到这话,顿时石化了,“元婴?出窍?” 冯君点点头,“没错,你想好了,跟着我,这条路很不好走的。” 唐文姬听到这话,终于开始正视这个问题了,此前她一直带着点玩笑的性质,现在正色发问,“地球界真的有金丹?” “不是地球,”冯君摇摇头,“我说是另外一个空间……不知道你信不信?” “信,我当然信!”唐文姬顿时就激动了起来,眼中冒出了攫取的光芒,甚至连声音都有点颤抖了,“咱们……可以征服他们吗?” 要知道,小天师从小就是个问题少女,各种的桀骜不驯,连头发都染得五颜六色的。 她为什么会这么做?因为寂寞啊,在她的生活里,她的优秀无人能及,优秀到别人都不会去招惹她,所以她才特立独行,就等着别人看她不顺眼,上来找事——然后她就能发挥了。 说到底,她骨子里洋溢着征服的浴望,这是张采歆等人都不具备的。 “征服?你想多了,”冯君笑一笑,不过他也有卖弄的心思,少不得说一句,“金丹,我杀过,不止一个……差不多两位数了,但是你觉得,我能杀了元婴吗?” “你可以的,”唐文姬点点头,她现在对冯君,已经上升到盲目崇拜的地步了,“你说你能杀,我就信你能杀。” “你少扯这些吧,”冯君觉得她有点失态了,“先张罗你进先天的事儿。” 唐文姬觉得,自己进先天已经有点按捺不住了,但是对茅山而言,这是一件大事,必须好好宣传一番——找人观礼是一定的,可是这个消息传播出去,需要一定的时间。 眼球经济的时代,大家都懂的,不管什么事情,在发生之前必须要炒作。 提前预热的时间越长,效果就越佳——前提是,不要炒糊了。 所以茅山就开始宣传,说茅山小天师要证先天了,希望有人来观礼——仅限道门中人。 证先天是个稀罕事儿,琢磨这事儿的人也挺多,比如说,起码王屋一脉就觉得,以现在社会的条件,基本是不可能的。 但是……不可能也不能说,人家就证不来不是? 于是王屋山就煽动一众道友,“大家一起去啊,看茅山证先天。” 有些道友比较耿直,“这不是扯淡吗?去是可以,但是怎么可能证先天?” 也有人心思比较阴暗,甚至挑拨茅山和王屋的关系,“你证不了,不代表别人证不了,说句老实话,证先天本来就很危险的好不好?” 简而言之,证先天这种事情,在武林中已经成为了传说,近三百年来从未有人成功过,甚至连先天高手这种境界,都被人质疑。 而茅山此次敢公开宣布证先天,想必是有一些底气的,而且证道的唐文姬,跟神秘莫测的洛华庄园很有些些关系,所以大家并不怀疑,唐小天师是真的要登顶先天,并不是炒作。 然而,就算不是炒作,证先天也不是说想证就能证的,失败的概率还要高一些。 所以道门中人普遍认为,茅山这次行事有点操切,甚至可以说鲁莽——万一失败了怎么办? 悄悄地冲击先天,成功之后再宣布出来,岂不是更稳妥一些? 第一千六百四十四章 狂风暴雨证先天 道门中人暗自评价茅山鲁莽,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积极围观——那可是冲击先天! 所以各大道门都派了人手出来,甚至武林中的各个支派,听说这消息之后,都向茅山发出了请求:希望能一睹小天师证道先天。 发出这请求的有形意、八极、五行、心意等门派,太极也有,还不止一支在申请。 武林和道门的瓜葛极深,但终究也只是瓜葛,这次请求观礼,也是想看一看武修的巅峰——先天高手,是如何产生的。 甚至连少林、普陀等佛门各脉,也发出了请求——毕竟佛门也是有武修的。 在华夏,佛道两家并不是非此即彼、完全不相容,甚至可以说还算融洽。 唐天师答应了这些请求,但是这些人不能享受道门各脉的待遇,只能远观。 这个回答引起了个别人的不满,认为茅山现在有点飘了,但是唐王孙很干脆地表示:想来的,就要遵守这个约定,觉得委屈的,可以别来! 连武林中人都得知了这个消息,想要瞒过林美女他们,那基本是不可能的。 甚至有三颗卫星,近期关注的重点就是茅山。 此外还有两架高空无人机,已经在郑阳周边某军用机场待命,随时可以起飞。 冯君这次为了唐文姬,也是蛮拼的,不但拿出了行在助其修炼,还把三女也从手机位面带了回来,一起为唐文姬护法。 除此之外,嘎子和高强也从洛华赶了过来,整个洛华就只留下了徐雷刚、王海峰和李诗诗守门——这里没有把古佳蕙和喻轻竹算进去,因为两人平时很少出现,存在感很差。 但是事实上,洛华除了他们五个,还有花花、林黑虎和沈青衣,有他们三个炼气期在,一般人想打洛华的心思,还真的不可能得逞。 小天师到底哪天会证道先天,这谁也不清楚,有人想让茅山给出一个确切的时间,唐王孙很无奈地表示,“我也很想知道啊,问题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个该怎么整?” 怎么整?那就只有坐等了,可问题是冯君放置行在的地方,周边根本没有什么房舍,大家想住,还只能住在茅山的客舍里。 也就是茅山这两年发达了,四处建了不少小客舍,否则大家只能住到招待客人的十方台了。 还有人尝试跟唐文姬沟通一下,住进那栋行在里,怎奈他们根本无法靠近行在。 距离行在三五百米处,就有茅山弟子游荡,禁止他人接近,有个别的道门前辈想以身份压人,结果茅山弟子向后一指,“那里还有洛华的人把守,您觉得进得去吗?” 洛华庄园现在是道门的当红炸子鸡,当然,这不仅仅是因为他们热度高。 关键是洛华真的很强,不但能打,而且基本不对内部出手,甚至是处处扶持大家,积极扩大道门在海外的影响力。 谁不知道,茅山中兴的功劳,起码有一半要算在洛华身上;谁不知道,道门海外最大的道观,就是在洛华的支持下建立的? 听说是洛华的人在为唐文姬护法,谁也不敢再凑近了,洛华确实是不怎么欺负人,但也不是任人欺负的,谁要是不相信,可以想一想昆仑的下场——沈青衣现在还在洛华卖苦力。 事实上,大家更关心的是,洛华派了什么样的人来护法,冯君有没有来。 冯君的去向,大家都不敢乱打听,但是打听其他人还是没问题的,于是大家很快就得知,前来护法的有张采歆、红姐、嘎子和高强——这四人都是洛华有名的悍将。 相较而言,好风景没什么名气,但是能跟那四位在一起的,差得了吗? 又过一天,有香客找到唐王孙投诉,“老天师,现在有人把路封了,想进来一趟很不容易,多亏我是本地人。” 居然敢封我茅山的路?唐天师闻言勃然大怒,他还指着拿唐文姬证先天做噱头,大力宣传一下茅山,“去查一查,到底是谁干的?” 调查的弟子很快就落实清楚了情况,来的人手持华字头的证件,说是在捉一伙国际刑警组织通缉的犯人,而且已经跟当地的警局打过招呼了。 据说当地的警局还想提供协助来着,但是被拒绝了,对方表示说,被通缉者穷凶极恶,手段非常残忍,所以不接受地方警察的帮助。 唐天师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于是亲自去跟那些封路的人说情——你们这么搞,对我茅山的香火影响很大,能不能别这么夸张? 见是茅山当代天师来了,对方倒也没有藏着掖着,直接回答说,佛门和道门的人,我们都放进去了,武林中人和本地百姓,我们也放行了,关键是外地游客,暂时不能放行。 原因很简单,关注到唐文姬要证先天的,不仅仅是华夏人,很多国外情抱机构都蠢蠢欲动——他们嘴上说不相信中华的武术和道门,但这么大的事情,也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设卡的主要目的,就是把这些人挡在茅山之外,纵然不能全部挡住,也要表现出个态度。 唐天师一听这话也没辙了,他跟冯君不一样,是亲自领教过官府对宗叫的打压能力的,所以只能老老实实地离开——其实人家这种行为,对茅山来说是友善的。 冯君听说此事之后,神识向外细细查探一番,却意外地发现,高空之上竟然有无人机。 “有点过分了,”他不满意地皱一皱眉头,这不是窥探他人**吗? 连续五六天过去,唐文姬躲在行在里,没有任何的反应,外面等着的人有点着急了,修道之人不缺耐心,但是既然选择了在红尘中传道,自然少不了各种俗务。 但是……着急也没用,谁也联系不上小天师,若是强闯——别逗,那可是洛华的人在护法。 要说对小天师情况的了解,非冯君莫属,这倒不仅仅是因为他在跟唐文姬又又修,关键是他可以推演,知道她什么时候冲关最合适。 唐文姬也很辛苦,压制修为压制得很辛苦,她不是不能冲关,但是冯君建议她等,她就只能咬牙默默地等。 直到冯君送她回来的第十五天头上,终于出声发话了,“等雨落下,你就可以冲关了” “下雨?”唐文姬抬头看一看天空,万里无云,“这天气会下雨?” “有卫星和无人机盯着你呢,”冯君懒洋洋地发话,“我觉得有片云彩挡住这些窥探,会比较好一些。” 唐文姬愣了一下,然后试探着发问,“祈雨阵?” “嗯,”冯君侧着头想一想,然后点点头,“差不多吧。” 其实不是祈雨阵,而是呼风唤雨阵,跟祈雨阵相比,多了狂风。 十几分钟之后,开始起风了,一开始风力就不小,足有四五级,紧接着,行在小院的上空出现了一大片阴云,面积差不多有十几平方公里大小。 又过十来分钟,豆大的雨点开始落了下来。 “这是什么天气,”一名来进香的本地人嘀咕一句,“这么大的风,算是台风吗?” 夏天的茅山雨水并不少,但一般都是过**,雨不会很大时间也不长,大雨的话可能是雷阵雨,但绝对不会有这种半大不小的风。 一些关注小院的人也有点头疼,“这种天气,观察起来太费劲了。” 只要云彩出现,卫星、高空无人机什么的,就统统不好使了,只能指望一些摄影爱好者使用的低空航拍无人机。 可是有风的话,这种无人机就太受影响了,哪怕无人机能扛住风力,不被吹得跌落在地,可想要稳定拍摄是绝对不可能的。 对于这种局面,这些人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只能指望这狂风骤雨尽快过去,“这阵仗,希望别是洛华那帮人弄出来的吧?” 然而,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一场风雨始终不停,五个小时之后,风雨逐渐减小了一些,那是因为冯君发现,再不降低威力,茅山就要出现洪涝了。 监视的人也反应过来了,“普通的风雨不可能持续这么久,肯定是洛华的人干的!” “唉,就算风雨减小了,这种天气,也观察不到什么啊,别是唐文姬就要晋阶了吧?” 跟这些人相比,道门中人想的就要少很多,不是他们不知道洛华有这种能力,而是他们认为,茅山既然请人来观礼,肯定不会人为设置一些障碍——否则的话,不通知我们不就完了? 他们也感觉到这一场风雨有点过于持久了,不过他们真的没有想到,因为某些力量的介入,导致冯君决定开启了阵法。 他们更关心的是,“这么大的风雨,唐文姬不可能继续修炼吧?” 殊不知,冯君的行在是有防御阵的,虽然开启的是最低级的防御,但是这点风雨,还真影响不到小院里打坐的唐文姬。 目前还在死死盯着小院的,就只有鬼谷董曾鸿和青城张洞远了,两人站在距离行在一里远的地方——这是他们允许观礼的最近距离了。 鬼谷传人断定,这场风雨很有蹊跷,最终可能成为唐文姬证先天的契机。 就在这时,只听得行在处传来嗵的一声闷响,紧接着,一条人影腾空而起。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六百四十五章 蹈空之路 虽然隔着重重的雨幕,张洞远还是认出了那条人影,忍不住轻呼一声,“唐文姬!” 唐文姬在升空的过程中,竟然是一个盘腿打坐的姿势,看起来根本没有发力之处。 董曾鸿的眼力也不差,见状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是……先天蹈空之路?” 传说中,晋阶先天会一飞冲天,但是事实上,那些有明确记载的先天,能盘腿离地三尺虚虚地坐着,就已经算是成功地踏上了蹈空之路。 像唐文姬这种,一冲百八十米高的,还真没有记载。 不过张洞远并不感到特别意外,青城也是传承久远的门派,他当然知道一些古老传说,所以他苦笑一声,“洛华的传承,实在太可怕了,居然真的弄出来了一飞冲天的蹈空之路。” 他身后不远处就是唐王孙,老天师正抱着手机刷微信呢,结果那一声闷响惊醒了他,然后他也认出,那条上升的人影正是自己的女儿,闻言他轻咳一声,“张执掌,这是我茅山传承!” “切,”张洞远不客气地哼一声,“如果是茅山传承,弄出这种动静,我会认为是吊威亚!” “你!”唐王孙气得狠狠瞪他一眼,想说点什么来解释。 不过下一刻,他又笑了起来,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好了,我知道你不服气,但是没办法,我茅山就是出了先天高手,等你青城也出了先天,再跟我说传承好不好?” 道门现在虽然平和了很多,但是相互挑点毛病,倒也是日常趣事。 终于,道门中其他人也注意到了这一幕,其中大部分人因为下雨,没有就近观看,哪曾想这一错过,就是真的错过了。 武修一旦踏上蹈空之路,不是马上就会落下的,在空中要持续一段时间。 唐文姬蹈空的高度,也就三十丈左右,比之冯君的百丈先天是颇有不如,但是她在空中盘腿打坐了差不多五分钟,才缓缓落下。 有这五分钟时间,足够所有人注意到这一异象了,甚至不少香客都发现了,还有很多人在没命地向行在奔去,连风雨都顾不上了。 就在这时,一声不引人注目的闷响传出,然后一道白影掠过唐文姬身前,瞬间又消失不见,速度快得连摄像机都没有捕捉到。 如果不是那道白影高速穿过雨幕,带起了大团的白雾,估计都不会有人发现,空中掠过了什么东西。 “那是什么?”有人皱着眉头嘀咕着,但是大多数人关注的还是:空中怎么有个人? 有人想冲过警戒线,被茅山弟子死死地拦住了——他们把守的是大路,而眼下茅山已经下了五个小时的大雨,其他地方根本不可能通行。 等到来的人越来越多,茅山弟子有点支持不住的时候,唐文姬终于缓缓落下,消失在院墙之后,再也看不到了。 有人大声向茅山弟子抱怨——一个发朋友圈装哔的机会,就这么错过了啊! 还有人想就近观察那个院子,茅山弟子不得不严正地警告对方,“你们靠近可以,生死自负……来,请签了这份责任书。” 这是茅山新近增加的内容,没办法,现在的金坛华阳之天实在太火了,过来游玩的香客和旅客极多,很多人都喜欢四处乱逛,不听劝阻,甚至还有人来寻求仙缘。 前一阵有个旅游团来茅山,那时也是雨后,有个五十岁的老者发现路边的山坡上有几株很大的蘑菇,就要下去采摘,导游拦都拦不住。 然而天雨路滑,老者一个没站住,直接出溜到了山坡下,扯坏了大胯,还跌断了腿,然后,老者的子女就要起诉旅行社。 旅行社也不是吃素的,导游亲自拍了视频,视频证明他确实大声劝阻过了,是老者不听。 老者的子女一看,告不动旅行社,于是转头把茅山给告了,说旅游区没有立警告牌,没有尽到告知义务,要求赔偿损失。 茅山派对此非常愤怒:你是来茅山烧香的,现在看到有钱可讹诈,连敬畏之心都没了? 茅山打死都不肯赔,说我们在危险的地方都挂了警示牌,这地方原本并不危险,是因为下雨之后变滑了,而那老人连这常识都不知道,也能怪我们? 事实上,就在这条路的略前或者略后方,都有警示牌,就是这里没有——主要是这里的地势更安全一些,谁能拦得住别人主动找死呢? 不过最后,法院还是判茅山赔偿苦主一万元,而且法官私下表示,自己也是为了茅山好。 “对方说要在各种媒体平台曝光,说茅山管理不善,而茅山现在正是大热的时候,何必计较呢?没办法,自己人喝酒喝出事,其他喝酒的还要被追究责任……现在就是这种风气。” 茅山当然不肯买单,提起了上诉,不过与此同时,他们也积极地吸取教训,制定了责任书,每个来旅行的游客,都必须签署,否则茅山拒绝他们上山。 而这一次茅山弟子拿出的责任书,比那一份责任书更加苛刻,大意就是我告知了你危险,你不听的话自己负全部责任,如果出事,影响了茅山的声誉,那茅山所有损失你都要承担。 责任书很简短,但是由此可以看出茅山的决心。 没有人愿意签署这一份责任书,所以就出现了“围观者众,应者寥寥”的现象。 有一名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还真的签署了责任书,然后冒着风雨一路向前,来到距离行在大门十余米的位置,他突然高声发话,“末学后进,前来拜唐天师为师!” 这个行为看似有点唐突,但是所谓的求道心切,说的可不就是这个? 唐文姬在巩固修为,对外界的声音没有任何的反应,不过她还有护法不是吗? 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滚!” 年轻人愣了一愣,然后……直接双膝一软,跪倒在了泥水中,对着上方扬起了面孔,任由雨水宣泄在他白皙的面容上。 他不算帅气,但勉强称得上英俊,很决绝地大喊,“求唐天师成全,我是一心学武的!” “咔啦啦”一声巨响,一道雷电就劈在他面前七八米处,那个清脆的女声再次发话,“滚!不滚就死!” 年轻人刷地站起身来,转身就跑,真的是要多快有多快,仿佛身后有一只老虎在追。 “是张采歆的声音,”山门外监听的人兴奋地发话,“杀伐果断,不愧是我的女神!” “有点狠了,”另一个人发话了,是个女性,“人家一心拜师学武,就算不答应,也没必要这么伤人吧……什么叫不滚就死?” “张姐你是看上这小毛孩子了?”前一个人调侃她,然后摇摇头,“你这眼力不行啊……这家伙迟不拜早不拜,偏偏等唐文姬入了先天才拜师,这种人心里都有鬼。” “那也是你猜的,”张姐还真不服气,直接怼了回去,“就不兴人家以前不知道?” 别看她是做情抱工作的,遇到一些日常小事,照样难免感情用事。 “这个可能性是存在的,但是太小了,”那位笑着回答,“好色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怎么就不愿意承认呢?” “你才好色呢,”张姐有点羞恼了,“不就是喜欢张采歆,所以无条件地支持她?” “张姐你可别乱说啊,”这位的脸顿时就白了,“那是冯君的女人,我哪儿有这胆子?” 张姐斜睥他一眼,“你不是说了嘛,那是你的女神?区区冯君算什么……干掉他!” 风雨在一个小时之后停了下来,此时的行在小院一片宁静,但是张姐已经变得非常忙碌,她拿着手机解释,“……刚才那一声枪响,我们没有发现,具体情况也不掌握。” 没错,刚才是真有一声枪响,只不过那时风声猎猎雨声哗哗,又有诸多人声在嘈杂,在人群中扣动扳机,还真的不容易被发现。 不过非常遗憾,此人隐藏得再好,也难逃冯君的法眼。 让冯君吃惊的是,这家伙使用的枪支,居然是芭蕾特,产自迈国的十二点七毫米的重型狙基枪——这玩意儿是怎么进入华夏的? 他并不认为,对方真有胆子开枪,所以只是提防着,但是非常遗憾,在唐文姬停留在空中差不多三分钟的时候,这货居然真的开枪了。 冯君身子一晃,直接把子弹收走了——十二点七毫米的子弹动能惊人,但真难不住他。 然后他晃到对方身边,直接将人抓走了。 至于说没有跟其他人解释,他犯得着吗?敢在华夏使用芭蕾特狙杀人,这已经让他怒不可遏了——这是谁给你的勇气? 不过他直觉地认为,对方的来头肯定不会小,这么一个人交给林美女他们,估计又要换取什么条件了,人未必会死。 他真的很讨厌国与国之间的交流,里面有太多的算计和利益交换——不是说这些算计不对,但是这种处理问题的方式,他很不喜欢。 他向往的是大口喝酒大块吃肉的江湖生涯,人生一世,快意恩仇才是王道。 算来算去谋取利益,实在有点蝇营狗苟了。 第一千六百四十六章 幕后服务 冯君对利益交换很排斥,所以把人抓走之后,就装进了灵兽袋,连芭蕾特也收走了。 把人带到六十公里外的一个山洼,他将人放了出来,随手又是一记神识攻击。 这种敢在他国领土开枪的主儿,怎么严厉处置都不为过,所以下一刻,他拿出了搜魂符。 搜魂的结果……怎么说呢?算是意料之中,此人是泥轰海外游子会的人。 不过此人这一次的行动,不仅仅是海外游子会出手,还涉及了迈国西哀诶。 这其实是很正常的事情,海外游子会本身就是丧家之犬,而且泥轰本土都被迈国驻军,海外游子会又怎么有胆子拒绝迈国爸爸的要求? 至于说为什么西哀诶不亲自出手,要委托泥轰人,这原因……还用说吗?自然是肤色问题。 事实上,西哀诶到底派人过来没有,这名杀手也不知道。 不过话又说回来,刺杀唐文姬,还真不是西哀诶的意思,迈国人做事一向比较蛮横,但是在华夏国境内动枪杀人,还是不方便做的这就越界了,可能导致很严重的后果。 这次是海外游子会想要泄愤,到目前为止,冯君是海外游子会最大的敌人,只是洛华庄园那帮人太可怕了,泥轰人不敢再打那里的主意。 但是唐文姬就没那么可怕了,尤其是她跟冯君的关系极好,干掉她,会对洛华造成极大的打击,也能慰藉那些死去成员的在天之灵。 当然,他们并没有铁下心思干掉小天师,否则这事早就办了,甚至不需要使用芭蕾特。 他们想的是,如果唐文姬冲击先天高手失败,就可以按兵不动,只当此事没有发生过,事后主要的目标,也是调查到底什么叫先天,如何才能达到这种境界。 但是唐文姬晋阶先天的话,他们是一定要诛杀的华夏的道门已经很强大了,不能让他们再增加新的高手了,必须予以打击。 进阶当天被刺杀,而且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个耳光一定很响亮吧? 平时想要刺杀唐文姬,其实用手枪就够了,用毒也行,但是现在想要杀人,就得使用芭蕾特,这个难度和事态的严重性,增加得不止一点半点。 但是海外游子会还就这么决定了,事情确实更难了,但是意义更大了。 不过这种事情,他们决定了不算,还得请示西哀诶的意思。 迈国人才不会在意这些,他们不方便出手对付华夏人,小弟愿意出手,那是再好不过的了,于是他们表示同意,并且附赠了两支芭蕾特狙基枪。 其实西哀诶还有别的有效刺杀手段,但是海外游子会就认准了芭蕾特,因为这样的刺杀才足够震撼,足够打脸,不得不说,泥轰人的心眼真的不大。 不过泥轰人也找了一套能自圆其说的理由:如果唐文姬真的晋阶先天,一些普通的手段,未必能刺杀了她她的毒抗可能增加,自身的防御力也可能变强。 所以,还是重型狙基枪更为可靠一些。 冯君搜魂完毕,抬手就想击杀此人,不过想一想之后,最终还是先将人收进了灵兽袋主要是他的灵兽袋太多了,根本就用不完,闲着也是闲着。 然后,他又悄然回到了茅山。 呼风唤雨阵停了下来,不多时雨歇风住,天空一片蔚蓝,有若水洗过一般。 唐文姬在行在里巩固境界,这种巩固起码要三五天。 张采歆等人还在护法,冯君却是用神念告知大家要小心,“……刚才抓住一个海外游子会的家伙,使用的居然是芭蕾特,已经是丧心病狂了。” “卧槽,”高强忍不住怒骂一声,“这里可是华夏,真当是解放前吗?” 他是特种兵退伍的,手上有人命,虽然他从来不说,但是保家卫国的意识,是印在骨子里的。 “老高你冷静,”张采歆提高一点声音,“有些牢骚咱们可以私下里发,这儿的眼睛和耳朵太多了,你克制一下。” “我知道,”高强闷声闷气地回答,“刚才是一下没忍住。” 冯君原本想着,小天师一旦迈入先天高手之列,在她稳固修为的时期,他可以出去再搬运几趟石油,但是眼下竟然有人架着重型狙基枪开火,那他还真不能离开了。 要说起来,他给徒弟和女人们更换过了精血护符,足够抵挡芭蕾特了,但是对方玩得这么大,他还是留下看顾两天的好。 当天晚上,唐王孙来了行在,洛华的人可以拦住任何人,可总不能拦住茅山当代天师。 唐天师看了几眼在院子里打坐的唐文姬,转头看向冯君,感触颇深地发话。 “真是多谢冯山主了,唐某人就算此刻死去,也可以瞑目了,我能对着茅山的历代祖师,自豪地说一句:我在茅山这些日子,多少还做出了点成绩!” “这话怎么说的,”冯君笑一笑,“努力过就好,成绩什么的,倒是在其次了。” 唐王孙笑眯眯地点头,“这话在理,不过我觉得,有成绩终归好过没成绩。” 冯君还是淡淡地笑着,“大争之世啊,大家都要努力的。” 唐王孙点点头,然后突然问一句,“白天是不是有人开枪了?” “是,”冯君点点头,波澜不惊地回答,“一个泥轰死士,被我抓住了,枪支也收走了,不过考虑是茅山大喜的日子,我也没有声张,想着以后再说。” “泥轰人,”唐天师的嘴角抽动一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过了一阵,他才沉声发话,“这件事情,不是我要问的。” “我知道,”冯君面无表情地回答,“那些人不好意思找我,也只能找你了。” 唐王孙迟疑一下发问,“那么,还有类似的人潜伏着吗?” “这我可说不好了,”冯君摇摇头,“不过现在,天大地大唐文姬的事情最大,否则的话,我都可以去找幕后黑手报复一场了。” 唐王孙这下惊讶了,“你知道是谁指使的?” “我当然知道,”冯君点点头,却没有多说,他总不能说,你女儿是受了洛华的殃及。 “可信吗?”唐王孙的眉头皱一皱,不过很快他,他就意识到自己的话不合适,于是连忙改口,“冯山主是如何知道的?” 冯君的嘴里淡淡地吐出两个字,“搜魂。” “呃,”唐天师顿时就无语了,这种秘术,道家的典册里有记载,但是现在已经没人会了。 当然,他也不认为冯君会骗自己因为没这个必要,于是他低声发话,“我去告知一下。” 冯君摆一下手,要他自去,倒也没表露出什么情绪,因为他知道,唐天师的日子比自己难得多,且不说有没有钱,有没有灵石,有没有功法,只说这茅山不是唐家私产,就足够了。 所以唐王孙受到的掣肘,比冯君可多得多,跟官府维持好关系,是必须的,不像他一样,有一块使用权归自己的土地。 唐王孙离开了,不过没过多久,他又走了回来,这次身后多了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 中年人身材适中,长了一个小小的啤酒肚,脸也是圆圆的,一脸肃穆的样子,像是一个事业有成的商人。 他冲着冯君微微颔首,然后沉声发话,“见过冯总,需要我自我介绍一下吗?” “不用了,”冯君的眼皮都不抬一下,然后摸出一只手机划拉两下,“徐老板有事说事,我无意跟你们走得太近。” “冯总的预测果然厉害,”姓徐的男人伸出一个大拇指,“知道我原本姓名的人真没几个。” 他确实是吓了一跳,因为他已经有十来年没有用过本来身份了,以往总是听说,洛华庄园的冯君有多么神奇,他心里总是半信半疑,但只冲人家这一手,他就服了。 不服不行啊,就连他自己都,都快忘记原本的姓名了不是要忘本,而是工作需要。 当然,他也知道,冯君这么表现,是有些敲打的意思在里面,但是人家本事这么大,敲打自己还不是应该的吗?起码是让自己明白了,该如何正确地沟通。 于是他很直接地发问,“我听唐天师说,你已经掌握了幕后凶手的信息?” 冯君摇摇头,“没那么夸张,一点点吧。” 徐姓男子并不说话,他等了一阵之后,发现冯君也没有再说话的意思,这才意识到,人家没有向自己汇报的义务,所以他笑着发问,“方便说一下吗?” 冯君倒也不遮着掩着,“泥轰的海外游子会,枪支来自于西哀诶。” 徐姓男人的眼珠眨巴一下,倒没有什么惊讶的表情,反而发问,“什么枪?” 冯君的嘴巴一张,吐出了三个字,“芭蕾特。” “还真是这个,”徐姓男子的脸色微微一变,不过他没有再纠结这个话题,而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怪不得,你在泥轰……杀得有点狠啊。” “我在泥轰杀人?”冯君的眼珠眨巴一下,“老徐你有证据吗?没证据别乱说。” 为了表示自己的不爽,他称对方为“老徐”。 老徐不跟他一般见识,“怪不得芭蕾特都出来了,这是对等报复。”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六百四十七章 文姬归洛 情抱工作最看重的是信息收集,被抓住了,危险未必有多大,可以交易,也可以被收买,只要你有足够的价值。 没价值的,可能会坐牢,但是很少被杀掉这是一种默契,因为双方都有情抱人员。 今天你能杀我的人,明天我就能杀你的人,这么做就有点血腥了。 对情报人员来说,杀人只是一种不得已的时候才会采用的手段。 也正是因为如此,张采歆在澳洲杀人,海外部的人脸色会不好看。 徐姓男子算是明白海外游子会为何使用芭蕾特了,据情报显示,冯君曾经杀到了泥轰,干掉了很多海外游子会的成员,这个确实是有点过分了。 杀人也就罢了,居然还要打上门去,要知道,在泥轰之外杀人,和跑到对方家里杀人,那完全是不同的概念,搁给谁都不能忍。 冯君却是一脸怪异地看着他,“你这人的屁股,不是一般的歪,泥轰那边,先别说是不是我干的,我就问一句,有人是被枪杀的吗?” 徐姓男子顿时哑口无言,他倒是听说了,那些被认为是被冯君干掉的人,都是死于各种意外,在他的心里,死于灵异事件,比任何遭遇都要凄惨。 但是现在听冯君这么一说,他才意识到,那些意外死亡,想起来是比较恐怖,但是事实上,何尝不是给对方留了面子呢? 正经是扛着芭蕾特来华夏,还击发了,这是华夏人完全无法忍受的。 所以他点点头,歉然地发话,“是我考虑不周,冯山主你说得对,这是我们的耻辱。” 得,他这话一说,冯君顿时没了脾气,他是个爱较真的性子,但是对方勇于承认错误的话,他也不会揪着不放毕竟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所以他点点头,“其实我还有占理的地方,不过也懒得说了,你还有什么事?” 徐姓男子当然还有事,他想知道那个杀手最后如何了,冯君得到的消息,能不能跟他共享一下,毕竟这件事实在恶劣了一点。 杀手倒是没什么不能说的,冯君直接表示,那人已经白痴了别怪我下手狠,那厮嘴里还藏着毒牙,肚子里藏着遥控诈弹,下手慢一点可就来不及了。 至于说收获的情报,他很干脆地表示,这个不能说我还打算去报复那些人呢,你们掌握了消息,我报复的时候,岂不是束手束脚? 徐姓男子听说那杀手的肚子里有遥控诈弹,顿时就是一愣,等听到冯君不肯共享消息,又是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拜托,只要我知道“海外游子会”五个字,就没有查不到的消息。 之所以向你打听,无非是想节省点时间和费用,你居然……呵呵。 其实真要扣帽子的话,冯君的所作所为,已经算得上“不履行公民应尽的义务”了,不过徐姓男子哪里有胆量去指责他? 思索一下之后,他委婉地提出要求,“冯大师,你抓到的那个杀手,能不能交给我们?” “要他?”冯君眨巴一下眼睛,“他都已经白痴了,你们还要?” 其实他有点不想交人,因为他不是学医的,不知道搜魂导致的白痴,在病理方面会有什么样的表现,万一被官方分析出一些什么,总是不太好。 “白痴也无所谓,”老徐满不在乎地回答,“他的衣着、配饰甚至发型,都可以分析出很多信息,在这一方面,我们是专业的。” 冯君倒是相信这话,他虽然号称推演大能,但是他并不自大,在这种细节的分析和推理上,他还真不觉得自己能比得上专业人士。 至于说可能会被人发现搜魂的病理反应,他有点在意,但也不是特别看重,随着自身不断地强大,他其实愿意适度分享一些修者的秘密出去,这样国家才会更强大。 于是他点点头,“也行,那你找个屏蔽屋……那家伙会炸的。” 听到这个回答,老徐又有点犹豫了,“只是遥控引抱,没有其他的触发方式吧?” “应该没有,”冯君摇摇头,倒是没有因为对方的质疑而生气,毕竟老徐也是为了自家人的安全着想,“反正我探查的时候,没有意外发生。” 老徐越发地犹豫了,思索半天之后他发话,“要不你把那货弄死算了,还要找屏蔽屋,不够麻烦的,尸体你就说自己扔了。” 冯君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你确定……这么说话合适?” “经费,主要是经费紧张,”老徐一本正经地发话,“对了,芭蕾特能给我吧?” 不愧是能跟冯君对话的主儿,说到最后,才轻描淡写地提起芭蕾特。 “这个没问题,”冯君正色回答,“提示一下……那是迈国人在境外交付的,泥轰人运进来的,这个运输途径要查一下。” 老徐眨巴一下眼睛,疑惑地发问,“这消息你都能问出来?” 作为资深专业人士,他非常注意口供的完整性,但是这种完整,那是需要大量的时间才能做到的,冯君审讯那厮时间不长,居然还能问出这些? “只是大致了解了一下,”冯君含糊地解释一下,“我的审讯方式,副作用比较大,所以他变成白痴了。” 一边说,他一边还扫唐王孙一眼,心说老唐你还不错啊,没有把搜魂术说出去。 “副作用比较大的审讯术?”老徐又有点心动了,得到那个杀手,能分析更多的东西。 不过很快地,他还是拿定了主意,“芭蕾特……什么时候能给我?” 冯君摸出一副手套戴上,手腕一翻,手上已经多了一支大枪,带支架的那种,然后再一翻,一个细长的木头盒子出现在他手里。 “盒子不是配套的,将就着用,”冯君把木子打开,将芭蕾特放进去,“你可以拿走了。” 老徐在那里愣了足有半分钟我勒个去的,别人空手变蛇,你空手变枪? 他听说过很多关于冯君的神奇传说,在来茅山之前,更是恶补过一阵子,但是他心里,总是有点半信半疑,这年头的神棍太多了,还有院士和很大的领导中招呢。 但是亲眼见到这一幕,他忍不住暗暗感叹:哪怕这是魔术,能让我看不出破绽,也是很不简单了。 事实上他并不相信这是魔术,虽然行在是个很独立的建筑,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但是行在里的大功率发电机不是假的,不光是院子里灯火通明,还有几台大功率探照灯在扫视四周。 这种光线下,他相信自己不会眼花。 于是他一弯腰,就抱起了木头箱子,“那行,多谢了,记得把那货干掉,大家都方便。” “干掉是一定的,”冯君笑着回答,“不过可能不是马上,我可能把他抛尸到泥轰。” 我勒个去的,老徐忍不住一呲牙,“你还真是下得了手,得,这话我就当没听到。” 不过,就在他转身离开的时候,又想起一件事来,“唐文姬成为先天高手,就是说……她以后会飞了?” 冯君非常敏锐地捕捉住了重点,他点点头,“没错,会飞了,不过成为先天高手以后,她不再是茅山的人了,而是我洛华的人……唐天师,是不是这么回事啊?” 唐王孙是多么精明的老江湖?他迟疑一下,苦着脸发话。 “冯大师,你这样做不合适吧?我茅山中兴在即,你把我女儿抢走,我无所谓,但是你把茅山五百年才出一个的先天武修抢走,我怎么还有脸见茅山的列祖列宗?” 他说到最后,都不止痛心疾首了,简直是撕心裂肺的感觉。 如果他没有冲冯君悄悄使一个眼色的话,冯君都会相信他的话。 而这个眼色却是说明,唐天师表示了:你把文姬带走吧,茅山的庙还是小了一点,留在这里的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征召走了。 唐王孙的内心,肯定舍不得做出这样的决定,但是老徐的话已经表明了,他惦记上了唐文姬,而茅山虽然看着红火,流量很大,但还真的无法拒绝来自某些方面的要求。 但是洛华就不一样了,人家是硬核势力,虽然名气远不如茅山,但是在道门圈子里的人看来,十个茅山也比不上半个洛华。 唐文姬如果不想频频被征召,把关系挂到洛华名下才是正道。 唐王孙很希望女儿能留在茅山,帮着壮大茅山,这是他毕生的奋斗目标,但是女儿的前途也很重要如果时不时地被征召,她哪里还有机会修炼? 指望不征召唐文姬?拜托,那绝对是想多了,一个可以肉身飞行的人,国嘉会放过吗? 事实上,小天师在闭关之前,就跟父亲商议过此事一旦我成就先天高手,以后就是洛华的人了,茅山有事的话,我肯定不会坐视,但是不会随时关照。 当时的唐天师还是相当恼火,以他老江湖的眼光,自然知道女儿和冯君之间发生了什么:你采走我女儿的红丸也就罢了,现在还要把整个人弄走? 不过他也知道,女儿能有证先天的机会,洛华出力不少茅山都多少年没出过先天了? 所以他打算这次冲阶之后,再跟洛华好好分说一下。 但是现在,他真是有点庆幸了:亏得有洛华出面,才能顶住这样的压力。 第一千六百四十八章 见贤思齐 唐王孙很有点小聪明,否则也不至于在遇到冯君之前,能把金坛华阳之天维持得这么好。 十大洞天、三十六小洞天里,茅山算是维护得相当好的,很多靠前的洞天比茅山凋敝。 所以唐天师虽然心里已经决定,支持女儿进入洛华的门下,但是表面上还是要表示出愤怒来,同时他冲冯君使一个眼色:别误会……演戏呢。 冯君却是气得差点笑出声:有两下啊,合着是责任我背,你净做好人了? 不过话说回来,他真能理解唐王孙的无奈:既然借用了茅山的名头,自然应该承担起相应的责任——不满意的话,你可以不蹭这个ip,自己建一座道观嘛。 所以他配合地摇摇头,“老天师这话大谬,唐文姬能晋阶,全靠我洛华大力支持……当然,这话我不会对茅山的信众说,但是我要说一句,我洛华的东西,不是那么好拿的。” 然后他抬手一指行在,很不客气地冷笑一声,“只说这个冲阶环境,就不是你茅山能拿出来的,没有这个环境,她能冲阶成功吗?我看渺茫得很……” “所以唐小天师在晋阶前,已经约定了,只要她晋阶就是我洛华的人,这事你多说无益!” 唐天师的手指一下山外,嘴唇都气得微微发抖,“那我怎么跟茅山弟子交待,怎么跟数百万信众交待?” 老头儿你这演技……略有浮夸啊,不过也可以去竞争奥斯卡了,冯君的心里暗暗腹诽一句,然后他又是有些疑惑,茅山真的能有数百万信众吗? 然而这个时候,不该计较这些,所以冯君很干脆地表示,“我支持唐文姬那么多,就是看上了她的天赋和美貌,你知道我为了她,花了多少钱吗?” “呵呵,”唐王孙傲然地笑一笑,“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我茅山的财力自然是赶不上洛华,但是你可以开出价码来,看看我会不会皱一皱眉头。” 演戏而已,不用这么认真的吧?冯君觉得有点无奈,但这是唐文姬的老爸,他也不好硬怼,少不得抬手指一指行在,“行在里的聚灵阵,老天师你知道是什么级别的吗?” 如果唐天师不是小天师的老爸,他相当于是便宜女婿,那真的是想怎么怼都行。 唐王孙何等狡猾?论起江湖经验来,三个冯君捆起来也不是对手。 他的眉头皱一皱,直接岔开了话题,“慢着,且不说聚灵阵,你说的这个行在,是个什么意思,能否细细分说一二?” 他说这话的时候,老徐并没有离开,而是在不远处默默地旁观。 “行在?”冯君不以为意地笑一笑,“等唐文姬稳固了修为,老天师你自然会知道。” “行在就是皇帝驻跸的别院,”老徐终于出声了,不知道他是不是去网上搜索了一下,反正是一脸郑重的仪式感,“这个词更不能乱用,是夸张的修辞手法,所以……算是固定词汇?” 冯君很无奈地看他一眼,其实他已经有点明白,老徐就是传说中的设定龙套,为了表达设定才存在的角色,所以他忍不住怼一句,“行在的事情,等唐文姬稳固了修为再说吧。” 这个要求很合理,大家也都没有计较,直到五天之后,唐文姬终于站起身来,笑着说了一句,“我好了,大家辛苦了。” 她的声音并不高,也不算洪亮,但是这句话在瞬间就传遍了茅山上下,仿佛她就在身边一样,“我好了,大家辛苦了。” 话音刚落,就有十几个人放下了手里的事情,向行在跑来——这还是自认有资格前来的,没资格的不知道有多少。 徐姓男子也跟着来了,因为他跟着唐王孙,所以别人没有阻拦他。 此刻唐文姬已经走出了行在,还恋恋不舍地回望一眼,“这么好的东西,我也想要一个。” 现在是她的高光时刻,冯君他们则是自动化身小透明,多是停在行在里,默默地看着。 有十几个人围着唐文姬,兴奋地说个不停,打听她晋阶先天之后的感受。 还有一些人,比如说佛门和武林中人,则是被茅山弟子拦在了远处。 其中有人对此相当不忿,忍不住吵吵两句,就见远处有人冷冷地一眼扫来,气势惊人。 看这一眼的是张采歆,晋阶炼气四层之后,她在气势上的威压有很大增加。 被看的人顿时就想起,某个想要拜师的家伙,差点被雷劈的一幕,于是马上闭嘴不做声。 唐文就和大家聊了几句之后,有人提出建议,“天这么热,进院子里聊吧?” 对行在感兴趣的人,可不止一个两个,他们也想进去看一看。 小天师却是已经得了冯君的告诫,她笑着回答,“先回道观吧,我也修炼很久了。” 她带着大家离开了,洛华这边,是张家姐妹、嘎子和高强跟着过去,因为大家担心,泥轰人或者西哀诶不死心,继续对小天师下手。 冯君却是和好风景留在了此处,连面都不露。 接下来,就是举办先天庆典了,这庆典当然是在茅山举办,不过这次来观礼的人,基本上就已经是茅山应该邀请的人了,大不了有的宗派来得人少,再多招呼些同门过来,也就是了。 所以先天庆典,就定在了三天之后,茅山上下喜气洋洋地准备着,而真正有心的客人,却是将注意力放到了那一栋行在上。 鬼谷董曾鸿和青城张洞远,就是专门去拜访冯君,其中青城有不少武修弟子,而董曾鸿自己就是武修,只不过修为不太高,得了聚灵阵之后一直修炼,现在也差一点才能武师中阶。 但是他也有一颗精进的心,两人都想知道,这先天的修炼,该有什么样的法度。 冯君愿意跟他们说道说道,毕竟他也是先天之后,才改修仙道的。 听他解释得非常详细,董曾鸿虽然算是个洞察力强的,但也忍不住问一句,“冯大师你说得头头是道,我极为佩服,不过……我不是质疑,只是有点好奇,这些知识的出处是哪里?” 冯君看他一眼,笑着回答,“董道友也许不知道,我自己是先入的先天,才改修了道法。” 董曾鸿却是相当意外,他一脸骇然地发问,“冯大师你竟然……是先入的武修?” “那当然了,”冯君笑着回答,“其实先入先天再修道法,会极大地增强战斗力,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就是这个道理。” 董曾鸿摇摇头,低声嘟囔一句,“真的是难以置信,道法是没有穷尽的,终人一生都研究不完,为什么要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武修上呢?” “你自己也是武修吧?”嘎子有点不忿了——将唐文姬送回道观之后,两名男弟子就回来了,正经是张家姐妹不需要避嫌,可以跟着小天师贴身保护。 嘎子可是立志要以武入道的男人,“我觉得这种选择很正常。” “我只有天机推演的一些粗浅道法,”董曾鸿倒是没跟他计较,只是哭笑不得地摇头,“如果可以选择,我也希望有能直接修炼的道术,不过现在看来……先做武修也不错。” 张洞远听着他们辩论,却是一脸的沮丧,“我青城倒是有剑修传承,不过,冲击先天的法门遗失了,这该怎么做,冯大师你有办法吗?” 青城也是出过先天高手的,最多的时候,青城有五名先天高手,号称“青城五子”,但是传承中断……这就难办了。 冯君不动声色地摇摇头,“剑修,我不是很熟,你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他跟青城的关系很普通,以前有过点恩怨,已经揭过了,不过指望他帮青城推演出功法,目前是不可能的,一来是这种推演并不容易,二来是……他不知道该怎么收费。 地球界这边的财富,对他的诱惑已经不是很大了,而且……青城能拿出来多少钱? 至于其他的,比如说势力啦,影响力啦什么的,青城也帮不了他多少忙,冯君实在想不出,青城能拿出什么让他心动的东西。 这倒不是说他是见钱眼开之辈,而是传承的存续,是要涉及因果的,他不能随便出手。 打个比方说,他续全了功法,青城再次出现了先天,但是在这先天的带领下,青城做了恶事,冯君也要被牵扯进去。 所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才是最爽利的,青城省事,冯君也省事。 对了,青城那里他有一套别院,是张洞远送的,既然有这个交情,他没有彻底地拒绝,只是想着暂时不出手,将来成为“举手之劳”的话,顺手帮一把也是有可能的。 董曾鸿却是比较明白冯君,所以看着他笑,“那冯大师比较擅长的是哪些呢?” 冯君摆一摆手,“老董,你没必要问这么多,别的不说,青城现在有武师高阶吗?高阶都没有,就去琢磨先天……想得太多了,不管做人还是修道,我觉得脚踏实地一些比较好。”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六百四十九章 望先天 冯君这话,不仅仅是针对青城的,也是有意无意地劝慰董曾鸿。 你才武师初阶,先别想着怎么进入先天,等你武师高阶了,再琢磨也不迟。 鬼谷一脉的,还真是擅长谋划,不过想那么多……累不累啊? 就在这时,张洞远轻咳一声,“冯大师,这武师高阶……我青城还真的有。” 真有?冯君顿时就愣住了,怔了一怔之后才又问,“多大岁数?” 果不其然,这个问题问得张洞远有点不好意思,“这个……八十多了,是我师叔祖。” “还是的……”冯君一摊双手,哭笑不得地发话,“六十岁之后,先天基本就无望了,要是六十出头,还可以琢磨一下,这八十岁的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了吧?” 张洞远却是听得眼睛一亮,“也就是说,冯大师你其实可以帮我们补完功法的?” 冯君摇摇头,“我可不敢这么说,只能说,补完功法很难。” 张洞远直起身来,深施一礼,“还望冯大师垂怜,青城一脉必有厚报。” “你们青城那点财货,我是看不上的,”冯君摇摇头,很干脆地实话实说,“先不说我能不能补完功法,只说补完功法的因果,怕是你我也未必负担得起。” “因果没什么吧?”张洞远有点愕然,然后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自家青城有点不太一样,于是笑着回答,“对其他道门来说,因果很重要,但是我们青城……遥尊洛华即可。” 这次轮到冯君懵懂了,“遥尊洛华……这是什么意思?” “就像我们遥尊龙凤山,”张洞远给出了答案,“张天师有大功于青城,所以我们对龙凤山始终尊敬有加……这不就完了?” 冯君愣了好一阵,才嘀咕一句,“还真是……有点实用主义的意思啊。” “道门其实没有那么闭锁的,”这一次,是董曾鸿出声发话了,“十方台是干什么的?是用来接待道友的,三都里有都讲,五主里有经主,都是用来交流讲道的。” 张洞远点点头,“是这样的,道门很多支脉的创始人,都是博采众家之长,然后走出了自己的路,这才是真正的道门,真正的求道……现在的道门,还是有点封闭了。” 冯君并不是听不进去话的人,他点点头,“你说得有些道理,但是我的顾虑不是你们能想像的,暂时不想涉及这些因果,还是留待来日吧。” 他都这么说了,张洞远自然也没辙了,只能点点头,悻悻地离开。 回去的路上,他还在跟董曾鸿探讨,“冯大师对我青城似乎有些成见,也不知道该如何操作,才能请得动他出手,曾鸿兄智计过人,一定要给我出个点子才好。” 董曾鸿听得就笑,“其实冯大师并没有说错,是你我二人有点着相了,还未高阶就想先天了,不过想要打动他,其实也很简单……澳洲的那个道观,你有什么感觉?” 张洞远想一想,眼睛顿时一亮,“咱们可以派人去讲道和护法?不过……他没邀请啊。” “他请的是武当的郭大道,还有方壶的陈胜王,唐文姬也去了,所以她先天了,”董曾鸿悠悠地发话,鬼谷一脉人丁单薄,但是消息从来不差。 他很笃定地表示,“你担心冯君没请你,不合适去?这你就想多了,现在是你在求别人,这么端着可不行,直接往上凑吧……你没听说过吗?做事先做人!” “你……”张洞远抬手指一指他,哭笑不得地发话,“你鬼谷一脉,果然都擅长蛊惑人心,唉,懒得说你了,你说青城也在海外建立个别院,那样好不好?” “这个得问一问玄德洞天的冯道友,”董曾鸿若有所思地捏着下巴,“海外建道观一事,他比较清楚冯大师的心思,据说他还指责过……” 太白山冯执掌自然也来了茅山,听到两人的问询,他将自己了解的情况说了一遍冯君并不痴迷于海外建设道观,只是一种可有可无的心态,要求对方可以保持遥尊就可以了。 至于澳洲的道观,为什么会得到洛华的大力支持,他推测那个观主索菲亚跟冯君有良好的私交,但是同时他认为,绝对不仅仅是因为私交的缘故。 冯执掌非常确定,冯君是个很讲原则的人,为什么在这件事上有所改变,他并不知情。 董曾鸿和张洞远商量一下,觉得如果能找到澳洲道观的秘密,大概就可以请动冯君出手了。 两人的消息渠道并不差,用了一天多时间,他们得到了一个有趣的消息:索菲亚寻找道观地址的时候,很是看了几个地方,最终选择阿姆斯丹,是因为有风水师说,那里风水不错。 张洞远多少懂一点风水,董曾鸿则是风水中的大家鬼谷一脉琢磨的都不只是风水,他们更喜欢四处寻找龙脉! 两人对阿姆斯丹道观的风水,有一定的印象,不过他俩一直以为,是冯君帮忙挑选的地方,却没想到,这风水居然是其他人推荐给索菲亚的。 董曾鸿仔细回忆一下,然后表示,“那里风水是不错,但是没有龙脉,而且我一直以为,冯大师的寻脉之术,并不是特别突出……看洛华就知道了,现在想来,或许有别的说法?” “化外蛮夷,凭什么有龙脉?”张洞远不以为然地回答,“不过那个地方架设聚灵阵,效率确实强于青城,这个不服不行。” 他去阿姆斯丹,可不仅仅是观礼去了,发现那里有聚灵阵,少不得要暗暗比较一下。 董曾鸿的眼睛一亮,“也就是说,冯大师可能是更在意海外的灵气,选灵气充裕之地,汲取灵气,为道门培养人才?” “这倒是极有可能,”张洞远忍不住点点头,“冯大师对华夷大防,看得还是比较重的,有因粮于敌的想法,倒也不奇怪。” 董曾鸿微微点头,既然对方已经想到了这一点,他就不再多说了,鬼谷一脉不喜欢废话。 果不其然,张洞远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也就是说,我青城若是能在海外选一处风水不错的地段,建设一个道观,没准就可以讨得他欢心?” 董曾鸿等了等,见他不再说话,才摇摇头,“他似乎不是强取豪夺之人,也不愿意欠人因果,你就算海外建了道观,于他有何好处?人家不可能坐享你的好处。” 张洞远神秘地笑一笑,“我自有法子。” 董曾鸿翻个白眼,也懒得理他,“反正我建议,你最好在澳洲的那个道观上用点心。” 张洞远点点头,“这个是自然,我只是觉得……还不够!” 一边说,他一边就摸出了手机,“我得安排一下……” 小天师的先天庆典按时举行了,冯君没有出场,只有张采歆陪着她,这是洛华第二人在公开场合第一次单独亮相,后来道门中人才认定,这是洛华第二代正式出道的信号。 红姐没有亮相,高强和嘎子倒是以保镖的形象,站在两名美女身后。 最能放得开的是罗浮青霄子,他笑眯眯地问他俩,“我没记错的话,你俩也都是武师高阶了,结果被一个小女孩儿抢在你俩前面先天了,有啥感想没?” 高强哭笑不得地看他一眼,没有说话,嘎子却是闷声闷气地回答,“人家修炼比我早,这也没啥,我早晚会追上她的。” 青霄子其实并不是专门调侃,他是内心有些好奇,“咦,你确定自己也能进入先天?” 嘎子摇摇头,“不是很确定……” 青霄子才微微点头,心说这才对嘛,却又听到对方说,“也就**成的把握。” “不是吧?”他忍不住一呲牙,“合着以前几百年也不见一个先天,现在出来一个,马上就要有第二个了?” 嘎子看他一眼,又摇摇头,“你说得不对,我们老大早就先天了,唐文姬才是第二个,我俩会是第三和第四个。” 青霄子听得直翻白眼,“我怎么感觉,你是在有意卖弄呢?” “没有吧?”嘎子看着他,很认真地发话,“我说的是实话。” “这叫凭实力装哔,”太白冯执掌凑了过来,笑嘻嘻地发话,“嘎子也想低调啊,但是实力不允许啊……是不是呀高强?” 高强笑一笑,“我年纪大一点,但是也想冲一冲先天,我们有老大呢。” “得,”青霄子作势转身,“有大腿的人,说话就是不一样啊。” 闹归闹,当天的先天庆典还是很成功的,毕竟是华夏数百年以来,出现的第一个先天很多人并不知道冯君的修炼经过。 王屋有老者,希望唐文姬能显示一下“蹈空”的能力,身为道门前辈,这么要求很正常。 唐文姬却是很干脆地摇摇头,“先天不可辱,老爷子你的要求……过分了!” 有些人还真的等着看她凌空飞起呢,觉得这是高手卖弄的好时机,甚至都准备好喝彩了,听到这话才反应过来合着自己觉得出风头的事,对先天高手来说,是一种侮辱。 要不说境界不一样,看问题的角度也不一样,诚哉斯言。 第一千六百五十章 鱼肠剑 先天庆典举办到一半的时候,有茅山弟子来报,说昆仑于白衣前来道贺。 小天师的脸一沉,毫不客气地发话,“撵走……大喜的日子,我不想杀人!” 其实她并不确定,自己能否打得过于白衣,但是冯君曾经说过,很多先天高手的战力,比炼气期修者要强,而于白衣不过是炼气初阶,她还是有信心跟对方周旋一番的。 若是再算上身边炼气中阶的张采歆,于白衣想跑掉都很难。 反正唐文姬跟昆仑的梁子,结得是太大了。 当初寇黑衣带人来灭茅山的威风,首当其冲的就是小天师。 她的东西被抢,人被控制,那深深的屈辱,被她牢记在心间,哪怕后来冯君帮她出了气,干掉了寇黑衣,还带人去“昆仑一日游”,可是她依旧不能释怀那不是她自己的力量。 唐文姬早就想好了,有朝一日自己修炼有成,一定要打上昆仑,凭自身的实力狠狠地羞辱对方一番惹得火了,就直接灭了昆仑的道统。 要不说不要轻易得罪女人,很多女人的心眼并不大,哪怕是唐文姬看起来是个假小子。 茅山弟子匆忙出去了,过不多时,又跑了回来,手上抱着一个长条剑匣,“小天师,于白衣留下这柄剑就走了,说这是昆仑的贺礼,剑名鱼肠。” “我茅山看得上一柄……”唐文姬不屑地笑一笑,然后就那么愣住了,“鱼肠剑?” 鱼肠剑自然是大名鼎鼎了,这个是不消说的,关键作为刺杀之剑,这是一柄细小的短剑,哪怕不是剑客,佩戴上此剑,也能当匕首来用,尤其适合坤修。 唐文姬并非剑修,但是她依旧用得着鱼肠剑,哪怕她晋阶炼气期,这剑依旧是护身利器。 鱼肠剑并非法器,不过比之普通的宝兵,也不遑多让。 道门里看昆仑不顺眼的人有很多,但是也有人仗义执言。 终南山的秋道长就笑着表示,“昆仑这是怕了,当初寇黑衣可是把你得罪惨了,现在你晋阶先天,他们必须考虑你的报复,所以才有这样的示好……先天斗昆仑,也不是第一次。” “不是第一次吗?”很多人都被这个消息震惊了,忍不住八卦一下,“上一次是谁?” “抱歉了,这个我不能说,”秋道长笑嘻嘻地摇头,“我终南一脉虽然没有了道场,传承也很单调,但终究地处西北,距离昆仑比较近,还是能得到一些消息的。” 他的话从侧面证明,武修一旦成为先天高手,还真的未必要怕昆仑,不过唐文姬的心思不在这上面,她不屑地冷哼一声,“我何须他送?待我修炼有成,不能自取吗?” 大家闻言面面相觑,心说昆仑的担心,果然是没有道理的,唐文姬还真没有把两家的恩怨放下,这以后有的是热闹看了。 甚至在场的人都能想象得到,唐小天师前去昆仑,基本上不存在失败的可能。 先天未必能斗得了昆仑,但是架不住……唐文姬身后有洛华! 洛华不一定会支持唐文姬,因为他们已经去找过昆仑的茬儿了,把昆仑三秀的沈青衣都带走了,事情就算揭过了,没完没了折腾的话,只会让大家瞧不起。 但是他们也不能阻止唐文姬寻仇,洛华人报的是洛华被入侵的仇,茅山也被入侵了,茅山人就不能报仇了吗? 然而,唐文姬一旦寻仇,昆仑打不过她也就算了虽然这个可能性不太大,只能自认倒霉,但是就算打得过,昆仑敢下狠手吗?再惹出洛华来怎么办? 唐文姬也明白这个道理对方就不敢奈何自己,否则就等着洛华来找后账吧。 一方是束手束脚,一方可以全力施为,输了也不担心性命之忧这么爽的报仇良机,她又怎么可能错过? 这种酣畅淋漓的报复,才是唐文姬的最爱我就打你了,你还不敢还手。 说实话,昆仑的历史上,遭遇这种尴尬的时候并不多。 昆仑不是没有遭遇过强敌,而是遭遇过多次,这世间从来都不少惊才绝艳的天才。 昆仑遇到那种不可抗力,只能龟缩回山门,静待天才自己作死……或者老死,然后再重出山门,继续横行天下。一时半会儿的技不如人,这并不丢人。 但是遇到唐文姬,昆仑连缩回山门的能力都没有,因为洛华找得到他们的山门。 不仅仅是找得到山门,甚至能破开昆仑的护山大阵。 遇上这种对手,昆仑也很绝望,所以才会赔上鱼肠剑,以求息事宁人。 事实上,昆仑这次的行事,还是有点保守了,他们早就知道唐文姬要冲击先天,也早早地派人来观察了于白衣十多天之前就来了,只是没有冒头罢了。 但是仔细分析之后,昆仑认为,唐文姬冲击先天的概率,非常地小。 他们也知道,唐文姬身后是冯君,可是先天武修……多久没有出现过了? 既然认为没可能成功,他们自然不会下太多重注。 但是唐文姬真的晋阶先天了,于白衣一下就慌了寇师弟,你给昆仑惹了个大对头! 这时候昆仑再冒头,就有点晚了,所以他马上联系门里,希望得到足够厚重的礼品。 不过,昆仑虽大,日常的支出和消耗也大,比较贵重的礼品肯定有,但那不是想拿出来就能拿出来的,该走的流程必须要走。 走流程其实是对的,越大的公司,越要注意规范化,否则太容易酝酿出祸端了如果都没有了规矩,就乱套了。 而昆仑的反应也有点慢,感觉就是患了大公司病,直到刚才,才有人把鱼肠剑送了过来。 于白衣对此,真的是很无奈,他也不想在庆典的中间上门,但是……手上没礼物啊。 不值钱的小玩意儿,他也有一些,但问题是……能送出去吗? 唐文姬对昆仑的印象已经很糟糕了,他再送上一些拿不出手的礼物,不是上杆子给别人送借口吗?哦,合着你们以为……这点东西就能庆贺一个先天高手吗? 鱼肠剑送得晚,于白衣也很绝望,门派大了,掣肘的地方就多,但他还没有解释的理由他总不能说,我们本来不看好你证先天的。 他们在这里折腾,冯君则是已经悄然地来到了澳洲的海域,探看自己的挖矿大业。 上一次他补充到了两百中灵,按说是起码能支持两个月,而现在一个月刚出头,四十天左右,他就又赶了过来,可见终究是关心则乱。 这一次的收获,依旧不怎么样,中品灵石用掉了六十二块,日均一点五块,收获的普通灵石有四万多不足五万,收支比倒是高了一些,问题是……依旧没有中品灵石。 冯君定一定神,暗暗地安慰自己,不管怎么说,都算是有了进步……希望进步越来越大吧。 之后他就回到了洛华,茅山那里应该是唐文姬的时刻,何必去凑热闹呢? 事实上,茅山的众人,惦记冯君的还不少,庆典结束之后,大家开始会餐,徐姓男子就来到了嘎子身边,“怎么不见冯大师?” 嘎子不想理他,但是完全无视也不合适,所以沉声回答,“那他肯定是有事,老大的去向,我们也不好随便打问。” 徐姓男子不想失礼,“那我能不能去行在找他?” “行在……”嘎子的嘴角泛起一丝古怪的笑容,“哪里还有什么行在,早就没了。” “没了?”徐姓男子闻言就是一愣,“你这话什么意思?” 嘎子看他一眼,很认真地回答,“就是字面的意思。” 徐姓男子心里纳闷,但是现在天色已黑,他也不好派人在茅山来回走动,一来是走山路原本就有危险,二来就是茅山的守护很严,万一发生什么纠纷,那就不好了。 现在的茅山已经不比以往了,有了一名全华夏、甚至是全世界唯一的先天高手。 所以他在第二天一大早,亲自去行在处查看。 果不其然,人家说得一点错都没有,行在还真的是没了,彻底消失,别说残砖断瓦,连一撮墙灰都没有留下,干净得好像这里从未出现过一个院子。 亏得地面上有被踩踏倒的杂草,才能提醒他,这里真的是曾经有过一栋建筑。 他正疑惑呢,远处又有人走来,却是小天师跟着洛华一帮人来了。 看到这里空空荡荡的,唐文姬先是一愣,然后悻悻地抱怨一句,“这就把行在收走了?” 徐姓男子听得一头雾水什么叫把行在收走了? 张采歆也没在意附近多了一个人她知道这位的身份,所以有些话也不必隐瞒,她笑着回答,“本来就是借给你冲阶用的,你晋阶成功,我们就收走,很正常的吧?” 徐姓男子忍不住出声发问,“张大师,那个院子……行在,是可以被收走的吗?” 张采歆倒是没奇怪他称自己为大师,事实上,知道她真实修为的人,基本上都管她叫大师,甚至连玄德洞天的冯执掌,这一次也半开玩笑半当真地发话,“以后要称呼你为大师了。” 她早该被这么称呼了,毕竟现在,炼气期就可以称为大修士。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六百五十一章 闲着也是闲着 对于徐姓男子的发问,张采歆给出了肯定的答复,“那是行在,当然收得起来。” 这位明显有点懵懂,“我是说,建筑也能收起来?像集装箱房间被吊运走吗?” “不是吊运,”张采歆摇摇头,沉声回答,“是收起来,就像去了野外,使用帐篷一样。” 我勒个去的,徐姓男子忍不住一呲牙,果然还是想象力不够啊,不过既然对方愿意回答,他就抓紧时间发问,“是跟空间有关的物品吗?” “你也不用问了,”张采歆摇摇头,“这么说吧,修道的事情,无法用现代科学来解释。” 然后她不等他再说话,就侧头看向唐文姬,“行在已经收走了,我们也要回洛华了,你如果不跟着一起走,那你单独去洛华好了。” “再等两天成不成?”唐文姬双手合十,做出一副哀求的手势,“我还有些朋友要道别,龙门大会的事情,我也得帮忙敲一敲边鼓。” 龙门大会的事情,不是她主动提的,而是昆仑抛出来的条件。 于白衣没有见到小天师,但还是把鱼肠剑留下了,同时留下了一封信。 信不是只给茅山看的,道门哪一派都可以看,信里表达的意思是,昆仑愿意支持龙门大会,不但愿意拿出一些奖品来赞助,甚至还可以派弟子来参加。 不过想要获得昆仑的支持,有个前提,那就是第一届龙门大会的主办方,必须是茅山。 昆仑并不关心有多少协办单位,反正挂名主办的是金坛华阳之天就行。 这个龙门大会,道门已经有了大概的眉目,暂定每两年一届,今年是举办年。 时间也已经确定了,初秋时分,距离现在已经不足两个月了,唯一就是没定下来主办方。 这种活动搁在以前,道门没人愿意主办,只说拉赞助就是很头疼的事,更别说还要有足够的影响力——举办一场大会,只来了大小猫三两只,还不够人笑话的。 不过自打洛华横空出世,道门各脉的财务状况有了明显的好转,售卖三生酒和推荐癌症护理指标,都能换取不少实际利益。 这些收入或者无法实现翻新道观的目的,但是租个场地举办一场大会,基本上就够了。 还有就是,洛华愿意背书、提供奖品,却又没有兴致出头,道门其他各脉也愿意配合,这就具备了很强的可操作性。 目前争夺主办权最积极的,就是茅山、武当、青城和括苍山。 这四家里,茅山和武当应该算种子选手,事实上茅山这两年是真的兴旺,在世俗的影响力上去了,也不差钱,更是有十大洞天的美誉。 但是武当不服啊,他们认为论起道门对全球的影响,武当绝对排名第一——你们一定要选茅山主办的话,我武当不参加,而且不排除我们也举办一场龙门大会的可能。 到时候,咱们看一看谁家能的人多,自然更能明白人心向背。 当然,后面这是玩笑话,但是也能看出,武当对于自家的影响力,是有多么自信。 武当当然知道,茅山跟洛华交好,但是武当郭长老,跟洛华的关系也不差不是? 昆仑原本是置身事外的,他们自视极高,这种场面一般都没兴趣参加,不过因为有洛华的奖品,他们也没决定一定不参加。 至于说主办权之类的,昆仑才不会稀罕。 不过现在,因为唐文姬晋阶先天的缘故,他们居然非常罕见地表态:我们支持茅山! 武当道士的脸色,顿时就难看了许多,他们不考虑洛华的因素,是因为洛华没有倾向性,而昆仑表现出这么强的倾向性,真的非常棘手了。 最关键的是,昆仑一向是以强横著称的,直白点说,他们不讲理! 小天师这下就犹豫了,说实话,一柄鱼肠剑未必能让她动心,用张采歆的话来说就是:冯老大的库存里,比鱼肠剑好的东西多了去啦。 当然,在华夏人眼里,鱼肠剑不仅仅是一柄剑,还代表了一段传说,那么,它的价值也就不仅仅限于本身了。 小天师认为,自己的复仇之心,不该这么廉价,所以她倾向于放弃鱼肠剑。 然而,再加上首届龙门大会主办权的话,唐文姬是真的犹豫了——毕竟,她是连证先天都要回茅山的主儿。 她可以离开茅山加入洛华,但是身为茅山小天师,她对茅山的感情永远不会变。 不过看到这封信,有人的情绪比她还激动,那就是茅山老天师唐王孙。 唐王孙直接喊出自己的女儿私聊,他指出,与其纠结那些过去的恩怨,不如把眼光投向未来——要知道,这可是华夏道门的首届龙门大会! 首届是什么意思?就是那句话,大部分人永远会记住第一,至于说第二……跟第十有什么区别吗? 所以唐王孙认为,如果能给茅山争取到这份荣誉,昔日的委屈,该过去就过去吧。 唐天师对自己的女儿也很了解,别看她的做派像是个问题少女,但她的内心,是真心维护茅山的。 唐文姬果然是同意了,她已经打算转投洛华,再加上昆仑的大力支持,茅山拿下首届的主办权,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不过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骄傲,她不能让别人感觉到,茅山觉得自己稳了,就不注意大家的感受了,所以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她还得负责敲好边鼓。 事实上,她作为华夏道门唯一的先天高手,亲自出面说情,也是很给别人面子的。 张采歆等人听到这话,就难免郁闷了,他们可是真想回洛华,但是这种顺手的忙,不帮似乎也不好,于是她通过梁思玉,要她转告冯君,自己还要在这里待几天。 冯君接到消息,也挺郁闷,他还打算再搬运一波原油呢,现在却是不得不停下来了。 为什么?因为想得到足够的原油,他必须在手机位面等着出油,而原油的产量是一天五十五万吨,他得在那边等待好多天。 他已经突然地把三女带到了手机位面,总不能让她们三人再突然地消失,否则也太不把昆浩位面的修者放在眼里了,所以他必须得带着三人一起过去。 既然她们三个回不来,冯君想一想,算了,我还是去找海外游子会的麻烦吧。 变成白痴的杀手,是海外游子会从港九方面入境的,而且是换了身份,他的联系人远在毕卤,至于其他的事情,联系人知道得不算少,但是细节方面很有欠缺。 譬如说,他知道西哀诶也参与了这件事情,但却不清楚负责人是谁,只是大约知道,港九这边有两个迈国人,应该是西哀诶的特工,起码有限度地参与了此事。 他也知道,芭蕾特应该是从天竺方向运送进来的,但是具体经手人,他依旧不知情。 他只是知道,自己是从快递公司手里,得到了三个盒子,关键的枪管,取自于一个公园里,当时离开的、一个背着琴盒的男人,估计就是暗线。 冯君其实挺烦这种模糊不清的事情,不过既然是遇上了,又有时间,就暴力破解吧。 那个背着琴盒的男人,他肯定是找不到了,于是他先去一趟港九,找到了两名西哀诶特工中的一员,非常简单粗暴地搜魂。 这一搜魂,他发现麻烦大了,合着这位并不是真正的西哀诶特工,只是外围人员,此人负责情报搜集工作,同时每隔三个小时,跟另一个特工视频聊天两分钟。 都不用冯君猜,被搜魂的这货就自动脑补了:是不是前些日子安排的那名泥轰人犯事了,结果正牌特工跑了,拿我当诱饵? 冯君会千幻术,粗略模仿一个人没有问题,但是完美的模仿,他是做不到的,尤其是除了视频还要聊天,对于音频方面的知识,他真的是两眼一抹黑。 他只大致听说过一点,那就是每个人的声线,都有异于其他人的特质,大概就像世界上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一样。 所以他顺藤摸瓜的计划,就执行不下去了,对方应该可以通过音频,分析出他不是被搜魂的本主——事实上,他甚至不擅长模仿别人的声音。 他郁闷地叹口气,“这音频通话,比指纹解锁还让人讨厌,手指能借用,嗓子可不行。” 这货的失踪,早晚会暴露出自己找过来的事实,冯君看一看时间,距离三个小时也不远了,索性也不隐藏了,直接变成了一个圆脸青年。 他通过搜魂得到的密码,打开了此人的手机,发起了对另一名特工的视频通话请求。 有意思的是,对面的特工警惕性并不是很高——如果没有这个视频请求,也许三个小时一过,他会异常警觉,但是眼下视频请求来了,地址显示又是在港九,他就很干脆地接了起来。 他不耐烦地表示,“你知道吗?还差二十五分钟,我讨厌不遵守时间……你是谁?” 冯君一看这厮身后的背景,就笑了起来,他变换着声音发话,“阳光、枪械店……阿尔伯特先生,按照时差分析,你是回了迈国?” 第一千六百五十二章 有点嚣张 阿尔伯特的反应还是很快的,他一抬手,就用按键关闭了摄像头——这是西哀诶特工专用的手机,功能不多但是相当实用。 为了防止对方悄悄控制自己的摄像头,他抬手堵住了镜头,然后出声发问,“你是谁?” 冯君轻笑一声,“你跑回迈国去,是为了躲谁,我就是谁啊。” “你搞错了,我正在巴西度假,”阿尔伯特很快就恢复了镇定,他没有着急挂电话,而是试图了解更多的消息,“保罗他怎么样了?” “你猜!”冯君继续笑着,“好了,我遵守约定发起视频通话,只是想确定一下你的相貌……相信我,很快咱们会再见的。” “狗屎,”阿尔伯特才待怒骂对方,却发现通话已经中断了,他再回拨过去,对方已经联系不上了。 他怔了差不多十秒钟,一转身就跑了出去,发动路边的汽车疾驰而去,同时抓起了车上的车载对讲机——这也是西哀诶内部的通讯设备,有极强的保密性。 “糟糕,保罗已经完蛋了,华夏人找了过去,听起来像是那个什么洛华,当然,也不能排除是华夏的情报部门冒充的,更糟糕的是,他们竟然威胁我……” 阿尔伯特最担心的,当然是对方找上门来,提起神出鬼没的洛华,他也异常地头疼——据海外游子会的人说,此人有种种超自然手段,曾在泥轰制造了很多灵异事件,死了不少人。 如果不是索菲亚在迈国也制造了一系列超自然事件,西哀诶的人未必会相信有这种事情存在,但是fbi被整得焦头烂额,足以证明其真实性。 尤其恐怖的是,有传言说:索菲亚曾经在洛华的人手里吃过亏。 好吧,就算这条消息无法证实,但是索菲亚的爷爷老詹森,他旗下的产业白瑞制药,曾经跟洛华发生过商业纠纷,随后白瑞制药在股市上被狙击,詹森家族为此损失不小。 而索菲亚在澳洲建立的道观,也跟洛华有着明显的联系——那个有点西方人特征的华夏女人,据说是洛华的二号人物。 阿尔伯特甚至有种感觉:没准索菲亚的神秘能力,可能来自洛华的支持。 当然,这种想法有点太疯狂了,事实上西哀诶能断定,索菲亚是在击杀了叛教者基恩之后,获得了圣物金色向日葵,然后获得了神秘能力——她现在还被列在教会的通缉榜单上。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阿尔伯特忍不住要这么想,只不过……他不敢随便说出来而已。 好吧,现在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比索菲亚更恐怖的神秘势力,打算报复他了。 阿尔伯特绝对不愿意跟那个圆脸华夏男人“再见”,因为不管是fbi还是西哀诶,自打接触过那些拥有神秘能力的人之后,就发现那些人做事肆无忌惮,根本不讲道理。 那些人未必一定会杀人,但是动不动就要把人搞成白痴或者植物人什么的——事实上,他们杀的人也不算少。 fbi和西哀诶也不少杀人,做这种工作,怎么可能离得开血腥?但是他们杀人,也是有原则的,没错,他们只是情报机构,不是暗杀集团。 比如说,他们杀人会考虑对方的对等报复,除非不得已,不会做一些过线的事。 但是神秘能力的人完全不考虑这些,有人敢招惹他们,报复总会异常地强烈和血腥。 这种愣头青,谁也头疼。 阿尔伯特现在就头疼着呢,他相信保罗最少是变成白痴了,也许已经死了,但是他觉得己方实在太冤了——要对茅山出手的是泥轰人啊,我们最多不过是提供了些武器而已。 但是冤不冤的,对方不会听他的解释,刚才那个视频通话已经表达得很明确了,如果他不小心被对方缀上了,那么——也只能去考虑整容了。 事实上,阿尔伯特现在就想去整容,只不过想到自己的身份,觉得还没有被缀上就去整容,实在有点丢人。 所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逃跑,枪支店被对方看到了,也许人家很快就会追过来,这不是开玩笑——在泥轰,某个*****的女主角晒了一张自拍照,就被粉丝寻找到了她的住所。 普通的粉丝都可以这么疯狂,那些拥有神秘能力的人,估计也做得到吧? 其实阿尔伯特的心里,还觉得有点荒诞,我堂堂的西哀诶特工,还是在迈国本土,居然被华夏人吓得跑路,拜托,强大的迈国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容易被欺负了? 然而,荒诞并不代表不会真实发生,索菲亚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阿尔伯特虽然是特工,也不怕牺牲,但是毫无意义的牺牲……还是免了吧。 说了这么多,其实就是一句话,他吓得跑路了。 与此同时,他还通知了同事们,如果我万一出了事,你们相关的知情人,一定要保护好自己——那些华夏人的报复心太强了,我这无关的人都被预约“再见”,你们不要掉以轻心。 其实他还应该做一件事情,就是通知海外游子会的人,洛华的报复已经来临了。 但是非常遗憾,在迈国爸爸眼里,泥轰这种捡来的儿子,不值得任何的重视——要明白,西哀诶的服务对象是迈国,他们关心的是迈国的国家利益。 那些垃圾堆里捡来的儿子,有利用价值的时候是儿子,没利用价值的时候就是路人。 其实阿尔伯特的心里,还有点怨恨海外游子会——麻痹的,你们非要动枪,这下好了吧?不但你们受了损失,老子都要被你们连累。 所以他没有通知海外游子会,并不是彻底忘记了他们的存在,而是心里也有点怨气——最好你们能引起洛华的关注,帮我分散一下注意力,然后我就可以跑得更远,藏得更隐秘。 他这种心理反应,正中了冯君的算计。 冯君主动拨通视频,并不是表明自己追杀的决心,纯粹是因为——这件事瞒不住。 既然瞒不住,他索性主动通知对方,说我知道你了,你要惨了。 真的会很惨?基本不可能,他也知道,唐文姬晋阶先天之后,自己还帮着护法了好几天,有这时间,足够对方撤出港九回到迈国了。 西哀诶是地球界唯一一超的情报部门,行事自有其章法,冯君并不认为,自己的追查,能比这个星球最专业的团体更专业。 他想的就是,让西哀诶人心惶惶,无力顾及其他,他就可以赶赴毕卤,收拾海外游子会的相关人等。 相较其他地方,南美洲才是海外游子会的大本营,其次是非洲,泥轰本土的海外游子会,人数少得可怜,而且这些人其实都已经回了本土,再过一些时间,没准都会脱离这个团体。 当然,也有人坚持这个身份,不过那就是为了情怀了。 反正这次偷袭唐文姬的人来自南美,冯君是一点都不意外,这里泥轰人的势力真的很强,毕卤的总统都曾经是泥轰人,还连任了三届。 而冯君最想打击的,也是海外游子会最大的据点,在此之前,他的修为不高,也只有一环的金手指,不但要苟,跨境打击能力也不强,只能去泥轰本土折腾一下。 但是现在,他已经三环了,本来就想跟海外游子会算一算帐,现在送到门上了,怎么可能不好好地报复一下呢? 原本他是想着,把手边的事情处理一下,悄悄地去报复——林美女他们也不容易,如果可以不给国家制造麻烦,他觉得还是不要制造了。 但是能做的事都做得差不多了,又不能去手机位面挖石油,那么……该做就做吧。 在给阿尔伯特发完视频之后,冯君直接顺着足迹来到了迈国,等到夜色降临,放出闪星舟,笔直地向毕卤飞去。 在迈国,这种操作还是比较危险的,迈国人的防空能力非常强大,这种强大不仅仅来自于军方,还来自很多雷达爱好者,来自于广大的飞行学校。 闪星舟的体积小速度快,但是速度再快,上限也不过时速一万公里,还是能被捕捉住的。 但是捕捉住不等于能拦截住,而且迈国在自家国境内,防护是有点疏忽的。 冯君向南飞出国境之后,迈国人才反应过来,有什么东西直接冲着南方去了——但是,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就连西哀诶也没有想过,洛华的报复之旅,会起于迈国,惦记洛华的人,都盯着海外的动向呢,国内的几个小角色,盯着这个不明飞行物,但也没有往上报。 不明飞行物听起来很罕见,但其实真的太多了,地球作为宇宙中已知唯一的生命星球,本质上是孤单的,渴望跟外界的接触。 但是那些接触,很多时候接触到的是陨石、太空垃圾、异常天象……甚或者是电磁异常波动——电子产品总可能有这样那样的不足。 小角色们观察了异常,也上报了,但是热情度并不是很高——情报工作在大多时候,其实是很枯燥的,一万条信息里,有一条管用的,都可以算不虚此行了。 他们的上级也是这样,该汇报的汇报,但是指望有多么重视,那真的是想多了。 所以冯君以非常嚣张的姿态,飞到了毕卤。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六百五十三章 各擅胜场 严格来说,毕卤现在并不是特别认泥轰人,因为那个连任三届的总统,出了点问题。 藤森在毕卤当了三届总统虽然没有坚持到结束,不过事实证明,他有点水土不服。 后来他被起诉,该入狱了,结果跑回了泥轰,寻求政治避难。 这都是背景介绍,事实的真相是,因为藤森的信用崩塌,导致整个毕卤的泥轰人被连累。 不过就算是被连累,泥轰裔在那个国家的影响也很大,拥有相当的话语权和雄厚的经济实力。 冯君是报仇不过夜的性子,更何况现在他已经放飞了自我,所以他用了两个多小时的时间,来到了立马市,降落下来之后,开始寻找相关的人。 泥轰裔在毕卤有数万人,不过冯君已经从杀手脑中得到了相当多的信息,此人原本就是成长在毕卤,在这里熟人相当多, 冯君在短短的半个小时之后,就抓了十余号人,而且行动并不是特别谨慎,现在的他,已经不会太在意别人的感受了,更何况是在这么一个遥远的小国。 然而紧接着,他就意识到一个问题:搜魂术……每天最好不要超过三次! 以前他还觉得,一天三次搜魂术,上限太高了,根本用不完呀。 到了此刻他才反应过来:真要遇上事情,三次搜魂术还真是远远不够用。 当然,他可以找人帮忙,手机位面的修者靠不住,但是在这个位面,陈胜王是能胜任搜魂的虽然他做起来比较吃力,但还真的成功过。 除了陈胜王,沈青衣和张采歆应该也没问题,或者还可以找林黑虎和麻三娘。 不过……求人不如求己,冯君决定先搜两个人的魂,一名是幕后主使的山本五十四,一名是杀手的引路人夏目二十八。 搜完两人之后,冯君沉默了,海外游子会在毕卤的势力之大,影响力之广,真的是出乎他的意料,这么说吧,毕卤的泥轰裔有六万多,海外游子会的成员有两千多人。 尤其要指出的是,这两千多人基本都是精英很多普通泥轰裔已经开始融入当地,只有那些条件好的,经济实力雄厚的,才会念念不忘回泥轰。 “两千多人……”冯君一呲牙,他现在也是自诩杀人不眨眼了,但是直接干掉两千人,他还是有点迟疑。 不过紧接着,他就想起了魔都那里天妇罗永的工厂,以及工厂地下的累累白骨,更可恨的是,天妇罗永父子还利用壮士忠魂来豢养阴物。 所以说,当狠不下心的时候,想一想对方的坏处就可以了。 当冯君打算操作的时候,新的问题出来了,他没有海外游子会的成员名单,而他二十四小时内的搜魂次数,也只剩下一次了。 这就不得不找人帮忙了,他想一想之后,在立马市留下一个足迹,直接去了朝阳县。 到了山里,他才发现父母亲居然在聚灵阵里搭了一个棚子,两人就睡在里面,此刻虽然是夏末了,但山里并不算冷,最难得的是,聚灵阵里不会有小虫子靠近的都爆体而亡了。 最关键的是,老两口睡在灵气充沛的聚灵阵里,对身体是很有好处的。 这一波操作,我得点个赞,冯君暗暗点头,却也没有惊动老两口,他四下查看一番,没有发现异常,于是踏上闪星舟电射而去。 很快地,他就来到了麻姑山,虚虚地立在空中,强大的神识扫出。 约莫过了十来分钟,一个小女孩的身影蓦地出现在空中,她怒视着冯君,“你要吓死人吗?出尘高阶就很了不起?” 麻三娘还真是被吓了一跳,出尘高阶就算是在她的那个年代,也是相当了不起的存在,这种强度的神识蓦地出现在丹霞天,她没有吓得仓皇而逃,已经很了不起了。 她是器灵,还不是兵器的器灵,战斗力本来就很渣,而且她控制的是一个秘境。 这种级别的宝物,哪怕是搁在手机位面,也是所有出尘上人必争之物,也就是冯君做人讲究又好面子,才不会生出觊觎之心。 麻三娘考虑到自己要庇护丹霞天,才没有跑路,但是心里的惊吓可想而知。 冯君大致能猜到她的心情,于是歉然笑一笑,“我是有要事,但又不方便惊动关山月执掌,还请麻道友海涵。” 麻三娘没好气地发话,“跟你说,我可是要收取压惊费的……什么事?” “我抓了一些人,想要搜魂,”冯君随口回答,“但是我一天只能搜三次魂,已经搜了两次,我想问一问麻道友,你能操持一下搜魂吗?” 麻三娘愣了一愣,出声发问,“为什么你一天只能搜三次魂?” “不是我,而是所有人,”冯君有求于人,不介意给她科普一下,“搜魂本是逆天之举,搜魂次数过多的话,对修者的神魂会有些微影响,久而久之,容易造成根基不稳。” 麻三娘虽然是千年之前的修者,但是那个时候,华夏的很多道法就已经失传了,她并没有听过这个说法,但是仔细想一想,她承认真的有这个可能。 所以她点点头,“这话在理,不过这种隐患,对我这种纯粹的灵体造不成伤害……对吧?” 冯君先摇头后点头,“就算造不成伤害,也得养魂,不过你既然帮我,我自有心意。” 麻三娘一摆手,“心意先等一等再说,我声明,我不会搜魂术,你若有搜魂符是最好的,如果没有……你得先帮我找一门搜魂的术法。” “搜魂符我有,”冯君拿出一叠符,在手上拍打两下。 “这么多搜魂符?”麻三娘看得眼睛一亮,“搜魂一个人,报酬是一张搜魂符!” “你要那么多搜魂符做什么,”冯君没好气地白她一眼,“要点灵石养魂才好。” “灵石我也要,搜魂一个人一块……两块灵石,外加一张搜魂符,”麻三娘狮子大张嘴,“你刚才可是吓坏我了,你都说了,要给我补偿的。” 冯君上下打量她两眼,心说我要是把你这器灵收了,连秘境都是我的了,你还真敢开价。 不过凭良心说,那种事他是真的做不来。 然而,就算是这样,他诡异的眼神,也让麻三娘忍不住打个激灵,“你想干什么?我跟你说,我要搜魂符是打算对付自己人的……你应该也记得,我是被自己豢养的阴魂反噬了吧?” 搜魂符对付自己人?冯君怎么听,都觉得这话特别滑稽,不过麻三娘还确实是被坑过。 他摇摇头,“搜魂一个人两块灵石,这个可以有,搜魂符也可以赠送你两张,多了没有!” 麻三娘却是很顽强,她能敲竹杠的机会真的不多,“既然这样,那就一个人五块灵石。” “这个世界上的人,有几个能值五块灵石的?”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麻道友,你今天能敲我竹杠,改天我也可以敲你竹杠……茅山小天师证先天了,你应该知道吧?” 他说的可不仅仅是唐文姬成就先天,而是暗示这件事里他有出力麻烦你考虑清楚,现在这么对我,将来你丹霞天如果有弟子想证先天,那么,呵呵…… 麻三娘沉吟一下才回答,“其实我还没问,我要搜魂什么人,如果是无碍我本身的,便宜一点也无妨,有碍我本身的……恐怕五块灵石也难以从命。” 谁说古人不狡猾?麻三娘一个小女人,说起话来也是滴水不漏,关键还有理! 不过冯君还真是不怕,“是泥轰人,海外游子会的,前一阵唐文姬证先天的时候……” 他的话才说到一半,麻三娘就果断地打断了他的话,“泥轰人好说,一个人一块灵石就够了,我想报复他们很久了。” 原来麻姑山也受过泥轰人的侵扰,上个世纪泥轰人入寇,抢夺了丹霞天大量道门典册和宝物,侵犯道姑,就连秘境钥匙那一幅画,也是当时一名道姑深埋地下才得以保留。 麻三娘对这一幕记忆犹新,只恨当时她被两名出尘期阴魂牵制,又没有人打开秘境之匙,所以也只有嗟叹的份儿。 这两年她能自由行动了,也会上网浏览,对现在的政策有所了解,但是对昔年泥轰人的入寇,也知道得更多了。 麻姑山时不时也会有泥轰香客来访,麻三娘不会贸然出手有客上门,做主人就要有做主人的样子,而且她本身是器灵,也无须为此事纠结,该操心的是关山月。 但是冯君一说对泥轰人搜魂,麻三娘很乐意出手,便宜一点也无所谓。 甚至她对“海外游子会”也有耳闻,冯君跟海外游子会杠过不止一次了,相关的消息,关山月其实也知道不少。 冯君听她这么一说就乐了,“原来麻道友也是性情中人,我这次只捉了十几个人来,为了防止消息走漏,得尽快地搜魂,要不……你跟我走一趟海外?” 麻三娘迟疑一下,最终还是摇摇头,“算了,只有那个花篮,我才能寄魂,如果带走那个花篮的话,我估计小关会发疯……你还是先带来人,我试一试搜魂符。” 第一千六百五十四章 器灵心动 麻三娘对搜魂符不是特别熟悉,在她那个年代,会搜魂的人还有一些——一般是旁门左道修习这个比较多,但是搜魂符真的是很罕见。 不过,她对冯君随手放出人来,则是更为惊讶,“这是……囚人的法宝?” “灵兽袋而已,”冯君笑着回答,“囚人的法宝……他们还不配享用。” 麻三娘直勾勾地看着他,好半天才叹口气,“你身上的宝物,真不是一般的多啊。” 冯君笑着摇摇头,“我经历的凶险,也比一般人多……好了,开始吧。” 麻三娘操控着搜魂符,琢磨了好一阵,才知道该怎么使用,不像陈胜王可以直接上手。 当然,这并不是说她不如陈胜王聪明,而是说……她是器灵,没有肉身,在秘境之内她可以为所欲为,但是该怎么调动灵气激发符箓,她还是第一次尝试。 不过一旦上手,她的速度就快了起来,不像陈胜王,搜一次魂要二十多分钟半个小时。 搜第一个人,麻三娘用了七八分钟,第二个人用了五分钟,第三个人只用了三分钟…… 她是灵体,短期内接收大量信息,不会造成识海震动,当然,会给灵体本身造成一些负担,不过她扛得住,要知道,陈胜王只是炼气中阶,她可是出尘上人。 然而,在连续搜魂五次之后,她也有点扛不住了,幻化出的灵体有些虚化了。 “不行了,”麻三娘叹口气,摇一摇小小的脑袋,“我得回去休整一下,这东西对我的影响还是有点大。” “给你点补品,”冯君拿出了一个小瓶子,瓶子里是灰蒙蒙的液体,然后他打开瓶口,一股白雾顿时从瓶口弥漫了出来。 麻三娘的鼻子抽动一下,眼睛猛地一亮,“这是……好东西啊,你从哪儿弄来的?” “当然是好东西了,”冯君笑一笑,这也是他在无尽之海打劫来的物品,名唤养魂液,可以快速弥补神魂的损耗,是一名神识强大的出尘期修者储物袋里的物品。 当时冯君的感觉,是特别侥幸,亏得是直接把一船人拉到了地球位面,要不然那一船一百多号人里,真不知道还有什么样的存在,能爆发出什么样的战力。 那名修者的储物袋里,这样的养魂液有三瓶,冯君目前拿出的,只是那瓶不满的,另外两瓶满的他还舍不得拿出来。 事实上,他把这个养魂液拿回去之后,曾经打算跟大佬说过,希望它能从中受益——不要天天玩养魂阵了,养魂液也很不错的啊。 但是大佬对养魂液非常地鄙视,“能滋补的魂力太低,也就是出尘期的水准,我的魂力还不至于差到这种水准。” 它的鄙夷是根深蒂固的,它甚至表示,“一般的出尘期,也不可能这么滋养神魂,杂质太多了……应该是滋补宠物魂力的。” 但是大佬口中的“杂质太多”,冯君表示我完全不在意,开什么玩笑,你说的那些,都是出窍期之后才会考虑的,现在考虑杂质?我考虑的是生存好不好?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是大佬看不上的,但又是真正的好东西,冯君自己都舍不得用——好吧,其实他是受了大佬的影响,觉得别人舍弃的,自己用了不好,但是丢弃了……又舍不得。 这些话说得就有点多了,反正他认为,这个东西绝对对麻三娘有帮助。 果不其然,麻三娘这没见过世面的,直接就晕菜了,她贪婪地吸取着白色的烟雾,甚至发出了一声无法遏制的、舒适的深吟,“没错,就是这样……真的太舒服了。” 冯君无奈地摇摇头,这一刻,他真没有什么成就感,有的只是深深的无奈——地球界实在是太贫瘠了,这种东西也当个宝。 事实上他是有点过于妄自菲薄了,这东西在手机位面也是难得的宝物,携带养魂液的那名出尘上人神识惊人,还有一只用于探索无尽之海的暴风蝠,也是神识异常的荒兽。 不管怎么说,养魂液对麻三娘很见效,而且她非常痴迷,深吸两口之后,很干脆地表示,“此物与我有缘,不对,这就该是我的!” “那就给你了,”冯君笑着表示,“你稍微歇息一下,看能不能再搜魂几个……其实我也能搜魂,关键是赶时间。” 这是正经的大实话,他的修为比麻三娘高,自己也有海量的搜魂符,如果不是赶时间,何至于求到麻三娘头上? 麻三娘也是个实在人,得了这种好处,实在是喜出望外——这样的养魂液对她来说,相当于是普通修仙者得了回复灵气的丸药,用来突破境界不太可能,但是增补缺失绝对没问题。 这是非常难得的,在地球界,能回复灵气的东西已经不多了,能滋养神魂的,基本没有。 哪怕在手机位面,这种东西也不是很多,冯君之所以不在意,是因为他没需求,可是他心里清楚,这些养魂液拿出去,估计四派五台的弟子……也会争的吧? 不过麻三娘也没辜负他的期望,一边吸着氧……吸着养魂液,一边就开始了下一个搜魂。 她的搜魂效率挺高,但是每搜一个,她就要吸十来分钟养魂液恢复。 冯君感觉还是有点慢,可就算是这样,麻三娘已经肉疼得受不了啦,她已经把养魂液看成了自己的东西,“这养魂液也不多,这么吸下去,实在太浪费了。” 总算还好,又搜了三个人之后,她得到了最有用的消息。 她报出了一个人的名字,以及工作单位、家庭住址、车牌号码之类的,“……这人就是负责海外游子会档案管理的,手上应该有海外游子会的名册。” 冯君摸出了手机,冲着麻三娘点点头,“你等一等,我这就去抓他回来。” 说完之后,他的身影消失不见,麻三娘见状,忍不住摇摇头,“马上把人抓回来吗?这家伙还真是越来越神秘了。” 冯君说的是马上,但是寻找这个人,还是用了他不短的时间,两个小时之后,他才将人带回了丹霞天,四处看一眼,发现麻三娘又不见了。 “来了来了,”下一刻,麻三娘冒头出来,“我看时间还长,就回去休整了一下……” 合着她是舍不得再用养魂液了,所以就进入秘境休养,这两个小时下来,她多少是恢复了一些,“只剩下这一个了,我加把劲儿就处理了。” 这个人身上,得到的消息就多了,很快地,麻三娘道出了相关的消息。 冯君算了一笔账,九个人搜魂,于是付出了十八块灵石——麻三娘说一人一块就行,但是冯君也有自己的骄傲,说两块就是两块。 除此之外,他拿出两张搜魂符,再加上附赠的多半瓶养魂液,这就是他的全部付出。 “那个啥,”麻三娘期期艾艾地发问,“能不能送我一个灵兽袋?” 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在手机位面,一个灵兽袋起码也是上千灵石,你还真敢要。 不过他倒是没这么说话,但是笑着表示,“那下一次呗,看你还能帮到我什么程度。” 说完之后,他又消失不见,麻三娘皱着眉头想了好一阵,然后轻声地叹口气,“看来得跟小关好好商量一下了。” 关山月是参加唐文姬的先天庆典去了,此后又商量了几天龙门大会的事,麻姑山对这一庆典没有诉求,因为龙门大会每两年一届,目的就是要错开两年一次的“丹霞天秘境狩猎”。 也就是说,丹霞天的秘境开启,已经是等同于举办龙门大会的大事了,关山月还争啥? 一天之后,关执掌回来了,入夜的时候,麻三娘找了过来,“小关,咱们招收弟子的事儿,要抓紧了。” 关山月有点懵懂,“招了不少了吧?现在都九十多快一百了,而且前一阵,咱们不是商量好的,要精简招收人数,提高招收质量吗?” 麻姑山并不算大,近百名道姑,规模也真的不小了,虽然远远赶不上麻姑山的鼎盛时期,但是关山月和麻三娘已经决定:接下来招收人,要精益求精。 为什么呢?因为丹霞天的行情不一样了,不能说是冠绝道门,但也是耀眼无比。 看看茅山和武当,为了争夺首届龙门大会的举办权,双方吵吵得都快翻脸了,而道门的另一桩盛事,却是牢牢地把握在麻姑山手上。 这难道还不值得自豪?所以关执掌才决定,要提高丹霞天的准入门槛儿了,气象不一样,招收弟子的要求肯定也不一样了。 她现在就有点疑惑,麻老祖师怎么改变了主意。 “以后招收弟子,要注意多招几个漂亮的,”麻三娘幽幽地叹口气,“真是有杰出的,不要她供奉,咱们花钱也要招过来。” “啊?”关山月纳闷极了,“祖师爷您以往不是说,漂亮的弟子不容易固守道心,咱们争取不要招漂亮的吗?” 她说得还算婉转的,当初祖师爷说的是“咱们吸引香客,靠的是自身修行,而不是搔首弄姿,要那么多漂亮的做什么”,关执掌甚至一度暗暗猜测:祖师爷昔年是不是相貌很平常? “还是得招几个漂亮的,”麻三娘幽幽一叹,“冯君手里的好东西,真的太多了。”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六百五十五章 阵法妙用 关山月听到祖师爷的话,嘴巴顿时张得老大,半天才不可置信地发问,“您是说色诱?” 麻三娘听到“色诱”二字,有点不高兴,“别说那么难听,道门还有又又修,我只是说,唐文姬跟冯山主相好,然后就证了先天,成就了茅山,难道你没有什么感想吗?” 关山月想一想之后,小心地回答,“但是他俩认识已经很久了啊,而且,祖师爷,咱们丹霞天现在不比茅山差呀,弟子们也都开始努力了,假以时日,超越茅山也不是不可能。” 关执掌对麻姑山,一向都是很上心的,而且她也不拒绝变通,在苦心孤诣地运营了丹霞天多年之后,终于迎来了爆发期。 既然条件开始变好,她就觉得,弟子们该培养门派的自豪感和自信心了,现在考虑这个,似乎有点好高骛远,但是关山月不这么认为,她认为应该未雨绸缪。 一个门派的气质,不可能一蹴而就地形成,必须要经历长期的培养和磨砺,而现在的关执掌,做的就是这种事——一定要让弟子们的行为和气质,符合丹霞天的地位。 “你还真是……”麻三娘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我从没有想过,要跟茅山比,咱们就算超越了它,也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你应该去跟洛华比……” “你要知道,取法于上,仅得为中,取法于中,故为其下!” 在关山月的心里,说句狂妄点的话,她真不觉得茅山能比丹霞天强多少,茅山最强的,也不过就是聚灵阵,但是丹霞天有秘境,不但能狩猎,其实也能修炼。 不过跟洛华比,她还真没有这个信心,“老祖宗您说笑了,洛华……咱们追不上的。” “追不上不要紧呀,”麻三娘倒是没有生气,只是再次幽幽地叹一口气,“不过起码,你得知道距离他们有多远吧?” “差得很远,”关山月不假思索地回答,“没人知道洛华到底强到什么样的程度,他们甚至在海外架设了聚灵阵,我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做,不过……也许是因为索菲亚那个美女?” 说到最后一句,她自己都有点迟疑了,这么说……冯君还真的是见不得美女? “我大致告诉你一下,他可以随手拿出些什么样的东西,”麻三娘手一翻,拿出了那个瓶子,“养魂液,可以轻松补充出尘上人的神魂消耗……” 只这一件,其实就足以说明冯君的富有了,关山月心里也很清楚。 但是麻三娘还在往外拿东西,“搜魂符两张,可以搜魂炼气期以下的人,灵石十八块……他还有可以装活人的储物袋,称为灵兽袋,我跟他要来着,他也没说不给,只说看下次我能帮他多大的忙。” 关山月默然,半天才出声发问,“老祖宗您这是帮了他什么忙,就得了这么多东西?” “帮他搜魂了九个人,”麻三娘悠悠地回答,“他说了,普通修者一天搜魂不能超过三次,否则容易根基不稳,我是灵体,不存在这个问题,所以他来找我帮忙,” 对关山月来说,这段话信息量略大,普通修者的搜魂次数上限,是她不知道的——麻三娘都不知道,灵体不受次数影响,也是她不知道的 但是最关键的问题是,“传说搜魂会把人变成白痴,冯君克服了这个问题吗?” 麻三娘很干脆地摇摇头,“没有克服,也许将来他做得到,现在还没有。” 关山月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可置信地发问,“那就是说,老祖宗你制造了九个白痴?” 麻三娘摇摇头,“冯君还搜魂了两个人,所以确切地说,是制造了十一个白痴。” 看到后辈惊骇的样子,她笑了起来,“好了,是泥轰人,海外游子会的。” “原来是他们,”关山月长出一口气,“泥轰人就无所谓了,尤其是那些海外游子会的……据说冯君还杀过他们不少。” “这次他要动的人更多,”麻三娘悠悠地回答,“在毕卤,海外游子会的成员接近三千!” “接近三千?天呐,”关山月的脸色一变,“这是多大因果,又得引起多大轰动!” “这个……我也无能为力,”麻三娘悠悠地回答,“因果倒是不怕,关键是轰动,现在的世界跟以前不同了啊,死上两千多人,会震惊世界的吧?” 冯君回到毕卤之后,潜入那厮的房间,拿到了他的笔记本电脑,输入开机密码,成功地获得了两千八百多名海外游子会成员的资料。 他用随身携带的优盘,将资料拷贝了下来,然后,他又发现了新的情况——笔记本里居然还有八西海外游子会成员的简单资料。 毕卤有两千多游子会的成员,已经很令人惊讶了,八西有多少?有两万出头的成员! 冯君觉得自己可能看错了,于是大致看了一下八西那边的情况,还真是没错,那里游子会的成员确实更多。 因为……八西是泥轰裔人数最多的国家,有足足一百四十万人,比迈国的泥轰裔还多! 相较而言,毕卤六万泥轰裔,就有两千多成员,八西一百四十万人,才两万成员,比例已经是相当低的了。 对冯君而言,现在的问题是,要不要把八西的那两万人也干掉? 他仔细想一想了,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太丧心病狂,先专心对付毕卤的两千多人就好,八西那边……如果海外游子会再不识趣的话,他再出手对付也不晚。 其实毕卤的这两千多人,已经足够他忙了,不过,既然决定不放过,他也没打算留手。 当然,他不会采取直接杀人的手段,虽然他现在多少有点小膨胀,但还没有达到疯狂的地步,自然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 怎么处置这两千人,他早有打算——没错,就是用大佬教给他的诅咒阵法。 诅咒阵法能诅咒封毅书那样的金丹巅峰,诅咒凡人更是小菜一碟,而且冯君也用变成白痴的那些游子会成员推演过了,稍微地叠加了一下,诅咒三五千人不在话下。 所以对于现在的他来说,问题的难点不在处置手段上,而是在如何收集齐那些人的毛发、指甲等物,好集中诅咒。 他已经从张采歆那里拿到了蜃王护腕,但是收集这些东西,还是花费了他足足三天三夜的时间,也消耗掉了不少的灵气。 然后他就要考虑一下,该将这个诅咒阵法架设在哪里了,不管他内心的理由再充分,一下诅咒两千人,天地间的因果线不可能不受到影响。 初开始他是想将地方选在金陵,但是推演了一下,金陵虽然镇得住这股子怨气,但是对本地会产生一些负面影响,大约得维持五到十年。 冯君还特意分析了一下,要说金陵不但是六朝古都,而且在上世纪经受了泥轰人极大的摧残,按说完全镇押得下这股怨气,因果线基本也不会变。 但是问题在于,单位面积里的怨气太大了,金陵虽然有三十万人被屠杀了,但是那么大一座城,分散得很厉害,哪怕是那些“万人坑”,一个坑也很大的。 可冯君要摆阵法,搜集的那些毛发、指甲等物,堆积在一起也放不满一个饭盆,而且阵法的范围,也就五六个平米——这么大面积,两千多人被诅咒,怨气太集中了。 而且大部分的万人坑,不是修成了纪念馆,就是被深埋,他不想再去惊扰死去的同胞。 冯君是个小集体主义情结很重的家伙,虽然这个阵法不会带给金陵太多的麻烦,十年之内也会消亡,但是他不想带给同胞任何的困惑。 于是他选择了东吁和天竺的边界,他对东吁的印象不好,在那里买过一回枪,还被人追杀得差点挂掉,反正泥轰也入侵过东吁,诅咒阵法放在这里刚刚好。 至于说天竺,那就纯粹是捎带了,这一次西哀诶的狙基枪,就是从天竺运进来的,冯君实在是无暇去找天竺人的麻烦,但是顺手报复一下,也是无妨。 由此也可以证明,冯大师的心胸,实在算不得多么宽广。 东吁和天竺的边界,有很多地方树林,随便放置一个小小的诅咒阵,实在太轻松了,冯君为了防止人发现,还在诅咒阵外架设了隐匿阵。 忙完这些,冯君再回洛华,就已经是五天之后了。 张采歆等人已经回来了,而与此同时,毕卤的海外游子会已经产生了极大的混乱。 失踪了十几个人,这就不用说了,那名杀手也已经被冯君放到了山本五十四家门口,当别人发现他的时候,才知道此人已经是白痴了。 其实这么一来,冯君算是给人送去了一个搜魂后的病理标本,但是为了明确表明报复之意,他愿意承受这点风险——没错,这就是我们华夏人做的,不服来找我啊。 不过泥轰人做事,真的是谨慎得很,除了游子会几个核心的人员,大部分人并不知道,此人竟然前去华夏搞刺杀了。 他变成白痴,没有引起太大的意外,但是同一时刻,游子会还有十余名成员消失,这就实在让人接受不了——前文说过,加入游子会的,都是泥轰裔的精英。 然而,更让人意外的事情还在后面! 第一千六百五十六章 恐慌 十几个人失踪,海外游子会基本就锁定了嫌疑人,不是洛华干的,也是华夏人所为。 然后该怎么办?自然是去找迈国爸爸,告状说华夏人使坏,绑架走我们十多人。 但是西哀诶的人正头大呢,阿尔伯特已经躲到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携带着他的家人,因为大家听说了,洛华喜欢祸及家人。 听到海外游子会告状,他们一本正经地表示,你们的人失踪,去找毕卤警方啊,找我们有什么用? 这种不要脸的嘴脸使出来,海外游子会的人也急了,说当时的狙基枪,可是你们西哀诶提供给我们的,怎么能现在就不认账了呢? 我们给你狙基枪,也没让你们带进华夏不是?西哀诶的人耍起流氓来,实在是太自然了:你们泥轰人居然敢平白诬人清白,赶紧走,再不走信不信收拾你们? 泥轰人就是不走,死缠烂打,西哀诶也真不能把人抓起来,他们可以不理小弟、卖小弟,但就是杜老板那句话,哪怕是一把夜壶,需要的时候,它还是有用的啊。 所以西哀诶办事处的人直接撤走了,泥轰人追到另一个办事点的时候,直接被人扔了出来——我们根本不认识你们,想来找事吗? 结果这一扔出事了,一个六十出头的泥轰人,当场就晕倒了——他的年纪大了,保养得还不错,西方人又看不出东方人的岁数,所以没把他当个老人看。 扔出事,西哀诶这就得管了,派个人跟着去了诊所,一查是心梗了。 “这是讹诈!”西哀诶跟着来的人见状,直接转身走了,哪个迈国人听到医疗费不肝儿颤? 但是泥轰人不在乎钱,他们也有储蓄习惯,而海外游子会里有钱人多得是,他们马上追出去表示,钱不是问题,现在人心梗了,我们也无意追究谁的责任,关键是这失踪的事情怎么办? 西哀诶的人死活不肯接这锅,说这人估计有心梗历史,你们别再来讹人了。 天公地道,这老头还真没有心梗历史,做为一个活得很精致的泥轰人,年纪大了,每年定期体检不用说,饮食也很注意,而且还非常注意锻炼和保健。 泥轰人的怨气,逐渐就集中到了西哀诶身上,心说我们被当做夜壶用了不说,把我们的人搞得心梗,都没有一点象征性的意思意思? 就在这时,他们接到了一个电话:海外游子会的另一个成员,也心梗了。 游子会成员之间,联系得还是非常紧密的,大家都知道,泥轰有根深蒂固的社团文化,甚至是世界上少有的、允许有活力的社会组织合法化的国家。 海外游子会也是这样的,不是松散的社会组织,而是分工严密、沟通也很及时的那种,有骨干成员出事,很快就会众所周知。 第二个心梗的人,也是六十出头,没错,海外游子会真的是汇聚了大部分的泥轰精英,不过想要成为精英,岁数大多都不可能太小,六七十岁的成员比比皆是。 短短的一天之内,连续两人心梗,游子会的人心里就又生出了疑惑:莫非,这又是洛华的人使出的妖法? 这个猜测非常正确,因为冯君已经启动了诅咒阵法,针对的是毕卤海外游子会的两千多成员。 按说这种诅咒阵法是非常平和的,一般人感受不到,以封毅书金丹巅峰的敏感,都察觉不到,普通人又怎么能体察得到? 然而,话还真不是这样说的,冯君使用的这一种诅咒,作用在人身上之后,是削减弱化的效果,对封毅书可能只是无足轻重的皮毛影响,对普通人就相当不简单了。 关键的是,海外游子会里大龄成员不少,虽然他们已经非常注意养生和保健了,但是岁数到了,任你绝代风华,总要被雨打风吹去。 人体所谓的平衡,非常敏感也非常脆弱,尤其是普通人,这么说吧,年过七十的话,戒个烟都可能直接戒死——因为打破了病理平衡。 所以冯君架设的这个诅咒阵法,对封毅书没什么影响,但是对海外游子会的影响是巨大的,原因就是,这帮人里年纪大的人实在太多了。 两起心梗只是偶然,紧接着,就是糖尿病人控制不住血糖了,原本一天一针,现在变成了一天三针,抑郁症患者也从中度变成重度了。 最糟糕的就是,十六个身患癌症的成员,有十五个病情明显地恶化了,其中六个还是靶向药明显有效的,现在好像……感觉有点脱靶? 其实现在全世界治疗癌症最有效的地方,公认是洛华,但是泥轰人跟洛华糟糕的关系,几乎可以说全世界都知道——起码是有资格知道的全知道。 这十六个癌症患者不能去洛华治疗,连排队的资格都没有,不过他们并不认为,这是多么糟糕的一件事情,因为迈国和泥轰治疗癌症的能力,在全球数一数二。 但是现在十六个人里,有十五个人的病情明显恶化,连靶向药都脱靶,这种严重性,显然比两个人的心梗更严重一些。 尤其要命的是,海外游子会跟泥轰的大财团模式有点类似,越执掌权柄的人,越是年纪比较大,而大多数身患癌症的患者,基本上都是三十大几四十出头的。 人体的自身平衡真的很重要,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看着都是站得稳稳的,但是不经意的随手一推,很可能就酿成灾难性的后果。 当然,也有人不是癌症,但是各种老年病多了去啦,人的岁数到了,心脑血管、身体的各个器官都在衰退中,可能的隐患太多了。 紧接着,一个一直很注意养生的主,突然暴饮暴食,检查一下才发现是莫名其妙地甲亢了, 这还不算什么,一个才做了肾脏移植手术的人,本来情况挺好的,忽然间就出现了强烈的排异反应,刚移植的肾脏,好像……要糟? 还有一个骨折的,按说骨折之后,接好骨头,不会发生什么意外,但是这骨头长了两天,忽然就发现,出现了骨癌! 这真的是非常可怕的事情,但更可怕的事情是:海外游子会的成员里,癌症患者陡然间增多! 癌症的忽然增加,这是没有什么道理可讲的,但是不抽烟的人突然就肺癌了,没有冶游史的人,突然间就前列腺癌了,这种情况,搁给谁也得崩溃。 诅咒阵法启动的时候,其实是彻底地打破了海外游子会的各种生态圈,各种平衡,对于金丹巅峰封毅书来说,这是悄然无声的,但是对于地球界一干普通人来说,是惊天动地的。 真的就是惊天动地!这个……怎么说呢? 如果把诅咒阵法用在一群十来二十岁的年轻人身上,短期内是不会出现太大问题的,可是游子会的人大多都已经不再年轻,哪怕正值壮年,也容易诱发各种疾病。 冯君原本以为,这诅咒阵法估计要运行一年左右,才会给泥轰人带去比较严重的伤害,但是他没想到,才仅仅是运行了五六天,毕卤那边泥轰裔就大乱了。 是的,不仅仅是毕卤海外游子会,而是所有泥轰裔,游子会的成员里,差不多有近百人出现了这样那样的问题。 两千人里,一百多人在短期内先后出事,这概率已经很恐怖了,一时间游子会的成员人人自危,因为不知道出事的原理在哪里,不少成员选择暂时离开毕卤避难。 更糟糕的是,游子会几乎相当于泥轰裔在毕卤的精英阶层,虽然也有泥轰人有钱了也不愿意加入海外游子会,但终究是极少的例子,所以游子会一出事,整个泥轰裔团体都乱了。 泥轰裔人心惶惶,很多人离开毕卤,因为这一族群在毕卤多是上层人士,所以直接对这个国家的经济造成了影响。 因为事件爆发的时间不长,对经济的影响还没有凸显出来,但就算是这样,也有本地人发现了这一苗头,好奇地去找泥轰人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多泥轰人都是死要面子的人,支支吾吾不肯直说,有人被纠缠不过,就说毕卤发现一种未知病毒,为了安全,我们打算出去躲一躲。 这是一个很扯淡的回答,但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有人就把消息发到了网络上,想要求证到底有没有这回事。 这个消息直接点爆了毕卤人的恐慌情绪,网络时代有多么便利,谣言的影响就有多么巨大。 谣言不会马上被大家接受,但是时不时就有人蹦出来,说自己认识的泥轰人如何如何了——留在毕卤的泥轰裔没人在意,大家在意的是,真有不少泥轰裔离开了。 惶恐情绪迅速地蔓延,甚至蔓延到了另一个族群——华裔! 在毕卤的华裔……比泥轰裔多得多,泥轰裔只有六万,华裔有五百万! 有个别人不管不顾地就躲了出去,也有不少人去了华夏的大使馆,想要了解一下,毕卤出现的神秘病毒,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使馆的工作人员一脸的懵懂:这种消息我们并不掌握。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六百五十七章 行业洗牌 近几年,随着华夏的国力日渐强盛,在国外的大使馆也越来越能发挥作用了。 火山、地震的地方撤走华人游客,战火纷飞的地方撤侨,都是大使馆居中联系的。 华人也就越来越能感受到,有一个强大祖国的好处,这一点,不但华夏人有深切的体会,那些客居国外的华侨华裔也都清楚。 所以遇到问题,他们也愿意到大使馆打听消息,向祖国求助。 大使馆的人员真不掌握这样的线索,但是紧接着,他们就联系了国内,希望能请医疗专家来分析一下,到底这“毕卤病毒”是个什么样的东西。 华夏的医疗专家接到求助之后,也是有点哭笑不得,首先,世卫组织并没有发出预警;其次,没有病毒样本;再次,甚至连个受到感染的患者都没有。 所以,这不过是一场以讹传讹的闹剧罢了。 但是身处恐慌中的人们,不可能接受这种解释,他们还是要求大使馆尽快帮忙,并且举例说,这种病毒能够诱发癌症有好些泥轰人可以做例子。 大使馆也没办法,只能再次向国内求援。 国内其实也挺重视毕卤的消息,毕竟这传言属实的话,就要考虑发布相关的旅游警告了。 能诱发癌症的病毒,听起来挺恐怖的,他们也积极地去找医疗专家去落实。 很多人认为这很不可思议,但是要说绝对没有道理,那也没谁有这胆子,于是有人建议说,郑阳有个癌症护理中心,对癌症有很深的研究,为什么不问一问他们? 医疗组织跟洛华是绝缘的,不是他们不愿意接触,而是洛华拒绝相关人等的接近不管是威逼利诱也好,软语相求也罢,他们就是拒绝跟医疗界有任何的交集。 然而,虽然洛华这么不配合,医疗界也很生气,但却无法为难他们这个势力背后站着的猛人太多了,谁都不敢轻易去触碰。 所以,也就只能委托有关部门,来了解洛华的看法。 于是林美女联系了护理中心的负责人刘玉婷,问她对出现在毕卤的神秘病毒有什么看法,会不会对癌症起到诱发作用。 王夫人哪里懂得这些?少不得又通过老公咨询一下冯君。 冯君给出了最干脆的答复,“试图暗杀唐文姬的枪手,就来自于毕卤的海外游子会。” 林美女觉得,自己似乎接近了真相,于是马上了解一下毕卤华人提供的消息,发现举出的几个泥轰人身患癌症的例子,有两个是海外游子会的成员,还有几个也是“疑似成员”。 得,这就啥也不用说了,林美女甚至向上级建议,说根本无须再跟医疗机构联系,直接告知毕卤的华人,说洛华的癌症护理中心经过研究确定,这种病毒对华人不存在任何杀伤力。 然而,在毕卤的华夏大使馆又为难了:这话应该怎么向华人解释? 跟国内再三确认之后,大使馆公开宣布:经权威机构从基因学角度上分析,这种病毒无法影响华人,所以大家不要恐慌。 这话说得……似乎有点随便,有些人觉得,大使馆敢这么回应,应该就没问题了,毕竟相当于是用国家信誉做背书,而华夏人是非常不喜欢被人打脸的尤其是在国际上。 但也有人较真,说华夏的权威机构……能有多权威?华夏的医疗水平,赶得上泥轰吗? 大使馆不得不再次剧透,“做出判定的机构,是华夏郑阳的一家癌症护理中心,如果你们不清楚的话,可以去打听,有很多迈国人都去那里治疗。” 其实洛华的癌症护理中心,在海外知道的人还真不少,首先大家知道,这个中心基本上不接受患者报名,其次就是治疗费用昂贵。 治疗费用昂贵,其实是很正常的,全世界那些著名的大医院,尤其是西方世界有名的私人医院,普通人根本就去不起,那么,一个癌症治愈率极高的医院,收费高一点也正常。 关键还是……这个地方根本不接受一般人报名有钱都不顶用。 西方国家不少癌症患者当然,都是有钱的那种,希望前往洛华治疗癌症,但是人家根本不理会,这引起了不少人的诟病。 但是洛华一直很稳,表示说我们不会治病,只是帮忙护理而已,至于歧视什么的,那就不用说了,只是你们不能满足我们的条件罢了。 什么……你们有钱?抱歉,那真不是钱的问题,就像你们老欧洲的伽利略计划,不也只接受华夏的资金,不让华夏人分享成果吗? 没错,洛华的拒绝,跟钱无关人家也不在乎钱。 对于癌症患者来说,这样的拒绝就相当于被扼杀了生存的机会,所以这些有钱人四处找门路,想要知道自己如何才能达到条件。 华夏的事情,找华人打听当然更方便,所以不少华裔第一次听说癌症护理中心,是从外国人的嘴里,而且大家也愿意帮忙打问一下,结果是越打问越不摸头脑。 但这无损于大家对于郑阳那一家护理中心的信任不愧是治疗癌症顶尖的医院,很多细节想打听都打听不到。 所以,知道是这家医院给出的判断,挑剔的人也放心了。 当然,还有一些人依旧表示怀疑,但这样都要兴风作浪的,基本上也都是动机不单纯的对于这种人,大使馆也不会客气,直接无视就好了。 然后很快地,就有小道消息在毕卤华裔中传播开来,说是泥轰人惹了郑阳的那家癌症护理中心,所以那家中心有意释放了一些病毒出来,针对的就是泥轰人的基因。 这消息听起来有点不着调,华夏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强大的基因武器?不过正是因为比较离谱,传得反而是飞快。 其实这谣言的散布,跟有关部门海外部很有一些关系,这倒不是他们要坑洛华,实在是洛华跟海外游子会的关系,不是一般地糟糕他们就算不说,泥轰人能猜不到吗? 所以释放这样的谣言,只是为了稳定毕卤当地华人的信心,让他们不至于出现大的骚动,至于说洛华会不会因此而生气冯君是那么怕事儿的主吗? 其实海外部这么做,还有一些别的想法泥轰裔在毕卤虽然只有六万人,但是在某些行业里,有着很强的话语权,优势非常明显。 那么显然,现在泥轰人人心惶惶,大举离开毕卤,华人当然就可以借机上位,这种动摇对方根本的时机,实在是太难得了。 海外部有这样的考虑,但是却无法宣之于口,只能通过实际行动,给大家制造机会实在抓不住的话,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然而,真不能小觑了那些在异国他乡发展的同胞的眼光,接下来的三天内,起码有不下十波人,悄悄地来到了大使馆,想要知道大使馆如何看待“泥轰裔撤离风潮”。 大使馆肯定不会说“我们支持你们夺他们的基业”,不过他们对毕卤未来的发展,表现出了非常乐观的倾向,认为暂时的困难不会影响毕卤的经济基本面。 这种话,就很考验听话者的智商了,不过所幸的是,大部分的华人智商合格,听出了话里的含义大使馆不但鼓励他们去争,还表示出这是一个稍纵即逝的机会。 “暂时的困难”这就是说困难会很快过去,你们不能再犹豫了! 冯君也没有想到,自己出于义愤,对整个毕卤的游子会下手,居然引得整个毕卤的经济发生了动荡,更是有不少华人打入了泥轰人的传统行业,引发了行业大洗牌。 这些就都是后话了,现在的冯君回到洛华,先要做的就是安顿唐文姬小天师这次是要彻底留在洛华,茅山就只能算娘家了。 他给她安排了房间就在后院,同时安排了巡夜的差事,还有就是两个挪移阵盘也给她使用不是享受挪移的权利,而是可以自主开启的权力。 白玉京的道门藏书,也对她开放了除了少数的基本典册,大部分藏书只要她想看,就可以跟张采歆办理借阅。 除此之外,冯君还送她宝兵两把,一把是锏一把是剑,再加上日常供应的修炼丸药,可以说她跟洛华的其他弟子没什么两样了。 小天师开心地修炼了两天,因为她是才入先天,不需要紧赶紧地修炼,所以还有大把时间在庄园里四下走一走。 原本她还想在庄园外面逛一逛,但是走了一趟,才发现自己迈入先天的消息,在社会上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虽然大家已经在尽力压制了,可是终究瞒不过有心人。 尤其是,有不少武林中人在洛华的山门外徘徊,期望能得到她的指点,也有人想要挑战她,看一看先天高手到底是如何三头六臂。 这些人受到林美女他们的驱逐,不能靠得太近,但是小天师主动出去,那就又不一样了。 唐文姬被人围了一次,又不想惊世骇俗,只能仓促回到庄园里,决定不再外出。 不过又过了一天,她就发现一件令她不太愉快的事情,四处看一看,正好看到冯君快步走来,于是走上前发问,“冯老大,张采歆她们三个哪儿去了?” 第一千六百五十八章 不开眼 唐文姬并不是真的在意三女哪儿去了,她关心的是:你们好像有事瞒着我? 冯君闻言先是一怔,然后笑了起来,“她们去了一个地方,不过你现在不合适去。” 唐文姬眨巴一下眼睛,好奇地发问,“为什么不合适?红姐和梅老师的修为还不如我。” 冯君并不想区别对待她们,小天师虽然还是心系茅山,但也算是跟洛华过了明路。 他把那三女送到了手机位面,为了减少被别人发现的概率,现在每次回来运送石油,只是自己单独前来,运送完之后,再悄悄回去就是了。 反正他在这边忙碌的时候,那边并不走字儿,倒也不用担心别人会不利于三女。 其实他这样的行动,很有几个人注意到了,但是大家都不声张。 几个男弟子认为,自己修为尚浅,没必要关注,几个女弟子则是认为,冯老大跟那三女明显关系匪浅,这种事情计较不来,安心修炼才是正道。 事实上,大家都挺相信自家老大,虽然不保证一碗水端平,但是大差不差还是做得到的。 只有唐文姬是出身茅山,不算根正苗红,兼且自身实力也足够了,才会提出这样的疑问。 冯君笑着摇摇头,“你不说我倒忘了,红姐和梅老师虽然实力不如你,但是有一点比你强……濠州话说得比你好。” “濠州话?”唐文姬无奈地眨巴一下眼睛,“这是什么梗?” “这涉及一桩天大的机密,你不要跟任何人说,包括你的父亲,”冯君正色回答,“你仔细问一下就知道,庄园里都在学濠州话,你也该学一学了。” 唐文姬点点头,“庄园里学濠州话……这我知道呀,那么,为什么要学这种方言呢?” “别问那么多,”冯君笑着回答,又抬手摸一下她的脸颊,“你知道,都是我的女人,我不会区别对待的……努力去学濠州话吧,顺便关注一下索菲亚那里的动向。” 说完这话,他就一溜烟地走了,今天除了要运送原油,他还要赶往云园,明天上午,窦家辉那个灯具厂就要正式动土了。 云园市这一次做事,算是很快的了,从过年的时候有了意向,到土地批下来,完善相关流程,直到目前动工,只用了区区半年的时间。 “区区半年”这四个字,没有任何嘲讽的意思,可能别人觉得,半年时间才完成了这些流程,实在是龟速,但是要知道,云园只是一个财政收入刚刚过百亿的欠发达城市。 窦家辉要投资的工厂,光是基础建设就要投入三个亿左右,一旦投产,周转的资金还需要一个亿以上,就这些还是不包括土地出让金。 这么大的项目,足以让云园市慎之又慎,而且窦家辉并没有能力拿出三个亿来——事实上他拿出三千万都很困难,还是要靠银行贷款才行。 可是要说贷款的话,银行凭什么贷给他这么一大笔款子——你家有矿不成? 亏的是云园的主官高度重视,前前后后协调了多次,才让项目半年内落地,不过市里也不算白帮忙,以土地出让金入股,占了灯具厂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 也就是说灯具厂这个项目,目前的估值是四个亿,云园市划出了两百亩地,也才算一个亿。 当然,这也不能说云园在估值上亏了,首先这是工业用地,价格肯定不能跟商业用地或者住宅用地相比,而且云园这个地方,真的是穷乡僻壤,商品房的价格不过每平米五千左右。 反正不管怎么说,这个操作到眼下这一步,市里主官真的是很有诚意了。 当天夜里,冯君带着嘎子和王海峰来到了云园,窦家辉设宴接待他们。 酒桌上说起这个项目,窦家辉还是有些悻悻,他表示说,“如果不是你会入股,只要有官方的股份,我绝对不接这摊子。” 不等冯君回答,他又不以为然地哼一声,“这些项目,别说控股不控股,只要人家有股份,想要整你……起码有一万多种手段,不愁你不服。” 冯君听得就笑,“现在的情况,应该好一些了,而且很多领域都是国进民退,随着经济下行压力增大,海外市场越来越不景气,民营企业大多不好过,靠上正府其实也不错。” “问题是他也只能干五年,”窦家辉摇摇头,顿了一顿之后,又笑了起来,“你知道吗?我这个项目马上要谈下来的时候,有个家伙来找我,想要花一千万从我手上买走项目。” 冯君侧着头想一下,然后出声发问,“是觉得项目有发展前途,想要接管,还是看上那些贷款的优惠条件了?” “这我怎么知道?”窦家辉一摊双手,很无所谓地回答,“我对他们那一套不感兴趣。” 顿了一顿之后,他又发话,“不过我打听过了,那家伙擅长玩的是资本运作,所以可以确定一点……他绝对不是那种专心做制造业的人,就算做起来,他也会把厂子卖掉。” 冯君无语地摇摇头,心说也就是窦家辉了,他的朋友里随便换一个人,估计都没谁会去死磕制造业——哪怕嘎子都不可能。 嘎子只是嘎,并不是不知道死活,正经是窦家辉身上,有一股旁人没有的韧劲和狠劲。 不过他还是有些好奇,“这年头,还真有不怕死的人吗?” “什么时候都有,”窦家辉轻描淡写地回答,“无非是尺度问题……”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笑了起来,一副乐不可支的样子,“不过那货这次撞正了大板,我跟市里把情况说了,市里肯定不能答应,给那货家里告了一状!” “市里这次倒是真的给面子啊,”冯君也觉得有点意外,“我还以为他们会缩头。” “缩头很正常啊,不作为的现象还是不少,”窦家辉随口回答,“不过我也表示了,如果是这种投资环境的话……想让我投资,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冯君听得也笑了起来,“这是坏了市里的好事,市里当然不肯答应。” 话是这么说,但是他心里还是相当怀疑,对方肯不肯善罢甘休。 第二天是阴天,开工仪式在九点准时开始,市里主官来了,跟窦家辉一起剪彩。 主官本来是要邀请冯君上来,三人一起剪彩的,不过冯君不感兴趣,直接摆手拒绝——哪怕是让他站在最中间,他也没兴趣。 主官铲起了第一锹土,其他人纷纷跟着做,冯君作为小股东,也让王海峰出面铲了两锹。 其实三个股东里,只有冯君是真金白银地拿出了四千万,而且他的背景最大——只冲主官都愿意让出中间的位置,就可知他的地位了,但正是因为如此,他反而不能去参与剪彩。 站在中间,终究是不给主官面子,但是站在一侧……冯某人不要面子的吗? 至于让人代为动土,倒是他该有的做派了。 两个年轻人站在不远处,冷冷地看着这一幕,两人身后还有花枝招展的两个美女。 嘎子凑到了冯君旁边,冲着一个年纪大一点的年轻人指一指,“那是那个,姓杨……据说是能弄到上市指标,估计是什么人的白手套。” 胆子不小啊!冯君心里有点生气了,想要强买强卖也就算了,现在都动工了,你还敢跑到现场来看? 所以他下巴微微一扬,轻声吩咐一句,“你去跟他说一声,让他过来见我。” 嘎子走了过去,跟那姓杨的年轻人说了句什么,那年轻人先是一愣,然后勃然大怒,冷冷地扫向冯君,嘴里嘟囔了几句。 杨姓年轻人身边的年轻人不干了,抬手去推嘎子,嘎子随手一拨拉,让那年轻人踉跄地退出去四五步,动作是相当地强势。 他俩在这边一比划,市里有一些小人物关注到了这一幕,然后跟主官说了一声,主官扭头过去看一眼,又问了两句,就只当不知道了。 这种场面姓杨的还找事,主官肯定不高兴,但是事情是冯君的人挑起来的,嘎子也没吃亏,他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今天是好日子,真的发作起来,难免有些扫兴。 不过冯君不答应了,他慢吞吞地走上前,沉声发问,“你姓杨?” 杨姓年轻人看他一眼,迟疑一下点点头,“是我,有什么指教?” “我会看相,”冯君笑眯眯地发话,“你面带黑气,活不过三天……我说的!” 杨姓年轻人其实很不含糊的,他也知道窦家辉身后有人,但是还敢出面买窦家辉的项目,可见他对自己的关系网多么有底气了。 听到冯君的话,他的脸一黑,“冯总,适可而止,我都已经放弃了,你还要怎么着?” “怎么跟我君哥说话呢?”嘎子不乐意了,走上前去推那厮,结果对方退让开了。 嘎子是真的生猛,他左右看一看,沉声发话,“两位美女,你俩现在离开还来得及……他死定了,你们还年轻,何必陪着送死呢?” 冯君摸出一根烟来,淡定地点燃,心里却是忍不住吐槽:嘎子,咱不用这么太实在的吧?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六百五十九章 角度不同 嘎子的声音不高,但是注意到这里发生冲突的人,很有几个,所以有人听到了他的话。 说句实话,以华夏的治安水平,一般人很少能听得到以生死要挟他人的。 通常来说,“我整死你”之类的话,只是表现自己的凶悍,以及恩怨没那么轻易了结。 但是现场还真有知道洛华底细的人——比如说嘎子的热恋对象罗玉环。 她是那啥部门的人,这在洛华不是秘密,不过只要她对嘎子有感情,别人也不好说什么——你别损害洛华的利益,那就没问题。 但是罗玉环不想让洛华表现得太出格,于是摸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杨姓年轻人是真的怒了,他黑着脸,低声咆哮着,“适可而止啊,陆晓宁,别以为我真的怕你!” “问题是你先不知道适可而止的,”陆晓宁抬手指一指对方,狞笑着发话,“都特么懒得理你了,你今天非要过来恶心人……三天之内不整死你,我跟你姓!” “你……”杨姓年轻人听到这话,脸瞬间就白了,他不怕比拼后台,但是对于这种有点类似于混混的威胁口吻,他还真有点不适应,“你要搞清楚,现在是法治社会!” “你会在法律边缘游走,我们也会啊,”嘎子继续狞笑着,“你放心,我们不需要亲手杀人,但是你会死的……死于你的嚣张和无知。” 说完之后,他一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在他心里,这种人真的死有余辜。 但是杨姓年轻人被吓得毛骨悚然,他看一下身边的年轻人,“小王,咱们走吧?” 今天来的时候,他还是存了示威的心思——别以为你的厂子动土了,我们就不敢下手了,这位主官的任期内,你先嘚瑟着……他总有走的时候吧? 主官离开的时候,厂子正好建成两三年,产能、渠道之类的都有了,到时候我们可以再下手——窦家是亡命家族?那并不要紧,只要利益足够,有的是人来拔这个钉子。 一个家族的亡命,听起来很可怕,但是在国嘉机器面前,那真的什么都不是。 杨姓年轻人只是担心,几年之后,窦家辉的厂子产能和销售很一般,其他的可能,他还真的没有想——只要你把产业弄得很好,那产业就不会属于你。 为什么这么有信心?除了对自己的后台很有信心之外,他觉得自己已经抓住了对方的弱点:四个亿的项目,你窦家辉连一个亿都拿不出来,其他除了土地使用权入股,就是贷款! 在云园市看来,这是市里大力支持的项目,很多事情特事特办,就是想把项目搞好,但是放在别人眼里,这就是一系列的违规操作! 杨姓年轻人认为,借助这个名头,绝对能搞得对方焦头烂额——你有再多的理由,总不能否认很多操作,是比较过分的。 没错,到时候他抢不到这个工厂也无所谓,但是必须狠狠咬下一块肉来,谁让你违规了? 这都是游戏范围之内允许的。 小王没有说话,带着他转身离开,这个地方感觉确实比较危险,还是尽早离开的好。 那两名美女,也是跟着他们找饭辙的,真不是那种外围女——起码不是单纯的外围女,其中一个还有过一次成功的董秘生涯。 董秘是什么呢?不是单纯的董事长秘书——有事xx干,没事干xx的那种,真的不是! 上市公司的董秘,其性质更接近于企业发言人,把企业的利好利坏都说出去,基本上算是“董事长助理”这种,说出去的话,都算是为企业的某些行为背书。 这种事情,真正的董事长助理当然也可以做,但是很多公司都是一头雾水就奔着上市去了,董事长的助理……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话啊。 所以一些中介机构——就是介绍企业上市的中介机构,会提供董秘服务。 也就是说,企业不需要考虑专门的公关问题,只要愿意给出费用,自然有专业的人为你服务——你不知道什么该说不该说,那就交给我们好了。 所以也就是说,一个人可以成为不同公司的董秘,在他的职业生涯中,成为三四个上市公司的董秘,都不是不可能想像的,没错,董秘只是一种职业。 然而对这个曾经做过董秘的女孩儿来说,不管怎么盘算,今天的事情搞砸了,大家赶紧离开才是王道。 所以她建议,“尽快离开,我觉得这里气场不对,以后都不要再来了。” 四人匆匆向外走去,今天此来原本是要示威的,但是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很快就来到了停车场,他们这次来,是坐了一辆商务车,司机一直在车里等着,算下来就是五个人过来凑热闹。 然而,就在他们拉开车门要上车的时候,旁边转悠过来一名帅哥,笑眯眯地打个招呼,“要走了吗?两位美女……真的打算陪他俩一起死?” “麻痹你怎么说话呢?”杨姓年轻人火了,劳资都要走了,谁的裤裆破了,露出个你来? 小王忍不住抬手拉他一把,“杨总,这是个人冯君在一起的那个男人,听听他要说什么。” 然而,王海峰根本没有跟他俩聊天的兴趣,而是直接看向了两位美女,笑眯眯地表示,“你们不在乎自己的生命,我也没办法,但是我要说一句……且行且珍惜啊。” 不得不说,王教练的颜值……对美女还是有很大杀伤力的,虽然开过挂的冯君,颜值比他还要有诱惑力,但是现在的冯山主,逼格已经太高了,高到了一般美女都不敢惦记的地步。 曾经的董秘也很精明,虽然她的董秘位置,是通过杨姓年轻人才得到的,但是她并不是特别惧怕此人——她要听从他的指派,但是她的身后也有人的! 所以她眨巴一下眼睛,长长的假睫毛抖啊抖的,做出一副纯真的样子,捂着嘴发话,“我们现在离开的话,会有生命危险吗?” “这个可能性客观存在,”王海峰笑着点点头,“他俩真的活不过三天,你们又何必陪着?” “你洛华是不是有点欺人太甚?”杨姓年轻人实在是有点忍无可忍,“我做什么了,怎么就会活不过三天?” “你做什么了,自己不知道?”王海峰一脸诧异地看着他,“你把主意打到我洛华头上了,还指望自己能活过三天……你心里就没点哔数吗?” “呵呵,”杨姓年轻人还真不信邪,“那行,三天以后再联系呗。” 他以为自己是速配门,但是真的超人来了,也不敢这么跟冯君说话。 当天中午,他和小王就离开了,至于两个女孩儿——也许是真的被吓到了,住进了云园大酒店,还发了直播,表示云园的环境非常好。 其实有些事情,要透过现象看本质的,不懂事的人,会遇到天大的麻烦。 小杨和小王当天就离开了,但是非常惊恐的是,在下山的路上,刹车踩不住了,还好司机足够镇定,连打了几把方向,冲上了一个斜坡,还撞了一棵树,才堪堪地停了下来。 好悬就死在山路上!惊恐未定的司机下车看了一阵,才发现是刹车线漏油了。 司机吓了一个半死,但是坐车的小杨并不觉得这件事有多恐怖,他正经是非常生气,铁青着脸咬牙切齿地表示,“特么的,我没有死,冯君你就等着死吧。” 一里多地外,一名骑着摩托的女骑手冷哼一声,唐文姬晋阶先天之后,感知能力大增,听到这话之后,她是要多不爽有多不爽了。 在她看来,人当有自知之明,惹错了人并不怕,知道悔改就好,而这姓杨的真的是不知死活,一错再错不说,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想着报复。 冯君因为此人今天出现在开工典礼上,就已经打算下死手了,不过小天师有点不以为然,总觉得此人没有明显的劣行,凭着态度就要断人生死,有点草率了。 但是到了现在,她觉得这人倒也实在留不得,见过作死的,没见过这么孜孜不倦作死的。 车坏到半路上,姓杨的三人尝试拦车,但因为他们是三个男人,路过的车辆根本不予理睬,哪怕拿着钞票站在路边挥舞,都没人理会。 这个位置叫拖车服务,实在是比较难的,尤其现在,天上又下起了小雨,三人坐在商务车里一筹莫展。 因为车停在一个缓坡上,唐文姬考虑制造一起滑坡事件,将三人干掉。 不过关键时候,司机的祖坟上冒了青烟,他撑起一把雨伞,说自己要下山求救,“反正也就十来里地,这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停呢,一直待在这里也不是回事儿。” 其实他是想远离这俩灾星,已经有人明确说了,要搞死他俩,他跟这二位在一起等着陪葬? 然而他要走,那俩也不敢留下——三人在一起,还能相互壮一壮胆,剩下俩人可就有点少了,“等等,咱们一起下山吧。” 说句实话,经过刚才那一幕,这俩也觉得,坐车有点不太安全,最信得过的,还是身上这两条腿。 第一千六百六十章 跨界打击 唐文姬是真有心思等司机离开之后,将两人干掉。 不过三人同行,她依旧有办法大不了将三人全部杀了。 于是,在三人路过一个拐弯支出的时候,只见一块九十二升冰箱大小的石头,从山上滚落下来,所过之处,带起了大小不一的石头和泥土,向路面上砸去。 因为三人都是打着雨伞,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等他们注意到的时候,已经有点晚了。 “卧槽!”姓杨的是真的惊到了,他扔掉雨伞拔腿就跑,双手护着脑袋,嘴里还在大喊,“特么的这是谋杀!” 他这话说得没错,但是非常遗憾,等他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唐文姬并不指望落下的石头能对他们造成什么伤害,她要做的是……在石头里夹带私货! 没错,一块人头大小的石头,带着风声直奔姓杨的而去,砸断了他的手臂之后,重重地击中了他的颈部,他一个跟头就摔倒在了那里,双腿蹬了两下,寂然不动了。 小王见状大骇,他算是助理兼半个保镖,一眼就能看出,那石头不是自然落下的,忍不住放声大喊一声,“饶命啊~” 然而,他喊得还是晚了点,紧接着,又一块大小仿佛的石头,重重地击打在他的头部,他眼前一黑,永远地失去了知觉。 司机心里有算计,原本就远离着他俩,见到这一幕,索性也不跑了,往地上一蹲,把头藏在了双腿双臂中间,嘴里大喊,“我就是个打工的,饶命!” 约莫半分钟之后,泥土和石块不再跌落,头顶隐约有人嘀咕了一句,“这事儿没完!” 这事儿当然没完,杨某的死,很快就被他的老板知道了,老板一打听才知道,合着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冯君,出现在了开工典礼上。 老板对冯君……算是比较重视,但也只限于知道,冯君在省外发展得比较好,人脉也不差,最好不要招惹。 那为什么他又招惹了呢?因为做到他这种程度,遇到的人就没有容易招惹的软柿子就走不到这一步,而冯君虽然不宜招惹,但终究只是一个占了百分之十股份的小股东。 当然,还有最关键的一点,那就是冯君不在投资圈子和金融圈子里混! 有句话叫“圈子不同,不必硬融”,说实话,这话是真的有道理,圈子之外的人再牛,进入不了圈子里,那也是白搭。 所以他觉得,自己没必要买冯君的面子……当然,他也不会故意得罪对方。 说到底,是那个小杨觉得窦家辉可欺,没做成工作之后,开工的这一天还要来看现场,主要目的也是给窦家辉施加压力。 结果倒好,正正地撞上了冯君不说,紧接着还遭遇塌方,直接被砸死了。 当然,这个砸死到底是怎么死的,目前还要求证,但是很多人都能证明,事发的时候,冯君和他的两个随员,都在刚刚动工的工厂旁边。 做老板的觉得这件事不能这么算了投资圈子里玩,就没这么邪性的,居然开始玩肉体毁灭了? 所以他托人调查事故现场,一定要找出来人为的痕迹,让冯君好好地喝一壶哪怕就算不是你做的,我也可以赖在你身上! 然而非常遗憾的是,他是金融圈子的,对其他的圈子了解得当然也不够,很快地,他托的人就回过来了电话,非常恼怒的样子,“你是不是惹了一个叫冯君的家伙?” “这是小杨经手的,具体我也不太清楚,”老板先把自己摘出来一下,然后又表示,“那个项目里,他可能有点小股份……再说了,就算惹了他又怎么样?” “那是你头铁,”对方气呼呼地表示,“那可是有关部门挂了号的,那群爷都不敢惹他!” “他们也不敢惹我啊,”老板慢悠悠地回答,依旧是那个道理圈子不同,像林美女之类的,听起来挺威风的,但是他没有犯到对方手里,就确实不怕。 正经是林美女等人要注意,不能滥用权力那种部门如果权力失控,才是最可怕的。 所以说这话的时候,他是一点都不虚,“我就是想让你找专家,认真地查一下,小杨真的是他杀的话,这件事肯定不能那么算了。” “你醒醒吧,”这位直接警告他,“冯君手上起码几百条人命,到现在一点事儿都没有……没错,你在金融圈不怕他,但是比杀人,人家不怕你啊。” “几……百条人命?”老板先是一愣,然后又有点小兴奋,“是那些黑矿工吗?” 他听说过,冯君可能有玉石矿,这也是洛华庄园最广为人知的来钱路子,所以他竟然有了对策,“如果你有真凭实据,可以交给我,我来搞定他!” “你想多了,”对面的回答很不客气,“有人告诉我……只要他没有犯什么叛国之类的大罪,没有人能把他怎么样,明白了吗?” 老板听到这里,是彻底地惊讶了,“你的意思是……他有杀人执照?” “他没执照照样能杀人,”那边轻喟一声,“那些有执照的,杀人之后还要接受调查,他杀人都不需要接受调查。” “我了个去的,”老板闻言,是彻底傻眼了,“感觉比我们金融圈子还牛,我必须买账?” “你可以不买账,”那边冷冷地回答,“不过看在相识多年的份上,我给你一句忠告,也是你们投资圈子新近的一个说法……打败你的不是同行,而是跨界!” “卧了个槽的,”老板一听这话,真是哭笑不得,“我特么也没想到还能这么跨界!” “你还有心说粗话?”那边有点不高兴,“反正我能说的,也就这么多了,我不可能帮你,因为我也怕死……听不听在你,好自为之!” “别,等等,”老板是终于急了,“老哥,我也不想跟他死磕,但是小杨他俩死了之后,幸存的司机还隐约听到过一句话,‘这事儿没完’……这不是他要找我的碴儿吗?” “我就知道你有些隐藏的消息,”对面对这个消息并不意外,“我就奇怪了,都这样了,你还惦记着报仇?具体情况是怎么回事,说一说?” 他听完对方的话之后,沉吟一阵表示,“这司机运气不错啊,洛华对人出手的时候……听说很喜欢祸及家人。” 老板只觉得一股凉气嗖地从背心蹿上了脑门,大热天的,他却觉得浑身发凉。 他目瞪口呆了好一阵,才出声发话,“祸及家人……要不要这么狠?” 那边悠悠地回答,“我托人问过了,冯君那边,我能帮忙打个招呼,关键是你自己得识趣……好好补偿对方一下,没有揭不过去的梁子。” 老板觉得自己的三观被严重地颠覆了,“我补偿他们?老哥你有没有搞错,是我的人死了……而且我没有占了他们丝毫便宜。” “因为你本来打算占便宜的,”那边耐心地回答,心说这还真累……如果不是对上了金融圈的猛人,他也不会这么好说话。 “对冯君来说,死人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打算占他便宜,所以你必须把条件还回去,他才算还击成功……人命的话,基本上只是利息吧?” 老板迟疑了一下,还是有点不甘心,“这也太没面子了,杀了我的人,我还要赔偿……老哥,你觉得他真的敢动我?” 那边不屑地冷笑一声,“我都说了,他连我都敢动,你说呢?我可是强力部门的人……所以说啊,打败你的是跨界,捞了那么多钱,你也该吐一点出来了。” 老板挂了手机,摇摇头,长叹一声,“唉。” 不过对他而言,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那真的都不是问题,关键是他彻底明白了,自己当初的算盘,错得有多么离谱。 好吧,其实也不能怪他,不是甩锅,这么小的盘子他看不上,其实真是小杨一力主张的。 但是这个时候,解释是没有什么用的,他又托人打听了一下冯君,发现上一个人给的消息无误,而且这次信息更明确了跟冯君结了怨,争取尽快了结,那家伙报仇不过夜的! 所以当天晚上,他就坐夜间航班直飞江夏,等天亮的时候,他的人已经抵达了云园。 在路上,他还经过了事发现场,并且看到了尚未完全清理干净的石块和泥土,心里生出了怪怪的感觉。 他不承认自己是害怕了,但是见不到窦家辉的时候,他相当地毛躁,坐卧不宁,直到见到了宿醉才起来的窦总,才长吁了一口气。 不过窦家辉并没有表示出太大的异样,听说他是为杨某人此前的行为来道歉,还很大度地表示,“无所谓,人已经没了,我还计较个什么?其实我这人脾气一直不错,是我的发小冯君见不得我受委屈,你的来意我明白了,会跟他说的。” 他的态度不错,话也说得到位,但是奈何……这位不敢相信。 且不说你对冯君的描述是否正确,只说你窦家在朝阳的名声……你确定自己可以用“脾气不错”来形容吗? 第一千六百六十一章 赫赫口碑 凭良心说,窦家辉的脾气还真不能说差,窦家人狠辣的名声在外,但这家人真没几个脾气特别暴躁的。 这家人的狠辣和坚韧,是深藏在骨子里的,一旦执拗劲儿上来,连嘎子也扛不住。 正是因为如此,冯君才认为,窦家辉一旦做了制造业,绝对比嘎子坚持得更久。 但是事实上,窦家辉的情商也不差,尤其做了两年灯具生意之后,就更是如此了。 他此番表现出大度,就是想跟对方彻底揭过这件事——窦家人非常清楚,出现杀人的案件之后,会带给别人多少震慑,所以,就算他表现得再软弱,对方也不敢轻举妄动。 如果坚持强硬下去,引得对方将仇恨深埋,也不是什么好事,他总不能在余下的生命中,天天提防仇恨的爆发。 然而,金融圈的大佬却是以为,窦家辉在说反话——反正有冯君那条大粗腿,你就算嘴上说不跟我计较,到时候翻脸,也可以说是冯君所为不是? 所以这位表示,愿意提供五年的无息贷款三个亿,等你工厂正常运转了,再慢慢还我钱。 窦家辉直接拒绝了,他对各种风投、融资之类的事情不感兴趣——现在你借我三个亿,到时候万一转化成股份,那可就麻烦大了。 未上市公司债转股很罕见吗?真的不罕见,窦家辉很确定,自己不会把债务转为股份,因为他对工厂有信心,对自家的发小有信心。 然而,债转股并不一定以他的意志为转移,如果工厂经营得不好,债转股或者会很难,但是工厂经营得成功,各种可能就会出现。 打个最简单粗暴的例子,就在工厂正蒸蒸日上的时候,万一窦家辉……遭遇意外了呢? 意外不一定要死人,他失去指挥能力就足够了,然后代理商拖欠货款,原材料商催逼货款,银行催贷……在资金链即将中断的时候,债转股起码可以挣扎一下。 窦家辉身后有冯君支持,其实并不是很害怕这种意外,他也知道现在的冯君,跟以前大不相同了,但是不管怎么说,这种来自强大势力的借贷,他不想沾染。 不沾染的话,对方想要打他产业的主意,基本上可以说是无从下口,若是沾染了,人家想打他的主意,就只差一点决心和一个意外了。 混了这么多年的社会,窦家辉已经不是一个只会斗狠的人了,也不会作死地去考验人心。 没错,他认为这种借贷性质属于作死,哪怕他不怕对方,但是何苦去多生是非? 所以他轻描淡写地就拒绝了——就算有兄弟的支持,也不能浪费在这种小事上。 但是他的拒绝,让对面的金融大咖麻爪了——怎么,三个亿的贷款还不够? 想一想传说中某人拥有玉石小楼,他就觉得,人家可能不差钱,之所以不想投入工厂建设,而是要使用贷款,也许只是因为——能用贷款赚钱的话,谁用本金啊? 所以,我只借出去三个亿,态度……还是有点不端正? 搁给不差钱的人,真的难保会这么考虑,五年三个亿的无息贷款,其实损失的也就是一些利息,能有多少? 投资界的大咖倒也不是没有想过,窦家辉可能是不愿意沾染麻烦,但是他敢赌吗?不敢! 冯君的人说了“这事儿没完”,他如果认为,事情可以这么揭过,那么……还是想一想刚才路过的山路,想一想山路上还没有打扫干净的土石吧。 大咖思索片刻,换了一个说法,“要不这样,我预订三个亿的货,五年之内交付完毕。” 窦家辉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意味深长地发话,“这是跟三亿杠上了?谢谢,不用!” 三个亿正好是窦家辉可以贷款的额度,也就是小杨出手的目标,窦家辉明白这里面的恩怨,也不怕调侃一下,但是动心是不可能的。 好吧……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有点心动了,这只是预付货款,跟贷款没有任何关系。 大咖却是再次想歪了,合着你的意思,是三个亿的货款不够?“我先定三个亿的货,你只要能出了产品,现出现结,五年之内,你能出多少货,我就订你多少……窦总你看成不?” 你就虚成这样啊?窦家辉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这时候也感受到了,估计冯君是真把对方吓坏了,所以点点头,“那三个亿的周转资金,五年之内,订够九个亿的货就行。” 大咖的嘴角抽动一下,“九个亿,是有什么说法吗?” 窦家辉轻描淡写地回答,“我发小出手,起步是三倍赔偿,我也是看你实在,才告诉你。” “三倍……赔偿,”大咖的嘴角又是一抽,他很不想相信这话,但是对方的神情告诉他,人家绝对不是忽悠人,“五年九个亿,你这产量能达到吗?” “五年九个亿算什么,”窦家辉不以为然地回答,“别说九个亿了,二十九个亿也没问题……要不这样,修改一下条款,你吃下我一半产能?信不信,我五年能爆出九十个亿的货?” 这还真不是吹牛,要是没这点信心,他怎么敢踏足制造业? “别介,还就是九个亿吧,”大咖一摆手,哭笑不得地发话,“那就这么说定了,签个意向性的协议?” 到了他这个咖位,不会纠结什么代理价、批发价、最低价这些,这都是具体办事的人才会考虑的,身为大佬,他定下框架就好,不需要考虑那些细节。 同时,他相信窦家辉也不会说这些——没的给冯君丢人呢。 果不其然,窦家辉笑着回答,“不用什么意向性协议,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订货合同就行了,你打三个亿的预付款,让我周转五年就好。” “我肯定能交货,你肯定也不差那点钱……老话说的君子协定,可不就是这样?” 这话说得轻松,骨子里是满满的自信,窦家辉没有说违约怎么办,但是他用得着说吗? 大咖深深地看他一眼,“君子协定,对吧?” “没错,”窦家辉笑眯眯地点点头,“谈得这么愉快,我总不至于给你下套不是?” 大咖沉默半天,摈退左右问了一句,“冯君能认吗?” 窦家辉看着他,说了一句大有深意的话,“他是讲究人。” 不知不觉之间,冯君的强势,又帮自家兄弟卖出去了九个亿的货物。 当然,冯君肯定不会在意这点,撇开玉石和黄金,他现在只卖原油,也赚得飞起,眼角都扫不到这里,之所以没解决了那三个亿的资金缺口,纯粹是不想伤了窦家辉的自尊心。 家辉已经决定不跟他修炼了,那么身为发小,有义务让自己的兄弟活得随心一点。 事实上最近的这些日子,他是真的理解了那些中东的土豪,为什么会那么豪了,真的是……从地下挖出来的原油,根本不是原油,而是赤裸裸的现金! 当然,他在手机位面挖石油,是要消耗灵石的,如果按照一块灵石一亿元的兑换标准,他也赚不了多少钱,有大概率还会赔钱,但问题是,汇率是他制定的! 以他在手机位面赚钱的能力,赚那点工钱真的是洒洒水,挖矿的两百多人三百人的工资和伙食,再加上护矿队和杜问天的管理费用,就算满负荷生产,一个月五千灵石也打住了。 冯君随便推演两个人,也不差挣到这点钱,而他一天推演二三十个人,这算是事儿吗? 也就是说他随便推演上一天,基本上就够支付一年的原油生产费用了,而白砾滩一年生产的原油是多少?五十五万吨乘以三百六十五……差不多两亿吨。 一吨原油起码两千多华夏币吧?也就是说,冯君一天的推演费用,价值四五千个亿。 这个数据不是特别准确,但是大差不差,数量级不差就好了。 所以冯君真的顾不上那点小买卖,不客气地说,他在手机位面全力推演十天,就能换回一个地球位面的首富。 灯具厂的事情过后,他就一心一意地在手机位面发展,反正小天师一时半会儿来不了,他在地球那边除了交付原油,真没什么可惦记的——哪怕是龙门大会,距离召开也还有俩月。 冯君在挖掘原油的同时,甚至在琢磨,是不是找个地方,把“蛟须青鲤卵”孵化出来,因为这玩意儿能化龙,放在龙门大会,还是首届,肯定是不错的噱头。 不过很快地,他就被另一件事情困扰到了。 这一天,是青罡派弟子组队前来,是第一次集体进行推演。 来的人并不多,总共也就二十来个人,这次青罡来的弟子,主要是推演受到天外罡风的侵蚀之后,该如何调理维护。 其实青罡对冯君的推演,还是有几分排斥的——执掌断刃真人曾经带着封毅书来过,但是作用嘛……似乎也就那么回事。 不过战堂的梁超很在意白砾滩,大力向诸多弟子宣传,而岳青的弟子董千钧,目前在冯君的建议下调养,也获得了不错的效果,榜样的力量还是有的。 所以,就算断刃执掌觉得白砾滩也许就那么回事,但还是来了这么多弟子。 第一千六百六十二章 信物 青罡派的弟子前来,其实不算门派行为,主要是靠着董千钧的事迹,和梁超的个人魅力。 董千钧自然是很牛的,而且他的行为,基本上都算岳青背书,岳青是谁啊?几乎可以算是青罡金丹第一人了杀人的本事或许差一点,但是论扛揍的话,没谁能比得上他。 梁超也是青罡的风云人物,而且是四大天王之首,但是不管怎么比,他都差了岳青不止一条街,甚至岳青的一句话,可以决定他的生死。 但是岳真人没那么无聊,去跟小辈计较,他眼睛从来不往下看。 梁天王自然也不可能狂妄到去挑衅青罡第一人他的师尊都已经挂了,别看他是“金丹之下第一人”,但是真没什么后台的。 但是就这样两个人,一致选择了信任冯君,这影响力真的是杠杠的、 岳青是高端影响力,因为强横的战力,在某些时候,他的话比断刃执掌还管用,不过非常遗憾的是,他傲上而不凌下不止是不欺负下面人,也很少跟下面人沟通。 他说出来的话,大多数人都会相信,可惜他一般就不喜欢说话。 而梁超跟他正好相反,梁超虽然走的也是高端路线但他的上限就是四大天王,金丹之下第一人,跟金丹第一人相比,多了“之下”两个字,差得就很多了。 但是偏偏地,梁超执掌战堂,眼睛看不到上面,只能是发动门派里的中下层修者,影响力之类的绝对不差,可是多少缺少一些权威性。 不管怎么说,两者的互补性很强,梁天王能煽动中下层修者,但是岳青的背书,能吸引来青罡派的顶级修者。 这一次的行动,没有获得断刃执掌的许可,虽然岳青的面子不小,信任他的也很多,而梁天王更是青罡派里蛊惑力最强的一个,但是野路子就是野路子,就只来了二十几个人。 因为不是门派组织的,岳青担心冯君有所排斥,还特意过来打了一个招呼。 冯君现在还真有点不接散客的牌面,他不喜欢时间被碎片化,不过二十多人也算组团了,所以他表示,对方拿灵石出来就好。 有意思的是,这二十多名弟子里,有五名弟子持有天通商盟或者观泉谷发的信物,就是“杀一人救一人”的那种,无须再出灵石,而且还有资格要求得到更全面的推演。 然而冯君真没在意少收这么些灵石,也不介意推演得详细一点,反正还有十好几个人会出灵石的,而且这些信物被拿来,本身就说明了他的影响力有人愿意为他的悬赏出手! 这种影响力还比较缥缈,相当于是他用推演服务交换来的,但是冯君已经相当知足了,说句不客气的当初他进入修仙界的时候,身上有什么? 从一无是处开始,发展到现在有基业、有产业、能左右身边局面,还能对不顺眼的人发出悬赏……区区的三年时间做到这些,很难得了好不好? 冯君心里能平衡,但是青罡的弟子反而不能平衡我们是出了灵石,使用了硬通货,结果在推演的时候,还不如那些只拿着信物的? 当然,就算再不平衡,他们也不敢在冯君面前表示出来实在是殷鉴不远,现在连梁超都赔着笑脸,谁还敢使什么脸色? 所以有弟子找到董千钧,希望他能请岳真人出面,稍微跟冯君说一声……你再收点灵石都行,能不能拜托你推演得详细一点? 董千钧只能无奈地摊手了,“说实话,普通推演也能帮你们调理身体,无非是调理时间稍微长一些,就算岳真人,也不能说冯君做得不对……仔细推理确实会消耗时间。” 大家都知道,他说得一点没错,但还是难免悻悻这就像一个患者去看病,发现别人能享受到的高端服务,自己偏偏享受不了,那份心痒难耐可想而知。 要说起来,还是青罡来推演的弟子有点少了,像太清和赤凤的弟子,早就习惯了这种区别对待,有想法的就努力去杀冯君的仇人,要不找人购买指标也行。 实在没能力的主儿,也只有接受现实没办法,冯大师就是这规矩,咱也惹不起。 最后董千钧被逼无奈,给他们提出一个建议,“赤凤弟子那里,应该还有人有信物,你们可以过去打问一下。” 其实太清弟子那里,应该也有一些信物,不过考虑到太清和青罡糟糕的关系,这话不提也罢。 别说,还真有人从赤凤弟子那里问到了信物,但是很遗憾,对方开价九千九百灵。 那名青罡弟子觉得有点太贵了,要知道,他已经花了四千灵去推演。 虽然他是不差钱的主儿,但是推演一下,前后加起来一万五千灵,还是有点高了须知这只是治疗方案的推演,真正治疗的时候,各种丸药和材料,还得花钱去买。 但是赤凤弟子说什么都不肯降价,还说这是因为她有两件信物,只有一件的话,根本就不可能出手她才出尘四层,未来的上升空间很大,偏偏最近灵石紧张,否则一件都不卖。 青罡弟子跟此女有点渊源,想要打人情牌,结果赤凤弟子表示,那你去天通吧,没准还买得到信物,说不定比我这里便宜。 青罡弟子去灯笼镇的天通问了一下,果不其然,天通还真有货,不过卖的价钱也不低,八千灵石。 这种信物已经涨了不少,以前仅仅是四五千的模样,现在基本上翻倍了效果好嘛。 灯笼镇的天通没货,得去鸣砂坊市的天通拿,不过掌柜的说了一句,灯笼镇吴家可能有这样的信物,你可以去问一下。 吴家还真有这样的信物,这叫近水楼台先得月,他们非常清楚白砾滩主的实力,早早地就下手购买了信物,买了还不止两三件,觉得可以成为吴家的底牌。 没办法,生活在这种社会里,谁都不会嫌自家的底牌太多。 然而,见到青罡的上人上门,吴家犹豫了一下,还是报出了七千五百灵的价格,并且表示真的是再也没有了,希望这位上人你不要再跟别人说了。 吴家人这个价格,其实也有对半的利润,但越是这样,他们越不想卖我们冒着风险收这信物,容易嘛?要不是实在杠不过你们青罡…… 这名青罡弟子对此也心知肚明,其实四大派弟子,平时还是比较注意形象的,这种几近于强买强卖的行为,也有点接近门规的底线了。 所以他很干脆地表示:你们放心好了,我出了这个门之后,不会跟任何人说,但是你们也要管好自家子弟的嘴巴,别人再泄露出去,那就不关我的事儿了。 他是真的说到做到了,又请冯君重新推演的一遍,效果当然不一样。 而且冯君做事非常讲究,直接将此前收的灵石退了回去,不过他也表示了,这是三天之内的事情,我记得收了你这么多,但是超过三天的话,我是不会再退了。 青罡弟子二话不说,竖起一个大拇指来:仁义! 冯君见惯了地球界“无理由退赔”的操作,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可昆浩位面的修者不这么看,因为注重道德的缘故,交易之后退换货倒是可能,但是冯君的推演是要消耗心血的! 尤其是,冯君是合作中的强势一方,他不肯退换的话,没有人能逼他。 青罡弟子很开心,出门却是撞到了杜问天,他想了想,觉得应该把信物买卖的事说一下。 作为一个守诺之人,他并没有点出买卖信物的是谁,不过他指出,这种地下信物的交易,会不会影响冯大师的口碑? 杜问天听完之后,也只能苦笑着表示:这消息我早就知道了,可冯大师只认信物不认人,我也不方便管不是? 青罡弟子很愤怒地表示:这些人是利用冯大师的名头赚钱!背锅的是冯大师! 杜问天觉得这个分析角度不错,于是就去找冯君反映情况,结果大师笑了笑,哇啦哇啦说了一大堆话,不过他记住的就是两个词,“硬通货”和“市场行为”。 没错,冯君对这种行为是纵容的,信物有被交易的资格,其实是对他的价值的肯定。 杜问天听冯君这么说,回去琢磨了一阵之后,做出了决定:既然别人能做这买卖,我当然更做得,那么……派人去收购信物好了。 杜家现在一共五个上人,直接派出了两个,结伴去其他坊市收购。 等他们带着七块信物回来,就是两个月之后的事情了,不过灯笼镇旁边,已经多出了一些陌生面孔,四下向人兜售着“冯大师信物”。 不管什么样的世界,从来都不缺少聪明人,杜家能看到的商机,别人也能看到。 对于这些公然售卖信物的修者,杜问天本来想打击一波的,虽然他只负责白砾滩内的治安,但是这灯笼镇……离白砾滩也不远不是? 然而稍微打听一下情况,他果断地缩了,倒不是说那些人来自什么大势力,而是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都是曾经做过战修的人! (上一章屏蔽了,争取修改之后尽快放出来,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六百六十三章 大佬的好奇 战修其实并不是一个行业,只是修者的一段经历,只不过家境好的人只会被临时征用几次,而有的人会做大半辈子的战修。 也就是说,战修里什么样的人都有,有踏实做事的,也有游手好闲的。 愿意踏踏实实挣点小钱的,不少人选择帮止戈山做事,但是止戈山也消化不掉全部的战修,尤其是有些战修上阵卖命可以,却耐不住寂寞,不能踏实工作。 这些倒卖信物的战修就是如此,仗着跟冯君有点可有可无的渊源,来到白砾滩拜一下码头,问问生意能不能做,奈何现在的白砾滩,根本不是他们能进去的,只能先把生意做起来。 所以杜问天查他们的时候,他们也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含糊,就是很老实地亮出了身份。 杜上人明确了对方身份,自然知道此事不宜叫真,仔细问了一问,也有点佩服这些人——冯君的信物可不是一般战修能买得起的,多数时候要通过凑份子来买。 为了赚取那些利润,战修还得赶路数百万里,辗转来到白砾滩——这些人舍不得走传送。 反正说起来,都挺不容易的。 杜问天警告了他们一番,说这种事情你们就算做,也该偷偷摸摸地做,在灯笼镇这么冠冕堂皇地交易大师的信物,知道的人说你们有生意头脑,不知道的还以为冯大师多爱财! 他这话一说,战修们也不敢不听,只能缩头缩脑地做地下交易了。 不过杜问天倒是坚定了自家倒买倒卖的决心:战修做得,我杜家做不得吗? 当然,这种事杜家人不能出面,要不然对冯大师的影响会更坏,所以也只能找人代操作。 接下来,在不知不觉之间,灯笼镇靠近白砾滩方向,竟然聚集起了一帮游手好闲的主儿,紧接着,就又有一些零散的摊位,既售卖日常用品,也售卖一些稀罕玩意儿。 杜问天对此非常关注,大量闲散人员的聚集,容易混进别有用心的人,增加安保难度。 但是他又不合适驱逐对方——除非对方距离白砾滩很近,所以他请出了曲涧磊。 曲涧磊倒是不怕得罪人,直接划出了五十里的隔离带,并且留下了“赤凤曲涧磊”的大名,谁要是敢越线,就是对他这个金丹真人不敬。 这么一来别说战修,就连鸣砂坊市的人也不敢随意靠近,哪怕这隔离带是无主之地。 冯君没心思关注外面,因为他遇到了一个麻烦:聂赤凤已经把状态调整好了。 调整好就能修炼《混沌坎离秘法》了,不过现在出现个问题:地球界来了三个女人。 这种修炼不可能一蹴而就,注定是个漫长的过程,聂荣勋会在修炼中一点一点地将修为重新推到巅峰,再静养一段时间,将身体状况调整到最佳,开始最后的冲刺。 这段时间内,冯君会跟她多次修炼混沌坎离秘法,每次的时间都不会太短,根本无法瞒得过张采歆三人。 既然瞒不过,他就选择实话实说,当天晚上,他带着三女巡查油井,走到一处无人的地方,他沉声发话,“白天聂荣勋前来,通知我已经准备充分,是想跟我一起修炼。” 三女闻言齐齐沉默,这话的意思,三人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大概十来秒钟之后,张采歆才冷哼一声,“我记得她已经四百多岁了吧?” 冯君暗道一声侥幸:幸亏自己多次强调,在手机位面不能说普通话,任何时候都不能。 现在看似他们四个人,其实还有个阴魂大佬在跟着。 冯君担心遇到什么事情,觉得随身带上大佬好一点,他将装有阴魂石的灵兽袋交给了好风景,这样一旦遇到危险,她收起红姐和张采歆就能退出,他不用再转交这只灵兽袋了。 其实真把大佬带到地球界,他也觉得有点棘手,但是两人现在关系越来越好,带着大佬防身,却不考虑对方的死活,似乎也不是很合适。 所以小菜心吃醋,肯定会被大佬注意到,他有点头大,但还是点点头,“是,快五百岁了。” 张采歆气得哼一声,“老大,没想到你的口味这么重。” “好了,”冯君轻哼一声,沉声发话,“对修炼者来说,年纪是问题吗?聂荣勋年少斩赤龙,我也一直很敬重的,再说了,我只是神魂上跟她修炼,对我也大有裨益。” “咦?”张采歆闻言不开心了,你都做了这种事,我们就算无力反对,你连牢骚都不让发了吗?所以她冷笑一声,“呵呵,老大你想神魂又又修,可以找我们……” “好了,”红姐轻哼一声,“老大想怎么做,有他的道理,你闭嘴!” 张采歆先是一愣,然后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姐姐,连续眨巴了好几下眼睛,嘴巴也动了几动,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姐妹俩从小接触就不少,近些年又都是在一起,多少还是有点默契的。 巡查了一段时间,她又瞥了姐姐一眼,却发现姐姐耷拉下眼皮,递过来个极隐晦的暗号。 此后她俩借故留在了油井,张采歆拿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划了一个问号。 红姐则是面无表情地抹去了那个问号,随手在地上画了一只眼睛。 她俩在这里交流不说,冯君回了行在之后,大佬也有点忍不住了,它好奇地发问,“你们的宗门里,炼气弟子竟然可以对出尘上人那么说话吗?” 真是糟糕,冯君心里暗恨,脸上却还不能露出什么表情,他貌似很随意地回答,“这很正常,她是我的女人,难道不能特殊一点吗?” “当然不能,”大佬非常干脆地回答,“除非她是你的长辈,否则下位者不能随意冒犯上位者,哪怕她是你的女人,规矩很重要。” 严格来说,昆浩位面也是重男轻女的社会,不过好的一点是,这也是个唯实力论的社会,一对修者伴侣如果实力相当,基本上也能保证平等对话。 如果女修实力强一点,她有资格强势一点,男修实力强一点,基本上有资格为夫妻双方决定大部分事情。 不过女修才是区区炼气四层,就敢吃出尘七层的醋,还会公然表现出来,这就比较让大佬惊讶了——哪怕是在坤修门派赤凤派中,也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冯君知道这是文化冲突的缘故,但是他只能若无其事地回答,“我宗门并不单纯是唯修为论,也强调道法自然,她是我的女人,我愿意宠她,这很奇怪吗?” “当然奇怪,”大佬的眼力还是很毒的,“她应该是纯水体质……难道不是你的炉鼎?” “当然不是炉鼎,”冯君非常肯定地回答,“其实我有意把她收为弟子的。” 将双修伴侣收为弟子这种事,在昆浩还真不算罕见——这并不是说,这里不讲师道尊严,只是不禁止师生恋罢了。 大佬却是越发地惊讶了,“弟子这么对师尊吗?你宗门的规矩,还真是奇怪。” 它像是在消化这个消息,过了一阵之后,才又出声发问,“你对她的宠爱,不会受到你同门的干预吗?” 显然,这又是涉及到文化认知冲突的问题。 不过冯君也不想再改弦更张了——你觉得怪异,那就怪异好了,“我的事情,别人有什么资格干预?伴侣之间的事情,同门没有资格置喙……哪怕我的师尊也不行!” 大佬的的反应有点怪异,“那别人……也跟你一样宠爱伴侣吗?” 冯君想一想之后回答,“大部分人会宠爱伴侣,但是你也知道,任何地方都不缺少混蛋!” “你们宗门倒还真是……怪异,”大佬思索半天,给出了一个评价。 不过紧接着,它又发问,“那么,刚才那个说话的蜕凡八层是你的什么人?” 冯君迟疑一下回答,“也是我的女人。” 别看他两个位面来回跑,但是加起来也就三十出头,红姐的真实年纪还是要比他大一点。 他考虑的是,红姐的岁数能不能匹配得上他,但是大佬想的却不一样,它轻咦了一声,“蜕凡八层敢跟炼气四层那么说话,你宗门还真是一个比一个怪……这是不能忍的吧?” 这还……真是的!冯君这才发现,刚才四个人说话,不符合常情的东西,还真不是一般的多,张采歆敢公然吃他的醋已经过分了,而红姐竟然能公然制止张采歆! 不过最后,他还是硬着头皮回答,“我的女人们之间,对错不是看修为,而是看谁更有道理一些……这难道不正常吗?” 大佬闻言大笑一声,“哈哈,居然是一个不怎么欺负坤修的宗派……我喜欢!” 大佬你别闹行不?冯君无奈地翻个白眼,“你喜欢?那可以啊,等你恢复修为了去看看。” “你倒是会算计,等我恢复修为了,会受到位面之力排斥的,”大佬指出了他的小算盘,它很傲娇地表示,“我现在就想去看看。” 冯君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发问,“那你不怕进了我的宗门,再也出不来吗?” 大佬顿时沉默了。 第一千六百六十四章 找借口 接下来的五个多月,冯君的日子过得相当稳定。 两天时间跟聂赤凤修炼混沌坎离功法,然后拿着收起的原油,往地球界跑两趟,然后再修炼两天,接着再跑两趟,最后是和三女修炼两天,再自行修炼一天,用一天时间帮人推演。 基本上就是这样,八天一个周期,两个周期之后,会跟米芸姗修炼一天,或者喝顿酒。 这样的规律,其实还是有点令别人不满,首先聂赤凤就有点郁郁,她现在确实是不能开足马力全力修炼,先断断续续地适应性修炼是必然的,但是八天只能修炼四天……有点少吧? 地球三女不满,也是正常的,八天只能修炼两天,还是三个人一起,就算剩下六天,她们也能自行修炼,但是……比不过别人,很没面子的。 前来推演的人也郁闷,八天甚至九天才能集中推演一次,咱不带这么随意的。 但是不满又如何?冯君自己还有怨气呢:八天时间我自己只能修炼一天,你们还不知足? 其实他还真不是只修炼一天,应该说其他七天时间里,他也有六天在修炼,不过跟三女、米芸姗的修炼,没有多大的功效罢了。 他跟聂赤凤的四天修炼,对他神魂的淬炼也有很有帮助,以前他的神魂是粗放型的,雄浑浩荡足够了,但是精粹略有不足,使用起来也不是特别的顺手。 当然,这个“不是特别顺手”的感觉,以前他是不知道的,现在淬炼了神魂之后,久而久之,他发现自己的神魂越发地圆润自如、如臂使指,才能感受得到以前的种种不足。 淬炼神魂对提升修为的作用不是很大,但是对修者来说,也有积极的意义,不管什么时候,神魂强大总不是坏处,起码是多一张保命的底牌。 像目前这种男修女修“坎离”方式的淬炼神魂,更是能稳固根基,减少晋阶时的隐患。 然而东西虽好,日复一日地这么操作,哪怕是享受也会变成煎熬。 而且冯君还隐约有种感觉,聂赤凤的神魂,还是稍微弱了些,有点……不堪鞭挞! 当然,他只能这么想,却不能这么说,否则就难免有轻浮的嫌疑。 倒是地球界三女和米芸姗,对修炼结果相当满意,觉得冯君不再为外界的事情所干扰,大家能在一起专心修炼,才是正道。 其中红姐和好风景相当稳健,看着就由初入蜕凡八层,稳稳地提升到了接近巅峰的状态。 因为效果太好了,三女都懒得跟冯君回地球界了,哪怕他在地球界走私也无所谓。 事实上,冯君哪里顾得上走私?除了运送石油,地球位面还有不少事情要处理。 地球那边才过了一个月不到,这边就已经过了五个多月,来到了盛夏时分。 眼看着应该再次晋阶了,冯君觉得,自己要找个理由带三女回去了,想来想去,他想起一件事情来,“铸剑峰的梅九山还欠我一万灵石,我得去找他要回来。” 聂赤凤感觉有点奇怪,现在她跟他阴阳和谐,言语中也多了一些女性的柔和,“一万灵石……才多大一点事,随便着人讨要回来即可。” 她是舍不得这种逐渐接近巅峰的感觉,其实这五个月下来,她感觉自己已经抵达了昔日的巅峰状态,再有两三个月的修炼,她甚至可以考虑调整些时日,直接冲击抱丹了。 当然,她的话也没错,以冯君现在的影响力,找几个人帮忙讨债,就是动一动嘴皮的事。 一万灵石多吗?搁给一般的出尘家族,尤其是瘸腿的出尘家族,确实是不少了,但也不过是几次传送的费用,冯君一天推演上二十来个人,保守估计也能赚取六七万灵石。 所以为这点灵石长途跋涉,还要面对可能的赖账或者纠缠,实在有点划不来。 冯君却是摇摇头,正色回答,“这个恐怕不行,他亲口应承了我滞纳金的……要别人帮忙催账,这一块就不好说清楚。” 当初他没有让梅九山打欠条,事实上,这种行为在昆浩位面很正常。 普通人日常的交易可以打欠条,但是对于那些大势力、大家族而言,让他们打欠条是一种侮辱——这么大的基业,可能昧你那点小钱吗? “滞纳金,”聂赤凤摇摇头,现在她也习惯了冯君的一些新名词,“这点小钱……唉,算了,我护送你走一趟好了。” “不用了,”冯君摇头,“我和曲金丹走一趟就行了,你现在好不容易调整好一点了,万一再发生战斗,还得继续调整,多闹心。” 他是这么想的,可聂赤凤活了近五百岁,才初次跟男人一起修炼,虽然不是那种身体接触的又又修,但也是生命中难得的精彩体验,怎么舍得放他一个人出去冒险? 所以她很认真地表示,“这不可能,我首要的任务是保护你,这是门派任务,其次才是我的修炼,不跟着你就是我的失职,我会向派里汇报,我和曲真人一起护送你。” 她虽然有私心,但理由确实非常强大,冯君也不能拒绝。 赤凤知道冯君要出去,也是格外重视,不但派出了曲涧磊和聂赤凤,还让筱萌真人也跟着,并且派了五名弟子随行。 原本夏霓裳都要随行的,但是太清闻讯之后,也派出了素淼和孤月两真人。 考虑到白砾滩这里也需要人守护,而且夏霓裳不在的话,赤凤就没真人了,万一阴煞来袭不好招架,所以她才留下来看护弟子。 冯君觉得,自己的出行有点夸张,居然有四真人随行,但是随行的真人并不这么认为。 现在的止戈山主看起来影响很大,无人敢惹,但是他的仇家不少,而且他的推演之术非常令人垂涎,暗地里想要对他出手的人绝对不少。 他如果待在白砾滩,倒是没谁敢无视三大派真人而冒死潜入,但是出门就不一样了,曲涧磊和筱萌两个真人,真未必护得他周全。 岳青甚至表示,“无非是催债而已,我帮你走一趟好了。” 在遭到冯君拒绝之后,岳真人还问需要不需要自己跟着。 岳青是个很随性的人,得知冯君不需要自己,他也没再矫情,继续待在白砾滩,照看自己的徒儿董千钧疗伤——其实他是暂时不想回青罡,为封毅书凝婴跑前跑后。 然而,哪怕少了青罡派的真人,冯君出动一下,身边居然聚集四名真人,这做派也很吓人了,鸣砂坊市的修者见了之后,吓得纷纷躲避。 这一次前往铸剑峰,众人走的还是传送阵,曲涧磊哭笑不得地表示,“冯大师,你赚到的利息,还不够咱们的传送费用。” 不过孤月真人一本正经地辩驳,“曲金丹你说得不对,赔和赚是一回事,要不要讨债是另一回事,关键不在灵石多寡上,而是态度必须有……哪怕赔钱,这债也得要。” 见到自己的伴侣被驳斥,筱萌真人轻咳一声,“孤月真人说得甚是,不过赔钱还是不至于的,这些路费什么的,自当算到梅家头上。” “正是,”素淼真人点点头,傲然地发话,“我等护送冯道友前往,可不是只会护送,若是有人不晓事,莫非咱们要弱了四大派的名头?” 众人定好基调之后,进入传送阵一路传送,很快地来到了银杏坊市——这里距离铸剑峰已经不远了,直线距离不超过五十万里。 其他人还想一鼓作气地赶路,冯君表示咱们进坊市逛一逛,休息一晚上再走好了。 大家都觉得无所谓,金丹真人虽然看不上这种坊市,但是两派还有弟子随行,弟子们随便采买一些东西也是好的。 让人哭笑不得的是,孔紫伊居然淘换到了一枚冯君的信物,是为炼气期推演的信物,她觉得这东西可以作为礼物送人,就开口询价。 对方开价一万五,孔紫伊直接还价一千,对方不知道她的身份,破口大骂说她眼瞎…… 反正又是那种破事,此人跟银杏坊市的相关人等有勾连,但是知道了孔紫伊的身份之后,直接跪了。 孔紫伊表示,我本来不想仗着身份欺负你,但是你非要嘴臭,那就不要怪我了,说说看,你这块信物得自于何处,怎么敢卖一万五? 这信物的真正价值,应该是在五千灵石左右,天通标价是六千五——炼气期的需求,终究是比不得出尘期的需求。 修仙界里,从来不缺少土豪,天通标价六千五,也照样卖得出去,只是卖得不太快而已。 这位的开价,明显有点过分,但是散修的市场就是这样,你没门路买便宜的,那就老实地买贵的好了——天通的门槛不低,那不是有灵石就能进的地方。 简而言之,虽然孔紫伊的还价很过分,但是她开出的价格,比对方更接近实价。 哪怕是亮出了身份,她也不强买,就问对方是如何到手的。 而卖东西的这厮也很滑头,说您也别问了,我一千卖给您还不成吗? 孔紫伊拿出长老令牌,直接将此人拿下,追问究竟。 合着这货的信物,是杀人夺宝夺来的。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六百六十五章 昨是今非 前一阵,有一名散修在银杏坊市的天通兑换人头,得了一块信物,想要出手。 天通只给两千的收购价——现在涨到三千了,但那时就是这价格。 散修觉得天通的收购价太低,去坊市叫卖了——其实他比较清楚这东西价值几何,只不过自家暂时不需要,所以要卖了换灵石。 他开价五千灵石,叫卖了十来天,终于被人四千五百灵买走了,结果买的这位只是炼气期,就被人盯上,直接干掉了。 卖东西的这厮,就是杀人夺宝集团里的一个,四千五百灵的物品,卖到一万五很正常。 孔紫伊问他得自何处,为啥他不敢说呢?因为他听说过大派弟子的某些恶行。 在修仙界的野外,杀人偿命的说法是不存在的,只要不被人抓了现行,根本不可能定罪——你说我抢了他?我还说他抢我不成,被我反杀呢。 卖东西的这位担心,自己一旦老实说了,是杀人得到的东西,对方会说——我一个师兄弟失踪了,看来就是你干的。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四派五台里有些不成器的弟子,真的做得出来这种事。 但是当孔紫伊亮出长老令牌拿下他,他就不敢隐瞒了——只凭她的那块令牌,就可以无理由地杀掉他,更别说他还冒犯上位者在先。 不过孔紫伊还真不是那种眼小的人,她就算不在意自己的名声,也得考虑一下素淼的口碑。 所以她表示,我不管你是自卫杀人还是夺宝杀人,也不白要你这块信物,给你一千灵。 扔下一千灵,她拿着信物转身走了。 这东西原本不止一千灵,她恨对方胡乱开价,才这么报价的,原本是想着可以讨价还价一阵,结果对方直接发作,她倒也不用犹豫了,就是以还的价格来买。 强买强卖?不存在的!那厮都要白送的,但是我不占这便宜。 回到野外的驻地,她将经过一说,别人也觉得可笑,曲涧磊甚至表示,“也就是小孔心善,搁给我就直接拿走了,不杀了他已经算大度了,哦对了……大师估计也会比较心善。” 孤月真人却是皱着眉头,疑惑地发话,“冯君推演的信物,现在已经涨到这种程度了?” 他的推演信物,还迟迟没有着落呢。 当天晚上,大家随便吃喝一点,打算养一养精神赶路,不过第二天,所有的人都傻眼了——冯君的行在虽然还在,但是行在里的一男四女不知不觉地消失了。 总算还好,冯君留了一张字条,说师门有急事,三五日内会火速返回。 “这家伙,”筱萌真人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你就把这么多真人晾在半路?” 曲涧磊笑了笑,心里却是忍不住生出了一种猜测,冯君一开始拒绝别人跟,不会就是想回师门做点什么事吧? 冯君带着四女,直接顺着足迹来到了秋辰坊市——现在的米芸姗也知道他有这种能力了,没有必要隐瞒。 来到秋辰坊市买的院子里,陈钧胜赫然已经是蜕凡七层,这曾经的先天高手,终究是豁得出去,虽然年纪大了一点,但是看得出来,进入炼气期是毫无问题。 现在陈钧胜的弟弟陈钧伟,已经成功地以武入道,成了炼气二层的修者,不过在冯君看来,陈钧胜将来踏入出尘的可能性,还要高于陈钧伟。 他安排米芸姗住了下来,说自己要带其他三人回一趟师门。 米芸姗心里有点不舍,但是她也知道,自己和那三位是不一样的,她们甚至可以调侃冯君,但是自己的话……哪里有这个胆子? 在离开之际,冯君将装有阴魂石的灵兽袋留了下来,大佬对此并无异议——前一阵冯君所说的“进了我的门派,可能会出不来”,着实令它有点胆颤。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说了,冯君又带着三女,来到了天星坊市,接着回到了地球界。 等四人再次出现在天星坊市的时候,冯君已经是出尘八层了,好风景和红姐也都迈入了蜕凡九层,张采歆稍微慢一点,目前还是炼气四层巅峰。 小菜心对此极为不爽,因为地球界那边的古佳蕙,也已经到了蜕凡九层巅峰,一只脚已经迈入了炼气期的大门,“老大你是不是有点偏心了?” “这还真没有,”冯君笑着回答,“你已经很快了,古佳蕙入了炼气期,要比你慢很多,沉住气不要慌,只要别跟我比,你还是很厉害的。” 张采歆还在噘嘴,红姐已经拉她一把,“走吧,去集市上转一转,怎么也要在这里呆个十来天。” 这十来天就是留给别人想像的,“回师门晋阶”的时间,这一点绝对不能忘了。 她们三人稍稍改变一下容貌,冯君则是用千幻术彻底改变形象。 一个出尘高阶带着三个修为低下的侍女,在修仙界实在太常见了,而且以冯君的修为,足以震慑宵小,不会有人乱打主意。 四人在天星坊市逛了两天,然后又去了别的坊市,因为大部分时间花在了赶路上,所以只逛了三个坊市,就用了十八天。 期间还有一个小插曲,在某个坊市的外围,有两名出尘上人拦住了冯君,一个初阶一个中阶,竟然问冯君有没有兴趣做家族供奉。 冯君很客气地拒绝,对方也道一声“打扰”就离开了, 看一看时间差不多了,大家回到了秋辰坊市,又修整一天,带着米芸姗和大佬回了银杏坊市,这俩也发现冯君等三人晋阶了,但是没有任何的表示。 来到银杏坊市的驻地,发现几栋行在里,真人们无所事事地聊天,只有曲涧磊在修炼。 见他们回来了,真人们笑一笑,倒是曲涧磊不见外地抱怨一句,“我说,你走的时候打个招呼成不成?我有护卫你的职责,被人骂得很惨!” 孤月轻声嘀咕一句,“晋阶了,还是三个人……是不放心我们?” “不放心倒是谈不上,”冯君笑一笑,坦坦荡荡地回答,“关键是师门有秘术,这个……不方便泄露,还望诸位真人海涵。” 四大派一说什么“本派根本”,就可以理直气壮地拒绝他人询问,他现在也可以用“师门秘术”做幌子,拒绝谈论很多话题。 当然,如果他一进修仙界,就敢这么回答的话,估计现在尸骨已寒,主要还是形势变了,他有资格这么说话了。 素淼真人发话了,“这段时间我们着人去打探了一番,梅九山果然是出尘高阶了,十天前刚在家里举办了一个小庆典,目前正忙着回礼。” 铸剑峰其实是山脉,一共大小三十六个峰头,占地约六十万里方圆,七个较大的峰头,被七家占住了,梅家是七大家之一。 七大家现在明面上有五个金丹,抱丹庆典几乎是百年才能一见,而抱丹之下,值得庆贺的就是晋阶出尘九层和出尘七层了。 出尘九层是抱丹预备役,但是出尘七层也不能小看,这是正式迈入了出尘高阶,等于是铸剑峰多了一个高端战力。 事实上,比较年轻的出尘七层,庆典一点都不比出尘九层差,而很多年纪大一点的出尘九层,本身就不愿意把庆典搞得太隆重——基本上抱丹无望了,搞这个庆典,嫌不够丢人吗? 所以大多数出尘七层的庆典,都不会很小。 梅九山的庆典也是如此,说是小庆典,但是摆酒就是九千九百九十人的场面,别说七大家了,无数小家族也前来道贺,历时三天。 虽然是这样,还是有一些比较重要的客人没有赶来,这也很正常,有人外出做生意,有人跑到百万里之外历练,不是提前一两个月通知,就能全部到齐的。 是的,梅九山晋阶已经一个多月近俩月了,冯君算得一点都没错,他在稳固境界的时候,家里对外发出了庆典的请帖。 有人没到场参加但是上礼了,那么等庆典结束之后,梅家需要还礼,这也是礼数。 素淼真人不无遗憾地表示,“当时你要是在,咱们可以去直接冲了他的庆典!” 这话真不算吹牛,两派光是真人就来了四个,铸剑峰的全部真人不过五个,而且,四大派和铸剑峰,那能相提并论吗? 再说了,他们也不是无端找事,“杀人偿命欠债还钱”,那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冯君笑一笑,心说没这个必要吧,不过区区一万多灵石,毁人家一个庆典? 当然,这话他只能心里想一想,嘴上不能说,要不没准又有什么人嚼谷他“心软”之类的,那多没意思? 不过他也不能表示支持,因为那不是他的本意,而且那么做,没准会有人认为他跋扈。 那么他只有静静地做一个讲究人了。 见他不做声,孤月真人笑着发话,“今天休息一下,明天动身?” “不用了,我们不累,今天就走吧,”冯君该做决定的时候,态度还是很坚决的,“赶两天路,第三天休息一下,第四天就可以登门了。” 曲涧磊笑了起来,“不用那么累,那边挪移阵已经架设起来了,咱们直接就能过去。” 大派弟子不是自封的,比乌合之众有组织得多,不可能在这里等二十天,什么都不做。 第一千六百六十六章 浣剑峰 冯君听到曲涧磊的话,也是感触颇多,“不愧是四大派弟子,真有章法。” “那必须的,”曲真人笑了起来,“别谢我,谢素淼真人就好,两对挪移阵盘是她的。” 银杏坊市距离铸剑峰不远,也就是五十万里左右,铸剑峰本身也有传送阵,跟银杏坊市对接,但是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等闲不会开启。 其实四大派也都一样,对外的传送阵,都不会在派里,而是在派外十来万二十万里处。 反正五十万里,高速赶路也就是两天之间,轻松赶路也不会超过五天。 不过挪移阵盘的距离没有太远的,除了特别定制的,一般来说二十万里就算很远的了。 素淼真人随身带了两对挪移阵盘,正好使用在这上面,挪移两次,再飞十万里就完事,反正挪移阵盘本身有太清印记,所在之处又有太清弟子看守,不怕出问题。 冯君就越发地觉出身处大势力的好处了,大部分成员训练有素不说,各种工作也能及时布置到位,办起事来真的方便。 他和四女是在秋辰坊市休息了一整夜,一大早顺着足迹过来的,虽然从足迹到驻地也有几百里,不过那实在用不了多长时间,眼下也不过九点出头的模样。 两次挪移之后,众人又用飞舟赶路,天还没黑,就赶到了距离铸剑峰只有万里之遥的一条河边,大家在此扎营过夜,并且在第二天一大早,进入了铸剑峰。 铸剑峰也是有山门的,素淼真人亮明身份,守护山门的修者根本不敢阻拦,最多只敢问一句,“敢问真人来此,有何贵干?” 素淼根本懒得回答,还是孔紫伊出面表示,“我们来此何事,不是你能问的。” 十余名守护山门的修者真不敢拦着,因为这山门不过是聊胜于无,很多不愿意走山门的修者,直接翻山就进去了,更别说金丹真人了——素淼不愿意守规矩的话,无须经过这里。 而且这些守护的修者,也是各家轮流派出来值守的,乌合之众就是指这种情况——大部分的家族更在意自家峰头的山门,公众山门应个卯就好了。 如果在四派五台的山门,这种情况断然不会出现,因为那是要追究责任的。 但是在这里,有个修者试图说话,但是旁边有个修者拉他一把,“想给你解家惹祸?” 等到人都进去了,他才不解地问一句,“铸剑峰不该同气连枝吗?” 刚才劝他的人冷笑一声,“当然要同气连枝,但是……万一是私人恩怨呢?” 他的意思是,不涉及整个铸剑峰,只是某人或者某个家族惹了太清的金丹,大家可以袖手旁观,等有必要的时候再干预,而不是一开始就硬顶。 解家这位有点年轻气盛,闻言气呼呼地发问,“那咱们看守这个山门,还有什么意义?” 那位冷笑一声,“当然有意义,对方如果针对整个铸剑峰,冲过来直接开打的话,咱们一定要拼死还击,哪怕对方是太清派的金丹。” 旁边又有人出声插嘴,“好了,还不赶紧通知家族……真是两只菜鸟!” 这就是铸剑峰大山门的正常反应,遇到一个来自四大派、敌意不算强的金丹,大家会老实放行,并且迅速通知家族,看是不是自家得罪人了,顺便再考虑一下,能否跟对方攀一攀交情。 另外补充一句,如果来的是五台的金丹,那这些看守的修者,态度会强硬一点——五台终究要比四大派弱一些,而铸剑峰本质上愿意一致对外。 进来的其实是四名金丹,但是只有素淼露头了,其他人待在飞舟里,根本没露头。 飞舟?没错,这是铸剑峰另一桩比较奇葩的现象,山里是允许飞行的。 铸剑峰占地其实并不大,六十万里方圆,也就是说,可以简单地把它假设为长一千里,宽六百里的区域,换成公里就是五百公里长,三百公里宽,面积其实也就是个晋省大小。 这点距离不用飞舟也是无妨,出尘上人肉身飞行的速度也不差,不过既然是一个势力,就得有一个章法,不能随便乱飞才好。 不过铸剑峰真太特殊了,七大家族各占了一个大峰头,家族内部肯定可以允许飞行,上上下下的,不能使用飞行法器的话,实在太不方便了,而且峰头内部的事情,外人没资格管。 然后问题就来了,峰头和峰头之间来往,能不能用飞行法器? 最早铸剑峰也有规矩,为了安全起见,峰头之间是禁飞的——峰头内部,那真的没法管。 但是后来问题就出来了,禁飞好决定,但是谁来监督禁飞呢? 最早铸剑峰也是有相关监督机构,设在峰主会之下,受峰主会的管理。 然而,峰主会本来都只是一个议事机构,连会长都没有——以前有来着,但是有连续两任会长,试图大权独揽,都莫名其妙地死了,有一名还是死在了一个元婴的手里。 外界说,这是铸剑峰各大家族争权夺利,引发的内讧,但是七大家族一口咬定,此事是四派或者五台做的,为的就是阻止铸剑峰崛起。 两种猜测都很有道理,但是为了内部团结,铸剑峰咬定了第二种。 意识到四派五台的打压,这个会长就难产了,大家索性将峰主会改为一个类似长老会性质的机构,所有大事投票决定,没有谁能独断专行一言而决。 但是这种结构,就导致了监督机构的运转不力。 就拿这个禁飞来说,总会有人犯错误,因为铸剑峰全是山,空中飞行肯定比爬山简单得多,那么问题就来了:逮住几个偷偷飞的,该处罚谁,不该处罚谁? 久而久之,峰头之间禁飞就成了一纸空文,这就是没有一个强力核心的必然结果。 到了现在,很多外来的飞舟也敢在铸剑峰里飞行了,一般还没人查——除非是惹人了。 素淼的飞舟在铸剑峰里飞,更是不可能有谁来查。 梅家所在的峰头,名唤浣剑峰,距离山门比较远,但是距离山门再远,也到达不了千里,对于飞舟来说,就是十来分钟的事情。 素淼没想声张——事实上,来的人都没想声张,耀武扬威的行为,不合适用在这种地方! 大张旗鼓地追讨一万灵石欠款,这是很露脸的事吗?万一被人发现,还不够丢人的! 所以飞舟贴地飞行,没引起多少人关注,到了距离浣剑峰山门不远处,主动停下来。 其他人都待在飞舟上没下来,跟着冯君出来的只有聂赤凤和曲涧磊,曲真人擅长掩饰自己,把气息收敛为一个出尘中阶的样子。 你当年做任务,也不知道坑了多少人!冯君看他一眼,心里暗暗嘀咕一句,同时下定决心:回头得跟老曲把这套装哔秘术弄过来。 紧接着,孔紫伊也走了下来,很自然地跟着他们三个人。 素淼真人也出来了,但是没有远走,而是支起了一把阳伞,放出桌椅,悠然地喝茶水。 孤月和筱萌就直接躲在飞舟里了,反正飞舟虽然不大,但是坐的人不多,再加上有基础防护,炎炎夏日里不会太热。 冯君带着三人来到了浣剑峰的山门,这里的检查就严得多了,不过他们四人两个出尘高阶,两个出尘中阶,守门的修者还是很客气的。 冯君直接报了自己的身份,白砾滩主冯君,还拿出身份牌晃了一下,说是找梅九山。 梅九山是梅家最近如日中天的人,守门的梅家人根本没听清冯君的身份,反正知道这帮人很牛叉,是找梅九山的,这就足够了。 他们也没问,冯君是来干什么的——庆典刚过,能干什么? 无非就是错过庆典了,或者说找梅九山商谈一些合作,新晋的出尘高阶,很有利用价值。 他们非常歉意地表示,说九山上人出去回礼了,估计很快会回来。 在他回来之前,您几位先歇着,我们有客房,还有各色茶水干果。 于是,冯君四人居然被领进了客舍,一间不小的院子,重门叠户异常精致,十来亩地总是有的。 守卫还很歉然地表示,“这是招待贵客的地方,平时就只招待您几位了,不过现在拜访九山上人的比较多,所以不好意思……” 话没说完呢,里面走出四个人来,两男两女,一个出尘高阶,一个中阶两个初阶。 这四位的总段位要低一些,不过在街头偶遇的话,双方几乎不可能发生什么冲突。 对方四人见到冯君等人,微微错愕了一下,然后笑着点点头,并不刻意打招呼。 他们矜持,冯君也不差,同样点头回礼,选了一处石桌坐下。 大家都是等梅九山的,身边也都有伴当,各自小声交谈着,并不相互交流。 但是今天,聂赤凤因为“好久”不见冯君了,所以状态有点兴奋,而她一身宫装,兼且才受了阴阳调和,整个人都显得非常成熟美艳。 跟她相比,孔紫伊不能说不美,但多少显得有点青涩了。 对方的出尘高阶也注意到了聂赤凤,眼角不住地扫来。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六百六十七章 出事 聂赤凤一开始没打算跟这货计较,但是一眼一眼地扫过来……心烦啊。 还没等她发作,对方先按捺不住了,出尘高阶冲她笑着点下头,“道友怎么称呼?” 聂赤凤白了他一眼,“连个请字都不会说吗?” 出尘高阶微微一怔,大约是感觉到了她心里的傲气,微微一笑不再说话,心中却是冷冷一哼——谁还不是个出尘高阶? 反正就是这两句对话,两拨人再没交流过,因为大家都已经明白对方是什么人了——确认过眼神,是同样自负的人。 然后这一等,就等到了中午,梅家人送来了小吃,并且问客人们要不要吃午饭——八个客人,都是出尘期,都是不需要吃东西的,但是不准备是不可能的,太失礼了。 所有人都没有要午饭,但是曲涧磊问了一句,“梅九山什么时候能回来?” 他本是金丹,现在压制了修为,可终究还是金丹的心态,等一个出尘上人等了一上午,心里真的很不舒坦——老子就算是个真的出尘中阶,你也不该这么怠慢我吧? 可是他这句问话,就让梅家人不满了。 你算个什么东西,出尘中阶而已,敢直接称出尘高阶的大名? 于是梅家人不冷不热地回答,“九山上人出去还礼了,什么时候回来,我们真不知道。” 然后接下来的招待,档次就直降了,小院里一共两拨客人,一拨招呼得很殷勤,一拨就视若无睹了,界限分明。 曲涧磊见状,就越发地不满了,他帮赤凤不知道出了多少任务,江湖上的很多事情,他都门儿清,自家被区别对待了,他能不知道吗? 不过还好,他只是将不满藏在了心里,倒也没有说出来。 等到下午三四点钟的时候,院子外面猛地一阵喧闹,两艘飞舟快速地掠过。 “咦,发生了什么事?”八名出尘上人齐齐地飞了起来,不过并没有冲出院子——做客嘛,就要有个做客的样子,要尊重主人的意志。 他们客居的精舍在山脚,有飞舟上山按说并不稀奇,但是话说回来,有谁见到过在小区里把车开到一百迈的主儿? 他们被惊动了,负责客舍招待的人也被惊动了,跑出去问究竟。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才有人跑进来,歉然地发话,“不好意思,刚才是一个亲戚来访,动静大了一点,还请勿怪……贵客们都下来吧。” 冯君等人降了下来,却是有些好奇,“这样亲戚着实少见,是七大家族之一吗?” “这怎么可能?”梅家人苦笑着摇头,“同在铸剑峰,不会这么横冲直撞。” “我就说嘛,”孔紫伊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这种礼数看起来有点不对,这是谁家?” 梅家人又是一声苦笑,“这我却是不知道了,不过肯定是友非敌。” 另一方的出尘高阶却是傲然发话,“那你打个电话问一下嘛。” 梅家人无奈地一摊双手,“梅家的电话才开始安装,想要安装到我这里,我估计没有个一年半载是不可能的。” 出尘高阶有意无意地看冯君他们一眼,然后才点点头,“电话此物,真是个好东西,梅家若是需要人帮忙安装,我在天通还是有些薄面的。” 孔紫伊的嘴角,忍不住泛起一丝笑意,却没有说话。 出尘高阶是何等眼力?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不过也没有着急计较。 又过了一个小时左右,有人前来相请他们,说是九山上人已经回来,请诸位上山相见。 他们上山也是飞舟,敞篷的那种,离地不过一丈多高,开得也是慢悠悠的。 冯君心说我就说嘛,自家的地盘上开车,应该是这个样子才对。 飞舟开到半山腰,来到了一座大殿门口,引冯君等人下了飞舟进入大殿。 大殿里早已坐了二十多人,分成几个小圈子,低声交谈着。 见到他们八人进来,众人齐齐停止了说话,毕竟这区区八人里,有三个出尘高阶。 一名出尘中阶笑着迎上来,“见过诸位道友,本人梅九保,是九山的堂兄,这几日族中事情较多,却是怠慢了,还请坐下喝茶。” 出尘高阶一拱手,沉声发话,“本人甘青峰,来自燃烧荒漠,跟九山道友有一面之交,这次前去祁家办事,听说他已经晋阶高阶,特地前来道贺。” 梅九保的眉头一扬,讶然发话,“原来是甘家的高人,不知是南甘还是北甘?” 燃烧荒漠周边有两个甘姓金丹家族,一南一北,南甘有两名金丹,北甘只有一名金丹,而这两家别看都姓甘,关系还真的不算多好。 甘青峰傲然地笑一笑,“一笔写不出来两个甘,我们两家正在商量合并,希望日后不要再有南甘北甘的说法了,不过你一定要问的话,我现在属于南甘。” 梅九保闻言骇然,“那甘家岂不是要有三名真人了?真是……可喜可贺!” 他的表情有点夸张,也不知道甘青峰是不是真没看出来,他微笑着点头,“金丹什么的,那都是其次,主要是同姓同源,能重新融合在一起,也算是没有愧对了先人。” “那是那是,”梅九保笑着点点头,“九山在处理一点小事,马上就会过来,请你稍等。” 然后他侧头看向冯君四人,“敢问你四位……跟甘道兄是一起的吗?” “不是,”冯君摇摇头,面无表情地回答,“还请你告知九山道友,白砾滩冯君来了。” “白砾滩,”梅九保的眉头皱一皱,他觉得这个地名有些耳熟,迟疑一下,他笑着点点头,“原来是白砾滩的高人……好的,我会告诉九山……” 他的声音有些大,不远处蹭地站起一人来,出尘中阶的修为。 此人眼睛发亮,一脸的惊喜,“白砾滩……敢问冯大师可来了?” 冯君笑一笑,然后摆一摆手,“大师的称呼,冯某愧不敢当,不过是一些道友有心抬爱。” “冯大师你这就客气了,”此人大笑着走了过来,“听闻大师推演之术,还要远胜于太清的天盲真人,此番有缘相见,还望不吝……” “还请道友止步,”聂赤凤闪身挡在冯君面前,冷冷地发话,手也按到了腰间。 “咦?”此人见状大奇,“大家都是九山道友的朋友,何至于如此见外?” 与此同时,曲涧磊身子一侧,看着不远处的甘青峰,嘴里却是懒洋洋地发话,“阁下既然知道冯大师,自然也该知道大师的身份何等金贵。” 甘青峰却是看着聂赤凤,满心的怨气,我还当你是多么尊贵之人,原来也不过是一个保镖? 当然,保镖为了保护自己的主人,对外人冷漠一点,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我也亮出了身份,在你的眼中,我就那么地一文不值吗? 其实他对白砾滩和冯君,也有一些了解,但是现在他满脑子的聂赤凤,心里也是相当地愤愤不平,竟然就忘了去回想冯君的来历。 而且曲涧磊对他做出的戒备状态,也令他非常不舒服:一个区区的出尘中阶,居然以为能挡得住我,这是谁给你的自信? 梅九保正在仔细回想,自己是从哪里听到白砾滩三个字的,见到双方竟然有对峙的趋势,忙不迭地走上前,“大家别冲动,有话好说,都是九山的朋友,给我梅家一个面子。” 孔紫伊有点不耐烦了,“好了,梅九山什么时候才能过来?” “咦,”梅九保看她一眼,心里也生出了点不满,你的修为还不如九山,说话客气点会死吗?不过他也没有发作——你不识礼数是你的事,梅家可不会让别人笑话! 他努力挤出一个笑脸,“九山刚刚进阶,要处理的事情很多,还请大家多多体谅……”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嗵”的一声大响,紧接着,就有人跑了进来,“九保叔,快带着这些贵客去演武场,有人要对九山叔不利!” “好大的胆子!”梅九保勃然大怒,然后冲着在场的人一个罗圈揖,“诸位道友,还望跟随在下一行,就算有些朋友不方便出手,帮着壮壮声势也是好的。” 他是真的看清楚了贺客们的心思,愿意为梅家锦上添花的人肯定不少,但是指望别人能雪中送炭,那就有点不现实了。 所以他说得明白,我不强求你们出手,但是帮着撑一撑场面……这要求不算过分吧? 不等别人回答,甘青峰已经表态了,他点点头大声发话,“这是自然,不管来的是谁,上门欺负人,总是过分了,我甘某人不才,倒要看一看,来的是何方高人!”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附和,大家是找梅九山套近乎来的,虽然未必有胆子帮梅家抵御强敌,旁观一下总是不碍事的。 事实上大多数人打的主意是,要先看一看对方的来头,再做定夺,这不是敢不敢的问题,主要是得算计一下,划得来划不来。 梅九保见状,手臂一扬,带着一干人冲出了大殿。 第一千六百六十八章 执念 演武场距离大殿并不远,二十来里地的模样,出尘上人一个闪身就差不多了。 梅九保带着一干人来到演武场,却发现现场并没有那么剑拔弩张,大部分人坐在看台上。 梅家的演武场,只有一面有看台,这也是昆浩位面大多数演武场的格局,跟地球位面的体育场不一样,演武场在大多时候,是用来训练的,不需要有多少人围观。 现在的看台上,坐着七八个人,看起来分属两个阵营,而他们的身侧,又各站着五六人。 梅九山也是坐着的,不过很显然,他不是梅家做主的人,他的身边是一个出尘八层的清癯中年男人,此人正是这一代梅家的家主梅青莲。 梅青莲的对面,是一名面色冰冷的宫装妇人,出尘七层的修为,妇人身边有一个干瘦的老头,还有一个器宇轩昂的出尘中阶,他身边又是一个出尘初阶的女人。 冯君目光扫到那名干瘦老头,忍不住就是眼睛一眯,这是……金丹? 不止他一个人感受到了金丹,除开他们一行四人,甘青峰等人也望向了那个老头。 宫装妇人见到一窝蜂来了这么多人,眼睛一眯,冷笑了起来,“梅青莲你也就这点出息了,连外面的人都用上了?” “这可不是我的本意,”梅青莲面无表情地回答,“这些人都是来找九山的,他迟迟不露面,也不是待客之道……不如让别人知道,发生了些什么。” “切,”宫装女人不屑地哼一声,“你不怕丢人,我当然更不怕,既然大家都来了,那就请诸位评个理……” 这女人叫祁佩玉,是铸剑峰祁家的庶女,从小就喜欢梅青莲,还想嫁给他。 不过梅青莲是梅家的嫡子,祁家梅家同列七大家族,没道理一家的嫡子娶另一家庶女。 祁佩玉一门心思修炼,想要通过个人的努力改变命运。 有相当长一段时间,她的修为跟梅青莲并驾齐驱。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到最后她还是嫁给了黄家的嫡子。 黄家也是铸剑峰的家族,但不在七大之列,家族的战力不弱,但是人丁不旺,总共也才四千多人,跟祁家和解家走得比较近。 祁佩玉先后诞下一子一女,后来她的夫君意外身故,她竟然成了黄家的实际掌控者。 她对于自己不能嫁给梅青莲,一直耿耿于怀,一门心思想跟梅青莲结亲。 儿子的话……跟梅家结不成亲,梅青莲没有女儿,倒是女儿……梅青莲有四个儿子。 梅青莲有三个儿子早早成家了,老四是庶出,不过祁佩玉顾不了那么多——反正黄家在铸剑峰是二流家族,女儿嫁给梅家家主的庶子,也不算委屈。 梅老四虽然是庶出,但却是个修炼天才,梅青莲不介意儿子娶了黄家女,可他不想耽误儿子的修炼,于是跟黄家商定,要等我儿子出尘之后,才能娶黄婉秋。 出尘期再成家,这是很正常的要求,结果梅老四晋阶出尘的时候,黄婉秋正是炼气七层。 祁佩玉又跟梅青莲商量,说要不等我女儿冲一冲出尘,不管成和不成,到时候再完婚。 这也是合理要求,夫妻双方修为差得太远,生活就不会和谐了——甚至寿命都不同。 然而非常不幸的是,等黄婉秋晋阶出尘的时候,梅老四已经出尘四层了。 梅青莲这时候就有点想反悔了,老四有迹象成为梅家的千里驹! 黄婉秋……有点配不上我儿子了! 但是他不好意思直接拒绝,就说老四现在势头很猛,咱们做长辈的,不能打断他这个状态,所以……要不等他出尘高阶了再说? 祁佩玉又不是傻瓜,心里明白这货是想反悔了,但她也有自己的傲气,于是当场拍板……可以,我女儿等得起,但是先要把婚书定下来! 合着两人此前商量,因为彼此信任的缘故,没有早早地定下婚书——再早的话,黄家的嫡子还活着,祁佩玉也不好放飞自我。 这次她就是叫真了,要定下婚书,对方若是不肯答应,那就要立刻完婚! 梅青莲也没理由推辞——不管怎么说,儿子结婚晚一点,更有利于他冲境界。 但是好死不死的是,他的四儿子在出尘五层的时候,死在了**之林里。 到此,两家的婚书就执行不下去了,祁佩玉也没有言语。 然而没过几年,梅青莲的堂弟晋阶出尘六层了,祁佩玉又找了过来,说他要是能冲进出尘七层,那就得娶了我女儿。 合着当初两人订婚书的时候,祁佩玉担心他不认账,特地在婚书里加了一条,若是梅老四不能迎娶黄婉秋,黄家有权将她嫁给梅家下一个出尘高阶,梅家不得拒绝! 梅青莲的堂弟……其实已经成家了,但是祁佩玉不管这个,要梅家休掉那个女人。 梅青莲据理力争,最后的结果也不过就是……堂弟将黄婉秋娶来,以平妻待之。 这还亏得是他的堂弟娶的是七大家族的凤家之女,否则这事儿还有得折腾。 为了平妻的承诺,两人还签署了婚书补充协议,倒也真是没谁了。 然而,祁佩玉这个女人好像有毒,被她盯上的人,后果都不太好。 没过多久,梅青莲的堂弟在一次收集材料的过程中,为了保护族人身中奇毒,虽然救治好了,性命和修为都无碍,但是根基大损,再无寸进的可能。 祁佩玉也就没再提这事儿,梅九山出尘六层了,她也没说啥——因为她知道,他没成家。 但是梅青莲想的是,估计她知道,九山修炼的是七阳融雪功,这个功法晋阶高阶容易,也很便捷,但是失败率也搞,所以等九山闭关的时候再提不迟。 反正祁佩玉不提,他绝对不提,因为他真的觉得,这个女人有毒,被她盯上的梅家人,就没个好下场。 甚至他都没跟梅九山说此事——有些顾忌,咱避讳着就好,能别提就别提。 然而这一次,梅九山听了冯君的建议,要闭关十个月搬运三千六百个大周天,出尘中阶就闭关这么久,这是相当罕见的。 所以在第八个月的时候,祁佩玉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就来找梅青莲:梅九山这就要出尘高阶了,咱们约定的婚书,你可还记得吧? 梅青莲恨不得一把捂住她的嘴——我的姑奶奶,你可收了神通吧。 所以他非常不爽地表示:现在八字没一撇呢,你先别闹,等他晋阶成功再说。 祁佩玉也能猜到,梅青莲心里是怎么编排自己,所以虽然不得不离开,但是却托了嫁入梅家的祁家人,让她们帮忙关注梅九山的晋阶状况。 这些祁家女人虽然是嫁入了梅家,但是打听一下类似消息,也不算出格的行为——铸剑峰的七大家族同气连枝,不管谁家有人晋阶,对铸剑峰来说都是好事。 尤其是,梅九山还关碍着祁佩玉的因果,她们打听也算师出有名。 所以,梅九山刚刚晋阶成功,正在稳固境界的时候,祁佩玉就得到了消息。 于是她又找到梅青莲,说咱们得把这个事儿定一下。 这一次,梅青莲说成什么都不想答应。 首先梅九山跟他隔得比较远,他不好过分关心九山的婚事——人家也有长辈。 如果摆出家主的身份,他倒是有资格说话,但是同时,他是真的有点烦……或者说有点怕祁佩玉了,这女人真的太腻歪了! 其次就是,梅九山是尚未婚配的出尘高阶,尤其难得的是,还相当年轻,这样的条件,在四派五台里找伴侣,也未尝不可,为什么逼迫人家娶黄婉秋呢? 所以梅青莲给出的答案就是,这件事你自己去跟九山谈,我帮不上忙。 梅九山稳固境界的时候,就听到了这个消息,一时间,心里是相当地腻歪,他对黄家的女人一点兴趣都没有,更关键的是,他已经有了婚配的目标。 所以他才稳固了将近两个月的境界,熬到庆典快开始的时候,才破关而出。 一出关,他就碰到了两个嫂子——都是祁家嫁到梅家的,她俩帮祁佩玉传话:你娶黄婉秋的时候,希望黄家陪嫁什么样的嫁妆? 梅九山倒没有怪罪两位嫂子,毕竟她俩也是希望帮他要点有用的陪嫁,他正色表示,梅家主应承的黄家的婚书,跟我无关,我这一支自有长辈,而且……我有心上人了。 祁佩玉听到这话勃然大怒,去找梅青莲讨公道,结果梅家主表示爱莫能助——你还是去找梅九山商量吧。 祁佩玉又去找梅九山,听他说“有心上人”,她根本就认为是托词,非要他说出心上人是谁——真是什么不起眼的女人的话,她甚至不介意干掉对方。 梅九山支支吾吾地不肯回答——他也没办法回答。 因为他是单相思,以前不好意思开口,现在出尘高阶了,他才有勇气去求亲。 祁佩玉见他不肯告知对方姓名,越发认定这是托词,直接放出话来:我的女儿,你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 她甚至有大闹庆典的想法,但是非常不幸,梅九山的庆典,祁家也派人来参加了,她真敢发作的话,祁家也不会答应。 虽然祁家人心里可能支持她,但是在场面上,绝对不可能任由祁家嫁出去的女儿折腾。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六百六十九章 外援(一更贺萌主芊寻) 祁佩玉通过种种方式,再三再四地找梅九山沟通,希望完成这一桩婚事。 但是梅九山死活不愿意,他跨过了“七阳融雪功(伪)”的门槛,觉得前方是一片海阔天空,甚至认为抱丹也不是梦想——梅家已经有近百年没有出过金丹了。 如果不是每隔个二三十年,梅家都有人冲击一下金丹,他们都有可能从七大家族里除名。 祁佩玉这就真的火了,硬等到庆典完毕,直接带人找上门来,梅青莲你就说吧,管不管这件事,不管的话,我就让人直接带走梅九山了。 梅家主其实也挺坐蜡的,婚书是他定下的,不逼迫梅九山娶黄婉秋,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祁佩玉想要对梅九山下手,他还真不好拦着。 梅九山回来之后,知道这事儿也傻眼了,说我都出尘高阶了,娶个老婆还不能由着自己? 其实只要梅青莲不管,梅九山可以求助梅家其他人——咱们好歹也是铸剑峰七大家族之一,还能让黄家一个小家族骑到脖子上? 祁佩玉是祁家人不假,但是她嫁出去了,祁家不可能支持她对付其他六大家族。 但也是因为她有祁家的背景,铸剑峰其他家族也只能坐看,这事儿啊,让梅家自己处理吧。 梅家倒也有不少人愿意支持梅九山——家主这事儿干得不太漂亮,不过既然他沉默了,咱们总不能让一个小家族骑在头上为所欲为。 可现在的问题是,祁佩玉上门,带的不仅仅是黄家人,还有一个金丹! 今天梅家不给出一个说法,她是打算把人强行带走的! 冯君他们赶到,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幕,而且其中因果,祁佩玉也说了出来。 当然,很多不方便说的事情,她就不说了——譬如说暗恋梅青莲多年这种事。 听完之后,大家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清官难断家务事,这话不是假的,外人真的不好置喙。 第一个开口的,居然是聂赤凤,她皱着眉头发话,“既然要完婚,总要讲个你情我愿……没感情的话,结什么婚?” 没错,聂荣勋就是这么耿直,年少就能斩赤龙,她绝对不会为感情困扰,而且讨厌在情感上强人所难。 祁佩玉看她一眼,发现对方居然是出尘巅峰,忍不住眉头一皱——这是即将抱丹的主儿! 不过再细细地看两眼,她就笑了,“这位道友,你红丸未失,有些话题你不懂。” 你丫一个处钕,也有资格谈论感情和婚姻吗? 听说她红丸未失,甘青峰却是心中暗暗一喜,兴奋之下,他出声发问,“敢问这位真人前辈,可否赐下姓名?晚辈燃烧荒漠甘青峰。” 瘦小老头看他一眼,沉吟一下发问,“燃烧荒漠甘家啊……南甘还是北甘?” 甘青峰微微一笑,少不得又说一遍,“回前辈,一笔写不出来两个甘,我们两家正在商量合并,希望日后不要再有南甘北甘的说法了,不过你一定要问的话,我现在属于南甘。” “甘家要合并了?”瘦小老头的脸上泛起一丝怪怪的表情,不过很快地,他就点点头,“也是哦,差不多了,不过,呵呵……我姓巫。” 甘青峰见他知道甘家,心里又是微微一喜,“敢问前辈是哪个巫,口天吴,还是止戈武?” 巫真人的脸色瞬间就变了,“问那么多干什么?先操心好你甘家自己的事儿吧!” 甘青峰的脸就是一黑,不过对方是金丹真人,他也不敢发牢骚,只能硬着头皮回答,“这是黄家和梅家的事儿,您既然不姓黄,何必搀乎进来呢?” 巫真人待理不待理地回答,“我是不姓黄,但是我巫家有人嫁到了黄家,不行吗?” 这话还真的不假,祁佩玉的妯娌就姓巫,不过这妯娌俩从来不知道,巫家还有一个金丹——因为本身就是一个不大的家族,零零散散的,相互联系也少。 也就是五年前,她俩才知道,合着巫家还有一个金丹,于是辗转联系上了。 现在黄家有事,黄家的亲戚出马……没毛病。 其实黄家还有祁姓的亲戚,家里也有金丹,但是同为铸剑峰七大家族,不合适出面。 要说起来,梅家也有金丹家族的亲家,不过这姻亲也不是随便能叫的,不是叫不到,而是……没有到了生死关头,这种交情怎么可以随便浪费? 简而言之,突兀出现的这个金丹,实在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甘青峰心里也有不甘——甘家的金丹,可不止一个两个,不过时候眼下没有而已,所以他少不得问一句,“九山道友,你的心上人到底是谁?你只管说出来,倒不信谁能拿住你!” 梅九山一直都没敢把自己暗恋的对象说出去,但是这个时候鸭梨山大,他实在扛不住了。 然而,他依旧是很傲然地表示,“我的心上人,是颜雨汐,松柏峰颜雨汐。” 这话说出来,不止甘青峰愣住了,其他人也不敢做声了,虽然只是一个人名,但那是松柏峰,是松柏峰的小公主!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巫真人出声了,他笑着发话,“颜雨汐,你确定她喜欢你?” 梅九山觉得事情已经这样了,当然也就不会再退缩了,“我认识她很久了。” “认识不等于她喜欢你,喜欢颜雨汐的人多了,”巫真人冷笑一声,“我也是混在松柏峰的,怎么就不知道,松柏峰的瑰宝,被铸剑峰的人预订了?” 梅九山闻言,顿时大惊失色,“巫真人你是松柏峰的?” 巫真人冷笑一声,“我又不姓颜,怎么可能是颜家的人,不过是靠着别家做个供奉。” 松柏峰颜家独树一帜,但是独木不成林,颜家之下还有八大家族,巫真人就是其中一个家族的供奉,对于松柏峰的事情,知之甚详。 他不怕自曝其短,但是别人一听,顿时就觉得棘手了——这不但是金丹,还是松柏峰的金丹! 一直以来,松柏峰的修者出山,别人都不愿意招惹,傲气冲天不说,还不方便下手——颜家护犊子是出了名的,颜家的人只有颜家人才能处置。 虽然颜家对自己人的处置也算公道,甚至可以说更严苛一点,但别人依旧不喜欢跟颜家人多打交道——真的太别扭了。 颜家人之外的八大家族,没有那么强势,但是偶尔也会受到类似的保护。 巫真人的身份亮明,就不仅仅是金丹的威慑了,大家还要考虑松柏峰的反应。 就算跳脱如甘青峰,一时间都闭嘴了,别说他只是南甘子弟,哪怕是两甘合并,也不是松柏峰的对手,更别说现在甘家正在操作合并事宜,不可能任由弟子在外滋事。 事实上,就算两家旗鼓相当,他一个出尘高阶,冒犯对方金丹的话,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倒是梅家的一名出尘中阶闻言,有点不服气地发问,“敢问巫真人,是松柏峰哪一家的供奉?” 巫真人倒也没有生气,他面无表情地看此人一眼,淡淡地回答,“具体是哪一家,这就不便说了,你总不会以为,我有胆子冒充松柏峰的人吧?” 梅家的这位还真是这么想的,但是对方的回答也在点上:别逗了,一个普通金丹,敢随便打松柏峰的旗号? 就算这金丹被识破之后可以跑路,但是铸剑峰黄家跑得掉吗? 梅青莲恶狠狠地瞪了祁佩玉一眼,“看来我得去跟祁家说一声了,铸剑峰内部的事情,何时轮得到松柏峰的真人来过问了?” 巫真人沉着脸不说话,祁佩玉却是冷冷一笑,“只是黄家外戚,梅家主你想多了。” 然后她左右看一看,沉声发话,“看来大家都没有什么异议,那么我就请九山上人回黄家了,待商议好章程,就让九山和小女完婚,大家若是能多等几日,没准能喝得上喜酒。” “过分了啊,祁家的小丫头!”远处传来一声怒吼,一名出尘中阶电射而至,不是别人,正是梅家的人瑞太上,“这是看着我梅家好欺负?” 前文说过,梅家太上只是出尘五层修为,但是吃过一颗延寿两百年的异果,现在已经六百多随了,平日里闭关不出,没有要紧事,根本不会冒头。 今天他也是听说,黄家欺负上门了,这他哪里能忍? 巫真人一抬手,就将老太上摄了过来,狞笑一声,就要把人往地上摔去,“居然敢不敬真人……” “真人且慢,”祁佩玉忙不迭地喊一声,她可知道这位的情况,“这是梅家的老太上,年齿已高,还望真人手下留情。” 巫真人来之前,也打听过梅家的情况,知道这老太上在梅家的地位颇高,而且跟七大家里的两个金丹交好,是不宜招惹的。 所以他一抬手,将人丢在一边,然后冷哼一声,“年纪大又如何?别指望谁都惯着你!” 老太上被扔出去,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又站起来,一时间羞愤难当,“青莲,发求助信号,铸剑峰七大家族不缺金丹!” 你当我没求助过吗?梅青莲无奈地看他一眼,“咱梅家的私事……不太合适求助。” (第一更,贺萌主芊寻道童。) 第一千六百七十章 我冯君,还钱(第二更) 梅家的太上只是气坏了,并没有昏头,想一想之后他就反应过来了。 于是他深深地看祁佩玉一眼,冷笑着发话,“你做得初一,就不要怪我梅家做十五了,好像谁家不认识几个金丹似的……你且等着。” 祁佩玉也不跟他一般见识,左右看一眼高声发话,“既然没人有意见,我就把人带走了。” 梅九山四下打量着,心里也生出一股无力感,原本他以为,自己晋阶出尘七层,从此就走上了人生巅峰,迎娶白富美之类的姑且不论,起码不会再受到人左右了。 然而现实无情地告诉他:出尘七层真不算什么,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他依旧是那么弱小。 梅九山在扫视中,看到了一张又一张熟悉的面孔。 可惜的是,那些人的目光不敢直视他,就连家里有两名金丹、一直趾高气昂的甘青峰,都耷拉下了眼皮不是不想帮忙,实在是松柏峰的金丹比较吓人。 他的目光也扫到了冯君,不过他对此人并不指望两人没什么交情,对方只是债主。 最后,还是那名认出冯君的出尘上人沉声发话,“九山你莫要慌,成亲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我去寻那隐世家族的道友,总要把你救出来。” 他在游历中,曾经结识了隐世家族的子弟,相处得还算不错。 巫真人听得冷笑一声,“切,隐世家族……小子你吓唬谁呢?” 他身为金丹,最烦别的小修者在自己面前装哔了,在他看来,对方的话有挑衅的嫌疑你是在拿隐世家族来威胁我吗? 如果我没点反应,别人还真以为我害怕了! 所以巫真人一呲牙,“看来我得让你明白一下,什么叫金丹不可辱!” 就在他即将出手的时候,梅九山轻咳一声,“巫真人,我兄弟是个混人,还请你多包涵。” 巫真人白他一眼停手了,倒不是他想听这小家伙的,实在是人家已经说明“是个混人”,自己要是再计较,却也不是真人的气度。 “好了,”祁佩玉站起身来,她此来也是想打梅家一个冷不防,不会在这里多待,时间一长没准又生出什么变数,“九山上人请上飞舟。” 梅九山想拒绝来的,但是看一看巫真人,实在生不出拒绝的心思。 他刚刚抬腿迈步,就听到有人轻咳一声,“且慢,九山上人,欠我的灵石,你该付了吧?” 大家闻言看去,却发现是个四名出尘上人的组合,两男两女,两个高阶两个中阶,而说话的正是一名出尘八层,异常俊朗的年轻人。 “是他?”甘青峰有点愕然,松柏峰的金丹面前,这货居然还敢出声? 梅九保和梅青莲也很意外,这帮人来,居然是找梅九山讨债的? 不过不管怎么说,现在能阻止梅九山离开梅家,就算是好事。 所以他俩也不出面,就那么静静地看着。 梅九山愣了一愣,苦笑着一拱手,“见过冯山主,没想到您居然上门了,拖欠灵石实在非我本意,还望道友多多体谅。” 冯君不以为意地回答,“体谅什么的,也就不用说了,反正我已经来了……你这一旦离开梅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也没有时间久等,还请支付了吧。” 梅九山思索一下,沉声发问,“我该还你多少灵石?” 祁佩玉听得眉头微微一皱,该还多少灵石都不清楚……这别是梅九山请来的托,故意拖延时间的吧? 冯君也不管其他人的反应,自顾自地发话,“本来你只欠我一万灵石,不过拖延时间太久了,差不多都一年了,还我三万好了。” 梅九山的眉头微微一皱,“三万……是不是有点多了?每个月的滞纳金不是五百灵吗?” 祁佩玉闻言,也忍不住出声,“这滞纳金有点过分了吧?连本带利一万二,你若答应,我就代梅九山支付了。” 梅家人的脸色,却已经兴奋了起来,他们已经知道,出声讨债的是谁了是那个帮梅九山推演出来功法的人,正儿八经的高人。 冯君却是摇摇头,也不看祁佩玉,只是盯着梅九山,“我的时间不多,赶紧去拿灵石!” 祁佩玉却是火了,“这位道友,你有点目中无人了吧?” 冯君这才侧过头,看了她一眼之后发话,“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吧?” 然而祁佩玉可不这么想,她冷笑一声发话,“一万灵石的欠债而已,一年时间就涨到了三万,你是真想收这么多,还是帮梅家拖延时间?” 冯君的眼神变得怪异了起来,“这是我和梅九山的事情,与你何干?你又凭什么质问我?” “梅九山是我的女婿,当然就跟我有关,”祁佩玉傲然回答,“你若识得好赖,我给你一万五千灵,不可能再多了……黄家不缺灵石,但也不可能接受讹诈。” “我没有想讹诈你好吧?”冯君哭笑不得地回答,“如果不是你着急带走他,我完全可以等一个私下的机会再跟梅九山说,老实说……其实你带给了我一些不便。” 祁佩玉还想再说什么,巫真人摆了一下手,制止了她发言。 他上下打量冯君两眼,“那你说一说,利息缘何如此之高?” “因为浪费了我的时间,我的时间很宝贵的,”冯君淡淡地回答,然后又一指身边的人,“我的人也被耽误了时间,还要传送过来……这些都是灵石。” 巫真人沉吟了起来,他本来下意识地想出手,但是对方侃侃而谈的模样,多少给他一种隐隐的不安这算是有恃无恐吗? 他刚才动手的时候很干脆,但是事实上,他并不是一个冲动的人,而且他也知道,此次办事应该精确压制梅家,而不是树立太多无谓的对头。 所以最终,他冷笑着摇摇头,“你的时间还真的昂贵……不知道你来自于何方?” 他的话音刚落,两个声音几乎在同时响起。 曲涧磊冷哼一声,“凭你还不配问!” 而梅九保则是沉声回答,“这是来自白砾滩的冯上人!” 巫真人听到曲涧磊的答案,眉头就是一扬,然而紧接着,他就听到了梅九保的回答。 他是真想发作,但是“白砾滩”三个字意味着什么,他还是清楚的。 当初冯君悬赏十方台,掀起了血雨腥风,将整个十方台折腾得人心惶惶,最后还是松柏峰颜家出面,联合了其他人,帮两边说合解决了问题。 巫真人虽然是颜家下属家族的供奉,没有参与那件事,但是颜家既然开动了,自然要防着别人对松柏峰做什么动作,他是接到配合的通知了。 所以他非常清楚,白砾滩的冯君有多么不好对付战力或许不够高,但是人脉极其地强大,属于非常难惹的那种。 所以他只是冷冷地看了曲涧磊一眼,心说我记住你了。 “咦,好胆!”曲涧磊恼了,“你看我一眼,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想跟我比划比划?” 巫真人闻言,实在按捺不住小暴脾气了,“如果你坚持的话,我无所谓啊……不知道阁下是哪家的金丹?” 旁边的人闻言,顿时傻眼了,甘青峰更是愕然地看着曲涧磊,心说刚才对我做出戒备的,居然是一名金丹?会不会是巫真人搞错了? 然而令他非常遗憾的是,只见那位满不在乎地回答,“我是哪家的金丹,凭你还不配问……换个松柏峰姓颜的来,还差不多!” 卧槽,巫真人心里暗骂一句,却是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根脚,所以他轻哼一声,“四大派的金丹,什么时候也这么偷偷摸摸了?” 曲涧磊闻言,眼睛微微一眯,“有种你再说一遍?” “切,”巫真人不屑地哼一声,却是没敢再说了第一遍还不要紧,可以说是他有意试探,如果他敢说第二遍,那起码能扣上一个“不敬四大派”的帽子。 如果他是颜家的真人,也不怕被扣这帽子他说得并没有错,但他只是颜家下属家族的外姓供奉,这么得罪四大派,颜家可未必会撑他。 而不远处的甘青峰听到这话,汗都快下来了这位是四大派的真人? 然后,他才猛地想起来:那白砾滩……可不就是那个推演大能居住的地方吗? 冯君的推演水平,传得实在是太快了,而且隐隐有“四大派专用”的架势,所以哪怕对于南甘这种金丹家族的子弟来说,也有一种可望不可即的感觉。 有意思的是,甘家现在已经装了电话,甘青峰却只知道这是天通售卖的,并且由皇甫家族来安装,并不知道此物出于白砾滩。 这固然跟冯君刻意隐藏、天通高调自我宣传有关,但是从另一个角度上讲,也是他推演的效果太过惊人,导致很多人成了他的自来水,自然是天下皆知。 祁佩玉见到巫真人都缩了,心里也慌了,“四大派的真人吗?那开价三万灵石倒也不算贵,我若是出了这份钱,此间事……道友不会再过问了吧?” 第一千六百七十一章 真人又如何(第三更) 面对祁佩玉的发问,冯君点点头,“我此来只是为了追债,拿到灵石就走。” 他一点都不想搀乎别人的家事,尤其是祁佩玉将经过讲得含含糊糊,他也不知道具体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么,清官都断不了的家务事,与他何关? 然而紧接着,梅家的太上就叫了起来,“岂有此理,我梅家再怎么落没,也没有到了花女人钱的地步,九山,自己的债务自己承担!” 梅九山年纪轻轻能到了出尘七层,脑瓜肯定是不差的——事实上,如果当初不是他耍小聪明,压根儿就欠不下那一万灵石。 现在他又多了两万的债务,但是能借此摆脱黄家的纠缠,那还是十分值得的,所以他非常干脆地点头,“好的,这笔债务本来就是我的。” 顿了一顿之后,他又继续发话,“不过我现在只有不到两万的灵石,前一阵布置庆典,花得有点太多了……这样吧,我可以去白砾滩做个客卿,用报酬抵扣我的债务。” “咦,”冯君讶异地看他一眼,小子的脑瓜不错嘛,这操作很风马蚤。 不过他也无意为这厮挡枪,所以他笑着表示,“你想多了,我白砾滩不是随便什么人想进就能进的,老实拿出灵石,我转身走人。” “嗯,”祁佩玉闻言点点头,“这话在理。” “是吗?”梅家太上看一眼冯君,又看向曲涧磊,意味深长地发话,“巫真人给了四大派面子,四大派自然也要有礼所往来。” 他这话,就只差指着曲涧磊的鼻子说——其实你们也忌惮松柏峰的,对吧? 曲涧磊好悬没把鼻子气歪,我堂堂赤凤派,会在意松柏峰的那些渣渣? 他抬手指一指梅家太上,冷笑着发话,“你这种激将手段,实在太低级,也太可笑了,真不知道你怎么活到这把年纪的……” 然而下一刻,他又看一眼巫真人,很不屑地表示,“不过这位金丹,刚才对四大派很是不敬,所以这桩因果,我接下了……我也不偷偷摸摸,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赤凤曲涧磊,我雇佣你梅家这位上人了,不过执行任务的时候,可能遭遇生命危险!” 孔紫伊闻言急了,她可不想再增加什么变数了,“曲真人你在做什么啊?” 旁边的人本来就为曲涧磊的决定而惊讶,现在听到她这么说,就越发地愣了:一个区区的出尘六层,就敢对四大派的金丹指手画脚了吗? 然而巫真人却已经恼了,他站起身来,冷冷地看着曲涧磊,“我道是谁,原来是赤凤派唯一的乾修金丹曲真人,这样吧,不若你我做过一场,输的那位走人就是了。” “唯一的乾修金丹又如何?”就在这时,一股威压浩浩荡荡而至,一名坤修的意念降临了下来,“我赤凤是你区区散修能侮辱的?你且出来,我在浣剑峰山门之外等你!” “筱萌真人息怒,”又一道威压降临了下来,却是一名乾修,“此人当是璇玑真人道统,璇玑与我师尊有旧,可否看我面子,饶他一次?” “哼,”那坤修不满地冷哼一声,不过那威压却是潮水一般地退去了。 “筱萌真人?”巫真人的脸色微微一变,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赤凤派竟然来了不止一名真人,这时候他要再挑战这个初入金丹的曲涧磊,多少就有点不智了。 但是身为真人,他又不可能表现得太过贪生怕死,否则真人的体面何在? 尤其在眼前这帮出尘上人面前,他一度可是非常强横的。 让别人笑话我欺软怕硬吗?一时间,巫真人有点犹豫。 曲涧磊轻哼一声,“算你幸运,若不是孤月真人讲情,我让你不死也退层皮!” 孤月真人的神识还留在这里一丝,听到这话之后,他也有些哭笑不得,“这曲涧磊的报复心还真强。” 他的名字已经不在太清九金丹之列了,也就是说属于“生死存疑”的那种,虽然各大势力里地位足够高的人,都还清楚他的存在,但是对大众来说,他的存在是保密的。 曲涧磊一张嘴,就把他的根脚点破,看起来是嘴上没把门的,泄露了他的踪迹,但是事实上,是在替筱萌真人报复——大家记住了,另一个金丹是孤月真人! 孤月真是有点哭笑不得,自己还健在的消息,泄露出去也不算多大点事——反正能对他造成威胁的人,基本上都能确认他还活着,不方便的只是……会略略影响太清在某方面的布局。 但是曲涧磊能以这种方式,帮他的伴侣泄愤,实在是……金丹无小事啊,以后要注意了。 巫真人也在猜测,点破自己根脚的是何人,他确实是阴差阳错之下,得了璇玑真人的道统——否则以巫家那点可怜的传承,怎么可能诞生得出一名金丹来? 现在他听到“孤月真人”四个字,也是吓了一跳:这位太清的大佬……还没有凝婴吗? 不过不管怎么说,孤月有回护之意,巫真人一拱手,冲着孤月所在的方位遥遥一拜。 他恭恭敬敬地发话,“见过孤月前辈,家师生前曾有令,见了太清弟子须退避三舍,既是前辈当面,我实在无颜再留在此处了。” 祁佩玉却是又惊又怒,“巫真人,外面果然是孤月前辈吗?” “呵呵,”梅九保冷笑一声,“今天来到铸剑峰的太清真人,可不止是这位前辈,素淼真人也来了,只是不知她仙驾何处。” 对于出尘上人和金丹真人来说,铸剑峰的占地并不大,无非就是千里长、六百里宽的一块地,但是对炼气期之下,这块地方真不算小了——约等于华夏国晋省大小。 所以筱萌真人进山的消息,大家都知道了,但是她到底去了哪里,那真的是不清楚了——没有人作死到敢去跟踪四大派的金丹真人。 所以她到了哪里,还真是一个谜团,尤其是她的飞舟是贴地飞行,没有高调地高空飞行。 就在这时,孔紫伊出声了,“我紫霞峰一向不喜争斗,至于峰主去了哪里,诸位无须考虑。” 大家一听这话,哪里还不明白,这紫霞峰主,八成也是在浣剑峰的山门之外? 巫真人无奈地看祁佩玉一眼:抱歉,四大派来了最少四个金丹,我……我真的惹不起了。 祁佩玉先是一怔,然后放声大哭了起来,“四大派这是……来铸剑峰欺负我这寡妇吗?” “黄夫人言重了,”梅青莲终于逮着了机会,他面无表情地发话,“铸剑峰的事情,当然是铸剑峰的人说了算,不管是四大派,还是松柏峰……都只是客人!” 这就是在刺她,此前利用松柏峰的金丹耀武扬威了——你搭松柏峰的车的时候,概也不见你把铸剑峰放在嘴边,现在就知道你在铸剑峰了? 祁佩玉没有理他,哭得越发地撕心裂肺了。 不过这也是徒劳了,梅家的人看着她,眼中都有说不出的快意,此前她是怎么作的,现在大家就有多么解气。 梅九山跟梅九保轻声嘀咕一阵,然后就是冲着曲涧磊一拱手,“多谢曲真人帮忙缓颊,我这就回去一趟,取了灵石之后,再跟着真人走。” 就在这时,有人大喊一声,大家扭头看去,却是祁佩玉身边的那名出尘初阶的女子,摸出一柄短剑,向自己的心口扎了下去,“这日子我受够了!” “禁锢!”一个声音响起,却是梅青莲身后的一名出尘初阶抬手一指,直接将女子的动作打断。 想要自戕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祁佩玉的女儿黄婉秋,她的动作隐秘而且突然,如果不是有人及时出手,真的是必死无疑——连曲涧磊和巫真人都有点措不及防。 冯君的定身符宝倒还剩下最后一次使用机会,不过这种东西,他在战强敌的时候都舍不得用,怎么可能浪费在一个无关紧要的女子身上? 终究是多亏了这位出尘初阶,否则的话,黄婉秋必然是香消玉殒。 然而就算如此,短剑还是扎进了胸口半寸多,而她还在挣扎着继续使劲。 “这孩子!”梅青莲叹口气一抬手,就将短剑从她的手里摄了过来,“有话好好说,这寻死觅活的做什么?” “哇”的一声,黄婉秋放声大哭了起来,哭得那叫个悲痛欲绝。 “你们祁家和梅家争来争去……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是嫁不出去的坤修吗?我已经一百八十岁了,也抱丹无望了,我不想嫁人,你们能让我开心地活几天吗?” 梅家人齐齐地用怪异的眼光看着她,好半天之后,梅家的太上发话了,“小丫头,这你不能埋怨到我梅家身上,都是你母亲操作的,要怪你得怪她啊。” 黄婉秋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偏偏地,她现在还被禁锢了,“可是……你梅家一个不行,又一个不行,甚至都说我克夫了,好不容易有个出尘高阶了,结果又这样……” 说到伤心处,她忍不住继续放声大哭。 这一刻,鲜血终于从她的熊口迸射出来,真正的“鲜血和眼泪齐飞,伤心共委屈同射”。 第一千六百七十二章 因祸得福 黄婉秋的反应,实在大出所有人的意料,总算是在场的高阶修者足够多,制止了一场惨案。 祁佩玉气得脸色铁青,走上前抬起手,就要抽黄婉秋耳光,“丢人败兴的货……” 但是她的手,被梅青莲死死地攥住了。 祁佩玉扭头就要骂,可是看到是他,心里没由来地就是一绞。咦,少了一段!喜欢请大家收藏:(www.zhaishuyuan.com)斋书苑更新速度最快。 梅青莲面无表情地发话,“你想教训女儿,回你家去教训,这里是梅家,你打给谁看?” “你!”祁佩玉气得睚眦欲裂,不过下一刻,她又冷笑一声,“心疼了?这是我的女儿!”靠,又少了一段!斋书苑 www.zhaishuyuan.com,最快更新最新章节! “不劳烦你牵挂,”祁佩玉暗恋梅青莲多年,满腔的思念早化作了浓浓的自卑,她不想让他看自己的笑话,“我的女儿,我自会管教!” 等她看到自己女儿浑身鲜血,神情委顿,一脸的生无可恋,她又气儿不打一处来,高声厉喝,“怎么,少个男人……你就活不下去了?” 呵斥女儿的时候,她甚至没有关心她凶口处汩汩流出的鲜血,因为她很清楚,这样伤势……死不了人的! 但是这种行径,看在别人眼里,未免就有点冷血了。日,没法看了又少了段!一秒钟记住,斋书苑(www.zhaishuyuan.com)。 她心里真的是这么想的,一开始她认为,梅老四就该是自己的良配,结果……他死了! 然后黄婉秋就认为,自己该嫁一个自己想嫁的人了,没想到,得到了一个平妻的承诺。 这个承诺她很不喜欢,但是家里是母亲做主,她也不能说什么。 梅九山是她等待的梅家第三人了,从梅老四到梅九山,她整整荒废了四十年。 四十年,她从出尘一层等到了出尘三层,搁给地球人来说,这是半辈子都过去了,但是对于五百年的出尘期寿命来说,她等了生命中不到十分之一的时间。 然而,哪怕是搁在地球界,搁在那种一生只有百八十年的人身上,这也是空守了六七年。 而一个女人,生命中最璀璨的年华,能有多久? 所以她承受不住了,哪怕是修者可以调整相貌,比如说,聂赤凤在生命的最后阶段,还可以貌美如花,引得甘青峰心猿意马,但是只有当事人心里最清楚——我特么已经是这个哔样了。 没错,美图秀秀和PS能让人尽显女性魅力,但是……岁月如刀,可曾放过谁? 自己心里明白就好了! 黄婉秋就觉得,这次黄家大张旗鼓地前来,最终她还是没有嫁出去,不如死了算了。 然而祁佩玉……还真的相当奇葩,这是一个只知有己不知有人的女人,哪怕她面对的是女儿的抱怨,也只是走上前,尝试再给她一记耳光。 她的尝试被被梅青莲制止了,但她还是忍不住破口大骂,“我帮你物色良人,错了吗?” 梅青莲实在看不下去了,他捉着她的手说,“佩玉,你有点走火入魔了。” 祁佩玉想也不想,抬腿一脚就踹了过去,“关你屁事,老娘愿意!” 冯君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无奈地摇摇头,转身就走,“那啥,曲真人,三万灵你替我收了,差的你自己补上……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了,哪怕没有眼前这个事儿,冯君跟曲涧磊要个几万灵的,他能不给? 曲真人压根儿没在意此事,他很随意地点点头,却是看向了刚才出手禁锢之人,“禁锢之术……却是少见得很,阁下不是出尘初阶吧?” 那位冲着他一抱拳,恭恭敬敬地回答,“在下梅夜雨,见过曲真人。” “梅夜雨?”不光是曲涧磊愣了一愣,连祁佩玉都是一怔,“你居然还活着?” 梅夜雨耷拉下眼皮,退了回去,不再言语。 冯君拿出手机划拉了两下,心里明白了,然后侧头看一眼曲涧磊,“你神识交流还没完?” 众人闻言又是一愣:金丹神识交流,冯君也推演得出来? 只有曲涧磊明白,冯君跟聂赤凤神魂又又修之后,神识不仅强大了,也凝练了许多,能感觉到自己神识交流,实在是非常正常的。 他笑一笑,看向了黄婉秋,“筱萌真人说了,你若不想在黄家待了,她那里还缺个支应的人,你考虑一下?” 梅家人闻言,再次哄然,黄婉秋这丫头,算是因祸得福啊。 同为赤凤的金丹,筱萌真人的名气,比曲涧磊不知道大多少,她是坤修门派的正牌金丹,而且是金丹中阶。 黄婉秋闻言,却是犹豫了,她思索一下,还是将目光投向自己的母亲。 祁佩玉心里还在生气,见到她的目光,不由得大怒,“你想去就去,看我作甚!” 就在这时,有人轻咳一声,正是梅夜雨,他漠然地看着她,“既然知道我梅夜雨在,你最好还是收敛一下,要不然,我不介意让黄家给你收尸!” 祁佩玉顿时就噤声了,江山代有才人出,梅夜雨也曾经是铸剑峰的传说,出尘中阶就曾经战金丹,到了出尘高阶,更是将当初欺压他的金丹袭杀,并且诛灭其家族。 当时的梅夜雨,跟铸剑峰其他金丹平等论交,何等地意气风发。 不过此人百年前抱丹失败,据说是已经烟消云散了,不成想居然还活着。 说句不客气的话,如果祁佩玉知道梅夜雨没有死,都未必有胆子来梅家折腾。 他这么一开口,祁佩玉顿时闭嘴,她毫不怀疑,他绝对下得了手。 巫真人看一眼梅夜雨,有点跃跃欲试的意思,不过再看一眼曲涧磊,最终还是摇摇头。 曲真人却是不耐烦了,他皱着眉头发话,“你决定了没有?” 黄婉秋犹豫一下,还是摇摇头,“多谢筱萌真人抬爱,怎奈、怎奈……我不想离开娘亲。” “算了,”曲涧磊一摆手,沉声发话,“梅九山,我们在山门外等你!” 说完这话之后,四人起身电射而去。 然而,就在四人刚刚抵达飞舟的时候,两股强横的神识扫了过来,其中一股更是释放出了战意,“敢问何方道友驾临铸剑峰?藏剑峰解超群有礼了!” 素淼真人冷哼一声,“我来梅家办事,关你解家什么事!” 她的不满是有原因的——我都在山门露面了,你是想踩着我上位吗? 就在这时,另一股神识释放出了善意,“哈哈,原来是太清的好朋友,问剑峰曲迎风见过道友,不知道友此来何意?” 素淼真人知道,曲迎风是铸剑峰老牌金丹,应该是五层甚至六层了,所以不卑不亢地回答,“我是护送几个晚辈来办事,其他真人也是此意。” “咦,其他真人?”随着一声轻咦,远处蓦地出现一个褐色短衫的男子,在空中一步一步走来,似缓实急,转眼就来到了飞舟前。 他扫了一眼飞舟前的五人,瞬间就看出了曲涧磊的修为,“这位道友怎么称呼?” 曲涧磊收起敛气术,笑着点点头,“我也姓曲,赤凤曲涧磊。” “新晋金丹啊,”曲迎风笑着一拱手,“难得还是姓曲,敢问是哪个曲家?” 同姓金丹天生就亲近,而且曲姓可不算什么大姓,自然是尽可能地相互帮扶。 “小门小户的,”曲涧磊随意地回答,“反正入了四大派,总是要斩尘缘的。” “是啊,”曲迎风也感触颇深地叹口气,心知这位估计不会太在意同姓了。 就在这时,一道灰芒掠过,一个灰衣年轻人显出了身形。 此人面容俊朗意气风发,随意地一拱手,朗声发话,“见过两位道友,飞舟内……似乎还有金丹道友?” “是还有,”孤月真人走了出来,冲着曲迎风一摆手,“小友别来无恙?” 曲迎风一见是他,忙不迭地一拱手,恭恭敬敬地发话,“见过孤月前辈,一别两百余年,见到前辈风采依旧,迎风实在心中欢喜。” “有什么可喜的,唉,”孤月真人叹了一口气,“若是我凝婴了,倒还当得起这一声恭喜,可惜并没有呀。” “前辈已然是金丹巅峰了,凝婴近在眼前,”曲迎风笑着回答,“预祝前辈早日获得机缘,证得大道真仙。” 解超群抱丹还不足两年,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但就算是这样,见到三名四大派真人,其中还有一名金丹巅峰,他也不敢再怠慢,“诸位前辈此来,可有指教?” “没什么指教,”筱萌真人也走了出来,“无非是催讨一些积欠,现在差不多谈妥了,也该离开了。” 又一名金丹真人?解超群惊讶得嘴巴微张,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就在这时,不远处三艘飞舟赶来,却是梅家人陪着梅九山到了。 不管怎么说,自家门外有最少四名真人,梅家人于情于理,都要出来恭送一下。 第一千六百七十三章 道择有缘人 让冯君等人感到意外的是,黄婉秋居然跟来了,冲着筱萌真人深施一礼,“谢过前辈抬爱。” 筱萌真人一摆手,待理不待理发话,“不用谢我,我只是见你可怜,想帮衬你一把,你不知道珍惜,却也不是我的损失。” “晚辈知道错了,”黄婉秋双膝一软跪倒在地,砰砰地磕头,“还望前辈垂怜收留。” “唉,”筱萌真人叹口气,又是一摆手,“起来吧,记住了,你只是个支应的人,不能入赤凤门墙……明白我的意思吗?”咦,少了一段!喜欢请大家收藏:(www.zhaishuyuan.com)斋书苑更新速度最快。 不过对方的不识趣,让她有些不痛快,原本她还想着,如果可能的话,在派里给对方谋个身份,也算是全须全尾,现在嘛,就只能做一个彻底的支应侍女了。 黄婉秋当然知道这话的意思,但是她从来也没有想过,自己可能列入赤凤门墙,所以她甚至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只是不住地点头,“多谢真人抬爱,晚辈已经很知足了。”靠,又少了一段!斋书苑 www.zhaishuyuan.com,最快更新最新章节! 梅九山准备得也很快,过来之后,先交给曲涧磊一个纳物符,然后就老实地站在那里不说话了,看着梅家的众人跟冯君等人沟通。 这时曲迎风和解超群也已经知道,四名真人前来,竟然是为冯君护法,一时间颇有点惊讶:白砾滩的冯山主,推演之能竟然强大到这种地步了? 就在上飞舟之际,梅九山悄悄地拽一拽梅夜雨,意思是让他说一句什么。 然而梅夜雨冲着他微微摇头,一个字也没有说。日,没法看了又少了段!一秒钟记住,斋书苑(www.zhaishuyuan.com)。 事实上,就连曲迎风和解超群两名金丹,也一直跟到山门外百里之处。 看到飞舟加速离开,等了一阵之后,曲迎风才扭转身子,恶狠狠地发出一道神识,“姓祁的,偷窥得很爽吧?让我给你探路!” 一道微弱的神识迎了上来,“怎么是偷窥呢?我闭关,出不去呀,你们见过四派的真人,倒也是一份机缘。” “少扯吧你,”曲迎风没好气地回答,“若不是你祁家那不争气的女修,我们没准还能攀谈两句,你家的女修实在太过分了。” “那哪里是我祁家的,”祁家的金丹很随意地回答,“嫁到黄家,自然就是黄家人,我祁家不至于连这点轻重都拎不清。” 解超群虽然是新晋金丹,但是对祁家的老牌金丹也没多大敬意,“不靠你祁家,她敢那么张扬?连松柏峰的金丹都请来了,这可是有点过分。” “我自会着人呵斥她,”祁真人也知道,让外来的金丹在铸剑峰动手,对付的还是七大家族之一,这种举动真的有点过分,“我还真没想到她会这么做,我是被真人气息惊醒的。” “呵呵,”解超群不以为意地笑一笑,然后看向了不远处的梅夜雨,“夜雨兄,没有想到,我还能再见到你。” 梅夜雨的眼皮子微微抬了一下,吐出了三个字,“不敢当。” 解超群却是感触颇深地叹口气,如果说他现在是铸剑峰的传奇,那么在他之前,梅夜雨才是铸剑峰的传说,一前一后的两大天骄,竟然错开了一个时代。 “可惜了,我本来一直想挑战的,是你这个出尘期就能斩金丹的前辈。” 梅夜雨的眼皮子翻一翻,“冯君也是。” 解超群被噎得不轻,显然对方是在说——有种你刚才挑战冯君啊,跟我哔哔个什么? 还好,曲迎风出声,化解了他的尴尬,“梅夜雨,刚才梅九山是不是想让你找冯君推演一下,你为什么不去呢?他那人的推演,四大派都很看重,要不然何至于跟着四名金丹?” 梅夜雨沉声回答,“他推演不了。” “这可不是你耍小性子的时候,”曲迎风摇摇头,身子一闪不见了踪迹,空气中只留下了五个字,“你好自为之。” 梅夜雨怔了一怔,才又摇摇头,以低微至不可闻的声音嘀咕一句,“没可能的,你不懂。” 几乎在同一时间,,梅九山也在出声问冯君,“冯山主,我叔祖梅夜雨的伤势,你能不能治?” 冯君白他一眼,“你晋阶出尘七层,他可是看到了的,明白吗?” “这个我知道,”梅九山点点头,然后又皱着眉头出声发问,“但是……这说明什么?” “梅九山你这么笨的吗?”黄婉秋忍不住了,“他当然知道,冯山主怕是也解决不了他的问题,所以才会没有动心……这不是明摆着的?” 梅九山冷哼一声,他对这个女人的印象糟糕透了,“我叔祖是那种傲骨铮铮的人,我只是怀疑,他是拉不下面子。” “梅夜雨当然是这样一个人,”黄婉秋对梅夜雨的印象不错,除开此人的传奇经历,关键是还救了她一命,“但是冯山主到家里了还不开口,我觉得他自认,冯山主解决不了问题。” 说到这里,她侧头看冯君一眼,“冯山主你别介意,我是就事论事。” 冯君连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 不过这时,素淼真人出声了,“那个梅夜雨,我也有所耳闻,不过今天我注意到了,他是经脉尽毁,重新接续过的,这种伤再怎么治都没有用。” “我怎么不知道?”梅九山愕然,然后扭头看冯君一眼,“冯山主……真是这样吗?” 冯君依旧没有搭理,一来是他不提供无偿的咨询服务,二来则是……他不想让别人发现,自己推演的速度很快,刚才见梅夜雨,也不过一转眼的事。 不过孤月真人倒是生出点好奇来,“冯山主,这梅夜雨有可能治得好吗?” 既然是潜在客户发问,冯君就要认真一下了,他想一想之后摇摇头,“治不好,主要是他自身就不想活了……他筋脉尽毁是救人时受了反噬,应该是救治一个坤修。” “咦?”梅九山抬起头来,讶异地看他一眼,“这个你都能推演出来?” 冯君翻一下眼皮,直接反问一句,“很难吗?” 梅九山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这还不叫难,什么叫难? 不过孤月真人却是好奇了起来,他一直念念不忘的,是要冯君帮忙推演凝婴,但是这事儿到底靠谱不,他心里也没把握,夏霓裳还没有请冯君推演过凝婴。 倒是封毅书——大概是请冯君推演过了,但是效果看起来,实在不怎么乐观。 所以,哪怕是见识过冯君的种种神奇了,孤月还是希望,他能更神奇一些,“如果他自己想活的话,你能治好他吗?” 冯君怔了一怔,然后才微微一笑,“药医不死病,道择有缘人……孤月真人你心乱了。” 孤月先是一怔,然后笑了起来,“倒是让你说对了,我有点偏执了。” 众人说笑中,飞舟就来到了挪移阵盘处,然后直接挪移走人,到了银杏坊市之外,才开始停下来,等待弟子们取回挪移阵。 曲涧磊和筱萌倒是实在得很,刚歇下来,就安排梅九山和黄婉秋做这做那,正经是对赤凤弟子,他们反而还要顾忌一点,不会随意指派。 冯君抓紧时间,跟聂赤凤修炼了两天混沌坎离秘法,此前他带着张采歆三人消失了差不多二十天,聂赤凤又有点阴阳失衡的征兆,所以还是要快点稳固一下。 两天之后,冯君从行在里出来,看到梅九山和黄婉秋在看守筱萌的行在,也是愣了那么一下,“他们……还想撮合这俩吗?” “这俩还真有点般配,”张采歆走了过来,“有点欢喜冤家的意思。” “这还真是……”冯君笑着摇摇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两人正在聊着,孔紫伊在不远处冒头,“他俩能成?我看悬乎……那黄婉秋是个没主见的,梅九山喜欢的是颜雨汐,那可是松柏峰第一美女。” “松柏峰第一美女?”不远处有人接话,却是于袍上人,“我听师弟们说,是修仙界第一美女,紫伊你这不是嫉妒了吧?” “你!”孔紫伊恶狠狠地瞪他一眼,“于袍师兄,听说你是很无为的人,没想到你也在意这些,真是让我感觉人设崩塌!” 于袍在这一年多时间里,也跟冯君喝了十几次酒,对一些词语还是听得懂的,“我虽然道法无为,但是红尘炼心总还是需要的,这跟人设崩塌有什么关系?” “颜雨汐的相貌,也就那么回事啦,”远处的黄婉秋终于注意到了他们在说什么,于是大声发话,“她只是修炼速度惊人,不到六十岁就已经是出尘八层,再加上身份特殊……” 说到这里,她狠狠地瞪了不远处的梅九山一眼,“有些人都快两百岁了,才堪堪地出尘七层,也想打颜雨汐的主意,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自信!”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六百七十四章 属曹操的 冯君闻言,也忍不住愕然,“不到六十岁,就出尘八层……这是觉醒了宿慧吧?” 听他这么说,阴魂大佬忍不住了,“你是不是对宿慧二字有什么误读?你四十岁不到,都能出尘八层,人家怎么也五十多岁了,我跟你说,大能转世觉醒宿慧……三十岁抱丹都正常!” “忽悠吧你就,”冯君不屑地哼一声,“来,你举个栗子,有谁三十多岁抱丹了?四十岁的也算……有栗子吗?” “例子肯定没有,”大佬倒是不否认这一点,“搁给我转世重修,哪怕觉醒了宿慧,也不敢六十岁之前抱丹……太容易招来别人的觊觎了。” 这是正经大实话,不管你是再大的大能,转世重修也要一步一步地来,如果在弱小的时候,被人窥破了根脚,绝对会有人冒死博富贵。 大佬就是一个很明显的例子,因为担心有人对付它,它都不建议冯君去四派五台的驻地,甚至在刚接触冯君的时候,它都装死。 冯君一听开心了,“所以说嘛,我这种天赋异禀的,才是真的天才,觉醒宿慧又怎么样?不敢暴露出来,那跟没觉醒有什么区别?” “你这叫强词夺理,”大佬绝对不认可他的说法,“如果有护道人在身边,觉醒宿慧之后,修炼是很快……而且你现在的修炼速度,跟你的天赋也无关,那是混元吞天功的功劳。” “混元吞天功法,只要资源跟得上,三十岁抱丹不是问题。” 冯君却是不以为意地笑一笑,“混元吞天功法……抱丹很难的,我总不至于连这个都不知道,而且,这个功法是谁都能修炼的吗?能修炼这功法,本身就是我的天赋。” 他可是记得,大佬曾经说过,自己是受到了这个位面气运的钟爱,才能修炼这功法的。 大佬心里当然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它哼哼了两声之后表示,“反正这个颜雨汐,如果不是大能转世的话,天赋和气运绝对都是很强的……唔,气运?” “我对这个话题,其实没有什么兴趣,”冯君很冷静地表示,“反正我到了她那个年纪,绝对已经抱丹了……如果不能抱丹,那就是身死道消了。” “我觉得可以见一见她,”大佬沉吟着发话,“我其实很愿意帮助女修,尤其是那些有潜力而且漂亮的……丑的不行。” 冯君早就知道,大佬的性别立场站得很稳——当初很随意地拿出一颗天香果,来支持舔狗曲涧磊,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但是他没想到,大佬还是个颜控,不过再想一想,这也正常了,美好的东西谁都喜欢,就连冯某人自己,也是愿意见到帅哥而不是丑男。 然而他觉得,这跟自己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那你想见就见吧,我让采歆和梅瑾带着你,去松柏峰走一趟?” 小菜心是他能拿得出手的、实力最强的自己人了,梅老师跟着更是不用说——关键时候,她能带着大家直接退到地球位面。 然而话才说出来,他就后悔了——如果没有他跟着,好风景想退回到地球都不可能啊。 不过大佬也有想法,它直接发问,“可是……如果我想夺舍颜雨汐呢?” 夺舍?冯君闻言就是一惊,“你不是说,不考虑夺舍吗?” “普通人的话,我肯定不考虑,”大佬理直气壮地回答,“但是既然是天才,我还是可以考虑一下的……嗯,关键是要看一看,相貌和气质,能不能让我满意。” 冯君一直很关注大佬的成长,因为他受益大佬良多,听说它改变主意想夺舍,他下意识地就想支持,而且在内心深处,他也想看一看,修仙界第一美女是什么样子。 事实上他并不认为,在任何一个世界,会有“第一美女”的存在,没有谁能统一人类的审美观点,“环肥燕瘦”这个成语就是最好的注解。 他的内心深处,其实认同黄婉秋的说法,一个女人只要不丑,或者……条件再高一点,有七十分就行,只要是修炼天才,再加上是松柏峰颜家的人。 这样的女孩儿,绝对可以成为修仙界第一美女,身上各种加分的光环实在太多了。 但他也不排斥见对方一面,终究是男人来的,呵呵……大家懂的。 不过最终,他思索半天之后,还是表示,“你确定咱们去松柏峰,自己不会被发现?” 大佬顿时就又陷入了纠结中,这话说得没错呀,苟才是真谛的嘛。 然后它就又恼了,“既然知道有这样的危险,你让张采歆和梅瑾带我去松柏峰……你是不是想好了怎么继承我的遗产?” 冯君狐疑地发问,“你看新罗电视剧了?” “新罗电视剧……那是什么?”大佬有点疑惑,然后它勃然大怒,“你在转移话题?” “我没有转移话题,”冯君正色回答,“其实我给你准备了一个夺舍对象的,纯阴体质相貌绝佳,你不要觉得,那个颜雨汐就一定是合适你的,那都是人云亦云。” 大佬这才想起来,他确实是帮自己找了一具肉身来的,但是……它真没觉得自己需要。 也就是听到“修仙界第一美女”的名头,它才临时生出了夺舍之心——其实到底夺舍与否,还不一定呢。 它就是听不得“第一”两个字,听到了,再加上可能的气运影响,心里就有点痒痒的。 这么客观分析下来,它觉得冯君的话还真的很有道理,“那就……不去松柏峰了?” 咱们是要回白砾滩的好不好?冯君实在是有点无语,“想去松柏峰,前辈你可以去,我最多就是让采歆和梅瑾跟着你去。” 其实好风景过去,没有任何的意义——他都不去了,好风景的空间属性不可能发挥。 大佬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很干脆地表示,“那就不去松柏峰了。” 回去的路上,冯君一直在琢磨,大佬这是不是真的想夺舍? 回到白砾滩之后,大佬都没什么反应,冯君这算反应过来了:哦,合着只是说说而已。 但是说说而已,都能让他这么费心考虑去操作,只能说……他挺把它的事放在心上。 次日,冯君刚刚跟聂赤凤修炼完毕,就有人来报:松柏峰颜雨汐来访! “这个节奏……我赶脚有点不对啊,”冯君的眉头皱一皱,“是不是有陷阱?” 不管他怎么想的,松柏峰的人来了,在外面求见呢。 四大派当然不会怕松柏峰,但这种疯子,也没谁愿意去招惹,太清和赤凤都算相当有担当的,但是遇到这种求见,也只能问一句,“你见不见?” 那就见吧,冯君倒是无所谓,反正松柏峰的人再牛哔,白砾滩已经是被默认为四大派的地盘了——没错,这里是冯君做主,但是独木不成林,没自己的体系,终究会被看成附属。 既然决定要见了,冯君派出陈钧伟和景青阳来迎接,两名先天高手转修的炼气修者,用来待客也还算将就拿得出手。 原本他俩是想把人飞舟上,带进白砾滩,但是松柏峰来人礼貌而又坚决地拒绝了,说是你们头前带路即可,我们会跟着的。 陈钧伟对松柏峰的傲慢,多少有点不舒服,不过颜家人名声在外,所以他还是请示一下。 现在是张采歆暂时接管了白砾滩的日常事务,她表示说松柏峰可以开着跟飞舟进来,但是不能进入庄园二十里范围内,至于说想见冯山主,得等到他公开推演的日子。 没错,小菜心的应对有礼有节——地球界洛华庄园就是这么操作的,外来车辆也听指挥。 但是她非要把时间推到冯君推演的日子,就有点故意顶牛了,毕竟此刻冯君是能分心的。 不过,顶牛也就顶了,现在的白砾滩,当然是冯君说了算,他的规矩才是最大的。 然而颜家人就有点受不了啦:我们松柏峰前来拜访,居然要等你四天才能见到? 颜雨汐是有点小脾气的——搁给谁在她这个位子,都不可能绝对地平易近人。 但是她还算明事理,发现太清和赤凤在这里都有别院,青罡的别院也在修建中,还是很理智地让自家人停在二十多里外,放出了两栋行在。 其中一栋行在,是颜雨汐专用的,还有她的一些护卫和侍女,另一栋则是颜家其他人,以及一些随从和客卿。 放出行在,她就找人了解,那三派都有什么人驻扎。 最后她选中了青罡派,着人拿了名帖,上门拜访岳青——青罡跟松柏峰的关系,也不能说有多好,但是岳真人的口碑,在青罡之外的修者中,也相当不错。 不过,岳青也没有惯着颜雨汐,接了名帖之后,表示自己现在有事,颜家人想要拜望,那就得等晚上了。 然而他这个态度,也是令颜家有点不爽,感觉这白砾滩的人都很傲慢——在他们眼里,颜雨汐是必然抱丹的修者,凝婴也是九成的可能,就算四大派里,这样的修者有几个? 然而,颜雨汐还是比较好地克制了情绪,并且于当晚再度上门。 第一千六百七十五章 壕无人性 颜雨汐其实没有见过岳青,不过她家里有长辈跟岳真人有交集。 至于说她找岳青做什么?她是想知道,自己能不能提前见到冯君。 岳真人也真不负他的口碑,接待了素昧平生的颜雨汐,并且就她的问题做了答复。 然而颜雨汐并不想等那么久,所以尝试着问一句,“就没有办法提前见他一面吗?” “基本没有可能,”岳青摇摇头,“他的起居其实很有规律,我不认为这是什么坏事,而且……你着急见他,是有什么缘故吗?” 哪里有什么缘故,颜大小姐纯粹是不想耽误时间——她认为自己的时间比别人宝贵得多。 所以她迟疑一下回答,“家中还有事,急需我回去处理,还望岳真人多多指点。” 岳青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合着你觉得自己是天才,别人就得惯着你? 他也不藏着掖着,非常干脆地表示,“你的时间宝贵,别人的时间也是时间,若是有人重伤急需救治,那也就算了,但是你现在这理由,都很难说服我,何况是冯山主?” 颜雨汐的到来,惊动了不少人,赤凤弟子的反应小一点,但是太清和青罡男弟子众多,大家都跃跃欲试地想见识一下,修仙界第一美女是何等风采。 事实上,撇开容貌不提,只说她不到六十岁就出尘八层,这修炼速度搁在四大派任何一派里,都是惊世骇俗的妖孽资质。 不过太清和青罡派交恶,青罡弟子又担心本派的金丹呵斥,所以围观的人里,反而是赤凤弟子多一些。 当然,梅九山也来了,紧张得脸都有点白了,眼中还有满满的期盼。 黄婉秋则是不住地冷言冷语,一会说“美是够美了,可惜气场太强了”,一会儿又说“这种女孩儿,能配得上她的太少了,其中绝对不包括猥琐大叔”…… 颜雨汐在岳青的行在里待了不到二十分钟,就告辞出来了。 紧接着,就有人来到她的行在,想要求见,连无为峰的于袍上人都远远地观望。 颜雨汐做事也还算有分寸,她表示天色已晚,明天她会去天通的别院喝茶,大家可以聊会儿天,至于说请人入她的行在?抱歉了,行在是她的私人空间,不方便待客。 第二天上午,她果然去了天通商盟的别院,不少人前去找她聊天,只说出尘上人……十个都不止。 在聊天的时候,她又问起怎么才能早点见冯君,不过大家都表示爱莫能助——颜雨汐觉得等待时间太长,但是也有人觉得时间太短。 不管怎么说,四天时间终于过去了,冯君也攒下了十七名需要推演的人选。 推演完这十七人,差不多就到了下午两三点,冯君终于见到了“修仙界第一美女”。 大佬对第一美女有点失望,“嘴巴有点小了,不是单眼皮,额头有点平,耳垂小了一点……这浑身上下都是缺点,居然也是第一美女……咦?” 它说的这些缺点,在冯君看来,真的都算不得什么缺点,甚至有故意挑毛病的嫌疑。 不是单眼皮就怎么了?双眼皮也很好啊;额头有点平……非要凸起才好看吗? 就在这时,颜雨汐身后有一名中年女人,金丹初阶的修为,在大佬发出意念的时候,眉头微微一皱,竟然摸出了一块罗盘。 “嗯?”冯君轻哼一声,看向那女人,“什么意思?” 女人拱一拱手,不卑不亢地回答,“冯山主,我家小姐惊才绝艳,打小的时候,就容易受到各种灵体、精怪的袭扰,所以族中为她打造了一块‘测魂盘’,现在此物似有反应……” “收起来吧,”冯君轻描淡写地说一句,却是不容置疑的语气,“我整日推演天机,难免一些因果扰动,四大派的高人都没有说什么,你想多了。” 中年女人犹豫一下,苦着脸发话,“但是……这个测魂盘是很灵验的。” 冯君的脸微微一沉,不怒而威地发话,“你们身为客人,总该给主家一点尊重才对。” 这话其实就很重了,如果他们连这点尊重都不给,他作为主人,有资格撵走这些恶客。 “好了,秋嫂,”颜雨汐一摆手,淡淡地发话,“孤月和霓裳真人都在,再加上岳真人……这里不会出现意外,你不用太紧张。” 秋嫂将测魂盘收了起来,颜雨汐才又看着冯君发话,“我想请冯山主帮我推演一下,看看何时抱丹才能万无一失,期间还要注意些什么?” 冯君看着她,并没有着急推演,而是慢条斯理地发话,“有什么要求,你一并说了,我推演一次不容易,重复推演……花费会很大的。” “那我长话短说吧,”颜雨汐倒是不客气,有要求也真敢提,“去年在燃烧荒漠里,我和伴当遭遇一窝龙血蝎,我倒是没事,但是我的一名伴当中毒……” 原来她为自己抱丹推演是真的,但是最终的目标,还是想看一下冯君的水平如何,想要请他出手治疗伴当。 冯君随便划拉了一下手机,淡淡地表示,“原来你已经六十二岁了,出尘九层,短期内我不建议你抱丹,三五年内不要去尝试……两百灵石,谢谢。” 这么随手推演,他其实是没打算要灵石的,但是对方自诩“第一美女”的话,他不要灵石,反而有讨好的嫌疑,那就象征性地收一点好了。 “拜托,”颜雨汐哭笑不得地看着他,“我还没拿出东西来匹配呢,您的规矩我懂。” 她在来之前,了解过冯君推演的规矩,虽然不是非常熟悉,但也不是两眼一抹黑,而且前两天她跟其他人喝茶聊天,又仔细打听了一番。 现在冯君居然这么随随便便地推演,而且只收两百灵,她觉得对方太敷衍了。 女孩儿的心思就是这么奇怪,有人上杆子巴结,她的心里会有一些不屑,但是对方对她无视,她又会觉得愤愤不平。 冯君听到她这么熟悉自己的规矩,在讶然之余,也有点窃喜——号称修仙界第一美女的人,居然能详细打听自己,这让他生出了点成就感。 不过他还是一摆手,淡淡地发话,“不用匹配,你要求的是百分之百抱丹的几率,你不管拿出什么东西,也匹配不出这样的结果……太急了!” 他嘴上说太急,心里也有点感慨,人和人还真的不能比,对大部分出尘巅峰而言,抱丹几率超过五成,都可以喜出望外了,这位却是要求百分百抱丹的可能性。 “是吗?”颜雨汐的眼珠转一转,摸出几个盒子,几个瓶子,以及五块黑曜石,冲着冯君拱一拱手,“拜托冯山主,再帮忙推演一下,价格好说。” 要不说傲气的人让人讨厌,就体现在这一方面了,特别有主见,觉得别人都是弱鸡,他们自己才最懂得思考。 冯君就不喜欢这种感觉——专业的事情,得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不过对方是美女,他也就懒得计较了,又划拉了一下手机,才眉头一扬,讶异地发话,“居然有混沌罡风……你这准备得也很充分啊。” 混沌罡风比九天罡风罕见得多,九天罡风在罡风层就能遇到——青罡弟子受到罡风侵蚀,也是在九天罡风里淬体,但是混沌罡风要到虚空中去寻找。 混沌初开的小世界里,容易收集到混沌罡风,但那是可遇不可求的,大多时候,在大道规则演化的时候,能捕捉到几缕,就已经是不小的造化了。 也就是说,混沌罡风是蕴含着天道规则的,不像九天罡风,基本上只能用来淬体。 颜雨汐拿出的一个瓶子里,就装着一小缕混沌罡风,别看就这么一点,真遇到急需的人,卖出上千中灵的价格,那是轻轻松松的。 “是的,”颜雨汐傲然地点点头,然后嫣然一笑,“冯山主果然是行家,我使用它,除了是保证抱丹,也是为了凝婴打好底子。” 这不但是真土豪,而且也太自信了,且不说现在使用这点混沌罡风,能给凝婴带去的好处几乎是微不足道,只说一点……你确定自己抱丹之后,不会在金丹期陨落吗? 冯君又想到了自己初见皇甫无瑕的时候,那时只觉得皇甫家壕无人性,现在跟颜家比一比……那才到哪儿呀。 不过这种自信出自她的身上,还引不起别人太大的反感,冯君忍不住就想到了梅九山:小伙子,你得有多么大一颗心脏,才敢说要追求这个女人? 我怎么感觉,梅九山的自信心,比颜雨汐还要强出百倍呢? 当然,这些感慨也只是瞬间的事儿,冯君紧接着就摇摇头,“还是不行,就算加上这些东西,你抱丹的几率也没有达到九成,我劝你还是稳一稳。” “九成都不到?”颜雨汐不可置信地张大了眼睛,长长的睫毛抖啊抖的。 下一刻,她拿起一块黑曜石来,狐疑地看着冯君,“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呵呵,”冯君不屑地笑一笑,这一刻,他真是被对方的自大激怒了。 他的下巴一扬,“既然你信不过我,好走不送……留下两百灵石。” 第一千六百七十六章 惊变 冯君一向认为,自己还算得上怜香惜玉不是号色,只是单纯地为了欣赏。 不过颜雨汐再三再四地自以为是,终于激怒了他。 可是颜雨汐也十分意外,她真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她甚至非常不解地发问,“不就是相互考较吗?别人也经常考较我,我也没有生气呀,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冯君哭笑不得地发话,“是啊,别人的考较,你多半还很乐意回答,表明自己渊博……” 然后他面色一整,正色回答,“但我是靠推演吃饭的,我不需要向你证明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你也没有考较我的资格!你的考较代表的是质疑……既然信不过我,好走不送!” 颜雨汐怔了一怔之后,抬手拱了一拱,“那我道歉,可以吗?” 冯君抬手一拍额头,无奈地笑一笑,“遇上你这种什么都不懂的……算了,我原谅你了,这两次推演,一共二百灵石,你还有什么事吗?” 颜雨汐虽然道歉了,但是这种感觉太不好了,她心里也有点悻悻,表情相当地不自然,闻言勉力振奋一下精神,“我会尽快把我的朋友送来。” 冯君深深地看她一眼,“记得带上匹配的相关药材,晚上我会跟大家喝一顿酒,明天相对空闲一点。” 一般来说,他循环两个八天,可能休息一天,这一次也算照顾对方了。 不过颜家办事也确实迅速,第二天一大早就通过传送阵,将病患送到了鸣砂坊市,然后通过挪移阵盘,将人送到了白砾滩。 颜雨汐的伴当也是出尘高阶,是松柏峰下属八大家族中赵家的女儿,说是伴当,其实是一个两百多岁的修者,基本也是颜雨汐的保镖绝对不会是闺蜜。 她的伤势跟她修炼的功法有关,而且遇到的还是血脉浓度极高的变异龙血蝎,这玩意儿的战力不算太高,关键是善于隐藏,而且毒性极大。 冯君推演了一下,发现毒不算特别复杂,关键是初期的治疗有些问题遇袭的第一时间,救护和处理的方式中规中矩,忽略了个体差异,结果留下了病根,相当不好处理。 不过对冯君来说,这个推演相当简单,虽然对方准备的用于匹配的药材,种类不算太多,但是冯山主自己就有关于药材的数据库,很快就匹配出了治疗方案。 他甚至只收了五千灵石,因为……真的太轻松了,不好意思多要。 而当天下午,颜雨汐就展开了对赵上人的救治,可以说是立竿见影想要彻底痊愈,大概得需要一个月,但是有效没效,很快就能看出来。 颜家大小姐很高兴,知道冯君今天没啥安排,索性邀请大家一起晚餐。 她本来是只想请冯君的,但是身处她这个位置,请谁不请谁,都是有讲究的,尤其是她不想给冯君造成什么误会他看起来是对她不假辞色,但是谁能保证,不是欲擒故纵呢? 所以,容易让人误会的行为,还是不要发生的好。 颜雨汐的储物袋里,居然也有两台发电机,而且还是柴油的,看来最顶尖的资源,最终都会汇聚到最上层的那个圈子,这话真的一点都不假。 一台发电机被她用在了行在里,另一台用在了外面颜雨汐请客,肯定不会在行在里。 不过这样一来,那台发电机的功率就有点小了,她甚至专门找冯君,又接了一趟电线。 颜雨汐的推算没有错,因为这次请客的名义是“感谢冯山主治疗伴当”,所以来的不仅仅是那些论道的人,很多没资格论道的炼气弟子,也来凑个热闹。 甚至金丹都来了好几个,反正就是喝酒玩闹。 酒席采用的是八仙桌,不是分餐制,冯君和自己的几个女人,跟颜雨汐坐在一桌。 那些金丹,更愿意跟弟子们坐在一起颜雨汐请客的理由是感谢疗伤,没必要凑热闹。 冯君来得不算早,卡着点儿入席的,而且他还打算早退,因为现场人太多了,有点喧闹。 不过今天的现场是真的热闹,很多修者自发表演节目,不光是男弟子们在显露本事,女弟子也会表演歌舞她们似乎想证明,女修不仅仅要讲容貌和修为,也要讲才艺。 反正颜雨汐的出现,令四大派的女弟子都有了紧迫感。 这真不是开玩笑,连赤凤的出尘巅峰聂赤凤,都表演了一段剑舞,倒是非常好看,不过据孙荣勋表示她上一次见到聂赤凤剑舞,都是在一百多年前了。 冯君见大家玩得挺开心,张采歆等人也兴高采烈,一时间也就不着急走了。 不止张采歆开心,红姐玩得也挺开心,到最后直接取出了骰子和骰筒,大家玩吹牛皮。 骰子这东西,昆浩位面早就有了,不过吹牛皮这种玩法,还真是没有。 不过这种玩法很容易上手,红姐的人也有意尽快融入本位面,所以喝着喝着,红姐和张采歆就带着骰筒,跑到别的桌子玩去了。 当然,都是有金丹的桌子,像那种全是炼气修者的桌子,也不好上前招呼毕竟白砾滩自身的人手短缺,肯定优先招呼尊贵客人。 不过这张家姐妹……还真是自身带着“交际”的光环,不多时,其他桌子上就传来了“三个六四个五”之类的喊声。 颜雨汐虽然有点傲气,但是她操控话术的能力很强很显然,这是家族后天有意培养出来的,否则以她那种“什么都想考较”的性格,根本不可能在意别人的感受。 所以她拖着冯君,聊了整整两个多小时,而且不是很令人讨厌的那种。 冯君对时间的流逝,还是很敏感的,心里也忍不住暗叹:你是不是第一美女,这个我不知道,但是论起杀时间来,你这能力绝对数一数二。 不知不觉间,他喝得就有点多了,当然,这是他有意放松自己的感知如果他不想的话,还真没几个能把他喝多的。 到了后来,他觉得别人说话的声音都缥缈了虽然是近在咫尺发生的事情,但是总感觉……隔着相当的距离。 这就是……喝多了吧?冯君在地球界没修炼的时候,有醉酒经验,一时间有点想笑,以前是酒量一般,想要不醉得硬扛着,而现在是想不醉很轻松,只不过舍不得排出酒气罢了。 境界不同了,追求的东西……真的就不一样了。 他不想从这种沉醉中醒来,追求一醉,对他来说,也是很难得的体验。 但是喝着喝着,他觉得事情有点不对了……怎么周围越来越静了呢? 然后他抬起头,用惺忪的醉眼四下看一眼慢着,那个款款走来的白衣女孩儿是谁? 现在他的大脑皮层有点麻木,不过不管怎么说,他感觉……这个女孩儿有问题。 意识到这一点,他疯狂地向外排斥酒气,但是排出酒气,也需要一个过程。 所以我这是……阴沟里翻船了?他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像是在看一部无声的电影,自己已经成了导演,在拍一部默片。 没错,远处的白衣女子在款款走来,而冯君的身边还有很多人,在神采飞扬地说着什么可惜的是,他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只能看到嘴巴一动一动。 而远处走来的白衣女子,并没有说话,只是直勾勾地盯着他。 但是他能感觉到她的心思,白衣女子在说不用考虑他们了,对你来说,那是无法借用的力量,而眼下的世界里,他们……不配像你我一样这样交流! 冯君觉得,这不是自己幻视幻听了,恰巧相反,他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这特么是什么神通啊,居然这么多金丹都就没有感觉到? 距离他不远的地方,就是太清和赤凤的桌子,太清的桌子上有孤月,而赤凤的桌上有夏霓裳,这俩说成啥,也不能喝成现在那种傻乎乎的样子吧? 真的是傻乎乎的。 如果只是孤月真人,冯君也不会觉得怎么样这货样样牛叉,但是样样稀松,战力不用怀疑,可很多时候也只能装个前辈高人,真要说特别擅长的……还真的没有。 岳青倒是有擅长的,但是他擅长的是防御,特别扛揍,不管是神魂还是肉体。 正经是夏霓裳,那是真有特长的,神魂方面特别敏感,是大佬最忌惮的一个。 但就算是她,都没有发现这个白衣女子的到来,可见……今天真的是喝了不少? 冯君正在感叹,却见那白衣女子已经走到了十几丈远的地方,冲着他拱一拱手。 看起来倒是挺客气的,但是问题是:姐姐,我身边没人能看到你啊。 慢着……别人?冯君这时才想到,身边还有四个自己的女人。 他真不知道,今天的酒劲儿为什么这么大,以至于让他没有反应过来,目前四女已经处于了危险当中。 他很想出声示警,但是感觉……很难控制自己的声音,于是他拼尽全力,用神识通知好风景,“快把她们三个收起来!” 第一千六百七十七章 天魔 冯君通知好风景的时候,神识运转也很凝滞和艰涩。 好在最近他跟着聂赤凤修炼坎离秘法,神识的精粹度提高了不少。 然而悲催的是,梅老师竟然没有什么反应,她的目光茫然,也是喝多了那种感觉。 冯君只觉得身上的汗刷地就下来了,第一时间求助大佬,“前辈,这是什么?” 装着大佬的灵兽袋,就在他身上系着,但是大佬死活没反应,也不知道是什么状况。 就在这时,终于有人厉喝一声,“好胆!” 厉喝的不是别人,正是颜雨汐身边的那个金丹秋嫂,她怒视着白衣女子。 随着她这一声喊,整个白砾滩瞬间就变得鲜活了起来,各种声音传了出来,木讷的人脸上也都有了表情。 几名金丹也从沉醉中醒来,讶然望了过来。 然而他们的反应,还是有些迟了,那白衣女子轻笑一声,抬手一指,一团白雾瞬间出现在颜雨汐所在的桌子上,将一桌人统统地罩住了。 “好胆,”这一次,是岳青喊出了声,他坐在桌边,都没有起身,抬手就是一拳击出,一团拳影有若实质一般,重重地击向了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没有躲闪的意思,硬生生地接下了这一拳,然后身子摇晃一下,一抬手招回了那团白雾,在瞬间电射而去,眨眼就消失不见了,只留下隐约一句,“青罡派果真不俗”。 而她招回白雾之后,白雾所在之处,已经空无一人连桌椅都消失了。 曲涧磊原本已经起身追了过去,身子一闪,人又回来了,“刚才那是……天魔?” 岳青点点头才待说话,只听得清脆的女声响起,“有人豢养的天魔!” 说话的正是夏霓裳,她一向是以神识精粹为傲,今天居然被人在这一方面压制住了,出了老大的纰漏,此刻她的脸色,真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孤月的脸色也不好看,就在这么多金丹眼皮子底下,受大家保护的冯君被人弄走了,这谁脸上挂得住?不过他想一想之后,还是表示,“有时光神通。” “不错,”素淼真人也点点头,她虽然入金丹不久,现在也才是金丹三层,但她是真正感受到过时光混乱的也就是那个时候,她怀上了孔紫伊的母亲。 她一脸郑重地表示,“天魔的强大之处,只是在于惑乱神智,若是有所提防,根本不足一提,关键是在刚才,有时空凝滞之感,才让他们得手了。” 孔紫伊的眉头一皱,“他们?” “是他们,”李只身点点头,沉声回答,“那女子是天魔,但最后摄走人的手段,可不是天魔做得到的,若是岳真人一拳击向那团白雾,他们未必能把人摄走!” “你放屁!”青罡弟子气得大骂,“我们岳师叔一拳打向白雾,打死了人……算你的?” “莫吵!”岳青已经来到了白雾曾经笼罩之处,抬手抓了一把空气,眯着眼睛感受了一下,然后缓缓点头,“果然,真的是有空间之力!” 这一下,他的弟子董千钧不答应了,“师尊,空间之力笼罩之处,怎么可以攻击?一旦引发空间坍塌,那不是救人,是杀人啊。” 岳青看他一眼,很随意地回答,“我只说冯山主是被空间之力摄走的,没说该攻击白雾……我岳某人做事,何须别人指点?” 大家商量了一阵,终于确定了对方的路数,其实说白了,出事的最主要原因是这顿酒是露天喝的。 如果在太清、赤凤或者天通的别院里摆酒,很难出现这种情况,因为别院里有防御阵在哪怕最低等级的防御,起码有个预警的作用。 如果颜雨汐能在行在里请客,也不会出现这种事,但她不想让别人进入自己的私密场所。 她就近在行在门口请客,倒是方便了,也给了对方可乘之机。 然而,松柏峰也不止一桌人,还有两桌人在,听到他们把错都推到了自家小姐身上,实在有点受不了,“诸位,现在是谈论责任的时候吗?冯山主是失踪了,我们小姐也失踪了!” “你们小姐?呵呵,”曲涧磊冷冷一笑,“本就是她的错,她的重要性,跟冯山主能比吗?” 那边也呛了,根本不考虑曲涧磊是金丹了,“我家小姐和冯山主到底谁重要,我说了不顶用,但是我们峰主肯定不会同意你的看法!” “好了,别吵了,”筱萌真人沉声发话,“现在咱们要考虑的,是该怎么救人。” 她看向孤月真人,“能否天机推演一下,他们被摄到了哪个方向?” “在不在这个位面都很难讲,”孤月皱着眉头,轻声嘟囔一句,“时光神通也就算了,那空间神通……大概是真仙出手了。” “未必是真仙吧?”夏霓裳皱着眉头发话,“如果是真仙,何必这么偷偷摸摸,直接硬抢人都是可以的。” “真仙又如何?”孤月满不在乎地回答,“咱们也不是没有根脚的,他硬抢试一试?” 就在这时,岳青出声发话,“我们是不是要先搞清楚一个问题,那天魔想抓的到底是谁,是冯山主,还是颜家的小姑娘?” 这种话,也就合适他说,那两派不好说,松柏峰的人也不便说说了会惹人。 “估计是要抓颜雨汐,”曲涧磊很明确地表示,“抓冯君,没理由的,大不了就是推演嘛……来白砾滩不能推演?” 松柏峰的人本来也认为,自家的小姐才是对方的目的。 但是现在看来,小姐有可能为别人背锅,这他们就不答应了,“冯山主名声在外,修为提升得比小姐还快,到底是谁引来的天魔,这还真难说。” 看来松柏峰是真有人仔细琢磨过冯君,居然知道他的年纪比颜雨汐还年轻。 而冯山主现在的修为,已经达到了出尘八层。 夏霓裳打断了他们的吵闹,“现在说这个毫无疑问,冯君修为提升快,因为他修炼的是混元吞天功法……关键是怎么能推演出他的方位?” 得,这下知道冯君修炼混元吞天功的人更多了,难得的是,松柏峰居然也有人说,“这家伙竟然修炼这么败家的功法?” 很快地,素淼真人表示,“我已经联系上了晓松师兄,他的推演之术颇为不俗,尤其是找人方面……希望冯君能撑得住吧。” 孤月真人对冯君的战力还是挺有信心,“若是他想自保,那绰绰有余,但是他身边还带着几个女娃娃,这可有点麻烦……” 一边说,他一边看一眼松柏峰的人,心说哪怕冯君没事,颜雨汐出事的话,松柏峰的怒火,也不是那么好熄灭的。 其实他想的没错,冯君从时光神通中解脱出来之后,想离开真的很容易。 然而,他身边的女人怎么办?别说地球界三女,米芸姗他也不能放弃,虽然对于这个位面来说,生死是平常事,侍女之类的生死,更是无足轻重,但是……他很在意! 白雾笼罩住他们之后,他就失去了对身边人的感应,不过总算还好,他根据记忆一探手,还是抓住了身边的米芸姗。 根据种种经验,他能感觉出,自己所在的空间被割裂了这跟坐传送阵的感觉类似。 然而,他身边的白雾浓得有若实质,根本看不清外面的情况。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猛地觉得身体一轻,身上的束缚感不翼而飞,紧接着,白雾一点点地散去,周围的情况逐渐显现了出来。 他身处的位置,好像是在虚空中,周围是空荡荡的一片,甚至连脚下都不是土地,而是仿佛有一层薄薄的纱膜,在托着他。 向四周极力望去,远处被奶白色的轻雾遮掩着,也是空荡荡的,似乎什么都没有。 不过好在,一桌子人都还在,他和四女、颜雨汐、秋嫂和一名颜家男修。 桌子也那么虚虚地浮在空中,桌上的饭菜甚至都没有怎么移动那种束缚之力可能是对人的,反正没有对饭菜产生任何影响。 甚至不远之处,那个白衣女子也立在那里,笑吟吟地没有动作。 她不说话,冯君也不说话,只是拿出手机来划拉一下,看看“附近的人”能不能用。 颜雨汐也不说话,脸色却是相当难看。 良久,秋嫂出声了,她黑着脸看着白衣女子,“是哪一家的邪异附身?” “我不是邪异,”白衣女子捂嘴轻笑,“我是天魔啊,松柏峰好大的名头,不知道天魔?” “她真的是天魔,”冯君的目光从手机上离开,淡淡地看着白衣女子,“而且是有主的天魔,不知道我说得对不对?” “冯小友的推演果然厉害,”一个声音在四周响起,根本听不出来自哪里,也听不出是男是女,“你是推演不出我来,还是不敢说出来?” 冯君没有回答它的问题,而是冲着好风景递过去两个灵兽袋,然后一扬下巴,“装起她们三个……拿好。” 好风景收起了张家姐妹,收米芸姗的时候,遭遇了一点拖延她看了冯君一眼,发现他没什么表情,才任由梅老师收起了自己。 “空间属性?”那个声音再度响了起来,似乎有点戏谑的语气,“你打算跟我战斗吗?” 第一千六百七十八章 出手 这位隐藏的存在,竟然能一眼看出,好风景身上有空间属性。 不过,这一点并不算难猜,甚至可以说是冯君主动暴露出来的蜕凡九层的修者,可以使用储物袋,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冯君可以自己先把人收起来,然后转交给好风景,但这依旧存在被看穿的可能他的四个女人里,张采歆才是修为最高的,为什么他要把灵兽袋交给一个蜕凡九层? 而且,冯君要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这个未知存在的身上,他不想分心。 因为他承担不起分心的后果:真的会死人的。 所以这位也就看出来了:有空间属性的人拿着灵兽袋,那肯定是打算避免灵兽袋里的人被空间之力杀死,那么……还不就是打算战斗或者逃跑吗? 冯君不想直接回答,只是不卑不亢地回答,“我不想跟强大的修者对抗,只是想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被真仙大人这样请来?” “他的目的也许不是你,”秋嫂冷冷地发话了,“也许,你是受我家小姐连累了。” 冯君怪怪地看她一眼,“也就是说……你打算告诉我,如果我不插手战斗,就能活下来?” 秋嫂的嘴角泛起一丝笑容,“你愿意这么想,那也由你,不过,就算你能活着脱身,松柏峰肯定要找你了解,有关小姐失踪的真相……松柏峰不怕真仙,你明白吗?” 她嘴角嘲讽的笑容越来越明显,“所以就算你不动手,这位真仙估计也不会放过你。” 秋嫂的意思是:我告诉了你实情,但是你别指望靠着苟就能活下去。 然而,冯君何须她提醒?他救下自己的女人是硬指标,但是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也要争取保证救下颜雨汐,关键是松柏峰那个口碑,太让人腻歪了。 他正感到无语,那个声音又悠悠地发话了,“小金丹,你是打算挑衅我,还是激怒我?” “真仙大人,我没有那些意思,”秋嫂不紧不慢地回答,虽然她的脸色刷白,但是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稳,“我只是想知道,您是为我家小姐而出手,还是为冯山主?” “他俩,我都挺感兴趣,”那个声音不紧不慢地回答,“你家小女娃娃天生无垢灵体,冯君是推演无敌,对我族大有裨益,难得你们凑在一起,我怎么能忍住不下手?” “咦?”下一刻,它似乎发现冯君在做什么,“这种空间波动,有点太微弱了吧?你的手指动来动去,还没推演出我的身份吗?” “这样吧,我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能推演出我的身份,我放你离开!” 冯君抬起头来,顺便关掉手机屏幕,面无表情地回答,“我从来不为藏头藏尾之辈推演。” 下一刻,他手里的手机“嗖”地不翼而飞,那声音也勃然大怒,“你是在求死?” 冯君一抬手,揽住了好风景的胳膊,冷冷地发话,“你以为只有松柏峰有根脚?” 这个问题,别说这位了,四大派都一直在考虑,如果不是顾忌冯君身后可能存在的势力,谁会对他那么客气?这么一个推演高手,抢都要抢回去! 而且他所擅长的是推演,也确实令别人忌惮这不是擅长炼丹或者炼器,能自学成才,推演涉及天机,必须要有传承,越是精准的推演,根脚就越深,这玩意儿不可能自学成才。 那声音没有再说话,估计在鼓捣冯君的手机显然它以为,这是一件用来推演的法宝。 冯君看一眼颜雨汐,又看一眼好风景的灵兽袋,那意思很明显:来不? 颜雨汐是比较傲气,但是绝对不傻,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脸上露出了明显的犹豫。 还是那句话,错非不得已,谁愿意进灵兽袋?更别说她这种天之骄子了。 但是她也很明白,在真仙面前,她是毫无反抗能力的,而冯君现在的表现则是说明,他有能力跟真仙掰一掰腕子。 出尘高阶想跟真仙掰腕子,听起来是很玄幻的一件事,但是冯山主出道以来,创造出了大大小小无数的奇迹,大家接受了此人擅长创造奇迹的人设,倒也不会觉得他做不到。 起码颜雨汐就认为,冯君很可能做得到只要师门长辈赐下一些保命之物就够了。 她现在考虑的,除了面子问题,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所以她给秋嫂递过去一个疑问的眼神:你觉得这家伙可信吗? 秋嫂却是回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同时微微颔首:他应该可信! 她也不是多么相信冯君,只不过她很肯定一点:在冯君的灵兽袋里,绝对比在这里安全。 两害相权取其轻,这个道理大家都懂。 就在两人交换眼神的时候,白衣女子轻笑一声,“商量好了吗?” 冯君此刻已经可以走人了,但是很明显,他这么离开,终究是躲不过松柏峰的追问除非他愿意放弃在修仙界所有的资源和人脉。 于是他叹口气,摸出了定身术的符宝,冲着她一晃,“定!” 这是这枚符宝剩下的最后一次了,激发之后,符宝就化为了粉末,从他手里流淌了下去。 低级的定身术,未必能定住天魔,因为天魔的本体是灵体或者魂体,高级的定身术就没问题,最高级的甚至可能定住时间甚至空间。 当然,那种情况就不能称为定身术了,而是“静止”、“停顿”之类的神通甚至规则。 冯君也不知道,大佬给的定身符宝是什么档次的,不过想来不会低,关键是他在手机上推演了一下,知道这符宝能定住对方,所以才果断出手。 这次出手,还真的果断,白衣女子的手又抬了起来看,都已经抬到了腰部,硬生生地被定在了那里,显然,如果慢那么零点一秒,她不知道又会发出什么攻击。 下一刻,白衣女子的身形变得模糊了起来,开始雾化了这一具身体,是天魔幻化出来的,失去了控制,肯定要变为最初的魂体。 冯君手一翻,又多出了一块阴魂石这块阴魂石得自茅山,大佬嫌弃它,宁可停留在那块小破阴魂石里,也不愿意换个居住环境,理由是“不喜欢别人可能住过的阴魂石”。 阴魂石有多种用途,其中一种,就是可以收取天魔事实上很多时候,天魔就存身在阴魂石里,每当破掉一个比较大的天魔集中地的时候,总是能找到不少阴魂石。 或者说,天魔会选择阴魂石比较多的地方,作为栖身地。 但是同时,比如说修者凝婴时遇到了天魔侵袭,阴魂石是无法抵挡的,因为那时的战斗是在神魂里,没有哪个修者能把阴魂石收进神魂里。 用最形象的比方说,那就是阴魂石相当于是天魔可以居住的房子,人家有兴趣就可以住,没兴趣就不进去住。 冯君想要用阴魂石收取眼前的天魔,理论上可以,但是需要手段。 可是他正要上前,看一看自己挽着的好风景,又有点犹豫想收了那个天魔,不但要上前,还要掐诀,这期间她的安全怎么保证? 其实是“她们”的安全。 不过好风景跟他搭档久了,“带货”的相关事宜也很熟练了,更明白了其中的原理,所以直接一探手,反手环住了他的腰。 冯君才空出手来,旁边的秋嫂已经闪身来到了白衣女子面前,摸出一块阴魂石来,直接在那里掐诀很显然,她也懂得如何收取天魔。 其实这并不奇怪,天魔是修者的大敌,很多应对手段并不怎么保密,冯君能得到相关的处置手段,松柏峰的金丹也能得到。 当然,对于一般修者而言,想得到类似信息也不容易,这不是歧视与否的问题,而是门槛客观存在没有阴魂石的人,就算知道有这样的手段,也不会专门花灵石去学。 事实上,被阴魂石封存的天魔,价格也相当不菲,可以收做器灵可以淬炼神魂,甚至可以成为阵法中枢或者炼丹助手什么。 就在她掐诀的时候,一声冷哼响起,空气中一阵波动,一道绿光闪过,直接将秋嫂击得飞了出去,“好大的胆子!” 冯君见状,却是直接掣出了一道折扇,“颜雨汐!” “什么……”颜雨汐才吐出两个字,就见白光一闪,直接被笼生折扇收了起来。 冯君随手将笼生折扇递给了好风景,才待说什么,又是一道绿芒一闪,抽向了他。 冯君一抬手,一道符箓打了出去,化作了一团火光,迎向了那道绿芒。 这是赤凤的“火墙符”,火墙符分好几档,他打出的这一档是聂赤凤给的,除了有烧伤作用,还有很强的防御功能。 也就是说,这不止是火墙符,还有防御符的功能,聂赤凤的手里,好东西真的不少。 绿芒径直扫过了火墙,重重地地扫到了冯君身上,将他扫到了七八米之外。 奇怪的是,他被扫出那么远,但是比秋嫂还要站得稳一些。 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却是有掩饰不住的火气,“蝼蚁,你激怒了我!” 第一千六百七十九章 以身为饵 随着一声“蝼蚁”,几道绿芒电闪而至,比第一道绿芒快多了。 很显然,冯君是彻底地激怒了对方。 绿芒来自四面八方,冯君在瞬间就打出了三道火墙符,不过第四道,说什么也来不及了。 他只来得及往身上拍上一道出尘高阶的防御符,再没有别的了。 绿光无情地抽碎了一道道火墙符,到了他身上的时候,没有再造成什么暴击,而是直接将他缠绕了起来,就像藤蔓一般。 冯君对此有所估计,他已经看穿了对方的本体,不过不管怎么说,这时难道不该避让吗? 然而真的不是,几道绿芒过来,明显不是要击杀他,而是要擒住他。 这个时候,他其实是可以离开的,女人都已经保护好了,好风景还抱着他的腰,就连可能有麻烦的松柏峰,他们的小公主也已经进入了他的笼生折扇。 至于说秋嫂的生死,那抱歉了,他真的考虑不到,事实上他想得到,松柏峰看起来规矩森严睚眦必报,但是秋嫂这个金丹,重要性比颜雨汐差多了。 别说颜雨汐姓颜,家族呵护什么的,这些都是客观存在的,但是说到底,颜雨汐的潜力太强了,她要是出事,松柏峰不可能答应。 但是这个时候离开,真的太不甘心了,因为时间流速的原因,他离开之后,这里会陷入时间停顿,所以他不可能选择再回来——否则他离开时是什么困境,回来之后还会遇到。 那么他选择的,必然是其他的足迹,不可能再来这里。 然而这就出现了新的问题:他通过别的足迹去了白砾滩,这个敌人依旧没有解决——潜在的、对他威胁极大的敌人。 而他想通过猥琐发育,壮大之后再找这个对手,他找不到! 当然,他可以通过足迹的功能,在这里留个印记,不过现在的问题是,他可能没有留下足迹的时间,而且他并不能保证,通过足迹进入这里之后,会面对什么。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摧毁这里,干掉boss,那就一了百了。 他觉得,这不是自己膨胀了——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做到位了,想要退出随时都可以,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追求一下更好的结果呢? 所以他硬生生地扛着,直到几道绿芒缠到了他的身上。 其实绿芒就是这真仙的本体,一株红木精,红木成精但是尚未化形,也可以说,还没有度过凝婴之劫,介于金丹和元婴之间。 虽然没有度过婴劫,但也是元婴真仙的实力,箍得……真紧。 冯君还好一些,抱着他的好风景,直接口鼻里淌出了鲜血——蜕凡九层还是太弱了一点。 不过冯君也别无选择,他不想让自己的女人受苦,可是手机搜索的结果告诉他:这里就是红木精的腹中空间,一个独立的、私密的空间,全由红木精做主。 换句话说,这个空间根本就是它自己开辟出来的空间,外人不好找到,而在它的空间里,它就是王者,别人想要触碰到很难。 冯君曾经破坏过昆仑的山门,那是找准阵柱就完了,也抓着飞舟的甲板,直接把飞舟带到了地球位面,甚至带上了太空,好悬都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但也事有甲板可抓。 然而现在,他单独退回地球好说,带人离开也不难——有好风景在一边就好,但是想把这个独立空间摧毁掉……首先要找到一点支撑。 就那空荡荡的四周,脚下薄膜一般的地面,哪里有什么东西可以抓?在对方开辟的空间里,也由不得他去选择。 那么他就只能选择被对方抓住。 当然,这要冒一定的风险,赌一下对方只会抓人,而不会杀人,不过冯君感觉,在搞清楚自己根脚以前,起码是弄明白手机怎么用之前,对方也就是重创他的可能性比较大。 他赌对了,但是好风景不可避免地受伤了。 冯君也顾不得心疼她,趁着对方束缚住自己的时候,直接发出重重的神魂一击。 他的神魂号称强大,但那是要看对什么人来说了,跟真仙斗神魂,那就是个笑话了,哪怕树木精怪的神魂相对比较弱。 不过他这拼命一击,倒确实给对方带去了点小小的麻烦,而他就趁着对方微微停顿的那一瞬,抓住了一道实质化最明显的绿芒,心里暗暗默念:“退出”! 下一刻,他就回到了地球上,都来不及看好风景的伤势,直接摸出手机,顺着足迹就去了澳洲的阿姆斯丹。 抵达了之后,冯君一个闪身就冲进了聚灵阵里,然后才放下好风景检查一下伤势。 梅老师的伤势不算重,但也绝对不轻,骨头断了好些根,五脏六腑也有点破损和移位。 好在冯君手里不缺丸药,推演一下,发现两三天时间就能稳定下来伤情,然后才放出了张采歆两人——至于米芸姗和颜雨汐,还是别放出来的好。 张家姐妹一出来,就被好风景的惨样吓呆了,不过不等她俩发问,冯君就及时出声——使用的还是濠州话,“遭遇了强敌,她总算不辱使命,保护了你们。” 姐妹俩闻言,交换一下目光,还是红姐先出声了,用的也是濠州话,“她是好样的,也多亏了她,要不我来照顾她?” “我这儿有个照顾的章程,”冯君将推演出的治疗手段写了一遍,然后看向张采歆,“你去戒备一下,不要让闲杂人等靠近。” 张采歆又看两眼昏迷的好风景,神色有点复杂,不过最终还是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冯君又放出一个幻阵,走了进去,然后出声发问,“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沉默片刻之后,大佬的意念悠悠地冒了出来,“咦,这里就是你师门的小世界吗?” “我没有兴趣跟你解释这个,”冯君的声音有点不耐烦,这说明现在他的情绪不稳定,“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不示警、不冒头、不配合?” 大佬心里有点腹诽,心说不过就是个蜕凡九层,人也没死,你怎么就是这种态度? 不过它活了这么久,当然知道人有护短之心,所以还是回答,“来的是天魔,对我的威胁太大……一旦被它盯上,哪怕最终我能取胜,也有大概率被它影响到,甚至同化掉。” 这个理由,冯君能够接受,但他还是有点恼怒,“哪怕你稍微提醒一下,白砾滩上那么多金丹,还能让那只天魔跑掉不成?” 大佬见他一味地指责自己,也有点不高兴了,“你这纯粹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那不止是一只天魔,后面还有一个真仙……真仙出手,白砾滩那几个金丹够用吗?” 冯君没好气地哼一声,“你觉得那真仙敢光明正大地出手吗?” 大佬被说得哑口无言,但它最终还是表示,“我喜欢猥琐发育,你不也是吗?而且我有个好消息告诉你……我不露头,想的就是只要你能把我带出来,我能找到这家伙的老巢。” 冯君听得就是一愣,“你认识这一只红木精?” “是红木精吗?”大佬沉吟一下,才轻哼一声,“这是一只异变的红木精,时光神通也就算了,自行开辟空间,这可不是随便什么精怪能掌握的。” 冯君沉声发问,“这一只红木精藏在什么地方?” “地方我不太确定,不过我已经定下了空间锚位,”大佬很随意地回答,“据我估计,它应该距离无尽之海不远。” 冯君听到“空间锚位”四个字,心里没由来就是一阵烦乱,不过事已至此,后悔也没用,所以不如敞开了说,“我希望你别在这里定下空间锚位,那会被人认为是很不友好的行为。” “你这人真是莫名其妙,”大佬不高兴了,“我在那边定下锚位,是因为天魔对我有威胁,我也要报复对方,给你的小世界定锚位,我有病不是?真以为锚位不会耗费神魂?” “随便你怎么说吧,”冯君带着大佬离开,再次回到了洛华庄园。 大佬对他这一手,其实挺羡慕的,“你这种长距离闪现的手法,真不是一般的高明!” 冯君想一想之后,沉声发问,“你确定可以找到困着咱们的地方,是吧?” “那是当然,”大佬傲然地回答,然后悠然地表示,“好想知道,那边的战斗怎么样了。” 冯君看一眼手上的印痕,感觉储存的能量点少了差不多三分之一,思索一阵之后,进聚灵阵补充灵石去了。 大佬这下就有点无聊了,它私下感知一下,心里暗暗嘀咕,“这么一个灵气匮乏的位面,冯君居然如此在意,莫非……有什么蹊跷?” 不过不管怎么说,只冲冯君拼死把它带了出来,不惜暴露能肉身穿梭位面的能力,它就绝对不会故意去做那些对不起他的事。 而且,好风景的空间能力,它也注意到了,如果没有这个女娃娃,它真的极有可能被空间之力撕得粉碎——所以她的受伤,其实是为了大家。 就在大佬静静地思索的时候,冯君补充好了能量点,再次进入了手机位面。 (双倍月票开始啦,还有月票的朋友,就投了吧。) 第一千六百八十章 转移(一更贺萌主豆哥) 冯君进入手机位面,没有携带大佬,他不想让它发现,两边时间流逝根本不存在比例。 他选择进入的足迹是天星坊市,这个选择一旦敲定,他是再也回不到自己退出的那一处空间了,他只能指望大佬没有忽悠人。 来到天星坊市之后,他在郊外随便放出一个防御阵,走进去激发阵法,然后取出了一段绿色的晶莹枝条,一边推演,一边全神贯注地感知。 推演结果是好的,“红木精的枝条精髓(濒死)”。 可惜的是,天星坊市距离无尽之海有相当的距离,冯君也没能力感应到什么空间的崩坍。 他打算在这里等三天,不管结果如何,他都会回到地球位面。 然而,就在第一天夜里,他就遇到了麻烦,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触发了防御阵。 所幸的是,冯君对此有所准备,他摸出那根绿色的枝条,轻笑一声,“是来找它的?” 黑暗中,传来一段极其愤怒的意念,“小子,你死定了!” 冯君不以为意地笑一笑,“如果你的本体能来,我倒是可能有些危险,但是……你来不了吧?那我又有什么可怕的?” 真仙确实很强大,但也不是无敌的,而且红木精并没有度过婴劫,想从无尽之海赶过来,以它现在受创的状态,估计不容易实现。 不过就算是这样,冯君也不打算继续住在野外了,他给自己拍一张防御符,然后收起防御阵,直接退出了手机位面。 再次进入的时候,他来到了十方台附近,稍微改换了一下容貌,找个镇子租了一个院子。 院子里没有防御阵,不过他可以架设,之所以选这么偏僻的地方,是因为这里不查身份。 当天晚上,那股意念又想潜入,不过依旧惊动了冯君。 这一次,红木精的态度好了很多——因为它找冯君找得也很累。 所以它很直接地表示,“你倒是挺能跑的,这一次我也不废话了,你把枝条还我,咱俩的恩怨就此揭过,我堂堂的真仙,不可能为这点小事食言。” 冯君对这话嗤之以鼻,“本来就是你找我的麻烦好不好?你又抢了我的法宝,现在你想揭过?看把你美的……先考虑一下赔偿再说吧。” 红木精的意念沉吟了好一阵,才问一句,“你想要什么赔偿?” 冯君摇摇头,“我不说,你看着给,我要是不满意,这事儿不算完。” 说完之后,他又退出了手机位面,再出现就是在雷霆原了。 现在的雷霆原大不一样了,雷修们搞出了灵石发电机,不但能自己用来修炼,还能少量地对外售卖——这是得到了冯君许可的。 因为买卖兴旺,天通甚至在这里开了一个小分店,还有人聘请雷修前去安装通讯设备。 冯君听说了此事,就猜到这分店应该有皇甫家的人,前去一打听,果不其然,这个分店皇甫家竟然有三成的股份。 因为他不想被人追问,颜雨汐现在如何了,所以他是乔装去的,不过,也亏得这个分店是半加盟的性质,不是天通直营,所以他才避免了被人查证身份的尴尬。 在店里转悠了一圈,随便采购了点东西之后,冯君随口发问,“最近有什么悬赏吗?” 悬赏还真有,不过一些特殊的悬赏,是要验证身份的,不亮明身份,某些消息不可能告知你——真想知道,那就只能花灵石来买,可见天通做事很活络,悬赏人和猎赏人两边吃。 但是冯君表示了异议,说我交易了那么多东西,问点消息还要再收灵石,这个不合适。 半加盟的店子果然更灵活,掌柜的表示,既然这样,你再多买点东西,这总可以吧? 冯君又随手买点东西,拿到了悬赏消息,果不其然,上面有一条就是:松柏峰悬赏颜雨汐的消息,五万灵石起步! 什么叫五万灵石起步?只要给出了准确消息——三天之内的,核实无误,就是五万灵! 给出消息,并且因此找到了颜雨汐,赏金是十万灵! 提供线索并且配合找到的,十五万灵起——究竟给多少,就看你在其中出了多少力。 至于说单独就把颜雨汐找回来的,赏金是面谈——这就不可能只是灵石的报酬了。 “这个灵石赚起来,很轻松的哦,”冯君暗暗嘀咕一句,他真的是有点眼馋了。 不过这灵石,他确实没法挣,一来此刻的他不合适泄露消息,这会打乱他的计划和部署,二来就是这件事里,他和颜雨汐都是对方的目标,他要是跟松柏峰张嘴,就太跌份儿了。 然后不出意外地,他看到了对自己的悬赏,由赤凤、太清、青罡三大派和天通联合发布。 悬赏也是五万灵石起步,不过五万灵之后,就没有灵石奖励了,而是三大派的各种承诺——对普通的散修而言,这些承诺比灵石还要宝贵,因为这不是用灵石能买到的! 还好,身价没有比颜雨汐低,冯君心里很欣慰,虽然他也知道,计较这个实在没啥意思,但是如果他的身价低于一个女人,肯定不会很开心。 当夜晚来临的时候,冯君选择住进了雷修的营地,虽然他没有亮出身份,但是雷霆原这里原本就是散修的集散地,大家对身份的要求也不严格,只要不是修炼阴煞功法的就行。 其实修炼阴煞功法的,就不敢随便进来,那种气息特别能引雷。 冯君进了雷修营地之后,也没敢放松,还是老实地摆出了防御阵,搞得距离不远的雷修都怪怪地看着他,估计心里是在嘀咕,从没见过这么怕死的上人。 不过事实证明,他这一站选择雷霆原,还真的选对了,他隐约能感觉到,那厮的意念到了周边,但是死活不敢进入这满是雷霆的区域。 传说中,雷霆原可是曾经劈死过元婴真仙的,一道不怎么样强的真仙意识想要进来,那是要冒巨大的风险的——尤其这真仙还受了重创。 一夜过后,冯君再推演一下红木精的状态——好像更加糟糕了。 于是他放心地回去了,在地球界待了三天之后,还是重伤未愈的好风景出手,将大家又带回了手机位面。 这一次,冯君还是选择了雷霆原,在距离雷霆原两百余里处,笼生折扇放出了颜雨汐。 颜雨汐出来之后,愣了差不多三秒,就直接发问,“那名真仙呢?” “重伤,”冯君随口回答,“我带着你逃了,你那名秋嫂和堂叔,我并不掌握他们的消息,不过你可以联系你的家人。” 颜雨汐沉吟一阵,抬手一拱,“多谢冯山主相救,大恩不言谢……请问此处是哪里?” “雷霆原,”这次回答的是好风景,“我们现在要去天通撤下悬赏,你去吗?” “撤下悬赏……这是什么意思?”颜雨汐下意识地发问,然后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原来是被悬赏了,事发几天了?” “三天多,”回答的还是好风景,她要做出一副“全部知情”的样子,掩饰大家曾经去了另外一个位面的事实,“主要是我在养伤。” 她不用说,颜雨汐也能感觉到她的伤势刚刚稳定下来,更是能猜到她是为什么负的伤,“那实在是辛苦你了,还要多谢你的救命之恩。” 如果外人看到,松柏峰的小公主如此客气地对待一个蜕凡九层,估计下巴能掉到脚面上去,颜雨汐虽然不能说娇纵跋扈,但是日常眼高于顶,那是一定的,何曾见过这么好说话? “不用客气,”好风景摆摆手,笑了一笑,“不过很遗憾,我们无法收取金丹,也无暇顾及另一位,实在非常抱歉。” “这个不用抱歉,”颜雨汐当然知道,金丹真人才能祭起金丹的灵兽袋,所以别说这位了,就连冯君出手,怕是也无法收取秋嫂。 至于说另一名颜家子弟,那绝对是受了她的影响,如果一开始她愿意进入灵兽袋的话,冯君倒也有时间收取那位,但是那时她反而犹豫了,才导致那位没有被收起。 她非常清楚一点,自己最后都是被“笼生”法宝收起的——时间就紧张到那种程度。 外人都说颜家子弟傲气,但是事实上,颜家子弟非常善于自省——如果明显是自己的锅,绝对不会随便甩锅,哪怕颜雨汐都是如此。 不过颜家的小公主,还是有别的手段的,下一刻,她摸出一块非金非石的牌子,输入灵气激活,紧接着,她的嘴角就翘了起来,“还好,秋嫂还活着……不过情况不太妙。” 张采歆闻言,忍不住问一句,“另一个颜家人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颜雨汐有点沮丧地回答,“他在族中留有心头精血,推演一下可知死活,我跟族里联系一下就行了。” “正好可以通过天通来联系,”张采歆正色发话,“先一起去撤了悬赏吧。” 撤掉悬赏很简单,冯君在雷霆原的名气不小,颜雨汐更是有颜家自己的一套身份认证,大概用了半个小时不到,撤掉悬赏的流程就走完了。 颜雨汐要借天通的设备联系颜家,冯君见状拱一拱手,“那你先忙,我们走了。” “不要,”颜雨汐有点急眼了。 (第一更,贺萌主上官深雪,也就是传说中的豆哥,双倍月票期间,大声召唤月票。) 第一千六百八十一章 找后账(第二更) 颜雨汐急眼,可不仅仅是因为目前她只有一人,安全感不好,她是想跟冯君一道走。 若是说此前她对冯君还有什么不信任的话,自打她被笼生法宝放出,她是愿意无条件相信他了——人家要有点想法,她会面临极大的危险。 所以她表示,“你们救了我,我还没有表示谢意。” “呵呵,”冯君笑了起来,“我们动手,也是为了救自己,谢意什么的真没必要。” 颜雨汐也笑了起来,“你要不要是你的问题,给不给是我的问题,而且我这堂堂的出尘九层,价码不能太低吧?悬赏你也看到了。” 看得出来,她有很好的教养,话术水平也很高——甚至她都不强调,自己是松柏峰颜家人,只说自己是出尘九层。 但是冯君真不会在意这点感谢,有些灵石他必须要,但是场面上的事情,他绝对不会跌份儿,所以他笑着表示,“我的悬赏你也看到了,咱俩差不多……要不互相挣了对方的悬赏?” “我可没脸拿这个悬赏,”颜雨汐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作为被救的人,哪里好意思拿这个说事?“要不这样,我出灵石请你护送我回松柏峰?” 冯君笑了起来,然后摇摇头,“抱歉,我不接护送业务,只负责推演,你要有这样的需求,找天通就行呀,他们有撮合这个的业务。” 颜雨汐想一想之后摇摇头,“天通的口碑还可以,但是我面临的麻烦,你也应该清楚……我信不过他们,我还是跟你们走吧,回白砾滩。” “我们不回白砾滩,”冯君还是摇头,他笑着回答,“敢伤害我的人,从小到大,我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怎么可能放过那厮?” “要报仇吗?”颜雨汐听得眼睛就是一亮,“算我一个,这腌臜气我也不能忍。” “你?”冯君上下打量她两眼,笑着摇摇头,“算了,才出尘九层,也想战真仙……战力真的差了一点。” “别小看人啊,”颜雨汐急眼了,心说你出尘八层都敢战真仙,我为什么就不行呢?不过再想一想,冯君可是带着她逃出来的人,这话就说不出口。 所以她正色发话,“也许我战力差点,但我也有强项,再说了,我可以向家里求助。” 然而,冯君本来还笑吟吟地聊天呢,听到最后一句,脸色就是一变,“求助的话,那就更不能答应了……我要去找真仙的麻烦,有些手段是不能让人看到的。” 颜雨汐怔了一怔,反应了过来,然后马上点头,“这个好说,那我就一个人跟你去……不瞒你说,我还真有手段能威胁到真仙,只不过上次,我找不到那家伙的位置!” 冯君想了一想,最终点点头,“如果你能保证,只有你一个人参与的话,我可以考虑带你去看看,如果多一个人,那绝对不行。” 颜雨汐的眼珠转一转,有些不死心地发问,“那……秋嫂总可以吧?” “她也不行,”冯君摇摇头,又轻叹一声,“算了,我也不为难你,你跟你家人联系一下,我可以守到他们派人来接你……其他事免谈了。” 颜雨汐去天通里面的小屋通话去了,差不多二十分钟之后,她走了出来,冲着冯君点点头,很干脆地表示,“咱们走吧,再慢一点,家里来人就追到我了。” 冯君愣了一愣,“真的走啊?” “那当然了,”颜雨汐毫不犹豫地回答,“我告诉他们了,我跟你在一起,他们不同意我冒险,但是我一口气儿不顺,所以跟你走……报仇!” 冯君斜睥她一眼,目光中大有深意,“你确定他们不会追来吧?” “当然,”颜雨汐很肯定地回答,然后摸出了一个罗盘,“我们家人在附近出现,逃不脱我的感应……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坏事。” 顿了一顿之后,她半开玩笑半当真地发话,“如果杀真仙,我出了力的话……能有什么收获,我也不想跟他们分享,怎么也是第一次战真仙。” 凭良心说,她说的获得战利品,只是玩笑,真仙手上的收藏,未必能有多好——换到天琴位面,真仙的收藏不容小觑,但是昆浩位面压根就不合适真仙成长,能有多好的东西? 她只是想参与进这件事情里! 颜雨汐的美貌和天才,早就在修仙界里传遍了,但是她没有多么耀眼的战绩,这是硬伤,她感觉自己好像是被吹捧出来的。 这不但是她的报仇之旅,也是她正名的好机会,所以家族的帮助,她暂时舍弃了——谁都有中二的时候,只不过她中二得晚了一点。 但是她是这么想的,别人是不是认可,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张采歆就很狐疑地看她一眼,“你不是为了战利品,才跟我们一起的吧……没杀过真仙?” 颜雨汐顿时气儿不打一处来,冯君小看我也就算了,你一个区区的炼气四层,也要小看我?“我是没杀过,你杀过几个?” 张采歆对她抱有浓浓的戒心,所有的美女,都是她要戒备的,一个不小心,一个四百多岁五百岁的女人就跟君哥那啥了,她觉得自己心好累。 所以她轻咳一声,不动声色地回答,“我没杀过,但是君哥杀过啊。” 冯君抬手摸一下额头,我说,咱吹捧也要有个度好不好?我特么哪儿杀过真仙? 但是颜雨汐不知道啊,她对冯君的一些传奇有所耳闻,其中最厉害的,是埋伏阴煞三真人,还有就是挡住了澹台家二十多真人的夜袭。 反正她知道,死在冯君手里的真人,怎么也有两位数了,那么手上有个把真仙命案,也真的不稀奇。 所以她想一想,然后点点头,“你放心好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纯粹地想帮忙。” 冯君没有介入他俩的话题,而是在跟大佬商量,商量了一阵之后表示,“颜雨汐你身上有定位装置没有?有的话就收起来。” “收起来了,”颜雨汐从储物袋取出一根明黄色的发簪,冲他晃一晃,笑着发话,“这些我都懂,不会犯错的……咱们现在去哪儿?” 冯君一摆手,“你拉住她们。” 下一刻斗转星移,大家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是在一片荒郊野外了。 深深地吸一口气,能嗅到隐约的海腥气,说明这里是靠近了海边。 颜雨汐非常确定,自己在这次转移的过程中,没有受到任何意外的侵扰,不过……怎么就转移到海边了呢? 她很疑惑地发问,“刚才咱们在雷霆原,现在就到了海边了吗?” “是的,”冯君点点头,很肯定地回答,“这儿是临海坊市,在坊市里出现太扎眼了,所以要找个不起眼的地方落脚。” “临海坊市?”颜雨汐皱着眉头想了好半天,才不确定地发问,“距离雷霆原,应该有五百多万里……的吧?” “差不多有七百万里,”冯君很干脆地回答,“咱们走的不是传送。” 我当然知道不是传送了,颜雨汐非常肯定这一点——且不说七百万里的传送有多么不可能,只说只说随时随地转移,那就不是传送阵能解决的。 正是因为知道这个难得,她才疑惑地问一句,“那咱们……怎么来的?” 张采歆冲她笑一笑,本来想说“保密”两个字来的,但是想一想两人之间的段位差距,终于还是忍住了——在来临海之前,她可以说两句,但是到了真刀真枪相对的时候,还是不要太冒犯的好。 这个时候,还是得冯君出头,他笑着表示,“有疑惑,那就存疑,不要问不要说……这都是我不想让松柏峰知道的。” 颜雨汐一听明白了,这是涉及了对方的秘术,所以就只能把疑惑藏在心里,然后轻声地问一句,“那名真仙的位置,就在附近吗?” “距离确实不远,”冯君并不否认这一点,大佬也确定了,对方就是在无尽之海的位置,但是到底在哪里,目前还没有准确地定位。 颜雨汐迟疑一下发话,“好像……好像秋嫂也是在不远处脱身的。” 秋嫂和颜家子弟脱身,就是在不远的地方,甚至就是在临海坊市的区域,两人现身的地方,就是在一片海域里,两人就飘在海上。 不过奇异的事情是,秋嫂当时是昏迷的,而颜家的那个子弟反而是清醒的,虽然丢掉了半个胳膊,但是他竟然护卫着秋嫂,对路过的修者发出了求救的信号。 无尽之海里没什么好人,哪怕是临近临海坊市,动歪心思的人也有的是,但是颜家子弟当然知道怎么使用松柏峰的名号。 松柏峰颜家的名头很响,但是在这个过程中,肯定要有一些验证的环节,然后大家才知道,合着是他和这名金丹遭遇了意外,金丹保护住了他,却受了重伤。 现在两人就在临海坊市休养,颜家接到消息之后,也派了人过来,至于说寻找颜雨汐的事,却没有大张旗鼓的宣布。 这些消息,都是颜雨汐刚刚通过天通获得的。 第一千六百八十二章 故人(三更求双倍月票) 冯君听说颜家有人在临海坊市里,眉头就是微微一皱,“他们不会猜测,你也在附近?” “应该不会,”颜雨汐摇摇头,嘴角泛起一丝笑意,“他们知道我刚才在雷霆原,而且秋嫂他们遭遇到空间破灭,很不稳定……我出现在雷霆原,他俩在临海坊市,都很正常。” 好风景虽然伤得不轻,闻言也忍不住说一句,“那你家人也得在附近找一找呀。” “无尽之海……太混乱了,”颜雨汐的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就算他们想找我,也只会动用松柏峰的人,让别人知道这个消息,反而不好。” 冯君点点头,表示自己能理解这种顾虑,“这儿真的很乱,那他们收到了消息,现在有找你的人,也该撤回去了吧?” 颜雨汐皱着眉头思索一下,然后点点头,“应该是吧。” 冯君沉吟一下,抬手放出一栋行在,“休整一下,五个小时后出发。” 好风景的伤势才刚刚稳定了,她虽然嘴上不说,冯君必须要为她考虑,而且大佬也没有推算出那红木精的本体在哪里,还得再推算一阵。 听说有五个小时,众人都开始休息,红姐想要负责戒备,冯君阻止了她,“我来吧,在无尽之海附近戒备,你这点修为可不行。” 这话还真没错,哪怕是冯君负责戒备,威慑力也有点不够。 两个小时之后,一个三人的修者小团队路过这里,看到有行在出现,顿时就是一愣,三人交换一下眼神,悄然退走。 不多时,三名出尘上人联袂而至,高声发话,“敢问是何方道友,大驾光临无尽之海?” “滚!”冯君冷哼一声,放出了出尘高阶的威压。 他虽然已经撤销了悬赏,但是他这次来是要战真仙的,当然不肯轻易暴露身份。 来的三名上人大怒,才要出声警告对方,感觉又是一股出尘高阶的威压释放了出来。 既然行在里最少有两名出尘高阶,这三人也不敢造次,只能远远地退开,但是其中一人朗声发话,“我们是狩猎联盟巡查队的,还望道友莫要自误!” 颜雨汐也是高声回答,“莫要聒噪,否则别怪我们下手无情。” 这三人倒是不再说话了,但是也没退避,远远地组成一个三角形,监视着行在。 又过半个小时左右,一名金丹带着一个上人赶来,跟那三位了解一下情况之后,眉头皱一皱,也是朗声发话,“敢问行在中道友来自何方,我狩猎联盟正在排查奸细,还望配合!” “滚蛋!”冯君毫不客气地呵斥这名金丹真人,“我在野外休息,关你狩猎联盟屁事!” 这名金丹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一个小小出尘期,居然敢骂我?” “骂你算多大点事?”冯君冷哼一声,“再哔哔……我弄死你!” 什么?这金丹真人的眉头又皱一皱,真是恨不得冲上去,直接弄死对方。 然而他更明白,事有反常必为妖,对方敢这么说,肯定有其道理。 所以他一转身,身体拉出一道长长的白线,径自化虹而去,显然是去找救兵了。 冯君叹一口气,这狩猎联盟还真是烦人,然而他已经宣布了休整的时间,仓促改动也不好,“雨汐道友,你有什么手段,可以吓退对方吗?” “没有,”颜雨汐老实地回答,“以往我亮明身份,多半就能吓退对方,但是现在……似乎不能这么做吧?” “啧,”冯君郁闷地咂巴一下嘴巴,“惹得我火了,真是会杀人的!” 过不多时,那金丹果然回来了,又带了一名金丹前来,“最后一次警告,我狩猎联……” “闭住你的鸟嘴!”冯君冷哼一声,然后哭笑不得地发话,“不胜真人也入了狩猎联盟?” 后来的金丹不是别人,正是天心台季不胜,他听出了冯君的声音,也是相当哭笑不得,“怎么会是你,跑这儿来做什么?” “肯定有事嘛,”冯君随口回答,“我不想让别人知道,这家伙却没完没了。” 狩猎联盟的金丹讶然发话,“不胜真人你认识他?” “认识,是你惹不起的,”季不胜非常干脆地回答,一点都不顾忌对方颜面,“多亏你喊的是我,否则再叫个金丹也是枉然……我算救了你一命。” 这名金丹听得倒吸一口凉气,然后苦笑着摇摇头,“这差事还真难做……到底是哪位?” 季不胜白他一眼,“你想死,我还不想死呢,赶紧走人吧你,我跟他聊一聊。” 这位本来还想再说两句,不过最后还是一拱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季不胜也不见外,径自进了冯君的行在,一眼就看到了颜雨汐,忍不住愣了一愣。 他不认识颜雨汐,但是直觉地感受到,这女人的身份不普通,不过这也不关他的事,“你是打算做点什么,这么神秘兮兮的?” “你来的正好,”冯君笑着发话,“有空没?” 季不胜笑着回答,“我就是闲人一个,不过……我收费很高的。” “那就不用你参战了,”冯君摸出一根烟来点上,“帮我看护好几个人就行……怎么收费?” “给块‘杀一人救一人’的信物吧,”季不胜随口回答,“这玩意儿现在老贵了。” “那行,”冯君点点头,吐出一口烟,“你和颜雨汐主要负责保护,她终究不是金丹。” “颜雨汐?”不胜真人又讶然地看女孩儿一眼,“你俩还真在一起啊,松柏峰急得都快吐血了……对了,谁掳走你俩的?” “很快你就见到了,”冯君丢掉吸了一半的香烟,“我是去报仇。” 颜雨汐忍不住表示,“我的战力真的不比金丹差,保护的话……不胜真人就够了。” 季不胜气得瞪她一眼,“我跟颜雨峰交过手,还略占上风!” 颜雨汐毫不犹豫地回答,“那是他留手了,毕竟不是生死之战。” 季不胜冷哼一声,“我也留手了好不好?你说得很对……毕竟不是生死之战!” 两人针尖对麦芒,谁也不肯让谁,天心台的人做事,果然是随心所欲,季不胜一点“大欺小”或者“男欺女”的感觉都没有。 因为有不胜真人坐镇,再没有谁不开眼地来捣乱,而大佬终于推演出了方位,它轻声地骂一句,“特么的,我就知道是这样。” 休整时间结束,大家开始收拾东西踏上行程,坐的是季不胜的飞舟。 不胜真人的囊中一直就比较羞涩,亏得是前一阵在十方台狠杀了一批,才积攒下一些家底儿,不过他的飞舟是天心台制式飞舟,旁人一眼就能看出根脚。 冯君携带的有战舟,然而那战舟是他抢来的,船东现在还在四处求情想要讨回,所以他就不拿出来了,先用天心台的飞舟过渡一下。 季不胜也没有在意,自己的飞舟是否会受损,他甚至表示,“为了来无尽之海狩猎,我还专门让炼器堂帮着加固了防御,肯定不比战舟差。” 不管有没有战舟差,反正天心台的制式飞舟,还真没人去惹,在无尽之海上,旁人见到这艘飞舟,都会适度地避让。 飞舟飞过血雾岛之后,颜雨汐问,是不是需要换一艘战舟了,冯君请教一下大佬,大佬却表示没必要,“用不了多久就到了。” 行进到这里,已经算是深入无尽之海了,而无尽之海对飞舟的不友好,也开始逐步体现了出来,那些海中的荒兽妖兽,可不管是不是四派五台的制式飞舟。 不过到了这个时候,冯君强大的推演能力也有了用武之地,他指挥着飞舟绕来绕去,竟然没有遇到一次像样的麻烦。 又飞了三天,季不胜都忍不住感慨,“冯山主,我发现你哪怕只靠着推演路线,也可以赚得盘满钵满了……前方是幽冥迷雾了,你也要飞进去?” “就要到了,”冯君随口回答,“进入迷雾就到了。” 幽冥迷雾特指无尽之海的一大片海域,占地百万里方圆,常年被有毒的浓雾笼罩着,是死亡之海十大禁区之一,连金丹真人都不敢深入其中。 冯君指挥着飞舟,在幽冥迷雾的边缘来回飞了好一阵,最后才敲定,“好了,就是这一片,慢慢搜索一下,有没有幽冥岛。” 幽冥岛是幽冥迷雾区域特有的现象,那些岛屿像幽灵一样时隐时现,海图根本无法记录,大部分的人认为,这些岛可能是可以移动的。 曾经有人在一处幽冥岛上打造前进基地,以便为修者更好地服务——其实就是赚取灵石和增强影响力,结果基地还没打造好,那岛就在一夜之间消失了。 两百多年之后,那个岛在幽冥迷雾的另一处海域出现了,上面自然没有活人了,连打造到一半的基地也损毁了,有人认出了这个岛,还捡了一些遗物回去, 当初负责打造基地的金丹,其时还活着,他辨认除了一些遗物,于是再入无尽之海,想要调查事件的真相。 他也是赶得巧,战舟正要落在岛上,就看到那岛一点一点变得虚无了起来,最终消失。 金丹转头就走,余生再也没有提起过“幽冥迷雾”四个字。 (三更到,召唤双倍月票。) 第一千六百八十三章 冤家路窄 冯君要在固定的海域寻找幽冥岛,这话把季不胜和颜雨汐都吓得不轻。 不过还是那句话,来都已经来了,找一找幽冥岛也不算什么。 冯君不太清楚空间锚点是怎么回事,大佬又是怎么推演出来的,但是他对大佬的话深信不疑,哪怕在这里搜索,是相当地费劲。 幽冥迷雾本身就有毒,还能有效地阻碍神识的探查,冯君三人在这里探查了足足两天,也没有发现一丁点陆地的样子。 第三天头上,大家刚要继续,大佬猛地提示冯君,“有战舟在靠近。” 冯君即刻通知了季不胜和颜雨汐。 这二位心里很是奇怪,这种环境你的神识还能用?不过奇怪归奇怪,他们还是很快地调整了状态,季不胜放出飞舟,颜雨汐护送着好风景进入,外面只剩下了冯君和季不胜。 未几,一艘战舟蓦地冲进了迷雾里,冯君和季不胜看到了对方的标识,脸色齐齐就是一变竟然是十方台的战舟! 天心台和十方台都属于五台,不过季不胜带来的是飞舟,对方驾驶的是战舟! 对面的战舟蓦地发现,前方有一艘飞舟,也是吓了一跳,待看清是天心台标识,眼睛就有点发红了真是冤家路窄。 天心台和十方台,其实没有太大的龃龉,主要是前一阵冯君发布悬赏,天心台的季不胜出手极狠,不但不讲五台之间的香火情,对上出尘弟子都好意思出手。 至于季不胜为什么这么做,十方台的人心里明镜一般,但是他们不会说自己先对天心台的准客卿下手,而是在人前人后抱怨,说季不胜里外不分,是天心台的大患。 要说杀十方台的金丹,下手最狠的其实是太清和赤凤两派,但是十方台最恨的还就是天心台季不胜此人违背了五台盟誓! 后来十方台跟冯君和解了,梁子也揭过了,但要说他们不恨冯君和天心台,那才是假的。 如果在大陆上,两边在偶然场合中遇到,大概率是假装没看到,擦身而过就好了,而现在却是在混乱出名的无尽之海。 不但四下无人,这里还是无尽之海的禁地幽冥迷雾,而对方……只是区区的一艘飞舟! 这火苗子怎么就感觉……腾腾的呢?两只手快按捺不住了! 然而下一刻,有人惊叫了起来,“不是吧,冯君和季不胜都在?” 这俩不但都在,而且是虚虚地悬在飞舟两边,看起来是在护卫飞舟的架势。 护卫飞舟的行为很常见,就像地球界,运输机经常有战斗鸡跟随护卫。 十方台的人这下彻底不能淡定了,有人大喊一声,“这才叫冤家路窄!” 战舟攻击飞舟,未必能一下见效,毕竟飞舟也是有防御阵的,但是战舟攻击单独的修者,那可不要太轻松。 他们在这里摩拳擦掌,冯君和季不胜的反应就正常多了他们早就知道有战舟过来了,而在无尽之海出没的战舟,很多是既狩猎荒兽,也狩猎修者。 所以他俩早就有准备,毕竟这里已经是无尽之海深处,幽冥迷雾所在,在浅海处别人卖天心台的面子,不代表来了这里还要卖面子。 当然,冒出头的是十方台战舟,还是令他俩震惊了一下,不过冯君身子一闪,就到了飞舟旁,伸手搭上了飞舟,同时给季不胜使个眼色,发过去一段意念,“你保护好自己!” 不胜真人平日做事很任性,但是遭遇战斗,有本能的直觉,他不会生气冯君小看自己你有信心的话,那我保护好自己就好。 事实证明,有战斗直觉的不止是不胜真人,或者说,颜雨汐这修仙世家精心培养出来的天才,在飞舟里看到了这一幕,也极其迅速地做出了正确反应。 她一把就把好风景抱在了怀里,手中也多了两张防御符保护好她就是保护好自己。 因为冯君和季不胜表现得极为冷静,十方台那边反而有点不摸头脑,本来要叫嚣着干掉对方的弟子,也逐渐冷静了下来,不过也有弟子不明白,“为什么还不动手?” 没有人回答他,大约半分钟之后,季不胜的身体开始膨胀,直接撑碎了外面的衣衫,身体也变得模糊了起来,倒是无意中给赤衤果的身体打上了一层马赛克。 “伪神通‘天心一怒’?”大梦真人眉头一皱,这一次,他这个执掌带着战舟赶来,肯定是有原因的,可是仇人见面,他也眼红,所以才暂时没有做出反应。 原本他是想看一看,对方会是什么应对,自己再决定行至最好能做到后发制人。 可是眼看季不胜要使出天心台著名的伪神通“天心一怒”,他终于还是忍不住了,这个神通之所以被认为是“伪”,是因为金丹期就能使出来,而不是威力不够强大。 一般来说,真仙才能有神通,虽然有极其稀少的金丹也会有神通,但那是因为有相关的天赋,而且足够努力去修炼了,否则根本不可能掌握。 但是天心台偏偏有一个金丹初阶就能学习的“神通”,名唤天心一怒,对天赋没有太大需求,这种情况,在整个四派五台里也是独一份儿。 而天心台的修者被人称为“疯子”,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这个神通。 修炼“天心一怒”,前置条件也不少,大部分天心台的金丹也满足不了,但总有人能修炼成的,而天心一怒更可怕的是,要使用这伪神通,代价太大了。 第一次使用,会消耗修者一半的精血和大概十分之一的寿元,这会导致人根基大损,有大概率就止步于当下的修为。 第二次使用,会消耗掉修者八成的精血和一半左右的寿元。 第三次使用……基本上不用说第三次使用了,不少人使用出第二次的时候,就已经挂掉了,没挂掉也离死不远了,还说什么第三次。 反正天心一怒是最多能使用三次的伪神通,而且使用过三次的人,还没有不死的。 这后遗症可怕,还有人想要修炼,那就说明了另一个问题:这玩意儿威力不是一般的大。 据说天心一怒一旦激发出来,起码增加三倍的攻击和防御力。 大梦真人倒是不认为,季不胜肯定能打爆战舟,他考虑的是:如果人家用天心一怒跑路的话,想阻拦就太难了。 只要季不胜跑掉,十方台留下冯君也没什么意义了,两边罢战可是很多势力做了背书的。 没错,如果冯君死了,推演不存在了,影响力也不存在了,但是……万一太清和赤凤怒火攻心,一定要找个泄愤的靶子呢? 到那时候,十方台不但名声臭了,还可能遭遇灭顶之灾。 所以他终于出声发话,“季永年,你打算做什么?” “我打算做什么?”赤衤果的模糊人影冷笑一声,“你们的战舟在这里停着不走,又打算干什么?堂堂的十方台执掌,忘了两家梁子已经揭过了吗?” “咦,你这话说得奇怪,”大梦真人的身子一闪,也出现在战舟外,“这无尽之海是你天心台的吗?我愿意走到哪里,停在哪里,关你什么事?” 赤衤果的模糊人影又是一声冷笑,“我们已经在这儿停下了,你早不停晚不停,偏偏在这里停……能说说你是怎么想的吗?” 大梦真人不屑地冷笑一声,“我十方台执掌行事,何须向你解释?” 然后他看向冯君,皮笑肉不笑地抽动一下嘴角,“阁下就是冯小友了吧?” 冯君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阁下就是大梦老翁了吧?” 我跟你没交情,你别叫我冯小友,有事说事当初是你十方台的人先主动来搞我的,现在你一脸的阴阳怪气苦大仇深,给谁看呢? 但是大梦真人好城府没点城府也做不了执掌,他没有生气,只当没听到对方的回答,淡淡地发问,“听说前些日子,阁下跟松柏峰的颜雨汐一起失踪,未知颜雨汐现在何处?” 合着他谨慎的态度,还有这一层因素要考虑颜雨汐在哪里。 要说以十方台的底蕴,也未必担心跟松柏峰死磕,但是他们跟松柏峰关系很好不说,上一次跟冯君的争端,也是松柏峰出面带头调停的。 没搞清楚颜雨汐在哪儿,贸然对付冯君,很可能同时招惹白砾滩和松柏峰……嗯,还要加上一个天心台,实在有点划不来。 冯君却不愿意直接回答他,这不是他有意装哔,而是他要考虑一个问题:如果这货恶从心头起,想把颜雨汐也干掉灭口呢? 仇恨这种情绪,有时候会让人丧失理智,虽然对方是一派执掌,按理说不可能这么冲动,但是……万一呢? 所以他怪怪地看对方一眼,“颜家都没有问我,轮得到你来问我?我跟你有这么熟?” “小伙子,说话做事别太过分,”大梦真人面无表情地发话,“我跟松柏峰的关系,不是你能想像的,如果你不能给我个交待,那我只好擒下你,把你带到松柏峰了。” 没错,十方台和白砾滩的恩怨揭过了,但是如果他有别的理由,还是可以出手的。 第一千六百八十四章 天雷盘(预订保底月票) 冯君从来没有让女人顶在自己面前的习惯,尤其他不确定大梦真人有没有胆子杀人灭口。 所以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你确定要对我动手?” 大梦真人是真的想出手来的,但是当他真的考虑执行的时候,才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冯君好像有一只战力很强的九尾狐。 除此之外,这家伙自身的战力也不俗,一个人就敢埋伏三金丹就不说了,只说这次白砾滩出事,那么多金丹的面前,冯君和颜雨汐被掳走很多人分析,是元婴真仙出手了。 十方台跟白砾滩是敌对的,但是十方台做的是十方生意,规模虽然赶不上天通,但是在修者群里还是很有影响的。 别看此前太清和赤凤对他们下手挺狠,但那是上层的决定,这两派的弟子跟十方台还是有不少的联系,尤其是罢战之后,该恢复接触的,就已经恢复了。 所以大梦真人能比较及时地得到一手资料。 既然是真仙出手,那么,冯君能从元婴真仙的手里逃出来,又意味着什么? 考虑到这里,大梦真人已经有点想缩了,但是身为一派执掌,身后有诸多弟子看着,肯定要撑起门面来,而且他不想让冯君的气势压住自己。 所以他冷冷一笑,“你交待不出颜雨汐的下落,我只好说抱歉了,我十方台是有情有义的地方!” 他的声音刚落,冯君身边的飞舟里,就传出一个清脆的声音,“我的安危,无须大梦执掌挂念,执掌还是忙你的去吧……松柏峰的事情,目前还不需要十方台插手。” “颜……雨汐?”大梦执掌目瞪口呆地看着飞舟,“你怎么跟冯君在一起?” “呵呵,”颜雨汐轻笑一声,“这是我松柏峰自己的事。” 也就是她年轻,修为还不够高,对的又是十方台执掌,否则直接就是“我松柏峰行事,何须看你脸色”松柏峰真有这么行事的底气。 大梦真人想了半天,才又出声问一句,“你真是颜雨汐?” 不怪他这么怀疑,先别说他没见过颜雨汐,就算是见过,也不能隔着飞舟认出人来不是? 飞舟的舱门一闪,飞出了一块标牌,上面一枝云柏,正是松柏峰嫡支独有的。 大梦真人也就只能认了,但是他还是忍不住问一声,“能见个面吗?我十方台一直在操心你失踪的事,也就是最近,才进了无尽之海。” “我受了点伤,”别看颜雨汐平时眼高于顶,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玩起套路来,一点不比别人差,“不方便出去见你……战斗力急剧下降。” 咱不带这么挤兑人的!大梦真人可是金丹高阶,对一个出尘高阶,却是有点无可奈何的感觉他倒是不怕打一架,但是这种招惹不得的人,实在让他腻歪。 他想了一想,说了一句,“那我就跟松柏峰说一声,我在这边见到你了?” 十方台并不逊色于松柏峰,四派五台终究是排在两峰一谷前面,他这么说真的算客气了。 然而颜雨汐早就看出来了,十方台对自己这边不怀好意,而且她也清楚冯君跟对方的恩怨松柏峰本来就参与其中的。 所以,十方台的战舟停在那里不动,其用意真的是昭然若揭,甚至颜雨汐都没有第一时间露面,自然也是担心坚定对方的杀意。 大梦真人生出报复心,她一点都不意外,虽然她心里鄙夷这种出尔反尔的行为,但是无尽之海实在太混乱了,本就是一个能无限放大负面情绪的地方。 何况上一次,十方台确实是被冯君整得损失惨重。 但是想动手还要找一些借口,这就让她有点看不起了,最让她不高兴的是,自己躺枪了,成了大梦真人对冯君出手的借口。 到现在,大梦真人居然还表示,要告知松柏峰,哪怕他说得很客气,但是颜雨汐真的不开心,她冷冷地表示,“多谢大梦执掌,我已经跟族里说过了,他们知道我跟冯君在一起。” 大梦真人的老脸有点挂不住了你居然现在才告诉我,松柏峰知道你跟冯君一起的? 想一想自己刚才还要大言不惭地代松柏峰出头,而当事人就坐在飞舟里,冷眼看他的表演,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像个小丑。 这种情绪一起来,他是再也无法按捺了,于是一转身,就向战舟飞去,同时轻哼一声,“原来倒是我多事了!” 他打算容忍的时候,可以放下身段刻意交好颜雨汐,不过他不想委屈自己的时候,给颜雨汐点脸色看,也是不在意的我堂堂的十方台执掌,任性一点不行吗? 回了战舟之后,他也没吩咐战舟开拔,而是下令,“就停在这里了,弟子们行动吧。” 于是战舟里的修者七人一组,组成十余个小组,出了战舟之后,四散而去,转眼就消失在了迷雾中。 也有两组人没有离开,而是虎视眈眈地盯着冯君二人,显然是刻意戒备。 季不胜的身体开始逐渐缩小,然后他一抬手,招来一团白雾挡住自己,等他从白雾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恢复了正常,重新换上了一套衣服。 冯君对他这门神通也挺好奇的,“你刚才身体胀那么大,算不算使用过一次天心一怒?” “我是装个样子的,”季不胜放声大笑,笑声中有无限的豪迈,“哈哈,其实我压根儿就不会天心一怒,只可惜……大梦执掌的胆子有点太小了。” 这声音异常洪亮,大梦真人在飞舟里,听得嘴角抽搐两下。 他自是知道,季不胜的话不可信,但是当着诸多弟子的面,被如此嘲笑,面子上也是在有点挂不住,“天心台的竖子,只会卖弄口舌的鼠辈!” 冯君见到对方真的在这里停下了,一副常驻的模样,他就想驾驶飞舟换个地方停歇。 但是季不胜不答应,“这么离开,岂不是说我天心台怕了他十方台?要走你走,我是决计不会走的。” 还真是任性啊,冯君暗叹一声,也收起了离开的心思,两人结伴继续在周边仔细查找,留下颜雨汐和好风景看守飞舟。 他们在寻找幽冥岛,却不知道十方台的人有什么打算,十方台的弟子时不时就猎杀一些荒兽回来,但很多时候又是空手而归。 第二天,两人才回了飞舟,颜雨汐突发奇想,“他们不是也在寻找幽冥岛吧?” 季不胜沉吟一下缓缓发话,“寻找幽冥岛,其实还有个法子,使用雷法攻击,有可能逼迫出幽冥岛的位置,不过容易扰乱四周的环境,导致咱们最终迷失待幽冥迷雾中。” “迷失……”颜雨汐看一眼冯君,小心地发问,“你的那个神通……会迷路吗?” 冯君笑了起来,“别的我不敢说,迷路这种事……真的不可能出现在我身上。” “神通?”季不胜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倒也没多问,只是表示,“既然这样,咱们使用雷符吧……可惜我的飞舟,没有雷系术法攻击。” 话音刚落,就听到飞舟外电闪雷鸣,三人冲到门口一看,却愕然地发现,十方台的战舟下方,吊着一个硕大的圆盘,直径差不多有一里大小,圆盘的边缘,正在向四周发射着雷电。 冯君忍不住咧一下嘴,每次遇到十方台,他都有一种“我好穷”的感觉。 颜雨汐却是脸一黑,“他们这么做,不怕搞得别人迷路吗?” 要不说松柏峰霸道呢,她明明已经知道,冯君的“神通”会保证她不迷路,但是对方使用雷法的时候,没有考虑到她可能迷路,她就非常愤怒哪怕她自己也在考虑使用雷法。 无独有偶,季不胜也是这副心态,他破口大骂,“十方台这帮孙子,只知有己不知有人!” 不过不管怎么骂,十方台那个圆盘发出的雷系术法,实在是太强悍了,攻击面积也大。 哪怕是战舟发出的雷法,都远远赶不上它,就别说修者自身的雷法或者雷法符箓了。 旁观了一阵之后,颜雨汐出声发话,“可惜,没有从雷霆原带点灵石发电机过来。” 一边说,她一边看一眼冯君,意思也很明显神通能用不? 冯君摇摇头,“我的神通使用,有诸多限制,我倒是有两台灵石发电机,不过它制造的闪电,也远不如这个圆盘。” “那只是性能问题,”颜雨汐毫不犹豫地表示,“功效上的差距是一回事,做不做是另一回事,冯山主你说是不是?” 冯君不想拿出灵石发电机,还真是怕人笑话因为他脸皮子比较薄。 但是颜雨汐都这么说了,他若是再不取出来,岂不是格局还不如一个女人? 不过从她的话也能看出来,松柏峰颜家能维持这么久的赫赫威名,真不是侥幸而来,一个没经过多少事的女人,都能有这样的胸襟。 于是冯君取出一台灵石发电机,走出了飞舟,他要将发电机吊装在飞舟下方。 他前脚走出去,颜雨汐后脚就跟着他走了出去。 不远处战舟里的十方台弟子顿时轰动了起来。 (更新到,双倍月票最后三小时啦,投了吧,凌晨惯例有加更,预订下月保底月票。) 第一千六百八十五章 比较(一更求双倍月票) 自打十方台的战舟抵达之后,颜雨汐这是第一次走出飞舟。 十方台的弟子们早就在好奇了,那个号称修仙界第一美女的女修,会是何等的惊艳? 这次来的弟子中,有两人是见过颜雨汐的,这二位将她吹得有若天仙下凡,大家听得心都痒痒的,只可惜人家躲在飞舟里养伤,自家执掌又恶了对方,大家也不好前去探望。 现在对方居然出来了,弟子们看圆盘发威,已经看了一阵,正觉得无趣,哪曾想,另一道风景出现了。 圆盘发出的一道道闪电,撕裂了层层迷雾,此起彼伏的电光,将战舟外照耀得异常明亮,也将颜雨汐的脸映得越发地白了,仿佛是从画中走出的仙子一般。 “竟然美艳若斯!”十方台弟子们的惊叹声,在战舟中此起彼伏,“她不是受伤了吗?” 大梦真人却是先问两名弟子,确定这女孩儿确实是颜雨汐,他的眉头忍不住皱一皱,“这么大的雷电,她出飞舟来做什么?” 大圆盘的雷法确实很强大,然而昆浩位面的修者大多知道,雷法对飞舟的影响并不大——哪怕他们并不知道什么叫“法拉第笼”,但是他们清楚,雷法针对单独个体时才能凸显威力。 大梦真人很奇怪,颜雨汐身娇肉贵的,为什么不躲在飞舟里,而是要出来。 不过下一刻,他的脸又一沉,“混蛋,你们也要施展雷法?” 冯君和颜雨汐正在飞舟下面忙碌着,固定一个造型比较奇特的东西。 大梦真人不得不走出战舟,来到两人左近,高声发话,“你们要做什么?” 冯君没理他,颜雨汐倒是看他一眼,“试验一下雷电法器。” “你们这不是……”大梦真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过了一阵才沉声发问,“在幽冥迷雾区使用雷法的后果,你们知道吗?” “当然知道,”颜雨汐面色平常地回答,“容易引发环境扰动,最终导致迷失在迷雾里。” 果然是知道啊,大梦真人心里暗叹一声,却是再次发问,“你们有把握不迷失吗?” 颜雨汐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却是不紧不慢地反问,“大梦执掌您使用雷法的时候,考虑过我们会不会迷失吗?” 我就知道是这样,大梦执掌暗叹一声,沉声回答,“我们的天雷盘,是精确校对过的,可能触发的扰动,也在我们的控制之内。” “呵呵,”颜雨汐干笑一声,面无表情地发话,“是啊,在你们的精确控制之内,我们就活该迷失了?” “我没有那个意思,”大梦执掌很坦荡地回答,“既然有你颜雨汐在,我肯定要保证你不迷失,否则都不好再见松柏峰的朋友了,至于说刚才没跟你说,主要是……” 说到此处,他斜睥冯君一眼,“你的两个同伴,我看着非常不顺眼,想先吓一吓他们。” 他这话逻辑上没问题,也算是诚恳,所以有一定的说服力。 但是颜雨汐也不是第一次出来走江湖,她摇摇头,“无所谓,我们也有不迷失的法门。” “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大梦执掌有点生气了,“一件雷电术法的法宝,跟两件雷电术法的法宝,这是不一样的!” “你若是要强行操作,两件法宝会相互干扰,造成的扰动就不可控了,大家都要倒霉!” 冯君忙着吊装雷电生成器,听到他这么说,忍不住怼了一句,“那把你的法宝关了不就完了?” 大梦真人冷笑一声,“是我的法宝先打开的,要讲个先来后到吧?” 冯君继续忙碌着,头也不抬地回答,“你开动的时候,没有经得我们同意……” 大梦真人气得笑了,“我十方台做什么,还要经过你同意?” “还是的呀,”冯君并不生气,他自顾自地发话,“所以我们开动,也无须你同意。” “你这是抬杠吧?”大梦真人勃然大怒,“两件法宝会相互扰动!” “你够了!”冯君终于抬起头,冷冷地看他一眼,“我们保证自己的人不迷失就够了,你们迷失与否,关我p事……怕死的话,你可以关了法宝!” 大梦真人无奈地看一眼颜雨汐,“你听听,他说的什么p话!” “我觉得他说得没错,”颜雨汐不动声色地表示,“我颜家一向做事公道,我们认为,尊重是相互的……你不尊重他,又何必要求他尊重你?” 大梦真人被驳得哑口无言,其实他何尝不知道,她说的才是正理?但是没办法,他就是看冯君和季不胜不顺眼,尤其是冯君,一个无门无派的散修,也敢骑在十方台头上撒野? 冯君的强大,大梦执掌是承认的,但是这厮再强也是一个人,十方台数十万弟子,交好各大门派,又岂是好相与的? 反正人心就是这么奇妙,他的心气儿不顺,怎么都扭不过来——大家辛苦修道,还不就是图个快意人生?处处委曲求全的话,这道不修也罢! 不过对着颜雨汐,他生不出气来,只是沉声发话,“那这个法宝,威力如何……譬如说跟金丹雷符相比。” 颜雨汐也不可能一直怼大梦真人,她有自己的立场和态度,但是松柏峰和十方台合作密切关系好,也是客观事实,所以她一本正经地回答。 “没有金丹雷符刚猛,大约就是出尘期的水平,胜在范围大和持久。” 其实灵石发电机改造一下,瞬间电流也能达到金丹雷符的程度,但是那样的话,设备损耗太大,无法持久工作,这是颜雨汐所不知道的。 但是她不知道这一点,实在太正常了,整个雷霆原都没有个金丹雷修,雷修们暂时就不会往这方面考虑。 大梦真人一听,就松了一口气,两件雷电法宝会相互干扰,这是修者们总结出的经验,不过也有一定的规律可循——强大的法宝更容易左右局面,受到的影响也小。 不过他还是问了一句,“跟我们的天雷盘相比,如何?” 颜雨汐沉默一阵,还是缓缓摇头,“怕是远远不如。” 大梦真人一听,就更放心了,然后点点头,“若是触发环境扰动,我这里有一物……” 他取出一张符箓递过去,“你捏碎它,即可进入十方台战舟……距离不能超过十里。” 他终究是没提,冯君和季不胜该如何避免迷失——没办法,他就是这么大的度量。 你们不是有避免迷失的法门吗?既然如此,想必不需要我十方台的帮忙吧。 然而,颜雨汐看一眼那符箓,缓缓摇摇头,傲然发话,“多谢大梦执掌抬爱,我自有防迷失的法门,好意心领了。” 她说的口气极大,不过却符合颜家“高冷”的设定,大梦真人虽然愕然,却不觉得意外。 殊不知,颜雨汐心里想的是:就算你家天雷盘更强大,但终归是要受到影响的,跟你们的手段相比,我更相信冯君的神通。 不知不觉间,冯山主表现出的能力,已经折服了松柏峰的小公主。 大梦真人收起了符箓,见到她现在比较好说话,他借机发问,“你们此来是做什么的?” 松柏峰颜家行事……怎么说呢?毛病肯定不少,但是大多时候,还算得上大气——说到底,有实力就有底气,一般他们懒得说谎话。 颜雨汐也不屑骗人,不过这一次,她是跟着冯君来的,所以还是看了冯君一眼,发现他没什么反应,才沉声回答,“想在附近找一座幽冥岛出来。” 这也就是她能说的底线了,至于说找真仙报仇——她脑子又没进水,怎么可能说出来? “咦?”大梦真人也是一阵愕然,“你们居然也知道这里有一座幽冥岛?” 这话一说出来,连冯君的手都稍微顿了一下,不过紧接着,他就继续干活。 但是颜雨汐就好奇了,“大梦执掌你也是找幽冥岛的?你们怎么知道消息的?” 大梦真人的目光却是有点飘忽,“这个……消息来源不方便说,答应了要帮人守秘,不过,你们知道岛上有什么吗?” 颜雨汐想一想,也是摇摇头,“抱歉,不方便说。” “不说就算了,”大梦真人倒也有点执掌的气度,然而很快地,他就流露出了本性,“不过咱们得约定一下,这岛谁找出来,别人不能再分享机缘。” “这不合适吧?”颜雨汐虽然只是出尘九层,但却敢跟金丹高阶据理力争,“老话说得好,见者有份,来都来了,肯定要争一下才行。” 她本来不想这么说,不过见到对方天雷盘的威力,她觉得对方率先找到幽冥岛的几率很大,所以果断要求插一脚,反正这种要求也不算过分。 颜家的家规认为,能被大多数修者认可的规矩,自家就可以支持——所以说不管独占还是分享,颜家都会认为有道理,会支持自家子弟这么做。 没错,独占的话,是四派五台等大势力的主张,分享更多是散修的主张,这两股势力里,都是有大多数支持的。 所以颜家的家规,有时候纯粹是为了照顾自家人——不过这也没错,谁的胳膊肘会往外拐? 大梦真人沉吟片刻,眼珠一转,“那行,可以见者有份,但是我也有个要求。” (2020年第一更,双倍期间,求保底月票。) 第一千六百八十六章 大梦的算计(第二更) 大数据修仙正文卷第一千六百八十六章大梦的算计大梦执掌的要求很简单,可以分享,但是先发现幽冥岛的,要有一段时间的独占权。 其实就是用保护期维护发现者的权益,在这段时间之内,只有发现者才能探索岛上。 大梦真人认为,两天的保护期比较合适。 颜雨汐发现冯君不出声,犹豫一下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冯君心里其实挺好奇,十方台是怎么得到这个消息的,不过双方的关系实在糟糕到了一定程度,他懒得打问。 安装好灵石发电机和雷电发生器之后,他和颜雨汐又回到了飞舟上。 十方台的弟子们见状,在战舟里发出一阵嘘声,他们觉得,这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其实修者们没这么无聊,心性也不至于差成这样,不过有个词叫做从众效应。 哪怕是一帮相对稳重的人聚在一起,只要有人发起话题,又有人附和的话,集体变得不稳重,也就是分分钟的事。 大梦真人看到弟子们的表现,都忍不住想笑,最后他还是表示,“素质,注意咱天心台的形象,你们谁不服气,可以去争取颜雨汐的芳心……一旦成功,起码可以少奋斗两百年。” 其实他这个执掌,很多时候并没有什么架子,也爱开玩笑,很得弟子们的喜爱。 下一刻,弟子们哄堂大笑了起来,却不是因为他的话,而是滑稽的一幕出现了,“笑死了,他们那样的动静,也算雷系法术吗?” 原来是冯君的灵石发电机终于开始工作了,但是遗憾的是,发电机发出的术法……真的是太感人了,功效还没有天雷盘的半成,动静差得就更多了。 确实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 不过这也没办法,雷修们制造灵石发电机,主要还是为了帮自家雷电淬体,冯君虽然将功率输出调到最大了,但是……淬体的雷电,跟轰击空间的雷电,可能一样吗? 冯君隔着飞舟,似乎都能感觉得到对方的嘲笑,一时间忍不住有点脸热。 但是下一刻,耳边就响起了颜雨汐的声音,“效果还蛮不错的,比我想象的要好。” 你是认真的?冯君侧过头看她一眼,却发现她一脸的平静,显然说的是真心话。 这些大家族出来的子弟,真的不可小觑啊,冯君心里忍不住暗暗地感叹。 事实上,颜雨汐的内心,绝对没有她表现的那么平静,她也是要面子的人,不过家族培养她多年,别的不说,假装拥有一颗大心脏,她还是做得到的。 冯君这边的飞舟发,雷电术法发出了五个多小时之后,发现附近空间没有遭遇雷击的地方不多了,冯君就让季不胜开始转移。 关键是跟天雷盘在一起,他们首先发现幽冥岛的概率很低有一种“被抢怪”的感觉。 不胜真人是真的好强,但是他并不笨,眼下这种情况,留在这里是徒劳的,倒不如转移出去开辟新战场。 然而非常不幸的是,冯君被针对了,他们将战场转移到了五十里外,结果不多时,十方台的战舟在清扫过那片空间之后,跟过来凑热闹。 什么,你说欺负人?那真的没有,只是我们天雷盘的威力比较大而已,不好意思。 冯君他们也不可能再躲了,毛病都是惯出来的,想抢怪?不好意思,还是比一比谁手气好吧。 然而,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冯君的灵石发电机,效率还真远比不上天雷盘。 只过了一个小时,天雷盘清理过的面积,已经是灵石发电机的十倍了。 两个小时之后,差距就拉到十七八倍的模样,二十倍的速度差,那真不是白说的。 目睹到这一切,视荣耀如生命的季不胜都有点抓瞎,“靠装备取胜,丢人不?” 又过两小时,这片区域也扫得没有多少了,不胜真人不耐烦地表示,“咱们换地方吧,真是让人感到恶心!” 他们换了地方没多久,十方台的人又跟来了,这次连颜雨汐也无法忍受了,“现在就走。” 这块地方扫了还不到百分之一,他们索性直接离开,不跟对方争。 但是过分的是,他们一离开,十方台连那块地方都不待了,直接又跟了过去在他们看来,扫了还不到百分之一的话,跟没扫也没什么区别,回头重新扫过就好。 冯君的脸直接黑了下来,“别逼我啊,我懒得跟你们计较,不是怕你们……信不信我能把你们一锅端了?” 大梦真人当然也不想逼得他太狠,其实他这么做本来就是一种恶趣味,就是想恶心人。 他定下的两天的保护期,其实是有说法的,因为他觉得自己对这个幽冥岛有足够的了解。 事情还要从十天前说起。 十方台的一名出尘上人在红尘炼心,结果有个不开眼的炼气期散修看他的杂货铺热闹,屡次加收保护费,这一次,出尘上人实在忍不住,直接手刃了那厮。 这个事情怎么说呢?肯定是比较遗憾的,红尘炼心继续不下去了,不过十方台的这位也无所谓其实相对于大多数修者而言,十方台的修者,不是特别在意红尘炼心。 十方台整天跟四面八方的修者打交道,这本身就是一种红尘历练了,除非特别挑剔的人,大多十方台弟子对红尘炼心真的不感冒。 这位就算是个特殊的,他觉得跟修道者打交道,那不是红尘,必须要跟普通人在一起,才是真的红尘感受他倒也没想到,去东华国红尘炼心,但是随便找个坊市还是不错的。 他认为跟一帮蜕凡期和炼气期打交道,已经很够了,去跟俗人打交道,那是矫枉过正。 且不说他这个想法正确与否,反正忍无可忍之下,他杀了炼气期的混混,红尘炼心就到头了再待也待不下去了。 所以他索性把混混的家也抄了你都害得我红尘炼心失败了,我不得找补一点? 混混的家里很穷困,这也是正常的,这种修者除非做到老大,否则基本上存不住什么钱别人看起来,混混的生涯很风光,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知道,混混的生活也很无奈。 在混混的家里,他没有多少收获,但是在混混老婆的纳物符里,他发现了一张古怪地图。 这地图他看不懂里面的内容,正好红尘炼心坚持不下去了,所以他带回十方台,交给了台里,也想赚取一些门派贡献点。 十方台善于追查这种事的人,真的太多了,然后大家很快地就发现,这特么……竟然是一张藏宝图! 没错,十方台的人很快就翻译了出来:在无尽之海的幽冥迷雾里,有一处地方,隐藏这一个幽冥岛。 幽冥岛在幽冥迷雾里,并不算罕见,但是……如果上面有一座金丹洞府呢? 根据分析,这洞府极大可能是问情真人的。 问情真人是个散修,但是家学渊源这并不是很矛盾,家道中落了嘛。 他擅长的是阵法,他家也是阵法世家,但是被仇家铲除了,不过他靠着努力、靠着家里留下的那点东西,还是崛起了。 反正他复仇了,甚至他仇家在上界的亲属都下来了,想要找他复仇,但是被他硬生生地困在阵法里,堂堂的元婴真仙,被困了两个月。 他的战力算不上强大,也不是那种可以金丹期就诛杀真仙的妖孽存在,不过话说回来,金丹期能困住元婴两个月,而且吓得元婴没有再回来找麻烦,还不够吗? 事实上,问情真人在昆浩位面的修仙界,也绝对算得上一个传奇。 十方台得了这个消息之后,大家商议一下,很快就做出了决定:无尽之海,咱肯定是要去的,哪怕不是为了问情真人的洞府,咱们也必须得过去! 为什么必须过去?因为无尽之海最近太乱了,狩猎联盟和散修联盟打得不可开交! 十方台在无尽之海有利益存在对于一个热衷于做买卖的门派来说,这很正常。 但是同时,无尽之海的地方势力实在太强大了,强大到四派五台在这里都讨不了好不是做不到,而是……太不值得了。 而这一次的大战,引起了越来越多修者的关注,十方台不知道这藏宝图会不会有第二份,决定借机前来,一来整顿秩序,二来也是防着别人先得了手。 事实上,往日十方台想大举进入无尽之海,都要考虑地方势力的反应,这一次他们能以整顿之名,偷偷去开启金丹洞府,正好可以免去别人的怀疑,也省得有人好奇尾随。 关于这个金丹洞府,藏宝图的标注不多,但是有一点提示:只有五金丹组成五行阵,才能打开洞府的禁制。 十方台来了六个金丹,其中五个在战舟里隐身,只等需要打开洞府的时候才现身也正是有他们的存在,大梦真人才会有出手报复的念头。 因为颜雨汐的出现,大梦执掌放弃了报复的打算,但是随手挖了一个坑给对方:发现者的独占期只有两天。 哪怕是冯君一方运气不错,发现了幽冥岛,也快速找到了洞府,可是在两天之内,你们如何能打开洞府? 第一千六百八十七章 机关算尽(三更求双倍) 大梦真人擅长算计,做任何事都喜欢有备无患。 给冯君挖了坑之后,他觉得这次的金丹洞府,怎么也逃不脱十方台的手。 如果对方不知道轻重,一定要胡搅蛮缠的话,他也不介意翻脸大不了生擒下颜雨汐。 然而,这世道哪里存在“算无遗策”的可能?意外总会在不经意间发生。 在雷电的轰击中,猛然间,一道雷电莫名其妙地消失了,仿佛被空间吞噬了。 “发现异常!”十方台战舟上船长大呼,“集中轰击那个方位!” 天雷盘缓慢地转动了一下,冲着一个方向开始集火。 冯君的飞舟原本还没发现异象几百道雷霆在空中狂舞,让人根本无法看清细节,而这种时候拿神识去探查,基本等于自杀。 但是天雷盘一动,攻击一集中,冯君这边四个人都发现不对劲儿了。 “咱们也上去轰击!”季不胜哪里是个肯让人的?一般时候他还愿意讲点道理,但是这次,十方台真的恶心到他了,“反正幽冥岛还没有现身。” 他正要开动飞舟,冯君急忙喊一声,“慢着,咱们退后。” “凭什么退后?”季不胜不答应,“这块地方是咱们先来的,是他们非要跟咱们抢!” 他的话也算有道理,但是冯君没有回答,而是看向颜雨汐,“收束气息!” 颜雨汐的气息在瞬间就狂降,然后看一眼季不胜,“不胜真人,还是听冯山主的吧。” 季不胜刚要表示反对,猛地醒悟到了什么,“这里……有危险?” “极有可能有很大的危险,”冯君放出了敛息阵,扶着好风景坐了进去,又看一眼颜雨汐,“你也进来,小心了。” 颜雨汐跟着进去了,季不胜却是更傻眼了,他行事一向随心所欲,危险什么的更是不放在眼里,但是冯君这么慎重,还是让他不得不谨慎一下,“有多大的危险?” 冯君沉声回答,“空间破开,会有空间扰动,再加上雷电法宝和幽冥迷雾的作用……” “这都不算什么,”季不胜傲然回答,“这点小小的风险,我完全能接受,好了,你们待在阵中,我凑上去看一看。” “我还没有说完,”冯君的眉头皱一皱,无奈地苦笑一声,“里面可能有真仙的存在!” “卧槽,”季不胜一伸手,直接将飞舟的防御开到最大,操纵飞舟向后退去。 天心台的修者是疯子,但他还没有疯到去挑衅一个真仙的地步。 冯君却是打开飞舟,去将灵石发电机和雷电发生器收了起来,然后又飞回来。 十方台的人发现了异象之后,除了加紧用雷电攻击,就是小心观察着冯君一方的反应己方已经有了线索,当然要提防着对方反悔。 看到对方飞舟向后退去,冯君又出去将那雷电法宝收了起来,十方台一名真人冷哼一声,“哼,算你们识相。” 其他真人也点点头,更有人表示,“可惜,如果他们冲上来的话,咱们就能一举两得了。” 大梦真人也同意大家的说法,不过紧接着,他又隐约地感到,哪里有什么不对。 这艘战舟上,有六名金丹,出尘期上人三十多人,剩下的炼气弟子,也都是在某个领域出类拔萃的,比如说炼器、阵法、寻宝之类,或者说具备某些特殊资质的。 简而言之,这是十方台几十万弟子中,精英中的精英,炼气期都不可小觑。 所以大梦真人有了隐约的危机感之后,并没有放松,而是皱着眉头仔细考虑。 我到底忽略了什么? 猛然间,他反应过来一件事:那艘飞舟上,可不止有冯君和颜雨汐,还有季不胜。 那俩的性格他还不太了解,但是季不胜此人哪怕在天心台里,都算得上是激进的。 这么一个疯子里的疯子,不凑上来也就罢了,居然会操纵着飞舟退开,然后坐看冯君收起雷电法宝? 想到这些,他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忙不迭大喊,“所有弟子小心,除了空间破碎的乱流,还有雷电造成的扰动,所有防御阵开到最顶级,自己身上拍上防御符……” 然而非常可惜,他喊得还是晚了一点,下一刻,“轰”的一声大响,前方的空间猛然炸开,白色的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战舟先是一震,然后就剧烈地抖动了起来。 战舟的防御其实已经开到最大了,只不过不是那种几近于自毁的最顶级,可就算这样,战舟也被疯狂地上下抛动,还打着转,根本无法反抗这种来自天地间的伟力。 还在急速退后的飞舟上,季不胜看得目瞪口呆,“这么大动静啊……那战舟扛得住吗?” 冯君却是得了大佬的提示,忙不迭地大喊,“就是这时候,隐形,开启隐形!” 空间才刚刚破开,正是最不稳定的时候,飞舟选择此刻隐形,最不引人注意,不过开启隐形之后,速度会飞降。 季不胜有点犹豫,“我的飞舟……隐形效果很差,要不再退后一点儿?” “没事,这是在幽冥迷雾里,”冯君镇定地回答,“这种扰动一时半会儿不会停息,适度隐形就可以了,哪怕真仙的神识,也未必穿得过来。” 季不胜闻言,深深地看他一眼,抬手激发了隐形阵法,“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冯君笑一笑,并不回答,心说我也不知道真仙的神识能有多厉害,这不是有大佬吗? 未几,冲击波抵达了飞舟,整个飞舟也被冲得上下波动了起来。 他们的距离比较远,相对要好很多,但就算是这样,没过多久,好风景的旧伤被引动,嘴巴一张,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 颜雨汐一抬手,封禁了她几处经脉,然后摸出一颗丸药,塞进她的嘴里,“这是蜕凡仙灵再造丹,你不要抗拒,任由药性行遍全身。” “不是吧?”季不胜忍不住看她一眼,“蜕凡级别的仙灵再造丹?你松柏峰是土豪啊。” 冯君也一呲牙,好风景受伤,他当然是想要尽快治好,不过他手上的丸药……其实也有极好的,但那根本不是蜕凡期能吃的,所以她的伤势才蹉跎至今。 严格来说,她的伤也好了,正在痊愈中,结果现在被引发了出来,所幸的是,颜雨汐的身上竟然有这种逆天丸药。 感慨一阵之后,就听到季不胜出声发话,“奇怪,他们的战舟还没有炸吗?” 话音刚落,就听得“嘭”的一声闷响,空间又是一阵剧烈的抖动,几分钟之后,一块硕大的碎片飞了过来,在飞舟十余丈之外擦着掠过。 “是天雷盘,”季不胜咂巴一下嘴巴,“啧啧,这会儿才炸,倒也算结实了。” 紧接着,又是一声闷响传来,这次倒没有碎片飞过来,不过大家都猜得到,发生了什么。 类似的闷响,之后又传来几声,不过都没有这两声的动静大。 颜雨汐轻叹一声,“逃生飞舟都坏了这么多,也不知道十方台能留下几个人。” 此刻的大梦真人,真的是欲哭无泪,他自己坐在一艘小飞舟内,招呼其他真人在扰动中救援弟子,天雷盘损毁、战舟损毁、逃生飞舟损毁…… 但是这一切的一切,都不及弟子们的伤亡更令他心痛。 要知道,那么多炼气期弟子,都是自己不会飞的,而在这种乱流和扰动中驾驶飞行法器,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甚至那些出尘期的弟子,虽然能肉身飞行了,但也扛不住这种空间波动的绞杀。 就在刚才,他亲眼看到刚刚出尘中阶的清风上人,被一丝极为细小的空间裂缝掠过,直接将身体划为了两段,那可是十方台出尘期上人里,号称“十大战力”的存在。 在这种程度的扰动中,出现空间裂缝是极少的,但是就这么一缕,一个出类拔萃的后辈死于非命。 扰动持续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开始减缓下来,大梦真人估计,扰动大致平息,还得半天时间,至于说彻底平息……没有十天半个月根本不可能。 更深远的影响,甚至可能持续数年之久。 不过那不是他要考虑的了,现在他要赶紧纠集齐弟子,开始对出现的幽冥岛探查。 又用了一个小时,顶着空间的扰动,弟子们开始汇合。 此刻的大梦真人有点想哭:六名金丹里只余了五人,其中两名还受伤了,失踪的那名金丹修为不低,此前受伤了,大家一致认为,此人可能是借着挪移符遁走了。 然而,在幽冥迷雾里使用挪移符,也不比自杀强多少。 出尘上人还剩了三分之二,其中多半人身上带伤,还有人重伤,不过失踪的那些人不可能全死了,应该有人是被空间扰动冲击走了。 然而,就算没死,能回来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 至于说炼气期弟子,倒还有二十余人活着,减员三分之二这还亏得是有金丹真人和出尘上人没命地保护。 大梦真人牙关紧咬,半天才吐出一句话,“季不胜,我跟你势不两立!” (新年新气象,风笑恭祝大家新年快乐,三更送上,双倍期间,求两张保底月票。) (本章完) 第一千六百八十八章 好手段 大梦真人甩锅给季不胜,实在有点莫名其妙。 但是此刻,他必须给自己找一个泄愤目标总不能承认是自己估计不足吧? 那么,不胜真人就是个很好的靶子,同为五台修者,都受五台盟誓制约,你丫发现了潜在的危险,不通知盟友,而是自顾自逃跑,你特么还算人吗? 没准那厮现在正躲在远处偷笑呢。 至于说大梦真人此前曾经擅自使用天雷盘,枉顾季不胜的安危,后来又死活咬着季不胜的飞舟,跟人家抢夺场地反正在他看来,那都是些小事。 大梦执掌找到了泄愤目标,情绪就稳定了一些,又放出一艘防御力薄弱的飞舟,供剩下的弟子们休养。 休养了两个小时,又有一名出尘上人归来,还带挈着两名炼气弟子,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再休息一炷香的时间,”大梦真人冷着脸发话,“然后开始探索幽冥岛。” 空间破碎之后,下方的幽冥岛已经显现了出来,随着扰动逐步降低,大家已经能隐约看到其轮廓,大概就是一个长三十余里,宽十余里的小岛。 运足目力看去,可以看到小岛中央有个大圆坑,周边有稀疏的树木,不过空间扰动对小岛也造成了极大的破坏,到处是横飞的砂石的树枝,有几栋房屋,只剩下了残垣断壁。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根据地图记载,洞府应该在圆坑的一侧,看起来没有太大的破坏。 一名负伤的金丹出声发问,“咱们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还要信守对松柏峰的承诺吗?” 十方台付出的代价太大了,两天时间光是养伤都不够,想到刚才季不胜没有预警,大梦真人也恨得牙根直痒,这名金丹认为,己方必须要修改规则了。 只不过他们此前的约定,是跟颜雨汐商定的,所以他嘴上说的是松柏峰,但是大家都知道,他指的是冯君和季不胜。 这话一出口,大家都有点意动,齐齐地看向执掌真人。 大梦真人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其实一直就不怎么好看,他沉着脸半天,才轻哼一声,“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一件事,现在咱们的实力,奈何得了冯君吗?你们觉得能赢?” 这话一出口,众人都沉默了,良久才有一名金丹出声,此人身上倒是没有大碍,“执掌认为,那艘飞舟里,可能还有别的真人?” 没有别的真人,你们就能赢了?大梦真人心里有点无奈,咱们这个状态还能打? 不过这时候,他肯定不能灭自家威风,所以只能有气无力地回答,“只说现身的三人,战力就都不俗,而且他们还有飞舟,而咱们的战舟已毁……这件事只能暂时放过。” 大家闻言,再也没了别的心思,天心台的飞舟虽然比不上战舟,比普通飞舟可强不少。 时间转眼就过去了,十方台的修者还没有休整好,但是不得不开始探查了。 他们先派出三个出尘弟子,组成一个三才阵,缓缓地降落在圆坑周边。 三名出尘上人身上都没有大碍,但是精气神真的比较差,现在也是强打精神来探查。 他们仔细地检查了一阵,很快就发现了一些禁制,并且尝试出手攻击。 禁制相当稳固,纹丝不动,甚至带给人一种“真仙出手都未必撼得动”的感觉。 他们攻击禁制的时候,五名金丹在飞舟上旁观,一边观察禁制,一边戒备着四周不仅仅是提防冯君和季不胜,也在提防禁制旁边可能出现的潜在威胁。 三名出尘上人攻击了一阵,大梦真人一摆手,“再下去个七人小队试试。” 此前他没有这么谨慎,但是结结实实吃了一次大亏,现在人手损失惨重,由不得他不谨慎。 逐渐地,就这么一点一点地增加人手,试探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 十方台的修者也推演了出来,想要破开这个禁制,还真得五个金丹选对位置,一起出手攻击相应的山石。 “可惜魏供奉失踪了,无人护法,”大梦真人悻悻地哼一声,然后一摆手,非常干脆地发话,“咱们下去了……出尘弟子们暂时住手,为我们护法。” 洞府的禁制在圆坑的一侧,五名真人各自选中位置,开始缓缓地发力。 大梦真人确实是比较合格的执掌,虽然比较喜欢谋定而动,但是一旦出手就不犹豫,现在他出手了,却还要收着点劲儿,并且表示,“大家小心,还是要试探一番。”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地方给他非常压抑的感觉,甚至隐约觉得,生命都可能受到威胁。 其他四名真人在这种时候,绝对会一丝不苟地执行执掌的号令。 大家试探了一番,发现注入灵气之后,禁制确实隐约有了点波动。 大梦真人就毫不犹豫地发话,“全力出手!” 五名金丹齐齐地发力,海量的灵气汹涌而出! 无形的禁制抖动了几下,缓缓地出现了一团光幕,里面也显化出一个石门,光幕正正地笼罩在它上面。 “有用!”一行人大喜过望,此番无尽之海之行损失惨重,如果找不到金丹洞府的话,十方台这一次就赔大发了。 一名受伤的金丹忍不住出声发话,“大梦师兄,能否让部分出尘弟子过来帮忙?我感觉戒备用不了那么多人。” “不行,”大梦真人摇摇头,断然回答,“我这不是戒备季不胜,而是要提防可能出现的坏事情……各位再加把劲,我感觉差不多了。” 其他四名真人闻言,强提精神,继续注入灵气。 真人出手效果,果然不同凡响,约莫十来分钟之后,光幕抖动了起来,越来越剧烈。 “问情真人果然好手段,”一名出尘弟子在不远处感慨,他的副业就是设计阵法,“这种匪夷所思的阵法,估计真仙也没几个能做到。” 光幕越抖越剧烈,一副马上就要崩溃的样子,但是又过了十来分钟,竟然还没有崩溃。 大梦真人直觉地感到,哪里有什么不对,他正在琢磨这种不对劲儿的感觉从何而来,就听到一名炼气弟子高叫一声,“不胜真人!” 大家闻言抬头看去,果不其然,天空中有个小黑点,距离大家约莫有四五百里,亏得这名炼气弟子练得有一种特异的瞳术,否则哪怕是出尘上人,也未必能发现他。 大梦真人抬头看他一眼,并不理会,而是吩咐其他出尘弟子,“好生戒备!” “戒备我,有意义吗?”季不胜背着手大笑,“我可不像你十方台这么恶心,处心积虑地占别人便宜……不过看起来,你们好像遇到了点麻烦?” 一名负伤的金丹脾气比较暴躁,“你不用幸灾乐祸,你若不愿意遵守约定,我们五金丹不介意先干掉你,再解决禁制。” 季不胜不屑地一翻眼皮,“你们十方台的金丹,做生意还行,打架的话,还真的差点。” 这名金丹还要怒骂,却看到执掌冲着自己摇摇头。 大梦真人制止了他说话,然后看向季不胜,淡淡地发话,“对于我们破解禁制,不胜真人有何高见?” 季不胜摇摇头,皮笑肉不笑地发话,“搞不懂你们在做什么,不过看起来有点愚蠢。” 他们对话的时候,十余里外一片稀疏的小树林里,隐约有绿光一闪。 大梦真人并不计较他的嘲讽,只是波澜不惊地发问,“哦,蠢在哪里?”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季不胜冷哼一声,“你们想寻死,我拦得住吗?” 说完之后,他的身子一闪,直接消失在了空气中。 大梦真人见他离开,又看一眼不住晃动的光幕,眉头微微皱一下,“拿一些恢复灵气的丸药出来,尽快破开禁制!” 一名受伤的金丹已经有点不支了,原本他的双手是拍在一块山石上的,现在听到执掌发话,就想腾出一只手来取丸药,然而紧接着,他的脸色猛地一变,“坏了!无法收手!” 他的反应最快,不过听到他的话,旁人试着收一下手,结果脸色也是一变,“手被山石吸附住了,无法收手!” 大梦真人面无表情地发话,“我喊一二三,大家一起收回灵力,两只手一起收!” 事实上,了解十方台执掌的人都知道,他越是面无表情,事态就越是严重。 “一、二、三、收!” “一、二、三、一起收!” “再来……一、二、三、收!” 然而非常遗憾,他连喊三次,五名金丹的十只手都无法回收。 那名最早发现异常的金丹,因为身体有伤,自身灵气也匮乏,又是第一时间发现了不妥,他高声地叫着,“不好,精血在流逝!” 其余四名真人也发现了不妥,一名真人高声发话,“你震断自己两只手!” 这位也狠得下心来,他本来就已经负伤了,再断两只手也不过是负伤只要回去服用断肢再生的丸药,也不会损伤多少根基,正经是帮大家探明路了。 他咬牙双臂一抖,灵气猛地爆发,不得不说,他发起狠来,真的是自己都害怕。 第一千六百八十九章 突然的敌人 这位真人想震断双手,然而非常遗憾,那灵气瞬间就涌到了掌心,直接被山石吸走了。 反而他因为猛地输出大股灵气,有些竭泽而渔,脸色瞬间就变白不少,两臂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了下去。 他声嘶力竭地大喊一声,“有情况,别妄用灵气!” 不用他说,其余四名真人也发现了不妥。 关键时刻,大梦真人高喊一声,“四木,斩掉二长老一双手!” 四木是一名剑修,出尘中阶的修为,微微受了点轻伤,也算现场战力极强的。 他没敢用剑气,那也是属于灵气范畴的,他担心不顶用,而是祭起了飞剑。 白光一闪,冲着那名受伤金丹——也就是二长老的双手,狠狠斩了下去。 然而,白光在斩到二长老的手的时候,陡然一顿,硬生生地停在了他的双手背上,停了一停之后,无力地跌落地面。 四木上人抬手一招,想将飞剑招回,却见那小乔的飞剑停在地面,纹丝不动。 “感应出问题了!”他的脸色一变,就想用灵气将飞剑摄回。 总算还好,他想起了那些金丹真人的下场,硬生生地收回了灵气,弯腰捡起一颗小石子,抬手击出,正中地上的飞剑。 飞剑猛地弹起,射向七八丈外,又落到了地上。 四木抬手又一招,这次飞剑就向他射来,他才要伸手接住,猛地想起了什么,身子一闪,让开了飞剑,脸色也瞬间变得刷白。 然后他取出一个小巧的储物袋,直接将飞剑收了起来,竟是不敢再用手碰这一柄飞剑了。 他打算将飞剑带回山门,认真检查一下再使用——能让金丹真人吃了大亏的异物,他可没有信心扛得下来,还是让山门处置比较稳妥。 不过……这一次能不能安稳地回到山门,也是个问题。 大梦真人见到他的试探了,心里有了点数,于是出声发话,“银生,把青夔放出来一只,贴上移形换影符!” 银生也是一名出尘上人,擅长驭兽,而青夔其实是青牛的变种,据说有夔牛血脉,倒也不是一只脚的,反正是比较另类的荒兽,可以做一些粗笨的活儿,也可以杀来吃肉。 这一次十方台来无尽之海,带了十来只青夔来,可以借它的冲击力来冲击洞府里的陷阱,还可以杀来吃肉——无尽之海里当然不缺灵兽和荒兽,但是谁也不想吃海鲜吃到吐。 现在将移形换影符贴到青夔身上,是因为上次跟孤月真人和夏霓裳的对战,给大梦真人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也让他对这种符箓的使用,产生了新的兴趣。 现在很明显,他想要激发符箓,让自己跟青夔来个对换——这不可就脱身了? 然而,他刚刚激发了符箓,就觉得身上猛地一震,好像高速飞行时,撞上了巨大的飞鸟,虽然这种撞击,对激发了防御符的金丹造不成什么伤害,但是也足以令他头晕眼花。 别人却是看到,青夔在瞬间消失,再出现就是在大梦真人的位置,那硕大的身躯,直接将十方台的执掌压在了身下。 这个场景异常地可笑,但是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能笑得出来。 大梦真人身子一抖,将青夔震落在一边,然后却见那青夔挣扎着想站起来,但是四条腿努力半天,死活是站不起来。 众人见状,脸色齐齐一变,因为那青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萎缩着。 “众弟子马上升空!”大梦真人脸都白了,高声大喊着,对于很注重形象的他来说,出现这种反应实在是太罕见了。 不过眼前他是真顾不了那么多了,十方台一干人不能全部栽在这里,他声嘶力竭地大喊,“这是陷阱!快升空,不要管我们!” 有的弟子反应快,比如说四木上人,换了一把飞剑直接腾空而起。 然而,他们的反应还是慢了点,下一刻,一阵轻微的嗤嗤声响起,那些还没有来得及升空的弟子脚下,钻出了一大片根须,将从脚部一直缠到了头部。 升空的几名弟子也没有逃脱,那些根须陡然向天空中探去,速度比四木这个剑修还要快。 四木上人来回躲避了两次,但是最终,他还是被一大片根须捆住,被狠狠地拽回了地面。 几乎在同时,那五名真人的脚下,也生出了根须,将他们的腿脚牢牢地捆住了。 “阁下到底是何人!”大梦真人脸色铁青,连声音都变了,“居然敢如此设伏我十方台,我十方台可是有上门的!” 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什么声音,设伏者似乎很不屑回答他的问题。 紧接着,一声口申口今传来,大家循声望去,顿时是睚眦欲裂。 原来几名炼气弟子被根须死死地捆着,一些细小的根须,已经钻进了他们皮肉里,大多弟子能忍痛不语,但是有一名弟子原本就重伤,实在扛不住,发出了声音。 “季不胜!”大梦真人的声音如雷鸣一般响起,声震四野,“我十方台受人暗算,全军覆没在即,还请你看在五台盟誓的约定上,代我通知上门,十方台必会重重报答!” 他喊了一遍,发现没有回应,说不得又喊了好几遍。 终于,一声轻笑响起,却是一个极为陌生的声音,“你累不累,老老实实地等死不好吗?你喊的那个小金丹,早跑出很远了,不过,就算他来我也不怕,无非多一团金丹血食。” “金丹血食?”大梦真人终于反应了过来,“你是化形真妖?” 他原本猜测,凶手可能是木系修者和木系阵法,哪曾想竟然将他们视作了血食? 这声音一旦开口,就不再隐藏,它懒洋洋地回答,“我要是你们,就老老实实等死,配合一点的话,会很快的……我是不会放你们离开的。” “但终究有人是离开了,”大梦真人冷笑一声,“妖物伤人,伤的还是我十方台诸多精英,哪怕到了其他位面,你也逃不脱人族修者的报复,老实等死吧你。” 其实他还是不确定,对方是木系大妖,还是豢养了妖兽的修者。 “这是你们自己找死,怪得谁来?”对方不以为意地回答,“区区一个小金丹的洞府,十方台竟然派出这么多人来,还真是没见过世面,我本来以为,有三个金丹就够用了……” 大梦真人恍然大悟,一时间气得想打人,甚至生出点别的什么猜测,都已经自动忽略了,“原来那张藏宝图,你是伪造的?” “不是伪造,真有洞府,”它悠悠地回答,“只不过洞府里什么都没有,我杀了问情那个小金丹,当然会把他的东西搬走。” 问情真人是这只大妖杀的?大梦真人冷笑一声,“偷袭的吧?你手上沾的人族修者的血,还不止一点半点,真的是该死!” 问情虽然只是金丹修为,但是阵法上的造诣太强大了,他若有所准备,元婴拿他也没法。 这只大妖不以为然地回答,“我是受人之托杀他,算账也不该算到我身上。” 大梦真人看似在跟对方闲聊,其实一直是在试探它的口风——不是想套近乎,而是想要找出生存的可能性来。 猛然间,他又生出一个疑点来,却是刚才他忽略了的——三个金丹就“够用?” 再想一想这妖物此前没什么动作,任由己方攻击那所谓的禁制,大梦真人心里有了一个猜测,然后不动声色地跟对方聊天,“这么说,空间破碎时的异常,也是你制造的?” “小手段而已,”对方不以为意地回答,而且颇为鄙视十方台,“要不说你们活该呢?真的是一点常识都没有,普通的破开空间,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扰动?” “只要有点警觉性,就该知道岛上绝对有问题,所以说……你们不是送死,而是找死!” 大梦真人不做声了,旁人都以为他被对方给说恼了。 哪曾想下一刻,他猛地出声发话,“这个位面,能伤了真仙的人……也没有几个啊。” 这次,轮到妖物沉默了,过了一阵,它才轻笑一声,“原来你一直在试探我?不过这没什么,我一时不察,确实受创了,所以才发动暗子,指望能给我带点血食来。” 果然如此!大梦真人一直也在猜测,十方台得到藏宝图,为什么会正好赶上对方受伤的时候,两者之间有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如果他不是非常相信那名红尘炼心的出尘期弟子,甚至都会猜测,那家伙会不会是眼前妖物悄悄派到十方台,勾人来祸害的。 而眼前的妖物一解说,他是彻底明白了,自家弟子真的没问题,而是那个找茬的混混,是有大问题的——怪不得会疯狂地加收保护费呢,原来就是想让十方台的弟子杀人。 至于那混混是死士,还是被这妖物蛊惑了,那就不在大梦真人考虑的范围内了。 这妖物也不怕说实话,“我只需十天时间,炼化了你们这些血食,自会去找那厮报仇……如果你答应配合我,我可以考虑放过十方台剩余的金丹。” 其实它也不是没智慧的,也没全说实话,“十天炼化”就是假的。 (更新到,双倍期间,大声召唤月票,明天继续双更。) 第一千六百九十章 尔虞(一更贺萌主心落) 这只妖物在接受了五名金丹不少灵气之后,修为一直在逐步恢复,到了现在,它已经可以反手把人困住了,再过一段时间,它炼化血食的能力会进一步加强。 真要算起来,它炼化所有人,大概也就两天时间。 之所以说需要十天时间,他是要忽悠对方,让他们感觉时间还还长,可以慢慢思索对策——大梦真人会通过聊天来试探,它也不是闲得无聊,有兴趣为对方科普,无非是拖延时间。 然而,大梦真人已经通过分析,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答案,他思索一下之后发话,“阁下全盛之时,尚且不是冯君和颜雨汐的对手……你敢肯定能找回场子吗?” 他一直在跟妖物闲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听起来没啥规律,不过十方台里还是有人听出了他的用意,并且得出了类似的结论——不管哪个世界,从来都不缺少聪明人。 然而,大多数十方台修者闻言,还是愣住了,一时间忍不住叫了起来,“什么?是冯君和颜雨汐……重创了这名真仙?” 其实知道结果倒推起来,还是比较简单的,冯君和颜雨汐前一阵被真仙抓走了,后来逃脱了,而眼前这妖物也是刚刚受伤,所以发动了暗子…… 说到底,昆浩位面也就那么有数的几个真仙,这位的受伤和冯君两人的逃脱,基本上是同一时期发生的,所以……真相没那么难猜。 大梦真人却是极度地心塞,我还以为,冯君他们来这里,也是受到了金丹洞府的诱惑,是来搜刮宝物的,哪曾想……人家更有可能是来报仇的? 倒是我十方台,一个个跟二傻子似的,被对方忽悠着来了——当血食来了! 这一刻,大梦真人的心里,是要多懊恼有多懊恼了,早知道是这样,我们犯什么贱,跟冯君抢着搜索幽冥岛,抢着进入? 不不,根本都不是犯贱,而是作死啊! 这一刻,大梦真人甚至想明白了,为什么季不胜撤离的时候,没有给十方台发出预警——季不胜可能是怀恨在心,但更可能的是:不胜真人知道,他就算说出来,十方台也不会信。 说幽冥岛上,有个真仙藏身……十方台的人会信吗?十有**会以为他想独占洞府吧? 所以大梦真人真的意识到了,这件事情里,十方台错得太多了,也错得太离谱了。 然而与此同时,他隐隐又有点期盼,盼望自己的猜测是错的——如此一来,一天多之后,季不胜就会带着冯君和颜雨汐赶来了。 那时他们就有得救的可能了——起码有人分担真仙妖物的攻击了。 反正这种因果,他再怎么推测,还是要对方来确认。 然而,这只妖物还真不是一般的自信,它轻哼一声,慢条斯理地发话,“你倒是擅于猜测,那姓冯的小贼,不过是趁我不备……待我恢复了,自会去将他碾做齑粉!” 一名金丹忍不住了,“你这话自我吹嘘得有点过了吧?松柏峰这次,可是吃了大亏的……许你复仇,就不许人家复仇了?” 他的话说完,不少人脸上都现出了轻松之色:他们从临海来的,自然知道颜家有金丹被重创,目前也是昏迷不醒,休养的地方正是在临海坊市。 至于说找上门来……人家已经找上门来了好吧?我们都看到了! 大梦真人确实不着痕迹地看他一眼,心说你傻的呀,这种话就这么说出来了? 看来以后十方台的规矩,是要定一定了,我还打算着阴人呢,你就嘚不嘚地说出来了。 “复仇?呵呵,”妖物不屑地笑一笑,它才不会担心冯君复仇,别的不说,那厮估计连这里都找不到——它制造出来的虚空,距离这里有百万里之遥。 秋嫂出现的地方,距离临海坊市是很近的,它此前是在那里开辟了一处空间,这一次冯君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手段,直接让那一处空间破碎了,搞得它心疼之余,也震惊无比。 说实话,要不要去找冯君的后账,它还在犹豫,情感上讲,它觉得这口气咽不下去,但是事实上,它有点担心,自己找过去也报不了仇。 冯君的一句话,让它印象颇深——“谁还没几个长辈”? 它着急发动暗子,罕见地吞吃血食,第一目标并不是要报复,而是想尽快把伤养好,省得冯君的长辈找来的时候,它根本无力抵挡。 报复的心思,它现在不敢起,但是它也有计划去找冯君——我好不容易架设了一个空间,被你毁了,还夺走了我分身枝条,这事儿不能算完……你得赔! 没错,它现在要求的上限,就是讨回自己的分身枝条,再跟对方要一笔赔偿。 甚至它都想好了,哪怕见了冯君的长辈,也要摆出自己的理由——我掳来冯君,就是想让他帮着推演一些事情,没有想要夺取他的性命……他最大的价值是推演,死人怎么推演? 而他却是把我辛苦搭建的空间毁掉了,那是耗费了我多少心血和宝材才做到的! 更关键的是,我还受了重伤,这事儿不能算完,我也会说那句话——谁还没几个长辈? 当然,这是它设想的剧本,反正不计较肯定是不甘心的,起码是要弄回那根分身枝条的,不过对方的长辈强势的话……万事都能商量。 但是话又说回来,对方的长辈不够强势,或者说没长辈的话,它也打算狠狠地翻脸。 可惜这个设想,理论上不太可能成立——没点像样的传承和底牌,出尘期伤得了真仙吗? 不管怎么说,它是没想过,冯君可能找到这里——那个空间不但距离远,还是相对独立的,由分身枝条来控制,跟本体没太大的关联。 正经是本体花了很多时间和精力,来经营这个空间,甚至可以说,这是它对外接触的窗口——毕竟它不可能把老巢暴露在别人的眼下。 也正是因为如此,前一阵私密空间破碎,它才会受那么重的伤。 反正它是不认为冯君能找过来,幽冥迷雾……这是无尽之海实打实的禁区,“我很希望他能来,血食我又不嫌少。” “你以为他没来啊?”一个很低的声音响起。 大梦真人瞬间就想暴走了:麻痹,十方台的规矩,不整顿是不行了,谁都敢胡说八道了? 他不是要为冯君保守秘密——他没这个义务也没这个心情,但是这个消息,本身是有很高的利用价值的,他相信,如果自己认真设计一下,没准能给大家换来生机。 像最后说这个“你以为他没来”的,不过是个炼气期弟子,此刻也只剩下了半条命。 他知道大家被真仙盯上了,自己又是这种状态,幸存的可能性不大了,所以临死之前口头上发泄一下,算是图个痛快——反正冯君也是十方台的仇人,你们狗咬狗好了。 他有这么做的权力,但是大梦真人很恼火——你是自寻死路啊。 果不其然,妖物听到这话,什么话都没说,直接几根根须拽得他走了。 不过这名弟子真的不含糊,直接引发了识海里的禁制,“想搜魂?做梦吧你!” 都说十方台的弟子是富贵闲人,没几个敢拼的,但是说实话,还真有不含糊的,这位嘴上没什么把门的,倒是不太好,架不住他真的不怕死啊。 见到他的脑袋直接炸开,妖物愣了一下,然后冷笑一声,“倒是很硬气啊,我看看还有几个不怕搜魂的!” 下一刻,又是三个炼气期弟子被根须拽得向地下沉去,一眨眼的工夫,就没入了地下。 大梦真人的心里揪得生疼,但是他不能有什么反应,就那么淡淡地看着。 弟子们能有什么表现,他不是很清楚——希望能无愧于“十方台弟子”这名称吧。 他是整个十方台的执掌,不可能因为个把弟子的安危,将整个十方台的利益置之度外——这跟地球界那些圣母思维不同,昆浩位面信奉的是:集体利益凌驾于个人利益之上。 个人利益你说得再多再苦情,没用! 妖物其实也没想借此威胁十方台执掌——这太不现实了,它只是想单纯地搜魂。 但是十方台这次来的,真的都是精英,它连搜了七个人,一无所获不说,发现再搜下去也没有用,于是不得不停下这种毫无意义的举动。 它出声发问,“冯君来了无尽之海吗?” 大梦真人已经盘算了半天,努力在为大家寻找生存之路,所以听到这个问题之后,很干脆地回答,“没错,他不但来了无尽之海,还来了幽冥迷雾,刚才我们还在一块。” 这话没毛病,刚才确实在一起,至于说气氛和谐与否……那是另一个问题。 但是妖物明显地在以为,他是在吹牛,所以很不屑地笑一笑,“那他跟你们一起来的话,怎么没有一起进入我的地盘?为了调查这件事……我可是又耗费了不少精血呢。” 这话不是虚言,几乎所有的修者都知道,不管是蜕凡期菜鸟还是元婴期大佬,想做什么,必须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妖物拖了七个人去搜魂,肯定要有支出——消耗的肯定是血食。 “进了你的地盘了呀,”大梦真人笑了起来,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你以为刚才窥视的是谁?那是天心台季不胜,他跟冯君的关系很好……当然,你可以不相信。” (第一更,贺萌主心落难寻,双倍期间,召唤保底月票。) 第一千六百九十一章 我诈(第二更) 大梦真人说的是大实话,但这是他的策略对方未必会相信。 果不其然,妖物真的不相信,但是它有自己的一套逻辑,“开玩笑的吧?如果我观察得没有问题的话,十方台跟刚才那个小金丹……看起来关系不太好的样子,他能带冯君来?” 没谁是那么好糊弄的,哪怕是一只脑袋比较木讷的妖物。 大梦真人必须沉吟一下,然后他苦笑着点头,“果然被你识破了,我只是虚张声势。” 苦笑是真的,大梦真人知道,自己把季不胜接冯君得罪得太惨了。 他的苦笑发自肺腑,但是妖物的思维跟他不一样。 它沉吟一下发问,“冯君真的来了吗,来了管你吗?” 听它这问题,就知道它对昆浩位面里人族修者的关系,还是很清楚的。 冯君不一定来,就算是来了,以两家恶劣的关系,也未必愿意出手管。 大梦真人痛恨弟子们乱插话,原因也就在这里了,他知道冯君愿意出手的概率极低,但是他可以利用这种信息不对称来设计一下,看能不能找出比较合适的脱困法子。 但是这些弟子们乱讲话,泄露了太多的信息出去,对方借此捋顺了关系,大家再想要脱身,难度就会大很多了。 这种情况下,他目前的选择,也就只有反其道而行之,承认一些客观存在的事情,没准能起到奇效,所以他点点头,用很坦然的口气回答。 “没错,我们跟冯君确实存在一些误会,哪怕是梁子已经揭过了,我们见了他也是气儿不打一处来,不过他终究是人修,会不会坐看你肆虐,那就难说了……尤其你们还有仇。” 妖物觉得,自己的脑瓜有点不够用了你这么直接说,不是鼓励我吞吃你们吗? 以大梦执掌的狡诈,忽悠一只红木成精的妖物,真不是太大的问题。 它愣了好一阵,才笑着发话,“我知道了,冯君压根儿没来,你想诈我,对吧?” 其实就在这个时候,冯君也在犹豫需要出手吗? 他知道自己的气息被对方真仙记住了,所以他甚至没有敢前往岛上窥探,而是请了季不胜前去窥探颜雨汐也是同样的原因,不能涉及此事。 季不胜对这个任务,也是相当地……恐惧中夹杂着兴奋,打探真仙啊。 不过在布置了多重后手之后,他还是欣然前往怪不得当初他选择了天心台,人会选择功法,功法也会择人。 他过去可不是空手去的,手上拎着超高清的摄影机,几乎可以媲美卫星上的装备。 季不胜假装若无其离开,见到了冯君和颜雨汐,他才心有余悸地长出一口气仿佛是见到他俩,他心里就有底了,这种感觉让他有点不适应。 他是惊魂未定地表示,“哎呀,如果不是关闭了全身的毛孔,起码得流五斤汗。” 然后他嘴角泛起一丝笑意来,“总算是大梦老儿太讨厌了……一想到他的恶心,我就没心思想其他的,直接骂人了,大梦居然能有这点好处,也是难得了。” 季不胜跟大梦真人不同,他是明确被告知,幽冥岛上可能有红木成精的真仙,所以他刻意去体验了一下,虽然没找出真仙,但是他隐约能感受到一种非同寻常的压制。 他基本能确定,岛上确实是隐藏着大恐怖,而且摄影机也拍回来一些东西。 看了一阵之后,大佬通知冯君,“那不是五行融灵阵法,是修改之后又逆运了的,木系精怪里也少有人懂这个……可以确定,这厮伤得不轻,还要骗取修者精血。” 我当然知道它伤得不轻!对于这一点,冯君比大佬更清楚,那厮为了讨回枝条,天天追着他纠缠,直到他去了雷霆原才肯罢休。 不过这些事情发生的时候,正是他在手机位面杀时间的日子,他也不好跟大佬明说。 所以他只是将大佬的话转述一遍,表明大梦真人他们是遇到麻烦了。 季不胜怪怪地看着他,“这些知识,你就又知道了?” 颜雨汐也伸出大拇指,由衷地感叹,“冯山主的道统,果然不简单!” “这可跟我的道统无关,”冯君赶忙摇头,“就是偶然间所得。” 虽然他不排斥装哔,但是正主儿此刻就待在灵兽袋里,他可不想让大佬认为,自己很在意它的传承,否则设定容易崩身为一个强大道统的传人,怎么可能以别家的道统为荣? 结果这话一出来,大佬反倒不满意了,“看不起我还是怎么着,一定要跟我撇清干系?” 确定了红木精的存在,就剩下了怎么杀的问题,就在那绿光一闪的瞬间,颜雨汐发现了端倪,“且住,就是这里……退回去一些。” 三人又看了几遍,终于确定,这很有可能是红木精的本体所在,冯君悄悄问询一下大佬。 大佬表示,离得这么远不能确定,不过只要对方敢有下一步的动作,它基本能锁定气息。 它的意念刚传送完,精神猛地就是一振,“那边……动手了!” 当冯君表示,红木精已经开始出手的时候,季不胜和颜雨汐都是懵懂的,颜雨汐甚至惊讶地发问,“离得这么远……关键是扰动还这么厉害,你也能感受到?” 然而这正是大佬牛叉的地方虽然不够强大,但是对规则的理解,比其他人强多了。 冯君笑着回答,“此前十方台的战舟到来之前,我也感受到了。” “抢我功劳,凑不要脸,”大佬没命吐槽,却是忘了就在刚才,它还抱怨“看不起我”。 季不胜和颜雨汐接受了他的解释,也没继续细问问得多了犯忌讳,不过很快地,他俩被冯君接下来的消息震惊了,“什么,已经有人死了……还死了不止一个?” 咱们距离那里,可是不止三千里的呀。 这当然也是大佬的能力,是那个“空间锚位”的功效。 空间锚位原本是标记在那个破碎的空间上的,但是空间一破碎,锚位顺着因果线,隐约地指向了此处,所以大佬才能有所感知。 现在确定了这个幽冥岛,大佬的锚位彻底锁定了此处,甚至因为对方的出手,大佬干脆地锁定了红木精的本体。 锚位的印记非常非常淡,否则也不可能瞒得过真仙的感知,不过这已经能让大佬感知到,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对于十方台弟子被杀,季不胜表示,这是喜闻乐见的一件事,“哈哈,全杀完了才好!” 要不说天心台的修者做事随心,真的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百无禁忌,根本没有什么“正治正确”的考虑。 颜雨汐哭笑不得地看他一眼,“不胜真人,精怪害人的话……五台盟誓是自动生效的吧?” “五台盟誓算个……”季不胜翻一翻眼皮,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更过分的话,只是表示,“是他们撵开我的,自己作死,须怪不得别人!” 颜雨汐迟疑一下,她可以厌恶大梦真人,但是十方台终究是松柏峰的合作者,最后,她还是看向了冯君,“也就是说,他们若是全被那红木精杀死的话,红木精的实力会大涨?” 冯君猜到她想说什么了,迟疑一下之后回答,“只是伤势恢复一些而已。” 颜雨汐摇摇头叹口气,没有再说话他明显是不想管十方台修者的死活。 冯君也不说话,而是皱着眉头盘算着。 季不胜也不想提十方台的话题,他出声发问,“你这是……没想好怎么杀真仙吗?” 冯君笑一笑,脸色却还有点沉重,“来的时候做过一些设计,现在情况有些变化……” 他既然来报仇,怎么可能没有一些计划?只不过这里发生的空间扰动,出乎了他的意料,凭空给他制造了难度,当然,能确定本体,又是一个利好消息。 不管怎么说,计划要变动,这是毫无疑问的。 季不胜和颜雨汐交换一个眼神,都能看得到对方眼中的惊讶那可是真仙啊,什么时候就能被出尘上人“设计”了呢? 至于说“情况变化”?那是肯定的,原本的计划里,根本就没十方台什么事,结果这些人非要强势乱入,现在好了,空间扰动消灭了一小半,剩下的全被精怪按着摩擦…… 季不胜自打认识冯君之后,就被一次一次地刷新着认识,现在倒也习惯了,他很不见外地发问,“红木大妖吸收了血食,会不会增加报仇难度?” “当然会了,”冯君随口回答,因为问话的是不胜真人,他倒不担心对方做说客。 所以他就回答得很明白,“提前动手当然容易一些,但是他吸收了精血之后,在压制和吸收需要一个过程,这时候它的修为会受到影响,你明白吧?” “明白,要压制反噬嘛,”季不胜笑着点点头,然后越笑越得意,直到乐不可支,“哈哈,大梦老儿也有今天……他十方台弟子的精血,反而成为你战真仙的助力,记得算我一个啊。” “用不着,”冯君摇摇头,愁眉苦脸地回答,“提前就说了,请你来是保护人的。”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季不胜摩拳擦掌地表示,“这可是战真仙,怎么能少了我?” 第一千六百九十二章 奇物(三更求双倍月票) 季不胜第一时间听说真仙的时候,果断开着飞舟倒退,到了现在,倒是跃跃欲试了。 说到底,这胆气还是冯君和颜雨汐给他的这两人虽然各自有底牌,但终究只是出尘高阶,他俩都敢来找真仙算账,季不胜觉得自己也不能太差了。 至于受伤之类的可能,他已经不想去想了,他只知道,自己这次不能率性而为的话,对自己的道心没准都有影响。 要不说士气很重要,这话一点都不假。 但是冯君不答应,他正色发话,“我请你来,说好就是保护人的,我极端的手段使出来,连真仙都杀得死,而且不分敌友……你跟着会很危险的。” “我勒个去的,”季不胜一呲牙,“能杀死真仙的手段……不分敌友?那是什么手段?” 他还是没有放弃参与,杀死真仙的手段……捎带着杀掉他很正常,但他就是不甘心,想分析一下自己能不能躲开,万一理论上有操作的可能呢? “呵呵,”冯君笑一笑,却是不肯多说……这些天心台的疯子。 然而就在这时,颜雨汐也出声了,“战真仙……我也很想参与,不如这样,你把大致的计划说一下,我手上也有一些底牌,看看能不能参与一下?” 冯君沉吟一下,索性直接发问,“你有什么样的底牌,先说出来听听?” 既然都想沾一沾“斩仙”的光,那就别藏着掖着,拿底牌说话吧,要不别怪我不答应。 颜雨汐还真的不含糊,先摸出了一颗圆球,“绝灵神雷,瞬间驱除灵气,方圆百里,时间是一炷香。” 冯君眨巴一下眼睛,这玩意儿罕见是足够罕见了,不过……该怎么正确使用呢? “类似的东西我也有呀,”季不胜摸出一个小巧的手炉,“惑心炉……一旦激发,荒兽和灵兽会受到吸引,心智迷失。” 冯君的嘴角又抽动一下,你们拿出的这些东西……是不是有点太奇葩了? 不过两人身上的好东西还真不少,别看季不胜没多少灵石,身上稀奇古怪的物事特别多。 三人商量了一下,大致定下了章程其实也就一个小时左右。 说完之后,颜雨汐终于旧话重提,“咱们是要等这些十方台的人……全部毙命吗?” 冯君心里真是这么想的,抢怪的必须死呀,更别说双方此前就不对付。 不过,大家既然要合作战真仙,他觉得有必要把危险性降低一些,“肯定是奄奄一息的时候动手,效果最好,但是……会破坏你对他们的承诺。” “两天的独占期吗?”颜雨汐思索一下,她是一个相当爱惜羽毛的人,不愿意落下任何的口实,“奄奄一息的话……得多长时间?” 如果那个时间刚刚超过两天,她不介意十方台多受点罪我是要守诺的。 不过非常遗憾的是,冯君的回答为“半天时间”! 这个时间不是他推演出来的,这么远的距离,他什么都推演不出来,是大佬测算出来的。 大佬的测算跟推演无关,全凭自己的经验,以及冯君对红木精状态描述的推测。 这种测算的误差很大,尤其大佬本身的眼光极高,根本不是元婴期的渣渣能比的,然而,就算它针对元婴期修者,降低水平去模拟了,但还是太高看了红木精的能力。 红木精自己的估算是两天时间吸收完血食,所以天心台修者奄奄一息的时候,应该是在一天半左右最后半天,随着它收掉一条条性命,吸收速度会极大加快。 但是大佬的分析是半天时间,也就是说,它强行降低水平之后认为,这只重伤的红木精解决掉天心台的全部修者,根本用不了一天。 无尽之海的日夜不分明,所以不存在一天一夜的说法,一天就是一天。 “啊?”颜雨汐愕然地张大了嘴巴,“这只大妖这么厉害的吗?” 真仙之威……她只是听说过,原本是很畏惧的,但是冯君带着她从真仙手中逃脱,并且将其重伤,她就觉得:真仙也就那么回事。 当然,这并不影响她对冯君的感激之情,关键是真仙高不可攀的印象……破灭了! 现在猛地听说,这只重伤的真仙,能在一天之内解决掉五个金丹外加几十个上人,她对真仙的敬畏又起了不少原来秋嫂被瞬间重伤,才是真仙的真正实力吗? 冯君怪怪地看着她,真仙不该是很厉害的吗?你这么发问,是对真仙有什么错觉?“它当然很厉害,我都不敢靠近它身边!” “我明白了,”颜雨汐正色点点头,“是你的神通太厉害,懂了!” 季不胜的眉头也皱一皱,听到冯君的话,他也再次微调了对真仙的看法,想一想之后他表态,“唉,真不想救这帮鳖孙,不过不救不行啊……等两天过去,那精怪可就更难对付了。” 这是毫无疑问的,红木精如果用不到一天时间吸食完血食,剩下的一天时间,当然会加速消化吸收其中精华,伤势未必能痊愈,但是战力大增是一定了,压制反噬的压力也小了。 “唉,”冯君苦恼地叹口气,“慢慢飞行吧,飞到地方就停下来……说起来终究是人族一脉,我放弃一次成见,他们若是不知道报答,还是恶言相向,那就莫要怪我重启悬赏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真的是相当无奈,作为一个小集体主义情结浓厚的人,他对从大妖手下救下人族修者,没有什么排斥心理,哪怕对方是曾经的仇人。 但是这曾经的仇人,现在还是很敌视自己,救下对方之后,人家很可能不领情,这就让他闹心了救人救成这样,也是没谁了,居然想着反手悬赏。 颜雨汐却是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如果十方台真的那么冥顽不灵,我自会禀明家中。” 有意思的是,季不胜这会儿居然有心情开玩笑,可见他的神经之米且大,他笑着发话,“松柏峰规矩森严,颜家也不止你一个人,如果你家里无视你的话,你该如何自处?” 他说的情况客观存在,个人利益总要服从家族利益,但是对一个女孩儿这么说,还是号称“修仙界第一美女”,这话就有点玩笑了。 颜雨汐显然考虑过这个问题,她毫不犹豫地回答,“那我个人支持,我松柏峰一向倡导‘有仇必报,有恩必偿’,我从家里取些宝物,自去投白砾滩,想必别人也不能说我!” 季不胜翻个白眼,却是懒得再说什么了,他是率性之辈,但并不是说他不懂人情世故颜家的规矩真的不小,若不是你被视为“注定凝婴”,颜家会允许你胡闹? 冯君却是一边驾驶飞舟,一边走神这个有恩bi偿,听起来……很有点歧义的嘛。 飞舟开得并不快,所以他才有时间胡思乱想,开到距离幽冥岛千里之外,收起了飞舟,四人从海上接近了幽冥岛差不多两百里。 大佬及时喊停,这是极限距离了,再近基本上不可能不被发现,严格来说,若没有它帮忙遮蔽,这四人根本就到不了这里不是被红木精发现,就是要被海兽骚扰。 冯君将三人留在这里,自己摸出手机,定了一个足迹,就打算离开。 不胜真人传过一段意念来,“要不,还是我去诱敌吧,毕竟是我的宝物。” “已经商量好了,”冯君非常干脆地回答,“说实话,我怕你跑不了。” “开什么玩笑,”不胜真人有点不高兴,“相距起码万里,真仙再厉害,还能隔着那么远拿我?” 冯君也不理他,只是伸出手来,“快拿来,赶时间呢。” “我可不想只做一个策应,”季不胜轻声嘟囔一句,摸出一块透明的、软软的物事交给他,差不多有拳头大小。 这也是一件奇物,名唤朱枭凝胶,朱枭是金丹期的妖兽,并不产于昆浩位面,此物体型不大性情凶猛,身体各个部位有不少宝物譬如说喙、筋、爪子、羽毛。 朱枭体型不大,却有一个异常能吃的胃,据说是有鲲鹏血脉,不过应该是谣传。 它的胃异常结实,精炼之后就是朱枭凝胶,这凝胶异常结实,能困住很多超阶的攻击。 这个凝胶用好了,确实是可以救命的,但是……它只能在固定的地方抵御攻击,所以给人的感觉就是特别地鸡肋。 对有需求的人来说,这玩意儿卖得再贵都正常,但是架不住功能太单一,用途太小众了。 这一件朱枭凝胶,可不是季不胜买的,他的灵石还没有富裕到买这种东西的地步,他是在十方台一名死去的出尘上人身上找到的没错,十方台的修者里,土豪就是多。 不胜真人得了此物,还特意找人鉴定了一下,然后他就为难了。 卖了吧,是卖不出好价钱,便宜卖了又不甘心,所以他就带在身上,想的是什么时候遇到合适的人,他就出手了万一遇到麻烦,自己需要使用,那也就用掉了。 他的储物袋里,这种稀奇古怪的东西挺多主要是得自十方台弟子的,土豪的储物袋,跟普通人的真的不一样。 不成想,就这么个东西,还真被冯君看中了。 (三更到,双倍期间,求保底月票。) 第一千六百九十三章 失误了 冯君看上朱枭凝胶,主要是看准它超强的抵御能力了。 带上此物之后,他悄悄地溜走了,初开始飞得慢,也很谨慎,随着离开幽冥岛越来越远,他飞行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到后来索性取出了飞舟飞行。 飞出一万多里之后,他左右看一看,打算把飞舟停在空中。 但是转念一想,他驾着飞舟直接进入了海里,然后取出一块玄龟肉来。 这可是金丹妖兽,如果这块肉扔进海里,不知道有多少灵兽和荒兽会被吸引来。 金丹妖兽的肉不但大补,还可能提升自家品阶前提是如果没有爆体而亡的话。 不过冯君是在飞舟里拿出玄龟肉的,灵气和血腥气都没有逸散到海水中,散发出去的,只有金丹妖兽的淡淡威压。 不大的一块肉,威压很小,还被飞舟阻隔了一部分,但就算是这样,一般的荒兽下意识地会感到一些不适,海洋这么大,想往哪儿游不行,为啥要往自己感到不舒服的地方游呢? 严格来说,这种情况在无尽之海是长久不了的,万一有金丹妖兽路过,或者说群居性的、敢跟金丹战斗的荒兽群,冯君的飞舟绝对安生不了。 但他只是想暂时安静一会儿,不要让一些意外因素,打扰了他的规划。 正如他想的那样,飞舟直接就坐底了,沉在了海床上,确实没什么意外。 冯君在离开幽冥岛之前,是跟好风景对过时间的,他坐在飞舟里,安心地等时间过去。 等到了约好时间,他退出到地球界一趟,取来了红木精的那根分枝。 没办法,红木精对自己分枝的感觉,实在是太敏锐了,冯君哪怕是装在储物袋里,对方都隐约感觉得到,隔着几百万里都找得过去,还纠缠着跟他讨要。 此次报仇,他为了避免对方感应到自己的位置,将此物留在了地球界。 其实冯君心里感觉,这可能跟自己的储物袋档次太低有关,如果真有一个高档次的储物袋比如说大佬那种可以叠加空间的储物戒指,他相信暴露的可能就少很多了。 取出枝条之后,他开始推演他相信这一刻,对方已经有所感应了。 果不其然,红木精瞬间就感觉到,自己分身的枝条,出现在了距离自己不远处真的很近,也就一万里多一点。 这样的距离,只要它的意念一动,就能取回自己的分身。 但是现在红木精的脑袋,已经真的有点木了,它本来就不是善于思考之辈谁能指望一根木头有多强的思考能力呢?而更倒霉的是,大梦真人在忽悠它。 此刻的十方台执掌,已经从站姿改为了坐姿这样的姿势,能更节省灵气。 大梦真人一直在尝试跟对方认真交流,不过在他看来,自己忽悠的效果不是很好。 可是红木精心里已经长了草,觉得眼前这个人类实在太狡猾了麻痹的,冯君明明没有来,你居然根据我的闲聊,推算出我是被他所伤,所以用他威胁我? 人类……真的不可信,各种邪门歪道的手段太多了,一不小心就可能中招! 它很想先把这货干掉,省得乱了自己的心情。 但是……它真的受伤挺重,而且昆浩位面的灵气环境,对元婴来说非常不友好。 必须指出的是,红木精绝对可以用很短的时间,干掉十方天的执掌一分钟都用不了。 但是它必须考虑的是,提前干掉对方执掌可以,昆浩位面对真仙出手的反应,也可以暂时不在意,不过想强行干掉大梦真人,除了拉仇恨之外,它还会付出额外的灵气。 没错,它都已经打算好了,先从炼气期弟子收割起,修为增长之后,可收割出尘上人,至于这五名金丹,可以在最后再收取。 这一套计划非常严谨,它也充分地考虑了自己吸收能力的最大值那些金丹不是惹不起,而是优先收割他们划不来,不但不好应付意外,也会严重影响它的计划。 熟悉精怪的修者最清楚,数木系精怪的脑子轴了“木头脑壳”那不是白叫的。 举个栗子:木系精怪认为,一年长两个年轮的同类,绝对是异端,必须烧死。 没办法,木系精怪就这么死脑壳,它们不会考虑什么意外,按部就班就最好包括最严厉的刑罚,都是“必须烧死”,淹死的绝对不行。 都是木系的,谁还不知道,淹未必死得了?正经是火烧……基本没可能幸存。 反正红木精认真了,它觉得大梦真人是在欺负自己智商不够,一时间大怒凭你一个小小的金丹执掌,也敢忽悠我? 然而,就在它排除了一些干扰,按部就班地吸取血食的时候,猛地生出一种感应,自己的分身枝条就在不远处设身处地想一想,它会有什么感觉? 它第一个反应就是:你们十方台的人也太特么操蛋了,忽悠我也就算了,还整个假的冯君在外面,真当我木头脑壳的吗? 红木精猜测,外面的冯君是假的,但是那个分身怎么都做不了假那是它自己的东西! 所以它很镇定地维系幽冥岛上的一切事宜,但是又不可克制地关注到了一万里之外。 一万里的距离对它来说,相当于地球界的普通人看十来米距离,随便冲个刺就到了。 但是它可以先看一看,十来米之外发生了什么事,收回分身是必须的,不过手段必须得考虑一下反正在自家跟前了,还能有什么意外不成? 冯君真不知道,红木精还有这么多内心戏他拿出碧绿枝条的时候,就已经做好被袭击的准备,这个玩意儿真的太敏感了,那货绝对不可能感知不到。 所以他一直在飞舟里等着,全神戒备着,就等有人突袭自己。 别小看这个等待,这就是他们三人商谈好的“诱饵”,季不胜很渴望得到这个机会他觉得这样的事情足够够刺激。 但是冯君不给他这个机会,因为冯君很清楚,真仙一旦来袭,根本不是能防得住的,他也许有可能躲得开,别人真的就很渺茫了。 可是他现在很奇怪:我现在已经把枝条拿出来了,怎么没反应呢? 这个分身枝条,他大致翻过一些杂书,对价钱大致有点概念这么说吧,在昆浩位面,只要是跟真仙有关的东西,那就真不是灵石的问题。 首先是要看你有没有资格买没资格就别提了,然后才是说价钱。 不过这价钱也不是日常的灵石,交易货币起步就是中灵,大多时候,是要看你能拿出多少资源来换拥有这些东西的人,很少会拿它去交易中灵。 冯君并没有心思盘算,此物到底值多少钱,他疑惑的是,哪怕只说这东西的价钱,红木精也不该没有反应,现在是怎么回事? 不管怎么说,对方越没有反应,他的警惕性就越高。 这一刻,他是非常庆幸自己选择了海底,如果选择在半空中,只说这不知多久的等待,就会让他手足无措坐卧不安了。 正经是在海底的话,他只需要防范来自上方的攻击就行,起码没必要那么惶恐。 妖物心里对那根分身枝条存疑,但也不可能不去管,不过它虽然被忽悠得厉害,但终究是元婴级别了,该有的主见还是有的。 它决定先定一定神,不跟着对方的节奏走……带节奏神马的,最恶心人了。 在此之前,它要先加快吸收两个炼气弟子的精血,虽然是无足轻重的一点点,但是多少能增加一点实力,最关键的是……它有事情可做,就能按下查探分身的冲动。 在大梦真人睚眦欲裂的怒视中,它将十方台两名炼气弟子吸成了人干。 这个过程经历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它操作得不紧不慢,而那两名炼气弟子也非常地硬气,被折磨致死也没有发出一声口申口今。 做完这件事,妖物又略略消化了一下精血,然后才隐秘地放出了神识,动作不慢但是很隐秘它非常好奇,这都一炷香的时间了,对方怎么动也不动,是在酝酿什么阴招? 微弱的神识扫出之后,它顿时勃然大怒:坐在飞舟里的,竟然是冯君这个混蛋! 如果是别的情况,它也许还能镇定地考虑一下,但是对方是冯君,而且已经来了,就在距离它不远的地方,手里还拿着它的分身枝条! 这是绝壁不能忍的,小子你找死! 冯君紧张地等待了半个多小时,而且是越等越紧张,也相当地煎熬。 当一股极其微弱的神识扫来,隐隐地触发了预警阵法之后,他终于精神一振来了! 果然来了,来得极其凶猛,不过让冯君感到无语的是:最早的攻击来自地下! 没错,几根粗大的根须猛地戳穿了飞舟的外壳,毫不迟疑地向他卷去,最关键的是,它们出现得毫无征兆! “失误了!”冯君暗骂自己,自己这次的对手是红木精,不是普通的修者,怎么就没想到,人家可以从土里钻出来发动攻击呢? 其实此刻的海水中,也有无数的枝叶纷纷穿刺了过来,所过之处,那些来不及躲避的海兽直接被穿到了枝条上。 第一千六百九十四章 失误不在多 此刻的无尽之海,如果有人居高临下观看,会发现整个海面跟开了锅一般,不住地翻滚着。 这些枝条在水中的速度也不慢,甚至还要快过在空中的移动,可以比肩金丹真人的瞬闪原因很简单,水能生木,在水里,也是红木精的主场。 不过水中涌来的枝条虽然极快,终究是赶不上从土里钻出来的根须。 所以红木精的合围,是存在一个时间差的。 冯君算错了一些东西,不过这也无所谓,有这个时间差就够了。 他掣出一道三阳火符,击向那些根须他敢打赌,吃过一次枝条被抢的亏,红木精对付自己的时候,绝对不会使用束缚之类的战斗方式。 果不其然,那些根须看着是卷过来,实则是抽打过来的,正正地被三阳火符击中。 三阳火符是异常持久的火符,虽然威力比烈焰符等火符略有不如,但是它在水中也不易熄灭,尤其是对上木系精怪,附着力强,杀伤力极强。 冯君使出三阳火符之后,又摸出一张符箓来,“水火符!” 这符箓他得自于赤凤派,可在水中生火,又号称煮海符,一丝真火之韵被封在符中,一旦激发,能将方圆数百里的海域煮得开了锅。 在冯君的本来计划中,他就打算利用这符箓脱身,后来有了朱枭凝胶,他才打算替换一下,结果没想到还是选了原计划。 当然,计划本来就赶不上变化,战斗中随机应变才是正道。 反正冯君激发了水火符之后,直接退出了手机位面。 上一次他退出位面时的异样,估计被红木精观察出了一二,所幸的是,紧接着红木精的空间就塌陷了,估计顾不得琢磨此事。 但是这一次,红木精就有了很好的观察机会,冯君可不想被它看明白万一没杀死这厮,丫又猜到我可以自由切换空间、能用位面之力杀人的话,地球界的秘密就危险了。 他不认为自己是高估了这妖物这货自己都能构造空间,又会时光术法,见识绝对不凡,根据一些现象推导出因果,应该也不难。 所以他要在离开的时候,激发水火符,将周边海域搞得一团糟,趁着乱子脱身。 这一次,他没有扯动对方任何一根枝条或者根须,因为没必要,肯定伤不了对方根本毕竟人家已经吃过一次亏了,不带这么小看真仙的。 既然没必要,不如不做,反而能让自己更显得神秘莫测。 他想的是趁乱离开,其实又想多了,红木精对付他,用的确实是无关紧要的枝条和根须这玩意儿等级本来也不低,量又大,这么一股脑怼上去,三五个金丹也承受不起。 但是红木精的意念,一直死死地锁着冯君的气息,他才一消失,它就感应到了,“嗯,又是这样跑了,果然是有空间神通啊,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冯君在战斗中犯了不少小错误,而红木精坚持自己的主意,没有被人带节奏,这么来说的话,是后者的战斗规划比较成功。 然而,红木精还是犯了一个认知错误它没有想到,冯君破开空间所去的地方,跟昆浩位面在时间流逝上,没有任何的关联! 它琢磨着冯君才离开,自己可以在周边搜索一下此人的痕迹,上一次遭遇空间破碎,本体投放的意识受到了极大的影响,所以没有找到此人的遁逃轨迹,这一次却不能错过了。 如果运气够好,它能了解到此人所具备的神通的特征,没准还可以推算出他身后的势力。 红木精做事,其实是很有章法的,它甚至打算只分心一小会儿,大力去寻找,然后就把保护重点放在自身上主次是不能颠倒的。 然而非常遗憾的是,冯君连一秒钟的时间都没给它。 才闪出水火符的范围,他就顺着足迹,来到了好风景三人身边,一伸手,他不着痕迹地从梅老师身上取走了灵兽袋,然后看一眼颜雨汐。 颜雨汐主动把一面镜子递了过来。 这是破妄定魂灵镜,本身是一个金丹阵法的阵眼,后来该阵法破损了,只剩下这个阵眼,颜雨汐晋阶出尘高阶的时候,族中有金丹赐下此物,让她用来防身。 这灵镜最大的作用是破妄,可以破除一切金丹境之下的虚妄,不过遗憾的是,这镜子使用起来,也是定向的,难免有点美中不足。 破妄之后就是定魂,只要方向正确,破妄之光可以将施术者短暂定魂这是保证施展幻术的人,不会轻易逃脱。 这个功效依旧有点鸡肋:如果知道施展幻术的人处在什么位置,直接发起攻击就行了,何必再使用这镜子呢?所以就只能用在特定环境下。 而且破妄定魂灵镜使用起来,一点都不便宜。 没错,这镜子不是靠修者的修为驱动,而是靠着灵石驱动还得是中品灵石。 一道破妄之光打出,一块中灵就要消耗三分之一。 但是对颜雨汐来说,能用灵石驱动,是再好不过的,使用灵气的话,她根本不可能驱动这个阵眼,哪怕是送给她此物的那名真人,虽然是金丹中阶了,驱动此宝也相当地艰难。 这灵镜的使用条件很古怪,但是此刻却是极为合适。 隔着两百里的迷雾,冯君无法锁定红木精的本体,但是他身边可是跟着一个大佬,而且大佬已经布设下了空间锚位。 接过灵镜之后,冯君随手取出一块中品灵石放进凹槽里其实颜雨汐身上也带得有中品灵石,虽然不多,十来八块总是有的。 不过冯君拒绝了她的灵石,“我的中灵数以万计,你那点还是留着,防备不时之需吧。” 中品灵石出现,周边灵气的反应顿时就不一样了,说时迟那时快,冯君一抬手,手中的镜子亮出一道白芒,漫天的迷雾顿时被打出一个白色通道来。 而通道的那一头,正是一棵两米多高的小树,枝丫很少,树叶也不多,虽然看起来比较粗壮,但是总给人一种“这是被风吹多了”的感觉。 然而,就是这么一棵不起眼的小树,才是那名真仙的本体。 红木精还没想明白,要大力搜索冯君多久呢,猛地就感受到了,本体上有禁锢法则出现,一时间大骇,“小贼……好胆!” 灵镜的定魂只能定住金丹,按说对元婴级别的红木精是没多大作用的,但是事发突然,红木精真的被打了一个冷不防,要多意外有多意外。 “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它看到冯君是二百里左右发出的破妄之光,心说我用不了一息就能甩脱定魂的影响,这区区的一息,我倒要看你怎么能冲过这二百里远。 它相信只要自己被对方不近身,不被那种空间神通威胁到,它漫天的枝条和遍地的根须,只靠着“木海战术”,也能将对方彻底碾压了。 然而紧接着,冯君的身子一闪,蓦地来到了红木精面前,而他的肩头,正蹲着一只小狗大的白色狐狸。 这才是冯君和大佬的杀招,这俩一开始根本没打算带颜雨汐来,更没想到能碰到季不胜,那么,凭什么他俩就敢惦记着来报复? 大佬知道冯君的空间之力,具备绝杀的能力,所以他俩面临的问题,是如何找到红木精的本体,以及如何不知不觉地靠近。 如何去寻找,这不算大问题,慢慢找就是了,靠近红木精的本体,才是最大的问题最后的一击,只能靠冯君来执行。 不过大佬表示,空间锚位的作用并不仅仅是定位,还可以用来赶路或者休息,只要它的锚位能定下来,在比较近的距离,可以瞬间抵达。 多远叫近?这个要根据修为来分析,不过总是有个上限的,太远的话,锚位也就只能定位,瞬间抵达就做不到了。 大佬在红木精身上的定位,相当地微弱,这就影响了瞬闪的距离大概也就四五百里的模样,再远就不行了。 空间锚位的瞬闪,加上冯君的空间之力,这就是他俩大致定下来的调子,至于说具体方案,就只能再细细雕琢了。 比如说冯君先去外面一趟,把红木精的注意力吸引出去,这就是对细节的完善。 不过使用空间锚位,还存在一个问题,大佬现在不具备把冯君精准投放到指定方位的能力,所以只能由小白代劳了。 相较而言,颜雨汐那个破妄定魂灵镜,做出的补充并不是很强,而且因为这镜子的破妄之光只有两百里,反而还逼得四人冒死靠近了这么多。 不过哪怕不强,终究是有点作用,就像季不胜提供的朱枭凝胶,冯君压根儿没用上,但也不能说就不需要人家的帮助。 小白一出灵兽袋,马上就有了金丹气息,不过只是带冯君瞬闪一下,倒也不需要它将身体变大,所以就以蹲在他身上的形象,直接来到了红木精面前。 红木精看到冯君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住手,我有话……” 小白根本懒得理他,抬起爪子来,用符宝打出一道定身术! 十余里外的十方台修者,已经被折磨得痛不欲生了,这边传出的响动,让不少人的精神猛地一震,“发生什么事了?” (更新到,明天继续三更,双倍期间,大声召唤月票。) 第一千六百九十五章 斩仙(一更贺萌主坚哥) 小白打出的定身术,其实是金丹级别的,对红木精的压制作用很小。 红木精发现了这一点,才要暴怒发作,然后猛然间,它从冯君身上,感受到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那东西缥缈、浩荡……仿佛大道之韵一般,虽然极其微弱,却带有极强的威压。 “上位者的威压”!红木精瞬间秒懂,而且这种威压,绝对是它没有接触过的档次。 一时间,它吓得汗都要出来了——如果它有汗腺的话。 这一刻,它是要多后悔有多后悔了,如果它知道,这样的存在居然都分了一缕意念,附着在冯君身上,它是绝对不敢打他的念头的——就算不能交好,也要远远地避开。 它忍不住大喊一声,“饶命!” 然而回答它的,是小白又一道定身术——上一道定身术,定的是可能存在的天魔,把天魔定住之后,大佬才能释放点威压,镇押一下红木精。 被镇押的红木精,又吃了一道定身术,这一记的影响,比上一记大多了。 小白发出定身术,一个纵身就从冯君肩头跳了下来,前爪一抬,又从他身上摘下一个灵兽袋来,要是给不知道的人看,还以为它是关心自己的居所。 它带走了阴魂石,冯君也恰到好处地一伸手,隔着朱枭凝胶死死地攥住那棵小树,“退出!” 在他的计划中,朱枭凝胶不是这么用的,但是眼下这么用,能增加保护他的概率,他随手就使用了,这就是真正的战斗直觉。 “轰隆隆”一阵大响,整个幽冥岛都震动了起来,原来这小小的一株红木,只是它本体的小小一部分,大部分都在地下——甚至可以说,它的根须遍布了整个幽冥岛。 冯君携带着一大坨物事,凭空出现在了迈国的一片树林中。 慢着,为什么又是迈国?因为他担心搞不死这家伙,所以只能先把它带到迈国来,就算祸害,也不能祸害自己人不是? 至于说为什么担心搞不死对方?原因很简单——这厮会空间术法。 反正梁子已经结下了,不光是他想报仇,他担心对方也想报仇——事实上红木精还真这么做了,放出了多年前安排好的暗子,勾来了十方台的修者。 就算红木精不想报仇,冯君也受不了它不时冒头纠缠自己——还能不能愉快地修炼了? 而且他在白砾滩的大本营,不光有很多自己人,还有来自地球界的女人们,被这厮盯上之后,怎么可能让他放心? 不管对方的态度是什么,这个仇他是一定要报的。 与此同时,作为一个崇尚猥琐发育的修者,可能客观存在的风险,他也想到了——红木精能够自行搭建空间,就有不受空间之力影响的概率。 然而,冯君虽然习惯了低调,但是该赌的时候,他不介意赌一把。 当然,他肯定不是盲目地赌,他有理由认为,对方不受空间之力影响的可能性很小——他的空间之力,毁掉了对方的空间,甚至还取下了一根极为精粹的枝条。 能拽下对方身体的一部分,难道不能拽下全部? 而且,就算对方不受空间之力的影响,他也不是全然没有机会,红木精虽然是元婴修为,但只要他处理得当,能保护好自己,元婴……怕是也只能跳脚吧? 要知道,这里是末法位面,华夏道门一致认为——佛门也认为,地球界已经无法出现金丹了,而手机那边的昆浩位面,虽然还可以凝婴,但是元婴也不能轻易出手了。 一旦出手,必然受到位面之力的排斥。 冯君就认为,这红木精哪怕不死,以元婴之力出手,只要地球不破碎,这货估计也会被排斥到外太空吧? 当然,只知道一厢情愿,那是不好的,他还准备了别的处理底牌,想的就是大不了通过其他手段,再跟这货做上一次——外太空里,他可还是留着有足迹。 不管怎么说,既然可能发生战斗,他就选择在迈国这里进入手机,反正迈国人会印钱,还是全球发行,受到点破坏也无所谓。 冯君出现在迈国之后,第一时间就摸出了手机,查看“附近的生命”。 生命很多,但是没有红木精,于是他又搜索一些别的,比如说“附近的灵气”。 结果灵气还真有,好大的一坨——一看形状就知道,是红木精的躯干。 反正在手机里,外面不走字儿,冯君继续查看别的,结果意外地发现,这红木的本体之内,居然还有八块大小不一的阴魂石。 元婴真仙拥有几块阴魂石,这个很正常,冯君没有觉得意外。 他只是有点好奇:你堂堂的真仙,没有储物袋吗? 不过紧接着,他灵机一动,又搜索一下“附近的魂体”。 魂体不止是阴魂,大部分的灵体也算魂体——只有一些先天精灵例外,更重要的是,大部分的天魔也算是魂体。 果不其然,他在八块阴魂石里,发现了三只天魔,都属于被封印状态,还有一块魂体里,封印着一只“先天土灵”。 这好东西……还真多啊,冯君在手机里待不住了,他得赶紧出来。 出来之后,他思索一下,尝试将红木的本体用储物袋收起来。 不出他的所料,果然收不起来——有魂体在阴魂石里,虽然是被封印的,也不能算完全的生命,但是从天道规则上讲,开了灵智的物事,进不了储物袋,只能进灵兽袋。 至于说这四个魂体,为什么没有被位面之力抹杀,原因也很简单,首先,天魔是无惧位面之力的,它们经常进入各色修者的心魔中,位面之力算什么?位面屏障才能要命。 其次,先天土灵也无惧位面之力,先天的五行精灵都不怕位面之力,因为五行生克普遍存在于各个位面,这些五行中孕育出的精灵,去了哪个位面都跟回家似的。 但是也有些先天精灵,受不了位面之力,这就不一一举例了。 八块阴魂石,有四个魂体,冯君非常怀疑,其他四块阴魂石里,没准也有魂体,只可惜在他动手的时候被殃及了,遭到了位面之力毫不留情的抹杀。 直到现在,他才仔细地看一眼红木精的本体,实在是有点被惊吓到了:居然是这么大的一坨? 红木精露出地面的部分不高,也就两米多,树冠的直径甚至还不到两米,但是地下部分真的好夸张——三四条主根,都已经被他拽断了,长有二十余米。 最夸张的是几条主根汇集的地方,那树根的直径足有十来米。 简单来说,红木精的造型有点像天线宝宝,露出地表的那棵树,仅仅是天线。 总之,这是一个粗十来米,长三十米,厚也有十来米的物件,要算体积的话,三千多方是有的,所以冯君一看到这个体积,下意识地选择用储物袋装,而不是灵兽袋。 要知道,五百方的储物袋,对于普通的炼气修者来说,都已经是遥不可及的梦想了。 冯君有一个大号的灵兽袋,但也不过一千方左右,所以眼下的当务之急,还是把这棵粗大的红木……根,尽快地切成几段,用储物袋装走。 至于主根那里藏着阴魂石的地方,可以装进大的灵兽袋。 可是等到要下手的时候,他又有点犹豫——虽然他拽断了很多根须,但是目前这棵木头还算完整,精华也都在,一大块木料被分解,实在有点可惜了。 所以,正确的选择应该是破开红木根,挖出那些阴魂石,然后……再用储物袋收起来吧? 他想到就做,摸出一把宝器级别的斧子来,开始砍凿起树根来。 然而非常遗憾的是,基本上很难破防。 没错,冯君已经是出尘高阶了,拿着金丹期使用的兵器,居然破不了一块木头的防! 这可到哪儿说理去? 不过凭良心说,这也不算意外,毕竟红木就是以坚硬出名的,而且不管渡劫没渡劫,人家是修到元婴了——堂堂的元婴红木,哪怕已经挂了,是你们能随便破防的吗? 冯君砍了十来分钟,终于艰难地取出了第一块阴魂石。 他在砍凿的过程中,能明显地感觉到,红木本体惊人的灵气,在疯狂地向外逸散,然而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灵气逸散自有其规律,他总不能再架设一个敛息阵,锁住灵气吧? 要怪也只能怪,当时他没把红木精的本土拖到华夏去,以至于这些灵气白白便宜了迈国。 不过话又说回来,在不确定能否杀死对方之前,把红木本体带进华夏? 别逗了,冯君宁可让这些灵气逸散在国外,也不愿意带给华夏任何可能的麻烦。 不就是一些灵气吗?哥们儿损失得起! 甚至接下来继续挖阴魂石,他还是选择了在原地动手。 不是不想把红木带回华夏,也不存在什么技术难度,关键是……华夏对他的监控,实在有点太严了,这么一大坨带回去,还要乒乒乓乓地砍树,想不被人发现很难。 不过他就忽略了一点:在对国土监控的方面,迈国人一点都不逊色于华夏。 (第一更,贺萌主老坚哥,双倍期间,大声召唤月票。) 第一千六百九十六章 战舟再现(第二更) 华夏对国土的监控能力很强,主要是因为想提高新技术应用,反正国家现在不差小钱钱。 当然,华夏的某些人对冯君的监控,那是相当地重点,明知道被发现之后,会引起冯君的不满,但是他们也不会改变初衷满意与否是你的事,但是不监控你,就是我们的失职! 冯君非常明白他们的思维,所以就不把红木往国内带了无非是点灵气嘛。 但是他不知道,迈国人对国土监控也相当在意,尤其是他目前所在的州,最近有点麻烦有恐怖分子在这里开训练课! 因为涉及了恐怖分子,迈国人的监控,起码提高了两个量级,而他们平时注意不到那些异常,不是科技手上段不够,而是懒得关注那是要花钱的。 预算年年赤字,国家得把关注目标放在更有价值的东西,为有钱的老爷们服务。 涉及了恐怖分子,大家自然就会关注了。 冯君在放出红木精本体的之后,不到五分钟,就有一颗卫星扫描到了这里的异常地形地貌在突然间发生了变化,有什么异常东西出现。 两分钟之后,这种异常被值班人员捕捉住了,经过前后图像的对比之后,异常情况马上上报,这里就成了高度关注的地点。 所以冯君挥着斧子砍木头,被人看到了,大家觉得这可能是一起误报,但是反恐无小事啊,继续关注吧,顺便通知国民警卫队去了解一下。 国民警卫队其实是迈国的民兵,这个州的民兵因为反恐任务,最近有点疲于奔命,接到这个电话,心里实在有些不满,但还不能拒绝。 于是民兵们派出了一架无人机,没错,他们确实有这样的装备,反正最近类似的报警很多,真没时间一一去派人查证。 这是一架高空无人机,低空的无人机相对便宜一些不管是采购还是使用的费用,但是事关反恐,低空无人机容易被恐怖分子发现,使用高空无人机更安全。 冯君果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头上多了一架高空无人机,其实他用神念扫视一下就能发现的,但是他一门心思地尽快收取阴魂石,根本顾不得考虑这些。 其实在高空无人机赶来的时候,伊万的卫星也注意到了这里。 伊万国有卫星在迈国人的头上,这其实不算秘密,但是伊万国除了有卫星,还有燕子。 燕子的典故就不用再说了,简而言之,迈国有民兵或者别的什么人,被伊万国收买了,所以迈国人发现这里有异常,伊万人自然也就知道了。 好死不死的是,伊万的卫星也不少,恰好又能关注到这里,那就……操心一下好了。 冯君还是有点幼稚了,没有考虑到地球界的生存之争,已经激烈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不过他发现了另外一个问题:虽然他已经在很努力地砍凿红木了,但是红木本体灵气的逸散,超乎了他的想像。 灵气的逸散,他并不能直观地感受到,但是他看到了,一条依附着主根的次根,从晶莹剔透变得略有浑浊,搁在昆浩位面来说,这个材料很快要降等了! 冯君能忍受灵气的损失,因为他本身就不差灵气或者说灵石。 但是元婴身上的材料要降等,这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这就不是灵气的损失了,压根儿是大笔的灵石损失元婴材料降到金丹材料吗? 不过他心里也明白,这种材料的降等,并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甚至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这是天道规则。 元婴材料来到了地球界,没有受到任何保护,灵气逸散是肯定的,而灵气的逸散,必然会导致材料的指标发生变化,这种变化谁都拦不住。 所以,对于那些在意灵气的人来说,浪费了灵气着实可惜。 但是对于真正懂的人来说,浪费的那点灵气算个p啊,关键是材料降等……不可逆。 你倒是想能补回一些灵气来不管是用灵石也好聚灵阵也罢,补充灵气很好解决,但是对于那些降了等的材料来说,补充一点灵气,能升到原来的级别吗?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意识到这一点,冯君就觉得,自己在这里继续砍木头,也没什么意思了材料上亏大了! 他还指着这一批元婴材料,在手机位面发一笔横财呢。 其实不管在手机位面,还是在地球位面,他都已经算得上是富翁了。 但是有谁会觉得自己钱多吗? 逸散出的那点灵气,不算少但也有限,导致材料降等的话,那就不是可惜,而是败家了。 所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中止自己这种败家的行为,把材料带回手机位面去处理回华夏都不划算了,不是不爱国,实在是末法位面太可怕了,灵气逸散太厉害了。 但是想这么做,技术性的难题客观存在该怎么把红木的本体带回去? 最简单的方法,莫过于冯君直接携带本体过去反正那些魂体都是被封印的,不可能表示出什么情绪或者看法。 但是本体带过去,红木精的本体,就会展现得淋漓尽致这一具真仙的本体,可能引发的轰动,那真的是可想而知。 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红木精的本体不可能就那么出现在手机位面,这个毋庸多言。 然后问题就来了……那他该怎么带走红木精的本尊呢? 囫囵带走难度很大,冯君看着红木精的本体,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光芒。 他想用灵兽袋装过,但是灵兽袋太小了,他也想用储物袋装过,但是短期内操作不了,那么……就只能换战舟来装了。 上一次他夺取的战舟,清理之后就一直再没有使用过,这次来无尽之海也没有使用,但那只是不想惹出麻烦,不是不能用。 这种狩猎用的战舟,有很大的底仓,里面可以装活物,冯君清理底仓的时候,倒出了大量的海水和海产品,底仓由此也空了。 问题在于,他现在一旦放出战舟,怕是要引起别人的高度关注这玩意儿出现不是一次了,上次搞得动静还很大,引起了国际社会的关注。 总算还好,这次还是在迈国,不过不是在阿拉斯这块飞地,而是在迈国本土。 冯君在放出战舟之前,先用神识扫视一下四周,顿时就乐了:头上有无人机! 周边倒是人烟稀少,五十公里外有一条盘山公路,车流量也不大。 于是他放出了战舟,用缚仙索缚住了红木,一点一点地拉进底仓里。 这个拖曳的过程,看起来没有什么问题,就是缆绳拖拽的样子,但是凭空出现的战舟,直接就把迈国的民兵们吓坏了,“哦买糕的,那是什么东西?” “这玩意儿是怎么出现的?是外星人要攻打地球了吗?” “哦谁特,你闭嘴,这个东西……我看起来有点眼熟。” “没错,我也眼熟,上一世我曾经是这个堡垒的主人……果然是血脉开始觉醒了吗?” “一帮杂碎,都闭嘴!这特么的是外星飞船!记得上一次吗,阿拉斯的那艘飞船?哦天哪,好像一模一样,我想现在需要联系航空航天局了,他们应该找得到上一次的图像资料。” “别傻了好吗?他们不会把图像提供给我们的,正经是他们可能接手这件事。” “他们接手,难道不是好事吗?我已经连续两周没有睡过一次好觉了,我对外星人一点兴趣都没有,我现在只想安静地睡上二十四个小时!” “兄弟,别开玩笑好吗?国家航空航天局接手这件事,你还想安静地睡觉?征调你懂吗?那帮家伙绝对不会考虑你的休息时间,他们甚至恨不得你一天能工作七十二个小时!” “七十二小时是多长时间,三天还是四天?我的算数一直不是很好……” 就在这样的喧闹中,国民警卫队把消息传递给了迈国航空航天局,不过他们也想了解真相,所以并没有传过去无人机的图像。 然而,nasa得到了消息,还需要图像吗?他们直接通过卫星调取资料就够了。 然后他们很快就确认了,这次出现的物体,跟那艘消失在金星阴影里的外星飞船,吻合度极高目前还没有找到任何明显的差异。 所以他们需要国民警卫队提供更多的图像,以及……在人员方面的支持。 冯君知道自己被发现了,但他一点都不紧张,还通过足迹回到了洛华庄园,用手机给喻志远打了一个电话,说最近石墨烯有点紧张,让他做好短期内缺货的思想准备。 现在监听冯君电话的人,真不知道有多少,比如说,这个电话打完不到十分钟,股市上跟石墨烯概念相关的股票,出现了天量的抛单。 冯君打这个电话,其实只是证明在这个时间段里,自己是在洛华庄园,然后收起手机走人。 当喻志远在五分钟之后回拨回来,想要了解短期是多长时间,恢复之后能否加大供货之类的问题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拨不通冯君的手机了。 他忍不住怒骂一句,“这个混蛋,怎么说话只说一半!” 第一千六百九十七章 调侃(三更求双倍月票) 冯君回到战舟里,慢条斯理地给石环充能,这一次,石环的能量点用掉了将近三分之二,既然早晚都是个充,抓紧时间充一点是一点。 十来分钟之后,他的神识感应到直升机逼近了,差不多就是六七十公里的模样,很快就能抵达,于是驾驶战舟升空。 战舟的提速能力,再次展现在了大家的面前,七八秒钟就提升到了三万米的高空。 迈国人倒是发出了警告,但是这种提速,他们也只能干看着。 要不然怎么着,用激光武器去打吗?万一真的是外星人,挑起星球战争的责任谁承担? 伊万人通过卫星发现了这一幕,气得跳脚大骂,“果然是迈国人使的坏!” 迈国航空航天局赶紧调整卫星,要追踪这艘可疑飞船的轨迹,如果条件允许,可以尝试“技术性逼停对方”的方案——当然,操作的时候一定要慎重又慎重。 然而这一次,冯君没给他们慎重的机会,他就没打算再往太空飞,飞到其他星球的阴影里,需要耗费大量的灵石不说,也消耗时间。 反正同一种战术,他不喜欢用两次,所以他在升空之后,驾驶着战舟拐到大西洋上空,快速地向海面上落去。 移动起来的战舟,还真不是卫星能够轻松跟踪的,倒是大西洋上两艘渔船,看到一件物体拖着长长的白芒,落入了海里。 战舟在接近海面的时候,冯君采取了反向加速,以至于在入水的时候,并没有造成多大的反应,周边一百海里左右打渔的渔船,都没有什么感应。 所以战舟的入海点就难找了,哪怕在五个小时之后,就有迈国的舰载机赶到了现场。 这时的冯君,已经驾驶着战舟,从海底接近了西非海岸。 他在战舟里继续充能,一天一夜之后,他驾驶着战舟点开了足迹,下一刻,他就出现在了手机位面,在颜雨汐和好风景身边。 季不胜在不远处,看到突然出现的战舟,情不自禁地眨巴了一下眼睛,他听说了冯君有空间神通,也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当自己亲身经历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有点惊悚。 冯君打开飞舟,让他们进来,然后一个加速,战舟就出现在了幽冥岛的上空。 此刻的幽冥岛,已经乱成了一团,红木本体被拽走,留下的那个坑不算很大,但是冯君扯动主根须的时候,很多根须都受到了影响。 不少土石虚虚地隆起甚至开裂,仿佛地下出现了修为恐怖的钻地荒兽。 那些十方台的修者,还在跟根须做搏斗,红木精的主体已经死亡了,但是百足之虫尚且死而不僵,何况这些植物类型的精怪? 这些根须还有一丝残存的意识,就是要吸取这些修者的精血。 由于主体灵魂的消失,各处根须失去了控制,没有了统筹规划,它们根本不知道“徐徐图之”,反而是一窝蜂地涌了上来,令争斗越发地残酷和血腥。 总算是红木精死后,无法再控制土石吸取修者的灵气,五名金丹真人终于可以腾出双手,多少也是多了点战力。 其实冯君从刚才离开,到现在回来,也就是十来秒钟的时间,十方台众修者的困局没有解脱,看起来反而更危险了——丧失了理智的生物发起疯来,才叫真的可怕。 不过十方台的修者也知道,红木精遇到大麻烦了,很可能要扛不住了,所以大家也拼命了——只要有希望,没谁不敢博一下。 就在此刻,一艘战舟蓦地出现在空中,十方台不少弟子喜极而泣,“有人来了!” 大梦真人接连取出一些丸药服用,状态稍微好了一点,看到这艘战舟,他本想求救,但下意识地感到不对:别是冯君的战舟吧? 他有所顾虑,别人就顾不了那么多了,炼气弟子和出尘上人不敢随便发话,但是那名受了重伤的金丹早就支撑不住了,连服几颗丸药,都挡不住伤势恶化。 他大声发话,“路过的道友,我十方台弟子遭遇精怪围攻,还请看在人族一脉的份上,出手救援一下,十方台必有重谢!” 蓦地,只见人影一闪,战舟里飞出了季不胜,他站在空中,抱着抱着膀子,似笑非笑地发话,“咦,我听到……似乎有人在求救?” 重伤的金丹也猜出来,战舟里可能是什么人了,见到他出现,倒是没有表现出什么意外,只是有气无力地回答,“不胜真人,看在五台盟誓的份上,还请出手吧……大家都快扛不住了。” 季不胜不理他,而是看向了大梦真人,“十方台执掌都没有说话,你们瞎哔哔什么?” 大梦真人刚刚祭出了十方桌,想要控制着根须之间对攻,怎奈这些根须基本上连意识都没了,有点类似于脊蛙实验里的青蛙了,所以控制的效果不是很好。 听到季不胜的话,他叹一口气,“不胜真人,此前种种,都是我的不是,五台一向同气连枝,还请慷慨援手,此战过后,我自会上天心台请罪!” 这个承诺就很重了,不过还是那句话,脚上的泡都是自己走出来的,谁让他此前太作呢? 事实上,他还担心一点,十方台此次出战无尽之海,损失极其惨重,没有一个甲子根本缓不过来,而眼下剩下的战力,是生是死可都要看对方的。 没错,生死都掌握在对方手里,且不说是不是冯君杀的那名真仙妖物,只说五个真人都被根须死死地缠住,他们是想跑都跑不掉。 金丹难杀,上人也难杀……为什么难杀?因为他们会跑! 但是现在都被缠在地面上,往哪儿跑?怎么跑? 他的态度若是差一点,根本不是对方坐等己方灭亡了,人家会直接下手! 如果他们也断送在这里,昆浩位面基本上就可以宣布,是四派四台了。 然而,季不胜却还不肯放过他,他拉长了声音,似笑非笑地发话,“不过……话说咱们可是说好的,你们有两天独占期,我们这么插手,好像有毁诺的嫌疑吧?” 你特么是有意调戏人吧?大梦真人心里暗恨,差点控制十方桌出了错,还得正色回答,“不胜真人说笑了,我已经认错了,现在当着众多弟子们宣布……此前的约定做不得数。” 如果他只说自己,季不胜还要继续损他两句,但是堂堂的执掌,拉着弟子们背书了,他若再是计较,就有失金丹的体面了。 就在这时,他的身边又闪出一人,却是颜雨汐,她沉声发话,“既是大梦执掌同意了,我们可以落下了,不过我还想确定一点……岛上的收获怎么算?” 她出来的晚一点,却是在战舟里看到了,满目疮痍的岛上,时不时能看到晶莹的根须——想也不用想,必然是红木精遗留下来的元婴材料。 纵然她是眼高于顶的颜家大小姐,见到这种东西,也忍不住怦然心动。 当然,她知道这些都是冯君的战利品,自己还欠着对方的救命之恩,自然不能胡思乱想,不过十方台这些修者一旦脱困,见到这些真仙材料的反应,就很难讲了。 所以她必须要把战利品的事情敲定。 颜家人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啰嗦了?大梦真人的心里,是真的腻歪。 不过他还是快速回答,“收获我们全都放弃,但是你们也别抱太大期望……那妖物说了,问情真人的洞府确实存在,可惜已经没有什么宝物了。” “我说的可不仅仅是洞府,”颜雨汐还是忍不住出手,斩掉了几根围着重伤金丹真人的根须,“我是说元婴材料……元婴已经被冯山主灭杀,你们不会有非分之想吧?” 大梦真人已经猜到了,妖物可能是被冯君杀掉的——毕竟那厮自己就说了,此前受伤,就是拜冯君所赐。 但是这一刻,听说元婴真的是被冯君杀掉的,他还是忍不住恍惚了一下,然后才沉声回答,“冯山主灭杀的妖物,战利品自然是他的,我十方台是守规矩的。” “那我就没有问题了,”颜雨汐满意地点点头,手起剑落,又斩断两条根须,开始正式进入战场。 季不胜也出手了,他平日里眼高于顶,此刻一出手,斩根须就跟砍瓜切菜一般,十方台的修者终于明白了:不胜真人不是装哔,是真的牛哔。 不过这家伙有一个很不好的习惯,斩断几条根须,就要将其收进储物袋,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让人实在有点哭笑不得。 随着十方台被救出的修者越来越多,战局开始出现反转,一名真人忍不住说一句,“不胜道友,还是先救弟子吧……这些都是出尘期的材料,没人跟你抢。” “没办法,穷惯了的人就这样,”季不胜满不在乎地回答,“我的斩获跟你们混在一起,到时候你们若是说我多拿,旁人定然以为是我这个穷鬼贪婪……还不够闹心的。” 这话说得……让人简直没办法接。 不过紧接着形势突变,又是一拨密集的攻击到了,除了根须,居然还有枝条。 一名十方台的上人措不及防,被一根枝条穿了膀子,顿时鲜血四溅。 (三更到,求双倍月票。) 第一千六百九十八章 分享 形势虽然突变,好在现在十方台的弟子已经开始占了上风,旁边就有人冲过来救援。 更有人大喊,“小心了,此地还有被点化的出尘小妖,也上来助拳了!” 颜雨汐也差点被打个冷不防,总算是她修为足够高,身上的宝物足够多,左支右绌一阵,终于还是稳住了阵脚,一时间大奇,“被点化的出尘小妖?” 其他人也是手忙脚乱,顾不得回答她,但是季不胜比较轻松,又知道她年纪尚小,知道得不多,于是高声回答,“元婴大妖身边,总要有些服侍,点化一些除尘小妖,却也方便。” 修到出尘期的木系生物,除了那些天赋异禀的,很难诞生灵智,但是有元婴真仙点化,那就又不一样了,这红木精独霸了幽冥岛,可能有点孤单,所以点化了一些同类。 不过红木精点化的树木,不可能有金丹期对它来说,金丹期就可能是潜在的威胁了,虽然威胁不大,但是……它何必做那些可能烦心的事呢? 颜雨汐其实也明白这道理,旁人都说她年轻,可搁在地球界,六十二岁的老奶奶绝对可以说是人精了,她只是有点不明白,“我不是问这个,而是说……它们刚才为何没进攻?” 如果这些小妖选择刚才动手,别说十方台的一干修者,季不胜和颜雨汐没准都要吃亏。 “这我也不清楚,”季不胜一边斩杀着树木,一边回答,“也许是……这红木精虽死,元婴余威尚在,那些小妖不敢靠近,现在真仙的气息几近于无,所以它们才敢涌上来?” 他的猜测只对了一半,冯君的声音传来,“这些小妖还惦记着妖物尸骸,被我斩杀多个,才跑到你们那边去了。” 合着他没有露面,是直接去了红木精本体那里,旁人是救人,他却是去捡装备。 没办法,他对十方台的恶感实在太强了,再说了……真仙我都帮着你们杀掉了,莫非你们还想享受一站到底的服务?咱们有那交情吗? “红木精?”大梦真人的眉头皱一皱,出声发问,“不胜道友,你确定妖物是红木精?” “确定,”季不胜毫不犹豫地回答,他本来就看过妖物的外形了,虽然不能绝对肯定,但也大差不差,尤其关键的是,这话出自冯君之口,他现在对冯山主,已经有点迷信了。 所以他紧接着就警告一下,“不过咱们已经约定了,元婴材料归我们。” 他不说归冯君,不是想贪图材料,而是要以天心台长老的身份,帮冯君站台。 “这是自然,”大梦真人答了一句,然后继续唛头杀怪。 不过,等到他看到,那元婴材料究竟为何物的时候,眼中也忍不住冒出了亮光。 冯君收拾红木精,收拾得太干脆了,几乎占遍了整个幽冥岛的真仙红木,只被他带走了主干中的主干,他还觉得“好大一坨”。 事实上,留在幽冥岛上的元婴材料,比他带走的也少不了多少,只不过档次稍微差一点,分部得也广了一点。 这个“广了一点”,就导致他现在异常忙碌,不但要跟出尘期的树妖对抗,还要四处挖掘元婴材料,忙得一塌糊涂。 多亏是大佬愿意配合,让小白帮着战斗和挖树根,否则只凭冯君的实力,想要挖出那些树根,还真是要费点劲儿他从树根里砍出一块阴魂石都很难。 如果他使用位面之力的话,倒是能把树根一根一根地拽出来,但是他真的非常排斥频繁使用位面之力,哪怕他曾经把大佬带到过地球界,也不愿意当着它的面重复操作。 他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在短期内能多次跨位面,更不想让大佬解析出其中的奥秘。 所以就在十方台斩尽那些树妖,打扫战场的时候,冯君收取的树根,也才堪堪到了一半。 十方台终于有真人发现,冯君在收取的材料,是什么品质的了,虽然他知道,这东西不归自己惦记,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我的天,果然不愧是真仙大妖。” 他一夸奖,打扫战场的修者都跑来看热闹,甚至连打坐休养的伤员都凑了过来。 遍地通体晶莹的元婴材料,真的是太诱人了,十方台的大多数修者号称土豪,但是见到这种场面,也忍不住目瞪口呆垂涎三尺。 冯君已经停止了挖掘树根,站在一边冷冷地看着他们,算是给小白护法。 不过,让一只金丹巅峰的妖兽,去做苦力挖掘树根,也是没谁了。 大梦执掌发现弟子们有点心浮气躁,就忍不住想起了那一声凄厉的“饶命”。 堂堂的元婴真仙,居然被人逼得喊出了饶命,那是经历了怎样的大恐怖? 反正大梦真人自认,哪怕自己爱算计、也惜命,但是遭遇生死危机,也绝对不会喊出那一声“救命”来金丹真人的威严,不容践踏。 可这元婴真仙面对出尘高阶,都能不要面子,不管不顾地喊出“救命”,真的是细思极恐。 大梦执掌暗暗发誓,以后自己都不会对冯君有任何的不友善行为了,对方战力超强是其一,其二就是……真的是对十方台的弟子们有救命之恩啊。 至于这两点原因,哪个更重要一点,他没有去细想反正以后要对冯君恭敬,记住这一点就好了。 大梦真人这时发现,弟子们状态不太对,于是轻咳一声,“看什么看,这是冯山主在收取自己应得之物,他能逼得元婴大妖喊饶命……你们哪个做得到?看再多也是妄想。” 这话示好的味道很重,甚至可以说把自己摆到了一个相对弱的位置,有些十方台弟子还有点不适应,心说就算他救了咱们,执掌您也不至于这样吧。 甚至有个别弟子,心里依旧有怨念:冯君再怎么牛哔,咱十方台这次出战损失惨重,还不是他的缘故?如果不是他先前重创了这只大妖,咱们十方台会有这种无妄之灾吗? 不过这么想的修者,确实就是个别的这种人心性不行,而只要踏上修行寻道的修者,又有几个是只会抱怨他人的? 大部分弟子想一想,都能明白,能把一个元婴真仙逼得不要面子地喊“饶命”,那是何等恐怖的一种存在。 众弟子过了过眼瘾,就散去了大半很多人精血消耗得太重,需要尽快休养,回灵阵已经搭建起四五个,聚灵阵也在吸收灵气。 在无尽之海这么操作,其实是很危险的,回灵阵尚可一用,但是聚灵阵聚集灵气需要一个过程,而密集的灵气,绝对会吸引来大批的海兽。 不过在这里,十方台的人认为没问题,因为这里是元婴大妖的地盘,金丹妖兽绝对不敢靠近的十万里之内肯定没有,要知道,这大妖虽然是木精,但是……它是吃血食的。 所以这里暂时是安全的,灵气再密集,一般的海兽也不敢靠过来,大妖往日修炼起来,动静比这还大,所以短期内搭建聚灵阵,没有任何的问题。 不过也有实力强横的修者,虽然精血亏损严重,但是底子打得好,还能支撑着打扫战场,这些人看着那些元婴材料,真的是一步三回头。 冯君没理会他们,而是冲着季不胜和颜雨汐一招手,“愣着干啥?动手啊。” 颜雨汐愣了一愣,抬手指一指自己的鼻子,“我……也有份?” “开什么玩笑,你当然有份了,”冯君很自然地回答,“你从旁边协助了,怎么能没份呢?在你眼里,我是个吃独食的人吗?” “那就动手吧,”季不胜早就按捺不住了,他摩拳擦掌地表示,“都是战友,太客套就见外了,大不了以后有事,咱们再出力嘛。” 其实冯君心里,还真的是喜欢不胜真人的性格,有点小脾气,但是为人不做作,所以他笑着回答,“各凭实力啊,东西就这么多,谁下手快就是谁的。” “冯山主你这是作弊!”颜雨汐叫了起来,“居然用金丹巅峰的妖兽,不给我们活路!” 冯君干笑一声,“我也想低调,但是实力不允许,关键是你不能小看这红木,它太……” 话说到一半,他闭嘴了,颜雨汐手一摆,一排排的傀儡冒了出来,仔细数一数,一共三十六个,倒都是出尘期的修为,但是这么多傀儡拿出来……你合适吗? 颜雨汐笑着发话,“这是我颜家天巧位面的长辈所赐,工程傀儡,战斗力很普通,但是做建造很厉害的,那位长辈说了,女孩子平日里的起居条件……一定要好才行。” 这工程傀儡还真的不含糊,一旦发动起来,组队嘁哩喀喳的,挖掘树根的速度,比小白也不遑多让干工程,人家是专业的。 令冯君感到更意外的是季不胜,不胜真人没有太多的手段,只有一把不错的长刀,可以比较轻松地斩断真仙属性的红木,难得的是,他就那么不紧不慢地挖掘,不紧不慢地挥刀。 冯君问他为什么不加快速度,他也是不紧不慢地回答,“我天心台的修者,万事随心就好,我觉得没必要加速……适可而止不是最好吗?” 真是服了天心台的这帮疯子这可是元婴材料! 第一千六百九十九章 心动 冯君光是搜集元婴材料,就用了一天多的时间,他收获不少,颜雨汐和季不胜也不差。 三人都知道,这是他大方,愿意分享,不过颜雨汐和季不胜都不是那种善于言辞的,所以他俩只是表示,多谢冯山主分享我们必有厚报。 冯君却是很大度地表示,我不图什么厚报,利益均沾不是应该的吗? 他是讲究人,谁帮了他对他好,他心里特别明白别人相信我,我怎么能让他们失望? 第二天,十方台的修者还在休整,冯君已经开始盘算,该怎么打开问情真人的洞府? 他也听说了,问情真人的洞府空无一物,但是来都来了嘛。 十方台的修者对这些消息真的不感兴趣,他们整体挪移到了幽冥岛的另一个角上岛上或者可能还有别的收获,但是已经跟他们无关了。 而问情真人洞府的探查,也确实有点让人失望,真的是没什么收获……最大的收获就是一只阵灵,但是这只金丹修为的阵灵拒绝交流它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总算还好,冯君此来不是找洞府的,所以也没有什么失望。 十方台的人也不是一点面子都不要的,在幽冥岛上休整了三天之后,就决定回返这里都是冯君几人说了算,又是十方台的伤心地,还留下来做什么? 但是想要离开,就又牵扯到了一个问题该怎么离开呢? 十方台这次出征,弟子们准备得很充足,带的物事不少,但是战舟……还真就只有一艘。 各种飞舟大家也带了一些,但是大部分的飞舟,都在破开幽冥岛的那个过程中毁掉了,十方台的那一艘战舟,是第一个被毁灭的。 他们现在手上还有两艘飞舟,但却是最普通的,在陆地上飞一飞还行,却连速度都不敢太快,因为防御力太低,一旦出现“飞机撞飞鸟”的事故,都有可能受损。 这种飞舟在无尽之海深处飞行,那纯粹是找死。 所以大梦真人找上了季不胜,希望能借天心台的飞舟一用。 季不胜很直接地拒绝了,倒不是他心里还在闹别扭,实在是他那一艘飞舟在无尽之海里飞,也不是很安全,“……你们借了我的飞舟,再遇到点事儿,我怕说不清楚。” 大梦真人觉得自己被小看了,“我们这么多金丹,只要不遇到真仙,还怕回不去?” 季不胜冷哼一声,“你金丹多,受伤弟子却也多,反正我是不会借给你的……要不你去找冯君商量,借他的战舟一用?” 大梦真人还真不好意思见冯君的面,“他这么久不走,忙什么呢?” 季不胜也不知道冯君在忙什么,只能回答,“我说,如果你杀了真仙,不需要缓两天吗?” “这个也是,”大梦真人点点头,承认他的说法,“你觉得他可能把战舟借给我吗?” “冯君是个很随心的人,”季不胜有资格说这个话,他在第一次见到冯君的时候,就感受到了这家伙的桀骜居然敢拒绝金丹的邀约。 “他不用战舟,主要是不想跟原主人纠缠,如果你态度好一点,他很好说话的。” 于是大梦真人硬着头皮去找冯君。 冯君却是很奇怪,“这个岛的灵气充裕,两三个月内都不会有海兽来惊扰,你们不好好调息一下,顺便收拢一下失散的弟子,就这么离开?” 大梦真人总不能说,跟你们在一起很别扭,于是笑着回答,“我们会留下两个出尘弟子和一个金丹,在这里等着失散弟子找过来,他们离开的时候,还得劳烦冯山主捎带一程。” “那随便你们,”冯君摆一下手,“你去找不胜真人借飞舟吧,我的战舟不方便出借。” “他说他的飞舟不安全……关键是我们的伤者太多,”大梦真人苦恼地回答。 下一刻,他提出个建议,“你的战舟,听说有纠纷?我们抵达临海的时候,帮你把纠纷处理掉……敢不尊重我十方台的,就直接杀了,你看如何?” 咦?冯君讶异地看他一眼,这个建议还真合他的心意,然而,终究还是有个问题,他为难地表示,“我战舟的底仓里,还有比较大的灵兽……普通灵兽袋装不下。” “灵兽?”大梦真人真没往红木精身上想,红木精的本体当然也不小,但是谁能想到,这家伙的尸体根本装不进储物袋呢?“需要多大的灵兽袋?” 冯君冲着他笑,也不言语,大梦真人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不多时,他又回来了,拿来了一个灵兽手镯和一个灵兽袋。 灵兽手镯空间不小,大概有两千立方的样子这个体积,基本上可以装得下昆浩位面的绝大部分灵兽和荒兽了。 然而,还是装不下红木精,倒是那个灵兽袋就大了,足有五万方大小。 大梦真人表示,如果灵兽手镯够用的话,我就直接送你了,如果必须使用灵兽袋的话,我也可以借给你,随便你使用多久只不过,必须得是借,因为这是十方台大库里的物品。 这一次十方台折戟幽冥迷雾,人员损失惨重,物资损失也很惨重,这样的灵兽袋本来有两个,另一个灵兽袋是在一个出尘上人身上,那上人已经被空间扰动冲击到不知道何处了。 大梦真人虽然是执掌,但是仅剩的这个灵兽袋,实在不好意思报损了。 冯君想一想,还是收下了灵兽袋,不过他希望十方台平时不要追索灵兽袋的去向。 能提出这个要求,说明他不但修为在飞速提高,地位也在不住地上升。 大梦真人却是更干脆,直接使用执掌秘法,抹掉了灵兽袋上的十方台印记,“只要你承认借了这个灵兽袋,其他并不重要。” 冯君走进战舟底仓,收起了那根硕大的红木,然后将控制战舟的符牌递给了大梦真人,也不说租借费用什么的十来八万的灵石,真丢不起那人。 大梦见他敞亮,心里就越发地后悔了:当初怎么想起跟这么一个人作对的? 仔细回忆一下,是台里两个金丹受阴煞派的诱惑,为了点区区的财货,悍然出手偷袭冯君,他决定这次回去,要大力整顿一下秩序,这个想法在对战红木精时候已经很强烈了。 那俩金丹的后人,顺便也要打压一下。 然后他又出声发问,“你留在这里,是有什么事情?” 冯君有点愕然:咦,咱俩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大梦真人反应了过来,自己有点交浅言深,忙不迭压低声音解释,“红木精怪,在一些位面还是很强大的,分神期的真仙有没有,这个我不敢说,出窍期应该是有的……” “这只大妖以人族修者为血食,肯定是罪该万死,但此物不是昆浩修炼出来的,而是来自外界,须得提防它的亲族报复……当然,它们不敢明面上报复,但还是要小心为上。” “呵呵,”冯君不以为意地笑一笑,不过接着他又点点头,“多谢执掌告知。” 大梦真人看出了他的不屑,但并没有生气人家敢杀真仙,肯定有相应的底气,自己尽到告知义务就够了,于是他又解释一下自己的行为,“所以我建议,没事还是早些离开。” 冯君想一想之后回答,“我停在这里,主要是想试一试,看能不能架设一个传送阵,直通临海坊市或者……白砾滩。” “可是这事已经有人试过……”大梦真人刚想举例子,就想起来眼前这位不能以常情度之,有金丹真人失败了,但是,有几个金丹杀过元婴真仙? 所以他正色发话,“架设传送阵的话,白砾滩有点远了,运行成本太高,临海坊市是个不错的选择,虽然狩猎联盟搞得有点乌烟瘴气,但是你有那么多势力支持,他们不敢胡来。” “我倒是不怕他们胡来,”冯君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不过紧接着,他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倒也是,临海坊市处理起海兽来,也比较方便。” “对啊,”大梦真人笑着点点头,“如果能保证传送阵的稳定性的话,可以把此处打造成一个基地……无尽之海深处、幽冥迷雾边缘的基地,这绝对是一个聚宝盆,想不发财都难。” 冯君怔了一怔,笑了起来,“我还真没想那么长远的事……行了,你留下俩出尘上人就好,金丹真人还是跟着战舟走吧。” 大梦真人千恩万谢地离开了,毕竟冯君能在这里多待一天,失散的十方台弟子回来的可能性就又大一些,若是大家都撤走了,那些弟子千辛万苦找回来,依旧是等死。 十方台果然是留下了两名上人,一名是剑修四木,一名是个女性上人叫做清岚。 冯君说搭建传送阵,其实只是个幌子,关键是大佬的另一处藏宝点,距离这里很近,把这个幽冥岛稍微收拾一下,从这里出发就不错。 不过大梦真人说的话,还真让他有些心动,如果能在这里建一个基地,那么……为什么不呢? 因为大佬已经说了:这里的空间相对稳定,其实是可以搭建传送阵的。 (定时更新,风笑在年会现场,大声召唤月票,明天继续三更。) 第一千七百章 未来隐忧(一更贺萌主白白) 大佬在空间方面还是有些造诣的,尤其是它曾经使用空间锚位,定位了红木精。 通过对这个空间锚位的观察,它就能确定,这里的空间比较稳定。 至于此前其他的幽冥岛,动不动就消失、漂移什么的,大佬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修行中人可能遇到的古怪实在是太多了,不过它可以确定这个岛没问题。 甚至它认为,以前那些漂移的幽冥岛,没准是红木精干的,不过红木精本体所在的这个岛,当然是不会随便漂移了。 架设传送阵,除了阵法材料和专业人士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因素是精准定位,这处幽冥岛刚刚在幽冥迷雾边缘,换个人来不可能精准定位。 但是搁给大佬就不一样了,它的空间锚位不受迷雾、海流和气流的干扰,架设传送阵就是个费用问题和许可问题。 想要用来牟利的传送阵,是必须经过坊市或者四派五台这些大势力允许的——私人搭建传送阵也可以,但那只能自己人使用。 对现在的冯君来说,这不是个问题,费用的话……基本上也不存在问题。 主要是前期的搭建成本比较高,而他自身就是一个可以移动的传送阵,所以没往这方面去考虑——说到底是忙不过来,没有合适的人手去管理。 所以大梦真人问他的时候,他下意识地拿修建传送阵做搪塞——理论上,我是能做到的。 但是十方台执掌的一番建议,让他真的动了心思:要不要认真试一下呢? 现在他在手机位面的业务,主营是推演天机,副业是供应商,不管是止戈山还是白砾滩,都是做一些跨位面的买卖,甚至都已经不针对终端销售了,直接对的是分销商和代理商。 所以他不需要有多少人手,而跨位面的交易,足以保证他的利益最大化。 如果在这里建立一个“服务区”性质的基地的话,他这就算是跨行业了,开始做物流和服务了,虽然车票很贵,垄断性质的经营,也能保证利益最大化,但是……真的跨行业了。 冯君苦恼了两天,最后还是带着好风景,让她带着红姐和张采歆,来到地球界开个小会——没办法,在手机位面开会,有个很不自觉的大佬会偷听。 红姐和好风景认为,有必要搞一个传送阵。 红姐更是很坚决地表示,跨位面交易是根本,也是你在手机位面能迅速发展壮大的原因,但是只做一个供应商,灵石是不愁赚,但是影响力不够。 推演能带给你实利和名声,这也很不错,可那个名声是虚的,虽然“救一人杀一人”可以增加你的影响力,但是这名声终究是不接地气,没有真正攥在手上的实力。 搞物流和服务,能培养出来真正属于你、属于洛华的势力! 张采歆觉得这没什么可争的,见过颜雨汐之后,她有转为“修炼狂人”的趋势,认为只要能源源不断地赚取灵石,努力提高自身修为才是最重要的,其他都是浮云。 做姐姐的据理力争,说修仙四要素法侣财地,地是什么?就是自己的地盘,自己的势力! 张采歆却是认为,“搞这些容易分心,我知道姐你喜欢经营这些,但是你想过没有,你的资质并不突出,再因为这些分心的话,将来追不上我们怎么办?” 这话说得有点扎心,红姐的脸色一变,却也没有生气,只是幽幽地问了一句,“采歆你想过没有,他金丹之后还能不能回地球,就算金丹能回地球,那元婴呢?” 张采歆顿时哑口无言,金丹期还能侥幸一下,元婴的话,那是真的危险了。 红姐幽幽地叹一口气,“我不想在这边等不到你们回来,在那边,我也会努力修炼,等到实在扶不起来的时候,我也不能只修炼不干活啊。” “行了,不用争了,”冯君见她说得伤感,主动打断了他们的谈话,“那就修个传送阵好了,你们放心,金丹期我肯定能回来的……传送阵也不着急由你们打理,先委托给别人。” 红姐听说他金丹能回来,心情顿时大好,于是随口回答,“委托别人打理?交出去容易,收回来可不容易。” “呵呵,”冯君不以为意地笑一笑,“那他们就试一试,昆浩位面总是个有规矩的地方。” 没错,昆浩位面各种杀人夺宝的事情很多,相当地混乱,治安远比不上华夏,但就是那句话,有规矩总比没规矩强。 现在冯君在手机位面,已经具备了要求别人讲规矩的资格,谁要是想不跟他讲规矩,处理起来真的不要太轻松。 商定此事之后,四人又回到了幽冥岛上。 大佬对他身上时不时冒出的空间之力,已经习以为常了,也没问他是不是去“那个位面”了,只是表示,“我再休养两天,就可以去开启宝库了。” 标记空间锚位,对它的影响并不大,但是锁定锚位瞬闪,这个消耗就大了一点,哪怕这个瞬闪,是由小白来完成的,但确实是它在指点。 再加上后来施放威压——虽然只是淡淡的一点,可阴魂石也就那么小小的一块。 所以它的损耗有点大,需要休养两天,至于具体是哪方面的损耗,它并没有说。 冯君听到这话,突发奇想,“那红木精用阴魂石封印着三个天魔,不知道对你有无裨益?” “三个天魔?封印?”大佬顿时就来了兴趣,“你确定是封印着的吗?怎么确定的?” 冯君还真不清楚,红木精是怎么封印起来天魔的,只是靠着手机观察出来的状态,“我可以确定是封印着的,不过手段……我不是很懂。” “看来又是你的推演之力了,”大佬忍不住吐槽一句,不过有意思的是,它反而因此放心了,“既然是这样,你将那三块阴魂石取出来吧。” 冯君有点赧然,“那红木精的本体太硬,我只取了一块阴魂石出来。” “啧,”大佬闻言,忍不住再次吐槽,“我说你能不能抓紧时间,好好地提升一下修为?” “你可拉倒吧,”冯君一肚子牢骚,还不知道该跟谁说呢,“你说我出尘七层就能来无尽之海取宝藏了,现在我出尘八层了,你觉得换个出尘八层来,干得掉红木精?” “这不你也没事吗?”大佬就有点讪讪了,“再说了,我也不知道旁边会出现这么个玩意儿……我让小白帮你取阴魂石。” 其实在前几天休息的时候,冯君有机会取出阴魂石的,但是那时……十方台五个金丹都在,那群家伙们的宝物又多,万一被人使用什么秘术窥破,可就不好了。 现在十方台只剩下两人了,不但只是出尘上人,还借了季不胜的飞舟,在附近搜寻失踪的同门,基本不怎么在岛上驻留,偶尔一天也回来,也就休息七八个小时。 于是他放出了那根硕大的木头。 才放出来,聚灵阵里打坐的季不胜和行在里的颜雨汐就感受到了异常,齐齐赶了过来。 两人知道冯君收走了红木精的本体,也估算过本体的大小,不过等到亲眼见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有点骇然。 颜雨汐的眼睛里,都快伸出手了,“冯山主,卖不?哦,我是问你这宝物卖不?错了……你最想要得到的什么东西?” 果不其然,冯君心里暗叹,连颜雨汐见到此物,都忍不住问出这种废话,如果自己当着十方台的人拿出这东西来,麻烦绝对少不了。 利益当头,真的别说什么救命恩人之类的话,就算十方台弟子们能被震慑住贪心,万一人家把消息传出去呢?别忘了,那是一帮擅于做生意的修者。 倒是季不胜比较镇定,他在意的是灵兽袋本身,“咦,十方台的超大灵兽袋……奇怪,你怎么把它装进灵兽袋里?” 话音刚落,他的脸色就是一变,蹭地向后一闪,直窜出一里多地去,手中已经多了两道符箓,声音也有点变了,“它还活着?” “死了,”冯君随口回答,然后他身边白影一闪,却是小白已经被放了出来。 关于阴魂石的位置,冯君和大佬直接意念沟通就行了,再由大佬跟小白沟通,这时候,冯君分外高兴,身边没有夏霓裳、秋嫂之类的金丹真人,还真的是很方便。 其实季不胜也能隐约感受到一点意念交流,不过在他看来,这是很正常的事情——用意识指挥妖兽,这很正常的吧? 事实证明,红木精主根交汇的那一大坨树根,还真的很难破开。 这一处的硬度,比普通的根须强多了,小白手持长刀连斩几下,见豁口不深,它急得弃了长刀,爪子上弹出锋利的指甲,直接挠了上去。 别说,它的爪子居然比长刀的效果还好一点,长刀只带砍劈性质,几个指甲挠上去相当于开槽,还分担了两边的挤压之力。 冯君见状,赶紧拿出了宝器级别的斧子,“得,还是用这个吧,你不怕毁了指甲,我还担心你毁了树根呢,弄点好东西……我容易吗?” 他身后看热闹的二人齐齐发话,“是很容易啊。” 冯君懒得理他俩,翻一下眼皮,专心看小白砍凿。 (第一更,贺萌主白白最帅,双倍最后一天,大声召唤月票。) 第一千七百零一章 疑车无据(第二更) 冯君看了一阵小白砍树,心里有点灰心,同样一把斧子,小白使出来,效率比他高多了。 要不说修为是硬杠杠,他再有挂,在这种绝对的实力比拼面前,比金丹巅峰还是差得太多了。 季不胜和颜雨汐不知道冯君在做什么,不过当小白掏出一颗排球大小的石头的时候,两人的眼睛齐齐就是一亮,“阴魂石?” 按理说,阴魂石是金丹必备之物,本位面没有产出,导致很抢手。 但是这个位面的四派五台都有上门,又有天通商盟这个跨越很多位面的大型商业集团,再加上偶尔也有金丹会组队去刷天魔,所以除了混得太差的金丹,一般真人都能弄到阴魂石。 不过颜雨汐还是喊出了声,“冯山主,我抱丹在即,此物可否割爱?” 季不胜哭笑不得地发话,“颜雨汐,你抱丹在即,冯山主离着抱丹也不远了啊。” 冯君则是看一眼颜雨汐,好奇地发问,“松柏峰没有?” “有啊,”颜雨汐点点头,噘着小嘴悻悻地回答,“但是需要家族贡献点。” “我觉得你不会缺了家族贡献点,”冯君摇摇头。 他不知道在这种比较质朴的位面,会不会有“官刷”这种事情出现,但是他非常肯定,如果颜雨汐想完成什么任务,都未必一定需要用到修为和战力。 别的不说,“修仙界第一美女”开口,找人组个队搭个手,有谁能拒绝吗? 好吧,确实有人可能拒绝,有些女修的胸襟,真的不算开阔。 颜雨汐很耿直地回答,“但是你的比较大。” 冯君若无其事地看她一眼:我怀疑你在开车,但是我没有证据。 说话间,第二颗阴魂石也被掏了出来,这块比第一块略略地小了一点。 颜雨汐惊讶了,“元婴红木精的树根里,居然会产出阴魂石吗?” “不会,你想多了,”这次是季不胜出声了,他看着冯君发问,“阴魂石里……有阴魂?所以你才把这树干放进了灵兽袋?” 冯君摇摇头,“不是阴魂,是天魔,你俩稍等一会儿再问,我得监控整个过程。” 小白挖出一块阴魂石,大佬就帮着鉴定一下,挖到第二块的时候,大佬相当地开心,“哈,我说那只魅影天魔怎么不见了,居然也被封印了起来……这红木精是疯了吗?” 挖到第四块的时候,大佬更开心了,“哈哈,居然是一只虚妄天魔,这下可是走了大运。” “咦,居然还有一只土灵……不过太弱小了吧?后天发育不足。” 没用多久,小白就将七块阴魂石全部挖了出来,季不胜和颜雨汐还等着看第八块呢,结果发现冯君一抬手,又把红木收进了灵兽袋了。 不是他有意装神弄鬼,虽然身后二人都值得信任,他也不会毫无保留——如果此刻他把红木收进储物袋,岂不是坐实了因为天魔的缘故,他才不能把红木收起来? 然后对方就有可能推断出——他的空间之力杀不死天魔。 一般而言,空间之力确实不能奈何天魔,但是有些空间之力是可以的,还有一些空间之力带有屏障,可以放逐天魔。 反正他不想暴露太多的东西,就这么做了。 颜雨汐也不跟他客气,抬手一指最大的那块阴魂石——足有篮球大小,“这块卖吗?” 这块还真没有生灵在里面,不过冯君笑一笑,“是使用过的,你不嫌弃?” 颜雨汐皱着眉头思索一阵,才不情不愿地回答,“主要是够大。” 看来女人们都一样,不喜欢二手货,独占心理很强,大佬也是这样。 冯君撇一撇嘴,我怀疑你又在开车,但是依旧没有什么证据。 他选了两块不算太大的阴魂石——基本都是排球大小,放到了她面前,“自己挑一块。” 颜雨汐犹豫一下,她被他的话勾起了洁癖,皱着眉头表示,“这就小了点,我不喜欢小的……不会也是别人用过的吧?” 冯君有点无奈,我说大美女,你这车没完没了的,要开到什么时候啊? “另一块卖给我吧,”季不胜出声了,“便宜点啊,你也知道我没钱。” 冯君奇怪地看他一眼,“你没有阴魂石?” “我还真没有,”季不胜理直气壮地回答,当然,他不会说,自己的门派贡献已经攒够了,兑换阴魂石不是问题,反正……这是冯君的便宜,为啥不占? 冯君拿起一块略大的阴魂石,打算抛给他,结果颜雨汐急忙喊一句,“停,这块我要了。” 冯君无奈地看她一眼,心说其实那块虚妄天魔的阴魂石,比这块还大很多呢,等大佬处理完虚妄天魔,要块更大的不好吗? 季不胜却是以为,冯君这一眼,是在责备颜雨汐,于是忙不迭出声,“行,那块给她了,我要这块小的,你说价钱吧。” “说价钱就没意思了,”冯君一摆手,淡淡地发话,“你朱枭凝胶都给我了,大家为了杀掉红木精,都做出了贡献,有收获当然也该分享……我不是个自私的。” 朱枭凝胶他并没有用掉,就是拿着当了一次垫手的抹布,还可以使用,不过这种奇物很难遇到,他也不想说出真相,索性送个人情出去算了。 朱枭凝胶卖对人的话,确实很贵,但是这排球大小的阴魂石,就算卖不对人也不会便宜。 以昆浩位面修者的眼光来看,这一笔交易肯定是季不胜赚了。 不胜真人表示自己不想占这便宜,“一码归一码,你已经让我们收了很多元婴材料,朱枭凝胶不过是金丹妖兽身上采集的。” “材料我收得更多,”冯君很耿直地表示,“不可能均分,我出力最大,但是既然有阴魂石,匀你俩两块,也是正常的,不过……‘杀一人救一人’的信物,你还是别指望了。” 季不胜不屑地笑一笑,“那我买不就完了?你见过几千灵石都出不起的金丹吗?” 在后来……他很后悔自己说了这句话,因为在冯君诛杀真仙的消息传出之后,那信物的费用,是一天一个价,根本不是几千灵石的问题了。 同样的一句话,颜雨汐就欣然接受了,她点点头,“那行,见者有份,我就不客气了……不过回头,你的救命之恩咱们得算一下,我颜家人的价钱可不便宜。” 反正他俩的表现证明,都是很值得信赖的伙伴。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叹口气,“什么都是假的,努力修炼吧。” 看着他转身离开,颜雨汐忍不住看一眼季不胜,“不胜真人,他这话想表达什么意思?” “他希望你努力修炼,”不胜真人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眼中隐约透露出一种茫然,这种情况在天心台的修者身上,真的是极为罕见。 他还有话没说,是不想说了,但是颜雨汐是什么人?号称颜家近三百年来第一天才,基本的智商肯定是有的,“不胜真人你好像……还有话没说?” “这还用我说吗?”季不胜笑一笑,但那笑容怎么看都有点唏嘘,“他希望你能追上他的脚步,不要落后太多。” “不胜真人你说什么?”颜雨汐讶然地睁大了眼睛,“我……追不上他的脚步?现在是他八层,我九层,我的进阶速度……” 话说到一半,她发现自己说不下去了,在颜家,她是被公认注定凝婴的人,修炼速度也远超同辈,同样的六十二岁,别人能晋阶出尘,已经可以算是妖孽了。 而她是六十二岁出尘九层,谁敢说她修炼速度慢?她不会服气任何人。 但是想一想颜家搜集的冯君的资料,她发现……不服还不行,冯君可是四十岁都不到。 不过,她终究有点不甘心,“他修炼的是混元吞天功,前期快一点很正常吧?” 季不胜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曾几何时,我也以为自己是天才,但是我承认你比我更天才……那么,你又凭什么认为,别人不能比你更天才?” 说到最后,他叹一口气,“混元吞天功……很是大名鼎鼎,你听说几个人练成过?如果这还不算的话,你听说过谁家的出尘上人,能拿下元婴的?” 这话确实在理,但是颜雨汐还是有点不平衡——毕竟是做惯天之骄子了,“那是他有神通,气运也不差,凭什么就觉得我会拖他后退呢?” “有神通,气运还不差……这还不够吗?”季不胜实在有点哭笑不得,“那你还指望他什么……十五岁金丹,二十岁元婴?” 冯君虽然离开了,但是大佬的神识一直关注着他俩,所以他俩的对话,它也注意到了,“这俩倒是都还实在,按我看啊,那个颜雨汐……一段时间内,勉强还能跟上你的脚步。” “其实我觉得慢一点也挺好,”冯君不可奈何地苦笑着,红姐在地球界那番话,其实给了他很多的震撼,“走得太快了,身边就会连朋友都没有了。” “要什么朋友?”大佬悠悠地反问一句,“杰出的人,从来都是独孤的,哪个求道者不孤独?错的不是你而是他们……谁让他们跟不上你的脚步呢?” 第一千七百零二章 天魔克星(三更求月票) 冯君默然,半天才回了一句,“但是孤独的人……是可耻的。” 他觉得自己求道的心一直很强,可是想来想去,自己一路走来,已经将很多朋友都远远地甩在了身后,倒是出人头地了,但是无形中失去的也很多。 嘎子成了小弟就不说,这是正常操作,但是窦家辉距离越来越远了,牟淼同样如此,就连红姐都打算在手机位面再搞点事情做了。 最后他忍不住轻喟一声,“但是我,还真是孤独的。” “别计较那些了,”大佬有点不耐烦了,直接指挥他,“帮我护法!” “护法?”冯君觉得有点意外,但是他知道,前辈的话从来不会不会无的放矢,所以忍不住就问一句,“那些天魔,有用?” “用处大了,”阴魂大佬非常干脆地回答。 其实大佬的脾气,跟冯君差不多,它习惯苟,说明安全感不是很好,但是它自己本身,又是爱卖弄的——没有仰慕的目光,我向谁展示自己的不俗? 所以它想也不想,就解释起了各种天魔的妙用,而且非常兴奋——这一次在阴魂石里的收获,实在出乎它的意料。 首先是一只嗔怒天魔,它可以激发修者心中的嗔怒情绪,这种类型的天魔相对比较少见,因为强大的修者,一般都比较擅长制怒,反倒是贪婪之类的谷欠望,比较难以控制。 也正是因为如此,嗔怒天魔不出现则已,一出现都是那种比较强大的。 但是话又说回来,嗔怒天魔魂力强大,可一旦被擒获,就会成为灵体或者魂体的美餐。 当然,丹霞天麻三娘那样的魂体是不行的,她的修为太差,吸收不动嗔怒天魔,反倒容易被其反噬。 大佬表示,自己会优先考虑吸收了嗔怒天魔,“这家伙的魂力精纯,吸收掉它,足以让我解锁很多能力。” 解锁这个词用在这里,总感觉怪怪的,冯君建议一下,“你可考虑清楚了,这只天魔的魂力深厚,我都感受得到,你确定不需要我帮你推演一下?” “不需要,”大佬信心满满地回答,“我自有吸收的秘术,这个你又不懂,如何推演?而且我跟你说……嗔怒真的很好对付,它是情绪天魔,不是谷欠望天魔。” 天魔还可以这么分类的吗?冯君有点意外,不过再仔细想一想,大佬的话还真有道理:随着修者的成熟、修为的提高,情绪真的相对比较好控制,但是谷欠望……真的很难克制。 另一只是魅影天魔,它幻化出的白衣女子,不少人都见过,它本身也是金丹期的修为。 当它被小白从树根挖出来的时候,立刻就向冯君传递了“恭顺”之意,因为它感应到了,控制自己的红木精已经死去,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眼前这名出尘高阶出手了。 出尘高阶能杀死元婴?它没有去考虑这个问题,眼前这位可是能摧毁红木精搭建的空间的主儿,就算他杀不掉真仙,从家里喊两个前辈不也就够了? 反正有那场恩怨因果,它觉得肯定是冯君动的手,自己现在处于封印中,表忠心很重要。 至于说金丹向出尘修者表忠心,会不会有点丢人?它才不会考虑这个问题。 天魔自身没有情绪,杀戮、吞噬和同化是它们的本能,当然……还有求生欲。 冯君没有理会它,这倒不是因为记仇——它那时只是红木精的一个工具,他跟一个工具记什么仇?关键是他不知道大佬会如何处置它。 跟阴魂大佬配合这么久,他受益良多,也是时候让大佬发育一波了。 大佬一出现,魅影天魔马上就感受到了——合着这儿还有一缕修为极强的神念,于是它果断地继续恭顺。 大佬对吞噬它的兴趣不大,反而跟它沟通了一阵,然后将经过告知了冯君。 冯君听说之后,也是哭笑不得,原来正是这只天魔,去蛊惑了那名炼气期的混混,让那厮不知死活地提高对十方台上人的保护费,十方台就此中招。 这套局做下来之后,它回到了红木岛,但是红木精却以“回来得迟了,你是不是有异心”为由,将它封印了起来。 大佬转述到这里,也是有点哭笑不得,“说实话,这次来幽冥岛,我最忌惮的不是那棵红木,而是这一只魅影天魔,结果它居然被封印了,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这是大实话,小白连发两道定身术,第一道就是专门冲着天魔去的,然后大佬才释放威压,可见它对天魔的忌惮。 冯君也笑了,这一次战真仙的胜利,看似轻松简单,可仔细想一想,真的是步步惊心,他固然犯了不少细小错误,但是对方犯的错误更大,所以他才侥幸获胜。 不过他对红木精自毁长城的行为,倒不是很意外,“这未必是运气问题,这天魔知道十方台的人要来,没准也有什么歪心思,妖物担心它作梗,临时禁锢一下,倒也说得过去。” 大佬沉吟一下,接受了他这个说法,“倒也是,天魔是不可信的,对于元婴这个档次而言,控制天魔确实是要谨慎一点,免得一不小心就遭到反噬。” “所以还是吸收了好一点,”冯君沉声发话,“它对你的修为增进也很大吧?” “修为增进不大,”大佬很随意地回答,“倒是可以幻化出身体来。” “幻化身体也不错吧?”冯君有点奇怪,“你失去身体很久了,难道不想重新体会一下?” 大佬沉吟好一阵,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最后才表示,“我对这兴趣不大,不过我可以帮你控制住它,身边有个金丹打手不好吗?还可以做点别的事情……” 做点别的事情~~冯君有点无语了,如果大佬真是那种意思的话,那也就太小看他了——我身边活生生的美女都忙不过来,你现在让我对一只天魔……那啥? 反正他是很坚定地摇摇头,“没兴趣,对我来说,你能提高一些修为……是最重要的。” 大佬沉默一下,还是自顾自地发话,“是担心它的反噬吗?你放心好了,我的控制手段,可不是那些元婴小修可以比拟的。” “有这样的担心,但主要还是想让你提高修为,”冯君沉声回答,“如果你还没有决定是否吸收它,也可以先控制起来,为你自己服务,等你觉得有必要吸收的时候,再下手也不迟。” “那就这样吧,”大佬漫不经心地回答,“行在里给我一间静室,我要闭关吸收了。” 冯君听得有点好奇,“这次……吸收虚妄天魔吗?” “那个不着急,”大佬很随意地回答,“它有别的用处。” 一听有别的用处,冯君也就不再问了,他和大佬合作得很愉快,甚至连天魔这种收获,都是说让就让出去了,但越是这样的关系,越是要注意保持适当的隐私空间。 只有这样,合作才能更长久和更稳固。 “最后一件事……你吸收这一只嗔怒天魔,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大佬的回答却是宽泛得很,“二十到三十天,快一点的话十五天,慢一点就可能四十天……天魔和天魔也是不一样的,不能精准分析。” 冯君听得却是一愣,“你这么说……是不是还会有危险?” “那倒没有,”大佬不以为意地回答,“大不了就是毁掉那个天魔……还能有啥?” 冯君还想问,需要不需要自己帮忙,大佬却是有点不耐烦了,“我有小白护法,你不用想那么多……帮我护法就好,我有多怕死,难道你不清楚吗?” 这种自黑,还真的不见外,冯君哭笑不得地出去,指定了一间房间给大佬,同时告诫了张采歆等三女,不要在行在里喧哗。 他自己内部的事情容易搞定,但是季不胜和颜雨汐这边,就有点为难了。 一开始两人也不想催他,但是眼瞅着时间一天天地过去,两人终于忍不住了,联袂来找冯君,“冯山主,你这个传送阵……还有多久能完成?” “我只是让别人在推演可能性,”冯君含含糊糊地回答,“可能还要过几十天的样子,要不……我先把你俩送回去?” “这个倒是不用,”两人齐齐回答,季不胜更是表示,“主要是闲得没事,岛上的人还是太少了,想找个说话的都难。” 闲得无聊吗?冯君觉得这倒是好办,“那你帮忙考虑一下,找谁来搭建传送阵比较划算,如果可靠也合适,我倒也不用总是找太清的人帮忙。” “我来吧,”颜雨汐跳了起来,她兴奋地表示,“松柏峰派了一队学阵法的子弟出去历练,回来还不到十年,已经搭建过多个传送阵了。” “出去历练……”冯君沉吟一下发问,“别的位面?” “那肯定了,”颜雨汐毫不犹豫地点头,“这个位面,也就太清派的阵法还靠谱一点,但是他们看得太紧了,学不到什么正经东西。” 冯君想一想点点头,“那行吧,告诉他们,我负责定位,如果可以的话,现在就往这里派人好了……要我带你去雷霆原吗?” (定时更新,双倍最后三个小时,大声求月票。) 第一千七百零三章 造岛计划 去雷霆原?颜雨汐想一想之后回答,“冯山主,你把我带出去之后……能再带回来吗?” “可以,”冯君点点头,“不过我提前声明,回来之后,也难免无趣。” “这个无所谓,我可以采购些别的东西,”颜雨汐笑着回答,“既然你要在这里经营了,我就找一处地方修建居所,你不反对吧?” “无所谓了,”冯君摸出几块黑曜石,给她一块,又给季不胜一块,“这是我对幽冥岛的一些规划……有几种想法,你们都看一看,给出点意见和建议来。” 他这还真不是随便画一画,确实吸取了不少别人的经验,关键是幽冥岛实在是太小了,最宽的地方才十来里,最长处五十来里,而作为一个保障基地,需要考虑的东西很多。 传送阵、客栈、酒馆、海产品交易处理中心、兵器修理铺、丹药铺、避难所…… 这些他并不打算一个人完成,但是该有的规划不能出现大纰漏。 比如说他要划出一些地方,作为私人高档别院,甚至他还打算开发度假旅游项目。 总而言之,生活区、铸造区、交易区、旅游区……都要分开,必须的规划肯定少不了。 季不胜看不出太大的名堂,他是小户人家出身,觉得这些规划还算合理。 但是颜雨汐就看出了些名堂,“传送阵放在东北角……嗯,果然是最好的选择,可以轻易地叠加两层防御,能保证岛上修者退路的安全性,还可以有效防止破坏。” 所谓“行家一伸手,就知道有没有”,这话一点不假,世家子弟不是随便谁都能冒充的。 看了一阵之后她表示,“飞舟驻停区还是有点小,几个方案都是……不能设计得再大点?” 不远处的张采歆脸色微微一变,就想回答:整个岛屿就这么大,很多地方还要留下足够的安全空间,要不你来设计一个试一试? 红姐却是看她一眼,微微摇摇头:人家这么建议,看似鲁莽,其实是为了咱们好。 冯君果然不生气,而是笑着一摊双手,“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岛就这么大,怎么办?” “造岛呀,”颜雨汐理直气壮地回答。 “造岛?”冯君闻言也有点傻眼,这个位面也有基建狂魔吗?“这里造岛安全不?” 事实证明,颜雨汐还真不是空口白话,她是下了功夫了,“这几天我在四周看了看,这岛的根基不小,如果露出来的部分是稳定,旁边的海床那就也是稳定的,填充就好了。” 听到她这话,连季不胜都有点迟疑,“这活儿……不小吧?” “我估算了,不用多长时间,”颜雨汐一摆手,又放出一个工程傀儡来。 这样的傀儡,她有三十六个,挖掘根须的时候大家都见了,她拿出一个举例子就够了,“让它们全力出手的话,两个月就够了,不过后期稳固造出来的地面,最好是金丹出面。” 说到这里,她看一眼身边的不胜真人。 季不胜的嘴角抽动一下,心说你看我做什么?冯君明明有金丹妖兽,你可以用傀儡,他就不能用妖兽?但是这一次无尽之海之行,他得了冯君不少好处,想要推诿也不好意思。 于是他点点头,“好的,交给我了。” 冯君听得微微一怔,“那这设计图,还得再改?” “这个都好说,”颜雨汐一摆手,“关键是先通知一下我家人,让他们赶来。” 季不胜及时出声,“开发这个岛,算我天心台一份,这次你也带上我吧,我通知一下台里弟子,让他们过来……” 天心台的修者活得任性,但并不代表他们傻,这个幽冥岛修建了传送阵之后,会具备什么样的意义,他实在太清楚了。 撇开财货收入不说,只说这里直面幽冥迷雾,可以锻炼道心,就足以让天心台弟子动心。 如果冯君没有决定出手,季不胜不会生出这个念头,一来这种传送阵太难建了,其次……这座幽冥岛的稳定性,他也不敢确定——造好不多久,消失了怎么办? 但是冯君觉得这里可以操作,不胜真人马上跟进,一来省心,二来是他真的相信冯君,至于别人开发幽冥岛的失败——那些人谁比得上冯君?只说推演一项,冯山主无人能及! 擅于推演的人都说这里没问题了,季不胜还能没有跟投的胆子? 然后他又看一眼冯君,笑着发话,“我们帮你扩大岛屿,前期开发也帮你投入,占一点小小的股份……问题不大吧?” 冯君沉吟一下,红姐却是主动插话了,她笑着表示,“天心台愿意帮忙,我们感激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反对?不过既然是真人当面,那我也实话实说……股份不会太多。” 我去~季不胜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心里的滋味……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你一个区区的蜕凡九层,尚未进入炼气期的小家伙,居然敢跟我这么说话? 他是尽量内敛着金丹威压,但是这随便的一眼,也让张卫红身体一僵,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连大气都不敢喘了。 不过季不胜终究是个不羁的人,他只楞了一下,就笑了起来,“冯山主,你的人跟你脾气很像啊,尚未进了门槛,就要跟我平等对话了。” 冯君也看到了他这一眼,知道季不胜纯粹是随意而为,没有带一丝一毫的恶意,至于红姐撑不住,那纯粹是金丹真人自身的气场所致,跟季不胜没一点关系。 所以他不能跟不胜真人计较,但还是要表现出回护之意,于是笑着回答,“她也无意冒犯真人,只不过……将来这个岛,我很可能交给她打理。” “哦?”季不胜来了兴趣,又侧头看她一眼,比上一眼还谨慎,笑着点点头,“如果这样,那确实算不得冒犯,不过她这个修为……是该努努力了。” 一边说,他一边就抛了一个瓶子过去,“既然是未来的岛主当面,见面礼还是要有的,我是个穷鬼,你别嫌少。” “天心清灵丸?”冯君的眉头微微一皱,“有点贵重了吧?” 天心清灵丸是天心台少有的特制丸药,其实天心台上下,一向就很排斥服用丸药,当然,不是他们不用丸药——疗伤、驱毒之类的丸药,该用自然要用。 我心即天心,他们秉承的理念是:可以不用丸药解决的,就尽量别用丸药解决。 正是因为如此,天心台特制的丸药,绝对不俗——其实这丸药是针对天心弟子们开发的。 很多弟子过于执拗,反而滋生出了心魔——万事都要有个分寸,过了就不好了。 清灵丸就是驱除心魔的,天心台又担心当心魔尽去,弟子们会锐气全无,导致境界跌落,所以又加了宝药来维持甚至推动弟子们的修为。 这丸药专门针对炼气期弟子,驱除心魔外加提升修为,有着极好的功效,出尘上人倒也能用,但是基本上也就是稍微纾缓一下心魔,提升修为是不用想了。 别看是低级丸药,交易价格极高,哪怕在天心台,想得到一枚都很难。 季不胜不喜欢用丸药,对弟子们也很苛求,所以手上积攒了这低级丸药,也不会随便给人,反而是他做巡查长老,查违规弟子,以及帮受害的弟子们报仇,又得了一些清灵丸。 这一次他出手送出清灵丸,手笔也不算小了——自家弟子都没给,给了外人。 殊不知,季不胜偏偏认为,这种丸药给弟子们不好,反而给外人是合适的——外人不像天心台一般剑走偏锋,而且……也能显得比较礼重。 连冯君都知道,这礼比较重——他杀人夺宝多少次了,都没见过这种丸药。 好吧,关键是他没杀过天心台的弟子,也没帮天心台的弟子复仇过。 季不胜爽朗一笑,“跟你给我的相比,这点见面礼不值一提,瓶里有三颗丸药,不是我不愿意多给,而是一个人最多只能服用三次……第一次可以用在冲击炼气期的时候。” “咦,你还有?”冯君眼睛一亮,然后一指张采歆和好风景,“那二位……可也正合服用这丸药,不胜前辈,身为真人,你要一碗水端平才好!” 季不胜并不排斥给好风景丸药,他知道这女人一直跟着自己喝颜雨汐,肯定有重要原因,而且颜雨汐何等的身份?居然异常关心她,这也说明了此女的不俗。 给了一个蜕凡九层丸药,再给一个也是无妨,至于那个炼气四层……全当是搭头了。 于是他又给出两瓶天心清灵丸,笑吟吟地发话,“好吧,见者有份。” “你说的啊,见者有份,”冯君一拍灵兽袋,又放出了米芸姗,“这儿还有一个。” 他放出红姐和张采歆,也不过是这几天的事,主要还是因为要商量传送阵的事。 而米芸姗一直没放出来,这里终究有点危险,而且私密事也多,没必要让她知道那么多。 现在有人派送丹药,那必须把她放出来,多少算个人头不是? 季不胜见状,脸色一黑,“喂喂,这就是最后一个了啊,再多要我也没了……我知道你有空间神通,你别给我再整出百八十个来!” 第一千七百零四章 大佬出关 冯君真的很想再挤兑出一点天心清灵丸来,但是很遗憾,季不胜喊停了。 如果硬要,肯定还可以有,但是不够丢人的。 现在开玩笑似的,多要九颗,就已经很好了——人和人来往,把握好分寸很重要。 季不胜见他不再放出女修者,才好奇地发问,“你把她们都装到灵兽袋里做什么?” 冯君冲颜雨汐笑一笑,“这事儿有点尴尬,我觉得还是不说的好……你觉得呢?” 颜雨汐当然也不想让人嚼舌头,她堂堂的修仙界第一美女,居然被冯君的笼生折扇收了起来,这消息传出去,也真的很丢人。 所以她正色回答,“出事当天,冯山主身边确实是这四个女伴,其他我就不好说了。” 季不胜点点头,“好吧,那你俩去雷霆原,捎带我一个吧,我也得往天心台传消息……对了,能直接把我送到天心台吗?” 冯君翻个白眼,“你当我是出窍真仙?真没那能力。” 颜雨汐则是皱一皱眉头,厌恶地发话,“不胜真人,天心台一向耿直,什么时候也流行起这种试探的套路了?” 季不胜先是一怔,然后笑了起来,“能问出这话,你也算个直脾气,我没想着试探,只不过……如果冯山主能自由出入我天心台,这也实在有点吓人。” “这个可能性不大,”颜雨汐摇摇头,虽然她比季不胜小得多,修为也差了境界,但是还要发表她的看法,“护山大阵如果那么容易被人钻空子,上面的长辈也不能答应。” 她的意思是说,冯君就算有这样的能力,也不敢这么使用,否则的话,天心台的上门也不能坐视——起码在松柏峰的人看来,事情应该是这么个逻辑。 季不胜还能说啥?就只能苦笑了,心说那是你们颜家规矩多,道理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但是上门……有时候巴不得下面出点事儿呢。 不过不管怎么说,不胜真人真的比较率性,并没有介意颜雨汐的冒犯。 商定之后,冯君左右手挎着颜雨汐和季不胜,摸出手机一点足迹,直接消失了。 米芸姗吓得一直不敢说话,直到这时,才怯生生地问一句,“采歆姐姐,咱们怎么在这里?” 她知道卫红姐、梅姐和采歆姐是一体的,这三个人里,她也不知道该更加尊重谁,不过尊重修为强的人,总是没有错的——虽然那个梅姐……似乎更有手段一些。 张采歆听她这么问,马上就高兴了——我是洛华第二人嘛,“芸姗妹子,倒也没有多大事,主要是咱们那天在白砾滩喝酒,被一个真仙,派了一个天魔掳走了不是?然后……” 四女在这边闲聊不说,冯君带着季不胜和颜雨汐来到了雷霆原。 季不胜是第一次体验冯君的“神通”,落地之后,愣了好一阵,才面不改色地发问,“到了雷霆原?” 冯君笑着点点头,“是的,稍微改换一下容貌吧,咱们这时候应该在幽冥海。” 分分钟,三个人就改换了容貌,季不胜变了一个黑矮的胖子,颜雨汐变成了一个黄毛小丫头,她看了冯君半天,嫌弃地撇一撇嘴,“最简单的千幻术……我给你一套好的吧?” 冯君干咳一声,正色发话,“越简单,越快乐……你打算给我一套什么功法?” 颜雨汐脖子一梗,傲然地回答,“似是故人来……怎么样?” “不怎么样,”冯君摇摇头,他已经收集了不少功法,因为多数来自于散修的收藏,其实鸡鸣狗盗的秘术真的不少,然后……他就犯了选择困难症。 所以他对似是故人来的功法,是有抵触的,“这个功法,要有一个母本作为故人,我怕是学不来,有没有《花非花》功法?” “这不可能,”颜雨汐很干脆地摇摇头,花非花可不只是变换容貌的功法,那是幻道顶级功法,能够直指大乘,“我怎么可能有那种功法?” “那就找个比较高级的变幻术好了,”冯君笑着回答,“不行的话,用现在这个也无所谓呀,都知道是假的,看不出我本身就行。” 颜雨汐愣了一阵,然后才点点头,“也是,大家都知道你是假的,这个无所谓,认不出真的才最关键,多谢冯山主,我又学了一招。” 接下来的事情,真没什么可说的,颜雨汐能通过天通联系上自家,季不胜更是无须通过天通,都能联系上天心台——具体的细节他不说,冯君也不会问。 两个小时之后,两人就沟通完毕了,而雷霆原的天通小店是股份制的——前文已经说过了,他俩又进去购买了不少东西,然后施施然离开。 “可以离开了,”季不胜不无遗憾地表示,“这个天通卖的东西太少了,不过我已经跟素淼说了,让她买两组工程傀儡带过来。” “两组工程傀儡,那可不容易买到,”颜雨汐笑着发话,一组工程傀儡是六个,她有六组,但这是长者赐,别人无法跟她相比的。 紧接着,她好奇心大起,“素淼……太清的素淼真人吗?” 季不胜用非常鄙夷的眼光看她一眼,“这是你该问的吗?等你金丹了,再问也不迟。” 有点本事的人,脾气都很臭的——注定凝婴又怎么样?你现在不如我,我不吃你这一套。 但是颜雨汐的心脏也很大,她根本不在意——真正的天才眼里,不会介意凡人的反应,你开心也好,不开心也好,跟我有什么关系? 所以她越发地好奇了,“听说你们年轻时,关系很不错?” 季不胜冷冷地看她一眼:如果不是冯君在旁边,信不信我真的…… 就在这时,冯君出声了,“喂喂,你们也联系过了,我是要回了,不想回的就留下……不胜真人你是要等素淼真人吗?” 季不胜敢怼颜雨汐,还真不想怼冯君,他干笑一声,“我主要是联系天心台,素淼那边是顺手为之……你知道的,再说了,我跟太清真没交情。” 颜雨汐听得眼睛一眯:果然是那个素淼。 但是冯君并不在意这些,随口发问。“我要回了,你们走不走?” 说实话,现在的冯君,连季不胜都有点头疼,关系是很不错的,但是……很难讲通道理。 不胜真人想了一想,然后点点头,“一起走呗,我再买点书。” 冯君带着他俩,在雷霆原待了不到三个小时,沟通了消息之后,就回了幽冥岛。 大佬要求是冯君一直护法,但是在他离开的这三个多小时里,整个行在都处在高度戒备之中,行在的防御法阵掌握在张采歆手里,而大佬的门外又站着小白,基本没什么问题。 回到幽冥岛之后,季不胜和颜雨汐都像变了个人似的,开始疯狂地规划起岛屿的前途来。 说实话,冯君有点不适应这样的变化,不过……闲着也是闲着不是? 大佬这次吸收嗔怒天魔,一共用了二十九天,出关的时候心满意足,“好想把那只魅影天魔吸收了,不过……先暂时用着吧,正好多个跑腿的。” 冯君也挺替它高兴,忍不住出声发问,“提高到什么程度了?” “喂,有你这么问的吗?”大佬不满意地回答,“修为是私密的事儿,我还指着保命呢。” “好吧,也是关心你,”冯君笑了起来,“那咱们什么时候可以出发?” 大佬想了想,“我再适应两天,对了,你不是忙着规划这个幽冥岛吗?可以先带着他们,返回临海坊市接人,等你回来了,我也就适应得差不多了。” 冯君想一想之后发问,“那我留下这四个人陪你?” “没必要,”很干脆地回答,“我有小白看护,你把行在留下就行了。” 冯君琢磨一下,估计大佬这是想试验点什么东西,自己不方便跟在旁边,于是点头答应,“我去跟四木和清岚说一声。” 四木和清岚就是负责接应的十方台两上人。 最近一个多月,他们也在四处搜寻十方台失踪的弟子,只找到了一个轻伤的上人和三名炼气弟子——两名弟子是在他的灵兽袋里,另一名则是有避水宝珠,潜进海里躲过了一届。 除此之外,还有两具残骸,然后……就再没有收获了。 不过这也不错了,两人月余的辛苦没有白费,如果没有他俩的接应,那四名同门很难活着出了无尽之海。 然而,受伤的那名上人虽然被救了回来,也知道该感激季不胜和冯君,但是他有要好的师兄死在了不胜真人手里,就算知道双方关系缓和了,见了他们也是有点不自在。 季不胜一向我行我素,懒得理他,冯君却是眼角都扫不到他,只要他不作死就好。 这次离开,冯君和颜雨汐、不胜真人商量好了,还是用他的“空间神通”。 季不胜对自己的飞舟信心也不是很大,尤其是见过十方台的战舟粉身碎骨之后,否则的话,依他的性子,难免又要选择享受一路的寂寞。 冯君不想频繁使用这种能力,但是既然已经使用过一次了,他又觉得这两位不算外人,再来一次当然也无妨,关键是他也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赶路上。 那就要给十方台两个上人打个招呼了。 (终于在九点之前,码完这两章了,也不求票了,大家都累了,风笑也累了,呼呼去。) 第一千七百零五章 相似场景 十方台的两名上人,当然就不用指望被冯君带着离开的待遇了。 他们能得到的待遇是——灵兽袋,他们得进入灵兽袋之后再被带走。 这个当然有点屈辱,四木和清岚虽然有所不甘,但是他俩是被天心台的不胜真人和颜雨汐救下的,虽然没见识过冯君的手段,却知道元婴真仙是被他干掉的。 再加上大梦真人对冯君的态度明显好转,他俩也只能接受这个要求。 但是被救回的那名上人,就排斥得很厉害,他装了两名炼气期的弟子进灵兽袋,觉得自己长于机变,但是他被人装进灵兽袋,他就绝对接受不了。 他先说冯君等人不可靠,后来又说几名炼气弟子伤势太重,不过最后,还是清岚上人趁他不注意,直接将人打晕了,装进了灵兽袋。 这算是一个小波折,反正一天之内搞定了,然后冯君将好风景也装进了灵兽袋,带着季不胜和颜雨汐来到了临海坊市。 他的足迹留在坊市的外围——这几户是必然的,三人现身之后,也没有引起什么关注。 但是季不胜和颜雨汐一致认为,三人应该苟……错了,是躲一阵。 因为冯君这个能力,实在是太逆天了,不胜真人很认真地表示,“所有的神通,都不可轻易示人,我到底会不会天心一怒呢?没有人知道……更别说你拥有的,是空间神通。” 冯君心说我也想低调啊,但是现在……基本上没太大意义了,杀死一名真仙,影响实在太大了——其实只说此前,他能从真仙手中逃脱,就已经很吓人了。 这种大事发生之后,他相信自己所有的一切,都会被人放到放大镜下仔细研究,空间神通藏也藏不住,别的不说,十方台就有那么多人,知道冯君是用一种诡异的手段杀死真仙的。 所以这“空间”二字,早晚要被人琢磨出来,至于说空间能运用到何种程度,他们倒未必能猜得到——连冯君自己都不是很确定,但终究是有了线索。 这种情况下,冯君觉得自己再遮遮掩掩,未免有点小家子气——关键是遮也遮不住了。 不过季不胜既然这么提,他觉得倒也是正理,于是三个人搭了三个简易的窝棚,又摆出了聚灵阵和防御阵,打算捱上几天,再去坊市里了解一下情况,天心台和松柏峰的人到了没有。 但是事情依旧找上了头来,简易窝棚搭起来不到半天,就有上人前来发问——你们是谁? 上一次冯君遇到这种事,是季不胜最后出面了,但是这一次,季不胜有点不方便了,所有人都知道,不胜真人跟着冯君进入无尽之海了。 不管十方台的消息传出来没有,不胜真人暂时就不方便露头了,于是颜雨汐出声了,表明身份,“我是松柏峰的颜雨汐,无关的人可以退散了,我们在这里没碍到别人什么事。” 结果对方听说她是颜雨汐,反而是激动了——不是见到修仙界第一美女的那种激动,而是表示,“十方台跟狩猎联盟对战……你们松柏峰支持谁家?松柏峰的秋真人,一直在临海休养。” 秋真人其实就是秋嫂,她并不姓秋,只是无人知道她的来历,颜雨汐一直管她叫秋嫂,那名护送她回来的颜家上人,也管她叫“秋前辈”,所以临海坊市的这帮人,就管她叫秋真人。 当然,这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名字只是一个代号,在修仙界,这种情况尤其常见——不管你叫什么,有实力的大家都会尊重,没实力的……你叫什么也没用啊。 颜雨汐一直记挂着秋嫂呢,上一次是不方便前去,不过也听说她恢复得还不错。 这一次她听说了秋嫂的消息,有点按捺不住了,“她应该知道我没事,如果她现在能够行动了,还请你们告知她一声,请她过来相聚。”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现身,出示的也就是一面颜家嫡系的身份牌。 对方听到这话,却是要求她现身,“秋真人是临海坊市的贵宾,而且她一直在金丹洞府休养,随便出来多有不便……雨汐上人可否现身一见?” 颜雨汐闻言大怒,别看冯君很轻易地见到了她,那是冯君名气太响,规矩也大,她又是有事相求,否则一般人想要见到她,还真不是那么容易。 别的不说,只说“修仙界第一美女”七个字,就惹来了太多狂蜂浪蝶。 所以她冷冷地发话,“我们不在坊市里居住,你还没资格要求我做这做那……” 就在这时,不胜真人直接插话了,“十方台和狩猎联盟怎么回事?临海坊市又是什么意思,打算支持谁?” 他听出来了,这次巡查的修者,应该是临海坊市的人——其实临海坊市的人,上上下下基本上都被狩猎联盟买通了,四派五台的话,在这里还真不好用。 问话的上人直接懵逼了,过了一阵之后才又发问,“敢问您是哪一位?” “我是颜雨峰,”不胜真人说这种话,真的是磕绊都不带打的,“我也是刚来,十方台和狩猎联盟……怎么啦?” “雨峰真人也来了?”对面吓了一大跳,“那您为什么不找金真人呢?” “金大道啊,”季不胜当然知道金真人,那算是颜家的第一打手,除了颜家的老祖之外,他就是颜家的第一战力——据说金真人也不是昆浩位面的金丹,是由别的位面而来。 然后他的声音里,多出了一丝疑惑,“他什么时候到的?” 对方的声音顿时警惕了起来,“金真人来了有段时间了,您居然不知道?” 季不胜也是装龙像龙装虎像虎之辈,发现自己可能有点露馅,根本不在意,而是冷哼一声,“什么意思?来的时候,家里大人没有告诉过你,怎么跟金丹真人说话吗?” 他这风格,还真就是松柏峰颜家的风格,你别置疑我,把自己的态度摆正先。 对面也不摸他的底,又知道颜家是出名的护短,只能道歉,“这位上人,我们也是听说,金真人随着颜家的团队来了无尽之海,所以顺口一问,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他这话虽然是道歉,但也点明——颜家现在可是有队伍在附近,不管你是不是颜家的金丹,最好自己悠着点。 可季不胜又哪里是个循规蹈矩的?他自顾自地发话,“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 他的问题是,临海坊市站在十方台一边,还是狩猎联盟一边。 这问题并不好回答,临海坊市做为坊市成员,本来是应该比较靠近四派五台的,毕竟狩猎联盟都算不上个正规的组织,传承不够久远不说,也没有得到昆浩位面的公认。 但是事实上,所有人都知道,整个临海坊市都被狩猎联盟渗透成筛子了。 在这里,狩猎联盟相当于半个主场,否则以四派五台的强势,也不会战略性放弃这个地方——这里是偏僻了一点,也凶险了一点,但是有些海洋资源是独特的,具有不可替代性。 对面的上人怔了一怔,才沉声回答,“我们自是严格执行坊市管理约定,不徇私舞弊,不预设立场,公正公平……” “你少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季不胜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的话,“我就问你,临海坊市打算支持哪一边?” “这位真人,我们无意支持任何一边,”对方上人回答得越发客气了,但是软中有硬,“也不会预设立场……谁有理我们就支持谁。” “呵呵,”季不胜笑了起来,然后猛地放出一股金丹气势,“你们是不是觉得,松柏峰的子弟……就一定要讲理呢?” 临海坊市的上人心里正在暗自得意,以为己方找到了对付颜家的办法,那就是以其人讲规矩的名气,跟他们论规矩——反正颜家子弟虽然蛮横,却也不敢随便不讲理。 哪曾想,对方竟然来了这么一句,这边目瞪口呆了好半天才发问,“松、松柏峰……开始不讲理了吗?” “切,”季不胜冷哼一声,“小子,我还是讲理的,但是你让我不爽了……记住了,以后千万不要一个人走夜路,省得你出问题了,怪在我身上。” 对面顿时哑口无言,心说身为松柏峰的金丹,你怎么能这么耍流氓呢? 其实仔细琢磨一下,季不胜的行为,也符合松柏峰的传言,松柏峰难惹,可不是说他们只会循规蹈矩,有些时候背地里做点勾当,只要你拿不证据出来,找到松柏峰,人家也能不认。 不过,像季不胜这样,公然开口威胁的,还是少数,或者说比较另类——松柏峰颜家可是要打造万年世家的,这种另类有,但也绝对不多。 颜雨汐紧跟着出声了,她要维护堂哥的声誉,“好了,你们也不够资格跟真人对话……不开玩笑了,十方台和狩猎联盟,到底是怎么回事,还轮到我们颜家表态了?” 那位上人犹豫一下回答,“十方台和狩猎联盟冲突,起因是一艘被抢走的战舟……” 第一千七百零六章 有进无退 十方台的人前些日子驾着战舟回转,被某个船东的眼线发现了。 船东们闻讯马上赶到,要临海坊市扣下战舟,说这是我们的东西。 大梦真人当然不肯,他还应承了冯君,要解决这艘战舟的手尾呢,所以他很强硬地表示,这艘战舟是我们从冯君那里买的,还给你们那是想都不用想! 我十方台买下了,就是十方台的!不服气的话,冲我来啊。 这倒不是他有意把锅甩给冯君,而是四派五台的基本操作,前文说过,只要有什么东西是他们出灵石买下了,那就是“自古以来”。 十方台如此强硬,临海坊市也没有办法,冯君抢船还是一笔糊涂账呢。 于是他们出面协调,说大家息怒,万事好商量,正好十方台还要附近休整一下,双方好好协商一下,争取拿出一个双方都认可的解决方案。 十方台这次出征无尽之海,实在是损失惨重,剩下的五个金丹里,能勉强出战的只有三个,不过此前十方台有意整顿临海坊市,留了两个金丹和部分弟子在这里。 他们将自家的损失隐藏得很好,但是别人也不是傻子,在无尽之海讨生活,必然要有点眼光才行,已经有人猜到,十方台这次出师不利了别是连战舟都被打碎了吧? 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否则大梦真人也不至于一艘战舟就敢直奔无尽之海,但是对无尽之海附近生活的修者而言,这种“微乎其微的可能性”,他们听说过太多的实例了。 于是有人将消息通知给了正在跟散修联盟开战的狩猎联盟。 狩猎联盟对十方台有点小排斥,尤其最近的十方台,开始在临海坊市整顿秩序,虽然只是两名金丹,但是人家的主力可是开赴到无尽之海了,一旦回来,足以掀起血雨腥风。 狩猎联盟就算没有跟散修联盟开战,也未必能在这样的冲突中看到胜机,更别说两线作战了根本就玩不起的。 所以这段时间里,他们对十方台的整顿,一直保持着克制的态度,直到最新的消息传来。 其实,就算十方台在无尽之海损失惨重,只要临海坊市有那俩真人在,再加上大梦真人这个执掌,狩猎联盟也看不到什么胜利的可能。 但是这一次的纠纷,有一个因素,是狩猎联盟必须重视的,那就是十方台欺负的是本地的土著,而且想要掌控无尽之海周边事务的发言权都要左右战舟的所有权了。 这牵涉到了狩猎联盟的核心利益,如果在这种事情上让步的话,联盟的威信会荡然无存,将来还怎么在无尽之海立足? 拼是拼不过,不管又不可能,狩猎联盟的人想了半天,最终灵机一动,咱们可以找盟友嘛比如说天通商盟。 天通在无尽之海的存在感也不算强,但是强过十方台,原因很简单,天通是纯粹的商业联盟,只求安心做买卖,而十方台本身是一个修道门派,想在什么地方发展,当然会受到抵抗。 狩猎联盟不具备把商品全方位投放到别处的能力,跟天通的有限合作也是必然的。 天通原本就跟十方台不对付,冯君悬赏十方台都是通过天通,所以他们听说此事之后,马上就叫真了你十方台是如何从冯君手里得到战舟的? 天通的人知道很多外人不知道的事,比如说冯君从元婴真仙手里逃了出来,颜雨汐也逃了出来,但是……冯君和十方台,难道不该是相看两厌的吗? 所以这件事,定然有问题希望不是十方台杀人夺宝吧? 反正天通也不怕得罪十方台,反倒是想维护好跟冯君的关系,于是来了一个真人天通在无尽之海周边唯一的常驻金丹,希望十方台说明白,你们是如何得到这艘战舟的? 大梦真人直接就呛了为什么借战舟,我特么能告诉你吗? 而且两家关系糟糕,是因为存在根本的利益冲突,不存在任何缓和的可能。 所以十方台执掌直接让人把对方撵走了我们跟冯君的事儿,还轮不到你们哔哔! 不过事实上,大梦真人知道,冯君跟天通的关系深远,合作基础也很雄厚,远非十方台能够比的哪怕这一次,十方台是要为冯君免去一些隐患。 所以他还是让人表示了:这战舟是冯君自愿卖给十方台的! 我信你个鬼!天通金丹转身离开,回头就把情况上报了。 大梦真人原本是想在临海休整三天,把临海坊市的安排重新布置一下。 他打算留下三名金丹办事,再调整一批修者,然后自己带队返回十方台此次他们大败亏输,必须把临海这地方的主导权拿下一部分,要是连这点收获都没有,那就太失败了。 结果相关的安排做好之后,他惊讶地发现,狩猎联盟和天通一共安排了四个金丹,阻止他们前往传送阵。 大梦真人差点就要全力出手了,我十方台虽然最近不是很顺,却也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能阻拦的! 但他终究还是记得,自己答应的是为冯君免去手尾,而不是制造更大的麻烦关键是这件事如果他办得不漂亮的话,见了冯君也会很没面子的。 所以他选择分化对方,对天通商盟,他讲的是“连真仙都奈何不得冯山主,你以为我十方台能做什么?” 对上狩猎联盟,他就冷冷地问一句,“你们联盟是否决定了,要跟我十方台不死不休?” 狩猎联盟是不能退缩的,到了这个时候也别无选择了,他们表示:联盟没有拦着十方台的意思,把战舟留下,一切都好说。 其实一艘战舟,也不过就是一两百万,但是到了现在,根本都不是灵石的问题了。 十方台退不得那关系到对冯君的承诺,关系到十方台的脸面。 狩猎联盟更退不得,甚至让他们出钱赎买这艘战舟都不可能这点灵石出得起,可是根基不能损。 十方台想对狩猎联盟大打出手,天通马上就来拉偏架,说为这点灵石,犯得着吗?要不大家等一等,看冯君出现之后,会说什么。 天通这要求还算靠谱,但是大梦真人越发地着恼了,为了等一个冯君,让我十方台众多精锐在这里一直等下去? 唔,好吧……冯君是有这个面子的,但是你天通区区的一个商业联盟,何德何能,敢对我们提出来这样的要求?以为是我十方台的上门吗? 恼火归恼火,他没有针对天通的意思,直接号令弟子攻打狩猎联盟。 天通还是在一边搅和,大梦执掌是彻底地恼了,吩咐不用管天通的人,他们敢伤了你们,这个场子早晚会找得回来。 大梦这个决定做出来,就轮到天通的人坐蜡了。 在四派五台的弟子里,十方台弟子的战力是被人嘲笑的,但不管他们再怎么痴迷做生意,终究是传承有序、道统深远。 天通商盟的修者,战力比十方台还要不堪,虽然有不少外聘的客卿或者供奉,是有独门秘术,但终是散修传承,威力通常会有所欠缺。 而十方台的弟子里土豪很多,那些独门秘术最怕的,就是遇到土豪身体防不住的秘术,法宝可以扛得住。 于是就发展成十方台弟子追着狩猎联盟的修者打,天通的修者上来,十方台的弟子最多拍一张防御符:想怎么着你随便,只要你敢下狠手,将来自然有人找你拉清单。 很多人觉得,修者是个率性而为的群体,其实不尽然,他们更追求的是念头通达也就是说,未必要当场快意恩仇,只要自己的付出是值得的,将来有人帮着找回场子,这就够了。 会让大家寒心的事是:当场作出了牺牲,后面也没个交待流血又流泪,才会让人寒心。 天通一开始还以为,十方台是摆了一个样子,于是连连伤了对方好几名弟子。 十方台在四派五台里,确实有点不堪,但终究是位列其中,弟子们的整体意识相当强,任由天通的人出手,根本不带还击的! 这一下,天通商盟的人觉得不对了:对方的样子,很像是有恃无恐啊。 生意人的嗅觉,绝对比别人强很多,天通的金丹登门找十方台的执掌商谈,却被两个出尘上人往外撵滚蛋,我们不想跟你们谈! 金丹真人反手就能灭掉这两个出尘小修,但他硬是没敢动手这事儿里透着蹊跷。 灭掉对方容易,人家如果真的跟冯君有了约定,这惹人可就惹得大了。 所以天通商盟内部商量一下,决定事情不能再这么发展了,打击宿敌是有必要的,但是不能因为某些无脑的行为,把自己也搭进去。 为此他们还特地找人问了皇甫无瑕,皇甫无瑕则是表示,她个人认为,不了解冯君的动向之前,盲目搀乎这种事是不明智的,天通此刻退出还来得及。 然而,她虽然是天通里最了解冯君的人,但终究是人微言轻,有天通的耋老认为,天通和十方台的对立始终存在,现在就是打击十方台最好的时机。 既然不摸情况,可以暂时缓和一下,也可以适度地赔付一些补偿,但是……一定要保持对此事的介入,以免万一有机会出手的时候,没了出手的理由。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七百零七章 虚晃一枪 天通商盟在仔细商量之后,为自家修者造成的伤害,做出了大额的赔付。 十方台不接受赔付:拿灵石砸谁呢,你不差钱,说得我十方台就很穷似的? 你们想了解恩怨?可以,三倍伤害的赔付,我们不要钱……还可以给你们灵石! 天通也不能接受三倍伤害的赔付,于是想个法子,说你们跟狩猎联盟的恩怨,我们可以暂时不理会,也可以坐视你们的战斗,但是有个要求,只能低阶弟子动手。 十方台不想答应这个要求,但是天通也有狠人,直接让己方的修者上去帮狩猎联盟的人挨揍——这么一来,受伤的是天通的人,狩猎联盟的修者还可以反击。 这种行为有点恶心人,幸亏是没有发生几起,就被反应到大梦执掌那里了。 大梦真人琢磨一下,也有点受不了天通这种不要脸的行径——我的弟子是被你们主动攻击打伤的,你们的弟子主动上来扛揍,这么做根本……根本是在碰瓷嘛。 但是他还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要天通一直这么操作,十方台就实现不了战略目标。 于是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嘱人收了天通的赔偿,同意了对方的要求——暂时把战斗控制在低阶修者的范围内。 这相当于接受了对方的干涉,对十方台来说,也是很耻辱的一件事,但是大梦执掌有别的算计——低阶修者之间的战斗,他还真不相信,四派五台的弟子能输给散修! 四派五台的弟子数量,要远远地低于家族修者和散修,为什么能牢牢地执掌了这个位面的话语权?简单来说就是六个字,“够精锐、有组织”。 别说狩猎联盟的人数还比不上十方台弟子,真比得上,十方台抽出三分之一数量的弟子,也能横扫整个狩猎联盟——无非是值得不值得而已。 派出低阶修者,打一场局部战争,其实这也是大梦真人希望的,十方台已经有很多年没有打过一场硬仗了,而且这一场战争,时间站在他这一边。 然而,他也不可能这么简单地答应下来,除了天通要给出赔偿,还有一点也很重要——如果对方出动了高阶修者,天通必须给出交待! 当然,对天通的要求,其实只是十方台的一个姿态——低阶修者交战,怎么可能不派高阶修者监督?与其相信别人的承诺,倒不如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现在的无尽之海周边,就是十方台和狩猎联盟的战场,战斗可能发生在任何一个地方。 临海坊市周边算是重灾区,战斗时间通常不会很长,但是多半都相当残酷,死在这里的出尘上人都已经过了两位数,那可是号称“不好杀”的出尘期修者! 这里面,十方台陨落了三人,狩猎联盟陨落得更多一些。 其实这些死战不退的出尘上人,大多都是年老力衰之辈,别说金丹无望,什么都无望,眼下能豁出去一条命,换来对族人或者后辈的照拂,也算是尽了一生最后的义务。 目前情况看起来可控,但实际上完全不是那个样子,狩猎联盟正在广邀好手,打算重创十方台一次,这并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闯荡无尽之海的金丹数量,远超一般人的想像。 大部分的金丹是散修,很多是家族的老祖,遮蔽了真实的身份,也有那大名鼎鼎的杀人越货之辈,只不过这些人都桀骜不驯惯了,不愿受人管制,也不愿意暴露真实身份引来仇家。 像那个被冯君杀死的麻真人,敢抢青罡派金丹的收获,狩猎联盟怎么可能约束得了他? 现在狩猎联盟不讲约束了,就是大撒灵石引来好手,务求给十方台一个狠狠的教训。 他们若是输了,自然是什么都没有了,但是十方台在这一战中,损失三分之一的战力,都算是惨败——为了无尽之海这点资源,真的是不值得。 十方台也不是没有助力,号称交友遍天下,除了八方来客,还有上下两方——此之谓十方! 当然,太清、青罡和赤凤三派,他们是不能指望了,阴煞派想帮忙,十方台婉拒了——开什么玩笑,我们跟冯君为敌,就是你们阴煞挑唆的,我们还没找你们算账呢。 现在好不容易跟冯君的关系缓和了,你们又跳出来了?咱不带这么折腾的! 散修联盟也找上门来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 但是十方台拒绝跟他们联合——不是拒绝散修,主要是冯君跟这一股散修也有点恩怨。 不过除此之外,不是还有五台吗?五台之外,不是还有两峰一谷吗? 双方都在呼朋引伴,大战的气氛越来越浓,只苦了无尽之海周边的居民,一个个过得胆战心惊,已经出现了一些逃难的群体。 这些情况,临海坊市的上人并没有完全说出来,但是他还是捡了一些有用的说,确实也方便了冯君等人对局面的判断。 颜雨汐听完之后,侧头看了冯君一眼,伸出一个大拇指来,配合着她哭笑不得的表情,可以确定她想说的是——“你还真厉害,十方台和狩猎联盟居然为你打了起来”。 季不胜也是一脸蛋疼的模样,不过他还是抓住了重点,“这些情况我们了解了,金真人现在什么地方……能否通知他们前来一趟?” 对面的上人迟疑一下,方始回答,“金真人前些日子来了,然后又离开了,我是有点怀疑您冒名顶替,所以小小地试探了一下……冒犯您了。” 季不胜轻哼一声,“算了,念在你初犯,饶你一次,我松柏峰不是不讲道理的……你回去跟秋真人说一下,就说颜雨汐和颜雨峰在坊市外面,她若能来,就请她前来相见。” 对方上人没口子地应承下来,转身离开了。 季不胜却是转过身来,正色发话,“对方有诈,冯君你带了妖狐的吧?” 冯君笑一笑,“对付他们,还用不着小白吧?” “我去埋伏了,”季不胜笑着摆一下手,“你俩如果能顶住他们,我会在外围游走攻击……颜雨汐你记得保护好自己。” 有这么一个老江湖金丹配合,很多事情真的比较顺手,不过颜雨汐还是有点不高兴,“不胜真人,冯山主的修为比我还低呢,你怎么不担心他?” 她其实清楚,冯君比自己强很多,论杀伤力,杀得了真仙,论逃跑能力……这还用论吗? 但是她就是有点不服气……我颜家很差吗? “哈哈,”季不胜轻笑一声,转身向外飘去,“这一场腥风血雨,可是不好应付……以往没人敢动你,是因为划不来,不过现在杀了你,足以刺激得颜家阵脚大乱,甚至陷入疯狂。” “那么,你还觉得自己很安全吗?” 冯君听得暗暗点头,心说不胜真人性情虽然狷介了一点,可江湖经验却是足够老道。 果不其然,两个小时之后,又有人来到了简易窝棚之外,因为冯君布下了幻阵和防御阵,来人也没有直接闯入,而是散发出了金丹气息。 令冯君感到意外的是,来人竟然直接叫板颜雨峰,“雨峰真人来了?可否现身一见?” 于是他做好了战斗准备——临海坊市的倾向非常明显,是偏向狩猎联盟的,而狩猎联盟对战舟的诉求,也是他不能接受的。 他早就看狩猎联盟不顺眼了,只不过以前的糊涂账没法翻,他不得不将报复重点对准了散修联盟,现在大梦真人大力帮他处理战舟的手尾,他当然要站十方台。 狩猎联盟帮原船东出头,已经触犯了他的利益——是的,只有利益,无关对错。 然而下一刻,更令他意外的事情发生了,颜雨汐的眼睛一亮,“金真人,是你来了吗?” 那名金丹明显地怔了一怔,然后才疑惑地发问,“真的是雨汐你吗?” “当然是我了,”颜雨汐非常开心,她笑着发话,“金真人,你旁边那个上人不是好人,帮我把他拿下好不好?我不想知道让别人知道我来。” “雨汐妹子你放心好了,”又一个声音发话了,他爽朗地笑着,“来的都是松柏峰子弟,谁都不可能把消息传出去……你有点误会梁上人了。” “我勒个去的,”又一个声音响起,却是号称在四周游走的季不胜,他很不开心地表示,“颜雨峰你来了啊,特么的,这临海坊市的人真的该死。” “呸,我道是谁冒充我,”颜雨峰狠狠地啐了一口,“原来是你这个缺心眼的!” “你想做一场吗?”季不胜冷冷一笑,“根基受损的那一种?” “好了,既然是朋友,那就可以好好聊一下了,”先前的金丹出声了,就是那个金真人,“终于见到雨汐,可以聊一聊接下来的安排了。” “金真人你确定安全吧?”颜雨汐先问一句,得到肯定答复之后,才说一声,“冯山主,来的是我松柏峰的人,把幻阵撤了吧。” “冯山主跟你们在一起?”一个声音忍不住尖叫了起来,听起来正是临海坊市那个上人。 咦?冯君有点奇怪,这个梁上人……居然不是狩猎联盟的人? 第一千七百零八章 尽弃前嫌 幻阵很快就撤去了,防御阵也关闭了,外面出现了三十多名修者。 这些修者里,有两个金丹,九名上人,除了一名是临海坊市的梁上人,其他人全部来自松柏峰。 双方见面,自然有太多的话要说。 尤其颜雨汐是松柏峰的凝婴苗子,后来被元婴真仙掳走,整个松柏峰都震动了——她的体质绝佳,虽然不是整个位面都罕见的,但是只要资源能跟得上,绝对培养得出来的那种。 严格来说,无垢体质未必就能比张采歆的先天纯水强,但是先天纯水还是要自己一步一步修炼,而无垢体质这种,既然无垢了,就要看你填充些什么进来了。 也就是说,颜雨汐的体质,本质上讲也是一种比较败家的体质,或者说白纸一张,家里能支持你到什么程度,你就发展到什么程度——生在一个没资源的家族的话,也就那么回事。 而且这种资源,也不是说付出就能有回报的,还是需要砥砺和磨练。 所以对于大部分家族来说,这种体质反而未必比得上先天纯水——除了需要的资源多,无垢体质是灌输型的,而先天纯水虽然也需要灌输,但是后天的磨练也很重要。 这些还都不是关键,关键是这两者都是顶级体质,要提防的对手却不一样。 先天纯水体质要考虑的是被人捉走当炉鼎,就像云步瑶的纯金体质,她都不敢对外宣称,只能在仙凡两界的入口处,寻找一丝机缘。 而无垢体质的颜雨汐,最要提防的却是大能夺舍,没错,你都无垢了,别人想灌输什么就灌输什么——兼容性这么强,夺个舍还不是妥妥的? 所以颜雨汐被真仙掳走,颜家上下真的是很在意——这么好的苗子,我们也尽心尽力地培养了六十多年,万一被人夺了舍,这事儿跟谁哭诉去? 其实颜雨汐不但是各种大佬夺舍的好肉身,对域外天魔来说,也是难得的珍品容器。 正是因为如此,跟着她的秋嫂才能发现大佬的神识,并且拿出探测的法宝来探测——秋嫂的存在,就是让一些邪异不要近了她的身。 换句话说,当初红木精下手,主要还是冲着颜雨汐去的,它的魅影天魔使用得很顺手,但是终究缺少一副肉身,而冯君的推演能力,只是红木精的第二个目标。 当然,如果没有冯君,它也未必会下手,一副绝佳的肉身,还不至于让它不顾一切地下手,但是两者加到一起的话,冒险出一次手,绝对值得了。 不管怎么说,松柏峰虽然知道颜雨汐安然无恙地脱身了,但还是很担心她的状态——没错,冯君的奇异,松柏峰也承认,他们甚至认为,那是一种己方尚未明了的古怪秘术。 但是颜雨汐到底是什么样的状态,总是要亲眼见一下,才能放心。 双方见面之后,颜雨峰最关心的是这个妹子的情况——两人相差了一百多岁,但终究是同一辈的,大家族嘛,这种事情确实是难免。 金真人的注意力,却是全在冯君身上——他只是金丹五层,但却是颜家数一数二的打手,除了战力超凡之外,跟他的年轻也很有关系,刚刚过了三百岁。 其实三百岁的金丹五层,未必能抵达凝婴的层次,但是终究年轻,他有挥霍的资本——遭受一两次重创,他也缓的过来、 但是冯君的注意力,还真不在他身上——元婴都杀过了,金丹五层算什么。 他看的是那个梁上人,“来,你跟我解释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临海坊市的修者,不是都支持狩猎联盟的吗?” 这还真是个意外,他没有想到,临海坊市里,居然能有人支持松柏峰……就算你支持十方台,我都不会这么意外。 然而,事情还就是这么意外,梁上人虽然人在临海坊市,但是他就是见不惯狩猎联盟的跋扈——这里已经被渗透成了筛子,可终究有人愿意秉持本心。 他见不惯狩猎联盟的行为,可是也不敢反抗,所以他一直暗暗地跟松柏峰保持着联系。 他不能说是松柏峰下在这里的暗子,只能说他没有太好的选择——能抗衡狩猎联盟的势力真的不多,而松柏峰显然有这个资格。 这次他发现,有人疑似冒充松柏峰的人,所以他假装回去汇报联盟,但是却偷偷告知了松柏峰——你们最好搞一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冯君得到这个答案之后,也有点懵:合着这里……狩猎联盟并不是铁板一块? 不过说实话,这个结果也不算意外,谁家的势力能铁板一块? 但是能让临海坊市的上人默默地支持,冯君对松柏峰忍不住又高看一眼——牛哔! 埋暗子不算什么,谁家也会这么做,但是临海坊市里,有人敢这么勾连松柏峰,他也只能表示佩服:自己还是小看的松柏峰的影响力。 梁上人只是出尘四层——坊市的管理者,能有多高修为?相较鸣砂坊市的高总管,他的修为已经很不低了好不好? 鸣沙坊市的高涛,只是出尘初阶的,已经是一个坊市的巡查总管了——金丹真人真没那么多,大多数的局面,还是要靠低层修者撑起来的。 所以他提出了这个问题——你怎么会不支持狩猎联盟呢? 梁上人则是毫不犹豫地回答,“临海坊市看不惯狩猎联盟的人很多,我只是其中一员……不过我也没想到,你们真是跟颜家有关。” 合着他到刚才为止,都没有认出来冯君——不过这个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请了颜家人过来,其实是想捉拿冒牌货的。 他的心思就不在维护狩猎联盟的利益上,只是想给他们添点堵。 这也是个奇葩!冯君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 只能说狩猎联盟以前做事,太不讲究了,临海坊市是你们的地盘,居然还有人想背离你们的想法,做点什么——这得多么不得人心,才能让大家有这种反应? 阴差阳错的事情就此揭过,冯君出声问一句,“你们大举过来,是为了开发幽冥岛?” 松柏峰听起来名气很响,但是金丹的名额并不多,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避免刺激四派五台,松柏峰昭告的金丹,一般不会超过五个。 但是实际上,大家猜测松柏峰的金丹,怎么也得有七八个——譬如说秋嫂,根本就不在松柏峰的金丹名额之上,不过大家都知道,有这么个人存在。 真要说起来,跟十方台挂钩的金丹,起码有二十多个——十方台在经历了冯君的悬赏之后,还能承受无尽之海的损失,不得不说,土豪门派真的是很扛揍的。 冯君现在看到的是,颜家来了两个金丹,加上受伤的秋嫂,其实是三个金丹了——这么倾巢出动,肯定是受到颜雨汐的提示而来。 颜雨峰没有回答他,眼睛只在季不胜身上转悠,这俩真的是欢喜冤家,同是金丹三层,岁数也差不多,曾经做过两场,也没啥结果,关键是……他俩都认为自己有置对方于死地的能力。 金真人就要正常很多了,他长了一副年轻书生的模样,看不出什么打手的气质,他笑着回答,“本来是过来现场勘测一下,结果遇到了十方台和狩猎联盟开战,倒也是无妄之灾。” 说起十方台来,冯君就又想起了松柏峰昔日的行为,他笑一笑,“松柏峰不是该硬撑十方台的吗,这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金真人一听,就知道是上一次调停的因果,只能苦笑着回答。 “松柏峰和十方台有约定,但也仅限于防卫方面,出击是不算的,上一次冯山主差点灭了十方台道统,那种情况下……我们还是希望能帮着协调一下。” 这话有点夸张的成分,灭道统哪里有那么容易的?不过也算是小小地捧了冯君一下。 其实金真人心里,也很是有点感叹,上一次松柏峰说介入就介入了,根本不考虑冯君的反应,但是眼下再见到冯君,他一个堂堂的金丹五层,都要赔着笑脸。 没办法,这人成长得太快了,在知道他杀掉了元婴真仙之后,松柏峰已经一致决定,借着对方救了颜雨汐的机会,全面修复跟此人的关系。 否则的话,颜雨汐虽然受宠,仅仅凭她的一面之词,颜家不可能派出两名金丹带着一干子弟前来。 冯君也仅仅是小小的发泄一下,事情已经揭过了,翻旧账有意思吗?对方无形的恭维,也让他心情好了不少,“那你们这次站哪边?” 金真人微笑着,很肯定地回答,“我们自然是要了解一下,十方台是如何从冯山主手中得到的战舟,如果他们不是强抢的,我们也就不用执行调停时的承诺了。” 这话就很给冯君面子了,松柏峰当时的承诺是:如果有人违反调停,他们会出面解决。 也就是说,他们现在都没打算插手十方台和狩猎联盟的恩怨,反倒是如果冯君受了委屈,他们打算逼迫十方台做出点什么。 季不胜见他们说得热闹,忍不住出声发问,“我天心台的弟子们没有来吗?” (更新到,临时有点事,赶出来的稿子,写的有点乱,抱歉了,以后不会了,接下来连夜赶稿,顺便问一下,谁看出新的月票了吗?) 第一千七百零九章 达成共识 天心台的弟子们是来了,还是一名金丹长老凌赟真人带队。 凌赟真人其实不是从台里来的,他来自于十余万里之外的一座灵石矿,那座灵石矿也是在无尽之海沿岸,是万福台、天心台和当地人一起开发的,天通也有点股份。 冯君初入秋辰坊市的时候,曾经捡漏得过一张一索真人的酬恩令,后来被皇甫无瑕买走,就用在了这个矿上,毕竟一索真人是天心台故去的老执掌。 这个灵石矿并不大,比较分散不说,多数矿藏还是在海里,不过就算这样,狩猎联盟也相当眼馋,不过既然五台里已经有两台出手,他们也只能眼巴巴地看着。 昆浩位面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灵石矿基本上被四派五台和两峰一谷把持着,如果出现新的灵石矿,只要不是在谁家的祖地上,根本挡不住这十二大势力的介入。 其实就算在祖地上,没有金丹坐镇、不懂得跟他人分享的话,后果也会比较惨。 凌赟真人值守灵石矿,其实并没有具体的事务,纯粹是提防宵小,近期他的期限要满了,正好得了这个消息,就让万福台的真人稍微来得早一点,自己来带天心台的弟子。 季不胜听到这消息,脸上泛起一丝古怪,“居然是凌赟师叔……他没有帮着狩猎联盟吧?” 凌赟比季不胜大两百多岁,当得起“师叔”二字,金丹六层修为,性情相当火爆,天心台之所以派给他驻守任务,也是因为他处理别的事务比较毛糙,干架却是不含糊。 凌赟真人跟季不胜关系还算不错,上次不胜真人在十方台附近猎金丹,他还特地发问,要不要自己请个假过去帮忙,所以……他对十方台的态度,是可想而知。 “这个倒还没有,”金真人也被这话弄得哭笑不得,“他直接在港口扎了一个营地,带着天心台的弟子们守在那里,不管是十方台还是狩猎联盟,他都不见人。” “真不知道他在等你,”颜雨峰在一边冷笑一声,“都是天心台的真人,有的人稳重,有的人……哼哼,可就不怎么样了。” 凌赟真人稳重?季不胜很想翻个白眼,不过那是自家人,辈分上还是师叔,所以他直接无视了这句话,侧头看向冯君,“我去联系他一下,要他做好支援十方台的准备。” 不胜真人对十方台很不感冒,但是他明白那艘战舟的含义,所以知道怎么决断。 冯君笑着点点头,“那就多谢了……他的工作好做不?” “有什么难做的,”季不胜笑着回答,“反正你答应我在幽冥岛上划一块地了,天心台当然有理由出面。” “咦?”颜雨峰闻言大奇,“你天心台这次要支持十方台?” 季不胜白他一眼,没好气地回答,“多稀罕呐,五台本来就是同气连枝的好不好?” “你嘴里就没句正经话,”季不胜冷哼一声,看向了颜雨汐,“雨汐你说……是怎么回事?” “大梦执掌答应,帮冯君解决掉战舟的手尾,”颜雨汐轻声回答,“既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冯山主不会坐视。” 颜雨峰听得目瞪口呆,半天才发话,“这个大梦执掌,真是、真是……” 他本来想说“真是会做人”,但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倒是颜雨汐正色发话,“雨峰哥,我觉得咱们也应该支持十方台。” “是吗?”颜雨峰嘴里发问,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冯君。 冯君笑一笑,并不回答他的问题——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何必勉强呢? 季不胜闻言,却是冷笑一声,“你不支持十方台……冯山主凭什么让你家上幽冥岛?” “是这样的,”颜雨汐点点头,一本正经地发话,“我提出了造岛计划,冯道友才答应,可以让松柏峰占有些土地,如果咱们不参与针对狩猎联盟的行动,怎么还好意思觍颜接受?” 颜雨峰原本还想反驳季不胜的——这是冯山主的事儿,关你屁事?但是听了堂妹的话之后,终于闭嘴了。 倒是金真人在一边出声,他不耻下问,“那我们现在就表态吗?还是先跟十方台商量一下,直接给狩猎联盟来个狠的?” 冯君微微一笑,“我的意思是,既然他们拿规矩说事,那咱们也拿规矩说事,修炼之人最好还是走堂堂正正的路子……不知金真人怎么看?” 金真人出声发问,也是想看一看此人懂事不懂,如果冯君直接拿了主意,他虽然不会反对,但是心里会有相关的评价,也决定了双方日后相处该有的尺度。 现在对方既有了主张,还要尊重己方的意见,证明这人知道分寸,起码没有因为诛杀了真仙而膨胀,所以他点点头,“好的,那我们商量一下……天心台的道友也一起吧?” 这两家商量的时候,并没有顾忌冯君。 颜雨峰的意思是,既然要下手,就要下狠手,是否堂堂正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灭杀狩猎联盟的有生力量,等他们的金丹去得差不多了,还能怎么蹦跶? 季不胜不出意料地跟他唱对台戏,不胜真人认为,如果这么做事的话,会将天通商盟推向狩猎联盟——天通可是居中保证了的,要让双方的战斗层面,维持在低阶修者的等级上。 颜雨峰不屑地表示,“那是天通跟十方台的约定,关你我何事?天通有意见,可以来找咱们呀,我松柏峰尚且不怕它,你天心台也拿出点五台的做派好不好?” “这跟做派有屁的关系,”季不胜粗俗起来,那是真的俗不可耐,“你是想让十方台取代天通的地位吗?麻烦你搞一搞清楚,冯山主和天通有不错的合作关系!” “我松柏峰跟天通的关系也不错,”颜雨峰随口回答,然后他又看向冯君,“当然,冯山主如果想放过天通,那也是无妨,看你的意思吧。” 冯君沉吟一阵之后回答,“如果灭掉狩猎联盟,无尽之海这一片归谁来管?” “有的是人填补空白,”颜雨峰不以为然地回答,“四派五台会填补一些空白……主要是散修,肯定有人盯着这里。” 冯君从他的嘴里感觉到,这里就像是地球界的江湖一般,总是不乏野心勃勃的新人,不过……这么做真的好吗? 事实上,他对天通在这件事里的立场,相当地理解:抓住一切机会扼杀竞争对手,这是地球人都明白的……更关键的是,天通和十方台最近的交恶,还是因他而起。 天通在这件事里有不理智的地方,但是错误也不大,而且从私下里讲,他更倾向于跟天通合作——倒不是扔不下跟十方台那点积怨,而是十方台本身,不是纯粹的做生意的势力。 十方台作为替补,小小制约一下天通不错,但是从本心上讲,最好还是跟专业的合作。 不过这点小心思,他不能明说,所以他只能表示,“那么,在填补空白的过程中,必然会引发很多流血冲突,死伤太多的话,有伤天和。” “不会吧?”颜雨峰讶异地看着他,昆浩位面的修者,对于生生死死的事情,格外看得开,所以他有点奇怪,“你不也是杀一人救一人,怕死的……还修炼什么?” “你能有点知识吗?”季不胜出声怼他,“杀一人救一人,正合大道之意!” 冯君点点头,“尽量削弱狩猎联盟也就是了,不能彻底取消……正所谓最差的规矩,也好过没有规矩。” “这话我同意,”颜雨汐出声了,“而且狩猎联盟一旦垮掉,散修联盟很有可能趁虚而入,那一家也不是什么好鸟……两家制衡,总好过一家独大。” 颜雨峰看她一眼,无奈地翻个白眼,心说傻妹子,天通商盟里可是有个皇甫无瑕,那是冯君的红颜知己,你就不能为自己多考虑考虑? 他倒不认为,冯君一定能配得上自己的妹子,但是冯君配不上的话,这个位面也就没谁了,只能到其他位面寻找伴侣了。 所以,要先把潜在的威胁扼杀了,等到别无选择的时候,回头来找冯君,也不虞被人捷足先登了,这叫防患于未然。 至于冯君身边的那些修为低下的女修,颜雨峰根本没有放在心上——这个位面固然也讲门当户对,但是修为相当也很重要,尤其是对妹子和冯君这种绝世妖孽而言。 金真人见颜雨峰不吱声了,于是顺水推舟地拍板,“先找人联系十方台的大梦真人吧……商量一下怎么跟天通摊牌。” “等两天吧,”冯君真的不想暴露自己会瞬间移动这么远的能力,现在就跟十方台联系,他得把对方的人从灵兽袋里放出来,那几位肯定能感受到,在灵兽袋里待的时间不长。 灵兽袋里没有光线,不好观察到时间的变化,但是他想从幽冥岛回临海坊市,起码要用十来天的工夫,十来天和半天……这时间流逝相差实在太大了。 颜雨汐也明白他的顾忌,出声在旁边帮腔,“是啊,本来还有别的事呢,被你们撞破了,金真人……要不封锁三天消息吧?” 第一千七百一十章 兵临城下 大数据修仙正文卷第一千七百一十章兵临城下临海坊市的梁上人真没想到,自己撞上的是这么三个人季不胜、冯君和颜雨汐。 虽然他不撞到,别人也可能撞到,但是人家硬要说他破坏三人的计划,他也只能认了。 至于说撞破秘密……这事不太可能是假的,否则以这三位的身份,谁能没个行在?现在居然住了窝棚,显然是想低调。 所以梁上人答应,保守三天秘密,只求对方不要迁怒于自己。 颜雨峰则是和十几个松柏峰子弟留下来,充当三人的挡箭牌一如当初的季不胜。 颜真人放出了两栋行在,一栋自己和男性子弟住,一栋给颜雨汐和女性子弟住。 他也要请冯君和季不胜入住,不过这二位都没有答应,而是决定住在窝棚里。 当天晚上,颜雨峰带了酒水和食物出来,请两人喝酒,同时打听幽冥岛的细节。 冯君也没有遮掩,大部分事情颜雨汐都清楚,有必要隐瞒吗? 等待的时间过得很快,因为颜家的子弟已经开始设计怎么改造幽冥岛了,冯君参与到了其中,并且放出了红姐四人,她也积极地发表意见和建议。 一个蜕凡九层的坤修居然指手画脚,颜家的子弟都有点不适应也太没大没小了吧? 但是颜雨汐知道是怎么回事,她私下跟族人说,“这女人可是敢跟不胜真人争辩的……冯山主比较惯着她,你们就当看不到她的修为好了。” 季不胜给颜家子弟留下的印象并不是很好,但是毫无疑问,他时不时怒怼颜雨峰的行为,也给颜家子弟留下了极深的印象这名金丹真人的脾气很差,不好惹。 听说红姐都敢跟他争辩,颜家人也没办法计较了:得,就当你是出尘高阶吧。 反正没人会找不胜真人去求证。 事实上,季不胜也没有闲着,他暗暗地联系上了天心台,约定三天之后见面。 其实金真人也开始了活动,他不能说自己已经联系上了冯君,但是可以向十方台释放消息,如果你们说的是真的,我们会考虑支持十方台。 对大梦真人来说,这个消息实在太及时了,有松柏峰的支持,十方台马上就多了两个金丹即战力,而且,松柏峰可不止两个金丹的! 所以他赌咒发誓,说这战舟真的是冯君卖给十方台的回头你们见了颜雨汐就知道了,她跟冯君在一起的。 三天之后,大梦真人接到了松柏峰的密报,说冯君已经回来了,就在临海坊市外,他听说了十方台和狩猎联盟的事情,邀请你们去商谈处理办法。 说实话,一开始大梦执掌还有点怀疑,这消息会不会是个陷阱,但是紧接着,报信的人就说,冯君身边不但有颜雨汐,还有季不胜,他马上就相信了。 事实上,他在临海坊市也待了十来天了,还特地了解过季不胜的行踪,后来才知道,这家伙一直在临海坊市单身行动冯君被真仙劫走之前,这家伙就在了。 然后某一天,他莫名其妙地消失,又有人看到一艘天心台的飞舟进入了无尽之海,那也就是说这家伙在遇到冯君后,两人直接相伴走了。 这种情况下,天心台都未必知道季不胜的行踪,更别说松柏峰了。 大梦真人带了一个金丹去赴约,却愕然地发现,除了颜家的两个金丹之外,不但季不胜在场,连天心台的凌赟真人都在! 稳了!十方台执掌觉得自己都可以提前开庆功宴了,十方台加上天心台再加上松柏峰颜家,狩猎联盟再不含糊也得跪! 然而紧接着,冯君就提出来:我不希望天通被蒙在鼓里,最好是知会他们一声再行动。 大梦真人心里有点酸楚,但是也没办法,谁让天通跟冯君关系好呢? 天通目前在临海坊市,有两名金丹真人,其中一人是总部临时派来的,专门关注此事,而且一旦发生什么冲突,天通还能尽快从总部派人过来。 不过两名真人听十方台的人说,冯君、颜雨汐和季不胜现身了,毫不犹豫地就出来了这三人在一起的消息,尤其是有季不胜在其中,估计整个昆浩位面也没几个知道的。 当冯君亲口承认,战舟是自己在无尽之海里卖给十方台的时候,两名真人的脸色,真的是要多精彩有多精彩了这是打压十方台不成,反而得罪了冯君? 不过总算还好,冯山主愿意把两人请来,说明这个梁子还是可以揭过的。 当冯君表示,自己有意严惩狩猎联盟的时候,天通的真人表示认可不认可也不行啊,旁边还有颜家和天心台的金丹看着呢。 当然,冯君最后还是给了所有真人面子,说具体该怎么操作,他就不多嘴了“有诸位金丹前辈在场,也轮不到我指手画脚”。 然而事实上,他虽然说得客气,但是已经把调子定下来了:他希望见到的,是一个被削弱的狩猎联盟,而不是让无尽之海陷入混乱。 天通商盟很喜欢他的建议,这能极大地保留天通的体面。 其他三家也不反对,大梦真人心里有点遗憾,但是冯君不但救了十方台的弟子,还帮助四木和清岚上人又找回四名弟子,这个恩情也不算小。 虽然他们是被装在灵兽袋里带回来的,但是如果没有冯君在那里守了一个多月,那四名弟子的下场可想而知。 不过这四家一旦商量起来,冯君也听得有点咋舌还是这些传承久远的势力有一套啊,办这种事真的是轻车熟路。 四家很快就商定了细节,然后大梦真人亲自邀请冯君,“这件事还得你出个头,毕竟是关系到你……我们硬出头,也不是不行,不过能师出有名岂不是更好?” 冯君原本也没想着只让别人出头,说实话,他现在已经把自己当做准金丹来看了,但是终究没有强大到可以坐视一干金丹为自己奔前走后。 其实修者的定律是:能少用别人的时候,尽量少用,尤其是可能引起别人小看的情况下。 现在的冯君倒不会让别人小看,但是他没有属于自己的强大势力,也是不争的事实,那么还是自己多出面,省得给别人落下一个“惜身”的印象。 一旦决定了动手,四家势力都是毫不犹豫,直奔临海坊市郊区的另一边那里有狩猎联盟的一个分部,最近长期有两名金丹坐镇。 天通的真人冲在最前面,在防御阵的外围,直接大声发话,“天通商盟宣布,退出对十方台和狩猎联盟的调停,此后诸事,与我们无关!” 他说这话的时候,天通另一名真人却已经拿出了阵盘,跟其他三家真人开始布设“空间禁锁阵”,防止里面的人逃窜。 空间禁锁阵其实是个很麻烦的阵法,而且不能保证禁锁效果普通的挪移符和挪移阵盘会失效,但是档次高一点的符箓和阵盘,会无视它的禁锁,最多不过是被扰乱一下效果。 不过以狩猎联盟的性质和实力,想搞到那些高档货,还真的不容易。 季不胜和十方台另外两名真人,则是在周边游走,既防范里面的人逃窜,也防范狩猎联盟的修者回来此刻应该有不少修者正在外面巡查,也有修者正打算跟十方台作战。 分部里的人听到这话,一名金丹直接飞了起来,虚虚地站在房屋上空,愕然地看着对面的天通真人,“唐道友……你这话是何意?” 就这么问话的时间里,四家已经布好了空间禁锁阵,凌赟真人直接飞了起来,抖手就是一方大印,狠狠地砸在了防御阵上。 分部这里的防御阵,倒也是金丹级别的毕竟是交战前线,但是此前双方约定,这是一场低阶修者之间的战斗,再加上有天通的调停,所以这边的防御级别,并没有调整到最高。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一直保持在最高警戒级别,是非常耗费灵石的。 不过这里的人警惕性也不算太低,终究是前线,小心点不是坏事,所以是次高级的防御,可以抵挡金丹中阶的三击。 “我去!”狩猎联盟的金丹睚眦欲裂,“这特么才通知完,就动手了……能要点脸吗?” 天通商盟的唐姓真人看着他,冷冷地发话,“散星湖苏家的真人,没错吧?乖乖地别反抗,你还有活的机会。” 狩猎联盟里的真人,都有其代号,但是五个真人里,只有大盟主以真实身份示人,其他人的身份成谜。 这位散星湖的苏真人,对外宣称叫做七叶真人,知道他来历的人少得可怜,但是天通有真人跟他认识,早就通知了这边的天通金丹。 苏真人闻言吓了一跳,身份一旦被戳穿,还怎么跟十方台斗?狩猎联盟确实气焰冲天,可惜苏家不可能搬到无尽之海来,而散星湖苏家,真逃不脱十方台的犁庭扫穴。 他下意识地想狡辩,“你们是不是认错了,苏家自有老祖……我去,松柏峰金道友?” 苏真人此前并不认识金大道,但是最近松柏峰的人来了临海坊市,他也前去拜访了两次,希望对方不要被十方台蛊惑,所以见过金真人。 这一刻,他的心里真的是无限震惊:松柏峰终于决定支持十方台了吗? 第一千七百一十一章 不战屈人 金大道根本没有考虑对方的震惊,他手一抬,一柄长刀凭空幻化出来,重重地斩向防御阵。 他人如其名,金属性体质,因为一些缘故,没有修剑修或者刀修,而是成了一名术修。 但就算是如此,他在术修上的金法,也少有人能抵挡得住。 凌赟真人和金真人的攻击,基本上都抵达了金丹中阶的最强峰值——其实金丹中阶的攻击强度,只是一个概念,不能适用到所有金丹上面……否则的话,越阶杀敌算怎么回事? 两人的攻击,就让号称能防御金丹中阶三击的防御阵摇摇欲坠,看来想撑过第三次很难。 这个时候,苏真人甚至没有机会去把防御阵的警戒等级调到最高。 按说分部里还有两名真人,但是能掌控防御阵的,还真的只有七叶真人,原因无他——只有他是可信的,其他真人不可信。 这就是乌合之众的悲哀了,真正可以信赖的人,实在太少了,七叶真人也是经过了一次次的战斗,才获得了大家的信服,而他付出的代价则是根基大损,修为不可能再有寸进。 其实对他来说,根基大损根本不算什么,他在苏家的时候,就为家族出过死力,经历过三场恶战,当时他是五百岁的金丹五层,战斗过后,他发现自己想晋阶金丹高阶都不太可能了。 然后他直接宣布闭关了,五十年苏家出现了第二个金丹,百余年后,苏家宣布老祖故去。 其实他是来了狩猎联盟,遇到恶战也不退缩——修为不能寸进又怎么样?反正也没可能金丹高阶了,那么金丹五层和金丹六层,差别很大吗? 不过这一次他被叫穿了身份,战意瞬间就跌落了好几个量级——我不能再出手了,否则就算我能跑掉,苏家跑不掉的呀。 然后十方台的一名金丹中阶出手,直接斩破了防御阵,而苏真人只能那么呆呆地看着:十方台那位真人的身后,大梦执掌也在冷冷地看着这一幕。 他叹口气,连逃的心思都没有了,心里也是拔凉拔凉的——天通变卦了,松柏峰加入战局了,狩猎联盟……怎么可能翻盘? 就在这时,又一名真人升空,却是联盟新近重金请来的一名金丹,这个消息,甚至连天通商盟都不掌握——他们一直以为,这里只有两个金丹。 这名金丹满脸横肉面带杀气,虽然只是金丹二层,但是一看就是极不好惹的那种。 “姓祝的小子,你跟谁横呢?”凌赟真人冷哼一声,“想死你说一声,别连累了你全家。” 横肉金丹侧头一看,顿时傻眼了,“凌赟叔祖,怎么天心台也搀乎进来了?” 祝家老祖跟凌赟真人的关系不错,横肉金丹在出尘九层的时候,见过凌赟真人一面。 其时祝家老祖真人是想引见一下五台高人,算是提携后辈。 两人就见过这么一面,但是架不住凌赟真人记性好,就记住这货了。 而小祝真人抱丹之后,一直在老祝真人的监督之下历练——没办法,祝家就这俩金丹,老祝必须要关注好他的成长。 直到小祝真人金丹二层了,老祝觉得可以把他放出去,体验一下社会的残酷了——关键是二层了,不再是金丹一层的菜鸟了。 小祝本来是可以去找凌赟真人,顺便帮着打一打杂什么的,但是老祝是金丹六层,结交的金丹着实不少,他也不知道老祖结交的这些金丹里,谁会更可信一些。 事实的真相是:他觉得自己从小到大,受到的约束实在太多了,就连抱丹之后,老祖都没有让他出去浪,而是盯着他,安排各种修炼。 ——老祖,我已经金丹了,你还不放心个啥? 小祝虽然已经一百多近两百岁了,但是逆反心理……其实和年纪的关系不大。 所以他没有去跟老祖有关的地方,而是在浪迹了七八年之后,选择在无尽之海扎根——这里虽然混乱,但是对他这种有实力的修者,才能真正地展现自己的价值。 当然,他也不敢暴露真名——不是他害怕什么,而是这是江湖规矩,他不能给家里惹祸。 他的实力很强悍,狩猎联盟也注意到他了,但是招揽……他显然是看不上的。 最近狩猎联盟大撒灵石,要找人跟十方台对着干,小祝想了想,自家跟十方台没啥关系,关键是……灵石确实给得多啊。 他倒不是不想站十方台,毕竟是五台之一,胜率不会太小,也财大气粗不缺灵石。 但是十方台的消息他也知道一些,好像最近有点风雨飘摇,日子不太好过——除了被冯君虐了一次,据说这次连战舟都在无尽之海打碎了。 最关键的是,他想站人家,人家都未必鸟他,四派五台找帮手是有讲究的,只要不是生死存亡之战,他们邀约帮手一定要求根脚分明——未必要身家清白,但一定要值得信任。 换句话说,他想赚十方台的灵石,人家都不给他机会。 祝家其实不怎么缺灵石,但是谁家会嫌灵石少呢?而且小祝出来的时候,就决定要赚多多的灵石回家,以证实自己的能力。 那就来狩猎联盟赚灵石吧,他觉得自己用的是化名,也不怕别人发现自己的根脚,否则十方台一旦发难,绝对不是祝家能扛得住的。 其实这是联盟里大多数真人的心声——没人知道我是谁的时候,我可以放纵一下,但是真的被人窥破根脚了,那还真的是麻烦。 狩猎联盟在组建的时候,就考虑到了这个问题,觉得自家修者的身份,不能随便示人。 也正是因为如此,联盟里大部分人用的都是假身份。 这不是狩猎联盟胆小,不敢承担责任,而是在任何组织发展的初期,为了谋求在成熟和壮大中成长,必须要经过的阶段——一如资本的原始积累,必须要闷声才能发大财。 这些就说得多了,简而言之,在凌赟真人来到临海的时候,小祝已经知道了,心里也忍不住有些忐忑——不会被认出来吧? 但是他既然有了侥幸心理,又知道凌赟真人躲在营地里,就觉得这也没什么——以天心台和十方台恶劣的关系,可能介入这种事吗? 眼下一下被点破了,他是真的急了,被认出身份了,完蛋了! 更糟糕的是,天心台开始支持十方台了,狩猎联盟哪里有赢的可能? 事实上,狩猎联盟单独对上十方台,都没有什么人看好他们能赢,联盟最近打出的口号就是,“为了生存而战,散修也有尊严”。 大家一致认为,十方台打不起一场伤及根基的战争,狩猎联盟有赢的希望——当然,也仅仅是希望,而不是信心。 但是现在,天心台出面为十方台站台了,小祝真人觉得……这希望还真的是渺茫了。 两台双杀,根本看不到任何一点赢的希望,更别说……听说松柏峰介入了? 当然,最让他崩溃的是……自己的根脚,还被别人认出来了! 虽然认出他来的是凌赟真人,是祝家多年的朋友,但是……别人呢? 小祝真人有很强的叛逆心理,但是他不可能背叛自己的家族! 所以他的精气神一下就跌到了谷底,“凌赟叔,我就是贪图一点灵石,随便搀乎一下……到目前为止,我可没有对十方台的人出手过啊。” “你放心,有我在,没谁能冤枉了你,”凌赟真人稳稳地回答,“但是你要懂得自重,要是胡乱来的话,没谁能救得了你!” 就在此刻,空间禁锁阵一阵波动,一个美女出现在了禁锁阵边缘。 她一开始有些懵懂,然后马上反应了过来,然后冲着凌赟真人摆一摆手,笑着发话,“凌赟道友,我就是凑巧路过,能让我离开吗……我赶时间呢。” 凌赟真人冷冷地看她一眼,“波动值过线……你是金丹真人,对吧?” “海州的人妖金丹无忧公子,”大梦真人冷冷地发话,“这个分部第二个金丹。” 狩猎联盟在这个分部,已经出现了三个金丹,但是无忧公子确实是消息中唯二的金丹之一,他在狩猎联盟的身份是逍遥真人,以心狠手辣、喜欢虐杀对手而出名。 不过他的真实身份,在五年前就被十方台一名拥有瞳术的上人看穿了,这名上人回报了台里,十方台默默地记下,并没有声张出去,这种操作,在各大势力中实属正常。 大致来说,这属于各大势力的底蕴之一,反正捅出去,对十方台也没啥好处,倒不如暗暗记下,将来没准什么时候能用得上——用不上也无所谓。 就像天通商盟,其实也掌握着苏真人的真实身份,此前他们跟谁声张了? 这次跟狩猎联盟开战,十方台的消息就用得上了,不过他们依旧没有早早放出,这样的底牌要等到决定胜负的一战时再放出。 而眼下,正是放出这个消息的最好良机,因为四家已经决定了:逍遥真人必须死! 逍遥真人在狩猎联盟里,都算是大名鼎鼎的恶人,伤天害理的事情做了不知道多少,四家势力联手对付狩猎联盟,虽说不会将人全部抹杀,但是罪大恶极之辈,肯定是要处理一批。 第一千七百一十二章 斩无忧 逍遥真人榜上有名,是必杀的金丹。 十方台知道逍遥真人是海州的人妖无忧公子,但是无忧公子的根脚,大家就不知道了——花费点时间仔细调查的话,倒也不难查清楚,实在不行还可以让冯君推演。 但是……真的没必要!这么一个臭名昭著的家伙,杀就杀了,何必浪费时间搞清楚根脚? 无忧公子却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看到情况不妙,马上就变回了女身,压制住修为之后,还想悄无声息挪移走人,却被空间禁锁阵困住了。 凌赟真人只是看出了他的修为,大梦真人却是直接点出了她的真实身份——这是个人妖! 无忧公子的脸色一白,再看一看周边的诸金丹,定一定神之后发话,“诸位这是不打算给我狩猎联盟活路了?” “死吧!”凌赟真人一抖手,手中大印又砸了过去,同时又捏个法诀。 十方台的一名真人却是打出了一张符箓,“迟滞!” 逍遥真人在狩猎联盟,是出名的狠角色,然而在下一刻,他取出一面云帕,瞬间涨大,迎上了那一方大印,嘴里却高声大喊,“且住,我是阴煞的暗子,你们休要误会!” 然而,在场的各个金丹都是打仗打老了的,哪里会在意他说什么? 大梦真人更是取出一只长幡,冲着他一摇,“混沌破!” 这也是他的随身宝器之一,名唤阴阳幡,其实是属于生活类的宝器,主要是调理修者体内阴阳二气平衡的,是大梦真人央人打造出来的,那时他就存在阴阳二气不好调和的问题。 但是在后来,他偶然间发现,这件宝器对付散修,居然有奇效。 很多散修的传承都是残缺不全,或者是剑走偏锋,并不重视对阴阳二气的调理——或者说,他们也想重视,但是很遗憾,不具备那样的能力。 大梦真人在跟孤月真人和夏霓裳作战的时候,并没有拿出此宝,是因为他很清楚,这东西对四派五台的修者基本无效,所以反而是浪费战机。 不过对付无忧公子这种人妖,这宝器绝对是有奇效,他早就想好了。 果不其然,逍遥真人吃这幡一晃,只觉得浑身气血逆转,连灵气都不听使唤了,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一时间他大骇,现在是想走都走不了,空间被禁锁不说,他自己还中了迟滞符,于是又大喊一声,“你们还要不要脸?围攻我这阴煞的……” 不等他说完,凌赟真人抬手一指,一道白光一闪而过,直接将他的头颅斩落。 可怜堂堂的无忧公子,本是战力极强的金丹四层,在诸多真人的围攻之下,眨眼就被斩杀,竟然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不等头颅落地,凌赟真人抬手一招,直接将美女的人头招了过来,然后看一眼冯君,笑着发问,“杀一人救一人,现在的情况算吗?” 他卡在金丹六层多年了,以前就听说过,白砾滩的冯山主擅长推演,不过那时他坐镇灵石矿,不克分身,而且他对传言,持谨慎怀疑的态度——你推演得了出尘期,还能推演金丹? 事实上,很多金丹真人都持类似的态度,冯君或者很牛,但是要说推演金丹期的功法,那我就呵呵了…… 如果不是这个缘故,去白砾滩的金丹,要比现在多得多。 当然,也有金丹是有别的顾虑,比如说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修炼的根脚。 也有人是跟白砾滩上那三派有点龃龉,生怕去了之后,遭受到不该有的羞辱——被杀的可能性倒是不大,但是推演不成反被羞辱,对于一个真人来说,也能让人道心崩溃。 凌赟真人不想为这件事太过分心,但是这次再见季不胜,两人已经多年未曾会面,季不胜却极力推荐冯君,他也忍不住动心了。 按道理说,五百多岁的金丹六层,还有一定的希望凝婴,只是希望也确实不算大,而且他生性好斗,身上大小伤口无数,也留下了不少隐患,希望更加地渺茫。 他都已经认为,自己基本凝婴无望了,反正凝婴不成也会灰飞烟灭,倒不如安生过了剩下的五百岁,也算是脚踏实地过了此生。 但是季不胜这么一说,他的心里忍不住又生出一丝侥幸来——反正有不胜真人引荐,他也不太可能遭受什么羞辱不是? 正是因为如此,这次杀戮,反倒是他这个外援冲得更狠,斩落人头之后,忍不住要贸然向冯君邀功——我是很尊重你的规矩的,希望你也能适度尊重我一些。 冯君闻言笑了起来,很客气地回答,“凌赟前辈你说算,那就算。” 他在一边看得很清楚,凌赟冲得非常猛,按说金丹之战都是非常危险的,就算能斩杀对方,也很有可能被对面金丹临死的手段拖下水,吃一个大亏。 人家冲得这么狠,他当然要领情,“救一人杀一人”的规矩,不过是他设置的门槛,让自己不为俗务缠身,跟地球界治疗癌症的资金门槛类似,如果他愿意放水,谁还能说个不是? 然而他这话一出来,十方台那名发出迟滞符的家伙不答应了,“喂喂,过分了吧?是我发出的金丹迟滞符好不好?这玩意儿可不好弄到手!” 迟滞符当然也是分等阶的,出尘期的迟滞符也能迟滞金丹,效果却要差很多。 十方台的土豪虽然多,但是金丹级别的迟滞符也极其宝贵,并不像冯君干掉的那名出尘上人,有大把的出尘迟滞符。 这名金丹发出了迟滞符,觉得自己出力很大,不成想却被天心台的真人抢了人头,心里相当地不满——他还有伤在身,在幽冥岛的时候,没好意思去求冯君推演,现在明明有了机会。 凌赟真人看他一眼,笑着回答,“可不止你发出了迟滞符,还有‘空间禁锁阵’,这是大家通力合作,下一次杀的金丹,人头归你好了。” 这名金丹不满意地回答,“我十方台大梦执掌的阴阳幡也立功了,而你……却是保下了一个祝家的金丹。” 众人闻言,齐齐地看向小祝真人和苏真人,这俩因为身份被戳穿,刚才都没敢援手无忧公子——当然,这跟逍遥真人糟糕的声誉也不无关系。 这名真人的意思是,你叫穿了小祝真人的身份,这就算把人保下了——你都保下对方一个金丹,还跟我们抢人头,是不是太过分了? “我哪里保他了?”凌赟真人一翻眼皮子,拒绝承认,“我只是叫出了他的身份,你们若是想杀,现在也来得及……我了不得不帮忙就是了,不胜真人也能出手。” 小祝真人顿时傻眼,“凌赟师伯祖,我只是冲着灵石来的,还没出过手呀。” “算了,”大梦真人出声了,“冯山主说了,不宜杀戮太多,既然知道他的根脚,约束一下也就是了……那名苏真人,咱们可还都没想杀呢。” 苏真人在狩猎联盟里号称暴怒真人,虽然不怎么盘剥修者,但却是狩猎联盟的强大战力,曾经多次为联盟出战,杀性一点都不差。 若不是天通的人事先告诉了大家,此人的根脚,暴怒和逍遥二真人,都会是这四家铲除的对象,区别只在于,逍遥真人的优先级会高一些。 所以也可以说,是天通商盟保下了苏真人,不过天通认这个人情——苏真人的即战力相当不含糊,笼络住此人,将来还可以借助他更好地影响整改过的狩猎联盟,也能制约十方台。 凌赟闻言却是大笑了起来,“小祝你也就这点胆子,哈哈,吓唬你的……放心好了,咱们四派五台都是名门大派,哪里是那种不讲规矩的?滥杀无辜的事情,决计不会做。” 小祝真人无奈地翻个白眼,心说好话赖话都你说了,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不过他心里也很清楚,如果不是凌赟真人叫破了自己的身份,一场恶战是难免的,死可能不会死,但是半死不活是基本上可以确定的。 所以他还是一拱手,恭恭敬敬地回答,“多谢师伯祖缓颊,侄孙日后定有报答。” “不用谢,”凌赟一摆手,淡淡地发话,“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现在先要给你下了禁制,你可有意见?” 小祝真人犹豫一下,还是恭敬地回答,“不敢有!” 这话实在是再妙不过了,他肯定会有意见,毕竟是堂堂真人,竟然不还手就被人制住,怎么说都是太丢人了,但是面对这诸多的真人,他敢反对吗》 凌赟真人上前制住了小祝真人,然后齐齐看向苏真人,也不说话,但是那意思很明显——麻烦你自觉一点好不好? 苏真人拔出一柄短剑,轻叹一声,“我自知罪孽深重,可以配合你们自裁,不过还请劳烦放过苏家,若是能将我的储物袋送回苏家,我更是感激不尽,在天通我有一世交……” 合着他看到逍遥真人根本连便捷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斩杀了,觉得自己为狩猎联盟冲锋陷阵多次,就算对方不杀自己,也会有无尽的屈辱等着自己。 “且慢,没人说要杀你,”天通的金丹出声了,“我们也可以帮你遮掩根脚。” (中旬了,有人看出新的月票了吗?) 第一千七百一十三章 反水 苏真人闻言,顿时就愣住了。 他想自裁,不仅仅是不堪对方可能的侮辱和驱策,更是为了保住苏家一脉。 他倒不是不信对方说了不杀他,还会变卦,他最担心的是,自己的身份暴露,苏家会跟着他倒霉毕竟是在狩猎联盟,惹的人太多了。 他自己可能没事,天通保下他来,别人也轻易动不了一个金丹,但是人家可以找苏家人去泄愤不是?说到底,苏家只有一个新晋的金丹二层。 至于说可能的仇家有多强大?别的不用说,只说一个势力就够了散修联盟! 所以苏真人很清楚,只有自己死了,苏家才有可能继续安全下去。 这个位面不存在人死账消的说法,但是他在这些人眼前自裁,也算是对对方的尊重,面前的四大势力……或者说五大,只要有一家认为,自己算偿还了罪孽,谁还敢再去对付苏家? 所以他认为,自己必须死,跟对方愿意不愿意放过自己,关系实在不大。 他对此也不后悔,为族人、为子孙后代而死,是值得的。 然而,贪生怕死是人的天性,如果可以不死,谁也想活着。 他愣了好久之后,才不可置信地发问,“帮我遮蔽根脚……为什么?” 因为还要靠你平衡十方台,狩猎联盟的实力不能损失太多呀!天通的真人心里明镜一般,但这话却不能公开说。 他轻咳一声,正色回答,“你的经历我们调查过,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作恶不多。” 苏真人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对方会如此好心,“可是我帮狩猎联盟出战多次,下手不轻。” 你还真的一心求死吗?天通的真人眉头一皱。 他不耐烦地发话,“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做的那些事情,原本就是你的职责,你是个忠于自己职业的人,又没有额外作恶,我们认为没必要追究这样的人。” 苏真人还有些不解,但是凌赟真人忍不住了,其实他也看出来了,天通有意示好,八成还是想扯十方台的后腿没错,他是脾气暴躁,但这是性格问题,并不是脑瓜不够用。 所以他很干脆地发话,“有完没完了?我们没有打算把狩猎联盟连根拔起,懂了吗?只不过你们的行动,以后要受到监管……你若再不清不楚,就让十方台的人拿了你的人头!” 原来不是一网打尽的!苏真人秒懂,而且他也隐约猜到了,天通的人为什么要护着自己,而杀自己的为什么会是十方台。 于是他抬手一拱,做个罗圈揖,“多谢诸位真人……和高人放我一马,日后诸般事情,当以各位的马首是瞻。” 说完之后他落到地面,抬手就自封了丹田,然后冲着冯君一拱手,“还望冯山主带挈!” 按说现场最可能保住他性命的,是天通的两名真人,但是苏真人也不傻,知道天通和十方台不对付,所以眼下最可能维护得住他的,反而是白砾滩! 什么样的力量,才可能把天心台、十方台、天通商盟和松柏峰捏合在一起?这四家一天前还是一团散沙呢,但是在冯君出现之后,四家瞬间就合力了,这可能是偶然吗? 绝对不会是偶然! 那么就说明了一点:十方台此前没有说谎,战舟真的是冯君在无尽之海卖给他们的。 狩猎联盟曾经分析过这个可能性,但是最终,大家还是嗤之以鼻:搁给天底下最傻的傻子,也不可能做出那种事吧? 以那两家糟糕的关系,冯君发现十方台的战舟被毁,不驾驶着战舟去趁火打劫,就已经可以算是厚道人了,怎么可能把自己的战舟卖给对方呢? 说得更极端一点,他就不怕前脚卖出战舟,后脚就被十方台驾着战舟追杀吗? 至于说冯君会不会有两艘战舟别逗了,他也许还有战舟,但是比那艘被抢的战舟更强的战舟,在无尽之海是有数的,最近也没听谁家说遗失了战舟, 事实上,几乎所有的势力,都忽略了这种可能性哪怕十方台有意无意这样解释过。 因为它实在太不可能了! 但是当这种可能性真正出现的时候,大家就知道,自己栽在什么上面了。 冯君的眉头皱一皱,他实在是不喜欢狩猎联盟的人,不过此人刚才执意自杀,却也还算条汉子,于是他看一眼四周,“哪位真人帮着带挈一下?我的灵兽袋装不了他。” “我松柏峰的来吧,”颜雨峰笑着发话,“没必要用灵兽袋,直接裹着飞就可以了,省得储物袋不好安顿……对了,储物袋怎么分?” 大家又侧头看向冯君,苏真人见状,心里暗暗地松了一口气,这次总算是没选错人。 冯君却是一摆手,笑着发话,“都是诸位真人前辈在出力,你们商量着办就好。” 十方台一名真人忍不住了,“那就按规矩吧,死者的储物袋按功劳分配,生者的嘛……除了家传功法和祖传宝器、法宝,其他全部收走。” 这确实是昆浩位面最正经的规矩,金丹之战胜王败寇这个不假,但是对方投降的话不能掠夺人家跟传承有关的东西。 天通的人知道,十方台真人心里有气,不过他们为了保下苏真人,已经让十方台有些小不爽了,再折腾可就过分了,于是两人默不作声只要苏真人活着,这就是最大的收获了。 但是小祝真人急眼了,他忙不迭地求援,“凌赟师伯祖,我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可是两手空空,折腾了好些年,才积攒了一点财货,求您发个慈悲。” 凌赟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发话,“我能保你活着,已经是你最大的幸运了,再帮你求情,我不要脸面的吗?嗯,没有季不胜……没有不胜真人的脸皮厚。” 以他跟季不胜的关系,这话可不是骂人,而是在向这个后辈暗示你个没眼色的,去找说话管用的人啊。 季不胜可是为了帮冯君出头,敢跑到十方台山门口折腾的人,有他在场你不去相求,反倒来求我你丫脑子里全是浆糊吗?我特么已经抢过十方台一次人头了! 小祝真人有点懵逼,心说我当然知道季不胜和冯君关系好,但是我不认识他呀,怎么张得开那嘴?当然……有您这句话就够了。 于是他露出一脸的惊喜,“不胜师叔祖也到了吗?那倒是巧了,我得去问个好……” 季不胜还在远处,戒备着狩猎联盟的修者回返,听到这话,也是无奈地翻个白眼师叔祖……我跟你有这么熟吗? 不过凌赟师叔的面子,那是要卖的,而且他也确实跟十方台有芥蒂,随手给对方添点堵,还是做得到的,于是他用神识通知一下颜雨汐,“帮着说个情呗。” 他的神识不算强横,却也不算弱,只不过使用神识的技巧,就有点不堪了,而不管大梦真人还是金真人,对神识波动都相当敏感。 两人看一眼,发现是季不胜和颜雨汐的交流,也只能无奈地撇一撇嘴:他们能说啥? 颜雨汐思索一下,低声发话,“雨峰哥,其实拿走他们的灵石,以及明显是抢来的东西,就足够了……得给狩猎联盟留点底气呀。” 天通的一名真人听到这话,眼睛顿时就是一亮,“此言在理,雨汐上人不愧是松柏峰的后起之秀,不但修为高,而且有见地!” 大梦真人面无表情,旁边的十方台真人却是忍不住翻个白眼,你这么表现,也太夸张了吧,能有一点金丹真人的矜持吗? 不过既然那三家都表示出了支持,他们也不好再说什么,瓜分财货的事宜就商量妥了。 苏真人相当配合,不但交出了自己的储物袋,还主动表示说,分部里还有一些联盟的战略物资,你们也可以取走……这东西还就是我看着的。 战略物资藏得非常隐秘,倒不是说冯君他们肯定找不到,而是……寻找也要费时间不是?而他们现在跟狩猎联盟翻脸,打的就是时间差,苏真人为他们争取了时间。 至于营地里的出尘上人和炼气小修,见到三名真人直接跪了,恶名累累的逍遥真人还被瞬间击杀,谁也没了战斗的心思,很快就被一一拿下。 偶然有反抗的,都是被直接击杀……金丹直接围攻出尘上人,谁敢相信还有这么一幕? 苏真人心里很清楚,昆浩位面的规矩,其实就是这些人制定的,人家想饶过他就能饶找个理由也能饶,想要“大欺小”加“多欺少”,那做也就做了,谁让你不开眼想反抗呢? 狩猎联盟以往在无尽之海,对待散修可不也是这份做派?他们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所以现在也不用抱怨,正是所谓的天道好还。 不过因为这一点发现,他又灵机一动,“冯山主,要不这样,如果你们担心消息走漏,可以把我留在这里,我可以将回来的修者全部抓起来……当然,首先您得先信得过我。” 冯君侧头看着他,表情很怪异,“你这么背叛伙伴……道心不会动摇吗?” 他真的不喜欢卖友求荣的人发自内心的鄙视。 第一千七百一十四章 超级反水 苏真人听到冯君的问题,心里只能苦笑了:我的修为不可能再有寸进,要道心做什么? 不过他是真的想获得冯君的认可,所以认真地解释,“狩猎联盟里,没有几个值得信赖的伙伴,很多人今天还在,明天捞一笔就走人了,这种地方,有几个人能交到真心的伙伴?” “呵呵,”冯君笑了起来,他接受了对方的解释,这个答案甚至让他想起了在地球界的弘捷会所,他跟大多数同事也是这种糟糕的关系所有人只当那是个驿站,没有人想常驻。 而且他认为,这个为了家族可以毫不犹豫自裁的人,应该不至于骗自己。 所以他很干脆地回答,“那也要看诸多真人前辈的意思,我人微言轻做不得数。” 诸多前辈见他不反对,也没有谁去自找没趣,而且不得不说,苏真人愿意反水,对他们也有很大帮助可以尽快赶到下一个地方,再杀一波。 于是他们解了苏真人的禁制,让他继续在这里坐镇大家的想法跟冯君类似,一个可以为家庭而自裁的金丹,只要拿捏住他的痛处,真的不需要太过担心。 他们下一处袭击的,是狩猎联盟的一个物资中转站,这个地方距离分部差不多有十万里,里面的财货不算太多很多财货都是临时运输,但是有一点很重要:有金丹镇守! 冯君和那四家势力的目标很明确:财货是次要问题,关键是要诛杀金丹! 狩猎联盟一共五个金丹,前两天又加了一个,据说是六个金丹了,临时招揽的金丹打手,大约也有三四个,一共的金丹数量,没准会达到两位数。 不过不管怎么说,他们已经解决了三个金丹,剩下的金丹,就是个位数了。 最有意思的是小祝真人,凌赟真人对他表示,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也可以解了你的禁制,让你在这里呆着,配合苏真人拿下那些修者。 毕竟出尘期修者也不是很好拿下的,而苏真人只有一人,免不了捉襟见肘。 但是小祝真人表示,苏真人以战力超强著称,在狩猎联盟的地位不低,威慑力比逍遥真人还强逍遥真人的凶狠只对外人,对联盟的修者还相对收敛,但是苏真人却铁面无私。 以他在狩猎联盟里的地位,宣布什么命令,一般上人根本不敢反对,他也不需要帮手。 正经是小祝真人认为,自己的灵石都被抢走了,一定要找补回来一些,所以他决定反水,帮忙反杀狩猎联盟的真人反正他对这个联盟也没什么留恋之处。 要不说初出茅庐的少年人,通常都比较可怕,做事太任性、太随心所欲了,不考虑后果。 小祝真人一百多岁快两百岁了,但说他是初出茅庐的少年,还真不算冤枉祝家一直把他保护得很好,在家族里一直捂了一百好几十年,才单独放他出来。 当然,在前面一百多年的时间里,他也不是没有出来历练过。 但是他天资惊人外加气运爆棚,有点像颜雨汐在颜家的地位,有太多祝家人在关注自家的希望,所以每次出来,都有大批人跟着,唯恐他出现什么意外。 意外从来没有发生过,但是这样众星捧月的历练……对他有什么意义吗? 所以他这次出来单独历练,真的是随心所欲,跟着狩猎联盟打十方台没有压力,瞬间背叛反身去打狩猎联盟,也没什么压力只要做的事情没有违背家族底线,他就不会犹豫。 凌赟真人这次是真的坐蜡了,于是老老实实地问别人:能不能把小祝真人的封印解开,让他戴罪立功? 大家刚才已经卖了他两次面子,他虽然是天心台的,也不能彻底地放飞自我不是? 出乎意料的是,大梦真人居然第一个点头了,“贸然卷进来的,这个可以理解,我十方台没有给他帮忙的机会嘛,不过他只能盯着出尘杀,杀了金丹也不会有缴获。” 十方台执掌不是故作大方,而是……战力还是有点捉襟见肘,自家的伤者太多了。 有人愿意主动投靠,这是再合适不过的了,而且他深明四派五台的弊端,很多场大战,十方台明明有灵石,但是招不来太多的金丹修者,为什么?因为对方没根脚! 这种谨慎没有错,是四派五台必须具备的,换句话说,战斗可以输,所托非人闹出笑话,那就太打脸了,丢不起那人。 太清派就有过这样的黑历史,一场大战里,邀约的人轻率了一点,结果约来了一个魔修金丹,结果魔修直接坑了太清四个金丹,太清大败亏输不说,还让对手嘲笑了数百年。 那场战斗之后,导致太清的上门不得不调走了三名涉事金丹,下派了七名金丹下来,才稳住了局面,不至于让太清从“笑柄”变为“笑谈”。 那名魔修金丹吸收了金丹精血之后,直接溜到了其他位面,后来太清的上门用了五百年,终于将其诛杀诛杀的主力,是三名涉事金丹之一。 此人已经元婴三层,为了诛杀元婴二层的魔修,使出了同归于尽的手段,在重创对方的时候,自己也魂飞魄散,最终在陨落之前,笑着发话,“念头终于通达了,你们静待我归来。” 大能转世这种事是有的,客观上讲,元婴期就可以这么操作了,但还是客观上讲,这种可能性是不存在的,光说觉醒宿慧,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别说……转世还可能不成功。 直到分神期,可能有个比较信得过的出窍期晚辈,能大致推演一下转世的因果,还可能去为转世大能护法,推动一下宿慧的觉醒,这才算比较着调的。 简而言之,那位元婴说什么转世,基本上等于胡扯,他不惜自毁也要干掉对方,就是为洗刷掉昔日的耻辱,由此可见四派五台对荣誉的重视。 所以四派五台的这个“弊端”,不是不想去解决,而是不能去解决。 大梦真人是个长于算计的人,现在小祝真人的根脚他已经知道了,其实从某种意义上讲,这就属于信得过的自己人了如果对外邀约帮手,小祝都属于可以信赖的那一种。 至于他不让小祝真人参与对金丹的围杀,那也是有私心的,四家凑出的金丹也不算少了,天通、天心和松柏峰各有两个,十方台有五个,这就是十一个金丹。 再加上冯君……起码也值两个金丹吧? 十三个金丹,去围杀一个仅剩六七个金丹的势力,胜利是可以预期的,但问题的关键是……大家想把所有的金丹都留下,或者杀死,或者降服。 而与此同时,己方的金丹还要提防阻绝内外,那么,必须分出两三个金丹来接应。 这种情况下,金丹肯定还是不够用,这是即将胜利的一方,对于战果的无限追求。 所以大梦真人希望,小祝真人能成为帮忙阻绝内外的金丹里的一份这种事情,主要是十方台的金丹在做,因为他们不但金丹多,而且伤号也多,最合适这种相对轻松的任务。 其实他没有拦着小祝真人诛杀金丹只是没有收获罢了,毕竟金丹真人的储物袋,要比出尘上人的储物袋丰富得多,他觉得任由对方诛杀上人,也不说收获,已经是不错的条件。 当然,除了金丹的储物袋,金丹的人头,也是大梦真人垂涎的冯君推演之术的神奇,已经有太多的修者知晓了,十方台的消息如此灵通,怎么可能没有听说过? 更关键的是,十方台就曾经是这推演之术的受害者那是天通挂出的悬赏。 十方台有很多修者,对这个推演之术真的是既恨又爱,爱的原因不用提,恨的原因不仅是十方台吃过亏,也是因为……我们享受不到这样的服务。 十方台缺钱吗?如果他们说缺灵石,其他四派四台都要跳起来了麻痹,你们会缺钱? 但是不缺钱的他们,死活买不到冯君的推演服务。 其实……这跟有没有灵石没有太大的关系,关键是十方台跟冯君是对头,别说那些剑拔弩张的时候,哪怕是关系缓和了,十方台依旧不可能轻易去找冯君推演。 就拿前一阵的幽冥岛之事来说,冯君出手救下了十方台的精锐,虽然十方台可以不承认,可以把功劳归在季不胜和颜雨汐身上,但是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杀死元婴妖物的是冯君! 可是那些被救下来的十方台弟子,有谁借这个缓和的机会,去找冯君推演了吗? 没有,一个都没有!大梦真人甚至带着他们,从幽冥岛上逃也一般地离开了使用的还是从冯君那里借来的飞舟。 为什么呢?原因也很简单,去找冯君推演……跌份儿啊,十方台丢不起这人。 不是冯君推演不准,而是前后落差太大了,大家有点适应不了,拐不过那个弯。 以前叫人家小甜甜,现在叫牛夫人谁拉得下这个面皮来? 这一次,冯君说了,斩杀的真人,可以算成“救一人杀一人”的名额,对于十方台的修者来说,不啻天大的福音我也不是求你推演,但是我帮你杀人了,你得兑现吧?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七百一十五章 江湖拒绝圣母 对于冯君的推演,大梦真人非常看重——就算他不重视,也得为手下的弟子考虑。 所以结果就是,小祝真人你且去杀出尘期,金丹真人的话,就算杀了,奖励也跟你无关! 小祝真人则是完全没有考虑到这一点——中二的孩子,你指望他能明白多少事? 所以他很开心地应承了下来:反正我现在急需要挣钱,杀金丹跟我无关,那就无关好了。 他对杀出尘,还是比较有把握的——每一个金丹真人,都应该有这样的自信。 尤其是,他是祝家的绝代天骄,两百岁不到,就金丹二层了,金丹高阶只是过程问题,凝婴也不是不能想的。 不知道谁更要二一点……反正商定之后,大家扑往下一个目标:狩猎联盟的物资中转站。 狩猎联盟最重视的地方,其实并不大,也就一个十来亩地的小院子,藏在一个距离无尽之海数百里的一个小镇子上。 这个镇子也是因为靠海而繁荣,不少渔民出海打渔,还有过路的飞舟偶然想在这里交易,或者做海产品加工,所以人来人往的很是热闹。 中转站所占据的院子在镇子边缘,很不显眼,如果十方台不是花重金打听到了这个消息,估计所有人都想不到,这里竟然会是狩猎联盟的物资中转站。 这个中转站支援着三个分部,其中就包括临海坊市分部,那两个分部的位置也很重要,但是没有金丹坐镇,只有一名金丹真人两头跑,算是对他们的照应。 中转站里也有一名金丹,据说是推演手段比较高的问极真人,此人是金丹初阶,战力一般,但是调度谋划比较出名。 诸位真人在距离镇子五百里处停下,并且派出了上人弟子前去打探,不多时,有弟子回信说镇子上一切照旧,中转站看起来像是个海货加工的院子。 “去围起来吧,”大梦真人跟其他真人建议,“镇子上有万余人,咱们是不是要注意控制一下凡人的伤亡?” 修仙界里哪有什么真正的凡人,无非是蜕凡几层而已,大梦真人这么说,纯粹是金丹视角使然,不过他能考虑到凡人的感受,倒也真的难得了。 事实上,他是做给冯君看的,因为他感觉冯山主更在意平民的死伤。 天通商盟的一名真人闻言,嘴角微微翘了一下,嘴巴也动了动,但是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倒是冯君注意到了这一点,于是沉声发问,“敢问荆真人,你笑什么?” 荆真人的眉头皱一皱,觉得对方问得有点无礼,不过最终还是按捺下不满,沉声回答,“这个镇子里的普通镇民,也未必普通吧?” 大梦真人瞬间就反应了过来,十方台也跟人打过恶仗,对很多东西并不陌生。 他看一眼荆真人,不满意地发问,“这消息你怎不知道早说?” “这倒是奇怪了,”荆真人坦坦荡荡地看着对方,“你我两家虽然是结盟,但也是临时性质的,我没有义务把我知道的消息,全部告知于你,而且你也未曾问我,现在凭什么指责我?” 大梦真人顿时语塞,照人家这么说,还真是他有点没理,但是……大家既然是盟友,为了尽快铲除狩猎联盟,难道不该积极地出谋划策吗? “好了,”颜雨峰出声了,“这点小事没必要计较,敢问荆真人,你这么说说是因为有情报支持,还是你的猜测?” 荆真人迟疑一下,还是回答,“有人去天通卖过这个镇子的情报,说是这镇子里最少有一半人,是狩猎联盟的修者和修者的亲友。” “原来是这样啊,”颜雨峰点点头,和颜悦色地发话,“那还是尽早告知的好,对了……关于这个情报,你们落实过吗?” “落实过,”荆真人点点头,然后正色发话,“确实有一多半不是普通的镇民,不过战力相对低下,也就没放在心上。” 大梦真人一听,也明白对方为啥不明说了,不过他还是出声发问,“那我想围住这个镇子,防止他们逃离,天通的两位道友,可否有建议?” “这个建议我支持,”荆真人点点头,“其实冯山主想要心生仁慈,我也是赞同的,但是这种镇子的话,还是谨慎一些比较好,我天通在多个位面做生意,吃这种亏太多了。” 冯君点点头,然后抬手一拱正色发话,“多谢前辈指教。” 果然,圣母不是随便当的,偶尔发一发善心,却总是让自己显得很愚蠢。 “那就先围镇子吧,”大梦真人开始指派人手,小祝真人和两名十方台金丹带着十来名出尘上人,负责在镇子外巡查,防止有人逃跑,其他人直接围攻那个院子。 说起来很长,但是一旦决定动手,众人的反应都不慢。 先行的几名上人,已经开始在院子四周架设“空间禁锁阵”,有当地镇民看得奇怪,就上前问你在做什么? 就在这时,金丹威压已经到了,浩浩荡荡,紧接着荆真人从远处飞了过来,浑厚的声音从他身体里传出,“天通商盟宣布,不再调停十方台和狩猎联盟的纠纷,特此告知!” 话音没落,又是几道长虹破空而至,却是其他真人赶来,激活了“空间禁锁阵”。 大部分镇民见状,直接傻掉了:这是……来了很多金丹?在我们这个小镇? 然后一个声音在院子里响起,听起来不紧不慢,“那么荆道友专程来一趟小镇,估计也不仅仅是通知吧?是不是还打算杀了我?” “杀是未必,”荆真人面无表情地发话,“你终究恶迹不显,若是你愿自封修为老实投降,等事情处理完,也许这段恩怨就揭过了。” 院中的正房里,走出一个面白无须的壮汉,金丹二层的修为。 他背着手望向院子上空,不急不慢地发话,“荆道友,你既然知道找来这里,就该知道此地的性质,其实我挺好奇的,你哪儿来的这么大自信,到此处堵我?” “是要拖延时间吗?”凌赟真人也飞了过来,“动手吧!” “稍等,”荆真人摆一下手,然后又沉声发话,“你是说你这里有挪移阵盘是吧?没事……你只管招人,我看你今天能招来几个金丹!” “我应该想到的,”金丹二层点点头,然后出声发问,“那么……是空间禁锁阵?” 荆真人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刚刚布下,如果你的挪移阵盘极其不凡,那可以试一试。” 金丹二层怔了一怔,然后笑了起来,表情极其怪异,“如果我告诉你……是半永久传送阵呢?谁规定穷乡僻壤就必须用挪移阵盘?” 半永久传送阵,是介于挪移阵盘和传送阵中间的一种阵法,传送距离、人数、消耗,也都是居于中间的,不可移动,但是带走阵眼之后,还可以重新搭建半永久传送阵。 荆真人摇摇头,无奈地发话,“真是冥顽不灵,你若是有半永久传送阵,自己不会跑吗?说实话,你看一看四周的真人……你把狩猎联盟的真人全招来,又能如何?” 面白无须的金丹扫一眼四周,眉头也越皱越紧,直到看到冯君的时候,眼睛顿时就是一亮,“咦,冯君也来了?” “看来还是得动手了,”荆真人无可奈何地叹口气,“记住,你既然决定反抗,就得不到投降应该有的待遇了!” 二层金丹却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就对了,看来十方台战舟,真是从冯君那里买的。” “动手吧,”凌赟真人又掣出了他的大印,轰向了防御阵,紧接着,金真人也出手了,一柄大剑重重地斩向防御阵。 “出来干活了!”荆真人大喊一声,他的房门一闪,冲出一名矮小的女人,然后又是一名老翁,赫然也都是金丹初阶。 荆真人一眼就认出了矮小女人,“诛身剑殇情真人,你果然是成了狩猎联盟第六名真人。” 殇情真人在无尽之海混迹了二十余年,她的身高也就一米四左右,性情乖戾心狠手辣,见不得负心男人,却也见不得情侣恩爱。 别人是一言不合就怒目相视,她却是一个眼神不对,就要拔剑杀人。 她的剑法高强,手中大剑疑似上古神兵,曾经一剑斩伤过皮糙肉厚的麻真人。 殇情真人一开始还自己出海狩猎,但是她不合群,不懂得照顾别人,久而久之,就没有人跟她组队了,后来被几家小势力请去当供奉,属于“不通人情、靠实力吃饭”的主儿。 再后来,她尝试自己组建小团队,指望靠着收保护费为生,但也是雷声大雨点小,最终团伙也解散了,身边只有大小猫三两只。 反正这女人在无尽之海也算大名鼎鼎,哪怕是金丹高阶,一般也不愿意跟她一般见识,因为在无尽之海,最可怕的就是这种实力高强的独行修者。 狩猎联盟招揽过她两次,但是被她拒绝了,因为她不喜欢听别人指挥。 不过联盟平时出钱请她做任务,她还是愿意去的,前提是……不要有人指挥她。 前一阵有人说,她成了狩猎联盟的第六名真人,大家也不知道真假。 此刻看来,显然就是了,否则断不可能出现在狩猎联盟核心的中转站里。 妙书屋 第一千七百一十六章 超级大反水 殇情真人初来无尽之海的时候,是金丹二层,现在金丹三层了,说明修为还在长进。 也就是说她性情乖戾是本心,不是神智有问题。 而她身边不远的那名老翁,却是谁都认不出来,金丹二层,也是一名剑修。 此二人出来之后,跟白面无须的问极真人组成了一个三才阵,跟外面的真人对攻。 小院是有防御阵的,也是金丹级别的,而且在四家的出尘上人跟别人争辩的时候,提升到了最高警戒状态,问极真人的推演操作水平,果然是不凡,反应极快。 防御阵防外不防内,也就是说,外面的真人们想要攻击到院里的三真人,首先要打破防御阵,但是问极三人想要攻击对方,可以无视防御阵。 这样一来,院子外的真人就比较吃亏,只能挨打不能还手,除非打破防御阵。 不过这种金丹防御阵就算提升到了最顶层,防御程度也就那么回事,外面负责攻打的真人有九人之多,根脚都相当深厚,打破这个阵法,也就一个来小时的事儿。 但是再加上院子里三人的骚扰攻击,没有两三个小时,估计打不开防御阵。 院中三真人的攻击也是各有特色,殇情真人身材虽然矮小,那柄大剑可是不小,比她的个头还高,又长又宽,非常沉重不说,还异常锋利。 老翁用的是双剑,一色紫一色青,剑法是常见的阴阳两仪剑,这样的剑法,出尘期就可以使用,算是剑修里比较基础的剑法,金丹用这剑法的就不多了。 不过就算是出尘期常见的剑法,一般散修也很难得到这样的传承,而金丹真人不常使用此剑法,却不是因为剑法不够高明,而是金丹期的阴阳两仪剑法——基本失传了。 现在老翁使出来的剑法,明显就是金丹期的阴阳两仪剑,威力相当不俗,可见这也是个有奇遇的家伙,而且,能把阴阳两仪剑法用到这样的程度,是用了大恒心大毅力的。 两个剑修杀伤力不小,所幸的是,外面的人基本上来历也都不凡,只要全神贯注足够重视,基本上不会受到太大伤害。 问极真人的攻击最为恶心人,这家伙什么都会一点,一会儿是飞剑,一会儿是符箓,一会儿是指风,一会儿是音攻,一会儿……还撒点毒出去。 他的攻击虽然都不强,但是他从不单独攻击对手,总是配合那两位中的一位。 两名真人不考虑防御,只攻击对手的话,哪怕对面是高出一个境界的金丹,也不愿意硬顶——这种明显能打赢的仗,尚未到决战的时候,先拖着就好,没必要硬顶。 对攻了一阵,阵外的大梦真人发话了,“我建议组阵,他们能组阵,咱们也能组,要不组上三个三才阵,大家看怎么样?” 基础三才阵,可以说是修者的必学——起码出尘期肯定要掌握,当初冯君五百灵石买了半本三才阵法,被皇甫无瑕好一顿埋怨,说你买贵了,由此可见三才阵法有多么普及。 当然,冯君买那本阵法,本意是要捡漏,所以并不在意它的价格是多少,后来从典册里开出了一索真人的酬恩令,转手卖了三万。 目前围攻防御阵的,除了十方台三名真人,其他三家各二人,正好能组成三个三才阵,所以大梦真人如此建议——反正十方台自己就能组一个。 凌赟真人率先反对,“我和不胜师弟可以自行组天地铜炉阵,三才阵我们就不用了!” 天地铜炉阵是天心**有的阵法——本质是两人合击之术,威力相当大,至于那些普通的三才阵,天心台修者实在羞于去操练。 金真人和颜雨峰交换个眼神,也高声回答,“我二人可以使用松柏迎客阵!” 松柏峰自然也有自己的骄傲,而且说是“迎客阵”,但是迎客也要分好客和恶客不是? 天通的两名真人煞是无奈,松散的商业联盟……果然是够松散,这种场面下,连一套独有的战阵都拿不出来,最后还是荆真人建议,“用乾坤磨盘阵吧。” 乾坤磨盘阵,其实也是相当不错的战阵了,对修者的修为要求很高,通常是出尘高阶以上才合适用——以天地乾坤为磨盘,这使用要求低得了吗? 两名金丹合用乾坤磨盘阵,那威力绝对也不小,最关键的是,这套阵法使出来,能有效地抵挡两名剑修的攻击。 阴阳两仪剑法?抱歉了,乾坤磨盘阵最不怕的就是阴阳——你有阴阳,我有乾坤。 殇情真人的大剑,沉重且锋利,但是你再沉重再锋利,奈何得了以天地为磨盘的战阵? 当然,这些生克都是相对的,除了绝对的生克,最主要的还是要看实力。 实力足够,又能隐隐相克对方,起码攻击的真人就不会因为一些小小的骚扰而打断了。 形势马上就为之一变,九真人的攻击,肉眼可见地增强了,防御阵开始摇摇欲坠。 殇情真人见情势不妙,爆发了,“你俩懂不懂三才阵啊,唵?不会集火一个对手吗?” 问极真人不做声,倒是那老翁轻哼一声,“那你来配合我,问极真人自会配合!” “你脑子进水了吗?”殇情真人破口大骂,“我的大剑是配合用的吗?你就算不会开药,总会吃药吧……君臣佐使不懂吗?” 她的大剑既重又锋利,实实在在的开路先锋,理当主攻,要求别人配合,一点没错。 老翁忍不住叹口气,慢吞吞地回答,“合着你也知道君臣佐使?那你觉得,有谁够资格让阴阳两仪当臣子呢?你是破开鸿蒙混沌的圣人吗?” 他的话真正道出了三才阵不能合三为一的缘故,三才阵原本就是杀阵,将人围在阵中之后,慢慢磨死就对了,但是对外发起攻击的时候,他们这个组合就出问题了。 问极真人好说,什么都会一点,配合没有问题,但是老翁和殇情真人,是彻底拧着的,两人都是绝对主攻的类型,一个是杀伐无匹的凌厉大剑,一个是圆转自如的阴阳两仪剑。 让其中一个去配合另一个?不可能的!起码两人的境界,到不了那个层面。 如果是炼气期的两个修者,倒是可能配合得起来,因为各自都没有走出自己的道;等到了出窍期之后,道意掌握得深了,适度改变一下自己,也不是不可能配合一下。 独独是出尘、金丹和元婴的阶段,处于似懂非懂的状态,或者说虽然懂了道意,但无法恣意挥洒,那是完全配合不起来。 殇情真人是不讲道理的,但是老翁这话怼得实在太扎实了,她愣了一愣,才冲着问极真人大吼一声,“你能不能拿出像样一点的剑法,走天地人三才合一的剑意?” 其实三才阵原本就是“天地人”,对外杀伐不讲君臣佐使、不谈主攻的话,三剑合一也可以,天剑、地剑和人剑,殇情真人的剑法足以当天剑。 老翁的阴阳两仪剑更妙,可以当地剑,也可以当中间的人剑——圆转自如嘛。 现在问题的关键是:问极真人懂的太多了,样样也太稀松了,连一套可以充当人剑的剑法都没有,这样的三才阵……感觉是用来防御更好一点。 问极真人也有点哭笑不得,“我这种样样都会的,可能是剑修吗?你以为一个散修想当剑修,真有那么容易吗?” “那快去通知总部,叫人啊,”殇情真人大怒,眼里快冒出血了,“我本来不负责你这儿的,是来帮那俩分部传话,现在金丹已经很集中了,再叫人过来,未始不可一战!” “是啊,”凌赟真人长笑一声,“我们就这么九个金丹,斩杀三个就扛不住了。” 就在这时,镇子外面传来一声长啸,“卧槽……镇子外有金丹,镇子里面如何了?” 紧接着,一阵地动山摇,一股金丹威压传了过来,有人冷笑一声,“跑……你跑得了吗?” “这家伙,”凌赟真人有点哭笑不得,他大喊一声,“小祝,别整那么大动静!” 小祝真人也是一声大喊,“凌赟师叔祖,麻烦你别点破我根脚,我在这里叫魔童真人!” 殇情真人急了,没命地一剑斩了出去,厉喝一声,“你还不叫人?是不是奸细!” 这话就冒犯了,问极真人战力不算高,但却是狩猎联盟的老人了,他怀疑殇情真人还差不多。 不过他也没计较,只是苦笑一声,“我担心他们借机攻进总部,刚把传送阵关了……你知道人家有多少金丹?那魔童真人本来是咱们的人,现在也到了对面。” 他们在这里商量,外面的四家真人也在商量,“这三个真人……就没人知道他们的根脚?要是知道一人的根脚,这仗就好打了。” “临海分部是碰巧了,看出了根脚,”大梦真人幽幽地叹一口气,“咦,他们在做什么?” 原来阵里的三真人,居然停手了,商量两句之后,走向一间大屋。 他们决定通过传送阵回总部,这里实在坚持不下去了。 然而,就在问极真人打算进屋的时候,殇情真人的大剑带着风声斩向了他。 无独有偶,问极真人也是一转身,口中一道白光,喷向了殇情真人。 (更新到,求月票是个态度问题,大声召唤。) 第一千七百一十七章 有奸细 殇情真人的大剑斩向问情真人的时候,顺手给自己身上拍了一道防御符,身子也是一飘,堪堪地躲过了那一道白光。 问情真人几乎是同样的操作,他也拍了一道防御符,一个瞬闪,到了院子的一角。 然而这一次,殇情真人的大剑没有落空,而是一拐弯,大剑急速变小,划出一条白线,再次追了过去。 “如意剑?”问情真人眼睛瞪得老大,“我勒个去的……居然是无忧台的如意剑?” 老翁看着他俩战斗,那真是要多懵逼有多懵逼了。 外面九个金丹在攻打,家里一共就仨金丹,这俩还打起来了,我该怎么办? 问情真人又是一个瞬闪,来到了老翁身边,直接放出了一面花纹玄奥的盾牌,嘴里大喊一声,“她是奸细,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动手?” 老翁看他一眼,直接往身上拍一张防御符,又掣出一面盾牌,警惕地躲到一边,“你俩打,我谁也不帮,惹急了,我可是会投降的。” 问情真人的盾牌很有名气,是用一面万年玄龟的遗蜕制作的半步凝婴的老龟,他得了这面龟甲之后,特地专程去了观泉谷,又邀请了铸剑峰的炼器大拿,苦心制作出的。 龟甲有三层防御,前两层是能量层,殇情真人的飞剑直接戳穿了第一层,在堪堪戳穿第二层的时候,才被阻住。 问情真人感知到这种情况之后,脸色又是一变,“你不是金丹初阶!” 娇小的女人冷笑一声,“你知道的太晚了。” 她的气势急速攀升中,金丹四层、五层、六层……一直攀升到第七层,才停了下来。 问情真人叹口气,气势也疯狂地攀升,金丹三层、四层……一直到五层才停了下来。 殇情真人冷笑一声,“果然都是藏头藏脑之辈,你关闭防御阵,我饶你不死!” 问情真人又叹一口气,向旁边丢了一件物事,“自己看看那是什么。” 他没有直接丢给对方,而是丢到了旁边,目的是免得引起误会对无尽之海的修者而言,这是善意的行为,而且是懂事的老手。 殇情真人的神识一掠而过,根本没用眼睛去看,然后就怔住了,“太清的金丹?” 问情真人又一点眉心,一柄寸长的黑色小剑,虚虚地悬了出来,他似笑非笑地发问,“我也不吹牛,同是剑修,你觉得杀得了我吗?” “杀戮心剑?”殇情真人果然是个识货的,她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唉,算了,我知道你为什么在无尽之海了……这个侯真人怎么处理?” “别介,”老翁忙不迭地出声,“我都打算投降了,我是冲着灵石来的,魔童真人能投降,我也可以呀。” 防御阵外,一群真人看得目瞪口呆,好半天凌赟真人才叹口气,“都这么会玩啊。” 十方台一名真人嘬一嘬牙花子,“怪不得不知道根脚,这谁查得出来啊?” 冯君的表情也很怪异,他甚至想起了一个段子:一群军统特务在开会,居然有人不是镰刀斧头阵营的…… 大梦真人抿一抿嘴唇,“看来找帮手,果然是要找知根知底的……能打开防御阵了吗?” 问极真人进屋,关掉了防御阵。 然而,就在他关闭防御阵的同时,那老翁直接纵飞剑化虹而去,嘴里还大笑着,“不想投降了,走了啊~” 所有人都没有防住这一个变化,因为临海坊市的分部,破得相当顺利,对方说投降就投降了,谁也没有想到,一个口口声声投降的家伙,直接御剑离开了。 周围是设了空间禁锁阵的,但御剑并不涉及空间挪移,而且御剑破空的速度,要比其他的飞行方式快得多,也只有高速飞舟才能相媲美。 冯君也有点放松了,他的定身术符宝使用完之后,大佬又给了他一块,它此前可是说过,只有这么一块压箱底的宝物,现在居然又来一块。 不过冯君非常能理解它,既然已经决定猥琐发育了,当然不能随便浪。 因为没有准备,等他掣出符宝,对方已经去得远了。 倒是大梦真人后知后觉地取出阴阳幡,对着远去的剑修一晃。 这么做其实有点损,剑修御剑的速度极快,一旦有什么差错,基本都是飞机失事的那种悲惨下场就算死不了,防低血短的剑修也得受伤。 大梦真人不是第一次这么对待剑修,“御剑失事”的场景都不是第一次见了。 不过那剑修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越飞越远,瞬间就化作了一点小点。 大梦真人摇摇头,轻喟一声,“来历不凡啊,也不知道是谁家的。” 就在这时,他听到一声怒喝,“你要干什么?” 他再一看,才发现殇情真人正在怒斥冯君、 她见到侯真人逃跑,心里也是相当地愤懑,觉得自己没有把对方制住,以至于让他溜号了,这是她的耻辱没办法,她的性情也确实比较极端。 所以她放出大剑就打算追上去,倒是不信金丹高阶追不上一个金丹初阶。 但是刚刚放出大剑,她就感觉到一股威胁锁定了自己剑修的直觉感都很强的,而她是个合格的剑修。 她侧头一看,带给她威胁感的,是一个英俊的出尘高阶,此人双手笼在袖中,就那么淡淡地看着她,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样子,但是她能确定,冯君的袖子里面,藏着了不得的东西。 没错,她认出冯君来了,冯君现在昆浩位面,真的是太红了不是地球界网红的那种红,而是高阶修者都已经注意到了,白砾滩出了一个有可能影响势力对比的人。 至于说低阶修者……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这种事情,还轮不到你们操心。 所以他真的不是网红,因为这里的信息太不透明了,但是够资格关注到他的人,大多都关注到了他,殇情真人自然也不例外。 不过她……怎么说呢?她的脾气实在太臭了,下手又狠,以至于基本没朋友这原本也是正常的,她是堂堂的五台真人,真实修为是金丹高阶,要那么多不入流的朋友做什么? 所以她对冯君的信息,了解得并不多,概况她清楚,但是具体细节没人跟她说,她寥寥的两个下属不但修为差了点,还因为她的缘故,人缘也不是很好。 所以,问极真人扫一眼就能认出冯君,而她只能通过问极的言辞,记住此人。 不过不管怎么说,冯君居然对她流露出了杀意,这是她绝对不能忍的她在无尽之海横行二十多年了,连金丹高阶都坑过,早养成了一种睥睨的气势。 冯君则是微笑着回答,“这位真人前辈,你的身份我们尚未落实,千万不要也御剑离开……这么多真人前辈在场,不可能有第二次失误了。” 殇情真人在无尽之海多年,性情已经有点扭曲了,她冷笑一声,“你觉得我追不上他,是吧?或者……你觉得就能杀了我?” 冯君就那么看着她,也不回答,已经准备迎接她祭起飞剑斩向自己的那一刻。 大梦真人终于回过神来,适时地轻咳一声,“台友莫要任性,我是十方台大梦……大家都是朋友,可以好好商量,打架很费灵石的。” 台友二字,是五台内部的称呼,外面人没资格这么说,五台内部这么称呼,就很暖心。 “我当然认识你是大梦执掌,”殇情真人轻哼一声,“如果不是天心台和十方台的老友都到了,我依旧继续我的红尘之旅,才不会管你们这些破事!” “咦,这倒奇怪了,”凌赟真人出声了,他好奇地发问,“十方台就来了两个人……你跟谁是老友呢?” “小黑子你欠揍是不是?”殇情真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姐也很久没揍过你了。” “卧槽!”凌赟真人当场就震惊了,“你、你、你……居然还……” “闭嘴!”殇情真人冷哼一声,“别多说话,金丹六层很了不起吗?姐七层了……四百年前我就告诉过你,你今生只够资格看我的背影。” “真的是你,”凌赟真人一抬手,就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半天之后才哽咽着发话,“姐,我真没想到你还活着……不过,我也马上七层了……以后让我照顾你吧。” “咦?”季不胜出声了,他讶异地发话,“凌赟师叔,那三个师娘……你打算怎么处理?” 他是看到气氛有点伤感,故意协调一下气氛堂堂的天心台凌赟,怎么能哭呢? “你个兔崽子,”凌赟依旧捂着眼睛,声音里已经多了一些轻松,“三个师娘送你了,我那几个儿子,也过继给你了。” 这话一说,大家就都知道是玩笑了,这个位面最是注重人人仑大节,小妾送给师侄……就特么已经很操蛋了,儿子过继给师侄……真以为这是在中世纪的欧罗巴? 殇情真人冷哼一声,“呵呵,男人……姓冯那小子,你还有疑问吗?” “没了,”冯君冲着她微微一笑,抬手一拱,此刻的他,手中已经空无一物,“冒犯前辈了,实在是波谲云诡的事情太多,总得提防一二,非常抱歉……您现在可以去追他了。” 第一千七百一十八章 简单证明 殇情真人听冯君说话,本来听得还算开心,听到最后一句,顿时火冒三丈,“什么?你让我现在去追他……你怎么不去追呢?” 冯君一摊双手,很无辜地表示,“那是金丹真人,我还是个孩……我还是个出尘期呀。” “合着你也知道,自己是出尘期呀?”殇情真人狠狠地瞪他一眼。 不过她也知道,冯君这个出尘期,跟其他出尘期大不一样,所以她也没办法计较,只能冷哼一声,“以后记住了,跟金丹说话客气一点,免得哪天不知不觉就丢了小命。” “呵呵,”冯君轻笑一声,却是连解释的话都懒得说。 他确实不是金丹,很多金丹能够使用的手段,他也不能用,短板是客观存在的——比如说刚才金丹连续攻击防御阵,搁给他就做不到,真不可能连续发出那样的攻击。 当然,他有变通手段,比如说瞄准对方一根阵柱什么的……也能暴力破解。 但这终究不是常情,可以偶尔为之,不能当成日常手段。 有特殊性,但不能日常化,所以……还是继续苟着吧,争执个啥呢? 但是这话,颜雨汐就不爱听了,她知道自己的修为差对方很多,但是冯君救过她的命——你一个区区的金丹,敢对他指手画脚? 所以她轻笑一声,对着颜雨峰发话,“雨峰哥,也真的有点可笑啊,元婴真仙对冯君不客气,都身死道消了……金丹对上冯君,还趾高气昂的,也不知道是谁给她的勇气。” 卧槽……颜雨峰看一眼自己的堂妹,心里只想打人——你雨峰哥我,也只是个金丹好不好?你这么说话,以后我怎么对冯君? 殇情真人听到她这话,眼睛又开始红了,她才要出声,凌赟真人发话了,“胖妞……错了,我随便叫的,我记忆混乱……今天大家重逢,是个开心的事儿,对不对?” “我开心,也不开心,我知道你早就金丹六层了,但是没想着去找你,”殇情真人对他一点都不客气,然后下巴冲着颜雨汐扬一下,“这小姑娘……谁家的呀?” 这个时候,就不该是颜雨汐出面了,颜雨峰看她一眼,慢吞吞地发话,“我叫颜雨峰,来自松柏峰……这是我妹子,她不太懂事,真人你有什么指教?” “松柏峰颜家,真是好大的场面,”殇情真人笑了起来,娇小的身子虽然笑得很张扬,但是目光中也有些忌惮——她只是性格有缺陷,又不是真的智障。 她很随意地发问,“我只是挺好奇的,真仙的身死道消……冯山主出力了吗?” 殇情真人活得非常闭塞,因为她修的就是无忧台一门特殊功法——天下无忧。 天下无忧可能吗?根本不可能的,谁还没个焦虑的时候? 但是她偏偏修了这样的功法,那么问题来了,天下忧虑那么多,何以解忧? 何以解忧?唯有斩忧!斩尽天下一切忧虑,那就是无忧了。 所以她来到了无尽之海,打算释放自己所有的天性,看不惯的就杀。 慢着,在此之前,还得介绍一下她的背景,她也是无忧台的杰出弟子,一直横冲直撞地到了金丹三层,因为天赋太好,所以没有位列无忧台五金丹之列。 五金丹之列的,那都是撑门面的,她的资格是够了,但是无忧台有自己的打算。 金丹三层冲击四层,也是个不小的壁垒,她去冲击了,然后失败了,正好她没上五真人名册,于是就销声匿迹了。 销声匿迹一百多年后,她补回了亏空,还晋阶到了金丹六层,外界居然无人知晓。 这种操作在四派五台来说,实在正常到不能再正常了——自家底牌怎么能让别人知道? 金丹六层之后,又过了一段时间,无忧台打算把她推向前台,说这是我们五真人之一。 但是这个时候,她不稀罕了,五真人九真人什么的,那都是浮云——自家修为强大,比什么都重要,何必图那个名头呢? 所以她表示,我现在不想争这个虚名,想出去历练一番,冲击金丹高阶。 金丹高阶当然重要,虽然金丹之间的战斗,已经不是靠阶位压制了,但是阶位依旧很重要,无忧台多出一个金丹高阶来,气势上就要多出一点。 所以她的请求无人能驳斥,而且她的修为,导致了这注定是一件秘密的事情。 她可以历练的地方有不少,但是她修炼的是天下无忧,天下的不平事虽然很多,但是最多的地方,莫过于无尽之海,所以她在这里一蹲就是十几年。 二十几年不是白蹲的,真的有收获,她从金丹六层,冲击到了金丹七层——其实这也是她历练的目的,而且还稳固了境界。 原本她想的是,再浪迹上几年,就可以回无忧台了,不成想狩猎联盟日渐膨胀,看起来有尾大不掉的趋势,再然后,就是散修联盟开始跟这里发生摩擦。 于是无忧台有人告知她,希望她能在无尽之海多待一些时日,观察一下情况的发展——无忧台是个相对佛系的门派,但是这种大事确实值得关注,更别说自家有现成的金丹在那里。 殇情真人混迹的这二十来年,性子确实野了不少,对这种要求无可无不可,反正她也没想着必须马上回去,台里既然有此要求,她就继续混下去。 不过又混了几年之后,情势越来越紧急,狩猎联盟连续邀请了她两次,她都拒绝了。 第三次,狩猎联盟就是话里有话了:你希望不接受别人指挥,我们会努力做到,但是绝对不接受指挥的修者,搁给哪一家势力都不会答应,你以为散修联盟就会答应你的条件吗? 殇情真人性情偏激,但也不傻,马上就反应过来了,人家是怀疑,她跟散修联盟有了约定——这个怀疑有点扯淡,算是自由心证,但是有这么个自由心证,人家就可以出手对付她。 简而言之,她如果再不答应这次的邀请,就可能面临狩猎联盟的围杀。 殇情真人并不怕对方的围杀,打不过应该还是能跑得了的,她有这个自信,万一遇到意外情况,实在不行,她还能亮明身份,倒不信对方敢在对付散修联盟的同时,再对上无忧台。 但是对她来说,亮明身份比较耻辱,而且她觉得,这么“勉为其难”地加入狩猎联盟,反而能更显得真实,就能让她更好地取信于对方,从而得到更多的消息和情报。 没错,她其实并不排斥打入狩猎联盟内部,这样她能帮台里弄到更多的消息,只不过她自由惯了,人设也立起来了,推诿两次再勉强答应,会显得比较真实。 这一次,她也没打算暴露自己的,但是分析出来袭势力的时候,她觉得这一次狩猎联盟跑不掉了,五台里来了两台,还有天通和松柏峰,再加上自己这个无忧台卧底…… 她一个劲儿地催问极真人招人过来,就是想再诳几个金丹至此,然后自己猛然间反水,也算是替无忧台扬威。 等她发现诳不来人,大家又想通过半永久传送阵离开的时候,她终于果断出手了。 为什么对问极真人出手?一来这人是狩猎联盟的元老,二来她的直觉告诉她,问极这人隐藏得极深,应该还有更深的底牌——终究是善于推演和调度的,能不留两手吗? 巧的是,问极真人也认为她的威胁更大,出其不意地攻击了她,两人都认为,那是最好的攻击时刻,由此可见,真的是英雄所见略同! 问极真人的身份,没有人能认出来,但是也没有人去质疑他,杀戮心剑是太清派不传之秘,不可能有其他散修得了这种传承。 而且刚才的情况,大家也都看到了。 问极真人只要拿出一套差不多的剑法,三名剑修就足以组成三剑合一的三才阵——它能造成多大的杀伤姑且不论,只说问极真人不承认自己是剑修,就足以说明他的立场了。 至于说问极真人是不是担心暴露杀戮心剑?别逗了,能修这种剑法的人,怎么可能没点别的像样的剑法? 像无忧公子那种,大喊我是什么什么派弟子的,战斗中没人会相信,想证明身份,得像这二位一样,上硬货才是正理。 问极真人有点抱怨,“得,我本来说,还能再潜伏一段时间呢,硬被你们逼得暴露了……严重地影响了我的规划。” 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倒是殇情真人不满意地怼了他一句,“那你刚才别对我出手呀,硬捱一下不就好了?” 问极真人白了她一眼,“你都能看出来狩猎联盟不行了,当我比你还蠢吗?” “咦,小子你……”殇情真人才要骂人,凌赟真人冲她使个眼色,“好了,少说两句,接下来还有战斗呢。” 冯君也朗声发问,“问极真人,不知你潜伏在此处,是有什么计划?” 问极真人可是不敢小看这位,他的情报能力比殇情真人强太多了,知道这是太清弟子的福星,更是本派重点保护的人物——就连孤月真人,都在白砾滩守着呢。 于是他正色回答,“无尽之海正合我修炼杀戮心剑,而且太清对狩猎联盟的发展方向,也不是很确定,所以我自告奋勇前来做暗子。”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七百一十九章 莫道君行早 狩猎联盟这个组织,存在有百余年了,开始是一个松散的家族联盟。 几经变化之后,成了现在的样子,而问极真人进入这个联盟,是在五十多年前。 后来联盟遭遇了几次重大挫折,人员和组织结构也发生了极大的变化,问极真人凭借他展现出的统筹调度能力,成为了狩猎联盟的核心成员。 “如果这样,倒是无妨,”冯君笑着回答,“我们并没有打算荡平狩猎联盟,若是你喜欢,还可以留在联盟里……这一点并不矛盾。” “那还是不一样了,”大梦真人笑了起来,“太清是想通过布局拿下狩猎联盟,这位道友……姑且叫问极道友吧,立下这样的大功之后,基本上一个峰主就到手了,我说得可有错?” 问极真人看他一眼,然后摇摇头,“我知道大梦执掌你在套我的话,我不会回答你的。” 季不胜着急了,“我说,你们想聊天的话,回头有的是时间,先把战场打扫了……咱们还有仗要打呢。” 战场其实很好打扫,镇子上一共也才四个出尘修者,后来又从外面来了两个上人,被小祝真人和另外两真人按住摩擦,一个都没有跑掉。 而且这个镇子的真实情况,正如天通商盟买到的消息——这里是狩猎联盟渗入得相当严重的一个镇子,甚至在镇子的边缘,还有几个专门负责传递消息的据点。 亏得是小祝真人带着其他两人,封锁住了整个镇子,否则消息铁铁地传了出去——事实上,哪怕是现在,大家也不确定,狩猎联盟是否知道了消息。 不过此刻,封锁消息已经不重要了,狩猎联盟已经少了六个金丹,就算再悲观的人也知道,这一仗赢定了。 运转点去联盟总部,确实是有半永久的传送阵,不过问极真人表示,传送阵的那一边有自毁装置,传送过去的人一旦被发现有问题,对方可以瞬间激活自毁装置。 所以大家想要直接传送过去,还是死了这条心的好,那边的战力,肯定抵挡不住这么多真人,但是传送阵一毁,众多真人就会被放逐到虚空。 其实就算问极真人不做提醒,基本也没人会去考虑走传送阵,这里面不可控的风险实在太大了,四家势力都是拥有传送阵的,哪里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清理好镇子,问极真人开始核查成员,有些罪大恶极的,直接推出去杀了,他在狩猎联盟待了五十多年,什么人是怎么回事,他都了然于胸。 殇情真人则是表示,自己可以去拿下那两个分部——她原本是负责支援那俩分部的金丹,突然间反水,谁防得住? 不过凌赟真人自从见了她,情绪波动明显有点大,说要陪她走一趟——金丹在阴沟里翻船的事情也并不少见。 小祝真人见状,也连忙申请一起前去,这一次袭击中转站,要说收获,居然还数他最多——九名真人围攻院子,到最后什么都没赚到,反倒是他在镇子上杀了两个出尘上人。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跟十方台对战,自己赔了不少灵石,现在反过来,居然可以赚取灵石,那么,他该怎么选择,那还用说吗? 正经是季不胜身为天心台的金丹,居然不跟凌赟真人同行,他的理由是——人已经够了,他就不凑热闹了,而凌赟真人居然表示你说得很对。 由此可见,天心台的这帮家伙,有时候真的不能以正常人的思维去衡量。 大家商量一下,也就答应了,索性决定在镇子上休息一晚,明天堂堂正正地直奔狩猎联盟总部——那里最多还有四个金丹,就是最后的决战了。 狩猎联盟还有其他的据点,但就不是很重要了,尤其是那些小据点,管不管都无所谓,把上面几个大家伙拔除了,整个联盟可以慢慢地洗牌。 不过最终,计划出了一点偏差,殇情真人等三人带着四个出尘上人扫荡那俩据点,居然出现了意外,联盟里的一名上人,竟然有元婴护符,很是费了点手脚。 这名上人平时倒不怎么作恶,行事也是有板有眼的,口碑比苏真人还要好一点,三真人也没有全力诛杀,而是使用了一些手段,慢慢地磨着擒下了他——关键是元婴护符面子太大。 后来这位上人坦诚,自己是其他位面来的,也是修炼杀戮心剑之类的功法,主要是想培养杀意,选择了无尽之海——可见这里到底有多混乱了。 不过凌赟和殇情真人一致认为,此人极有可能是隐世家族秘境里出来的子弟。 用凌赟真人的话来说就是,“其他位面也不缺少混乱之地,相较而言,无尽之海还不算那么太糟糕,不可能引得其他位面的修者大老远跑过来。” 反正这样的人,他们是不想杀,回来之后,就将人给了十方台——这次我们是帮十方台出面,这个家伙,你该找谁领走,就找谁领走好了。 大梦执掌欣欣然地接受了,为此还特地感谢了凌赟真人一下,他可不觉得这是烫手山药——十方台做的就是人情生意,最喜欢搞这些人情往来了。 这只是一个不算意外的意外——无尽之海的修者实在太杂了,不过这个意外的发生,导致第二天夜里,大家才集齐了人手。 然而所有人都不想再等了,于是当天夜里大家起身,直扑狩猎联盟总部。 狩猎联盟总部距离中转站,也就十万里出头,快速飞舟一夜之间就能抵达,而松柏峰和天心台,都是带着战舟来的。 两艘战舟在天亮的时候,抵达了狩猎联盟总部,抵达的瞬间,他们就怔住了——一大波修者正在攻打狩猎联盟。 攻打的人中有六名金丹,空中也虚悬着两艘战舟——战舟上还有没有金丹,那就难说了。 看到来了两艘战舟,不管是狩猎联盟一方,还是攻打的一方,齐齐地愣住了。 好在天心台和松柏峰的战舟上,都有他们自家的logo,对方辨认一番之后,一名高冠真人凌空飞了过来,金丹五层的修为。 他冲着两艘战舟一拱手,朗声发话,“散修联盟柳二,见过天心台和松柏峰的诸位道友,不知诸位前来,所为何故,也是要铲除这倒行逆施、罪恶累累的狩猎联盟吗?” 散修联盟最早,就是柳家兄弟搞起来的,柳大是金丹七层,柳二是金丹四层,近三十年开始大力发展,柳二虽然提升了一层修为,但是在散修联盟坐第三把交椅。 不过谁也不会把他当三号人物看,柳大最近在闭关,估计在为冲击金丹九层做准备,柳二出面,基本上就相当于柳大亲临。 金真人先闪了出来,紧接着凌赟真人和大梦真人也闪了出来。 金真人笑着表示,“我们此来,是为十方台讨说法的,大梦执掌在此,你问他就是了。” 柳二看向大梦真人,又是抬手一拱,“见过执掌真人,十方台还是打算跟我们联手了吗?” “收起你那一套,”十方台执掌不耐烦地一摆手,“我们恶战连连,打得就剩下总部了,你来摘桃子,还敢这么跟我说话……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咦?”柳二满脸的惊讶,诧异地发问,“大梦执掌您这话何意?” “别跟我装!”大梦执掌老大不客气地发话,“真以为我看不透你那点小算盘?无非是我们围攻其他地方,走漏了风声,要不然,凭你这区区六个真人,也敢来打狩猎联盟总部?” 柳二怔了一怔,然后笑了起来,“大梦执掌你这么想,我也没办法强求,不过……” 他的手一摆,高声地发话,“我们还真不止六个真人……还请诸位前辈现身!” 人影一闪,战舟里又闪出了三名真人,其中一人冯君还认识,正是他化身为时捷的时候,那艘战舟的坐镇金丹常真人。 “不止六个金丹又怎么样?”人影一闪,季不胜又冒出头来,他厌恶地表示,“摘桃子就是摘桃子,若不是我们拿下了对方六个真人……你这九个金丹够用吗?” 凭良心说,狩猎联盟的总部里,现在最少还有三个金丹,若是那六个金丹回援,谁胜谁负还真不好说,散修联盟固然有两艘战舟助力,但这里可是狩猎联盟的大本营。 再说了,战舟……呵呵,狩猎联盟会缺少战舟吗? 所以,大梦真人的推算绝对没有错,散修联盟肯定是知道,他们在对付狩猎联盟了,才变着法儿地出手了。 “你们拿下了六名真人?”一名金丹初阶讶然发话,他是个生面孔,不过很显然,这是改换了容貌了,甚至可能连修为都遮蔽了。 散修联盟的金丹,有很多是用的真实身份,因为空明山的秩序,要比无尽之海好很多,而且很多金丹直接将家族都迁移了过去,并不担心别人报复。 当然,真正人多的金丹家族,多半会自立门户,没必要跟着散修联盟凑热闹,所以能被散修联盟招揽的金丹,大多都是孤魂野鬼或者人丁不兴旺的。 但是这次来狩猎联盟作战,很多人还是选择了遮蔽面孔,因为这个联盟里,恶人实在太多了,大家少不得要变换一下容貌。 第一千七百二十章 当仁不让 问话的金丹初阶,还真的是掩饰了修为,否则他不会问话之后,又加一句,“何以证明?” 但是季不胜哪里会惯他毛病?他冷笑一声,“问我要证明……你算什么东西?藏头藏脑的货色!” 那金丹闻言先是一怔,然后冷笑一声,“谁让我不是你们四派五台的呢?没胆子啊!” 有些东西真是羡慕不来的,四派五台行事,真的是从不遮掩——做坏事可能有例外,但是散修就不行了,包括修仙家族,也不敢肆无忌惮地行事,这就是散修的悲哀。 柳二真人闻言,却是一怔,“那狩猎联盟的总部,岂不是只有四个金丹了?” 他是真的知道,有人开始对狩猎联盟出手了,临海分部的事情,他不是很清楚——那里狩猎联盟正在跟十方台对掐,而十方台又拒绝了散修联盟的合作要求,水太浑了。 散修联盟还是在临海坊市插了些眼现,但是在临海分部的附近,却没敢安排人——以往的经验证明,安排多少人都没用,狩猎联盟是有杀错没放过。 后来苏真人留下接着处理事务,那里也不会出现什么异常,散修联盟真不知道那儿出事。 但是他们知道,中转站那里出事了,有多名金丹打上了门去。 那里是狩猎联盟的秘密据点,不过散修联盟还真就知情——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敌人。 因为镇子上还残留了普通镇民,散修联盟也很轻易地安插了钉子过去——一边想要用普通人掩饰自家的势力,那么另一边伪装成普通人来刺探,也是正常的反应。 不管什么样的操作,有利必有弊。 散修联盟不但在镇子里安排了眼现,在镇子外也安排了人盯着。 他们发现异常之后,原本还想再看一看,等到结果什么的。 但是小祝真人带着人在四边扫荡,手段果决,谁也没胆子继续待着。 虽然没有看到结果,不过五六个金丹围攻那里,结果如何,应该不会有任何悬念——没办法,那些镇子外的眼线修为都不高,不可能远距离确定,到底有几个金丹在场。 正是因为知道中转站倒霉了,柳二真人才派人去了解临海分部的情况,得到消息是那边运转正常,有暴怒真人坐镇——为了得到这个消息,散修联盟又折了三个修者。 好死不死的是,散修联盟最近也在积聚人手,打算趁着狩猎联盟被十方台牵制住的时候,给他们来一记狠的——十方台不肯配合不要紧,它打它的,咱们打咱们的嘛。 这种利用其他契机打击对手的机会,真的很难得,散修联盟不可能傻到连这个都不懂。 不过散修联盟想邀约金丹,也不是很容易,老巢还要考虑看护,所以狩猎联盟跟十方台纠缠了二十多天,他们也不过凑出来九个金丹,远征无尽之海。 这波人刚到,大家就听说了狩猎联盟的中转站被端了,柳二真人脑门一热,“咱们去打狩猎联盟总部吧,大家看成不成?” 散修联盟跟狩猎联盟不对付不是一天两天了,对他们不是一般的了解,比十方台的人清楚多了——比如说,魔童真人他们也接触过很多次,非常肯定这厮最后投靠了狩猎联盟。 这固然跟狩猎联盟砸了大笔灵石有关,但是散修联盟也不是出不起灵石的——大战在即,灵石算什么? 问题的关键在于,魔童真人长期混迹在无尽之海,散修联盟怀疑,他有可能是对方布置的暗线,所以就没有格外花心思去招揽。 这只是闲话,证明散修联盟相当清楚对手,他们甚至算过了,中转站那里,有问极真人和新邀约的侯真人,这俩就算能逃出来,起码一个重伤一个轻伤。 接下来,这波人很显然就能顺手对付了那个跑来跑去的第六真人,殇情真人虽然凶名赫赫,但是多打一的话——重伤是比较合理的结果。 临海分部那里,暴怒和逍遥两名真人,绝对不可能离开,魔童真人倒是可能被调回本部——其实魔童真人在中转站已经暴露身份了,可惜那时的暗线,早就吓得躲得远了。 算来算去,散修联盟的人认为,狩猎联盟本部里,除了大盟主、二盟主,一个供奉青阳真人,也就只有刚招揽的虹瑶真人了——大不了加上魔童真人和半个问极真人,最多了。 九个真人,对付五个半真人——哪怕是攻坚战,也值得一搏了不是? 现在听说,十方台已经拿下了六个真人,柳二真是喜出望外——只剩下四个了?那么这一仗已经赢了一半,我们来得早,你十方台总得要点脸皮,不能冲上来就抢吧? 然而非常遗憾,大梦真人斜睥着他,“没错,只剩四个了,你们现在可以离开了。” 柳二闻言,脸色顿时就是一变,“我散修联盟已经攻打很久了,十方台作为五台之一,我们也是很愿意尊重的……你们这么捡便宜,合适吗?不怕散修们寒心吗?” “你倒真是脸大,”凌赟真人忍不住了,他对十方台有点看法,但是身为天心台修者,他最在意的是想说就说,“到底是谁捡谁的便宜?你还真敢胡说八道啊!” “凌赟道友莫要理他,”大梦真人很客气地表示,其实论起算计,他真的很拿手,所以他很干脆地发问,“我倒是很好奇,我们想捡什么便宜?” 柳二想一想,你们可不就是想在无尽之海树立一些威望,同时掠夺一点狩猎联盟的财富吗?所以他很干脆地回答,“咱们可以合作,一起破了他们巢穴……” “其中所得,三七开……我们只取三成,大梦执掌你看可好?” 说到最后,他的嘴角甚至泛起一丝苦笑来,如果搁在地球界,这个表情包可以配以文字——“散修的哀伤”。 大梦真人淡淡地看她一眼,然后很干脆地摇摇头,傲然回答,“合作?不可能的!” 柳二真人显然有点受伤,他怔了一怔之后,才狠狠地一咬牙。 “那么我们独立攻打,散修也是不可辱的!至于财货嘛……还可以三七分,我七你三,这是看在你们前期解决了狩猎联盟六个真人的份上,散修也是知道感恩的!” “呵呵,”大梦真人哑然失笑,“我十方台差的是财货吗?” 十方台真的不差钱,哪怕这次无尽之海之行,亏了起码六七百万的灵石,但是架不住……底子厚啊,大梦执掌更心疼的,是那些需要时间才能培养起来的精英弟子。 不过过去的事情,就不要说了,他很干脆地表示,“我这么表个态吧,狩猎联盟……我们肯定是要严惩的,但是不会平灭他们,这个组织会延续下去,只不过结构要变动!” “你散修联盟非要打他,我也无所谓,但是打完之后,你们带着收获走人,别想着要掌控无尽之海周边的事情……我们、不允许!” 柳二闻言,顿时就愣住了,他心里很清楚,攻打狩猎联盟总部,只是散修联盟发展的一个节点,哪怕是付出很大的代价,也可以认了,为什么?因为这只是一个节点,一个过程。 他们的最终目标,是控制无尽之海,正是因为如此,哪怕对方不愿意合作,柳二也愿意分出三成的收获来,表面上看,是对方拿下了六个真人,但是实际上……他只求对方别挡路。 但是眼下,听说对方不让散修联盟进入无尽之海的区域,他是真的着急了——我们谋求的,可不仅仅是搜刮狩猎联盟总部的财货。 财货当然很重要,但是更重要的是,获得财货的渠道啊。 愣了一愣之后,他才沉声发话,“那个,大梦执掌,我们并没有想要掌控无尽之海,您可能误会了……不过这无尽之海,也是很多散修讨生活的地方。” “我们这群苦哈哈联系起来,也就是求个生存之道,赚点卖命的钱,不打倒这可恶的狩猎联盟,头上总是有一层阴影,谁能安心呢?” 他不说散修联盟的野心——这个也拿不出来说,当他听说,大梦真人不打算平灭狩猎联盟的时候,就知道问题大发了。 狩猎联盟不灭,散修联盟想要进来,也是磕磕绊绊的,一个经营了百余年的地方势力,在地方上的影响力,根本不是一般人能想像的,更别说,十方台明显地排斥散修联盟。 所以他只能表示,我们是为散修着想,没有别的利益诉求。 但是他这种托词,也只能骗一骗新人,现场都是些老司机,谁会相信呢? 大梦真人根本没兴趣跟他争辩,只是淡淡地表示,“想打你就打,我们不会干涉,但是你散修联盟的势力,别想进无尽之海……玩这种手段,你还差一点。” “好样的,”下方传来了一声雄浑的喊声,“大梦执掌,有你这句话,我就认了……你眼光比我好,运气更比我好,但是我搬山也有比你强的地方,我有一帮好兄弟!” 搬山真人,是狩猎联盟的扛把子,大盟主,也是唯一根脚分明的真人。 (更新到,月中召唤月票。) 第一千七百二十一章 搬山真人 要说起搬山真人,真的是无尽之海的一段传说。 他原本姓班,班家是狩猎联盟最早组建时的三家族之一,这要上溯到一百多年前了。 后来打打杀杀的,班家老祖亡故了,而班家是瘸腿的金丹家族,瞬间就不行了。 班家不服气,有别的出尘高阶顶了上来,想要争取一些权益,但是显然,这有点想得多了家里没有金丹,有必要争执吗? 搬山真人当时也只是出尘九层,而且年过三百岁,他没有争辩,就是默默地离开了无尽之海,别人倒也知道他不服气,但是你实力不行,不服气有用吗? 十年之后此人归来,正式宣称为搬山真人,他不但是金丹修为,还是二层,想要恢复班家在狩猎联盟的地位。 但是这又谈何容易?而且大家更关注的是搬山真人你到底得到了什么机缘? 十年之内抱丹,那是有可能的,但是晋阶到金丹二层,这显然有点匪夷所思了,所以……这里面一定是有说法的! 搬山对这些问询不予理会,后来狩猎联盟连连遇事,实力连年锐减,班家损失也很大。 突然一日,有人上班家滋事,重创了搬山真人,还打破了家族防御阵,诛杀了不少子弟。 搬山真人重伤遁去,班家也日渐衰落,三十年后他重新归来,却已经是金丹六层的修为了。 这一次他直接高调复仇反正就是狩猎联盟家族之间的糊糊事,重创了两名金丹,解散了两个家族,然后重组狩猎联盟。 这一次,他吸取了以前狩猎联盟的教训,不再只限定于家族子弟,而是为散修广开大门,甚至根脚什么的都不重要,就是要为无尽之海立规矩。 凭良心说,搬山真人这个人,是愿意讲规矩的,而且行事也没那么蛮横,但是狩猎联盟又不是他一个人的,随着联盟日渐壮大,这个组织也就逐渐地变味了。 搬山真人曾经试图挽回形象,他的目的是成为雄踞一方的大佬,而不是只会欺压良善、收取保护费的混混。 然而,想做到这一点太难了,有两次狩猎联盟的人行事过分,他还安排肇事者前去赔礼道歉事情倒是做了,但是下面就开始叫苦。 如果我们不蛮横,镇不住对方呀,您不看一看,来无尽之海的都是些什么人! 实情确实也是如此,想称霸这种异常混乱的地方,太仁慈还真的不行。 很多时候你跟对方讲理,对面就会觉得你软弱可欺,会滋生出一些侥幸心理。 下面人纷纷叫苦,抱怨事情难办,搬山真人也不得不让步,他强调一下应该注意分寸,基本上也就不逼着下面人强行克制了。 反正这年头,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于是狩猎联盟日渐嚣张了起来。 但就算是这样,搬山真人的口碑还是不错的,有人受了明显的委屈,如果能上报到搬山真人那里,基本上还是能得到一个交待注意,是“明显的”委屈。 所以很多散修在谈及狩猎联盟的时候,都会表示这个联盟的修者比较操蛋,搬山真人倒是个好人,可惜的是所托非人。 有人说搬山真人是沽名钓誉,不过跟他打过交道的人都认为:这个人确实不错。 现在一听搬山真人的话,就可以知道,他恨极了散修联盟的趁火打劫,倒是对十方台没什么意见算错了实力,错估了对方的决心,更是连事情的起因都猜错了,那就愿赌服输。 其实临海分部和中转站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临海那边是苏真人暗中示警了没错,苏真人是投降了,还帮着安抚和甄别联盟成员,但他还是冒死示警。 不得不承认,搬山真人确实有些人格魅力,苏真人居然不怕惹火烧身。 当然,苏真人也没有泄露全部的机密,只是说自己可能已经被认出来了,十方台的人,似乎不是特别难说话总之,大盟主你想逃就逃,逃不了就降了吧。 以他对搬山真人的了解,那是绝对不可能降的,逃跑的概率倒是大一点其实搬山真人善于审时度势,此前也悄然遁逃过两次。 反正苏真人不认为,自己是背叛了十方台的信任,搬山真人真的要离开的话,对于十方台也是好事,不是吗? 总之,苏真人觉得自己这条命是捡来的,虽然应该苟着,也不能一点底线都没有,搬山真人对他不薄,他要对得起那份信任。 搬山真人能统御整个狩猎联盟,一看这消息,还能想不到,临海分部可能完蛋了? 至于中转站那里,也有人将消息传了出来,而且是只忠于他的死子投放下去之后,终生只生效一次的死子。 所以他甚至知道,魔童真人已经背叛了,只不过这个消息,他没有告诉任何人。 再然后,散修联盟里的暗子,也将消息传了过来,说中转站可能完蛋了。 搬山真人非常清楚,这一关自己是很难过去了,所以打算跟十方台认真地谈一谈现在的狩猎联盟风气并不好,而且有点尾大不掉,整顿一下也是应该的。 然而他还没有准备好谈判的章程,散修联盟居然打上门来了,这个绝壁不能忍,他宁可战死,也不会向散修联盟求饶。 看到天心台和松柏峰的战舟赶到,他一开始以为,是散修联盟跟十方台等势力联手了,所以是真有跑的打算了这种力量对比令人绝望,他连找回场子的想法都没有。 听到大梦真人硬怼柳二,他终于长出一口气:还行,最糟糕的事情没有发生。 所以搬山真人不想跑了,打算硬怼散修联盟,能杀几个是几个至于自己能不能活,这并不重要,只希望十方台能坚持他们的主张,给狩猎联盟留条生路。 他大声发话,“弟兄们,等会儿拼起来,大家往死里整散修联盟,金丹真人先上了!” 然后人影一闪,他第一个冲出了防御大阵。 他并没有着急动手,而是冲着大梦执掌先一拱手,“见过执掌,这次战舟的事情,是我想多了,鲁莽行事,合该有此一报,我先去处理了这些趁火打劫之辈,再来向执掌请罪。” 大梦真人一摆手,不耐烦地发话,“你们两家都不是什么好鸟,我们接管狩猎联盟之后,肯定要加以整顿,有些恩怨还是要了结的。” “那是自然,”搬山真人毫不犹豫地点点头,紧接着,他身后人影一闪,又又三名金丹升空而起,两男一女。 女的就是虹瑶真人,是狩猎联盟前些日子才招揽的,金丹三层的修为,来历不详。 两名男子,干瘦老者是青阳真人,也是金丹三层,英挺男子却是二盟主蓝河真人,金丹五层的修为,他投入狩猎联盟已经有四十年了。 “咦,真敢出来?”柳二轻笑一声,“是要死战吗?” “当然是死战,不想让你们把总部打坏,还要留给大梦执掌他们一个完整的摊子,”搬山真人长笑一声,“不死不休的那种……青阳道友,可否一战?” “可,”干瘦的青阳真人身子向前一闪,面无表情地发话,“谁来一战?” 散修联盟交换一个眼神,有外人旁观,而且是强大势力,还跟散修联盟不太对眼,九个金丹面对四个,也不能多欺少啊。 但是……如果不是乱战的话,这种死战,有谁愿意强出头呢? 所以,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散修联盟这一边,居然没有人应战。 等了一阵,柳二觉得有点挂不住了,才要出声发话,却见青阳真人看向一人,“常真人,你也是经常出没无尽之海的,狩猎联盟自问,没有为难过你们那个小联盟吧?” 常真人就是冯君见过的那位,和其他两个金丹家族和几个出尘家族,组成了一个小联盟,有真人轮流带队出去狩猎。 其实青阳真人有点搞不懂,你身为熟面孔,就这么过来,不怕我们日后报复吗? 常真人无奈地笑一笑,他也不想展现真容,问题是……他没有什么变换容貌的好术法,用那些劣质的,还不如不用。 不过他能被邀请来,也不是被灵石冲昏头脑了,而是自有说辞,所以他也是一拱手,沉声回答,“青阳道友,你我相识多年,不想与你为敌,只是找他……” 他抬手一指英挺的二盟主,“我跟蓝河真人有些私人恩怨,我这次来,不是冲着狩猎联盟来的,只是跟着他们来解决个人恩怨!” 他是金丹中阶,生死战对上金丹初阶,把握还是很大的,不过他拒绝跟青阳交手。 青阳真人面无表情地发话,“也是,我总觉得你别有苦衷……柳二真人,还需要继续点名?” 柳二的脸上也有点挂不住,“青阳道友,别人可能不知道,我却是听说,你的境界还是被搬山真人打下去的……现在居然心甘情愿为他卖命?” 青阳沉默片刻之后,才默默地掣出一把漆黑的长锏,然后轻喟一声,“散修联盟还真是有心人啊,没错,我的境界是被盟主打下去的,但是……他放过了我全族啊!” “柳二真人,请赐教!” 第一千七百二十二章 酣战 青阳真人终究还是没有跟柳二交上手,散修联盟这边派了一个金丹中阶的供奉上去。 从柳二的话里大家知道,青阳真人曾经是金丹中阶,所以没人觉得不公平。 这种死战约斗最为残忍,真人不好杀,但是进入这样的场子,根本不可能逃避。 青阳真人也是果决之辈,交手一阵之后,发现不能力敌,直接燃烧精血提升战力。 这只是低阶修者通常会使用的手段,金丹真人这么拼命,倒还真是罕见,散修联盟的金丹供奉见状,也是吃了一惊:要不要这么拼啊? 青阳真人战力稍微逊色一筹,但架不住他敢拼,最后豁出去自己吃了一记狠的,跟对方拼了一个两败俱伤。 青阳真人的伤势要更严重一点,不但伤了根基,没有百来年的时间,是恢复不好的,不过对方的供奉也不好受,同样也是伤了根基。 两人无力再战,只能作罢,死战并不是一定要死一个人,无力作战……也只能这样了。 虹瑶真人站到了前方,面无表情地抬手一拱,用清冷的声音发话,“虹瑶见过各位道友,本真人代家祖偿恩……求一死战。” 麻痹……散修联盟这边有点想骂娘了,代祖上偿恩这种主儿,一般都绝对难啃,那是代表了家族的荣誉和承诺。 再说了,她身为金丹要代家祖偿恩,她家老祖昔日肯定也是金丹受的恩惠,那么……她家老祖现在还活着没有? 柳二不得不又一拱手,“守诺重义之人,值得钦佩,不知贵祖上如何称呼?” 虹瑶真人根本不理会这话,而是一拱手,高声发话,“求一死战!” “咦?”季不胜咂巴一下嘴巴,轻声嘀咕一句,“狩猎联盟里,还是有两个像样的嘛。” 荆真人看他一眼,也轻声嘀咕一句,“搬山这人,做朋友还是不错的,可惜不善管理。” 他还不知道苏真人在背后悄悄发消息,不过只说这两人,敢如此无畏,就是搬山真人做人做到家了。 柳二见她态度果决,于是叹口气摇摇头,“既然是死斗,这次也轮到我们先出人了。” 然后他一侧头,看一眼那名被大梦真人怼过的金丹初阶。 金丹初阶的气势急速提升,不多时就提到了金丹八层,然后他身子向前一闪,抬手一拱朗声发话,“本人不喜欢大欺小,还请搬山真人一战。” “我狩猎联盟的真人还没有死绝呢,”二盟主蓝河真人冷笑一声,站到了对方面前,他是金丹五层,倒也可以勉强应付,“虹瑶真人你可以先退下了。” “蓝河你退下!”搬山真人大声发话,“我的实力,你还信不过吗?” 蓝河真人脖子一梗,硬邦邦地回答,“小兵未尽就拼主将,这是哪家的传统?” 搬山真人闻言大怒,“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就在这时,又是人影一晃,一条壮汉凭空出现在大家面前。 真的是壮汉,身高起码有起码有三米五,膀大腰圆,皮肤是灰里发青,一张脸比较扁平,一看就不是昆浩位面的人种。 此人是金丹中阶修为,他闷声闷气地发话,“我来跟你打。” 对面的金丹高阶眉头一皱,“这是石巨人,还是高山巨人?搬山道友你这么做合适吗?” 搬山真人也忍不住皱一皱眉,“阿蛮,退下。” 阿蛮闷声闷气地回答,“主上,这是在家门口,阿蛮不死……你不能死!” 搬山真人气得笑了起来,“这是死战,是荣誉之战,而你只是我的护卫!” “我也是金丹,”阿蛮头也不回地发话,然后抬手冲着对方招一招,“来吧!” 金丹高阶的脸色不太好看,不过终究还是一抬手,摸出一柄大锤,向对方狠狠地砸了过去! 大梦真人和金真人见状,齐齐摇一下头,“蠢货!” 颜雨汐和冯君闻言,齐齐侧头看过去,心里都是一个念头,“怎么蠢了?” 大梦真人没有回答,因为回答会提示对方,倒是金真人用神识答复二人,“石巨人和高山巨人长得差不多,但是对方肯升空,怎么可能是石巨人?肯定是高山巨人嘛。” 石巨人和高山巨人是同处于一个位面的,其实是同一个种族细分出来的。 石巨人擅长在砂石中作战,身体坚硬无比,恢复能力很强,一般不会离开地面,对付这种生物,最好的手段就是重击,一如这位目前采取的行动。 但是高山巨人不是生活在普通的石头山上,而是在高寒地区,身体同样强悍,恢复能力要差一些,怕热不怕冷。 两种巨人都是力大无比,对付石巨人用大锤之类的,那是无奈的行为,但是对付高山巨人使用大锤,就有点选择错误了。 这名巨人很干脆地飞了起来,可能是石巨人吗? 正经若是要使用烈焰符的话,对付两种巨人都是不错的选择——估计这位手上没有合适的符箓,毕竟金丹层面的符箓供需不大,交易量也少。 金丹可是昆浩位面顶尖战力,卖你几张符箓,我家金丹倒是危险了。 果不其然,那名叫阿蛮的金丹巨人不躲不闪,直接吃了这一锤,与此同时也拿出一根重锏,狠狠地砸向了对面金丹。 那名金丹并不扛揍,不过躲闪的速度不慢,两人在空中对战一阵之后,他只被重锏击中两次,其中还有一次仅仅是擦伤,就忍不住喷出一口血来。 而阿蛮虽然吃了十来锤,也仅仅是皮肤有点微微的开裂, 这金丹也反应过来了,自己的选择似乎有点错误,于是直接降落到了地面——高山巨人习惯高空作战,还是到地面上比较好一点。 到地面上又缠斗了半个多小时,周遭百余里方圆的土地都被践踏到不成样子了,那名金丹猛地祭出一张符箓,“沼泽术!” 沼泽术其实是化石为泥的升级版,他使用的也只是一张出尘期的符箓,不过沼泽一旦出现,就是那个样子,金丹期和出尘期差别也不是很大。 当然,想要长期困住人,还是高阶的沼泽术更管用。 不过对于这名金丹真人来说,出尘期的符箓也够用了,因为他只求陷住对方一下。 事实上,沼泽术对于巨人来说,是个克制性很强的术法,阿蛮的双脚顿时就陷在了沼泽里,他急速前冲升空——他不会后退的,因为对他来说,保护主人时,不能后退。 得了这个空隙,那名金丹冷笑一声,慢条斯理地拈出一张符箓来,“木火符!” 合着他并不是没有火符,实在是不多,怕在空中使出,万一被对方躲开,那就浪费了。 此刻发出,却是刚刚好——对方已经被陷住了。 木火符是火符里比较弱的一种,比冯君使用的煮海符——也就是水火符还要弱很多,但是它有一个很明显的优势,那就是附着性极强,烧树木特别管用。 石头也怕火,所以石巨人怕火,高山巨人喜冷不喜热,更怕火,这符箓使用得没问题。 当阿蛮的双脚将离未离开沼泽的一瞬,他的浑身已经成了一把火炬。 当然,这么一张木火符是不可能干掉阿蛮的,对面的金丹一抖手,又掣出了一柄长枪,就要扎向对方——他已经确定了,对方是高山巨人,使用大锤不太明智。 然而下一刻,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响,阿蛮直接自火暴了。 “我去,这么火爆?”围观的真人顿时目瞪口呆,这种一言不合就自火暴的主儿——真的是金丹中阶吗? 金丹高阶真没防住这一招,他身上拍得有防御符,但是金丹中阶的自爆,实在太猛了一点,他直接被炸了一个千疮百孔。 再加上火毒的侵袭,这么一击不但让他遭受重创,基本上也断送了凝婴的可能。 事实上,他现在连运转灵气都做不到了,只能坐在地上,不住地往嘴里塞丸药,看起来是要多惨有多惨了。 散修联盟的一名初阶真人皱一皱眉头,就要向下飞去——他要去帮着护理。 “你想做什么?”二盟主蓝河真人的气势锁定了他,语气不善地发问,“要干预战斗?” 这名金丹初阶很是有点奇怪,“我们赢了啊,难道不能救护同伴?” “谁说你们赢了?”蓝河真人抬手一指,“看看那是什么。” 众人闻言看去,发现一大团火还在燃烧——没错,是一大团火焰,不是一小朵一小朵的。 大梦真人也比较早注意到了一点,思索一下发话,“没搞错吧,这还真是石巨人?” 高山巨人如果这么自爆一下,就绝对挂了,但是石巨人的话,还可以抢救一下——其实是自我恢复,他们能吸收砂石里的道意,达到自我恢复的目的。 见到大家都很意外,蓝河真人不无自得地发话,“当然,阿蛮当搬山老大的护卫,就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扛揍,回复得也快。” 金丹初阶讶然发问,“那他为什么要飞上天呢?” “废话,”蓝河真人怒视着他,“搬山老大在天上,他在地下护卫个什么?” 颜雨汐闻言,侧头看向金真人,“那这个金丹高阶一开始选择用锤,也不算蠢吧?” (推荐瑞根白金新书,历史官场养成类【我也不知道这是啥类型】,《属风流人物》,瑞白金的作品还是有保证的,喜欢的去看看,另: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七百二十三章 阿蛮 金真人还没来得及回答,大梦真人忍不住了。 他刚才也认为,那是一种很蠢的行为,所以觉得自己必须解释一下,“用大锤来分辨石巨人和高山巨人,本身就很蠢,这俩都不怎么怕大锤……明明有更好的试探方式。” 他们在这里争论,柳二的脸却是已经有点绿了,“两边都失去战斗力了,不能算结束吗?” 双方的约战,并没有约定胜了如何,败了如何,就是纯粹的一对一的死战。 这种情况在地球界很少遇到,大家总要求点赌注,好像争斗才是有意义的事情——没有赌注还要打生打死,何必呢? 但是在昆浩位面,这种情况并不少见,事实上也并非没有赌注——大家赌的尊严,赌的是荣誉,赌的是心里一口气。 可笑吗?也许吧,但是对修者而言,修炼一场,图的可不就是一个快意人生? 所以这一场战斗打到这会儿,结束了没有,并不是很重要。 但是柳二认为可以算结束了——那名金丹高阶及时救治的话,或许根基不至于大损。 否则散修联盟给他的治疗费,又要增加不少。 但是蓝河二盟主笑一笑,“没有结束啊,这个敢挑战老大的人,必须死啊。” 你这不是开玩笑吗?不少人都白他一眼,那家伙不说自爆了,都烧成那样了,你还指望他再杀掉一个金丹高阶? 好吧,那金丹高阶现在看起来也很凄惨,但是……那也不是他能对付得了的吧? 不过这个时候,金大道倒是赞了一声,“好想法,石巨人出名的难杀,哪怕只剩下一颗头,想把他彻底毁灭也不是容易的事,然后这个金丹……今天就彻底废了。” 大家闻言马上就明白了,这个金丹高阶现在基本上,也只有喘气的份儿了——当然,还能勉力走动,比自火暴了的石巨人强,但是真想把石巨人杀死,那付出的代价就大多了。 说到底,蓝河真人的话表明,狩猎联盟要以哀兵之态,死拼散修联盟了,拼掉几个算几个——反正以后的事情,有十方台和其他几个势力接手,也不用顾虑太多。 冯君和十方台这一方面,没有任何的表示——我们是看戏的,你们使劲儿拼! 他们对散修联盟确实没有什么好感,但是石巨人嘛……那也是非我族类,死不足惜。 但是搬山真人厉喝一声,“好,就这么结束了,下一场……轮到我们来挑对手了吧?” “老大你克制一下,”蓝河真人上得前来,“阿蛮……我也很熟啊,但他是异族,当年你救他一命,他说了要还你的。” 其实阿蛮……他也不是很熟,整个狩猎联盟里,知道阿蛮存在的人,不超过四个,大盟主、二盟主以及搬山真人身边的两个人。 其他所有的真人,都不知道阿蛮的存在……也许青阳供奉知道一点,但也不会多。 简而言之,阿蛮是搬山真人在异位面流浪时遇到的,当时阿蛮和阿蛮的主人遭逢突袭,冲出重围之后,基本上是奄奄一息都要死了。 搬山真人是个很有人格魅力的人——其实是有点耿直,觉得能帮……这就得帮啊。 他帮了,解救了两人的困境,然后阿蛮的主人觉得无以为报,就把阿蛮送了出来。 搬山真人真的不是个施恩求报的人,但是阿蛮觉得自己也被救了,也很想跟着他,搬山真人想一想,那你就跟着呗。 在此后的几十年里,阿蛮出手两次,帮他挡住了两次必杀的危机,搬山真人表示,再有一次,你我再无相欠,不管你想回你的家乡,还是想在无尽之海租个小摊做生意,我都会支持。 在临海坊市里,其实有不少异位面的修者做生意,不过为了避免惊世骇俗——或者说不想引起当地人的不适,自己就不出头露面了。 不过搬山真人知道,阿蛮其实不记得自己的家乡在哪里了。 他遇到阿蛮和阿蛮主人的时候,并不是在石巨人那个位面,所以他打算给阿蛮留一条后路,今天它已经拼得这么惨了,他不能再坐视它被杀死。 就在这时,火焰中却传出一声微弱的怒吼,“我还可以!” 凌赟真人闻言,也忍不住赞叹一声,“这搬山真人倒是好运气。” 天心台的人就是这样,想到什么说什么。 但是这话听到搬山真人耳中,就有点异样的感觉——你们是要让我成全阿蛮的忠义? 一气之下,他也顾不得许多,身子往前一蹿,抬手冲着柳二招一招,“那就不管他俩了,来来来……轮到咱俩了!” 柳二真人的脸色,可就难看了,现在大家都把火气打出来了,下手力道根本不可能再控制住了,最关键的是:这是死战啊。 蓝河真人还要上前劝阻,搬山真人回过头来,怒喝一声,“你给我站住,将来打上空明山,还需要你做主力,今天老大就先帮你们清理几个杂碎!” 只听这话也明白了,他今天打算弄死……起码重创对方几名金丹。 蓝河真人不敢再说什么了,虹瑶真人却是轻咳一声,然后一拱手,“搬山真人,我……” “好了,”搬山真人直接打断了她的话,“你能赶来助拳,我已经很开心了,但是班某人不习惯躲在坤修身后,我若是去了,还请念在昔日情分上,多多看护狩猎联盟一二。” 柳二真人闻言,再也沉不住气了,己方虽然还有一名金丹高阶,但是拼命的搬山真人,根本不是一对一能挡得住的。 于是他侧头看向大梦真人,“大梦执掌,抱歉了,我们要混战了。” “哈哈,”搬山真人仰天长笑,“一群无胆鼠辈,最终还是要多欺少。” 大梦真人面无表情,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来,“不准!” “哈哈,”柳二真人居然也大笑了起来,然后侧头看向搬山真人,“搬山盟主你看到了吧?这就是四派五台对散修的态度,任由咱们打生打死,还必须一对一死战!”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看不明白吗?散修们必须联合起来,否则永远没有出头之日……前些日子我的建议,希望你能再认真地考虑一下。” 散修联盟并非一味强硬地对待,也曾经有过联手的建议,不过问题的关键在于谁说了算。 搬山真人却是冷笑一声,“都打成这样了,你跟我说这个?我要是答应了你,如何向手下兄弟们交待?你既然敢欺上门来……就要做好陨落的打算。” 然后他看一眼下方,阿蛮身上的火焰已经小了不少,能隐约看到,它只剩了半个身子,胸口以下已经消失不见了。 但是它冒着火焰的双臂在抠着土石,一点一点地向前爬行,目标正是那名正在调息的金丹高阶。 那名金丹知道它在爬行,因为距离比较远,所以他并不在意,还是在稳稳地调息,不过他心里究竟是什么感觉,估计就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搬山真人心里在滴血,冲着对面大喊一声,“柳二你不敢战?好,我这就离去,余生……” 他抬手指一指对面的金丹真人,厉声发话,“我搬山在此立誓,余生必定诛绝你们这些金丹,必定祸及家人、鸡犬不留!” “你倒是想走呢,走得了吗?”柳二真人一摆手,冷笑着发话,“围住他!” 然后他侧头看向大梦真人,赔着笑脸发话,“搬山的誓言,执掌也听到了……殃及家人、鸡犬不留,这种凶徒,竟然敢发这种有伤天和的誓言,实在是十恶不赦罪不容诛,请恕我们不能再遵守约定了。” 你当我们是小孩子?大梦执掌根本不理会他的话——就在刚刚才,你还在诋毁我们呢! 他掣出阴阳幡来,随手晃动一下,轻描淡写地发话,“律长老!” 阴阳幡还真是对付散修的大杀器,虽然这一道攻击只是范围攻击,远比不上那种针对性的攻击,但是围着大梦执掌的四人里,还是有人面容微微一变。 律长老是从十方台赶来的,未曾经历无尽之海之战,不过他在十方台负责戒律,战力可想而知。 他抬手一指,一道白光直奔那名变脸金丹而去,赫然竟是名剑修——十方台竟然也有剑修! 那名金丹只是二层,阴阳失衡得有点混乱,吃阴阳幡一晃,灵气顿时有点凝滞。 他见到飞剑斩来,却是已经来不及使用身法了,努力躲避了一下,勉强躲过了被斩首的命运,却是逃不过重伤,一条膀子直接被斩落! 柳二真人见状,真是睚眦欲裂,“大梦执掌,你这是何意?” 大梦真人根本不予理会,直接侧头看向地上的阿蛮。 倒是律长老出声了,他冷哼一声,“你算个什么东西?大梦执掌能跟你说两句话,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你却要说散修这这那那的……一个不入流的小组织的三把手,我跟你说话都降身份!” “至于说我出手?呵呵,我们身为约占双方的见证,有人要破坏规矩,还是多欺少的这种,当然要略施薄惩!” 第一千七百二十四章 比真人多? 柳二真人气得好悬没有吐出血来:真是好厚的脸皮……我们求你做见证了吗? 见证是自封的不说,甚至连一对一死战,都是搬山真人自己说的,散修联盟还没同意呢。 不过这时候,计较这些纯粹是浪费嘴皮子,柳二真人冷笑一声,“我们多欺少就是不对,你们执掌和律长老多欺少,就是理所应当?” “嗤,”律长老不屑地哼一声,“执掌何等身份,怎么可能去亲自动手?他指出需要惩戒何人即可,至于说执行……当然由我来了!” 这话听起来像是诡辩,毕竟阴阳幡也凝滞了对方的气血,但事实上还真是这么回事。 大梦真人阴阳幡的作用原本就不是很大,更别说是群攻了,而他身边这么多十方台的真人,如果要他亲手惩戒,还真不够丢人的。 不过阴阳幡一晃,也是有说道的,群攻中还能被阴阳幡影响了的,肯定都是功法有明显缺陷、传承严重不足的,像这种修者,惩戒也就惩戒了。 没错,四派五台对上散修,那是真的不虚,但是如果有软柿子捏,为什么要找硬的? 柳二真人面色变了又变,他仔细思忖一下,发现这场战斗实在没必要进行下去了。 他此来原本是要拿下狩猎联盟在无尽之海的势力,财货是其次的问题,然而十方台等势力明确反对散修联盟进入无尽之海,也就是说,他们的第一目的已经不可能实现了。 他之所以继续跟对方战斗,那求的就是第二目的了,事实上,除了财货之外,散修联盟和狩猎联盟也积聚了太多的怨气,需要一场血战来洗刷恩怨。 然而现在看起来,十方台是想逼着他们拼个两败俱伤,狩猎联盟破罐子破摔,倒是不怕拼,但是散修联盟不想拼呀。 柳二原本的打算是采用多欺少的战术,争取最小的伤亡,可来时的九真人,现在已经重伤两个,轻伤一个了。 这仗完全没有必要打下去了,柳二真人一摆手,“那好,我们走,这一仗不打了还不行?” “你以为这儿是你家?”搬山真人怒吼一声,“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凌赟真人身子一晃,挡住了柳二真人,“小子你刚才说得很开心呀,什么五台四派,什么歧视散修的……那我就歧视一次了,不许走,打完了才能走!” 柳二真人黑着脸看着他,“我们还就不打了,昆浩世界还没听说过,有人逼着约战的!” “打不打,你可说了不算,”律长老也冷笑一声,“刚才我们要动手,你说什么我们捡便宜,然后又说什么五台四派的歧视,现在拍拍屁股就想走……天下哪里有那么便宜的事?” 柳二真人左右看了看,突然笑了起来,“听说过强歼的,没听说过逼赌的……我们还有六名完好的真人,你们这是一定要逼得鱼死网破吗?” “鱼死网破?”凌赟真人笑了起来,“呵呵……” 就在这时,大梦真人抬眼看向一片虚空,淡淡地发话,“朋友,既然来了,就现身吧。” 大家闻言看去,空间一阵扭曲,走出一名金丹七层的修者,一袭劲装,身材挺拔器宇轩昂,他冲着周边拱了一圈手,笑着发话,“散修联盟邹步凡,见过诸位道友。” 柳二真人明显地松了一口气,“二当家的总算来了,我还道你来不了啦。” 邹步凡的来历有点成谜,不过散修联盟其他人质询起来看,柳家兄弟都会保证,此人绝对值得信赖,而且也是真名真姓。 加上邹步凡,散修联盟来到狩猎联盟总部的金丹,总共多达十人,如果十方台没有赶来,狩猎联盟这次真的是难逃一劫哪怕他们还藏起了一个金丹战力的阿蛮。 邹步凡是有其他事,来得晚了,才隐身近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被人叫破了。 他扫一眼现场,看一看大梦真人和凌赟真人,猜也猜到是怎么回事了,不过他还是认真地了解了一遍,才看向大梦真人,“大梦执掌,我们真的不想打了。” 大梦执掌很随意地看他一眼,“你是谁家子弟?” 邹步凡怔了一怔,然后笑了起来,“这个却是不便说,还请大梦执掌谅解。” “哼,”大梦真人轻哼一声,随便把目光投到了远处,看都不看他了,更遑论回答。 你一个藏头藏脑的家伙,想直接跟我十方台执掌对话你配吗? 对于他的冷漠,邹步凡也没有在意对方确实有傲慢的资本。 他看着凌赟真人,笑着表示,“我方现在七个真人,贵方也有受伤真人,一旦乱战,后果委实难以预料,伤亡大了……结下大仇,又是一笔糊涂账,划不来的。” 他赌的是,十方台这边有多家阵营甚至还有天通的真人,就算金丹多,也未必愿意乱战死战。 就像刚才的散修联盟,真人倒是足够多了,却被打算以命搏命的狩猎联盟挤兑得下不来台,都不惜当着其他势力的面,公然地以多欺少了。 搬山真人冷哼一声,“我这儿还有三个能打的!” “觉得我们真人少?”凌赟真人笑了起来,抬眼往战舟上看一下,“都出来吧。” 人影一闪,问极真人、殇情真人和魔童真人都现身了。 他们虽然各自有原因,离开了狩猎联盟,但还是有点不想面对联盟总部严格来说,是不想面对搬山真人。 搬山真人见状,嘴巴微张,好半天才叹口气,“问极道友,我看你没有被封了修为,那我想知道……这个盟主,我做得真的很差劲儿吗?” 问极真人叹口气,直接将修为提升到了金丹五层,“搬山道友,我本太清在外行走!” 搬山真人无语,然后又拿眼去看殇情真人你好像也没有被封了修为! 殇情真人更狠,直接从金丹初阶提升到了金丹七层,面无表情地发话,“无忧台红尘炼心!” 麻痹!搬山真人想骂娘,想到这个殇情真人,似乎还是半胁迫进来的,他终于重重地叹口气,“懂了,我这个盟主……还真的是很失败啊。” 他伤心得很,邹步凡则是直接傻眼了,他原本算着对方十一个金丹,就算加上狩猎联盟的三个金丹,不过十四个金丹,己方金丹一打二,起码能跑掉三四个。 如果是乱战中,他还有信心偷袭对方两个金丹,对方想必也会考虑是不是划算。 但是现在又多出三个金丹来,关键有两个还是四派五台的……这尼玛怎么打? “太清的那位道友,”邹步凡提高了声音,然后打出一个手势来,“可否网开一面?” 问极真人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这个手势我不是很懂,能否网开一面,我说了不算。” 一边说,他一边瞥冯君一眼你的手势我懂,但是面子没有这位的大。 邹步凡怔了一怔,狐疑地看向冯君,然后一拱手,“敢问道友如何称呼?” 冯君也一拱手,面无表情地吐出五个字,“白砾滩,冯君!” 邹步凡又怔了一怔,终于把事情串起来了,“原来你果然是将战舟卖给了十方台,既然是冯山主出面,难怪天心台和天通的真人也来了。” 顿了一顿之后,他又不解地发问,“可是,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散修联盟……已经跟阁下握手言和了,这次来打狩猎联盟,也算是给道友复仇,对吧?” 他是堂堂的金丹七层,对着一个出尘八层的修者,一口一个“道友”,态度真的不错了。 冯君闻言,却是长叹一声,“这本是十方台和其他前辈共同的决定,我也只是随附骥尾,不想多说什么,但是你硬要说跟我‘握手言和’,那我还真要计较一下了……” 然后他脸一沉,“焦真人杀死我的师弟时捷上人,你敢说不是你散修联盟授意的?” 邹步凡顿时眉头一皱,“散修联盟授意?” 那一战的手尾,他实在太清楚了,散修联盟里损失了焦真人,也疼了一阵,好在那人挂着供奉的名头,知道的人也不多,才会到无尽之海来执行任务。 “没错,焦真人是我亲手所杀,临死前吐露了原委,”冯君淡淡地看着他,“要看他的尸体吗?还是你又打算蒙骗我说……自己不知情?” 问极真人身在狩猎联盟,对这件事更是清楚,虽然他不知道内情,但是作为一个善于筹划之人,听到这么几句,他就已经脑补完了整个情节。 说实话,邹步凡那个手势打出来,他还是想尽可能地帮一下,省得这厮在不知不觉间,触了大霉头,“冯山主能从元婴真仙手上脱身,杀一名真人,这并不奇怪吧?” 季不胜白了他一眼,“这是提示吧,我说……你到底站哪边的?” 也只有天心台出来的疯子,敢在金丹初阶就毫不留情地怼太清的金丹中阶。 其实他是提示问极真人:你别忘了自己的立场就见不得你们这种两边卖好的。 邹步凡却是傻眼了:从元婴真仙手上脱身……一个出尘上人? 好吧,能脱身可能有种种原因,比如说真仙疏忽了啥的,但是脱身之后,还敢公然四处晃荡……这可真不是胆子肥不肥的问题。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七百二十五章 无事献殷勤 冯君被元婴真仙掳走的消息,知情者不算少,但也绝对不多。 太清派、赤凤派、青罡派……四派的高层,大都有所耳闻,但是五台就未必了。 天通也知情,但是两峰一谷的话,只有松柏峰知道消息。 现场还有一些诸如杜问天之类的散修,可是那三派怎么可能允许他们把消息传出去? 其实这也涉及了三派的面子,所以他们下了禁口令——乱说话,后果很严重。 至于冯君反杀真仙,目前只有十方、天心两台知情,外加松柏峰。 邹步凡算是散修联盟的二把手,信息不可谓不灵通,但还真没听说过冯君被真仙抓了。 尤其是冯君崛起在昆浩,也就是十年不到,去止戈山打听一下,还能知道他那时曾经突破先天,修为提高速度奇快。 这些姑且不论,关键是说,他得罪真仙,必然是在这十年内——十年前连个先天都不是,元婴真仙的眼皮子能扫到他吗? 也就是说,他得罪真仙,很可能就是近几年的事,应该手尾尚未了结,然后……他就这么四处晃荡,当那位元婴是死的吗? 邹步凡并不知道,那元婴是真的死了,但是他明白冯君有恃无恐就够了。 想一想之后,他还是打算推诿一下,却不敢否认说并非散修联盟授意,“这样吧,焦真人冒犯贵师弟,我是知道的,但是具体细节并不掌握,回去我了解一下,定然给道友一个交待。” “不用了,”冯君摇摇头,笑着发话,“就在这里交待吧,诸位前辈不是希望你们两家战下去吗?这个我是支持的。” 无忧台的殇情真人来到凌赟真人旁边,默默地掣出了那柄比她身子还长的大剑,轻声发话,“五台本是同气连枝。” 柳二看到她这个做派,又是一阵头大,狩猎联盟六真人里,殇情真人的战力排名绝对不低,稳稳地凌驾于逍遥真人之上,甚至她和青阳供奉谁更难缠,这都是两说。 然而这个排名,立足于她是金丹三层的基础上,现在她金丹七层——也许她比搬山真人更为难惹,毕竟是五台正统出来的。 不过柳二真人不愧是跟自己的哥哥一块创建出散修联盟的,发现退无可退,昔日能打敢拼的性子顿时激发了出来,“那好,我来,蓝河真人,你有胆子上来吗?” “莫非我怕你不成?”蓝河真人一撸袖子就要上场。 搬山真人眼睛一瞪,“老子还没死呢,轮不到你上。” 然后他看向柳二真人,“你刚才说的,轮流出人,第三场……轮到我狩猎联盟出人了。” 柳二是有血性的,但是能无中生有经营起一股势力,那也不是光凭血性能做到的,他很干脆地指出,“你金丹高阶,我金丹中阶,这不公平。” 至于说刚才两次战斗,散修联盟的阶位都相对高一点,这个事实被他华丽地无视了。 成大事者,必须不惜小费……错了,是必须不惜脸皮——谁让你狩猎联盟没反对呢? “我也没说一定让你上来,”搬山真人狞笑一声,“我先把对手打死,继续站在这里……总有你上来的时候,对吧?” 柳二真人就算再是惜身,这一刻也无法按捺了,“你若一定找死,那我就送你一程!” 他的阵营里还有一个金丹高阶,不过那是友情支援,让人家上这种场面来拼死,那不但以后做不得朋友,很可能都得做敌人了——如果柳老大在,倒能商量一下,柳二远不够资格。 再有就是邹步凡了,二当家的手段颇为不俗,但是搬山真人也是有过奇遇的。 柳二真人掣出一个圆盘,直接祭了起来,在头上滴溜溜地转着,然后掣出一柄似戟似钺的长兵器,冲着搬山真人一招手,“咄,且来送死!” 搬山真人拽出一根重锏来,直接扑了上去,他不但练得有横练功夫,也是力大无穷,所以才敢自号搬山。 冯君看了两眼,发现那个圆盘是个宝物,除了能垂下防御光幕,似乎还能迟缓对手,而柳二的长兵器,玩得不错。 搬山真人的战斗,跟岳青有点类似,实实在在地硬打硬抗,只看这战斗风格,就让人忍不住想到——“搬山”二字,还真的是没起错。 战斗比较实在,柳二别看一开始避战,但还是真有水平的——创业者身边的追随者,都不会太差,而且柳二的性质,其实可以算得上是跟老大共同创业。 冯君对这样的战斗兴趣不高,若是初来乍到的时候,如果能目睹金丹对战,他会开心得要死,但是现在嘛,金丹之战他见过太多了,如果没有什么特殊的手段,他提不起兴趣来。 英雄见惯亦常人。 他唯一能提起兴趣的,是那个圆盘到底是什么,但是很遗憾,金丹对战,他起码得站到五十里外旁观,还得随时准备跑路——波及面太大了。 这一刻,他真的有点想念大佬了,以它的眼光,应该能看出些眉目。 不知道它现在办的事情怎么样了……要不要回去看一下呢?猛然间,他突发奇想。 不过很可惜,大佬也是在这个位面,不存在不走字儿一说,他一旦离开,别人分分钟就能发现异常。 他眼珠转一转,看到邹步凡距离自己不过三十余里,而且好死不死的是,眼光也看向了他。 冯君两个瞬闪,来到了邹步凡身边,两人相距不过百十来米,连四十丈都不到。 对金丹真人来说,这几乎就是贴身了,根本不是“安全距离”的问题,而是有偷袭的嫌疑。 但是邹步凡很稳得住,看到了他第一次瞬闪,就没觉得第二次瞬闪有什么奇怪。 当然,这也可能是因为,他对自身的实力有很强的信心,不怕冯君带给他什么伤害。 第二次瞬闪之后,冯君感受一下,确定自己跟对方的距离小于一百二十米,于是拱手打个招呼,“见过步凡真人。” 邹步凡觉得有点头皮发麻,这货这么客气,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啊? 要是别的出尘上人,他还真的不会在乎什么阴谋,但是冯君的话……还是小心为上的好。 然后,他就看到对方摸出一件物事,心里忍不住猛地一揪,暗暗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但是看到对方手上,似乎只是白色的方形物体,他暗暗松一口气:这似乎是他的推演之物。 所以他笑着回答,“久闻冯山主大名了,终于得见,我心甚慰。” 这话还是有点高高在上的味道,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是金丹七层啊。 “我也很荣幸啊,”冯君一边在手机屏幕上指指点点,一边笑着回答,“熊真人死前跟我说,步凡真人你对我意见很大,终于有机会见到你了……可以问一下,我做错了什么吗?” “什么?”邹步凡好悬就炸锅了,“他说是我设计的你?” 他倒是没有怀疑,冯君有没有审问熊真人的能力——真仙都对他无可奈何,审问金丹也算是个事儿? 冯君点点头,“是呀,他亲自说的,我怀疑他撒谎,然后又问,结果……不小心手重了。” 邹步凡沉吟好半天,才哭笑不得地摇摇头,用神识发过一段意念来。 “算了,这个事儿,我没办法跟你解释,也不可能解释,你只需要知道一点就好……我这人不是很喜欢鬼蜮伎俩,当然,你可以不信,这个我也无所谓。” 他是真的冤枉的,熊真人那种假冒狩猎联盟的操作,是别人提出,柳家兄弟同意的——既然要扩张,什么手段都是正常的,左右不过是原罪而已。 正经是要辩解的话,以冯君的人脉,借此毁掉散修联盟是轻而易举的事,他不能这么做。 但是不辩解他又不甘心,总不能白替人背黑锅吧?所以……留白好了。 冯君收起了手机,斜睥他一眼,也是用神识传过一段意念,“柳家兄弟想要陷害你?” 尼玛……这话让我怎么接?邹步凡觉得有点无奈,他和柳家兄弟是合作的关系,双方都有各自的需求,大多时候,他愿意任由柳家兄弟发挥,不争什么主导权。 就像这一次来临海坊市,就是柳二负责的,他正好有点事,就顺势拖延一点时间,在发生战斗的时候赶到就行了——我只提供战力,主导权之类的,真的没兴趣。 癞蛤蟆能理解天鹅的梦想吗?那不可能的! 但是不管他再怎么想忍让,终究是有自己的利益诉求,肯定要表示出一些什么。 而对方兄弟俩也确实防着他夺权,相互之间有点小小的陷害,其实这属于彼此对边界的试探——合作者之间的相互试探,那是再正常不过的行动了好不? 地球界现在都流行试婚呢……或者说连“试婚”的名义都不要了,先过一段日子再说。 什么深浅啦,长短啦之类的,都得先互相了解一下对不对? 对于这种常规性的试探,当事人谁能说什么? 所以他传过一段意念去,“无所谓陷害,不过,柳二要惨了……可以不让我上场吗?” 第一千七百二十六章 赌错了 就在冯君和邹步凡聊天的时候,战场上风云突变。 搬山真人步步紧逼,柳二真人步步退让,这都是应有之意,而柳二退得都很有章法。 退到一定的程度,柳二真人猛地身子一抖,周边瞬间冒出一团烟雾来。 这种操作不是很常见,但是以搬山真人的消息渠道,他能够猜出——柳二在放毒。 柳二会用毒,很擅长用毒,在散修联盟里的传言不多,但是搬山真人知道。 烟雾冒出之后,柳二收起了似戟似钺的长兵器,换了一双短剑,猛地前出扎了过去。 然而,搬山真人又注意到了——因为他也有消息渠道,知道柳二擅长的是短兵器! 柳家兄弟在算计他,搬山真人可能是傻的吗? 说到最后,还是实力的碰撞——你弱你没理,我强我牛哔! 邹步凡惊呼的时候,柳二是真的惨了,搬山真人身上猛地亮起一道白光,耀得人根本无法直视,甚至连神识都受到了影响。 搁给一般的金丹,遇到这种不明情况,是未虑胜先虑败,按说柳二真人小心谨慎,应该更是这样,然而这么想的人,还真是错了。 柳二现在虽然比较贪生怕死,但是他的赌性不小,该出手的时候绝对不会犹豫,而且他自己心里也清楚,今天他在大家的眼中,表现出的形象并不是很好。 所以他毫不犹豫地继续合身扑上去,手中短剑不管不顾就是一刺。 他赌的是,对方的亮光是增强防御,同时抵御毒素,起到一些净化的作用——或者还有威吓的作用,赌他不敢上前近身搏斗。 但是柳二真人目前手里的两把短剑,是前两年得自其他位面的,格外地锋利,一把破防,一把噬血——破防的那一把,还真的是能破了体修的防。 很多人认为,搬山真人的防御属于体修,柳二今天就是要破防。 然而观战的人才能看到,白光亮起的同时,搬山真人出现在了二十余丈之外,凭空出现的。 大梦真人的眉头一皱,轻声嘀咕一句,“不是瞬闪,是分身之法吗?” 他的猜测还真的没有错,搬山真人留了一具分身在原来的位置,真身却是闪现了出来,感应到分身被刺中的同事,他的嘴巴一张,一道血光喷出,击向了那团耀眼的白光。 柳二真人的短剑刺中分身,心里才一喜,猛地就又是一沉:坏了,不是本尊。 但是这一刻,后悔真的来不及了,一道血光穿透光幕,正正地击中他的胸口,直接穿胸而过,猛然间他大骇,“燃血针!” 燃血针是一门非常诡异的秘术,而且在昆浩没有传承,但是这个位面依旧有它的传说。 燃血针最大的作用就是……金丹之下,无视防御,直接破防。 这种东西想一想,真的是很可怕的,而柳二今天祭出的三神盘,防御效果极强,因为他知道搬山真人的攻击有多么猛烈。 但是燃血针这玩意儿一旦使出来,三神盘就不顶用了,连自身上的防御符加上本身**的防御,都扛不住它一击。 不过燃血针这东西使用,本身也是有限制的,是燃烧精血凝练成针,要消耗掉大量的心头精血,气血不够旺盛的修者修炼此术,还没伤掉别人,就已经自杀了。 体修气血旺盛可以修炼此术,但是难免也要伤及寿数,一定要慎而又慎地使用。 搬山真人能使用此术,这并不算太奇怪,奇怪的是……他从哪儿学来的? 这个意外让柳二真人只愣了一下,而燃血针的穿透伤,虽然对他的影响不是很大,但最终还是影响了灵气运转,他心里暗道,“糟糕!” 确实糟糕,因为他反应过来了,这一刻他战机尽失,除非搬山真人是傻子,才抓不住这样的机会。 搬山真人当然不傻,借着对方的防御被燃血针破开的一瞬,手中的重锏又砸了下去。 柳二真人没命地想躲闪,但是非常遗憾,在他身子能动的前一瞬间,重锏带着风声狠狠砸了下来,直接砸得他骨断筋折肺腑移位,鲜血不要命地喷了出来。 这一刻,他根本顾不得别的,直接击发了藏着的大挪移符,瞬间逃离了这里。 这也亏得是他们在总部外面作战,如果是在联盟总部的大院里,连挪移符都用不了,因为他们怕散修联盟的人逃走,也布下了空间禁锁阵。 这么大范围的空间禁锁阵,价钱可不低,散修联盟根本没有存货,还是邹步凡想办法借来了一套——不过这个是有抵押的。 此刻金丹对战,是在防御阵外进行的,在空间禁锁阵的范围之外,否则的话,柳二真人跑都跑不了。 搬山真人发现柳二逃了,并不意外,那厮再不逃,他绝对出手搞死对方。 看到他的战绩,旁观的真人也忍不住点头,“不愧是狩猎联盟的扛把子。” 扛把子可不是对修炼门派的正式称呼,反倒是像称呼那些社团组织或者山匪市霸之类的,由此也可以看出,大家对狩猎联盟的观感。 搬山真人不紧不慢,先去捡起了柳二真人掉落的三神盘,翻看两眼,然后抬头看向邹步凡,似笑非笑地发话,“说好的死战,柳老二……还真是让人失望啊。” “咳咳,”邹步凡轻咳两声,正色发话,“我听说柳二真人曾经得到了一张被动激发的挪移指环,或许……这并不是他的本意。” 搬山真人闻言笑了起来,“被动激发的挪移指环……还真是好巧啊。” 这种东西,他根本听都没有听说过,但是理论上讲,这种物品是有可能存在的。 邹步凡当然是信口胡说,否则一旦传出去,散修联盟会成为别人的笑柄——堂堂的三当家,竟然在生死战的约斗中,使用挪移符……跑了? 不过跟搬山真人不同的是,他确定真有此物,所以他笑着回答,“我真没开玩笑,跟你手上的三神盘一样,是同一个渠道得来的。” 搬山真人看一下手上的圆盘,“唔,这东西叫三神盘吗?” 这是他的战利品,柳二真人不要脸地跑了,落下了尚未来得及收回的三神盘,按理说散修联盟不能拦着他收取此物。 但是天底下哪里有那么多“按理说”?对方也可以死缠烂打要求交还此物。 而邹步凡把三神盘和“挪移指环”挂上钩,显然也是有深意的——将来柳老大如果找你讨还此物,你当然就可以说他在死斗中逃跑的事情。 也就是说,现场的人,不会再争论这个问题了,大家相互方便。 搬山真人也感受到了他的用意,于是笑着点点头,“好吧,对了……你没有这种指环吧?” 我还真的有!邹步凡抬起右手,亮出了小指上的指环,哭笑不得地表示,“这个就是了,族中长者赐下的,叮嘱不得随便离身,我这做小辈的……得听话不是?” 尼玛……搬山真人忍不住翻个白眼,“那你也是不肯在死斗之时摘下来了?” “呵呵,”邹步凡干笑两声,没有再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起了别的,“柳二真人的伤势,到底严重不?我看得不是很轻。” 搬山真人听得又是一翻白眼,“严重与否,你问他去呀,我增么知道他严重不?没准他身上还有什么宝物,毫发无亻……” 风凉话说到一半,他觉得不对了,于是戛然而止,在场这么多真人不说,下面的狩猎联盟总部里,还有大量的联盟成员呢,那些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可不能随便说。 所以他在顿了一顿之后,朗声发话,“林老二有没有伤根基我不敢说死,我敢说的是,他养伤不到一百年的话,算我输了!” 冷场差不多两秒钟之后,下面传来一阵狂欢声,山呼海啸一般,原来是联盟成员听说,自家老大的战果如此辉煌,真的是欣喜若狂。 而散修联盟的那些人,脸色就相当难看了。 搬山真人等了一阵,待下面的声音小一点之后,才冲着邹步凡一摆手,豪迈地发话,“来,邹二盟主,继续吧。” 邹步凡的脸色比较古怪,“搬山盟主你确定,要我带着指环跟你战斗吗?” 如果对方敢应承下来,他还真不怕试一试,而且……谁说他只能使用指环挪移呢?只要使用得够巧妙,激发挪移符也是一样的。 就算回头被发现,那也无所谓,反正没谁规定,说他家的长辈只给了他一个指环,对吧? 其实他还真不怕跟搬山真人对战,只不过,对方现在是哀兵,人家宁可不活了,也要拼他一个重伤的话,那何苦呢? 搬山真人一翻眼皮,“我说,就你们一个个娘里娘气的,也好意思自称是散修联盟?” 邹步凡丝毫不为所动,只是面无表情地回答,“族中长者的叮嘱,我是不敢违背的。” 这话没毛病,昆浩位面的家族观念非常强,这其中就包括长幼尊卑,强调孝悌之道。 “嗤,”搬山真人不屑地哼一声,却也懒得再说,而是直接看向其他人,“谁来与我一战?” 看到没有人回答,他又提高了声音,“散修联盟里,全是没卵子的货色吗?”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七百二十七章 阵营转换 搬山真人的话,算是地图炮攻击了。 但是这种低劣的激将法,效果并不是很好,散修联盟二当家邹步凡都缩了,以为在场的人心里都没有哔数吗? “哈哈,”搬山真人仰天大笑,那样子是要多张扬有多张扬,“这就是散修联盟?” 然而,依旧没有什么卵用,现在剩下的六个真人里,只有两个散修联盟的,一个是邹步凡,一个是名金丹初阶,这位更是心安理得:拜托,我才金丹初阶,轮得到我吗? 他这么想并不奇怪,拼命无所谓,送死的话……那不是傻的吗? 但是散修联盟的人都没反应,别的被邀请来的人,自然就更没有反应了那位骂的是散修联盟的人,跟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看着对面张扬,大家心里肯定还是不好受与有荣焉的反义词是什么来着? 过了一阵之后,常真人站了出来,抬手一拱,“搬山萌主,我请战二盟主蓝河真人!” 搬山真人的眉头皱一皱,他认识常真人,知道这是无尽之海周边的家族。 对于这样的家族,狩猎联盟通常不会打压得太过分,这时候更没必要翻脸他的精力是有限的,现在看起来张扬,但是又能持续多长时间呢? 所以他皱一皱眉头,“常道友,你若想跟我一战,那就开始,如若不然,还请你退下……你和蓝河的事,回头可以跟我说,现在是我的胜场,自是要持续的!” 但是邹步凡却反应过来了,现在的狩猎联盟,如果打掉蓝河真人的话,那就是搬山真人的独角戏了,而搬山真人对未来的希望,也寄托在了蓝河真人身上。 那么现在,他当然要支持常真人,“搬山真人,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提出死战的是你,我们都不能反对,好不容易提出一个轮流出战的建议,你又要用‘胜利者连庄’规则,变相否定我们的建议……这么做有点太过分了吧?” 搬山真人怔了一怔之后,不屑地冷笑一声,“也就是这点水平了,胜利者不该连庄吗?” “凭什么胜利者就要连庄?”邹步凡正色发问,“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规矩?照你这么说,车轮战也是正义的了?没这个道理……搬山真人,我们是让你回回气,也是为你好。” “呵呵,我不需要你为我好,”搬山真人冷笑一声,“不过就是想断了我狩猎联盟的根儿嘛……你敢否认吗?” “可能不断吗?”邹步凡并不否认,而是反问一句,然后指一指周边,“是他们在逼着咱两家一对一,你再怎么能抗,也是没用,倒不如咱们一道跟他们商量一下,死斗到此为止。” 搬山真人这下有点心动了,因为他对邹步凡的仇恨度不高。 他作为联盟大盟主,当然也清楚自家对手的情况,知道散修联盟做主的,还就是柳家两真人,邹步凡是后期进入联盟的,虽然位列二当家,但是并不管事。 事实上他还知道,邹步凡出自其他位面的大家族,志不在那个小联盟,这样的人物,如果不是正好挡在他面前,他也没兴趣去招惹。 刚才他重创柳二,真的是出了一口恶气,接下来就是打几个算几个,柳大的话……顾不得了,他也没那能力了,但是柳大看到柳二的伤势,估计能把肺气炸。 能这么便想报复柳大一次,也很不错了,搬山真人觉得自己不能要求太高。 因为他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对狩猎联盟的经营,真的是失败的,看上去强壮无比,但是不在意人员挑选,不注意根脚,那些热闹都是建立在气泡之上的。 问极真人和殇情真人就不用说了,四派五台的修者,像暴怒真人这种,原本凶名赫赫,但是一被认出根脚,马上就跪了魔童真人应该也是这种情况吧? 这还不能说明情况吗?狩猎联盟存在天大的问题! 这个遗憾,估计在他手上弥补不了啦,所以他寄希望于蓝河真人。 然而该死的是,对方现在把目标,对准了二盟主。 就算他不同意,他也不可能拼光对方六个真人,蓝河真人若有损失,狩猎联盟就彻底完蛋了。 所以他必须考虑一下,是不是要听从邹步凡的劝告了在他干掉更多的真人之前。 当然,他并不后悔重创了柳二真人不重创此人,这个建议他根本听不进去,重创那厮之后,他的念头相对通达了,才会考虑改变一下。 于是他看向大梦真人,“大梦执掌,我听你说,是要整顿狩猎联盟,而不是拔除……打到这个程度,够了吗?” 大梦真人犹豫了,若是邹步凡提这建议,他想都不想就会拒绝,但是现在提出申请的,是狩猎联盟,而搬山真人此刻,精神状态已经明显有点不对头了。 这是典型的“狗入穷巷”了,再要逼迫,它是真敢咬你! 其实大梦真人也不怕被咬,五台四派的修者也不怕死,而且这点人摆在一起,也不够自己这边杀哪怕柳二真人没有受到重创,这两个联盟的真人数量也不够看。 因为散修联盟一方里,还有一个没出手的家族金丹,跟十方台的关系很好,大梦真人此前没有喊破,但是一旦动手,他相信那名金丹绝对两不相帮。 而且,对方之看到这边有十四个金丹,却没有想过,还有一个能杀真仙的存在就算冯君不出手,他身上的那只妖兽,可是妥妥的金丹巅峰! 所以……大梦真人有什么可怕的? 问题还在搬山真人的身上这个人的行事,大梦真人可不止听一个人夸过。 十方台执掌逼迫此人死战散修联盟,是一点压力都没有,但是这位觉得不公,要战死在大梦真人手里的话,那真的是……不太合适。 十方台号称是招待十方友人,在四派五台里,他们是对散修歧视最小的。 严格来说,是对散修的金丹真人歧视最小出尘期的散修,那真的是呵呵了。 就像现在,对方的散修里,还有人跟十方台关系不错。 所以不管柳二还是邹步凡,说什么四派五台歧视散修,可以理解,但是拿十方台来引子,这就相对不太公平。 说到底,大梦真人不把对方两个联盟放在眼里,但是真的要考虑,杀掉搬山真人之后,十方台的口碑会受到多大影响。 所以他迟疑一下,看向凌赟真人,“凌赟道友怎么看?” 凌赟才要说话,旁边传过一股意念来,却是殇情真人,“别杀搬山就行。” 凌赟真人斜睥她一眼,冷哼一声,“我自有主张,用不着你帮我拿主意……搬山道友行事,还是有点气魄的。” 他刚才就叫过好的,反正……天心台的人嘛,怎么想就怎么说。 问极真人马上出声支持,“我觉得也是适可而止的好,省得别人指责咱们打压散修。” 那么,没表态的也只有无忧台、松柏峰、天通……和冯君了。 松柏峰无可无不可,金真人表示,“我们支持冯山主的主张。” 天通的人跟狩猎联盟是有点联系的,现在十方台像是要放水,这么刷好感,天通有点不开心,于是两个真人商量一下,荆真人出声发话,“天通跟松柏峰一样,支持冯山主的主张。” 不少人的眼睛,就转到了冯君身上。 “我还真没想这么出风头,”冯山主苦笑着表示,然后看向问极真人,“问极真人,我只奇怪一点,你确定他们全是散修吗?” 问极真人先是一怔,然后笑了起来,接着一拱手,并不说话。 众多真人闻言,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不少人纷纷看向邹步凡。 邹步凡也哑然失笑,微微颔首,“我道冯山主对我是另眼相看,合着你刚才过来,是要推演我的身份?” 他再傻也想明白了,冯君两个瞬闪来到距离自己不远处,摸出推演之物是做了些什么。 问极真人也反应过来了,苦笑着摇摇头,“好吧,我就是想保下这位邹真人,若是没有太清修者在场,那就算了,否则还是敬请诸位……给个面子。” 搬山真人微微颔首,“我说嘛……异位面的道友,果然根脚不凡。” “且住,他不是异位面的,”冯君淡淡地发话,“就是本位面的修者,问极真人,我还是问你一句……你太清保此人,就不怕其他三派五台知道他的根脚?” 殇情真人性子很急,“那他是什么根脚?” 她身边的凌赟真人笑了,是哭笑不得的那种笑,“还能是什么根脚……隐世家族呗。” 殇情真人的脸,瞬间就拉了下来,她简直比天心台的修者还天心台,根本不像是无忧台的人,“问极,你这么做就不地道了,四派五台是隐世家族的天生对手!” 问极真人苦笑一声,无可奈何地回答,“哪里有什么永远的对手,你不看狩猎联盟都要跟散修联盟联手了?四派五台和秘境家族是敌对阵营,也是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 “现在灵气没有以前浓郁了,秘境也支持不了几个,只要灵气环境没有发生变化,对不对手的,有意思吗?” 第一千七百二十八章 太脏 问极真人说服众真人的,是最后一个理由,“哪怕是四派五台和秘境家族敌对的时候,偶尔无意中受到某个家族的帮助……也很正常吧,你们没有吗?” 很显然,太清曾经受惠于邹步凡所在家族,所以约了特定手势,其他人却是看不懂。 殇情真人就很直接地表示,“没有,我无忧台没有受过这样恩惠。” “这可难说,”凌赟真人在一边泼冷水,“你无忧台是不欠人情,可不是从不欠人情……只不过会很快还清而已。” 大梦真人点点头,此刻他又多了一条放水的理由。 别的四派四台排斥跟隐世家族打交道,但是十方台不排斥,昔年抵御域外天魔的时候,就是十方台居中撮合了宗派和秘境家族的力量,一致对外,保卫了昆浩世界。 所以他表示,“也是,时移世易,宗门和隐世家族冲突的根源已经不存在了。” 看到这么多人支持自己,邹步凡也松了一口气,然后他看向冯君,很好奇地发问,“我很奇怪,你对隐世家族,是不是有什么意见……因为澹台家族吗?” 冯君怔了一怔,缓缓地摇头,“没有意见,我只是认为,隐世家族待在秘境里就挺好。” “你这就有点歧视的意思了,”邹步凡笑着发话,“你们需要红尘炼心,我们也需要呀……为什么我们不能红尘炼心?” “我没说不能红尘炼心,”冯君摇摇头,很干脆地反对,“你怎么炼心都好,但是跟散修搀乎在一起,还想组成一个很大的势力……我很担心你们以后的发展,所以觉得自己有必要做点什么,就这么简单。” 大梦真人闻言怔住了,问极真人也怔住了,这俩人是比较擅长算计的。 其他真人的反应要稍微慢一点,但也纷纷陷入了沉思。 邹步凡的反应也快,他眨巴两下眼睛,笑着发问,“那又怎么样呢?你也是散修啊……反正你说自己是散修,我们为散修争取点生存空间,难道不好吗?” 自打他隐世家族身份暴露之后,他相信不会再有人逼着自己跟谁死战了,也相信搬山真人不会再死怼自己了,所以他反倒有兴趣了解一下,冯君脑子里面到底想着什么。 “为散修争取生存空间……算是好事吧,”冯君很无所谓地回答,“但是资源就那么多,有人多了,就会有人少了。” 邹步凡出声反对他,“但是事实上,四派五台多吃多占了很多,他们让出一点来,对他们来说无所谓,但是散修的处境会好很多。” “你这不是扯犊子吗?”季不胜不答应了,“扯犊子”三个字,他是学自冯君,但是估计不妨碍别人理解,“你秘境多吃多占的更多,来……要不先把你家的秘境拆了?” 这话确实让那些大势力的真人不满意,但是邹步凡不在意,只是看着冯君。 冯君奇怪地看他一眼,“你看我干什么?资源的重新分配……会死人的。” “肯定会死人的嘛,”邹步凡哑然失笑,“凡俗界争一块好地都会死人,何况是为了修炼?怎么……你不喜欢死人?” 要论对冯君心态的了解,现场的人里,其实颜雨汐最明白,别看她跟他接触时间不长,但是女人天生心细,她知道冯君是那种嘴硬心软的人起码在本方世界的人来看是这样的。 所以她很干脆地接话,“冯道友杀的金丹也不止十个了,前辈你觉得他会怕这个?” 邹步凡侧头看一眼,发现是个出尘上人说话,估计这女人是有点身份,但是他懒得理会,就瞥了一眼,然后继续盯着冯君。 “死人倒是无所谓,关键是,你们……太脏!”冯君有点奇怪,这货为啥跟自己杠上了,所以他也毫不留情地表示,“那么脏,会死很多人,有伤天和。” “脏吗?”邹步凡陷入了沉思里,他必须承认,时捷“死亡”的那件事情里,散修联盟做得确实不算地道,杀人不眨眼不说,还冒充别人的名字,试图祸水东引,激怒不知情的修者。 不过这种事情……怎么说呢?跟地球人看财富积累时的原罪一样,大家都知道,这是不对的,但是基本上也没几个人能绕过这个环节。 翻译一下就是:在昆浩位面,想要势力快速扩张,初期肯定也少不了各种阴暗行为,不能快速挑起各种矛盾的话,只能慢慢积累。 当然,这终究是默认的现象,要他说冯君指责得不对,那也是不可能的。 最后邹步凡还是轻喟一声,“因为脏,所以你才对隐世家族不满意的吗?” 其实做脏活儿的,还真不是他,不过现在他无意强调。 “我是对隐世家族和散修勾结不满,”冯君很实在地回答,“如果你们红尘炼心,我根本没兴趣去管……但是你们这样搞的话,我不能坐视,昆浩位面的秩序可能会被颠覆。” “在这个过程中,会死很多很多人……你问我怕不怕死人?我真不怕死人,但是死太多人的话,就不止是有伤天和的问题,而是位面元气伤了,这时候域外天魔入侵,谁来抵挡?” “其实我一向不鼓励内斗,有这个精力,咱再开发一个位面,他就不香……不好吗?” “啪啪”的声音响起别误会,没有什么不许描述的行为,而是大梦真人忍不住鼓起掌来,“冯山主,这次我是真的服了……绝对的精辟良言,我从没有站在这个角度看问题。” 昆浩位面缺智者吗?一点都不缺,金丹能活一千岁一千年了,什么事情想不通? 但是站在位面角度,来看各种势力博弈,以及考虑各种进展,这样的人还真少。 不是不懂,而是大家平时琢磨的就不是这个,个人生存、家族生存、门派生存……甚至包括如何在异位面开辟事业。 打个比方,在这里发展,感觉本位面就像华夏一个省,异位面就是邻省,跑来跑去也很方便当然,长途车不是很多,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坐的。 要说一个省,也该有地域观念,有相应的发展策略,但最糟糕问题是……这个省,他没有省涨啊,大家都是各行其是,省域发展的观念,自然就淡薄了。 但是冯君说的这些现象,其实大家都考虑过,知道都是实情,就差那么一张纸,没有捅破,现在被冯君捅破了,仅此而已。 没错,只是差一个全盘视角,差一个总结而已细节谁能不懂?都是活了几百岁的。 大梦真人也是如此,冯君一席话说下来,他全都懂不吹牛,真的都懂。 甚至他在瞬间都反应了过来,自己缺乏了一个什么样的视角。 这样的视角,以前他不可能去考虑的,就算偶然想到,他也会摈弃到脑后这种思维方式,不符合昆浩位面的文化体系,就算想到了,都不可能去深想,因为……不合时宜。 没错,说到底,还是文化冲突! 不管怎么说,大梦真人知道,冯君到底想说什么了。 而他顺着冯君的思维考虑一下,却是坚定了放过邹步凡的想法,“那此间事就此作罢,步凡真人若是想留下旁观,也是由你,不过日后,我们不希望你再跟散修联盟有什么瓜葛。” 邹步凡沉吟一阵,终是一声轻喟,“那其他的真人……是否也可以离去?” “那是我们跟狩猎联盟的事了,”大梦执掌面无表情地回答,“散修和宗派之间的事情,隐世家族还是少过问的好,冯山主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如此也是大家方便。” 邹步凡无言以对,不过其他跟随散修联盟来的真人,就有点微微的躁动,更有人直接发话,“我等只是应邀而来,今天才从战舟里出来,根本未曾动手,可否就此离开?” 大梦真人看一眼,发现自己并不认识说话的那厮。 于是他沉声回答,“此后的无尽之海,是要有点章法的,狩猎联盟也要接受四派五台的监管,以前那种宵小遍地、魑魅魍魉横行的情况,不能再发生了,从现在开始就整顿。” 然后他瞥一眼律长老,示意律长老来说话。 律长老对这一套熟得很,而且相关章程大家也商量得差不多了。 原本他们是打算先整顿狩猎联盟,但是散修联盟撞了过来,就只能先甄别来袭真人的身份也不用使用假身份了,亮明身份吧。 有真人就不答应了,“说是可以隐藏身份,我们才会前来助拳的,否则的话,谁疯了才会来无尽之海,硬杠狩猎联盟。” 律长老面无表情地回答,“谁答应你隐藏身份,你自去找他!” 顿了一顿之后,他又轻哼一声,“再说……你隐藏身份,我们就查不出来了吗?笑话!” 众人闻言,忍不住又看冯君一眼这位可是把隐世家族的真人,都点了出来。 然而又有人高声发问,“我们若是亮明身份,搬山真人报复的话,十方台管不管?” “最终还是要靠剑说话啊,”律长老轻喟一声,手中白芒一闪,顿时将一名金丹斩为两段。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七百二十九章 出手有因 “居然杀人了?”众多真人一惊,纷纷摆出了姿势,做好了战斗准备。 被杀的金丹,就是那名被律长老一剑斩断膀子的,此人虽然是金丹初阶,但既然敢参与围攻搬山真人,手段应该不至于太差。 怎奈他受伤在先,这一刻又放松了警惕,根本没想到在这种场合里,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暴起偷袭伤人,顿时被斩为了两截。 这也是其他真人无法接受的现实你们既然这么不讲究,就别怪我们不配合了。 律长老却是面无表情地发话,“此人是散修联盟的朝夕真人,倒是没有遮掩身份,不过你们是否知道,此人修炼了极为阴毒的采补之术?” “是这样的吗?”有人不以为然地笑一笑,那意思很明显: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我敢这么说,当然就敢负责,”律长老抬手一摆,“此人尚未死透,还请冯山主推演一番。” “呵呵,”几名真人的脸上,都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冯君跟你们是一起的好吧? 就在这时,那名虹瑶真人走了出来,抬手一拱,“我可否检查一下他的储物袋?” 大梦真人一抬手,将朝夕真人束缚住,却也不说话。 虹瑶真人走上前,神识探进对方的储物袋查看一下,脸色顿时一变,下意识地掣出了一柄短刀,咬牙发话,“真是该死!” 不过下一刻,她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手腕一翻,短刀消失不见,然后左右看一看,又是一拱手,飘然向后退去,“十方台果然明察秋毫,佩服!” 常真人也走上前,用神识试探一下,摇头退后,“惭愧!” 他俩试探过之后,其他人心里好奇,也上前查看一番,都没有话了。 此人的储物袋里,不但有又又修的丸药,还有三件坤修的法宝如果说这还不算什么的话,再加上一件极乐束缚床,总是差不多了吧? 极乐床是采补专用器物,普通修者倒也不是不能用,情侣之间恩爱,做点什么尝试也正常,但是加上束缚二字,那就绝对不一样了。 更何况朝夕真人并不以又又修出名,身边倒是有两名炼气期的侍女,但也没听说他跟侍女如何如何,散修联盟里,正经是柳二、邹步凡和死去的焦真人比较喜欢又又修。 所以大家交换一下意见,也认定十方台的判断没有错误。 邹步凡也感知了一下,然后冲律长老一拱手,“十方台果然慧眼识珠,端的了得!” 他是注意到了,冯君一直跟朝夕真人保持着相当的距离,所以应该不是他推演出来的。 律长老淡淡地一笑,“若是没有把握,十方台怎么可能草菅人命?” 此人修炼了阴毒的采补之术,还真是他判断出来的,主要还是朝夕真人吃了一记群攻的阴阳幡,反应有点大,以至于被他斩掉了一条膀子。 十方台有各种望气宝物,虽然不可能频繁使用,但是对上指定的人,使用一下也很正常,律长老根据经验,测试了两次之后,已经确定那厮极有可能存在恶性采补的行为。 至于说没有百分之百的肯定,那算什么?有了大致的判断就足够了,只要没人拿出来此人不可能如此行事的证据,那么,杀也就杀了。 当然,虹瑶真人上前,居然在储物袋里发现了端倪,那也只能说天意如此。 事实的真相是:朝夕真人一般不会把极乐床带在身上,但是这次……不是来狩猎联盟了吗? 可以想象得到,如果散修联盟打下了狩猎联盟,发现有合适的炉鼎,他肯定不能放过。 虹瑶真人生气,也是因为如此,她不仅仅因为自身是坤修,对类似的事情深恶痛绝,更是因为她自问了……这一仗,如果我打输了,重伤之后落在此人手中…… 十方台证明自己杀的人没错之后,诸多真人明显地变得配合了许多,一来是十方台的判断果然无误,令人放心,二来则是……这帮家伙是真的敢杀人,说杀就杀绝不犹豫! 既然这样,那就配合吧,反正最多也不过就是……被狩猎联盟的人记住自家根脚。 阿蛮终于爬到了距离高阶金丹不足一里的范围内,他身上的火焰已经熄灭了,只有上半截身子的……上半截,身上隐约残留着若有若无的金丹气息。 但是事实上,他恐怕连出尘初阶都杀不死。 那名金丹高阶终于起身了,他思忖了一下,暗暗叹口气,也没理会这石巨人,小心地向十方台真人所在的方向飞去。 散修联盟来人的身份,已经基本甄别清楚了只限于金丹,至于出尘期和炼气期,自然有相应修为的修者去处理,但还需要一些时间。 然后律长老看向搬山真人,“你必须退出狩猎联盟,这是我们的底线,明白吗?” 搬山真人的张狂气势已经下去了,他思索一下点点头,“可以,不过你们要信得过蓝河,不能让他当个架空的大盟主。” “这人我们还没有审核过,”律长老很干脆地回答,“在了解他的根脚之前,不能对你做出任何的承诺……我就奇怪了,你手下一堆来历不明的人,晚上你睡得着觉吗?” 搬山真人听说要审核蓝河,脸上泛起一丝不快来,不过最终他还是表示,“当然睡得着觉,我对得起他们,他们怎么可能对不起我?” 说完之后,他转身离开律长老,看到不远处常真人站在那里,于是走了过去,“常道友。” 常真人早就被审核完了,他用的是本来面目,家族情况也有不少人知晓,省了不少麻烦。 见到搬山真人前来,他拱一拱手,“见过大盟主。” “大盟主就不必了,我已经确定离开散修联盟,”搬山真人摆一摆手,“你跟蓝河是怎么回事?咱们之间,什么事情不能谈?原本我还想着,出征空明山的时候,邀你前往助拳。” 这话真没错,他就是这么想的,别看狩猎联盟被人堵在家里,真人数量也少于对方,但是事实上,狩猎联盟能邀约到的金丹数量,绝对会多于散修联盟。 现在他们是处于防守状态,所以有自家的金丹和请到的金丹打手就够了,真要远征空明山的话,肯定还要大举邀人助拳。 像常真人所在的这个家族联盟,三个家族四名金丹,狩猎联盟聘请两个出征,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邻里邻居的,守望相助你们总懂得吧? 别的不说,如果让散修联盟占了无尽之海,你们这些本地家族,真会比现在好吗? 所以这一次狩猎联盟只是被打了一个冷不防,真要酝酿足了气势,当面锣对面鼓的掐架,散修联盟能请到的金丹,肯定不如狩猎联盟多。 如果没有这点自信,搬山真人怎么可能去挑衅十方台? 现在他要离开联盟了,想要让蓝河真人顶上来,那么,相关的手尾还是得处理一下,他希望能够调停一下,中止这件类似于“内讧”性质的约斗。 常真人想了想,苦笑着摇摇头,“我和蓝河没法谈,是血仇。” “血仇?”搬山真人的眉头皱一皱,这还真就麻烦了,不过他还是有点不高兴,“血仇的话,那你怎么不早说?我可以帮你做主的……至于现在来捣乱吗?” 常真人看着他,无可奈何地叹口气,“我知道你跟蓝河关系好,关键是……没证据!” “没证据……啧,这才是麻烦,”搬山真人苦恼地嘬一下牙花子,没证据却认定了仇人,这不是玩笑话,昆浩位面这种事不要太多,他也非常理解这种情况连他自己都经历过。 理解归理解,但他还是想帮着蓝河真人化解这段血仇,“杀了你什么人?” 常真人摇摇头,很直接地回答,“我不想说,这次我肯跟着散修联盟来,主要是他们给我提供了线索,另一名嫌疑人那时在忙什么,要不然我也不会跟着一起来。” “哎,那随便你吧,”搬山真人意兴索然地叹口气,“不过说实话,我估计你斗不过蓝河……除非你能得到十方台的帮助。” 他还是不想让这俩人内斗,而且蓝河的实力,真没有大家想的那么弱。 常真人面无表情,他左右看了两眼,在冯君身上顿了顿,最终又离开了人家能不跟他计较时捷的事情,已经不错了,莫非还指着人家帮忙不成? 冯君对常真人的印象,其实还是不错的,当初在他还是“时捷”的时候,被蒙啸天从战舟上带走,常真人曾经神识示警,“有真人帮手赶紧联系,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他有点不开心,自己享受到了华夏足球队的待遇“留给华夏队的时间不多了”,但是常真人确实是示警了。 此刻的他就站在律长老身后,手里拿着手机划拉着这是大梦真人的主意,是给那些自曝根脚的真人一点压力:麻烦你们心里有点数,还有人能推演来历,别整那些幺蛾子。 冯君其实有点排斥这个任务,他真的不喜欢高调,但是大梦真人强调:狩猎联盟不但是在打十方台的脸,也是在刁难你啊毕竟那战舟是你的。 就在蓝河真人来到律长老面前的时候,意外出现了! 第一千七百三十章 有暗示吗? 冯君不想出风头,大梦真人很清楚这一点人家在白砾滩推演,也是关起门来自己玩,当然不想让所有人看到这一幕。 至于说刚才点破邹步凡,只能说是不经意间拾遗补缺,而且步凡真人的背景,也确实敏感了一些,按照冯君的逻辑,真的很有必要点明此人身份。 大梦真人知道冯君的顾忌,也不想让冯山主认为,自己是要捧杀他,所以又安排了两个十方台的上人,也在律长老身后推演天下间会推演的可不止是冯君,十方台也有人! 为了防止意外,他还特地放了一个金丹级别的防御阵盘在那里,要保护三人,防止可能出现的意外情况。 但是十方台一名上人拒绝了,他表示说,“前方是律长老,左右两边是天心台和松柏峰的真人,若是这样还需要金丹防御阵,我们的胆子也太小了一点吧?” 其实他是想向律长老示好本台弟子在师门金丹身后,居然还要撑起防御阵,这算怎么回事?不带这么瞧不起人的。 律长老心中也比较舒坦,但不得不呵斥他,“你说自己就好,何必冒犯冯山主?” 这名上人也觉得,自己的言辞有点不注意,忙不迭地道歉不说,还拿出了一颗灵果赔罪,“炼气期可以凝神的果子,一点小心意……冯山主有什么比较喜爱的小辈,可以赐下。” 一言不合就送礼,十方台弟子果然不愧是土豪。 冯君毫不犹豫地收下了,他喜眉笑眼地表示,“无妨,我也很相信律长老。” 没办法,拖家带口的,需要的资源太多了。 冯君虽然时不时地划拉一下手机,但是并不出声,有些人报的根脚不是那么老实,但是大差不差的,他也就含糊过去了十方台登记有误无所谓,他知道真相才最重要。 不过关于蓝河真人,他也有点好奇,这个人的根脚,可能只有搬山真人知道,其他人都不清楚,连天通都说不清楚其来历。 蓝河真人过来交待的时候,是一脸的郁闷,明显是非常不开心,不过大家也没当回事身为狩猎联盟二把手,遇到这种事情,开心得起来才叫怪事! 他交待自己的来历,是天星坊市下辖的一个小村子,村子里有一次被海兽偷袭,他在村子外玩耍,侥幸躲过一劫,成了村子的唯一幸存者。 至于说他师从何人,学的是什么功法,他却是不方便说了对修者而言,这确实也是忌讳,旁人不得随便追问。 可这个结果,实在不能让律长老满意,“你这村子全毁,哪里算得上根脚?这种情况下,就算我们不问你修习的功法,你也得说清楚传承自何处吧?” 就在这时,金大道身后的一名松柏峰上人出声了,“律长老,这乌木崖村受海兽袭击一事,我曾听闻过,还去实地勘察过,似是亚龙兽所为。” “我也没说这事是假的,”律长老很随意地回答,然后问一句,“冯山主怎么看?” 冯君的眼睛从手机上抬了起来,面无表情地发话,“哦,确实是乌木崖村的。” 律长老等了一等,奇怪地发问,“还有呢?” 冯君的嘴巴微动,又吐出两个字来,“没了。” 没了……这就没了?律长老下意识地感觉到不对了,脸色顿时微微一变,几乎在同一时刻,蓝河真人的手向储物袋拍去他没有被下禁制。 不过,有了那侯姓的剑修逃走一事,对于没有下禁制的真人,大家都是外松内紧,律长老旁边的金真人想也不想,直接一记神识攻击,快得无与伦比! 几乎在同一时刻,一道黑光奇快无比电闪而至,直接在蓝河真人的心口开了一个大窟窿。 奇怪的是,黑光闪过,冯君却是拿出了一块人头大小的石头,冲着蓝河真人微微一晃。 蓝河真人的脸上,露出了极其古怪的表情,有疑惑,有迷茫,有不可置信,还有诸如不甘、愤怒、惊讶、恐惧……甚至还流露出一丝释然。 又是白光一闪,蓝河真人的人头落地,律长老抬手一摄,就将人头收进了储物袋里,长出一口气,“总算抢到一个……” “蓝河!”远处一声大吼,却是搬山真人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也不怪他,事情发生得实在太快了,冯君吐出去“没了”两字还不到两秒钟,蓝河的人头已经被收起。 三真人出其不意地齐齐出手,给谁也得跪。 搬山真人反应过来之后,顿时大怒,直接掣出了重锏,“我跟你们……” 大梦执掌身份尊贵,没有在审核现场,但也离得不远,他的反应也不慢,直接掣出了阴阳幡,对着搬山真人全力一晃,“道友息怒!” 搬山真人气血旺盛,此前也吃过一记阴阳幡,没有起到任何效果,不过那次是仓促的群攻,这一次却是加料版的单独攻击。 当然,这一次的攻击,也没有让搬山真人受到什么伤害,不过上头的气血,却是多少被控制了一下,让他有了一丝的冷静阴阳幡真的不是攻击宝器,只是生活型的宝器。 他怔了一怔之后,死死地盯着问极真人,睚眦欲裂,咬牙吐出三个字来,“为什么?” 那一道黑芒,正是问极真人发出的杀戮心剑,霸道无比,直接穿心而过。 问极真人看了他一眼,抬手招回黑色小剑,往眉心一抹,淡淡地吐出两个字,“魔修。” 搬山真人原本是怒发冲冠,只有一丝理智了,听到这话之后,浑身猛地一震,恍如大热天被浇了一桶凉水,顿时清醒了过来。 他又打一个哆嗦,脸上的肌肉不由自主地抽搐两下,才艰涩地发话,“这……怎么可能?” “唉,”问极真人轻叹一声,慢条斯理地发话,“我盯了他二十年,错不了。” 大梦真人也轻咳一声,“搬山道友所修炼的‘燃血针’,跟蓝河真人同出一处吧?” 搬山真人顿时就愣住了,半天才回答,“燃血针……不是魔修功法吧?” “燃血针倒不是魔修功法,”这次回答他的,是松柏峰的颜雨峰,“但是此法最早出于魔修,他们可以使用他人精血来修炼,说来还很划算……后来改为普通修者能使用的功法。” 搬山真人又愣了一愣,才叹一口气,“此法确实是他寻得,才交给我的,因为他说自己练不了……我可不是魔修!” 就在这时,常真人出声了,他沉痛地表示,“我无法指证他,也是因为……唉,所以只能跟他死战一场了。” 这一刻,其他人也都明白了,常真人肯定有至亲,遭遇了不忍言之事,但是想一想就知道,指证狩猎联盟二盟主是魔修,还没有什么证据只要有点智商的,都没法指证吧? 没错,魔修是人人喊打,但是你想控诉对方,得有证据呀,要不别人怎么帮你? 搬山真人是彻底捋清这件事了,虽然心里还有点难受,但是修炼者的神经,终究比旁人粗大很多,而且他的意志也足够强悍。 于是他又侧头看向问极真人,沉声发话,“既有证据,为何不早告知于我?” 我太清自有盘算!问极真人心里很清楚,蓝河真人是铁铁的魔修,但是什么时候公开这件事,公开的过程应该是什么,太清能从中获得多少好处这才是关键。 他的心目中,太清的利益最高,其他都要统统让路,最好是太清能借此拿下整个狩猎联盟你们联盟里出了魔修,一体诛杀也不为过吧? 当然,时机很重要,所以他才一直隐忍不发,至于说被魔修害死的人反正死的又不是太清的人,谁死谁倒霉呗。 直到刚才,他觉得冯君已经看穿了对方,才果断地下杀手。 这么一来,诛杀的功劳当然记在太清身上,同时也能避免别人笑话他卧底几十年,连个魔修都发现不了,我呸,这也算是太清的金丹? 其实这么想的,不止一个人,金真人就忍不住感叹一声,“冯山主这个推演,实在是太厉害了,不但能推演出魔修,还能及时地做出暗示,果然不凡。” 坐在律长老另一侧的凌赟真人却是直接傻眼了,“啊?暗示……有发过暗示吗?” “当然有啦,”律长老得意洋洋地回答,“他最后不说了吗?‘没了’……怎么可能没了?他能推演到的,肯定不只是乌木崖村这点消息,师承之类的消息不说,可不就是有问题?” 冯君只能报之以苦笑了,我倒是推演出他是魔修了,但是师承之类的消息,我还真推演不出来,我只是怕他暴起发难,身边这两位上人没准备,万一被伤了算谁的? 没错,关键是身边有俩上人可能被拖累,要不他也能点出魔修身份。 他无奈地表示,“我真没推演出那么多,就是感觉这个人有点危险……请勿过分解读。” 律长老转过头来,深深地看他一眼,然后点点头,“明白,我懂。” “看,我就知道你是猜的,”凌赟真人在一边发话,“搞得自己什么都懂的样子,其实你什么都不懂,后知后觉……别人都出手了,你不过是最后补刀,抢个金丹人头,混一次推演机会。” (下旬了,有谁看出新的月票了吗?) 第一千七百三十一章 人头归属 凌赟真人其实心思比较粗大,因为自己没想到,就不想看得律长老嘚瑟。 “什么叫抢金丹人头?”律长老对这种诋毁不能接受,“我如果不是做好了准备,怎么可能及时斩下对方的头颅?抢人头之类的话,更是无从谈起。” “不过凭良心说,太清的杀戮心剑确实比我的剑快一点……那是心剑,不是飞剑。” “咦,”问极真人发现,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这不是十方台的行动吗?金丹的人头……也能找冯山主换取推演机会?” 他是负责中转站的,凌赟真人抢逍遥真人的人头,却是在狩猎联盟临海分部做的,他加入得晚了,相关的情况不是很清楚。 季不胜坏笑着发话,“那怎么能算呢?当然不算了,是律长老的一厢情愿。” 偏偏地,律长老这人比较死板,十方台里死板的修者不多,但是他负责戒律,脑瓜子相对比较轴,闻言他大怒,“季不胜你少在那里放屁,事涉冯山主的战舟,怎么跟他无关?” “哦,是这样啊,”季不胜点点头,转身走了。 我怎么感觉……哪里有什么不对?律长老正皱眉思索着,面前嗖地多出了一条人影。 因为有刚才蓝河真人的阴影,他一抬手,下意识地就要反击。 下一刻,他才反应过来,“咦,问极真人你怎么过来了?” 问极真人一抬手,面无表情地发话,“人头拿来……多谢律长老帮我收取。” “开玩笑的吧?”律长老脸一沉,很不高兴地发话,“明明是我杀的好不好?你穿了他的心口,就代表是你杀的?那是魔修……必须斩了头颅才能死透的,所以,是我杀的!” 问极真人的眉心中间,隐现黑色的小剑,他面无表情地发话,“是我杀的,那是心剑,杀戮心剑……中者必死,冯山主可是曾经跟我太清同门说过,抢怪者死!” 终究是太清出来的,其余三派都不放在眼里,更别说五台里战力垫底的十方台了。 “嘿,吓唬谁呢?”律长老气得笑了,“你在狩猎联盟卧底了一百多年,都没敢杀蓝河真人……现在我杀了,你就要抢功了?” 问极真人的脸越发地黑了,“我来无尽之海五十年都不到,你说我在狩猎联盟卧底一百多年?” “看看,你也承认自己卧底很多年了,是不是?”律长老洋洋得意地回答,“这么多年,你都没有杀了蓝河真人,偏偏今天就杀了……其实你根本就没杀他的能力!” 问极真人脸上的表情,真的是极其怪异,他很想据理力争,可是他总不能说,我此前不杀,是不在意你们生死,只想找到一个最佳的杀人机会。 他觉得自己相当憋屈,想来想去,黑色小剑直接脱离了眉心,就虚悬在他双眼之间,“律长老,要不咱们做上一场……决定人头归属?” 谁疯了才会想跟你做一场!律长老眼皮一翻,他也是金丹中阶,不过单论战力的话,他觉得自己可能不是……错了,应该不是问极真人的对手——玩心剑的家伙,比玩飞剑的更阴! 但是大庭广众下,他也不能避战,十方台真丢不起这人,于是他侧头看向凌赟真人,“你给做个见证,都是五台的道友……这算不算抢人头?” 凌赟真人的眼珠转一转,五台同气连枝,这必须得支持呀。 更别说他在狩猎联盟临海分部,抢了逍遥真人的人头,而发出迟滞符的,就是律长老。 抢了的,那得还呐,于是他表示,“我看得很分明,飞剑穿心之后,人没死。” 问极真人这就恼了,“你俩都是五台的,欺负我孤家寡人是不是?真以为无尽之海没有四派的人?” “你这扯什么犊子?”凌赟真人也跟着季不胜学坏了,居然知道扯犊子了,“我不吹牛,蓝河真人当时真的没死……来,冯君,把你那人头大的阴魂石拿出来!” 阴魂石是好东西,对金丹来说也是必不可少的,现场聚集的金丹,二十往上数了,但起码有三四个没有阴魂石的——别人不说,季不胜就没有。 这些就扯得有点远了,反正是凌赟真人虽然没有出手,但是他真的看明白了现场一系列的反应——冯君确实拿出了很大的一块阴魂石。 冯君的目的是什么,他不是很确定,但是他确实看到了冯君的反应。 冯君干笑一声,“凌赟前辈你别开我的玩笑,我哪里有那么大的阴魂石?阴魂石……不应该都是拳头大小的吗?” “你别闹好不好?”凌赟真人也着急了,“你担心有人惦记你阴魂石的话,交给我了,谁敢起了不该有的心思,我杀他全家……这话是我凌赟说的,就问你信不信?” 冯君本质上,也不是个矫情的人,他只是安全感不好,习惯性地想苟。 但是如果有人敢拿杀全家之类的保证,他也痛快得很,于是笑一笑,拿出阴魂石又晃了一下,然后收了起来,“就是防止魔修作祟而已。” 他虽然只是晃了一下,但是这一刻,不知道有多少人在仔细盯着他,当他收起阴魂石的时候,周围甚至有晦涩的神识波动。 用神识探查的,肯定是高手,不过探查者也不想让冯君辨识出自己,否则未免太过难看了,都这么熟了,被抓个现行,有意思吗? 也只有邹步凡,有点百无禁忌的感觉,直接神识扫过,但也不算强烈。 他收起来阴魂石之后,魔童真人才感叹一声,“好大一块阴魂石……卖不?” 凌赟真人白了他一眼,“正经一点很难吗?” 魔童真人一摊双手,“我是很正经地在问价呀,又没说要死缠烂打买他的。” “你倒是想呢,”问极真人轻蔑笑一笑,“惹得起冯山主吗?” 他看魔童真人有点不顺眼,这厮随便背叛阵营,这种行为本来就不好,而他在狩猎联盟多年,虽然是卧底,但是待得久了,多少也有点感情,所以难免有点迁怒的情绪。 虹瑶真人却是好奇地发问,“阴魂石如何能挡得住魔修?” 这个问题一出口,所有人都不说话了,有个别人隐约猜到了一些东西,大部分人却是很期待冯君的回答。 冯君淡淡地扫她一眼,却没有回答——我跟你不熟,没义务给你答疑解惑。 搬山真人却是有点不答应了,虹瑶真人可是他邀来的,冯君不给她面子,就是不给自己面子,于是他轻咳一声,“冯山主,你若是肯答了她这个问题,我欠你一个人情。” 冯君还真不稀罕搬山真人的人情,不过考虑到这家伙已经被逐出了狩猎联盟,现在属于无业游民,这种人还是尽量少招惹的好。 他倒未必害怕这家伙,但是他拖家带口的,身边修为低的人太多了,经不起对方惦记。 所以他笑一笑,很随意地回答,“阴魂石里有魔修害怕的东西,他就不敢过来了。” 他拿出阴魂石的时候,蓝河真人已经被杀戮心剑戳穿了心口,**上基本没可能有所作为了,那么就要防范神念方面的诡异手段了。 如果他是一个人的话,应对的手段会很多,但是身边有两个拖油瓶,那还是拿出阴魂石,把对方可能的手段逼退就好了。 “咦,阴魂石里有魔修害怕的东西?”魔童真人轻咦一声,“那是什么?” 冯君没好气地翻个白眼,心说这种问题你们都是大庭广众之下问人的吗? 任是谁也知道,这种问题不好公然问人,但是大家实在太震撼了,而且现场这么多人,等到自己问,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而且……就算是私下里,对方也未必肯说不是? 虹瑶真人就是最懂得抓住时机的,她发现冯君愿意卖搬山真人面子,于是再次出声发问,“里面有比较强大的阴魂吗?” 这个问题冯君也不想回答,但却不能不回答——他不能让别人联想到大佬,哪怕这种可能微乎其微,他也不能冒险。 所以他翻个白眼,很不客气地回答,“多么强大的阴魂,才能镇得住魔修?里面是天魔!” “天魔,”凌赟真人的眼睛猛地一亮,“你还是抓住它了?哦……这话当我没说。” 冯君遭遇天魔的事情,大部分散修都不知情,他发现自己的嘴巴有点快了。 事实上,不止是散修不知情,殇情真人这无忧台金丹都不知道,她狠狠地瞪着凌赟真人,“你这是做什么?有话好好说,说一半留一半,算怎么个意思?” 他俩说话的时候,邹步凡已经激动得全身都发抖了,他强自镇定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凌赟真人却是很耿直地表示,“有些事情不合适当众说,这个你总明白吧?” 殇情真人再是乖戾,也明白这话后面的逻辑,于是不情不愿地哼一声。 邹步凡见没人问了,知道自己指望不上别人了,只能抬手一拱,客客气气地发话,“敢问冯山主,阴魂石里是什么天魔?” 冯君看他一眼,还是没有回答,心说现在的人怎么都这样,一个个都是自来熟? 第一千七百三十二章 惹眼天魔 邹步凡见惯了冯君避而不答,倒也没有生气,但他还是不肯退避。 他又一拱手,“此事对我十分重要,还望冯山主给个面子,将来我必有报答。” “我就奇怪了,”冯君的小暴脾气,实在按捺不住了,“一个个都要我给面子,难道我不要面子的吗?你们想知道什么,就能随心所欲地张嘴,我欠你们很多答案?” 说到这里,他拍一拍腰间的灵兽袋,没好气地发话,“居然问我收了什么天魔……这事儿能随便问吗?设身处地地想一想,你身上有天魔的话,我能随便问你吗?” 邹步凡被说得有点面红耳赤,但是听到最后一句话,他的眼睛一亮,毫不犹豫地回答,“当然能随便问我,我家就有一只天魔,哀怨天魔。” “哀怨天魔,”殇情真人不屑地哼一声,“这也算天魔?呵呵,你还真好意思说。”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邹步凡放个白眼,理直气壮地回答,“你知道我家那一只天魔,有多少人求借,想要磨练的吗?” 冯君一摆手,很干脆地表示,“我的天魔也是代人保管,既不借也不卖,就不牢你发问了。” 邹步凡怔了一怔,最终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冯山主对秘境家族,还是心存怨怼啊。” “呵呵,”冯君不以为然地笑一笑,“步凡真人既然知道澹台家,自然知道我的不满由何而来,没有什么心存怨怼……搁给你家门口,大晚上的一下冒出二十几个金丹,你会好受吗?” 这事儿四派五台的大抵都知道一点,但是别人听着就瘆人了,魔童真人忍不住嘀咕一句,“我去,一下子二十几个金丹……这不是来吃晚饭的吧?” 邹步凡顿时闭嘴了,不过忍了一忍之后,他还是忍不住发话,“那也赔了你几万中灵,而且……我家跟澹台家不一样。” 听到这里,殇情真人忍不住一咧嘴,“真有二十多个真人?” 她问的是凌赟真人,但是凌赟真人也不知道具体情况,最终还是季不胜点点头,“真有。” 问极真人听到这里,才想起自己要做什么,他怒视着律长老,“拿出人头来!” “凭什么?我靠自己本事抢到的,”律长老不以为然地回答,“而且,魔修的心口被扎穿,真的一下死不了,要不冯山主拿出天魔来做什么?” 问极真人终于语塞,然后他一侧头看到了朝夕真人的尸体,于是眼睛一亮,“那个……” 他的话还没说完,殇情真人的大剑已经落下,直接斩掉人头带了回来。 她得意地笑着,“我的!” 储物袋什么的,她倒是没想下手——那显然不是她能惦记的。 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散修联盟的人头……不算的,我们是来对付狩猎联盟。” 他想的是不要扩大打击面,却没有发现,很多散修联盟的真人忍不住悄悄地松一口气——这尼玛也太吓人了,人头都要抢的啊? 常真人也送了一口气,走上前冲着冯君一拱手,“多谢冯山主揪出了魔修,大恩大德,我常家没齿难忘,只可惜上次没能救得贵师兄,心里实在是惭愧……” 按说揪出蓝河真人,未必算得到冯君身上,问极真人更早就知道了,更是发出了诛心一剑,但是常真人没想着去谢那位——他不上去找那位要说法,已经算是克制了。 ——明明早就知道魔修的存在,却偏偏不捅出来,天底下怎么能有这么操蛋的修者呢? 当然,常真人也想得到,问极真人是在为太清盘算,这种逻辑他太明白了,但是明白归明白,能不能接受是另一个问题,反正是不会去感谢问极真人的。 “算了,”冯君一摆手,意兴索然地发话,“也算是我师兄运气不好,据说你们那艘战舟,对他还算照顾……死者已矣,再说也没什么意思。” 接下来的事情,就没什么可说的了,无非是善后事宜,可怜的狩猎联盟,现在都选不出一个真人来做盟主了,不过目前的苏真人,名义上还是联盟的人。 所以大梦真人跟其他金丹商量之后,决定由暴怒真人暂时统管联盟的事宜,不过有鉴于此人的修为实在有点不够,所以打算再物色新人来狩猎联盟。 他甚至当场邀请常真人前来,不过对方很客气地婉拒了,说什么我的心思都在家族里,既然大仇得报,以后还是安心地培养族人,有时间的话,再去无尽之海狩狩猎,也就是了。 至于冯君所抢的战舟,公认是不用还了,如果船东有意见,狩猎联盟负责解决。 总之,这一战结果就是,搬山真人被逼着离开了狩猎联盟,而邹步凡也接到了警告,以后不得再跟散修联盟接触——甚至是不得跟任何散修势力,有任何过分紧密的接触。 这个警告真不是开玩笑,五台里有两台……不,是三台背书,他的家人也就罢了,如果他违反的话,五台可以签发五台追杀令了,如果他的家族敢帮助他,会提高为家族诛杀令。 搬山真人也有点心灰意冷,宣称要去散修联盟追杀柳老大。 班家剩下的不多的族人,就住在狩猎联盟总部附近,别人想寻仇,也得考虑一下。 一场大战过后,无尽之海附近剑拔弩张的气氛大大缓解,也有个别人借着这阵真空期烧杀掳掠,制造了一些混乱,不过十方台主力尚在,直接进行了血腥镇押。 其实只要镇押得及时,小骚乱会平息得很快,有心人看到十方台的决心之后,会收敛得很快,比面对狩猎联盟时更听话。 十方台在这里整顿秩序,四派五台的其他势力听说之后,也纷纷派了人过来。 此前无尽之海在狩猎联盟的管理下,这些势力都不怎么关注此处,但是换了十方台就不行了——这里的物产虽然不算丰厚,还相当危险,可是让十方**占,也容易影响势力平衡。 万福台的真人是第一波赶来的——毕竟旁边就有灵石矿,第二波来的是阴煞派…… 到了最后,连赤凤派都来人了,其实无尽之海的资源,对赤凤的帮助极小——水克火的! 但是赤凤还就是派人来了,来的是人缘很差的大长老,不过好在大长老在派里人缘差,在派外人缘更差。 阴煞派的老牌真人鼎辛笑话她,说你赤凤来无尽之海,有任何意义吗? 大长老却一句话顶了回去,“坤修都爱吃海鲜,你不知道吧?老光棍!” 跟他们在意的不同的,是青罡派的罗石真人,他一来了就打听,冯君在哪儿——封毅书最近凝婴的感觉越来越不好,执掌断刃真人希望请他再推演一遍。 断刃执掌不想再去白砾滩了,因为岳青在那里,虽然他并不认为,岳青一定会使坏,但是……起码有一种气场不合的感觉,而不少修者都相当唯心。 罗石真人对岳青和封毅书的恩怨,也隐约有所耳闻,他不偏向两人中任何一方。 一方面,他对来自于异位面的修者不太感冒,另一方面,他也有点腻歪岳青的墨迹——能找出原因你就找,找不出原因就拉倒,整天到晚没完没了的,有意思吗? 不过正是因为这样,他做这件事反倒是相对公正。 罗石来了之后,就到处打听冯君的下落,死活打听不到——不是没人知道,而是知道的人不愿意告诉他,十方台的律长老就表示,“他的下落,我们怎么能乱说?你还是去找别人问吧。” 最后他灵机一动,跑到天通去打问,才知道冯君单独出海了。 天心台和松柏峰已经应了冯君,要开发幽冥岛,这边留了金大道办理各种手续,其他人则是坐上战舟,直接向幽冥迷雾飞去。 冯君不想再在路上费时间了,所以他表示,自己有“单人超远距离一次性传送阵盘”,想要单独前往,你们在后面慢慢飞来就好。 颜雨汐和季不胜都知道,他打算使用“空间神通”了,不过这种隐秘,真的是冯君的保命底牌,他俩单独知道就好,哪怕是告诉家人,都有“出卖朋友”的嫌疑。 所以季不胜和凌赟真人带着天心台弟子上了战舟,颜雨汐也好久没见家人了,愿意在战舟上多耽搁几天——连伤势好转的秋嫂都上了战舟。 他们都离开了,剩下的其他人,别说不知道冯君的去向,就算有限的几个人知道,也不可能说出去不是? 冯君回到幽冥岛的时候,赫然发现,岛上居然多了一名金丹真人,合着十方台失踪的那名真人竟然找回来了,不但没有死,还带了一个出尘上人和一个炼气弟子。 不过非常遗憾,冯君虽然离开了,却是留下了小白和魅影天魔陪伴大佬。 所以冯君看到他们的时候,三人的狼狈程度跟修为呈正比,金丹真人被打断了四肢,出尘上人只有右臂完好,两人的修为都被封住了,储物袋也被抢走了。 倒是那名炼气弟子没有挨揍,只是被抢走了储物袋,小白还给他留了一张纳物符,里面有日常生活用品。 不过这名炼气弟子在无尽之海中,已经受了重伤,还中了毒,他不得不一边疗伤、解毒,一边伺候台里的两位前辈。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七百三十三章 什么符号 那金丹真人一见到冯君,就破口大骂,说什么“有种的你杀了我”之类的。 冯君根本懒得理会他,甚至没兴趣解释,说什么我跟十方台已经尽释前嫌,还一起打下了狩猎联盟跟这种拎不清的人,他一个字都懒得多说。 进了行在之后,他先问大佬恢复得怎么样。 大佬表示早就好了,就等你回来呢,不过那只虚妄天魔,你得给我了,我要调试一天。 冯君用来提防魔修的阴魂石,里面装着的就是虚妄天魔,因为大佬非常看重这天魔,冯君虽然不知道它厉害在哪里,但是肯定不会透露给别人。 然后大佬就说起了这三个闯入者,三人还挺有章法的,在周围仔细观察了三天,确定没人才上的岛当然,他们也看到行在了,估计行在里有人。 那名上人先探路,说路过贵宝地,想要休整些时日,还望行个方便,同时还报上了十方台的名号十方台的修者出去,最不怕报名号了,朋友遍天下来着的。 大佬没想着理他,这三人自觉行动隐秘,其实它早就察觉了他们的一举一动。 它心里想的是,那个金丹肯定有行在,你老实一点待在行在里,等冯君回来之后再跟你商量,我就不出面了。 结果对方不知道怎么想的,见没人应答,居然想强闯行在,出尘上人打不破防御阵,然后金丹居然出手了。 小白冲出去,打伤了金丹真人,结果出尘上人见到白狐,眼睛都红了,直接冲上来,根本不考虑能不能打过的问题。 小白制住了两人,丢在了一边,那个炼气弟子,它根本就没有理会,收走他们的储物袋就完事了,然后大佬很奇怪地发现那真人确实是有行在的,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冯君任由大佬在那里调试虚妄天魔,觉得自己也没啥事情做,又走出来,问那名十方台炼气弟子,“你们既然有行在,为什么不用,非要打我的行在?” 炼气弟子也硬气得很,根本不在意对方是出尘八层,他理直气壮地反驳,“我十方台的修者要休整,怎么可能容忍附近有不明不白的人存在?” 冯君无语地一抬手,冲他指一指,“如果不是跟你们大梦执掌化敌为友,只冲你这语气,我一巴掌就呼死你了。” “执掌跟你化敌为友?”那炼气弟子的眼睛瞪得好大,下一刻,他笑了起来,“逗我这种小蝼蚁,很好玩吗?” “不要理他,”那名出尘上人有气无力地发话,“大不了一死,不要让人看了笑话。” 那名金丹却是连骂都不骂了,看起来是不屑跟冯君说话。 “我玩你……凭你也配?”冯君不屑地笑一笑,丢下一个聚灵阵盘一个防御阵盘,“好好活着,过一阵天心台和松柏峰的人就来了,另外,这个岛是我的!” 他倒也不怕对方拿了阵盘不认账……小白还扣着他们的储物袋呢。 他转身离开,炼气弟子就傻眼了,“这……真的假的?他这两个阵盘,咱们要不要用?” “有阵盘为什么不用?”出尘上人毫不犹豫地表示真香,十方台的修者,终究是比较惜命,或者说贪图享受,他甚至强调,“是他主动给的,又不是咱们求他的。” 金丹真人没有做声,看来也是默许了。 炼气弟子激发了聚灵阵和防御阵,才又出声发话,“他说跟咱们十方台化敌为友,到底是真的假的?他现在杀死咱们三人,应该是很轻松的。” 出尘上人和金丹真人都没理他,在露天状态里躺了好几天,周围也没个防护啥的,实在让人太不舒服也太紧张了,先好好休息一下再说。 他们足足休息了十个小时,金丹真人才出声发话,“这里肯定就是咱们当初攻打的地方,既然化敌为友,执掌他们离开的时候,应该有留言的,你去找一找。” 冯君的寥寥几句话,还是给了他们不少信息,既然十方台的人走了,还认为这里归冯君了,那么肯定要留下一些标记,通知那些失散的弟子。 可惜的是,这几天他们的注意力,一直在行在和那只白狐身上,甚至都没有时间去探查这个小岛这个小岛真的不大,五十来里长,十来里宽。 就算金丹真人和出尘上人都动弹不得,单单这个炼气弟子,而且是有伤在身的情况下,想要查明这一个岛也不是大事。 现在既然觉得有必要了,那肯定要去查一查,岛上留下了什么记号没有,炼气弟子歇息了十个小时,多少缓过点儿劲来,“我去看一看。” 金丹真人想一想,叮嘱了一句,“先去离这个行在远一点的地方。” 这一点他倒是想得没错,不管大梦执掌怎么跟冯君化敌为友的,都不可能把营地扎到距离冯君很近的地方上一次十方台很是损失了几个金丹,那真不是一般的小矛盾。 半天之后,炼气弟子欣喜若狂地跑了回来,“执掌他们……他们真的留下暗记了。” 出尘上人也很激动,“留下什么了?” “确实跟冯君、天心台握手言和了,”炼气弟子欢快地回答,“而且还说,他们负责帮忙收容十方台失散的弟子,让咱们别跟他们……别跟他们,呃,起冲突……” “别起冲突……”金丹真人艰涩地笑一笑,这次冲突还真是己方引发的。 然后他就又愣住了,“为什么……前几天咱们外围探查的时候没有看到?” “嗐,”出尘上人叹口气,又苦笑一声,“当时咱们发现了行在之后,哪里有心思观察别的东西?执掌留下的提醒,暗记不算大吧?” 只要不是脑子坏了,就知道十方台不可能把暗记留得太大,这么丢人现眼的事情,悄摸儿留个暗记就好了哪怕十方台内部的暗记,外人基本上不可能看懂。 不过,炼气弟子都能看懂的暗记,外人确实也有可能看懂。 “暗记确实不大,但也不算小,”炼气弟子点点头,然后兴奋地发问,“那咱们去跟他说清楚,是不是能还了咱们储物袋……就可以安心养伤了?” 这次十方台弟子出来,做的准备还是很充足的,可惜他们的储物袋,都被白狐抢走了。 “这事儿……估计得我去,”出尘上人犹豫一下发话,“小秦你还是差一点,不对等。” 说到这里,他还看一眼金丹真人您没意见吧? 他还没看清楚真人的表情,就听到炼气弟子惊呼一声,“哎呀……呀呀呀呀呀呀。” 他闻言扭头一看,却看到冯君抬手收起了行在,电射而去,“哎你……” 因为是求和的姿态,他没敢喊太大的声音,但是冯君已经头也不回地消失在迷雾中了。 “这算怎么回事?”他异常不满地嘟囔了一句,“就算要走,你也说一声呀……你不是接应我们的吗?抢了储物袋就走,这算怎么回事?” 当然,他这大抵也是发牢骚,没敢大声说,尤其是他手边还有聚灵阵和防御阵,冯君如果真的打算一去不复返的话,怎么可能给他们留下这些东西? 到了他这个层面,出尘期的聚灵阵和防御阵真的不算什么了,尤其他还是十方台的上人,不差灵石,但是这俩阵盘拿出去随便卖,还是能值个三五万灵的。 冯君估计也不差钱,但是真要走的话,没必要扔下这么一笔灵石吧? 出尘上人琢磨半天,觉得自己的分析是正确的,“好了,估计是有什么事,执掌都说了,他许下接应咱们……他能不遵从吗?” 十方台在冯君手上栽了一次,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认为是非战之罪,冯君或许是很厉害,但是……十方台也不好惹的。 傲慢这种心态,不是一下子就能摈弃的。 然后他就又看了一眼身边的金丹真人我没有说错吧? 金丹真人却是没注意到他这一眼,而是皱眉凝思,半天才发问,“还有其他暗记吗?” 炼气弟子想了一想,画出一个符号来,“这个……这个符号是个什么意思?” 他的修为实在有点低,哪怕已经是炼气弟子中精英的精英了,有些暗记?不是他能掌握的。 真人和上人看到这个符号,顿时就愣住了,两人愣了好一阵,才对视一眼。 最后还是出尘上人出声,打破了寂静,“这个符号,前后连贯着什么?” 炼气弟子没觉得这是多严重的事情,所以一开始没有说,看到两名前辈这么严肃,他怔了一怔之后,才小声回答,“这一行暗记特别小,不注意的话看不到……我觉得不很重要。” 金丹真人不耐烦了,“你就说前后暗语是什么!” 炼气弟子挠一挠头,“就是说,冯君杀了这么一个……东西。” 金丹真人和出尘上人闻言,齐齐地倒吸一口凉气。 出尘上人小心地看金丹真人一眼,“这个符号,应该是……元婴真仙?” 没办法,他的修为,也只是能勉强地接触到这些消息,但是他觉得……可能是自己记错了,所以需要求证一下。 金丹真人默默地点头,半天才吐出一个词来,“卧槽!” :。: 第一千七百三十四章 虚惊一场 冯君带上大佬,肯定是去探查宝藏,这是很久以前就规划好了的。 当初他出尘六层的时候,大佬催着他提升修为,为的就是来无尽之海取宝。 包括那个“时捷”的假身份来无尽之海,也是为了给取宝探路。 大佬说他出尘高阶来这里比较保险,哪曾想出尘八层都差点挂在这里。 两人甚至还为此相互嘲笑。 不过幽冥岛距离大佬藏宝的地方并不远,应该不超过一万里这真的很近了。 但是茫茫大海上没有坐标,确实是比较坑,比迷魂之林差远了。 其实出了幽冥迷雾之后,在无尽之海肉身飞行的话,危险是很大的,这里已经是无尽之海深处,普通的金丹都不敢这么玩。 但是冯君觉得,自己已经是老司机,而且论起自保来……谁能比他强? 而大佬也很小瞧这一处“险地”,它很轻松地表示,“你就在周围找就好了,这地方最多也就是金丹的妖兽,就怕它们不敢来呢,来了正好搞几颗妖丹。” 冯君沉默半天,然后轻喟一声,“大佬你吸收了嗔怒天魔之后,感觉有点膨胀了啊。” “膨胀?我觉得自己还萎缩着呢,”大佬轻描淡写地表示,“等收了这个秘库,我保证……你平趟这什么狗屁无尽之海。” “你还是别保证了,”冯君赶忙阻止她,“你嘴里有毒,千万别乱立flag。” “佛莱哥,那是什么东西?”大佬还是很乐意学习的,尤其是冯君所在那个位面的词汇,它很迷恋,因为跟它接触的社会不一样,“我连身体都没有……你跟我说嘴?” 两人就这么一边拌嘴,一边寻找,大约花了一天的时间,终于在一片海面上,大佬确定了位置,“就是这里,进去,深一点……” 冯君感知了一下,“有五六只荒兽呀……” “荒兽……也算个事儿?”大佬现在就膨胀到不行了,“进,你只管往下……再深也不怕。” 我怎么怀疑帮你在开车呢?冯君迟疑一下,潜入了海里。 这一处的海床,要平缓很多,但是很深,差不多有一千多米在附近海域,这算深的。 冯君落到了海床上之后,真就是“进去,深一点”了,大佬直接指挥他在地上刨洞。 海床上刨洞的滋味,真的是谁做谁知道,冯君也没在意,顶着海水,挖出了一个三十余丈深的大坑。 真的是大坑,此处海床平坦,基本上都是淤泥和细砂,根本不可能垂直打洞,冯君挖的坑深有三十丈,坑口的直径却是超过了百丈。 然后,他终于挖到了岩石,大佬也情不自禁地感叹一下,“这只红木精,还真能折腾,居然填平了这么大一片海域。” 原来这里是石头海床,只有浅浅的一层细砂,结果那只红木精发现了大佬的宝库,取用了宝物之后,又回填了砂石遮蔽。 大佬的宝库外围,有一层幻阵,被红木精也破掉了,洞口就是简易的大石头堵着,外加一个封镇的阵法。 对冯君来说,有可以借力的地方,封镇的阵法完全不在话下,他破开阵法进入了石窟。 拾级而下的时候,他看到了防御阵的光环,不过大佬表示,“直接穿过去就行了,出尘高阶的灵气就可以进入。” 原来出尘高阶的说辞,指的是进入石窟的资格。 冯君全身撑起灵气,轻松地传过了防御阵,而海水却是被阻隔在了防御光环之外。 石窟的面积不算小,差不多有三百多平米,高度超过了五米,分隔出了十来个房间,石窟顶上有密密麻麻的夜明珠,发出雾蒙蒙的光芒,将这里照得一片光明。 冯君挨个进入了各个房间,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甚至连头发丝都没有一根。 大佬也没反应,任由他四处查看,到最后才叹一口气,“这家伙搜刮的……不是一般的干净啊,我明明留了好几瓶丸药和十余本典册的。” 冯君的脸色有点发黑,就这么点东西,你也好意思说东西多? 大佬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于是发话,“我主要是想,把这里布置成一个苦修者的洞府,误入者取走一点东西也不打紧,以掩饰真正的宝藏。” 冯君抬起头,看一看石窟顶上大片的夜明珠,心说你是不是对“苦修者”有什么误会? 夜明珠在修者的社会里,确实不怎么值钱,但是有时间去弄这么多夜明珠来装饰房间,这是苦修者该做的吗? 大佬指挥着他,来到了一个不大的房间,示意他全力拍一下墙壁。 冯君全力一拍,墙上顿时多出一个雾蒙蒙的小门,似幻似真。 大佬轻轻地一哼,“哼,若是能破了这一层防御,我才佩服那厮!” 冯君忍不住问一句,“你怎么知道,人家没破掉呢?” 大佬觉得这个问题很愚蠢,“你的脑子是不是不够了?两层防御阵都还开着,如果被破掉的话,防御阵没了动力,早就关了。” 然后它又教冯君一套手法,让他掐诀。 冯君有点好奇,“这事儿不能让小白或者魅影天魔去做吗?不想看你的宝库……容易坏道心。” “我让你出手,肯定有理由的,”大佬并不解释自己的动机,“他俩不是很方便。” 一连串手势打出去,幻化出的小门一阵扭曲,上面多了一个门环。 按照大佬的吩咐,冯君将门环左扭两圈半,右扭三圈,然后用门环在门上轻叩九下。 石窟似乎是微微抖动了一下,然后小门直接消失了,蒙蒙的白光从门里照射了出来。 进入小门一看,却是跟外面石窟的布局一模一样,不过里面的东西,就多出了很多,桌椅板凳什么的,都是应有尽有。 紧接着,冯君身边的空间一阵扭曲,出现了一个白色的模糊的人影,人影出声发话,“跟着我去书房。” 冯君虽然从来没有听说过大佬出声发话,但是这一刻他非常肯定,这就是大佬幻化出的人影,于是他用意念发问,“有什么不方便的吗?” “也许需要你出手,”白影沉声回答,“对了,把梅瑾放出来吧。” 好风景被从灵兽袋里放了出来,见到这副场景,她先是一怔,然后就看向冯君。 看到他无意解释,梅老师也就不再发问了,只是一伸手,扣住了他的手,十指相交。 事实证明,大佬有点多虑了,进入书房之后,没有发生任何意外。 书房不大,二十平米左右,对于一套三百平大小的房屋,这样的房间真算不上大。 书房有一排排的书架,上面摆满了黑曜石,显然是一套套的功法。 不过大佬注意的,是书房里唯一的一张书桌,书桌一米见方,上面摆着一方砚台,一柄镇纸,一枚指环,两个香囊,一白一红。 白影迟疑了一下,缓缓发话,“冯君……你方便帮我打开那个白色的灵兽袋吗?” 冯君这次是真的迟疑了,“里面有什么?” 白影拿出了封印着虚妄天魔的阴魂石,轻声发话,“放心,就算有危险,也是冲着我来的,你可以带着你的人跨位面离开。” 冯君想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不过他也不希望它陷入危险,“要我带你一起走吗?” 白影轻喟一声,“总是要面对的,不过你放心……危险并不大。” 冯君琢磨一下,觉得大佬这么喜欢苟的人,应该不至于让自己陷入险境,于是走上前拿起白色的香囊,取出了里面的物事。 居然……又是一块阴魂石!拳头大小,属于正常范畴的阴魂石,比大佬存身的那块大。 冯君等了一等之后,发现没什么异常,才又出声发问,“现在……安全了吗?” “安全了,”白影轻声回答,然后收起了封印虚妄天魔的阴魂石,紧接着自己也消失了。 再然后,大佬的意念又传了过来,“好了,把我存身的阴魂石,和那块放在一起,你可以去别的屋子看一看了。” 冯君迟疑一下,还是沉声发问,“这到底是,是怎么个意思?” “里面有我一道分魂,”大佬的回答,略带一点唏嘘,“所以刚才潜在的危险就是……” 冯君却是已经懂了,“你担心它具有了独立的主体人格意识?” “是的,这个用词相当精准,”大佬的情绪有点低落,“但是现在看起来,它陷入了沉睡中,就像我当初的打算一样,我可以顺利地融合它。” 冯君眨巴一下眼睛,“也就是说,你留下虚妄天魔,本意是对付自己的分魂?” “其实我不想这么做,但总是要提防一下,”大佬显得有点无奈,“我不希望成为不是自己的我……主体人格意识,我很在意自己是这个主体。” “理解,”冯君点点头,“第二人格、第三人格可以并行存在,但一定要保证主体是主体……是这样的吗?” “没错,”大佬很肯定地回答,迟疑一下,又补充两句,“其实到了分神期,就是分裂出人格意识……但是我个人是非常反感分裂出人格意识的。” “所以他们不需要并行,成为下一级的存在就很不错,至于反过来影响主体意识,我绝对不能接受,宁可拼个鱼死网破,也不能让我心里的一点点非主流意识,坐大成为主体。” :。: 第一千七百三十五章 融合阴魂石 冯君非常理解大佬的感受大多数正常人,都不会喜欢自己人格分裂吧? “懂了,”他点点头,转身走出了书房,并且关上了门。 大佬用了半天时间,融合自己的分魂,然后意念告知冯君,还需要五天左右的时间,来消化整理分魂的意识,让他帮自己护法。 其实护法什么的,也没太大必要,只要没有外人闯入,此地是相当安全的。 五天之后,大佬通知冯君,闭关结束,可以进来收拾了,冯君再次进入书房。 让冯君感到意外的是,大佬存身的两块阴魂石,竟然合二为一了,比普通人的拳头稍微大一点,也就是说比大多数人认为的金丹阴魂石要大一点。 他非常奇怪地发问,“阴魂石也能融合?” 大佬的语气中,有一点疲惫,不过能感觉到,它的心情不错,“阴魂石能分解,当然就能融合,不过分解容易,融合就有难度了,我专门寻了一门秘术来做。” 你这得有多么怕死啊,冯君也是无语了,然后他才意识到一个问题,“你能分化出人格,看来已经是分神期了?” “呵呵,”大佬传来一阵干笑,含含糊糊地回答,“分神期也没什么吧?” “最少是分神期,”冯君做出了判断,然后又好奇地问一句,“为什么你主体意识寄身的阴魂石,才这么一小块,分魂所在的阴魂石,却那么大?” 大佬默然,半天才表示,“好了,收拾东西吧……附送你一个惊喜,我这里有混元吞天功的金丹期功法,你赚大了。” “那可太好了,”冯君闻言喜出望外。 他并不指望靠着大佬提供的功法晋阶,而是打算自己推演出一套晋阶的功法。 然而,虽然他的推演相当强悍,但是想凭空推演出一门金丹功法,那种难度真的令他绝望照猫画虎还能容易点,无中生有可就太难了。 现在有了样品,接下来的推演就会容易很多。 不过紧接着,他又有点疑惑,“那你以前怎么不说,现在才告诉我……是考验我吗?” 大佬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又不想让他心里生出疙瘩,只能含含糊糊地回答,“以前不记得了,现在才想起来。” 冯君瞬间就明白了,下意识地发问,“你不会是把这些记忆,藏在分魂里了吧?” “知道了还问?”大佬有点不高兴,“反正我又没有瞒着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没有不满意,只是好奇,”冯君也不生气,耐心地解释,不过下一刻,他猛地想到了什么,“分魂的阴魂石那么大,是因为你希望主魂的阴魂石不那么显眼……对吧?” “你这不是废话吗?”大佬勃然大怒,不过下一刻,它自己就笑了起来,“哈哈,咱俩是一样的,都喜欢猥琐发育……怕死一点,这也不丢人吧?” 它越说还越兴奋了,“我当时想的就是,分魂的阴魂石要大,损失一道分魂没什么,主体意识没了,那我还是我吗?” “你可不知道,那么小一块阴魂石,还要保留主体意识,让我设计了多久……把记忆分出去还是小事,关键是要保证主体对分魂的压制,否则我也不会开心有虚妄天魔在手了。” 冯君静静地听大佬叨叨,其实他挺喜欢现在的大佬,有啥说啥,不矫情,怕死就怎么了?别说分神期了,渡劫期的大能也会怕死,这并不丢人。 等大佬说完之后,他才又问一句,“前辈,你都分神期了,这阴魂石比天魔寄身的阴魂石还小,是不是有点……跟身份不匹配?” “呵呵,”大佬的情绪,在瞬间就冷了下来,它冷笑着发问,“你到底想问什么?” 冯君对它这忽冷忽热的态度,也有点习以为常了,女人嘛……哦不,雌性嘛,偶尔发点小脾气还不是正常? 事实上他要问的问题,也确实有点过分,“我想知道……有没有更大阴魂石流落在外?” 果不其然,大佬并没有正面回答,只是不耐烦地表示,“你问这个做什么,对你有用吗?这应该是我关心的问题。” “当然有用啦,”冯君理直气壮地回答,“我得考虑,你可能还遗忘了什么……放在那块阴魂石里了,以避免可能发生的、不必要的损失!” 出乎意料的是,大佬这次没生气,它思索了一阵之后表示,“没事,能忘掉的东西,肯定跟我无关,我最擅长统筹规划了,至于说可能跟你有关……修者修自身的嘛。” 冯君无语望着石窟顶,“……前辈,我没想到,一个人可以怕死到你这种程度!” 说是这么说,两人还是很开心地收取着石窟里的藏宝,并且分门别类。 大佬已经自认惜命了,倒也不怕再跟他谈一谈具体细节。 分魂是它出事的时候,一起流落到昆浩位面的,后来阴魂石裂为两块,分魂的任务就是找到无尽之海的宝藏,并且潜伏下来。 大佬想的是,万一主体意识陨落了,分魂能激活的话,那第二人格……就第二人格吧。 可见它真不是一般的怕死,它之所以坚持让冯君动手开门,而不是选择小白,是因为担心,小白可能会受到分魂的影响毕竟是同一个灵魂里分割出来的。 它不使用魅影天魔,也是担心天魔会被分魂反制控制天魔除了需要种种秘法之外,精神压制也很重要。 大佬认为,自己的分魂一旦成长壮大到相当的程度,有可能直接夺了对天魔的控制权能不能做到,只在于实力,从技术角度讲的话,不存在任何的障碍。 冯君听得也是没法再说话了他还能说什么呢? 大佬的最后操作,让冯君越发地无语,它居然要将所有的宝藏留下一半,以为日后东山再起的资本其中甚至包括了全部的典册。 冯君忍不住出声发问,“东山再起的可能性很小……以前你也是这么小心谨慎的吗?” “我知道可能性很小呀,”大佬很随意地回答,“反正这些东西也没多少价值,只是目前这个阶段,比较管用而已,我花点小钱为自己买平安,也很划得来呀。” 冯君继续无语,大佬认为是小钱,他也没话说了他在地球界做事,也是这个逻辑。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修仙界的贫富差距,是相当地巨大,基尼指数要远大于地球界。 大佬甚至表示,“除了金丹混元吞噬功,看看你还喜欢什么功法,都可以抄录一份。” 冯君忍不住刺激它一句,“没事,这个地方我既然来过了,就随时能来。” 大佬顿时就没反应了,沉寂了很久很久。 就在冯君怀疑,它是不是自闭了的时候,大佬的一段意识传了过来,“既然你随时能来,自然也能抹去对这一个空间锚点的记忆,对吧?” 我倒是忽视了,大佬对空间也是很了解的!冯君笑着回答,“确实是这样,但是这么进来……多方便呀,反正我也知道该怎么进来了。” 大佬思索一下表示,“这个……确实方便,要不你把功法都带走吧,抄录一份之后再送回来,嗯,不得我允许,别动这里的东西。” 可以想象得出,做出这个决定,对它来说是相当为难的,不过最终,它还是选择了信任冯君其实这俩坚持猥琐发育的家伙,想要抱团取暖,还真的要建立互信机制。 冯君很想坦白地告诉它,你这些没下禁制的典册,我扫描一下,数据库里就有了。 但是说出这话来,影响实在太大了,后果也太不可测了他已经扫过很多典册了! 所以他犹豫一下回答,“要不我就在这里抄录吧……反正抄录一份也很快的,以后不得你允许,我会来这里。” 大佬马上就开心了,“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如果你以后被人追杀,没地方可去……不用打招呼也可以先来,事急从权。” 冯君哭笑不得地回答,“我说前辈,咱们能图个好一点的口彩吗?” “我倒是忘了,你还可以跑到你那个位面去,”大佬还真是耿直,不过这口彩……似乎没啥变化,然后它表示出了适度的关心,“我这里秘法不多,也有五百多册……时间够吗?” 它也知道,天心台和松柏峰的战舟已经在路上了。 “时间肯定够,”冯君给出了肯定答复,但是他还有个问题要问,“这么多功法和秘术,都是昆浩位面已经存在的吗?” 没错,这五百多册里,基本上却是修炼的功法和秘术,除此之外,还有炼丹、炼器、画符、种植和阵法之类的典册。 不过这些副业类的典册,每一种都不多,而且专精的程度比较高,不是那种大而全的典册可以想象得到,大佬准备这些典册,不是为自己,而是回报别人用的。 至于那些游记、风土人情、位面信息的典册,则是一本都没有,很显然,大佬认为自己没必要准备这些。 而那些功法和秘术的典册,虽然境界都不怎么高,除了两本元婴功法,其他都是金丹甚至出尘期的功法和秘术,但是在昆浩位面,已经是相当厉害了。 这里面的任何一本功法秘术,搁在一个出尘家族,都足以为家族引来灭顶之灾了。 第一千七百三十六章 别飘 对冯君来说,这四百多典册,是对洛华藏书楼的极大的补充,甚至说是飞跃都很正常。 有了这一批典册,洛华可以拍着胸脯说:我们是实打实的金丹传承势力。 比较起来,昆浩位面的四派五台所积累的金丹功法和秘术,估计都比不上这一波收获。 当然,如果真的比势力大小的话,洛华还差得远,物资的底蕴也差得远,甚至基础功法都也差得远,但是不管怎么说,洛华终于有了超出四派五台的一面。 冯君大概看了一遍,基本上洛华所有人的后续功法,都可以在里面找得到就算稍微有点不合适,那也无所谓,他可以帮着修改不是? 开心之余,他就又生出了一些担心,这些功法秘术,在昆浩位面上有没有? “你管他有没有呢?”大佬满不在乎地回答,“你自有传承,如果跟别人重合了,你没必要怕,如果是别人没有的……你会担心他们抢走吗?” 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冯君想一想,确实也是,然后他眼睛又一亮这么说的话,那我私自搞到的功法,都可以光明正大地拿来使用了? 当然……那些特征太明显的功法,还是不合适的。 不过不管怎么说,大佬的回答让他认识到,现在的他已经发展到相当的境界了,无须为一些功法做出解释这就是我的功法,你爱信不信。 搁在两年前,甚至一年前,他敢这么想吗? 但是自打他从元婴真仙手里逃脱,一切都不同了,这一点不用别人说,从态度上他就能很直观地感受到。 尤其是知道他诛杀了元婴真仙的三家十方台、天心台和松柏峰,对他更是客气到令人不可置信。 所以他手上有什么功法,只要不是太雷同,四派五台都不会过问,至于说其他势力四派五台都不敢随便去追究的主儿,轮得到他们出声? 冯君的得意心才起,就想到了功法的提供者,忍不住又泄气不少我是不含糊了,但是比大佬还差得远啊,四派五台都视若珍宝的功法秘术,这位允许批量复印……还是免费的! 那么,我到哪一天,才能追上大佬的脚步呢? 所以啊,还是老老实实继续发展吧,别飘也别浪,“前辈,那这些下了禁制的?” “破开就是了,”大佬毫不犹豫地回答,一点都不心疼,“不过……你到底要复制几套?” 它还是担心时间不够,而且它不认为,冯君师门的传承里,会没点像样的东西。 冯君也想到了这一点,他不能给“师门”丢人。 所以他用了两天时间,假吧意思地复刻了三十多套功法和秘术,而且“累得够呛”。 但是这么算下来,现在他回去,估计天心台和松柏峰已经到了。 既然是这样,倒也不用瞬间挪移回去了,就慢慢地飞吧。 当冯君冲出海面的时候,天心台和松柏峰的战舟正好降落在幽冥岛上。 大家第一眼发现的,就是那两个阵法和三个活人这个岛说小,其实比人大多了,但是来的修者第一时间是甄别危险,所以他们被大家发现了。 两艘战舟里有四个真人,所以直接就降落在距离这三位不远处。 十方台的真人激动了,“咦,松柏峰也来了?这就安全了。” 他知道颜雨汐现在跟冯君一路,不过这真的无所谓,十方台和松柏峰的关系,可不是颜雨汐能影响的,她只是凝婴苗子,不是元婴真仙! 松柏峰的战舟里出来的,还是颜雨峰这个颜家新生代第一人。 不过非常遗憾的是,颜雨峰听说事情经过之后,只能苦笑着表示,“这个……这事儿我们真不好说什么,大梦执掌都承认了,这岛让给冯山主了。” 这名真人真是有点义愤填膺了,“这里的空间,还是被我们十方台打开的。” 颜雨峰有点腻歪这家伙不识好歹,但是转念一想,这厮是破开空间壁垒的时候就遭殃了的,对后续事情并不知情,于是只能笑着回答,“你可以去问大梦执掌,是冯君救了十方台。” 这位还真的不信了,“就凭他?十方台五个真人,需要一个出尘上人救助?” 颜雨峰还想着守秘来着,但是转念一想,这厮既然是十方台的,那早晚能知道消息,所以索性回答,“五个真人又怎么样,空间壁垒里是一个元婴真仙。” “元婴真仙?”这名真人叫了起来,“没搞错吧,元婴真仙能在这个位面动手?好吧,就算他动手了……冯君能帮什么忙?五个真人都打不过的话,他打得过?” 正好这时,季不胜也出了战舟,听到这话回头看一眼,“冯君把那个元婴真仙杀了!” 那名真人已经通过暗记得到了这个消息,但是他依旧叫一声,“这不可能!” “可能的,”正好颜雨汐也走了过来,她淡淡地发话,“我亲眼看到的。” 十方台的出尘上人抬起唯一能活动的右臂,狠狠一砸地面,“原来真不是有人改了消息!” “好了,得罪了冯君,还能活到这会儿,也算你们幸运了,”颜雨峰一摆手,“来两个人,帮着处理一下伤口……冯君去哪儿了?” “不知道,”那名真人沮丧地摇摇头,有气无力地回答,“他收起行在就走了……把我们的储物袋也都带走了,就留了两个阵盘。” 颜雨峰怔了一怔,然后点点头,“这俩阵盘……挺实用的。” 就在这时,有人吵吵了起来,然后就见到远处一条人影,笔直地飞了过来。 季不胜却是身子一闪,已经迎了上去,嘴里还大笑着,“冯山主,不是有一次性挪移阵吗?还要我们等你……这是去哪儿啦?” 冯君落到了幽冥岛上,笑着回答,“这不是要架设传送阵吗?我清理一下周边的荒兽。” 回答得非常自然……完美! 就在这时,凌赟真人飞了过来,“冯山主,我看了看,有点不确定……这地方肯定稳定?” “稳定,”冯君笑着点点头,“反正我是打算在这儿经营了。” 这话软中有硬,信不过我,你可以不在这里经营嘛。 不过凌赟真人也没生气,对方虽然只是出尘上人,但那是能弄死元婴真仙的存在,又擅长推演,他傲气得起来吗? 所以他笑着回答,“我就是问一问,最要紧的是……真能锁定这个位置吗?” 冯君看他一眼,有心怼他一句,但是看在不胜真人的面子上忍了,“能定位,我现在主要考虑的,是怎么改造这个岛,定位只是小事。” 然后颜雨汐走了过来,递过来一块黑曜石,“这个岛的改造计划,你看一看……对了,这个岛以后要称做什么岛?” 冯君接过了黑曜石,神识扫描了两下,“行,就按你的规划,操作吧。” 凌赟真人见状急了,“喂喂,慢着,这岛是咱三家一起做的,得给我们过目一下吧?” 冯君笑一笑,随手将黑曜石丢给了他,“你们琢磨着,雨汐道友你帮我盯着点。” “好啊,”颜雨汐毫不犹豫地点点头,然后就是猛地一怔,“我帮你盯着,那你做什么去?” “我回啊,”冯君理直气壮地回答,“你们规划好地方,架设传送阵就行了,我先回临海坊市,帮你们定位啊。” 你这样就要走?颜雨汐要抓狂了,“那这里接下来的经营呢?” “先修着吧,”冯君很随意地回答,“修好了之后再说,实在不行你帮我代管,我就问你……能差了我的灵石吗?” 颜雨汐浅浅地一笑,“差谁的灵石,我还能差了你的灵石?” 不过下一刻,她就怔住了,“代管,什么意思……以后你都不操心这些事了?” “暂时不操心了,”冯君笑着回答,“也该回白砾滩一趟了,那里应该有不少的人在等着我推演,这一次走的时间有点久了。” 颜雨汐想一想也是,不过她对留在这里,也没太大的兴趣,“我能跟你一起走吗?” 冯君笑着摇摇头,“我要最后一次使用一次性传送阵了,这是单人的阵法。” 鬼才信你什么单人传送阵法,颜雨汐毫不犹豫地表示,“那你把我装进灵兽袋里。” 她这话一说,秋嫂不干了,她的伤势只是控制住了,距离康复还早得很,“雨汐,此前事急从权也就算了,现在怎么还能把你装进灵兽袋里,一旦传出去,松柏峰的颜面何在?” 颜雨汐其实最头疼的,就是这个秋嫂,管她管得特别多,但她还不能生气,因为她是为她好不说,还代表了颜家在其他位面的真仙意志。 她思索一下发话,“那要不这样……既然你不带我走,我回头去白砾滩找你,现在你帮秋嫂推演一下疗伤手段。” 这个倒是无妨,冯君帮秋嫂推演了一番,给出了治疗方案。 秋嫂本人就极擅疗伤,她疗伤的手段也都是自己琢磨的,对于冯君的推演,她有点不以为然,你可能推演其他比较厉害,但是疗伤的话,就算强……能比我强到哪里? (贺新春,风笑凌晨有加更送上,大家新春快乐万事如意。) 第一七三七章先来后到(一更贺萌主葫芦娃) 秋嫂看到冯君的疗伤方案之后,直接傻眼了,有一些地方的改动,她是能感受到其中精妙的,然而还有很多地方……她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改! 于是她果断地放下架子,找冯君请教。 不过冯君的回答也很令人无语: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改,但是推演结果就是这样。 没错,他承认自己不是疗伤大师,他只是擅长推演这才应该是他正确的人设! 秋嫂有多么遗憾,也就不用说了,冯君循着足迹,直接去了临海坊市。 临海那边的传送阵已经审批下来了,狩猎联盟刚刚被打趴下,十方台、天心台和松柏峰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临海坊市的一干管理哪里敢驳了金大道的面子? 手续批下来,地方也选好了,松柏峰的弟子正在搭建传送阵的时候,冯君来了。 传送阵搭建起来还是很快的,关键是对周遭的传送环境要求比较高,以防止意外的发生。 颜家子弟已经搭好了传送阵,正在周边搭建各种防御和检测阵法,以及相关的设备设施。 冯君前去看了一下,其实已经可以激发传送阵所呼应的对应坐标了,不过对面的传送阵没有完成,两边不能激活之后同步,也没有什么意义。 所以他不再等待,直接离开了坊市,通过足迹回到了白砾滩。 他消失之后不久,一条人影追了过来,是一名坤修金丹。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赤凤派的大长老,她听说冯君现身了,忙不迭地追过来,哪曾想还是晚了一步,她四处感应一下,发现找不到刚才的气息,忍不住一跺脚,“小贼跑得好快。” 这话她只敢背后说,现在的冯君在昆浩位面,真的是如日中天,大长老的脾气是不好,也不畏挑战强权,但是对上那些特别强的强者,她也不会冒傻气去得罪。 “大长老说的是哪个小贼?”不远处一条人影现身,正是青罡派的罗石真人,他笑吟吟地发问,“要我青罡派帮忙捉拿吗?” 大长老白他一眼,转身离开了,还不忘说一句,“多管闲事!” 罗石真人看着她的背影,却是微微地皱一皱眉头,“冯君的行踪,赤凤也弄不明白?” 两天之后,冯君回到白砾滩的消息传了过来,不过这倒是没有引起大家的怀疑,因为陆地跟无尽之海不一样,是有传送阵的! 冯君没有走坊市的传送阵回去,这很正常,坊市的传送阵是要接受检查的,不过大陆上大大小小的传送阵和挪移阵盘不知道有多少,有公开的,也有不公开的,没谁能全部知晓。 冯君回到白砾滩的时候,此前在这里的真人,还全部留在此处,大家正在建设白砾滩,而且还多了两拨势力天心台和十方台的。 天心台此前在这里,只有季不胜一人,太清和赤凤在修建别院,后来青罡也开始修建了,但是季不胜只是一个人,所以找了杜问天,让他帮忙修建了一个小院子。 不胜真人习惯将就了,而且那个院子也不算太小,五六间房屋怎么都够住了。 但是这一次,天心台来了三十多人,怎么都不够住。 他们打算扩建一下院子,却被杜问天带着人拦住了,说这白砾滩是冯山主的地方,我们也欢迎诸位在此落脚,但是修建房舍的话,是不是等冯山主回来再开始,会更好一点? 搁给别的散修,敢对天心台弟子这么说话,后果不问可知,但是该如何对待冯君的人,天心台弟子们早就得到了最正式的警告:一定要客气! 所以,哪怕大家知道这厮是当地家族被雇佣的,心里有点不忿,但还是表示:这地方原本就是冯山主让给不胜真人,我们也是听从不胜真人的吩咐而来的。 不过很快地,太清和赤凤的修者就过来了,说你们再等一等,冯君估计也快回来了。 其实在冯君失踪的初始,白砾滩远不像现在这么平静,所有人都在到处打听冯君的下落,曲涧磊更是后悔得想撞墙,直接去鸣砂坊市常住,打听冯君的消息。 等冯君现身的消息传来,不少真人直接追了过去,但不管怎么说,都跟不上冯君的脚步。 而白砾滩这里,等待推演的人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急躁,虽然太清和赤凤的弟子在努力弹压,甚至岳青都偶尔出面,但是气氛还是一天比一天紧张。 后来,这里甚至出现了来自异位面的修者,也是找冯君推演的。 外出寻找冯君的夏霓裳和孤月真人听说这消息,不得不火速赶回,再后来,曲涧磊也回来了,因为大家已经意识到了想在外面追上冯君很难,倒不如把白砾滩的秩序认真维持好。 冯君赶回来的时候,白砾滩的秩序还算不错,天心台和十方台的弟子也在老实地修建房舍这些房舍没有地基,如果能得到冯君的许可,房舍可以直接搬进去。 冯君对十方台还是有点芥蒂,只说那个最后回来的金丹对他的怨气,他就知道,自己跟十方台化解恩怨,还有太长的路要走,所以很干脆地拒绝了他们修建别院的申请。 不过在他的地盘之外修建别院,他是不阻拦的,考虑到天通的别院设在边界上,他建议十方台的别院设在天通别院的外面。 这个建议,基本上等于明确宣布,他不信任十方台,要通过天通来监视和制约。 对于这种行为,十方台的弟子感到十分的窝火,但是……窝火又能怎么样呢?最后也只能乖乖地认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他都在给人推演,这段时间不在,欠下的帐有点多。 冯君推演,自然是三大派和天通优先,至于说散修……则是认识的人优先,战修也优先。 连续推演三天都没有轮到一般人,而第四天的时候,皇甫无瑕又带了一帮人前来。 那些等待的人实在受不了啦,一名金丹初阶硬生生地推开阻拦,一步一步走了过来,在院子外大喊一声,“冯山主,先来后到的规矩,总该讲一讲吧?” 冯君在别院里推演,听到这一声了,但是他根本没有在意,直到不久之后,聂赤凤悄然走过来,“冯山主,外面那位来自于黑延位面,那是一个元婴位面。” “我对他来自哪个位面并不关心,”冯君摇摇头,“这里是我的地盘,先来后到固然是规矩,但是我的规矩最大,没有排到他,让他等着。” 聂赤凤点点头离开了,这两天她终于又可以修炼混沌坎离秘术了,对冯君也就越发地死心塌地,黑延位面的修者确实不太好惹,但是……那又如何? 冯君在第五天的时候,才开始推演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而黑延位面的那位金丹,排名还是相对靠前,不过这人请求的,竟然是推演一只飞行妖兽角鹏。 “人优先,妖兽靠后,”冯君毫不犹豫地表示,“先把后面的人喊上来。” “凭什么?”那名金丹初阶怒视着他,“妖兽比人更值得信赖,我也是依足了你的规矩,为什么你要让别人插队?” 冯君最烦的就是这种话,他承认有的人确实很渣,比禽兽还禽兽,有的妖兽对人也确实很友好、很忠诚,但是人就是人,兽就是兽,你要觉得妖兽好,为啥还要在人堆里扎着? 跟妖兽们为伍去吧,岂不是更好? 你一边骂着人族,还在人族里面混,有病不是? 所以他很干脆地表示,“人族插妖兽的队,不算插队,人族的优先权高于其他任何族群……另外,这里是我的地盘,我让谁插队,谁就可以插队。” 金丹初阶还待叽歪,曲涧磊和素淼真人已经冷冷地看向了他自打冯君被劫持了一次之后,现在他的别院里,金丹都是双岗了。 那金丹初阶来了有段日子了,当然知道白砾滩是何等的龙潭虎穴,他敢发牢骚,却真不敢翻脸,见状也只能默默地退下。 原本冯君是打算再过一天,再给这厮推演妖兽的,结果下午的时候他才知道,皇甫无瑕带人来,不是要推演的,而是要买“油化虫尸”。 前些日子冯君失踪了,皇甫无瑕正好安装一批通讯设备,急需发电机,迫不得已让雷霆原那边赶了一下工,仿制了五十台出来。 反正仿造这种事,在昆浩位面是两可的事情,关键是看被仿造的人是否牛叉。 搁给三年前的冯君,别人想仿造就仿造了,也就是雷修答应了冯君,不向外出售,但是他们真有心仿造的话,冯君也无可奈何。 但是现在的冯君,谁敢仿造他的东西?皇甫无瑕都快磨破嘴皮子了,才劝得雷霆原答应了五十台,而且承诺负责对白砾滩解释。 她这一次来买油化虫尸,主要还是想解释这事儿,不过话说回来,这个位面虽然不缺少原油,但是品质能达到白砾滩这种程度的,也是屈指可数。 冯君一听是这种事儿,让她晚点再说,说自己还要给别人推演呢。 其实他是想冷静下来,分析一下此事的后续发展。 (鼠年第一更,贺萌主虎皮金刚葫芦娃,风笑恭祝大家新春快乐,万事如意,诚意满满的加更送上,求几张余票) 第一千七百三十八章 今非昔比(第二更) 冯君让人把皇甫无瑕带到一边休息,又让人带进来了那个黑延位面的金丹。 角鹏没有什么大毛病,身体受了点外伤,主要是厌食。 金丹妖兽如果厌食,真不是太大的问题,可以吞吐灵气和日月精华,短期内不存在问题,长期的话……没有血食也会有问题,不过现在的问题是,它还受伤了。 冯君还没开始推演,大佬的意念已经冒了出来,“别看了,主要是这只角鹏成年了,黑延位面有点小,不太合适它翱翔了,来到昆浩,这里更小,它情绪不高。” 自打融合了分魂,大佬的胆儿比较肥了,当着夏霓裳都敢冒头了,而夏太上还真的没有任何的反应。 但是冯君没这本事,他的神魂再是不凡,终究是境界差得太远,于是他皱着眉头,轻声嘀咕一句,“回到黑延会自动好吗?” “这倒不好说,畜生的心,谁知道呢?”大佬回答他,“不过可以确定,要是带它去天琴,基本可以不药而愈。” 对面的金丹初阶听到了他的嘀咕,眉头皱一皱,“我就是专程从黑延过来的!” 他心里有点犯嘀咕,好不容易听说昆浩有个推演高手,特地赶过来,这位居然让我回去……什么狗屁推演高手,假的吧? 冯君却是不动声色地发话,“如果你能带它去天琴,大概率会不药而愈。” 呵呵,天琴?金丹初阶心里冷冷一笑,如果方便去天琴,我不会找更强的推演高手吗? 不过心里这么想着,他的脸上却没有露出什么表情,“此番前来,还是想推演个治疗个方子以防日后再出现类似问题。” 冯君早就推演出方子了,无非是想为对方节省点费用,而且也是治本的意思,对方既然是不领情,他索性拿过来纸笔,刷刷刷地写了一些,然后沉声发话,“五千灵石。” 先报价后给方子,这原本是他的惯例,对方若是不接受报价,他也就不给方子了——按说这也没什么不对,毕竟他已经推演过了,对方嫌贵不给钱的话,他还白推演了呢。 这金丹初阶也知道白砾滩的惯例,但他觉得冯君是在敷衍自己,顺便连这个惯例也恨上了,一边心里默默地发狠,一边摸出五千灵石推给了冯君,嘴里冷冷吐出两个字,“多谢!” “客气了,”冯君也是随口回答,递过去那张纸,收起了灵石,“公平交易罢了。” 那金丹拿起纸来看两眼,倒也算个谨慎的,发现没有不懂的地方,起身扬长而去。 曲涧磊沉声发话,“此人似是有怨念……要不?” 他的眼中凶光一闪,做了一个砍头的动作——黑延位面又如何?威胁到冯君的就该死。 前一阵那个劫持了冯君的元婴……要不是实在找不到根脚,他都有偷袭真仙的打算。 冯君的心思可不在这上面,闻言他看一眼曲涧磊,笑着摇摇头,“由他去吧。” 他正盘算着,该怎么跟皇甫无瑕算账呢。 但是想来想去,他觉得油化虫尸这事儿,还真不算什么大事。 这些化石能源,原本就出自这个位面,而且储量还不算少,当地人用点不是正常吗?总不能让渔民们没了鱼吃,正好还能让地球界减少点碳排放啥的。 只要不把地球界的原油弄到这里来,就没有球奸的嫌疑。 说来说去,油化虫尸只是凡物,能换取的不过是黄金白银,但是冯君现在手上的黄金,都已经近万吨了,以前还觉得黄金比重挺大,现在都忍不住觉得……有点占储物袋了。 就算大规模采购原油,可能会用临时结算,但那又能值几块灵石?实在没必要计较。 正经是柴油发电机,不能任由雷霆原制造,因为这种产品不同于锅驼机,还可以在地球界获得大批订单,对华夏的制造业做出有力的支持。 没错,他现在的着眼点,已经不在自己能挣多少钱了,已经是全球首富了,再挣多少也就是那样了,“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的情怀,他还是有的。 反正雷霆原这次事急从权,他可以不计较,但是必须要声明一下,下不为例。 他脑子里这么盘算着,皇甫无瑕却已经走了过来,在他面前款款坐下,“冯山主,我们也找到了一个油化虫尸矿,品质跟你这里相差无几,不过还是想优先买你这里的。” 冯君闻言笑了起来,“好家伙,仿造了发电机,现在又想在能源上出手,是打算跟我全面竞争了吗?” 他的话是玩笑,别的不说,只从通讯设备的供应上,他就能对皇甫家的生意发出致命的阻击——甚至都不需要卡供应,多培养一个会安装调试通讯设备的势力,皇甫家就要惨了。 但是皇甫无瑕一下就紧张了,“没有的事,那个矿我们打算邀请你入股,共同开发……毕竟我们不太熟悉这些东西,还是要仰仗你。” “邀请我入股?”冯君有点讶异,我现在的行情,已经有资格入好汉股了吗? 千万不能膨胀!他暗暗地告诫自己,然后笑一笑发问,“哦,那我股份多少,需要付出什么?” “那块地我们已经买下了,三十万里方圆,”皇甫无瑕回答,“所以我们要占大股,四六吧,你四我们六,价钱你自己看,随便出点就好,主要是技术咨询入股。” 咦?你倒是很有点发展头脑,技术咨询入股?冯君来了点兴趣,“那为什么不先开发你们那里的资源,是想先把我的资源采光吗?” 不怪他这么想,地球界确实有这样的操作,自家虽然有资源,但是先要使用别人家的,别人家的用得七七八八了,再用自家的也不迟。 “我是那种人吗?”皇甫无瑕白他一眼,“谁不知道采自己家的便宜?” “再说了,你除了这个矿,还有一个矿呢,采完它们得多少年?而且说实话……我更喜欢锅驼机,树木根本不用花钱,要不是有些人嫌锅驼机吵,我至于着急买发电机吗?” 这话也没错,说什么资源储备之类的,都不是绝对的,发展最讲的还是当下,这叫赢在起跑线上,迈国页岩油的成本,不比波斯湾高?但是补贴也要开采! 华夏的稀土卖的是白菜价,所以迈国才封了自家的矿——开采成本太高了,华夏一提价,那边就琢磨着解封。 但是解封也要一系列的操作,比如说采矿、选矿、提炼设备啦,重启需要的相应设施啦,甚至可能连电都得重新引过去。 一个矿区从废弃到新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投入的钱也不是小数。 所以华夏后来打的主意就是……我们先提价,你们要启封,我们就降价,你停止启封,我们就再提价,来回几次,哪怕后来再不降价了……你再考虑一下,要不要投钱进去启封? 反正就是流氓们玩的那些手段,多好的一只小白兔,硬生生被逼成腹黑兔。 这些就扯远了,说到底看,冯君这里开采已经形成规模了,皇甫家觉得自己开采不但要得罪冯君,而且没多大意义,那开采它做什么? 正经是没有冯君卖出去的那些发电机支持,皇甫家也消化不了原油的产能,为了那一丁点儿的产能,得罪冯君这么个人物——不是傻的吗? 皇甫家的决定,非常实际——有个矿,别人没发现?买下来! 买下来开采不?先跟冯山主商量一下,这玩意儿肯定不能独吞,必须要跟冯君商量一下。 在这个领域讨生活,不经过冯君点头,怎么可能呢? 至于冯君想的,对方要先消耗了他的矿,然后再使用自家的矿,并且还考虑提价……说句良心话,皇甫家真没想过还能这么操作。 哪怕现在他说明白了,皇甫无瑕都觉得这是笑话——对她来说,高端的有灵石发电机,低端的有锅驼机,而且锅驼机的市场非常非常大……这玩意儿的燃料不花钱啊。 在非工业的社会里,生产效率低下,很多人大部分时间无事可做,而这里又是地广人稀的地方,砍点柴算多大事? 至于说柴油发电机?不上不下的,真的看不出有什么发展前景,犯得着花那么多心思? 冯君明白她的意思之后,也是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油化虫尸,是现代工业的基础啊。” 皇甫无瑕的眼睛眨巴一下,好奇地发问,“现代工业,那是什么?” 说良心话,她说这话,只是随口一问,毕竟她此来的首要目的,是要获得冯君的谅解——公然仿冒别人家的产品,在昆浩位面,那是对主家极大的挑衅。 很多时候,这意味着一场不死不休的战争。 这事儿本来是该天通出面解决的,但是天通不敢冒得罪冯君的危险,皇甫家觉得我俩关系还行,硬着头皮接下了这个活儿——不接这个活儿,别人就要怀疑他们跟白砾滩的关系了。 但是接下之后,后续的解释必须有,要不然就太不给冯君面子了。 皇甫无瑕是抱着这样的心态来的,甚至都打算献出自己,来求得对方原谅了。 不过她现在是真的好奇了:什么叫现代工业? 第一千七百三十九章 突发奇想(三更求月票) 冯君当然没想到,如果他愿意吃拿卡要的话,会获得鲜嫩的皇甫家小公举一枚。 事实上,他觉得想要精准地解释“现代工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名词解释他有,实在不行回地球界翻一翻书,也能找出答案来,但那是地球界的名词解释,而不是对于这个位面的名词解释。 冯君想让这个位面发展,但只希望他们发展处初级的工业体系来,现代工业体系的话——对不起了,你们一旦发展起来现代工业,我可到哪儿去倾销? 要知道,他的双学位里,有一个学位是工商管理,对于商品价值体系,还是很了解的,在他看来,昆浩位面就是地球界工业产品的倾销地——大概就是殖民地的那种性质。 殖民地的盈利体系是什么?低价获得原材料,然后倾销工业产品获利。 为什么倾销工业产品,还能获利呢?毕竟是“倾销”,按说这个词代表赔本。 但是事实上,“倾销”的是工业产品,算成本的话,远远低于非工业的产品。 手工纺织一匹布多少钱?工厂里纺一匹布多少钱? 倾销未必是倾销,只不过是技术代差,让它看起来像是倾销。 冯君不会像那些西方国家一样,只顾着倾销,不培养当地的工业——咱不能把人当成二傻子玩,初级工业产品生产方式,该给就给了,不能只知道索取。 当然,事实的真相是,对方能创造的价值太低的话,你能得到的也有限! 这些就扯得远了,不管怎么说,现代工业的话……你们先慢慢过渡着。 想明白这些之后,冯君抹一抹额头,正色发话,“这个……你不觉得,昆浩这边的生产效率,有点低下吗?” “当然低下了,”皇甫无瑕毫不犹豫地回答,而且表现得义愤填膺,“多半时间都无所事事,就不能做点别的吗?哪怕搞点石墨烯也好呀。” 这个石墨烯……怎么说呢?在地球界是高科技,但是在她看来……甚至在昆浩位面的修者看来,这都是很简单的事情吧? 昆浩这里之所以不琢磨这些事情,纯粹是因为没有那么多的石墨,再加上这里的生活环境远强于无序世界,大家做什么都能勉强生活,自然没有人去搞石墨烯。 没错,昆浩世界的底层黎庶活得也很辛苦,但那要看跟什么地方的人比了,要知道无序世界那里,粮食产出严重不足,大部分都要通过位面之间的交易,才能满足基本需求。 也就是说,这边的人只是物质不够丰富,努努力的话,生存总不是问题,但是无序位面,想要活下来,必须要努力——同时还得看运气。 所以那边人做石墨烯,是根本没有选择——没粮食是会死人的,但是昆浩的选择要多一些。 冯君听得眉头一扬,“对了,石墨烯的事儿……现在有货了吗?” “已经弄到了,”皇甫无瑕笑着回答,“差不多有五百多吨,够你用一段时间了吧?” 冯君点点头,“够用一阵了,对了,你得开辟新的货源呀,这么有一顿没一顿的。” “遇到战争,也没办法,”皇甫无瑕无奈地一摊双手,“那边打得你死我活的,今天他主事了,明天又换执掌了,十几个势力打个不停,势力内部还有内战,乱得一塌糊涂……” 用她的话说,皇甫家已经算谨慎的了,跟好几股势力都有联系,不过无序位面对于这个能稳定换取粮食的交易渠道也很垂涎。 前一阵货源中断,就是因为无序位面那边有人,想把交易渠道掌握在自己受伤,所以直接控制了负责收购的人,竟然想绕过中间商。 负责收购的人里,只有两人知道渠道,一人自杀了,另一人则是在被搜魂的时候,直接引发禁制,成了白痴。 皇甫家没有时间计较,他们忙着在昆浩跑马圈地,只是要求无序位面交出人来,否则不会再跟那个位面打交道。 无序位面那边也挺不含糊,直接表示不可能交人——你们能卖出去石墨烯,我们就卖不出去? 这其实存在一个认知误区,无序的人认为,对方肯拿大量粮食换石墨烯,基本上对石墨烯也是刚需,断货时间久了,估计也会着急。 还有就是,他们认为这么大宗的粮食交易,不可能不对某个位面产生一点影响,通过对粮价波动的分析,找出那个位面也不会太难。 不过非常遗憾的是,大半年时间过去了,他们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线索,粮食储备却已经捉襟见肘,开始有饿死的人出现。 更让他们感到雪上加霜的是:皇甫家终于腾出手来了! 皇甫无瑕比半年前更忙了,但是机制在稳步建立,相关的骨干已经培养了出来,正在逐步成为独当一面的存在,她已经可以展望得到未来的空闲时光。 关键是皇甫老祖腾出手了,他邀约了两名金丹,开始给无序位面施压,你们再不交出人来,后果自负! 皇甫家因为垄断了通讯设备的安装和调试,目前的行情也是大涨,说出的话力度大增。 无序位面不得已,推出了一名金丹当替死鬼,那名金丹则是直接跑路了,不过还是有六名出尘上人和几十个炼气期修者,被皇甫老祖等人带走了。 说到这里,皇甫无瑕也不得不感叹,“这种混乱的地方,真的没啥道理可讲,以前已经有一拨人挑衅失败了,换一茬人上来,就又来挑衅……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冯君也有点意外无序位面的混乱,不过再想一想,地球界也不是没有这样的时期,所以无所谓地回答,“还是教训得不够,多教训几次,谁都不敢了。” 皇甫无瑕见到事情终于翻篇了,才笑着表示,“我们在无序位面又安排了两条暗线,保证将来石墨烯不会彻底断货,这生意做得也真不容易。” 示好的话这会儿说出来,才是真正的示好,而不是交换条件。 冯君纳闷地发问,“其他位面就找不到人做石墨烯了吗?” 皇甫无瑕摇摇头,无奈地表示,“比无序位面还穷的地方,真不容易找到,做石墨烯倒是可以,但是成本会上升很多。” “那也要有一个,”冯君淡淡地表示,“在商言商,唯一的供货商,太容易出问题了,也太容易受制于人……必须要再找一家,贵点无所谓,如果你觉得不好操作,那我去找。” 这种话搁在以前,他绝对说不出口——没那个资格,可是现在嘛……虽然皇甫家水涨船高,地位升得很快,但是架不住,冯君的地位升得更快。 “别啊,我去找好了,”皇甫无瑕苦着脸回答,“有什么不满意的,你只管提条件……对了,你供应的通讯产品,可也是唯一的供货商,我找谁说理去?” 冯君闻言笑了起来,“别跟我比,我还具备不可替代性,这个你是没有办法的。” 皇甫无瑕想一想,然后正色回答,“第二家供货商,还得在其他位面找,昆浩这里实在不合适……对了,你说可以搞一些什么工业?” 冯君侧头琢磨一阵,“这个事情,我得好好地考虑一下,总之……我有很多想法,可以提高昆浩位面的生产效率,提高产品质量,关键要考虑好怎么操作。” 皇甫无瑕眨巴一下眼睛,沉吟好一阵,才出声发话,“可以提供给普通人使用的方法吗?” 冯君想一下,工业发展的初期,定然是密集劳动型为主,而且对资金有相当的要求,一般人想搞都未必有那个资本,而更关键的是——还得有失地农民来做工人。 否则就算有了工厂,却没有工人,怎么搞生产? 从这个角度上来看,工业化的初期,还真不是小门小户玩得了的。 虽然他并没有考虑好,到底引进一些什么样的项目过来,但他还是表示,“普通人使用,估计会有一些难度,一开始的时候,还是大家族来搞,比较容易见效果。” “这就好,”皇甫无瑕笑着点点头,大大的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线,“要是那种能帮助所有人的法子,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跟家里人说呢。” 冯君无语地抿了一抿嘴巴,这个位面,还真的是很守旧呀,不管遇到什么变化,都要先从家族利益的角度出发。 不过,怎么说呢?也不算是完全的坏事吧,看重血缘关系,总比那些什么都不在意,只为自己活着的人强,生而为人,总要有所牵挂,有所畏惧才好。 但是最后,他还是表示,“这件事情太大,你皇甫家一家接不下来,所以我肯定还要找其他人配合,在这儿我就提前通知你了。” 是通知,而不是协商! 皇甫无瑕当然也不会听不懂他的意思,所以她叹口气,做出一个哀伤的表情,“你还真是……够狠心的!” “有些东西真不能勉强,”冯君笑着一摊双手,“市场太大,想要强吃的话,只会撑破肚皮……对了,石墨烯你带来了吗?”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要跟红姐她们商量一下,可以引入一些什么样的初始工业了。 (大年初一,三更,劳模风笑求月票。) 大年初一,为啥三更 风笑虽然自诩劳模,但是大年初一就三更,还是感觉有点膨胀了。 其实不是,是有原因的。 第一、当然是还差着几章萌主加更,总觉得心里不舒坦,想尽快搞定。 第二、今年初一回家,用不了多长时间。 老爸前天打电话说了,初一回家,风笑一个人回去就行了,放下东西就可以走人。 老爷子白血球只有一千多,正常人是三千五以上,自身免疫能力特别差,担心外面沸沸扬扬的冠状病毒,搁风笑身上没事,搁他身上有事。 在老爸眼里,风笑是宅男一枚,携带病毒的概率比较低,家里警察和小祖宗就难说了。 老人肯定不是看中那点礼物,主要还是大过年的,想见一见风笑。 警察和小祖宗建议风笑,你也别坐车了,多危险呐,还是骑自行车吧。 大年初一……让风笑骑自行车拜年。。。。。。。。(╯ ̄Д ̄)╯╘═╛ 不过太原拉确诊病例患者的滴滴司机,确实是被隔离了。 有书友建议跑步去,这是不行的,七八公里不算啥,问题是……我的礼物搁您那儿吗? 因为快去快回,也不会吃饭,所以风笑敢飘一下。 第三、让大家多看一章,多少减少一点外出的风险,待在家里看书多安全,非常时期,咱不能给国家添乱不是? 当然,这么少少一章,实在是起不到啥作用,所以希望起点其他作者都能加更十章,风笑手残,所以只加更一章。 第四、好吧,我实在编不下去了…… 总之,那些新春没有加更的作者,都是不值得月票鼓励的,书友们来大数据修仙这里吧。 第一千七百四十章 吃力不讨好 皇甫无瑕倒是把石墨烯带来了,至于说粮食,冯君这边还真备了不少,除了白砾滩有,止戈山那边也有,加起来足够支付这一次的货款。 不过剩下的粮食也不多了,冯君打算近期再弄一批粮食过来。 所以他在交易完毕之后,索性又带着张采歆三人回到了洛华庄园。 这一次他们在那边待的足够久,三女的头发都长了不少,不得不先悄悄地去收拾一下发型这种掩饰已经成为了习惯性行为,以后不会再单独提起。 之后冯君就提起了给昆浩位面引入初始工业的话题。 张采歆表示,自己完全不能理解这种操作,“初始工业……有这个必要吗?我觉得咱们专心修炼才是正道,正府事务轮不到咱们来操心吧?” 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专心修炼当然没错,但是有能力的话,为什么不帮助一下自己的同胞呢?淘汰一下落后产能,轻装上阵不好?” 张采歆是艺考生,对经济方面的知识不是很了解,但她还是表示,“淘汰落后产能我懂,但是会不会导致去工业化?就像迈国那样……产业空心化?” “这个问题问得不错,但是事实上,淘汰落后产能,并不代表去工业化,”冯君正色回答,“掌握了产品迭代的技术,当然就可以放弃此前拥有的技术。” “落后的技术缺点很多,能耗高、污染严重、占用人力资源多、生产效率低下……” 说到这个层次,张采歆已经接不上嘴了,红姐却又站出来质疑。 “低附加值的生产外包,迈国正是这么做的,自己掌握高附加值的核心技术,但是做来做去,他们把产业做得空心化了,以至于在迈国想发展制造业,都发展不起来。” 顿了一顿之后,她很直接地发问,“你怎么能保证,迈国人的杯具,不会在华夏重演?” “迈国人的杯具,跟初级产品外包没有多大关系,”冯君一摊双手,这个问题实在太大了,他不想解释那么多,“关键是他们能印钱,可以印钱来花,为什么要辛苦地生产呢?” “这个答案不正确,”红姐跟他争辩,“不能把所有问题,都归结到迈国人能印迈元身上,前苏联的工业体系也是畸形的,一旦解体,几乎生产不了什么轻工产品。” “这很奇怪吗?”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前华约那么多国家,那些国家生产轻工产品就可以了,重工业……还是放在自己家比较安心吧?” “但是那时候,苏联也可以印卢布的,”红姐叫起真来,还确实不含糊,“而且你不能否认,现在华夏淘汰落后产能,以及人工费用的增长……导致一些工厂搬迁到了东南亚。” “久而久之,华夏的制造业出现问题,也是有可能的……哪怕我们是全球唯一的工业体系完整的国家。” “体系完整,不代表不能外包,”冯君颓然地摇摇头,“算了,我也不想说那么多,你们都应该了解华夏的工业产能,为什么去产能?因为卖不动了。” “那么当务之急,是要找一个可以倾销的地方,地球上……我看不好找到了,资本主义的经济危机,你们应该也都清楚,就是产能过剩。” “现在的昆浩位面,可以作为倾销的地点,可是他们如果一穷二白,什么都没有的话,倾销又有什么意义?起码要保证,他们有一定的购买能力,对吧?” 半天没说话的好风景终于出声了,“我觉得冯君说得……有点意思呀,华夏没有殖民地,有这么大一个市场挺好的,而且他自己就是海关,那边的工业化程度,并不重要。” 张家姐妹顿时反应过来了,别的不说,“冯君自己就是海关”,这个理由实在太强大了。 红姐点点头,但还是提出了建议,“就算你是海关,也有必要控制一下那边工业化的进程。” “你放心好了,”冯君一摆手,“这点轻重我还是懂的。” 他对自己说:我只是想找个倾销地而已,没可能为地球界培养对手。 不过红姐的眼珠一转,嫣然一笑,“我也知道你懂,但是工业……你一个文科僧能懂?” 呃,冯君顿时被打败了,不是败在问题上,而是败在对方的态度上,不过最终他还是表示,“我知道自己不懂,但是……可以找懂的人来解决问题。” 这种事情,他打算先找喻志远来谈一谈杨玉欣是个更合适的人,但是她在洛华负责的事情已经太多了,总得给她留点修炼的时间不是? 他也不想直接去找喻老三,还是找喻轻竹传话的好。 见到喻轻竹之后,他才惊讶地发现,她已经蜕凡九层了,“进境这么快的吗?” 喻轻竹看了一眼他身后的红姐和梅老师这俩可都是蜕凡巅峰了! 她知道她俩吃了小灶,但是这事儿没地儿说理去,只是淡淡地表示,“还行吧,古佳蕙都蜕凡巅峰了,跟红姐和梅姐一样……我还得努力。” 现在的洛华,光是蜕凡巅峰就三个,她这个蜕凡九层还有点不够,而且她早就知道,古佳蕙的资质比眼前这俩好得多,曾经后来者居上,但是这俩又硬生生地追了上来。 至于其中的缘由……用得着说吗?只能说,冯君改造人的手段太强了。 冯君没理会她的纠结,这么快修炼到蜕凡九层,哪怕是在昆浩位面,也足以称得上妖孽了,就算颜雨汐,恐怕也强不了她太多吧? 所以他自顾自地发话,“跟你父亲说一声,请他来一趟洛华,我有点事情跟他商量……对了,跟他说,下一批石墨烯有眉目了。” 喻轻竹闻言,心情又糟糕了不少原来你不是特地来找我的? 找我爸,你可以直接联系他呀,你又不是没他的电话! 不过她心里是这么想的,却是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好的,能大致说一说是什么事吗?最近他的会特别多,肯定要推掉一些会议。” 冯君想了一想,觉得这事儿也没啥不能说的,“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想援助一个第三世界的国家,帮助他们发展初级工业,能从咱们国家得到一些什么样的落后产能?” “什么?”喻轻竹虽然已经做好准备,打算听到一些震撼的消息了,但是这个消息,还是让她有点不敢置信你现在都开始琢磨援助第三世界国家了? 而且还是……初级的工业体系这种? 好死不死的是,她大学学的东西,跟这些沾边,于是下意识地发问,“多大的国家?” “这个……”冯君犹豫一下,觉得自己还是把问题想得简单了,“这样吧,设置四个档次,三千万人口开始算,然后是八千万、两个亿和十个亿……都推算一下。” “这也太宽泛了吧?”喻轻竹忍不住翻个白眼,“如果你只是想假设一些命题来分析,没必要让我父亲推掉会议,我可以帮你推算……你要是信不过我,我也可以找人帮忙。” 冯君看她一眼,“要是能随便找人帮忙,那倒好说了,这件事情不能随便说。” 喻轻竹闻言,眼睛顿时就是一亮,“也就是说……有可能是真的?” 你这想得有点多啊,冯君想呵斥她一句,但是转念一想,她可是除了好风景之外,唯一具备空间能力的人,以她这修为的进境,超过好风景是早晚的事。 所以将来她带人进出手机空间,也是必然的事情,既然早晚会知道真相,现在呵斥她,就有点不合适了,正经是提前打一打预防针,还是很有必要的。 所以他轻咳一声,“有些事情,还不到你打听的时候……” 懂了!喻轻竹多聪明的一个人啊,而且她非常开心,冯老大能这么说话,说明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有所提高! 从小到大,她大概都没怎么在意过别人对自己的看法,甚至她连爷爷对自己的看法都不是很在意我就是我,爷爷该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算了。 得不到的总是在躁动,被宠爱的总是有恃无恐,诚哉斯言。 她也没注意到,单单是冯君对她的态度好了一点,自己的心情就顿时多云转晴,而是认真地点点头,“好的,我一定把话传到。” 喻志远接到这个电话的时候,是相当地懵逼,他最近正在谈一些对外援助项目这小子是要抢我的买卖?“他没说是哪个国家吗?” “大概就是一个假设命题吧,”喻轻竹轻描淡写地回答。 她觉得自己已经猜到了真相这国家十有八九是存在的,但是在不在地球上,就是两说了,冯君的头发长长短短的,最近红姐她们的发型也是变来变去不说,修为也直线上升。 这是偶然的吗?她可不这么认为,也许是有时间流逝速度不同的小世界呢。 若是搁在以前,她不会相信如此无聊的事情,但是她现在都开始修炼了,也知道丹霞天有小世界,更是知道唐文姬会飞了这么一来,还有什么是她不能接受的呢? “哦,知道了,”喻志远压了电话,嘴角一撇,“一个假设命题……真是够无聊。” 第一千七百四十一章 论技术迭代 喻志远嘴上说无聊,但是心里还是很重视的,只说石墨烯有消息了,就足够他跑一趟了。 不过他现在手头上的事确实比较重要,所以只是安排人跟洛华联系,提供粮食信息。 现在冯君买粮,根本不需要火车或者汽车运输,报上几个粮库位置就行了。 那边把看守的人一撤,过得一两天,发现粮库空了,来洛华结算就行了。 冯君这边也很干脆,接到了粮库信息之后,当天晚上张采歆就去了有事弟子服其劳,冯庄主终于混到了这个地步。 不过这次……又出了点小问题,按说只是轮换粮,不是新粮,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但是这批粮食指定得比较仓促,下面人出现了一些操作上的失误。 张采歆去了粮库之后,发现居然还有陈粮按说她一个城市里长大的小姑娘,应该分不出其中的差别,奈何最近几次粮食都是她搬运的,搬运得都快吐了,一眼就分辨出来了。 所以她直接中止了搬运,跑回来找冯君告状。 “又是这种操蛋的事情,”冯君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行了,天亮我联系喻老三。” 这种事情,绝对是可以电话沟通的,冯君也不怕别人窃听,而且他表示这绝对不是我方的问题,喻总你也知道,我洛华不差这点钱呀。 “这跟你差不差钱有关系吗?”喻志远笑着回答,“看守粮库那帮人,也不少吃喝吧?好了,我选择相信你……你都有钱援助第三世界了,过两天我过去,对了,石墨烯啥时候到货?” “这个等你来了再说吧,”冯君肯定不会告诉他,我手里现在就有石墨烯他无意吊着喻老三,但是国内的某些企业,还真不能惯他们毛病,所以偶尔吊一吊胃口也是不错的。 当天下午,就有消息过来了,那个粮库的相关人等全部被请去喝茶了。 肯定有人喊冤或者不服啥的,然而没用,虽然洛华不是组织内的人,但是信誉太好了,而且关注此事的领导,级别也太高了,所以不管有问题没问题,先来两杯茶再说。 反正真金不怕火炼的嘛,对吧? 当天晚些时候,喻志远又打电话过来,给冯君通报了一个新的粮库地址,最后问一句,“你打算援助的是哪个第三世界国家,什么样的工业水准,预算多少钱?我做个详细的方案。” 冯君差点摔了电话,他干咳一声,“来了再说吧。” 果不其然,第二天天一亮,门卫就用对讲机呼叫,“梁总,林组长找老大,说她有专业的援助方案……关于工业体系的。” “我就知道是这样,”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让她进来吧,一号泵亭子那儿等着。” 有些东西真的是防不胜防,他能做到的,也就是尽量不让这些人深入庄园倒不是怕对方留下什么窃听和监视设备……那种东西很好处理,关键是不能给对方得寸进尺的机会。 时值九月底,秋高气爽,林美女一件白色的短袖t恤,一条牛仔热裤,一双白色运动鞋,就那么走了进来,两条白生生的长腿耀得人眼晕。 冯君非常突兀地出现在了亭子里,见到她的装扮,忍不住眉头皱一皱,“你穿这么点儿……不怕蚊子?” 九月底的郑阳不算冷,早上都有十七八度,但是蚊子很猖獗的。 “这不是怕你们搜身吗?”林美女拾阶而上,坐到了长凳上,很惬意地伸一伸一双长腿,“我就尽量穿少一点,也省得你为难不是?” “好了,说正事,”冯君没有心思跟她调笑,“我现在做一个假设命题,援助一个第三世界国家,支持他们搞出来最初的工业体系,时间不做限制,要的是明显提升当地生活水平。” 他巴拉巴拉讲了半天,最后表示,“别问我是哪个国家,至于规模,我假定四档……” 林美女静静地听完了,然后她蓦地问一句,“你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 淘汰华夏的落后产能啊,冯君差点就回答出来了,然后他才反应过来,这个问题还真的很阴险,于是他很干脆地回答,“不要考虑任何动机,就当……我是**了。” 林美女又思索一阵,抬手不经意地抚摸一下右耳的耳廓。 冯君的眼睛多尖?然后他摸出一台干扰装置,随手就打开了,“你们这态度,太不友好了,还能不能好好地聊天了?你就说你自己的看法吧。” 林美女做出这个动作,其实是故意的不能让对方放下戒心,谈再多也是白谈。 她沉吟一下发问,“你对文成公主嫁给松赞干布怎么看?她带去了中原先进的纺织、冶铁文化,让吐蕃迅速发展壮大。” 你跟我谈这个?冯君的表情比较怪异,虽然我不懂冶铁,但是我懂历史啊。 他很干脆地表示,“她还带去了佛经呢,要不然藏传佛教从何谈起?纺织我不谈,只谈冶铁……她带去的不是中原顶尖的技术,节度使都弄不到顶尖技术,何况外附的小族?” 他是文科僧,对工业懂得不多,但也正是因为文科僧,他非常明白,千万不要小看任何一个时代执政者的智商出现某些可笑的决定,只是因为人家有自己的理由和视角。 唐代的冶铁技术,可能随便外传吗?那可是一个酿私酒都可能被处斩的朝代。 酒都专卖,沿袭前朝的榷酒制度,先进的冶铁技术,藩镇都得不到,可能流落出去吗? “当然,最后是大唐不行了,关键是你自己不行了……大唐不乱,吐蕃能成什么气候?不是输在技术上了,而是输在内乱上了,你自己不乱,别人有机会吗?” 林美女却是敏锐地抓住了他的观点,“你的意思是说,冶铁技术传出去不重要?” “我是说‘低级的技术’传出去,这真的不重要,”冯君很坦荡地表示,“人家想跟你混,你总得给点好处……一点好处都不给,谁跟你混啊?” “关键是,你得不住地提高自己的水平,历史的长河浩浩荡荡,淹没了谁都是正常的……你要是不努力,还埋怨后面人追得太紧,那就是你的不对了。” “你能适应,就生存了,你不能适应,就被淘汰了。” “我认为华夏从来不怕这种竞争,咱有这个自信,怕的是内乱……你自己要乱了,就别怪别人欺负你,这跟技术差距无关,再优秀的文明,你自己腐朽了,那就是完蛋了。” “古罗马是毁在铅做的水管上了吗?并不是!而是整个社会腐朽了,母亲给儿子手印……道德沦丧了,没有上进之心了,这种社会就不正常了。” “所以你说,文成公主给吐蕃带去了冶铁技术,这个真的没有那么重要,带去的不是顶级的技术,西夏抓几个宋朝工匠,照样鼓捣出了冶铁技术。” “说到底,大唐那是自己乱了……华夏内部不乱,没谁能打败他。” “换句话说,你要是自己内部乱了……什么人都能欺负你,那就是活该了!” “不过好在,华夏是个顶级优秀的种族,自我纠偏的能力很强,上下五千年,全世界只有华夏店的文明,能一脉相传,这足以证明咱们的优秀……” “当然,躺在历史的功劳簿上吃老本,这个是不对的,但是咱们也不怕竞争,对吧?” “如果咱们害怕竞争,那就活该消失在历史的长河里,那些消失的族群还少吗?真的活该!但是我相信,华夏不会消失,永远不会……因为有你、有我,咱们不会对不起祖宗!” “所以咱们要做的是努力,而不是担心来自后方的追赶……咱们的眼睛要看着前方!” “后面追随的,就是一些劣等人种,只要咱们不出错,他们永远没机会!” “看着后面,意味着守旧,意味着停步不前,意味着躺在功劳簿上吃老本,意味着已经丧失了锐气,为什么说少年强则华夏强呢?因为我们必须要有蓬勃的朝气,进取的锐气!” 他的话说完好半天,林美女才反应过来,她笑着表示,“你这言论,明显不符合主旋律。” 冯君奇怪地看她一眼,“你觉得我今天允许你进来,是要跟你谈主旋律的?” 我每天多少事呢,你真当我闲得慌? 林美女却是笑着点点头,“其实你说的这些……都挺主旋律的,充分展现出了中华民族的自信心。” 这话也确实没毛病,但是为什么……就听着这么别扭呢? 两人看似谈的是历史,谈论的还是对“第三世界国家援助”的底线。 援助的原则没必要谈,不管不顾的援助,以前是有的,以后不会有了,关键是要考虑影响。 “不扯这些了,”冯君摇摇头,“你能想到的,我都能想到,该注意的东西我肯定会注意,现在你谈一谈对于工业体系的设想吧。” 林美女沉吟一阵,猛地发问,“产品回流回华夏呢?” “你总这么搞,就没意思了,”冯君脸一沉,他不喜欢她的试探。 (更新到,明天继续三更,召唤月票。) 第一千七百四十二章 榨汁(一更贺萌主幽幽) 冯君很干脆地表示,“不可能回流,我只是让你推断一下……策略类的游戏没有玩过?” “那你这也太宽泛呀,”林美女一摊双手,“策略类的游戏,我真没玩过,太低级了……这么说吧,比如,那个国家有石油没有?这不是试探,石油是工业的血脉!” 冯君有点无奈,“你就当他什么都有好了。” 林美女有点试探不下去了,为了防止对方发作,只能开始一本正经的建议。 “如果假设对方是一穷二白的基础,那么可以考虑新华夏建国之后的措施,先是大力发展五小工厂,解决有没有的问题,小工厂、小作坊先建起来,再考虑上规模……” 冯君虽然是文科僧,但是对于建国之后这段历史,也只是大致了解一些,因为中学的课本里讲的不是很详细,在大学里的时候,倒是有机会钻研一番,他却志不在此。 听着林美女的讲解,他猛地发现,其实自己还是有点偷懒了,早知道是这样,他不如把新华夏的工业发展历史了解一下,可不就都有了? 建国后的工业发展出现过什么偏差没有?肯定是有的,但是站在后人的角度上来看,稍微总结一些经验教训,基本上也就没问题了。 如果早能想到这些,何必再兴师动众,搞得林美女都盯上自己的行动呢? 他心里在自责,但是耳朵还是在听林美女讲解,时不时地点点头,一副兴致盎然的样子。 反正已经失误了,多听一听对方说什么,也是不错的,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博采众家之长还是很有必要的,万一再听到什么闪光点呢? 相较而言,林组长就很不是滋味了,她讲着讲着就要停一下,偶尔还下个钩子,就想让冯君提个问什么的,奈何对方死活不开口,就那么淡淡地看着她,搞得她只能继续讲下去。 就这么讲了一个来小时,林美女忍不住了,“我说你倒是发表一点意见呐,哪怕是给口水喝也算……我讲得嘴都干了。” 冯君一抖手,放出一块大号的蓄电池,又拿出电热水壶来,倒了些矿泉水进去,“接着讲吧,咖啡还是茶?” 林美女对这种无中生有的手段,也是见怪不怪了,虽然以前没有这么近距离地直观过,可是她的人都知道冯君以及庄园里很多人,都具备空手变出或者变没东西的能力。 甚至他们可能变没很大体积的东西,比如说锂电池,又比如说粮食。 林美女的人猜测,这应该是使用了某种道具,但是具体情况,他们并不掌握。 所以见到冯君这么操作,她没有多少惊讶,反而是生出了一点不服气,“有果汁吗?” 冯君愕然地看她一眼,感知一下储物袋,发现里面还真没有地球界的水果这种东西他一般不会准备很多,倒是好风景她们那些女性比较喜欢随身携带。 不过他有昆浩位面的灵果,因为他比红姐他们去的地方多得多,所以各种灵果都有不少的储备。 他选了一种叫做龟龙果的灵果,这种果子在昆浩位面比较常见,三年期的草本植物,挂果之后不久会枯萎,但是因为生长需要一定的灵气值,在凡俗界基本也是天价。 哪怕是在修仙界,这种果子也不是普通人家能敞开吃的,不过基本上来说,紧一紧裤腰带的话,尝一尝滋味也是没问题的关键是果子的味道真的很香甜。 不过除了味道鲜美,龟龙果还有一个灵果的共同属性蕴含灵气。 龟龙果蕴含的灵气其实并不多,主要是因为它的味道确实很好,才会成为修仙界都比较认可的常见的水果大家主要在意的是它的味道。 但是这灵气不多,也是要看对谁而言,对地球界的人来说,一般人都未必扛得住这灵气起码是比灵米中蕴含的灵气要多很多。 冯君觉得,林美女应该扛得住这灵气,一来年轻,二来的话……他觉得她不会缺少锻炼。 换了喻志远来,他还真未必敢拿出龟龙果来招待,毕竟上了岁数,万一吃出个三长两短来,算是谁的? 林美女应该不存在这个问题,身体素质在这儿放着呢,至于说吃过这果子之后,是什么反应,他也懒得考虑了对于洛华的异常,你们也应该学会逐渐接受吧? 其实这种潜移默化都是相对的,他不希望被林美女所代表的势力逐步侵蚀洛华的防御体系,但是同时,他何尝不是在逐步地打破对方的认知和接受底线? 说穿了,谁也别笑话谁,都是在试探对方的底线。 只不过,冯君不是很稀罕这个底线,他现在的异常,已经逐渐地遮掩不住了想苟都苟不了啦,所以适当地释放出来一些,也算是善意。 林美女看到他凭空拿出的榨汁机,没什么意外的反应。有些事情习惯了就好,正经是她在琢磨榨汁机……我做得好像还有点不够啊。 但是看到龟龙果的时候,她是真的不能淡定了,“这是什么水果?” 不客气地说,地球界的水果,她真的研究得七七八八了,虽然不能说全懂,但是大差不差,起码那些可能影响华夏生态平衡的水果,她都非常清楚。 不过,一个龟壳一般的果子上,有一条龙纹……这是什么鬼? 其实,如果冯君能拿出来一个形似婴儿的果子,她都不会很吃惊人参果而已,很多人在玩这个噱头,通过定制的模具,生产出类似的果子,其实归根到底,是图个吉利。 商品社会嘛,有人需要这样的东西来寻求心里安慰。 但是红色的龟型的果子上,浮现出一个龙的造型,这就有点不科学了。 林美女所学的驳杂,还超过冯君的想像,她的眉头皱一皱,“不对称的水果?这好像……不符合生物学现象。” 冯君懒得跟她计较,只是眉头皱一皱,“你到底喝不喝果汁?” 林美女很想说一句,相较这种莫名其妙的果汁,我更喜欢喝一点来历清白的,比如说苹果汁橙汁什么的,但是……她可能说出来吗? 所以她只能点点头,“好吧,多谢。” 然后她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新出的果汁上面,根本无暇顾及其他她心里也清楚,这种心态有点要不得,但是……真的没办法控制。 冯君拿出的榨汁机,是那种家庭型里特大号的,能塞进两升西瓜的再大的也没必要。 龟龙果并不是很大,也就比拳头大点,冯君丢了两颗果实进去,榨一杯没有问题。 果汁从水嘴处缓缓淌出,林美女的嗓子眼里都恨不得伸出一只手去,不过还是终究等果汁榨出一杯,冯君端过来,她才微微一笑,“多谢!” 冯君笑一笑,“能让我亲手榨汁,你也算够大牌了。” 他说得很随意,但正是因为随意,才能体现出他是真的这么认为。 “亲手榨汁?”林美女白他一眼,“我怀疑你在开车,但是我没有证据。” 这一眼是真正的妩媚动人,冯君这老司机都有点不克自持:这是……训练过的? 下一刻,林美女轻啜一口果汁,只觉得一股奇异的清凉自喉管而下,瞬间就弥漫向了全身,浑身的毛孔仿佛在瞬间全部打开,头皮都有些麻酥酥的感觉。 那种说不出的舒爽,仿佛像是在三伏天喝了一口冰镇汽水一般,让人舒服得忍不住想口申口今一声。 她倒是控制住了口申口今的谷欠望,但是一片红晕从她的脖颈处瞬间就袭上了双颊。 他忍不住又轻啜两口果汁,满足地叹一口气,“嗯,真是太棒了……这是什么果子?” “就算告诉你,你也买不到,”冯君随口回答,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的反应,“继续讲啊。” 林美女没理会他,而是全身心地投入在品尝果汁中,又小小地轻啜了两口,才满足地长出一口气,“哦,这果汁卖吗?” “我说,你这态度有点不礼貌,”冯君正色发话,“怎么说我也是全球首富,只说这一个身份,你就应该有个端正的工作态度……哪怕对上欧罗巴首富,你也不能不回答问题吧?” 林美女怔了一怔,然后笑了起来,“如果你不说,我还真没意识到,是在跟全球首富聊天……不是不相信你,而是心里就没这个概念。” “这我倒是信,”冯君笑着点点头,“英雄见惯亦常人,我从来也就没有整出首富的那些动静,近距离接触这么久,你应该已经习惯了……可以接着讲了吗?” 林美女眨巴一下眼睛,“嗯,让我想一想,讲到哪里了……哎,注意力真的不好集中,果汁实在是太好喝了。” 对于现在的她而言,果汁不仅仅是好喝的问题了,她全身都有一种酥麻的感觉,而且……隐约又出现了一种胀痛,有点类似于锻炼过度产生的酸疼。 而且这痛楚,还在一点一点地加强着。 下一刻,她就受不了了,慌忙地站起身来,“我要出去一下,去卫生间,你稍等我一下。” (第一更,贺萌主幽幽tp路,又是三更,月底了,谁看出新的月票了吗?) 第一千七百四十三章 错失(第二更) 林美女说的是“稍等一下”,结果这一等,就等到了当天下午。 龟龙果对于冯君等人作用不大,但是对于地球界的普通人,几乎可以起到伐毛洗髓的作用了——专业程度上,比不上锻体丹,再加上有灵气的加持,痛苦程度相对较轻。 亏得林美女身体素质较好,搁给一般人,没准真的“虚不受补”,整出点什么事情来。 她喝了果汁之后,也有点招架不住,先是去了两趟卫生间,然后就发现,皮肤上出现了黏黏糊糊的褐色油脂,而且还有一些淡淡的臭味。 林美女他们在外“保护”洛华,其实就是三辆车子,车上连个卫生间都没有,更别说洗澡的地方了,不过好在不远处,有任志远的脑梗康复中心,那里都是公寓式的房间。 他们保护洛华的同时,顺便就帮康复中心看门了,任志远也非常领情,腾出了三间房子供他们使用,休息、洗澡之类的不在话下,甚至可以去康复中心的食堂打饭。 林美女整整洗了三遍澡,才让自己身上没了那股子味儿,顺便把衣服也洗了。 对着镜子照一照,她觉得皮肤亮白了许多,也紧致了一些,上上下下看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她发现一些小色斑都变淡了,痘痘也没了,于是忍不住眼睛一亮,“算是伐毛洗髓吗?” 以林美女的工作性质,按说不该相信这些东西,甚至连“伐毛洗髓”这个词,也不该知道——除非她是武侠迷。 但是接触了冯君之后,她听说了太多的类似消息,甚至还以研究的态度,看了很多道经甚至仙侠,所以在思维上,基本跟得上洛华的人了。 反正林美女确定,自己哪怕不是伐毛洗髓了,也是“排毒养颜”了,然后她才一拍大腿,“坏了,怎么就忘记带一些果汁出来了呢?” 她觉得冯君大概率不会让她带果汁出来,但是没有试一试,总是不甘心。 林美女在下午的时候,又求见冯君,不过冯君表示,自己已经没有兴趣听下去了,“……我想听的时候你不好好说,现在你想说了,我还真没时间听了,我很忙的。” 林美女有点懵懂,怎么上午还兴致高昂,现在就不想听了呢?你这也太任性了吧? 倒是旁边有人提醒她,“会不会……他去翻看华夏工业史去了?” 不得不承认,优秀的人才,大多还真的是在体制里,随随便便就能猜中答案。 林美女也觉得,没准自己是真的给对方提供了一种思路,于是她又问,“冯老大,上午的果汁,我喝了以后反应很大,算是……伐毛洗髓吗?” “那个倒是谈不上,”冯君在对讲机里回答,“不过对身体的好处,还是非常明显的,你运气不错,那玩意儿可不是花钱能买到的。” “多谢冯老大,”林美女先表示了谢意,然后又出声发问,“我记得只喝了一小半吧?” “你倒是想喝完呢,”冯君笑着回答,“一杯喝下去,你乐子就大了,那点正好是你的量。” 林美女承认他说的话,但是她还有点遗憾,“那剩下的半杯,也给了我吧……我沾了嘴。” “已经处理了,”冯君随口回答,那种果汁,花花和小乌都很喜欢,而且这俩还真是可以通过“食补”来提高修为的。 “处理了?”林美女只觉得胸口一闷,真是说不出的难受,好半天才闷声闷气地发话,“冯老大,有些东西对你来说没什么用,但就是你说的话,那是有钱都买不到的,你怎么就……处理了?” “我说的处理,跟你想的处理,也许不一样,”冯君随口解释一句,却也没兴趣多说,他只是表示,“这东西我也没多少,不可能让它流出去……不患寡而患不均,你应该明白。” 林美女将小银牙咬得咯嘣蹦直响,“早知道是这样,我就应该一口气喝完。” “呵呵,”冯君笑一笑,“谁让你要讲究形象来着?错过一场……半场机缘。” 他倒不怀疑,林美女喝完一整杯,会出现多大的问题,终究有灵气的保护,了不得就是反应强烈一点,多去几趟卫生间,多洗几个澡就好了。 林美女本来是抱怨一下,听到这话,却是愣住了,“也就是说,我真的可以喝完一杯?” “呵呵,”冯君干笑一声,再没了声音。 “混蛋,这么过分!”林美女这次是真的怒了,抬起大长腿,狠狠地踹了前方的车轮一脚,没想到硕大的越野车居然都微微地颤了两颤。 “这是……”她眼睛顿时睁得老大,半天才尖叫一声,“啊,我的力量,我的美白……冯君你还我!” 她足足地抓狂了一刻钟,才想起去测试一下力量——脑梗康复中心就有健身房,这倒不是问题,而且她发现,力量的增幅也没有多少,大概就是百分之十左右。 之所以那一脚能超水平发挥,大概还是气头上,无意中爆发了一下。 但就算这样的提升,也相当了不得了,别的不说,一个有夺冠潜力的举重运动员喝这么一杯果汁,世界冠军……就稳了吧? 她思索一阵,还是摸出了手机……这种惊人的发现,她当然要向上汇报,不管冯君是出于什么目的,给了她一杯果汁,她都必须让上级知道。 自从她选择了这个职业,脑中最深刻的,就是“忠诚”二字。 上面倒是对这种事见怪不怪了,“跟他协商一下,看他希望得到什么,才愿意拿出这种果汁交换,告诉他……万事好商量。” 林美女有点犹豫,“我怕提了这个要求之后,跟他的关系变得糟糕……这个人翻脸无情。” “应该不至于,否则他没必要让你知道有这种果子,”上面的回答,可不是拍脑门的那种,“我们有五十多人的团队,在分析冯君的各种行为,为他的性格塑像……大胆尝试吧。” 林美女沉吟一下之后,然后发问,“那我现在还要确认那个第三世界国家吗?这两个任务相比,哪个优先级更高?” 对方沉吟一下之后回答,“当然是水果这个任务……水果是可以生长的,搞清楚这件事,对于整个华夏都具有极其深远的战略意义,至于说那个第三世界国家……” 沉默片刻之后,那边继续发话,“你告诉冯君,地球上的地缘政治,希望他不要实质性地参与,就算要动手,一定要提前打招呼,通一下声气……其实他可以得到咱们的帮助。” “当然,如果两个任务都能完成,那是最好的。” 林美女挂了电话之后,微微摇头,轻声嘀咕一句,“原来不止我一个人怀疑,冯君跟外星人有联系……连‘地球上’三个字,居然都用上了。” 她身边一个年轻人笑着发话,“说实话,我们都还在猜测,冯君是不是外星人呢。” 大家一直“保护”着洛华,这个过程中的所见所闻,真的很拷问人的三观,适度地开玩笑是必须的,否则人都可能崩溃掉。 “但是……怎么联系上冯君呢?”林美女郁闷地皱一皱眉头,“他根本不想见人啊。” 就在这时,有人来汇报说,一辆豪华大巴正在向洛华驶来。 大巴的来历,他们已经搞清楚了,是江夏那边开出来的,来的是冯君的大学同学。 前两天江夏大学搞百年校庆,冯君没有到场,但是托牟淼给母校捐赠了一百万。 冯君在大学里,人缘并不差,他的性格有点傲气,但相对还算开朗。 后来他谈了女朋友,跟大家的联系就少了一点,不过就算毕业的时候,很多同学还跟他打招呼,如果结婚的话,一定要通知大家——同学里难得能有一对修成正果。 现在看来,“修成正果”四个字很有点讽刺的意味,但是当初,大家真的都这么认为——这俩没有在毕业之际分手,冯君选择了放弃校招,跟女友南下。 反正当时有多么惹人羡慕,后来就有多么丢人,冯君后来很少联系大学同学,也是因为这个缘故——被踹了不说,还混得不好。 等他得了奇遇,就一直在异位面探索,以及改善自己的生活状况,根本没想到联系大学同学,就算需要人帮忙的时候,想到的都是牟淼。 这固然跟牟淼的专业有关,但是更多的是……大学同学都知道他昔日的情况,再见面难免尴尬,所以他索性自动消失了。 不成想,短短几年之内,他已经发展到了这样的地步,撇开修炼之类的话题不说,只说他是隐形的全球首富,跟同学们也拉开了差距。 他没想好该如何跟他们恢复接触,而且修炼这种事,它又不等人,他也不认为自己已经到了可以躺着吃老本的地步,所以就暂时搁置了。 说到底,他现在已经是五百年的寿命了,将来还能争取活一千年、三千年,想到早晚要送别故人,也觉得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他是这么想的,但是他的大学同学就不一样了,初开始大家都听说了,他跟女朋友分手了,所以平日里提起他,也就只有嗟叹一下:太任性了啊。 但是这次有幸参加校庆的同学听说,冯君捐了一百万给母校。 第一千七百四十四章 门难进(三更求月票) 一百万华夏币很多吗?真的不算多,有志在一二线城市买房子的人都能体会得到。 但是有一百万和“捐一百万”,显然是不一样的。 同学们一开始还以为,冯君虽然发达了,也是咬牙捐出了一百万,因为这件事情注定会在同学群里传开,也算是他变相地证明了自己的价值。 尤其他们这帮同学,基本也才都是三十出头,大部分人还没有攒下人生中的第一个百万能捐出一百万,说明自己有七八百万,绝对也算混得风生水起了。 但是大家一打听才知道,冯君还真不是打肿脸充胖子,别的不说,据说只是那个代冯君捐款的牟淼,都给江夏大学捐了二十万。 这位牟总可不是江夏大学毕业的,据说他之所以捐二十万,是因为他在冯君手下讨生活冯老大捐一百万,我也不能比他多了,就捐个二十万吧。 再然后,大家能打听到的消息就越来越多,有人说冯君成了伏牛著名的玉石大王,还有人说冯君把老家的山都包下了十几平方公里。 后面的消息就越发地离谱了:冯君在郑阳郊区买了十几平方公里的地,还有人说,郑阳那个大名鼎鼎的“癌症护理中心”,就是冯君名下的产业。 也许因为不关注的缘故,很多同学并不知道郑阳有一家收费奇高的癌症护理中心,但是有同学的家人得了癌症,专门打听过这个护理中心。 所以大家越说越热闹,就问冯君的前女友张运珍,“冯君现在发展得这么好?” 张运珍这次也去了学校,她是去年结的婚,对方是个拆二代,年纪比她大十岁,相貌什么的都很普通,就是手里房子多十七套房子。 她听到大家问自己,很淡定地表示,我已经多年没有跟他联系了当时因为不具备成家条件而分手,你们也应该都知道的吧? 他俩的分手并没有搞得多么轰轰烈烈,但是该知道的同学都知道了毕竟这是一对毕业之后还保持着恋情的同学,而且也称得上是郎才女貌。 然后就有个同学建议:不如咱们去找冯老板一趟,看他发达到什么样的程度了。 这个建议很快就得到了大家的同意,他们正处在打拼的年纪,如果没人提这个建议,可能就此散去各忙各的了,但是有人提了,抽空去看一下也是无妨。 一起同过窗可是人生三大铁之一,有这么一个出类拔萃的同学,也有必要维系一下关系。 不过很快地,大家就发现了一个问题联系不上冯君! 冯君最新的电话号码,他们也得到了,五个九的那个,但是这电话死活打不通,于是他们去学校里打听。 学校也正要找冯君呢,虽然冯君没来,但是钱到了啊,一百万呢。 所以校方表示,冯君的情况,我们也不是很清楚,他那种大忙人,错过学校的庆典,想必也是很无奈的,你们想去找他,学校愿意支持。 学校说的支持,还真不是空口白话,直接派了一辆豪华大巴出来,拉着大家前往郑阳。 冯君的同学这次参加庆典的,有十几个,本来只有五个人打算去看一下他,但是现在校方连交通工具都准备好了,就又多了两人愿意跟着去凑个热闹。 除此之外,还有两个毕业之后留在江夏的同学,听说他们要去看冯君,也请假前往。 本来大家还想邀请张运珍前去,还说当年大家都年轻,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同学情谊是一辈子不会变的,但是她说什么都不肯去。 大巴先去了云园其实从江夏到郑阳的高速路,原本就路过云园的。 车上有同学知道冯君家的电话,打电话过去问,张君懿接的电话,听说是儿子的大学同学,她还是很客气的,表示说冯君现在不在朝阳,他也很少回来,去郑阳找到人的概率更大。 大巴车在进入工地的时候,被杨玉欣的人拦下了,大致问了一下,谁也不敢拦住这是冯老大的大学同学,一车都是! 不过林美女敢拦着,一车人正对着癌症护理中心指指点点的时候,她直接指挥一辆越野车拦在了路中间,全当路障。 “老三现在还真玩大了,”车上一个皮肤白皙的男人出声了,这群同学里,就他跟冯君是一个宿舍的,排在老四,“到处都在施工,多大一片工地呀。” “不一定全是他的吧?”一个女生出声了,“合作、贷款什么的……都可以的。” 她叫李滢滢,是此来同学里唯二的女生之一,跟冯君的关系一般,主要是她跟张运珍关系不错,一来陪那个唯一的女生来,二来也是看一下冯君现在到底怎么样,所以话里有酸气。 老四看她一眼,“能贷到款,也是本事呀,再说……哎呦,师傅你怎么开车的?” 司机师傅无奈地回答,“前面有人拦路呢,让咱们下车。” 王老四不高兴了,“这是谁呀……咦,美女?” 林组长当然称得上美女,但是现在她眉头微皱,气场相当强大,虽然盘亮条正大长月退,却是散发出一股女王的气势,“下车接受检查。” “接受什么检查?”王老四有点不高兴,“算了,看在是个美女的面子上,忍了。” 一个叫赵明舜的男生先下了车,他是冯君班里的组织委员,校招进了一家国营出版社,后来被借调到了省城的宣传口,属于比较会混的,“你们好,我们是冯君的大学同学。” 他觉得这个理由应该不错刚才进工地的时候,就这么一声,再拿出毕业证的照片,人家就让进来了。 不过林美女的人哪里会管这些?“你们是冯君的老师都没用,接受检查吧。” 赵明舜不高兴了,“想检查我们?可以啊……你能出示一下证件吗?” 对方还真的出示了一下证件,不过也真就是“一下”,一个黑色封皮的证件一闪,大家也只能勉强看清楚,上面有个国徽,“请配合!” 赵明舜有点哭笑不得,“你这么一晃,我们也看不清啊……能拿过来看一下吗?” 晃证件的男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能让你看一下,但是我们的证件密级很高,如果你一定要看,结果就是你走不了啦……你确定一定要看吗?” 赵明舜也算半个体制中人,闻言他眉头一皱,“这么霸道吗?” “真有这么霸道,”男子点点头,一本正经地发话,“所以,如果你们问心无愧的话,让我们检查一下就好了,两边都方便……诸位都是江夏大学的高材生,理解万岁。” 赵明舜愣住了,他已经从对方的做派上,感受到了浓浓的体制气息那股子“生人勿近”的气质,根本不是冒充得来的。 王老四也下车了,闻言出声发问,“你们这么搞,老三……冯君知道吗?” “他……当然知道,”这位听到对方管冯君叫老三,语气中就多了几分客气这肯定是一个寝室的,客气点不是坏事。 王老四这下就不答应了,“他居然同意你们搜我们的身?他信不过我?你跟他说……王老四来了,不想被检查,一定要检查的话,那我就走了,全当没这个兄弟。” “我们检查与否,不关他的事,”林美女走了过来,“他的密级就到了这样的程度,不管他支持还是反对,我们都必须检查!” 王老四本来还想发火呢,听到这话,愣了好半天,才不可置信地发问,“也就是说,你们是国家派来的,不接受他的领导?他的密级……就高到这种级别?” “你可以自己问他,”林美女面无表情地回答,“至于说他的密级……比你想像的要高。” 王老四听到这话,也没脾气了,吭哧半天问了一句,“打火机能带吗?” “最好什么都别带,”林美女先这么回答了一句,然后才解释,“主要是照相机、录音笔、手机……这些东西都不能带进去,各种电子产品都不要带。” “我刚刚买了一个照相机,”王老四表示自己有点方,“听说老三这里风景不错,你居然不让我带进去?” 对面的男子笑一笑,“带进去?你们人能进去就不错了……你当初的室友,不一样了!” 王老四眨巴一下眼睛,“这样吧……他在不在?如果他不在,我们就在门口等他了,也不用你们检查。” “上午在来着,现在就不知道了,”男人面无表情地回答,“接受了检查之后,你可以通过门卫联系他。” “不知道他在不在?”赵明舜的眉头皱一皱,这话说得……就有点太不负责任了吧?“那我现在让门卫联系一下他……可以吗?” “不可以,”男人很干脆地摇摇头,“必须经过我们检查,门卫联系……是第二道手续。” 李滢滢实在忍不住了,“他到底做了些什么,让你们这么在意……这个癌症护理中心,是他的产业吗?” “他到底做了些什么,我们真不方便说,”男人正色回答。 也许是他感觉到,自己的言辞有点生硬了,所以补充一句,“能成为他的同学,你们的运气真的很好。” (又是三更,九千字,求月票。) 第一千七百四十五章 相见欢 冯君的十一位大学同学,还真的接受了一番检查。 王老四的话比较多,检查完之后发话,“这都是些什么设备?比机场的检查还严!” 其他同学闻言,也纷纷点头,检查的时间倒是不长,但是起码用了五种检查工具,而且有一种检查设备,被一个同学认出来了“还有示波器”? “机场检查……那能一样吗?”检查的男子哭笑不得地摇摇头,“那只是检查易燃易爆的,大不了掉一架飞机,冯君的价值,可不止一架飞机!” 不止一架飞机?李滢滢忍不住出声发问,“那值几架?” “不知道,”那位摇摇头,“不过他想买飞机的话,百八十架很轻松。” “百八十架飞机?”李滢滢真的愣住了,“那他得有多少钱?” “你们问他吧,”另一名男子出声了,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他居然泄露了点信息出来,“我们也不好说……全球首富,钱对他来说,就是个数字而已。” “全球首富?”李滢滢表示,目瞪狗呆,“他比李超人还钱多吗?” 王老四想的却是另一个问题,“不是吧,他上了福布斯杀猪榜?” 男人随便地摆一下手,看上去很是有点无聊,“你们的检查已经过了,去跟门卫说吧,看能不能联系上冯君,关键是……冯君让不让你们进去。” “我去找门卫!”王老四自告奋勇地去了。 赵明舜却是若有所思地看男子,“他可能拒绝我们吗?我们是校友!” “这我哪儿知道?”男子很随意地回答,“郑阳的老大过来见他,也被他拒绝了。” 不是吧?赵明舜的眼睛瞪得老大,他就是在省会城市的宣传口讨生活的。 省会的老大是什么牌面,他实在再清楚不过了,而且郑阳跟他所在的省会还不一样这是一个准副省级的城市,而他那个省会只是地级市! 李滢滢见他若有所思的样子,凑过来低声发问,“冯君现在……真的是全球首富了?” 她不在体制里,不知道拒绝郑阳老大需要什么样的资本,但是……全球首富她懂啊,马大侠什么的励志讲演,她几乎期期不落,而马大侠本人还真不是全球首富。 赵明舜却是已经被打击得有点怀疑人生了,他下意识地回答,“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全球首富了,不过如果真的是……他拒绝郑阳老大很正常,拒绝伏牛老大也不是问题。” 人和人交往,要讲对等原则,这个是没有例外的,全球首富是外国人的话,这人来华夏,华夏老大都得出面,一省的老大还真有点不够看。 李滢滢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你说的没错,但是……咱们毕业才几年?太快了吧?” 说这话的时候,她还算比较保守的,大家毕业到现在,满打满十年不到,十年之间从一文不名发展到全球首富这不是泛毒或者贩卖军火能达到的高度。 也只有玩互联网,才有这么一点点的可能,但是……冯君是文科僧啊,玩互联网? 更别说冯君毕业之后的几年里,发展得是什么样子,大家也多少有点耳闻如果真有那么厉害的话,张运珍可能撇下他而去吗? 所以冯君爆发,也就是这三四年之内的事这是大家的共识。 可是三四年期间,就要从屌丝逆袭到全球首富……咱不开玩笑,就是一本正经地问:做什么行业,才能达到这一点? 赵明舜当然不能回答这个问题,他支支吾吾地表示,“那个,王千秋……去联系门卫了。” 王千秋就是王老四,老四此刻的心里,确实有一团火,“门卫,你通知一下老三……冯君,就说我王老四来了,他一个宿舍的,知道他发达了,能不能让我们进去看看他?” 你特么这是喝了多少啊?门卫觉得,这事儿有点不着调,不过既然是冯老大的同学,他也不敢拒绝,“你稍等,我联系一下冯老大……但是,他不一定在。” 这是王千秋第二次听到这话了,他有点奇怪,“上午他还在,下午在不在……你不知道?” 门卫一摊双手,谨慎地措辞,“老大……老大出入庄园,有时候是不走大门的。” 其实他很想说一句,冯君大部分时间就不会走大门,但是……何必多那个嘴呢? “不走大门?”几个同学听说之后,相互交换一个眼神,冯君这是什么操作? 冯君现在还真是在庄园,他在跟好风景对书单省图书馆的书单。 梅瑾原本就是文化系统的人,跟省图的人很熟悉,当他表示,自己需要一些工业发展历史的图书的时候,梅老师认为,自己可以起到一些作用。 省图书馆有公众网址,但是从那里点击进去,并不能有效地查阅所有图书,有些书籍只能在省图的内网上查到,所以好风景索性让人把资料包发来,和冯君一起筛选。 跟他俩一起筛选的,还有喻轻竹,喻大小姐本是修炼最认真的一个,但是这次她老爹办事实在有点掉链子,竟然被林美女抢到了前面。 找出答案的能力大小先别说,关键是……这个态度有点不端正。 所以喻轻竹也帮着冯君一起挑选书籍,当然,她心里也有点好奇,冯君这是又打算做什么,在筛选书籍的过程中,她能揣摩到一些答案。 不过她能揣摩到答案,主要还是冯君看穿了她的小心思,他也不想让她一无所知早晚都要知道的,现在一步一步接近真相,也省得到时候多费口舌了。 就在这个时候,门卫的对讲机呼叫了进来,冯君顿时就是一怔,“大学同学?其中还有……老四?” 毕业之后再没见过的大学同学,还是室友,他有点愣神,算一算时间,刚好是大学刚举办完校庆这是因为我没去,所以兴师问罪来了? 见到他发愣,喻轻竹忍不住提示一下,“大学的图书馆,专业书籍也是很多的。” 只这么一句话,就坚定了冯君见同学的信心其实他也只需要给自己找个理由,于是用对讲机吩咐,“好嘞,让他们等一下,我去接人。” 王千秋挺满意冯君这个态度,于是笑着发话,“还接什么,见外了不是?师傅你把门打开,我们自己开车进去就行。” “得有人接,”门卫一本正经地回答,“老大这儿规矩多,必须得他亲自发话,人才能放进去,你们来的人多,他就得亲自来一趟。” 赵明舜的眉头皱一下,“必须得他点头,别人不行?” “谁都不行,”门卫摇摇头,傲然地回答,“全世界没有第二个人!” 赵明舜闻言笑一笑,心说那你是不知道体制的力量,不过他也懒得争辩跟一个看门的说那么多做什么? 没等多久,山路上开来一辆车,大家见状有点蒙怎么是一辆大巴? 车在门口停下,率先下来一人,不是别人,正是冯君,门卫赶忙把门打开。 冯君走上前,先抱了抱王千秋,“哈,老四!好久不见!” 王老跟他一拥抱,就觉得不对了,然后退后两步,“咦,你这是……长个了?” 在学校的时候,冯君还低他一个厘米,现在起起码高过他四个厘米。 “二十三,窜一窜嘛,”冯君笑一笑,又冲着赵明舜伸出了双手,“老赵也来了?真是荣幸……这是什么风儿把大家吹来了?今晚不醉无归啊。” 他跟人一一打过招呼,然后冲着大巴车上的高强摆一下手。 高强走下车来,笑着发话,“大家的行李呢?我来拿吧。” “不用了吧,”王千秋是真的放得开,“把车开进去就行了,咱江夏大学的大巴,系里高主任特地跟学校申请的。” “这个怕是不行,”冯君笑着回答,“里面住着退下来的国级大老板。” 别说,这话还真的很强大,其他同学虽然不怎么说话,但是对冯君的态度,多少也有点古怪本来是好端端的同学,你这里弄得戒备森严,防谁呢? 我们知道你赚了些钱,但是有点钱就对老同学做出这副姿态,也有点过分吧? 然而冯君最后五个字说出来,大家的眼中顿时都是一片了然之色都是社会上摸爬滚打过的了,不再是象牙塔里的莘莘学子,多数人都知道“国级大老板”是什么意思。 甚至赵明舜直接脑补出了冯君的起家过程跟着这样的大老板,赚点钱还算个事? 王千秋的反应慢一点,却也在两秒钟之后反应了过来。 然后他扭头看一眼林美女的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怪不得检查这么严。” 李滢滢却是在执着另一个问题,“行李搬到你的车上,那学校的大巴怎么办?” “随便,”冯君一摆手,很无所谓地发话,“想等想走随便,我的人也能把你们送回去。” 大巴司机却是走了下来,勉力挤出一个笑容来,“学校说了,让我尽量配合,如果不需要等到很晚的话,我没有问题……两天时间够吗?” 他也是学校的职工,当然知道同学重聚,而且是多人的情况下,不会持续太久,所以他给出的两天等待时间,其实已经不短了。 第一千七百四十六章 目不暇给 冯君看一眼林美女,“林组长,那你帮忙招呼一下。” 林美女顿时气儿不打一处来,想到自己被克扣的半杯果汁,就越发地恼怒了,“我又不是你的部下,凭什么要听你的?” 冯君理解她的心情,不过他觉得,还是有必要向对方提个醒,“我觉得做人快乐与否,主要看你在意的是得到的,还是失去的……别不懂事。” 我欠你果汁吗?有半杯果汁,已经是你的机缘了,居然还敢心生怨怼? 林美女先是一怔,瞬间就反应了过来,于是甜甜地一笑,“好了,我开个玩笑,对了,回头我还有事找你商量。” 冯君微微颔首,然后跟同学们笑着交谈了起来,也不知道听到了她的话没有。 同学们带的行李都不算多,男生们基本上自己就能拿得动,两名女生的行李稍微多一点,也不过每人两个拉杆箱。 看到搬运行李,林美女的人又要上来检测,冯君一摆手,“算了,对我有点信心好吗?” 他的检测手段,这些人其实也很服气就连他们放进去的一些小玩意儿,都会被洛华的人发现,然而就算这样,他们还是拿着扫描仪器,扫了一下行李。 很快地,大巴车启动,向山路上驶去。 车厢里有一段短暂的寂静,不过很快地,一名叫曹睿的男生出声了,在学校的时候,他和冯君都喜欢锻炼,关系也相当不错,“你真买了这么大一片地?” 冯君思索一下回答,“只是五十年的土地使用权,马上就十年了,其实也没有多大,山门外面不是我的地。” “这也不小了呀,”曹睿感叹一声,“现在这个地价,得不少钱吧?” 不是俗,是真的震撼,而曹睿这人,一般也是有什么说什么,给人的感觉起码是不做作。 但是冯君不会回答了,最后还是笑一笑,轻描淡写地表示,“我买得早。” 殊不知,他这种回答方式,让他的同学也有点不会聊天说他装哔?那真的不算装,但是这么迂回地回答,很容易让人生出距离感。 还是室友不太见外,王千秋跟冯君的关系不算最好,但是足足四年时间住在一起,别的不说,只说卧谈会的尺度,就能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老三,都混上美女保镖了。” “你说林组长?”冯君笑了起来,他也不想气氛一直这么拘谨,正好这算个不错的话题,“保镖的话,她还差点,格斗水平不够,美女嘛……勉强算是及格吧。” “你现在眼光这么高了吗?”王千秋就是一愣,“不管身材还是相貌,那是碾压张运珍!” 张运珍在学校里也算得上美女,不过勉强也就能王夫人刘玉婷比一比,比之叶清漪都要差一些,林美女可是相关部门用来对付冯君的,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的。 李滢滢听到这话,顿时不满意了,“王千秋你积点口德行不?背后说人很有意思吗?” “我何止背后说她,当面我也敢说!”王老四生气了。 这种问题上,他肯定是要站室友的,“我就问你,老三是不是为了她南下了?然后……她不管不顾地把人踹了,害得老三孤身来到郑阳打拼,你想过老三当时的感受吗?” “同学相聚,没必要说这些,”赵明舜笑着劝架,“年轻的时候都真诚过,这就挺好,冯君来郑阳的时候,心里肯定不好受,但是这儿又成了他的幸运地,命运这东西,太奇妙了。” “这话还像那么回事,”李滢滢顺势下台阶,“年轻时候的对对错错,没那么简单,知道彼此现在活得很好,就足够了,人家冯君都不计较了,王千秋你多什么事?” “我也没有多事呀,”王千秋一摊双手,“我只是说,林组长比张运珍好看,这话有错吗?我们知道你跟她关系好,但是总不至于连现实也不敢面对吧?” 李滢滢冷哼一声,“你们男人说的好看,和我们女人说的好看,那是一回事吗?一千个人的眼中,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这倒奇怪了,”王千秋以前怼人也是把好手,毕业这么多年来,本事硬是没有落下,“美有千万种,万变不离其宗……难道你们女人化妆,是没有指南的吗?” “好了,省省吧,”赵明舜又出声和稀泥,“看这地方多美,这么好的美景,也堵不住你们的嘴?可惜不让用手机。” 他们的手机被暂扣了,但是冯君还是出面要了回来,不过林美女也说了,这个地方不许拍照,出来的时候还要检查。 “只拍风景没有事,”冯君笑着发话,“别拍人和建筑就行。” 他这话一说,大家纷纷拿出手机和照相机,冯庄主都说没事了,当然就是没事了。 王千秋更是拿起了他那专业的照相机,啪啪地一阵猛拍。 曹睿倒是无所谓,“你们拍吧,我水平不行,到时候朋友圈里偷你们的图……对了冯老板,你这儿不能搞农家乐吗?” 这还是大学同学里,第一个叫他冯老板的,可见同学们走上社会之后,终究还是变得成(shi)熟(kuai)了,不过身为社会性动物,谁又躲得开呢? “不搞那个,”冯君笑着摇摇头,“其实林组长说得没错,我这里密级挺高的,光是泥轰和迈国的间谍,都来过七八波了。” “间谍?”一帮同学不淡定了,王千秋更是直接发问,“有没有杀手?” “千秋!”赵明舜喊了一声,一本正经地发话,“有些东西,别随便问!” “嗯,确实不能随便说,”冯君随口回答,“不过你们别说出去就行,其实现在的谈话,林组长都在监听中……杀手肯定来过。” 王千秋越发地好奇了,“那么,最后又怎么样了?” “我还活着,呵呵,”冯君笑了起来,又大有深意地看她一眼,“你说会怎么样?” 王千秋愣了足足有十秒钟,才狠狠地一拍大腿,“卧槽,你这样的生活,才叫人生啊!” “反正就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吧,”冯君一本正经地发话,“我现在有点小能力了,肯定是要为国家做点什么……对了,没准你们也能帮上忙。” “帮忙肯定没问题!”曹睿一拍胸脯,“我们虽然没什么大能力,但是只要你说做什么,能力范围之内,你尽管开口。” 下一刻,就听到赵明舜倒吸一口凉气,“咝,我知道为什么林组长在冯君眼里不是美女了。” 他不愧是冯君同学里面比较擅长沟通的,轻易不拿随便拿美女开玩笑,但是对方有类似的资源,他也不吝于夸奖,正好满足对方的虚荣心。 “哪儿呢?”王千秋的照相机一侧,正好两个美女正站在别墅的院门口,看着这边。 是好风景和红姐,梅老师自带一些知性的范儿,文艺女青年那种气质,而红姐则是控场的女王范儿,一看就是那种霸道女总裁气质的。 看到大巴车驶来,两人摆一摆手,就傲然地走进了别墅大院。 王千秋傻眼了,“这是……这是客户?” 这么说吧,就红姐那气场,冯君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就知道这不是自己能驾驭的女人别说他是弘捷的小弟了,搁在大学里最风光的时候,他见到她也只会自惭形秽。 真正的好东西,只要脑子里有数的人,就知道那不是自己能惦记的。 王千秋在学校的时候还不如冯君,校招之后做了一家上市公司的文案,钱挣得不算少,但是混得也不算多么风生水起,见到这二位也只有惊艳的心思。 冯君笑一笑,轻描淡写地回答,“是我庄园的副手。” 王千秋看他一眼,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大巴进了院子,就停了下来,梁思玉走了过来,“老大,这是……怎么安排?” “吃住都安排一下,”冯君随口吩咐一句,“嗯,让诗诗也过来帮忙。” 好风景和红姐站在一边,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俩现在也是差一步就炼气期了,出于修者的矜持,并不会随便出手帮忙主要是她俩明白,冯君对大学同学的感情有点复杂。 母校的百年校庆都不去……复杂程度可想而知。 不过李滢滢的关注点不在她俩身上,她看着梁思玉,偷偷地捅另一个女生一下,“娜娜……你看像不像那谁?” 冯君有点想骂人,他当初不待见梁思玉,就是因为她跟张运珍有三分相像,现在又被大学同学抓个正着,这可到哪儿说理去? 李诗诗很快就从后院里走了出来,一起出来的还有喻轻竹。 见到喻轻竹,几名男同学只觉得胸口一闷,简直无法形容对这个女孩儿的感觉,美、冷傲、青春张扬、富贵逼人简而言之四个字,自惭形秽。 喻轻竹可是从头到尾看到了冯君的态度,大学图书馆还是她建议的,而且以她的消息渠道,当然知道冯君曾经有过那么一段黯然销魂的初恋。 所以,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个美丽得令人不可直视的女孩儿走过来,“老大,要我讲解一下吗?” (更新到,明天继续加更,月底了,谁又看出新的月票了吗?) 第1747章 举手之劳(一更贺萌主灵狐一中) 冯君的同学在进了庄园之后,真的是目不暇给,除了风景之外,各色美女也令人眼花缭乱。 王千秋忍不住感叹一句,“你这儿美女真多,简直可以开影视公司了。” 喻轻竹闻言,淡淡地看他一眼,这一眼没有什么情绪,但是喻家小公主看男人,真的是自带睥睨属性——你拿我跟什么人比? “等一等再说吧,”冯君也知道,喻轻竹虽然看起来人畜无害,但是她的气场,真不是一般人能扛住的,“我先给我同学介绍一下。” 于是冯君带着大家在周边走一走,看一看山,又看一看大河,云雾缭绕的聚灵阵里有人修炼,他也不多介绍,倒是指着岸边的一艘游艇发话。 “那是我的船,夜里可以在河上走一走,看一看郑阳的夜景,你们来的也正是时候,再晚几天,夜里就冷了……对了,可以船上吃烧烤,有兴趣没有?” “船上喝啤酒吧,”曹睿的身体也比较好,酒量不小,“吃烧烤还得有人专门来烤,关键是船上也不稳。” 冯君笑一笑,“烧烤有人负责,大河里浪不算大,船也很稳,关键是看你们想不想……倒是这个天气,吃烧烤有点凉了。” 这次是赵明舜出声了,“冯老板,你这艘游艇多少钱?” 冯君皱着眉,仔细想一想,“多少钱……一两千万吧,具体我也忘了。” 所有的同学齐齐地翻个白眼,另一个女同学白娜伸出一个大拇指来,“果然……真大佬。” 冯君表示这话我不会接,“不过我大部分时间不在这里,一年也用不了两次。” 他真的很想照顾同学们的情绪,但是……也用不着太虚伪吧? 倒是白娜有点勇气,她勉强称得上中人之姿,所以也没啥忌讳,“大佬你现在的主业是什么?是玉石,还是那个癌症护理中心?” 主业是修道,但是我会说吗?冯君笑着回答,“倒腾点物资,什么赚钱就赚点什么。” “倒腾物资?”一直没开口张国丰眼睛一亮,“铁路上有关系没有?” “没关系,”冯君摇摇头,很耿直地回答,不过下一刻,他的话风一转,“想运什么你直说,不是太敏感的东西,我帮你搞定。” “真没什么敏感的,”张国丰正色发话,“建筑石材……我们县里的主推项目,目前就是缺少车皮往外运。” 他大学毕业的时候,因为成绩不好,没有走校招,选择了回乡,他的父母亲在县里也小有办法,帮他弄了一个临时编制,现在转正了。 他们那里其实已经撤县改区了,但是实质上还是个偏远县区,当地人也自称是县里。 “县里的事儿……”冯君一听是这种情况,就有点纠结,“我帮你没有问题,敢说包在我身上,但是帮他们……你能不能有实际收益?” 张国丰犹豫一下,还是点点头,“有,县里有奖励制度,别人也不能昧了我的,到时候我挣了钱……” “打住了,”冯君一摆手,然后摸出了对讲机,“你挣了钱,回头你请我吃饭就行……你要再说别的,这件事我可就不管了,嗯?” 他一直想平易近人,但是……真的回不到过去了,就这淡淡的一声“嗯”,他觉得没啥,但是张国丰瞬间就感觉到了那逼人的气势。 所以他只能笑着回答,“吃饭肯定没问题,一条龙都没问题。” 两个女生两眼望天,就只当没听到了。 冯君按下对讲机,“有个事儿,内阳那边,谁能联系到平价车皮?要日常用的。” “我,”林美女率先报名了,这些家伙现在也越来越过分了,仗着冯君不计较,居然也弄了两部对讲机,还并入了洛华的频段,“日常要多少?” “你一边儿呆着,”徐雷刚的声音出现了,“内阳那边交给我了,敢不给我车皮,我拆了他家,绑架走我干儿子!” 这一听就是战友情之类的,林美女不服气了,“来,徐雷刚,你告诉我,你找的是谁?” “咳,”对讲机里传来一声轻咳,是一位女士,声音也是慢悠悠的,“内阳那边不是归锦城段的吗?合着我在你们眼里,就是可有可无的?” 杨玉欣一发飙,林美女也得跪,顿时就不做声了。 不多时,她的声音又从对讲机里传出来,“记个电话,直接找这个人就行……” 张国丰赶紧在手机上记下了这个号码和姓名,然后才愕然地看向冯君,“这位女士,她、她、她……怎么称呼?” 冯君想一想,觉得也不好直接说出杨玉欣的名字,“你就说,是古佳蕙的母亲。” “好的,”张国丰点点头,在手机上做了标注。 这个电话他不着急打,刚才对讲机里起码有三个人,表示能搞到车皮,而且口气都不小。 这年头敢吹牛的人不少,能不能成事是另一说,尤其内阳那种小地方,打着各种旗号来行骗的真不少,有说省里的关系,有说部里的关系,很难分辨。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最后这个女人最强势,看起来还是在省城锦城混得不错的,可信度是最高,如果她不成的话,那俩也就不用联系了。 大家又聊了没几分钟,张国丰的手机响了,他虽然不想影响同学们聊天,但是看一下号码,还是走到一边接了起来,“刘局您好。” 刘局的声音有点不高兴,“小张你怎么还没回来?参加个校庆嘛,这都几天了?” 张国丰其实不太怕刘局,因为他就是刘局的人——严格来说,刘局是他老爸的同学。 所以他低声解释,“刘局,我来郑阳看个同学,特别有能力,学校派车让我们过来一起看的……没准能搞到车皮,我也是在为县里办事。” “学校派车?”刘局对这些事情,还是相当敏感的,江夏大学可不是一般的学校,江夏大学派车送同学去看校友,那校友绝对差不了,“是那个捐了一百万的?” 从这句话就能知道,两人的关系真的不错。 不过下一刻,刘局的声音就亢奋了起来,“我日他先人……你在郑阳?杨主任也在郑阳!” “杨主任?”张国丰表示自己有点理解不能,“我不知道谁是杨主任啊……男的女的?” “杨主任肯定是女的啦,锦城杨家你不知道?”刘局很兴奋,“刚才铁路上有人打电话过来,说要照顾一些运力给咱们,还说是杨主任的意思,就是想知道是谁歪嘴了……” 杨玉欣的招呼,那真不是随便打的,接了她电话的人,首先想的不是要如何讨好杨主任,而是下意识地考虑……我特么这是得罪了谁? 锦城是杨家的大本营,各种打着旗号冒充的人也多,但是一般情况下,大家都比较火眼金睛——都是老乡亲了,谁还不知道哪个是真重要,哪个是扯大旗的? 可是现在,资源分配上出差错了,大家首先想到的,当然是消除杨家的怒火。 没错,杨家是有点衰败的迹象了,没多少像样的人物,但是杨玉欣可是嫁给古家了——好吧,杨玉欣的老公也车祸死了,但是人家大伯子现在牛到不行的! 要不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杨家也是这样,看着不行了,还有一个杨玉欣在挑大梁。 所以杨玉欣跟那位打个招呼,那位直接就吓懵了,电话直接打到了内阳,话也很粗疏,“我以前可能疏忽了谁,有意见可以提,麻痹的想让杨主任弄我?你们特么还不够级别!” 内阳这边也是一大波老油条,知道能让这位跳脚的杨主任,只有那么一个,你着急?着急就对了嘛,一直不给我们车皮,难不成你还有道理了? 说实话,这边能跟杨玉欣搭上关系的,很有几个人,只不过他们说的话,能不能递到杨玉欣的耳朵里,那就存疑了,至于说会不会打动杨玉欣?那只有天知道了。 锦城铁路段的这位一爆炸,几个自认跟杨玉欣有关系的人,都纷纷地打电话联系——杨主任今天,是个什么操作啊? 真没谁知道杨玉欣心里是怎么想的,杨玉欣也不好意思跟别人说她是怎么想的,她的信仰都偏移了,更别说她跟冯君还有一段扯不断的孽缘,没法跟别人说。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些人虽然递不上话,但是总能知道,杨玉欣最近,一直是待在郑阳的——偶然有些别的应酬会出去,不过大部分时间是在那里。 “杨主任是女的?”张国丰愣了一愣,试探着问了一句,“古佳蕙的母亲吗?” “古佳蕙的母亲?”刘局先是疑惑地嘀咕一句,然后马上就反应了过来,“哦,对!她就是古家的媳妇……格老子的,国丰你牛大了啊,居然能攀上古家的高枝儿!” “刘叔,”张国丰一听对方连“格老子”都出来了,知道不能叫刘局了,自己得换个身份了,“刘叔,不是我的关系,是我同学的关系……您说的是哪个古家?” (第一更,贺萌主灵狐一中,本月的最后三天了,还有月票的朋友,就投了吧,省得万一忘了,就浪费了。) 第一千七百四十八章 水涨船高(第二更) “自己数首长去,还能是哪个古家?”刘局没好气地回答一句,然后郑重地建议,“国丰,你这个同学一定要交好了,能请动杨主任,那可不是一般的有本事。” “这个我晓得,”张国丰恭敬地回答,“锦城杨家我知道,不过这个杨主任是?” “杨家现在就靠着她挑旗呢,”刘局其实不介意跟他多聊两句,“平时不声不响,说话可是绝对管用,你如果真的能搭上她的线儿,起码少奋斗二十年。” 他还有一句话没说:你刘叔也能惦记个副区长干一干。 张国丰赶忙应承两句,这次却是刘局长催他挂电话了,“先陪好你同学!” 刘局长挂了电话,心说这么大的功劳,我肯定得帮着国丰争取,不能让人截胡了不是? 搁在以往,他当然也会帮着张国丰争功,但是这次上面是带着怒气来的,这种情况下,他通常会考虑规避风险,或者大家考虑把功劳分一分。 现在他当然不会那么做了,电话直接打给了自己的老领导,说我这儿有个叫张国丰的小家伙,这几天在郑阳,正好杨主任也在郑阳……他这不也是想帮着县里完任务吗? 因为不掌握更多的情况,他的话说得含糊不清,不过体制里说话,一般也讲究点到为止。 张国丰跟着大家四处走一走,回到了别墅,眼看太阳要下山了,拍一拍晚霞什么的,因为是晴天,冯君让人把桌子搬出来,打算招待同学们露天吃饭。 就在这时,赵明舜指着一片建筑发话了,“冯老板,那座楼的样子,怎么有点奇怪?是石头建的吗?” 冯君怔了一怔,然后笑了起来,“算了,带你们看一看,别说,这座楼建起来之后,外面的人还没被允许进来过……可以拍照,但是别流传出去。” “哎呀,”赵明舜多精明的一个人?“那就不要进去了吧。” “是呀,”白娜也跟着点点头,“又是保密的地方吧?” “没事,”王千秋端着照相机走向月亮门,“老三很有主见的,要是觉得不合适咱们看,你说破大天来也没用,他说可以的时候,咱们就可以随便看。” 冯君带人走进后院的时候,亭子里只有古佳蕙一个人在打坐修炼张采歆和小天师去澳洲护法了。 见到有人进来,她正好搬运完一个周天,于是站起身来,“老大,这些人是……” 今天的古佳蕙穿了一身的汉服,配上她青涩面孔,真有些“邻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 冯君点点头,“嗯,我大学同学专门组团来看我,我带她们看一下白玉京。” “哦,”古佳蕙点点头,“你大学同学的待遇好高,都能进后院。” 赵明舜的脚又拌了一下,不过不是因为古佳蕙的话,而是因为一个词,“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汉白玉修造的楼房?” “不是汉白玉,”冯君摇摇头,轻描淡写地回答,“是羊脂白玉。” 必须承认,他回答的语气很清淡,但心里还是很得意,当初他搞这么个白玉小楼,可不就是为了装哔炫富?后来虽然觉得有点过分,所以没宣传,可也希望多几个人知道。 白娜对于玉石不是很清楚,只是点点头,“哦,那更贵了。” “别啊,那何止是贵!”张国丰叫了起来,他虽然是在小县城,但是也经常接触各种老板,“羊脂白玉……那可比黄金贵多了,贵的时候一克好几万,现在一克也得几千块。” “嗡”的一声轻响,大家扭头看去,却是王千秋吃惊之下,手里的相机直接掉落了,还好有系带挂在他脖子上,要不然铁铁摔坏了。 但是他根本没在意相机,而是直着眼睛,“卧槽,羊脂白玉盖的楼,老三,能让我撬一块地砖走吗?我的要求不高,一块就行。” “不可能吧?”曹睿忍不住出声,“冯老板你盖这楼,用了多少羊脂白玉?” 冯君盘算一下,“好像……两千多吨?” “两千……吨?”曹睿倒吸一口凉气,他觉得自己应该自闭一阵先。 倒是白娜心算不错,“两千多吨……二十多亿克,一克一千块的话就是……两万亿?” 王千秋看冯君一眼,勉强开个玩笑,“我们寝室中出了一个全球首富?” “不是这么算的,”冯君摇摇头,淡淡地发话,“羊脂白玉的量很小,这栋楼如果拆了卖的话,会直接打崩软玉的市场,所以不能这么估价。” 众人一边说,一边就来到了小楼边,因为不能进门,只能绕着小楼看一看。 看了一会儿,王千秋忍不住出声,“冯老板,打开门让看看呗。” “门是真的不能开,”冯君正色发话,“里面也是玉石的,没什么可看的。” 赵明舜这沉得住气的主儿都忍不住了,“里面的东西只会更宝贵,大家别难为冯老板了。” “更宝贵……还能有什么?”王千秋出声了,“难道是美女……这叫玉屋藏娇?” 冯君无奈地看她一眼,你也就这点出息了…… 都知道“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了,难道不知道下一句是什么吗? 是“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啊。 这里装的是洛华庄园的道统,其中有二十多部直指金丹大道的功法,能随便示人吗? 就在这时,张国丰的手机又响了,他一看标注,就赶紧接起来,向一边溜去,嘴里低声发话,“洛枢机您好,我是小张。” “小张你好,”洛枢机的语气很和蔼,“在郑阳呢?” “嗯,是啊,”张国丰可是见过洛枢机的气派,全区干部大会上拍桌子大骂的主儿,他平时见了大气儿都不敢出,真是极少见到这么和气的时候。 所以他把态度摆得很端正,“我跟局里请了假的,会尽快回去。” “哦,我没催你的意思,”洛枢机慢条斯理地发话,“既然你跟杨主任认识,那就帮大家问一下,她什么时候再回老家呀?把小古也带回家乡看一看嘛。” “小古……古佳蕙是吧?”张国丰的记性还是不错的,“我跟她不是……” 面前的蓦地人影一闪,那汉服邻家少女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你跟谁说我呢?” 古佳蕙没有质问的意思,没办法,蜕凡巅峰的耳朵,实在太好用了,听到一个陌生人提及自己,了解一下总没有问题的吧? “哦?”张国丰怔了一怔,然后才反应过来,合着这位就是古佳蕙?“我……我们枢机,他想知道你和杨主任什么时候回去?” “他怎么知道……”古佳蕙眨巴一下眼睛,然后反应过来了,“你是那个内阳的?” “对对对,”张国丰点点头,“刚才不是说火车皮的事?” “哦,那是我妈操心的事,”古佳蕙转身离开,“你跟老大商量去吧。” 她在古家长大,这种场面见得太多了,要是别的拿主意的事情,她或者还有兴趣参与一下,但是这个嘛……呵呵,还真是提不起兴趣。 张国丰看着她,目瞪口呆了好一阵,那个古家的小辈,居然也管冯君叫老大。 愣了好一阵,他才想起自己还在跟领导通话,看一看通话状态,倒是还在接通中,拿到耳边听一听,然后小心翼翼地发话,“枢机,您还在听吗?” “嗯,在听,”洛枢机在那边悠悠发话,“刚才那孩子就是小古?” “是,”张国丰小心地回答,“听到我提起她了,她过来问一声。” 说到这里,他也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了,只能静待领导的指示。 洛枢机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两边沉默半天,他才出声发话,“小张不错,请假也不忘记区里的事情,回头给你记一功……珍惜机会哦。” 张国丰赶紧回答,“我这也是在刘局长的大力支持下,才能有这么个机会。” 领导等了半天,发现等不来对自己的感谢,有点不开森,不过转念想一想,这家伙知道感谢老刘,也算是知恩图报之人,“我会跟老刘说,你给他争功了。” 挂了电话之后,张国丰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区里的大老板,就这么直接打过来电话了,而且……还这么和蔼可亲? 当然,他知道自己为啥能得到这样的待遇,但是……冯君现在就厉害到这种程度了? 只是在对讲机里说一声,高高在上的杨主任就直接抢任务,而且瞬间就把招呼打到了,以往正眼都不看自己一眼的区里老大,竟然跨了级别打来电话? 不过这些震撼,也只是瞬间的事情,很快他就调整好了心态,听冯君他们说什么。 冯君正在跟解释曹睿解释,“我这儿肯定也有男副手,刚才开车的司机高强,就是我的副手,你这家伙,别把别人想得跟你一样了。” “是吗?”王千秋嬉皮笑脸地发问,“我怎么感觉……他更像你的保镖?” “保镖……”冯君无语地翻一翻眼皮,抬手向月亮门一摆,“咱们出去说,高强还真当不了我的保镖,他那样的,我能打一百多个。” 高强正正地站在月亮门外,他是不能随便进来的。 第一千七百四十九章 都叫老大(三更求月票) 王千秋其实也爱起哄,见到高强站在那里,“高强,你老大说,能打一百多个你。” 反正你是冯君的副手,这种程度的玩笑,不当紧吧? 高强的嘴角抽动一下,脸上泛起了怪异的表情,“老大……比较喜欢谦虚,你们别当真。” “肯定不能当真呀,”曹睿笑着发话了,他也是爱锻炼的人,“我看,高哥你当过兵吧?” “是啊,”高强点点头,心里默默地补充三个字:特种兵。 “那他能打过一百多个你?”曹睿不以为然地扬一扬眉毛,“光用人堆也把他堆躺下了,我从来不相信有百人敌一说,一百个你……能不能干过泰森去?” 高强其实认可曹睿的话,他学的是杀人技,不用一百个自己,十个自己就保证能杀死泰森,重点在于己方能活下几个人来。 不过跟冯君比……那纯粹是不同的力量体系好不好? 然而有些话,他还不能明说,只能干笑一声,“那你也得压得住他吧?” “咦?”曹睿来了兴趣,当初在学校的时候,他和冯君也练过几天散打,纯粹打着玩的那种,反正输赢对半,他感觉自己赢的时候还多一点。 听说冯君现在身法不错,他倒是来了兴趣,“要不冯老板……来推一推手?” 冯君但笑不语——我跟你推手,将来身份曝光,别人还不知道怎么笑话我呢。 倒是高强会办事,他笑着发话,“过几天茅山有个龙门大会,算是比武大会,你如果想找人推手,那里可是有不少高手的。” 曹睿的眉头扬一扬,显然是有点动心,但最后还是叹一口气,“算了,以前上学的时候,说去就去了,现在不行了啊,每个月得赚钱还房贷。” 这么说着话,天就暗了下来,院子里的射灯已经打开了,院子里的两张十人的大桌上,开始上凉菜了,冯君引着同学们就坐,另一桌则是他的弟子和女人。 男弟子四人全部到场了,再加上陈胜王就是五个,女的则是红姐、好风景、古佳蕙、喻轻竹和李诗诗,旁边又有不大的一桌,是刘玉婷、梁思玉等人。 不过就是冯君这一桌吃得慢,其他两桌都是风卷残云一般,四十分钟解决了战斗,而冯君他们的热菜都还没有上齐,更别说主食了。 白娜小心地看了一眼,“他们的菜式有点少,这么做……合适不?” “很合适啊,”冯君笑了起来,“咱们是喝酒,他们是吃饭,大家需求就不同。” 他没说的是,其实嘎子那一桌吃的饭菜,比这一桌还贵了好几倍——那一桌的饭菜,基本都有灵气,冯君在修炼资源上,其实是很舍得花钱的。 而同学这一桌,有灵气的饭菜不多,不是他舍不得花钱,而是他们根本承受不住太多灵气——未必会死人,不过绝对会引发剧烈反应。 那两桌人吃完之后直接离开了,因为冯君没有给大家介绍,同学们认识的人寥寥可数,见到人都走了,张国丰壮起胆子问一句,“大佬,杨主任不在吗?” “嗯?”冯君奇怪地看他一眼,“你这是?” “车皮的事儿谈好了,我想跟杨主任道个谢,”张国丰笑着发话,“我感觉对讲机的距离,应该不会很远……还以为她在庄园里。” 冯君指一指才从前楼大门里出来的杨玉欣,“那就是杨主任。” 杨玉欣明显也是刚吃完饭,手里拿着一筒酸奶,一边向别墅外走去,一边嘬着吸管,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随意的动作搁在她身上,却是显得落落大方。 张国丰想起身道谢,却有点怯场,于是看一眼冯君,“冯老板你陪我去吧?” 冯君的眉头微微扬了一下,觉得他有点那啥,帮你解决了车皮,现在还要帮你引荐人? 不过转念一想,所谓同学情谊,说的可不就是这个吗?扶上马再送一程又怎么啦? 反正当面道谢,这个理由也足够——得了好处不道谢,合适吗? 杨玉欣被喊住的时候,还是有点微微的惊讶,等她听冯君说,是这个姓张的同学要道谢,心里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借机套近乎呗。 她不是很喜欢得寸进尺的人,但这是冯君的面子肯定是要给的,其实她身边并不缺少那些借机套近乎之后,才走得近的人——关键还是要看你有那个运气没有。 身为冯君的同学,你是有这个运气的!于是她笑一笑,“举手之劳,你谢冯老大好了。” 你也管他叫老大?张国丰腿一软,好悬摔倒在地,“那个,杨主任,我们洛枢机说……” 杨玉欣听完他的转述,很随意地笑一笑,“我回乡时间定不下来,看情况吧,不过他想见我,肯定得带着你才行,明白了?” 张国丰深深地鞠个躬,“多谢杨主任。” “干什么呢,”杨玉欣不高兴地皱一皱眉头,“稳重点!” 说完之后,她一转身走了,心说这小伙子的动作有点过分,冯君应该不会因此生我的气。 冯君也觉得有点臊得慌,不过他也能理解张国丰……谁让丫进了体制呢?“好了国丰,接着喝吧。” 张国丰被呵斥了一句,心里也有点委屈,总算是杨玉欣此前就隐隐有带挈他的意思,所以心态倒是没崩,就是有点郁郁,少不得喝酒就猛了一点。 正喝着呢,喻轻竹推着喻老出来了,老爷子已经过百岁了,一直在庄园里住着,精神头还不错——没有滑坡的迹象,就已经是不错了。 白天的时候,他能在人搀扶下走一走,其他时候都是坐轮椅的。 这不?刚吃完晚饭,要出来消食,而且八点半准时回去泡脚休息。 冯君的同学里,还真有能人,赵明舜看了老人两眼,然后又看两眼,然后就摸出手机来,默默地搜索。 大家喝的都不少,但也不算多,冯君看他一眼,“你想搜什么,问我好了。” 赵明舜是在市里做宣传的,他悄悄地指一指那老人,“这个……很面熟啊,他姓什么?” “喻轻竹是他孙女,”冯君白他一眼,“你说他姓什么?” 赵明舜其实心里有猜测,他也记得喻轻竹姓喻——只不过不知道是于还是余还是鱼还是俞,看到老爷子似曾相识的面孔,当然就猜到了身份,只是他不敢相信,所以要确认一下。 听到冯君的话,他当然就确定了,于是点点头,轻声发话,“果然是大老板……这应该是你们伏牛的人瑞了吧?” “嗯,”冯君很随意地点点头,主要是他被张国丰弄得有点被动,就不想过多强调喻老了——否则再有人借机套近乎,真丢不起那人。 到目前为止,他自认不欠喻老的,而喻老总要在他身上找到点存在感,这是他不能忍受的——怎么说我也是修仙者呢,你总撩拨我做什么? 其实要说办事,喻老比杨玉欣更愿意帮人,也不介意别人套近乎——他现在活着的乐趣,也就在于刷这些存在感了,但冯君就是不想用他。 老小孩啊,还是熊孩子那种,惹不起,“不是我们伏牛……我就压根不是伏牛的好吧?” 赵明舜算是明白,门口那些检查的人怎么来的了,也能理解为啥不让照相了,这位在这儿,能进来就不错了——照相,你还想啥呢? 喻老已经是耳聋眼花了,看不到状况也听不到交流,不过他知道,冯君有大学同学,在下午的时候来了,于是他让喻轻竹把自己推过来,笑眯眯地发问,“冯老大,有朋友来啊?” 老小孩儿没想着恶作剧,就是凑个趣儿而已。 “嗵”的一声大响,赵明舜直接连人带椅子摔倒在地,只觉得手脚酸软,半天没爬起来。 “老爷子,不敢这么说啊,”冯君正色发话,虽然他总抱怨对方老不修,但是尊老爱幼的基本法总是要讲的,“我无才无德,真当不起您的老大。” “谦虚,谦虚了,”老爷子笑眯眯地指着他,“谦虚是一种美德,但是过分的话,那就是虚伪了……咱革命同志,要勇于承担重任。” 冯君端起酒杯旁边的茶杯,一饮而尽,皱着眉头看着喻轻竹,“他喝了多少?” “三小杯,”喻轻竹小心翼翼地翘起兰花指,轻声回答,“说今天开心。” “他知道今天酒好,”冯君冷哼一声,喻老虽然身体日渐衰老,但是对灵气的敏感度是不降反增,而且还就是灵酒,对老爷子的身体滋补能力最强。 灵米灵果什么的,对老爷子的身体也有帮助,但是太强的灵气,他受不了,弱点的灵气,又不容易贯通他的气血——没办法,人老了都是这样。 只有灵酒,除了有灵气,还可以舒筋活血,从而促进灵气的吸收。 然而喻老的身体,又承受不了太多的酒精,所以他觉得今天的灵酒灵气多一些,自己本身也馋酒,就喝了三杯。 “我都说了,他只能喝一杯,你让他喝三杯?”冯君也是无奈了,“那你还不如再给他灌两杯……让他跟我斩鸡头拜把子算了嘛。” (三更到,本月最后三十个小时,召唤月票。) 第一千七百五十章 夜游 冯君对于喻老爷子吐槽多多,但是他知道,自己改变不了。 喻轻竹的脸也有点微微发热,她倒不介意冯君说风凉话她认识他以来,也不知道听过多少风凉话了,但是有些话私下说就好了嘛,当着这么多闲杂人等,难道我不要面子的吗? 所以她只能表示,“喝多了,让他散散酒气,马上就回去睡了。” 她推着老爷子离开,曹睿还是有点搞不清状态,但也不敢乱说话,只能试探着发问,“这老爷子……是来养老的?” “说什么呢?”赵明舜的椅子已经扶了起来,人也坐到了上面,他还真没喝多,刚才只是被吓坏了,“老爷子的事情别问了……密级真的很高。” “别特么再说什么密级,烦透了,”王千秋喝得已经有点飘了,“咱们是来看冯君,来看老三的……掺杂进去那些没意思的东西,有意义吗?” 他跟别人,终究是不一样的,一个寝室的室友,这才是真的同窗……住在同一扇窗户里。 如果在场的只是男生的话,这样对呛的气氛绝对不会很好,甚至可能已经打起来了,但是还有两个女生在场,事态就受到了控制。 然后大家上了游艇,开始大河上游玩。 冯君不止带了同学上来,还带上来了嘎子、王教练和李诗诗啤酒都拿上来了,总得有两三个人帮着烤串吧? 嘎子在癫痫之后,就做过烤串的生意,手艺还可以,只不过抽了两次,其中一次把烤串摊子都撞翻了,身上都烫起了泡,所以没再继续。 王海峰也很擅长烧烤,而且烧烤的姿势……特别帅,不急不缓张弛有度,行云流水一般,虽然是在烧烤,但是没有一丝的烟火气。 说人话就是……这货浸淫日久,绝对不是一朝一夕养成的。 冯君甚至认为,这家伙就是为了勾引小姑娘,才练出了这手烤串的本事。 虽然他们是帮闲打下手的,但是冯君的同学也没小看他们,知道了那座玉石小楼之后,大家都能猜到,别看自己是江夏大学毕业的,未必比得过冯君身边任何一个。 尤其是嘎子,别看有点愣头愣脑,但是整个庄园里,只有他管冯君叫“君哥”,虽然跟别人在一起的时候,他也管他叫老大,可是面对面的时候,就只是“君哥”。 王千秋就觉得挺有意思,“你怎么不叫他老大,而是喊君哥?” 嘎子看他一眼,笑着回答,“我在两岁的时候,就开始喊他君哥了,喊了二十多年。” “哦,是老乡啊,”王千秋笑着发话,“在洛华,你们云园老乡多吗?” “就他一个,”冯君回答道,“陆晓宁,小名嘎子,一条街上长大的。” “我听你说过,”王千秋点点头,然后眉头一皱,“不过……不是癫痫了吗?” 陆晓宁见他果然知道自己,于是笑着回答,“君哥帮忙治好了,所以来跟着君哥混。” “癫痫也能治好吗?”王千秋愕然,“你的运气还真不错。” 嘎子笑一笑,“没有君哥办不了的事。我最大的运气,是认识了君哥。” 这么拍马屁,合适吗?王千秋还待继续发话,白娜出声了,“冯老板,洛华门口的癌症护理中心,是不是也是你的?” “是,”冯君点点头,坦然承认,“不过法人是开船的小李,目前海峰的夫人在负责,这个你们知道就好了,不要跟别人说了。” 众人对李诗诗当然有印象,那是一个有点呆萌的小美女,而且据说是社会上应聘来的,就这样的一个女孩,居然是那么大的护理中心的法人? 那个中心哪怕不说占地面积,粗粗看过去,光是单面楼就有十几栋。 曹睿也想起了这个中心的传说,“听说收费特别高?” “应该不算高吧?”冯君随口回答,“一开始才贵,现在一个人的护理费才五百万。” “五百万,这还不高?”白娜讶然发问,“咱华夏有几家出得起五百万呀?” “真有不少人出得起,”这一次,是王千秋回答了,“咱们同学里就不少人出得起,比如说京城的刘勇,卖一套房子,什么没有?” 李滢滢就专门怼他,“卖了房子,你让人家住哪儿?” “你没搞错吧?”王千秋眨巴一下眼睛,“命都没了,留着房子做什么?” “你俩少吵,”曹睿忍不住大声发话,“我问题才问到一半,讲点礼貌好不好?” 见到大家不做声了,他才又问,“那一开始的护理费……一个人多少?” 冯君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笑着表示,“主要是要考虑护理成本和能力,像现在就是护理数量的极限了,成本也只能降到这个程度……再说了,没钱就去小地方治嘛。” 李滢滢有点无语地看着他,“那么,那些没钱的人就该死了?” “你跟我说这个,一点意义都没有,”冯君也有点生气了,想他在昆浩位面,都被人认为是心慈手软,现在回了地球界,却被指责不够圣母! 所以他不客气地发话,“你问一问那些国营医院,不交押金谁让你住院?我这里的五百万,只是一个资金门槛,还有其他门槛呢,有钱人都治不过来,我考虑那么多做什么?” 曹睿闻言眼睛一亮,他跟冯君关系不错,除了喜欢锻炼,也是三观相近,“就是这话,也没人说我没房子住,就要免了我的房贷……还有什么门槛?” “要有人推荐,华夏人优先,”冯君也懒得看李滢滢,他很坦然地表示,“我对外国人收费,一个人是一亿美元……要说我不照顾自己人,这也不合适吧?” “一亿美元?”王千秋这次终于把手上东西掉到地上了,不过还好,只是一串烤牛板筋,“有人花这么多钱吗……老三,我不是不信你,关键是外国人不信华夏的医生。” “当然有,”冯君很随意地回答,“有四五个吧,要不是有引荐的要求,十个也打不住。” 曹睿忍不住叹口气,“这有钱人……还真多啊。” 张国丰沉默半天了,现在才说一句,“其实主要是癌症患者多。” 王千秋却是感叹一句,“老三你要是敞开收外国病人,世界首富都不是梦呀。” 嘎子不以为然地哼一声,很轻蔑地发话,“世界首富……那算什么?” 他可是清楚得很,君哥的财富,就是世界首富也比不上,只不过君哥不让说而已。 这句话说出来,其他的同学都沉默了,一天之前如果听到这话,他们会以为冯君疯了,但是现在知道这么多,却是不敢再笑话嘎子井底之蛙了。 好半天之后,白娜才出声发问,“那这个引荐是什么手续,听说是要去庙里布施?” “不是庙里布施,是道观布施,”王海峰出声解释,“佛家的庙不算。” 白娜轻喟一声,“还是要布施啊,那又得花钱了。” “算挂号费吧,”嘎子居然这么解释,而且他竟然还补充,“挂完号之后,还得排队,现在排队的人都不少。” “可是……”白娜犹豫一下发问,“冯君你是我们的同学,你引荐不行吗?” “这当然可以,”冯君笑着回答,“毕竟是我的产业,不但可以引荐,还可以安排插队,我的地盘,我说了算。” 白娜迟疑一下,再次发问,“那……能不能打折呢?” “如果是你的直系亲属,我给你免费一个名额,”冯君正色回答,“旁系血亲一个五折的名额,至于其他的人……你已经争取到插队的资格了。” 他不想解释太多,自己已经做得仁慈义尽了,如果还需要细细解释的话那他就要问一句了:到底是谁对不起同学情谊? 白娜又是一阵犹豫,最后才小心地发话,“是我婶子的弟弟……算旁系血亲吗?” “你说呢?”嘎子莽起来是真的莽,“娜姐,不是我挑拨,就算旁系血亲,你也只有一个五折的名额,你为了一个连旁系血亲都不是的人,就要用掉这个名额……那将来万一……” 万一什么,他没有说,但也没必要说,谁会听不懂? 白娜听得也愣住了,这个问题直指核心,你现在帮人求情,没问题,别人都要说你有本事,别的不说,起码是插队了,但是将来自家人再出事呢? 冯君可以一次认你是同学,两次认你是同学,第三次……你也得有个同学的样子吧? 自己亲人到底会不会得癌症?这鬼才清楚。 思来想去,白娜叹口气,“唉,这才是……” “你没有挽救整个世界的能力,”张国丰出声了,他的眼神有点迷茫。 “冯君愿意帮咱们,是咱们的运气……咱们应该先照顾好自己,再照顾小家,再照顾大家,有多大的饭量,就吃多少饭,咱们第一应该考虑的,是别给冯君添乱。” 说到这里,他侧头看向冯君,“冯君,谁也不喜欢帮人帮出一身麻烦,你帮了我的事,我会保密,大家的见闻,也别往外说了,别给老冯添麻烦。” “咱们知道这些消息,是因为咱们来看他了,没来的人……凭什么知道这些?” 第一千七百五十一章 课题 不得不说,张国丰今天是真的有点受刺激,他很感谢冯君,也不想让冯君认为,自己是贪得无厌的人,可他又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所以他只能借着白娜说癌症名额的时候,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一遍说到底,冯老板跟同学们若即若离,并不是不想帮同学,而是怕惹出频繁的、不合时宜的请求。 其实从杨玉欣的态度上,就能看出来,她不介意顺手带挈一下张国丰,但是张国丰想把官场那一套用在她身上,她就马上变脸了。 冯君听到这话,看一眼张国丰,心说你还真是个明白事理的虽然这说辞有点枉顾同学情谊,但其实只有这样,才能更好地把同学关系维系下去。 只不过,听起来让人有点心寒罢了。 白娜默不作声,其他人也不吱声,好半天之后,赵明舜举起了啤酒,“好了,大家走一个,冯老板的洛华庄园,本来密级就很高,咱们当然什么都不能说。” 要不说他会做人呢?再复杂的事情,往涉密等级上一靠,也就不是问题了。 就连白娜听到这话,脸色都轻松了不少。 只有王千秋还敢啰嗦两句,“我怎么觉得这涉密等级,没准是大佬们想省点麻烦?” “你说的原因客观存在,”王海峰毫不犹豫地回答,“肯定不仅仅是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隔绝无谓的骚扰也很重要,能力越大的人,责任越大,怎么能让一些小事影响了精力?” 这话更扫兴了,但是一帮同学反而是若有所思的模样。 “好了,”冯君也举起啤酒来,笑着发话,“不管怎么说,大家有什么困难,还是可以找我帮忙,不过我的闲杂事比较多,回头你们记一下梁思玉和刘玉婷的电话,可以找她们。” 不管怎么说,这又是一个承诺,船上的气氛还是好了一些。 李滢滢终于出声了,不过她没胆子再指责谁了,只是笑着发问,“冯老板,我觉得梁思玉长得……很像某人啊。” 王千秋习惯性地抬杠,“切,她比张运珍漂亮多了好吧?” 李滢滢没理他,而是继续笑着发话,“我就想知道,冯老板当时为什么会聘用她?” 冯君白她一眼,没好气地发话,“你以为我想啊?” “咦?”李滢滢还待继续发话,王海峰出声了,“那不是老大要聘用,实在是有人推荐,老大不好驳了面子。” 嘎子更直,“张运珍那种女人,也别在老大面前提了,他俩的事情我很清楚,老大能瞎一时,但你不能指望他瞎一世吧?” 李滢滢看他两眼,有心帮张运珍辩解一下,比如说什么她的最好的年华也是给了冯君,但是想到冯君现在的做派,最终也只能轻哼一声。 不管怎么说,虽然这一天下来,大家没有“不醉无归”,但是坐着游艇一直玩到十点才回去,也是兴尽而归了。 这些同学就都留在前楼休息了,因为他们的到来,喻老的两个警卫守在走廊的一角,愣是一晚上没睡。 第二天,同学们起得也不算晚,喜欢晨跑的曹睿甚至跑到了山谷附近,却被沈青衣拦住了,“这里禁止靠近,请转身。” 曹睿乖乖地转身了,不过他却是去找冯君,“冯老板,你这庄园里,到底有多少美女?” “你都有对象的人了,瞎惦记什么?”冯君哭笑不得地摇头,“难道你想踹掉女朋友?” “那不可能的,”曹瑞摇摇头,一本正经地表示,“我俩一起经历了太多的磨难,我绝对不能辜负她……” 顿了一顿之后,他有点为难地表示,“但是现在,我手头有点困难,每个月还房贷的压力都很大,老冯你混得这么好,能介绍点赚钱的路子吗?” “赚钱的路子,我也想要呀,”王千秋转悠了过来,“老三,我也手紧。” “你少扯那个犊子,”曹睿白他一眼,“买单反的大佬……别跟我们穷人抢食儿成不?” “买游艇的才是大佬好不好?”王千秋翻个白眼,“人穷就不能有点爱好了?那你把烟戒了呗。” “好了,不扯了,”冯君笑着发话,“你们有什么优势,可以写个文字性的东西,我有方便照顾你们的,就照顾了……正好我还有个课题,你们可以参与一下。” 曹睿的眼睛顿时一亮,“什么课题?” “你快拉倒吧,”王千秋跟他斗嘴,其实两人的关系也不错,“还琢磨课题呢,你都多少年没翻书本了?” “亏你还是跟冯学霸一个宿舍呢,不知道他什么性格?”曹睿白他一眼,“如果是咱们做不到的事情,他会说出来吗?” 没过多久,其他同学也洗漱完毕,来吃早餐了。 昨晚玩得很尽兴,今天基本上就是自便了,冯君表示自己可以派车派人,陪大家在郑阳走一走,但是他就不陪了,同时还表示歉意。 同学们纷纷表示理解,尤其是昨天晚上回来之后,很有几个人睡不着,拎了啤酒在房间里聊天前楼每一层都有自助吧台,红酒、啤酒、白酒和饮料随便拿。 大家都承诺,不往外宣扬,但是对于同学这样的群体,真的很难做到绝对保密,于是除了游艇、玉石小楼和癌症护理中心,大家还知道了喻老、杨玉欣、古佳蕙…… 冯老板的人脉,真的太可怕了,这样的人物,陪着他们从下午一直到深夜,陪吃陪喝还陪着玩做为同学,情分确实已经到了。 所以男同学们一致表示,会在郑阳采购一些物品,当天就离开。 白娜和李滢滢表示,想在郑阳玩两天来都来了,不过今天她们会住在外面,行程自己安排,不劳动冯君了。 看大家都决定好了,冯君说我这儿还有个课题,要得比较急,希望大家能依托江夏大学的图书馆,广泛地查询社会上的各种图书资料,写上一篇高质量的论文。 反正现在就你们这么多人,谁想接这个活儿都行,单人可以,组队也可以,只要质量能达到及格线,一个小组保底二十万。 不管有几个小组,最后获得第一的,奖金是一百万,第二名五十万,第三是二十万。 至于课题是什么,“新华夏工业发展中的基本思路,以及可能影响工业进程几个关键节点或者失误,该如何扭转”。 说到挣钱,大家都很认真,虽然一帮文科僧,谈工业发展实在有点匪夷所思,但是只粗粗地谈,不深入的话,大家还是愿意尝试一下。 尤其是曹睿最感兴趣,其实他在同学里面混得不算差,但糟糕的是,他的对象是金陵人,他本人也在金陵上班,可没有房子,所以只能供一套房子。 而金陵的房价……实在令人不忍直视,曹睿的家里出了大部分首付,他也不能再啃老了,于是接过了月供,现在感觉特别吃不消。 关键是他跟冯君的性格差不多,最想的是尽快提前还完贷款。 冯君抛出的这个课题,大家不是很能理解,所以一时间问题不断:你是想让我们纠偏,还是说假设让我穿越回去,做了啥啥领导之后,决定先抓哪个项目后抓哪个项目? 冯君不得不解释,咱们就站在后来人的角度上讲,对前面的发展做一个评价,不是试图改变任何东西要不这么说吧,在一个落后的第三世界国家,该怎么科学地发展工业体系? 这话一说,大家就明白了,尤其是张国丰还问一句,“发展过程受不受外部环境影响?” 要不说还是同学可爱呢?不会逼叨叨那么多,能做就直接上手。 大家问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基本上是搞清楚冯君的意思了,张国丰看一眼曹睿,“咱俩合作?” “合作可以呀,”曹睿坦然回答,“但是只有十五天时间,你单位会答应你翘班?” “我这次给区里解决大麻烦了,请几天假算什么?”张国丰傲人回答,“反正就是公家那点事儿,我立了功还回去四处晃悠,那才是真的拉仇恨……表现得不求上进才更合适。” 曹睿无语地指一指他,“你呀,有的时候就是太爱玩小聪明了,你真没有大智慧。” 说实话,这才是真的同学情谊,看不惯就直接说了,搁给不相干的人,谁会直接指责你?无端得罪一个人,那不是犯傻吗? 尤其是在同一个单位,或者竞争行业的,谁会指出你的毛病,让你改进? 只有同学,会这么直接地点明你丫就是有这毛病,你恨不恨我无所谓,大家心里明白。 他俩在这儿扯皮,王千秋看一眼赵明舜,“咱俩也合作?” “这个……不用了吧?”赵明舜笑着拒绝,“我宣传口上的,可用的资源很多,关键都得打点,这打点的费用,不容易跟你解释清楚,同学之间,何必打这个麻烦?” 这话听起来是照顾同学,但是事实上,赵明舜是手上有资源,不想跟王千秋合作我一个人领一个组就行,跟你合作,不管出力多少,收获基本上都是对半分。 我自己一个组,赔了赚了是我的事儿当然,很大概率是能赚。 主要是王千秋还是冯君的舍友,赵明舜不愿意打那麻烦咱们凭本事说话就是了! (更新到,月底求月票,明天继续三更。) 第一千七百五十二章 曲终(一更贺萌主落花) 赵明舜的拒绝,让王千秋相当地恼火——你居然嫌弃我? 不过还是那句话,同学嘛,想说什么就说了,他不能计较,而且赵明舜确实有些资源。 王千秋看一眼冯君,“老冯,我能找外援吗?不是咱中文系的?” “当然可以,”冯君随口回答,“我还欢迎专家呢,但是我必须强调一点啊,没有获得名次的话,最多也就是那二十万……那些不走心的论文,一分都没有,你可考虑清楚。” “嘿,看你说的,”王千秋有点膨胀,“不走心?我是那种只图二十万的人吗?我冲的是一百二十万!” “那你就好好做,”冯君一摆手,“你做得好,一千二百万我也敢给你……” 说到这里,他面色一整,正色发话,“都是同学,我也不跟你们吹牛吗,我现在有的是钱……比你们能想到的数量,还要多得多,我真的也很想大家都过得很好。” “我冯君的同学,不能有了本事没地方发挥,我有能力却帮不到你们,是我对不起大家,但是话说回来,你们得做出差不多点的成绩……我才好给你们钱吧?” 这些话,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得出格了,不过他自认,这是发自内心的话。 其实说出这话之后,他就有点后悔了,装什么哔,继续苟着不好吗? 可是看到同学们跟曾经的自己一样,苦苦挣扎,他还是忍不住这么说了。 “老大……你真的不愧是老大,”赵明舜拍拍手,“我服了!” 然后他看一眼王千秋,“要不咱俩合作一起搞吧,其实我图的也不是这二十万。” “边儿去,”王千秋白他一眼,“伤自尊了……你爱跟谁合作跟谁合作,我才不跟你合作。” 赵明舜气得笑了,“切,缺了你王屠夫,我就要吃带毛猪?今天我就把话撂这儿了……回头我点钱的视频,你可以发到朋友圈,我不会计较你侵权。” “你还点钱啊?”王千秋的嘴皮子真的是灵光,他不屑地冷笑一声,“我冲的就不是点钱去的,到时候老三给我的钱,直接过磅,就说多少斤吧……我也让你发朋友圈。” “我给你俩赌局做个见证,”李滢滢笑吟吟地走过来,“能发微博吗?” 赵明舜和王千秋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发话,“微博就不用了。” 争执的经过无须多说,冯君把课题发布之后,两名女生都不打算逛街了,要直接回去整论文去了——没办法,只有十五天时间,谁敢随便耽误? 就算抢不到一等奖、二等奖、三等奖,那个二十万起步费用,总要拿到的吧? 虽然大家都有工作,但是时间就像女人的孚……就像鲁迅的咖啡,挤一挤就出来了。 所以大家当即就订了机票高铁,也有需要高速送的,这都不算什么,洛华都能一站到位。 李滢滢要直飞羊城,五个小时的之内的机票没了,起码网上订不上了。 冯君直接给她订了两个小时之后航班的头等舱——别问机票哪儿来的,红姐包了。 十分钟之后,冯君送两名赶飞机的同学上车,一个是东北方向的曾振华,一个是羊城方向的李滢滢。 上车之前,李滢滢招一招手,把冯君叫到了一边,很认真地问了一个问题,“冯君,你现在还恨张运珍吗?” “恨她?”冯君有点哭笑不得,“真的没有,过去的事情了,我为什么要恨她?” 李滢滢盯着他仔细地看,好一阵才又问一句,“跟她再见……还能是朋友吗?” “这不可能了吧?”冯君笑一笑,“现在有资格跟我做朋友的人……真的不多。” 李滢滢眨巴一下眼睛,“那我们呢,算不算你的朋友?” “你们算我的同窗,”冯君笑着回答,沉吟一下又发话,“而她……只是我曾经的经历。” 李滢滢侧头想一想,看到高强从远处走来,才快速低声发问,“你觉得自己可能问鼎世界首富吗?如果可能,需要多长时间?” 冯君看她一眼,怔了一怔之后才回答,“你说世界首富?我好像……早就是了。” 李滢滢还想说什么,高强已经走到了旁边,她只能冲着冯君笑着摆摆手,“张运珍是真瞎,可惜了……你们本来应该是一对。” 她是为张运珍挑刺来的,来了之后也跟王千秋他们怼过,但是离开之际,她觉得自己应该说句公道话……她为自己的朋友感到可惜。 她并不相信他“早就是世界首富”,但是毫无疑问,冯君接触的层面,已经超脱了这班同学能接触的层面——对大家来说,世界首富和世界第一万富,能有什么区别? 都是同学们可望而不可及的。 所以她真的很为张运珍感到惋惜:独家的黑马股,明明抓到手了,非要在地板上割肉…… 学校的大巴车,最后只拉了三个同学回去,不过校方听说整个事情的经过之后,第一个反应竟是:早知道冯君在庄园,还愿意接待的话,学校应该派两个老师去的。 至于现在,那是不可能了,别的不说,只说那庄园外的检查人员,老师们就不好应付——不是说容忍不了搜身检查,而是说检查过后,依旧进不了庄园,这就有点丢人了。 冯君接待完同学之后,拿上从省图借来的书籍,带着好风景和红姐挪移到了澳洲,接替张采歆和唐文姬。 龙门大会马上要在金坛华阳之天召开了,小天师虽然投了洛华,但是这种时候,肯定是要回去给茅山站场子,而张采歆现在的修为,是实打实的洛华第二人,她要代表洛华出场。 没错,冯君这次没打算出面,把张采歆推到前台了,这种操作以后会越来越多。 不同的是,这次喻轻竹和古佳蕙也会前往,她俩也有必要出来,长一长见识了。 沈青衣、陈胜王、王海峰和高强也会前去,庄园里留着嘎子和徐雷刚看家,不过暗地里,还有林黑虎和花花,不用担心谁会来捣乱。 冯君带着好风景两女去澳洲,可不仅仅是帮索菲亚看家和研究工业发展史,他还要去看一看,那个七个铃铛的盗采大阵,采到了多少灵石。 索菲亚和艾薇儿也去参加龙门大阵了,阿姆斯丹的道观目前只开放了一小块,其他地方关闭着,除了露丝和强森外,还有艾薇儿家里派来的一个管家。 艾薇儿的家族本来不看好她的瞎胡闹,不过那五十万美元算是她自己的投资,大家也不会拦着……孩子嘛,不经历些事情,怎么能成长呢? 但是前一阵,有人找到了他们家,想问一下艾薇儿手上的股份出手不?他们愿意溢价百分之二十到三十来收购。 在资本的世界里,杀头的生意有人做,赔本的买卖没人干,艾薇儿的家人听说,她投资不到半年的生意,居然涨了这么多,当然表示要考虑一下。 再后来,他们打听到了买家的背景,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军情处,当然就不肯答应了。 结果军情处的人开始对他家的生意使绊子,倒也不是很恶劣的行径,大抵还算是警告。 同时他们表示,不满意价格的话,可以继续谈,希望你们仔细考虑一下卖不卖。 艾薇儿听说之后,直接把电话打给了其中一人,“我不确定,你为什么一定要买我懂股份,但是我有一个很不错的建议,相信我……我是为你好!” “在下一次你刁难我的家人之前,你可以去跟fbi或者西哀诶了解一下,惹恼了索菲亚,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如果你确定自己不在意付出那样的代价,那么,就请继续好了。” 三天之后,有军情处的人上门,向艾薇儿的父母表示,上次的事情纯粹是个误会,虽然我们依旧很想买到股份,也愿意付出诚意满满的价格,不过你们若是不卖,我们也尊重你们的选择。 艾薇儿的父母也不是笨人,于是从家族里调了一个管家,送到了澳洲,服务艾薇儿。 除了这三人,道观里还多了六个道士和道姑,其中有一男一女,竟然是白种人。 不过这也没什么奇怪的,道门在海外,也不是一个外族弟子都没有。 男人叫肯特,是一个法裔画家,很小就接触了道教,他喜欢华夏的水墨画。 女人叫温斯顿,一个酿酒师,在她濒临破产的时候,遇到《道德经》一书,她不但振奋了精神,还从中获得了灵感,开发出了一款别具一格的葡萄酒,财务状况得到了彻底的改变。 肯特来道观是挂单,温斯顿是想常驻,不过索菲亚没有答应她,说是要先考察一阵。 其他四名道士,三名来自国内的道观,还有一名澳洲本地人,中澳混血儿。 索菲亚离开的时候,其实有点不放心,因为艾薇儿也跟着走了,道观连做主的人都没有,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她必须去参加龙门大会,落实“道门海外第一观”的名头。 所以她安排露丝全权替她做主,第二负责人是艾薇儿的管家。 不过这两位都知道,真有什么大事,必须要找张采歆拿主意。 现在张采歆离开了,却来了红姐,那就要听红姐的。 (第一更,贺萌主“落花时节又逢|君”,本月最后12个小时求月票,再不投就浪费了。) 第一千七百五十三章 大收获(第二更) 对道观这一系列的安排,索菲亚的保镖强森有点小小的微词,他认为露丝的智商有点堪忧,跟自己相比,应该是个蠢女人,不过她的忠诚不容置疑,所以他不会计较。 索薇娅对张采歆的客气,他也看到了,所以索菲亚离开之后,露丝在拿不定主意的时候,会找张采歆,他也认了……他甚至知道,这女人跟“四爷??林”有关系。 但是张采歆离开的时候,直接安排露丝听红姐的,强森就觉得,这样人托人不合适。 事实上,他也非常好奇,自己都无法进入的那片区域,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秘密,他敢打包票,自己并不想出卖主家的秘密,但是……谁能没有点好奇心呢? 不过,当他看到红姐身边那个似曾相识的黑人青年之后,顿时将所有的想法都抛到了脑后这个能让fbi都灰头土脸的存在,竟然为这女人保驾护航,他怎么敢再有其他心思? 冯君安排好她俩看守,自己就悄然离开,去了盗采灵石的阵法处。 不过令他感到意外的是,这个海域至今还停留着一艘来自瑞典的气象监测船。 舰船的国籍之类的,冯君觉得没有什么意义,毫无疑问,肯定都是跪舔迈国人的。 他想了想,还是没有使用镇魂钟,而是选择了在夜里下潜等这些家伙发现了异常,自己再出手不迟。 他潜到阵法处,拿起大铃铛一看,真是满心的欢喜,两个多月的时间,采出了七八十万块灵石,折合标准灵石四百万以上了。 想到自己累死累活,无比高调地推演,一天赚的灵石也不过才十来二十万,还不能每天都推演,他就忍不住感叹,家里有矿还真是不一样啊,躺着就把钱赚了。 尤其让他开心的是,有几块灵石的颜色,并不是纯粹鲜红的,微微有一点泛黄的征兆了,灵气也更加地充盈,也就是说,这些灵石有向中品灵石发展的趋势。 冯君打开阵盘驱动的一面,发现自己放进去的一百块中灵,已经剩下了区区的三块半,也忍不住暗暗咋舌:我要是再晚来两天,岂不是要断顿了? 所以这次他心一横,索性放了三百块中灵进去,然后又暗叹一声:家里有矿的感觉确实不错,奈何……也太吃资源呀。 倒腾这些事情,冯君用了差不多三个小时,然后他又浮出水面飞到空中。 他的蜃王护腕给了张采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以后也会很少再要回来了,那玩意儿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已经没什么太大必要了。 他凌空飞上了气象船,选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拿出隐匿阵盘激活他打算听两天墙根儿,看这艘船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还真是一艘气象船,工作人员和船员一共十一人,聊起天来基本上都是气象术语,当然,也有操作仪器的术语,这都不必多言。 除此之外,就是一些家长里短之类的闲聊,甚至还有一些比较粗俗的玩笑。 要知道,北欧的几个国家,拍那啥的片子,还是很有名的,口味还相当重。 这艘船上,居然也有类似的片子,更过分的是,因为有三个女技术人员,时常还会出现一些少儿不宜的场景。 十一个人里,有三个女性,那就是有八个男性了,冯君在偷窥的第二天,见证了一场十人的大混战,缺席的一名女性,是因为她的生理周期到了。 不过冯君终于还是没有白辛苦,在第三天,有人在话里流露出了一句,“真是奇怪,这些数据看起来没有多少意义,跟卫星和岸边采集的……有多大的区别呢?” “这可以证明,咱们在现场,”有人笑着回答,“现场搜集的数据,当然更有意义。” “我完全看不出任何意义,”前一个声音非常不满,“随便选一片海域监测,效果都会有细小的差别,但是……为什么要在这里?一直在这里?难道就因为迈国人给钱了吗?” “我们的课题需要赞助商,”一个女人回答,她的嗓子有点沙哑昨晚喊哑的。 “不,我们需要一张渔网,以及冷库!”前一个声音高叫,“起码我们还能打渔,不至于这么闲得无聊!” “我们只需要分享一份数据给关岛,就可以报销所有费用,”另一个男人嘀咕一句,“哦,对了,这是秘密……如果你们说出去的话,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不需要报销费用,”前一个声音听起来很焦躁,“我需要的是一个女人,新鲜的女人……这三个,我已经太熟悉了!” 关岛?冯君听得暗叹口气,迈国人还真是不好招惹,粘上了就是狗皮膏药,甩都甩不脱。 目前他已经确定,对方没有发现自己已经下去了一趟,那他也没必要着急出手灵异事件频发,只能引来更高的关注。 为了防止对方是在忽悠,冯君又坚持听了一天,等到夜晚,又一场混战开始之际,他悄然地离开了这艘气象船。 来到澳洲的道观,一切如常。 红姐已经跟林四爷联系上了,要说起来,她才是跟海外鸿门联系得比较紧的人。 林四爷对她很热情,不过就在今天刚入夜的时候,他让人送来一条消息,说这两天小镇上,出现了一些行迹诡异的人。 他分析是索菲亚不在,可能有人想要借此机会,摸一摸道观的海底。 冯君听说之后,神识随便一扫,就扫到了道观外两条人影,不过这俩人影已经钻进了睡袋,倒是看不出有什么不对的。 他趁着夜色掩过去,用附近的人查看一下,果不其然,这两人是来自迈国教会的,但是……睡袋里藏着打火机油是什么操作? 冯君琢磨一下,又把神识放得远一点,果不其然,在道观的后方,还有一个人隐藏着,同样是睡在睡袋里,同样有打火机油。 他大致已经明白,对方打的是什么主意了,想趁着索菲亚不在的时候,把道观烧了。 真武大殿周边有祈雨阵,但是他们并不确定,如果没有索菲亚的言出法随,那神奇的雨水会不会落下。 就算会落下,也不要紧,可以从道观后方烧起来,烧不了道观周边,把索菲亚买的林地烧掉绝大部分,也算是打脸了,尤其是澳洲最近还一直干旱。 真特么的,冯君对这种行为真的非常无语,在华夏北方的某些山区,抽烟被抓住都要拘留的,这边居然有人公然在野外纵火? 这种情况,哪怕索菲亚在,都不好应对,不过在的是冯君,那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祈雨阵的保护范围,原本就不是一平方公里的面积,何谓祈雨?天下大旱才需要祈雨,像城市里遭遇火灾之类情况,要用的是呼风唤雨阵就是唐文姬晋阶先天时的那个阵法。 呼风唤雨阵的典型特点是雨骤风狂,面积却是不大。 而祈雨阵是面积大,雨反而不会太大祈雨祈到爆发洪水,那不是闹笑话吗? 冯君在道观布置的祈雨阵,原本就是笼罩着十几平方公里的,洛华尽力扶持的海外别院,肯定要下大功夫真丢不起人。 只不过祈雨阵的面积大了,消耗灵石就多。冯君那时还没有从国外采集到灵石,所以就先限定了一下范围,弄个猴版的给这里用。 现在他在海外已经有了海量的收获,虽然肯定是要拿回华夏用,但是天道因果也要考虑,在海外稍微使用一些,正合因果。 所以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把阵法还原,挪动一些阵石就可以了。 办完这些之后,他回来跟红姐两人说一说,那两位都是忍不住一声冷哼。 好风景喜欢旅游,最讨厌这种焚琴煮鹤煞风景的行为,所以性子相对柔和的她都忍不住表示,“这些人真的该死啊,把他们三个解决了吧。” 冯君笑着摇摇头,“不着急,等他们先把火点起来再说呗。” 好风景有点犹豫,“但是祈雨阵发动,到下雨,还需要一段时间,千万别烧进来吧。” “没事,他们都不在地盘上,隔着起码半里地,来得及,”冯君笑着回答,“这些家伙也狡猾得很啊,不进入索菲亚的土地,咱们就不好公然发难。” “西方都这样,很明白法律的界限,”好风景随口回答。 她对此深有体会,“就像那年我去新西兰,见到那些流浪汉撬门进家,并不偷东西,就是吃光、拿光你冰箱里的食物……抓住他都没法判,所以我也不敢拦着他。” “哈,”红姐笑了起来,“玩小聪明玩到咱们头上,那可是自找没趣,是吧?” “来的都是迈国教会的人,不能轻饶了他们,”冯君冷哼一声,“如果不是我在,索菲亚恐怕还真要吃点亏,所以必须给他们一个警告,告诉他们什么叫‘玩火者必自坟’!” “那你一直搂着我俩算怎么回事?”红姐冲好风景使个眼色,“咱们得先让他明白,什么叫玩火者必自坟,梅老师你说呢?” 第一千七百五十四章 祈雨阵(三更求月票) 梅老师和红姐“自坟”了冯君两个多小时,直到小冯同学口吐白沫,才放过他。 不过冯君估计得还真没错,那三人躺在睡袋里,等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才开始纵火。 夜里放火,太容易被人发现了,白天放火又不容易脱身,这个时候放火最合适。 早上的树林是有露水的,澳洲近几个月没怎么下雨,但是自然现象客观存在。 所以这三人就是把打火机油洒在了树木上,点着之后,看着火势逐渐壮大,就打算撤了。 当时冯君哪里由得了他们离开?直接三个神识攻击,狠狠地发了出去。 他现在的神识一击,别说攻击凡人了,炼气九层也只有跪的份儿,能不变成白痴,已经是祖上积德了。 两名纵火者身子一震,直接倒在了地上,但是道观后方的那名纵火者出了点意外。 他的身子也是一震,但是他的头顶白芒一闪,空中出现了一个条状物体,差不多有四五米长,虚悬在空中,看起来像是个巨大的十字架,发出圣洁的白光。 “审判之剑吗?”冯君不屑地笑一笑,他对这些东西不是很熟,但是教会的那几个大杀招,他还是清楚的,“难怪能挡我神识一击。” 不过就算挡住了一击,那位也是有点晕晕乎乎,身子踉跄两下,站都站不稳。 冯君现在用灵气幻化出一只大手,直接就能拍死他,十里地都不到,简直太容易操作了。 但是……万一把火拍灭了怎么办? 凑过去点穴也是可以的,但是冯君还真就不信这个邪了,又是两个神识攻击发出去,“我就看你能挡我几下。” 第二下,那白色的审判之剑就化作了无数的细碎光点消失了,第三下的时候,那位直接扑到一堆火上,动都不动了。 其实,如果人没有陷入深度昏迷的话,遇到强烈的伤害,会有下意识的反应,哪怕是喝多酒了,可能慢慢地冻死在野外,但是如果扑到火堆上,喝得再多也会下意识地打滚避开。 可是这位真的深度昏厥了,没有任何的反应。 那两位没有扑到火堆上,但他们是看到火势已经起来的时候,才打算离开的,所以不多时,火就烧到了他们身边。 “可以激发祈雨阵了,”冯君一边发话,一边又挨个补一记神识攻击。 好风景惦记着这件事,一直睡得很轻,冯君这边一有反应,她就醒了过来,于是忙不迭激发祈雨阵,然后将阵法开启到最大程度。 这个程度不止雨大,雨来得也很迅速,差不多二十分钟之内,道观上空就聚拢了一大片乌云,豆大的雨点打落了下来。 好风景看到灵石消耗得比较快,忍不住又往小调了调,还不忘记看冯君一眼。 冯君笑一笑,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有节省的意识,这个很好啊, 他供应给洛华诸人的修炼资源,是没有保留的,当然,不是挥霍无度的那种,但是他可以保证,没有耽误了任何人的修炼。 这真的很难得了,哪怕是在昆浩位面,能做到这一点的势力也是寥寥可数。 冯君给大家提供的条件不错,但是他也不想洛华的人养成骄奢的习惯,知道节省很好。 太阳还没升起来,道观又下雨了,而刚才不久还是晴空万里,这异象让不少人注意到了。 目前道观里的人真的不多,加上各种志愿者也没几个,不过靠着道观赚钱的人还是不少。 严格来说,澳洲人都是比较懒的,不会推上小吃摊什么的,来道观门口卖,正经是他们会在天亮之后,跑步健身过来,或者是把车停在山下,看有没有人叫车上山。 也许一天就一单生意,关键是活得自在,澳洲人就是这么随性。 当然,如果游客愿意多给一点小费的话,他们或许会推荐山下不错的酒店,并且定下回头接送的时间。 如果你想知道道观的历史?可以讲给你听,但是……你要付费! 没错,他们有能力兼职导游,但是不会主动推销这个业务,而是需要你自己提出。 这一点,他们不像华夏人,会努力赚取对方的最后一枚铜板,活的真的太随性了。 不过,就算再随性,目前靠着道观吃饭的人,也很有一些。 不说那些外来的游客,就说道观自身,也有一些需求,采购一些物品啦,接送一些旅游团什么的尤其是因为林四爷的存在,经常能接到一些散客从悉尼赶来的要求。 不管怎么说,当地时间早上八点多,有不少当地人已经醒了,看到了山上在下雨。 更糟糕的是,他们看到了火光,不止一处起火点! 近期的山火,在澳洲是很敏感的,每年澳洲的风暴和山火都不少见,但是今年格外严重一点,于是大家马上呼喊了起来……赶紧跑啊!~ 想要冲上去扑火的人也有,但是大多数人选择是直接溜号谁不想活谁上吧。 所谓的志愿者是社区服务,不是救火队员,圣母只是一种姿态,不是生存准则。 反正总有傻瓜冲上去了,看着燃烧的三个点,大家商量一下咱们还是去道观避雨吧。 不过迈国教会来的不止三个人,总有人冲上去,想要尝试灭火。 其实这几个人心里想的是那几个同伴在不远处,得接应他们出来不是? 没谁能想到,那三位已经被烧死了,一天之后,这边火场过了火之后,大家再去查探的时候,也就捧出了几堆人形的焦枯骨灰。 不过不管怎么说,外面的火哔哔啵啵地烧着,不到三百米的地方,滂沱大雨或者说淅淅沥沥的雨在下着,给人一种什么感觉? 真的很诡异的感觉。 澳洲的救火队员没有传说中的那么不堪,其实他们也是很勇敢的,用了一天的时间,终于把火给扑灭了,但是看着不远处下着雨的地方,心里总有一团莫名的火在燃烧。 你这雨敢下得更大一点不? 然而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第二天中午,冯君等人还留在道观,等着迈国教会可能的反扑,结果是澳洲正府来人了,他们希望能够得到道观的帮助没错,他们是来求助的。 澳洲的山火跟暴风一样,其实是常态,雨季是暴风,旱季是山火,从来都不罕见,但是今年有点不一样,山火烧得太大了,已经持续了三个多月。 实在是阿姆斯丹这里的气候,相对湿润一些,否则大火也早就烧到了这里,不过就算是这样,这里也很不保险,远处的山火,正在滚滚地向这里卷来。 对于这种事态,整个澳洲是茫然的、束手无策的,那有数的消防队员实在起不了太大的作用,要想减少损失,只能寄希望于保险公司。 但是保险公司,又能起到多少作用呢?真有用的话,加州大火会年复一年地爆发吗? 没用的,卡列琳娜飓风来临的时候,迈国总统在度假,那是不能被打扰的私人空间。 好死不死的是,澳洲山火爆发的时候,澳洲总理也是在度假早就答应了家人的度假,天大的事情都不能打扰,总理也要享受人权的……这个没错吧? 但是澳洲的山火,终究还是得有人来扑灭,不是吗? 所以正府来人,竟然是希望……道观能出面,帮着扑救澳洲的森林大火。 听起来有点匪夷所思是吧?其实这种操作,在澳洲还真的很常见,因为在这里,反对宗叫歧视是正治正确,而在往年,也有一些小的教派为了吸引教众,搞什么祈雨仪式。 反正说起来玩噱头,全世界的宗叫都差不多。 澳洲的居民大部分是有信仰的,但是事急从权,求助道观也是很正常的。 出面接待他们的是露丝,不过她也清楚,自己在这方面没有任何的发言权,于是表示说,索菲亚前几天去了华夏,她人不在,没有人可以拿主意。 来人也没办法,只能打越洋电话联系索菲亚,结果索菲亚说自己很忙,回头给他们答复。 其实挂了电话之后,她马上就问张采歆,这件事该怎么处理? 张采歆一开始听说森林大火,也很紧张,别看她前一阵在澳洲,但她的时间都放在修炼上了,这么大的新闻都没有注意到。 不过再了解一下,她又释然了,那山火距离阿姆斯丹还有两百多公里,于是她表示说,不着急,咱们先把龙门大会开完呗,反正有老大在那边,你担心什么? 于是索菲亚就这么回答了,可是正府这边的人急了,“您还是快点回来吧,每天的损失都不小啊,澳洲需要您。” 索菲亚直接呛回去了,“澳洲还需要总理呢,我们可爱的总理在做什么?你不对他做出要求,反而来要求我,这未免也太可笑了。” “总理回来又能做什么,发表讲话吗?”这位的言辞,对现任总理相当地不敬,“索菲亚小姐您要是回来,那是真的能灭火。” “我不可能中断我的事情回去,”索菲亚回答得非常干脆。 “那您什么时候能回来?”这边的话还没问完,听筒里已经传来了盲音。 (三更到,本月最后三个小时求月票,马上过期了,凌晨惯例有加更,预定下月保底月票。) 第一千七百五十五章 夺冠(一更求保底月票) 第一届的龙门大会,茅山准备得相当充分,通知了绝大多数的道门,以及相当程度的武林门派,奖品也很吸引人。 原本他们还想邀请省台来直播,不过省台对此兴趣不大,民间的竞技赛事而已。 其实兴趣不大就对了,来的人还真不算多,相关人等来了一千多,亲友团一千多,看热闹的人有三千多,仅此而已。 唐王孙对此相当地郁闷,他以为到不了十万人,也得有三五万吧? 不过青城的张洞远安慰他说,“这规模已经很可以了,热兵器时代,习武的人数量在下降,现在各种民间名义的比武很多,你又没有花钱请小鲜肉来站台,有六千多人不错了。” 唐天师闻言火冒三丈,“咱们堂堂的武者大会,居然要靠那些娘里娘气的来拉拢人气?这是武者的耻辱,我绝对不会答应的。” “我也没劝你答应,”张洞远无奈地笑一笑,“但现在社会就认这个,你可以不服气……我也不服气,但是风气就是这样。” 唐王孙想一想,黑着脸发话,“我不管第二届是谁主办,如果他们敢邀请小鲜肉站台,我就退赛,这话我是认真说的。” 他是个圆滑老辣之人,所以才能把茅山维持得不错,但是他也有属于自己的坚持。 “你应该学会与时俱进,抓住时代的脉搏,”张洞远还想再开玩笑,看到他脸色真的奇差,才笑一笑,“好吧,我跟你共进退,武者世界本来就是男儿当自强。” “是啊,那些小鲜肉,搁在以前都可以算半个邪修了,”太白的冯执掌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然后傲然发话,“龙门大会,咱们要靠实力打响名头,蹭流量的话……哪怕成功了,也是耻辱!” 这三家就约好共进退了,关山月在旁边扬一扬眉毛,有心说一句小鲜肉也没啥不好的,但是想一想,还是不要唱反调了。 第一天的人数不算太多,第二天人更少,都是初赛期间,悬殊比较大,场次虽然比较多,但是打得都不算精彩和激烈。 第三天开始进入复赛了,才多少有点看头,第四天的复赛,人数有所上升。 不得不说,参赛的人里还真有几个能打的,而且道门中人并不占优势,反而是武林中人和散打选手中,出现了不少强势的主儿。 洛华的人没有报名,虽然王海峰和高强都到了,但他们只是嘉宾。 王海峰还真有心上场战斗一下,不过凭良心说,有些人他还真未必打得过,而冯君的态度很明确,洛华不会参加这种低水平的争斗将来如果又收了好苗子,倒是可以考虑。 相较他俩,张采歆的待遇更高,她是协办方代表,而索菲亚也是特邀嘉宾。 严格来说,洛华庄园里也不是没人出战,陈胜王就出战了以方壶门人的身份。 要说起来他可以算方壶的执掌,但方壶现在就他一个人,他不出战就没人了,而他非常垂涎冯君拿出来的奖励,无影棍法也就算了,正经是那套幻影步的身法,非常吸引他。 他现在也没有决定,要不要放弃方壶道统加入洛华,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只要他没有决定放弃,就注定从洛华拿不到什么好功法。 洛华能让他以客卿的身份享受一些资源,比如说聚灵阵、丹药之类的,做得已经不差了。 所以现在的陈胜王要争一下奖品,哪怕将来他培养出了接班人,自己可以安心在洛华养老,起码也是给方壶留下了点东西。 茅山知道他的身份,所以将他列入了种子选手里炼气六层都可以称得上是大修士了。 陈胜王参加的战斗,当然主要就是符箓了,而他的符箓水平,茅山门下也讨不了好茅山就没有炼气弟子,符箓再精,境界上就差着呢。 所以他可以算是挡者披靡,从六十四强起,很顺利地就杀进了四强。 四强赛,他的对手是一个散打选手,次重量级就是90公斤级别的,还拿过全国冠军的那种。 这名选手是真没把这老头子放在眼里,虽然陈胜王看起来也就四十多岁五十岁的模样,但是对于正当年的散打选手来说,还真就是老头子。 走到台上,他都是很轻蔑地表示,“老爷子,说实话,你这身体根本吃不住我一拳,我建议你主动认输算了,我也不想把你打出个三长两短。” 陈胜王却是二话不说,直接往身上拍了一张防御符,冲对方招一招手,“来吧,年纪轻轻的,别光耍嘴皮子。” 散打选手走上前,一记试探的直刺拳,就打得陈胜王后退了两步防御符能防住伤害,但是无法完全抵抗得住动能。 散打选手也相当地意外,正要上前继续出手,陈胜王抬手打出一张符箓,“雷来!” 地球界道门的符箓里,最常见的就是雷法,方壶也不例外,一道闪电,劈得对方毛发根根直立,身体顿时就是一蹦这也是散打选手的下意识反应。 跟其他武者不同的是,遇到雷劈之后,他们不会僵直,或者说僵直的时间很短,下意识地跳开,躲避对方的后续攻击,这是锻炼出的肌肉反应,而不是说身体【零零看书网.】构造不同。 陈胜王却不管那些,抖手又是一道雷电,这一次,对方想不僵直都不可能了。 然后他祭出一道六丁六甲符,倒是没有召唤出六丁六甲,但是一只黄色的大手出现,抓住了对方,直接扔到了台下。 这名散打选手只试探性地出了一拳,然后就被稀里糊涂地丢到了台下,他先是一愣,然后就勃然大怒,“老头你欺人太甚!” 然后他再次冲到了台上,裁判上前阻拦,却被他一把推开,因为力气太大,裁判踉跄了好几下,好悬被推到台下。 陈胜王看他一眼,却没有理会,他手上还有符箓,但也不能随便浪费不是? 散打这位冲到近处,正要抬手一拳击出,人影一闪,一名女子已经来到了近前,抬手就是一道掌风打了过来,“住手!” 这名选手双臂一架,想要硬扛这掌风,却依旧被推得倒退了两步,一时间忍不住大骇,“好大的劲儿!” 上台的不是别人,正是小天师唐文姬,她抬手一指对方,冷着脸厉声发话,“都被打下台了,你还好意思再上来?” “我不服!”这位气得大喊,“凭真本事打过我,我也就认了,这歪门邪道的算什么?” “你要搞清楚,这是龙门大会,不是散打比赛,”小天师冷冷地发话,“在我们眼里,你这练散打的才是歪门邪道,我们不计较,让你参加比赛,你反倒说方壶传承是歪门邪道?” 这位还真是不服,“那我拿一把手枪来,谁还能是我的对手?” “输了不丢人,输不起才丢人,”小天师抬手一招,“想打?来,我陪你!” 这位还真不服气,他也知道,对面就是大名鼎鼎的唐文姬,据说已经跨入了先天高手的行列,但他是相信力量的人,先天高手又怎么样?如果一拳打不爆,那就两拳呗。 他晃一下脑袋,才要说我接下了,只见一条绳索自天而落,直接将他捆了一个结实,却是张采歆出手了协办方代表,也有仲裁和保护参赛选手的义务。 张采歆一招手,直接将他扔到了台下,然后收回了无情索,冷冷地发话,“输不起不说,还不知悔改……取消比赛成绩。” 这位是真的羞刀难入鞘了,爬起来大吼一声,还要冲上去,旁边早有亲友跑过来,死死地抱住了他,“好了,一场比赛而已,没必要这么计较。” 这位平时的脾气就不是很好,练武的人气血旺,很容易火气上头,尤其觉得面子上下不来的时候,更是如此。 不过大家七手八脚地抱住了他,他也不敢随便挣扎,劲儿一大没准就要伤到自己人了,然后一抬头,看到唐文姬正冷眼看着自己,多少就冷静了点。 对武人来说,输给女人是奇耻大辱,但正因为如此,他反而反应了过来,自己正在面对的是什么人百年以来,华夏出现的第一先天高手。 他不折腾了,事情就此过去了,等到决赛的时候,陈胜王面对的却是青城派高手严四维。 严四维三十出头,武师中阶的修为,但是同时,他还是蜕凡五层没错,这是一个道武双修的主儿,以前他是没资源修道,董曾鸿在青城架设聚灵阵之后,他的修为蹭蹭上涨。 按说他属于两边都很稀松,但是张洞远对他期望值很高,想尽一切办法,帮他淘换了一些符箓,务求在这次龙门大会上有所得。 而他的运气也确实不错,偶尔遇到有武功高强的,他手上有符箓,而且他自身的战力并不差,所以跌跌撞撞地闯进了四强。 最为侥幸的是,四强跟他对战的心意拳高手,在八进四的时候,跟武当弟子拼得太狠了,算是被他捡了一个便宜。 不过严四维遇到陈胜王,结果也不问可知,陈胜王往身上拍一张防御符,他就直接傻眼了这位是炼气期大修士,我没办法破防啊,“我认输了。” “这不公平,”围观的人里,有人叫了起来。 (二月第一更,求本月保底月票,大家有就投了吧,本月没有双倍的。) 第一千七百五十六章 不能忍(第二更) 出声喊叫的那位不是别人,正是半决赛被淘汰的散打高手吕不凡。 吕不凡昨天被取消了成绩,回去之后越想越气,哪怕他只排名第四,也有丰硕的奖励。 武功秘籍之类的就别说了,他不是特别稀罕,也不认为他们那些秘籍,真的比散打强——他在意的是,还有丰厚的奖金呢。 而且说实话,他认为自己干掉那个心意拳高手,也是很轻松的,所以他应该是第三。 现在见到严四维直接认输,他心里的火气腾地就起来了。 说句实话,吕不凡认为,自己跟严四维对上,都有八成取胜的可能。 张采歆的眉头微微一皱,觉得这人实在有些不知好歹,昨天只是扣了你的成绩,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你今天还出来叽叽歪歪? 不过身边的小天师冲她使个眼色——先让茅山来处理,她冷冷地出声发问,“青城严四维愿意认输,难道你还要有异议?” 吕不凡却是抬手一指陈胜王,朗声发话,“我只是听说一个消息,方壶的陈道长是洛华的客卿?既然洛华宣布不参与此次大会,又要派出这么一个人来。” 顿了一顿之后,他冷冷地发问,“让别人故意认输……这么掩耳盗铃,真把大家当傻瓜?” 严四维的脸刷地就沉了下来,“我认输自然是因为打不过,什么叫故意认输?你不是道门中人,能参加这次盛会,已经是幸运的了,别胡说八道!” 陈胜王也觉得有点冤枉,他虽然一直很低调,但终究也是炼气期的大修士,是华夏数得着的存在,当着这么多人,他怎么可能受这种气? 他的脸一沉,“小伙子,我跟你比赛的时候,可是还没下狠手呢,你要是不服气……我可以跟你再比一场,敢签生死合同吗?” “我也无意跟前辈比,”吕不凡虽然发作了,但是心里还是有点哔数的,“我就是想知道,明明是龙门大会,怎么就变成了道门大会?第一第二都用符箓的,呵呵。” “怎么起名字,是组会委的事,”罗浮的青霄子冷冷地发话了,“这本来就是道门的事情,你不看佛门就没有来人?没别的事的话……你就退下吧。” “我有一件事不服,”吕不凡拱一拱手,大声发话,“都说洛华置身之外,十足的高人风范,现在客卿夺冠了,我也不想问奖品是不是内定的,就想问一句……” “洛华真的是好大名气,不知道有没有人敢跟我空手一战,不用符箓的那种?” 张采歆的眉头一皱,冷冷地发话,“你确定吗?” “法宝也别用,”吕不凡也挺怵她的法宝,而且他真不想跟女人对战——赢了也没面子,“我只是希望能跟武者一战,拳拳到肉的那种,洛华应该不缺武功高手吧?” 然后他看向唐文姬,“当然,小天师已经是先天高手,我也是不敢冒犯的。” 张采歆对纯粹的武功,还真不是很拿手,于是侧头看一眼高强——你行吗? 哪曾想,高强根本就没注意到这一眼,这次洛华来的人不少,轮不到他做主。 而且他并不认为,对方有邀战的资格——随便一个阿猫阿狗,说跟我打就能跟我打吗? 你得膨胀到什么程度,才以为我们会答应这样的条件? 他没反应,张采歆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按说王海峰这个时候能出来说话,但是王教练心里明白……自己还真打不过这货。 要搁在平常,打不过他也敢上,大不了就是个输,比武嘛,输赢还不是正常的? 但是现在,对方动不动就是洛华长洛华短的,他输了事小,坏了洛华名头事大。 然而他又不确定,高强能不能打过这货,所以他也只能不做声了。 “哈哈,”见对方没有反应,吕不凡仰天大笑,“原来洛华也不过……” “你特么的闭嘴!”一声怒吼传来,人群里走出一个年轻人,抬手一指他,“洛华到底怎么样,还特么轮不到你来评价。” “哈,原来是个十六强都没进了的毛孩子,”吕不凡冷笑一声,他对这小伙子有印象,身体素质不错,但是水平嘛……还真的差点,“凭你那点水平,也敢跟我这么说话?” 小伙子也冷笑一声,“这也是我想说的,凭你这点水平……也敢这么评价洛华?” “说得你好像很了解洛华似的,套什么近乎?”吕不凡不屑地笑一下,“你要是眼不瞎,应该看得出,洛华没人敢应战。” “你算哪棵葱,也配挑战洛华?”小伙子一摆手,“来,我陪你玩一玩!” 高强终于出声了,“爱心你别理他,你跟他比……还有点差距。” 合着这小伙子不是别人,正是从洛华离开的狄爱心,他天赋异禀力大无穷,但是冯君不会随便把武功传出去,他又耐不住寂寞,最终辞职不干了。 在此期间,高强是很喜欢他的,洛华的秘传不合适传出去,但也教过他一些军体拳方面的招数,算是他半个师傅,两人关系很不错, “强哥,我就见不得他这样的,”狄爱心大喇喇地发话,“男人嘛,就应该愿赌服输,输了以后逼逼叨个没完,有本事你打赢啊……我去你大爷的!” “来,练两手,”吕不凡直接往台上走去,“小子,今天不废了你,算我做人不成功!” “卧槽,你吓唬谁呢?”狄爱心满不在乎地笑一笑,也往台上走去。 两人的战斗也没有多久,就是一分多钟,狄爱心就被摔倒在台上。 他出拳很重,但主要靠的是天生力大,事实上他的体重远逊色于对方,扛揍能力就差很多,说到底,纯粹的格斗,体重轻的人天生吃亏。 吕不凡将他摔倒,直接掰折了一条胳膊,起身之后又是一脚,踹断了他的右腿。 这是临时的约斗,本来就没裁判,别人想制止的时候,已经晚了。 “我艹尼玛的!”高强的身子往起一站,一道人影划破长空,已经来到了擂台上。 吕不凡下了狠手,心里也提防着呢,见到高强从那么远电射而至,只觉得头皮发麻,快速地退了两步,摆出一个招架的姿势,嘴里大喊一声,“强哥你听我说!” 行家一伸手,就知道有没有,只凭高强的出场架势,他心里就有数——八成可能打不过。 不是肯定打不过,练散打的跟练武术的不一样,练散打的也讲身法,但只是小范围的晃动,或者是跳跃,对方的身法虽然拉风,但未必实用,所以他没被吓退。 但是没被吓退,他也能知道,面对有这种恐怖身法的人,想赢……很难! 此前他一直在叫嚣,无非是赌对方没有格斗高手,而对方的反应,也确实是没有高手的样子,他哪里能想得到,洛华除了道术之外,还有这样的猛人? 高强白他一眼,根本没有理会,而是一伸手,“啪啪”两声响,直接就把狄爱心的腿和胳膊接起来了——胳膊纯粹就是脱臼,腿的话,关节地方可能有点损伤。 他又把腿摆布了两下,发现不是双臂的力量能摆平的——这也很正常,别看他是武师高阶了,但狄爱心也不是那种脆皮体质,就算防御差一点,肌肉和筋腱的组织也很密。 给普通人正腿骨,就需要很大的力气了,很多时候得很多人按住,再拿脚踹,给练武的人正骨就更难了,只凭一个人的两臂,确实不容易。 他直接把狄爱心抱到了一边,旁边自然有人过来,把人抬了下去。 高强这才扭过头来,看着吕不凡淡淡地发话,“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不理你吗?” 此刻的吕不凡,已经稍微镇定了一点,他反应过来了,对方的身法迅疾,但是在小范围内,自己的反应应该不会差很多。 事实上他的感觉没错,高强也看过几次他的战斗,认为这是一个非常棘手的对手,别看高强修了武,但是格斗之术非常讲究气血和爆发。 高强认为,两人对拼的话,基本上五五开,他正值壮年,但是对方更是年轻气盛,他有丰富的经验,但人家是职业选手,经验怕是也不次于他。 凭良心说,对方的先天条件,有大概率强于他——资质这东西,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有人天生就合适吃这碗饭,别人想羡慕也羡慕不来。 但是高强也有自信的一面,洛华庄园那些东西,真的不是白学的,易筋洗髓的丸药也不是白痴的,而且还有很关键的一点,他在军队里,学的是杀人术! 跟对方比赛普通格斗的话,可能只是五五开——毕竟那是一个次重量级的散打冠军,一百八十斤左右,而高强的体重也不过一百四十多不到一百五的模样。 凭良心说,无视三十斤重量的差距,能打个平手,高强已经很厉害了,但是事实上他认为,如果不限制格斗技巧,比赛杀人的话,他可以轻松碾压吕不凡。 他不出声,不代表怕了对方,只是觉得你没资格叫板我,更不会计较什么手段能用,什么手段不能用——洛华的人出来,就是要碾压对手,谈手段的话……丢人! 第一千七百五十七章 昆仑执掌(三更求月票) 不过现在,高强是真的火了,狄爱心因为比较跳脱,熬不过洛华的考较期,所以自己走了,但是他走的时候,都是很坦然的,冯君都没有拦着人家不欠洛华什么。 反而是高强比较能理解他的心态年轻人嘛,有点心浮气躁不是很正常吗? 高强不认为冯君的态度是错误的,法不轻传是必须的,接受传承的人肯定要接受考验。 而狄爱心也没有错,人家天赋异禀有那个资本虽然他也很可惜,爱心太急于求成了。 高强一直都没把狄爱心当做外人,当然,他也不会跟冯君说,我觉得这个孩子还能挽救一下他只是打算如果将来自己条件许可了,看看能不能帮一帮他。 这个时候,他出离愤怒了,看着吕不凡,他淡淡地发话,“我不理你,只是你不配,而且我担心自己收不住手,会弄死你,现在看来……没必要担心了。” 听到他的话,吕不凡先是一愣,然后后退两步,晃一晃脖子,摆出一个格斗的姿势,微微颔一下首,“来吧。” 高强也不含糊,没有任何的表示,直接前出一步,脚踏中宫,就是一记直拳,简直就是视对方如无物,非常地耿直。 他知道对手的分量,但是吕不凡不知道他的分量不是?见他这么张狂,少不得微微一让,抬手去磕他的胳膊,这只是一个试探的动作,不过也可以随时化虚为实。 高强打得却是极为不讲理,眼见对方抬手格挡,脚用力一蹬地面,身体再次加速,同时微微一侧,就要用膀子去撞对方的胸膛。 他这么出手,确实是来势汹汹,但是同时,也导致他浑身上下都是破绽。 吕不凡不明对方实力,还是选择了退让,因为刚才的那一记格挡,他已经感觉到了对方的难缠,所以先采用保守打法。 但就这一记,下面已经响起了嘘声。 今天是决赛,看热闹的人不少,足有万人以上,其中行家也不少,按说吕不凡的保守应对,不失为明智之举,并不算错误,但是谁让他在此之前,表现得太狂妄了呢? 对手浑身都是破绽,你丫居然不敢反击,就这也敢称是高手? 但是吕不凡不为所动,他的性情虽然急躁,可一旦进场,就会下意识地提醒自己冷静,撇掉那些不必要的情绪,只要能赢,其他的并不重要。 多次试探、防守反击、拖垮对手这些,真的是很正常的战略。 一波攻击过后,高强定一定神,活动两下身子,慢悠悠地走到对方近前,在对方尝试拉开距离的时候,又发起了简单粗暴的攻击。 如是者三,吕不凡依旧采用保守应对,周边的嘘声也越来越大。 第四次,他终于憋不住了,抓住了高强的一个破绽,半真半假地抬手一击,不过他心里已经有了算计,如果对方没有那么老辣的话,他不但要化虚为实,还要发起连串攻击。 而高强的反应,还真的很出乎他的意料,竟然被他的崩劲击得身子一侧,露出了更大的空档。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吕不凡的脚往前一探,挡住对方的胳膊,重重地向对手肋下击去。 这一击得手的话,打得骨折应该差不多如果对方不使用符箓的话。 然而,他还真的得手了,但是下一瞬间,他就发现自己的手臂被对方锁住了,紧接着,太阳穴上吃了狠狠的一记,虽然有另一只手臂护着,但也难免一懵。 再然后,高强直接一个锁喉,就将他的颈部锁死,在他没命挣扎的时候,很想直接就扭断他的脖子。 “别杀人!”唐王孙没命地大叫一声,这可是首届龙门大会,而且茅山还是主办方,万一有人死了,就算洛华扛得住,也难免是个遗憾。 高强其实是卖了个破绽,主动吃对方一拳,也要用军中格斗术制服对手简而言之,他是有杀人打算的,要不然为啥吃那一拳? 吕不凡这一拳真的很重,不过高强是用丸药淬过体的,又会运用内气护体,防御能力比一般人强得多,不过就算这样,这一拳也打得他隐隐作痛,感觉有骨裂的可能。 吃一击之后占了先手,后面的操作也就不用说,听到唐王孙出声,高强放弃了扭脖子,咔咔两声,扭断了对方的双臂,又抬起一脚,踹向对方的右腿。 “脚下留情!”一个声音蓦地响起,有若洪钟大吕一般,声音并不是很高,却异常雄浑。 高强却是不管不顾,脚下没有任何的迟缓,反而有加速的嫌疑。 咔的一声闷响,这一脚上去,对方的腿骨绝对骨折了,只不过他的肌肉实在太结实了,骨头茬子没有刺出皮肤。 “好胆!”那个声音又是一声厉喝,“竟然敢下如此毒手!” “差不多点啊,”张采歆拍案而起,冷冷地发话,“当我洛华没有出尘?” 唐文姬、唐王孙等人闻言,脸色就是齐齐一变,来的竟然是出尘上人? 关山月的脸色,也瞬间变得铁青,探手握住了身边的花篮。 花篮里有麻三娘的神念寄身,她此来也是想看一看,能不能在参赛者中找到顺眼的参赛者,如果可以引入山门,也算是增强一些实力。 不过要论战斗的话,麻三娘虽然是出尘期修为,还真是差得很远,如果在丹霞天秘境,她对上出尘上人,还有可能一战的话,在这里真不顶用,装死是王道。 一声轻哼之后,主办席不远处的一片空地上,出现一名唐装老者,他皱着眉,看着张采歆不悦地发话,“洛华的人,还真不是一般的狂妄。” 张采歆看着他,眉头微微一挑,“昆仑执掌?” 唐文姬本来已经站起来了,听到这话,直接掣出了几张符箓,人也虚虚地飘了起来,冷着脸看着对方,脸上的肌肉都不由自主地痉挛了起来。 “哦?”唐装老者饶有兴趣地看她一眼,“这就是茅山的先天吗?是你逼死了寇黑衣?” 唐文姬冷哼一声,“想报仇你只管动手!” 张采歆一抬手,直接给唐文姬身上拍一张防御符,然后面无表情地发话,“唐文姬现在是我洛华的人,想动手,你最好考虑清楚后果!” 唐装老者的脸一黑,“你可知道,不敬上位者是什么罪?” 张采歆心一横,“我只知道,拳头大的有理,你现在可以治我的罪,但是未必治得了……而在此之后,昆仑不会再那么幸运了。” 唐装老者气得笑了,“敢对出尘大修这么说话,你还真有自信啊……这样吧,我先问你一句,你凭什么断定,我是昆仑执掌?” 他是真想对这女娃娃出手,出尘期大修什么时候受过这气?但是他必须要考虑,洛华可能接踵而来的报复人家是知道昆仑山门的。 没有这一层因素的话,他肯定毫不犹豫地下手了,哪怕跟冯君来一场死战都无所谓,但是如果因为自己的草率,导致昆仑传承的断绝,他就是昆仑最大的罪人了。 所以他必须要问清楚,你怎么能确定我是昆仑执掌,如果对方是胡乱猜测的,他也不介意打了之后离开他真要想藏,冯君找他也难。 “才晋阶的出尘一层,气息还不稳,”张采歆侃侃而谈,“这种情况我见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如果你不是昆仑执掌,又何必刚刚晋阶,就来找洛华的霉头?” 唐装老者怔了一怔,然后笑了起来,“如果是这样,那我出手,倒是能让昆仑帮我背个黑锅!” 他这话依旧是试探,事实上他心里已经是惊骇莫名了……见出尘期晋阶不是一次两次,那么洛华庄园里,不止一个出尘大修吗? “你随意,”张采歆不以为然地回答,“不过我要说一句,你只有一次出手的机会。” “哦?”唐装老者的眉头一扬,“那是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我身上有冯君的精血护符!张采歆心里很清楚,冯君对精血护符有感应,这边精血护符一破碎,冯君就算在澳洲,也会有所察觉。 然后,他也许推算不到精血护符在哪儿,但是现在华夏的道门,就数茅山热闹了,他的第一选择还用问吗? 张采歆相信,冯君在茅山肯定有定位的,只要他愿意,下一刻就可以出现在此地。 不过这些事情,她知道就行了,为什么要告诉对方? 所以她笑一笑,“原因当然不能说,不过你不信的话,可以试一试。” 其实她能扛住的,不仅仅是一击旁边小天师的身上,可也有他的精血护符。 如果说得再远一点,王海峰、喻轻竹、古佳蕙……甚至场中的高强身上,都有冯君的护符,只不过离得比较远,不知道来得及来不及赶过来。 她越是有恃无恐,唐装老者反而是越不敢出手,不仅仅是忌惮冯君的武力,更是忌惮冯君可能拥有的秘术要知道,那位可是找到了昆仑的山门,并且打破了护山大阵的人。 知道昆仑山门的外人,历史上有过,打破过昆仑山门的人,也有过那么两个,但是能靠着推演找到昆仑山门,并且出手破阵的人,冯君是昆仑有记载以来的第一人。 (二月第一天,三更求保底月票。) 第一千七百五十八章 奖品 在唐装老者的猜测中,冯君身后定然有了不得的传承,甚至有可能是一些不世出的道门势力,走到世俗界的代言人。 不世出的道门势力真的存在吗?确实有大概率存在的,现在很多名山里,还有“苦修者”的洞穴,而历史传说中的“终南山散人”,那真的是散人吗? 道门修自身,不修外物,只从这一点上就可以断定,道门有隐修是很正常的。 当然,就算正常传承中,也有一些不为人知的隐藏存在,比如说藏在丹霞天秘境的麻三娘,又比如说委羽洞天的花花,甚至还有丧失了神职的土地爷林黑虎。 所以唐装老者非常忌惮冯君,谁知道那厮还有些什么的别的手段呢? 哪怕被张采歆顶得实在受不了,他还是按捺下了火气,面无表情地发话,“算了,既然你有这样的眼力,我也不跟你一般见识,这龙门大会,缘何没有昆仑一份?” “你昆仑参加这种大会吗?”唐文姬冷笑一声,“平日里只听说强取豪夺!” “算了,我也不跟你们一帮小辈斗嘴,”唐装老者一摆手,淡淡地发话,“速速告知冯君道友,就说昆仑的玉鲲老道,请他来茅山相见。” “我们暂时联系不上他,”张采歆面无表情地回答,“再说了,修为低的道友,不该是上门拜见吗?” “咦,你这小女娃娃,”玉鲲老道的眼睛微微一眯,他是真有点生气了,“我比他大了不止一个甲子,华夏的尊老爱幼,你难道不懂?” 在这一点上,华夏还真是很在意的,哪怕昆浩位面也很注意长幼尊卑,并不像很多网络里写的那样,唯修为论尊卑那是玄幻位面的逻辑,不是仙侠位面的。 但是在张采歆看来,这句话谁说都合适,唯独昆仑不合适:你们强取豪夺的时候,考虑过长幼尊卑吗?所以她轻笑一声,“呵呵,原来昆仑也注重长幼尊卑?” 她没细说,但是玉鲲老道哪里猜不到她想说什么? 但是他认为,昆仑在这一方面,做得还是可以的,他冷哼一声,“长幼尊卑是一回事,实力差距是另一回事……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我昆仑与他人见仗归见仗,礼数不会缺。” 也就是说,昆仑哪怕强取豪夺了,基本的礼数不会少,至于说抢走东西,那是实力的问题我愿意尊重你,但是那个东西在你那里放着浪费,我就取走了。 妥妥的实用主义,也就比佛门的“此物与我有缘”差一点,不过昆仑能形成这个作风,主要还是一枝独秀太久了,偶尔有强人能压他们一头,但是大多时候,昆仑还是独占道门鳌头。 不过这话,唐文姬就不爱听了,“寇黑衣强取豪夺的时候,可是无礼得很。” 玉鲲道人一翻眼皮,“你知道寇黑衣搁在你茅山,是什么辈分吗?他年纪也比你大吧?” 不得不说,这昆仑的执掌胡搅蛮缠起来,也真有一套。 唐文姬都有点目瞪口呆,她倒确实知道,昆仑传承久远,修者的寿数要长一点,收徒也会晚一点,久而久之,昆仑弟子的辈分,比道门其他支脉的要高一点。 索菲亚见双方争执不下,忍不住低声问一句身边的喻轻竹,“要把冯君找来吗?” 她的声音不高,但是玉鲲道人是什么耳力,闻言刷地扭头看过来,发现是一个异国女子,忍不住眉头微微一皱,“道门盛会,何来异族?” “这是我洛华海外道场的负责人,”张采歆淡淡地回答,“有教化的功德。” “呵呵,”玉鲲道人不以为然地笑一笑,在对于海外道场的态度上,他还是比较守旧的,不过这也正常,昆仑在道门都是独树一帜的存在,怎么可能看得起化外蛮夷? 当然,教化之功他是认的,虽然他不会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关的小事上,但是教化推广、道门大兴的事情,他也不会觉得不好,所以他沉声发问,“此女能联系上冯君?” 张采歆无奈地白了索菲亚一眼,心说你出这个风头干什么? 当然,她也知道索菲亚是无心的,没有考虑到冯君身份的敏感性,以及可能对海外道观的影响,所以她只能硬着头皮回答,“你打我一掌,冯老大马上就会到!” 玉鲲道人怔了一怔,强行按捺住了打她一掌的冲动,想一想之后,他沉声发话,“今夜此地,我在这里等他,希望你能转告到。” 说完之后,他的身子一闪,不见了踪迹。 他才一闪身不见,高强已经电射而至,刚才他就可以回来,不过这种跟出尘上人打交道的事情,并不是他擅长的,而且也不该由他出面。 眼下这个动作,也只是说明,刚才玉鲲道人真敢出手的话,高强的攻击会接踵而至。 龙门大会到此,基本就进入了尾声,吕不凡被七手八脚抬了下去,他的亲友团还想找茅山讨公道,却被几家道门代表七嘴八舌地顶了回去不遵从大会的指挥,有点磕碰难免。 其实在参加龙门大会的时候,各种条款就有约束,因为是比武,轻重伤都是难免的,不服从大会被击伤,这没有在条款里具体体现,但是大致框架是有的。 亲友团又威胁说,要报警啥啥的,但是龙门大会里,各种牛鬼蛇神也不少,更有人知道吕不凡的历史,忍不住出声表示他打黑拳伤人没事,不遵守规则受伤就有事? 这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了:你们会找茬儿,我们不会找茬儿? 要不说别随便招惹江湖中人,除了正当手段,歪门邪道的手段也不缺。 同时,茅山的人也表示:想报警随便,这么大的茅山就在这儿,倒看你能不能动了我们。 强龙还不斗地头蛇,更别说吕不凡连强蛇都算不上。 接下来的颁奖,主要分两部分,一部分是现金,一部分是“神秘奖品”。 这奖品之所以神秘,主要是考虑前几名可能是练散打的,或者是武林中人,那么一些道门修炼的典册,就要考虑该怎么发放,是不是要隐藏。 没错,奖品是存在黑幕的,而且是道门中人的共识。 这些都是题外话,第一名的陈胜王选择了幻影步,第二名的严四维选择了无影棍法,而第三名的心意拳门人,只能无可奈何地选择了茅山提供的奖品《符箓初解》。 其实这符箓初解虽然浅显,但也是茅山的根本之术,亏得是茅山得了祖牌,获得不少失传之术,否则唐天师还真舍不得拿出这本典册做奖品。 总而言之,对茅山来说,这也是大出血了,但是心意门人有点哭笑不得我们是正儿八经的武林门派,奖励我一本符箓的书? 负责颁奖给他的张采歆表示,如果你嫌弃的话,可以拒绝领取,茅山愿意多补偿你二十万现金,你看怎么样。 其实这本典册,在茅山获得祖牌典藏之前,二十万根本不可能买到除了花钱,你还得为茅山服务多少年,还得有资质什么的。 现在的话,如果让茅山明码标价,也敢标五十万去卖想学这个的,就不会在乎钱。 不过茅山回收的话,就是二十万了事实上,茅山根本不可能去把典册明码标价。 二十万……开什么玩笑?心意门人果断拒绝,他就算对符箓不感兴趣,门里也肯定有人感兴趣,武林和道门其实就没有完全割舍开。 武林中人收核心门徒,二十万都不够,更别说这种能作为龙门大会奖品的典册了。 这边在收尾,那边索菲亚已经拨通了露丝的电话,“跟皇后说一声,家里有事。” 皇后当然就是指张采歆,其实指的是扑克牌里的q,现在张采歆不在了,那边红姐接手,传给红姐也是一样的她应该找得到冯君吧? 冯君得了消息之后,直接去刷茅山唐王孙的微博,果不其然,龙门大会接近尾声,已经决出了名次至于吕不凡捣乱之类的消息,老天师当然不会宣传。 冯君安顿红姐和好风景一下,直接顺着足迹去了茅山。 他到茅山的时候,也不过是中午一点,颁奖仪式结束,大家正在会餐,也有不少人离开了下午的闭幕式,没有多少人打算留下来看。 他隔得老远,就用神识扫到了洛华的一行人,发现索菲亚也在,确定自己应该没来错,不过还是用神识问了张采歆一句,“发生什么事了?” 张采歆愣了一下,才摸出ipad来,直接在上面输入了一行字,“昆仑执掌来茅山了,出尘一层。” 昆仑执掌……冯君能猜到索薇娅为什么通知露丝了,于是用神识招呼一下高强,“到十方台旁边的小树林来见我。” 高强很快就来了,他从席中出来,不是没人注意到,不过他本是茅山的贵客,茅山不会计较,而其他人则是见到了他如何残忍地对待吕不凡的,也没谁敢去发问。 高强比较稳重,不是很喜欢说话,但是语言表达能力很强不会说的人,不可能从事中医打假,他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没有什么调油加醋。 当然,身为洛华的一份子,他不可能偏向昆仑说话。 第一千七百五十九章 两擒两放 冯君听完高强的陈述,沉吟一下发话,“狄爱心还有点没弄好?吃完饭你把他带到这里!” 高强点点头转身走了,冯君却是直奔茅山的一个偏僻山峰。 来到峰顶之后,他放开神识,强横的神识瞬间就扫遍了周围百里方圆。 玉鲲道人正在跟于白衣和沈青衣聊天,不远处还有七八个昆仑弟子和长老。 沈青衣这次前来,是观摩来了,她也很想得到洛华赞助的奖品,但她现在是洛华的俘虏,虽然可以在洛华蹭聚灵阵使用,可让她再这么在意对方的物品,实在是丢不起那人。 于是她通知了于白衣,说洛华此次赞助了两本功法,其中一本《幻影步》有点意思洛华的人谈论这些的时候,不会避着她,因为这身法其实就那么回事。 在出身昆仑的沈青衣看来,武者就能使用的身法,也没有多稀奇,昆仑别的不多,抢来的低级功法和法器,还真不要太多。 不过这是洛华拿出的奖励,她觉得还是可以争取一下,看看洛华的底蕴到底有多厚,同时她想知道,这个身法背后的一些逻辑理念,没准能获悉一些根脚,或者提供一些不同思路。 她和昆仑的联系,并不是实时的,昆仑不是出世门派,而沈青衣接收消息的时候,也不会在洛华庄园这里的眼线实在是太多了。 所以她是在离开洛华,参加龙门大会的途中,才得到了于白衣的回话,说昆仑不会参加这种普适性的大会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 他这语气表现出,昆仑是一如既往的傲慢,但是这次傲慢还真有底气门主出关了!而且晋阶了出尘期。 这当然是好消息,但是沈青衣不得不提醒于白衣:门主出关了,也不能小看洛华,冯君可是出尘高阶了。 正是因为有她的提醒,昆仑这次来得比较低调,玉鲲道人虽然非常气愤洛华对昆仑做的一切,但也不得不暂时压制怒火万一应对失误的话,昆仑很可能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 不过他连着看了多日菜鸟互啄,不但有点无聊,而且越来越有点怀疑你们对洛华的判断,不会出现了误区吧? 所以他尝试阻止高强施暴,但是很遗憾,他的目的没有达到,而在接下来的对话中,他也真切地感受到了洛华人的蛮横。 玉鲲道人没有受过这种气,不过对方的蛮横,说明人家也有相应的底气。 他现在就在跟于白衣和沈青衣讲述因果,“只有冯君一个人的话,我是不怕的,就怕洛华不止一个出尘大修……单对单的话,出尘高阶又怎么样?我有门主重器!” 就在这时,一道雄浑无比神识横扫了过来,玉鲲道人顿时愣住了,脸色也一变,“金丹?” “不是金丹,”沈青衣摇摇头,苦笑着回答,“正主儿来了。” 冯君的神识扫过之后,很快就锁定了方位,下一刻,他的声音在昆仑众人的身边响起,“呵呵,来了这么多人?我要是把你们一扫而空的话……昆仑是不是就空虚了?” “咳咳,”玉鲲道人轻咳两声,“冯道友,你这个玩笑真的不好笑。” “我开玩笑?呵呵,凭你也配?”冯君冷哼一声,“上午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对我洛华说三道四,现在我来了,就不敢认了吗?就你这点担当,也有脸当昆仑的执掌?” “冯道友你这是……要跟昆仑不死不休了吗?”玉鲲道人真的挂不住了。 他现在身边,差不多是昆仑一半的战力了,因为来的时候,他有打一场局部战争的思想准备就算他不想打,万一对方想打,他也得有自保的能力不是? 因为只要他这个执掌被打没了,昆仑就只能任人鱼肉了,能保住道统都算是侥幸。 他是这么想的,但是身边这么多骨干,冯君如此不给面子,他也不能忍不是? “你这么想的话,”人影一闪,冯君已经来到了他们聚集的地方,冷冷地发话,“我可以成全你,你们一起上吧。” “哈哈,”玉鲲道人长笑一声,手腕一翻,亮出了一把奇型羽扇,“冯道友可听说过五火七禽扇?你自问……能否躲过我一扇?” “杨任的五火七禽扇?”冯君的眉头皱一皱,好奇地发问,“你们昆仑,还真走的是封神体系?” 他暂时不动手,真的是纯粹好奇,五火七禽扇当然很厉害,而且是低阶修者就能驱动的高阶法宝,可谓是越阶杀敌的必备宝物。 不过五火七禽扇的缺点也很明显,品阶有限,杀伤力大但是相对缓慢。 与之相对应的,是孔宣的五色神光,同样是扇一下,五色神光奇快无比无物不刷,不管你多么强的宝物,一刷就没了,连人都可以刷没了。 可是这五火七禽扇,冯君确定自己躲得开,别说空间壁垒了,一个足迹就够了。 玉鲲道人感到了冯君的不以为然,他笑一笑发话,“这是五火七禽扇本尊,冯道友愿意试上一试吗?” 冯君听得微微一愣,是原本的五火七禽扇?这就玩得有点大啊。 不过他也没有多么怀疑,因为在传说中,杨任本来就是个战五渣,全凭眼睛里长了两只手姑且算是看得比较准吧,然后就是这五火七禽扇了。 此物与我有缘!冯君也摸出了一把折扇,笑嘻嘻地发话,“五火七禽扇,就现在这社会,你敢扇一下吗?” 五火七禽扇一扇,足可以焚山煮海,建国以后都不许成米青了,你有这胆子? 玉鲲道人虽然闭关多年,但是新华夏是什么概念,他还是清楚的,事实上一直以来昆仑执行避世的策略,也是不想跟朝廷发生什么正面冲突。 可是他认为,我介意的东西,你应该也介意才对嘛,我不好随便扇这五火七禽扇,你就敢承担下这份因果?所以他淡淡地发问,“你确定要我试一试吗?” 冯君手一抖,打开了手上的折扇,笑眯眯地发问,“玉鲲道友,你看我这折扇如何?” “无非就是……”玉鲲道长的话还没有说完,整个人嗖地就被吸进了折扇里,真是要多快有多快。 在昆仑弟子目瞪口呆之际,冯君抬手一招,已经将正在掉落的五火七禽扇捞在了手中,随手就装进了储物袋里, 然后他笑眯眯地看一眼在场的众人,“你们的执掌,有反社会的倾向,我暂时让他冷静一下,谁有意见?” 一名蜕凡九层的女弟子站起身,大声发话,“冯庄主你身为出尘上人,竟然出手偷袭……” 冯君根本不等她说完,一记神识攻击,直接将她击倒在地,“聒噪,没大没小的。” 他用的力度不大,不过此女就算能醒来,人也绝对废了。 于白衣抬手一拱,“冯山主,你刚才说的,谁有意见都可以提。” “没错,”冯君淡淡地点点头,很随意地回答,“但是现在有不止一个炼气修者,轮得到她一个小小的蜕凡期说话吗?” 真要细抠的话,他这话还真没毛病,于白衣叹一口气,上前去救治那女子。 沈青衣却忍不住了,“冯山主,我们双方已经达成共识了,白衣师兄还送了唐文姬一把鱼肠剑,您没必要这么伤害昆仑的优秀弟子吧?” 冯君对她多少有点香火情,毕竟是看护了洛华时间不短,也出过力的就算她蹭了聚灵阵,但是起码保证了洛华在人手上不至于捉襟见肘。 所以他眉头皱一皱,不耐烦地回答,“你家这个执掌刚出关,在龙门大会上很高调呀,不但干涉会场秩序,似乎还想欺压小辈,我得让他明白,现在不是昆仑一家独大了。” 说完这话,他一抖手,直接将玉鲲道人放了出来。 昆仑执掌没有防备,直接在地上打了一个滚,才站了起来,等弄明白原委之后,一时间大怒,直接掣出一根玉色的尺子来,“小子找死!” 冯君却是拿出一枚符宝来一晃,“定!” 然后他走上前,在众目睽睽之下,从对方的手中拿下那根尺子,顺手又摘下了对方手上的玉镯那是个储物镯。 然后他慢条斯理地发话,“觉得自己不含糊?说实话,看在你今天没有动我洛华弟子的份上,我饶你两次……真不知道是什么给了你信心,还敢继续叫板。” 趁着对方被定身术定住的时候,他扫一眼储物镯,不屑地摇摇头,“堂堂昆仑执掌,才这么点家当,怪不得要四处打家劫舍。” 然后他盯着玉鲲道人,“你若是再动手,我必杀你!” 定身术的时间不长,定金丹只是三息时间,定出尘时间要长一点,但也不过三十息,没过多久,玉鲲道人就恢复了行动能力。 但是就这不长的时间,足以让他清醒地面对现实了,对方有不止一种对付自己的手段。 如果说第一次被折扇囚禁起来,他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的话,这一次他却明白了起码对方有定身符,还是能定住出尘期的那种。 (更新到,求保底月票,明天继续加更。) 第一七六零章 运气不错(一更贺萌主茅山) 在地球位面,定身术没有昆浩位面那么吓人,这主要是因为无知。 作为一个出产过金丹甚至元婴、出窍期的位面,虽然已经末法了,但是传说挺多,定身术只是其中的一种,其他还有诸如穿墙术这种在昆浩位面,穿墙是想都不敢想的秘术。 现在华夏道门没谁会定身术,很久没听说了,但是会雷法的人多,雷法的麻痹效果,也有点类似于定身术,所以依旧没有人觉得,定身术有多么吓人。 不过玉鲲道人还是被吓住了,定身术不可怕,可怕的是能定住出尘上人的定身术。 炼气期都可以被叫做大修士的位面,遇到这种可以定住出尘期的符箓,就问你怕不怕? 玉鲲执掌沉默了半天,才沉声发话,“你这算是……强抢?” “没错,”冯君笑着点点头,“上次去昆仑,还是对你们太客气了,结果你们有个出尘期,就想找场子……我得让你们记住这个教训。” 玉鲲执掌怔了一怔,然后才回答,“我没有抢洛华的小辈。” 冯君点点头,“我也不抢你昆仑的小辈,所以就抢你一个……没办法,马上要金丹了,到时候我都不好意思抢你了。” 这特么是什么逻辑,玉鲲道人心里虽然生气,也忍不住生出些啼笑皆非的感觉,然后他沉声发问,“你觉得……有可能晋阶金丹吗,在华夏?” 他说的在华夏,其实就是在地球,道门公认地球不可能出金丹了,听冯君说要抱丹,他就算跟对方有再大的恩怨,也忍不住先问一句金丹桎梏能打破吗? “我当然能晋阶金丹,”冯君毫不犹豫地回答,“至于你……我看就难了。” 玉鲲道人默然,他很想问,你凭什么这么说,但是毫无疑问,他现在基本上不可能跟对方平等对话,别说修为和战斗力相差甚远,格局差的就不是一点半点。 自己进阶出尘就信心满满,觉得可以称雄华夏了,哪曾想对方的目标竟然不止是金丹。 所以半天之后他出声发话,“冯道友……道兄,能否将那把尺子还我?那法宝对我昆仑有重要意义。” 冯君轻笑一声,“呵呵,执掌重器?” 玉鲲道人愕然,他真没想到,对方连“执掌重器”的说法都知道,除了昆仑之外,大部分的道门对此已经没有概念了。 于是他点点头,“确实是涉及到我昆仑的传承重器,还望道兄成全。” 冯君不以为然地哼一声,“你承认了,这是执掌重器,传承重器可是不同的……一主杀伐一主传道,你是不是打算告诉我说,你分不清这两样?” 玉鲲道人一听就明白了,这话头子不对,当然不敢一口否认,说什么我真分不清事实上,以昆仑的骄傲,只有他们在各种认知上小看别人的时候,哪里愿意承认见识不如人? 打不赢对方不算太大问题,不管在哪个时代,都有惊才绝艳的人,一时的兴盛也不算什么,但是承认自身浅薄,是给整个昆仑的传承抹黑。 所以他很干脆地点点头,“确实是执掌重器,你抢昆仑的法宝已经很多了,不能抓住一只羊没命地薅毛吧?我昆仑也得有一件充门面的法宝,以前昆仑对其他道门也是如此。” 他说的话倒也不是虚言,昆仑虽然四处强取豪夺,但是一般不会竭泽而渔,灭人道统这种事更是少做,除非某个道门只剩下一样能拿得出手的东西,那就不能怪昆仑手黑了。 同时,昆仑虽然蛮横,但是抢了东西就很少伤人,这也算是个说得过去的口碑。 就拿茅山中兴祖师来说,他四处抢夺的时候,昆仑也有炼气修者,并没有再上茅山来黑吃黑因为人家有保护能力,没必要为这点东西搞得两败俱伤。 说到底,昆仑认为己方的行事尚可,玉鲲道人才会如此要求。 冯君却是听得想笑,“你昆仑怎么对别人,那是你自家的事,别拿你的规矩往我身上套……是什么原因让你认为,有给我定规矩的资格?” 玉鲲道人脸一黑,这话实在有点噎人,不过逻辑倒也没什么错。 然后他才发现,己方有一名蜕凡弟子,竟然被击晕了,神识探查一下,他的脸色变得越发地难看,“冯道友,我昆仑的炼气苗子,就这么碍你的眼吗?” 最具潜力的后起之秀,被冯君废掉了,他的心情可想而知,要不是实在打不过…… 冯君却是不以为然地回答,“你昆仑做这种事少吗?而且,我真没兴趣针对她,是她自己作死,不能怪我手辣。” 昆仑当然明白自家的行事风格,对于其他道门的优秀苗子,昆仑也是以打压为主,能抓住机会废掉的话,绝对不会客气。 而且以冯君的骄傲,号称自己必然会抱丹,眼角都都不可能扫得到一名蜕凡弟子吧? 玉鲲道人侧头看一眼于白衣,却见于白衣有个极其轻微的点头。 自家人都这么认为,那么这件事也就追究不下去了,他只能轻咳一声,正色发话,“既然这样,那我跟冯道友约定一下好了,那灭魂尺……我昆仑早晚是要收回来的。” 冯君的眉头微微一皱,心里琢磨着,要不灭了昆仑道统算了。 玉鲲道人瞬间就猜出来他是怎么想的了,原因无他,昆仑经历这种事多了,很明白里面的逻辑,只不过这一次,他们是被强取豪夺的一方。 所以他轻咳一声,“冯道友不要误会,我们只想堂堂正正地取回,要不做个约定吧,我昆仑以后都不会跟洛华为敌,洛华亦然……每隔三十年,昆仑会派优秀弟子去洛华切磋。” “若是哪一次,昆仑弟子侥幸取胜,还望许可我们赎回此宝……我之所以要提前约定,除了不想见到无谓的伤亡,也是希望洛华能善待此宝,不要无意中遗失了。” “可以,”冯君无所谓地点点头,你以为时间站在你那边吗?真是可笑,“这些东西你觉得是宝,我还真不怎么看在眼里。” 你看不在眼里,可以还给我呀,玉鲲道人觉得自己有点吐槽无力,不过……金丹都敢吹的人,还有什么不敢说的?“那咱们这就算是……说定了?” “说定了,”冯君点点头,按说他是真的不想这么轻松放过对方能找一次场子,就能找第二次,哪怕是为了洛华弟子着想,他也应该一网打尽才对。 但那终究是仙侠位面的逻辑,华夏是法治社会,凭空弄死这么多人哪怕他们可能没有身份证,更不可能报失踪,但一旦下辣手,起码道门会震动了。 所以冯君决定放他们一码,当然,该点的还是要点的,“记住我说的话,这是最后一次放过你们,再有下一次……就没有昆仑了。” 这话真的太让人不舒服了,而他又是一副高高在上的语气,几名昆仑弟子的脸色一变,却不敢发作,只能默默地看着自家门主。 玉鲲道人却是面色如常,就当没有听到一样,没办法,他倒是想发作呢,有那个资格吗? 所幸的是,昆仑也不是从来没有吃过瘪的,还被人堵得封了山门不敢外出,所以他的反应,也只能是充耳不闻了。 冯君白他一眼,冷哼一声,“昆仑的运气还算不错。” 他的意思是说,搁在手机位面,一个区区才晋阶的出尘初阶,如果敢对他的话没反应,他动一动嘴皮子,对方的**肯定要被毁灭。 但昆仑是在地球界,还是在华夏国,所以……运气真的不错。 如若不然,他也不会使用一次宝贵的金丹级定身术能坑死金丹的好东西用在地球,纯粹是浪费,但是不这么做,哪里能起到最好的震慑效果? 然后他扭头看一眼沈青衣,淡淡地发话,“事情结束之后,尽快回洛华……你也快要突破了。” 当着诸多同门的面,沈青衣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句话,最后还是微微点了一下头。 然后冯君身子一闪,直接消失了,一干昆仑门人久久无语。 好半天之后,玉鲲道人才看一眼沈青衣,冷冷地发问,“他说昆仑运气不错……是什么意思?” 他的冷淡并非是针对沈青衣的,主要还是今天这事儿太让人生气了,当然,昆仑三秀之一,现在不但是洛华的人质,还要在对方的地盘上晋阶炼气四层,他心里也挺不是滋味。 原本昆仑门主还盘算着,自己能力压冯君,解救出沈青衣的同时,争取从洛华弄个人质过来,现在一番计算都付之东流了。 沈青衣待了一阵,然后面无表情地摇摇头,“不知道。” 玉鲲道人沉吟片刻,“你可了解清楚了,洛华是谁家的道统?” 莫非是其他道统的人,看在昆仑的传承脉络上,不好意思出手? “没听他说起过,”沈青衣是个言语非常少的人,迟疑一下她补充一句,“不过我听说,他好像杀过不止一个金丹。” 杀过不止一个金丹?玉鲲道人的眼睛顿时一亮,“莫非他找到了那扇门?” 然而下一刻,想到对方恐怖的实力,他的眼光迅速地黯淡了下去,“算了,不能有下一次。” (第一更,贺萌主茅山司马家,求二月保底月票。) 第一千七百六十一章 奖惩有度(第二更) 冯君再次来到小树林的时候,高强和王海峰已经架着狄爱心来了。 狄爱心见到冯君,坐在地上勉力一拱手,“见过冯山主。” 冯君对他的印象,不好也不坏,这家伙毛病不少:脾气暴躁、爱炸刺儿,还耐不住寂寞。 但是年轻嘛,都是可以理解的,谁还没有年轻过?而且这家伙的力气大到足以自夸。 反正是好合好散,狄爱心急于学武,不愿意等洛华的考验期,现在的年轻人都比较急躁;而冯君坚持“法不轻传”,双方的坚持都有自己的道理,最后狄爱心主◇零零看书网◆动离职。 现在他见了冯君,叫一声山主,也没有于心有愧的感觉,还挺敬重。 于是冯山主也笑一笑,“难得啊,离开了还知道维护洛华的荣誉。” 狄爱心很想说,我主要是看着强哥的面子。 不过他虽然任性,也在江湖上闯荡了两年时间,吃过些亏,多少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了,于是勉力笑一笑,“我在洛华也挣了些钱,有感情的。” 冯君一抬手,放出一张木板床来,一探手,就将狄爱心放到了床上,“躺好,你为洛华受的伤,肯定不能给你留后患。” 狄爱心的骨折其实是骨头错位加骨裂,还真没有折断,不过考虑到吕不凡是在他被打倒,上臂关节脱落的情况下,额外补的一脚,也可以算是恶意攻击。 所以高强的报复虽然更狠,直接踹断了对方的腿骨,但还真不能说太过分。 高强已经帮狄爱心对好了骨头,但是对得不是特别严丝合缝,骨膜还有点受损,恢复的速度不会特别快,将来老了肯定要有点不自在。 冯君出手校正,那就简单多了,矫正好之后,还拿出了一颗培元丹,“吃下去。” 狄爱心对这丸药不陌生,其实他知道洛华不少秘密,比如说冯君随手放出一张床来,比如说冯君抬手就把他摄到了床上,他都不意外。 甚至他闯荡江湖的时候,还跟别人吹嘘过,冯山主有多么神异没办法,年轻嘛,忍不住就想嘚瑟。 不过别人听到,大多数就是呵呵一笑,也有那猎奇心很强的,问他能不能介绍进洛华看一看,他顿时就没法回答了:一来他是从洛华辞工出来的,二来,他就算还在洛华也没那面子。 这些是题外话,培元丹他是真的见过,高强还悄悄告诉他,你老实呆两年,一旦开始修炼了,冯山主会提供的。 但是他真的不想等,最后还是离开了洛华。 看到这颗丸药,他想也不想就抓了起来,直接塞进了嘴里,一抻脖子就咽了下去。 “啧,喝点水,”王海峰递过去一瓶矿泉水,倒是一直在手上拿着的他有纳物符,但是武师用的纳物符,只能用十次,实在太宝贵了。 虽然次数到了,可以找冯君以旧换新,但是频频找冯老大,有意思吗? 狄爱心咕咚咕咚喝水的时候,高强出声了,“外面闯荡……有意思吗?你要是现在想回洛华,我帮你跟冯老大求个人情。” 一边说,他一边看冯君一眼我这么说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了!冯君心里有数,自己帮狄爱心疗伤,甚至拿出丸药,都是应该付出的人家为了帮洛华而受伤,还能不管给人家治? 虽然狄爱心的出头,实在是有点自不量力,高强都曾经阻拦过了,可是年轻人一腔热血,也没什么可以指责的。 反正帮洛华出力的,洛华肯定不能没有表示,疗伤只是应该做的,还应该有回报。 允许狄爱心回归洛华,这个回报很合理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打破头想进洛华呢。 冯君脸上没啥表情,但是狄爱心沉默一阵,还是苦笑一声,“我答应了人家三十六场争霸赛,现在才比了十七场……我得讲信用呀。” “啧,哎呀,”高强气得有点肝儿疼,你特么的背靠洛华,居然去挣那个钱,于是他悄悄地看一眼冯君老板,这该咋办? 冯君无语望天,这种情况你让我怎么表态?咱还至于上杆子求人家来洛华? “这样吧,老大,”高强基本上能理解冯君的心情,甚至他对冯君的价值观都比较了解,“毕竟是这么大的场面,道门的其他人,要考虑咱们的想法,我又不能跌份儿去搭理那货……” “小狄站出来了,有点冒失,但也维护了咱洛华的名誉。” 这个事儿还真的很微妙,洛华的人不屑理会吕不凡,道门里的朋友,也不知道洛华的心意,没谁敢随便出头,就是这狄爱心愣头愣脑地冲了出来,结果被人打了一个半残。 但这不算丢人,高强正好有了出手的借口,使用格斗术,给了对方两记狠的。 高强顿了一顿,然后轻咳一声,“老大你说过,我们的功夫是可以往外传授的,只不过有一些前置条件,而狄爱心……一直都很想学功夫。” “嗯,”冯君点点头,他已经明白高强想说什么了,然后他摸出了手机。 划拉了两下手机,他表示,“你个功法可以传给他……跟他很匹配,发放五颗锻体丹和两颗培元丹,我一次性给你,你把握好资源,分次给他,不要外流出去,能做到吧?” “没问题,”高强一拍胸脯,非常干脆地表示,“我每次只给他当天的量,看着他吃掉……我的警觉性,老大你只管放心好了。” “嗯,”冯君轻哼一声点点头,却是看也不看狄爱心这货要再拒绝了咋办? “多谢强哥,”狄爱心激动万分,却依旧是先感谢高强,然后他才看向冯君,“多谢冯山主,我真的很想学洛华的功夫,就是有点等不及。” 他从洛华出来的时候,是有简单规划的,也确实拜师学武了,尤其是他身体素质太好,又被高强简单训练过,半年就出师了,然后行走江湖。 他也知道,自家的师父就那么回事,比洛华差远了,但是人家……给钱就教啊。 而且他还没花多少钱,因为底板太好,他的师父还等着他扬名立万之后,打出广告效应。 狄爱心心里想的是,能学多少算多少,不怕起步低,咱先学着,不要耽误时间才是关键杨露禅可也不是靠着偷师,最终成为了一脉的宗师? 甚至他心里还有宏愿:冯山主能搞出一个洛华庄园来,我就比他差很多吗? 狄爱心对冯君并没有敌意,可是,做梦是年轻人的权利,他有这样的锐气不奇怪。 现在他听说,可以学习洛华的武功,马上就表示“真香”,不是说他抛弃了本心,而是博采众家之长之后,他才能走出属于自己的路。 不管怎么说,先学着就是了,这是绝绝对对的好东西。 冯君听他确实愿意学了,自己不用再考虑被打脸的问题了,才提出了另一个话题,“你学可以,不得外传……高强现在都没资格外传,但是他愿意推荐你,我也就愿意相信你。” 但是狄爱心的脑回路,确实比较年轻,他甚至又提出一个问题,“那我的子女能传吗?或者说……传儿不传女?” 你这想象力,还真是有点丰富,冯君很干脆地表示,“可以一脉单传,选谁是你的问题,但是狄爱心你要记住,如果选择传下去,那就是算洛华苗裔。” 他真的挺反感立类似的规矩,因为他的心思,完全不在这个上面,他觉得在洛华里立一套规矩就够了,大家都遵守,简简单单的多好? 修道之人,生活原本就应该是简单的要不为啥斩尘缘? 事实上,他觉得洛华的事情已经不少了,起码目前首要问题是人手不够,其次是如果招新,不知道该招谁的好,再次则是,如果洛华滚雪球一般壮大,架构需要怎么改变? 有时候,冯君甚至后悔搞出来这么一个势力,一个人在位面之间穿来穿去不行吗? 修道者本来就自带单身狗光环,凡间诸多事,哪有修道香? 但是事实又没有那么简单,法侣财地是一个人能玩得了的吗? 没有一帮朋友,一帮摇旗呐喊的小弟,日常生活就得烦死你。 所以冯君对于搞出来洛华庄园,并不是真的后悔,但是现在庄园外要有苗裔了,这就让他有点讨厌日常事务了。 不过还好,张采歆正在茁壮地成长,后面还有一波蜕凡九层、先天高手和武师高阶。 以后得给他们加一加担子才行。 他给了一个回复,但是狄爱心表示我完全听不懂,“什么是苗裔?” 倒是忘了,你丫只是高中毕业,冯君感觉有点无语。 高强虽然学历也不高,但却是听懂了,“就是说,你学了洛华的功法,不要作恶,包括你的传人……关键时候可以打洛华的旗号,但是你做事过分,洛华会清理门户的。” “我从不作恶的,”狄爱心马上就表示了,“我就是打打拳,看不顺眼的事情管一管,从来不欺负老实人。” 高强真的很明白狄爱心这个人,“反正洛华的人不能随便被人欺负,但是你做事过分的话,洛华清理门户的时候……比外人对你还要狠,想明白了没?” 第一千七百六十二章 心思(三更求保底月票) 高强真的很懂冯君,他听冯君说过松柏峰的管理方式。 当然,冯君没有说过松柏峰三个字,但是那种思维方式,大家一听就明白。 尤其高强是军队里出来的,这个太好比喻了,军人有了错,肯定是上军事三去庭,根本轮不到外人来审判,但是军事三去庭的判罚,很多时候比外界狠得多。 简单来说就是一句话我的孩子不能让别人揍,但是亲爹下手狠,说不定就打死了。 狄爱心倒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想一想之后发问,“我和我的传人……都要被约束?” 年轻人真的直,想到什么就问什么。 “谁吃撑着了约束你,”高强忍不住狠狠瞪他一眼,“你好好的肯定没事,但是洛华传功给你,没有点监督,你弄出点事情来……我们要不要脸?” 别说,狄爱心还就吃高强这一套,简单直接的说法就好,他点点头,“那这个没问题,我学了洛华的功法,别人惩罚我可能不服气,洛华说我不对,那我任打任杀。” 这特么纯粹就是个孩子的简单思维。 高强真不跟他一般见识,于是点点头,“行,你认就可以,现在你的任务是先养好伤。” 正说着呢,索菲亚也出来了,她四处看一看,然后眼睛一亮,冲着小树林走了过来,“老大,你总算是来了,好久不见。” 洛华的人都知道冯君来了,张采歆大致应酬一下,也带着古佳蕙和喻轻竹出来了。 现在洛华的人太扎眼了,她们前脚出来,后脚关山月带着弟子就跟了过来。 丹霞天关执掌一动,别人也就跟着动了这一届龙门大会尚未结束,但也基本上是倒计时了,今年道门不会再有更大的动作,那么明年的丹霞秘境试炼,就是下一个目标了。 关山月跟着到了距离树林不远处,看到果然是冯君来了,反倒停下了脚步,那边都是洛华的人在,自己实在不方便上去。 跟在她身后的诸人见状,也停下脚步,还有人冲着树林指指点点。 有人不太清楚冯君和索菲亚的关系,忍不住嘀咕一句,“就算是洛华的海外苗裔,这女人跟洛华的关系,也太近了一点吧?” “你这是什么话?”后面有人不满意地发话,却是张洞远见到大家纷纷离开,就和董曾鸿也一起出来,看看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可是去过索菲亚的道观的,而且目前也在筹备海外建设道观事宜,“道门走出海外,是很有必要的,文化是个阵地,你不占领就要有别人占领。” 前面说话的这位,其实是武林中人,看着索菲亚有点眼热,但也知道洛华苗裔不是他能惦记的,可是见到索菲亚厮缠着冯君,又禁不住生出点嫉妒来, 听到张洞远这么呵斥,他是不敢做声了,心里却是很有点不以为然:这冯君在国内左拥右抱也就算了,现在泡妞都泡到外国去了,还说什么苗裔,我呸! 冯君并不知道自己突兀地出现,居然拉了一波仇恨,不过对现在的他来说,普通人的仇恨,还真没必要在意,他觉得自己现在该走了,“索菲亚你什么时候回澳洲?” “我倒是挺想让你带着我回去,”索菲亚闷闷地回答,“可惜海关那边不好办,所以我打算再在这边玩几天再走。” 张采歆很吃惊地看着她,“不会吧?你们澳洲在着火呀……居然一点都不急?” 索菲亚眨巴一下大眼睛,好奇地发问,“为什么要急?我并不是澳洲人。” 然后她表示,“事实上,就算迈国着火,我也不会急的,救火又不是我的职责,只要没有烧到我的房子附近,我为什么要着急?大不了我捐点钱。” 张采歆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早听冯君说你比较叛逆,没想到还真不是一般叛逆。” “嗨,这跟叛逆无关,是文化差异,”索菲亚很认真地解释,“就像你们的军队居然会救灾一样,在迈国是不可思议的,军队难道不是用来战斗和维护秩序的吗?” 别看张采歆长了一张白种人特征的脸,但她的思维毫无疑问很华夏化,“你们那边志愿者不是很多吗?难道没有人志愿救火?” “志愿救火……哦,天呐,”索菲亚翻一翻眼皮,“参加一下社区活动,这可以是志愿者,去救火……那还能叫志愿者?是强迫者才对!” 张采歆侧着头想了十来秒钟,才缓缓摇头,“抱歉,我不太能理解你的意思。” “所以叫文化差异,”索菲亚认真地组织一下语言,“我们那边的志愿者,强调的是兴趣,你们这边强调的……是责任,没错,华夏人的责任心太重,社会责任感重。” “华夏人的责任心重?”张采歆越发地傻眼了,“你确定是重而不是轻?” “你这也是被人洗脑洗昏头了,”冯君没好气地哼一声,“迈国人的私心,比你想的要重很多,所以他们才需要信仰,来约束社会的道德。” 然后他侧过头来,看着索菲亚发话,“你想玩就玩,那边的森林大火你看着办,如果不考虑人前显圣的话,我也不会在那里待多久。” “人前显圣吗?”索菲亚沉吟了起来,“我需要考虑一下……算了,还是先回去吧,正好跟澳洲正府谈一谈条件。” “那随便你,”冯君随口回答,然后又看向张采歆,“你跟陈胜王说一下,把该办的事情都办完之后,尽快回洛华,澳洲那边还需要他坐镇。” 陈胜王这次算是小有收获,不过,也容易被人惦记,既然风头已经出过了,该低调就低调一点吧,而澳洲那边需要轮值不说,张采歆也不宜在那里待太久。 就在这时,张采歆的眼睛一眯,看着远处,“沈青衣?老大,昆仑那边怎么处理的?” “抓住那个什么玉鲲道人两次,”冯君轻描淡写地回答,“我告诉他了,再有第三次,我就直接干掉他,希望他心里有数。” 沈青衣距离这里也不过两百来米,她是炼气三层,稍微用一下耳力,就能听得到他在说什么,不过,她就算听到了,又能做什么? 冯君并没有吹牛,她也不可能去挑战这个轻松吊打门主的人。 小天师也听说冯君来了,但是当她赶到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她只是听说,冯老大把昆仑门主抢了,而且是抢了两次不愧是我的男人! 等冯君离开之后,高强趁王海峰不在,黑着脸看着狄爱心,“你小子脑子里进水了?好不容易求动老大让你回来,你怎么不回来?” 狄爱心赔着笑脸回答,“强哥,我要愿意回来的话,当初就不会离开,外面的世界多精彩呀,洛华实在有点无聊。” “你少跟我扯这个淡,”高强冷哼一声,不满意地发话,“你可是个武痴,我也看得出来,你很喜欢洛华的功法……跟我老实说,为什么不回去?” 狄爱心迟疑一下,才期期艾艾地回答,“我……我喜欢诗诗姐。” 高强顿时就无语了,半天之后才发话,“她比你大三岁吧?还是她招你进洛华的,算是你领导,你这心思挺大啊。” “她比我大四岁,但是……我从五岁的时候,就开始喜欢她了,”狄爱心藏了这个秘密很多年,心里也苦闷得很,终于忍不住了,“如果我在洛华,争不过冯老大的!” “呦呵,”高强吓了一跳,“你这话从哪儿说起?我怎么没听说老大和李诗诗……那啥?” “我知道没有,”狄爱心有点抓狂,“但是你没有觉得、觉得老大、老大他……” 他苦恼地抓一抓头发,不知道该怎么说。 高强面无表情地看着,等了一阵才问,“觉得老大比较花心?人家有那个资本呀,成功人士嘛……不过我也没觉得老大对她有意思呀,要不哪里轮得到你惦记?” “我不是这个意思,”狄爱心皱着眉头琢磨半天,才表达出准确的意思,“我是说老大真的太成功了,修为高不说,还有钱帅气,吸引力太大……诗诗姐喜欢他!” “那这也没办法呀,”高强一摊双手,无奈地发话,“除非你能把老大干掉……但是这种可能,我觉得你这辈子是做不到了。” “我干掉老大干什么?老大又没亏过我,”狄爱心抓耳挠腮半天,才点出了要害,“我一直待在洛华的话,永远也追不上诗诗姐……所以我必须在外面闯出一番事业。” 高强刚才听到狄爱心流露真情的时候,心里真的是相当矛盾,他绝对不会容忍小家伙对冯君不利,但是他也不忍心痛下杀手,心里就琢磨着这功法是不是要藏两手? 当他听到狄爱心说,只是想得到一个追求的资格,他心里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你这么想的话,我能理解你为什么闯荡了,但是你想过没有……” “等到你做到了自认的成功,那时候李诗诗已经嫁人了,你该怎么办?” (三更到,求保底月票。) 第一千七百六十三章 人间天堂 狄爱心沉默了两秒钟,才苦笑一声,“那我会告诉她,姐,你应该等一等我……我要让她知道我的心,当然,如果她跟老大好上,这话我都不敢说。” 高强听到这话也沉默了,几秒钟之后叹口气,“好女孩儿多得是,小狄你别钻牛角尖,感情这东西,最终还是要看缘分的……” 冯君回到澳洲的第三天,索菲亚回来了,而此刻的道观人头涌动,有人进道观烧香,也有人在道观门口摆开餐布野炊。 现在的澳洲,山火越烧越旺,距离阿姆斯丹小镇已经不足一百公里了,空气中都可以闻到隐约的烟气,干旱也是个大问题,不少居民已经在考虑离开了。 而道观这里却悠然得很,每天一到两场小雨,或是早上或是晚上,空气相当清新。 当地的镇民发现了这一现象,尤其这雨虽然时大时小,范围不是特别固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都下在索菲亚买的那块地里了。 所以就有人前来游玩,图的是空气清新湿润,也有人是想烧一炷香换换运气。 可惜因为索菲亚不在,道观只开放一小部分,很多人对此意见相当大。 所以索菲亚和艾薇儿一冒头,就被人发现了,大家纷纷冲上来,七嘴八舌地表示,你的道观应该全部开放,我们希望能在里面多待一会儿。 这个要求很正常,索菲亚点头答应了,她回来了,当然可以开放。 不过义工黛西的要求就有点难为人了,她说很多人希望,道观能在镇子上下一场雨,那里的干旱已经很严重了,空气也不好。 索菲亚拒绝了她的要求,理由是阿姆斯丹小镇对自己并不友好起码有很多人不友好。 黛西急了,“还有很多人去了教堂祈祷,我们难道不该感化他们吗?” 虽然她只是一个小姑娘,但是宗叫的本质,她已经看得很清楚了抢夺信众。 “对于感化,我们并不强求,”索菲亚很随意,“我推荐你看一本《道德经》,等你看明白了,就知道我为什么是这种态度了。” 黛西眨巴一下眼睛,最终发话,“可是大家都在说,主会庇护大家的。” “哈,”索菲亚不以为意地笑一声,“庇护……阿姆斯丹下雨了吗?只有我这里有雨,那我又何必讨好他们?” 因为她放开了道观的前殿,进来的人多了不少,第二天上午,正府的人闻讯赶来。 索菲亚倒是见了他们,但是对方提出的要求,她很干脆地发问,“我帮你们灭火……报酬呢,报酬怎么算?” “报酬不会很多,”一名工作人员苦笑着回答,“我们的经费有限。” “那就抱歉了,”索菲亚摇摇头,“在我们迈国,消防公司的收费是很高的。” “可您是神职人员,是得了守护之力的,”这位试图道德绑架她,“神爱世人,难道不是吗?” “我现在守护的是这座道观,”索菲亚面无表情地回答。 看到索菲亚执意要收高价,两名工作人员连价格都不敢问不可能谈得拢的。 其中一人有点生气了,“对你来说,救火并没有危险,这是公益性的事情,象征性收点就行了,再这么拖下去,整个澳洲都要燃烧起来了!” “说得你好像很抓紧时间似的,”索菲亚不屑地笑一笑,“我昨天中午就回来了,如果你们那么敬业……应该在昨晚就赶到的。” “我们得到消息比较晚,”一人辩解道,“赶来就下班了,不便打扰。” 索菲亚笑了起来,“我在道观住着,无所谓,怕是你们嫌赶回去的时候,时间更晚吧?” “我们当然也嫌晚,”另一人不以为意地回答,“别人能正常下班,我们为什么要那么晚?” 要是张采歆听到这话,估计会更加瞠目结舌:还有这样的正府工作人员? 但是索菲亚真是见怪不怪了,她笑一笑,“你们晚下班都不能接受,居然让我低价去做公益活动,这个逻辑……你们自己不脸红吗?” 其中一人毫不犹豫地回答,“你有这个能力,难道不是吗?” 索菲亚冷笑一声,“我还很有钱呢,要不要全给了你?” 这句反问很有力,这位直接不做声了,另一人却是出声发话,“索菲亚小姐,公共事业部门的经费,一向都很紧张,这个你应该理解,这样吧……你有什么其他需求吗?” 索菲亚沉吟一阵,才出声发话,“如果可以免去土地支出的话,我可以考虑一下。” 澳洲的土地支出,说起来非常复杂,简而言之,她拥有十几平方公里的土地,不管用来做什么,每年肯定要交一大笔费用,或者是产出多少农牧产品。 发生在这片土地上的各种交易,肯定也是要上税的道观是宗叫场所,相关区域可以免税,其他是绝对不行的。 所以索菲亚花巨资买了这么大一片地方,每年还得上交或者扣除一大笔钱,她希望把这一笔钱免了,因为她没打算经营这片土地,哪怕再有钱,她也不想年年支付这种费用。 然而她的要求被驳回了,对方非常坚决地表示,“抱歉,这是不可能的,我们只负责公共事业部分,你如果是想免税的话,还是不要提了。” “那你们走吧,”索菲亚直接翻脸撵人。 这两位也觉得没啥意思,而索菲亚的要求确实超出了他们的能力范围,所以只能走人。 冯君的神念也一直关注着这里,听到他们的交谈,他都有点懵:澳洲这些正府人员,日子过得还真是轻松。 等那二位离开,他的神识直接发问了,“那这就算……谈崩了?” “崩了,”索菲亚站在那里,仿佛自言自语一般,“我还以为,澳洲的税务局,比迈国税务局好沟通一些,看起来还是有点主观了。” “那等陈胜王来了,我就回了,”冯君也是想帮她一把,既然不需要,那就到此为止。 不过很快陈胜王就打来了招呼,说是自己在这次龙门大会上,看上几个苗子,想要私下调查一下,如果合适的话,选两个做弟子,继承方壶一脉的道统。 按说这事儿应该不着急,但是架不住打这种主意的人太多了,想一想丹霞天就知道,关执掌甚至都把麻三娘带了去,请她帮着掌眼。 说到底,还是道门衰败的太久了,人才太少了,整个华夏的道门各脉,除了武当敢自称人才济济,其他谁都不敢这么说。 别说只有一个人的方壶和鬼谷,也别说丹霞天,就连青霄子所在的罗浮山,在百粤的名气老大了,但依旧非常缺人,这次也是在找苗子。 社会上当然也能找到好苗子,但是费时费力,而能来参加龙门大会的,都是有相当水平,直接省去了打基础的过程,稍微培养一下就能用。 尤其要指出一点,这次来参赛的选手,大多都隐约认可道门像吕不凡那样的很少。 很多散打或者拳击选手之所以没来,就是因为这个大会是茅山举办的。 开什么玩笑?一个画符捉鬼的道观,居然要搞武林大会,这得是喝了多少? 至于说奖金……呵呵,道观举办大会,不跟你张罗布施,那都是一等一的良心了。 所以在陈胜王看来,这一届的苗子,都是可塑性很强的,而且找到之后,用心培养上一年,正好可以入丹霞秘境。 当然,不止是他这么盘算,别人也一样,所以他认真地跟冯君解释一下,说我给洛华当客卿是当定了,但是这次你得给我点时间我还是冠军呀,正好招人。 冯君能说什么?也只能认了,如果老陈张罗的是他的又又修伴侣,冯君心里也许会有点芥蒂,但人家是为了方壶的传承,他也只能体谅。 于是他就安心地待在澳洲,正好帮红姐和好风景提升一下,把她俩推到半步炼气。 可是只帮着她俩也不好吧?于是冯君又回洛华一趟,把杨玉欣也带来了。 杨主任有点小矜持,不想来澳洲主要是抹不下面子,就说外面的工地已经到了攻坚阶段,自己要帮洛华协调各种事情,走不开。 冯君就实话实说,我们都能走得更远,也希望你能尽量陪我们走得远一点。 女人都是要哄的,冯君已经发现了,与其跟她说“小蕙需要你”,不如说“我需要你”。 这样的日子过了五天,大火已经推进到了距离阿姆斯丹小镇不足四十公里的地方。 浓烟已经吹到了小镇上,随之而来,还有令人窒息的、缺氧的感觉,至于pm2.5之类的东西,已经没人在意了。 热浪倒是暂时感觉不到,但是气温明显升高了,大半夜里,温度都降不下去。 现在已经十月底十一月初了,搁在华夏是进入冬天,而澳洲这边正好初夏,小镇阿姆斯丹已经热到半夜睡觉都不用盖被子的程度。 道观这边的祈雨阵,也延长了降雨的时间,每天早晚都是两个小时的降雨,其他时候大多也有云彩遮蔽这能有效地控制大气污染。 于是,道观这一片区域的异常,迅速传了出去每天都能降雨,简直是人间天堂。 (本章完) 第一千七百六十四章 无端指责 在澳洲大火燃烧的数月中,只下过一次大雨。 火实在太大了,过火的地方还能热好几天,就算有雨水,还没有落到地面就被蒸发了。 但是大火持续地燃烧,空气中积聚的细小粉尘越来越多,降雨的条件也越来越成熟,当遇到了大片富含水汽的云团的时候,大雨就不可遏制地降落了下来。 但就算这么一场雨,依旧没有浇灭大火,雨过之后火势重燃。 在火场的周边,偶尔会出现一些零星降雨,但是像阿姆斯丹这里,每天都有固定降雨的地方这不是绝无仅有的问题,而是几近于神迹了。 所以不止是小镇的居民,而是周边的镇子都知道了,这里有个非常神奇的地方每天下两场雨,空气很好,植物长得也很好。 这种异象,直接导致镇子上两座教堂人气直降,除了少数的死忠粉,大多数人都来道观烧香了关于信仰的产生和意义,前面已经说过了,这里不再赘述。 不过大致来说,来道观烧香的人也不是特别多很多镇民已经携带上行李,开车跑了。 不过令人感到讽刺的是,还有人从数百公里之外开车跑过来,因为他们认为,这个神异的道观,才是整个澳洲最安全的地方。 这些人的思维比较另类,所以,哪怕他们是比较信任道门的,但是冯君总认为,有必要怀疑一下他们的忠诚度和或者说……智商! 道门在海外收集信众,可不想要那些精神明显受过刺激的。 不过还真有那很感性的,远远地见到乌云,就泪流满面了,等开上山看到绵密的雨丝,直接就打开车门冲进雨中,嚎啕大哭了起来,“终于见到雨水了!” 冯君不方便露面,艾薇儿自告奋勇走上前发问,“怎么跑这里来了?我们这儿晚上不能休息,没有办理酒店经营的执照。” “听说这里是澳洲最安全的地方,”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儿雀跃着回答。 “最安全可谈不上,”艾薇儿笑着回答,然后冲远处指一指,“七十英里之外,就是首都稀泥了,那里更安全。” “那里不下雨,”小女孩儿大声回答,“阿姆斯丹每一天都下雨,这里才安全。” “你说得不对,”艾薇儿摇摇头,还是继续笑,“那里靠海,有很多很多的水。” “海水是咸的!”小女孩儿很鄙夷地看她一眼,“我有点怀疑你的智商。” 艾薇儿年纪也不大,见对方调皮,也没了兴趣,“总之,你们不能在道观内过夜,栅栏之外你们想睡在哪里,我们也不会管……希望你们带足了食水,我们这里不提供的。” “为什么不提供?”小女孩儿愕然地发问,“教堂除了提供水,还提供面包。” “你们可以去教堂,”艾薇儿笑着回答,然后她抬头看看天上,发现雨水已经若有若无,于是又补充一句,“只说水的话,如果你耐得住渴,可以等晚上接雨水喝。” 这句话,是她当初听索菲亚说的,只觉得酷毙了,所以毫不犹豫地回答。 果不其然,小女孩儿跟她一样,提出了同样的问题,“晚上一定有雨吗?” 艾薇儿确定,晚上一定有雨,这已经是惯例了,说句不好听的,哪怕没有雨,以她跟索菲亚的交情,说两句话求情,也会有雨的苏菲就具备这个能力! 所以她看一眼小女孩儿,轻描淡写地表示,“这谁说得清楚?” 小女孩儿撇一撇嘴,最终没有说什么,她和家人只是一路跑到这里的,似乎也不能有更多的要求了,至于说去下面教堂……好吧,据说这里更安全一些。 不过没有过了多久,就有人专程上门了,而不是一路逃过来的。 来人是从稀泥开车过来的,一男一女,都是三十多岁,女人下车的时候,手上还抱着一个孩子一周岁大小,一个小黑人。 “这里的主人呢?”男人高声叫着,“我们需要帮助,需要帮助!” 露丝大妈晃动着肥胖的身躯出现了,“闭嘴,小子,我们这里并不提供帮助!” “我们特意从稀泥赶过来的,”女人抱着孩子,快速地发话,讲话的速度几乎可以媲美rap,“这是一场生态灾难,而稀泥只有一帮官僚,他们只会说‘是,首相’!” 露丝大妈虽然只是女仆,平时也是追剧的,对于《是,首相》还是知道的,不过她还是表示,“我觉得你们还是回稀泥吧,那里更安全。” “不,稀泥那里只有冷漠的官僚,这孩子甚至是我从马路上捡的,”女人抖一抖手中的黑小孩,“我和古德里安刚从火灾现场回来,那里的惨像……比你能想像到的还残忍一千倍!” 露丝是个心肠比较软的女人,但是她心里明白,自家的小姐非常反感圣母那一套,所以她只能冷着脸点点头,“嗯,然后呢?” “有很多人告诉我们说,你们这里有神官可以求雨,”男人大声发话,“我们希望能得到你们的帮助,去火场降雨。” 露丝点点头,然后面无表情地发问,“那么,我需要先问一句……你们准备了多少钱?” “目前……大概七八千澳刀吧,”女人迅速回答,“我们的组织还在继续筹钱,很快就会到账,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马上前去救火,钱的问题可以暂时放到一边,不会差你们钱的。” “太少了,”露丝毫不犹豫地摇头,“如果你有七八千万的澳刀,我还能跟小姐说一声。” “什么?”女人的眉头一皱,“七八千万的澳刀?你在开玩笑对吧?你一定是在开玩笑!” “并不是,”露丝大声回答,“七八千万只是可以让我去通报小姐,至于她同意不同意,我并不确定……事实上,我觉得她不同意的可能性更大,你知道詹森这个姓的含义吗?” “拜托,我们只是公益组织!”女人叫了起来,“我们的钱都是公益捐款,没有这么多!” “没有这么多……”露丝一摊双手,然后耸一耸肩膀,“那么抱歉了,你们请自便。” “你们还有没有点同情心?”男人火冒三丈地指责她,“大火在蔓延,那么多动物的生存面临灭顶之灾,空气也在污染,我们不是为了自己来的,是为了拯救整个地球!” 露丝本来心里还在暗暗同情对方,但是这么一被指责,她受不了啦,“你们如果能代表地球,那么为什么不去找总理说话?他的能力比我们大。” 话音刚落,怀抱小黑男孩的女人就发话了,“他们是官僚!” “那你们来对我们指手画脚,就因为我们不是官僚?”索菲亚从转角处走了过来。 她只是路过,原本他不想接触无关的人,因为冯君比较爱说的话就是,没那闲工夫,她也不想让闲杂事务影响了自己的修炼,但她终究是年轻,也就忍不住爱叫个真。 听到对方的话,她就忍不住了,“这算是欺负老实人?” “咦,詹森小姐?”男人的眼睛顿时就是一亮,“教会的守护者?是这么回事……” “你不用说了,”索菲亚一摆手,非常干脆地回答,“一个亿的澳刀也请不动我,五十个亿的话……我也许能考虑一下,但也只是也许。” “五十个亿居然只是也许?”抱着黑小孩的女人直接炸锅,女人看女人不顺眼,真的不需要任何理由,更别说对方还是个大美女,“真是丑陋的有钱人!” 索菲亚白她一眼,转身走了,“我有钱,也没吃你家大米呀……不敢欺负官僚,反而来欺负我这小女孩儿,呵呵,丑陋的公益人士!” “你真的太没有人性了!”女人抱着孩子在那里尖叫,“那么多鲜活的生命,你见死不救……你还配做一个人吗?丑陋的渎神者!” 索菲亚刷地把头扭了过来,冷冷地看着对方,“有胆子你再说一遍?” 女人还待说话,男人赶紧拉住了她,苦笑着发话,“詹森小姐见谅,主要我们是从起火区回来的,那些动物实在太惨了,我的同伴精神受到了一些冲击,所以情绪不稳定。” 顿了一顿,他拍一拍腰间的相机包,“我拍了不少照片,那里真可谓是人间地狱,希望您能看一看,我真的没有骗您……” “我不感兴趣,别说动物了,非洲的难民我也不感兴趣,”索菲亚真的不愧是年轻人,连正治正确都不在乎,“我只提醒你们,不要乱说话,否则我不介意审判你们!” 她的“我宣布”,已经成为了响当当的金字招牌,任何人都不愿意直接面对,不管是迈国的西哀诶,还是阿姆斯丹小镇的镇民。 “呵呵,”女人还是在冷笑,“这么冷酷无情的人,居然得了我主的庇护……” “你闭嘴!”男人狠狠地瞪她一眼,“你不想活了,你抱着的孩子总是无辜的吧?” 索菲亚却是一转身,已经走得远了。 当天晚上,道观依旧有雨,不过在深夜,已经能隐约看到远处冲天的火光。 第二天早上,又是有雨,镇子上离开的人更多了,不过也有人从远处赶来。 到了中午的时候,林四爷联系上了红姐,说有几名华人游客失陷在着火区域了,道观能不能派人前去搭救一下?、 (更新到,求保底月票。) 第一千七百六十五章 火场噩梦 红姐听到这话,感到有点奇怪,“这事儿不应该问我吧?难道他们在道观布施过?” 林四爷连忙表示,说那些游客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也不清楚,不过他们已经求助过华夏大使馆了,使馆那边接了电话之后,就先是大骂:我们早就发布警告了,谁让你们不听的? 骂归骂,但还是得去救人不是?不过那些人已经被火海包围了,因为烟雾弥漫,气流也过于紊乱,直升机不但看不清目标,更是无法降落。 所以大使馆的意思是说,没办法,我们是在是爱莫能助了,你们还是联系一下当地同胞,看能不能想一想办法。 其实使馆的接待人员这么回答完毕,挂了电话之后,都有点想不通,“当地同胞……奇怪,他们能把直升机开进去吗?” 旁边就有人笑着回答了,“你先看看那是什么地方,再想一想当地……你品,你细细地品!” 这位愣了半天之后,猛地反映了过来,“阿姆斯丹的那座道观?” 说话的那位同事无奈地一翻白眼,“兄弟,我只是让你细细地品,没让你大声嚷嚷!” “懂了懂了,”这位连忙笑着点头,眼珠转一转,拿起手机来发微信。 得了提示的同胞,马上开始联系当地同胞。 阿姆斯丹的道观很有名,但是大家都知道,观主是个迈国白人女子,所以虽然这是华夏文化,可还真没人去想这里,正经是林四爷被人找到了。 林四爷虽然路子比较野,但是火场里救人还是玩不转,他仔细了解一下对方说的话,隐约就猜到,也许自己应该联系道观。 要是道观没有华夏人,他还有点头疼如何跟索菲亚沟通,但是现在红姐在,那就再好不过了——红姐比她妹妹张采歆更好打交道。 不过红姐听完之后,也是有点无语,“大使馆都骂的人,让我们去搭救?” 林四爷一开始还有点忐忑,不知道洛华是不是真有那么神奇,现在听她在意的是“该不该救”,而不是能不能救,心里终于明白了。 然而,这件事里有很多不可言说的味道,林四爷虽然只是草莽龙蛇,但是年纪足够大,这些道道也很清楚,闻言只能苦笑一声,“大使馆气归气,还是想救的。” 红姐也叹口气,“那边高兴不高兴,只是问题之一,关键是……这些人不听劝告,主动作死,值得不值得救,我们还得考虑一下,你等消息吧。” 林四爷也明白这个道理,老话说得好,人要作死,老天都拦不住,“那你们考虑吧,对了,那边已经联系不上了,我听到的消息,也都是旅行社转述的。” 红姐拿着相关的消息,去找冯君了。 冯君听得也是有点无语,这一次他真的支持大使馆的主张,都发布了旅游预警,你们还要上杆子往危险区跑,先别说能不能救,救下你们这种不听话的人,让你们再回华夏捣乱? 但是见死不救……好像也说不过去,终究是“河不亲水亲,人不亲土亲”。 想到那些人距此不过四十公里,他终于表示,“算了,我先神识探查一下。” 他的神识放出去,很快就锁定了一波人,那是火场中的一块空地,在公路上,一片宽百余米、长三百多米的空地上,挤着九辆车,其中还有一辆旅游大巴。 人差不多有七八十个,以黄种人为主,看起来还算有秩序,周围一圈烧过的草地,几株小树也被砍倒了,汽车距离火场都很近——这显然是担心汽油暴炸,车上的人都已经下车了。 照现在这个情况看,这七八十人被烧死的概率不会很大,但是周边温度实在太高了,脱水而亡的可能性客观存在,最可能的是窒息而死。 其实已经有几个人昏迷了,不是孩子就是老人或者妇女。 不过现场的气氛不是很和谐,七八十个人分成了五堆,似乎在相互提防着。 只能先扩大祈雨阵了,冯君叹口气,保持着神识外放,去鼓捣祈雨阵了。 救人与否,他还没有确定,但是先把祈雨阵的范围扩大,那是必须的,毕竟降雨还要一个过程,而圈子里的人看起来是顶不住了。 扩大祈雨阵需要增加不少材料,灵石的消耗也会大幅提高,但是没办法,现在那圈子里,不但有黄种人,还有白种人和黑人,冯君不能使用太过灵异的手段。 他一边修改祈雨阵,一边放出神念,去联系最大的一堆人里的带头者,“让你们再作死!” 带头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他先是一愣,然后左右看一看,“谁在说话?” 是华夏人就好!冯君松一口气,他可不想浪费一大堆资源,救回来一群泥轰人。 带头的男子见没人回答,也是有点儿气儿不顺,“什么叫作死?都已经商量好了,灾难面前要先放弃偏见,努力求生存……都已经陷入绝境了,现在还内讧,嫌死得不够快吗?” “没人说好不好?”有人不耐烦顶他一句,却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她拿下捂在口鼻的湿巾,“我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大喊大叫……嫌氧气多吗?” 旁边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出声了,“这么大的火,也不差这点氧气吧?” “你懂个屁!”带头男人狠狠瞪他一眼,“血氧浓度是什么,你知道吗?万一有机会能冲出火场,你跑到半路没氧气了……知道什么后果吗?” 冯君听了一阵之后明白了,这个带头的男人,其实只是旅行团的一员,以前是武景消防上的,后来转业了。 而他们被火困住,也是有点阴差阳错,旅行团原本是不会靠近火场的,但是澳洲人……怎么说呢?还就有人喜欢玩刺激的——就像迈国的追风者,喜欢追着龙卷风拍照。 旅行团就见到了这么一群人,在火场附近拍摄,虽然是业余玩家,但是对当地道路很熟。 尤其有说服力的是,这群人里,有十来名华夏人,他们来了之后,租了三辆车自驾游。 大使馆发的警告,他们当然知道的,但是认识了这批拍火灾的家伙之后,架不住对方的邀请——一起吧,很安全的。 他们并不想参加这热闹,但是也有个别人说,这是大名鼎鼎的澳洲大火呀,咱们在火场上照一张相,可不见也算是历史的见证吗? 这话真的挺勾人的,历史参与感这种情结,谁都会有,“人过留名、雁过留声”。 不过这三辆车也不乏小心,小心翼翼地参与了两次,还是离得远远的,结果带队的本地人直接带着他们从小路离开了,真的是要多安全有多安全。 所以他们就劝旅行团,说离得远远的拍,并不碍事——这些人可熟悉路了,对火情也了解,你们既然来了,还不见证一下历史? 旅游团的导游上前,跟对方沟通一下,然后回来表示,说那些人确实是本地土著,但是你们要去火场,风险是客观存在的,你们自己决定。 这个旅游团是个高端团,导游肯定不想多事,不过旅行团的人多数表决要去远远地看一下,他也不好拦着——因为他也觉得没啥事。 这个曾经的消防员反对过,因为他太知道水火无情了,但是别人的兴致很高,他再三叮嘱一定要小心,最后还是上路了。 说到底,大火烧那些不动的东西容易,在四通八达的公路上,想烧到汽车,那可真不是一般的难。 原本他们拍照拍得不错,还是在上风头,甚至还敢更贴近火场一点,不过消防员警告大家说,最好离得远点,小心风头转向。 一语成谶,还真的风头转向了,众人被熏得乌漆嘛黑,赶紧上车跑路,还觉得挺刺激,正在车上笑呢,猛地发现……前方出现了火情! 当地人确实是了解火情,但问题是……这是才冒出来的新的火头——事实上这次澳洲大火,火源也不是一处,而是有二十多处。 猛地又新冒出来一个火头,意外吗?不意外,但是对这帮人来说,就太意外了! 关键时刻,消防员站了出来,指挥大家清理出来一片隔离带,也有人说要跑,可以抄小路,但是消防员坚持在这里等——咱们先发求救信号。 他认为大火来的时候,首先是不能紧张,要自救,抄小路……你确定小路安全? 反正就在吵吵嚷嚷中,大家开始了自救,抄小路跑了没多远的家伙们又回来了——移动信号塔烧得没了,连联系外界都联系不上了,火情也看不到了,只能回来。 但是陷入险境之后,大家的脾气都不是很好,推推搡搡的,动拳头的也有。 最后是那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站了出来,她是医生,她指出你们最好省点力气,哪怕是隔离带有了,但是咱们窒息而死的可能性要超过一半。 消防员认可她的观点,表示说在大火中,窒息而死的人比被烧死的人还多。 所以就成了现在的情况,随着一个接着一个昏厥,不用女人说,大部分人都意识到了:窒息而死的可能性恐怕会远远超过一半。 而消防员也指出,这么大的火势,得到外界救援的可能性已经不大了,但是大家千万要镇定——如果你们放弃了希望,那就彻底没指望了。 第一千七百六十六章 救援 消防员在安慰大家,但是他心里是绝望的,因为他看不到生存的希望在哪里。 可他还不能表现出来,如果他乱了,大家就完蛋了。 就在这时,他又听到有人在对自己说,“你信真武吗?” “谁?”他左右看一看,发现依旧没有人回答,忍不住就是一愣——我缺氧缺得……已经幻视幻听了吗? 女医生不满意地看他一眼,捂着湿毛巾对他闷声闷气地发话,“少说两句不行吗?” 下一刻,她的眼睛顿时就瞪大了,左右看一看,“谁在跟我说话?” 因为她的耳边,也出现一个若有若无的声音,“你信真武吗?” 消防员摩挲一下胳膊,他觉得自己的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你听到了什么?” 周围火势太大,风也大,他问的声音并不高,但是女医生还是听到了,她犹豫一下,大声回答,“好像有人问……我信不信真武。” 消防员听到这话,蹭地就站了起来,左右看一看,又摩挲两下胳膊,才沉声回答,“谁在装神弄鬼?” 因为烟气弥漫,没有人注意到,头顶已经出现了阴云。 轰地一声大响,却是一辆车的油箱耐不住高温,爆掉了,接着哔哔啵啵地烧了起来。 众人的脸上,更加绝望了。 “我信真武,”那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蹭地站了起来,因为他也听到了这个声音,他没命地大叫,“如果能活着出去,我给他老人家捐一座庙!” 接着又有两人听到了这个声音,也先后站了起来,其中一人还知道真武大帝,他大声喊道,“真武大帝,您老发发慈悲,显现一下神通吧。” 在他们三人的带领下,众人趴在地上,不住地磕起头来——有人一开始还不愿意,但是身在绝望中,没有谁会放弃最后一丝希望。 到了最后,连消防员都跪在地上磕起头来。 倒是其他非黄种人看着他们,好奇地指指点点,还有人想趁机偷取他们身边的矿泉水。 然后,几乎所有的黄种人都听到了一个隐约的声音,“雨来的时候别着急走,等温度降一降。” “雨来?”跪在地上的女医生猛地抬起头来,“有人说会下雨?” “我也听到了,”众人纷纷点头,到最后,连消防员都点点头。 “注意这些昏迷的人,”女医生激动了起来,“保持呼吸畅通,一定要注意。” 那些非黄种人完全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激动,于是拉住了会华夏语的旅游团导游,一问才知道——华夏人沟通了他们的神灵……一会儿会下雨? “别开玩笑了,”一个当地人坐在地上,手里捏着一个银质的小酒壶,轻啜一口里面的酒,眼皮似睁非睁,懒洋洋地发话,“火这么大,哪里会有雨?” 然而,就像跟他斗嘴一般,下一刻,一道白色的闪电穿透了上空的阴霾,紧接着就是“咔啦啦”一声大响,声震四野。 “打雷了!”有人高叫了起来,还有人直接蹦了起来。 “啊,我知道了!”导游也跳了起来,状若疯狂,“阿姆斯丹,一定是阿姆斯丹的守护者!” 然后他也跪倒在地,冲着阿姆斯丹方向不住地磕头,“这才是正确的方向!” “阿姆斯丹?”几个本地人交换一下眼神,似乎也想到了什么,纷纷跪倒磕头。 这一下,华夏人都愣住了,“那才是正确的方向?” “别听他们的,”那个知道真武大帝的人喊了起来,“玄武是咱们华夏的神,咱们心里有他老人家,才是最重要的……卧槽,真下雨了!” 冯君心里暗叹,我也不容易呀,除了祈雨阵,还得弄出来呼风唤雨阵。 这片火场,火烧得实在太大了,光是祈雨阵的话,实时雨量不太够——他倒是可以让雨多下一阵,但是昏迷的那些人,未必能坚持下去。 呼风唤雨阵虽然有风,但是这里有隔离带,倒不算太要紧,正经是大风可以刮来氧气,虽然是助燃的,但也能吹走二氧化碳,多少输送点氧气过来。 最关键的是,道观距离这里有四十公里,把祈雨阵延伸到这里,笼罩的范围太大了,会消耗大量灵石倒是小事,关键是……凭什么让别人白得好处? 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冯君不会去做的,但是明明能节省点灵石,为什么要浪费? 要是在华夏,他不会计较这一点半点,同胞嘛,在澳洲的话,虽然大家都是人族,但是他见到的那些澳洲官员和公益者,实在让他感到恶心。 事实上,他一开始都没有决定要不要出手,也是听了你一句我一句的话,大致搞清楚了因果才出手的。 这些同胞还是没把预警放在眼里,但终究不是有意挑衅,而且自身也具备一定的安全意识,实在是被意外情况给坑了——这就属于可以挽救一下的。 而且在应对突发情况的时候,旅游团的表现也是可圈可点,隔离带做出来了,还有医生提示——关键是没有仓促地选择小路逃跑。 不管怎么说,这是自家人,只要能找到一些闪光点,冯君还是愿意出手的。 救治的成本高了一点,不过无所谓,只要不给冯君带来后续的烦恼,这点开销不算啥。 倾盆大雨很快就下了下来,虽然狂风也不小,不过有隔离带在,倒也不算什么。 只有一辆皮卡车被掉落的树枝点燃,直接爆了——那是华夏人租的三辆车之一。 但是租车者根本不在乎这些,反而开心得咧嘴大笑,车没了无所谓,人活着呢。 风狂雨骤,但就算这样,雨也下了足足半个小时,才压住了火势。 当地人打着了车要离开,但是旅游团的成员不许大巴走,因为刚才那个声音提示了,要让雨下得久一点,谨防地上温度没有降下来。 导游毫无条件地服从了,虽然他很想逃离这里,但是人家都请得动阿姆斯丹的守护者降雨,难道他会跟这种神迹对抗吗? 看到大巴车不走,两车自驾游的华夏人也不走,那些当地人有的迟疑一下留下了,还有两辆车却毫不犹豫地冲了出去,“你们愿意待在这里,我们可不愿意!” 又等了十来分钟,旅游团的成员齐齐大喊一声,“可以走了!” “啊?”导游看他们一眼,心说这些人怎么能说得这么整齐? 不过这时候,他也顾不得许多,冲着司机一摆手,“可以开车了。” 然后就是大巴车开路,后面跟着四辆小车。 雨很大,车开得不快,还要照顾后面的四辆车——爆了的那辆租来的车,留了一个对讲机给消防员,大家相互协作共渡难关。 导游一边翻译,一边就好奇地问了起来,“你们都能听到神灵说话?” “这个问题,我很难解释,”消防员回答他,“你说的阿姆斯丹……是什么守护者?” “那里……”导游想了一阵之后发话,“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个词应该叫‘倒挂’。” “是道观!”消防员纠正一下他的发音,然后就是一愣,“澳洲的道观?” 另一个人却是迫不及待地发问了,“是不是供奉的真武大帝?” “请稍等,我需要时间来回答,”导游思索一下,然后点点头,“好像是‘真武’……” “我就知道!”那位狠狠地一拍大腿,“道观主持……老板是不是华夏人?” “不是,”导游非常干脆地回答,“她是一个……” 话说到一半,大巴猛地一个刹车,幸亏是开得不快,否则车里的人肯定要骂。 “抱歉,”大巴司机结结巴巴地说,“前面……有人拦路。” 拦路的正是刚才那两车本地人,两辆车都爆胎了。 冯君操控的呼风唤雨阵,雨量大小是可以重点倾斜的,刚才他担心被困的人里有人窒息死亡,雨量就集中在那里了,别的地方雨水要少一点,后来才逐渐调整。 这两辆车率先离开,但是也开不快,因为雨水被炎热的地面蒸发,前方就是一片浓密的白雾,速度还不如后面五辆车——后面五车只是被雨幕遮住了视线,起码不用面对蒸汽。 这两辆车不想被后面的车笑话,仗着熟悉地形勉力保持速度,但是非常悲催的是,他们先后碾压上了尚未被完全浇灭的树干——那些树干被吹得跌落地面了。 所以这两辆车就悲催了,他们下车走一走,却发现地面还是滚烫的,心里也真的是有点后悔——为啥就不听别人劝呢? 不过再想一想,先选择逃离火场,也没啥错吧? 反正是车坏了,大雨里也走不了多远,于是拦住了大巴车求搭车。 旅游团的人商量一下,也只能准了,虽然此前还动手打过架,但是也不能把人家丢在这里不管不是? 车子开出去十公里左右的时候,彻底驶离了火场,雨也变得小了很多,前方出现了岔路。 导游介绍一下,“一边是去稀泥,一边是去阿姆斯丹,按行程的话应该是稀泥……” “去阿姆斯丹!”一车人异口同声地发话。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七百六十七章 兽群 大巴带头,选择了去阿姆斯丹的岔道。 后面的四辆车略微犹豫了一下毕竟大家都能看到路牌,但是最终还是跟了上来。 现在这场雨,不管是不是跟阿姆斯丹有关,那是可能的救命恩人,过去看一看是应该的左右不过是绕点路而已。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大家所处的位置已经不是电闪雷鸣了,甚至回头看的话,闪电也没有了,不过没有谁注意到这些。 一个五六岁的女孩从昏迷中醒来,喝了半瓶矿泉水之后,委顿的状态一点点消除,不过是五六分钟,居然就回到了满血复活的状态。 她指着大巴的后方,大声叫了起来,“爸爸,康……鸵鸟!” 大家闻声扭头看去,果然有五六只大鸟在雨中奔跑。 “那个叫鸸鹋,”导游出声介绍,“是地球上除了非洲鸵鸟之外,第二大的鸟类,又被称为澳洲鸵鸟,小姑娘真是好眼光。” “爸爸,康,”小姑娘又惊喜地叫了起来,“小袋许!” 果不其然,一只小袋鼠正在地上跳着往前窜去,动作有点迟缓,没有成年袋鼠那么矫健。 “哇,野兔群……”终于有其他人发现了新的动物,“有两百只吧?” “呀,澳洲野狗,”女医生也叫了起来,“这是打算……捕捉野兔的吗?” 然而非常奇怪,那些奔跑着的野狗并不在意那些野兔,而是一直向前奔跑,偶尔有一些半大的野狗,想要捕捉一些猎物,却被其他的野狗阻止。 然后,终于有人发现了不妥,“为什么……它们跑的方向跟咱们一样?” 车里所有的人都不能回答,一片寂静。 不过是,对讲机传来了另外两辆车里的声音,“天啊,这么多野生动物跟着咱们跑?” 另一辆车却是表示三观受到了冲击,“天呐,考拉也在地上跑……那是考拉吧?” 导游拿过了对讲机,“我想……也许它们都是去阿姆斯丹的。” 这话还真不算错,冯君和索菲亚以前只在乎自家地盘上的事情,对外界的事情根本不在意十几平方公里,已经够忙乎的了。 这十几平方公里之内,有什么野物没有?肯定是有的,但是年初那一场大暴风雨,伤了不少野物,也吓跑不少,后来秩序重新建立,又陆陆续续来了一些野生动物。 但是后面来的这些,就没有大动物了,一如现在的洛华,说野生动物有没有?肯定有,不过最大的也就是黄鼠狼这种了。 索菲亚这里也一样,绝对没有大型动物,最大的可能就是一两只野狗,但也只敢偶尔游荡进来,绝对不敢在这里做窝。 原因无他,野物有灵,道观这里建起了聚灵阵,对很多野物来说,这里就是天堂,但是到了附近之后,就真的能感受到压迫感了危及生命的压迫感,那当然就不能进入了。 至于那些没啥灵性的生物,那真的是死了也白死,洛华庄园聚灵阵的周边,蚊虫尸体的厚度,是用厘米来计算的。 不过这一次,无数的野生动物齐齐奔跑,还真的是冲着道观去的。 以往道观已经划出了势力范围,有两条不知道深浅的蟒蛇潜入,直接被击杀了事实上对于这些动物来说,这里的上位者压制气息很强的。 所以这一次澳洲大火,野物们四下奔逃,但是进入索菲亚地盘的野物很少,一来这里距离火情区尚远,二来就是……这里真的不好惹,既然知道惹不起,为什么不躲得远一点呢? 但是今天的事情不同,因为祈雨阵扩大了,半径达到了三十公里,遮蔽的范围由十几平方公扩大到了近三千平方公里,是原来面积的两百倍。 纵然是这样,冯君还是又使用了呼风唤雨阵,才将这一干人接了出来。 在此期间,很多即将葬生火海的动物,被降雨救了。 还有不少野生动物,被无尽的干旱折磨得奄奄一息,就连浑浊的泥水滩边上,时刻都有血腥的杀戮。这个时候,突然有降雨来临,动物们的反应可想而知。 就连远离此地的动物,也能感受到雨水的气息野生动物的感知能力,比人强太多了。 正是因为如此,漫山遍野的动物追逐而来,其实只是为了雨水有水才能有生命。 汽车的速度,还是要比动物奔跑快一点,不多时,五辆车就来到了阿姆斯丹小镇外,然后顺着山路开上山哪怕是在雨中,雄伟的真武大殿也隐约可见。 因为他们已经通报旅行社,从火灾里脱身了,那么大使馆那边,当然也就得到了消息。 林四爷这边也得到了消息,看到对方驱车赶来,忍不住微微颔首,“还算懂事。” 他无意上前卖人情,这是人家洛华的手笔。 他并不知道,洛华付出了怎样的代价,才能制造这么大一场降雨,但是很显然,代价绝对不会低了如果代价不高,道观早就这么做了,也不至于每天早晚只在家门口下点雨。 林四爷无意分功,但是旅行社的人还就主动找到了他的头上人家也知道,林四爷跟道观交好,经常从旅行社引游客去道观参观。 旅行社的要求是,旅游团想要参观道观,请他帮忙安排一下,最好能见一见观主。 不过林四爷是有身份的人,不会轻易出面,只是安排了两个小徒弟,接引车辆进停车场。 停车场进道观,有一溜房檐,再加上一些长廊,基本上不会淋多少雨,不过不少年轻人就在雨地里面走着,险死还生的他们,真的太感谢这场雨了。 就在他们即将进入道观的时候,前面出现四五个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林四爷背着手,从不远处走过来,身后还有年轻的鸿门弟子帮他打着伞,气场极强。 一名弟子沉声发话,“谁是主事的?出来一下,四爷交待你们一点事。” 游客们有点不高兴了,出国游的高端团,以及那些来了澳洲之后租车自驾游的,有几个含糊的?你这是给谁当爷呢? 导游走上去才要发话,林四爷身边一名年轻人一摆手,“一边去,你是旅游公司的导游,我认识你……我们问的是华夏旅游团。” 消防员迟疑一下,还是向前两步,“都是游客,没什么主事的,老先生你想说什么?” 林四爷背着手,悠悠地发话,“我知道你们险死还生,先恭喜了,不过呢,进了道观之后不得喧哗,你们想见观主,我可以努力帮你们争取,但是不管成不成,都不许折腾。” 消防员的眼珠转一转,“老先生也知道,我们是险死还生?” “多稀罕呢,”林四爷虽然不想争功,但是只要是人,总少不了显摆的心思,他也不能免俗,“是你们的旅行社找到我,我才知道火场里有华夏人,明白不?” 他说得含糊,但是其他人闻言,眼睛刷地就亮了,其中有人忍不住出声发问,“这位四爷,那真武爷爷,是您请出来的?” “别介,”林四爷一扬眉,然后一摆手,“跟我无关,不是我,你们获救……那是你们的缘法,我就是提个醒儿,不敢贪天之功。” 他此刻的谦虚,跟傲慢的做派,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过越是这样,反倒越是证明了言辞的可信度。 其他人知道这位是传出消息的,种种不满早就不翼而飞了这也算得上半个救命恩人了,如果没有他出面,真武大帝神通再广大,也不可能知道一拨不信真武的人遭遇了麻烦。 一名自驾游的华夏人蓦地发话,“敢问四爷,可是姓林?” 人一旦到了某个层面,值得重视的消息,并不是很多了,这位能知道林四爷,可见自家也相当地不凡。 林四爷倒是没有感到奇怪,也没有问对方身份,只是微微颔首,“江湖抬爱,惭愧。” 说是惭愧,他脸上半点惭愧的意思都没有混江湖的最重名声,尤其是鸿门,若是来的这么多人,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话,他反而要怀疑对方的成色了。 那名消防员,神色也变得古怪了起来,“四爷你这是,能帮着引见一下观主?” “呵呵,”林四爷轻笑一声,“引见观主……可不是我说了算的,先进去烧香吧。” 众人鱼跃而入,此前他们就相当感激救命之恩了,现在又受了林四爷的叮嘱,没谁敢大声喧哗,就是默默地排队请香。 索菲亚对这里的经营,并不在香火上,价格比国内的便宜很多。 游客们忍不住又低声感叹,说这才是真的道门的样子,那些挂了道门之名敛财的道观,真的是该死。 当然,这些人这么评价,并不代表他们舍不得花钱救命之恩是能用钱衡量的吗? 请香便宜?没关系,不是还有功德箱的吗? 有人来到功德箱前,一沓一沓的百元澳刀往里塞。 不过也有人低声嘀咕,“怎么主事的都是些外国人?那些看上去像华夏人的道士,连钱都碰不到?” 第一千七百六十八章 探听 索菲亚的道观,售卖香火的是露丝,功德箱旁有些本地义工在打扫卫生和发放茶水。 那些黄种人相貌的道士,基本都不管事,偶然露一面,也很快就脚步匆匆地离开。 道观的院子里有大号香炉,支楞着一个搞搞的铁盖子,下大雨也不会浇灭香火。 五车人挨个请香火,最少的都是十柱高香,连那些澳洲的本地人都不例外。 没用多久,院子里就烟雾缭绕了起来,若不是还在下雨,冲淡了一些烟气,估计都会相当呛人。 大家除了在院子里烧香,真武大殿当然也要去拜一拜,这时,就有一名外国女道姑指导大家各种礼节温斯顿懂一些华夏语,但是说起来结结巴巴的。 大殿里叩拜,这就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了,不过没有人不耐烦,安安静静地排队。 很多本地人早就听说过这个道观,但是来过的真的不多,有人指着真武大帝的塑像,低声问导游,是不是就是这座神灵? 不等导游发话,温斯顿就冷冷一哼,轻声发话,“神爱世人,但是在神殿里喧哗,还对神灵指指点点,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那位嗖地就收回手去,陪一个笑脸,却是再也不敢说话了。 一轮叩拜结束,导游表示大家可以四处参观一下,那名识得林四爷的人出声了,“四爷,不知道观主现在有没有空?” “我已经报上去了,”林四爷一摊双手,“但是我也说了,这事儿我做不了主。” “我有心做一场法事,”这位沉声发话,“也算去一去晦气,这事儿得跟观主商量吧?” “这个还真不用,”林四爷笑了起来,“做法事,你找那些华夏的道长就行了,有武当的,也有罗浮山的,你愿意找谁做,自己去商量就行。” “观主连法事都不管?”这位是彻底地惊讶了,这可是道观来钱最多的业务,“莫非这观主,真的是外国人……不会做法事?” “拜托,我确实是外国人,”一个清脆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中文说得还是有点生硬,但是普通话的水平已经很高了,“但是,外国人和会不会做法事……有必然的联系吗?” 大家闻声看去,果不其然,说话的还真的是一个深目高鼻的异国美女。 林四爷这才介绍一下,“这就是本观的观主索菲亚小姐,你有什么事,可以说了。” 这位走上前,先是一拱手,然后深深地鞠了一个躬,“在下刘易飞,多谢索菲亚小姐修建了这么一个道观,今日遇险,才能得到真武大帝庇护。” 索菲亚一摆手,淡淡地发话,“这是你的缘法,跟我无关,也不必谢我。” 其他人见到观主来了,也纷纷上前道谢,虽然大家有点纳闷,一个道观的观主,怎么会是异国女子,但是人家普通话说得那么好,似乎……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林四爷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你这名字……倒是有点意思。” “我是容易的易,飞翔的飞,”刘易飞的嘴角抽动一下,也懒得再谈这个话题,而是再次看向索菲亚,“索菲亚小姐,我有意在贵观做一场法事,不知道该布施多少?” “布施和法事的事情,你找华夏的道友就行了,”索菲亚摆一摆手,很随意地发话,“这种具体的事务,我一半不怎么过问。” 她对做法事兴趣不大,因为她的师父就不关心这种事,所以她最主要的目标也是修炼。 当然,道观做为宗叫场所,不做法事是不可能的,她就推给别人去操作。 做完法事,收入肯定还是道观的,她分出三到五成给具体办事的人就是了,这倒也不能算雁过拔毛,要知道这个平台本来就是她花钱修建的,她收的也就是一个平台费。 她本来就没打算靠着道观来赚钱,所以对法事的态度也很佛系。 刘易飞却是越发地好奇了,“索菲亚小姐能建起这么大的道观,还能请得动真武大帝显圣,不知您师从何人?” “真武大帝显圣这种事,我不是很清楚,”索菲亚含含糊糊地回答,“至于说我师从何人,肯定是华夏道门最顶尖的,只不过他的名字,我不方便说。” “最顶尖的……”刘易飞沉吟一下发话,“难道是龙凤山的张天师?” “刘先生你有没有搞错,”旁边有人出声了,“龙凤山早就不行了,武当还差不多一点。” 那名知道真武大帝的人也出声了,“什么武当,现在最牛的是茅山好不好?” “你们……”林四爷哭笑不得地摇摇头,“还真是无知者无畏,算了,我建议你们回去之后,了解一下龙门大会。” “龙门大会我知道,”一个年轻人走了过来,“前两天刚结束,第一名好像是蓬莱的。” “第一名是方壶的陈道长,”林四爷实在有点忍受不住了,“方壶是三山之一,不是蓬莱。” 年轻人脸一红,轻声嘀咕一句,“那也差不多嘛。” 刘易飞思索一下,还是鼓起勇气发问,“索菲亚小姐,您对布施……看起来不是很感兴趣?” “布施肯定要有,道门要发展,需要经济方面的支持,”索菲亚说点套话也是没问题的,“但是我更注意修行,尤其是做法事这些……我不是很擅长。” 不是很擅长?刘易飞震惊了,“那您是怎么沟通真武大帝的?” “那是你们的缘法,”索菲亚淡淡地回答,“尤其是一个消防员,一个医生……自救做得很不错,如果你们不懂自救,哪里会有生机?” “我去……”刘易飞倒吸一口凉气,这种细节,除了当事者之外,外人怎么可能知情?“那真武大帝,还真是您请出来的?” 他们相信这个道观有点灵异,跟真武大帝显圣有点关系,但是看到索菲亚,就多少有点怀疑,是不是凑巧了,直到听到她这话,大家才终于能确定果然是这个道观的手笔。 索菲亚笑一笑,含含糊糊地回答,“人在做天在看,我可不敢贪天之功。” “我布施十万澳刀,”刘易飞很干脆地表示,“我想办理个皈依,不知道是什么手续?” “我可没权力收华夏的弟子,”索菲亚赶紧摇头,“我只能收非华夏弟子。” 刘易飞的眼睛一亮,“那您师父呢?还请引见一下,十万澳刀算是请你喝茶的。” “这点钱可不够,”索菲亚摇摇头,很干脆地回答,“而且我师父也不缺钱,你真不可能想像到他多么有钱……好了,你们前来烧过香了,因果就了结了,可以离开了。” 刘易飞还要再说什么,一名小伙子从远处匆匆走来,“四爷,索菲亚小姐,外面出现了大批的野兽……快去看一看吧。” 索菲亚直接来到了道观的钟鼓楼上,拿着望远镜居高临下一下,忍不住苦笑着摇摇头,“唉,下一场大雨,居然惹来这么多生灵。” 刘易飞闻言,忍不住出声发问,“以前这里没有吗?” “没有,”索菲亚摇摇头,轻叹一声,“以前它们就不敢来,这次为了救你们,把它们引来了,这下可是热闹了。” 一名华夏的道长出声了,他来自青城,目前客居这里,他对这边道观的情况,还是比较了解的,而且偶尔还能蹭一蹭聚灵阵,“天生天养之物,活该他们有这个造化。” “我估计它们是渴得受不了啦,”索菲亚做出了判断,紧接着,她的眉头就是一皱,“不过,这也实在太扎眼了吧?” 你还知道扎眼?青城的这位看了她一眼,他很清楚道观的底细,你们在澳洲还不算高调吗?他迟疑一下表示,“关键是,尽量少惹那些猎食性的动物,要不然会对道观造成隐患。” 索薇娅沉默一阵,然后点点头,“嗯,是这个道理,你们先聊,我去办点事。” 她相信冯君能处理好这种情况,不过,还是先问一问比较合适。 她离开了,刘易飞却是注意到,那名华夏的道长,似乎不怎么买这个观主的面子,于是笑着发话,“见过道长,在下刘易飞,不知道道长怎么称呼,在那座名山修行?” 这位青城的道长,确实不怎么在意索菲亚,只当她对冯君施展了美人计,不过对于洛华的强大,他是太清楚了,“在下韩宏,游方道人一个。” 他不可能爆出青城的根脚,否则“拱卫洛华海外道观”的任务,就算失败了。 “你这……韩红,”刘易飞哭笑不得地看着他,“我诚心请教,道长你又何苦捉弄我?” 韩宏翻一个眼皮,也是哭笑不得,然后他手往袖筒里一摸,摸出一个小本子,“这是我的护照,自己看……” 刘易飞拿过来一看,实在就有点惭愧了,“原来是这个韩宏,道长,实在不好意思。” “没事,”韩宏收回了护照,撇一撇嘴,“我已经习惯了。” 刘易飞的眼珠转一转,“道长对这家道观……很熟悉?” 韩宏的眉头皱一皱,“你到底想说什么?”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七百六十九章 偏逢连阴雨 刘易飞想的是什么?要拜到真人!不但要谢对人,他还想学习一些神通。 当然,学不到神通也很正常,可是他出身于信奉“大仙儿”的地方,就算学不到那些东西,为一个大仙贴身服务,也有数不尽的好处。 至不济,他要建立起一个沟通的渠道,一回生两回熟,感情都出处出来的——这种感情不会很对等,但是能为大仙跑前跑后也是好的。 因为他太清楚今天遭遇的事情了,能请动真武大帝出手,而且直接就是狂风暴雨这种,将人从火场里救出来——这种法力搁在华夏,应该也能排到前十了吧? 一开始的时候,他还真以为是索菲亚做的,虽然他很奇怪,一个外国人怎么能请得动道家的神灵,但是想一想,畜生都能修道,何况是人呢? 但是随着不断的观察,他发现了一点:肯特和温斯顿这俩外国道士,对索菲亚很尊重,不过华夏的几名道士,在对索菲亚保持尊重的同时,也有一种若有若无的疏离感。 所以刘易飞判断,这些华夏道士都是给索菲亚身后那人面子! 刘易飞不会因此看不起索菲亚,捐钱也无所谓,不过他是真的想感谢正主儿。 听到韩宏这么问,他迟疑一下发话,“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拜一下真神。” “你不够资格,”韩宏一摆手,淡淡地发话,“身边连十来个保镖都没有……差得太远。” “我们是朋友相邀出来玩的,”刘易飞感觉受到了轻视,心里十分地不爽,也就顾不得低调了,“如果我想的话,十来个保镖那算事吗?我家很有钱的。” “你那点钱,真不叫有钱,”韩宏别看是道士,说话的口气大得很,“不到十个亿吧?” 说得你好像有十个亿似的,刘易飞心里老大不服气了,“我个人资产不到十个亿,但是家族资产……快到百亿了。” “所以我说,你不够有钱,”韩宏拍一拍他的肩头,转身下楼了,“你如果身家百亿的话,早就知道这里的老大是谁了……别问我,我也不敢说。” 刘易飞的肺好悬气炸了,咱不带这么小看人的,于是摸出手机来打电话。 此前他是不想惊动国内,现在就不能认了——身家百亿以上,就能知道这里老大是谁? 现在嘛……切,不好意思,类似的人,我认识得多了。 他其实算是富二代,家里老爷子才算真的有办法,那是真的身边带十几个保镖的主儿,不过这次来澳洲,听说这里治安不错,所以召集了几个跟自己身份差不多的朋友一起来玩。 保镖想带的话,也能带上,但是带上他们玩,就不能尽兴了——这不准那不准的。 更糗的是,连卫星电话都没带一部,总觉得澳洲挺发达的了。 但是事实上,澳洲这里连4g都不多,3g是主流,不小心就e或者2g了。 当他们被困火场,联系不上外界的时候,刘易飞的想法就是:下一次出国,说成啥也要多带几部卫星手机。 他给国内打回了电话,十来分钟之后,他的脸色就变得极为惊讶…… 索菲亚找到了冯君,说明了外界的情况,“野生动物都跑过来了,该怎么处理?” “哎,救人又救出了一堆事情,”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你是什么主张?” “我觉得没必要继续理会,”索菲亚的选择很强硬,“以后的祈雨阵,还是只保护道观,之外的范围咱们不管,这次的事情是个意外,但也只有这一次。” “没问题,”冯君很干脆地点点头,说实话,索菲亚强硬还超过他的想像,在他想来,娇滴滴的小女孩,总是有点慈善心的。 但是从她身上,他发现了孩童的冷酷——没错,孩童才是冷库的,先考虑自己,后考虑别人,只要自己方便,就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 不过他认为,这不算大问题,“好的,我会驱散那些野生动物的。” 索菲亚其实没那么冷酷,她出去宣布,希望大家尽快安排好行程——道观这里是不允许过夜的,你们该去镇上的去镇上,该去稀泥的去稀泥。 黛西又过来回汇报了,说镇子上降雨了,两座教堂里又有不少信众在祈祷。 “这是好事,”索菲亚笑着表示,“那就说明镇子上又有人住了。” 她修炼的“香火成神”功法,目前还真离不了教堂,毕竟澳洲信道门的人太少了,她得“偷来”对方的信仰意念,才能更好地修炼。 当然,索菲亚也不喜欢这么偷偷摸摸的,但是没办法,她已经被宣布为叛教者了,不能再借着教会修炼,而真的像基恩一样,偷偷凝练圣水修炼的话,那就是真的叛教者了。 她现在是按照冯君改进的方法修炼的,按说更符合道门的规矩,然而遗憾的是,现在的华夏,建国以后都不许成米青了,连土地神林黑虎都去刷直播攒香火了,她去哪儿收集香火? 所以她的修炼根基是香火成神阵,但是绝对脱离不了教堂吸引来的信仰之力。 正是因为如此,哪怕镇子上的教堂很针对她,她却从来没有想过要毁掉对方,现在听说镇子上有点人气了,她还真没太生气,只是有点微微的感叹——夹缝的生活,真的很难啊。 她真的是处在夹缝中的,不东不西不说,还要偷偷摸摸,其中的酸楚只有她自己知道。 “但是我们不想去镇子上,”消防员出面了,他的身家并不丰厚,只不过在今天的突发事件中,他用自己的冷静、公平和专业能力,获得了大家的信任。 其实在大部分的旅游团里,一旦遭遇事情,最能凸显出的,是这些勇于担当并且还有点硬货的人,有钱有权并不好用……回国就散的一个团,你再有权有钱,跟我有什么相干? 消防员认为,与其住在山下,不如住在山上,而且大家也是这么想的。 山下的条件也许会更好一点,毕竟是个镇子,但是山上……有真武大帝呀。 很多时候,人活着就是活个率性和舒坦,活个安全性,大家商量一下,觉得现在下山去稀泥,去了那边,就晚上八点多九点了,啥也做不成了。 去镇子里的话,安全性不好,而且……镇子上的人也逃得差不多了。 那么还真的不如停留在道观,晚上虽然没有地方睡,但是……大巴里也能睡呀。 对于这些高端用户群体来说,大巴里睡觉,用户体验肯定比较差,大家也都不差钱,所以消防员希望,道观这边能提供一些睡袋什么的,钱不是问题。 事实上,他们一直挺下去,还想看晚上的雨呢。 索菲亚也很坦率,直接点头答应了,“那你们住下好了,我找些帐篷……不能在道观里面住,外面靠近栅栏一圈的,可以随便选。” 帮助人也能帮上瘾的,道观已经花了很大的代价在这些人身上,再帮一把也很正常了——要不然岂不是前功尽弃?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这些人都是华夏人,是冯君亲手救回来的,她能说不吗? 事实上,道观里从不缺少这些户外用品,索菲亚自己就准备了不少,而她更知道,冯君那里,这些东西基本是可以无限量的提供。 但是她应承这些条件的时候,旁边还有外人,有阿姆斯丹小镇的人,没有撤离,但也不想回镇子,也想在道观附近睡一觉。 这些人倒不是垂涎索菲亚答应提供的睡袋、帐篷什么的——对澳洲人来说,这些东西真的不贵,而且他们也不会抱怨公平不公平,游人受到帮助不是应该的吗? 他们在意的是:你们打算怎么处理那些野生动物逼近的事情? 其实对大多数人来说,野生动物逼近,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野生的,就意味着是不太能够理解人类意愿的,会带来很多麻烦。 这种情况,对于大城市里出生的群体来说,可能不是很能理解,总觉得是很浪漫的事情,但是举个栗子就可以说明:你家出现了蟑螂的话,你会是什么态度? 诗和远方……诗很美,但是远方的话,跳蚤太多,蚊子和虱子也很多。 这次索菲亚没有什么承诺,反而是做出了一副很高的姿态,“万物都有生存的权力,这些野生动物也很可怜,如果你们觉得,它们会造成什么危险的话,那就击毙好了。” 她对本地人的说辞,跟对华夏人的不一样。 但是本地人无法指责她,这里是很强调言论自由的,至于华夏人,谁有胆子去质疑她? 大雨在接近五点的时候停了,等到七点多的时候,又开始下,这一次,就是道观的传统区域了,不过因为外围才刚下过一场雨,这场雨倒没有引起野生动物的躁动。 倒是旅行社把消息报到了大使馆——总不能求助的时候没命打电话,得救了却不报平安。 “真武显圣……”这边得到这个消息,真的是一脸的匪夷所思,“也就是在国外,折腾吧……” 然而次日早晨,他们又接到了旅行社的电话,“有华夏游客被毒蜘蛛咬了……” 第一千七百七十章 神迹连连 澳洲的毒蜘蛛,是相当恐怖的,别的不说,大名鼎鼎的黑寡妇就是澳洲的。 不过旅行社得到的消息是错误的,被毒蜘蛛咬伤的并不是华夏游客,而是本地人。 华夏游客们赏了夜雨之后,就纷纷进入帐篷里休息了,还有几个老弱病残白天受了惊吓或者说昏厥了,道观腾出了停车场的两间房子,让他们进去暂时休养。 凭良心说,冯君还是挺愿意照顾本国同胞的,他知道在澳洲野营的危险性,特意让红姐捎了一些驱虫药给对方——这是昆浩位面的药物,不但驱虫也能驱蛇。 药物是通过林四爷给出去的,刘易飞等人还想谦让,说自己也准备得有驱虫药,但是架不住旅游团大部分的人没有准备,他们了不得随身点清凉油、风油精什么的。 所以林四爷着人把驱虫药撒下,剩下的药散,他居然还收回来了。 这真不是小气不小气的问题,要知道,这可是洛华拿出来的驱虫药,那是一般货色能比的吗?既然红姐不在意,他当然要收起来。 一晚上无话,早上五点半的时候,天亮了,雨也下来了,而周边的野生动物们躁动了起来。 昨天的那场雨,不过是湿了一点地皮,一夜过后,早就干得差不多了,这会儿道观方向又开始下雨,不少野生动物开始冲着这里逼近。 冯君其实很注意这些野生动物,还是那句话,他对动物的态度,远远没有对人好。 道门传说里,大一点的道场都有仙鹤、青牛之类的东西,甚至还有护山神兽,好像这样能更显得仙气盎然。 但是冯君对此不感兴趣,末法时代,有点灵气还是先紧着人类使用吧。 也就是说,道馆附近偶尔有几只野物,他是不在意的,但是多了就不行了,搞得像个动物园似的,有意思吗? 尤其是那些食肉动物,是绝对不许靠近的,万一出个伤人的事情,道观的名声要不要了? 所以整整一个晚上,冯君都在对付那些野生动物。 一开始的时候,他释放一些威压出去,那些动物就吓得跑开了,尤其是那些食草动物,警惕性特别高,发现不对劲,头也不回地撒丫子就跑。 不过肉食性动物就不一样了,韧性特别强,别看被吓跑了,一会儿就又回来了——它们想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折腾了两三次,才彻底地吓住所有动物,没谁敢再继续靠近道观。 然而,等到大早上,道观开始下雨的时候,那就真不是靠着威压能吓住的了,食草动物多半还在观望,但是食肉动物已经开始再次逼近。 冯君就只能用神识攻击了,瞬间击昏了十余只野狗,两条蟒蛇,以及一只不小的蜥蜴。 这就彻底吓住了那些食肉动物,蜥蜴只有那么一只,蟒蛇虽然灵智比较低,但是蛇类本身就是比较灵异的种群,对危险的感知能力极强。 野狗的话,只说智商就很了不得,几个野狗群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同伴莫名其妙地栽倒,这也实在太吓人了,谁还敢再往前跑? 所以一时间,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哀嚎声。 又有野狗不甘心,想借机偷袭一只小鸸鹋,而两只大鸸鹋被其他野狗缠住了。 就在这时,冯君的神识攻击又到了,击昏了两只野狗,其中一只野狗又被大鸸鹋一脚踹个正着,嘴里直接冒出血来,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一连串的响动,不但吓住了野狗,鸸鹋、袋鼠之类野生动物,也吓得四处乱跑,在寂静的清晨,这种响动传得很远。 主要还是附近聚集的动物太多了,制造出了连锁反应,那真不是开玩笑的。 野营的华夏人被惊醒了,当地人也被惊醒,然后因为要看热闹,一不小心就被蜘蛛咬了。 被咬的这位,住得距离华夏人挺近,都是在停车场通往道观的长廊里。 这长廊是木制的,上面有顶子,不怕下雨,还有木制长凳,野营选择这里是不错的。 不过一般来说,道观不许他们选择此处野营,因为怕有人生火,引发火灾——事实上,喝多了的澳洲人破坏性也很强,这些木头材质可经不住打砸。 这里是道观的地盘,不过有谁想野营的话,道观多半也不会直接撵人,几个大号探照灯照过来,就足够了——还想野营?倒要看你怎么睡觉。 昨天这拨是华夏人,索菲亚允许他们待在这里,自然就没有探照灯了,当地人见状,也过来蹭着睡一晚上,道观倒也不好区别对待,只是提醒大家注意扒手。 还有华夏人好奇地发问,澳洲也有扒手?后来大家还是适度地跟对方保持了距离。 今天一说有人被毒蜘蛛咬伤了,当地人马上就认出了蜘蛛的种类——是臭名昭著的稀泥漏斗网蜘蛛,这种蜘蛛的毒性,还在黑寡妇之上。 蜘蛛已经被打死了,但是听说这是澳洲最毒的蜘蛛,旁边的华夏游客忍不住围观一下。 导游来得晚了一点,看到周围围着的华夏人,又看到那只漏斗网蜘蛛,吓得魂飞魄散,直接打电话求助公司,要他们火速送来抗毒血清。 等旅行社将电话打到大使馆的时候,导游也搞清楚了,原来……中毒的不是自家旅游团成员,而是一家出来度周末的稀泥人。 有时候不能不服气,澳洲人的日子过得实在是太逍遥了,心也太大了,几十公里外有山火,他们跑过来度周末。 这是一家四口,父母带着一儿一女,被咬的就是小儿子,今年才九岁。 在没有抗毒血清出现之前,他这个岁数,被漏斗网蜘蛛咬了,十五分钟就可能死亡。 不过就算有抗毒血清,现在依旧是麻烦,因为漏斗网蜘蛛是比较罕见的,抗毒血清又贵,一般小地方未必有存货,更不可能有人随身带着。 而距离道观最近的阿姆斯丹小镇,人已经跑了一大半,想找抗毒血清也比较难。 有人就建议,说教堂没准有——教堂当然不负责治病,但是有些信徒会往教堂捐献各种实物,有些时候,也会有一些药品什么的。 终于有人出声建议了,“这里不是也有守护者吗?为什么不向他们求助?” 已经有人将情况告知了索菲亚,索菲亚走出来了解了一下,然后皱着眉头发问,“不能空运抗毒血清过来吗?” 旁边人七嘴八舌地告诉她,抗毒血清已经在联系了,但是能不能在十五分钟之内送来,这要存疑,而且这种中毒,救治得越早越好。 就在这时,强森走了过来,默默地递给她一个白玉小瓶,一句话都没有说。 不过索菲亚也不用他说,她的脑中,已经接到了冯君的意念。 然后她从白玉小瓶里倒出一颗丸药,抬手捏住小男孩的腮帮子,等他嘴巴张开,直接将丸药送了进去,然后按一下他的胸膛,再一捏鼻子,顺手在气管上一抹,丸药入腹。 她的动作异常娴熟,一看就是专门练习过了,快到别人来不及反应。 事实上,这一手她还真没学了多久,只不过是借着近期冯君在澳洲,缠着他要跟他学习功夫——龙门大会实在让她开了眼。 虽然她不能跟那些散打选手一样,整日练习各种搏击,但是完全可以学一学武功套路。 冯君一开始是没打算教她的,但是人家心向华夏,甚至专程去看比赛,那么多少传授一些套路,也是正常了——这些东西国外也有,只不过很少有人专门去整理。 看到她这一手,消防员的眼睛猛地一亮,“好厉害!” 倒是男孩儿的母亲看着索菲亚,讶然地发问,“你给他吃了什么……你有行医资格吗?” 索菲亚白了她一眼,根本没有理会,然后冲着男孩儿一指,“我宣布……万邪不侵!” 周围的人闻言,不少人齐齐倒退两步,她的“我宣布”三个字,实在是太鼎鼎大名了。 索菲亚扫视一眼周边,转身就向道观里走去,一个字都没有说。 “请你站住!”男孩的母亲着急了,她对索菲亚并没有意见,但是身为母亲,看到自己儿子吃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东西,总该问一问究竟的吧? 她的老公却是一把拽住了她,然后摇摇头,不让她发作。 女人急眼了,“你知道你儿子吃了什么东西吗?最讨厌你这种装模作样了。” “她不会拿整个道观的名誉做赌注,”男人见索菲亚进了大门,才面无表情地回答,“儿子真的有了什么问题,咱们再去质问也不迟……如果人家真是好心,你这么做就不对了。” 女人气得笑了,“道观……的名誉?值得儿子一条命吗?” 他俩正吵吵着,却听到儿子轻声呻吟一下,“水,我要喝水!” “咦,想喝水了?”做母亲的眼睛一亮,就四下寻找水,然后她看到了刘易飞手中的一整瓶矿泉水,“先生,能给我一瓶水吗?” 刘易飞虽然英文不怎么样,但是察言观色总是会的,尤其是他身边还有精通英文的朋友,怔了一怔之后,他面无表情地摇摇头,“抱歉,这瓶水是启封了的。” (昨晚没码字,一直在刷某博,没心情码,所以放出来的是存稿,加更的事情再等等吧,嗯,求一下月票,生活总要继续。) 第一千七百七十一章 来晚了 刘易飞不是个小气的人,但是对方居然怀疑他的救命恩人,这是他无法忍受。 哪怕索菲亚可能不是真正有神通的人,但也是道观观主不是? 人家好心出手救你儿子,你就是这么回报的? 所以他直接拒绝了对方,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他硬要说打开了。 男孩儿的父亲能猜到,估计是妻子的态度,惹恼了华夏人,不过这时候,他也没心思计较这些,而是站起身,“我去车里拿水。” “站住!”有人喊一声,大家扭头看一眼,却发现是旅游团的那名女医生。 女医生的英文很好,她沉声发话,“索菲亚并没有允许伤者喝水,这个孩子喝了水,引发的一切后果,由你来承担吗?” 男人一下就愣住了,不远处有两个本地人正要拿着矿泉水过来,闻言也怔住了。 男孩的母亲也知道,自己是犯了众怒,虽然她并不认为自己是错的,不过对方旗帜鲜明地表示出了恶感,这也让她有点忐忑,“但是……孩子想喝水。” 女医生也有点犹豫,她还真不是因为反感对方而出声的,只是身为一个医生,做出了下意识的提醒人家喂服丸药的时候,都没有拿出水来,没准有什么禁忌。 于是她侧过头,去看不远处的林四爷,“四爷,要不您问一问?” 林四爷一摆手,笑呵呵地发话,“无所谓,既然索菲亚没有强调不许喝水,那就喝呗,道观的神奇,你们以后就知道了……不过得了道观的救助,还要质疑的人,我是第一次遇到。” 女医生闻言,将自己手上的矿泉水递了过去,然后退到一边。 她对这家人倒没什么恶感,病人见得多了,这家人的反应很正常,而对她来说,身为医生,治病救人是第一位的。 这一家人不懂中文,但是现场还是有懂中文的,比如说那个导游。 男孩儿的情况很快就好转了,甚至连十分钟都不到,有人忍不住出声感叹,“这还真快,比注射了抗毒血清还要快很多。” “切,说得你好像见过被漏斗网蜘蛛咬伤的人似的。” “嗨,伙计,我还真的见过,那是我同学的邻居,一个个子不高的胖女人,注射抗毒血清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五分钟,还好她足够胖,所以用了半天时间,她的症状减轻了。” 事实上,这次抗毒血清的送达时间,甚至超过了二十分钟。 急救医生从直升机里跳出来,一边跑一边大声喊,“哦,让开……该死的,直升机驾驶员酗酒了,我们不得不再找一个驾驶员,在一大早,这很难。” 当他跑过来,看清男孩儿的模样,一时就愣住了,“这……已经注射了抗毒血清吗?” “哦,不是这样的,”男孩儿的母亲大声回答,“他只是吃了一些药。” “哦,该死的,这让事情变得复杂了,”急救医生是个不少三十岁的男子,“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漏斗网蜘蛛还有其他的治疗方法……你们能让我看一下蜘蛛的尸体吗?” “我觉得您应该先看一看我的孩子,”母亲高声发话,“难道谁会看错漏斗网蜘蛛吗?” “不,确定伤害者是很重要的事情,”医生坚持自己的观点,“我们不希望注射错误的抗毒血清,这可能导致意外的伤害……如果伤者真的是您儿子的话,您需要慎重。” 争执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很快就有人拿出了被打得稀烂的蜘蛛。 急救医生仔细辨认一下,“哦,天呐,果然是漏斗网蜘蛛……如果它能更完整一点,我分辨起来会更容易一些。” 做母亲的急得大叫,“请停止你的自言自语好吗?我的孩子需要救治!” “这并不是什么问题,”急救医生随口回答,然后打开急救箱,拿出了血压计、温度计之类的东西,“您的孩子看起来状态不错,请不要有太多的担心。” 经过检查,男孩儿的状态确实不错,急救医生甚至有点目瞪口呆,这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你们确定他没有注射过抗毒血清?” 得到准确的答案之后,他认为自己需要观察一段时间,因为抗毒血清这种东西,不是随便能注射的,所以他渴望能得到对方服用药物的资料。 一名闲汉笑着发话,“人家喝的是圣水……你就算知道了,有用吗?” 周围的人闻言哄堂大笑,却没有谁指责他说得不对。 急救医生觉得非常无趣,索性直接发话,“科恩先生,急救账单会寄给你的,我们现在不确定你的儿子是否完全脱离了生命危险,他可以跟着直升机回去,继续接受治疗。” 科恩先生算是条件不错的金领,一家人也算中等收入家庭,不过这样的急救费用,也很让他吃不消的,刚才为了救儿子,那什么都不用说,现在他就要考虑账单问题了。 想到自己才打过的几个电话,他下定了决心,“不,不需要后续治疗,事实上,我正在考虑要不要投诉你们来得晚……你们的账单也许需要体现一些诚意。” 急救医生扭头就走,“我们可以把直升机驾驶员的邮箱留给你!” 直升机轰隆隆地飞走了,科恩先生愣了一阵,沉声发话,“走,进去烧香。” 他的妻子也反应了过来,低声发问,“肯定没事了吗?” “你真不是一般的蠢,”科恩先生抬手摸一下她的头发,亲昵地低声发话,“我们会上香的,还会捐赠,你觉得孩子还会有事吗?” 看着这一幕,刘易飞翻一下眼皮,觉得这一对夫妇也没那么可恨了。 这对夫妇也买了十柱高香,直接在院子里烧了,又学着别人的样子,进大殿磕头烧香,对于磕头这个动作,科恩是有一些抵触的,却被妻子强行拉了过去。 烧完香之后,两人也没有离开,而是带着两个孩子,就坐在道观的院子里。 他的妻子又开始低声嘀咕,说早知道是这样,就不叫直升机了那一笔费用,可以留下来让儿子和女儿学习礼仪。 没错,真的是中产家庭,有钱甚至会考虑学习礼仪,但是那一笔急救费用,也着实心疼。 又过一阵,她又想起一件事情来:“一会儿我要不要向那个主教道个歉?” “是观主,”科恩纠正她的认知,沉吟着发话,“算了,还是我来吧,你的脾气不太好。” 他的妻子白他一眼,然后冷笑一声,“看她长得漂亮,是吧?想都别想……我做错了事,当然是我道歉!” 科恩先生抬手摸一摸额头,又抖一抖肩膀,无奈地发话,“你在说什么?那是亿万富翁的女儿,又那么年轻漂亮……怎么可能看得上我?” “我就知道是这样,”女人冷冰冰地地发话,“如果她看得上你呢?” 这是一道送命题!科恩先生想了想,“那我会……给她推荐一家很棒的眼科医院。” “哼,”女人冷哼一声,眼角眉梢却是泛起了笑意,“那你当初为什么不给我推荐眼科医院?在你眼里,我不如她,对吧?” “当时我在为自己找眼科医院,”科恩先生的求生欲很强,“我真的很难相信,生命中会遇到这么美丽的女孩。” 女人终于满意了,她点点头,“这里真的不错,或许我们应该向朋友们推荐一下。” 科恩先生苦笑一声,“我们首先要获得对方的谅解。” 想获得索菲亚的谅解,并不是很容易关键是她一般就不怎么冒头。 华夏旅游团要离开了,在离开之前想要见索菲亚一面,都没有如愿,索菲亚托温斯顿转告华夏游客,自己要做早课,没时间出来,欢迎大家有时间再来玩。 大巴车开走了,但是刘易飞一行人留了下来。 到了中午的时候,肯特道长来问科恩一家,为什么还不离开,科恩的妻子很耿直地表示,我欠索菲亚主教一个道歉,而且,这里的空气和景色都不错,我们可以多待一阵。 肯特道长也很耿直,说道观是修行和表达敬仰的地方,如果把这里当做风景区,那就不合适了你会在教堂里喝可乐吃热狗吗? 他的要求不算苛刻,大部分的宗叫场所,都非常强调肃穆和敬畏。 科恩的妻子给功德箱里放了一百澳币,说我就是想认真地道个歉。 索菲亚听说之后,专程出来了一趟,表示接受对方的道歉,而且她强调一点,如果不是担心直升机不能及时赶来,她真的不想出手。 这个解释其实没什么意义,然后科恩就问,你拿出的那颗丸药,可以详细说明一下吗? 索菲亚表示,自己不愿意讨论这个话题,因为她并不具备行医资质。 她并没有嘲讽科恩夫人的意思她也不值得她嘲讽,她只是表示,那丸药是神眷者得到的恩赐,你无须考虑那么多。 但是科恩先生认为,这是好东西,能挽救很多人的性命,应该向全世界推广。 它既然能解了漏洞网蜘蛛的毒,那么肯定还可以解其他的毒,因为生物毒素之间,存在着广泛的关联性,跟矿物毒素和合成毒素不同。 他说话的时候,科恩夫人的耳朵竖得笔直她想知道,儿子的毒素是不是彻底清除了。 第一千七百七十二章 拒绝绑架 索菲亚并没有直接回答,那个男孩儿身上的毒素,是不是彻底解除了。 她只是笑着发问,“科恩先生,我想你也许并不清楚,詹森这个姓,意味着什么。” “我想我知道,”科恩并不怯场,而是据理力争,“亿万富翁的家族,但是我在澳洲认识很多研究机构的人,而且有很成熟的营销渠道……” “您要做的,就是拿出一些样品来,神灵的恩赐,确实很宝贵,咱们凡人确实未必能解析出来,但是万一呢?不试一试的话,又怎么知道不可以呢?” 索菲亚的眼睛眨巴两下,摸出一根烟来点燃——这是学自冯君的陋习,“好吧,你说得都对,但是我不得不强调一遍,我姓詹森,白瑞制药的的董事局主席,也姓詹森。” 科恩先生顿时就楞在了那里,他真的无话可说了——做了很多功课,却忘记了眼前这位,正是白瑞制药董事局主席家的小公主。 要说药性分析之类的,这个星球上,没谁敢拍胸脯说,一定能胜过白瑞——或许会有那么几家旗鼓相当的,也有几家有专长的,但是在澳洲,一家都没有。 没错,真的一家能打的都没有,澳洲和美洲一样,也是新教徒流放之地,流氓、骗子和小偷的集散地,但是澳洲和迈国相比,差了两次世界大战。 两次世界大战,一次让迈国成为了全球第一的经济体,第二次,取代布锐藤成就了全球霸主不说,还笼络了全球顶尖的人才,根本不是澳洲能比的。 正治方面的东西少谈,反正科恩就这么噎住了,索菲亚也没跟他计较的意思,转身走人。 科恩的夫人不干了,“你认真地提出建议,她为什么这么傲慢?” 科恩想一想,只能叹口气,“如果你是神眷者,会不会比较傲慢?” 科恩夫人长出一口气,“我不太能忍受她小看你……如果我是神眷者,当然会傲慢,你再换几家眼科医院,跟我也无关。” 这夫妻俩打情骂俏的事情就不用说了,随着华夏旅游团的离开,这一场“大火中的营救”,也就展示在世人面前了。 当时大家的手机都没信号了,但是拍摄功能还是有的,尤其有人还是带了照相机,将当场一幕幕绝望的嘴脸,拍得非常清楚。 拍摄者是一个不到三十岁的男人,不善言辞,他在拍摄的时候,也没有考虑肖像权的问题,就是想抓拍到“人生中最震撼的一幕”。 他将绝望的表情拍得很到位,但是“大火中的营救”——这个是拍不出来的。 哪里有什么营救?无非就是下了一场雨,大家冲出去了,至于耳边的轻语、真武大帝的告诫——这玩意儿拍得出来吗? 不过,拍不出来,还可以用文字来弥补不是? 文字是苍白的,但是天降暴雨和夺路狂奔,都是可以通过图像来体现的。 旅游团到了稀泥的时候,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只有这一位,直接把他的摄影成绩传到了网上,说实话,这真的无可厚非——亲身参与某个历史事件,足以值得炫耀了。 但是他显然不甘心只是参与,所以又指出,阿姆斯丹的道观真的很灵验,并且配发了动物聚集在周边的景象。 他的微博不出意外地火了,尤其是华夏对澳洲大火报道的原本不怎么多,通过他的微博,大家才知道,原来澳洲都烧成这样了。 不过遗憾的是,他的微博只在国内火了,也有人扒了图转到了国外,但是关注者寥寥。 正经是科恩先生在特威特上发的感恩的消息,被人转载了不少,然后又有人引了扒图那位的消息艾特他,问是不是这里——转发的是动物聚集的图。 科恩先生做出了肯定的回答,并且很遗憾地表示,当天确实是动物很多,只可惜他手机的像素不太高,没有拍下来。 他非常肯定地表示,索菲亚不愧是被主祝福过的人——没错,他并不想承认华夏的什么神灵,而是认为,该感激的是索菲亚。 科恩先生的关注者不多,但都是有身份和地位的,不少人转发之后,竟然引起了相当大的反应。 公益者组织再次登门,老话重提,再次受到拒绝之后,居然发了一段长视频,拍摄的是雨中的道观和悠闲的动物们,结尾却是燃烧的森林,和被烧焦的动物尸骸。 他们在文中强调,这是来自华夏的宗叫,有强大的神秘能力,以至于每天早晚都要下一场雨,然而非常遗憾的是,他们守旧而古板,只关心庙宇周边,坐视其他地方大火燃烧,动物们被烧死,没有尽到该承担的社会义务,这实在太令人感到遗憾了。 道德绑架这种事,是公益者组织最喜欢做的,尤其他们强化了华夏宗叫的概念,在澳洲这么做,基本上也是正治正确。 这段视频也引起了轰动,尤其是那些被大火烧掉了家园的人,更是义愤填膺,纷纷谩骂并且转发,言辞的激烈和恶毒,出乎了人们的想像。 于是又有人登门拜访索菲亚,想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索菲亚一如既往地拒绝了,符合她高冷的人设,而且不做任何的解释。 她的“恶劣态度”很快就传开了,紧接着,公益者又组织了不少人前来抗议,甚至有人尝试冲击道观。 然而,本地道观的支持者也相当多,自发地阻拦对方,并且引发了小型的冲突。 冲突场面被人拍下了,而且还做了适度的剪辑,以证明道观一方蛮不讲理。 这一场冲突,公益组织是幕后推手,而很多媒体则是唯恐天下不乱,纷纷转载不说,还隐射华夏宗叫的封闭和野蛮。 然而索菲亚的强硬,也超过了别人的想像,她知道消息后,非常干脆地选择了直接对抗,而且号召信徒前来对抗。 道观修建起来还不到四个月,但是已经拥有了部分信众,除了华夏人之外,本地人也不算太少,尤其是这些信众的平均素质比较高——毕竟有不少人都看过《道德经》的。 于是在第二天,道观门口发生了更大的冲突,不过这次吃亏的是公益者组织,因为他们没有想到,对方会直接大打出手。 一直以来,公益者组织都是站在道德高点的,给人的感觉就是“怼谁都是对的”,不接受我们的建议,那么就做好被道德审判的心理准备吧。 所以不管在什么地方,他们都不怕酝酿一些小规模的冲突,当然,太大的冲突还是免了,因为后果不太好控制——他们愿意主动左右局面,而不是陷入被动中。 然而他们真没想到,索菲亚的反应如此地激烈,既然直接指挥人大打出手,措不及防之下,他们被打得人仰马翻损失惨重。 这一下算是捅了马蜂窝,公益组织不叫真都不行了,于是他们纷纷在媒体和自媒体上指责索菲亚——这时候,他们已经不能只抹黑华夏宗叫,而忽略索菲亚的存在了。 索菲亚却是一如既往地对媒体置之不理,并且拒绝接受采访,摆明要跟媒体打对台了。 终于有一家号称“公正”的自媒体,获得了道观的同意,有机会采访观主了。 这一家媒体也确实展现出了公正性,不管他们的动机何在,采访索菲亚的时候,从陈述到提问,都表现得相当客观和公正。 当索菲亚被问起,“怎么看待三天前发生的激烈冲突”时,她很明确地表示,“那并不是冲突,而是自卫,我们的信徒是正义的一方……请记住,道观是宗叫场所!” 这个回答就太提气了,“宗叫信仰自由”,在澳洲不但是正治正确,而且是写进宪**里的,她强调“宗叫场所”的性质,就是表示信徒们的反应,是有法律支持的。 一直高高在上的道观观主,竟然直接祭出了“法律”这个大杀器,公益者组织直接懵了:道德高地再强,又怎么可能跟法律对抗?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尤其让他们生气的是,索菲亚表示,她并不在意媒体说什么,只要打扰不到道观这个宗叫场所,她也不会计较那些观点和立场,因为“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不过同时她也说了,肆意丑化和歪曲事实的媒体,会得到“正义的审判”,而且她居然用了一句很不容易精确翻译的汉语,“勿谓言之不预也”。 事实上,采访的自媒体都没有搞清楚这句话到底该怎么翻译,所幸的是,道观周边华夏人太多了,还是有人向他科普了这句话背后的意思——这是动手的先兆。 因为这家媒体解读得比较到位,结果第二天,大部分的媒体就中止了对道观的中伤,一些媒体的反应速度差一点,基本上也就在两三天内停了下来。 只有两家媒体,还在持续不断地攻击道观,而且都属于摩多克新闻集团旗下。 在索菲亚的访谈公布之后的第五天,其中一家媒体的主编在开车时发生车祸。 因为有安全带和安全气囊的保护,他并没有遭受多么严重的伤害,但是奇怪的是,他陷入了深度的昏迷中,并且很久没有醒来。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七百七十三章 旅游胜地 主编被送进医院之后,那家媒体的职员纷纷去探望了他。 其中就有连续撰文攻击道观的记者,这位是坚定的仇华派,攻击道观不留余力,甚至因为立场问题,他都恨上了身为白人的索菲亚。 这次他是跟一位女同事前来探望主编的,女同事年近四十风韵犹存,回去的路上,两人聊得很开心,他甚至琢磨自己是否要邀请她共进晚餐。 然而就在这时,他猛地发现,车前有个黑影一晃,下意识地一脚刹车,然后就感觉头部一震,直接昏厥了过去。 按说这是突发事件导致的意外,但是坐在副驾驶的女同事并不这么认为,因为两人坐在同一排,都系了安全带,男人的脑袋也没有碰到车窗上,居然……就那么晕过去了? 女同事身上毫发无损,开车的却晕了过去,这种现象细思极恐。 一开始她还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而是找人把男子送进了医院,当她听说,同事的症状跟主编很像,估计也会昏迷相当长一段时间,她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这不是偶然!”她果断地报警,认为很可能是来自道观的报复行动。 然而警察们表示,臆想是无法立案的,虽然他们也认为,伤者的情况比较离奇,但是这并不是他们对道观出手的理由——关键是还受到了“宗叫因素”的影响。 媒体在这一方面,可以稍微放肆一些,哪怕宪**规定了“宗叫信仰自由”,媒体却也有“言论自由”,可以自由地抨击一些政策和法律法规。 当然,如果换一种宗叫,他们是绝对不敢乱喷的,哪怕佛教都不敢——因为信佛教的可不仅仅是华夏,还有暹罗、泥轰、鞑靼等多个国家,而道门基本上都是华夏人在信。 由此可见,在国际社会中,双标真的是一种普遍现象,区别只在于对方是否承认。 不过女人的报警,直接惊吓到了另一家媒体——毕竟是同一家新闻集团旗下,那是一个电视台,在当天晚上的节目中,一个脱口秀主持人为此前对道观不公正的评论道歉。 他的道歉是半开玩笑半当真,但是此前他的攻击,也是这种风格,所以可以视为道歉。 然而就在他主持完节目,上卫生间的时候,不知道地上什么时候多出了一滩水,他一个没站稳,直接摔倒了,幸亏他的身手还算灵活,支撑了一下,只是扭伤了左手腕。 然后他去找人调监控录像,不过很遗憾,卫生间里不可能有监控,只是过道上的监控显示,在他进去十分钟之前,并没有人进入。 接着他询问了此前上卫生间的三人,前两人确定,自己进入卫生间的时候,并没有那滩水,第三人则是表示,进卫生间的时候在打电话,没有注意到有没有水。 所以他大致确定,自己的遭遇也属于来自道观的警告。 于是在下一期节目中,他很郑重地道歉了,就再也没有经历过什么古怪事情。 道观冲突的事件,至此就告一段落了,公益组织不敢再纠缠此事,又没有了带节奏的媒体,沸沸扬扬的风波就这么过去了。 正经是经过此事之后,阿姆斯丹的道观被更多的人知道了,尤其是在普遍干旱的当下,每天两场小雨,让道观逐渐成为了一个旅游热点。 除了看雨之外,道观还有一个比较有名的景象,那就是庞大的野生动物群。 因为有冯君的坐镇,大部分的野生动物都逐渐明白了,降雨的地方不是它们随便能去的,进去之后极有可能遇到麻烦。 到了后来,连野狗群都知道,如果在降雨区内发现倒毙的野生动物,一定要先把尸体拖出来,然后再大快朵颐,否则自己也有可能变成尸体。 不过降雨区域的恐怖,并不能影响野生动物对水的渴求,所以它们在每天的早晚,守候在降雨区域的外围,等着雨水流出来。 没错,每天早晚两次的降雨,超过了降雨区域的吸收能力,有相当数量的雨水流了出来,动物们就守在外围等着,久而久之,居然成就了一个小小的生态圈。 这个生态圈的存在,后来甚至引起了不少生物学家的注意。 也有人建议说,应该开凿一些沟槽,妥善地利用起这些雨水——澳洲一直都比较缺水,否则也不会以骆驼喝了大量水的理由,集中消灭骆驼。 不过相关的正府部门考虑了一下,还是拒绝了,理由是降雨量并不算充分,面积也不大。 事实的真相是,正府部门知道,这雨就是道观搞出来的,所以才打住了这个念头。 澳洲倒不禁止谈论那些神神道道的东西,但是拿出来做反驳的理由并不充分,而且最关键的一点是,这么宣传的话,那是帮助华夏宗叫在本地立足! 这怎么可以呢?宗叫信仰自由只是不干涉他人信教,而不是帮忙宣传宗叫,更别说道教可以算是华夏本土的宗叫。 而且,索菲亚能让雨按时下,就能中止下雨,这种判断太容易做了,正府投资修建了水渠之后,如果道观停止了这种操作,投资的钱岂不是打了水漂? 正府那边挺纠结这件事,但是道观在民间迅速走红,以至于到了盛夏的时候,这里成为了真正的游览胜地。 华夏的工程队已经将索菲亚买下的土地做好了隔离,用的是壕沟和铁丝网。 这种隔离方式在澳洲是不被准许的,不过下一步,索菲亚会修建更高档的隔离网,目前只是为了图快,先用铁丝网将自己的地界保护起来。 索菲亚原本没打算把自己的土地隔离起来,可是随着游客越来越多,不隔离是不行了。 她并不是个小气的人,但还是那句话,宗叫场所是个神圣的地方,游客们参观真武大殿没问题,但是游山玩水的那种,还要把餐布铺在地上野炊,会影响到道观的神圣感。 游客们对她的隔离表示遗憾,但同时也表示理解,澳洲人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不过对于私有财产的尊敬,确实是值得夸奖的。 可是理解归理解,大家还是想欣赏一下这里的风景,于是就有本地人搭建了几个观景台,方便游客观赏。 观景台是不收费的,不得不承认,公益活动在澳洲还是深入人心的,尤其像这种投入不大,又没什么危险的活动,还是有人愿意做的。 观景台有了,但是住宿又成了问题,游客们来的时候,基本上都有自己的车子——澳洲地广人稀,汽车几乎是人手一辆,但是有房车的终究是少数、 而道观这里除了风景好,人与动物、动物与大自然很和谐,最有名的还是一早一晚两场雨,想看这两场雨,就必须住在道馆附近。 有人觉得,住在山下的阿姆斯丹小镇也不错。 随着道观降雨的出名,那些逃离小镇的人们,有不少回来了,大家当时离开,是担心大火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临,现在既然有道观的降雨,大火一旦烧过来,完全可以去那里躲避。 所以山下有人提供住宿,不过很快地,游客们就发现,住在小镇里真不是什么好的选择,这里虽然配偶套设施齐全服务不错,但是赏雨真不方便。 赏夜雨也就算了,等雨下完再开车下山,也没有多大问题,但是想看早上的雨,必须要早起,否则不但错过了黄金时间,上山的时候还会遇到水流,不是很安全。 外来的游客有住宿的刚需,但是道观偏偏不提供——索菲亚对于营利性的经营,真的不是很感兴趣,于是就有精明的澳洲人把自家的房车开上来,收取住宿费。 至于说修建旅馆?抱歉,还真没什么人这么想,那是一笔巨大的投资不说,关键是这里的风景,纯粹要看道观的心情,如果旅馆修建好了,道观却停止了操作,大家去哪儿喊冤去? 所以就不如提供房车,让人在车上睡一夜,第二天该干啥就干啥,两不耽误。 至于说价钱,澳洲人倒也不存在宰客一说,但问题是……澳洲的生活成本本来就不低。 一开始只是三四辆房车——小镇嘛,也就这个档次,但是逐渐地,有外地的房车过来做生意,到了后来,每天都有十来八辆房车,在傍晚时候开过来。 有需求就有市场,哪怕是比较佛系的澳洲。 林四爷看得有点眼热,主动找到了索菲亚,说我能不能也搞一下这个旅馆? 他倒是能直接找红姐,不过,说到底索菲亚才是观主,而红姐此来还没有签证,也就是说,她随时都可能偷渡回去,所以他认为,还是尊重一下主人比较好。 索菲亚对他的印象不错,这倒不是看在冯君的面子上,而是从一开始她选址的时候,林四爷就提供给她不少的帮助,也一直旗帜鲜明地站在她这一方。 所以她表示,这个事情我要考虑一下,尽快给你答复。 结果她找到了冯君,商定了一些章程,不成想因为这次商议,又酝酿出一场祸患。 第一千七百七十四章 青年旅社 冯君跟索菲亚一样,对于很多营利性的产业,并不是很感兴趣。 修者的世界,只有修炼才是王道,其他都要往后排。 当然,林四爷在操作之前,能记得先跟索菲亚打招呼,这就是懂礼数,冯君觉得这个行为值得鼓励,“他想赚这个钱,那就让他挣好了,没道理外人能赚钱,咱自己人却被禁止。” “不过在这个之前呢,还是要定下一些章程,比如说垃圾排放的问题……” 林四爷第二天就得到了回信儿,他马上就行动了起来。 事实上,这个业务不是他一个人能吃得下的,他要跟王总的建筑施工队合作才行。 没错,他要的旅馆并不是房车,也不是活动板房,因为哪怕是活动板房,也要铺水泥地面——可是想要硬化地面,在澳洲有一系列的流程要走。 别说他没打算买下脚下的土地,就算买下了,什么地方该做什么,澳洲正府都会过问,如果不如他们的意,肯定就直接驳回了。 索菲亚之所以受到的约束比较少,主要还是因为她购买这十几平方公里土地,是打算用来做宗叫场所,而不是一般的经营性企业。 她能购买十几平方公里的土地,本身就是财力雄厚,再加上“宗叫信仰自由”,又不打算做什么营利性的生意,基本上她想做什么,正府都不会管。 像一条上山的路,说修就修了,正府这边一看,没有经过水源保护地和动植物保护地,那就ok……人家搞一片土地开发,谁还能拦着人家修路? 但是买地建宾馆,这就不一样了——首先你是图挣钱的。 那么问题就来了,为什么你就觉得,在这里做经营性的生意,能挣钱呢? 或者说,你能想到这么挣钱,为什么别人想不到呢?你的优势在哪里? 如果不能明确优势,恐怕还是这件生意中,牵扯到了一些别的东西。 正府如果有了这种考虑,流程会走得很慢,澳洲本来就是英联邦成员,而布锐藤官场的老爷风做派,天下又有谁不知道? 所以买地盖房子,基本是不可取的,而林四爷心里也清楚,道观的这些异象能坚持多久,实在很难说——异象一旦过去,这些投资就算白扔了。 他想的也是短平快,但是房车的话,投入有点大,于是在获得索菲亚许可之后,几辆载重大车开上山来,直接使用华夏人的大杀器——集装箱住宅。 没错,就是集装箱,把里面改造一下,改成一个宜居环境,这种操作在华夏,实在是太常见了——很多急需要工地的地方,工人们的宿舍就是集装箱, 在华夏国内,获得这种集装箱非常简单,甚至电线杆上都有“集装箱出租,每天八十元——已改装上下水”之类的广告。 但是在澳洲,这种情况就极其罕见了,因为这里地广人稀,虽然总体比较贫瘠一些,可是人均资源还是大大碾压华夏。 用集装箱来做住宿的地方?天地良心,真的没有听说过——水泥管道里可能住人,那是因为流浪汉别无选择,但是集装箱宿舍,那是要卖钱的! 在此之前,道观修建得十分迅速,澳洲人看得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不过不管怎么说,华夏人“基建狂魔”的口碑,已经逐渐被国际社会接受了,他们吃惊归吃惊,但不是很意外。 可是几辆大车开上来,起重机直接把集装箱住宅吊下来,这就太匪夷所思了——华夏人的房屋,可以这样运输的吗? 尤其过分的是,这些集装箱下面,还安装了支撑爪,通过调节,可以适应各种复杂地形不说,关键是支撑爪的主轴部位,是套装上去的。 也就是说,主轴上换上大的轮胎,一辆拖车可以带着集装箱在公路上跑。 澳洲人看得眼界大开——华夏人还真会玩儿! 林四爷的手笔不小——反正他是跟王总合作一起搞的,二话不说先弄了十个集装箱来。 一个集装箱,起码顶得上三台房车,里面稍微隔离一下,住三户人没有问题。 不过林四爷也知道,澳洲人比较强调**,所以后来再运到的,就是小型的集装箱了——跟房车的空间差不多,但是……价位就差很多了。 冯君强调的另一点,就是咱们不能以价位取胜——那是恶性竞争。 现在全世界都在说,只要华夏人掌握了的东西,一定会做成白菜价,这也是西方世界对东方最强大的怨念:咱们维持好价位,各挣各的,认真地垄断市场不行吗? 不过林四爷还是开出了一个极低的价位,大约就是房车的三成,大集装箱的租金,跟房车类似,甚至还高一点,但是居住体验强得不是一点半点。 不服气吗?没用的,集装箱的房屋成本实在太低了! 事实上,大部分的集装箱,在到港的时候,已经完成了自己的历史使命——只是包装箱而已,坚固一点无非是为了保护货物、抵御风浪。 这种类似于废物利用的成本,能有多高? 林四爷的这一招,打了那些靠房车经营的人一个冷不防,从低端到高端,完全吊打对手。 这些人也想搞集装箱来经营,但是成本有点高——不是经济方面的成本,而是人力、时间等成本,别看集装箱房屋简单,其实从组织货源、改造到运输,不是一个两个人搞得定的。 专门去经营倒是可以,可他们并没有跟道观打好招呼,贸然投资有风险,若是去找索菲亚商量,这点业务量,还没太大必要。 大部分的房车车主,还是很佛系地出租,租出一天算一天,租不出去也无所谓,相当地随缘——反正不可能降价。 没过多久,终于有一个房车车主想到了点子:拼车! 房车原本就不大,招呼多人入住的话,用户体验有多糟糕可想而知,不过这名车主想出了一个噱头:我这是青年旅社,是为兜里没钱的年轻人服务的! 别说,他弄了这么一个概念,房车还真就好租了,除了旅客的租金降下来了,还能撮合年轻人一起交流——反正大部分时间,大家都是在房车外,就是晚上睡觉时回去。 一辆房车里睡八个人,有没有不方便?肯定有,但是一旦睡着了,谁还会在乎? 房车青年旅社出来,让林四爷的生意有所滑坡,澳洲也不全是有钱人,穷人还是占多数。 林四爷为此找到了红姐,说我要不要跟着降价? 红姐认为降价没必要——你这集装箱房屋的经营成本基本上是零,连电源都是接驳的道观的电线,接一单生意,就赚一单生意的钱,何必跟他们打价格战呢? 至于说改造成青年旅社,那就更没必要了,你针对的客户群体,主要来旅游的华夏人,人家都已经出国了,还会差这点小钱吗? 说到底,红姐认为,你这儿是物美价廉,对方是物不美而价廉,大家细分一下用户群体,服务对象不同,没必要跟着别人的节奏走。 后续的发展,也证实了她的推测,林四爷这里的旅馆,确实是接待华夏游客多一点,房车那边的接待,是以澳洲本地游客为主。 当然,这么划分并不绝对,澳洲有钱人来了,也愿意住在集装箱房屋里,毕竟条件要好得多,而很多华夏留学生来了,选择的是房车青年旅社。 看到青年旅社如此受欢迎,其他房车也纷纷改装一下,而廉价的青年旅社盛行,又导致前来旅游的人数大增,尤其是大学生。 稀泥的大学很多,从市区到阿姆斯丹也不过七十公里,很多学生背上背包,组团拼个车,或者搭上一截车,就能步行到达道观。 这样情况持续了一段时间,等到了平安夜的时候,来道观游玩已经成了大学生们的一种时髦活动,元旦时期更是创纪录地迎来了三千多游客。 到了这时候,青年旅社已经远远供不应求了,有学生们找到了林四爷,希望集装箱房屋也能加床,改造成青年旅社——哪怕价钱贵一点也无所谓。 但是林四爷拒绝了,游客这么多,他的旅馆也是满员的,既然这样,又何必改动呢? 虽然改动之后,收入还会增加,可天底下的钱那么多,谁挣得完? 反正在南半球,元旦就是夏天,没有房屋可以露营。 不过就在当天晚上十二点左右,一帮年轻人喝完酒,回到青年旅社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有个露宿在野外的年轻人,半夜里猛地发烧,并且伴有恶寒,腹股沟的淋巴结肿大,而且在短短的半个小时内,就肿到了鸽子蛋大小。 他的呻吟声惊醒了旁边的露营者,大家吵吵着要赶紧送人到医院,在找车的同时,还急求急救医生。 今天来的游客里,还真有学医的,是稀泥大学医学院的学生,有三人之多。 这三人赶来,才要出手救治,其中一名小个子拦住了两人,他出声发问,“你被什么东西叮咬过吗?” 患者确实是被叮咬过,不过是昨天的事了,他也没在意,夏天蚊虫多很正常。 小个子用强光手电看一看被叮咬的部位,拉着同学倒退了两步,神色肃穆,“鼠疫!” (注:不是蹭热点,查澳大利亚的资料的时候,才发现2018曾经出现过鼠疫,随手就写了,带节奏的可以退散了,最后,例行求月票。) 第一千七百七十五章 恐慌 澳洲爆发鼠疫,不是第一次了,不过本土上已经多年没有出现过鼠疫,大部分都是在大堡礁之类的地方。 听到鼠疫,周边人直接炸锅了,纷纷后退,“没有搞错吧,黑死病?” “并不一定是黑死病,”小个子医学生嘴上这么说,却是又后退了两步,“很大概率是腺鼠疫……不过继发性的话,就不好说了。” 现场的人纷纷后退,刚才第一个过来照顾患者的人,也被众人舍弃了,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彷徨无措。 “报警吧,”有人出声了,“这可不止是找医生的问题,也许这里要被隔离了。” “或许我们应该去找一下道观,”有人提出了新的建议,“据说这个道观非常神奇的。” “我的建议是去找车主,”远处有人出声发话,“该死的,我们同一个旅馆里的人,刚才跟这家伙喝酒来着……天呐,这真是一场灾难!” 淋巴肿大的患者也是个学生,而且是在稀泥上学,来了这里之后,见到了不少校友,还有外校的同学,刚才串场子串得很开心,而这其中不止一人是住在青年旅馆的。 想到这些,住在青年旅馆中的人,脸色都发白了——我不会也被传染了吧? 不止一个房车主人接到了电话,听说出现了鼠疫,也不敢怠慢,大半夜就跑了过来。 “华夏工程队里有医生,”一名车主反应很快,“首先我们要确诊,是不是鼠疫。” “不需要猜测了,肯定是鼠疫,”三个医学生站得远远的,甚至已经带上了口罩,“你们应该问一问华夏人,看他们带了什么药品!” 有车主跑向了华夏工程队的驻地,也有人跑向道观,去叩道观的大门。 三名医学生表示不解,“为什么……要去道观?” “因为那个道观……非常神奇,”有人正色回答,“也许他们能治好鼠疫。” “天呐,靠宗叫治疗吗?”一名医学生翻个白眼,“他们有什么……圣水吗?” 说话间,工程队的医生就赶了过来,按说工程队不负责对外救治,但问题是……可能是鼠疫!一旦被证实,这里有大概率被隔离,工程自然也会暂时停工。 不过这名医生的水平,实在不敢恭维,他学的是中西医结合,大学毕业也没有找到好的接收单位,最后还是仗着英语水平不错,托关系进了搞建筑的国企。 一个学医的,进了建筑单位,还真让人有点啼笑皆非,然而海外施工,还正好用得上。 尤其这位不但懂医术,还精通英语,属于难得的“复合型人才”。 可他的医术,也就可想而知了,比普通人强一点,能治疗一点外伤,会打针输液,遇到比较麻烦的病情,也就只能简单护理之后,送到当地医院。 原本单位是想让他学点防疫知识的——国外施工用得上的,但是来了这里之后,他做翻译的活儿更多一些,专业知识却是不怎么样。 总算还好,他知道先把自己防护好,全身上下都捂得严严实实的,隔着远远的,就拿强光手电上下照,然后又拿出了一支红外测温仪,在距离对方一米之外测量体温。 测了温度,再看一下对方大腿上的淋巴结,他闷声闷气地发话,“十有**是鼠疫,通知工程队……这里要隔离,大家都穿上防护服,喷上84消毒液。” “咱们隔离他们,合适吗?”旁边有人出声了,“这是在国外呀。” “不隔离他们,工程就干不下去了,”医生淡淡地回答,不愧是复合型人才,想的不止是治病这点事,“你不知道鼠疫蔓延的可怕性。” 旁边那位急了,“但是咱们的人也怕鼠疫呀,你不能光想工程吧?” “那是你们考虑的事了,”医生的回答从口罩下传出,显得闷声闷气的。 紧接着,他一扬手,扔给鼠疫患者一个瓶子,还有一盒药。 然后他用英语发话,“那是风油精,你先洒到身上,现在你不能再被蚊虫叮咬了,那盒是抗生素,你先吃两粒,我回去再加强点防护,看能不能给你打一针先。” 这位鼠疫患者头痛欲裂,吐得死去活来,但还真的乖乖地涂抹了风油精。 医生吩咐别人过来喷洒消毒药水,就在这时,一个胖胖的女人走了过来,正是露丝。 睡到半夜被人叫醒,给谁心里也不会舒服了,不过听说发现鼠疫,她也不敢怠慢。 她跟工程队的人比较熟悉,隔得远远的就问,“医生,是鼠疫吗?” “九成九的可能,”医生高声回答,“露丝你别再靠近了,很危险的。” “哦,天呐,”露丝摸出一只对讲机来,在她肥硕的大手里,对讲机显得异常的小巧,“出事了,是大事,道观外发现鼠疫患者,是鼠疫患者。” 恰好索菲亚在修炼,并没有休息,闻言也吓了一大跳,忙不迭地停止了修炼,“几个人,是否蔓延了?” “恐怕是有点危险,”露丝有气无力地发话,“该死的青年旅馆!” “天呐,”索菲亚忍不住了,直接冲出去找冯君,“老大,你对付鼠疫有办法吗?” 冯君对情况的了解,还要强于她,毕竟是出尘八层的人物了,外面一有风吹草动,他就注意到了,不过……鼠疫好对付吗? 这玩意儿他也没有琢磨过,但是他并不认为,难度有多么大,“好了,我先去看一看,你随后跟过来就行了。” 冯君身子一闪,就来到了现场,距离那名鼠疫患者百余米左右。 三个医学生对鼠疫的预告很及时,而且防范知识也有相当的水准——让大家退出到五十米之外,如果不考虑蚊虫叮咬的话,这个距离基本可以保证,飞沫是传染不了的。 冯君出现在百余米外,基本上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此刻天色已经很晚,虽然大家都害怕鼠疫,但是还有人壮起胆子,在七八十米之外围观。 冯君这次用的也不是本来面目,不过依旧是黄种人。 他站到那里之后,自顾自地摸出手机,开始了解对方的情况,并且尝试匹配。 不远处一个黄种人看到他的行为,主动凑了过来,“这是……要发朋友圈?我的手机像素不行,你的能照清楚吗?” 朋友圈……像素?冯君看他一眼,有点哭笑不得,“我说,这种事发朋友圈,会不会有点膈应人?再说了,朋友圈一发,你不是自己找着隔离吗?” 这位愣了一下,然后才发话,“不至于吧,澳洲也这么严?不过人一辈子,能碰到第二次鼠疫吗?我觉得还是挺有意义的。” 冯君笑着摇摇头,转身走开了,他还要观察一下其他人,是否感染上鼠疫了。 不多时,索菲亚出来了,身着道袍,身后还跟着四个道士。 她没有在意其他人,直接走向了发病者,旁边有人阻止她,她都不予理会。 直到距离对方不足两米,她才出声发问,“在哪儿被叮咬的?” 工程队的医生没命地大喊,“快退得远点,你连口罩都没戴,疯了吗?” 索菲亚看他一眼,淡淡地发话,“我有神灵庇佑,自然百毒不侵!” 患者有气无力地回答,“昨天在凯恩斯。” 索菲亚闻言微微颔首,“那就不是我道观的责任了,不过你既然在这里发病了,也算是缘法,治疗你这一次,以后终生供奉三清……你可愿意?” “愿意……”患者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只要你能现在开始治疗……怎么都好说。” “王医生,”索菲亚冲那个医生招一招手,“过来给他打针吧,我送你一张护身符,保证你不会被传染上。” 工程队的医生回去拿防护的物品了,也配了一些消毒药水,现在正安排工程队的其他人找喷壶,打算四处撒一撒防疫。 不过理论上讲,工程队肯定先要喷洒了自家的营地,才会考虑到外面。 王医生倒是赶过来了,但他心里还是怕,有点犹豫。 没办法,遇上这种事谁不怕?关键是……他其实没有救治这位的义务。 可是索菲亚说出拿护身符,王医生就敢拼一下了,原因无他,跟道观也合作这么久了,道观的神异,他哪里会感觉不到? 事实上,工程队里针对道观的传言实在太多了,现在外人都在说道观的索菲亚有守护能力,但是工程队的传言则是:她被一个有道高人收做了徒弟——甚至不排除炉鼎的可能。 须知这些工程队虽然是出国干活,但是其中的主要成员,文化素质并不算高,说白了,就算挣的是澳刀或者美刀,但终究是苦力活居多。 这些人本来就比较容易接受各种神异传说,同时建筑行业又是个危险性很大的行业——都说警察是高危行业,但是去建筑行业了解一下,就知道什么叫真正的高危险了。 危险性很大的行业,一般来说都比较容易迷信——哪怕得不到好处,咱别触霉头啊。 反正王医生是比较相信索菲亚的,听她说护身符,就半开玩笑半当真地发问,“我要传染上,有补贴的吧?” 传染上鼠疫也未必会死人,还是要看遇到的情况。 第一千七百七十六章 冷酷人设 王医生要补贴,对索菲亚来说,真是一件简单事。 她毫不犹豫地表示,“你如果染病,我们负责救治,并且补贴两百万,如果你不小心挂了……给你家人两千万,够不够?” 这倒不是她要炫富,实在是……海外施工,收入真的很高的,不要说伊拉克、伊朗那些比较危险的国家,治安较好的国家也收入不低。 举个栗子,大家都觉得空姐是光鲜的职业,但是飞国内航班的,一个月两万都算高收入了,飞国际航班的了不得也就四五万。 但是海外施工的人员,大多收入要超过空姐,虽然他们的工作,看起来没有那么光鲜。 索菲亚的开价不算特别离谱,不过也可以说是诚意满满了。 王医生愣了一愣,然后居然笑了起来,“那我挂还是不挂呢?两千万……你让我很为难啊。” 冷不丁地,肯特出声发话了,“我也会打针……如果你不想做的话,交给我。” 没错,虽然他是个画家,还真的会打针,有些人就是这么多才多艺。 王医生听得懂他说话,只能叹口气,“好了,我来吧。” 索菲亚递给他一张符箓,不过用冯君的话来说就是,这符箓是唬人的,关键是他会护着王医生,别说保证他不会传染了,就算他真的成了病毒携带者,冯君也能悄然地消除他携带的病毒。 王医生在打针的时候,露丝接到了警察局的电话,那边想要了解一下鼠疫的情况,说句实话,澳洲的警察相对于散漫的普通人来说,还是相对敬业的。 不过就算这样,他们还是要提前问一下,情况是否属实,会不会是有人喝多了恶作剧? 更关键的是,如果真的发生了鼠疫,警方也得准备好防护才能来。 露丝表明,情况确实属实,不过同时她也表示,观主已经出手了,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王医生为患者打了一针,同时也有人赶过来,对现场进行消毒。 接下来,患者需要吊水了,索菲亚却是走到一边,冷着脸大声发话,“所有房车的主人,都站出来,不在的人……以后都不许在附近做生意。” 这话说得霸气无比,但是偏偏地,没谁敢说一个不字。 然后她向四周扫视一眼,拿出一个小喇叭来,“所有在场的人都听着,一个都不许离开,否则不要怪我审判你!” 现场滞留的人起码有一千多,毕竟白天的游客数量突破了三千,留下来的人自然不会少。 一个人想威胁这么多人,显然不现实,而且就有人不信这个邪,转身就要开溜,甚至连睡袋都不拿——拿睡袋的话,动静有点大,容易被人看到。 索菲亚毫不手软,直接一道惊雷符激发,将试图逃走的人劈倒在地。 但是不信邪的人还真有,有两人趁着索菲亚出手攻击,想要偷偷溜号——这种恐怖的攻击,倒不信你能连续发出,正经是趁你技能冷却的时期,赶紧溜号才对。 然而索菲亚丝毫不手软,又发出两道惊雷符,将两人劈倒在地。 她手里还拿着小喇叭,冷哼一声,清冷的声音传了出来,“鼠疫,你们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三个我没下狠手,第四个……你会离奇死亡,当然,不相信的人可以试一试。” 谁还敢试?大半夜的,雷电说落下来就落下来了,只是这响动,就吓坏了不少人。 也有人拿着照相机,在兴奋地拍摄——终于拍到传说中的事迹了。 这年头用手机拍摄的人占主流,但是摄影发烧友也很多,不就是微光镜头吗?也没多贵。 索菲亚也不管那些拍摄的人——这就是她的人设,一点都不考虑外界的影响,她面无表情地发话,“搞青年旅社的,全给我出来!” 哆里哆嗦的,出来了八个人,事实上今天的房车有十三辆之多,那五位把房车放在这里就离开了——安排个人收钱就完事了,自家去镇子上逍遥不好吗? 索菲亚也没有太过计较,而是直接宣布,“把你们的住客名单报上来……我不管另外那五个人去了哪里,半个小时之内,我要那五辆车的名单。” 她要名单肯定是有原因的,冯君刚才四下探查了一下,发现虽然发病的只有这一个,但是潜在的病毒携带者足有十九人! 这十九人未必全能患上鼠疫,有些人真的是天之骄子,哪怕自身是携带者,也很有可能靠着超强的免疫力抵挡过去,不过因为症状不显,反而可能成为超强感染者。 一个没有鼠疫症状,但却携带鼠疫病毒的人……就问你怕不怕? 这八辆房车里,汇聚了十三个病毒携带者,剩下的五辆房车里,只有六个携带者。 这是冯君统计出来的,姓名、住址之类的都有,不过索菲亚不能表现得太怪异,只能按部就班地把名单念出来,“昆士兰的米勒,出来一下……” 很快地,十三人就被大家推了出——不是大家无情,而是事情到了这一步,总要丢出两个一些有问题的人来……要不然怎么能挡得住道观观主的问询? 索菲亚也不掩饰自己的目的,“你们现在是鼠疫病菌的携带者,既然还没有发作,那就有充足的挽回余地,我希望你们配合一下。” “哇”地一声,一名女生嚎啕大哭了起来,“天呐,我鼠疫了吗?” “闭嘴!”索菲亚冷冷地一哼,“之所以把你们叫出来,就是要帮你们消除病毒,如果你不愿意接受的话,现在就可以走了。” 这是纯粹的胡说八道,对方就算不满意,也不可能离开,只说“鼠疫病毒携带者”这个标签,足以让他们举步维艰。 索菲亚将十三人聚拢到自己的面前,又左右看一下,“你们也不是一定完全没事,今天的患者是一个超级传染者,他得的是原发性的腺鼠疫,但是病毒在他身上已经产生了变异。” “他现在飞沫都能传染人,我现在确定了一些携带者,但是你们都是潜在的病毒携带者。” 她说的还真不是假话,不过别人也未必能听得懂她的话,反正大家一听,自己也跑不了,那就索性不跑了。 没过多久,其他的车主也赶了过来,五个车主赶来了三个——他们都住在阿姆斯丹小镇上,剩下两个车主实在来不了,不过有代理人帮他们处理事务。 那个鼠疫患者的病情,已经开始极大地转轻——这件事的功劳,主要还是要归在冯君身上,不过他用灵气帮人治疗,实在无法说出口,所以才会让王医生帮着打针和输液。 大概是到了凌晨五点,天都要放亮了,索菲亚终于找出来了所有的病毒携带者,划出了一个圈子,“你们都在圈子里面待着,我统一帮你们处理一下。” 这些人都进了圈子,索菲亚抬手向前一指,“我宣布,万邪不侵。”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然后她就没反应了,走到一边,摸出一根烟来抽。 这些人里有一个中澳混血儿,还是女生,叫做鲁可雯,她壮起胆子问一声,“观主,这就算完事了吗?我没什么感觉。” “你们的事情完了,”索菲亚奇怪地看她一眼,“你还想要什么感觉?” 鲁可雯眨巴一下眼睛,又问一句,“什么叫我们的事情,难道还有事情?” “当然,”索菲亚又点点头,然后拿起小喇叭,大声宣布,“今天道观的降雨范围会大一些,大家都用雨水冲淋一下身体,不但消毒,还可以起到防疫作用。” 大部分人正在哀叹,怎么这么倒霉,遇到这种事了,听闻可以消毒防疫,马上又开心了起来——夜宿在这里的,其实都是想赏早晨那场雨的,当然不会排斥这样的安排。 反正是大夏天的,淋点雨怕什么? 不过索菲亚这一句话,也就等于向外界坐实,这里的降雨,确实是道观安排的。 五点多钟的时候,天上果然下起了雨,比以往的范围更大一些,雨势却不大,淅淅沥沥的不说,温度也不算低,落在身上竟然有点暖意。 所有人都撤去了防护,老实地站在雨中淋雨,连老人和小孩都不例外,更有车主找到了林四爷,希望他能跟道观打一声招呼,看怎么把车里也消一下毒。 林四爷没有找道观,而是直接找到了工程队,希望他们配置一些消毒液,给山上的汽车消毒——适当收点费也行。 华夏人在这方面的口碑,还是相当不错的,而且驻地里也确实能配出大量消毒药水,于是主动带着药水,给车辆消毒。至于说收费?防止疫病是人道主义行为,就不收费了。 不过希望消毒的,可不仅仅是“青年旅社”那种房车,还有不少人心里膈应,也请求给自己的爱车消毒。 所以消毒工作持续了一个多小时,还有不少人希望能把自己的睡袋、帐篷或者包裹消毒。 还有人带了照相机拍雨景,顺便就把华夏人帮忙消毒的场面也拍了下来。 七点多的时候,雨还在下,有些人觉得已经看得差不多了,就想下山去镇子上吃早餐。 然而非常不幸的是,下山的路被人架设关卡拦住了。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七百七十七章 海外风起 设置关卡拦路的,当然是警方,得知道观附近出现鼠疫患者,他们最先想到的就是隔离。 上山救人?他们也想呀,但是没有专业人士,也没有专业的防护服,怎么上山救人? 后来他们又听说,道观出手了,本地的警察对道观还是比较清楚的,于是也不着急救人了,先封了路再说。 一直到七点多的时候,防疫部门的人才赶了过来,还没上山,正好碰到人下山,那当然是要拦住——疫区隔离这种事,澳洲人做起来也不手软。 要下山的车自然不答应,说道观已经给我们消毒了,认为我们没有危害了——否则的话,那些人可能允许我们擅自离开吗? 索菲亚对那些不听话的人是直接出手的,但是奈何……防疫这边的人也得信不是? 简而言之,下山是绝对不可能的,到最后,警察们直接拔出了枪来。 最终的结果就是,道观上山的这条路,封了整整三天,后面还有人全副武装地上山检查,确认了患者之后,再没检查出别的眉目来,所以隔离三天之后放行。 他们本来还想检查道观,被索菲亚严词拒绝了,说我们这里是宗叫场所,百邪不侵。 这三天时间,山上的吃住其实都出现了一些问题,吃还好说,澳洲正府拉来了一批物资,住就有些麻烦了——偶尔野营一天无所谓,天天野营谁受得了? 所以山上的人就在各种社交软件上发泄,外人觉得隔离不算意外,但是这边认为,道观都说我们没事了,怎么可能还有事? 所以到最后,道观反而因为这件事,蹭了一波热度,直到昆士兰确认出现鼠疫,社会对阿姆斯丹的关注才逐渐减弱。 封路带来的另一个后果就是:有些人搜集起来的雨水,没有及时送出去。 道观已经是各国的情报部门关注的重点了,来的游客里,什么时候都不缺探子,当索菲亚宣布,扩大范围的降雨,可以灭杀鼠疫的时候,不止一个人拿出容器接雨水。 不过这事,索菲亚不好干涉,接雨水的人太多了,这里面固然有人别有用心,但很多人还是好奇,见到其他人接,自己也就接点,看能不能带回去庇护什么——有点圣水的感觉。 雨水最终还是带下来不少,但是某些人回去化验的时候,里面基本已经没什么特殊了,他们有理由认为,三天的隔离导致了水质的变化。 三天之后,游客们都下山了,但是澳洲正府心恨索菲亚不许搜查,所以继续隔离道观——你们不让搜,那就多隔离一段时间。 索菲亚对此无动于衷,还是那副高冷的人设——隔离就隔离,反正道观里吃喝的东西又不缺,倒不信你能隔离十来八个月。 她这种软硬不吃的态度,让别人也很为难,正好第五天头上,大堡礁那边发出请求,想带一些鼠疫的病菌,来阿姆斯丹测试一下,看这里的雨水对抑制鼠疫有没有明显效果。 鼠疫防治的法子,居然打到了玄学的头上,也算是病急乱投医了。 不过没办法,那里可是著名的旅游景点,若是因为鼠疫而封闭,当地不知道要损失多少收入,必须要尽快把疫情控制住。 然而,索菲亚非常干脆地拒绝了对方的要求,说我们正处在隔离中,既然你们不相信道观,我们也没有必要配合,以后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就好。 那边听了这个理由,直接懵了,“我们还听说,你们救治过的鼠疫患者,恢复得相当不错,还考虑能不能有进一步的合作。” “没有必要,如果患者不是在我们门口发病,我们绝对不会过问,”索菲亚非常冷库地压了电话。 她拒绝得很干脆,但是大堡礁那边直接炸锅了,有议员站出来直接指责稀泥地方正府,说因为某些人的宗叫偏见——还好不是“宗叫歧视”,导致我们的旅游区不得不封闭隔离! 然而,哪怕仅仅是“偏见”,这个指责也不是某些人愿意接受的,于是又有人跳出来说,难道你们忘了百余年前,发生在澳洲的那次流行性鼠疫了吗? 当然,在隔空对骂的同时,道观的隔离就被解除了。 这场对骂,居然让道观的关注程度,再度提升了一些。 不过冯君已经无心关注这里了,陈胜王选好了徒弟,来到了澳洲。 冯君则是去灵石矿收割一波,带着红姐和好风景回国了。 回来之后,他就要考虑新的问题了:初级工业的转移,该怎么操作? 这段时间里,他的大学同学已经交来了七份研究报告,其中有一份还是宿舍老大做的。 老大叫刘梦隆,并没有去参加百年校庆,只是听王千秋说,冯君在做一个课题,于是就辗转联系上了他,问自己是不是也能参加这个课题。 冯君听王千秋说过,老大现在混得并不怎么如意,硕士生毕业之后,原本是去了一家上市公司做文案,但是上了不到两年班,那公司的实际掌控者病死,他也被辞退了。 现在的他是在一个文化公司上班,因为有业绩考核,他又不擅长跑业务,收入不太高。 他跟冯君有点类似,混得不好就不怎么联系同学了。 刘梦隆现在应该也是人生中最吃力的时候,听说冯君这里有业务,也只能主动联系。 不过让冯君感到意外的是,老大交出方案书,竟然明显有网络的影子,就是那种穿越到异界之后攀科技树的意思。 而且从策划上能看出来,老大绝对没有少看网络,冯君心里也很有点纳闷,老大当年可是不看网络的,也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事,居然琢磨起这个来了。 他没有主动去问,肯定是有不方便的事情,后来他才知道,老大在工作之余,开始了网络的创作,只不过是写一本扑一本。 不管怎么说,刘梦隆的思路最对他的胃口,但是最后,他还是把曹睿和张国丰的文案选为了第一,赵明舜的文案选为了第二。 没办法,他真的选刘梦隆为第一的话,某些人岂不是更容易猜到,他有什么奇遇了吗? 所以老大只拿了二十万的辛苦费,但他依旧很高兴,还表示回头要来找冯君喝酒。 冯君现在要做的,就是定制一批落后产能的设备,带到手机位面去卖。 红姐对他这个工程,一直比较上心,相关的文案也看了不少,最后才主动申请,帮忙定制这些设备,用她的话来说就是,总得帮洛华做点什么。 现在洛华的玉石生意有点萎缩,主要是冯君不想再往外放那么多量了,以免扰乱玉石市场,其间有大炒家想要囤积居奇的时候,他才会放一放水。 所以玉石的业务,目前大部分转交给了梁思玉负责,她是张采歆的同学,红姐很放心地传授了大部分细节,等闲不出面了。 可是不负责玉石了,她在洛华就没有什么业务了,专心修炼倒是好事,但是她也不想成为一个米虫,总想帮洛华做点什么。 她认为自己做这个业务比较合适,起码比杨玉欣和喻轻竹合适,因为那俩是依托体制比较多,而她是道上的朋友多一点,采购一些东西不显眼。 而且她非常明白冯君的计划,也清楚手机位面的工业水平,所以她相信自己在采购的过程中,能精确地提出各种需求,不会让对方发生什么误会,导致采购的东西不合用。 冯君听她一说,觉得也是这么个理儿,红姐负责采购的话,直接提要求就够了,不像他找人帮忙,对方问起来,他还得费心费力地编造原因。 所以回到洛华的第三天,红姐就带着好风景和唐文姬出门了, 她们前脚出门,后脚就有董曾鸿和张洞远上门拜访,同行的还有龙门大会的第二名严四维,他们此次上门,主要谈的是海外道观的建立。 这一次龙门大会的效果还是不错的,青城和鬼谷也各收了两个好苗子,不过正是因为如此,他们反而越觉得有必要海外扩张了——要知道,青城还没有自家的聚灵阵呢。 前些日子,他们已经托人在海外四处寻找风水绝佳之地了,总共找出了二十余处疑似的,董曾鸿亲自分析了一下,重点选出九处来。 这一次他们上门,就是想邀请冯君一起去看一看,什么地方比较合适。 冯君对海外道观的建设,其实是无可无不可的,“没必要太操心吧?海外那些道观遥尊中土即可,何必兴师动众去亲自操作?” 我们信你才怪,这二位齐齐一笑,近期阿姆斯丹小镇发生的事情,他俩可是全知道,毕竟“韩红”在那里——对海外道观不操心,怕是担心没有美女观主吧? 不过话不能这么说,董曾鸿组织了一下语言,“他们建,和咱们自己建设,是不一样的……海外异族不懂地脉之术,大好的地脉放在那里,浪费也就浪费了,为什么不取来自用?” 他对冯君的格局还是比较了解的,知道这是一个小集体主义情结比较浓厚的人。 冯君听得顿时就是一怔,“这个……” 第一千七百七十八章 强大地脉 冯君的一怔,想的可不是地脉,而是……灵石矿! 如果不是索菲亚要在澳洲建道观,他又心血来潮去看了一次火山,估计不会发现那一处灵石矿,接下来自然也不会去开采。 所以……既然国外有第一处灵石矿,那么凭什么没有第二处呢? 冯君对把外人的东西搬回家,没有一丝一毫的歉疚,道德管用的话,要军队做什么? 先看看霓虹、布锐藤、迈国的博物馆里,华夏的东西有多少,而灵石这东西……有标签吗? 然而,他在上一句刚表了态,现在直接反悔的话,也太不矜持了吧? 所以他犹豫一下,缓缓点头发话,“倒也是,地脉不能浪费,他们用不着,就不能怪咱们用,不过……真要建立这样的道观的话,选择观主的时候一定要慎重。” 这一点我当然知道,美女观主嘛,张洞远笑着点点头,“那是肯定的,选择观主的时候,必须要冯山主过目才好。” “倒不用我过目,你们自建的道观,我多什么嘴,”冯君还真没想那么多,他不想让对方认为,自己是想把海外道观的权力,都抓在手里,不过他还真是有点建议,“可靠最关键。” “可靠,嗯,这个一定,”张洞远心说也对呀,肯定得找舍得为青城付出的,不能找那些喜欢大嘴巴乱说的——不过,以冯君这条件,介绍两个美女道姑还真的不难。 道门重阴阳调和,跟一个高阶修者又又修,大致来说不算坏事,只要对方不搞什么采补之术,低阶修者通常都会有所受益。 冯君会是那种采补的人吗?张洞远和董曾鸿都不相信,首先冯君在道门的地位,就让他不好意思做出这种事来,其二,洛华的几个女修修为都不俗,张采歆更是已经炼气中阶了。 真要说采补,恐怕她们采补冯君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吧? 那么,目前华夏道门第一人,不是玩采补的,关键还很年轻英俊,又是亿万富翁——这样的双修伴侣,谁会舍得拒绝呢? 董曾鸿发话了,“既然冯山主认可了,那咱们走吧?” 冯君感觉有点吃惊,“你说走……是现在吗?” 我还没来得及刷牙,你用得着这么着急吗? “再不走就过年了,”董曾鸿无可奈何地看她一眼,“机票都不好买了。” 又不能回家过年了?冯君心里掠过一丝遗憾,不过这遗憾真的也只是一掠而过,修仙无岁月,自己居然还想着过年…… 然而,自己大约也就只剩这点红尘气息了,还是保留着吧,“你们选的地方都在哪儿?” “主要是西亚和欧罗巴,还有非洲的一小部分……你对迈国已经很熟悉了,”张洞远正色回答,“主要是办个申根签证就行了,一些国家咱们可以悄悄地潜入。” “这么大的地方?”冯君听得讶异地扬一下眉头,然后摇摇头,“算了,签证我懒得办,你们什么时候走……指定一个地点,我过去跟你们汇合好了。” 严四维的眼睛一亮,“咦?听说冯山主有上天入地之术,那我也不坐飞机了,跟你走好了……正想感受一下仙家的手段。” 张洞远冷冷地看他一眼,“别飘啊,感觉你拿了一个龙门大会第二,有点膨胀了……不正规入境的话,一旦遭遇意外,冯山主脱身容易,但是你走得了吗?” 冯君听得出来,张洞远的话似乎是在批评同门,但是同时,何尝又不是一个试探呢?他如果是那种看重面子的小年轻,此刻没准已经打包票了——我还带不了这么一个人? 所以他笑一笑,“都老实坐飞机去,麻烦你们了解一下,现在的我,根本出不了国。” “哈,”董曾鸿和张洞远齐齐笑了起来,“不用你说,我们都猜得到,你确实不能出国。” 这两家的消息本身就很灵通,而冯君现在又隐隐是“候补宗叫领袖”的身份,且别说国外现在有多少人惦记着他,只说那个身份,他就不可能随便出国。 不过这俩也真没想着搭乘冯君的飞舟过去,在他们看来,我们自己过去,约好见面地点就行——至于你怎么过去,我们才不管呢。 这是老成持重的算计,万一真遇到什么事,冯君可以随便跑掉,但是他们万一跑不掉,背个偷渡的罪名,那还真不够丢人的。 于是大家约定,先在阿尔卑斯山麓的一个国家碰面,以后的行止……见面后再说。 这三位离开了,冯君想一想,也没再继续等,当天晚上就直接登上了飞舟。 现在他手里的飞舟实在太多了,因为杀了很多的高阶修者,比之一个金丹家族的飞舟数量,也不遑多让——基本上可以确认是犹有过之。 他自认在手机位面的行为,还算是心慈手软,然而事实上还真不是,他的杀性,在整个昆浩位面都排得上号的。 他习惯苟,那就容易惹来不大不小的欺负;他不喜欢高调,那就没几个人知道他是惹不得的,;而尤为要命的是,他掌握的那些东西,都是非常惹人垂涎的。 其实最关键的是,他认为自己苟了,事实上也苟了,但是他觉得自己有金手指,内心深处是不虚的,遇到点事情真敢大打出手。 尤其他收获最丰厚的那一次——好吧,其实不是最丰厚的那一次,不过杀死红木精这种事不能宣扬,所以杀死焦真人那一次,收获就不小了。 当时可是整整一支能在无尽之海纵横的狩猎团队,就被那么直接杀死了,而敢去无尽之海讨生活的,除了那些炼气小修,谁还没一艘飞舟? 当然,其他地方打家劫舍,冯君也没少抢了飞舟,说到底就是——虽然苟,但我有。 所以他当晚就抵达了汇集地点,不过来了之后,他总有点心悸,感觉可能会发生什么事。 于是他在四周探查一下,才发现这里的地脉,真的是很强…… 强到什么程度?昆仑山护山大阵的地脉,也不过就是这样了。 然后他就有时间琢磨很多有趣的事情了,附近地脉的生成,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因为有比较宽裕的时间,他索性向山区里飞去,一路探查地脉。 他越飞越是心惊,虽然特别好的地脉不多,但是时不时冒出来一股,几乎就可以媲美昆仑的地脉,飞了一天一夜之后,他还没有勘测到五分之一,却是不得不回去了。 阿尔卑斯山真的太大了,一时半会儿勘测不完。 董曾鸿和张洞远已经到了,这次两人都没有穿道袍,而是常服,张洞远留了一头的长发,原本是盘在头上,显得仙风道骨的样子,现在放下来,倒是有几分中年艺术家的感觉。 三人汇合之后,董曾鸿开着一辆租来的越野车,载着两人到了一处山岭。 此处是阿尔卑斯山的余脉,山不算高,有七八百米,不远处一条不算小的河,正是“龙吸水”之地,在风水上讲是绝佳,而且董曾鸿认为,此地有隐约的龙气。 冯君看的是地脉,这里的地脉并不比他看到的好,不过他也有一种感觉,如果在这里提升地脉的话,效果会极佳,只不过到底能提升到什么样的程度,却是他推演不出来的。 可见鬼谷一脉在天机推演上,确实有得天独厚的能力。 这个地方建设道观,地形条件是具备了,但是相关的土地政策和宗叫政策,却有一些不足,尤其这个国家跟华夏的关系,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从华夏来的游客也不算多。 所以冯君的态度就是“备选”,如果张洞远一定坚持,他也是无所谓的。 张洞远自然也不会那么仓促,表示既然感觉这里还不错,他会派人来跟进谈判。 第二天,三人驱车进了条顿国,又看了一处地方,风水依旧不错,不过条顿这里对华夏的印象,两极分化得比较厉害,而且生活成本不低,冯君认为应该是“备选里的备选”。 当然,这依旧是他个人的感觉,倒是张洞远认为,条顿终究是西方强国,如果道观建在这里的话,对青城会起到很好的宣传作用。 接下来的两周里,三人一共看了十一个地方,基本上没有非常满意的。 其实严格来说,索菲亚在澳洲的选址,冯君也不是很满意。 但是短期内,她找不到更好的地方了,而她本人又有修炼的需求,再加上阿姆斯丹的小镇上有两座教堂,对索菲亚的修炼大有帮助,才做出了那样的选择。 青城修建海外别院,基本不会有香火成神方面的修炼需求,所以光看地脉,还真不好决定。 倒是张洞远的心里,比较倾向高卢和条顿两国,而董曾鸿更看重靠近红海的一片地。 反正这事儿不是一蹴而就的,三人也不着急,开始慢悠悠地回转。 在回到条顿国之后,张洞远建议,“要不往波兰走一趟?那里也有个地方,据说风水不错,正好我有个信众,在那里发展得还不错。”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七百七十九章 相邀 张洞远的信众是一名女士,名叫佘志君,三十岁左右,成熟貌美落落大方,可惜就是个头稍微低了一点,也就一米六左右。 佘志君在波兰发展得还真不算差,她是某国企派驻到波兰的,并不是负责人,不过她的老爸曾经在波兰大使馆工作了二十多年,地方的人面特别熟,她被派过来,就是帮单位平事的。 所以她基本不用坐班,一个月也去不了单位三五趟,却还能照领工资,报销额度也比旁人大很多关键是单位里还没几个不服气的。 事实上,佘志君自己还做一些进出口贸易,并不少赚钱,在渝城有五六套房子,魔都和琼州也有房,不过遗憾的是,她的婚姻很不幸,目前已经离异。 她原本是佛道两家都信的,平时也不少布施,后来她好友的父亲得了肺癌,各方努力无效的情况下,打算去郑阳碰碰运气,是她帮忙联系的张洞远,还临时借给朋友一千万。 老头的癌症被治好,她马上就成了道门的忠实信徒好吧,佛门那边,她偶尔也还会布施一点,但力度就差得很远了。 听说洛华的冯老大可能来波兰,她不但退了回家的机票,订了五星级酒店,还专门租了一辆高级商务车,就等在国境线上。 佘志君先招待三人吃了午饭,还问味道怎么样,表示晚饭可以按他们的口味来。 她的行为太热情了,搞得张洞远都半开玩笑半当真地发话,“长得帅就是有特权啊,小佘你去青城的时候,从来不见你这么热情地关心人。” 佘志君白他一眼,笑眯眯地发话,“洞远道长你要是有冯道长的神通,我也会很热情的。” 她是前一阵八月十五回国,顺道去青城山,听张洞远提了一嘴,说青城有意在海外建个别院,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当个观主? 佘志君表示,自己可以捐点钱,观主就没必要了,要是护法的话,倒还能考虑一下。 但是当她听说,青城主要是想借此机会争夺气运,并且交好冯君的时候,她马上就答应了下来,并且表示道观的钱我可以出一半,不过她有个条件,希望青城能帮着引见一下冯君。 外面社会对冯君了解得不多,可佘志君虽然在欧罗巴发展,对洛华的主人却相当地清楚,知道那是多么神奇的存在。 在此之前,她对冯君的传说还有点半信半疑,总觉得可能是以讹传讹,但是她闺蜜的父亲肺癌晚期,居然不到一个月就治好了,她对此就再无怀疑。 事实上,她还知道,号称华夏第一高手的茅山小天师,就是冯君的女人听说她是认识冯君之后,修为才大涨的。 道门信众中,并不缺少这样的明白人,说起这个方面,冯君还真该感激林美女如果不是他们死死地拦着洛华的大门,仿佛门神一般,那还真不知道要有多少人去打扰洛华庄园。 而且可以肯定,其中绝对不缺乏美女。 佘志君都有心上门拜访冯君,不过跟张洞远打听了一下之后,还是果断缩了她不怕来自冯君的考验,但是有些人,她是真不愿意打交道。 自打婚变之后,她对男女之情看得就很淡了,之所以想认识冯君,是因为她想修炼! 没错,她年纪轻轻,除了感情之外,基本上什么都不缺了目前还缺个孩子,不过等将来想要的时候,找个帅气男人生一个就是了,她自己就能拉扯大。 当然,她也在考虑单亲家庭对孩子造成的影响,正是因为如此,她目前还没有拿定主意。 所以佘志君能把心思用在修炼上,现在她已经从青城得了一些凝神定气的基本法门,修炼的效果也不错起码失眠的症状减轻了不少。 她还想得到更好的,但是张洞远表示爱莫能助,除非你正式入山门,成为青城弟子,否则更好的法门没法教你。 佘志君并没有什么门户之见,于是就表示,如果我真想入道门,为什么不选择茅山? 茅山的排名其实一直不如青城,洞天里排名靠后哪怕几年前,茅山都远不如青城。 但是茅山现在发展得好,影响力和热度早已经把青城甩得远远的了,找回祖师遗物、灵泉重开也就罢了,居然还出现了一个百年未见的先天高手。 张洞远却是没好气地告诉她,你真有心拜入茅山,还不如去拜入洛华呢。 简而言之,佘志君是非常想接触到冯君的,根本不用张洞远做什么暗示,如果冯君愿意收她为徒,让她做什么都行。 冯君不接这个话茬,只是表示,“佘道友既然是渝城人,介绍个川味火锅就行,这一阵在欧罗巴,各种饮食还真是有点不习惯。” 佘志君笑着回答,“那晚饭去我家吃好了,川味饭店倒是也有,但味道不正宗。” 午饭过后,大家商议一下,决定当天不休息了,赶往那处风水不错的地方,那里距离此处差不多三百公里,赶到的时候天都擦擦黑了。 佘志君还带着一个女性助手,她建议大家找个宾馆先住下,不过冯君表示自己没有护照,你们住就住吧,我连夜去勘测地形。 张洞远和董曾鸿表示,我们也不在意住在外面这些天他们都是在外面住的,反正冯君有行在,条件不比宾馆差,更还有灵气可以修炼。 他们都不住宾馆,佘志君当然也不能住宾馆了,于是大家索性直接开车到了地点,抵达的时候就已经夜里八点多了。 波兰可不比澳洲,这里是北半球,一月份正是冷的时候,四周白雪皑皑,地形也看不太清楚,冯君索性放出行在来,邀请大家进去休息。 张洞远和董曾鸿已经习惯了,但是佘志君就有点傻眼,至于她那个助手?小女孩儿愣了五秒钟之后,直接尖叫了起来,“啊~啊啊!” 她叫了足足有半分钟,才停了下来,顿了一顿之后出声发问,“君姐,这是魔术?” 佘志君倒是回过来点神,“嗯,应该不是魔术,不过你要认为它是……那就是吧。” 进了行在之后,冯君也拿出了电磁灶做火锅,那些底料、蘸料和食材都是现成的,从储物袋里取出来就行了,“其实我也带着火锅,前几天忙,顾不上做,今天招待两位美女。” 佘志君终于有时间发问了,“冯山主,你这院子是什么宝贝?” “跟帐篷差不多吧,”冯君随口回答,明显是不想多解释。 赶了半天路,大家也有点疲惫,冯君拿出一些酒来,邀请大家喝,令他感到意外的是,佘志君居然也能喝白酒,酒量还不小。 连张洞远都表现出了一些诧异,“你不是只喝红酒的吗?” “我可是渝城妹子,妹子不喝白酒,只是不想跟你耍,”佘志君翻一个白眼,振振有词地回答,“真想跟你耍的妹子,就算不能喝,也照样敢喝!” 冯君看着他俩斗嘴,不以为意地笑一笑,他不太确定张洞远的意思,但基本上猜得到。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他对佘志君没兴趣,别说离过婚的,他身边小姑娘还一大把呢。 前一阵他在澳洲,天天陪着好风景、红姐和杨玉欣,体内也没什么火气。 不过,有美女愿意为他喝白酒,这种尊重……他还是蛮开心的。 吃完火锅就十一点了,佘志君明显有点多了,还要接着喝。 冯君表示没酒了,她却说自己的车上还有红酒,让女助手去拿。 “别,喝点啤酒吧,”冯君摸出一提啤酒来,放在桌上,“你们继续喝着,我有点困了。” 他走进自己的卧室,点起一根烟来,神念外放,感知一下四周。 然后,他不小心就听到了隔壁的对话。 佘志君想知道这行在是什么,不过,因为有她的助手在,董曾鸿和张洞远都没有直接回答,董曾鸿甚至还说了一句,“道门的手段多了,该你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 佘志君已经有点多了,也没生气,而是又问一句,“那他凭空就拿出这些啤酒来,又是什么法术?” “你问那么多干什么?”张洞远笑着回答,“反正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做不到的。” 佘志君怔了一怔,伸手打开一罐啤酒,大大地灌了一口,然后语出惊人,“我要是把他推倒了……是不是就知道答案了?” 看来她对自己的相貌还是很有信心的,居然没考虑过冯君会不会生气。 “你这还真是喝多了,”张洞远笑了起来,“以前你从来不说这些的。” 佘志君又灌一口啤酒,打了一个酒嗝,大着舌头发话,“那是他们不配……谁有这个资格让我说出这话?” 顿了一顿之后,她又抬手一拍桌子,大声嚷嚷,“等我喝完这瓶,就过去睡了他!” 张洞远没好气地看她一眼,“你不用这么大声,他听得见的。” “折腾吧,”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有些女人发起酒疯来,也相当可怕。 他起身推开房门,一闪身就出了行在。 第一千七百八十章 有戏 安置行在的地方,是一片稀疏的树林,稀疏到足以放下这么大一栋行在。 冯君出了行在也没多远,一百来米。 他原本没打算夜里出来,因为七八天前,这里下了一场大雪,厚达二十多厘米,真要等它融化,估计还得再等七八天,实在影响观察。 现在他也没想夜里加班,不过他不喜欢被人纠缠,不如出来走一走,散散心。 但他终究是闲不住,喝酒之后多少也有点亢奋,所以忍不住摸出手机来,时不时地查看一下,再用神识感知一下。 不过查看了一阵之后,他越来越好奇……这里的感觉,怎么是怪怪的? 原本他对这里是不怎么看好的,因为董曾鸿说了,最好看的是九处地方,此处多少要差一点,而冯君对董曾鸿的眼力,还是比较相信的。 然而,鬼谷传人并没有他这么自信,反而是再三强调,如果对别人,他就敢打包票了,但是对上洛华的冯山主,他就希望对方再帮着掌两眼。 冯君初到的时候,还以为张洞远坚持来波兰,是更倾向于引荐佘志君给自己,但是接触了佘志君之后才知道,她也不介意去其他欧罗巴国家当观主。 所以他心里有点好奇,既然不介意去其他国家,为啥一定还要来波兰? 但是现在他明白了,这个地方,还真是有点古怪。 不说那些虚头巴脑的话,简单说就是:这地方隐约带给他一种直觉——可能有灵石矿! 冯君接触灵石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地球上发现的两个矿,基本上也没什么相同之处,这一次也没啥可借鉴的,但是他还就真的生出了这种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天机石挖得多了的缘故,没由来他就有这种感觉。 所以他凌空飞起,虚虚地站在三十多米的高空,来回挪移了几下,想要发现更多。 他没有注意到的是,佘志君已经推开行在的门,走了出来——她刚才还真去冯君的房间了,发现人不在,借着点酒劲,又推开行在的门走出来找人。 冯君又琢磨一阵,终究是不得要领,只能降落下来,轻叹一口气,“唉,怎么就有雪呢?” 他有一些猜测,但是必须要向下挖掘,才能够证实,不过很遗憾,积雪不比海水,不会主动将他挖掘的痕迹遮盖掉,反而会暴露出来。 而且由于积雪的存在,就算明天白天观察到更多的异常,他依旧不能进行很多操作。 这实在有点让人扫兴。 明天就是腊月二十九了,冯君还想着,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自己会在二十九回到洛华庄园,哪怕三十回不了家,但是能跟庄园里的人一起过年。 庄园里留守的人也不少,王海峰和徐雷刚都把家搬过来了,高强的父母双亡,也没必要回家,就连嘎子都没打算回——如果罗玉环不回的话。 至于洛华的女性,张家姐妹都会在,好风景也是初二回去看一看母亲就好——说到底,大年三十晚上,只有李诗诗和唐文姬会离开,其中李诗诗可能在家待很久。 简而言之,庄园里还有不少人在等着冯君回去团聚——当然,他不回去也无所谓,但是不回去待在这里做什么?等雪融化不成? 明天回去……似乎也不错,冯君想一想,觉得自己的思维还是有点固化了,无非就是在这里留个足迹,时不时地过来看一下就是了——能不让董曾鸿和张洞远发现,不是更好吗? 当然,那俩帮他找到这块地方,该有的谢意,他肯定是有的,就像当初他弄坏了鬼谷一脉的天机盘,可不是一直在赔偿董曾鸿灵石? 虽然每年五块灵石,这个数字有点拿不出手,但是他可以赔很多年的嘛。 事实上,他怀疑董曾鸿已经猜到真相了,只不过鬼谷传人做事太稳,人家不声张。 反正冯君不介意当着他们的面探查,但是能不让他们关注到灵石矿的话,岂不是更好? 他正琢磨呢,猛地身后传来一声,“冯……冯山主,您是也先天高手?” 高手?他猛地扭头一看,发现身后不远处,正站着佘志君,而远处的行在里,董曾鸿和张洞远正站在二楼上,眺望着这里。 冯君很无奈地看她一眼,“拜托,你不是都喝得差不多了吗,出来找我喝酒?” “我有故事,你有酒吗?”佘志君醉眼惺忪地看着他,“你刚才是飞上天了吧?” 然后她伸手拍一拍屯部,扫掉大氅上沾着的雪粒,“呵呵,还吓得我摔了一个屁蹲。” “你回去吧,外面冷,”冯君摇摇头,“你穿得有点少。” 佘志君穿得还真的不多,别看波兰比较冷,但是室内不冷,她一旦出门就进汽车,严寒最多折腾她百十来米,很多波兰女性跟伊万国一样,大冬天也是穿着短裙,腿上一条丝袜。 耐冻是一方面,关键是条件许可。 佘志君也是穿着裙子,不过腿上看起来,起码一条加厚的裤袜——没办法,她可是渝城妹子,波兰此刻的温度,应该已经打破了渝城最低温度。 “我不怕冷,”佘志君的态度很坚决,却是一股酒气扑面而来,“还有酒吗?” 冯君摇摇头,“你这么控制不住自己,还想当观主?” “我现在清醒得很,”佘志君不以为意地笑一笑,“我酒量是一斤半……白的!” “是吗?”冯君狐疑地看她一眼,有心问一句,又觉得没啥意思——能喝的女人真的很厉害。于是甩出一件军大衣来,“穿上,别冻着。” 佘志君毫不犹豫地接过军大衣,套在了自己的大氅上,显然她盼这一刻有点久了。 “回去吧,”冯君淡淡地发话,也没兴趣跟她发火,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发火有意思吗?“我还要再清净一会儿。” 佘志君不做声,她并不傻,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女人,就已经活得什么都不缺了,智商能差得了吗?所以她只是静静地、倔强地站在那里。 冯君心里有点烦躁,不过他决定,不为这种小虫子而苦恼,于是索性放出一张躺椅来,靠躺在上面,默默地看着前方一片白色。 良久,佘志君终于出声了,“其实……波兰并不合适建设道观,你也别苦恼了。” 咦?冯君讶异地侧头看她一眼,你还真没喝多吗?“不合适建道观是什么意思?” “波兰人本质是上比较盲目自大,而且排外的,”佘志君出声回答,“不属于他们的东西,他们都要排斥,更别说华夏的宗叫了,他们一直在努力掩饰,假装自己没有排外心……” “但是你能想得到吗?他们想干掉立陶宛。” 冯君是中文系的,对外国历史真的不是很熟,但是比大多数人还是要强一点的,“立陶宛和波兰……以前应该是一块的吧?” “是的,”佘志君点点头,心说这冯山主倒也不是一无所知,“但是他们现在想吞并立陶宛,还要驱除异种……你能感觉到他们有多疯狂吗?” 冯君想一想,然后摇摇头,“这个真感觉不到,屁大一点的国家……需要在意吗?” “我可以告诉你,”佘志君走到他身边,身子一侧,就趴到了他身上,在他耳边喷着热气,“我有点冷,抱抱我……我就告诉你!” “你别闹,”冯君还是有了点反应,毕竟这十来天在欧罗巴,他也没吃过肉,但是很遗憾,这位真不是他的菜,“大冷天的,还有人看着呢。” 其实他想直接回绝对方的,但是男人嘛……被美女倒追,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反倒是直接回绝了,会引发一些不可测的后果——好吧,这些都是借口,他就是有点怜香惜玉。 “看又怎么样?我是你的,”佘志君疯狂地吻着他的脖颈,嘴里说的话含混不清,“我穿着军大衣呢,他们看不清楚的……可以把大衣盖在躺椅上,亲我!” 你这到底是喝没喝多啊?冯君左右躲着她,但是她的嘴巴在顽强地追逐着。 但是女人一旦疯狂起来,真的是不可理喻的,她终于捉住了他的唇,含含糊糊地发问,“你不想要我吗?我比你想像的还要精彩!” 这是真的多了!冯君从她嘴里拽出自己紧闭的嘴唇,“差不多点,别以为我不打女人!” “那你来打我呀,”佘志君气喘吁吁,脸上却是带着满足的笑意,“拿你的棒棒糖来打我!” 冯君真的很想一脚把她踹得远远的,但是很明显这不现实,所以他也很不耐地表示,“佘道友,说好矜持的,你这么做,真的让我很为难。” 佘志君怔了一怔之后,停手了,然后呆呆地发问,“难道你不喜欢我?” 你这话问得……简直莫名其妙,冯君这一刻,真是有点欲哭无泪,“我凭什么喜欢你?我知道有很多人喜欢你,但是……也有很多人喜欢我啊,我为什么必须喜欢你?” 佘志君侧头想一想,很认真地发话,“我不好看吗?” 这渝城的妹子还真了不得,冯君想一想之后发话,“好看的女人很多的。” 女人嘛,哄着就好了,何必较真? “可是我好用,”佘志君看着他,认真地发话。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七百八十一章 又见灵石矿 可是你好用……冯君一时间哑口无言,他真不知道该怎么接这个话。 这肯定是开车了,但是看她的样子,又是真情流露的那一种。 他想一想之后,终究按捺不住心中的那份好奇,“怎么好用?” “好用……就是好用,”佘志君冲着他呲牙一笑,很有点欲语还休的意思,“反正你试过了,就会知道了。” 冯君左右看一看,这一刻,他真的很想试一试,但是最终还是用力把她推了起来,自己也站起身来,“你愿意躺,就自己躺着好了。” 他使的劲儿有点大,佘志君的脸色微微一变,然后却又吃吃地笑了起来,“真是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呀,你跟唐文姬在一起的时候,也这样吗?” “我建议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冯君背着手看着前方,淡淡地发话,“小心着凉。” “那你为什么不回?”佘志君大着舌头发话,“今晚可是有雪的……哦,已经开始下了。” 下雪了?冯君抬头看一眼天上,果不其然,真的开始飘零散的雪花了,心中忍不住一喜,“今天晚上是大雪还是小雪?” “不会小的,”佘志君随口回答,“波兰这边的天气预报,没有华夏的准,不过连续两天有雪,这雪怎么也不会太小吧?” 冯君转身过来,二话不说,直接一个昏憩术丢了过去,然后一伸手,抱起了还未摔倒的她,又收起躺椅,身子一闪,回到了行在。 他把她抱进客房,佘志君的助手还没有休息,看到他进来,忍不住惊呼一声。 冯君把佘志君放到床沿上,“帮她把衣服脱了,盖上被子……你也早点休息。” 说完之后,他转身出去了,看一眼二楼,“没看够吗?下来睡觉!” 董曾鸿和张洞远的客房都在一楼——事实上,行在的客房就都在一楼,刚才这两位为了看热闹,居然跑到二楼去了。 见他出声招呼,两人笑嘻嘻地下来,张洞远甚至不无遗憾地表示,“可惜了,小佘是我见过的最洁身自好的美女,冯山主你就不动心?” “你是不是对‘洁身自好’这个词有什么误解?”冯君白他一眼,“幸亏咱们今天过来了,真去她家吃火锅的话,下起雪来又耽误事。” “下雪……那就是留客天嘛,”张洞远见他没有不高兴,终于将一颗心放在了肚里,“说实话,她仰慕你很久了,愿意帮海外道观支付一半的费用,只求引见一下你。” 我就说嘛,冯君终于明白了,怪不得佘志君这么不矜持,合着是我的粉丝啊,他摆一摆手,“早点休息吧,还可以睡个懒觉。” “那就睡去吧,”董曾鸿郁闷地叹口气,“希望雪不要下得太大,要不明天都不好观察。” 接下来,大家就都休息了,冯君却是没有睡,他坐在二楼的栏杆旁,默默地看着雪景。 一开始,雪花并不大,也很稀疏,偶尔还会停,直到四个小时之后,雪才慢慢地大起来。 凌晨四点左右,冯君的身子一闪,消失在了行在外——这种程度的雪,就可以出手了。 他刚才就估算了一些位置,大概应该在几公里之外,来到近前之后,他又拿出手机,推演一下方位——其实到了这个时候,位置推演已经不是很重要了,灵石矿一般不会太小。 他选了一处树木相对茂密的地方,幻化出的大手一抓,直接将大部分的积雪抓开,露出了一块直径十来米的圆形空地。 然后的挖掘就比较容易了,大手多抓几下,泥土也不乱扔,直接送进储物袋里。 约莫用了十分钟,冯君就挖出一个深达二十多米的大坑来,然后他纵身跳了下去,开始使用化石为泥的招数,身子也向地下沉去。 他使用化石为泥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很轻松地就潜入到了地下两千米处,这里的压强已经有点大了,冯君心里也有点焦虑——怎么还没有发现灵石矿? 不过已经是这样了,他还是耐住性子,一点一点往下走,时不时地划一下手机,搜索一下“附近的灵石矿”。 当他下潜到五千多米的时候,终于找到了灵石矿的提示,估算一些就可以得出,这里的灵石矿,距离地表差不多有七千米——这样的深度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冯君觉得自己下来一趟不容易,是不是该直接挪移到澳洲那边的海域,把那个盗采灵石矿的七星阵直接拿过来,不够再想一想,时间不一定够了,这边马上要天亮了。 要知道必须七星定位之后,才能激发阵法,但是现在……定位并不容易。 冯君先是横向化石为泥,周围探查了一下,发现真的分析不出这个灵石矿的储量——关键是这里移动起来太不容易了,不像在大洋深处,海床上可以随便挪移。 这坚定了他先开采海洋灵石的决定,反正这里的灵石矿很深,短期内不可能被人发现。 等他再从地下出来的时候,已经接近早晨七点了,正常情况下,天都快亮了。 不过现在不是正常情况——天上正是阴云密布,看不出天亮了没有。 冯君出来之后,左右扫一眼,顿时有点傻眼——怎么才下了这么一点雪? 他敢于肆无忌惮地动手,主要就是因为他判断,这场雪起码不下个七八厘米厚? 只要积雪够厚,就能掩盖他的动手,所以他甚至先等了四个小时,看到雪下大了才出手。 然而现在,地面也只是薄薄的一层积雪,看起来两厘米都不到,“这三个小时里面,难道就没怎么下雪?” 不过不管怎么说,已经做了,再说其他的也晚了,冯君取出储物袋,将里面的泥土倒出来,把大坑回填得差不多,然后捏一个法诀,将周边的新雪吹了过来。 但是新雪实在太少了,勉强能遮盖住大坑的痕迹,可是想让大家认为,这里没有什么问题,那是不可能的——毕竟在他开挖的时候,这一块的积雪已经被毁掉了。 如果有人过来,认真地检查一番,肯定会发现这里有异常。 冯君在坑边待了有七八分钟,仔细地考虑了一下:要不要使用祈雨阵法? 祈雨阵法能求下来的不一定是雨,遭遇一些不同的温度,求下来的是雪也很正常。 哪怕在手机位面,也只有“祈雨阵法”,根本没有祈雪阵的说法——这两者基本上没有任何区别,区别只在于当地气温。 不过他想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暂放弃。 他回来的时候,也就七点出头,张洞远和董曾鸿的房间里已经有了响动,修道的人一般都比较注意早起,然而,他俩洗漱完毕站在院子里打拳的时候,两名女士的房间依旧没反应。 雪还是慢吞吞地下着,时不时地还停一停,冯君把行在的防御阵关闭了,雪花飘进了小院,很快就被地上的热气消融为水。 两人打了半个小时的拳,又推手十分钟,张洞远甚至邀请冯君,“来推一推?” 冯君笑着摇摇头,“你俩配合的就挺好,我怕自己控制不住力度。” 用过早餐之后,董曾鸿出声,“趁着雪不大,出去看一看?” “没必要,”冯君摇一摇头,淡淡地发话,“我今天早晨去看了一趟,大概不合适建道观。” 董曾鸿讶异地看了他一眼,“今天早晨?那咱们现在……可以走了?” 冯君笑一笑,“再看一看吧,这场雪也能帮我判断一下,是不是还有什么潜力。” 这话说得比较玄虚,但是这二位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怀疑——道门从来不排斥玄虚,董曾鸿沉吟一下发问,“冯山主的判断,主要出自哪几个方面?” 冯君笑着摇摇头,并不回答,半天之后才表示,“有些感觉解释不来的。” 他不可能说出实情,但也不想欺骗对方——到了这个咖位,有些事情真不合适做。 董曾鸿沉吟一下发问,“那我想出去走一走,你去不去?” 冯君摇摇头,顿了一顿才回答,“你需要什么交通工具?我可以帮你准备。” 董曾鸿是想试探一下他的态度——鬼谷传人哪里是那么好骗的?不过冯君的反应很坦荡,这让董曾鸿又有点疑惑,“雪不算小,先拿个望远镜吧,我俩上一下二楼?” 冯君丢给他俩两个望远镜,“昨天你俩上楼不打招呼,今天倒是懂了。” 这话也算不上抱怨,日常开怼而已。 这二位也不理会他,笑一笑就上楼了,拿着望远镜四处看。 冯君提供的望远镜远超市面上的普通货色,两人来回调整焦距,看得不亦乐乎。 看了一阵之后,张洞远低声抱怨,“这雪花还是有点影响视线啊。” 董曾鸿也在四下看,尤其是冯君曾经挖坑的地方,他看得格外细,因为隐约能看出来,那里有一点不一样。 然而,距离实在太远了一点,雪花也非常影响视线,再好的望远镜也没用,“还是不够清楚。” 看着董曾鸿扫视的方向,冯君一脸的平静。 第一千七百八十二章 哄孩子 冯君一点都不担心,董曾鸿能发现自己昨晚的行动。 就算能发现,又怎么样?五千米深的地,想刨就刨好了,别说个人了,就是以国家之力,也未必搞得出多大的动静——起码波兰这个国家小了点,国力恐怕够呛。 张洞远听到董曾鸿的嘀咕,也将望远镜转了过来,仔细看一看之后,轻声嘀咕一句,“你看的是哪儿,我怎么没看出来不对?” 董曾鸿刚想说,雪地的情况看起来有点奇怪,但是转念一想,我是来看风水的,说什么雪地,“嗯,随口说一说……四下都是白茫茫的,太影响视线了。” 过了一阵,他还是有点不甘心,“冯山主,有雪地摩托没有?” “想啥呢?”冯君白他一眼,“我是不是还得给你弄几条拉雪橇的狗?我可以提供一些交通工具,但是拜托,别这么专业好不好?潜水艇倒是有……你要吗?” “单人潜水艇的话,可以给一个,”董曾鸿其实也会开玩笑,“滑雪板有吧?我去玩一玩。” 冯君很随意地摇摇头,“几个厘米的雪,你能玩个啥?” “那还是出去走一走好了,”张洞远提议了,“干待着也没意思。” 他和董曾鸿出去十来分钟,雪就大了起来,两人见状,赶紧深一脚浅一脚地回来了。 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你俩是人工降雪机……歇一歇,等她俩醒了,咱们就走。” 他守在这里,主要还是想亲眼看到大雪落下,然后就不用担心官方发现一些痕迹了。 说着话,两女就醒来了,不过女人打扮真的太耽误时间了,等她俩从屋里出来,就过了十二点,吃完饭就下午两点了。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三个小时下了十来厘米厚,佘志君见状,忍不住抱怨一句,“我就说昨晚不用过来……下成这样,可怎么回呀。” 张洞远不会开车,坐车倒是有经验,“车上没有防滑链吗?” 董曾鸿和佘志君齐齐摇头,“下成这样真不能开,有防滑链也得等雪停了。” “出去打雪仗吧,”冯君笑着发话,“然后睡一觉就回去了。” 雪一直下到晚上也没有停,积雪的厚度已经过了二十厘米,正在向三十厘米逼近。 晚饭过后,冯君趁两女不备,释放了昏憩术之后,将她俩收进灵兽袋,然后收起了行在,放出飞舟,载着董曾鸿和张洞远离开了。 等两女醒来,已经身在停车场,一人一条被子,在商务车里睡得很舒服。 佘志君看一下时间,再看一下定位,有点懵,“这就回来了?他们三个呢?” 冯君三人在市郊,关键是冯山主没有护照,不好在城市里晃悠。 当天晚上,佘志君在自己的别墅里宴请冯君等人,酒桌上就说起了道观选址。 冯君认为波兰是真的不合适,张洞远认为在条顿和高卢好一点,而董曾鸿推荐的依旧是红海口上的地方。 佘志君倒是没有坚持在波兰,事实上她也不是很看好这里——以她的人面儿都未必罩得住,不过她倒是表示,如果选了其他地方,她依旧会支持。 晚饭过后,她留宿三位男士——反正别墅够大,关键是冯君住不了酒店。 三人却是笑着摇头,表示要告辞,明天还要去阿尔卑斯山附近坐飞机回国。 这时候,佘志君实在有点忍不住了,“雪这么大,你们怎么走啊?” 冯君和董曾鸿笑而不语,倒是张洞远不忍心见她受冷遇,含糊地回答了一句,“这不是问题,昨天还不是把你们带回来了?” 冯君把董曾鸿和张洞远送到地方之后,自己直接通过足迹回到了洛华。 回来之后,他还是有点心神不定,新发现了一处灵石矿,不是掌握在自己手里不说,而且还是在国外,这让他怎么放得下心? 好在那个灵石矿埋藏得比较深,否则他现在都坐不住。 很自然的,他就想到了阿姆斯丹和海里的灵石矿——如果灵石矿距离阿姆斯丹很近的话,采掘灵石的时候,会不会影响到道观的地脉? 那么接下来他就要考虑,将来采掘波兰的灵石矿的话,会不会影响青城海外道观的地脉? 他抱着地图看了好一阵,看到阿尔卑斯山,实在有点眼馋:这里的地脉真的太好了,华夏怎么就没有呢? 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昆仑山那片的地脉,却还被被昆仑给占了,他也不好意思去抢。 下一刻,他蓦地想起一件事来,“咦,我怎么把土灵忘了?” 土灵是他从红木精那里得到的战利品,三只天魔都让给了阴魂大佬,这土灵当然就是他在保管——反正这玩意儿是土之精灵,位面之力杀不死,他一直都随身携带。 土灵的成长离不开地脉之力,不过成长的同时,它还能改造和反哺地脉。 比如说昆仑那里,如果有一只土灵的话,地脉肯定比现在强。 冯君仔细查阅过资料,琢磨着怎么用这一只土灵,不过遗憾的是,土之精灵影响的范围非常大,这只土灵是幼年生的,只是相当于金丹修为,但是最少影响方圆万里。 算成平方公里,那也是两千五百平方公里。 等它晋阶元婴的话,那就是最少能影响百万里方圆。 东西是好东西,然而,冯君硬是找不到地方安置它,洛华放不下它,朝阳也放不下。 强行安置的话,倒也不是不行,但是周边人非亲非故的,得这么大好处,真有点不甘心,而且最关键的是,那些异象显现出来,会非常麻烦。 安置到昆仑也是不可能的,现在有阿尔卑斯山那么大一块地方,岂不是就能催生土灵了? 不过想要这么操作,他自己是搞不定的,还得回去请教大佬不少事——这事儿也只能请教它,四大派估计都没有多少经验。 他回来这天就腊月二十九了,于是他找那三位商量,要不要再昆浩位面走一趟,顺便晋一下阶,等回来之后,开开心心过年? 哪曾想,三女齐齐地反对,理由很让他意想不到——等回来就大年三十,没处做头发了。 张采歆想得更多,“就算晋阶,也得在地球这边吧?要不然天香果的味道不是就被发现了?” 冯君倒是没觉得,天香果的味道被发现就怎么样了,要知道他在那边刚刚阴死一个元婴,别人就算垂涎,估计也没胆子硬要——随着实力的增长,他的底气越来越足。 不过既然张采歆有这份顾忌,苟几天也正常,他还没有膨胀到听不进劝的地步。 春节就这么过去了,初七的时候,冯君带着三女再次进入了手机位面。 这次他依旧没有直接带人回白砾滩,而是去了鸣砂坊市,四下转悠了几天,搞得曲涧磊追来的时候,一脸的不高兴,“我说冯山主,别整天乱跑好不好,我压力很大的!” 反正又拖延了四五天,大家回了白砾滩,冯君找大佬请教,土灵该怎么用。 大佬有点奇怪,“你门里没有相关的手段?” 冯君迟疑一下表示,“这是我私人的藏品,不太想让门中其他人知道。” 这个说法,大佬当然能理解,不过它还是表示,“我觉得你有点着急了,你还没到金丹,土灵的幼生体再弱小,那也是金丹……你想使用它,总得先能控制了它吧?” 冯君想一想点点头,“那也行,我这马上就要出尘九层了,等到了金丹,我再控制它。” “可不是金丹那么简单,”大佬再次提醒他,“这只土灵是被下过禁制的,还使用过……应该就是红木精使用它,改造了无尽之海一片地方。” “你别看它现在是金丹三层,其实它曾经是金丹中阶,被强行解除禁制,它掉阶了!” 冯君一听,就有点郁闷,“也就是说……我得金丹中阶的时候,才能控制它?” “如果你不认识我的话,应该就是这样!”大佬傲然地回答,“既然有我在,别说出尘高阶,你就算出尘中阶,我照样能让你控制它,不过手法有点独特……你不要跟外人讲。” “独特……”冯君听到这个词,有点头大,“不会是谁家的不传之秘吧?” “我还不至于去觊觎别人家的东西,”大佬的回答,处处洋溢着自信,“没有合适的功法,我生造也能造出来,那种感觉,以后你就知道了……对高阶修者来说,这点低阶的东西太简单。” 冯君听到这里,忍不住回答一句,“我现在就可以改造功法了。” 大佬顿时就不吱声了——你是说我还不如你吗? 冯君知道它有点小孩子脾气,于是笑一笑,“不过我是改造,不是生造,这一点上,还远不如前辈你。” “我也是改造!”大佬没好气地回答一句,“生造是从无到有地制造出来,你知道有多难吗?能借鉴别人的思路改造,已经很了不起了。” 这孩子还真不好哄,冯君有点无语,只能再次告饶,“我只是现有功法上修修补补,前辈你是借鉴了思路就能下手,这一点上我还是不行的。”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七百八十三章 土灵的使用 冯君这话,还真说到大佬心坎上了。 虽然它也知道,针对性地修改功法更难——连它都很难做到,但那确实只是通过推演,做一些小改动,它自己还真是像冯君说的那样,知道大致原理就敢出手试验。 可是大佬的傲娇,也是一等一的,“我才不需要你哄,这次你又出去浪了,灵石采集得怎么样了,有没有采到中灵?” 冯君忍不住暗自庆幸,这次自己把很多时间放到了澳洲,于是笑着回答,“中灵还没有采集到,不过感觉已经快了……” 他拿出两块鲜红里隐现着黄色的灵石,“你看,这种灵石都出来了,中灵应该不远了。” 大佬看到这两块灵石,却是哀嚎一声,“完蛋,这种灵石出来,中灵的希望就不大了,你还真是没有采集灵石矿的经验啊。” 冯君闻言,忍不住翻个白眼,“拜托了前辈,我这种修为,怎么可能有采灵石矿的经验?你见的灵石矿多了,但是我独立开发的灵石矿,到目前为止……这是第一个!” “对了,到底哪里不对了,能麻烦你讲一讲吗?” “这还用讲?”大佬实在有点哭笑不得,“别人的灵石矿,有中灵就是有,没中灵就是没有,你什么时候听说过,有不中不下灵的?你这就是不中不下灵!” 大佬开过的灵石矿多了,虽然没有亲自挖过矿,但是矿上是怎么个情况,它清楚得很——普通灵石和中品灵石泾渭分明,根本不可能有这种灵石。 “啊?”冯君听得目瞪口呆,一时间真的是扫兴无比,他现在真的不缺普通灵石,又是生财有道,目前考虑的就是金丹以后的需求,“那我停了它算了……还浪费我的中灵!” “别啊,”大佬却是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你这灵石矿是哪里出产的?说句实话,我名下的灵石矿,前前后后加起来超过一百座,还真没见过你这种灵石。” 冯君郁闷地叹口气,“唉,还能是哪儿?” “末法位面?”大佬懂了,沉吟一下表示,“要是这样的话,倒也不是说不过去……你再试一试吧,我也没有想到,末法位面还能有灵石矿。” 它去过的位面极多,但是末法位面……还真就只去过两三个。 一般来说,能跨位面起码是金丹起步,等到了元婴或者出窍期,就算修者自己不嫌弃末法位面没灵气,那边的位面,也得能承受得住这种大修降临才行。 考虑到这个因素,大佬就能推演出一些东西了,“没有灵气的末法位面,居然有灵石矿……出现一些变异就很正常了,天机已经乱了。” 冯君有点意兴索然——其实是假装的,“唉,但愿吧……真没劲儿!” 大佬果然是赤子心性,见到他不开心,马上找点开心的事来说,“其实以你的神魂强度,控制这只土灵不难,难的是时不时要加持一点精血,这种天生灵物可以用哄的法子……” 它的意思是,可以配合冯君,强行给这只土灵下禁制,但这还是一个幼生体,就跟孩子一样,大人管孩子怎么管?无非就是软硬两套手段。 有条件的修者,当然可以软硬兼施,但是以冯君的修为,暂时没可能对它用强,下禁制必须用强,不过后续就得哄着点。 “精血?”冯君的眉头皱一皱,其实他已经想到这种可能了,毕竟也是常见的路数,但是他并不想把精血过多地花费在一只精灵身上——他还要帮着自己的女人们晋阶呢。 所以他忍不住又问一句,“别的行吗?” “别的就是灵石,”大佬悠悠地回答,“土灵最喜欢吃灵石了,精血能增强亲密程度,灵石就是食物……不过土灵对普通灵石兴趣不是很大,喂中灵的效果比较好一点。” “中灵?想都别想!”冯君冷哼一声,然后又问一句,“土灵不是也很喜欢地脉吗?” “喜欢地脉那是自然的!”大佬想也不想就回答,然后它才发现,这个问题有点不对劲,“你是想说……投喂地脉?没有搞错吧,别人肯答应吗?” 在修仙界,地脉就是修炼的根本,跟灵气一样,掏空一大片地脉,那简直是在犯罪,搁在地球界,类似于故意污染环境那种,不但对方想要杀你而后快,自己人都不好帮你说话, 冯君当然也清楚,所以他又解释一句,“对手地盘上的地脉……他们还没有注意到。” “这样的话,当然可行,”大佬毫不犹豫地回答,听得出来,类似的缺德事它也没少做。 “幼生体的土灵不会在意破坏地脉,孩子总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拥有土灵的势力在发展初期,会严格地控制他们跟地脉的交融,甚至不惜采用强制手段。” “等土灵成为了成熟体,进入了元婴期之后,才会慢慢地考虑跟地脉的共生……其实这很正常,为了成长可以暴饮暴食,长大才会知道全盘考虑,哪个幼生体不是这样呢?” 冯君想一想之后发问,“会把地脉吞吃殆尽吗?” “那不可能,”大佬断然回答,“刚出生的小孩子,经常会啃自己的手指甲,你觉得他们会把自己的手吃掉吗?除非是个天生不正常的孩子。” 其实地脉对土灵来说,不但是食物,还是家,还是工作职业——吞吃它来壮大自己是可能的,但是彻底毁掉它,那是绝对不可能。 冯君也想明白了这个道理,笑着回答,“那我现在……可以给它下禁制了吗?” “如果可能的话,你先晋个阶吧,”大佬很耿直地回答,“晋阶出尘九层之后再下禁制,你可以少损失一些精血。” 冯君本来挺开心的,听到这话忍不住怔了一怔,“那我多喂它一点地脉呢?” “拿别人的东西做人情,你还真是不心疼啊,”大佬也有点哭笑不得,“多喂点地脉当然可以,不过精血该出的时候,也不能太吝啬了,要不然使唤起来还是不方便。” “没必要太方便,”冯君很随意地回答,“等我也金丹中阶了,就不会那么惯着它了。” “你这家伙……”大佬有点无语,心里却是暗暗地感叹:看来这次得多帮他一点了。 冯君的心思已经转移到晋阶上了,因为上一次又是偷摸地跑路了,这一次他提前打个招呼,“前辈,那我就找个地方晋阶去了,这儿的金丹太多……我怕气息传出去。” “怕什么怕?”大佬稳稳地回答,“无非就是一点天香果,放心好了,我帮你遮蔽气息,你就在庄园里晋阶就好,花了上百万的灵石打造出来的地方,晋阶还要跑到别处?” 冯君这庄园是初建的,其实也就是草草起了一个框架,看着没多少东西,但是花了他两百万都不止,别的不说,光说一个地脉提升所用的灵石,就逼近百万了。 别计较,这点灵石还真不多,一个家族或者说势力,想要扎根在某地,肯定要考虑天时地利人和,其中地脉提升就是地利,是落户的重中之重,比雄厚的人脉还要重要。 一句话简单概括就是:自家的地脉连灵气都聚集不了多少,还说什么修炼,谈什么发展? 再有就是各种阵法,光是一个护山大阵就是四十万,那还是友情价,再加上聚灵阵、示警阵法等,林林总总加起来,也有近百万。 光这两项就接近两百万,再加上房屋修建、树木移植之类的,过两百万是妥妥的,这还没算上室内的各种装饰品,如果真要填充到富丽堂皇,再加两百万也远远不够。 所以这庄园真的是草创,远没有到了可以拿得出手的地步。 不过大佬的话也没错,上百万的灵石都扔进去了,你晋阶还要去别处? 然而冯君却是听出了另外一层意思,两块阴魂石融合之后,大佬现在也有点膨胀了,“前辈你如果能确定,气息传不出去,那我就在庄园里晋阶了?” “觉得我膨胀了?”大佬却是直接点出了中心——其实它自己更在意这点,“你放心好了,我敢这么说,就绝对不会让你看笑话。” 冯君相信这话,大佬一直都很苟,但是实力并不弱,现在二合一之后,也应该是更强大了,“那我出去宣布一下,再接一波推演……然后闭关?” “当然可以,”大佬毫不含糊地回答,这一刻,它其实有过一丝犹豫——谁能把话说满?只不过这个节骨眼上了,它也退不得,“你那三个小女朋友,可以考虑一起晋阶。” “好嘞,”冯君也很开心,居然能得到这样的保障,“那我回头再找几个下人来,帮着前后张罗一下。” 既然大佬打了包票,可以在这边晋阶,他当然想要多带一点人来,在这边修炼一下,至于洛华那边的守卫,真的无所谓了,反正不走字儿的。 不过……该带谁过来呢?这是一个问题。 冯君首先考虑的是嘎子和杨玉欣,嘎子不用说,铁杆儿小弟,也该带过来认认路了,至于杨玉欣,冯君心里更多的是怜悯。 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但是如果有能力的话,他不希望自己的人掉队,能拉一把,当然要拉一把。 第一千七百八十四章 纷纷进阶 冯君在盘算该请谁来的时候,顺便就放出了自己要闭关突破的消息。 他最近的推演本来就很吊儿郎当,前一阵去了一趟无尽之海,攒下了很多活,甚至有些异位面的来客,都对他有点不满了。 所以这消息一放出去,不少人纷纷地赶来,就连皇甫老祖都赶了过来,他要引荐两人推演——谁知道冯君这一闭关,能闭关多久? 到了冯君这样的修为,随便一闭关三五年,实在再正常不过了——这可是出尘八层晋阶九层,再往后就是出尘期修者酝酿抱丹了。 抱丹这种事,闭关二三十年都不算意外,那么,八层晋阶九层容易吗? 所以皇甫老祖赶来了,他一直以为,皇甫家跟冯君的关系很好,所以想要推演是很容易的,临时安排都不难——就算他的面子不够,女儿的面子总是够的。 但是冯君一宣布要闭关,他才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关系再好,你也得就对方的时间。 所以冯君这次闭关前,足足准备了十余天,最后又将曲涧磊请进庄园里坐镇,开始了从地球界带人来昆浩。 他带来了小天师、嘎子、花花、杨玉欣和古佳蕙,至于喻轻竹和高强,那还得再等一等。 他在庄园里折腾,曲涧磊也不去关心,反正防御大阵已经开了,没谁可以悄无声息地进来,曲金丹只需要关注外面就行了。 嘎子等人来之前,已经听冯君提起过这边的事情了,但是初次过来,还是忍不住有点震惊,这儿的灵气,实在太浓密了吧? 古佳蕙也反应了过来,“原来学习濠州话,就是要来这个位面……实在太神奇了吧?” 杨玉欣一直不言语,直到最后,她寻了一个机会,悄悄地拽住了冯君,“这里的秘密,你有没有打算跟喻轻竹说?” 冯君想解释一下“空间体质”的事情,但是转念一想,这个秘密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他现在虽然在手机位面勉强站稳了脚跟,可是万一有人盯上了地球界的其他人,把人弄走搜个魂什么的,秘密可就暴露了。 神魂里下禁制的秘术,他手上也有,还不止一套,但是他的心里有点抗拒这么做。 如果是对头的话,下手也就下了,现在这些都是信得过他的人,他怎么下得去手? 所以他轻声回答,“会让她知道的,但是时机还远远没有成熟。” “是呀,”杨玉欣深以为然地点头,“她老爸现在还有点上进的动力,你让她知道得太多的话,她没准会心软,还是再等等吧。” 她在洛华庄园的存在感很差,但是她一直在冷眼旁观,而且现在古佳蕙跟喻轻竹也能说一些话,她比较能把握住喻轻竹的思想动态。 说实话,她也猜测过,冯君一次又一次地采购大批物资,到底是想做什么,但是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这边竟然有一个世界——在她的想像中,他有一块洞天福地,就已经是极限了。 杨玉欣现在上班吊儿郎当,进步之类的心思也放弃了,但是她终究是努力过的人,非常理解亻本制的思维,这么大一个世界暴露出来,冯君真的是不要想安生了。 所以她也明白了,冯君要搞初级化工业设备,到底是要做什么了,搁给她也会这么选择——这么大一块商品倾销地,帮助他们提升购买力,是必须要做的。 甚至这里还能成为初级代工厂。 不过她也是大致想到了这些,至于具体该怎么做,她还真没有方案,甚至要不要在这里扶持本地人,她都没有想明白——搁给她遇到这种事,回了地球肯定是先召集智囊团讨论。 杨玉欣的反应暂且略过,花花来到这里,是真的非常高兴,扑闪着翅膀到处乱飞,“这么好的地方,下次来一定要叫上小乌!” 然而下一刻,一股奇大的威压锁住了它,威压之中有毫不掩饰的杀意,那杀意震慑得花花连翅膀都扇不动了,直接从空中掉到了地面上。 “聂道友手下留情,”冯君的声音悠悠响起,“这是我的灵植夫,不是闯进来的灵兽。” 聂赤凤这才收起了威压,笑嘻嘻地发话,“嗯,很漂亮的蝴蝶,真是不错的点子,拿蝴蝶做灵植夫……又好看又管用,回头我也弄一只。” 自打跟冯君修炼混沌坎离秘法之后,聂赤凤的心态,还真是有了不小的变化,而且不能单纯地用“老树开花”来形容,关键是她还有了抱丹的希望。 所以她对冯君的态度,不是一般地好,管红袖甚至嘲笑她是跪舔。 不过聂赤凤并不以为然,实在是她一生就没有巴结过别人,所以不习惯过分地夸人。 而且她认为,蝴蝶做灵植夫确实不错,好看又实用,然而,如果做这事的不是冯君的话,她的反应应该是——原来蝴蝶可以做灵植夫,不过这不关我的事,我又不懂种植。 反正她是因为冯君才夸奖的,同时她不忘指出,“修为太弱小了,我也是看着它太弱,不怕它跑掉,否则起码先擒下它……它身上有股子蛊虫气息。” 原来她释放杀意,还真的是事出有因。 冯君一抬手,把吓瘫的花花摄入手中,然后笑着发话,“多谢关心,它的来历我很清楚,不存在问题。” 正说着呢,曲涧磊的神识到了,“什么情况,需要我做点什么吗?” “不用了,曲真人,”聂赤凤很恭敬地回答,她虽然年纪更大,还是赤凤的正式弟子,但终究只是出尘巅峰,对金丹还是要客气地回答,“冯山主这里多了一只炼气期的蝴蝶而已。” 曲涧磊其实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么说无非展示一下存在,增加一点威慑罢了。 花花在冯君的手上,站都站不起来,它真的是吓坏了。 出尘巅峰已经很可怕了,现在又冒出一个金丹来,它虽然不能确定曲涧磊的修为,但是那神识实在太可怕了,而且这女修都这么客气,称其为“真人”,那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直到冯君把它带到后院,它才松了一口气,发一段意念给冯君,“这里居然有金丹?” “庄园里只有一个,”冯君用意念回答它,“不过庄园外面很多。” 花花默然,半天才告诉他,“我觉得还是回洛华吧,那里的癌症病人需要我。” “才过完年,”冯君提醒它,“初十才开业,你现在回去,连护工都没几个。” “问题是这里我不敢待啊,”花花急眼了,“随便来一个都是高阶修者,万一把我当蛊虫处理了,那我不是亏大了?” “你太看得起自己了,”冯君认为它的认知有问题,“没谁会直接对你动手……就你这点修为,人家问清楚了再动手,也完全来得及。” “那我更要回了,”花花越发地坚持了,在洛华庄园,它就是高端的存在,还受到病人们的感激,到了这里,才知道什么叫朝不保夕,“金丹真人随便打个喷嚏,都可能误杀了我。” 冯君见它态度坚决,也只能再把它送回洛华,然后再来到手机位面。 这一次出尘八层晋阶九层,用了他足足二十天,二十天之后,他又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将红姐和好风景齐齐地推到了炼气一层,张采歆则是晋阶炼气五层。 小天师也晋阶到了炼气一层,杨玉欣则是连晋两阶,目前已经是蜕凡六层了。 正是因为这么多人晋阶,所以冯君闭关闭了整整五十天。 嘎子和古佳蕙有点郁闷,嘎子还好一点,起码小天师在此之前就是先天了,现在也不过是开始修道了,但是古佳蕙的刺激就大了。 她非常确定,张卫红和梅老师的资质都没有自己好,她本来已经超越了,结果又被对方追上了,现在更是被反超了。 再加上张采歆继续勇猛精进,小天师以武入道,连老妈都进了两阶——合着只有我和嘎子两人,寸步未进? 五十天后,冯君闭关结束,但是没有着急出去,他必须再待二十天左右,才能消去身上天香果的味道。 红姐四人都在巩固境界,杨玉欣的心态却是比较放松,虽然她也看到了炼气期的希望,但是现在她更关心女儿的状态。 果不其然,古佳蕙有点急躁了,“老妈,冯老大一直给你们开小灶,这有点不公平!” “你想什么呢,”杨玉欣闻言,吓了一大跳,半是羞惭半是担心,“安心修炼就对了,该是你得的,肯定少不了,冯老大亏欠过你没有?” 古佳蕙默然,半天才小心翼翼地发问,“老妈,你们五个……不会都是他的女人吧?” 杨玉欣没好气地瞪她一眼,这种事情,她肯定不能跟女儿承认,“你要把这些心思用在修炼上,没准会更快一点吧?” 与此同时,赤凤派别院的驻地里,颜雨汐正在问筱萌真人,“真人,我已经等了十五天了,您能不能问一问曲真人,冯山主什么时候就可以结束闭关了?” 她可是清楚,冯君修炼的是混元吞天功,这种功法晋阶,时间不会太长。 关键是幽冥岛那边的传送阵已经建设好了,多少人在等着呢。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七百八十五章 收伏 冯君离开无尽之海之后,幽冥岛的建设一直在继续,临海坊市和幽冥岛的传送阵也差不多了,现在只差相互定位一下,就可以做最后的调整和梳理了。 传送阵一旦完成,可以更有效地分派人手和资源,幽冥岛的建设也会更快。 天心台和松柏峰都会传送阵定位,但是无尽之海内的定位,会受到一些未知力量的干扰,进入无尽之海越深,干扰也就越强,更别说传送阵还在幽冥迷雾边缘。 这两家也是不喜欢求人的,一开始还尝试了一下定位,不过非常遗憾,他们尝试了多次,发现是徒劳的,根本锁不住对方的方位。 所以颜雨汐只能来找冯君——幽冥岛上还有不少颜家人和天心弟子,传送阵不能布好的话,会严重影响工作效率,甚至可以说是干耗着这些人。 哪知道她来了之后,才知道冯君已经闭关二十天了,她等了一些日子,真的等不下去了,这几天一直在纠缠筱萌真人,希望她能拖曲涧磊问一下冯君。 毕竟闭关吗……谁也知道,不是闭死关的话,修者偶尔也会出来放放风。 筱萌真人却是摇摇头,表示自己爱莫能助,“冯山主现在脾气很大,曲涧磊又很承他的情,怎么好随便打扰他?” 冯君现在其实没有再闭关了,他找到大佬,希望能了解一下,怎么才能合理使用土灵。 他没想着用土灵打造出美丽的阿尔卑斯山,他只是希望土灵汲取了地脉之后,能如何回馈华夏,同时保证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关键是他的地盘太小了,必须做好规划。 大佬对他的要求非常纳闷,它只听说过有人嫌土灵看顾的地方太小,真没听说过嫌大的,“百里方圆的地盘,你要用土灵……我真的很好奇,到底咱俩谁才是土豪?” “我不想让师门知道,也不想被别人发现,”冯君的谎话是张嘴就来,“找个小地方先经营起来,人总得有点私心……你说对不对?” 不管怎么说,大佬最后是接受了他的解释,可见他的忽悠能力还是不错的。 最后的难点,还是在于强行下禁制上,大佬教了冯君一套非常繁复的手法,一共要掐三百六十一个诀,再加上一滴心头精血,才能奏效,其间不能有停顿和迟缓。 冯君忍不住出声吐槽,“前辈,这还真是你自己琢磨的。” 大佬有点意外,“我倒是早就告诉过你,不过你这么说……是觉得我设计得太复杂吗?” “倒不算复杂,”冯君实话实说,“但是掐三百六十一个诀,感觉零零碎碎的,如果是成熟的手法,起码也是三百六或者七百二吧?” 这话还真说到大佬的痛楚了,它设计的时候,起初是一百零八个法诀,后来觉得缺陷太多,不住地补充和改进,到最后打补丁打到要掐六百三十多个诀。 效果倒是令它满意了,但是法诀实在太多了,让别人看在眼里,真的有点贻笑大方。 于是它又开始精简,绞尽脑汁地精简,到最后精简到三百六十一个,说成什么也精简不下去了——说句实话,它自己想的都是再精简一个就好,三百六十个诀,听起来也算拉风。 然而,做不到就是做不到,再努力也没用。 正是因为如此,它一开始并不想教给冯君,后来还是想证明自己不含糊,才改了主意。 现在它最不想提的东西,居然被对方一语道破,它相信,冯君其实是无意中说出来的,但问题是正戳中了它的痛点。 所以它很干脆地表示,“这三百六十一个诀,你一定要认真地练,练到我满意为止。” 冯君练了整整十一天,才让大佬点了头,“可以了,明天过来,我帮你给土灵下禁制。” 冯君有点意外,“还需要前辈你出手帮忙?” “多稀罕呐,”大佬没好气地回答,“没我帮忙,你觉得自己能让它接受被你奴役?” 我怎么觉得,你是故意折磨我呢?冯君心里有一点点怀疑,不过还是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倒也是。” 相较十一天辛苦的练习,下禁制的这天,还真的很轻松,大佬指挥冯君布设了一个简单的缚灵阵,又让他召来米芸姗和古佳蕙——这俩都是单纯的木属性体质,而木能克土。 还有一些其他的材料,也被有序地摆放着,最后它召出了小白做威慑。 它做的这些指挥,只有冯君能感受到,那两名女孩儿压根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就是现在!”大佬不知道做了什么,阴魂石上的禁制瞬间就打开了。 被封着的土灵反应极快,发现封印没了,瞬间就想遁逃——虽然它感觉自己寄身的这一块阴魂石很不错,但是能逃离牢笼才是最好的。 然而下一瞬间,它就感觉到,冥冥中有极为恐怖的东西注视着自己。 做为五行天生精灵,它有非常敏锐的直觉,知道自己一旦离开阴魂石,小命恐怕不保。 就在这时,冯君已经开始掐诀,配合着简陋的缚灵阵,顿时带给阴魂石里的土灵一种沉甸甸的压力。 土灵此刻还没有决定,要不要搏一把,逃离这块阴魂石,因为它觉得自己想要逃离肯定会死,如果不逃的话——这点力量还真不算什么。 紧接着,力量迅速地加大了起来,但是它依旧很难决定,要不要逃走。 冯君掐诀掐得很顺利,不过三百六十一个法诀,就算一秒钟掐一个诀,他也得掐六分钟,这显然是一段不短的时间。 初开始的时候,他还不觉得什么,但是法诀越掐越多,旁边站立的两女越看越懵,猛然间,冯君心里一股羞耻感油然而生:我这是……傻小子在耍把式吗? 虽然觉得很羞耻,但冯君还是硬着头皮,顺利地掐完了三百六十一个诀。 完成的一瞬间,一只黄乎乎的小仓鼠样的东西,从阴魂石里冒出来了。 土灵在这时,真的非常惶恐,它受到的束缚之力越来越大,到最后根本动弹不得了,然后一股无可抗拒的力量,将它从阴魂石里慢慢地拽了出来! 它不想出来,一点都不想,因为它知道自己出来就死定了,它宁可继续被关在牢笼里。 五行精灵大多是很骄傲的,很多时候宁可死,也不愿意受到别人的奴役。 一般修者收伏五行精灵,除了境界压制,逼得对方自爆都不能,就是用种种诡异的手段,但是大致来说,也就境界压制比较靠谱一点,所以五行精灵不但罕见,更不好捉。 这只土灵就是被出窍期的高人强行捉住,辗转到了红木精手里,红木精又驱使它干着干那,没事的时候就把它拘禁起来——还是那句话,木能克土,红木精不需要讨好它。 可正是因为如此,这只土灵反倒是心气儿没那么高,如果能活下来,它一般不会主动求死——哪怕被囚禁,起码活着不是? 它不想死,所以它拼命挣扎,但是最终,它还是被拽了出来。 不过奇怪的是,在它彻底脱离阴魂石的那一瞬间,那股冥冥中的杀机瞬间消失了。 然后它就看到对面的男子一抬手,一滴精血打向了自己——这是又要奴役我? 它拼命地闪躲,但是事实证明,这并没有什么卵用,精血在瞬间就击中了它。 就在精血击中土灵的一瞬,冯君的识海猛地一震,一股玄之又玄的感知涌向心里——都不需要试验,他就知道自己已经成功地下了禁制。 下一刻,他的识海里就传来了一股意识波动,“别杀我,我会干活……我吃得很少!” 这股意识给人的感觉很慵懒,但又很惶恐,反正是一种很矛盾的感觉。 不过冯君也没觉得意外,他更多的是窃喜:我就这么收了一个金丹宠物? 所以他安抚一下对方,“我不喜欢杀戮,当然,前提是你得真的会干活。” “我肯定会干活,”那黄色的小仓鼠居然点了点头,然后左右看一看,又小心翼翼地发问,“那个强大的存在去哪儿了?” 冯君冷哼一声,发过去一段意念,“想活就别问东问西的,那是你该问的吗?” 身为奴仆,你得有奴仆的觉悟,他打算给它定一定规矩。 小仓鼠显然比较识时务,“好的,那我不问了。” 冯君见它懂事,也就没再说什么,而是发出一段意念,“行了,你回阴魂石吧。” 小仓鼠很识趣地缩回了阴魂石,冯君用神识问大佬,“这家伙看起来,不是很难说话……算是结束了吧?” “难得遇到一个不是死脑筋的,”大佬也是有点意外,“看来你运气不错,麻烦会少很多。” “托前辈的福,”冯君心里高兴,嘴上自然也就甜,“是不是可以少给它一点精血?” “看起来是这样,”大佬倒是承认自己的失误,“这种情况,你倒是可以尝试一下打压。” “对了,”冯君想起一个问题来,“这三百六十一个诀看起来有点傻气,能精简一下不?” 大佬听到“傻气”二字,实在有点忍无可忍了,你不能净捡着痛处扎吧?“滚!” 第一千七百八十六章 古怪比喻 冯君出去之后,古佳蕙忍不住出声发问,“老大,那黄色小仓鼠是什么?” 冯君本不想告诉她的,想了一想终于出声回答,“是土灵。” 古佳蕙眨巴一下眼睛,很想再问一句土灵是什么,但是想到米芸姗就在身边,终于还是没有问。 但是米芸姗闻言,却忍不住轻呼一声,她倒是知道一些,“那就是土灵……五行精灵?” “幼生体,”冯君很随意地回答,“也就是金丹修为,今天把它收起来,也是运气。” “金丹……”古佳蕙轻声嘀咕一句,不再说话,但是心里的讶异可想而知。 等到了后院,进入敛息阵之后,古佳蕙才又问,“那只白狐是什么修为?感觉很压抑。” 冯君很干脆地吐出六个字,“金丹巅峰。” “又是金丹,”古佳蕙觉得自己的三观有点动摇了,“这就跟大白菜……是金丹巅峰?” 金丹巅峰再往上,可不就是元婴了?想到这么一个存在,今天静静地站在那里,似乎对冯君还是很尊重的样子,很多话顿时堵在了她的嘴里,再也说不出来了。 “不用想那么多,你早晚也会金丹的,”冯君笑着发话,“通知他们一声,该收功就收功,今天咱们回地球。” 土灵都已经控制住了,不回地球还等什么? 事实上通知收功,主要是通知嘎子一个人,因为大部分晋阶的人,都在轻松地稳固境界。 这一次洛华来这里的人里面,总共也就两个人没晋阶,其中古佳蕙还被冯君叫走了,只有嘎子在辛苦地修炼,希望能破开先天壁垒。 两个小时之后,大家都汇合了,嘎子还在那里修炼,他出声发话,“我再搬运一个周天,感觉快要触摸到瓶颈了,大家理解一下,回去之后我请客。” 大家当然都能理解,都是修炼的人,到了要紧关头,可能就差那么一个契机,或者说一个机缘,就能实现梦想,所以等一等也无所谓。 冯君当然要拿出来手机看一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已经到了临界点。 一个小时之后,嘎子收功了,好风景把他装进了灵兽袋、 然后她挎着冯君的胳膊,一手拿着一块硕大的阴魂石。 土灵是金丹的修为,根本无法装进任何的灵兽袋——起码冯君是操作不了的,好风景虽然身具空间属性,奈何她的境界实在太低了,把她抽成人干都不可能操作成功。 冯君这次没有直接默念退出,而是直接选了一个足迹——阿尔卑斯山脉。 这也相当于是跨位面了,只不过不是退出的话,操作要麻烦一点,相差的能量点寥寥无几,关键是还要受到位面之力的碾压,好风景必须要做好这个“运输大队长”。 冯君在阿尔卑斯山设定了不止一个足迹,这次他选择了大山深处,绝对没有人烟的地方。 回地球的时候,只有他和好风景,而手机位面原本是初春,现在已经进入了暮春。 梅老师穿的衣服很单薄,虽然她现在已经是炼气一层了,但还是没有适应了这个过程转变,初回地球,就忍不住打个寒战。 冯君选的是一处无人山谷,温度不是很低,但也高不到哪里去,毕竟这里是地球界北半球的冬天,背阴处还有厚厚的积雪,指望暖和是不可能了 总算是梅老师刚从昆浩位面回来,身上的体温还保留着一些,所以只打个哆嗦。 冯君二话不说就放出一件大衣给她披上,“稍等一下,我先架设一个隐匿阵。” 阿尔卑斯山是几个国家共有的,时常会有飞机或者无人机出现,他不想被人发现。 架设好隐匿阵之后,他才放出行在,又把其他人放出来,“我请客,阿尔卑斯山一日游。” 行在足够大,安顿他们绰绰有余,张采歆她们却是有点好奇,“为什么不回洛华?” 冯君笑着回答,“嘎子快要晋阶了,正好我在这边有点事情,你们先玩一天,谁想回洛华,明天我带你们回去。” “这大雪封山,也没啥好玩的呀,”张采歆闷闷地撇一撇嘴巴,“就算打雪仗,也得等晚上,不过倒是可以拍一些照片。” “谁说没有好玩的?”冯君笑了起来,“山里有野鸡、兔子、岩羊和红鹿,可以去打猎呀,不需要用枪,这么多人刚晋阶炼气一层,试一试术法呗。” “对了,你先发储物袋吧,”红姐开始提正经事。 洛华的人里,好风景是第一个拥有储物袋的,当时她没声张,不过张采歆得了储物袋,可是没有掩饰——冯君也不需要她掩饰,修炼的快就该有奖励。 这次小天师、红姐和好风景同时晋阶炼气一层,早就想把纳物符换成储物袋了,只是手机位面人多眼杂,没有跟冯君申请,现在实在忍不住了。 冯君笑着回答,“不是我忘了,而是储物袋在昆浩位面,也不是炼气修者都有的……严格来说,有储物袋的是少数,如果当时给你们发,响动也太大,对了,还要发法器的。” 他手里的法器,真的不要太多,先是三女一人一件飞行法器,然后拿出来各种攻防类**器一大堆,供她们挑选。 为了防止刺激别人,他是把她们三个招进房间里挑选的,但是外面人也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嘎子的心态还好一点,古佳蕙实在有点眼睛发红,“老妈,我也想要。” 杨玉欣是真的心疼女儿,但是这种事情,她也很无奈,“拿上你也用不了,努力修炼才是正道……其实就差那么一点点了,别心急,你不看老妈蜕凡六层都不着急?” 张采歆在一边悠悠地发话,“其实在昆浩那边,初入炼气门槛的……哪怕是大派弟子,想得到一件法器也很难的,咱们洛华能保证一入炼气,就有法器可以挑选,已经很幸运了。” 古佳蕙撇一撇嘴角,并不说话,倒是杨玉欣出声发问了,“采歆你对那边很熟吗?” “谈不上熟,”张采歆摇摇头实话实说,“只是去过几次,梅老师比我更熟悉一些。” “哦,”杨玉欣点点头,很随意地发问,“那么为什么……是她更熟一些,而不是你?” 她问得坦荡,张采歆也不纠结这个问题,事实上天赋这东西,实在是羡慕不来的,“是有一些原因,但是目前不方便说。” 杨玉欣并不在意她的拒绝,她想帮女儿打听到更多的东西,所以依旧兴趣盎然,“什么叫大派弟子,能解释一下吗?” “昆浩位面有四派五台、两峰一谷,是比较大的势力,”张采歆并不隐瞒这些东西,当然,更多的她也不会讲,“具体细节的话,你可以问老大,具体细节我也不是很清楚。” “原来是这样,”杨玉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此前她并没有问过冯君类似的问题,不过既然自己都被带到那边去了,想要从他嘴里继续稳点什么,应该不是问题。 可是有个问题,她觉得不合适问冯君,还是得问面前这位,“那咱们洛华跟他们相比……相当于什么?” 张采歆侧头想一想,才认真地回答,“有老大的话,他们不敢招惹咱们……但是没有老大,咱们这种势力,大概相当于……” 她仔细考虑了半天,才想出了一个相对精确的名词,“一个中等收入家庭?” “中等收入家庭?”杨玉欣对这种匪夷所思的比喻,表示出了一些惊讶,不过她很快就控制住了自己,“那么……昆浩位面有多少人?” “这我怎么知道?”张采歆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她对这些数据一点兴趣也没有,然而,想到对方是已经去过昆浩的人,所以她思索一下回答。 “凡俗界有多少人,我不是很清楚,至于修仙界的人数,应该有几个亿吧,或者十几个亿,这里地广人稀大的可怕,反正飞上几千万公里,是看不到边界的。” 杨玉欣把相关信息自动替换到了地球界,得出了一个令她惊讶的结论,“也就是说,有冯君在,咱们就是世界五百强,没有冯君在,咱们就是楼下小饭店?” “你这个比喻有点怪,”张采歆不认为自己的比喻怪,反而觉得杨玉欣脑洞大,“不过呢,这么形容基本没错,那边的厉害人物很多,金丹都有上千人。” 杨玉欣怔在那里,细细地品味她的话,古佳蕙却是好奇了,“老大还没有抱丹,就能那么厉害……有原因的吧?” “老大杀的金丹都两位数了,”张采歆不怕跟她们说杀人,异位面的事情,本位面还能追究不成?“十方台也在他手上吃过瘪,那个帮咱们看门的曲真人,是赤凤派送来的保镖。” “十方台,赤凤派……”杨玉欣还在沉吟,古佳蕙却已经反应了过来,“四派五台?” “嗯,”张采歆点点头,然后正色发话,“别看我一直说什么洛华第二人,没了老大的话,咱们什么都不是,我也就是在你们勉强逞个强,说到底,也是督促自己……” 督促什么,她没有说,不过杨玉欣和古佳蕙都明白——昆浩那边想发展,真的很不容易。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七百八十七章 再证先天 听到张采歆简单的介绍,杨玉欣和古佳蕙都沉默了。 原本以为发现了一个新世界,有无数的机缘,哪曾想……这个世界竟然恐怖若斯? 最后还是古佳蕙忍不住出声,“地球这边的热兵器,能带过去吗?” 她骨子里没有多少好战的基因,能问出这样的问题,可见这消息带来的不安全感有多强了。 张采歆看了她一眼,那是关爱智障的眼神,“老大在炼气期的时候,就不怕子弹了,如果你想带蘑菇过去……先不说效果怎么样,我就问一句,谁家可能把蘑菇交到老大手上?” 杨玉欣点点头,“冯老大在那边能发展起来,也不容易啊。” “没错,”张采歆很肯定地点点头,“老大在那边的基业,是他一个人赤手空拳打下来的……说实话,我是做不到这一点的,不服不行。” 古佳蕙眼睛一亮,忍不住出声发问,“老大一点助力都没有的吗?” “他有点奇遇,”张采歆也从冯君那儿了解了不少东西,“不过那边的人注重宗族,谁会帮一个外地人?更别说其他位面的人了,不帮宗族抢夺你的产业,就算对得起你了。” 杨玉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总算是跨位面交易,能帮他迅速积累财富,所以发展的时候,他在经济上不会受到太大的掣肘……我说老大为什么动不动就说,自己是全球首富,垄断买卖就是好赚钱。” 她一直很好奇冯君的崛起经过,异位面一行,让她终于想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他就是首富,不是自夸呀,”张采歆随口回答,“别的不说,他手上黄金都近万吨了。” “万吨黄金,”杨玉欣听到这里,是彻底地愣住了,她是做企业的,哪里会不明白,这万吨黄金意味着什么…… 红姐三人挑选法器,足足挑了一个下午,其间还吵吵个不停,不过这也很好理解,就像女人的爱好是逛街,但买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逛的过程。 冯君决定,以后再让弟子们挑选法器,一定要规定个时间——关键是吵得人头疼。 到最后,还出了点事情,他要求三女交回纳物符,才肯给储物袋,结果小天师表示,纳物符比较方便,留给我吧——我看昆浩那边,大宗灵石结算,都是会送纳物符的。 冯君表示不能这样,规矩就是规矩,我不想这些东西流传出去。 小天师是真心觉得委屈,说我在昆浩位面都可以买纳物符的,让米芸姗送几张,估计她也不会拒绝,我只是不想瞒你,你考虑一下我的心情好不好? 但是冯君不为所动,他表示:你是我洛华的人,动用一些低级的私人资源资助茅山,我也不会反对——那是你自己的选择,但是纳物符和灵石,这两样真的不可以。 唐文姬还待请求,梅老师终于发话了,“文姬你可要想明白了,你把这个东西拿给茅山,还真不一定是好事,有些压力洛华扛得住,但是茅山扛得住吗?” 小天师愣了一愣,最终还是摇摇头,颓然发话,“唉,问题是丹药或者灵石这些,我也舍不得给呀,每次回茅山,别人眼巴巴地看着我,我没点东西出手,也很没面子的。” 红姐摇摇头,正色发话,“这种东西真不能给……你那可是凡人都能使用的纳物符。” 冯君却是摇摇头,无奈地叹口气,“唉,总算明白宗门弟子为什么要斩尘缘了,看来还真是不斩不行呀。” 好风景却是笑一笑,很认真地建议,“一些武修丸药,在昆浩还是比较容易得到的,你如果能弄到一些,拿回茅山也不错,最好别使用洛华的资源……别人会嚼谷的。” 小天师做事比较任性,考虑得不是很多,不过她还是听得进去劝的,最后她点点头,“好吧,暂时我也就给他们一些丸药。” 她答应的时候有点不开心,不过很快地,她就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吃过晚饭之后,她拉着大家去找猎物,顺便试验一下她今天新得的法器云霞帐。 其他人也纷纷表示支持,好风景甚至建议冯君也去,因为她们并不擅长找猎物,而大家都知道,冯老大搜索物品的能力极强。 冯君可是不想答应,他笑着表示,自己要给嘎子护法,你们拿着夜视镜将就吧。 按说夜里打猎,有夜视镜也很不错,不过杨玉欣指出:现在是冰天雪地,动物们的皮毛都极厚,散发不出多少热量来,夜视镜的效果恐怕不会很好。 不管怎么说,冯君最后还是没有答应,而女人们最终还是出去打猎了——其实爱打猎的女人真的不多,她们主要还是想试一试新得的法器,包括飞行法器。 阿尔卑斯山的冬夜,光线还算不错,有积雪的反光,能见度相当高,所以当凌晨六点她们回来的时候,居然还有不小的收获。 一共收获了一只野猪,两只兔子和七只野鸡,最有意思的是张采歆,她居然用无情索捆了一只鹿回来,表示自己考虑把它带回洛华养起来——修仙的人不是都该养鹿和仙鹤吗? “杀了吃肉吧,”冯君不好说什么,只能这么建议,不过好风景倒是把他的顾虑说出来了,“不经过动植物检验检疫局,万一带回去些寄生虫、病毒之类的,咱们就是罪人了。” 张采歆也是一时的兴起,事实上,她可是连仙人掌都能养死的主儿,听他们这么说,就绝了把东西带回国的念头。 于是当天白天,大家兴致勃勃地在山里做野味儿,令大家感到意外的是:好风景做饭的水平相当不错,不但擅长粤菜,也擅长川菜和淮扬菜。 一顿饭过后就是下午了,众人竟然齐齐选择了大白天睡觉——因为晚上他们还想去打猎,不是打猎有瘾,而是想再适应一下法器。 在洛华庄园试验法器,太容易引发关注了,现在庄园的上方肯定有卫星盯着,而且不定时有无人机在附近出现——人家不在洛华的正上方,总不能随便弄坏吧? 尤其这法器的使用,除了自己去练习,最好还有对战,往日里只有张采歆一个炼气期,也找不到人对打,现在又多了三个炼气期,就能捉对儿练习一下了。 在洛华不好这么操作,但是在阿尔卑斯的大山里,又是夜间,就没有什么顾忌了。 甚至张采歆本人都愿意尝试对练——她会适当地压低修为。 而古佳蕙和杨玉欣也很有兴趣观战,古佳蕙是提前感知一下炼气期的手段,而杨玉欣则纯粹是为了开眼。 所以她们又折腾了一晚上,这一次只打回来了一只岩羊,但是大家都很开心。 但是冯君不建议她们再这么折腾下去了,洛华那边的力量严重短缺,她们在手机位面的时候还不要紧,这边不走字儿,但是在阿尔卑斯山停太久就不好了。 不过大家都认为没事,今天才正月初十,好多地方还没开始上班。 又过一天,冯君真是要撵人了,她们才离开,但是张采歆和小天师留了下来,她俩回了庄园也没什么事,在哪里都是修炼。 正月十一,陆晓宁吞下了先天武道丹。 正月十二的午后,他开始正式冲击先天瓶颈,并且于次日凌晨冲破武道瓶颈,一飞冲天,高度接近了四十丈,哪怕在手机位面,这个成绩也很恐怖了。 在唐文姬冲击先天的时候,茅山有太多人围观,所以只能激发呼风唤雨阵。 不过在阿尔卑斯山,就完全不存在这个顾忌,而且冯君根据推演,给出了正确的建议——大半夜突破,谁能注意到这里? 小天师全程观看了嘎子步入先天的经过,很郁闷的发现,“他居然飞得比我还高?老大……你是不是给嘎子吃小灶了?” 有小灶也是先给你吃的吧?冯君很是有点无奈,“嘎子的功法契合,丸药资源也没有缺少过,他如果比你差,我反而要好奇了……怎么可能比你还差?” “老大,你这话说得可就扎心了,”唐文姬表示强烈的抗议,“我的功法就很差吗?那是我们茅山一脉相传的功法,也有年头了,还出过出尘上人。” “你茅山还出过金丹呢,可惜传承断了,”冯君也不是抬杠,他说的是事实,“你修炼的功法,肯定不如嘎子匹配得好,但是我不怕再说句更过分的……” “你茅山的中兴祖师如果还活着,未必打得过现在的你。” 这话还真不是胡说,先天高手以武入道晋阶炼气,真比普通炼气修者强。 这些聊天就不说了,嘎子在空中虚浮了一阵,缓缓落下,开始稳固境界。 冯君拿出手机划拉一下,侧头看一眼张采歆,“你们真可以回了,他稳固境界起码要八天。” 说实话,嘎子的资质真的不算太好,冯君给他的资源,搁在东华国的普通家族里,供养出两个先天高手都富富有余了。 不说丹药的供应,只说聚灵阵的开销,一般家族别说是否承担得起了,就问你敢用吗? 当然,冯君倒也不计较这些——我愿意在好朋友身上多花费一些,谁敢不满意? 第一千七百八十八章 没有最糟糕 嘎子进入巩固境界的阶段,冯君开始正式撵人了,没办法,他还有别的事呢。 两女前脚离开,冯君后脚就出了行在。 走到不远处,他就拿出了那块大号的阴魂石,“土灵,出来吧。” 黄色小仓鼠冒出了头,然后厌恶地皱一皱鼻子,“好荒凉啊,咱们是到了流放之地?” 很荒凉?冯君的嘴角扯动一下,“具体在哪儿并不重要,我是想问一下……你有名字吗?” “名字……我怎么可能有名字?”小仓鼠闷闷地回答,“我是土之精灵,又不像你们人类一样,有父母亲,谁给我起名字?” “别耍心眼,”冯君冷冷地发话,“红木精驱使你干活的时候,它怎么称呼你?” 小仓鼠犹豫一下,期期艾艾地回答,“它叫我……吃货!” “嗯?”冯君的眉头一皱,他觉得自己可能遇到麻烦了,那可是元婴期的红木精,木能克土的,居然被你这小小的金丹期的土灵吃得扛不住,你这是得有多能吃? “我真的很少吃东西,”小仓鼠发现情况有点不妙,马上大声哀嚎,“那厮一直让我干活、干活、干活,但是干活……我得吃了饭,才能有力气干活吧?” 这个逻辑没错,但是冯君很怀疑,红木精堂堂一个元婴期,不可能把少许的灵石看在眼里吧?丫都觉得这货是吃货,那肯定是太能吃了。 再想一想,自己所处的阿尔卑斯山,已经是地球上难得的地脉充裕的场所了,这货居然会认为,这里是流放之地,由此可见,毛病真的是惯出来的。 所以冯君也懒得跟它多纠缠,“既然没名字,那你还是回阴魂石吧。” “我真的吃得不多,”小仓鼠决定认真地解释一下,它觉得自己被误解了。 “嗯?”冯君轻哼一声,然后冷冷地看它一眼,那意思很明显——你还是个事儿妈? 小仓鼠一看,果断决定缩了,无声无息地回到了阴魂石里。 冯君感知到了它的心思,收起阴魂石来,走进行在继续默默地坐着,算是为嘎子护法。 两天之后,正月十五,嘎子是基本上巩固了修为,已经不再是无法动弹,而是拥有了一定的自保之力,冯君通知他一句,说行在我留下了,你自己保重,我要离开一下。 当天夜里,他就带着土灵,直奔北非而去,先是用足迹抵达了红海口,然后直接肉身飞行,飞到了撒哈拉沙漠的中部。 世人公认撒哈拉沙漠的环境恶劣,道门倒不在乎这些世俗眼光,但是董曾鸿专程来过撒哈拉沙漠,想看一看这沙漠里有什么好的地段没有。 然后他发现,撒哈拉不是一般的差,世俗对它的形容还算好的,用道门的眼光来说,这里根本就是天机断绝之地,天道和地脉都几近于无,简直可以说没有任何价值。 说得更过分一点,这里可以算是被诅咒的地方。 冯君在沙漠中央停下来,然后取出二十来根长长的木桩,搭起了一个长十米宽七八米的棚子,顶上是黄色的帆布,最后用一个固化术,简易的棚子就搭好了。 在撒哈拉沙漠,这种建筑很容易被风吹走,但是有固化术就无所谓了,冯君搭起棚子也不过是不想让人随便发现,争取避免一点麻烦。 然后他布设一个防御阵盘,又放出一辆越野车,接着就是往外搬动桌椅等生活用品。 才刚刚忙完,沙暴就到了,外面吹得昏天黑地,有若世界末日一般,棚子里却是平静异常,别说细砂之类的,就连风都进不来。 虽然“岁月静好”四个字,是某著名汉奸说的,但是用在此时此刻,还确实应景。 这种大风暴,一吹就是三四个小时的情况很常见,冯君也没有再等,而是唤出了土灵,“以后你就住这儿了。” 土灵没有阴魂大佬的能力,隔绝在下了封印的阴魂石里的时候,感知不到外界的情况,但是不管怎么说也是金丹初阶,神念甚至还隐隐可比金丹中阶。 它感知一下周遭的情况,脸色顿时就是一变,“这里……是末法位面还是天弃之地?” “别管是什么地方,以后你就住在这儿了,”冯君面无表情地发话,“刚才那地儿你不是觉得不好吗?我就跟你展示一下,什么叫没有最糟,只有更糟……” “这里确实太糟糕了,”土灵心里委屈呀,而且别看它已经活了上千年,但真的是个幼生体,接触的人和事也少,“在这里定居的话,我根本没办法成长。” 冯君的脸色一变,饶有兴致地看着它,“你确定这里糟糕?看来我得再换个地方,让你明白什么叫……” “不用换了,”土灵没命地反对,“好吧,是我不对,这里不算特别糟糕,我相信还有更糟的地方,不过……我能不住在这里吗?” “不能,”冯君面无表情地回答,“你都不知道我要让你做什么,一出来就抱怨环境不好,这毛病都是谁惯你的?又是谁给了你这胆子?” 其实他心里清楚,对方为什么有这么大的胆子——他修为低,就算强行下了禁制,土灵对上他,也没有太大的压力。 不过土灵虽然懵懂,却也知道不能说这种大实话,“我就是没有心理准备,所以有点意外,我的活不就是改造地脉,控制更大范围,激活更多灵气吗?” “你的活是什么,我比你清楚,”冯君不耐烦地发话,“现在你的活就是,在这里生存下去,不用控制更大范围,尽量吸取这儿的地脉。” “吸取这儿的地脉?”土灵忍不住叫了起来,“这里哪里还有什么地脉!” “没有吗?”冯君冷哼一声,“看来,我得带你去个真正没有地脉的地方了。” 他还真不是吓唬人,绝对没有地脉的地方……地球上有没有不好说,但是他可以去别的行星走一趟,太阳系那么多行星,倒不信找不到一颗绝对没有地脉的。 他是被土灵这挑肥拣瘦的态度气到了,虽然他也承认,这里是末法位面,自己不应该那么敏感,但是拜托……你这做奴隶的,得有一个奴隶的样子啊。 土灵却是被吓到了,它的见识不算太多,但也知道很多地方没有地脉,而且那些地方,多半是不合适它生存的。 所以它马上表态,“主人你稍等,这里的地脉几近于无,吸收起来太难了,我想先问一下,您让我做这个,是想达到什么样的效果?也许我可以使用别的方式。” 我就是想让你丫知道一下,什么叫条件更恶劣!冯君轻哼一声,“以后别叫我主人,叫老大……嗯,我也给你起个名字,叫小黄!” “小黄……”土灵有点为难,这名字肯定比吃货好听一点,但是也没好听到什么程度。 “咦,你还敢嫌弃?”冯君更不高兴了,“知道不,那只金丹巅峰的狐狸,也不过是叫小白,你还敢挑肥拣瘦?” “不敢不敢!”土灵忙不迭地表示,然后又期期艾艾地发问,“那位大能人物不知何在?跟你……跟老大你是什么关系?” 要不说它是幼生体呢,五行精灵原本就是相对单纯的生灵,土灵更是相对憨厚的,打听大佬的消息,都是用这么耿直的方式。 不过说实话,修者中相对直率的人也不算少,大家追求的是天地间的大道,人情社会的蝇营狗苟,他们不屑去考虑。 然而,冯君绝对不算是耿直的人,他冷哼一声,似笑非笑地发问,“怎么,你想见它?” 土灵又被吓了一跳,忙不迭地否认,“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想问一问,老大你让我吸取地脉,是想达到什么样的目的。” 冯君沉吟一下回答,“我跟此间主人有仇。” “明白了,”土灵难得地机灵了一下,“是想断他根基是吧?不过这地方……这地方都已经这样了,还用继续断吗?” 说句实话,它都有点鄙视自家的这位老大了,拥有眼下这块地的主人——活得该有多么落魄?你居然跟这种小人物较真,拜托,咱能不能别那么丢人? 冯君冷哼一声,“我自有道理,你这是……打算教我做事吗?” “当然不是,”土灵断然否认,“我是想说,这里的地脉实在太贫瘠了,不容易吸收,如果我是成熟期也无所谓,现在……我还小,想要吸收它很不容易。” 冯君阴森森地一笑,“所以,你又想骗灵石吃……对吧?” 土灵只觉得欲哭无泪,什么叫想骗灵石?这里的地脉都成这样了,想要继续抽取,没有灵石的支持……我得累成什么样? 它很想反驳两句,但是想到“吃货”那个名称,又实在没那个勇气。 关键是它对冯君的喜怒哀乐并不了解,想一想红木精动不动就痛下杀手折磨自己,眼前这位老大的修为虽然差一点,但是……人家身后有大佬不是? 正没个奈何处,只听得咚的一声大响,却是一辆越野车重重地撞到了防御阵上。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七百八十九章 诡异(一更贺萌主冷血) 风暴在撒哈拉是很常见的,但是太大的风暴还真的罕见,好死不死的,冯君在进入撒哈拉不到五个小时,就见到了这么一场。 这次的风暴不但风力大,部分地方还形成了旋涡,产生了龙卷风,风力大得连沉重的越野车都扛不住,被卷得撞了过来。 不过冯君还是有点纳闷,这越野车怎么也有两吨多,自己刚才搭棚子的时候,可是感知了一下,半径一百公里之内,绝对没有房舍和车辆。 就这么短短的两个多小时,居然能把这么大一辆车,从一百公里之外吹过来? 但是现在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越野车上有两男两女,现在都处于昏迷不醒中。 冯君曾经救人之后被人起诉,不过见此情景,还是下意识地站起身来。 就在这时,土灵的意念传了过来,“老大,要我干掉他们吗?” 嗯?冯君闻言顿时就是一愣,“不问青红皂白就下手,你这么喜欢杀人?” “不是,”土灵连忙否认,它本来是想拍个马屁的,所以绝对不希望冯君误会了,“这里是老大仇家的地盘,他的人……不是都该死吗?” “万一人家是路过呢?”冯君没好气地呵斥它一句,心说不愧是土灵,果然笨头笨脑的。 然后他又想到一点,就正色警告对方,“你要搞清楚,人族是我的同类,别说他们可能没错,就算有错,该不该杀也不是你能做主的,明白吗?” “这个我懂,要不我先问一问老大你呢?”土灵马上表示,自己是懂规矩的。 事实上,类似的错误,它以前就犯过,在帮红木精改造幽冥岛的时候,它为了泄愤,曾经有意无意地弄折了两株炼气期的小树,结果被红木精狠狠地虐了一番。 它为了掩饰真实目的,表示很不理解:你也经常不小心就弄死小树了。 红木精又揍了它一顿,明确地告诉它:我的族群,想不想杀、该不该杀、该怎么杀……那都是我的事,你老实干活就对了。 不过刚才,土灵还真是把这回事给忘了,只说敌人的手下,自然也是敌人,现在听冯君一说,马上暗暗地记下,心说以后一定不能再犯类似的错误。 然而他这么一打岔,冯君反而犹豫了——万一里面是四个迈国人呢? 对迈国人,他是真的烦了,没事都要找点事,虽然也有索菲亚那种通情达理的,但是数量太少了——索菲亚在迈国,都算是非主流。 不过最终,他还是没有拿出手机,而是将防御阵的等级提高一些,然后向外拓展一下,直接将那辆越野车圈进了防御阵里。 越野车落地的时候是侧翻的,冯君又将它翻过来,感知了一下,知道里面的人生命体征还算平稳,于是一抬手,打碎了驾驶室的窗户——只有这个车门是完好的。 里面的人防护措施做得很好,不管是前排的两个男人,还是后排的两个女人,不但系好了安全带,身上还被各种带子绑着,就连头上……都戴了摩托车头盔。 冯君已经隐约猜到,这些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了。 然而,就算这些人做了很充分的准备,可是现在依旧有两人昏迷了过去——副驾驶上的男子,和后排的一名女子。 冯君把车门打开,扫了四人一眼,轻声嘀咕一句,然后转身离开,“都死不了。” 驾驶位的男子状态最好,他只是被甩得七荤八素,定了定神之后,就清醒了过来,他晃一晃脑袋,又摘下头盔来,揉一揉眼睛,左右看一看,然后开始解绑在身上的带子。 冯君已经坐回了椅子上,因为光线太暗了,他又取出一盏大号应急灯,放在桌上打开,周遭顿时一片光明。 驾驶员已经走下了车,转身冲着车里面呼喊着什么,不多时,后排的一名女子出手帮忙,两人先把副驾驶位子上的男人拽下了车。 就在这个过程中,后排的那名女子也清醒了,在同伴的帮助下,从车里爬了出来。 冯君准备的应急灯是超大号的,还是led的那种,非常明亮,哪怕周遭没有反射的光线,也将这上百平米的空间照得亮堂堂的。 下车的四人稍微定一定神,两名伤者直接坐在了地上,大口喘着气,目光也有点茫然。 司机却是走上前,冲着冯君打个招呼,“哥们,谢了,有水吗?” 冯君茫然地摇摇头,用汉语回答,“抱歉,听不懂。” “水,”男人做个饮水的动作,然后目光一转,却是看到了旁边一台加湿器。 冯君来撒哈拉沙漠,是打算好好地磨一磨土灵的性子,这里被称为“最不适宜生命生活的地方”,但是毫无疑问,对冯君来说没有什么影响。 不过既然打算多逗留些日子,他也不想委屈自己,所以刚才搬出来一大堆东西,连发电机都有——反正这里没人路过。 加湿器也是其中之一,以冯君的耐受能力,有没有加湿器真的无所谓,不过既然花钱能做得到,他又何必浪费自己的灵气?把环境搞得舒适一点不好吗? 这个加湿器是很高端的,高有一米五,长有五六米,是一个小桥流水的造型,水从假山上流下来,经过一个小瀑布,然后是小渠,绕一个大圈之后,流到假山根部再循环。 这样一个水循环就是加湿,再加上瀑布底下有水汽喷出,那是传统的加湿模式。 就这么一套假山景观模型,再加上加湿功能,没有万把块下不来。 司机一眼看到了水流,走上前就要凑过去。 “站住!”冯君不悦地发话,心说你这还真是自来熟啊。 他用的依旧是汉语,对方听不懂他的话,但是语气却听明白了。 其实在费尔南德斯的眼中,对方是很诡异的存在,茫茫大沙漠里,猛地出现一个单身的家伙,外面风暴弥漫,这里却是静悄悄的,而且……生活物资还挺齐全? 更诡异的是,男人面前的桌子上,还蹲伏着一只仓鼠,这里是沙漠啊! 还有就是,因为沙暴太大,整个天空都是黑漆漆的,沙漠里不能说伸手不见五指,但是能见度绝对不超过五米,然后……这里居然亮堂堂的? 好像有一层看不见的塑料薄膜,将这里跟外界隔离开了,偌大的风沙,对此处毫无影响。 事实上,突然出现的灯光,都显得很诡异,在野外点过灯的人都知道,再强的灯光,没有反射的话,都会显得空荡荡阴森森。 而此刻唯一能反射灯光的,除了那些很显突兀的生活用品,就是冯君那张脸,一张黄种人的脸,以及一只……黄色的仓鼠。 费尔南德斯的胆子很大,但是这时候,他也只能通过一些“自来熟”的动作,来驱除心里的紧张和忐忑。 听明白冯君的口气,他马上停下了脚步,指一指加湿器上的小瀑布,又指一指自己的嘴巴,再次做了一个“饮水”的动作。 冯君的手往桌子下一伸,就拿出了两瓶矿泉水,直接扔了过去,“喝这个。” 费尔南德斯虽然有点晕晕乎乎,但是终究年轻,反应也不慢,抬手接住了两瓶矿泉水,怔了一怔之后,说了一句“谢谢”。 “他说的是中文,”终于,那个相对精神一点的女人出声了,“你用骨骼翻译!” 费尔南德斯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跑回去,在越野车里翻出了艾派的,然后怒骂一句,“狗屎,艾派的坏掉了,劳拉你的那个可以用吗?” 劳拉是那个昏迷之后醒过来的女人,年纪也不大,有点微胖,她有气无力地发话,“赛琳娜,请去帮我拿一下,我感觉自己的腰要断了。” 赛琳娜没有着急去拿,而是先从费尔南德斯手里取了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递给了劳拉,“好了,我想你现在需要先喝点水。” 事实上,她也有点忌惮冯君,这种诡异费尔南德斯看得到,其他人看不到吗?不过想一想己方有四个人,她倒也不怕这个黄种人在矿泉水里做什么手脚。 有些西方人在很多时候,活得还是比较单纯和率性的。 很快地,她从车上取下了艾派的,递给了费尔南德斯。 费尔南德斯手持艾派的走上前,调出了翻译软件,“你好,我们是沙漠越野车队的,不幸遭遇到了风暴,请问阁下,这里是什么地方?” 他虽然是西哥特人,一直却是说的布锐藤语,不过这很正常,布锐藤算是国际通用的语言。 他的话被翻译软件翻译成了汉语。 冯君怔了一怔,然后冲他微微一笑,用布锐藤语回答,“其实我会鹰语,不过我觉得,还是使用翻译软件比较好一点,因为你们闯入了我的地盘,差点给我造成损失。” 这话一出,费尔南娜斯、赛琳娜和劳拉全部愣住了……合着你会布锐藤语? 还是费尔南德斯的反应比较快,他很快地发话,“那真的很抱歉,不过我可以发誓,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 有意思的是,他还是使用翻译软件,将这话翻译成了汉语。 (第一更,贺萌主冷血动物007,大声召唤月票。) 第一千七百九十章 奇人异行(第二更) 面对费尔南德斯的道歉,冯君继续使用汉语回答,“无所谓,我并不计较你们的冒犯,并且还救了你们,不过我认为,有必要继续用汉语跟你们沟通。” 他觉得有必要强调——是我救了你们,因为通过跟索菲亚打交道,他已经明白了一点,跟西方人沟通的时候,千万不要谦虚:我对你有恩,你得明白! 其实他这么想是不对的,像这样的救助,当然算是恩惠,但是问题在于:现代西方社会非常重视公益行为,圣母女表大行其道,甚至矫枉过正到了相当的程度。 打个比方说,有人落水了,你跳下水救他上岸,这属于公益行为,见死不救的也许会被唾弃,关键是你救上来人,是应该的,不能自我标榜。 与其相对的是,如果在商场上,你打得竞争对手大败亏输,对方马上要陷入破产的境地了,然后你收手了,这时候你就可以大张旗鼓地宣扬:我实在心太软,放过他了。 其实放过对手的原因很多,比如说是资金周转困难,又比如说担心两败俱伤,但是不管怎么说,基于商业的行为,放过就是放过了,可以大张旗鼓地宣扬。 但是基于公益的行为,你要宣扬,那就是你的不对,是伪善。 这里面的逻辑要细说,有很多的门道,为了防止别人说注水,就不细说了。 所以冯君这么强调,对方会觉得他有点不通情理,然而,这本来是文化差异方面的原因,却被对方认为是性情乖戾。 费尔南德斯决定不跟这个怪人计较,“好吧,多谢您救了我们,我们可以在您这里休息一下,躲过这场该死的沙暴吗?当然……我们可以付费。” 冯君听完翻译之后就笑了,“这个翻译软件,实在有点垃圾……好吧,你们可以在这里躲避一下,费用就不用支付了,如果我只在乎钱的话,刚才不会救你们的。” “我们想购买食水,”赛琳娜小心翼翼地发话,“不过我们带的现金不多……可以刷卡吗?” “我还不至于差这点食水,”冯君摇摇头,很随意地回答,“但是风暴停止的时候,我希望你们能尽快离开,不要把见到我的事情说出去。” “这个当然没有问题,”费尔南德斯毫不犹豫地回答,他已经做好了“这人很难说话”的心理准备,听说只是这种小小的要求,他还需要犹豫吗? 冯君闻言,也就没有再说话,而是低着头刷手机。 看到他在玩手机,那几位相互交换个眼神,眼里都很轻松:还好,这是一个互联网时代的人,不是那种神怪传说中的人物。 另一个男人还在昏迷中,嘴角还有血渍渗出,看起来伤得不轻。 不过这也难怪了,他坐在副驾驶上,是传说中“车厢里最危险的位置”。 劳拉在地上斜躺了不到五分钟,就呻吟一声,“地上太凉了,赛琳娜,我要毛毯,谢谢。” 撒哈拉沙漠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日温差最大的地区,中午的时候光膀子都嫌热,夜里穿两件军大衣都要冻得瑟瑟发抖。 现在是早上八点多,按说气温应该开始回升了,但是……这不是沙暴着呢? 撒哈拉沙漠白天的炎热,跟太阳有直接的关系,晚上冷,是因为太阳照不到,砂石的保温系数太低,而中午的炎热,也是因为太阳的直射。 平常时候现在就该升温了,是因为太阳冒头了,而今天……太阳沙尘被遮住了! 气温真的很低,而劳拉被撞伤了脊椎,躺在地上一直起不来。 而地上多少度?零下七八度吧! 撒哈拉沙漠在北半球,所在的纬度比较靠南,搁在华夏同等位置,就算遭遇寒潮了,最低温度也就是个七八度——零上的! 所以今天的温度听起来低,还真不算太低,只是平常而已。 真要说体表温度,肯定离不开湿度,因为撒哈拉没水,湿度低,体感温度要高一些。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里很多寒冷的时候——其实是天气预报觉得你应该冷。 事实上干燥情况下,零下七八度并不算太冷,不过劳拉躺了一阵之后,觉得自己真有点扛不住了,就要张毛毯来垫着。 其实不光是她扛不住了,其他人从车里出来之后,也有点扛不住,总算是防御阵里没有风,大家不会被急速地带走很多热量。 劳拉铺了一张毛毯,身上又盖了一张,才表现得好了一点——反正撒哈拉的沙子很干净。 然而就在这时,费尔南德斯表示,“劳拉,我想保罗更需要这两床毛毯。” “你可以向华夏人买,”赛琳娜作为劳拉的闺蜜,这一刻她毫不退缩,“而且我知道,你家里并不缺钱,何必跟劳拉争这种廉价物品?” “赛琳娜,你这么说真的让我很失望,”费尔南德斯皱着眉头发话,“事实上这并不是钱的问题,难道不是吗?关键我们是在沙漠……是在沙漠!有钱也买不到很多东西。” “你并没有尝试,不是吗?”赛琳娜叫了起来,“我想你应该先问一问那位东方的神秘先生,该怎么救治保罗……他到现在没有醒来,而且嘴角流血,这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你俩吵吵,有个完没有?”冯君有点受不了,“那货根本不是出了问题,是胯骨脱臼,同时头骨和肋骨骨裂,还有轻微的脑震荡。” 这些话,他依旧是用汉语说的,同时调出了手机的翻译软件。 “胯骨脱臼?”费尔南德斯闻言,忍不住眉头皱一皱,这个病情有点棘手——不是严重,而是麻烦,在这个鬼地方,到哪儿去找正骨的医生? 赛琳娜闻言,眼睛却是一亮,“这位先生,请问你能不能看一下,我朋友劳拉伤在哪里?” “肌肉和筋腱扭伤,”冯君随口回答,“还有一些软组织挫伤,都不是很大的问题……事实上,我认为她的肾结石问题,要更严重一点。” “什么?”劳拉忍不住睁大了眼睛,“肾结石……是说我吗?” 冯君还没来得及回答,费尔南德斯就出声了,“有没有肾结石,回头检查一下不就完了?这位先生……还没有请教您的姓名?” “你叫我f先生就行了,”冯君懒洋洋地回答,“劳拉,你要多喝水。” 劳拉对他的建议表示了感谢,费尔南德斯又出声了,“f先生,既然您能看出我朋友脱臼了,能否帮他进行复位?” “你朋友……”冯君刚想拒绝,然后话语一转,“他是哪个国家的?” 费尔南德斯毫不犹豫地回答,“我朋友叫保罗,迈国人。” 冯君摇摇头,很干脆地回答,“抱歉,我不治迈国人!” 费尔南德斯顿时愕然,迈国人不该是大家争相讨好的对象吗?你怎么直接……不治? 赛琳娜忍不住了,她大声发话,“你这是种族歧视!” 真的没法忍,她的国籍也是迈国,虽然她是毕卤的移民。 “我觉得,我只是国籍歧视,”冯君很随意地回答,“不过你要认为我种族歧视,那就种族歧视好了……我不介意的。” 赛琳娜听到这么坦荡的回答,反而愣住了,停了两三秒钟,才正色发话,“f先生,种族歧视是不对的,这并不符合人类的道德认知,你要知道……” “停,”冯君一摆手,淡淡地发话,“我不管你有什么样的观点,但那是你的观点……不要用你的道德标准来要求我,你也不具备要求我的能力。” 赛琳娜其实并不是圣母女表,她只是潜移默化地接受了“正治正确”,才说出了那样的话,听到他的回答,想一想之后点点头。 “好吧,我确实不应该强行要求你,不过很抱歉,我就是迈国人,所以还是想问一句,你为什么这么恨迈国人?” “肯定有原因,但是我没兴趣解释,”冯君看她一眼,微微摇头,“事实上你应该明白,我让你在这里躲避风暴,已经是友善了。” “是这样的,”劳拉忙不迭地发话,她可不想让冯君把自己的朋友撵出这片地方,要知道,外面的暴风还在继续,“戴琳娜,f先生救了咱们,你最好对他保持足够的尊敬。” “我并没有任何不尊重的意思,”赛琳娜有气无力地回答,看得出来,她有点沮丧,“我只是觉得,迈国国籍原本应该是值得骄傲的东西,现在却被针对了。” 冯君也懒得理会他们,走到自己的越野车边,打着火热车,虽然这里有防御阵,但是现在的气温确实有点低,他打算一会儿在车里睡一觉。 费尔南德斯也在拨弄他们的越野车,不过打了好几次火,都打不着,他拿出电话来想要呼叫,最后却颓然放下,“狗屎,没有信号!” 迟疑一阵,他还是走向冯君,“f先生,我们可以坐进您的车里吗?这天气实在太冷了。” “当然可以,”冯君很干脆地回答,不过紧接着,他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你不是迈国人的话。” 第一千七百九十一章 求生欲(三更求月票) 直到最后,冯君也没有让其他人上他的车,因为他取出了一顶帐篷。 帐篷不算大,五六个平方,而且是透明的,但是有隔离层,保温效果很好。 劳拉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钻了进去,她使用的两张毛毯,却是留给了保罗。 费尔南德斯也想进入帐篷,但是他的自尊心不允许他这么做,所以留在外面跟冯君聊天。 冯君知道他是西哥特人,所以也不排斥跟他聊天,事实上他心里相当好奇,这辆越野车是如何从一百公里外开过来的。 费尔南德斯倒是没有隐瞒,坦言说那个保罗在迈国,其实就是追风一族。 费尔南德斯是在迈国上的大学,跟保罗成为了好友,劳拉也是西哥特人,赛琳娜则是她的闺蜜。 毕业之后,费尔南德斯没有选择留在迈国,因为……他有家族生意要继承。 保罗则是进了一家公司做了独立董事,因为没有经济压力,空闲时间比较多,他喜欢上了追逐龙卷风,然后在一个追风族小团体里,重逢了赛琳娜 前两天,他俩到了西哥特,费尔南德斯和劳拉作陪,然后大家突发奇想,想要来穿越撒哈拉,——简而言之,四个年轻人的家庭条件都不错,所以喜欢一些刺激的冒险运动。 按说他们老老实实地穿越沙漠的话,也不是多难的事情,现在的撒哈拉沙漠里通了公路,虽然不是很完善,但是只要别偏离公路太远,基本不会出事。 但是好死不死的是,他们遇到了风暴,而保罗和赛琳娜下意识地就想去追风。 费尔南德斯本来有点犹豫,但那两位都说了,对待这个很有经验,而他和劳拉也是年轻人,不想被同学小看了,所以就疯一把。 至于说结果,也就不用重复了,迈国的飓风和撒哈拉的风暴,还是有很大区别的,事实上在迈国追逐飓风,危险也不小。 他们被卷进风暴之后,一直在努力躲避风眼,但是最终还是进了中心区域,更糟糕的是,风暴干扰了电磁场,通讯中断不说,定位也出了问题。 到后来,越野车终于被卷进了风眼,跌跌撞撞地撞到了冯君的防御阵上。 这也就是四人条件还不错,却不敢招惹冯君的缘故,风暴中出现了这么诡异的地方,谁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儿? 真是闲得蛋疼!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却想起了在澳洲见过的、追逐山火的人。 看来不管是外国人,还是华夏人,只要闲到一定的程度,还真就是无事生非。 费尔南德斯讲述这么多,也是有想法的,发现f先生并不是特别难说话,他希望对方能帮忙救治一下保罗,价钱好商量。 冯君笑着摇摇头,“不是价格的问题,我比你们所能想像的还有钱,纯粹是因为,迈国人给我的印象很糟糕。” 费尔南德斯很认真地辩解,“保罗没有那么傲慢……事实上,他还有一个华夏妹妹,是他的父母从华夏领养的,当然,是没有继承权的那种。” 领养华夏儿童?冯君听到这里,多少有点好奇,不过这并不足以令他改变主意。 就在这时,赛琳娜出声发话了,“f先生,你能帮劳拉治疗一下吗?价格好说。” 要不说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一帮不差钱的主儿,说话也都类似。 “其实加个电暖气,暖和一下就好,”冯君从越野车里取出一个电热油汀,扯了一根线,放进了小帐篷里。 小帐篷隔热的效果很好,电暖气放进去不到十分钟,劳拉就有点热得受不了,主动放大了换气口,“天呐,感觉像是到了天堂,f先生,可以让我的朋友进来暖和一下吗?” 冯君看着赛琳娜瑟瑟发抖的样子,最终还是一摆手,“去吧,那点热量,不用也是浪费。” 赛琳娜开心得都要跳起来了,不过在进入帐篷之前,她脱下了身上的羽绒大衣,盖到了保罗身上,然后才快速冲进了帐篷,“多谢f先生。” 冯君虽然看不惯迈国人,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这种动作还真是挺暖心的。 然后他看向费尔南德斯,似笑非笑地发话,“你不进去暖和一下?” “我还扛得住,”费尔南德斯笑着回答,“而且,那里面是两位女士,我进去也不方便……事实上,我并不是很怕冷。” 又过了十分钟,劳拉表示温度已经很高了,可以先暂时关掉电热油汀了,再热也就浪费了。 冯君表示这无所谓,发电机已经在工作了,输出太小反而不经济,他甚至很好奇地发问,“我听说迈国人浪费严重,没想到也有人这么节俭。” “我是西哥特人,”劳拉没好气地回答,虽然她很感激对方,但是有些误会是她难以忍受的,“我们的生活也很节俭,比迈国人差远了。” 而费尔南德斯则是表示,“嗨,f先生,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你的柴油够多吗?如果不是特别多,最好节省一点用。” 冯君眨巴一下眼睛,疑惑地发问,“有多少才算够多呢?” “事实上,有多少都不算多,”费尔南德斯正色回答,“没谁知道这场风暴能持续多久,而我们也不确定,救援队多久才能赶到,也许是十天……或者二十天,这谁知道呢?” “所以,柴油一定要节省着使用,否则没准会冻死在沙漠里。” 冯君眨巴一下眼睛,他觉得这货的话槽点满满,自己都有点无从下手:你怎么确定我柴油不够多呢?你怎么又以为我需要救援呢? 不过最后,他还是问了一句,“历史上,这里的风暴持续最久的是几天?” 他一直以为,风暴三四个小时就过去了,这么强烈的能量波动,总不可能持续一两天吧?然而对方的话里,却是这风暴能持续很久的意思。 说到底,他对撒哈拉了解得不多,毕竟是临时起意,而且他在欧罗巴的时候,也不可能上网查询不是? 费尔南德斯还真知道一点,“刮风的话,一般不会超过一天一夜,但是风暴过后,沙尘天还会持续一段时间,持续最久的有多久,我不是很清楚,但是持续三四天很正常。” 持续这么久吗?冯君心里有点疑惑,不过还是点点头,“哦。” 就在这时,劳拉出声发问了,“f先生,你在沙漠里住着,连这个也不知道吗?” “我又不是非洲人,”冯君很随意地回答,“我来这里也没有多久。” 听到这个回答,赛琳娜也好奇了,“那你怎么一副要把这里当成家的样子?” 要不要这么夸张,冯君听得有点想笑,我也就随便放置了点东西,看你这没出息的样子。 他才要回答,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呻吟,却是保罗醒了。 费尔南德斯马上就去照顾了,冯君却是点起一根烟,思索了起来:会待很久吗? 嘎子那边他倒是不担心,行在留在了那里,他也有自保的能力,多待几天巩固一下境界,也不是坏事。 然而,正月十五回不了洛华,不但要影响节日的气氛,也不知道又要耽误多少事情…… 一根烟没抽完,费尔南德斯走了过来,一本正经地发话,“f先生,保罗想跟您谈一谈。” 他自己不能过来吗?冯君心里有点腻歪,不过,看在对方脱臼的份儿上,他决定不跟此人计较,于是站起身走过去,居高临下地发话,“你可以说了。” 保罗也是个有脾气的,何曾这么被人对待过?但是他也知道,眼下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于是拿出自己的手机,划开屏幕,翻出一张照片来,“我……和我的妹妹。” 冯君看一眼,果不其然,是保罗和一个黄种人女孩儿的合影,虽然那女孩儿长得不算太周正,但是只凭照片,他也不能断定,对方是不是华夏人,于是他点点头,“我听说了。” “咱们被困在这里了,”保罗的头虽然痛得很厉害,但是思维还算清楚,“我的胯骨可能脱臼了,长时间不能接好的话……会很麻烦,你能看在我妹妹的面子上,帮帮我吗?” “可以,”冯君毫不犹豫地点点头,他不确定对方是什么样的人,但是冲着这张照片,就可以出一次手,但是还有个问题,“诊金怎么算?” 他不吝于谈钱,这无关道德,事实上他听索菲亚说起过迈国的医疗制度,什么“千万别叫救护车”之类的传说,他也听说过,相信对方能接受这种观点。 果不其然,保罗一点都不惊讶,他费力地抬起左手晃一下,“我没有多少现金,你也没有pos机,这块百达翡丽手表,价值十来万美元,够吗?” “我要你的手表做什么?”冯君感觉有点好笑,“说点别的……我不差钱。” 保罗闭了一下眼睛,说了这么几句话,他的头越发地疼了,“我这次来欧罗巴,弄了几瓶好酒……不过现在不在手边。” “欧罗巴的酒还是算了,”冯君再次干脆地拒绝,“比华夏的白酒差远了,还有吗?” “这个……”保罗沉吟片刻,“我家里有几件华夏的古董,碟子、银元之类,行吗?” (三更到,中旬了,谁又看出新的月票了吗?) 第一千七百九十二章 出手 “好的,”冯君听说华夏的古董,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下来,“有照片吗?” “照片……还真没有,”保罗苦笑一声,他心里明白,自己怕是遇上华夏的民族主义者了。 华夏瓷器曾经风靡西方,所以对迈国人来说,哪怕大部分的华夏文物不算多么珍贵,但是华夏的瓷器还算值得收藏,所以他的家里有一些藏品。 不过这些东西,也只是收藏品,他家里没打算卖,也不认为会有多么价值连城,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要拍照片呢? 当然,他可不敢对一个民族主义者这么说,所以就不解释了。 冯君点点头,“好的,回头送到澳洲阿姆斯丹的道观里,记住了吗?” 他懒得向对方炫耀,说我有多么厉害什么的,也不愿意让对方知道他的根脚,所以送到索菲亚那里最好。 至于说对方有可能不执行,他还真没放在心上等你打听过阿姆斯丹的道观,还敢不执行的话,那我也敬你是条汉子。 然而,对方的反应还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保罗先是一怔,然后眼睛一亮,“索菲亚?” “咦,”这下轮到冯君奇怪了,“你居然认识她?” “认识,但是不熟,”保罗苦笑一声,又缓缓地闭上了眼睛,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詹森家族比我的家族大,但是我们相差并不远……酒会上见过几次,她是一颗耀眼的明珠。” 其实他知道的,远远比他说的要多,索菲亚叛逆的行为,在上层圈子里,也是不大不小的典故了不管是在哪个国家,上层社会上流圈子,永远是那么一小撮人。 所以保罗知道,索菲亚不但是教会宣布的叛教者,还搞得fbi人仰马翻,最后成功地冲出迈国,去澳洲建立了一座道观,而且屡屡展现出神迹。 她在上层社会的年轻人里,有很高的人气,不少年轻人暗中仰慕她,别看她离开迈国时无声无息,后来也没有什么人提及她,但是默默关注她一举一动的人非常多。 “你知道就好,”冯君一听这货认识索菲亚,这事儿就好办多了,“把华夏古董都带过去吧,有需要的我就拿了,剩下的你带回去。” “这个不用,我全捐了,”保罗也是明白人,索菲亚已经很恐怖了,跟索菲亚沾边的,还是华夏人,那是能随便招惹的吗?这风暴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他可不想让人踢出去。 冯君也懒得跟他继续较真,掀开他身上的羽绒衣和毯子,蹲下身子,拎起来他的右腿,猛地一抖,又是一拽,随手一怼,“嘎巴”一声闷响,连费尔南德斯都听到了。 保罗疼得顿时就是一个哆嗦,上半个身子都欠了起来,“哦吼吼吼~” “好了,”冯君站起身来,顿一顿之后又发话,“进帐篷里暖和一会儿。” 保罗一直感觉挺冷,他甚至以为自己是冻醒的身上盖得不算薄,但是架不住身下只有一张毯子,感觉特别冰凉。 于是他双手一撑,居然就站了起来,“咦?我的腿……这就好了?” 他真的不得不感叹对方的神奇,刚才听说自己可能胯骨脱臼的时候,他不是特别相信,但是试了试,右腿确实不能动,能感到冷,也能感到疼,就是动不了。 现在随随便便就能站起来,他真的是由衷地佩服:不愧是能跟索菲亚交往的人! 费尔南德斯的眼睛,顿时也睁得老大:没搞错吧,胯骨脱臼……这么轻松一下就好了? 他对脱臼还是比较了解的,这玩意儿说好治也好治,说不好治,关节窝对不准的话,会留下一些后遗症未必影响生活,但是发力会不太自如。 这还不是重点,重点在于,这种治疗需要很大的力气,而且还要看患者的体质。 费尔南德斯非常清楚保罗的身体状况:这家伙别看是微胖,但是常年健身,体脂率很低。 这种人的关节接起来,真的很费劲,而且这一次正的还是胯骨,就更吃劲儿了。 他认为f先生想正骨的话,肯定要喊他帮忙一个人绝对拿不下来,没准还要请赛琳娜和劳拉出来,帮忙按住保罗呢。 结果现在……就这么轻松地解决了? “小心一点,”冯君轻咳一声,“你这个脱臼时间不长,但是刚接好,也不要随便用力,起码要养半个月,一百天之后才能正常活动,记住了吗?” “记住了,多谢f先生,”保罗居然一蹦一蹦地走向帐篷,手里还拎着毯子和羽绒衣,看起来有点逗逼的样子。 不过他也不是单纯地蹦,毕竟蹦得太狠的话脑袋会疼,所以算是……一瘸一拐带蹦跶吧? 结果进了帐篷里,他才刚刚拉住帐篷的拉链,锁骨处就汩汩地冒出血来。 原来这里他有一个伤口,刚才已经止住了,但是这么一蹦跶,伤口开裂不说,还有一根轻度受损的动脉彻底爆发了,直接血洒帐篷里。 帐篷里两个女生都不是学医的,见状忍不住大叫,尤其是劳拉,彻底地不懂,直接下意识地呼叫费尔南德斯,“费尔,快来救救保罗……他要死了。” 赛琳娜多少要镇定一点,对追风一族来说,遭遇意外伤害不是罕见的事,所以大家都有过急救知识的培训,于是她尖叫一声,“我去拿急救包!” 因为在帐篷里温度比较高,她除了脱掉了羽绒大衣,还脱掉了羽绒坎肩和加厚牛仔裤,基本上就是一身的保暖内衣,将凹凸有致的身材勾画得淋漓尽致。 说实话,赛琳娜的颜值,基本上能到七十五分,比劳拉强多了,而且她的身材奇佳,更是可以碾压劳拉,这一动一静之间,真的将她的优势展现得淋漓尽致。 “急救包未必管用,”冯君轻哼一声,不以为然地摇摇头“那只是应急的,问题的关键在于,你知道咱们在这附近还能待多久吗?” 他说得一点都不错,赛琳娜找到了急救包,然而保罗伤口的破损不但比较大,位置也十分刁钻,不能直接包扎,只能用手按,才能止住鲜血的喷出。 然而保罗的锁骨处,也有一定的骨裂,别人使的劲儿一大,他又忍不住龇牙咧嘴那是真的疼,骨头裂开了啊。 冯君看着他们手足无措的样子,叹一口气,“你出来,我给你治疗。” 保罗手按自己的肩头,一瘸一拐地走出来,冯君一抬手,点了他几个穴位,阻止鲜血外涌,然后又拿出一个小瓶子递过去,“喝了它。” 保罗低头看一眼,发现白色的塑料瓶里,是墨绿色的汁液,顿时就是一怔。 他有心问一下,这是什么东西,但是转念一想,以刚才冯君展现出的手段,想要害他根本不用这么麻烦,于是一抬手一仰脖,就将一小瓶汁液灌入了口中。 冯君抬手一招,就将小瓶子从对方手中摄走,冷哼一声,“你还犹豫?如果不是周围没有医院,你根本没资格见到这种东西,知道它值多少钱吗?” 这是培元丹化成的汤剂,主要是不方便使用丸药的时候,用来救治一些急症病人,一颗培元丹兑成十小瓶。 汤剂有没有效,保罗并不确定,但是冯君这凌空一摄,却是着实吓了他一跳。 费尔南德斯也吓了一跳,他就站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空腹?” 冯君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对着保罗继续发话,“按住伤口五分钟,然后就可以了。” 保罗这时才感受到,一股股暖流从胃部迅速地蔓延向全身,一时间感觉全身通透无比。 他不敢多说话,冲着冯君竖起一个大拇指,“多谢,非常棒的感觉!” 五分钟之后,他松开了按着肩头的手,果不其然,伤口的血已经止住了,至于恢复成什么样子了,他并不清楚。 但是不管怎么说,他全身都舒坦了很多,那些隐约作痛的地方,也逐渐变为了肿胀的感觉,他自是知道,这就是身体在往好转变。 他一抬手,就想跟对方对一拳,表示友好,但是想一想,华夏人未必熟悉这样的礼节,于是又张开了双臂,笑着发话,“多谢f先生,我现在好多了。” 冯君对拥抱礼并不感兴趣,所以微微退后一步,漠然地发话,“动作小一点,别把伤口崩开。” 这种反应,隐隐有拒人千里之外的意思,不过他的身份诡异,保罗也不能计较,只能讪笑一声,放下手臂,“那么一小瓶药水……值多少钱?” “两百万迈元不卖,”冯君很随意地回答,“既然你知道索菲亚,那我问你一句,你出多少钱,能请她帮忙一次?” 两百万都不卖?保罗正暗暗惊讶,自己吃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听到这问题,下意识地回答,“请她帮忙,那可不是钱的问题。” 冯君点点头,“没错,你明白就好,根本不是钱的问题。” 一颗培元丹他能卖到一个亿,十分之一颗,卖一千万没问题吧?尤其关键的是,他根本无意卖给华夏之外的人。 第一千七百九十三章 土灵后悔了 冯君医治好了保罗,其他三人看得啧啧称奇,劳拉希望冯君给她也治一治。 冯君能看出来,劳拉确实有点腰椎间盘脱出,不过那是她以前的老伤,他没打算管。 到了中午的时候,费尔南德斯等人从越野车上取出来自热罐头,要请f先生一起吃饭。 冯君哪里看得上这种东西?索性一摆手,从车里拿出了电磁炉和火锅,“吃我的吧。” 他准备的食材都很普通,多半都是真空包装,底料和小料也是那种提前配好的,吃起来不要太方便,可惜是没有冷冻的牛羊肉。 不过就算这样,那四位也吃得直呼过瘾,尤其难得的是费尔南德斯,他使用筷子的水平居然相当高,其他人就要差一些,要用笊篱从锅里舀食材。 吃饱之后,两个女人进了透明帐篷,而保罗和费尔南德斯则是陪着冯君聊天。 两人现在也看出来了,这位f先生确实有点高冷,但并不是很难打交道,不过这也很好理解,不管是谁有了他的能力,估计都不会很平易近人。 聊了一阵,保罗真的很想了解冯君的来历,但是人家就是不说,于是他不得不退而求其次,问他居住在撒哈拉沙漠里想做什么,需要什么帮助不。 冯君正好也想谈这个问题,就问他们,我打算在北非建设一个道观,现在是考察一下环境,目前初步考虑是红海沿岸。 保罗讶然发话,“澳洲阿姆斯丹那种道观吗?请恕我直言,澳洲那里强调宗叫信仰自由,操作起来很容易,但是在北非……这不仅仅是花钱的问题。” 见到他欲言又止,冯君点点头,“事实上,在北非还真花不了多少钱。” 他很清楚,在北非传道的话,还真得靠撒钱了,不过这边的人比较贫穷,就算花钱也花不了多少,正经是澳洲那边看起来不用撒钱,但是日常生活成本高。 费尔南德斯闻言点点头,“没错,这里的教派争夺很无情,不像澳洲那边,信什么都无所谓。” 冯君对此早有顾虑,所以一直坚持在这里设立道观的,是鬼谷传人董曾鸿。 不过这似乎也符合鬼谷一脉的行事风格,他们总是在兵凶战危的地方出面。 所以冯君也没感到意外,反而饶有兴致地发问,“你能具体说一说吗?” 费尔南德斯对这边真的是太了解了,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很多秘闻别说是冯君了,就连同为西哥特人的劳拉都不清楚。 当天晚上,劳拉和赛琳娜睡在帐篷里,两个男人是紧挨着帐篷睡的,冯君则是睡在自己的车里。 撒哈拉的夜间,真的是奇冷无比,睡到后半夜,两个男人实在冻得受不了,也钻进了帐篷,倒是没有做更多的事情,但是第二天早上起来,劳拉因为半夜受寒,感冒了。 她的身体原本就没怎么好,又伤风感冒,冯君也有点看不过去,又给她调了一瓶药水,并且给她按摩了一下,表现出的态度,比昨天强多了。 就连一直旁观的小仓鼠,见状也忍不住发出一段意念,“你今天的态度有点不一样?” 土灵听不懂他们的对话,就算冯君讲的普通话,跟濠州话也相差甚远,但是察言观色,它还是懂的,尤其是几人的情绪波动,它能很清晰地把握。 冯君没好气地回了一段意念,“我的所作所为,都是有深意的,你不懂很正常。” 劳拉本来也知道,自己的腰椎有点问题,这次生怕雪上加霜,虽然f先生已经说过,她更严重的是肾结石,可是她最担心的还是腰椎。 结果一副药下去,不但拉伤好了很多,腰椎被按摩了一次,也是前所未有的爽利。 其实她已经听保罗私下讲过了,说f先生是有非常神奇的法术,可以媲美大主教或者天使,不过这话,她一直有点半信半疑,直到现在,她才真正地相信了。 沙暴持续了整整三天,等到第四天天色放亮,费尔南德斯四人已经疲惫不堪了。 虽然他们在这里并没有短了吃喝,休息得不算太好,也绝对不差了,尤其是冯君的发电机,一直在持续供电,他们甚至有点怀疑,这家伙在哪儿还藏着柴油。 不过天放亮了终究是好事,可惜的是,因为电磁场的紊乱,他们携带的卫星电话依旧接驳不通,不能定位,当然也就无法离开。 又过一天,卫星电话的信号依旧是断断续续的,费尔南德斯想要拨打求助电话,却无法传出去,于是他找到冯君,问他什么时候离开,他们想搭一下车。 冯君笑着发问,“要不这样,我把车卖给你们,你们开着我的车走?” 费尔南德斯考虑了一下,迟疑地发问,“那你……不怕离不开撒哈拉沙漠吗?” 他猜测f先生是有办法离开撒哈拉的,但是总不能这么心安理得地开了车走。 “哈哈,”冯君笑了起来,“既然你们有信心离开,那就开着你们的车走吧,我已经给你们修好了。” “修好了吗?”费尔南德斯这下是要多惊讶有多惊讶了,保罗玩车很有一套,修了两次都说修不好,而眼前这位压根儿就没动过车,华夏人似乎……也不以修车见长。 现在你告诉我说……你修好了? 保罗却是不管那些,上前一打火,居然就打着了,他欣喜地发话,“嘿,真的是高手,但是……我好像没有见到你修车?” 冯君笑一笑,淡淡地回答,“你没有见到的事情多了,并不代表它不存在,好了……补充一点食水和汽油,你们可以上路了。” 说是补充,其实就是从他这里拿,反正就算他自己不说,别人也知道他物资丰富,就像有钱人装穷人一样,只要不想太过委屈自己,就怎么都装不像。 保罗他们当然很感动,食水和汽油在沙漠里,那是比金子还宝贵的东西,他们虽然自己也带得有一些,但是如果不是遇到了f先生,那点东西能不能让他们撑过四天还真的难说。 现在他们要离开了,对方竟然还要送他们一些食水、汽油,这真的太令他们感动了。 保罗送表没送出去,最后将他的银质小酒壶留下了,关键是在酒壶上留下了他们的联系方式,希望冯君有空联系当然,他们也想得到他的联系方式,只不过这是徒劳的。 事实上,在离开之后,劳拉还是有点忐忑,“咱们不会再遇到沙暴了吧?” “连续沙暴是很少见的,这涉及到能量聚集和释放的原理,”费尔南德斯随口回答她,“不过我想在离开之后,再多带几辆车,来找f先生,以表示感谢。” “我也是这个意思,”保罗随声附和,“反正卫星已经定位了他的位置,不难找到。” “我也很想谢谢他,这两天我的腰椎非常轻松,难得地睡了几个好觉,”劳拉心里也很感谢f先生,她担心的是,“不过,万一他离开了呢?” “怎么可能?”保罗和费尔南德斯齐齐回答,“他的那个棚子看似简陋,但是非常不简单,那么大的沙暴都吹不坏,他舍得放弃吗?” 这话很有道理,但是劳拉还就是叫真了,“说不定,对他来说是很轻松的事。” 听到这话,一车人顿时都不言语了,过了一阵,费尔南德斯才叹口气,“不管怎么说,我得先派人来看一看,f先生在不在,如果他还在,我肯定专程回来谢谢他。” 他们离开了,冯君继续和土灵交流,小仓鼠很好奇地感叹,“这些凡人说的语言很怪。” “这很奇怪吗?”冯君不以为然地回答,“文明起源不同,语言自然也就不同,正经是我还真没猜错……他们是路过的。” 土灵哪里会介意这些人是不是路过?在它眼里,凡人就是蝼蚁,不过它倒是不介意利用一下这些蝼蚁,“但是现在的问题是,他们知道了你的存在。” “是的,”冯君承认这一点,“但是身为同类,我也不可能坐视他们遇难,后来我还治好了两个人……遇到我,是他们的运气。” “我知道你是个尊重同类的人,”小仓鼠先肯定了一下,然后就流露出了真实的意图,“可是你暴露了,也许你的仇家会发现,你出现在了这里。” “我并不介意他的发现,”冯君很随意地回答,心里却是在暗笑,这家伙果然是快上钩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咱们可以……可以暂时离开,”小仓鼠的意念时断时续,可见它的情绪并不是很稳定大概是有点忐忑,“如果能不被发现,为什么一定要让对方知道呢?” 冯君假装有点恼羞成怒,“难道你以为,我会怕他吗?” “你当然不怕他,”土灵的智商还算及格,不过它也真不懂得掩饰,“咱们可以先去别的地方,比如说前几天的那一片山脉。” 冯君沉吟一阵,才不情不愿地回答,“我想过了,那一片山脉地脉相对好一些,你曾经成长到金丹中阶,用在那里有点浪费。” 土灵闻言,顿时就是一惊,“你知道我曾经是金丹中阶?”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七百九十四章 估算 冯君越犹豫,土灵就越想回阿尔卑斯山,跟那里的地脉相比,这片沙漠简直一无是处! 交流了大半天,冯君终于同意了它的请求。 不过他也作出了正式的警告:如果你回去之后,不好好干活的话,我可是还能找到比这里更荒凉的地方,你可不要怪我没有提醒过你。 土灵当然满口子答应了,因为它很惊讶地发现,冯君似乎并不介意在这种荒凉处逗留。 它实在不能理解这一点,因为对出尘高阶修为的人来说,在这种环境里逗留,不但是浪费生命,逗留得久了,还会影响自身修为。 所以很自然地,土灵就认为,冯君可能有一些奇特的喜好,接触过很多类似的环境。 说句实话,它还真的是头疼在这样的地方生存,因为对五行精灵来说,追求发展壮大是它们的天性,如果真耗在这片沙漠里,再过十万年它也成长不了——衰退的可能性还大一点。 倒是那片山地,用心经营一下,没准还能慢慢地壮大,不过所需时间也甚长。 冯君答应了它之后,却是没有离开,而是慢悠悠地坐着喝茶,又取出来一些典册翻看。 等到日当正午,烈日炎炎的时候,土灵忍不住发问,“老大,咱们什么时候走?” “着什么急?”冯君的眼皮子都不带抬一下的,“我还没想好走不走呢,万一他们不会再来,咱们就这么走了,不是白忙一场?” 土灵是真的着急了,眼瞅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温度也开始下降,它又忍不住建议,“老大你也不知道他们寻来的日子,不如先去那山里回避一下,过些日子再过来看看也行,何必在这里干等?” 冯君侧头想了一想,然后站起身,开始收起越野车和生活用品,至于搭起的棚子,他就懒得收了,反正没有固化术加持的情况下,随便来一场风暴,就可以将这棚子撕得粉碎。 他肯定是要走的,之所以没有着急走,无非是不想白天离开,被卫星发现异常而已。 土灵可不知道这些,它还真以为冯君想常驻沙漠,也着实被吓得不轻,心里早就暗暗下定决心,去了山里之后,一定好好干活,争取让老大尽快忘记这片沙漠。 冯君收拾好东西,看到天色已经大黑,带着土灵通过足迹,来到了阿尔卑斯山。 三天之后,还真有人寻到了这里,正是费尔南德斯联系了当地的直升机救援队,让他们过来一探究竟的。 好死不死的是,这几天的撒哈拉沙漠,还真没什么风,棚子维持得不错,而直升机搜索了三个多小时,还真的找到了隐藏在沙海之中的棚子。 救援队在距离棚子不远处降落下来,四下看一看,回报自己的雇主,“人不在了,但是棚子还在,下一步我们如何行动?” 其实这帮救援队员在一开始,也挺怀疑费尔南德斯的陈述,觉得这厮描述的就是天方夜谭,沙漠中央居然能有个棚子,而且扛住了前几日的大沙暴? 如果不是费尔南德斯极有身份,身边还有三个朋友作证,他们都懒得接这一单——好吧,其实主要是对方足够大方。 然而现在,他们走到近前一看,确实有这么一个棚子,而且大家也都擅长验看痕迹的——这是救援队该有的专业素养,还真的发现了居住和活动的痕迹,“不会吧,真能住人?” “可是这顶上是帆布!”有人用长杆捅一捅棚子的顶部——这是用来赶蛇的,他一脸的讶异,“这能挡住沙暴?随便来一点小风……就刮走了吧?” “能不能刮走,就不是咱们考虑的问题了,”救援队长很无所谓地回答,这片沙漠里,其实并不缺乏灵异的传说,“拍照片,联系咱们的主顾,问他是不是这里……” 冯君是晚上来到阿尔卑斯山的,过来之后,他先感应一下,发现嘎子居然还在修炼,然后再探查一下,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境界已经彻底稳固了,你还修炼? 严格来说,一直修炼不懂得休息,并不是什么好事,勇猛精进说的是一种修炼态度,张弛有度才是最符合天道的修炼模式。 嘎子晋阶先天之后,稳固好根基是必须的,但是该放松就得放松,过犹不及。 不过冯君也没有生气,事实上他很欣慰,嘎子在洛华诸人中,是他的发小、唯一的乡党,资质很一般不要紧,关键是只要有足够的态度,就算是给他长脸了。 行在的防御阵是开着的,但只是最低的警戒级别,里面聚灵阵的级别也是最低,只有炼气高阶的程度——这种等级,其实是让行在的看门人用的。 冯君悄无声息地进去,看到嘎子确实在用心修炼,也没打扰他。 不过嘎子进入先天之后,感知能力也敏锐了很多,他明显地感觉到了什么,于是一个周天搬运完毕,就收功起身,“谁?” “当然是我了,”冯君笑着发话,同时显出身形,“嘎子你有点用力过猛了。” “我也是两天前才刚刚稳固了境界,”嘎子憨憨地一笑,“这不是想着反正没事,就专心修炼两天,等君哥你回来……这算是结束了吗?” “结束了,”冯君点点头,“你想快速提升修为我能理解,不过……有点太着急了。” “我知道,”嘎子憨笑着点头,“不过闲着也是闲着啊。” “那我先带你回去,”冯君也不想多说什么,走上前去抓他。 “等等啊,君哥,”嘎子叫了起来,“行在你不带走,你还要在这儿呆着吗?” “是,”冯君点点头,“把你送走我再回来,还要在这边搞点事。” “那我就留在这儿了,”嘎子的态度很坚决,“你不走我肯定也不走,反正我现在已经稳固了根基,正好帮君哥你办事。” “那行吧,”冯君也不强求他离开,然后就拿起了阴魂石,“我可是带你回来了。” “不要说这么大声好吗?”土灵的意念传了出来,“我要先观察一下周边。” 这要求很正当,冯君带着它在周边走了一趟,“反正就是这一片山,怎么折腾都随你。” “多谢老大,”土灵的态度很端正,不过下一刻,它就有点露怯了,“这片山……我该怎么折腾?” “这还用说?”冯君觉得有点头大,“难道是我没说清楚?我的意思是……收取地脉。” “这里的地脉……”小仓鼠还是有点犹豫。 “嗯?”冯君的鼻子里冒出一声极其低微的轻哼,面无表情地看它一眼。 小仓鼠马上就传了一段意念过来,“我需要灵石帮助我吸收地脉……这是必要的支出。” 冯君点点头,很干脆地发问,“需要多少?” 他没有打算吃霸王餐,支付灵石是必须的,他只是不想当冤大头。 小仓鼠却是有点意外,它也是横下心才提要求的——你总不能又让马儿跑,又让马儿不吃草吧?不成想对方答应得倒也干脆,于是它马上表示,“我先感知一下。” 金丹期的神识是相当可怕的,对它来说,整个阿尔卑斯山也不算太大,难是难在地形比较复杂,整个山系中山川、草原、河流、低地、高峰应有尽有。 它用神识探查了一个小时左右,然后疑惑地表示,“咦?这情况有点古怪呀。” 紧接着,它就将整个阿尔卑斯山的地形图送进了冯君脑海里,“这就是全部了吗?” 冯君真是不服不行,人家这神识实在强悍,短短一个来小时,直接把地图做出来了,他不知道对方的用意,但还是点点头,“是的,就是这一片范围。” “不波及山外……”小仓鼠的意念停顿了一下,“好吧,不过上一次来这里掠夺地脉的,你知道是谁吗?” 还有其他人来掠夺过地脉?冯君听到这话,着实地吃了一惊,但是再想一想上古传说中的那些大能人物,似乎也是可以理解的。 而且这种掠夺,也未必就是恶意,站在另一个角度上讲——聚灵阵何尝不是一种掠夺? 不过冯君还是敏锐地察觉了一个细节,小仓鼠用的“掠夺”而不是“吸收”,所以他想一想之后回答,“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应该不是你们土灵。” 我当然知道不是土灵!小仓鼠对这一点还是很确定的,土灵只是吸收地脉,就算掠夺,也不会如此野蛮和粗暴,“我得用十倍的时间来详查一下,再估算一下方案。” 冯君的眉头皱一皱,“需要这么久吗?” “我只是幼生体,”小仓鼠再次强调一遍,“而且吸收和吸收也是不同的,我希望能把这里的地脉整理一下,它们自然修复得太慢了,如果修复好它们,再吸收也更方便一些。” “当然,如果野蛮吸收也是可以的,但是吃力不说,再想吸取就难了,你选择哪种?” “当然是选择修复地脉,”冯君的眼睛一亮,毫不犹豫地回答,“保护环境人人有责,可持续发展这种事,我绝对会大力支持!” 第一千七百九十五章 抓住机遇 冯君还真没想到,这个眼高于顶的土灵,居然给了他一个结结实实的惊喜! 一开始他想的肯定是野蛮掠夺,别人家的孩子,死不完的。 但是当他知道,地脉可以修复之后再吸收,那就毫不犹豫地选择修复,当然,这肯定要花费相当的灵石,不过他认为这很有必要。 既然想割韭菜……atui,既然想收获果实,提前施肥、打农药什么的,不是应该的吗? 而且,阿尔卑斯山的风景优美,动植物众多,能够不破坏环境而达到目的,冯君也愿意,他又没有反人类的人格。 小仓鼠对他的选择,并没有表现出意外,而是很自然地提示他,“如果选择这一种,那我需要比较多的灵石。” 冯君毫不在意这个要求,能实现可持续性吸收的话,不但能多吸收几次,而且还能有效地减少他的天道因果。 当然,他也不会因此而忽视了小仓鼠的侥幸心理,“合理增加的灵石,我是会认的,多长时间你能给我答复?” 小仓鼠迟疑一下回答,“一天一夜吧,我需要仔细地算计一下。” 它肯定是有些想法的,冯君也知道这厮不会放弃搜刮油水的机会,但是怎么说呢?只要不过分,他就打算认了,水太清则无鱼,总不能让人家白干活不是? 因为还要等一天一夜,冯君索性带着嘎子回了洛华,只留下土灵在这边干活。 小仓鼠察觉了他们的离开,因为跟冯君有神念感知,它还是相当的讶异,“居然瞬间就到了万里之外,这个老大,还真是有点东西。” 嘎子是真的憋坏了,回到洛华之后,一大早就出去找罗玉环了,冯君不得不告诫他,说最好隐瞒一下已经晋阶先天的消息。 嘎子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其实他也有自己的想法,“这社会,我信得过的就没几个,先天庆典之类的,我就没想着要办……落后文姬姐无所谓,可还要宣布出来,那不是臊人吗?” 合着他嘴上不说,胸中也有一颗争强好胜的心。 冯君回了洛华也没歇下,先交了几份作业,又收了几份作业——来自红姐的、关于初级工业的相关设备订单情况。 她已经通过社会上的朋友,联系了一些机加工企业,放出了一些数量的订单,不过在这个过程中,她也发现了一些问题——只卖设备和生产线的话,真赚不了多少钱。 这个赚不了钱不是指洛华——现在的钱对冯君而言,真没多大意义,关键是加工企业赚不到多少,卖设备的规模,当然远远赶不上卖产品。 “有订单已经不错了好吧?”冯君摇摇头,不无遗憾地发话,“咱们只是民间力量,做不了更多,只能帮忙推一把,落后产能是要逐渐淘汰的,咱们也就是帮着吊口气。” 这话看似无情,但他是学工商管理的,非常清楚国内的落后产能有多么庞大。 说起来是市场经济,一旦有好项目就一窝蜂地上,这个市场竞争的过程,是非常残酷——关键是很多地方就不具备上这个项目的能力,瞎凑什么热闹? 这种现状是无解的——就算有解,解药也不在冯君身上。 市场经济的本质是竞争,就算有这样那样的壁垒,技术壁垒、资金壁垒等等,本质还是竞争,无非是竞争者多还是少的问题。 所以就算没有落后产能,也有冗余产能,而且不会太少——每一家企业都有“一家独大”的梦想,还有门外的企业打破头想进场。 凭良心说,冯君认为富裕产能并不是坏事,万一出现意外情况,急需什么东西的时候,富裕产能就会起了大用,而在地球村里,永远不要指望邻居来帮忙,只能靠自己。 不过闲置产能过多的话,是不是也是对社会资源的浪费呢? 这个多和少的分寸,没有谁能把握得好。 因为对这种现状有正确的认知,冯君才不会去徒劳地干涉这些。 红姐倒是有点恻隐之心,“那这订单……还要继续下吗?” “一点一点下吧,”冯君做出了决定,“那边的需求还是很大的,但是咱们一下放出太多订单,对生产厂家也是不负责任的。” 正说着话,对讲机响了起来,“刘梦隆找冯老大,请问老大回来没有?” “刘梦隆?”冯君拿起了对讲机,“是江夏大学毕业的刘梦隆吗?” “这个事儿我知道,”红姐笑着发话,“他是到郑阳找你来了……” 刘梦隆已经来了五天,第一天到来的时候,就被人检查了一番,不过他大概是听王千秋说了,并没有反抗,反而是相当地配合。 门卫知道他是冯老大宿舍的老大,也没有敢怠慢,赶紧联系庄园里的人,但是梁思玉听到消息之后,也只能遗憾地表示,说老大不在,不能放你进来。 然后刘梦隆要了梁思玉的电话,后面两天都是打电话联系,昨天却是又上门了,今天这情况,看来也是上门了。 “我去接一下吧,”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老大在学校的时候,一直都像个老大的样子,这点尊重他是必须给的。 刘老大是打车来的,西装革履手里拎着一个皮包,一看就是个标准的……业务员。 见了冯君之后,他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老三你好难等,没有打扰你吧?” 就算打扰了,我也不能说呀,冯君笑一笑,“上车,回我住处说话。” 看着小车驶离,不远处的林美女冷哼一声,“还真是亲疏有别,这个就不检查?” 刘梦隆不但是冯君宿舍的老大,也是他们班的老大,上过高五的存在,为人相当稳重,这次来见冯君,还多了一点拘束。 不过两人闲聊一阵,他直接道明了来意——原来他也是为了推销落后设备来的。 自打做了冯君那个课题之后,刘梦隆没有满足只赚那二十万,他在琢磨冯君搞这么一个课题,是想达到什么目的。 虽然他是写网络,但是他自己并不信穿越之类的说法,双穿就更没想过,他只是很单纯地认为,冯君就算想帮助同学,也不至于采用这种方式。 没错,他已经考虑到,冯老三没准是真要援建哪个国家,那么,这里面有什么商机没有? 说到底还是刘梦隆太闲了,活儿不多挣得也不多,他不甘心就此沉寂,想要抓住任何可能的机会,然后……他就发现商机了。 他老家的那个县里,有两个小工厂濒临倒闭,但是市里不让他们倒毙,却又给不出贷款,让他们自筹资金产业升级。 两个厂子都是上世纪五六十年代修建的,后来增加过一大批新设备,但是采购的时候出了问题,买回来的簇新设备居然是老款。 虽然是两个厂子,买设备的却是同一个人,几年之后这位飞机失事了,大家都说是报应。 现在的问题是,这批设备还没开箱就老了,找不到人负责却还不能当废品来处理,只能搁在那里任由风吹日晒。 曾经有不少人尝试,把这些设备贱卖掉,但是越降价越没人要,到现在的要求更低了,比买废铜烂铁的价格高一些就行。 刘梦隆觉得,这件事完全可以跟冯君商量一下,看他要不要这东西。 因为这桩生意他是靠信息赚取差价,所以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就连那两个厂子,他都是亲自去谈的,虽然他不是做工业的,但终究是县城里的人,打听到了真实的消息。 能不能挣钱,该怎么操作,能挣多少……这些他一概不清楚,但是他觉得这是一个机会,而机会从来都只会青睐有准备的人。 冯君听他说完,表情却是越发地古怪了,合着老大不但规划得比较靠谱,连实际操作的过程都想到了。 所以他沉吟片刻之后点点头,“这件事情可以操作,你问一下报价吧,我们这边就不出面了,你收的那些设备,我加价百分之二十回收,不过谈价格的时候,你要谨慎。” 同窗一场,这个面子他肯定是要给的,而且明明崭新的设备,送进废品回收站也是浪费,更关键的是,这么操作,真的能盘活不少资产,对整个华夏社会是有益的。 “这可是谢谢老三了,”刘梦隆喜笑颜开地回答,然而紧接着,他又有点难为情地表示,“可是……我手上没有周转的资金,这个,你能不能帮我引荐个合作者?” 冯君的嘴角忍不住抽动一下,不是想生气,而是想笑,他已经多久没有考虑过资金的问题了?结果一不小心,又让老大难做了,他还真不是故意的。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回答,红姐就出声了,“资金不是问题,我认识一些社会上放贷的,给你留个电话就行,到时候你报我的名字,没人敢欺负你。” 她已经看出来了,眼前这位就是个书呆子,不能说不通世情,但是应该没有接触过太多灰色地带游走的人。 果不其然,刘梦隆的脸色都变了,目瞪口呆了半天才问一句,“社会放贷……高利贷?”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七百九十六章 横插一脚 面对刘梦隆的发问,红姐点点头,轻描淡写地回答,“不是高利贷,民间借贷。” “我个人的看法是,很多人对民间借贷有些误会,其实只要有来快钱的项目,高利贷也能碰,但是盈利和回款期都不明确的话,那就千万别去碰……民间借贷不能赌,只能救急。” 这是她个人的感受,而且她也有底气这么说。 然而,刘梦隆虽然书生气很重,但也不是完全不懂事的,他疑惑地发问,“可是如果项目好的话,会不会有人强行借给我高利贷?” 说到底,他是不愿意沾染高利贷的,正经人谁愿意去碰高利贷? “那是不入流的货色,”红姐很随意地回答,“像那些九出十三归什么的,借给你一万,只到账九千……那是在赌场里,正经手里有大钱放款的,最喜欢的还是优质项目。” “明明有轻松的钱可赚,谁傻啊,去赚那些很难要回来又可能犯法的钱?” 刘梦隆有点傻眼,也不知道该说点啥,“要不……我再考虑考虑?” “那你自己考虑吧,”红姐不以为然地回答,“反正我敢当着冯君说这些,肯定不是害你,其实你在找钱,民间资金也在找项目……我的面子还是值点钱的,不信你问冯老三。” “好了,你不用吓唬他了,”冯君笑着发话,“刘老大在学校一直是个老实人,一个劲儿地推荐民间借贷,何必呢?” “我还真是为他好,”红姐振振有词地回答,然后又看向刘梦隆,“如果真做得好,民间借贷的利息不会很高,他们为了留住你这个大客户,还可以帮你处理麻烦,双赢的事情。” 刘梦隆听得有点心动了,他不是妄自菲薄的人,但也不会太过高看自己,如果谈生意的时候,身后跟上两个黑西装,想一想也是蛮带感的。 于是他看一眼冯君,“老三你怎么说?” “我没啥可说的,”冯君笑着一摊双手,“不过对我来说,民间借贷真不是问题,跟洛华沾边的业务,倒贴钱也有人愿意做,我可以拍胸脯保证,哪家民间借贷也不敢随便欺负你!” 对刘梦隆而言,红姐更显得高深莫测一些,但是要选信任的话,还是冯君值得信任,那不仅仅是四年的同窗之情,两人还有一大票同学呢。 他笑着点点头,“既然老三你也这么说,那就民间借贷吧。” 其实他对自己的智商,还是有一定信任的,“高利贷”三个字听起来虽然恐怖,但是操作好的话,其实用不了多长时间,利息也不会有多高。 比如说,他可以尽量推后付款时间,提前联系好运输渠道,这边再要求冯君结算得快一点……没准一周就能周转过来,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润保证,就不可能亏了。 反正他打定主意,所有事情都联系妥当,再借这个钱,基本上风险就降到最低了。 甚至在谈判的过程中,他都可以利用民间借贷的人才,帮着自己拾遗补缺,这比他一个人操作,还要轻松很多……关键是小心一点就行了。 说到底,他最大的优势,是冯君看重这份同学情,民间借贷一方哪怕知道了这消息,想短他的路,也是不可能的。 事情既然谈妥了,他就和冯君聊一下毕业之后的遭遇,冯君还请他吃了一顿便饭,然后亲自开车送他到山门口。 距离山门口不远处,有出租车停着,刘梦隆见状,忍不住暗暗感叹,这么偏远的地方,居然有出租车等着载客,洛华果然是不简单啊。 上车之后,他报了白杏镇上的一个宾馆名称,正浮想联翩呢,猛地发现……咦?这好像不是去白杏镇的路吧?“师傅你这是往哪儿开?” 司机根本就没理他,直接开进了路边一个农家院,“好了,下车吧。” 刘梦隆的体格也不错,但他是老实人,一般很少跟人动手,虽然现在头皮有点发麻,也只是坐在车上出声发话,“你从洛华接的我,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 司机不耐烦地看他一眼,“让你下车,天天蹲在那儿,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下一刻,刘梦隆乖乖地下车了,因为他看到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而且还是熟人。 他去了洛华门口三次,就被检查了三次,所以记住了这个女人,别人都管她叫“林组长”。 林组长面无表情地发话,“刘先生,又见面了。” “有完没完啊?”刘梦隆无奈地翻个白眼,“我进门你们检查也就算了,现在出门都要查?还是强行把我拉到指定地点?” “我们这么做,当然是有理由的,”林美女面无表情地发话,“我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第一个,你确定要找高利贷借钱吗?” “是民间借贷,”刘梦隆居然开始纠正她的说法,虽然在今天之前,他也是这么想的。 林美女却是根本无视了他的话,“你考虑过被高利贷逼得倾家荡产的后果吗?” “冯君说了没事,”刘梦隆一本正经地回答,“我们同窗四年,他不可能害我。” “第二个问题,”林美女还是自顾自地发话,“你只想经手那两个工厂的设备吗?” 刘梦隆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你居然窃听我?” “你何必这么激动?冯君都知道我们在窃听,”林美女丝毫没有掩饰的意思,“只不过后来你们吃饭的时候,我们听不到了,不知道你们说了些什么。” “那就不用知道了!”刘梦隆顿时火冒三丈,他终究是没有见识过类似的场面,心说你窃听还有理了?“不清楚的,你可以去问冯君啊,欺负我这老实人有意思吗?” “关键我们欺负不了他,”林美女非常耿直地回答,“那就只能欺负你了,我奉劝你一句,千万不要小看我们的能力,我保证你会后悔的……真的。” “这特么都是什么事儿啊,”刘梦隆真是要多郁闷有多郁闷了,有心再扯一下冯君的虎皮吧,但是……给同窗这么找事真的好吗?“你们想知道什么?” “你不需要这么生气,”林美女见他服软,说话反倒客气了起来,“我想知道的第二个问题是:你只跟他合作这两个工厂吗?” “当然不止,”刘梦隆也不想再隐瞒什么,因为对方的强势让他明白,有些谎真的毫无意义,不过,想到这些话是在饭桌上谈的,他忍不住出声发问,“你怎么知道,还有其他合作?” “因为你俩都是江夏大学的高材生,智商应该是够的,”林美女很直接地回答,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低估别人智商的人,其实是自己的智商出了问题……我们不是蠢货。” 刘梦隆认为,这个回答确实没问题,所以他也很坦率地回答,“这两单做成之后,我还可以去收购其他工厂的设备卖给洛华……他主要想让我先了解一下操作过程。” 林美女继续她的凤骚操作,很耿直地发问,“二手设备也可以收,对吧?” 你对这些情况很清楚啊,刘梦隆狐疑地看她一眼,“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干什么?” “我真不知道,只是推算出来的,”林美女当然不会说,现在自己手上有超过十个人,整天在为冯君画像,分析他的的心理,“我们推测,他可能会收二手设备。” “是的,他收,”刘梦隆越发地无奈了,有气无力地回答,“但一定得是完好的,如果坏了,我得负责修理和翻新。” “我就知道是这样,”林美女开心地一笑,得意洋洋地发话,“冯君一直在琢磨去产能,低级工业转移……过时的设备别人不要,他正好低价收走,也算为盘活国嘉资产做贡献。” 真不愧是专业的!刘梦隆心里也忍不住暗暗地佩服,剖析人心简直太准了。 下一刻,他又忍不住皱一皱眉头,“我觉得他做的是好事呀,你们一直盯着他干什么?” “没谁说他做的是坏事,他做的好事多了去啦,”林美女波澜不惊地回答,“但是他一直不在我们的监督范围之内……淘汰落后产能,我们也有规划的。” 刘梦隆的脸色终于变了,他终于意识到,自己遭遇到了什么,所以他很干脆地表态。 “你们有规划,就去跟冯君说,跟我说没用,我只是他的同学,他愿意照顾我一点小生意,那是念及同学情分,我也只想赚点小钱,做一条安静的咸鱼……国嘉大事我搀乎不起!” “我们不是让你搀乎,”林美女终于笑了,露出了细碎的小白牙,在初春午后的阳光下,煜煜生辉,“我们只是听说,你要借钱?我建议最好还是借国嘉的吧。” 刘梦隆虽然是书呆子,这一点他还是懂的,他眼睛一眯,“你想用资本的力量左右我?” “你这话说得,我就不爱听了,”林美女正色发话,“高利贷那些东西,是随便借的吗?当然,冯君他厉害,倒是敢借……但是你真敢随便借?” 第一千七百九十七章 刘姥姥 林美女的话,其实是很低级的话术,但是一般人还真得中招。 不过刘梦隆终究是智商超出平均线,他很干脆地点点头,“嗯,民间借贷没啥大不了,我敢借自然就有信心还。” 他有个毛线的信心还,但是这个时候,他绝对不能掉链子——我的面子无所谓,但是我得帮老三撑起面子来。 林美女对刘梦隆也有画像,基本上明白这是个什么人——背靠国嘉机器,就是这么厉害,想了解一个人,根本没有多少难度。 所以她觉得,自己根本无须对他太客气,“你对冯君有信心,这很好,我们也相信你俩的同窗感情,但是……两条腿走路,不是更好一点吗?” “我一直在两条腿走路,不是单腿蹦,”难得的,刘老大也有幽默的时候,不过这表明了他的态度,“我觉得没有必要借助外力。” “不,你需要的,”林美女很耿直地表示,“这两个厂子也许你协调好了,但是还有很多厂子,你没有能力跟进,你需要我们的支持,” “我觉得你有点过于自信了,”刘梦隆有点恼火,又有点无奈,“我想跟进谁就跟进谁,只要冯君认可,我想拿几个厂子,就拿几个厂子……老三说了,资金不是问题。” 其实在他说出“老三”两字的时候,底气基本就泄完了,这是已经亮出底牌了。 但是林美女没有因此而嘲笑他,而是沉默片刻,认真地问了一句,“有人在一边帮忙,轻松地赚点钱不好吗?” 顿了一顿之后,她又笑一笑,“不瞒你说,如果我们不想让你借到钱,你绝对借不到钱。” 刘梦隆这下是彻底没招了,他迟疑一下发话,“我要跟老三联系一下,才能给你答案。” “你什么也不能说,”林美女又恢复了她的霸气,傲然发话,“否则你可以想一想后果。” 刘梦隆觉得有点好笑,“我不说,他就不知道了吗?” “他要管是他的事,你不许主动说,”林美女将底线把持得很牢,“我们对他的态度和行事准则,比你清楚得多。” 刘梦隆心里生出了深深的无力感,犹豫一下发话,“我考虑一下吧。” “这个当然可以,”林美女毫不犹豫地回答,并不担心他拖时间——时间不止在你这边,也在我们这一边,“如果你不想留下来吃晚饭的话,现在就可以走了。” 刘梦隆很果断地站起身,“那我就告辞了……对了,送我一程没有问题吧?” 坐着那辆伪装的出租车,他回到了在白杏镇定下的宾馆里,喝了半瓶矿泉水,定一定神之后,他拿出手机,看一看刚记下的几个号码,一咬牙,拨通了其中的一个。 电话响了七八声,那边才接起来,一个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嗯,说话。” 刘梦隆能听出来,对方舌头有点大,周围也很嘈杂,“请问是李总吗?现在方便不?” “先说你是谁,”沙哑的声音不耐烦地发话,“还有,怎么弄到我电话的?” 刘梦隆当然不会先自我介绍,“是张卫红,红姐告诉我这个号码的。” “哦,”对方哼了一声,听起来也没有什么恭敬的意思,“你继续。” “红姐说,您这儿是做民间借贷的,”刘梦隆缓缓发话,“我这儿需要一笔资金。” “咦?”李总非常意外地咦了一声,然后提高了声音,“你们几个,安静一下!嗯……张卫红让你跟我借钱?” “是啊,”刘梦隆实话实说,“我跟洛华谈了点生意,缺少资金周转,红姐给了我几个电话,我冒昧地打扰一下。” “卧槽,”李总越发地意外了,“你跟洛华做生意?你等等,喝得有点多,让我捋一捋……跟洛华做生意,跟我借钱,你跟谁谈的生意,红姐吗?” “不是,”刘梦隆很干脆地否认,“我跟冯君谈的生意。” “卧~槽~”李总这次是彻底震惊了,“跟冯老大谈生意……你能见到他?” “能啊,那是我大学室友,”刘梦隆不想扯大旗,但也不会委屈自己,“他开车接送我的。” 这还是能进得了洛华庄园的……李总沉默片刻,才出声发问,“请问先生贵姓?你现在什么地方?” “免贵我姓刘,”刘梦隆回答道,“我刚出了洛华,现在在白杏镇的四海宾馆里。” “好的刘先生,你就在那儿等我,”李总非常干脆地回答,“我现在在市里,过去差不多要半个小时,见面详谈。” “好的,我等你,”刘梦隆顿了一下,然后又试探地说一句,“红姐说,利息好商量。” “嗐,自己人说什么利息!”李总很干脆地回答,然后笑了起来,“那我现在就往外走,对了刘先生,想借多少钱?” 这话按说是见面才该细说的,但是他一点都不想让这个机会溜走——红姐认识不少做民间借贷的,他只是其中之一。 刘梦隆犹豫一下回答,“一千多万,两千万的样子吧。” “哎,刘先生,你这可就见外了,”李总的声音提高了些许,“既然有这门路,一两千万的小打小闹有什么意思?只要你一句话,多不敢说,三五个亿,我老李还是拿得出来的。” 三五个……亿?刘梦隆好悬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这时候,他才彻底反应过来,曾经一个宿舍的老三,已经走到了什么样的高度。 他笑一笑,“这个……慢慢来吧,会有机会的,万事开头难嘛。” 怎么感觉我不是刘梦隆,是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 他这边挂了电话,那边李总也走上了车,他身边一个妖冶的女士出声了,“不会是骗子吧,冯君和张卫红还能差钱?” “这可难说,”李总一探手,就搂住了她的肩头,含含糊糊地哼一声,“骗得了我的人还没出生呢,这事儿很容易问清楚……” 同一个时刻,冯君哭笑不得地看着红姐,“我说,你怎么想起来给他介绍高利贷?” “是民间借贷,”红姐一本正经地辩解,“你这个同学太面了,什么都不懂还想做生意,有人帮他把一把关,可不是也不错?” “你可拉倒吧,”冯君不是那么好忽悠的,他将她的意图看得很明显,“你纯粹就是吓唬刘梦隆,让他做生意的时候,不要想着坑了洛华……你敢说没这个意思?” 红姐也不认为,自己的行为真的能瞒过冯君,不过她不觉得这是多大的问题,“只不过是防患于未然,亲兄弟还要明算账,我提前预防一下,也没错吧?” 说完之后,她还白了他一眼,“你不是也一样?自己有钱,也不舍得借给室友……你还好意思说我?” “你这不是扯吗?”冯君没好气地回答,“我不借给他,是避免介入太深,到时候不好分割……交情归交情,生意归生意,要是连这点都不明白,我还做什么生意?” 他是压根儿没想过,要借钱给刘梦隆,一来这是生意的原则问题,二来也是不想让室友欠自己太多,那样的话,同学情谊会变质的。 至于刘梦隆出去之后,被林美女拦截一事,他也注意到了,不过就像林美女想的那样,她没有做出特别出格的事情,他也就懒得多事。 身为修者,专心修炼才是王道,太过关注红尘琐事,那就是舍本逐末了。 红姐也笑着摇摇头,“看来你也不是很看好这位刘老大?” “人心是会变的,”冯君很随意地发话,“我也不想去考验人心,所以提前把篱笆扎好,这才证明,我是真的在意这段同学情谊。” 红姐捂嘴轻笑,“是啊,我也是帮你扎个篱笆,你倒怪话那么多……可怜我是为谁好?” 冯君翻个白眼,最终还是摇摇头,“好了,我要去阿尔卑斯山了,你们看好家。” 红姐眨巴一下眼睛,疑惑地发问,“不等嘎子了?” “放他几天假吧,这家伙现在,已经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冯君摸出手机划拉几下,下一刻就消失不见了。 然而,他赶到阿尔卑斯山的时候,却没有见到那只黄色的小仓鼠。 冯君放出神念感知一下,却意外地发现,土灵竟然在五百里之外,并且钻入了地底,身躯也延展到了上万里方圆,仓鼠也不见了,化作了薄薄的一层淡黄色气雾。 他的神念一动,土灵就感觉到了,黄色气雾微微荡漾了一下,仿佛水波一般,然后就没了反应。 “不愧是五行精灵,”冯君暗暗感叹一句,然后取出了聚灵阵,开始修炼了起来。 十几个小时之后,黄色气雾回返,空气一阵扭曲,显出了黄色的小仓鼠,不过这一次,仓鼠足有小狗大小。 冯君知道,这种五行精灵也属于灵体类型,大小可以随心所欲地幻化,倒没有多么吃惊,只是出声发问,“探看得怎么样了?” “想要修复地脉不难,”土灵回答,“关键是看老大你想要多久修复好,半年、三个月……还是一个月?速度不一样,这灵石的花费也就不一样。”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七百九十八章 预算惊人 “咦?”冯君还真是有点好奇了,这笨头笨脑的家伙,还会“上中下三策”的玩法? 不过他也没有在意,只是发问,“那你把三种情况都说一下。” 以小仓鼠的推算,半年修复好地脉,它每天需要一百中灵,共计一万八千中灵。 三个月修复好地脉,需要两万四千中灵。 至于说一个月修复好地脉,则是需要三万中灵。 它怕冯君发飙,不住地强调一点,说这山脉有点大,而且一旦修复好了,收益会很高。 “一个月修复好的话,每天要花一千中灵?”冯君气得要笑了,“小黄啊,你这都不是吃货了,简直是饕餮,真当我的灵石都是路上捡的?” “那就选时间长一点的呗,”小仓鼠回答道,“其实我建议,选择三个月修复,半年修复亦可,地脉修复这种活儿,并不是越快越好,一个月修复确实有点赶了。” 冯君也知道,地脉提升太快的话,会导致根基不稳,修复地脉恐怕同样如此,而三个月修复阿尔卑斯山的地脉,其实已经不慢了。 问题的关键在于,他觉得两万四千中灵也贵,会直接掏空了他的口袋,“我没有中灵。” “普通灵石是不可能的,”小仓鼠直接表态了,它虽然没有阴魂大佬的水平,能直接探看储物袋,但是身为土系精灵,它对中灵的感知程度,比同等修为的修者强太多了。 它知道冯君有中灵,而且不会太少,自然就要选择中灵。 “不可能那就算了,”冯君摸出了阴魂石,也不多说。 “我是说,不可能是一比一百这种比例,”土灵非常干脆地跪了,不过是个试探,试探不成马上认栽,“起码要一比五百才行。” “就是一比一百,”冯君淡淡地发话,同时捏一个法诀,打算收起土灵。 “不,一比四百好了,”小仓鼠哆嗦了起来,意念也不断地涌现了出来,“好吧,一比三百,不,一比两百五,不能再低了!” “最后一次机会,”冯君开始催促它进入阴魂石,“一比一百……成不成?” 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在接近阴魂石,土灵不住地挣扎着,最后才哀嚎一声,“一比一百五,要不你还是把我捉回去好了。” 冯君怔了一怔,终于苦笑一声,“三百六十万的灵石……你这是打劫吗?” “就算打劫,我也不敢打劫你吧?”小仓鼠没好气地回答,“说实话,两百四十万的灵石,我也能调整好地脉,但是那样的话,六个月都不止……老大你应该明白后果。” 冯君当然明白后果,地脉调整不能太快,但也不能太慢,尤其是这种大面积调整地脉的时候,绝对不能太慢。 这么说吧,土灵虽然能放大自己的身体,但是它并不能完全覆盖整个阿尔卑斯山,只有成熟体的土灵,能覆盖百万里方圆的那种,才堪堪掌握得住整个山脉。 正是因为要分块修复,所以地脉修复得不能太慢,超过六个月就可能造成不同板块的脱节,以后的麻烦只会更多。 冯君沉吟了起来,这一刻,他真的有点懊恼,自己这么早就想到要动用土灵。 他的身家不算少了,但是前一阵才在白砾滩置办了庄园,用去了两百万,现在剩下的灵石,有没有三百六十万都是一个问题,而且这还是加上了从澳洲海域挖掘出来的灵石。 所以他觉得,自己还是太穷了。 他更生气的是,自己无法判断,土灵的话是真还是假这家伙肯定虚报了数量,但是到底虚报了多少,他并不知情。 如果他有大佬那样的见识,能猜测出大致的底细,也就不会这么患得患失了,但问题是他没有那样的能力,而且也不方便去请教大佬。 如果他没想到动用土灵,倒也无所谓了,现在操作到一半,却不得不被灵石困扰,这让他分外地纠结坚持下去是肯定的,但是如果早知道是这种结果,他绝对会再等一等。 步子迈得大了,果然是容易扯到蛋啊。 不过还好,澳洲那边的海域,还在源源不断地产出灵石,现在每个月能产出四五十万的灵石,多少也算补益。 总之就是,冯君又觉得自己是穷光蛋了,而就在前两天,洛华又多了三个炼气期修者,都在嗷嗷待哺地等他的资源。 修行不易呀,他暗叹一声,才又出声发问,“三个月后,吸收地脉,你每天又要多少灵石?” “三个月后不能直接吸收地脉,”土灵很耿直地回答,“起码要再将养三个月,然后吸收三个月……如此重复即可,每天两百灵左右就够了。” “也就是说,还得四万灵?”冯君有点毛了,“就算家有灵石矿,也不能这么糟蹋吧?” “老大,账不是你这么算的,”土灵有点无奈,“这整个山脉差不多百万里方圆,供养几万修士都绰绰有余了,这么大的地脉,你若是请人修复,要花多少灵石?” “不是夸口,如果没有我这土系精灵帮忙,别说三百六十万,六百三十万也拿不下来。” 冯君想一想,确实也是这个理,“那你且随我去一个地方看一看,吸收的地脉,能不能补充到那里,如果可以补充的话,能补充到什么样的程度。” 这么一笔灵石,花起来真是肉疼,所以他还是想让对方先过一过眼。 他回到洛华的时候,这里正好是深夜,土灵放出神识感知一番,搞清楚他划出的区域之后,沉默半天才问一句,“反哺这么小的一块地方……你确定吗?” “我确定,”冯君非常肯定自己划出的区域,洛华庄园内部,地脉等级要提升到普通坊市修炼区的级别,也就是说可以架设金丹级别聚灵阵,容纳金丹真人修炼。 其次就是外围杨玉欣所购买的土地,这里的地脉基本上无需提升,分享洛华外溢的地脉之气,也能达到最少是昆仑山门内部的程度。 不过大致的走向,还是要引导一下,不要溢出太多地脉之气到外面。 再次就是杨玉欣土地的外围了,那里的地脉之气要控制在阿尔卑斯山程度之下,就算超也不能超过太多,以免被人发现端倪。 土灵沉默半天,才叹口气,“老大,你真的太为难人了,我喜欢管理的地方小一点,因为那样比较省事,但是小成这样……我真的有点下不去手。” 冯君不跟它解释那么多,直接地发问,“你就说能不能做到吧。” 土灵沉默一阵摇摇头,“做不到,控制不了这么精细。” “那就算了,”冯君长出一口气,然后摇摇头,“阿尔卑斯山也不用去了。” 他是想占便宜来的,但是占便宜之前,要投入那么大的资本,说实话,他自己都很犹豫,既然土灵认为不能这么操作,他也就少了一份纠结。 “别介啊,”土灵闻言急了,它还指着接了那一单买卖,好好地享受一番呢,“那边地脉还是值得收割一拨的,关键是你这里太小了,为什么不换一块大点的地方呢?” 冯君闻言冷哼一声,“你觉得我应该向你解释吗?” 土灵怔了一下,才愣头愣脑地回答,“应该啊,因为我也许有更好的建议。” 冯君并不理会它,而是皱着眉头发呆。 土灵却是继续建议,“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不提升一点顶级地脉,然后你可以分级镇锁,这可比我反哺地脉划算得多,最多不过花点灵石。” “咦,这倒也是个好主意,”冯君忍不住点点头,从原理上讲,土灵说得一点都没错,冯君之所以没有想到这一招,是因为他在昆浩位面,在任何典册里都没有见过类似的例子。 但是事实上,没有例子也很容易理解,所有人都希望土灵能管理更多的土地,从没有出现土灵嫌地方小的时候。 要不说,土灵才是玩地脉的专家,真是一点不假。 然而下一刻,冯君就意识到了另一点,然后勃然大怒,“那么我花三百六十万吸收的地脉,就要全便宜了你?真是好胆!” “我肯定是要反哺一些的,”土灵下意识地回答,不过声音不大,想必它也知道理亏。 但它还是努力辩解,“地脉之力也不可能全部便宜了我,我们是共生关系,将来老大你有了新的土地,我还可以继续反哺。” “闭嘴,”冯君不耐烦地发话,“我三百六十万灵石都舍得花,信不信我把你卖掉?” 土灵顿时不做声了,虽然它跟着冯君,一直在各种荒芜的地方转悠,实在不算个好主人,但是不管怎么说,冯君还是想利用它的能力管理地脉,那么它就有发转壮大的契机。 如果它被卖给某些利用土灵修炼的修者,那才叫真的生不如死。 土灵不做声了,冯君也懒得理它,他在仔细盘算,是不是有更好的办法管理地脉。 因为土灵刚刚给了他另一种思路,顺着这条思路想下去,他的眼睛猛地一亮,“有了。” 第一千七百九十九章 还是卖了吧 冯君的灵感,最终来自于冰山,不是形容女性高冷的那种,而是“冰山一角”的冰山。 也就是说,他可以让地脉在地下构建,最终冒出一个头来,却是在洛华庄园。 冒出头的这一片,当然就是顶级地脉了,就是像土灵说的那样,可以让金丹修炼。 至于说顶级地脉对外的影响,那就更有成熟方案了,分级镇锁就够了。 不过真要形成了顶级地脉,整个洛华庄园里,灵气估计都可以媲美昆浩位面了——久而久之,甚至可能可以媲美昆浩的修仙界。 土灵听完他的建议之后,倒是有点高兴,它是可以深入地下修炼的,只要没有到达岩浆无所谓,“这种地脉可以有,要多大面积的?” “你不是可以掌控万里方圆吗?”冯君随口回答,“先来个五千里方圆的吧。” 听到这个要求,土灵又有点心疼了,好不容易吸收点地脉之气,要吐出一半去吗? 于是它开始找理由,“深入地下的地脉改造,难度很大,投入也会很高,我觉得两千里方圆比较合适,否则又得花费大量灵石。” 冯君脸一沉,直接意念一动,就将土灵送进了阴魂石,根本都懒得掐诀了。 他俩之间是有禁制关联的,但是一般来说,用意念控制对方,而且还是修为低的控制修为高的,那就表明,起码的礼数都不打算讲了。 “哎哎,”土灵忍不住传过来了意念,“有意见可以商量嘛,你这是做什么?” 冯君冷哼一声,“你既然给脸不要,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也受够了,原本想跟这土灵好好合作的,这丫也提供了不少的好建议,怎奈太不把他当回事,处处想着占便宜不说,还不怎么把他放在眼里。 这土灵有优点没有?也有,比如说,说话比较直率,根本不懂得遮掩。 不过冯君觉得这点好处……跟没有也差不多,反正是个死要钱的,不如卖掉算了。 其实他不是特别冲动的性子,主要还是经济压力有点大。 此前他就很纠结了,要不要花那么多灵石,现在有了理由,正好借机割舍掉。 “喂喂,咱们可以好好商量,”土灵虽然进了阴魂石,但是因为禁制的存在,还可以跟他沟通,只不过比较费劲而已,“老大你有不满,可以提嘛。” “现在就知道我是老大了?”冯君冷冷一笑,摸出了手机。 此前他晋阶出尘九层之后,回到了地球界,主要是因为身上有天香果的香气,要在地球这边散散味,现在味道就算没有全部散掉,基本上也不碍事了。 至于说要不要带好风景她们前去,他觉得暂时没有必要,现在正是深夜,扰人清梦是不好的,而且她们纷纷晋阶,贸然出现在人前也不是很合适。 既然如此,冯君觉得自己不如过去杀一杀时间。 土灵好像又传递了一些什么意念,但是冯君根本懒得读取,直接带着它来到了昆浩。 过来之后,冯君又在聚灵阵里待了一天,才出来见阴魂大佬——时间流速的差异,他已经不是很在意了。 但是大佬还是微微吃了一惊,“你这是……找到了消除天香果气味的法门?” 它倒是没有想时间流速的问题,因为此前冯君都很注意,久而久之,它也就不考虑了。 冯君却是没有回答它的问题,而是直接发问,“前辈,你那里有土灵珠没有?” 土灵珠也是土系宝物,最差的也是出尘高阶的品级——其实那叫亚土灵珠,真正的土灵珠都是金丹品级起。 真正金丹高阶品级的土灵珠,作用跟幼生体的土灵相差不大,只不过一个是死的一个是活的,一个定型了一个还有成长性,所以从价格上讲,基本上是一换三。 大佬闻言就笑了起来,也忘了自己的问题了,“怎么,搞不定那土灵?” “那家伙太麻烦了,”冯君随口回答,然后又把能说情况说了一遍。 “三百六十万灵……不算贵呀,”大佬不是那种斤斤计较小钱的主儿,但是大致的行情,它还是懂的,“那是改造百万里方圆的地脉,能容纳多少修者?” “可那只能容纳最多一个出尘高阶的聚灵阵,”冯君并不赞同它的观点,“它照顾的范围大了一点,但是地脉真的很弱小,这也能值三百多万灵?” 两人的沟通都是神念,被锁在阴魂石里的土灵并不知情。 不过大佬并不认可冯君的说法,“地脉千差万别,没有一定之规,不是强弱能说明白的,跟地形也有很大关系,甚至可能跟天象有关……没有具体勘测过,我不能支持你的观点。” “我也不强求你的支持,”冯君悻悻地回答,“我就是想说,这玩意儿太难伺候了,我不想要它了,想换三颗金丹高阶品级的土灵珠。” “三颗土灵珠可不是那么好换的,”大佬对这些行情比较了解,“起码在昆浩这个位面,土灵珠是很值钱的,四大派也没几颗。” 在这个位面里,四派五台的道场,也没有土灵的存在——这种精灵确实能有效地帮助聚拢地脉,但是实在太稀少了,大家都是用土灵珠来稳固地脉的。 严格来说,四派和五台,先后都有过土灵,不过大多时候,土灵只是上门派下来,帮他们温养一下地脉——新生的地脉需要温养,那些老得不堪使用的地脉,也需要温养。 所以四派五台拥有土灵的日子,总是很短暂的,哪怕有例外,也不会持续很久。 上一个拥有土灵的门派是天心台,但是这一只土灵在天心台只待了三百多年,就染上了天心台的臭毛病,觉得我这资质不该在昆浩厮混,所以直接打到了上界去。 最终它的结果到底如何,没有任何人知道,但是天心台失去了土灵,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事实上这只土灵的表现,说明了另一个问题——土灵真的不可能在昆浩位面久待,这可是出生就是金丹的精灵,随便成长一下就元婴了。 然而,昆浩位面容纳不下元婴的存在。 那么,哪只土灵吃得撑着了,会选择在昆浩位面常驻? 所以不是昆浩没土灵,而是土灵根本就不愿意待在这里,偶然路过一下也会尽快离开。 四派五台用土灵珠维护地脉,但就算是土灵珠也不是那么容易获得的,大多来自于其他位面,每家的存货也很有限,基本不可能交易,不是有价无市,而是无价无市。 当然,有土灵在手的话,换一些土灵珠还是没有问题的。 冯君觉得,大佬在无尽之海的那个秘库,里面的宝贝应该很多,土灵珠这种位面交易都算得上硬通货的物品,应该有一些才对。 听到大佬建议,让他找四大派,冯君有点接受不了,“那算了,我去找天通商盟。” 这一刻,他很庆幸,自己跟天通保持了良好的关系,别看在这个位面上,天通比四大派低调很多,但是真要说起位面之间的交易,四派五台都是弟弟。 冯君发展到现在,更多考虑的,应该是位面之间的事情,昆浩已经逐渐不能容纳他了。 然而大佬却说了一句,“颜雨汐已经在外面等你快一个月了,出去见一见她吧。” “颜雨汐?”冯君皱着眉头想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是什么事情了。 于是他走到庄园的前院,“终于闭关结束,这一次我收获很大,如果怠慢了哪位……” 他的气息流露出来,一时间就不知道惊动了多少人,话还没说完,曲涧磊蹿了出来,“冯山主你可算出来了,颜雨汐等你一个多月了!” 有一个月吗?冯君很无奈地看他一眼,老曲,咱俩关系是不错,但是你别太夸张行不? 他笑一笑发话,“原来是松柏峰的朋友,这还真是怠慢了,还请曲真人放她进来。” 颜雨汐早就跟筱萌真人混得很熟了,虽然曲涧磊不见她,但那是因为他也做不了冯君的主,而松柏峰的人,粘上也是麻烦,只有机缘巧合的时候,帮着递句话而已。 现在他递了话,听到冯君开口,自然是直接放人了。 颜雨汐早就等得心急如焚了,进来之后二话不说,直接来了一句,“那边传送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冯山主你了,下一步工作都卡住了……咦,冯山主你出尘九层了?” “既然闭关了,不到出尘九层,好意思出来吗?”冯君很随意地装了一个逼,紧接着,他的眉头就是一皱,“倒是忘了,你是松柏峰的人啊。” “那你以为呢,”颜雨汐的脾气不算坏,但是等了很多天,她的心里真的有点火气,“难不成我是铸剑峰的?铸剑峰有姓颜的吗?” “你别急,等我想一想,”冯君摸出一根烟来点燃,思索一下发话,“总感觉有点什么事……对了,你过来!” 见他招手,颜雨汐毫不犹豫地跟了过去,两人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有合作诛杀真仙的经历,基本上是存在互信的基础了。 冯君左右看一看,压低了声音发话,“土灵要吗?幼生体的。” (更新到,明天三更,求一下月票。) 第一千八百章 土能生金(一更贺萌主火火圣) 冯君的做派,像极了地球界那些套路骗子,在路边一撩衣襟,悄声发话,“肾机要吗?” 颜雨汐当然不会上当,但是见状也忍不住懵了一下,然后出声发问,“真的土灵?” “当然是真的,”冯君一摆手,直接将土灵拘了出来,“你看一下……咦?” 随着这一声轻咦,他终于反应过来一个问题:原来大佬让我见松柏峰来人,真不是偶然为之,而是故意提醒我一下! “我要了!”颜雨汐毫不犹豫地拍板了,“你要什么?” 这才是正经买货人,连灵石都不提,直接问冯君要什么这玩意确实不能用灵石衡量。 “三颗金丹高阶的土灵珠,”冯君沉声回答,“再加上两万中灵……你看怎么样?” “我还真不知道,这东西的价值到底是多少,”颜雨汐老实地摇头,“你开出来的价钱,我可以问一下家里,合适就成交,不合适咱们再商量。” “没问题,你要快一点,”冯君点点头,“我要现货交易,不行的话,我就找天通走拍卖程序了。” “别介,我去去就来,”颜雨汐转身就走,甚至连自己的来意都顾不上了幽冥岛就在那里,跑不了,正经是眼下的机会太难得了,“你等等我。” 她才一离开,小仓鼠急了,“老大,有什么事咱们好商量,你这是做什么?” “所以我才要卖掉你呀,”冯君悠悠地回答,“记住了,你不具备跟我商量的资格。” 你就是一奴仆,却天天想跟我商量这这那那的,像你这种心里没数的,我要你干啥? 小仓鼠沉默了,半天才又出声,“我承认自己做得不够好,但是你就算出售,也没必要一定卖给松柏峰吧?” 冯君本来懒得理它,但是听到它这么说,决定让它心里明白一点,“你觉得我卖给松柏峰是木克土,想着报复你吗?” 小仓鼠并不回答,看起来是默认了。 “别这么自以为是,”冯君冷笑一声,“松柏峰颜家不止在这个位面发展,其他位面还有元婴的存在,只有他们才出得起价钱,你想的那些只是脑补。” 小仓鼠还是没反应,半天才轻叹一声,“何必呢,你要五成,那我就反哺出五成好了,难道你跟人说话,从来都不打折扣的吗?” 其实它对松柏峰一无所知,之所以抵触,纯粹是因为“松柏峰”这三个字,一听就可以猜到,这一股势力是以木系功法为主,而在此前的数百年间,它已经被红木精折腾怕了。 现在听说对方势力庞大,还有元婴的存在,心里固然还很害怕,但是也多了一点念想,能有元婴存在的位面,应该更容易发展吧? 其实土灵真不排斥认冯君为主,虽然对方修为不高,但是修为不高的主人,通常不会对下属太苛刻,红木精倒是修为高,可它在它手里,过得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它对冯君的不满之处,当然就是他停留的地方都不怎么样,不过冯君并不小气,也打算认真地用它,这些小问题都能克服。 可松柏峰接手它之后,未来就很难讲了,估计生存的条件不会很差,但是对方好不好伺候,会不会满足它的一些条件,那还真不好说。 所以它在忐忑之余,心里居然还隐隐有点期待。 大概用了半天时间,颜雨汐又回来了,她正色表示,“三颗金丹高阶的土灵珠,一时半会儿凑不齐,能不能多等一些时日?” 其实她这个消息传回去,颜家也是震动的,甚至再三地问她,你确定是一只土灵? 颜雨汐表示我不能完全确定,但那东西是在阴魂石里的,而且……这话是冯君说的。 冯君现在的修为只是出尘高阶,可是他说出来的话,比大部分的散修金丹还可信一些身份和牌面在那儿摆着的。 然后大家就商量,冯君的开价合适不合适。 大佬的建议是一换三,不过那是站在它的位置来看,它所接触的圈子和人,就是这么认为的到了它这个层面,土灵或者土灵珠也不是绝对找不到。 就像冯君在炼气期的时候,从茅山捡漏到阴魂石,没命地藏着掖着,但是到了元婴期,可以自己单独去打阴魂石了。 所以一换三之外,冯君还加价两万中灵,在昆浩位面也不算多么离谱的价格。 松柏峰知道这价码不算便宜,但也绝对不算离谱,能拿下来还是很不错的,可问题的关键在于,他们拿不出冯君要的东西。 别的不说,单单两万中灵就会让松柏峰吐血了,不过各家凑一凑,还勉强凑得出来,至于说三颗金丹高阶品质的土灵珠,无论如何都凑不出来。 这种土灵珠,颜家自己用着一颗,库房里还有一颗,而且在用的这一颗,总不能取出来。 他们跟别的支脉商量一下,想借来两颗应急,那边倒也不是不帮忙,但是他们认为……这个价格有点虚高,最好能砍一砍价。 说这话的人,当然也是有眼光的,就像大佬那个层面的,肯定也会认为虚高了。 松柏峰这边就坐蜡了:砍价?人家冯君说了不砍价。 反正同一样东西在不同人的眼中,价值不尽相同,松柏峰正在跟冯君合作,也不好意思砍价,于是又从别的渠道打听土灵珠,同时希望冯君宽限几天。 当然,如果能拖得对方主动让一让价码,那是再好不过了。 不过冯君听了颜雨汐的回答之后,当即就做出了决定,“那我找天通吧,我也急用。” 他跟松柏峰已经经历了化敌为友,目前还在合作新的项目,越是这个时候,他觉得越有必要坚持原则机会我给过你了,还是非常优先的这种,你抓不住就不能怪我了。 颜雨汐都郁闷地叹口气,“唉,这事儿闹的。” 天通商盟的人也在等冯君,而且皇甫无瑕正好在,她被请进来之后,听说冯君有土灵想拍卖,忙不迭地表示,“先拿出来看一看,我还没见过土灵呢。” 于是冯君又将土灵拘出来,给她过一下目。 “还真是土灵,”皇甫无瑕眼中异芒一闪,异常兴奋地发话,“我可以帮忙处理,你打算卖个什么价位?” 冯君回答道,“最少三颗金丹高阶品级的土灵珠,再加最少两万的中灵,价高者得。” “你这价位已经不低了,”皇甫无瑕可是知道行情的,她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定价非常精准,去一些高阶的位面,最终拍卖价格不会高出多少,哪怕在昆浩,也有流拍的可能。” 顿了一顿她又解释,“我不是说在昆浩卖不起价钱,关键是你要交易的物品也很罕见,土灵珠这东西,天通百年都未必能拍卖一次,更别说你还要金丹高阶品质的。” “你这么说就坑人了,”旁边的曲涧磊看不过去了,“铸剑峰肯定会拍下它的,当掉裤子也要拍下来……土能生金呐。” 小仓鼠听到“土能生金”四个字,忍不住就是一哆嗦。 “问题铸剑峰不是一家独大,”皇甫无瑕正色回答,“我也考虑过这个问题,关键是他们好几家……这该怎么拍?” “合买啊,”曲涧磊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亏你还是做生意的呢。” 然后他又正色发话,“铸剑峰那几家的关系,我比你有发言权,看起来矛盾重重,但是一旦需要一致对外的时候,绝对不会含糊……如果不是这样,铸剑峰早就衰败了!” “哦,”皇甫无瑕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起做生意,她也许不怵曲涧磊,但是说起各家之间的关系,她还真比不上这活了四百多岁的老前辈,“那成,我帮着宣传一下,定了拍卖。” 颜雨汐的嘴巴动一动,想要说点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出口。 她【零零看书网.】想要说的是,其实你们完全可以通知隐世家族来参加拍卖,土灵在隐世秘境里,能起到更大的作用,也能成长到元婴,而隐世家族能拿出来的宝物,绝对比铸剑峰多。 但是那样一来,她就有针对铸剑峰的嫌疑了。 事实上,两峰一谷中的两峰,本来就存在竞争关系,松柏峰急于拿下土灵,也是不想让铸剑峰得了去那样肯定会加强铸剑峰的底蕴。 可是颜家能这么想,却不便宣之于口,所以她也只能不说了。 其实皇甫无瑕何尝不知道隐世家族?但是她也知道,冯君跟隐世家族的关系不太好,冯君不提的话,她也就不说这么罕见的宝物拍卖,搞砸了才是最可惜的。 大不了,她回头私下问一问他的意思。 他们心里各有想法,但是土灵真是吓坏了,什么叫“土能生金”?那就是硬生生地从它身上吸取修为,成就金系修者的崛起! 当然,它不会一下就被抽取到毙命,但是落到金系修者手里,那是真的生不如死。 土灵最怕的就是遇到两种修者:金系修者和剑修! 尤其这“铸剑峰”三个字,一听就是金系修者为主,不像其他大派里,有金系修者,却也有其他系的修者的其他需求。 “老大,我以后不跟你讨价还价了成不?我真不想被拍卖!” (第一更,贺萌主火火圣,大声召唤月票。) 第一千八百零一章 凡物生产(第二更) 面对土灵的恳求,冯君很干脆地回答,“不行!我好好跟你说话,谁让你不懂得珍惜?” “我知道我错了,”土灵苦苦地哀求,“给我一个改正的机会,我还小呀。” 在红木精那里,它已经被虐得生不如死了,而那才仅仅是“木克土”而已。 如果说,那时它只是被奴役被压榨,那落到金系修者手里,就等于是敲骨吸髓。 以前它不想向冯君承认这一点,是怕冯君借此要挟它,但是现在都要被卖到铸剑峰了,它再也顾不得隐瞒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成不成?” 冯君见它这副样子,也是相当地意外,对土灵来说,铸剑峰真的这么可怕? 不过再想一想,他也回过味来了,铸剑峰不可怕,可怕的是土能生金! 其实他执意卖掉土灵,也是被气到了,三百六十万都打算花了,这么大的决心,那货却只想着自己的成长——真当我欠你的? 现在,既然对方有怕的,他觉得就可以再尝试挽救一下,所以沉吟片刻发问,“这可是你说的,没有下一次!” 土灵早就吓坏了,“是我说的,肯定没有下一次,要不你就把我卖了。” “行,”冯君答应了它,“真有下一次,我都不卖给别人,就卖给铸剑峰。” 他俩的沟通,都是意念交流,旁人也听不到,大家只看到冯君站在那里,似乎在发呆。 皇甫无瑕忍不住了,“怎么样,你打算让我帮你预热多久?” 冯君想一想,“要不还是等一等吧,问问我师门要不要。” 颜雨汐闻言愣住了,“这土灵不是你师门弄到的?” 她非常清楚,这土灵绝对不是本位面的产物,倒不是说这个位面一定无法出产土灵,关键是有预兆出产土灵的地方,大家都会盯得很紧,而且土灵出世,响动也不会太小。 所以她原本以为,这土灵是冯君师门之物,哪曾想,事情根本不是她想的那样。 冯君却是笑一笑,并不回答——这问题你问得有点过分了。 颜雨汐的脸微微一红,不做声了,皇甫无瑕怪怪地看他一眼,“你这是在玩我?” 玩你?冯君翻个白眼,“是你自己不爽快,还要怪我?” 这个答案有点直男属性,不仅合适皇甫无瑕,也合适颜雨汐。 皇甫无瑕还有点不甘心,心说以前你跟我讨价还价的时候多了,也没见你会这么耿直。 但是最终她也没说出口,原因也很简单,现在的冯君,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冯君了。 接下来,冯君又推演了两天,还上了他闭关时候的欠账,然后跟着颜雨汐去了临海坊市。 这边传送阵的配套设施已经差不多了,剩下的就要等两边对接之后,再加以巩固和完善。 对接的过程其实相当复杂,具体经过略过,冯君进场操作,却是一次性成功了。 “这就成了?”凌赟真人看到传送阵上有亮点闪起,实在有点目瞪口呆,“这么远的距离,一次性成功……陆地上也不好实现吧?” 那个幽冥岛距离临海坊市,已经超过了百万里,这个距离在陆地上,也算是超远程传送了,在对接和尝试锁定的过程中,一次成功几乎也不太可能。 基本上,三次之内能够成功锁定,就算是高手了。 传送阵锁定的过程中,也是要消耗灵石的,距离越远消耗的灵石越多,多次尝试都锁不定的话,会造成极大的浪费。 在冯君到来之前,天心台和松柏峰都尝试过锁定对面位置,但是试了几次之后,实在没办法试了——那种损耗,这两家也扛不住。 结果冯君出手,竟然一次性成功,凌赟真人忍不住感叹,魔童真人更是龇牙咧嘴,“冯山主只靠这一手,也不愁活得很舒坦……我以后要是修建传送阵,第一个邀请的就是你。” “你想多了!”凌赟真人狠狠地瞪他一眼,“敢让冯山主去建传送阵,信不信有人会撕了你?” 冯君一摆手,淡淡地发话,“好了,只是锁定方位,还没对接成功呢。” 其实锁定了方位,两边相互呼应成功,对接就方便多了,只用了两个小时不到,两边对接成功,然后对空间开关进行同步,最后扩充传送通道。 听起来都复杂,做起来自然更复杂了,按说冯君的任务只是在锁定对面传送阵,事情办完就可以离开了,但是……对面的幽冥岛,终究是他的产业不是? 而且他也有意看一下,传送阵是如何启动的,还想记录一下相关的数据,所以就在旁边整整围观了十来个小时。 一切调整完毕之后,对面先传送了几条海鱼过来,倒也是够谨慎的,但是这谨慎还真没有错,九条海鱼死了五条,而且还是大半个身子消失不见的那种。 这就是遭遇了空间之力的影响,所以传送阵还要微调,双向传送都要试验。 等调整得海鱼都能活下去的时候,还要传送几个储物袋和纳物符试一下,看看空间传送会不会产生排斥空间叠加的的可能。 等到那边把人传送过来,就是三天之后了。 冯君终于深刻地认识到,架设传送阵还真是个精细活儿,平时他接触比较多的是挪移阵盘,也没觉得技术难度有多大,直到此刻他才反应过来,那是何等精细和成熟的技术。 以往他只觉得,地球人的技术水平高,现在却是不得不承认,修仙界也有相当了不得的技术,只不过……大家点的不是同一棵技能树罢了。 测试成功之后,冯君顺便就传送到了幽冥岛,看一看这里建设得如何了。 事实上在此之前,幽冥岛这边做得更多的是填海造地,很多工程也在开始做了,但是战舟往返一趟不容易,大部分的建筑材料和人手,还是要通过传送阵运输的。 很难得的是,喜欢四处乱跑的季不胜,竟然带着一票天心台弟子,一直待在幽冥岛上。 见了冯君之后,他提出一个建议,希望尽快把小岛的名字定下来,毕竟幽冥岛是统称,而且他表示,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将小岛称为“天心岛”。 你想多了!冯君很干脆地拒绝了他的建议,并且表示这座岛当然应该叫……时捷岛! 时捷是他的师弟,这是大家都知道的,所以对这个命名毫无异议,接下来他面临的问题就是:做为这座岛的岛主,他应该派什么人来管理? 按说红姐对这里很上心,但她现在只是炼气一层,无论如何不能服众,而且自打她进入炼气期之后,修炼的热情明显高涨。 冯君想了好一阵,也没想出合适的人选,最后一拍脑门儿,这事儿过两天我给你们答复,现在我要做的是:有谁对产品的工业化感兴趣吗? 你说什么?岛上的人除了天心台弟子,就是松柏峰子弟,没人听得懂这个词的含义。 冯君解释了几句,大致就是凡物的批量化生产。 一听说只是凡物的生产,这两家顿时没了兴趣,颜雨汐担心冯君不开心,还安慰他两句,说你想做什么,我可以安排闲人去做,实在不行,可以去凡俗界找人做。 冯君很无奈地表示,“凡物通讯管理委员会,那管的可也是凡物……明白不?” 一说这个,松柏峰的人就来了兴趣,颜家可是最早安装电话的势力之一,分外能感受到此物的方便性,别说出尘期修者了,就连金丹老祖,偶尔也会使用电话。 十来八万里之内,几乎可以瞬间通话,金丹真人也有类似的术法,距离还可以更远,但是无论如何,这玩意儿真的很方便,还不耗费灵气。 以颜家的脾气,并不会把凡物通讯看在眼里——哪怕它比较神奇,但是皇甫家拿下了通讯设备的安装、调试和培训之后,竟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就由不得他们不重视了。 颜雨峰都有点动心,“那些通讯的凡物,也可以生产的吗?” 你想的多了!冯君有点无奈,从无到有你想直接生产通讯交换设备,可能吗? 所以他明确地表示,“生产那些东西,大概还得过一段时间……但是发电机你们看到了,现在雷霆原的雷修,已经生产出了灵石发电机,所以我建议,真的不要小看凡物。” “我知道灵石发电机,”颜雨汐点点头,然后正色发话,“很好用的东西,用锅驼机和柴油发电机的话,不但吵,而且乌烟瘴气的,会严重影响修炼的环境。” 要不说有钱人的思维,就是不一样,坊市里大部分人家使用电力的时候,锅驼机是首选,其次是柴油发电机——毕竟柴油这东西不像木柴,随便可以找得到。 至于说乌烟瘴气——也就是空气污染之类的,他们才不会在意,反正不影响灵气就好。 只有真正不差灵石的人家,才会觉得灵石发电机更环保——花点小钱提高生活质量,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果然是土豪啊,冯君暗暗感叹一句,然后正色发话,“有灵石发电机,其他的也就都会有,只不过现在他们看来是凡物,仅此而已。” 第一千八百零二章 原矿信息(三更求月票) 冯君的回答,引起了颜雨汐和颜雨峰浓厚的兴趣,不过天心台的人依旧不放在心上。 然而,冯君也没有做更多的解释,他甚至很干脆地表示:我一开始提供的技术,纯粹就是凡物,你们要不感兴趣的话,我还可以去找别人。 颜雨汐只当是自己恶了他——毕竟在购买土灵一事上,她辜负了他的信任。 没错,她就是这么想的,本来是冯君出尔反尔,但是别人只看到了他的借口,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考虑的,所以颜雨汐反而要检讨自身的行为。 奇怪吗?真的不奇怪,以冯君现在的身份和影响力,就算有点小脾气,只要有差不多的理由,那都是可以被别人接受的——强者不需要看别人的眼色,别人反而要揣摩他的喜好。 颜雨汐不甘心地发问,“什么样的技术,是只有凡人能用,修仙者不能用的呢?” 冯君毫不犹豫地回答,“比如说增加凡俗界粮食产量的技术。” 这话真的是很噎人,修仙界的人大多吃的是灵米、灵谷,凡俗界的粮食只有凡人吃。 不过冯君说得也没错,他现在要搞的五小企业,就是小纺织、小化肥、小农机、小水泥、小玻璃厂等等,其中小化肥还是很重要的一项——别看凡俗界地广人稀,农业水平很差。 当然,农业水平再差,昆浩位面也是一个自给自足的位面,比粮食全靠进口的无序位面不知道强出多少去,当初郎震一家在山里种一百多亩地,养活全家老小绰绰有余。 然而昆浩位面凡俗界的粮食产量依旧不高,为什么呢? 因为只要有条件的人家,都惦记着修炼呢,有点产出就想培养个武者出来。 还是拿郎震家做例子,如果郎震不是想给儿子和女儿多攒点修炼资源,家里的日子也不会太苦——锻体丹、培元丹之类的,哪样不要钱? 说到底,凡俗界的粮食产量不高,但还有很多人在脱离了农业生产的同时,还消耗了大量的社会财富,以至于粮食产量也就堪堪够用。 这是一个微妙的平衡,以至于昆浩位面不能提供足够的粮食,跟无序位面做生意。 但是同时,也有一个原因不能忽视,那就是无序位面真没有什么独特的物资,是昆浩位面渴望得到的,否则的话,昆浩这边也是能爆出点粮食产能的。 冯君想通过搞小化肥厂、农药厂来提高粮食产能,结果是可以预料的,但提高单位产能的同时,他会解放出更多的劳动力,也开始进行修炼。 想一想就可以知道,去年一亩地产量四百斤,今年是六百斤,一百亩地就会多出两万斤粮食——多出来的这些卖了钱,是不是可以多买一颗锻体丹? 然而,凡俗界合适修炼的人并不是很多。 很多人生下来的时候,就注定不可能在武道上取得很大成就,这样的人出生在大富之家,还可以尝试一下氪金变强,但是出生在贫寒之家还想氪金,那就是败家了。 简单来说就是冯君认为,农业方面的产量提高之后,非农人口会增加,但是增加得不会很多,这种微妙的平衡一旦打破,寻找定位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大致还是会按着惯性发展。 大部分的脱产农民,还是会选择进入其他行业,努力挣点钱——下一代没准就能修炼了。 所以冯君认为,大力发展农业是没错的,努力提高粮食产量,把更多的农民从土地上解放出来——这样的话,就有发展工业的人口基数了。 简而言之,不管怎么说,地广人稀的地方,如果不努力提高农业生产效率的话,简直就是愧对了这偌大的土地。 所以他并不掩饰自己的意图——我就是想发展农业,地多,任性! 说句实话,这种条件,地球界的华夏做梦都想遇到——不用考虑粮食安全的问题,解放出大量人口进入工业行业,能做多少事啊。 他并不指望,颜雨汐能理解自己的想法——文化差异是客观存在的。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颜雨汐竟然很自然地点点头,“这个确实很有用,大多数的修者,是吃不起灵谷和灵米的,食物还是要以饱腹为主。” 那啥……你说慢点成不成?冯君觉得自己可能是听错了,“你是在说修仙界?” “当然了,”颜雨汐理所当然地回答,“大部分的修仙者,是不可能顿顿吃灵米和灵谷的,普通粮食的增产,是很有意义的……你不要总站在自己的角度看问题,要懂得民间疾苦。” 你跟我说民间疾苦?冯君真的有捣墙的冲动,这难道不该是我跟你说的吗? 松柏峰颜家,原本就是昆浩位面顶尖的势力了,而颜雨汐又是颜家重点培养的后人,按说……应该是不知道民间疾苦的人吧? 事实上,冯君自己都不知道大多数修仙界的居民,大多时候吃的是普通米面,他虽然自认是**丝,但是进了修仙界之后,他并没有吃多少苦,还真没注意到这一点。 没错,他接触到灵米的时候,就已经不差灵石了,几碎灵一斤的灵米,当时……真的没啥感觉,觉得买就买了,连灵酒都买了很多。 说起来,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我还以为自己很艰辛,然后这富豪之家的女孩儿告诉我:你别太过分? 不过他再仔细想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以前他觉得,战修就是最底层了,但是事实上,很多连战修都做不成的普通人,才是修仙界最底层。 坊市里的粮店,只卖灵米灵谷,但是别的地方不说,只说白砾滩旁边的村庄,就有不少庄稼,并不是在灵田里种植的。 那样长出来的粮食,最多也就隐约带一点灵气——这是因为修仙界灵气充裕的缘故。 不过冯君还是对颜雨汐了解这些情况表示意外,“真没想到,你会注意到这一点。” 颜雨汐却是轻叹一声,“因为我颜家也有不少不能修炼的族人啊。” “好了,不说这些了,”冯君笑着摆一下手,“你们待着吧,我要去雷霆原办点事。” “我跟你一起去,”颜雨汐毫不犹豫地发话,“你说的那个凡物工业化,我也想了解一下。” 冯君倒是不排斥跟她一起离开,因为她已经知道,他能跨越空间瞬移,那么再隐藏也没什么意义,而凌赟真人也跟他约定,忙过这一阵,要去白砾滩走一趟。 两人先规规矩矩地通过传送阵抵达临海,随后就消失了。 来到雷霆原之后,冯君先去寻找王博才,不过他回了无忧台,倒是潘仁杰和上官云锦在这里,他俩居然是监督灵石发电机生产的。 现在的灵石发电机并不外卖,但是在雷修里面也相当抢手,因为雷霆原的雷电不可控,而灵石发电机是可控的,尤其重要的是,有了这东西,雷修们就不用聚集在雷霆原修炼了。 对雷修来说,在雷霆原修炼最为安全,成本也不高,然而只要是个人,就不会喜欢一直被禁锢在某个地方,哪怕没有什么必须要出去的理由,四处走走散散心也不错。 而灵石发电机本身,基本上接近于凡物,价格也不高,为什么不买一个,可以随时随地修炼呢? 让冯君感到意外的是,潘仁杰依旧是炼气九层,“你怎么没有丝毫长进?” 你以为大家都像你这么变态吗?潘仁杰翻个白眼,不过冯君现在已经是出尘九层了,他说话当然就要小心了,“快了,估计再有一两年吧……你能帮我推演一下不?” 他和冯君相交于微末之际,说这话并不算什么,而冯君也确实免费帮他推演了一下,给出了建议——五个月之后晋阶比较好,而且还有其他注意事项。 做完这些,冯君对他发出了邀请,说是过一阵自己会在白砾滩发布一批项目,就算你无忧台兴趣不大,也欢迎观泉谷潘家来商洽。 冯君的项目,潘家当然会感兴趣,甚至上官云锦都表示要去看看,我有一些族人发展得不怎么样,不知道能不能接这些项目? 对冯君来说,能照顾熟人的时候,当然是要照顾的,他专程来雷霆原一趟,主要就是比较欣赏雷修们的钻研精神,现在有潘仁杰带话,他也就不用再浪费时间了。 除此之外,他还去了雷霆原旁边天通的分店——前文说过,这其实是皇甫家开的加盟店。 他委托天通帮自己散布这些消息,同时还递了一个纳物符过去,“估算一下价格,回头让皇甫无瑕把灵石转给我。” 颜雨汐没有看到他给的东西是什么,少不得好奇地问一句,“纳物符里是什么?” 冯君想一想之后回答,“灵石原矿。” “原矿?”颜雨汐愕然,过了一阵之后才发话,“为什么不自己加工呢?” 冯君怔了一怔,才微微一笑,“当然是嫌麻烦了,这是皇甫家的分店,让他们赚点辛苦钱也无所谓。” 颜雨汐侧着头,好奇地发问,“那你就不担心原矿信息泄露出去吗?” (三更到,下旬了,谁看出新的月票了吗?) 第一千八百零三章 四环? 灵石原矿的信息泄露……冯君当然担心。 一般来说,拥有灵石的势力,通常会将灵石切割成标准灵石,那些灵石碎屑则会被切割成“十碎灵”、“五碎灵”甚至是“一碎灵”的货币,更细碎的灵石就成为了灵田肥料之类。 也有一些势力,不具备切割灵石的能力,就把原矿卖出去,那样就很容易让人推算出灵石矿的信息,虽然未必会对灵石矿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但终究是一种隐患。 而且单从经济上讲,自己切割灵石更划算一些。 冯君闻言笑一笑,并不回答,心里却是在暗叹:就是担心原矿信息泄露,我才这么做! 他并不担心天通推演出灵石矿的位置和信息——别说对方基本不可能推算得出来,就算能推算出来,他们也得能去了地球界才成! 他担心的是:土灵能根据原矿的气息,推演出原矿的位置。 土灵对灵石的感知能力,远远强于同阶修者,而阿尔卑斯山距离澳洲的海域,也不算远。 所以冯君肯定不可能直接给小仓鼠灵石原矿,换成标准灵石是必须的。 一旦切割成标准灵石,相关气息就不要推演了,更别说对方未必会拿原矿切割的灵石支付。 颜雨汐见他不做声,又出声发话,“要不以后卖给我家好了,我的价格会更公道。” 可是你家有元婴的呀,冯君还真不想把原矿卖给颜家,不过现在他也懒得多说,只是随口回答,“哦,以后看情况再说吧。” 颜雨汐还想说什么,却见他一摆手,拿出了手机,“稍等,我办点事去。” 冯君选取了“巨木坊市”的足迹,然后放下装着土灵的阴魂石,退出了手机位面。 他带土灵离开地球界的时候,正是晚上,所以他也没再折腾,等到第二天天亮,开始催促红姐,尽快联系那些厂家,催要订单上的货物。 他打算在地球界多待一阵,再收割一波灵石,然后再去手机位面。 又过两天,庄园里再次有人进阶,这次却是昆仑的沈青衣,从炼气三层晋阶炼气四层。 她现在是俘虏加人质性质的,不过冯君也没有因此而歧视她,照样是撤出了在她身边修炼的人,还安排了徐雷刚和小天师为她护法。 她的晋阶持续了五天,收功的时候,小天师面无表情地发话,“你用洛华的灵气晋阶,须在洛华多待十年……有问题没有?” 沈青衣终于突破到了炼气中阶,心里正开心,猛地听到这么一句,真的是要多扫兴有多扫兴了,不过她也知道,小天师和昆仑的梁子,不是一天两天能化解的。 所以她只是点点头,淡淡地回答一句,“知道了。” 不过这事也确实扫兴,她原本还想着,要跟洛华请个假,回昆仑庆祝一番——毕竟是晋阶了,而且洛华的修者晋阶之后,大多也会举办庆典。 但是受了这个刺激之后,她决定不回去了,只是通过某些渠道通知一下同门,说我炼气四层了,不过还是深感自身的弱小,打算在洛华继续修炼。 昆仑执掌玉鲲上人听说之后,也忍不住感叹一句,“都已经炼气中阶了,谁能让她感觉到弱小呢?唉,青衣这孩子……委屈了啊。” 虽然红姐不住地催促,但是各厂家的生产还是有点不尽人意。 不过这也怪不得厂家,她要求生产的设备都是早就淘汰的,甚至连设计图都找不到,虽然这些设备的要求不高,但是设计、开模什么的,总也不可能少不是? 所以冯君一待就待了二十来天,期间他甚至去朝阳看了一趟父母。 这一天刘梦隆在山门求见冯君,同行的还有放高利贷的李总。 他的两桩生意谈得都不错,收购马上要进入实质性阶段了,此前他一直在跟梁思玉接触,接触红姐的次数都屈指可数——这不是红姐傲慢,而是她基本上也不开手机。 他这一次来,就是签合同之前,最后敲定一下,自己是不是可以执行了,当然,他肯定要说,是想让老同学帮着把一把关,还有什么没有考虑到的。 冯君也明白他心里的忐忑,这实在是太正常了,而且能在做决定前请示他一下,证明老同学也没有飘,还是知道分寸的。 他把这两人带了进来,却也没有带进别墅,而是带到了一号泵的亭子处,跟他在一起,还有红姐和梁思玉——红姐是分管负责人,梁思玉则是具体经办人。 冯君并没有跟刘梦隆谈具体的业务,只是谈了两句做生意的感受,又谈了谈班里其他同学的现状,然后……竟然就没话了。 主要是刘梦隆带了李总来,冯君得给同学这个面子,但是同时,他实在不能对姓李的太客气,所以有些可以闲聊的话,反而不合适说了。 所以到后来,他只能表示,“这件事情有红姐关注,老大你也不需要有什么顾虑,放开手去做,回款这些都可以保证的。” 话说到这个程度,基本上也就等于端茶送客了。 刘梦隆迟疑一下,冯君见状眨巴两下眼睛,“还有什么事?” 刘老大冲着山门方向努一努嘴,“林组长那边……你知道吧?” “她呀,”冯君不以为意地笑一笑,“我都说了,让你放手去做,她那边……你自己看着办,反正我冯某人的室友,不是任人欺负的。” 刘梦隆似懂非懂,他试探着问一句,“那我要跟他们合作的话,会不会对你造成影响?” 冯君笑着回答,“你跟谁合作,那是你的选择,反正我只认你,不过在商言商的话……多几个合作伙伴,也不是什么坏事。” 刘梦隆闻言,是彻底明白了,冯君真不在意外面的人,而林组长说得也没有错,他们确实掌握住了冯君的行事规律。 这一场谈话,有所损失的其实是李总,他还想跟刘梦隆加强合作,多做几个单子呢。 不过他也不是很沮丧,反而是有点开心,因为他终于见到了洛华庄园的主人,而且还进了庄园,这足够他吹嘘半辈子。 冯君却是已经站起身了,“我有点事,暂时离开一下,红姐你跟他们谈。” 等她离开,红姐才冲着李总微微一笑,“李总,刘先生是老大的室友,你多帮帮忙,不要让他被人欺负了,反正没多有少,能保证你挣点。” 李总也明白,洛华庄园门口那帮人的出处,于是努一努嘴,“那帮人想抢生意……怎么整?” “正当竞争的话,我们是不会过问的,”红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他想抢,你也可以争啊……原则上讲,我们不希望合作伙伴中出现把业务垄断的人。” “那我就放心了,”李总点点头,又侧头看一眼刘梦隆,笑着发话,“刘先生放心好了,我绝对会跟你通力合作,不让别人垄断你的业务。” 刘梦隆点点头,却是指一指远处,“冯君这是……有事?” 红姐点点头,“嗯,他最近的事情比较多一点。” 冯君还真的有事,澳洲那边传来了新的消息,有两男两女抵达了阿姆斯丹,向索菲亚打听F先生,并且还带去了一些古董。 索菲亚一听他们认识的经过,就知道这F先生是何许人,至于说送来的古董,她也不知道该不该收,索性联系冯君——快快快,你弄出来的事情,你来处理。 冯君对于对方说的古董,其实不怎么放在心上,但是人家说要全部捐献,他就觉得,自己得去看一看——有点价值的留下,意思不大的,还是让对方拿走,也算宣传中华文化。 顺着足迹到了阿姆斯丹,才一现身,他就感觉到一阵悸动:这是……要四环了? 自打手腕上的环数越来越多,他对石环的感知也越来越强,现在他甚至能感知到,那个石环的方位在哪里,距离自己有多远。 那个位置……应该是索菲亚会客的静室,看来还真是他们了。 冯君化身为一个黑人青年,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迎面却是正正地撞上强森。 强森眉头一扬,才要问对方是干什么的,然后就认出了来人,于是果断地闪到了一边,还友善地一摆手,“你请。” 冯君走进静室,看到索菲亚正在给那四位冲泡功夫茶,于是笑嘻嘻地打个招呼,“嗨,我来了……哦,这就是华夏的古董吗?” 保罗休养了一段时间,已经大好了,见到他这副模样,忍不住眉头皱一皱,“你是干什么的?” “我来替F先生看一看华夏的文物,”冯君看到了一个四四方方的皮箱,就要走上前动手,看他满不在乎吊儿郎当的样子,还真有点像迈国的黑人青年。 “站住!”保罗沉声发话,“我不允许你动它……听到了吗?” 冯君侧过头,不解地看着他,“为什么?” “不为什么,也许是我不太相信你吧,”保罗淡淡地看着他,“索菲亚,我记得F先生曾经说过,他是一个禾中族主义者,没错吧?” 其实他自己就不喜欢黑人,所以才会下意识这么做,迈国所宣扬的“反对种族歧视”,也仅仅是正治正确罢了。 第一千八百零四章 还有没? 索菲亚闻言,忍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一边笑还一边点头,“没错,是这样的。” “你无聊不?”冯君忍不住翻个白眼,然后抬起双手一拍,瞬间就变成了一个黄种人,只不过他身上带一点嘻哈味的T恤和牛仔裤,看起来有点怪异。 费尔南德斯四个人看得目瞪口呆,这算什么,大变活人吗? 冯君笑一笑,坐到了一张椅子上,“抱歉,因为我是偷渡入境,所以不愿意让人看到我的真实面孔,现在既然你们怀疑,那我就让你们看一看。” 保罗眨巴了半天眼睛,才壮起胆子出声发问,“那么您现在对红海……是什么样的打算?” “上次我就说了,在相当一段时间内,我不会考虑那里,”冯君摸出一根烟来点着,“保罗你不用再试探了,我就是F先生。” “哦,天呐,”保罗抬手一拍自己的额头,轻声嘀咕一句,看起来有点恍惚。 劳拉比较耿直,直接发问了,“F先生,你刚才的样子……是魔术吗?” “当然不是,”索菲娅出声了,“F先生是我的引路人,他的神奇超乎你们的想像。” 赛琳娜轻声嘀咕一句,“我还以为是变脸……那是华夏的魔术,还是洪空的?” 冯君淡淡地看她一眼,“洪空是华夏的一部分,你的措辞逻辑有问题。” “好吧,我道歉,”赛琳娜站起来,鞠了一个躬,“我的地理非常糟糕……不是有意的。” “无所谓,说明白就好,”冯君一摆手,大喇喇地发话,“你们的日子很悠闲啊。” “并不是这样的,F先生,”费尔南德斯正色发话,“确切地说,是保罗要养伤,而我最近确实比较空闲,可以来澳洲考察一下,劳拉和赛琳娜来,只是为了表示一下谢意。” “其实没必要的,”冯君很随意地发话,“我救你们,只不过是举手之劳。” 他不往人道主义之类的话题上靠,没那必要。 但正是因为他的这种傲慢,那四位越发觉得他是高人,一直没说话的劳拉主动表示,“您的按摩治疗好了我的腰椎,这可恶的疾病已经折磨了我四年多,我必须表示感谢。” 索菲亚冷冷地扫冯君一眼,沉着脸用汉语发话,“你给她按摩了?” “戏精,一边待着去,”冯君毫不犹豫地用汉语回一句,才转为布锐藤语,“好吧,拿出你们的谢意吧……是在那个箱子里吗?” 他想尽快转入正题,但是赛琳娜又出声发话了,“那么,能麻烦您再治疗一个脊椎出问题的人吗?是毕卤人……不是迈国人。” “我出手治疗的费用,是一亿迈元起,”冯君很随意地回答,“当然,这是今年的价格……明年估计会涨价。” 赛琳娜顿时不出声了,她的家族小有资产,但是治疗一个强直性脊柱炎,居然要一亿迈元起,那还真的是花不起。 保罗愣了一愣,然后才将皮箱打开,“这是我从家里带来的一些华夏古董……还有两个花瓶,在那个箱子里。” 不远处还有一个不小的箱子,不过位于房屋的阴暗处,不注意的话,可能会忽视,不过冯君没注意到,纯粹是因为——他知道石环在哪里,其他的消息就自动过滤了。 装着花瓶的箱子他看都没看,打开面前的箱子之后,里面有几个绒布包裹的碗碟,还有几块银元,一堆铜钱,以及……一批伟人像章。 伟人像章……在迈国也有不少人收集,拳王泰森甚至将他的头像刻在了胳膊上,可见伟人就是伟人,海外的拥趸不是一点半点。 冯君一眼就看到了混在铜钱里的那一枚异端,不过总算还好,他现在已经能控制石环“回归大家庭”的本能了,不至于像遇到董曾鸿的天机盘一样,哪怕炸裂也要回归。 那些碗碟,他就直接无视了,指一指铜钱,“那些拿出来我看一下。” 冯君上大学的时候,其实是研究过古董的,因为家庭条件一般,他也希望自己能像网络小说的主角一样,凭本事捡几个大漏,然后走上人生巅峰。 在他那个年龄,这么想很正常——没有梦想,还能叫年轻人吗? 他最终是没有捡到什么漏,倒是得出一个结论:捡漏是要看运气,而不是看眼力。 ——整个古董一条街就没啥像样的玩意儿,你到哪儿捡漏去? 当然,冯君后来也没有死杠这一行,否则的话,没准真的有所成就——不管做哪一行,只要认认真真做,结果都不会太差,尤其是冯君本人对历史相当熟悉。 遗憾的是他的家底太薄了,在落魄的时候,冯君曾经无数次想过,如果我真的是个富二代,绝对有信心在古玩行业做出一番成就。 当然,如果他真的是富二代的话,也许连坚持钻研一个行业都不可能——这东西没办法假设。 简而言之,冯君对古董多少懂那么一些,如果说他对瓷器、木器和玉石类不太拿手的话,那他对字画尤其是铜钱的鉴定,有着相当的造诣。 反正对方拿过来的铜钱,基本上没啥值钱的——捡漏真的没那么容易。 所以他直接拈起了那一枚石环,控制着吸收它的冲动,沉声发问,“这也算铜钱?” “抱歉,这是无意中收购的,”保罗有点惶恐,“应该是来自于清国的留迈幼童班。” 上上个世纪,清国对全世界宣战,然后输给了全世界,痛定思痛决定外派国民出国留学,有去大学的,也有幼童从头学习西式教育。 留学大学的可能还要通过考试筛选一下,幼童留学基本上就是看家底儿了,贫寒之家想都不用想。 用保罗的话来说,他的先人是曾经教授过幼童班的,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家一直对华夏的文化比较感兴趣,才会有一些华夏古董。 这块石环是怎么来的,已经不可考据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保罗的先人为此是花了钱的,不是冲进圆明园抢回去的。 保罗一直在强调,自家得到这些古董的合理性——他一点都不想激怒冯君。 可冯君最想知道的是,卖出石环的是谁,会不会有另一个石环的存在,“所以就拿石环来冒充铜钱吗?这么做太恶心人了……谁卖给你家的?” 保罗哪里能猜到他的想法?“不,这石环好像是买什么东西赠送的,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了解,原本它可能算装饰品,或者说别的什么,是我爷爷觉得……这是一枚石头做的钱。” 保罗的爷爷也是个奇葩,参加过越战,虽然没跟华夏人交手,但是始终相当恐惧华夏人。 他甚至不止一次表示:如果当时华夏人像在新罗一样,突然出现在战场上,他都未必可能逃出占城。 现在的迈国人很轻视华夏人,但是那些经历过越战和新罗之战的老人,才能真正地感受到华夏人的恐怖,保罗的爷爷在越战之后,居然有了“战后应激综合症”。 不管怎么说,他认为石环是铜钱,就这么归类了,别人也没觉得这是什么大事。 冯君也没兴趣搞清楚,保罗的爷爷到底是怎么想的,直接就把石环装进了口袋里,“这个东西不错,我研究一下,其他的古董,索菲亚你分析统计一下。” 没错,到了他这个地位,喜欢什么不用掩饰,掩饰反而适得其反,别人会琢磨,这里面有多大的利益,才值得你遮遮掩掩的? 而那些古董值多少钱,值得不值得收下,也确实跟他无关,委托一个人去办理,也就完了——不管是价值几千万,还是价值几个亿,很多吗? “老大你等一下,”索菲亚拦住了他,“费尔南德斯这儿……有个癌症患者。” 合着费尔南德斯四人跟冯君分别之后,也是认真地打探了一下相关的情报——换位思考一下就知道了,他们不打探是不可能的。 打探之后,大家就发现,索菲亚似乎跟华夏的某个教派联系得比较紧密,而那个教派,又比较擅长治疗癌症——没错,道门的分支太多了,很容易被人看成是一个单独的教派。 能治疗癌症当然很好,哪怕最擅长治疗癌症的迈国,每年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因为癌症亡故,而能侥幸挣扎活着的人,是因为有不断的新器官来更新。 西哥特没有迈国这么好的条件,就算很有钱的人,得了癌症想要换器官,那器官也不是随便能供应得上的,而且……换了器官也只是权宜之计。 扛得住的人,能扛到下一次换器官,扛不住的就挂了。 费尔南德斯有个叔叔是肝癌,异体的肝移植都两次了,他倒是还能第三次移植,家里也不差那点钱,但是扩散了…… 他的叔叔家里很有钱,比他家有钱多了,消息自然灵通,早就听说华夏有这么个地方能治疗癌症,但是……无论如何都排不上队! 费尔南德斯很爱自己的叔叔,也不希望他这么早就离开自己,当他听说索菲亚能联系上华夏那个癌症治疗中心,这次来也是存了求情的打算。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八百零五章 F先生是谁? 索菲亚听到费尔南德斯的话,就又笑了起来,“你知道的,一亿迈元起步。” 费尔南德斯闻言,下意识地看了冯君一眼,才皱着眉头回答,“一亿迈元的话……但我认为,他应该是舍得花这个钱的。” “费用只是条件之一,”索菲亚一摆手,淡淡地发话,“关键是洛华得同意治疗你。” 费尔南德斯点点头,“这正是我前来的目的,希望詹森小姐能帮忙说项一二。” 索菲亚却是不想再跟他绕圈子了,“那你需要跟F先生商量一下,他说话比我管用。” 费尔南德斯早有猜测,那一亿迈元实在过于巧合了,于是他转头看向,“F先生,不知能否请您帮忙一二?” 对冯君来说,帮忙当然是没问题,只冲着四环到手,对方的还礼就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冯老大自命是讲究人,不会欺负对方不懂石环的价值——哪怕此物原本就是华夏的。 所以他沉吟一下回答,“打招呼没问题,不过我要提前声明,你的叔叔已经接受过两次肝移植了,这是不同于其他病人的,所以到底能否治疗,我也不是很确定。” 费尔南德斯闻言,顿时皱起了眉头,“不确定能否治疗?” “是的,”冯君点点头,花花能控制蛊虫,但是现在的花花,负责的病人实在太多了,基本上都是批处理了,而且移植器官这种事,确实存在一些隐患。 这种情况,如果不单独处理,蛊虫也没那么智能,但是单独处理,花花又会很辛苦。 冯君觉得,没必要因为这一亿迈元,让花花那么劳累,说到底,患病的又不是费尔南德斯,只是他的叔叔而已,“不过你也可以放心,没有七成把握的话,不会收你钱。” 费尔南德斯想一想,然后站起身来,“我需要给我叔叔打个电话,请稍等。” 那就等一等吧,冯君觉得这次因果不小,不介意多花点时间处理此事,然后他就又看向保罗,“你不能打听一下,这石环还有没有了吗?” 保罗也只有苦笑了,这种百年前的东西,现在想捋清来路,你觉得可能吗? 然而他还是站起身来,“我去打电话,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收获,不过我建议……最好别抱太大的希望,实在是太过久远的事了。” 他也打电话去了,剩下赛琳娜和劳拉,有一句没一句地跟索菲亚聊着,聊着聊着,她们居然说到了,想在西哥特修建一座道观,需要怎么操作的问题。 事实上,赛琳娜都有心思修建道观,哪怕修建不起大的,建一个小点的也成,不能在迈国修建,那就去毕卤——不过很遗憾,她离开毕卤实在太久了,以至于在当地没什么影响力。 不多时,费尔南德斯回来了,他表示自己的叔叔非常渴望得到救治,“他不需要七成把握,有一成把握就足够了,费用也无所谓……是的,他的求生欲很强。” “呵呵,”索菲亚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过紧接着她就意识到,自己这么笑是不对的,所以点点头,一本正经地发话,“是啊,如果可以活,谁愿意死呢?”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冯君却是摇摇头,“抱歉,七成概率以下,我是不会答应的,给钱都不治,洛华丢不起那人。” 这话一出口,大家都愣住了,好半天之后,赛琳娜才出声,“没有这个必要吧,哪家医院敢说能救了所有的人?治好当然不错,但是治不了,也得尝试一下呀。” 然而冯君却摇摇头,“抱歉,洛华和别人是不一样的,如果可能治不好,那就不接单。” 其他人相互看一眼,心里也相当地无奈,觉得F先生的想法,也太古怪了一点。 劳拉很想出声劝一劝他,但最终还是没有那个勇气。 又过一阵,保罗回来了,他对冯君表示,自己问了几个人,没有问出结果,不过他托人打听了,再等半天,差不多就有最终结果了。 冯君自然无所谓,已经等了这么久,不差再多等半天。 保罗见气氛有异,出声问了两句,得知经过之后,他也觉得冯君有点矫情,“F先生,绝症病人进医院,治不好是正常的,治好才是意外的惊喜,有人愿意给你送钱……为什么不要?” “因为洛华这个名称,就代表奇迹,”冯君正色回答,“只有我们不收治的,只要我们收治,那就必须成功……不要把我们跟那些垃圾医院相比。” “垃圾医院,”保罗哭笑不得地摇摇头,费尔南德斯叔父的癌症,他也很清楚,甚至医院都是他帮忙找的,哪里会有什么垃圾医院? 费尔南德斯还是有点不甘心,“F先生,要不这样,你就当他治不了,是必死的……他愿意在临死前花一个亿,享受一下洛华的癌症护理,这样可以吗?” 冯君想一想,终于叹口气,不情不愿地回答,“不管怎么说,让他先去洛华检查一下吧,具体情况到时候再说。” 他确实很在意洛华的口碑,但是人家不在意死活,上杆子要送钱,他也不能太迂腐不是? 这件事就算商定了,费尔南德斯聚德自己叔叔的身体太差,还想请洛华的人去西哥特诊断一下,却被冯君很干脆地拒绝了——洛华从来没有上门服务的习惯。 他甚至向索菲亚表示,“你跟他们介绍一下洛华的情况,介绍一下规矩,不要好不容易到了门口,因为不懂规矩而被撵走,那样就太遗憾了。” 说完之后,他起身径直离开,说晚饭不要等我了。 其实他也没什么事,四环的事情,他要暂时放一放,毕竟还要等保罗的消息——虽然没可能有什么结果,但是……万一呢? 所以等一等还是有必要的,但是再跟这些人接触下去,就会越发地熟悉,他觉得没必要走得太近,保持适当的距离才好。 当天晚上,保罗四人在道观门口的集装箱旅店里,请索菲亚吃了一顿中餐,吃饭后甜点的时候,他有意无意地问起,“这位F先生,是不是就是洛华真正的主人?” 索菲亚耸一耸肩膀,不置可否地回答,“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他应该是,”赛琳娜非常肯定地表示,女人的心一般都比较细,“他的很多话,都是直接定义洛华的性质,换一个人,是没有资格这么做的。” “何必纠缠这点小事呢?”索菲亚反正是不会给出正确答案的,“他的承诺有用,这就足够了,一定要追根究底……有什么不同的意义吗?” “当然有,”赛琳娜毫不犹豫地回答,“如果他真的是洛华的主人,我也可以让他成为我的引路人。” 想得倒美!索菲亚脸一沉,白了她一眼,“没有谁能随随便便地拜进洛华,你还差一点。” 赛琳娜却是不以为然地回答,“既然你可以,我当然也可以。” 索菲亚心里越发地恼怒了,不过她没有继续争辩下去——有意义吗? 第二天一大早,保罗终于确定了消息——真的没有人知道,这石环到底得自于谁。 冯君也就中止了这念头,他从保罗送来的古董里,挑了两枚铜钱、一块银元和两枚像章,剩下的就让保罗带回去。 他可以肯定,自己挑的这些东西,绝对不是里面最值钱的,但是他也不需要挑最值钱的,挑得有个性一点才是正经,冯某人也不差钱。 不过保罗说成什么都不肯收回其他古董,说你既然答应帮费尔南德斯的叔叔,那这些东西就当我的心意好了——你若是实在不要,我就布施给索菲亚。 见他这么坚决,冯君就让索菲亚收起了其他古董,还不忘告诉她说,那对花瓶很不错,起码值几十万的华夏币。 索菲亚也没有奇怪,这么值钱的东西,冯君为什么留给自己了,因为她非常清楚,对于现在的冯君来说,钱就根本不算什么,钱能买到的东西,也都不算什么。 此间事了,冯君一闪身,直接去了阿尔卑斯山,他要在这里琢磨一下,第四个石环,会带自己什么样的惊喜,因为不确定其危险性,他觉得还是来国外的山区测试比较好一点。 三天之后,他出现在了洛华庄园里,眉头轻蹙,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第四个石环带给他的感觉……其实比较模糊,唯一可以量化的一点,是探查“附近的人”的范围扩大了——而且跟往日的扩大不一样。 一环探查的半径是三十米,二环探查的半径是六十米,三环是一百二十米,现在四环……却是直接增加到了一千两百米。 当然,探索物品的半径,也就增加到了一万两千米。 按说有如此的暴涨,冯君应该已经可以满足了,不是很深的矿物,他随便就能感知到。 但他还是有点不甘心,前两次增加的属性,大致可以说是空间和时间,这次涨到四环了,却仅仅是增加了一些距离,有点愧对他的期望。 不过事实上,冯君知道增加的不止是这一点,但要说具体增加的是什么,他还总结不出来,总觉得时间轴长了,空间感知力强了。 金手指嘛,慢慢摸索吧。 第一千八百零六章 初试四环 冯君第一次用于实践的探索,就是对澳洲海域的灵石矿。 此前他一直没有搞清楚,那片矿藏有多大、有多深,这次石环升级之后,正好去收割一波灵石,可以借机测试一下。 四环之后,冯君搜索附近的物体,就已经不是平面的展示了,而是立体的,仿佛是他站在虚空中,感知四方存在的矿物。 这个灵石矿的厚度,超过了三千五百米,覆盖范围超过了他的感知能力,他换了好几个点综合测试,最后得出结论来:差不多有近万平方公里 这个灵石矿是呈典型的橄榄形状,四周薄中间厚,灵石储量冯君算不出来,但是他终于惊喜地发现,这个矿里有中品灵石——还不止一处! 不过这零散的分布也说明,此处中品灵石的储量不会很大。 如果冯君愿意的话,现在他就可以钻到地下开采中灵,但是他并没有这么迫不及待,因为他亲自出手的话,响动比较大,不如让那七个铃铛的阵法慢慢地开采。 左右是锅里的肉了,着急什么,还怕它长腿跑了不成? 然后冯君找到大铃铛,发现里面差不多又有了三十万的灵石原矿,于是取出来,再补充一些用作动力的中品灵石,然后足迹一点,直接去了波兰的灵石矿。 这个灵石矿占地不大,也就三百平方公里左右,大概是个鸡蛋形状,厚度倒是有五千米,结构比较紧凑,中心位置不但有中品灵石,核心处居然还有一点上品灵石。 这个矿比澳洲那个矿紧凑很多,价值也高,只可惜是开采难度有点大。 冯君并没有考虑把铃铛阵法转移到这里,他一向不喜欢急功近利,澳洲的矿虽然零散一点,但是既然已经动手开采了,坚持下去也就是了。 等那边的矿开采完之后,再动这边的矿也不迟。 说到底,他也是欺负波兰这边没人能发现这个矿,既然早晚都是他的,何必急于一时? 不过这个矿真是让他心痒痒的,上品灵石啊,他可还从来没见过呢。 拿定主意之后,他又选择了拉善盟的足迹,下一刻,就进入了那个地下石室。 他拿手机划拉一点,直接进入了微信界面,才要点开附近的灵石,猛然间就感到一种不安,仿佛要有什么祸事来临。 冯君的直觉一向不错,不过这一次他感觉不是直觉,而是天地间有什么东西在向自己示警:你将要进行的操作,是很危险的! 他皱着眉头想了想,将附近的灵石改成“附近的人”,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就消失了。 不过他考虑了一下,也没有去点开“附近的人”,既然不知道此处有什么危险,暂时离开也不错——说良心话,只要灵石够自家修炼,他都不想挖这个矿, 反正是国境线内的矿藏,能不挖就别挖了,给子孙后代留点资源也不错。 可是这种心悸的感觉,总是令他有点耿耿于怀:到底是出现了什么问题? 直到回到洛华,他还在考虑:是那里有未知的凶物,还是石环升级后自带的预警功能? 洛华这边倒是一切照旧,除了红姐忙着跟人谈项目、催订单,嘎子忙着谈恋爱之外,其他人都在专心修炼。 甚至连徐雷刚都不再咸鱼了——沈青衣都晋阶了,他再不努力,就是丢洛华的人了。 冯君又等了四五天,红姐收到了一批设备,同时还将使用说明之类的都做了出来,并且转换成了手机位面的字体,这其实也是不小的工程。 终于,冯君也不想再等了,召集齐了六女和嘎子,再次进入手机位面。 土灵被丢在树林里,突然间它感觉到,冯君跟自己的感应变得极其微弱,仿佛是一挣扎就能解脱禁制。 然而这种感觉转瞬即逝,它甚至来不及有任何反应,就恢复了正常,它忍不住暗骂自己一句:这是想自由想得疯了吧?居然都有幻觉了。 不多时,它就能感受到,冯君带着七个人出现了,于是将这种感觉抛到了脑后。 在此之后,冯君汇合了颜雨汐,通过足迹回到了白砾滩,冯君身边诸人又开始修炼,而他要售卖批量制造凡物的机器的消息,也被宣传了出去。 等待的时间是乏味的,一转眼,两个多月的时间就过去了,不少人听说消息之后,匆匆赶来,出人意料的是,不但四派五台两峰一谷都有人来,金丹家族也来了不少家。 接待的相关事宜,主要是嘎子、红姐和好风景负责,一个先天和两个炼气一层——还是刚晋阶的这种,级别实在低了点,不过陪着他们的都是出尘修者,旁人也不好说什么。 其实有不少修者都搞不懂,自家为什么会对凡物比较上心,比如说一名姓蔡的出尘七层修者,就悄悄地问带队的自家真人,“老祖,这种事情我们出面就好了,何必劳烦您亲来?” 蔡真人波澜不惊地回答,“兹事体大,我不来的话,你们的资格就差一点。” 蔡上人就有点不能忍了,“老祖,那是制造凡物啊,冯君现在风头正劲,这个我知道,但咱们怎么也是秘境家族,别像澹台家一样,傻乎乎地去招惹他,可不就行了?” 蔡家也算一个不太小的金丹家族,族人三万多,有两个金丹真人和一个金丹供奉,看起来是个很兴旺的金丹家族,有这样的战力,也不怕人欺负。 但是没人知道,蔡家是秘境家族之一,外面这三万族人纯粹是装幌子的,两个本族金丹基本上极少同时出现,一个出现,另一个肯定是在闭关中。 其实就是颜雨汐说的那样,松柏峰还有不能修炼的颜家子弟,秘境家族自然也有不太争气的子弟,被驱逐出秘境,等后人争气了,还可以回归秘境。 事实上,蔡家在秘境之外的管理,也很有一套的,不会任由子弟随波逐流,那名号称供奉的金丹,就是秘境里派出来镇场子的。 大部分的蔡家子弟,并不知道自家还有秘境传承,只有那些真正可能重入秘境的,才会稍微地听说一二,但是也绝对不会外泄。 这名出尘七层,就是蔡家子弟里的佼佼者,而且因为他的几个子女也成才了,秘境正在等他冲击抱丹,一旦抱丹成功,他的家人和子女都会享受升舱待遇。 不过他抱丹不成功的话,这一支想回归,就要增加很多条件了。 不管怎么说,他已经知道自家底蕴很牛叉了,所以他认为,自家老祖为了些生产凡物的机器,专程赶过来,实在是有点跌份儿。 他没有小看冯君的意思,真的一点都没有,可是为了这点儿事,自家真人老祖出动——这真的不合适吧? 蔡真人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笑一笑,“你不看南宫真人也来了……他不是跟你很熟?” “南宫家是瘸腿儿真人,怎么跟咱蔡家比?”蔡上人跟南宫家的关系确实不错,但是跟自家人说话,他不需要掩饰自己的想法。 “南宫家跟皇甫家斗得厉害,而冯君跟皇甫家的关系很好,他们肯定要想办法弥补。” “呵呵,”蔡真人不以为意地笑一笑,“如果你只看到这一点,我还真的有点担心你将来的路怎么走……自己去打听一下,找出答案来,要不然你进秘境,我会投反对票!” 蔡上人如果将来真的抱丹成功,进秘境是九成九的可能——毕竟他的子女也都不俗。 但是他无法抱丹的话,想带着子女进秘境,那需要族内审核,金丹真人的投票就很重要。 当然,眼前的蔡真人,其实一直很支持他,这个“投反对票”也仅仅是要挟,代表了一种情绪,估计不会真正操作。 但就算是要挟,蔡上人也不能充耳不闻,老祖宗都表示出不满了,他肯定要找出原因来,要不然那就是大不敬了。 他想好一阵,也没有想出到底是为什么,冷不丁地,他看到了一个熟人,忙不迭地上前笑着招呼一声,“徐道友,好久不见,没想到在这儿能见到你……这是忙什么呢?” 徐道友也是一名出尘高阶,发现是他,笑着点点头,“蔡道友好,我来是买凡物生产设备的……你又是什么原因呢?” “别开玩笑,”蔡上人把他拽到一边,低声发话,“你还用买这个东西?你堂叔可是太清派的晓松真人,你在给他丢人,知道不?” 太清派的晓松真人,那是空行峰的一峰之主,关键本身还是仙三代,老祖在上界是元婴真仙,虽然晓松真人也斩尘缘了,但是谁敢轻慢了徐家? “你蔡家的底蕴也不差吧?”徐上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他对蔡家的底蕴,多少也有点耳闻,都是差不多的家族,两家通婚还不少呢,“那你又为什么来了?” “我也是买这个凡物生产设备来了,”蔡上人老实回答,他皱着眉头发话,“我家老祖还跟着来了,我就奇怪了……这玩意儿有什么买头?可是老祖还不告诉我原因,你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了,”徐上人左右看一眼,然后压低了声音发话,“主要是要让冯君记住……咱们来了。”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八百零七章 谁没来 蔡上人想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也就是说……咱们是为了卖冯君面子?” “你以为呢?”徐上人白他一眼,没好气地回答,“来的人,基本都不是冲着生产设备来的,明白了吧?” “明白了,”蔡上人点点头,不过想了一想之后,他又低声发话,“可是冯君的面子是面子,咱们的面子就不是面子了?想交好他,有很多种方式呀。” “傻了不是?”徐上人无语地指一指他,“我就问你一句,你想交好他,还有什么方式?” 蔡上人的嘴巴动了几动,然后才颓然地叹口气,“别说,他还真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不过这样就能交好他吗?” “那谁知道?”徐上人一摊双手,无奈地发话,“但是你要是不尝试,永远也交好不了他……你要知道,他的推演真的是太厉害了,杀一人救一人啊。” 蔡上人眨巴了两下眼睛,有点明白自己老祖的意思了,“所以,你其实不是来买设备的,是想混个脸熟,对吧?” “想混脸熟也很不容易的,”徐上人无奈地苦笑,“以前没人觉得他是个人物,对吧?” “确实,收到消息晚了,”蔡上人点点头,自家反应慢了是事实,他很认真地回答,“我家一向与世无争……谁能想到蹦出这么一个人来?” 与世无争的潜台词,其实是“我们不在意外面发生的事情”,蔡家是秘境家族,真的不需要太在意外面的一些小道消息——哪怕是有人悬赏为难十方台。 对秘境家族来说,十方台算什么?有人找丫的麻烦,这很好啊——四派五台原本就是秘境家族的对头,他们倒霉,大家笑一笑就完了,连看热闹的心思都未必有。 现在发现,冯君已经起势了,那些此前不在意这些消息的人,当然会有点后悔。 “我家也没有想到啊,”徐上人悻悻地回答,“晓松真人真的没有通知我家,他的尘缘斩得倒是彻底,可是……谁家没有推演的需求呢?” 这件事情里严格地来说,徐家也有错,他们觉得自己的推演水平就够了,昆浩位面也找不出更强的了——天盲真人又怎么样?差不了多少! 但是发展到现在这一步,所有人都在称赞冯君的推演,徐家要是再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那也真的是没救了。 蔡上人听懂了他的话,但还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你不在意自己买的是凡物……甚至可能不在意价格,只是想让冯君知道,你们关注到他了?” “我们是否关注到他……他会在意吗?”徐上人无奈地笑一笑,“反正我们来了,此前的很多机会错过了,以后不会再错过,就是这么个意思吧。” “可那只是凡物啊,”蔡上人轻喟一声,到了这个地步,他也明白自家老祖考虑的是什么了,但是他依旧有点不甘心,“这么多真人赶过来,真的是……有点太抬举他了。” “问题是,他不会在意谁来了,”徐上人幽幽地回答,“也许他在意的是……谁没来?” 蔡上人闻言,身子忍不住抖了两抖,却是再也不敢说什么了。 接下来,就是冯君对外宣传的大会了,事实上这个宣传的过程,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参与过,主要就是红姐在宣传,我们想要卖的是什么东西。 但是她想要卖的东西,很多人感受不到里面的真谛——小玻璃厂、小化肥厂之类的,大家也能觉得,里面可能有点意思,然而还是那四个字……终究是凡物。 想要买的人很多,这让冯君觉得自己很有面子,但是糟糕的是……那些出价的人,并不在意他们买了些什么,而是只在意买到了没有。 这就有点尴尬了。 我是想推进手机位面工业化进程的!他觉得自己有点冤枉:你们这些买设备的人,有没有想过该怎么认真推广? 然而有意思的是,还真的有人愿意认真地琢磨工业化的细节,那就是:战修! 战修位于修仙界的底层,仅仅比最底层的民众强一点,多数是武师或者炼气修者,连出尘期修者都没有几个——一旦晋阶出尘,他们有很多选择方向。 这样的修者层面,让他们注定是在贫困线上方一点挣扎,所以他们当然不会介意生产凡物——只要能赚到灵石,做什么都可以。 然而遗憾的是,以冯君现在的牌面,战修想要见到他都很难,虽然他们可以通过向杜问天打招呼,进入冯君的领地,可是此刻的领地里,大人物实在太多了。 所以他们不得不集中在一小片区域里,按杜问天的安排,这里住的是“闲杂人等”。 杜问天这么安排他们,并不是出于歧视,他很明白冯山主对战修有些香火情,所以他这么安排战修,相当于保护——如果出了这片区域,很可能遭遇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这里是冯君的领地,倒也没有谁随便做什么不好的事情,问题的关键在于,有人“不敬上位者”的话,被冒犯者想要出手,冯君也不好说什么。 随着时间的推移,来到白砾滩的战修越来越多,有人甚至是从百万里之外赶来的。 战修们扎堆,就导致了另一个问题的出现:现在聚集的战修超过了三千,大家该听谁的? 战修其实是个统称,有不少出尘家族的落魄子弟,都会经历一段战修生涯,所以别看冯君愿意照顾战修,但这只是一个松散的群体。 发电机的维修、电话的安装,战修们可以相互照顾,那是因为大家有各自的地盘,可是各地战修集中在一起,想要选出主事人,那就太难了。 三千名战修分成了十几个阵营,而每个阵营里还能细化出更小的阵营,甚至这些阵营之间还有交叉,真是想要多混乱就有多混乱,没办法,没有统一的组织,很容易成为这样。 总算还好,这些战修都知道,冯君是愿意给所有战修面子,而且不同战修阵营在此之前,关于发电机和电话,也有过一些合作和配合。 所以大家尽量约束自己,“不要给战修丢面子”、“别让冯山主心寒”、“别让宗门狗和家族狗看笑话”…… 正是因为如此,这三千人之间相处,勉强还算和谐,整日里呼朋引伴吃吃喝喝,不过就算这样,也时不时地卖出一些争斗来。 战修里也不乏有远见的人,想尝试让大家联合起来,但是很显然,没谁有那么大的面子,也没有谁有资格代表整个战修群体说话。 那么,再联合其他势力,就是必然的选择了,因为战修无法单独吃下一块。 有的战修是跟雷修联合,也有跟宗门或者家族联合的。 所以到了后来,还是有不少家族认真考虑了凡物工业化的情况,甚至还考虑到了可以如何赚钱,如何赚取灵石而不是银元。 小玻璃厂是大家一致都喜欢的,水泥厂之类的,也有人愿意去做,但是小化肥厂……就没有什么人在意了——不能提高灵谷的产量,这是彻底的凡物。 颜雨汐本来是想拿下几个小化肥厂的,颜家也不反对,但是当他们听说,她是打算认真做这些厂子的时候,颜雨峰第一个表示出强烈的反对。 开什么玩笑,你是颜家新的元婴苗子,居然要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凡物生产上? “你显然没有意识到,用更少的人手,种出更多的粮食,对这个位面意味着什么,”颜雨汐据理力争,“这些解放出来的劳动力,可以去做更多的事情!” “那些凡人蝼蚁会做什么,不是我要考虑的!”颜雨峰毫不犹豫地回答。 “我们可以让他们有更多的粮食吃,但是你的任务是修炼,而不是去争夺一些伪善的名声,昆浩位面不存在香火成神道,以后也不会有!” 颜雨汐摇摇头,“但是空出来的这些人,如果可以制造凡物通讯设备呢?” “这怎么可能?连咱们都制造不了,何况是他们?”颜雨峰断然否认。 关于凡物通讯设备,各修仙势力还都琢磨过——这种凡物对修仙者确实很有用。 不过还是那句话,根本是不同的科技树,尤其是地球界的通讯设备,具备相当强的系统性,仿造的难度,比制备石墨烯这种原材料加工类型,不知道难出多少倍。 反正他不相信凡人能制造出这种东西,“如果说加快织布的速度,我倒能相信。” 可是颜雨汐已经考虑得很充分了,“现在不行,那就从初步的制造开始,没有哪个修者天生就是金丹,总是要先蜕凡、炼气,然后再出尘到金丹……这需要一个过程。” 颜雨峰倒也不能否认这种可能,于是他强调一点,“但是这种事情,没必要你亲自去抓。” “那么,让我再说一种可能性好了,”颜雨汐慢悠悠地发话,“空余出的人手,也许不会去做其他工业生产,而是修炼去了。” 颜雨峰毫不犹豫地表示,“他们修炼与否,对颜家毫无意义,反倒要跟咱们争夺资源……” 话说到一半,他猛地停住了。 第一千八百零八章 不差钱 颜雨峰的话,符合大部分家族修者的思维。 我们管好自家修炼就是,别人能修炼了,反而对自家获得资源是阻碍。 不过他说到一半,就不再讲下去,明显是发现了其中的不妥。 颜雨汐却是点点头,笑着发话,“看来雨峰堂兄也想到了,小化肥厂拿在手里,也可以适当左右修炼资源的……既然这个化肥厂肯定要修建,为什么不掌握在颜家手里?” 这才是最现实的问题,化肥厂肯定会带来人力资源的释放,而对于人力资源的宝贵程度,古代人比现代人认识得更深刻。 那么,这个厂子既然要建了,那么为什么不掌握在自己手里?起码到时候化肥的分配,要卖给谁不卖给谁,颜家都能说了算,这也是一种权力。 这种权力还真不是一般地强,以华夏上世纪八十年代为例,包产到户之初,买化肥绝对是要拼关系的,根本不是有钱能买得到的。 颜家可以不在意凡物,但是这凡物可以增强颜家话语权的话,争一争也很有必要。 颜雨峰最终放弃了辩论,他只是不住地强调,“我没有说这东西不重要,但是雨汐……我希望你能把心思用在修炼上。” “这何尝不是一种修炼?”颜雨汐眨巴一下眼睛,“是红尘炼心,而且给了我很独特的视角,既然冯君可以这么做,那我为什么不行?” “冯君……”听到这个名字,颜雨峰也没话了,那位可是也已经出尘九层了,如果他感知没有错的话,那家伙的岁数比雨汐还要年轻。 类似于他俩的争辩,在白砾滩还真不多,大多数人是看到了批量生产的便捷,但是很多人都已经决定,这些基本上不可能换取灵石的东西,还是放到凡俗界生产比较好一点。 不过这一次,冯君带来的设备不算多,大部分的工厂,还是打算修建在修仙界——哪怕是水泥厂,在修仙界也是有市场的,只不过使用对象是穷苦人家,他们无法用道术修建住宅。 售卖这些生产设备,用了冯君差不多半个月的时间,难点主要是在教授如何使用上,至于销售价格,倒没有谁挑剔,反而是有人觉得,冯君的定价偏低。 凭良心说,冯君的定价真的不高,一套小水泥设备才五十灵石,因为他认为,要先带给别人新奇的体验——等大家都认可之后,再慢慢加价也无妨。 不过事实上,他也没有靠着生产设备捞钱的意思,他推演一个人随随便便就是几千灵石,卖十套生产设备,他才能赚几个钱? 说到底,这边的工农业生产达到一定程度之后,才能反哺地球界。 否则他一直倾销,只能换点原油和原材料,那也没啥意思——起码要为华夏的粮食安全问题,多开辟个备用选项吧? 三个月的时间一转眼就过去了,冯君带着一行人又回到了地球上,这次他带上了土灵,目标就是改造阿尔卑斯山。 因为有皇甫无瑕的帮助,冯君很轻松地凑齐了三百六十万灵石,这次他也没有再跟土灵斤斤计较,直接将灵石全部拨付,只留下了四个字,“你看着办。” 交付了灵石,他就直接回了洛华庄园,接下来他是真的要为那些工业体系做点活了。 第一次订货会虽然把东西全卖出去了,但是整个过程中可以说是洋相百出,不如人意的地方实在太多了,也就是昆浩位面从来没有过工业体系的说法,否则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 就算这样,昆浩的人也能感觉出来,冯君这帮人对工业的了解,不是很专业。 那回来之后,就要做针对性的改进了,除了红姐、好风景和嘎子,张采歆、杨玉欣、古佳蕙和小天师也参与完善这项工作。 不过回来没两天,刘玉婷通报冯君,说有个西哥特的癌症病人来了郑阳,还带着护理团队,目前在市区里,问咱们能不能去接一下——关键是杨玉欣的工地就不好进。 冯君表示说,你可以先把人接到护理中心的门口,就用中心的急救车。 现在护理中心也配了急救车,不过其实就是房车改进的,加一些护理设备罢了。 很快地,病人就接到了,一个五十出头的男人,不过如果不是知道他的岁数,说他八十岁别人都不会怀疑,随行的除了费尔南德斯,还有一个中年妇人,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护工。 没有发生什么装哔打脸的桥段,毕竟索菲亚已经警告过费尔南德斯,到了护理中心该是个什么样的规矩,而沙漠里遇到的F先生,也证实了他有多么神奇。 冯君没有上车去观察,只是远远地用神识查看了一番,又抵近到一公里左右,帮这人推演了一下,推演的结果是癌症能治,但是大概率有性命危险。 概率有多大?活下来的概率才四成,就算加上一颗培元丹,也就六成出头。 什么……两颗培元丹?不可能的,病人的身体极其虚弱,承受不住两颗培元丹的药性,除非延长救治时间。 但是冯君这么推演,已经是延长了一个疗程,别人是一个疗程,费尔南德斯的叔叔弗朗西斯科是两个疗程,两个疗程才能用完一颗培元丹,可见他的身体有多么糟糕。 至于说三个疗程?抱歉,护理中心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先例,倒是有过几次两个疗程的,但是第二个疗程就是免费的。 而且凭良心说,如果两个疗程下来,如果佛朗西斯科先生还活着,基本上也不需要第三个疗程和第二颗培元丹了,回去之后静养就是了。 前文说过,冯君在护理中心刚开始经营的时候,就是还借用康复中心地方的时候,曾经出过个事故:癌症病人因为身体扛不住,虽然癌症被治好了,但是人也死了。 后来冯君就下了规定,特别重症的癌症患者不接收。 当然,这样的拒绝并不多见,通常情况下,加一颗培元丹能治疗好的话,他也会收治的,只有那些吃了培元丹都不顶用的病患,他才会拒绝。 这位弗朗西斯科倒不算老,但是两次肝移植损伤了他太多的元气,所以就是那种非常危重的病人,不但需要两个疗程来治疗,还要加上培元丹……而且并不保证他一定能活。 这种情况搁在以往,冯君肯定就拒绝了,但是费尔南德斯也说了,就当治不好,临死之前让他享受一下护理中心的护理。 他想了一阵,联系上了花花,将情况说了一遍,问它有没有兴趣治疗。 花花对治疗外国人的兴趣也不是很大,它的志向是治疗更多的人类,但是如果让它排序的话,华夏人肯定是排在其他人前面——它听得懂他们说话。 在华夏还存在癌症病人的情况下,它救治其他人的兴趣不大。 不过在思索片刻之后,它还是表示,“那就下一期一起收治吧,有些极端病例,我也该做一做试验,以便更好地应对意外情况……提前告知他是两个疗程的话,那是双倍费用?” 洛华的第二个疗程,一般是针对第一个疗程没治好的情况,并不会额外收取费用,不过花花认为,这家伙应该双倍收费。 冯君想的却是别的——这家伙居然学会积累特殊病例了?真是蝴蝶不可貌相。 然而,他反对收取双倍费用——哪怕这会让他少收入一亿迈元,“既然他能充实你的数据库,还是按一个疗程收费吧……就算歧视,也不能搞得太明显不是?” 花花这时,却又有点冷酷了,“他非要死气白咧地治,又不是咱们上杆子要他的数据。” “我还欠了他家一点情分,”冯君终于说出心里话,“斤斤计较的话,有点太跌份儿了。” “那你早说是你的问题呀,”花花的触角抖了几抖,白色的小护士帽颤巍巍的,“老大,我看到红姐他们的新法器,威力很大,尤其是唐文姬那个云帐……非常漂亮。” “你学坏了,”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想要新法器,你直接说不就完了?” “无缘无故的,我不能总跟你要新法器,”花花想的倒是明白,“你弄一些特例,我这不就好张嘴了吗?” 冯君点点头,“你这自力更生的态度,倒也不错……这事儿你跟刘玉婷说,还是我跟她说?” 刘玉婷就是王海峰的妻子,洛华这里的神异,她早就听说了一些,王教练也不可能彻底瞒住枕边人,所以接手护理中心后不久,她就跟花花开始直接接触了。 花花虽然不会说话,但是用意念投射过去,她那边出声回答,沟通基本上不存在障碍。 所以刘玉婷现在,是庄园里表现最积极的候补,她也知道,花花是几百年前的炼气期,自己羡慕不来,不过有这样机缘,她还不懂得积极争取的话,那也太傻了。 “我跟她说吧,”花花随意地回答,“顺便要强调一下作息规律的问题。” 当天晚上,刘玉婷回别墅院里,吃晚饭的时候提了一嘴,“西哥特人还真有钱,明知道可能治不好,两亿迈元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更新到,,明天三更,召唤月票。) 第一千八百零九章 监听(一更贺萌主贱客) 嗯?冯君听得不对,抬起头来,“怎么是两亿迈元?” “我也不知道,”刘玉婷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我只是再三地跟他叮嘱,说痊愈的可能只有六成,但是一旦治疗失败,那就是百分之百,不存在百分之四十,希望他花钱谨慎……” 王夫人现在也不把小钱看在眼里了,虽然她手里没有太多的钱,但是管着护理中心,每个月几个亿的流水过手,自然眼光就高了 而且……她更想要的是修炼,并不怎么把凡俗金钱看在眼里。 说句不好听的,王海峰有纳物符,真想赚钱的话,那还不容易? 所以她是本着为患者负责的态度,再三劝诫对方,说你没必要花这冤枉钱,我们也不稀罕这点钱,回家老实等死不好吗?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佛朗西斯科的意识处于清醒状态,正疼得厉害,差一点就呛了——有六成希望,你居然劝我别治? 不过他实在无力发作,旁边的费尔南德斯还帮着打马虎眼,然后他才想起来之前,侄儿再三劝诫自己不能发作,于是很干脆地表态:两个疗程是吧,两亿迈元而已——我出了! 刘玉婷知道,冯君只收一亿迈元,但是人家上杆子出两个亿,她觉得自己不能很武断地拒绝,所以才在晚饭的时候汇报一下,看这事儿该怎么处理。 “他要出就出吧,”冯君随手一摆,他想做讲究人,但也不会太迂腐,“治死了的话,回头退他家一个亿就是了。” 刘玉婷多收一个亿,态度多少还是有点变化的,起码在第二天,就半途把弗朗西斯科收进了护理中心——倒是没有展开治疗,可是护理中心里面,灵气要稍稍多一些。 这一期的病人还有三天就结束治疗了,很有几个精神头足的,就跟李南生开玩笑,说没想到洛华也崇洋媚外,居然中途收治老外。 李南生则是认真地解释,“治疗肯定是跟下一期一起,无非是提前收进来,他这样子放在外面也不合适,关键是人家出了两亿迈元……你们谁出这么多,也可以申请一下这待遇。” 两个亿的迈元……众人闻言都不做声了,患者里不缺有钱人,但是这钱还是让人咋舌,有人就笑着发话,“不管怎么说,他多住几天,肯定是得便宜了。” 三天之后,这一期的患者们出院,弗朗西斯科也借机放风,见了一下夫人和侄子,他的气色居然变得好了一些。 他的夫人得知他还没有开始治疗,见到如此变化,忍不住感叹一句,“这地方还真是神奇。” 也许是他在中心里多待了这么几天,也许是六成的概率确实大于四成,两个疗程之后,弗朗西斯科还真的治好了,并且是自己走出护理中心的。 他在护理中心接触了三期病人,头一期就不用说了,他基本生活还不能自理,第二期的后期,他就能拿着骨骼翻译跟其他人聊聊天了,到了第三期他就相当活跃了。 接触得病患越多,他才越发明白,在华夏人心目中,这个护理中心是什么样的形象——只要能进了这个大门,你就可以提前庆祝康复了。 事实上,他接触的不止是华夏人,第三期里还有中东的外交官,那位因为是搞外交的,倒也不避讳宗叫的话题,他表明自己是给道观进香磕头之后,才得以进来接受治疗。 对此人来说,花多少钱都是小事了,为了获得治疗的资格,他真的牺牲很大。 弗朗西斯科出了中心之后,带着夫人和侄儿,直接上了去往迈国的飞机——机票早就定好了,他在林黑虎的直播间发言,说自己大概是快好了,你们预约医院给我检查。 一路上,他的夫人都非常激动,又哭又笑的,他俩的感情非常好,哪怕她已经在直播间里知道,他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但是见到他自己走出那扇大门,她的情绪真的无法克制。 直到上了飞机,她依旧在讲述自己的震惊。 相较而言,弗朗西斯科就要镇定很多了,只是一直在笑,看到机组的服务人员是迈国人,他才用西哥特语低声嘀咕一句,“不要再说直播间了,那个直播的家伙……估计不是人类。” 护理中心以往的患者中,有不少人觉得林黑虎比较怪异,但是大多数人没有太多时间观察,因为一个疗程只有二十四天——以前是二十一天。 在这二十四天里,患者一大半的时间都用在跟病魔做斗争上——再有富裕的时间就是思念亲人,在此期间,他们就算进了林黑虎的直播间,也顾不得关注林黑虎。 直到二十四天的最后几天,很多患者感觉轻松了,才会观察一些平日里注意不到的小事,但是这点时间,哪里看得穿林黑虎的伪装? 可佛朗西斯科就不同了,他是经历了三期治疗的人,哪怕第一期可以忽略不计,但是到了第三期,别人还在哀嚎挣扎的时候,他已经在冷眼旁观护理中心的一切了。 不多看一看,也不甘心不是?怎么也是花了两亿迈元的,多看一眼是一眼。 然后他就注意到了,那个搞直播的家伙很有古怪,他甚至借着旁观的机会,用“羸弱”的身体碰了对方一下,发现似乎……什么都没有碰到? 他也不敢多试,反正心里有点猜测就好,不管怎么说,他还指着治病呢不是? 直到上了飞机,基本算是身处迈国的地盘了,他才敢泄露一句。 不过费尔南德斯却冲他微微摇头,然后笑着发话,“叔叔你康复了就好,休养一段时间,您就该上班了……最近您的公司,股票跌得很厉害。” “股票跌,这是好事呀,”佛朗西斯科随口回答,“等检查报告出来了,没有问题的话,咱们先抄底回购一批……我的身体健康状况属于个人隐私,不属于必须公示的范畴,对吧?” “要适当公示,这有助于公众对公司的了解,”费尔南德斯笑了,“不过您的身体到底康复了没有,这不是一件能轻松评估的事情,验证需要一段时间……总不能给股民虚假信息。” 他们聊着以后的布局,其实并不担心治疗结果——去迈国检查,也不过是最后一道手续。 然而他们都没有注意到,有一个空姐用怪异的眼光看了他们一眼。 在下飞机的时候,他们遇到了麻烦,才走出VIP通道,旁边就涌过来六个人,四男两女。 其中一人走向佛朗西斯科,亮一下手中的证件,面无表情地发话,“是佛朗西斯科吗?西哀诶,请跟我们走一趟。” 佛朗西斯科愣了足足有五秒钟,才皱着眉头发话,“如果我拒绝呢?” “请你相信我,你会后悔的,”男人面无表情地发话,“其实你应该庆幸,FBI那帮家伙太慢了,像蠕动的蜗牛,他们绝对没有我们这么好说话……听说过狗熊的故事吗?” “会后悔的是你,”弗朗西斯科虽然大病初愈,但是他下巴一扬,气场还是很足的,“我刚花了两亿迈元治病,没有使用信用卡……你清楚惹怒一个亿万富翁的后果吗?” 对方明显迟疑了一下,但最后还是坚持,“抱歉,我们为的是迈国利益,迈国的利益,显然不是几亿迈元的问题,这个你要理解,而且我们注意到,你并不是迈国人。” 费尔南德斯扬一下手中的手机,“我想……我需要联系一下在迈国的律师。” 他这话并不是请示的意思,严格来说应该属于告知,当然,如果西哀诶不允许他打这个电话的话,可能会遭遇到更多的麻烦——在迈国,没有谁会忽略了资本的力量。 所以西哀诶那位看他一眼,直接就无视了,就当没看见一样。 他们三人被请上了一辆九座商务车,行李也被粗暴地扔进了后备箱,在车辆即将启动的时候,佛朗西斯科还在叨叨,“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这么做,但是我发誓……你们会后悔的。” “你闭嘴!”打头的男子终于不能忍受他的絮叨了,“我们只是想知道,你的华夏之行经历了什么,直播间那个家伙如果不是人的话……它是什么东西?” 佛朗西斯科的絮叨戛然而止,半天之后才发问,“你窃听我们谈话?” “嘿,老头儿,是我在问你!”带头的男人不满意了,“我们是西哀诶,代表迈国利益,监听任何人都是正常的,尤其你还不是迈国人……哈哈,西哥特的乡巴佬,想要得到尊重?” 弗朗西斯科闭上眼睛,躺到了座椅上,“我等律师来。” “嗨,保罗,”就在这个时候,费尔南德斯接起了一个电话。 他喜眉笑眼地发话,“嗯,是的……没错吗,我的叔叔现在很好……他觉得没有比这更好的时候了……他来迈国复查……嗯嗯,复查是应该的……但是我现在好像遭遇了一帮蠢货。” 保罗的家族比索菲亚的詹森家族颇有不如,但是比费尔南德斯家强不少,而且他们本身就是迈国人,在当地的影响不容忽视。 (第一更,贺萌主YD贱客,最后三天召唤月票。) 第一千八百一十章 刘梦隆在行动(第二更) 有保罗的居中斡旋,佛朗西斯科在西哀诶的调查室里待了不到三个小时,就被保释了。 但是佛朗西斯科差点没有被气炸肚皮,“保释……我做了什么,要被保释?” “我只是一个癌症患者,甚至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是否痊愈了,我并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危害迈国的事情……为什么一下飞机就被别人带走了。” 费尔南德斯则是安慰他,“叔叔,不管怎么说,咱们现在离开了,这些真的不重要,那个西哀诶,我会让保罗盯着……咱们要多谢保罗给与的帮助,否则咱们会多出很多麻烦。” “也许……该谢谢他吧,”佛朗西斯科现在很愤怒,他是老古董了,但是说起各种利益纠葛的真谛,他的理解比比费尔南德斯强得不止一点半点。 所以他真的不屑解释,“检查之后,咱们就离开吧,对了……F先生比较在意神庙?” “他们管那个地方不叫神庙,叫道观,”弗朗西斯科觉得自己的叔叔有点落伍了。 “道观?道观好啊,”弗朗西斯科很干脆地表示,“咱们是不是也能建一座道观?” 凭良心说,他在此前真没有这个打算,就是想着癌症治好了,回去抄底家族企业的股票。 对于洛华的癌症护理中心,他有感激之情,但也就是那么回事,两亿迈元的治疗费也真的不少了,大家互不相欠罢了。 然而,他刚来迈国,就受到西哀诶的如此对待,弗朗西斯科就真的生气了,多少年了,还没谁敢这么对待他。 他先去联系的医院做了检查,医生们检查过之后,真的是大为惊讶,两个月前垂危要死的病人,现在居然恢复成这样了? 癌细胞到底清除干净没有,会不会复发,这一点是看不出来的,还要观察几个月,但是这并不妨碍医生们发问,“弗朗西斯科先生,您这是去哪儿接受的治疗?” 佛朗西斯科是个很豪爽的人,而且,他也不吝于显摆一下自己的富有,就说我是去了华夏的郑阳,花了两亿迈元,才请动他们——我可是治疗了两个疗程的,别人都是一个疗程。 “华夏的洛华吗?那就难怪了,”对这些顶尖大医院的医生来说,洛华的存在不是秘密,而且在洛华治疗好之后,也有人前来这医院检查,弗朗西斯科不是第一个。 但是医生们依旧很好奇,想知道洛华是如何救治病人的。 弗朗西斯科才要张嘴卖弄,就想起了可恶的西哀诶,于是他表示,我不想谈论这个话题,因为你们的西哀诶恶心到我了。 他也不是第一个拒绝的人,医生们虽然有点无奈,却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只是婉转地提示一下,这门技术如果可以推广,能挽救不少癌症患者的性命。 佛朗西斯科却是略带一点乖戾地表示:没钱治疗的人,治好了依旧是没钱,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医生们再也不吭气了,这家医院接触过的亿万富翁也多了去啦,深知很多富豪的性情都比较乖戾,有这种“穷鬼活该去死”的想法,实在不足为奇。 从医院里出来,弗朗西斯科心里的大石头放下,终于有时间考虑一点别的了,于是跟侄儿发话,“你联系一下华夏,问问咱们能不能在西哥特建设道观。” 费尔南德斯却是知道,自己这个叔叔做事全凭兴趣,往往是有一出没一出的,所以他劝解一声,“这问题可不是开玩笑的,人家一旦答应,你就得做到才行。” “我当然可以做到,”弗朗西斯科很肯定地回答,“只冲着要恶心西哀诶,我也必须做到,要不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在我头上耀武扬威了吗?” 费尔南德斯有点哭笑不得,“您这一把年纪了,还争这一口闲气?” “这可不是什么闲气,”弗朗西斯科看他一眼,大有深意地发话,“我可不是只靠继承,才得到这么大的家业,商业……商业你懂吗?那就是不停地试探。” 费尔南德斯思索一下,恍然大悟地点头,“你的意思是说,这只是西哀诶的第一次试探?” “当然,”弗朗西斯科非常肯定地回答,“接下来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不会这样吧?”费尔南德斯觉得自己的三观被扭曲了,“他们真有这种胆子……跟一个亿万富翁作对吗?” “我只是西哥特的亿万富翁,是不是迈国的,”弗朗西斯科面无表情地回答,“而且那个庄园确实有点神奇,所以我相信,如果自己不做点什么,第二次很快就会来临。” 可是就算来第二次,咱们也不怕呀!费尔南德斯很想说这么一句,咱们花那么多钱养律师,可不就是为了打官司的吗? 不过最终,他还是微微颔首,“倒也是,与其等着他们来找麻烦,倒不如咱们先主动地信仰了道教,那时候,就轮到他们来拉拢你了。” “没错,就是这样的,”弗朗西斯科笑了起来,“到时我有了信仰,怎么会被他们拉拢?” 费尔南德斯小心地看一眼自己的叔叔,“你确定自己不会被拉拢吗?” 他可是知道,自己的叔叔不是什么善茬,说是做生意厉害,翻脸无情的水平也很高。 “当然,”弗朗西斯科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你要明白,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坑的……我记得跟你说过,搞直播的那家伙,好像不是人类,我的胆子还没有大到那个地步。” 不是人类是什么?费尔南德斯刚想继续问,猛地想到了“棱镜计划”,所以轻咳一声,“建设一个道观,好像要不少钱,家里资金还够吗?” “不会要多少钱的吧?”听到这话,弗朗西斯科犹豫了,他的现金流比较宽裕,是因为他以为自己要挂了,所以给儿女留了遗产税的钱,却也变卖了一些不动产。 费尔南德斯耸一耸肩膀,“好吧,去索菲亚那儿看一看,你就明白了。” 五天后,他们来到了澳洲,弗朗西斯科还专门在道观里上了九支高香,不过看到道观的规模,他也忍不住叹口气,“詹森家族……果然是不能比的呀。” 索菲亚这次是允许他们在道观里走一走,听到这话之后,笑着回答,“我已经跟家里断绝往来了,也就只剩下这点基业了……关键还不挣钱。” 弗朗西斯科又问了几句,终于叹口气,“搞不起这么大的道观,弄个小一点的吧。” “你可以合资建道观,”索菲亚以过来人的身份建议,“这跟修建教堂一样,可以筹款的,不过那样的话,产业也许不在你名下……你能接受这一点就好。” “这个倒是无所谓,”弗朗西斯科笑一笑,然后看一眼侄儿,“你可以问一问洛华,他们有没有在欧罗巴修建道观的打算?” “我只知道,他们以前有在红海口修建道观的打算,后来又放弃了,”费尔南德斯摸出手机,然后不无遗憾地叹口气,“可惜了,我并不知道F先生的联系方式。” “你知道也没用,他的手机永远打不通,”索菲亚在一边发话,“我给你一个建议,去直播间找泰戈尔,他能把消息比较快地传递给洛华。” “直播间……”弗朗西斯科的嘴角忍不住抽动一下。 弗朗西斯科治疗的这段时间里,冯君主要是在做初级工业设备的采购,他收集的品类比较杂,反正只要足够落后的设备,他就敢收。 没错,他现在收购的设备,大多都是二手设备,最近的两个月,刘梦隆的业务拓展得极其顺利,现在主攻废弃设备。 他们县里两个厂子的设备已经收购完了,一共花了一千七百万,冯君甚至没有要求他提供运输,就说你在当地找个僻静场地放好,你一个人看着就行。 刘梦隆在全额支付了款项之后,当天拉走了设备,放在一个废弃的矿洞里,第三天晚上设备小时不见,第四天中午他来到了洛华,下午就从红姐手里拿走了两千零四十万现金。 除去一些必要的应酬、装卸费等开销,刘梦隆净赚三百二十万,他跟李总商量的是二一添作五,每人一百六十万。 但是李总哪里敢这么跟他分?说这笔款子总共周转了五天都不到,我拿你百分之九点四的利息,红姐要是知道了,我会死得很惨。 刘梦隆也不舍得给他这么多,但是他必须承认,有了李总的人帮忙,事情才会这么顺利,最后两人商定,这一次李总先收五十万,再加上十万的跑腿费,给下面的人分点。 不过两人也商量好了,将来业务做得多了,就没有跑腿费一说了,固定的月利三分,只要那些资金能有效使用,刘梦隆就铁铁有得赚。 这种利率,当然是不被法律保护的,但是双方都不担心,李总不怕赚不到钱,而刘梦隆对李总的人也有很强的依赖性。 因为在他们操作这一单的时候,李总已经又盯上了几个单子——他已经代表刘梦隆,直接去跟对方谈二手设备回收了。 第一千八百一十一章 大赚(三更求月票) 民间借贷听起来不是正当行业,但是这些人的消息渠道,实在是太厉害了。 那两个厂子的设备卖出去不到三天,李总就又帮刘梦隆找到了意向,一个不大的民办厂子,用的是三手设备,目前打算淘汰了。 三手设备……还真有这个说法,一家国营工厂使用过,后来处理给了一个私人公司,这私营公司在十来年里用它创造了不少财富,又处理给了现在的主人。 难得的是,设备居然还能正常使用,由此可见,生产设备就跟汽车一样,私家车保养得总比公车要好。 这家的主人原本还不计划卖呢,因为还能用,但是这两年用工荒,人手紧张,他不得不考虑更换几台自动化程度比较高的设备,只能选择卖掉旧设备筹措资金。 不过李总插手了,对方也就卖不起多高的价格,一共一百三十万。 刘梦隆感觉,翻新是个麻烦事儿,结果李总自告奋勇……我来帮你联系。 翻新的费用是二十万,翻新期间利息不计算在其中——其实就是李总先垫资买下设备。 刘梦隆将这件事报告了红姐,红姐表示你自己拿主意,如果你不懂,我可以介绍成套局的朋友给你,他们对设备价格都比较了解。 简而言之,刘梦隆的业务在迅猛地增长了,自从第一单做成之后,接下来的一个月,他购买了超过八千万的设备,大部分是二手设备。 然后就出现了一个问题,设备运转比较麻烦,红姐建议他,你在郑阳租个大一点的库房吧,百十来万的设备,还得劳驾我们的人跑一趟,这也不合适。 现在提取设备的苦力活儿,就轮到她了——炼气期了,可以使用飞行法器和储物袋了。 至于说这些东西直接送到洛华?那可不行。 刘梦隆对郑阳不是很熟,不知道该去哪儿找仓库,李总又表示…… 不用他表示,林组长直接打来了电话,说我们在南山有废弃的仓库,可以便宜租给你,条件就是……我们这儿有两个亿的资金,月利百分之一点五。 百分之三和百分之一点五……两倍的差距,李总根本就没得争。 而且林美女表示,她这里也有废旧设备和二手设备的消息,还可以居中协调。 李总忍不住就要说点对方的小话,想要多占一点份额。 但是林组长更绝,直接丢出两张价格单——刘梦隆有两笔采购,明显多花了冤枉钱。 这钱也不算是被骗了,在市场上,这个价格是买不到二手货的,刘梦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地采购,享受的优惠还是相当大的——买二手货的人都没钱,大多是拖欠了货款慢慢还。 但是除此之外,还有个内行价,这个价格,就连成套局的专家也不掌握。 但是林美女指出来了,在这两笔采购中,刘梦落多花了三百多万。 李总顿时傻眼了,他其实也不懂这个价格,就是在市场上打听打听,再威逼恐吓一番,或者花钱买通相关的人,以低价拿货。 结果这两单里,有一单还是从国企淘换出来的,他花了钱,对方居然报了个外行价,两头吃,他气愤之余,也是有点羞愧难当。 但是刘梦隆反应了过来——两家竞争,还真的是比一家强啊。 现在他已经赚了近千万,不过赚的钱赶不上扩张的速度,相当一段时间内,他还是得贷款,但是他决定,并不因为李总的利息高,就不用他了。 因为刘梦隆本身是被上市公司踢出门的,知道面对大势,小人物有多么无助,所以他不希望被林组长的意图左右,多出一点利息,拉着李总保驾才是正事。 简而言之,这两个多月里,刘梦隆只用了三十五天,就成为了千万富翁,而后来的一个月,他买入设备的金额高达三点七亿元。 事实上,如果他愿意的话,他能买下不止十亿的设备,不过有些设备实在是翻新都没必要了——有那钱不如买新的,又有很大一部分设备,有点太先进了。 被淘汰的设备太先进?这话一点都不矛盾,而且在红姐拒绝了两次之后,刘梦隆很快找到了其中的因果:刚建国时期的工业设备就够,甚至……洋务运动时期的设备也行。 但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设备……这就比较危险了。 其实他是做过冯君那个课题的,两者关联一下,他就知道洛华要的到底是什么了。 当然,还有一个参照物,那就是红姐订购的设备,他是野路子,四处淘换二手设备,红姐可是正规军,有板有眼地订购落后设备。 两个月他已经花了四个多亿,手边除了李总和林美女的人,也聚拢了几个人帮着他跑生意,其中还有高价聘请的两个行家。 而红姐这边,也花了三个多亿,两边加起来超过八个亿了。 以李总的魄力,都忍不住悄悄地问刘梦隆一句,“我说刘总,你觉得这买卖还能做多久,洛华再有钱,也不能这么个花法吧。” “这是洛华的援外项目,”刘梦隆一直是用这个借口搪塞的,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资金问题不是咱们要考虑的。” “我知道是援外项目,”李总笑着回答,生意做到这会儿,如果他还没有打听清楚洛华的目的,估计他已经吓得收手了——见过捡破烂的,没见过这么捡破烂的。 他所考虑的是,“援外项目也得有个限度吧?三十亿、五十亿……或者一百亿?总不可能无休止地收下去吧?” 刘梦隆闻言先是一怔,然后沉默了,过了一阵才发话,“我给红姐打个电话。” 在一开始的时候,他问过冯君这个问题,冯君说你只管收就是了,他就没有再问,到了现在,他心里其实也有点不安了,但是随着对冯君的了解越来越多,他反而是不敢再问了。 李总见他心神不定的样子,也猜出了一个大概,不过他倒是不忘提醒一句,“问得详细一点,数字越精确越好。” 红姐接了电话之后,很干脆地表示,“冯老大不是跟你说了吗?你只管收,有多少要多少,钱的话……你不用考虑。” “可总不能是无限制的吧?”刘梦隆苦笑一声,“红姐,你多少给个大概的数量,我们心里也好有个底呀。” “要什么底呢?到了我们不收的时候,会提前通知你的,”红姐觉得他有点杞人忧天,不过想到冯君还挺重视这份情谊,于是随口说个数字,“三百亿之前,你不用分心。” 刘梦隆挂了电话之后,神情有点恍惚,“三百……亿,之前?” 他瞬间就盘算出了自己的收入,也就是说,他收购两百四十亿的设备,卖到两百九十亿,抛去各种费用,他大概能赚到三十亿左右。 “三百亿?”李总轻声嘀咕一句,摸着下巴,眼珠转一转,“这也……收不了多少吧?” 说句实话,不沉下去了解华夏,真想不到体量这么大的国嘉,蕴藏着多么可怕的潜力,他们回收旧设备也不过才做了两个月,但是在伏牛省工业制造行业里,名声已经传了出去。 很多听都没有听说过的企业,纷纷主动上门,找他们推荐二手设备,然后他们对伏牛省的二手设备市场,也有了一个大概的估算。 整个伏牛的落后设备,一千亿打不住,大部分还能正常生产,不过也有相当一部分是有一顿没一顿,有意出售设备的,哪怕不到一百亿,也绝对不少于八十亿。 而这仅仅是伏牛一个省,整个华夏有多少个省?三百亿……都不能吃下伏牛的落后产能。 当然,要说伏牛的落后产能需要全部替换,那也不可能,人家用落后产能把生产搞得挺好,厂子也离家很近,凭啥要卖呢? 而冯君摸不准的,也就是这个落后产能该有多少留存,不过不管怎么说,产能的留存很有必要,一旦遭遇事情,就可以爆产能了。 迈国在二战的时候,为什么强横无比?因为产能爆出来了,军舰跟下饺子一样下水,飞机像蝗虫一样升空,战前山本五十五数一数迈国的烟囱,就知道泥轰不是对手。 而那时迈国的产能,已经被经济大萧条洗了好几次,不少企业倒闭了。 当然,企业倒闭也有倒闭的好处,大集团、托拉斯的出现,高效生产也有利于爆产能。 题外话就不说了,反正李总觉得,三百亿听起来不少,但其实也不算多,以他和刘梦隆的能力,用不了半年,每个月采购的设备,价值必然会上十亿。 那么,三百亿能支持多长时间?要知道,还有林组长一群人,也在虎视眈眈地盯着。 算来算去,这个项目……也就只能做两年时间。 可是这两个月,李总已经尝到了甜头,因为洛华结算及时,他动用的本金还不到两个亿,一个月的收益却是逼近六百万,再加上一些额外的收益,八九百万是有的。 他融资的成本,也就是月利百分之一点五到百分之二,相当于每个月五百万左右的利润。 当然,这还仅仅是他,刘梦隆的利润更高! (三更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八百一十二章 动态平衡 刘梦隆和李总在为利润绞尽脑汁,红姐其实也有点疑惑,冯君到底打算收多少设备? 现在的洛华玉石多、黄金多,但是现金还真不算太多,护理中心倒是一头现金奶牛,但是每个月能上交的利润也就几个亿,三生酒的收入还不如护理中心。 当然,上上个月外国人看病的比较多,可是上交的现金也才二十多个亿。 洛华现金的最大来源,其实是石墨烯和原油,但是石墨烯产出有限,不能随便卖,前一阵还断顿了,所以原油是大头,现在的现金也只有一千四百多亿。 这“只有”两个字比较欠揍,但是事实上,红姐觉得真心不多,她预算中订购的设备,超过六百亿,但是实际操作下来,很可能会突破预算,七百亿比较靠谱。 她也没指望刘梦隆能死死地卡住三百亿,四百亿相对比较保险——不能亏了冯老大的弟兄。 总之,两家加起来铁铁过了一千亿,那么……也差不多了吧? 再花下去的话,家底儿快空了呢。 不过最终的决定,还是要冯君拿的,所以她也就是随便应承一下。 然后她找到了自己的妹妹和好风景,她认为手机位面的事情,除了冯君,就是这三个人有发言权。 听了她的话之后,张采歆很干脆地表示老姐你看着办,我就是一条咸鱼,只知道修炼,人间的事情我都不懂。 不过好风景谨慎地表示出了异议,“三百亿……是不是有点少了?我觉得起码要六百亿。” “六百亿?”红姐的眼睛瞪得老大,“这样的话,家底儿就掏空了好不好?” “掏空了还能挣嘛,”好风景不以为然地笑一笑,“冯老大在这件事情上,我觉得未必是要挣钱,他说过很多回了,要淘汰落后产能……所以我觉得,你花两千亿都没问题。” “开什么玩笑,”红姐冷笑一声,“伏牛的落后产能差不多就近千亿,而且更要命的是,他们随时可以制造出来落后产能……你明白吗?随时可以制造出来!” 她的话真的没错,落后产能也是可以制造出来的。 梅老师果然好脾气,她笑着摇摇头发话,“我当然知道落后产能可以制造出来,但是冯君想要淘汰的,是‘无用的落后产能’,精简一下结构,有用的产能,他肯定不会考虑的。” 红姐听懂了她的话,其实产能无所谓落后与否,有用的就是好的。 不过她还是觉得这事儿味道不对,“花两千亿,我疯了吗?冯君凭什么管这事儿,这是正府应该考虑的……他连个副科都不是啊!” “他能力大呀,”好风景淡淡地回一句,“冯君是有家国情怀的,这一点我很确定……只不过以前他没钱,没这个资格而已。” 红姐还待说什么,只听得旁边有人轻笑一声,“呵呵,不愧是梅老师,还是你最懂我,今晚小树林里见……教练跟你谈一谈理想。” 正眯着眼假寐的张采歆猛地睁开了眼,“讨厌,偷听女孩子说话……瞧你那点出息!” “你其实可以当孩子他妈了,”冯君走过来坐下,然后看向红姐,“谈什么呢?居然说到家底儿了……谁能掏空咱家的家底儿?我还有黄金!” 他回来的时候,正好听到她们说话,相关的细节和逻辑,他都清楚,眼下这么说,不过是插科打诨,让大家放松一下。 但还是那句话,谁要以为他手里只有一千多亿华夏币,那还真的是大错特错了,不说他有强大的现金流支持,只说他手里的黄金,那就是钱啊。 此前是喻老没法跟他兑这个钱,没办法,黄金进了国库,消息就保不住了——迈国人绝对会知道,他们不是黄金储存第一了。 这个后果牵扯比较大,所以必须要选择一个合适的发布时间,争取让华夏利益最大化。 再说了,上万亿的华夏币就这么流通出去,恐怕市场也吃不消。 相较而言,他这次收购落后设备,也要撒出去不少钱,但那是盘活资产,对社会的影响不大,跟空投货币的性质绝对不一样——需要盘活的资产,本身就是财富,只不过是沉淀了。 可是现在,他必须表示一下,我真的不差钱,近万吨的黄金不合适拿出来,拿出一两千吨来,就问能不能解决问题? 正经我还嫌黄金占地儿呢,真是的! 可怜的红姐,以前还是冯君的老板呢,现在面对他霸气的发问,迟疑一下回答,“我们只是讨论一下,你打算为收购这些设备花多少钱。” “没有上限,”冯君很干脆地回答,“他们有多少,咱们就收多少,现金不够用黄金,只要是货真价实的二手设备,能用,咱就收购……我倒想看一看,谁能掏空我的家底儿。” 好风景一家三代都是伏牛人,她很直接地指出一个问题,“可能存在假冒的。” “那正好啊,”冯君很随意地回答,“查抄了对方家底儿不就完了吗?我最喜欢这种不长眼的了,他们要是规规矩矩的……我还真不好意思下手。” 红姐忍不住了,“咱们收了这么多破烂……你卖得出去吗,还真打算压箱底儿?” “压箱底儿……倒也不至于,”冯君笑一笑,“慢慢地卖呗,卖不出去就算了。” “可这是正府该管的,”红姐激动了起来,“你这么做,图了啥呢?” “情怀吧,”冯君的嘴里居然蹦出这么三个字来,真是让人感觉有点匪夷所思。 不过很快地,他就做出了解释,“其实华夏币只是货币,只是一种衡量单位……别人不好意思在这方面放水,咱们放水了,就这么简单,别太当真就好。” 他确实是这么认为的,布林顿森林体系都垮了,黄金价值都脱钩了,谁家要发多少货币,纯粹是拼节操,相较而言,货币跟黄金脱钩之后,与其跟石油挂钩,不如说是跟能源挂钩。 但是石油这种能源是化石能源,不但是存量能源,还是消耗型的,怎么可能持久呢? 冯君认为,比特币都比石油能源能可靠一点,只不过这种靠着能源和算法来衡量的货币,会随着科技的进步会不定时的衰减罢了。 所以,他虽然在花华夏币,但是骨子里他认为,自己消费的不过是一种规则。 有他的支持,规则就是规则,如果大家都不支持了……一张纸凭什么换二十斤鸡蛋? 所以好风景想得没错,他对货币真的看得很淡。 正经是实打实地拿出黄金来,这才是他爱这个国家爱得深沉。 红姐不能完全理会这种感觉,但是大致上也明白了他的意图,“无上限收购?” “嗯,无上限,”冯君点点头,随口回答,“其实我认为,也花不了多少钱,一个产业或者行业,是存在缺口效应的,正常情况下是百分之十左右,上限是百分之二十。” 他的另一个学位是工商管理,对经济学中的一些现象有发言权,“也就是说再收购一些二手设备,市场会出现结构性短缺,那时候收购的价格就要提升了。” 红姐和好风景隐约能听懂他的意思,但是张采歆却是完全不懂,“你的意思是,富裕产能没有完全去掉之前,设备价格就会上涨?” “没错,”冯君笑着点点头,“没想到你居然能听懂,彻底去掉冗余产能是不可能实现的,就算愿意当冤大头,花大价钱去产能,但是会有产能补充进来,这里存在一个动态平衡。” 张采歆闻言点点头,“那么也就是说,涨价是很快的事情?” “对,”冯君点点头,“你不能忽略了人性的贪婪。” 然后他看向红姐,笑着发话,“你跟刘梦隆说一声,收购必须要一个合理的价格,有人借机涨价的话,可以暂停一段时间收购。” 红姐点点头,若有所思地发话,“那这么一来,更能保证去掉的产能是冗余的,对吧?” “没错,”冯君点点头,笑着回答,“我也只是想去掉刚性的冗余,帮着盘活一下资产,至于那些弹性冗余,谁爱操心谁操心,不关我的事。” 冯某人只想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回报社会,谁要想借机加价,指望从他手里抠出更多的钱,那对不起了,他还真不惯这些人毛病。 不得不说,冯君的警告还真的很及时,刘梦隆接了红姐的电话,赶紧去通知李总。 李总闻言一拍大腿,“卧槽,怪不得最近这些找上门的家伙都死咬着价钱,我还以为真有人也看上了他们的设备,合着他们以为咱们离不了这些设备。” 最近找上门推销设备的人很多,不过这些人报的价格都相对高一点,李总不吃那套,一直在跟对方扯皮,但是对方表示,你们要是不买,那我们就去联系别家了。 事实上,李总一直以为,援建其他国家的行为,不可能是洛华独立操作的,应该有其他的单位,也在收购这样的设备。 现在知道了这个消息,他忍不住怒骂一声,“特么的,合着市场还是咱们炒起来的?” 第一千八百一十三章 出走 李总是个玩民间借贷的粗人,不会太复杂的商业操作。 当他意识到,有人想借机搭车赚钱的时候,就直接简单粗暴地表示,你们爱卖不卖,价格不按我们的来,那就不用谈了。 于是李总的业务瞬间缩水不少,而林美女那儿的业务,倒还在稳步进行——有了他们的居中撮合,有些人想要临时涨价,也得掂量一下后果。 反正是要淘汰的老旧设备,卖多卖少都无所谓,只要比卖破烂强,能交待得过去就够了。 不过现在的国企里,精明人也多,听说民企一方已经有不少人暂停了卖设备,想要等个合适的价位,于是也就纷纷惜售了起来。 就连林美女他们出面催促,厂家都以种种理由拖延,他们也不说提价,反正就是拖着。 甚至有人托了上面的人,给林组长他们施加压力,说你们撮合的二手设备回收再利用,有低价贱卖国有资产的嫌疑,不是否定你们的功劳,但是最好能将收购价提升到合理区间。 前文说过,林美女他们的工作性质,其实弹性很大,厉害起来谁都能管,但是无关的部门想要歪嘴,也就歪嘴了,指责他们两句也不担心后果。 林美女他们听到这话,也就只当没听到了,不过还是通知两家单位:你们的二手设备,自己谈去吧,我们不过问了。 那边也不着急谈,才顶了某些人,现在被抓住把柄的话,那就是找死了,反正拖一拖将来再卖也不错,就算卖得低了点,也不会有太大问题——关键是挡住了某些人的指手画脚。 如果私人还能有点进项,那就更好了。 所以说,有些企业卖东西,高价能卖的时候不卖,却选择了低价的时候卖,原因是很多的,不能单纯地认为人家蠢——站在人家的角度,没准这样更划算。 于是很有意思的事情发生了,到了第三个月的头上,林美女和李总介绍给刘梦隆的生意不增反减,与此同时,二手设备的价格起来了。 刘梦隆连续拒绝了几单之后,找到了两个贷款供应方,他认为现在应该走出伏牛了——这里的行情已经坏了,必须要稳一稳再说。 林组长和李总都不想承认这一点,因为这让他们感觉非常没有面子,但是事实就摆在那里,其他人已经联合起来,打算坑他们了——一省的制造业,说大很大说小也很小。 在省外收购的话,林美女和李总也有些关系,当然,李总的关系要差很多,于是他建议,也不要在周边省份收购,走得远一点更好。 这个建议是合理的,因为伏牛省周边的企业,肯定跟伏牛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于是大家再度出击,开始联系比较远的省份。 这个选择没有错,在第三个月的后半个月里,刘梦隆居然又收购了一亿三千万的二手设备,而且质量还都相当不错。 他期待第四个月能有爆发性的增长。 冯君在做出收购规划之后,没过几天,林黑虎告诉他,说有个西哥特人在咨询,能不能在西哥特修建一个小一点的道观,还想邀请洛华的人去坐镇。 冯君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是费尔南德斯的叔叔弗朗西斯科,对于这个毫不犹豫就拿出两亿迈元的家伙,他还是有相当印象的,那也是洛华治疗的最费事的一个癌症患者。 不过,想这么邀请洛华的人去开辟道场,两亿迈元可还不够。 然后他想起了张洞远的打算,于是打个电话问一声,看青城海外道场规划成什么样了。 青城已经下了不少功夫,但是选址依旧未定,主要倾向还是高卢和条顿,而董曾鸿却是孜孜不倦地推荐红海沿岸。 张洞远为此跟董曾鸿吵了一架,因为红海口上情况太复杂了,除去宗叫因素,还有多个国家的军港,虽然华夏也在那里租了港口,但是这种事,修者不是应该避讳的吗? 张执掌认为,你鬼谷传人又打算入世了,所以琢磨着搞风搞雨,不过非常遗憾,我宝仙九室洞天绝不奉陪,你鬼谷一脉若是在那里设立道场,我青城倒是可以偶尔有人去挂单。 董曾鸿对此也是相当无语,他倒是还想继续坚持自己的意见,但是很遗憾,鬼谷一脉人丁不旺,现在更是只有他一根独苗,自家的道场还开不起来,就别说去海外开道场了。 他之所以能跟张洞远力争,一来是因为良好的私交,二来就是他把聚灵阵放在了青城山,现在张洞远铁下心思不理听他的,他也没什么办法。 目前青城山的选择,就只剩下高卢和条顿了,张洞远两边都派了人去考察了解,目前还没有拿定主意。 冯君对这些也不太懂,于是就问一下索菲亚,你觉得那俩国家,选择哪个建道观更合适? 索菲亚毫不犹豫地推荐高卢,因为高卢人活得太率性了,只要有点神迹显现出来,他们很容易相信你,但是条顿人就很死板,哪怕你已经显现了神迹,他都可能没兴趣去了解。 而且索菲亚接触过的这两个国家的人里,条顿人普遍对华夏人缺乏友善,而高卢人……则是看不出这一点,他们好像什么人都能接受,否则巴黎也不会有那么多小偷和劫匪了。 冯君将索菲亚的话,原封不动地转告给了张洞远,张洞远马上就决定了,青城的海外道场选择在高卢,接下来就是怎么尽快建立道场了。 于是冯君又联系费尔南德斯,告诉他青城要在高卢建立道场,至于西哥特……你们想建道观的话,跟青城联系吧,可以成为青城海外道场的分院。 费尔南德斯对这个消息非常沮丧,在他眼里,也就是洛华可以说比较有灵异,道门的其他支脉,他还真不怎么看得上。 所以他直接发问,索菲亚可以在澳洲建立洛华的分道场,我为什么不能在西哥特也这么做,如果想得到洛华的支持的话,我需要做些什么? “索菲亚的情况特殊,不具备可复制性,”冯君总不能说索菲亚提供了圣水,帮着道门完善了一些功法,所以也只能无可奉告了。 不过他倒可以有别的建议,“西哥特和高卢只隔了一座比利牛斯山,很近的。” “但是西哥特和高卢的关系并不好,”费尔南德斯很无奈地表示,“大家都知道条顿和高卢的关系很糟糕,但是事实上,西哥特跟他们的关系也不友好,呵呵,骄傲的高卢公鸡。” “那就非常遗憾了,”冯君打算告诉对方,西哥特的地脉……不能说地脉,而是要说“风水”不合适道门的发展,省得引起别人觊觎青城的道场。 但是转念一想,风水两字也不合适,他们如果找高人翻译的话,也能知道那里是不错的地方,所以他直接表示,“我曾经占卜过,道门在高卢开道场,是比较合适的选择。” “占卜……”费尔南德斯直接就无语了,你还会占卜?“但为什么不是洛华呢?” “因为洛华原本就没打算开海外的道场,”冯君有点不耐烦了,“如果你们有兴趣,我可以把青城执掌的电话留给你,如果没有兴趣那就算了。” 费尔南德斯还真的是有点拿不定主意,关键是要投资道观的是他的叔叔而不是他,虽然他也有兴趣投资,但是他的经济实力远远不能跟他的叔叔相比,“我需要跟叔叔商量一下。” “可以,”冯君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其实他也是顺手帮青城一把的意思,并没有必得之心,“如果你们决定布施青城的话,直播间里说一声就好了,会有人告诉你们电话号码。” 说完之后他就压了电话,费尔南德斯看一看自己的手机,哭笑不得地摇摇头,然后轻声嘀咕一句,“还真的是傲慢啊。” 然而抱怨归抱怨,他还是得通知自己的叔叔。 弗朗西斯科思索一阵,然后笑了起来,“果然傲慢,不过……有底气的人才有资格傲慢,我觉得可以问一下青城管理者的电话。” 在直播间留言后不久,索菲亚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报出了张洞远的手机号。 冯君甚至没有再打电话过来,说明这人真不是一般的傲慢。 感慨之余,费尔南德斯也忍不住问一句,“F先生真的那么忙吗?” 索菲亚沉吟一下之后回答,“他为什么忙碌……凡人是无法理解的。” 你能说得再可怕一点吗?费尔南德斯无语地摇摇头——他不是凡人,是真神吗? 不过弗朗西斯科倒是没在意这些,他直接联系了张洞远,通过翻译聊了两句之后,很快就做出了决定,“我要再去华夏一趟,看一看青城是个什么样子。” 费尔南德斯闻言,忍不住出声发问,“那么,股票回购的事情呢?您康复的消息一旦传出去,股票会很快回升的。” “交给操盘手就好了,”弗朗西斯科不以为意地回答,“他们知道了我康复,我倒是很好奇……谁敢再往外散布消息?”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八百一十四章 天地欣喜 弗朗西斯科绕了地球一圈,很快又回到了华夏,登上了青城山。 现在已经是初夏了,青城山正是风景秀丽的时候,张洞远也热情地接待了西哥特客人。 论起待人接物,张执掌比冯君强多了——起码他没有冯山主那股视人如无物的傲慢。 弗朗西斯科甚至能进入那些不随便对外开放的地方,因为张洞远知道这位有钱呐,眼都不眨就能掏出两亿迈元,那必须得维护好关系。 事实证明,弗朗西斯科也不是草包,他在距离聚灵阵盘不远处发问,“这门怎么锁着?” “咦,信士果然跟我道门有缘,”张洞远也是一脸的吃惊,“你感受到了什么?” “我感受到了洛华的气息,”弗朗西斯科认真地回答,“所以……门才锁着的?” 张洞远笑着摇摇头,“这可不是洛华的气息,而是道门的气息,只可惜事关道门根本,不能让阁下进去……不过灵根天生,倒也是难得了。” 弗朗西斯科还真能感受到灵气,因为他在垂死之际,正是有了这种感觉,才活过来的,所以他很激动地发问,“那么,新的道观也会有这种气息吗?” “信就有,不信就没有,”张执掌不愧是多年的大忽悠,他笑着回答,“虔诚很重要,这一点您应该明白。” “真是……很神奇的感觉,”弗朗西斯科有种直觉,这东西肯定对自己有极大的好处,“我怎么能确定,青城和洛华,哪个更好呢?” “道门一脉,无所谓好坏,”张洞远也不生气,悠悠地回答,“你如果能联系上洛华,可以问一问,他们是怎么评价青城的。” 这话听起来大度,但是已经表达得很直接了:你够资格联系洛华吗?还挑三拣四的。 然而佛朗西斯还真是耿直,“洛华的人似乎都比较忙,你能帮我联系一下吗?” “抱歉,这不可能,”张洞远摇摇头,“他们的业务很繁忙,你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联系他们……毕竟你还是洛华介绍过来的。” 听到这话,弗朗西斯科也不好意思说,人家洛华根本不理睬我,于是他又出声发问,“请问F先生在洛华,算是什么身份?” “F先生?”张洞远眨巴一下眼睛,然后微微一笑,“他不跟你们介绍,我也不好多嘴,不过能遇到F先生,也是你们的运气……果然是天生好运气。” 见他不正面回答,几名西哥特人也不好意思再问,倒是费尔南德斯又打听了一下,“F先生现在在郑阳吗?” “不在,”张洞远摇摇头,很肯定地回答,“他现在应该在欧罗巴,具体位置我不知道。” 他其实并不知道冯君是否在郑阳,但是既然忽悠人,这点技巧他还是有的——反正你们联系不上冯君,他在哪儿还不是由我说? 他没想到的是,冯君还真是去了欧罗巴,目前在阿尔卑斯山,看土灵改造地脉。 其实在改造的过程中,他已经来看过好几次了,三个月的持续改造,对他来说时间有点长,但是中间时不时地来一趟,感受一下地脉的变化,也是有必要的。 尤其是现在,地脉改造接近尾声了,整个阿尔卑斯山山脉的地脉会在完全修复之后,发生巨大的变化,这个关键时刻,他是不会忽视的。 感受着或强或弱的地脉逐渐连成一片,而且是二十多万平方公里的面积,如此大的变动,真的是太罕见了,他甚至有心把洛华的人全都带过来,见证这千年难遇的一刻。 其实洛华的人里,只有他能感受到地脉,林黑虎和陈胜王多少懂一点,其他人根本一窍不通,但是天地之间发生如此大的变化,感受一下气机都可能受益无穷。 冯君也非常愿意让他们开一开眼界,增长一下见识,他们也许现在不懂,但是将来某一个时刻,没准就举一反三了。 至于说洛华没人看家?这还真不怕,有林黑虎和花花就足够了,更别说还有昆仑第二人。 不过非常遗憾的是,土灵这家伙未必养得熟,现在看起来很听话,指不定将来又出什么幺蛾子,冯君觉得自己招这么一帮“修为低下”的人来旁观,很可能受到对方的小看。 土灵也曾经被带到洛华,知道那里没有高阶修者,然而,这也不算什么稀罕事儿——没准是冯君的私宅,可是前来开眼界的都是蝼蚁一般的低阶修者,这就太容易让人生出想法了。 于是冯君也只能放弃这一次福利机会。 他在阿尔卑斯山待了整整六天六夜,亲眼见证了地脉被彻底修复,连成一片的过程。 在地脉被全部打通之际,他只觉得天地间的气机,有一些微微的变化,具体是什么不好说,但是他仿佛能感受到整个山脉都在欢呼雀跃,空气中到处洋溢着欣喜。 这种感觉实在难以描述,在他看来,自己似乎看到了天地间有大道共鸣。 这未免有点不公!冯君忍不住心里的酸水儿:我在国外做这种好事干啥? 天地欣喜、道韵共鸣……这种好事儿,他更希望发生在华夏。 不过他心里也很清楚,指望华夏出现这种异象,恐怕很难了,因为华夏的地脉……真的被开采过度了,自家的先人实在太厉害了一点。 其实开采过度,并不是一个绝对的贬义词,没有很牛哔的本事,你倒是想开采过度呢,实力它不允许呀。 阿尔卑斯山被人暴力掠夺了地脉,这是掠夺者有实力,但是在此后的那些年里,地脉一直是这个样子,再没减少多少,那就是后来的人没有实力再去开采地脉了。 而华夏那边,就找不出什么像样的地脉,为什么?因为像样的地脉都被采集得差不多了。 冯君甚至非常怀疑,阿尔卑斯山这里的地脉,会不会是被华夏人掠夺走的? 至于说这些还有些地脉,华夏人为什么不再掠夺了?这也很好解释:末法时代的位面,大家能力都在锐减,以至于都没能力去开采太远的地脉了,只能在门口找食儿。 当然这些都是他的脑补,不过不管怎么说,阿尔卑斯山地脉修复了,天地之间都有欣喜之意,他也会欣慰,毕竟是身处同一个地球。 他只是有点遗憾,这件事情没有发生在华夏。 土灵也知道他早就来了,但一直辛辛苦苦地修补地脉,直到天地间有了大欢喜,才来到了他的身边,又恢复了仓鼠一般的大小,而且看起来有点模糊,一副“操劳过度”的样子。 不过冯君接触过的灵体不止它一个,从林黑虎、麻三娘、魅影天魔到阴魂大佬,多少还是有点经验了,事实上他非常怀疑,这货是不是又在玩什么套路。 所以他很直接地发话,“辛苦了……用掉多少块灵石了?” 土灵呆了一呆,才传过一段意念来,“我只用了一百七十六天,就完成了整个山体地脉的修复……提前了四天。” “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冯君觉得,对这货不能有好脸色,提前完成确实可以有奖励,但我现在说的是这个问题吗?“我问你用了多少灵石!” 土灵迟疑一下回答,“三百……三十多万块。” “哦,”冯君点点头,“那你估算得还不错,不过……有二十多万灵石的结余?” “也……没多少啊,”土灵有小算盘,它用了不过三百二十六万块的灵石,但是多报几万块太正常了,谁都算不出来——三百三十一万块灵石,和三百三十九万块,都是三百多万。 而且它很委屈地表示,“我的辛苦费……总得有点吧?” “那就三百四十万块吧,”冯君不会在小数字上抠,“然后剩下三个月,就是养地脉了……你还我十五万的灵石就好了。” “你这么有钱,”土灵有点忍不住,“还斤斤计较个什么?” “我有钱是我有钱,不代表你弱你有理!”冯君绝对不会惯这货毛病,“就这样,三个月以后见……记得给我十五万。” 修复地脉需要三个月,温养还要三个月,这段时间内,他不想再见土灵了——你丫安生地帮我温养阿尔卑斯山的地脉吧。 “不要啊,”土灵着急了,“温养地脉我不用一直在的,老大,还有啥活儿没?” “咦?”冯君奇怪地看它一眼,“我印象里,土灵不是都很懒的吗?” 这话真没冤枉了土灵,五行精灵里,就数土灵最懒,只要环境合适地脉合适,它真的不需要多做什么,睡着都能涨修为。 遇到你,我懒得起来吗?土灵看他一眼,幽幽地发话,“只有在合适的地方,土灵才会懒,比如说宗门的灵地里,但是……遇到木系修者,我们有胆子懒?” 土灵大部分时候是傲娇的,因为太多宗门的灵地需要土灵,所以大家的印象是它们懒。 但是事实上,小仓鼠觉得自己很冤枉——我特么没混到宗门的灵地呀。 更可气的是,我跟了你以后,看看你都给我选了什么地方! 第一千八百一十五章 游资现 这只跟了冯君的土灵,绝对不能算是幸运的,但是要说不幸……也没那么糟糕。 起码冯君是让它改造地脉,而不是要借助它练功,虽然改造的地脉很贫瘠,但是给灵石还不算小气——只要灵石足够多,土灵改造地脉也是有得赚的。 只是普通灵石而不是中品灵石,这也不算什么,改造地脉是水磨功夫,没必要一定使用中灵,关键是冯君还不抠小钱,所以这一场改造,土灵还是有点收益的。 不过这样的收益,不能让它满足,它想要的更多,但是冯君这“穷鬼”显然不可能乱发好心,所以它只能退而求其次,希望找到更多的工作。 冯君不太明白土灵的内心,但是很显然,它从干活里得到了好处。 这好处到底是什么,冯君也没兴趣知道,了不得就是暗暗贪了点灵石,不过再去找别的地脉,又哪里是那么容易的? 于是他正色发话,“已经说了,此后你听我的安排,现在你老实待在这里就好,明白?” 土灵也是抱着“有枣没枣三杆子”的想法,听他这么说,只能悻悻地回答,“懂了。” “对了,我再问你件事,”冯君又想起点事情来,“有个小辈想在附近开个道场……” 他将高卢地图用意念传过去,虽然制图能力比土灵略有不如,却也将道观所在的位置勾画了出来,“地脉调整之后,不会对这里产生影响吧?” 土灵的身子消散了,十来分钟后又显示了出来,它很不屑地表示,“那种小破地脉,跟没有也差不多,影响不影响的……很重要吗?” 冯君的眉头微微一皱,然后轻哼一声,“嗯?” “不会影响的,”土灵马上老实了,其实它就是下意识地表达情绪,说话不过脑子,这不代表它意识不到错误,“那里的地脉跟这里基本没什么联系,不会影响。” 冯君点点头,“那就好,还有事吗?” 土灵犹豫一下,还是老实发问,“这可是你让我问的,我想知道,这个位面有地脉比较充沛的地方吗?” “我是问你有事没有,”冯君淡淡地回答,“其他事情不要乱打听,只要你努力干活,将来少不了你的好处,明白吗?” 对于干活的人,不能一味地打压,那样调动不起人家的工作积极性,还是要许点甜头才好。 “我知道,”土灵点点头,然后它又忍不住好奇了起来,“什么样的甜头?” “那要看你做出什么样的成绩,”冯君不动声色地回答,“反正你知道有好处就行了。” 等冯君回到洛华,才知道青城已经开始在高卢操作了,不过他没太在意,青城的海外道场,也轮不到他操心。 正经是丹霞天的秘境试炼快开始了,道门各脉都在积极地挑选弟子,也在向关山月施加压力,想多争取一些名额。 洛华不用考虑这些,因为他们出了灵石,在丹霞秘境有干股的,但是有些人还是求到了洛华头上——比如说小有清虚之天的王屋,又比如说龙凤山的张天师。 小有清虚之天是紧跟昆仑,恶了洛华的,龙凤山是恶了丹霞天的,他们想要进秘境试炼,必须得洛华和丹霞天全部同意才行。 王屋山的人其实挺郁闷的,以往有这种事,紧跟昆仑就能喝口汤,但是现在——昆仑弟子不都不能参与,他们就更别说了。 其实昆仑更郁闷,近八百年好不容易出个出尘期上人,正该在道门中呼风唤雨、犁庭扫穴,哪曾想偏偏撞上了洛华崛起,人家冯山主竟然是出尘高阶了。 玉鲲上人一开始还有点不服气,却直接被人收走了两件法宝,并且明确告诉他,再有第三次就是小命不保。 这个时候,丹霞天秘境拒绝昆仑弟子,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求告,能否通融一二? 关山月对昆仑是一点好印象都没有,直接表示,别人进秘境是要花钱,昆仑想要进秘境,那就得出灵石了——一百灵石一个名额。 玉鲲上人表示,你这也太欺负人了,我昆仑要有那么多灵石,在自家修炼就够了,就算是区别对待,你也得有个度吧? 关山月阴阳怪气地表示,昆仑领袖道门,我们开价太低的话,是对昆仑的不尊重,也是对道门的不尊重,麻姑山怎么能那么做呢? 我不需要你尊重,我们也没有能力领袖道门,玉鲲道人很明确地表示,我们多出点无所谓,但是你不能贵成这样。 昆仑在欺压道门各脉的时候,也比较注意分寸,所以他认为,关山月也该适可而止。 关山月却是似笑非笑地表示,少收点确实无所谓,不过秘境器灵是我丹霞天前辈,如果它看你昆仑弟子不顺眼的话,我不保证他们的安全。 玉鲲上人却是听得大吃一惊:秘境还有器灵? 说实话,他还真不知道麻三娘的事,因为秘境是允许有死伤的,关山月从来就没有怎么宣传过,而不知情的人大多以为这是一个小世界,哪里会往器灵上考虑? 他还想继续问,关执掌却不说了,只说这秘境洛华也有份,否则麻姑山出不起维护秘境的灵石——如果你想争取名额,先问一问洛华吧。 听到“洛华”二字,昆仑执掌也只能长叹一声,不再纠缠。 昆仑是求入秘境而不得,但是洛华这里,对秘境却不怎么感兴趣——去过手机位面的主儿,心思全在那边,而没去过那边的,也就只有王海峰、高强和喻轻竹对秘境还好奇一些。 不过冯君认为,他们几个去秘境不是很安全,勒令张采歆、嘎子去秘境帮忙,而驻守澳洲的陈胜王也想去秘境一趟,所以就只能让小天师前往澳洲了。 秘境一开启,洛华的人又少了不少,而大家的主要工作重点,就集中在了初级工业设备上。 刘梦隆现在省外收设备收得还算顺利,不过这么大老远收购,售卖设备的人也会想:离着这么远,你都上门收购,是不是很着急用? 所以还是有人提高报价,想要多赚点,但是刘梦隆已经下定了决心,不跟着对方的报价走了,遇到这种情况就谈两次,谈不拢的暂时不联系了。 不过他收购二手落后设备的消息,最终还是传进了同学群里,同学群里做过这个课题的人不少,于是大家就知道了,刘梦隆在为冯君打工。 王千秋、曹睿之类的,直接就跟他了解情况,刘梦隆也不瞒着——没办法瞒,王千秋还是宿舍老四呢。 大家琢磨一下,冯君那么难联系,收购设备也需要不少资金,于是索性就约定,有了业务直接找刘老大好了,赚到的钱对半分。 刘老大骨子里是老实人,而且他最近也赚了不少钱,就说对半不可能,最多我在利润里抽十个点管理费。 有这些同学的帮忙,刘老大收购的路子又多了点,所以省外发展第二个月,虽然没有爆炸性的增长,但也从一点三亿涨到了二点一亿。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省外收购现在看来,也有点涨不动的样子,刘老大心里有些奇怪。 后来还是李总打听到了真正的原因,合着有人从伏牛打听到了消息,于是开始相互串联,说有人在收集二手设备,大家不要那么低价卖。 价格联盟这种事,说难很难,但是说容易也很容易,尤其大家卖设备都是一锤子买卖,不存在争夺市场的说法,于是多数人还真不着急了。 反正大不了卖废铁,既然可能多卖一点,为什么不多卖呢? 市场观望的情绪很浓,但是也有人着急出手,再加上有同学帮忙,收购行为也一直在持续,只是真没了前几个月气势如虹的样子。 然后新的情况就出现了,有几家正在商谈的客户,因为跟李总有点交情,就告诉他说,不是我们硬咬着不放,实在是又出来一家收购二手设备的。 刘梦隆闻言一时大奇,差点就打电话问梁思玉,你们是不是又选了新的合作者, 还好他沉住了气,过了几天之后,终于从林美女那儿得到了消息,出手采购设备的,是会稽省的商人。 李总一听就懂了,“这些家伙是想从中赚取差价吧?” 华夏很有些民间游资,是专门靠炒作物资赚钱的,从花卉到蔬菜,从玉石珠宝到古玩,从房地产到矿场……经常把物价炒到高点之后离场。 反正有些游资真的很讨厌,不事生产,专门给别人添堵。 而二手设备也符合他们的炒作原则,首先这是不可再生的资源,其次就是采购方单一而且需求量大,不存在改变需求的可能。 李总很想去找对方的麻烦,但是打听了一下,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敢吃这碗饭的人,道上力量就不可能差,而这一次,游资背后的几位大佬能量巨大,任何一个都能轻松碾死他。 于是他去找林组长,结果林组长根本不理他,她可以接触刘梦隆,却绝对不可能接触这种有活力的民间社会组织——这是犯忌讳的。 李总只能掉头找刘梦隆:还是你跟林组长去沟通吧。 第一千八百一十六章 先使其疯狂 林美女还是很给刘梦隆面子的,起码她解释了一下,为什么她不合适出面打压。 原因很简单,对方这是商业行为,炒作的也不是战略物资,连民生物资都算不上。 这种情况,连正府出面都不合适,毕竟现在是市场经济了。 而林组长他们就更不合适了,因为他们的工作性质,绝对不允许滥用职权,否则一旦形成惯例,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她只能干看着。 不过她明显也气得够呛,甚至向刘梦隆表示,“你问一问那个姓李的,能不能找到对方幕后人物的灰色产业链,如果是有损国嘉利益的,我就能给他们一个教训。” 刘梦隆琢磨着,这两家供货商要是走到一起,我是不是又会被动呢? 他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李总找他来了,说对方通过他的融资渠道,打来了招呼:我们可以大量售卖二手设备给你们,只不过价格要稍微高一点,如果你们想合作也行,咱们双方联手打压市场,但是我们收到的设备,你们要加价百分之二十收购。 刘梦隆听到这消息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想都别想,我哪怕不做生意了,也不接受讹诈!” 四个月前,他绝对说不出这话来,但是这四个月,他已经赚了别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哪怕只按一个亿算,存到银行吃利息,年入也是五百万左右了。 而且受到洛华人的影响,他现在做事也很霸气,一点都不想受气。 “这事儿我觉得,你最好跟红姐说一声,”李总认真地建议,“冯君如果愿意出面的话,碾死那几个家伙,跟捻臭虫臭虫一样。” 刘梦隆讶异地扬一扬眉毛,“冯君在道上,场面也很大吗?” 李总翻一翻眼皮子,“道上的话,你找红姐就足够了,海外鸿门都认她的,冯老大的话,人家在官面上就有人。” 刘梦隆发现,自己不得不再刷新一下对老三的认知,于是他给红姐打个电话。 红姐一听就炸了,“好大的胆子!我多少年不欺负人,他们敢来欺负我?” 她反手就拨了两个电话,结果得知,狙击洛华收购设备的人,竟然不是道上人物,而是新崛起的民间游资,这些游资靠着一些道上的大佬,但又不完全听从大佬们指挥。 商品社会,有钱就是有力量,道上的人也不能对他们要求太多。 不过传消息的人也说了,如果红姐能帮忙引见一下冯君,结识一下,没准事情也就过去了。 “可把他们美得,”红姐忍不住冷笑一声,“做这种下三滥的事,还想见冯老大?” 可是挂了电话之后,她想一想,要不要跟冯君说一声呢? 其实像这种事,她是不愿意打扰冯君的,万事都要他拍板的话,她的存在价值在哪里? 要知道,她是个很要强的人,哪怕在手机位面,她都想在时捷岛上做出一番事业。 可是这些人的目的,是想见冯君一下的话,她觉得自己也不能自作主张地拒绝。 于是她找到了冯君,把情况说一遍,“……你要不要见他们一面?” “没必要,”冯君很干脆地摇头,“我最恨这些囤积居奇的家伙,蒜你狠、豆你玩、姜你军……干点正经事会死吗?没本事的时候,他们欺负我,现在是逼着我找回记忆啊。” “把所有参与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家都拉上癌症护理中心的黑名单……不!” 沉吟一下之后,他出声发话,“黑名单先不着急,你跟刘梦隆说,他对外收购价提高百分之十,过一阵再提高到百分之二十……” 红姐坑人也是专家级别的,听到这里就有点明白了,“做出一副着急收购的样子?” “没错,”冯君笑着点点头,“然后,戛然而止……不用我多说了吧?” 刘梦隆很快就接到了红姐的通知,然后又找到了李总。 就在当天,他们就放出风声,收购价提高百分之五,正好有一家谈好了设备交易的,四百万凭空卖成了四百二十万,白赚了二十万。 消息传出,会稽省有人冷笑着发话,“百分之五……也太小气了,融资成本都赚不回来!” 刘梦隆不提价还好,提价之后,那些犹豫的人反而坚定了信心,因为有人在不住地吹风——看看,他们坚持不住了! 两天之后,刘梦隆又宣布,提价到百分之十,然而提价的结果是,有新的游资力量冲进了市场,以百分之十二的价格回收二手老旧设备。 三天之后,刘梦隆提价百分之十五,然后表示,不可能再提价了。 又过三天,刘梦隆提价到百分之二十,表示这个价格只可能维持几天,接下来会降价。 没错,冯君只需要提供一个思路,其他人自然会完善操作细节。 等提价到百分之二十,有些明白人趁机出货——不可能再涨了。 但是也有人表示,已经涨成这样了,市场上短期内缺货,凭啥不能再涨? 涨到百分之十五和二十的时候,刘梦隆又做了几单,单子不算大也不算小,总共下来四千多万的样子。 其他的二手设备,则是被游资以更高的价格吃进,二手市场的火爆,直接促成了上百亿的成交量——这时候,连阿猫阿狗的游资都进场了。 这个市场出现得比较突兀,以前的零散交易就不说了,刘梦隆从开始打市场做口碑,用了四个月,花费了小八个亿,终于把市场了做起来,却也引起了游资的注意。 游资是非常敏锐的,集中起来也异常迅速,经常出现“麻痹你们不带我玩,我就再组个团”的情况,所以有百亿的成交量并不奇怪。 但是同时,他们还想吃下更多的市场份额,所以往往是交定金的方式订货——货还在你那里,我只打定金,定金的金额就按上浮的价格算。 比如说刘梦隆上浮了百分之二十,这时候游资想要抢货,就打百分之二十二或者二十三的定金,并且他们答允,如果刘梦隆继续上浮,他们再增加定金。 说到底,他们不付设备的本金,只付出超出部分,也不提设备,这样的话卖家也放心,什么时候他们跟不上刘梦隆的开价了,卖家直接卖给刘梦隆,退还他们定金即可。 这种交易行为带有一定的风险性,但是货不至于压在自己手里,还能尽快地抢占更多的设备,一开始,只是一些资金不是很充分的游资这么操作,到了后来,大资金也开始这么做。 于是很快出现高达百亿的交易量,并不奇怪。 刘梦隆上浮到百分之二十之后,没过三天,直接宣布不再涉足二手设备交易。 消息一出,整个市场震动了,因为他是唯一的终端客户,他不收货大家卖给谁去? 有人惶恐地抛货,马上就有大资金接货,并且笑话他们鼠目寸光——这点小伎俩都看不穿,你们也好意思做这一行? 恐慌情绪及时地被遏制住了,但是二手设备交易市场的价格,还是下跌了百分之十左右,依旧在刘梦隆收购的初始价格之上,但是上浮程度也就是百分之八、九了。 又过三天,刘梦隆和李总都没什么反应,第四天,两人居然带着各自的团队,出国旅游去了,第一站是暹罗,据说还要去别的地方。 这一下,市场彻底炸了,连掉了十来个点,连原本的价位都维持不到了。 然而这时候,依旧有资金在接盘,于是又有传言说,这是某些人在恶意洗盘,然后价格居然……又有些回升。 又过了三天,刘梦隆在暹罗玩得不亦乐乎,终于又有人找到了林组长,问这二手设备,到底是收还是不收了? 林美女实在不想沾染这些破事了,她好心帮忙,却被人连连无视,真的有点心寒,还有人怀疑她居心叵测,可是、然而、毕竟、终究……她是体系里的人,不能由着性子来。 事实上她通过监听,已经知道后续发展了,不过她还是打了电话给刘梦隆,才回答了对方,说二手设备被叫停,那些资金可能用于订购蒸汽机车。 能跟林美女打探消息的,肯定是国企的人——会稽那些游资,还没胆子打脸林美女之后,再上门了解情况。 国企的人,那是出名的嘴上没把门的,于是很快的,消息就传遍了二手设备市场。 在二手设备市场里,大家都自认消息灵通,但是消息真正灵通的,也就那么几个人。 于是有人偷偷打听,洛华最近谈成了什么项目,而且他们还真的打听到了,洛华最近在订购蒸汽机车的车头、车厢和部分铁轨。 订货不多,技术要求也不高,但是占用资金不少,而且修铁路真不是小资金能玩得转的,欠发达国家修铁路,经常得施工方垫资。 而令他们感觉雪上加霜的是,洛华最近在订购各种拖拉机、摩托车的配件——订货量相当大,感觉是要搞组装厂。 组装厂的配件,一般会占用相当的资金,关键是有了组装厂,下一步基本是本地化生产,这又要投进去多少钱? 就在当天,二手设备市场,遭遇了断崖式下跌。 第一千八百一十七章 冷酷(预订下月保底票) 这些事情都是冯君授意的,先挑起价格战,高价收点设备也不怕,只要对方敢跟,他绝对要坑得对手牢记,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 他对囤积居奇的人早有不满,只不过既然已经达到了某个层面,顾不上计较这点小事了。 就是他的那句话——我都不理你了,你还来招惹我,那就别怪我下死手了。 对现在的他来说,可以下的死手有很多种,直接干掉对手是最解气的,但是——人太多。 游资有牵头人,按说不难对付,但是牵头人并不止一个,他们身边还有智囊,关键是还有很多推动游资兴风作浪的“投资者”。 投资者里,各种心思的人都有,有的就是为了让资产滚雪球一般壮大,希冀不劳而获,有的却是觉得银行理财跑不赢CPI,无奈只能找个利率高一点的地方投资。 所以冯君也不好干掉所有参与的人,他还没有冷血到那种程度。 那他就做个局——不是想挣我的钱吗?那就尝一尝赔钱的滋味吧。 他最初做这件事是为了情怀,甚至都做好打算,手里压上千八百亿的货——因为那边工业化的雏形都没有显现,这些货都不知道要用多长时间才能卖完,也许七八年,也许十来年。 他心里并不会把纸质货币等同于财富,他更愿意看做是一种国嘉信用。 当然,就算压上千八百亿的财富,他也依旧不会在乎,为了情怀这都无所谓。 但是现在有人想扰乱他的收购,那他不收就完了,就眼下收到的这些,没准他也得卖一两年——毕竟他手上还有全新的设备,二手货只是一个补充。 事实上,在工业化进程展开之后,大家都尝到了里面的甜头,才是二手设备打开市场的时候——人家都不知道你在卖啥,你就拿个二手设备过来,哄傻小子呢? 初期靠着二手设备的廉价打开市场,倒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二手设备想要大卖,肯定是工业化进程展开,有资金比较窘迫的人,买不起贵的也想买便宜的。 甚或者,大家为了争夺市场份额,没命地增加产能,这个时候,谁还会在意买来的设备是一手的还是二手的? 简而言之,二手设备在前期,根本没有什么用武之地,到了中后期才是发力的时候,冯君想的是,早点给地球界的厂家回笼一点资金,他们就能做点别的事情——尽快盘活资产嘛。 现在仓促间收不到那么多,他真的无所谓,正好省得占用他的资金。 至于铁路的建设,他其实是不想太提前发展的,因为这玩意儿注定只能在世俗界发展,修仙界的飞行法器很多,哪怕是高铁发展过去,竞争力也是战五渣,就别说蒸汽火车了。 但是既然要暂停二手设备交易,他庞大的资金总要有个出口,要不别人没准会以为,他等着在二手市场抄底呢。 所以他就选择了架设铁路,这是铁铁的高成本投资,而且,他虽然是去了修仙界发展,可是凡俗界的苦处,他是经历过的,觉得火车的出现,会给凡俗界带去翻天覆地的变化。 凡俗界有马,也有马车,但是冯君拿过去的蒸汽机车,肯定不是那种在木轨上奔驰的雏形火车——现在哪怕是定制初代产品,也是很成熟的。 对于凡俗界来说,那肯定就是翻天覆地的变化,单就赶路而言,马和马车也许在短期内,会比火车快一点,但是跑上一两个小时之后,就完全不是对手了。 对于普通凡俗人来说,能弄到一匹马,那真的太难了,以郎震的修为和精力,蜗居小胡村多年,最终也没有卖得起一匹马——郎大妹说了,老爸买得起马,但是养不起。 反正不管怎么说,别说买得起马,就算买得起马车——马车才能拉得了多少东西? 所以冯君一点都不怀疑,火车会大行其道,至于推广问题,那也好说。 不过洛华的资金去了别的地方,对二手设备市场而言,却是压塌了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市场价格直接腰斩,有些设备甚至已经接近了卖废品的价格。 国企那边还好一点,虽然也很惶恐,但还不至于手足无措,只不过联系林美女的人瞬间就多了起来,也频繁了许多。 林美女则是表示,我对此爱莫能助,此前我也只是一个牵线的,前不久你们还对我说,要我别管太多闲事,现在居然又让我去施加压力,我就很好奇——你们对我是如何定义的? 所谓的现世报就是这样了,别人怎么评价她的,他直接还回去就是了。 可是那些游资就惨了,而且也疯狂了,不少人通过人托人的关系,找上了洛华的相关人,所幸的是,洛华大部分成员去丹霞天秘境参加试炼去了。 有人甚至托人找到了冯君的老爸冯文晖,张君懿果断地通过挪移阵盘,来到了洛华庄园,将情况告知了冯君。 “你和我爸来洛华住一段时间吧,”冯君迟疑一下发话,“资本会令人疯狂。” “这倒不用,”张君懿并不是个胆小的,“住这里我们也不方便,尤其你这种混乱的生活,老妈我不太习惯,反正山里有防御阵,还有你给的护符和雷符,应付几个毛贼不成问题。” 冯君听老妈评价自己生活混乱,也是有点惭愧,但是……终究是回不去了,也没啥可说的,“那行吧,王立那里,我会处理一下。” 王立就是传话的人,以往冯君是要叫立叔的,但是现在他就直呼其名了。 “婉转一点,”张君懿警告他,“他可是你爸的发小,以前也常走动的。” 王立跟冯文晖的关系确实不错,后来他做生意赚了些钱,大多时候住在云园,偶尔也回朝阳住一段时间,不过两人身份逐渐拉开,交情也就淡了。 后来冯文晖强势崛起,两人又逐渐恢复了走动,没有多么刻意,很自然地恢复了。 托他求情的人,知道他和冯文晖的关系,而他自己觉得,就算说服不了老冯,提一嘴总是没问题——关键是他清楚,托他办事的人,身后的势力相当庞大。 张君懿知道自己儿子下手狠,不得不叮嘱一下,你千万别下狠手。 冯君沉吟一下,点点头答应了,“既然老妈你是这意思,我就照办。” 原本他是想随便派个人,去搞定王立的,既然老妈这么说,还是他自己出面好了。 当天晚上,他就来到了云园,直接敲开了王立的家门。 王立见到是他,原本一喜,但是看到他身后七八名壮汉,脸色又是一黑,“窦家辉……你来我家做什么?” 窦家辉双手插兜,笑着发话,“听说王老板你最近缺钱用,这房子我买了,你去南方吧。” 王立就是从南方回来的,现在云园开了两家眼镜店,哪里会缺钱用? 他听到对方的话,明白这是要把自己赶出云园,于是看向冯君,“小君,昨天叔也就是跟你爸提了一嘴,他没答应,我也就没再说啥……咱不至于搞成这个样子吧?” 冯君上下看他两眼,面无表情地发问,“你知道是多大的生意吗?” “好像……有几千万,”王立硬着头皮回答,“他们的货砸在手里了,愿意低价卖了。” “他们打算从我身上啃下几十个亿,”冯君看着他,淡淡地发问,“我就奇了怪啦,王立……你怎么会觉得,自己面子有那么大呢?我爸妈都不替我做主的。” 王立一听是几十个亿,也吓了一大跳,他自问,千万级别的项目,自己壮一壮胆子,还是可以插几句嘴,但是几十个亿……那真不是他有资格惦记的。 “那我是真不知道,只不过是以前的熟人,还以为是几千万,合则两利的事情……小君,我是看着你从小长大的,叔是那种害人的人吗?” 冯君看着他,半天才叹一口气,“你说的都没错,但是他们惹不起我,找到了我老爸……这毛病真的不能惯,我不处理你不行。” 王立很光棍地点点头,“做错了事,那是交友不慎,我认……但是从这里搬走的话,再创业就难了,小君,叔岁数不小了,高一高手成不?” “那你一家三口,收拾东西跟我走吧,”冯君一摆手,“门店先关上两个月。” 不是他无情,而是他对王立也比较了解,这货是无利不早起的性子,敢搀乎这么大的事情,肯定是有利益在其中,既然为了利益,那损失点利益也正常了。 王立犹豫一下发话,“店子不开张,会掉人气的。” “死人是开不了店的,”一个个头不高的壮汉发话了,他是窦家辉的小舅子,他冷冷地发话,“君哥能放你一马,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这就是冯君找窦家辉来的缘故,有些话他不合适说,但是窦家辉的人不需要顾忌那些。 冯君带他们走,也不是要非法囚禁,就是让他们进了朝阳的一户独居小院,手机什么的全拿走,只能看电视,造成他们失踪的假象。 然后他又找到了托王立办事的那厮,原本他打算把对方弄成白痴,好死不死的是,他找过去的时候,那厮正在街上闲逛。 (月底了,凌晨惯例有加更,预订下月保底月票。) 第一千八百一十八章 成长(一更求保底月票) 冯君见那厮在闲逛,找个没有摄像头的角落,放出一辆没有牌子的汽车。 他驱车直接撞了过去,那位的反应不算慢,发现大半夜有车疾驰而来,也是竭力躲避了,但是最终还是被汽车擦了一个边,狠狠地把身子甩到了树上。 汽车漂移着掉个头,还想回来撞他,他吓得没命大叫救命,绕着粗壮的行道树跑,死活不给对方撞击自己的机会,结果那汽车见状,加速离开了。 他的助手很快赶到,送他到医院,发现浑身多处骨折,亏他还能绕着树跑,人体的潜力果然是无穷的。 这位也吓坏了,他打个电话给王立,发现对方手机不在服务区,就能确定自己的猜测正确,于是直接甩了十万现金出去,要医院的救护车连夜送自己到江夏。 这里是云园,冯君要出手,他除了跑还能做什么? 第二天一大早,这件事情就传进了二手设备市场里,这位还想请大家帮忙做主呢——他一口咬定,自己找到朝阳,只是为了结识一下冯君的父亲,争取帮大家讨个活路。 但是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玩这种文字游戏实在没意思,正经是有人注意到了,王立一家三口都消失了,两个店面也关门了。 其实大家都听说过,洛华不好惹,云园更是冯君的大本营,不过直接把人弄得消失不见,这份狠辣还是比较吓人。 三天之后,王立的妹妹报警了,说自己哥哥一家三口失踪了,警方调了一下监控录像,发现摄像头坏了,又根据道路上的摄像头排查,用了两天时间,排查到了窦家辉的车。 窦家辉表示,自己认识王立——毕竟都是朝阳人,但是并不知道他失踪的内情。 现在的窦总,在市里也是有牌面的人,好几个亿的灯具厂正在修建中,在市里老大面前都说得上话,所以警方心里虽然还有怀疑,但没有证据的话,真不好再问下去了。 当天夜里,王立给妹妹打了一个电话,说自己现在遇到了麻烦,在外面避一避风头,你明天去警方那里,把失踪的报案给撤了。 兄妹俩关系一直挺好,妹妹就问哥哥,你遇到什么事了,你不说清楚,我不去撤案。 王立一时间大怒,说我倒是可以告知你,但是你确定,你一家也想出来避风头? 于是她的妹妹第二天去撤案,警方听说联系上人了,就说你们闲得无聊,也不能这么调戏警察,所以顺手查一下,王立打电话时候的位置。 王立打电话是被人带出来打的,就在朝阳的街边,警方看一看,没发现什么问题,所以直接销案,也没有再追问什么。 朝阳这边的问题,就算是处理完了,那些游资的发起人也意识到,想要接触冯君的家属,会受到前所未有的打击,于是就将目光放到了洛华成员的身上。 到最后,连刘玉婷的老爸都受到了骚扰,想要他帮着给洛华带话,商量解决这一场纠纷。 这时候,游资已经感受到了融资方的压力,所以请求得是相当恳切。 老头退休五六年了,现在有人求上门来,他感觉还不错,于是打个电话问一下女儿,想知道这事儿好办不? 此前他也是个不小的领导,知道做事的分寸,能问出“好办不”,已经有劝说的意思了。 刘玉婷闻言却是大怒,她还想着尽快修炼呢,现在老爷子居然让她搀乎这种事? 她并没有抱怨父亲,而是记恨了那些家伙——居然找到我父亲门上了? 刘玉婷的愤恨没有冯君那么大——冯君是庄园里能拍板的,别人找到冯文晖夫妻,就有对他俩不利的可能,但是没谁会对刘玉婷的父亲不利。 所以她找到红姐,“上次我听冯老大说,好像要搞个黑名单?” “哎呀,确实是要做,”红姐这才想起来这件事,“当时就想做来的,不过怕引起那些家伙警惕,就说先把事情放一放,后来我就忘记这事儿了……现在可以做了。” 刘玉婷马上表态,“行,那我安排人录入……你有名单吗?” “你先去找林组长要一份吧,”红姐毫不犹豫地回答,她相信她肯定有类似资料——小林是不能动手解决问题,要是连这种情报都不去收集的话,那就是失职了。 刘玉婷对这话确实非常震惊,“我跟她直接要资料……她可能给我吗?” “为什么不给?”红姐的眉头一扬,讶然发问,“天天堵着咱们的门儿,耀武扬威的,现在如果要个资料都不给,那他们还想求咱们办事的话,那就门儿都没有了。” 她心里很清楚,澳洲那里可以传送重要资料,只为了这一点,林美女就不可能跟洛华闹僵,只不过,她不好向刘玉婷解释。 刘玉婷苦笑一声,她倒是认为,洛华有底气这么说,但是有个问题,“就算这样,这话也得您去说,我说合适吗?” “合适啊,”红姐低着头整理资料,随口回答,“我看你跟她聊得挺来。” “哎,红姐你这话可不能随便说,”刘玉婷闻言吓了一跳,“海峰可是再三强调过的,她打着关心癌症患者的借口,是想跟我探听洛华的机密,这点警惕心我还是有的。” “这不就结了?”红姐依旧头都不抬,“你手里握着她的患者呢,跟她要点资料就怎么了?别的不说,不许他们进林黑虎的直播间……你看她受得了受不了这压力。” 事实证明,她说得一点错都没有,刘玉婷出去找林美女要资料,对方只是问了一下,洛华要这名单做什么,知道是列黑名单,直接就安排人去准备了。 看到刘玉婷站在那里不走,林美女表示,你可以离开了,收集好名单,也得晚上了。 见到她这么配合,刘玉婷心里有点好奇,于是又问一句,“除了游资的筹集者,我们还要千万以上的投资者的消息,可以提供吗?” 林美女闻言,奇怪地看她一眼,“投资者……你们也要计较吗?” “当然,老大可不是好说话的,”刘玉婷理直气壮地回答,“现在是我提要求,就是千万级别,等老大真的开口,可能上了百万的都不会放过。” 她这话真不是狐假虎威,冯君有多么小心眼,她听王海峰说得太多了。 林美女当然也知道对方说的是实情,她这里对冯君的画像很多,其中一点就是:这个人为了减少麻烦,不介意在某些方面做出点突破下限的事情。 所以她点点头,“好吧,千万级以上的投资者……今天晚上我给你名单。” 刘玉婷还真没想到,自己临时增加的要求,对方居然也答应了,她眨巴一下眼睛,忍不住再试探一番,“名单上会不会有遗漏?” “你够了啊,”林美女终于受不了啦,你只是洛华成员的家属,还不是洛华的成员呢,“我之所以提供名单,是不想让你们冯老大再去莽,他那股子折腾劲儿……我们善后太麻烦。” “至于名单有没有遗漏,这不需要你操心,里面的分寸,冯老大比较清楚,你还不是洛华的成员,就别多事了行不行?” 然而,王夫人也是个有小姐脾气的,见她骤然翻脸,她就不开心了。 好死不死的是,她又得了红姐的指点,知道对方的软肋,“先不说你洛华成员的定义是怎么来的,起码我现在是护理中心的主任,你明白吗?” 林美女的脸顿时黑了下去,“你这话什么意思?” “就是你想的意思,”刘玉婷冷哼一声,大喇喇地回答,“我也不说别的,知道什么叫县官不如现管吗?” “咦?”林美女气得笑了,“屁大的一点权力,你用得倒挺顺手,你只管现管好了……不怕跟你说,我们推荐的癌症患者,只是对接一下,并不是我们单位的人,你随便发挥。” “你要没有后面几句解释,我还信你两分,”王夫人笑了起来,她的智商不低,情商比一般人还强出不少,“算了,我懒得跟你计较,我先整顿一下直播间的秩序。” “还真是小人得志,”林美女气得怒骂一句,然后叹口气,“教你一个常识,如果名单上有遗漏,属于我们工作失误的可能性……基本不存在,明白了吗?” “你居然骂人?”刘玉婷的脸色一变,她虽然情商不低,但是在生活中接触的人素质都不算低,还真有点难接受这种当面骂人,“看来还是给你们的护理名额多了!” 她是真的恼了,都不说直播间了,直接拿护理名额说事,她没有这个权力,但是她可以向冯君歪嘴——老大别的优点她不是很确定,但是绝对护短! “差不多点啊,”林美女也急了,她所负责的这个渠道,现在护理名额的压力确实小了一点,但也不是没有压力,缩减名额……你开什么玩笑?“你要的资料,我都答应给你了。” “那你也不能骂人呐!”王夫人黑着脸发话,“你说‘屁大的权力’,我都笑脸相迎,够给你面子了,你居然还要得寸进尺?” (三月第一更,求保底月票。) 第一千八百一十九章 傲娇和傲慢(第二更) 林美女真的一阵头大,王夫人这种傲娇属性的女人,她见过不少。 这种人按说是很好处理的:打一顿就行了!如果打一顿不行,那就再打一顿! 但是她可以对索菲亚使用暴力,却不能对王夫人这么做,撇开对方是护理中心的主任不提,也不说她是王海峰的夫人,只说人家住在洛华庄园里,她就不敢动手。 冯君的性格画像有相关描述:她如果敢对王夫人出手,接下来的一天内,她有八成的可能遭遇到意外,还有一成九的可能是被洛华的人暴力拿下,并且做出一些“广而告之”的处理。 所以她正色回答,“抱歉,我以为那是句玩笑话,没想到你开不起玩笑。” “我不认为骂人是玩笑,”王夫人有板有眼地发话,“如果你认为,这都是玩笑的话,那我就会认为,你的格调有点低了。” 她这才叫一本正经地骂人,林美女也有点受不了,“我本来就是粗人,格调就低。” 反正到了最后,两个人是不欢而散,不过晚上的时候,林美女还是提供了名单和资料给刘玉婷,而刘玉婷随口说一声谢谢,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林美女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傲娇的女人真的不好惹,如果刘玉婷只仗着老爸,那真不算什么,但是人家现在又进了洛华——这女人的运气真的太好了。 王夫人回了别墅之后不久,王海峰、张采歆等去丹霞天试炼的人也回来了,试炼是上午结束的,中午吃了一顿饭,大家才道别离开。 此刻已经是盛夏,大白天的,张采歆她们也不好用飞舟赶路,所以就是一路驱车回来,进了伏牛之后,等天色大黑了,才下了高速,放出一艘飞舟回返。 刘玉婷知道老公要回来了,倒也没急着跟冯君说白天的事,等到冯君夜里招呼大家喝酒聊天,庆祝试炼结束的时候,她才跟着过去把白天的事情说了一遍。 冯君接过了那份名单,摆一摆手笑着发话,“好了,我琢磨一下,对了,老陈和林道友晚点走……我有点事情安排给你们。” 他要安排的事情,就是看名单上到底遗漏了谁。 林美女猜得一点都没错,冯君想要知道哪些资金背后有些什么人,真的是很轻松,不过他出手比较肆无忌惮也是真的。 现在林美女直接整理好了资料,冯君就笑纳了,也省了他很多事——刘玉婷这次做得还是不错的,但是他肯定要落实一下,林美女他们瞒报了什么人没有。 林美女可能瞒报,对他来说再正常不过了,以前他想要名单都难,后来在对付海外游子会的过程中,他展示出了自己获得名单的能力,她和她的单位知道之后,才愿意提供一些名单。 反正关于名单,对方从来就没有实打实地交过底,甚至包括上一次澳州移民局的事件,对方也只是给出几个主事者的资料。 这一次,估计也不会是全部的名单,冯君对此有清醒的认知,也没有过分的期待——人家对他就没有相关的义务。 他跟刘玉婷要名单,是想推演一下,里面的人都是怎么一回事。 这是新得到的四环的功能,他现在推演,不需要人一定在面前,有了名字和生辰八字,用“附近的人名”,也能推演出大部分的内容。 如果青罡派的岳青这时候才找到他,他只凭封毅书的指甲毛发,就能推演出那厮的情况。 当然,不管怎么说,还是“附近的人”推演起来最为精准和靠谱。 因为大家都是才从秘境里出来,比较劳累,所以晚上十点半开始喝酒消暑,从十二点半起,就陆陆续续散去了。 陈胜王忍不住催促冯君,“冯老大你有事赶紧安排,我已经憋了俩星期了。” 反正这货就没啥得道高人的样子,平常最在意的,也就是阴阳和合。 冯君拿出名单来,先让李诗诗去复印了一份,然后推演一番,在五个人名上画了圈,“这五个人搜魂,你俩商量一下该怎么分配……没问题吧?” “没问题,”林黑虎率先发话了,说实话,他早就想为洛华做点什么了。 虽然他送了冯君一具尸身,但是冯君的回报也不错,先把他送到丹霞天秘境,又给他寻来了香火成神的功法,更是允许他借用癌症护理中心来收集香火。 到现在他已经炼气六层了,觉得自己真的欠冯君太多了,面对麻三娘,他都没那种感觉——他在丹霞天秘境恢复修为的时候,也是冯君帮他出的灵石。 而且对于香火成神道而言,神魂沟通是日常操作——不会这个,怎么跟信众交流? 所以对林黑虎而言,使用搜魂符根本不存在“一日三次”的限制,想几次就几次,而且他搜魂的效果,还好于普通修者。 陈胜王也点点头,“没问题,我全力配合林前辈,不过……能不能从明晚开始?” “反正这个事情,你们抓紧吧,”冯君笑着回答,“咱洛华报仇一般不过夜,就算是过夜……总不能留着他们过年吧?” “这是肯定的,”陈胜王笑着回答,“过几天我还要去澳洲,时间比较紧。” 此刻他的心情很好,因为这一次去秘境试炼,他的收获相当不错,再加上他是洛华的客卿,缴纳的抽成并不多,跟洛华的分成也不多,大头都是自己实落了。 实落的东西,他可以分享给自己的又又修伴侣,帮她们提升,不过他的两个伴侣岁数都有点大了,虽然也是向道之人,但是修炼的前景实在堪忧。 目前他正在考虑,要不要再找两个又又修伴侣——二十来岁的那种,前一阵他招了两个记名弟子,都是龙门大会上筛选出来的,可以传道统,却不能成为伴侣。 所以这一次,他借着秘境试炼的名义回来,也是想多待两天,以便实现自己的目的。 可是冯君安排的任务,他也不能拒绝,所以只能强调一下,我时间不多。 “那就抓紧时间完成吧,”冯君随口说一句,站起身回后院了,张采歆拔脚就跟了上去。 小菜心在秘境里待了两周,回来之后想起来,姐姐和梅老师一直陪在他身边,心里当然不平衡,再加上这半个月也积聚了太多的思念,所以拉着他练了一晚上瑜伽。 第二天的时候,因为刘玉婷已经放出风声,所有参与炒作二手设备的人,已经被列入了癌症护理中心的黑名单,二手设备市场再度跳水,真的是一片愁云惨淡。 绝大多数人并不知道,设备价格为什么跳水,但是大资金都没命地跑路了,还有谁敢接盘? 上官深雪比大多数人更加愁云惨淡一些,她正在委羽洞天做法事。 上官在会稽省不算小姓,上官深雪这一大家子,在会稽也很有影响力,老太太今年七十多了,身体健康得很,直到两个月前,肠子上发现一个肿瘤。 上官深雪身高接近一米七,虽然年纪大了,身体萎缩了一点,一米六五总还是有的,她是当惯了家的人,就连老公都是入赘的,儿子依旧姓上官。 但是遇到这种事儿,她心里没底儿,真不想去检查这个肿瘤是良性的还是恶性的——该活就活,该死就死,不要自己把自己吓死才是正经。 但是架不住家里人都催她去检查,说哪怕是肠癌,也没有那么可怕,及时割了就好。 老太太一想,也是这个理儿,然后就去活检了,结果很不幸……恶性肿瘤! 那这就没办法了,准备动手术吧,可是大家一商量,老太太这么大岁数了,虽然身体还不错,但是上了手术台之后,能不能下来就是个问题,术后康复更是大问题。 不管怎么说,这是很纠结的事情,不过老太太的侄儿有办法,居然打听到郑阳有人能治疗癌症,不用开刀不说,效果还特别好,当然,价格也比较好。 上官深雪是不缺钱的,家里十来套房子不说,还有七个店铺,五百万对她来说就是毛毛雨,关键的问题是:怎么才能排上队。 她的侄儿打听到了,有一个新建的委羽洞天,每一期能获得一个治疗名额。 委羽洞天叫洞天,其实就是一个不大的道观,这道观还是武当郭长老才修建的。 当初他端了委羽洞天的灵植园,就许愿说要修建委羽洞天,不过这十大洞天里排名第二的宝地传承已经断绝,地方已经城镇化了,还开发了房地产。 所以他只能修建个不大的道观,算是了结因果,而且,他的行为得到了冯君的支持——毕竟冯君也得了好处的。 这个道观修建得也不容易,总算是当地认为,应该开发旅游资源,所以才在洞天不远处,批了一小块地,总共也就两亩多,至于修建道观的钱,当地一分没出。 前后花了四百多万,道观修建起来了,当地人却是想夺过这个经营权。 理由有二:首先,地皮是当地正府出的,其次,你们不是本地人,不能很好地配合本地旅游资源。 至于说修建道观的资金?先给你一部分,等我们经营起来有了盈利,慢慢还给你就是。 第一千八百二十章 黑名单(三更求保底月票) 对于当地人的强取豪夺,郭长老选择了抗争,他找到省道协,亮出了武当长老的身份。 但是非常遗憾,省道协表示,这事儿我们管不了,你们跟当地正府商量吧。 当地正府又把皮球踢了回去,说我们已经把地划出去了,支持力度够大了,你们道教内部的事情,自己关起门来慢慢商量,不行去找道协也行。 郭长老很明白,这根本不是道家内部的问题,盯上道观的是一群普通人,人家冲的是第二洞天的名气,以及道观里的功德箱去的,这些人背后,其实还有人支持。 真要按道门的规矩办,郭长老根本不怵这帮人,但问题对方是假道士。 其实他放手抽身都可以,他重建委羽洞天已经做到了,因果就算了结了,至于说修建道观投资的四五百万,他从委羽的灵植园里获得的宝物,一百个四五百万也打不住。 但是郭长老咽不下这口气,同时他认为,那些人接手道观的话,只会败坏委羽洞天的名声,所以他联系洛华,能不能给委羽洞天一个癌症护理名额? 当时冯君不在,不过张采歆直接拍板了:可以! 要知道,现在负责治疗癌症的那位,可就是委羽洞天的灵植夫! 花花听说之后,也是表示没问题,专门为委羽洞天增加十个名额都行。 郭长老靠着这个癌症治疗名额,轻松地保住了这个道观。 到现在为止,委羽洞天已经送治了六个人,四个本地的、两个外地的,全部治愈,而且不管本地还是外地,治愈之后都来上香还愿了。 所以别看这个道观小,香火一点都不差,当年为难他的本地人,早就跑得不知去向了——谁也不敢保证,自家人不得癌症不是? 而且那些被治愈的癌症病人,都是铁铁的道观护法。 上官深雪得知这里的灵验之后,就赶来联系,表示说我愿意布施,做一场法事,但是……我的身体坚持不了多久,希望能尽快安排治疗我。 现在负责打理道观的,是郭长老的另一个侄儿,也是习武之人,对道法不是很精通,但是为人处世还算通透,他很为难地表示,现在手上有三个癌症患者待治疗。 上官深雪很干脆地表示:我可以拿出一百万来做法事。 结果就是她可以插两个人的队,下下一批就能轮到她了。 今天她带了钱来,就是要做法事,结果一开门,郭道长就非常遗憾地表示,“上官信众,这个……您这法事,我恐怕是不能做了。” 上官深雪一听急眼了,“你这孩子怎么这样?都已经说好的……不做法事,我治疗癌症的排位会不会发生变化?” 郭道长迟疑一下,硬着头皮发话,“不是发生变化,而是不能推荐您去治疗癌症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上官深雪眼睛一瞪,“答应我一百万就能插队的是你,现在倒好……居然不管了,今天你必须得给我一个说道!我这人不怕花钱,但就是受不了气!” 郭道长的犹豫,是不知道该怎么撕破这个脸,对方既然这么说,他就很自然地回答,“这事儿真不怪我,我也想帮您来着,但是您家里自己出了问题,搞得我都很被动,明白吗?” “我不明白,”上官深雪怒气冲冲地发话,“我自己家出了什么问题,你好好说话,说不明白,信不信我封了你这小破庙?” 郭道长的脸刷地就拉了下来,然后一伸手,“您请,您只管封道观……这么大的业力,您如果能承受得住,我只能说一声佩服!” 他才不信上官深雪能直接封了庙,开什么玩笑,真当四个本地人被治愈,是白治的? “郭道长息怒,”有人上来打马虎眼了,“我这老姐姐癌症确诊之后,压力很大,脾气有点小暴躁,从小到大她一直与人为善,有口无心的……您是世外高人,别跟她一般见识。” 郭道长于是就坡下驴,“咱们有话可以好好说,别动不动就封庙什么的……我们有三清祖师爷庇佑,谁要胡乱说话,后果真的很严重。” “好,是我的不是,”上官深雪也是痛快人,事实上她也明白,“封庙”这种话,真的是太容易遭报应了。 所以她果断认错,“我有点冲动了,但是也麻烦您告诉我,我做错什么了,不能尽快治疗也就算了,连治疗的资格都没有了,您一定要给我一个合理的回答。” “我正要跟你说呢,”郭道长沉声回答,“请问,上官蝶衣是您的妹妹吧?” “是,”上官深雪点点头,心说这消息不难打听到,你跟我讲这个,是想做什么? 她心里存疑,嘴上却说,“不过她比我小着二十岁,她是她我是我,不能算到一起吧?” 郭道长一摊双手,很无奈地发话,“能不能算到一起,我说了不算呀,一百万的法事,不得不推掉,我的心里也很遗憾。” “谁还能管了你?你叔叔吗?”上官深雪还真有点疑惑了,“蝶衣得罪他了?” “如果是我叔叔,那倒好商量了,”郭道长叹一口气,“是癌症护理中心直接宣布的,上官蝶衣被列入了黑名单,她的家属一视同仁。” 上官深雪的眉头皱一皱,“她做什么了?我这妹子也不是害人的人呐。” “那您问她去好了,”郭道长一摊双手,无奈地回答,“反正她肯定是做了什么不合适的事,以前我真没听说过,癌症护理中心还会列出黑名单。” 上官深雪拿出手机来,就要拨打电话,不过下一刻,她看一眼郭道长,“这个黑名单,我能看一下吗?你可别哄我这老太婆。” 郭道长沉吟一下,苦笑着回答,“这个名单,是护理中心私下发给我的,不让外传。” “这不是外传,我只是想证实一下,”上官深雪正色发话,“要不然我也不甘心,对吧?让我看一眼,我也就死了这条心。” 郭道长其实也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拒绝这样的要求,于是再三强调之后,还让众人收起了手机,才把他们带进一间静室,打开笔记本电脑,调出了一个名为“黑名单1”的文档。 文档从上到下,一共列出了一百多号人,“上官蝶衣”赫然名列其中。 点击上官蝶衣,文档自动跳转,里面有上官蝶衣的亲属信息。 太远的亲属倒是没有,就是上官蝶衣的老公、儿子、兄弟姐妹,以及她的公公婆婆——连她的姐夫、小叔子这些都不在其上。 上官深雪看了看自己的信息,包括身份证号、现住址以及手机号等等,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半天才叹口气,“她到底做了什么?” 她并不是一个人来的,除了老公、儿媳之外,还有一票姐妹,大家跟来本是看做法事的,不成想见证了这么一起现场翻车事故。 一个小姐妹的反应很快,她将文档退回原位,指一指上面的人名,“看看这些人……熟人不少的。” 大家一看人名,还真的反应过来了,会稽省民间资本力量雄厚,经常在各个领域做投资,有长线有短线,而榜上的这些人,不是做投资的,就是有闲钱去投资的。 上官深雪的儿媳妇先出声,“这是……经济纠纷?” 这种情况在投资领域并不少见,尤其是民间游资,有些纠纷也会导致你死我活的结果。 别的不说,只说游资短期内进了进了股市,一家做多一家做空,这纠纷足以打出狗脑子。 正是因为如此,她的儿媳很不屑地哼一声,“经济纠纷就该在经济上解决,愿赌服输,为点经济利益,拒绝治疗病人,还列上黑名单……这算是要挟吗?真让人恶心。” 不得不说,会稽人的普遍素质比较高,就事论事的能力很强,护理中心如果真的是因为竞争力不够而这么做,那她的话也没有问题。 说什么黑名单,还不是想经济上让我们放你一马? 郭道长闻言不答应了,他其实悄悄地打听过原因——上官深雪要做一百万的法事,他真的是舍不得放弃,所以他托郭长老辗转地了解了一下内情。 当然,他不会把实情全说出来,只是黑着脸发话,“这位女信士,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我希望你在调查之前,先了解一下是什么样的恩怨。” “能有什么不一样吗?”女人轻声嘀咕一句,一脸不以为然的样子。 上官深雪却是侧过头来,仔细看郭道长一眼,“你好像知道点什么?” “我什么也不知道,”郭道长才不会嚼谷那些事,他现在也算是位于敌人心脏地带,还是尽量不要随便跟人争辩的好,但他还是忍不住说一句,“不过护理中心一向很讲理的。” “呵,讲理?”做儿媳的又忍不住了,“是讲钱吧……一个疗程五百万。” 郭道长这次真的忍不住了,“嫌贵可以别去看,一个疗程一千万,也有的是人排队,人家已经降到五百万了,还觉得贵……做人要懂得感恩。” (月初三更,求三月保底月票。) 第一千八百二十一章 谁的问题 上官深雪的儿媳听到郭道长的话,又不做声了,上官深雪却是向静室外走去。 “我问一问蝶衣,他们最近在投资什么项目,看看能不能说合一下。” 上官蝶衣跟姐姐的关系,确实一般,她接到电话的时候,很不耐烦地表示,“有话快说,我都要忙死了。” 上官深雪深吸一口气,沉声发话,“我想问一下,你最近在做什么投资项目?” “怎么,你也转行想投资了?”上官蝶衣讶然地发话,然后她轻叹一口气,“算了,我建议你,有钱还是买铺面吧,玩市场投资实在太可怕了。” “你没有听清楚我的问题吗?”上官深雪已高了声音,“我问你最近在投资什么项目!” “这关你什么事!”上官蝶衣也不是什么好脾气,尤其是现在,她已经焦头烂额了,但是她不想让姐姐笑话,所以很暴躁地回答,“你管好你自己就够了!” “我特么被你影响了,你知道吗?”上官深雪也暴躁了起来,“我本来都选好治疗癌症的地方了,但是今天人家通知我,因为特么的我的亲妹妹,我被列入了黑名单!” 上官深雪差一点就要挂电话了,听到这话之后,才是一怔,“黑名单……那是什么?” “是治疗癌症的地方列出的黑名单,”上官深雪不耐烦地发话,“上面有你、结衣、豆哥、糖总、幽幽、大白、虎虎、前程、云草、果儿……你们特么的到底投资了什么?” “卧槽……”上官蝶衣听到这个名单,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这名单你在哪儿看到的?” “你不用管了,人家不让说,”上官深雪毫不犹豫地回答,“你特么到底做了什么?” “我特么赔大了我!”上官蝶衣闻言,也叫了起来,“我做什么?我赔钱了!” 上官深雪听到这话,忍不住愣了一愣,“等一等,这逻辑我有点不懂,你是说……你赔大了,所以我被你牵连得进了黑名单?” 上官蝶衣沉默一阵,叹一口气,“这件事说起来,比较复杂……等等,姐你先告诉我,这家治疗癌症的医院在什么地方?” “在郑阳,”上官深雪很干脆地回答,“不是医院,是一家癌症护理中心,民营的。” “卧槽,”上官蝶衣怒骂一句,顿了一顿,她又叹口气,“还特么真是郑阳。” 她其实不算游资的发起人,只是投资者,她和姐姐都是因拆迁而发家的,只不过她更喜欢冒险一些,用房屋抵押贷款,出去四处投资,有赔的时候,也有赚的时候。 大致来说,她这些年的投资还是赚钱的,只不过大部分赚的钱,都算是给银行打工了,除了吃喝用度,手上也就多了两千来万用来投资的现金。 但是她的姐姐老老实实地挣房租,赚到的钱交首付买房子和商铺,然后又是用房租还贷款,现在比她多了五套铺面和两栋住宅,手里也有两千多万。 这一次,有人又募集资金月利二分,她就拿出去放款了,因为她跟募集人关系好,还用房屋抵押贷款了两千多万,凑了四千万。 募集人就是上官深雪认识的那个结衣,跟蝶衣有点不清不楚,所以上官蝶衣原本只是投资人,却是对资金流向比较清楚。 现在她知道,刘梦隆要停止收购二手设备了,而刘梦隆和李总的身后,大概是洛华,这个势力目前转做其他业务了,而结衣手里压了不少二手设备。 事实上,他们压的甚至不是二手设备,很大一部分只是定金。 没错,结衣筹集了八个多亿的资金,有三个多亿是有设备在手,三个亿只是优先购买权。 现在结衣还能沉得住气,民间游资做投资,沉不住气不行,但是上官蝶衣已经很慌了,眼下听说郑阳那边居然列出了黑名单,一时间,真是百般滋味在心头。 她不想跟姐姐说什么,直接挂了电话——心烦到不行。 看到姐姐又打来了电话,上官蝶衣索性直接关机了。 然而,就算她不说,上官深雪打听不出来?上面多少投资人她都认识。 甚至不需要上官深雪去打听,她挂了电话不到两分钟,她的一个姐妹就走了过来,“我问大白了,他们现在做的项目是二手设备收购……” 大白知道的消息,比上官蝶衣要少,但是他很确定,刘梦隆一开始是在伏牛收设备的,而他身边有一个姓李的家伙,活动能力很强,是郑阳人。 而且刘梦隆收购的设备,都会运到郑阳的仓库。 有了这些线索,还猜不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甚至大白也听说了,似乎是他们抬价太狠,把收购方吓跑了,人家现在不玩了,二手设备的市场,目前……惨不忍睹。 但是那些民间资本有快进快出的,也有不信邪的,他们认为,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需求,既然出现了,就不会那么快的消失。 上官深雪听明白之后,是彻底无语了,她虽然不玩民间集资,但身边做这个的人很多,她知道那是怎么回事。 炒个房子之类的也就算了,炒那些生活日用品,大蒜、绿豆什么的,甚至还有炒煤矿的,直接把国嘉的能源炒了起来——这也太那啥了一点。 所以她真有点明白,为什么别人拉自己黑名单了,“这特么什么都炒,人家不报复才怪。” 这时候,她的儿媳又出声了,“未必是报复,想方设法逼着咱们压价的吧?” 郭道长就在不远处,听到这话实在不能忍了,“这位女信士,没有谁逼着压价,人家洛……人家护理中心不差这点钱,只不过你们家亲戚恶心了人家,还不许人家报复吗?” 女人白他一眼,“你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吗?” “我只是不想跟你说!”郭道长是习武之人,本身也是有脾气的,见她如此拎不清,少不得又说两句,“你不想一想,我们道观能拿上一个名额……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吗?” 可是做儿媳的依旧有道理,“不是说出家人不打诳语吗?再说了,那只是我婆婆的妹妹,连直系亲属都算不上的吧?” “我没有打诳语,”郭道长越发地呛了,“你们问,我只是不想说,没有往错误的方向上引导,难道不是吗?” 儿媳还待说什么,上官深雪轻咳一声,“郭道长,说实话,我也觉得自己很冤枉,我跟我妹妹差了二十岁,基本上是两代人了,而且我并不是她的直系亲属。” 郭道长无奈地一摊双手,“你跟我说这些没用,那是人家护理中心拉出来的黑名单,不是我列出来的,而且我只有接受的份儿,没有质疑的资格。” “那你能不能跟他们反应一下呢?”上官深雪明白,自己的妹妹得罪对方太狠了,“治疗费用以前不是一千万?我就按这个价格出!” 她是真不差钱,身体也很好,这次癌症治好,再活十来年抱上重孙子,一点问题都没有。 郭道长摇摇头,“护理中心每一期一百个名额,全国多少道观?我们能有一个固定的名额,已经很不容易了,我们可不想惹得人家不高兴了,把这个名额收回去。” “我先出五十万做法事,”上官深雪直接拍板了,“就劳烦你递一句话,成不成无所谓,如果成了,等我痊愈回来,再布施五十万还愿。” 郭道长哭笑不得地摇摇头,“这事儿闹得……成吧,你做这么一场法事,我也有理由帮你递这句话了,不过你别再跟别人说了啊。” “我还跟她说?”上官深雪咬牙切齿地发话,“我恨不得跟她断绝姐妹关系!” 别看她有钱,但是平时她花钱还是很节制的,她能比妹妹置业更多,主要还是节省下来的——关键是上官蝶衣做的那些投资,平日里的开销真的不小。 也就是这次遇到癌症了,不花不行,但是多花五百万,她也肉疼,此刻真是恨死了妹妹。 郭道长左右看一看,正色发话,“谁都不许说出去,也就是你们提前预约好了,我硬着头皮试一试,谁要是说出去了,这五十万的法事可就白做了……别怪我没提前通知你们啊。” 这一次,儿媳终于不唱对台戏了,她点点头,很干脆地表示,“好的,我们出去宣传,也是说被你拒绝了……这样可以把?” 郭道长点点头,没好气地回答一句,“你今天说了这么多话,也就这一句像个样子。” 他发作了,别人反倒是赔上了笑脸——可见想要做个合格的传道者,心理学必须要学好。 到了中午时分,消息传开了,说上官蝶衣的姐姐本来约好了,要去癌症护理中心治病,结果对方开出了黑名单,因为她妹妹最近在投资市场惹了人,她被连累了。 上官蝶衣在投资圈子里,也有点小名气,有过一次赚七八千万的时候,也有过连续两次都赔得超过三千万的经历,属于那种敢借钱,也敢赌的人。 大部分人不知道癌症护理中心和刘梦隆的关系,但是总有人知道,含含糊糊地透露了几句,大家就都明白,这还是来自刘梦隆或者说李总的报复。 第一千八百二十二章 崩盘 对于洛华的报复,有人觉得这是对方通过手段施加压力,最终目的还是想杀回市场,但是只要知道王立失踪的人,绝对不会这么想——人家纯粹就是为了报复而报复。 分析出这一点,二手设备的价格再度下跌,就连最坚定的大资金都开始跑路了——他们的坚守,只是希冀洛华回心转意,至于刘梦隆怎么想,他们并不在意。 没错,敢用大资金坚守的,必然是消息灵通的——消息不灵通还敢花大钱赌的人,不是没有,但是已经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了。 护理中心开出黑名单,就是再明确不过的信号,连这信号都读不懂的人,就活该赔死。 他们这里的反应不提,郭道长做过法事之后,把情况汇报给了自己的叔叔。 郭长老倒是没有把这件事看得太重,委羽洞天……那是花花的老家来着。 他把情况跟红姐一说,红姐有点为难,少不得又去找一下冯君,因为她知道,冯君决定了的事情,不愿意被人随便改动。 冯君初听这消息,肯定有点不高兴,心说游资冲上来捣蛋,我正要杀一儆百,你特么的居然找我求情? 那真不是五百万和一千万的问题,不过想到“委羽洞天”四个字,他还是打个电话问一问郭长老,说你这是个什么意思?委羽洞天重建,我也出了两百万的,心意到了就够了吧? 郭长老解释了一番,说到底,是上官深雪在事发之前就开始排队了,而做法事无非是想插队而已。 其实严格来说,委羽洞天并不存在插队的问题,因为有一份香火情在,护理中心有空出的名额——比如说洛华自留的指标没有达到,就会优先让给委羽洞天之类的关系户。 冯君一听,是“事发之前”,这个是真的不好计较了,而且他推演一下上官蝶衣,就能知道这女人并不是决策者,而且她跟上官深雪的关系,也确实相当于是有代沟了。 所以他“嗯”了一声,“这个就治了,他家一共六个兄弟姐妹,其他的按着规矩来。” 郭长老还想争取一下,毕竟委羽洞天是郭家的人在经营,以前他只想着帮委羽把名声传下去,就算了结了因果,但是现在有钱赚,为什么不赚呢? 然而冯君表示,这个你别跟我说,要怪就怪他们家赚钱不讲究的那位,不过也有补救措施——劝一劝她那几个兄弟,平时要多运动,多注意养生,千万别得癌症。 这不讲理的话一说,郭长老算明白了,事情就到此为止了。 挂了电话之后,张洞远把电话打了进来,“我勒个去的……我居然能打通你的电话?” “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我会开机的,”冯君干笑一声,“地皮买下没有?” “买了,”张洞远叹口气,“然后当天,我就招了六个信众……都是中学生,报名很积极。” “哈哈,”冯君差点笑出眼泪来,“高卢人嘛,总是比较热情的。” “打算动工了,”张洞远一本正经地发话,“你手上有什么比较虔诚的信众没有,介绍他们过来布施一下?” “我已经给你介绍了一个,不要不知足啊,”冯君随口回答,“我都说了,不支持主动向海外扩张,你既然这么选择……那就先盖你的道观吧。” 说完之后,他就挂了电话,顺手就关机了。 但是现在,他手机开不开意思都不大了,别人真想找他,依旧能找得到、 不多时,红姐就找了过来,“湘机那里出现了点问题,车厢和轮毂能按时供给,但是他们希望,咱们能收购三套小化肥设备……用刘梦隆的价格。” “三套小化肥?”冯君忍不住皱一皱眉,“他们那里还有这么多落后产能?” 他们说的小化肥厂,可不是规模小的化肥厂,而是相对落后的磷肥、钾肥厂子,尿素都是高端产品了,那是复合肥,首先得有合成氨才能制造。 红姐苦笑一声,“还有一套落后的电缆生产线。” “这就有点过分了,”冯君无奈地撇一撇嘴,“电缆厂那边倒是需要,但是我买的是绿皮车的车厢,我是买家呀……他搭这么多东西卖给我,觉得自己脸大?” “林组长当时撮合的,”红姐无奈地回答,“后来这几家想加价,现在是平价卖,倒是比咱们从刘梦隆手里买还要便宜。” “我就只从刘梦隆手里买,”冯君摸出一根烟来点上,“买得贵点我乐意!” 他拒绝的第二天,有人跑路了,合着那几个厂子,都已经接受了民间游资的预订,冯君不答应收购,游资扛不住了,带头人直接跑路。 然后事情就更加地大条了,有人开始四处告状——这些游资并不仅仅是单纯的民间借贷,有些是正式注册的投资公司,还有人投资的产品,是受到了正府表彰。 反正就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有人报警也有人在网上爆料,想要讨还公道。 这些人也知道,民间游资关于炒作物资的名声不是很好,所以他们淡化了炒作的性质,而是强调投资公司卷款跑路,要求官方尽快把人捉拿归案。 事实上这个消息传出来之后,直接引发了雪崩效应,有些设备掉得连废品价格都不到了,死的也不止是一家游资。 游资出了问题,着急的可不仅仅是投资者,银行也着急,而出现这么大规模的坏账,可能造成的连锁反应,实在是太可怕了,于是……别人又托林美女,找冯君商量救场。 现在这光景,也只有洛华出面托底,才可能平息事态,而游资那边也不想着赚钱了,能少赔一点就可以谢天谢地了。 林美女实在不想传这个话,但是她也别无选择,所以她直接找上了跟自己关系比较糟糕的刘玉婷,说你给帮着带个话吧。 刘玉婷现在对林组长,也没什么太大的抱怨,此前的冲突是因为公事,搞成私人恩怨就没意思了,不过她听明白之后,脸上泛起了一种很怪异的表情。 “你觉得这事儿,我有必要跟老大说?” “我知道他不会同意的,”林美女叹口气,无奈地回答,“但是百亿资金的损失,会引发不小的问题,总是要试一下才行。” “你就当试过了,没戏,”刘玉婷摇摇头,“老大的性格,我比你懂。” 林美女这也算得了消息,于是回去复命,结果第二天,有人跳楼自杀。 其实民间游资炒作什么物资,最多是赔的血本无归,自杀的情况很少见,不像那些玩证券的,遇到股灾就要上天台。 造成这种差异的原因有很多,不过有一点很关键,融资的对象不同,借了些民间游资的钱,可以努力尝试一下跑路,可是借了那些大资金的钱,你倒是想跑路,跑得了吗? 而且炒作物资失败,手里还能有物资,会有翻本的机会,而证券想要翻本就太难了。 所以这样的自杀比较少见,不过大家一打听,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挪用公款投资的。 他一死,更激起了投资者们兔死狐悲的感受:无非是想炒作点物价,居然炒到自杀了,这也太惨烈了一点。 冯君听说这消息后,为了防止别人打扰,索性又去阿尔卑斯山散心去了。 地脉已经温养了近两个月,越发地不俗了,土灵什么事也不干,在地底下睡觉,冯君召唤它出来,才知道再有差不多半个月,这里的地脉就能收割一波了。 然后闲来无事,他又去看了看高卢那边的道观,才发现青城做事还是小气了一点,道观的面积总共也才十来亩地。 在欧罗巴晃悠了几天,他才回了华夏,遗憾的是,还是没有躲过二手设备的风波,一家做蒸汽机车车头的厂子表示我们没钱了,第二笔款子打过来吧。 这家也是国企,设备加工垫资了一部分,洛华按进度付款,现在进度不到提前要钱,其实是违约了,所以那边表示,我们收购了一家公司,导致了资金周转不灵。 不过这家公司里有一些二手设备,洛华愿意回收的话,我们就有钱继续生产了。 红姐绝对不会答应这个条款,说实话,谁不知道洛华的现金流惊人,只要他们宣布厂子是在帮洛华生产,贷款都是轻轻松松。 她这么建议了,对方却说我们收购那个公司,就用了相当的贷款,此前厂子也有贷款,现在是彻底贷不出来了。 红姐想终止执行合同,但是这个事儿她没办法拍板,又联系不上冯君,只能等他回来。 冯君听了之后,直接表示,发律师函吧,如果对方不能保证生产进度,那就法庭上见。 其实他心里明白,打官司是不太可能的,对方是国企,想怎么拖都可以,所以最终结果也就是一拍两散,没有赢家。 所幸的是,洛华也没有把宝全部压在一家身上,另一家的进度还不错,快要可以交货了。 果不其然,对方听说律师函之后,一点都不在意,反而表示,你这样做是会失去我们的友谊的——国企一旦莽起来,真的非常莽。 (月初求保底月票,明天继续三更。) 第一八二三章 司主任震怒(一更贺萌主按浪) 冯君并没有太生气,无非两败俱伤,他这边是小伤,就不知道对方能伤几次。 不过他还是告知了一下林组长,你们国企如果以后都这么玩,我会考虑终止所有合作。 林美女对洛华的大多数情况都非常了解,自然也清楚这件事,不过她也很无奈,这不是自己的业务范围,所以她表情怪异地表示:你可以研究一下下一批癌症患者的资料。 冯君哪儿有心思琢磨这个?直接把决定权交给了红姐。 红姐和刘玉婷一查名单,还真发现一个主儿,正好能管到那一家企业。 接下来的事情,根本不用红姐安排,刘玉婷直接授权李南生:通知一下这个司主任,就说他的情况不符合洛华的救治条件,让他不用来了。 司主任接到这个电话,整个人都是懵的,还有五天就进中心了,你现在说我条件不符? 他通过己方的渠道了解一下,发现没人听说过这件事情,而且他如果被正式排除掉,应该有人顶替他的名额——每一个名额都弥足珍贵,但他也没听说谁上了。 所以他认为,这有可能是恶作剧,于是拨通了护理中心的联系电话。 然而,接电话的人告诉他,你的名额确实被取消了,至于说谁会顶替你,我们也不关心,不过一两天内,我们会将情况反应给你们的组织者,由他们来安排其他事。 司主任闻言急眼了,那我能问一问,为什么我不符合条件吗? 对面的接待员很客气地表示,抱歉,这些情况我们也不知情,只知道是李助理安排的。 司主任根本打听不到李助理的联系方式,接待员也不告诉他。 如果换个人,现在就该发火了,但是司主任很清楚这家护理中心有多厉害,所以也只能悻悻地嘀咕一句,“架子还真是大啊。” 挂了电话之后,他开始四下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居然被拒收了? 其他人也很疑惑,洛华从来没有出过这种事,这一次怎么就……出了意外? 打听来打听去,没谁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于是就有人建议司主任,洛华门口有咱们的人,你可以私人跟他们了解一下,看他们是否知情。 司主任还真就通过关系,先联系上了一个痊愈的患者,又从那个患者口中,得知了林美女的单位,最终联系上了林组长。 林美女表示,我对这些事情不太清楚,不过问明白司主任的身份之后,她才表示,最近洛华好像在跟某个厂子闹矛盾。 司主任一听,心里就明白了,那厂子就是他们单位的下属。 司主任在单位里只是副职,原本还信心十足地想冲一下正职的位子,但是遭遇了癌症,整个人就没了精气神,单位里的事儿也不想管了,能争也不争了。 但是现在,他不过问都不行了,于是直接派司机去打听,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司机很快就把消息打听到了,回来汇报给老板。 司主任听说之后勃然大怒,他知道下面企业有时候很不成体统,但是一般来说他不会过问——做企业真的不容易,老实人一般经营不好企业。 可现在事关他的生死,他就忍不住了,直接打电话将那家企业的老大召唤了过来,劈头盖脸一顿臭骂,到最后表示,“你要是管不好企业,我就换个人来管!” 司主任癌症两年多了,在单位基本也就是小透明,这位老大心里有点不以为然,脸上还得做出一副恭敬的样子来,“我们到底哪儿做得不合适,您提示一下成不?” “我马上要去郑阳治疗癌症了,”司主任狠狠地瞪着对方,咬牙切齿地发话,“现在拜你所赐,人家取消了我的治疗资格……我特么要是有把枪,信不信我现在就打死你?” 这位一听,是真的害怕了,平日里争权夺利的时候,可以无视这名透明副主任,但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活生生耽误了对方的治疗,他身后的老大也不会支持他这么做。 于是他点头表态,“这件事我不是很清楚,回去马上就查,明天……哦不今晚,就给您准确消息。” 其实根本不用查,他对这事儿都有所耳闻,只不过不是他所为,倒是办公室主任可能介入了一部分,反正一问就能知道。 一天之内,他就查出问题来了,然后马上联系洛华那女人。 红姐表示不用谈——你们想拖就拖着,反正现在工期已经延误了。 如果真想谈,先交了违约金再谈。 违约金当然不可能交,大部分国企支付应付款都是拖拖拉拉,就更别说违约金了——一旦交了这玩意儿,就是你自己认输了,会引发太多的被动。 这边越想谈,越是谈不拢,这位最后急了,“你到底想要什么?” 红姐轻描淡写地回答,“想要你们执行合同。” “我并不明白合同执行情况,我知道我有疏忽……现在不是已经在积极地纠正了吗?” 不过红姐的主意太正了,根本不跟对方多说,直接压了电话。 司主任也官僚了一下,他以为自己已经做出了训斥,下面把问题一解决,自己就能再次进入治疗名单里,所以只是电话催促了一下。 第二天,他又给护理中心打电话,才得知自己的名额依旧没有恢复,于是再次打电话给林美女,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已经安排人处理问题了呀。 合着他还想在三天后,跟着那批同期的人一起接受治疗。 “这个你就不用想了,”林美女说话,也是快言快语,“洛华的人做事非常现实,他不看你安排没有,只看结果……所以,这一期的治疗,我估计你是赶不上了。” “有没有搞错,我已经是晚期了!”司主任勃然大怒,“再等一个疗程,我都不知道是死是活了……我已经安排下去了,如果他们不执行,等我痊愈之后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林美女却是波澜不惊地回答,“司主任,你跟我说这些毫无意义,决定不是我下的,我把他们的行事准则也告诉你了……他们花钱很痛快,但是对于不公正待遇,也是零容忍。” “零容忍?”司主任听出话里的味道了,“不喜欢缝缝补补?” “看在你病重的份上,我再提示一句吧,”林美女沉声发话,“护理中心前一阵推出了黑名单制度,到目前为止……你还没有在黑名单上,应该感到庆幸了。” “黑名单……庆幸?”司主任气得想笑,不过最终,他还是控制住了,他现在要考虑的是,自己怎么才能重新接受治疗,“也就是说,光把事情安排下去不顶用,最好把人撤职?” 林美女轻声回答,“如果你可以做到这一点,我个人认为,是个不错的选择,而且……越快越好。” “再快也需要个经过吧?”司主任哭笑不得地回答,“你也是亻本制里的人,想要撤掉一个厂长,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我恐怕赶不上这一期的治疗。” “你肯定赶不上这一期的治疗,”林美女稍不犹豫地回答,“我是说,下一期的治疗,你可以努力争取一下。” 司主任沉默一怔,轻轻地吐出两个字,“懂了。” 把手机扔到桌上,他咬牙切齿地发话,“有点本事就为所欲为,强压着别人利益交换,还要搞株连……这年头的人都怎么了?” “好了,不用那么义愤填膺,”他的大兄哥在一边翻报纸,头也不抬地回答,“你们单位可不也一样,合着就许你们胡来,人家私营企业不能胡来?” 大兄哥才退休不久,过来服侍他这个癌症病人,无欲则刚,倒也是有什么说什么。 司主任想一想,努力挣扎着站起身来,“不行,我得去找老大说一说。” 关键时刻,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原本他是不想过问单位里的人事安排,但是既然影响到了他的生存,那就必须要争一争了。 关键是他知道,那厮的屁股也不怎么干净,以前他不想追究,现在却是不追究不行了……而且这一次,洛华其实没什么错,自家人做错事在先。 单位老大还是很给他面子的,相当重视这件事——事实上,没有谁敢保证,自己将来不会得癌症。 三天之后,处理方案就出台了,直接将分管这件事的副厂长调到了一个清水衙门,遗憾的是,厂子里的那位大厂长,还是被保住了,只不过受了一个警告处分。 有这么个警告处分,此人将来的升迁之路,会受到一定的影响——理论上说是这样的。 此前签订的合同也开始继续执行,并且厂子发去了一纸承诺书,保证在期限之内完工,而且在完工之前,不会再收取任何费用,交货之后,才会收取剩余费用。 没错,哪怕是对相关人做出了处理,违约金依旧不能提,这是原则问题,国企要综合考虑的因素,实在太多了。 别的不说,他们欠银行那么多贷款,现在居然优先支付别人违约金,银行会怎么看? (第一更,贺萌主按浪11,求白底月票支持。) 第一千八百二十四章 尾矿诱惑(第二更) 红姐得知司主任做的事情之后,终于还是答应,将他补入了下一期护理名单中。 至于说对方的厂子只处理了一个副厂长,要说她心里不遗憾,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副职顶缸不是正常操作吗? 红姐在道上的名声是行事狠辣,但那是因为道上狠人太多,动不动就肉体毁灭,她为了减少麻烦,不得不狠辣一点,可官府中人自有人家的行事规矩。 林美女也在盯着洛华的反应,在她看来,这种事情能充实对冯君的画像。 在得知结果之后,她忍不住嘀咕一句,“这是……冯君的心变软了?” 她并不知道这件事是红姐全权负责了,在她想来,司主任那边只处理了一个副职,冯君就轻轻放过,实在是有点好说话了。 她对冯君的评价并没有错,现在的冯君,真的是气场太强了,要说他在弘捷的时候,还没有红姐那么狠辣,但是到了现在,他绝对比红姐心狠。 一来是他见识到的杀戮太多了,二来就是他现在身份不同了,敢挑衅他的,必然要付出极其沉重的代价,没办法,这就是成长。 司主任来的时候,上官深雪也来了,同时出现两个碍眼的,冯君也就懒得再关注了。 事实上,他现在有了更值得重视的事情——土灵终于吸收掉了阿尔卑斯山的地脉。 吸收地脉的时候,他专程过去看了一下,他能明显地感觉到,地脉减弱了,但是因为有小黄的改造,哪怕是地脉明显衰弱了,但是衰弱中依旧有一种隐约的生机。 二十多万平方公里,修复过的地脉,果然是不同凡响。 土灵吸收地脉用了十天,冯君忍不住暗暗感慨:专业的终究是专业的,哪怕是在吸血,也相当地温柔。 回到洛华之后,他对土灵提出了类似的要求:你改造这里地脉的时候,也小心一点,不要对现有的建筑和地形造成影响。 “这个没有问题,”土灵毫不犹豫地回答,它对这种操作太有信心了,“我主要是向下处理,所以才会说三个月……不过,还是需要灵石,一天五十块。” 冯君也没再跟它计较,“那就是九万灵石,你还差我十五万灵石没还,我也不多给你了,就那十五万,你把这地儿给我弄好,阶梯性隔离……你做得到吧?” “这个我真做不到,那需要阵法,”土灵先是拒绝,想一想又补充一句,“不过如果你能准备好阵法材料的话,我可以帮你架设起阵法。” “呵呵,”冯君轻笑一声,沉默一阵之后发话,“好的,开出阵法材料的清单。” 土灵听到这笑声,感觉有点毛骨悚然,“好的,我这就帮你开清单……你刚才笑什么?” “我是笑你运气不错,”冯君很随意地回答,“如果你不知道怎么架设阵法,还真的会让我失望,有些好处……说不定就要便宜了别人。” 土灵闻言,忍不住怦然心动,“什么好处?” 冯君想一想,觉得告诉它也无妨,“比如说灵石尾矿之类的……嗯,我也不是很确定,大致可以争取一下吧。” “灵石尾矿?”土灵的眼睛一亮,虽然是灵体,但是这一刻,它的眼睛真的发亮了,“真的有吗?呃,我不是怀疑,我只是……想去看一看,我很擅长开采灵石!” 冯君白它一眼,“永远不要让土灵开采灵石……你以为我不懂这个忌讳?” “那是误传!”土灵相当激动,“你可以去问一问,出窍期以上的大能,谁家的灵石不是靠着土灵开采的?切,灵石矿贫瘠,非要推到土灵身上……我们是背锅了。” “这话是一个分神期的前辈确定过的,”冯君淡淡地发话,“你是想试探我什么?” “永远不要让土灵开采灵石矿”的说法,昆浩位面就有,不过他确实是问过阴魂大佬,大佬说最好别让土灵接触灵石矿,那真的防不胜防。 而且大佬很不耐烦地表示:我借给你的阵法就很好用,比土灵强多了。 “分神期的大能?”土灵一阵恍惚,在这个位面待久了,它确实有点小看冯君的心思,但是它也不确定,这是不是对方的策略。 反正它绝对不想被卖给金系修者,这一次有意无意的试探,其实也是对它自己发展前途的一种担忧,听说对方居然认识分神期大能,也忍不住吓一跳,“是白砾滩那一位吗?” 它始终记得,自己曾经遇到过一股奇诡的巨大危机。 “这个你没必要知道,”冯君毫不客气地回答,“你努力工作,灵石尾矿我就会考虑你。” 开采完的矿叫尾矿,灵石矿被开采完的时候,也不是一点价值都没有了,别的不说,理论上还有可能存在遗漏掉的灵石。 而且跟灵石矿伴生的土壤,也会带有不少的灵气,更别说能产生灵石矿的地方,肯定有这样那样的异常,而其中大部分情况下,地脉异常是跑不了的。 哪怕原本那里地脉不异常,灵石矿存在得久了,自然而然就会产生出异常地脉。 要知道,冯君能发现海里的灵石矿,就是追着地脉过去,才感应到的。 不过大致来说,灵石矿的尾矿,有相当的利用价值,比如说改为灵田或者灵植园,土壤中充沛的灵气,可以提高土地的产出。 如果操作得好的话,久而久之,灵石尾矿能改造成灵地,当然,这不但要投入大量的精力去维护,还需要漫长的温养。 不过灵石尾矿交给土灵处理的话,那就是最后的掠夺,土壤里的灵气会被吸收走,地脉也会被抽走,对于大多数修者来说,这是一锤子买卖,不太可取。 就像土灵建议在阿尔卑斯山投入三百六十万,修复地脉之后慢慢抽取一样看,修仙也要讲究一个可持续性发展,大抵来说,尾矿用来给土灵吸收,多少有点浪费。 而且尾矿这种资源,一般也是可遇不可求的,没发现的灵石矿有很多,正在开采的灵石矿也有很多,但是开采完的尾矿——基本都各自有了用场。 土灵前一阵就听冯君说,自己表现好了会有奖励,它虽然不敢特别期待,但心里也总是痒痒的,猜测这个穷哔能给自己点啥。 它猜过一些,比如说中品灵石——这是最实惠的,或者说高阶地脉里休养——这个穷哔基本不可能提供这种服务,或者说……给一块差不多的地方,任由自己休养生息? 不管怎么说,灵石尾矿显然比中品灵石更划算,已经超出了它的期盼。 所以它的心里有点痒痒的,“你不是在忽悠我吧?” 冯君点起一根烟来,不紧不慢地发话,“我允许你重新组织一下语言。” 然后土灵就果断地转移了话题,“是我错了,我只是想知道,这灵石尾矿在哪里……如果没有开采完的话,我可以提供一些其他方案。” “不需要你提供方案,”冯君很干脆地回答,“老实干活就好。” 土灵还真是心里没有哔数的那种主儿,它很好奇地发问,“那这灵石矿到底在哪儿呢?总不会在这个位面上的,对吧?” 冯君深深地看它一眼,“就在这个位面上,而且不止一个灵石矿……不知道你信不信?” “我不信,”土灵很干脆地表示,“这里怎么可能有灵石矿,你指给我看一看?” 这货一直在试探!冯君心里非常明白这一点,不过他能理解,大家都在求生存,有人比较直接,有人相对猥琐,仅此而已。 所以他也很耿直地回答,“你是不是觉得这个位面……没有什么值得敬畏的东西?” 土灵眨巴一下眼睛,“有吗?我觉得除了你之外……就没有了吧?” 这话该怎么理解呢?倒是也没错,但是总感觉试探的意味很浓。 冯君知道这货滑头得很,而且整个地球真的不大,以这厮金丹期的修为,真要想把地球逛个遍,其实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他对土灵的各种指数都比较了解,当然,太详细的指标也没有,所以他不太确定,深埋地下的灵石矿,会不会被对方发现。 反正他不想让土灵在地球界为所欲为,哪怕他能完全控制这家伙——他在手机位面的时候,倒是不能看顾这厮,但是……这边也不走字不是? 然而,就算有不走字这大杀器,他依然要考虑土灵失控的危险,虽然他确定,自己用不了多久就能成功抱丹,但是在这段时间里,依旧要考虑地球的安全。 所以他笑一笑,“如果你是这么想的,可以在这个位面到处走一走,但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如果被合道期的大能关注到的话,我也救不了你。” “合……合道大能?”土灵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这种地方,竟然还有合道大能?” “很奇怪吗?”冯君的眉头扬一扬,“连灵石矿都有,有这种大能很奇怪?” “倒也是哦,”土灵点一点头,“怪不得我刚才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嗯,能抽取那么多地脉的修者,显然不是金丹期能做到的。” 第一千八百二十五章 示范点(三更求月票) 土灵这家伙还真有点意思,不但行事懵懵懂懂,还是喜欢胡乱猜想。 它倒没有完全探索过这个球体,不过它已经发现了,自己所经历的地方,灵气都比较稀薄……可以说是几近于无,所以它已经把这里等同于遗弃之地了。 它下意识地认为,这种地方就不可能有灵石,听到冯君说这里有矿,它以为对方在欺骗自己——你是不是对五行精灵的智商有什么误解? 于是它才问,这里的高手有些什么人。 不过听到冯君的回答,它马上就又想起一件事来——那座大山的地脉,真的是被人强行掠夺走的,具备那样能力的修者,起码也得是出窍修为的大能。 这么一来,很多事情就解释得通了,这里并不是真正的遗弃之地,所以才会有灵石矿。 但是它依旧有点不理解,“这个位面的发展,还真有点古怪,它是怎么形成的?” “这个不方便跟你说,”冯君随口回答,“反正这里危险重重,我师门里的人也要低调发展,他们挺想弄几颗土灵珠改造一下此处,你最好不要随便乱走。” 土灵珠的成因有几种,其中一种就是用土灵祭炼而来,一只土灵能祭炼出的土灵珠数量和品质并不是固定的。 不过土灵倒不是很在意这样的威胁,而且它居然直接表示,“这个不要紧吧?有活生生的土灵不用,他们居然会祭炼成死物土灵珠……那不是犯傻吗?” 冯君深深地看了它一眼,阴森森地发话,“死物不会说话,如果他们将你捉去,早晚还要还给我,但是祭炼掉的话……那就不用还了。” 土灵听到这话,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嗯,我知道了,你不就是不想让我出门吗?我答应你,不过你可得保证我在这里的安全。” 其实它本身也是个胆小的主儿,一般不会冒险探索陌生地方,更别说这个诡异的新位面了,否则的话,它也不会在阿尔卑斯山呆了那么久,始终没有到处跑。 “你放心好了,”冯君随口回答,“这是我红尘炼心的场所,没有我许可,不得随便入内。” 总算是把土灵忽悠住了,陈胜王也勾到了两个年轻妹子,以“聘用助理”的名义,要带着俩妹子飞往澳洲了,反正他不差钱,开出的薪水也很有诱惑力。 再有就是,蒸汽机车的订单也完成不少,冯君打算召集人手,再往手机位面一行。 召集大家用了两天时间,不过这一次,古佳蕙没有跟着前往,她着急突破蜕凡进入炼气期,但是越心急越无法突破,冯君建议她出去走一走散散心。 正好时值八月底九月初,大学也要开课了,古佳蕙一直就没怎么好好上过大学,借机回去待一段时间,也是不错的。 正经是杨玉欣陪她回去一趟之后,郑阳这边基础建筑都完成了,她要回来安排下一步工作,这里被定义为文化小镇,但是她没打算邀请人进小镇入住,反而更想把它弄成个园林。 等人都到齐了,冯君带着大家来到了止戈山。 没错,这一次他没有进入修仙界,而是先到了凡俗界。 止戈山这里秩序井然,这倒不是说冯君的威慑力有多么强大,实在是太清和赤凤派了弟子来,专心看护被发现的天机石矿。 不过冯君在这里的基本面还在,因为他将大部分粮食存放在此处,再加上这里凡物比较多,算是批发市场的大本营。 哪怕他离开很久了,但是时不时地能来补货,导致这里的人气不降反升,又因为他又“仙人背景”的缘故,以至于很多人带了自家的商品,来这里贩卖。 止戈山下聚集的人数,差不多接近三万人了,完全可以称之为是一个小镇,而负责管理小镇的,正是田家的家主田阳猊。 小镇是在冯君的领地门口,只有经过田家、米家、虞家或者木家认可的人,才能进入冯君的领地居住,所以别看小镇很热闹,核心的交易区和重要的人员,都是在冯君那里。 现在冯君的小院里,住的是刘菲菲姐弟俩,还有邓家兄弟。 冯君带着人出现在小院里的时候,刘菲菲正带着弟弟在院子里除草,小院被开出了一小片土地,上面种着一些蔬菜。 听到身后有响动,刘菲菲转身过去,然后就愕然地张大了嘴巴,“山主?” 此刻的刘菲菲已经是十一岁了,身子已经长开,差不多有一米五高了,不再是当年那个黄毛丫头的模样。 冯君微微颔首,他身边的好风景手腕一翻,放出了张采歆、红姐等人,大家四下打量一番,还是嘎子出声发问了,“君哥……这里是?” “世俗界的止戈山,”冯君笑着回答,“这次带你们过来,见识一下凡俗的风景。” 冯山主回来的消息,很快就惊动了当地人,不少人纷纷赶来,但是竟然没有人敢随便求见,最后还是米芸姗的哥哥出面,求见冯山主。 冯君交待他两句,说是自己这次带来了大批的货物,还有可以量产凡物的设备,会在两个月之后销售,希望他能够通知一下其他家族。 接下来的时间里,冯君把带来的货物交给田阳猊,任由他出面发卖,然后就是带着众人,好好地游览了两天止戈山的风景。 第三天的时候,田家和米家子弟赶到,冯君拿出一张地形图来,说我要把这些土地买下来,你们帮着办一下手续,手续办妥了之后,就要开始施工了。 没错,他要在这里修建铁路了,从止戈山直达止戈县城的铁路,说一千道一万,与其把铁路吹倒天上,不如修建一条示范性的铁路,能让大家更直观地感受到好处。 这几家纷纷表示,买地好说,想要施工的话,现在就可以了。 在这个位面,不存在什么无法协商的征地,大多数时候,征地和拆迁补偿也能商量着来,狮子大张口的话,要小心惹祸上身。 尤其冯君还是仙人的身份,谁敢跟他坐地起价,那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所以大家一致认定,买地和开工可以一起行动,也省得耽误时间。 既然大家都这么认为,冯君也懒得再矫情了,直接给众人分派了任务,开始进场施工。 除了红姐和好风景负责征地费用,其他人开始平整土地,夯实地基。 他们的响动,直接惊动了看守止戈山的太清和赤凤弟子,这些人派了一个代表过来发问,想知道冯上人打算做什么。 来的是赤凤的一名上人,却是男性,倒也是相当罕见。 冯君见到他来,也挺高兴,说你来的正好,赶紧回去发一个任务,我现在需要有人帮我修建铁路,修建百里铁路,我就奖励一个推演名额。 现在的修仙界里,冯山主的推演名额能当硬通货使用,估价是三千灵石上下。 百里铁路,也就是五万米,基本上就是五十米铁路三块灵石,十来米铁路一块灵石。 冯君觉得这个价格不算低,考虑到这里是凡俗界,施工回报可以说是不错了。 赤凤的上人愣了好一阵,然后拿过冯君提供的地图,估算了一下距离,表示说从止戈山到止戈县城有四百多里,能不能折算成五个推演名额。 没错,止戈山距离县城就有这么远,昆浩位面果然是地广人稀。 冯君笑着表示,这一套铁路系统是对开的线,也就是说,四百多里其实是九百里的铁路,能有九个推演名额,这样可以吗? 这样当然可以,这位上人想也不想就答应了下来——在这里看守的两大派弟子里,一家一个出尘上人,其他都是炼气期弟子,有这样挣外快的机会,何乐而不为? 不过他也表示,我们还是要看一看工作量的。 这是应有之意,冯君马上就在山里选了一块地方,当众演示如何打地基,怎么铺碎石,然后再铺枕木上铁轨。 这种演示对于一般人来说,难度比较大一点,但是大家都是修仙者,做到这些非常容易。 两派弟子估算一下,觉得这活儿很轻松,当然,铺铁轨拧螺丝之类的事情,稍微村俗了一点,不过要知道,冯君的领地左近,就有三万多号人! 这些人不全是闲人,但是闲人也真的不少,万把人总是有的,对修仙者而言,雇佣凡人干活,真的不要太简单。 两派每家都有五个炼气弟子,再加上两名出尘上人,九个名额——根本不够分的! 冯君也算大方,说要不每家五个名额算了,你们负责把铁路修通,为了防止对接麻烦,你们可以选择每家各负责一条线。 在瞬间,铁路施工就包出去了,至于说付出的代价,有人会觉得很贵,但是对冯君来说,这根本是无本买卖好不好? 嘎子和小天师也没有闲着,他们教授那些炼气弟子怎么施工,同时行监督之责。 难得的是,他俩一个先天高手,一个是以武入道的炼气一层,哪怕对方是宗派弟子,也不会小看他们,由此可见,在修者的社会里,修为真的是硬杠杠。 (三更到,召唤保底月票。) 三更到,随便说两句 月初的排名就掉到四十多了,这不科学。 所以努力加更中。 最近《外国人永久居留管理条例》比较热,因为忙着码字,没仔细抠,但是风笑作为文化工作者,有个问题想问一句:怎么没有对本土文明的保护条款? 那是外国人,只有居留权,他们不应该有文化自由传播的权力。 本土文明涉及文化传承,民族凝聚力和自信心,这是我们的国嘉,保护它是法理上的天然正确,是培根铸魂,关系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 其实很想让外国人考一考传说中的汉语十级,不开玩笑,有的国嘉是有官方语言考试的,没错,不是留学要考,是永久居留要考。 一定、一定要外国人尊重我们的文化,这是不容侵犯的底线。 如果客人不尊重主人,那他就是不受欢迎的客人。 很遗憾,这个底线没有体现出来,那个意见稿我留不了言,所以在感言里说两句。 如果有哪位书友是有戴表的,还请帮着反应一下。 最后,例行求月票。 第一千八百二十六章 通车了 一开始的时候,两派的炼气弟子对于打地基不甚重视,嘎子和小天师不得不再三强调,说这才是重中之重,并且讲解了一番地基下沉可能带来的麻烦。 修仙者终究比普通人眼界更广,众人工作了两天之后,摸索出了施工的模式。 说到底,主要是用实力砸出地基来,再用储物袋洒出一溜碎石堆砌一下,剩下的铺枕木和拧铁轨,交给凡人做就好了。 又过两天,两派的弟子居然摸索出了配合的方式,因为两条铁路离得不远,那打地基的时候,可以一起处理了,反正每家负责一段就是。 又过一天,他们又想出了新的法子:多段一起施工! 当然,这对对接的要求就比较严一点,但是在修仙者眼中,这点事情还真不算什么。 一般来说,一个炼气期弟子操纵法器夯击地面,每天夯击千余米不成问题。 不过到了后来,两家的出尘上人也出手了,施工进度大大提高,到了四十天头上,两百多公里的对开铁路,竟然完工了。 在这个过程中,凡俗界的普通黎庶贡献了不少力量,尤其有大量武者和武师的帮忙,更是加快了速度,冯君骇然发现,昆浩位面的人竟然也有基建狂魔的潜质。 两派弟子在修铁路,冯君的人一开始还负责支援和监督,后来见他们越做越熟练,索性在铁路的两端修建了岔道,弄出了两个火车站,并且还试验了蒸汽机车的车头。 田家、米家和虞家的子弟见状,也忍不住上来看一看,并且学习操作了一下。 一个半月之后,止戈山到止戈县城的铁路,正式通车了,通车当天,火车头牵引着八节客车车厢和五节货车,以及两辆闷罐车,拉响了汽笛。 客车上搭载了不少看热闹的闲人,还有不少前来购物的家族子弟。 看到长长的列车越开越快,急速向远方驶去,看热闹的人也就罢了,很多家族子弟却是面面相觑——这种运输方式,是不是太吓人了? 虞家和米家的子弟,也是面有异色,他们知道火车很厉害,但是真没想到,能拉这么多东西,要知道那些货车上,都是满载了止戈山出产的石头——这石头是盖房子的好材料。 虞家是开车马行的,而米家是行商,都是非常注意交通工具,尤其虞家的车马行里,有大量的马匹、车辆和车夫,主要提供载客服务,也有马车租赁。 火车一开通,简直是要挖他们的根,很多人的脸色非常难看。 但是搞出这个的是冯山主,他们连反对的念头都生不出来,那可是出尘高阶,虞家倒也有修仙者,但是虞长卿现在不过是在冲击炼气期罢了,根本没法比好不好? 总算还好,有人终于想到了一点,“咱们似乎也能搞这个火车。” 咦?这倒是个好主意,大家闻言,眼睛齐齐一亮,“如果平摊下来费用不大的话,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然而紧接着,又有人泼凉水,“先不说平摊下来费用是多少,这铁路的费用可不小!” 车厢里再次沉默了,这些天两派弟子在哐哐地修铁路,大家都是亲眼看到的,撇开庞大的工程量不说,只说那延绵几百里的铁轨,得多少钱? “铁路费用高,也是好事,”又有人出声了,“一般人修不起,还不是得坐马车?” 在一片嘈杂声中,列车终于抵达了止戈县城外。 冯君等人也是全程跟随着这辆火车,只不过他们是在旁边贴地飞行。 “最高速度一百一十公里,”张采歆轻声嘟囔一句,“还是太慢了。” “不算慢了,”杨玉欣沉声发话,“两百二十公里,用时两个半小时,已经很快了。” 列车到站,车厢里的人蜂拥而下,七嘴八舌地热烈交谈着,又有早已经得到消息的商家派了力工前来,开始从货车上往下搬石头,“好大的石料,平常想见一块可不容易!” 止戈城外的火车站已经建立起了十来天,县城里的人也知道,这是一种新的交通工具,知道今天试通行,还涌来了近两万人围观——这里的娱乐活动太少了。 当他们亲眼目睹到长长的列车,还是忍不住瞠目结舌,天下间竟然有这么庞大的交通工具,真不愧是仙家手段。 有人震惊,就有人忧愁,现在的止戈县城里,有一半的人,是靠着为止戈山服务而生存,比如说贩卖粮谷的,又比如说手工纺织的。 就拿贩卖粮谷酒水的人来说,很多人从县城里批发了粮食,赶着马车走四百多里路去止戈山,然后再买上香烟、打火机、卫生纸、雪盐之类的东西回来。 这种生意,没有马车是绝对做不了的,靠着肩扛手推走四百里地的话,走到地儿,粮食也就吃完了,而且……还要提防路上有劫匪。 所以通常都是十几个人凑在一起,赶上七八辆马车,往止戈山走一趟。 来回一趟,基本上要用十天,一个月走上两趟,小日子就过得有滋有味。 现在这火车一通,那就是所有人都能做这买卖了,而且基本上不用考虑劫匪的问题——甚至粮商可以直接运粮过去,中间商都没法生存了。 愁眉苦脸的人多,但是开心的人更多,止戈山那里聚集了太多的人,有人就有活,以往大家去那里太不方便,也怕路上出危险,现在想去就去了。 不过很多有心人是围住田家人,七嘴八舌地打听这火车的速度、价格、最大载货量以及运输成本——当然,铁路的成本是重中之重。 田家人对此兴趣不大,因为这火车不归他们管。 严格来说,他们也能管,只不过三家共管——田家虞家和米家,其中米家独占四成。 冯君的态度很明确,既然米芸姗跟了他,凡俗界有点好事,肯定要优先考虑米家。 这条铁路和火车运输是示范用的,他没打算赚钱,不过肯定要摆出一个经营的样子来,所以他分了两成干股给这三家——你们帮我管理,利润的两成你们三家分。 米家要多一点,那两成被分作十份,米家四份,那两家都是三份。 至于这个利润怎么算?前期的投入都别考虑,运行起来要有各种成本——比如说煤炭和水,又比如说车辆维护和道路维护……把这些成本刨去,那就是利润。 甚至车票和运输费用,他也不做规定,说你们商量着来。 他真的不想做硬性规定,因为了解本地人的,永远是本地人,既然分出去了利润的两成,他相信这三家会认真定价的——定的太高没人坐,定的太低是他们自己的损失。 他这么放手,还真是把这三家吓了一跳,说定价的权力肯定是您的,而且您前期那么大的投入,怎么能不算进成本呢? 冯君当然可以宣布,自己无所谓成本——他是修仙者来的。 但是最终,他还是表示,“我没打算在这个上面挣钱,我在意的是,交通通畅了之后,可以吸引来更多的人,有了人气,还怕挣不到钱?” 那三家没听说过“人气”这个词,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理解其中的意思,闻言也忍不住感慨,仙家就是仙家,只说这眼光,就比咱们大气多了。 事实上,他们也能估算出来,如果把初期投资算进来的话,这个铁路系统想要快速回本,那只能指望大客户的慷慨,但是不考虑这个的话,想挣钱真的很简单。 当然,他们也能猜到,冯君为什么让三家合作管理,那是因为一家管理的话,太容易出现弊端了,三家相互监督,那就没事了。 至于说三家合起来,把不主事的冯君架空?醒醒吧,冯君一旦发作,不需要任何理由,就能屠尽他们三家——仙家不可欺。 商业合作中容易出现龌龊,那是因为双方实力相差不大,如果等级相差悬殊,一方有碾压另一方的资格,哪里有产生龌龊的土壤? 第一列火车来了两个半小时之后,第二列火车也开了过来,这列火车只有五节客车,却是拉了十五节货车,车上除了大块的石料,还有三车皮的日用品。 日用品并不止是打火机、香烟、雪盐之类的,还有一些也很占地方,比如说水果罐头,又比如说暖瓶,更别说锅驼机了。 两列火车都在卸货,第一辆列车清空货物用了三个小时,而打算返回去的人,已经挤满了车厢——有些人来到止戈县城,打算休整几天,但是止戈县里,有更多人想去止戈山看看。 车票还没有商定,就是象征性的五个铜板,大部分人坐得起,想坐的人也不少,不过有那三家在维护秩序,筛选着人上车,一节车厢最多放一百五十个人上去。 就这也有几十个人的站票,不过无所谓,趁个热闹而已,站着的人左顾右盼,丝毫不觉得尴尬,反而是兴趣盎然的样子。 到最后,还是有不少人去了货车,跟那些粮食和蔬菜待在一起——没错,已经有人在往止戈山运送货物了,哪怕只是一些农产品。 第一千八百二十七章 禁止搭车 试通车当天,止戈山去了两趟列车,回来一趟,感觉挺顺利。 第二天第三天,都是两面对开两趟列车,上午一趟下午一趟,都是人满为患,不少人要挤到货车里,没多少人在意舒适性——有人为了保护自己的财产,在车上都把背篓背在肩上。 反正想要适应这种交通工具,也需要一个过程——上了车总可以把东西放在地板上吧? 第四天的时候,出现了新的问题,在一百公里处,有个不大的镇子,蹿上来一个武师高阶——没错,直接蹿上了时速一百多公里的火车。 这哥们儿其实挺拼的,高阶武师能跑这么快也不容易,绝对是短暂爆发了一些,然后就扒着车厢上了货车——大部分货车是敞着口的。 不过非常遗憾的是,他才翻进车厢,货车上空就出现了一个女子,虚悬在空中也不说话,就那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这名高阶武师吓得毛发根根倒立,冲着空中一拱手,“见见见……见过大人。” 能在空中虚悬的,最少也是先天高手,他一个高阶武师,距离先天高手……实在太远了。 小天师皱一皱眉,她可也是看过《铁道游击队》的,“扒火车……想偷点什么?” “大人,我真没想偷东西,”高阶武师吓得汗都冒出来了,“就是想上车商量点事儿。” “我们阻拦你们商量事了吗?”唐文姬看着他,冷冷地发话,“止戈县城不能商量事,还是止戈山不能商量事……你非要半路扒火车?” 这位愣了一愣之后回答,“但我是在枫林镇,去哪一边都得两百多里,这样上来省事。” 冯君人在止戈山,但是神念一直关注着列车,听到这话一拍额头,“是省事,横穿马路的人我见多了……万一裤脚挂在隔离栏杆上,你知道会有多惨吗?” 小天师想的可不只是这个,她面无表情地发话,“你这么做,是冒犯我止戈山,我要是问你为什么这么做,估计你还有很多话要说,感觉是杀了你最省事……你愿意吗?” 这位愣了半天,才点点头,“是我错了。” 他是武师高阶,平时也习惯了各种蛮横操作,感觉这次自己冲上来,也是为了正经事,无非是不想跑路图个方便,哪曾想对方直接把严重性提高了很多倍。 所以他老实认栽,“我就是图个方便,没有偷东西的打算,更不想冒犯诸位。” “你说这些没用,”小天师在地球界也是横冲直撞的人物,活得非常率性,虽然她知道,昆浩位面的修仙界非常复杂,但是在凡俗界,她还是可以坚持己见的。 “火车沿途,都是被冯山主买下了,你擅闯他人的地方……杀了你,冤不冤?” 高阶武师想一想,然后叹一口气,“不冤。” “呵呵,”小天师冷笑一声,“交待一下遗言吧,给你个痛快。!” “别介啊,”高阶武师吓坏了,他可是非常清楚,对方想杀他,那真的就是动一动手的事,不会存在任何的后果,“不知者不怪,您事先也没说,我以后坚决不犯了,还不行吗?” 小天师闻言,有点小小的犹豫,她性格比较火爆,但是跟冯君在一起这么久,也受到了他的影响,喜欢讲个师出有名。 就在这时,嘎子也飞了过来,“算了,饶他这一次吧,铁路开通,也算个喜庆事。” “那行,”小天师点点头,看向对方,“你先说一说,上车是要做什么?” 高阶武师愣了一愣,才意识到自己安全了,马上恭敬地回答,“我是想商量一下,这里比较靠近枫林镇,中间能不能停一下?” 原来是想加个小站?小天师瞬间就懂了,想一想这二百多公里,两个多小时,中间设置一个站台,似乎也是有些必要的。 不过她还是冷着脸发问,“这种事情,你不去止戈山商量,半路就蹿到车上,我还真的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看待止戈山的?你的方便……比我们的面子更重要?” “没有,”高阶武师连忙摇头,“我就是想搭上一下车,先去止戈县买点东西,然后坐车去止戈山,我真的是打算上门谈的,现在只是搭个车。” 说到底,这里的人已经搭车习惯了,如果马车有空位,路上遇到走路的人,随便就能捎一截,当然,这一般需要马车主人出声邀请,没什么理由就主动蹭车的话,也有点不合适。 所以这位不打招呼,就主动上车,有点过分了,不过按这逻辑来说,确实是罪不至死。 小天师也能理解这个逻辑,她冷哼一声,“这车以后不许半路上,否则按盗匪处理,至于你……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跟车做三个月的护卫,你有意见吗?” 说到底,高阶武师也算不错的战力了,米家、虞家和田家也没多少,就当抓了个苦力。 “没意见,”这位忙不迭地摇摇头,能活下来就很好,还敢有什么意见?“不过我想问一下,中间能不能适当停顿片刻?” “这事儿你去找主事的商量,”小天师一摆手,身影消失不见。 半路上车的人被抓了苦力,这消息在不久之后就传开了,此后基本没人有这胆量了,不过中间停靠一事,却是引起了不少人的兴趣。 要知道,这两百多公里的距离,除了枫林镇,沿途还是有不少聚居点的,甚至还穿行了好几个村子,大家也都想让火车在家门口停一停。 负责的这三家,不太清楚这事儿该怎么做,于是找到了红姐了解情况。 红姐对铁路系统做了不少功课,心里有数,但此刻她不答反问:你们怎么看待这要求? 这三家其实是商量过的,就回答说枫林镇正好位于中间,倒是可以考虑中途停车,至于其他的小村庄,那还是算了吧——不带这么小看火车的。 红姐听他们说完之后,表示你们说得对,但是考虑并不完全,枫林镇人多商业相对发达,确实是中途停靠的理由,可是小村庄未必就没有长处。 然后她给大家讲述了一下,选择车站的时候应该注意哪些因素,人数和商业固然重要,但是地理位置、其他配套运输、水陆交通甚至周围的矿产资源,也都很重要。 她甚至指出,有车站的存在,小村可以成长为集镇,而不是说集镇就该有车站。 红姐说到最后,依旧没有说该不该中途停车,更没有指出停靠到哪里比较合适。 然而,仅仅这一番话,已经让大家对她惊叹为天人了,田阳猊甚至忍不住感叹,仙人果然就是仙人,人家哪怕不谈修炼,只说对地方发展的预判性,也是我们无法望其项背的。 所以这三家也不着急考虑中途停车了,而是决定先将这四百多里地的周边摸排一下,看看哪里更合适中途停靠。 接下来,有不少家族陆续派人赶来,参加冯君召开的“凡物设备生产大会”。 赶来的人都见识到了火车,有的人在止戈县城就停下了马车,专门坐一坐火车。 也有人是其他方向来的,直接赶到了止戈山,但是见到火车之后,他们也忍不住花上两个小钱,专程体会一下“止戈县城当日往返”的感觉。 随着赶来的人越来越多,参观的人也越来越多,每天两列火车的的客车车厢越加越多,到最后不得不增开车次,从每天早中晚三趟车,最后加到了一天四趟车。 其实四趟车都不算多,一列火车十节车厢,一千二百人,四列车也才不到五千人,而赶来购买冯君设备的人,大大小小三百多个家族,再加上一些大势力,人数已经超过五万了。 接下来就该是设备销售了,在这一段时间里,红姐和好风景也培养了不少宣传员,主要是针对各种生产设备的介绍,销售的主力军就是他们。 至于说谈具体价格?红姐他们都不会出面,就别说冯君了。 不过,就在正式开始售卖的前一天半夜,铁路出事了。 参照地球界的铁路管理,红姐要求管理方每天早晚各检查一遍铁路,沿途还设了一些值班的房间,毕竟是时速超过了百公里的火车,一旦出事,后果还是比较严重的。 这一天凌晨,中段某个值班的家伙,发现有长达百余米的铁轨,消失不见了。 而好死不死的是,傍晚时候,天上开始下雨。 这位发现情况之后,马上就把消息传了出去——有人偷盗铁轨! 其实铁轨被偷盗的可能性,一直就客观存在着,米家、虞家和田家都对冯君做过预警。 冯君承认有这个可能,毕竟这是一个物质不算丰富的世界,而铁器是属于典型的容易回收的物资,不过他还是有点不解:“仙家的东西,他们也敢偷?” 那名高阶武师强行搭车,还可以说是对后果预估不足的话,偷盗仙家的物品,那是铁铁的百死莫赎! 然而,这种不讲理的事情,最终还是发生了,而且对方显然考虑到了后果,没有随便下手,而是选择了一个下雨的夜晚。 有雨水遮掩行踪,就算是仙家出手,也未必能找得出去向。 (更新到,明天继续三更,感言里会有更多想说的话,还请大家月票支持。) 第一千八百二十八章 辣手(一更贺萌主太中) 冯君听到铁轨失窃的消息,一时间大怒:我马上要开始设备销售了,天涯海角的人都赶了过来,这个时候发生此事,不是打我的脸吗? 于是他裹起了几十人,旋风一般地飞向了现场。 铁轨失踪的地方,已经有四五个人在看守了,都是沿途的值班人员,现在聚集在了一起。 这一段的看守,是一个姓王的武师初阶,王家是依附着田家存在的小家族,只有五名武师,但是从可靠性上讲,绝对没有问题。 他说是傍晚下雨之后,因为有一阵下得比较大,所以他没有连夜去检查,而是跟另一个路段的值守者喝了点小酒,就休息了。 偷铁轨按说是响动比较大的,不过雨声也比较大,直接就遮盖了这些响动,直到凌晨一点多的时候,两人先后醒来,觉得不能再拖,必须要去查看了。 他俩每人负责二十公里,虽然初阶武师的身体不错,但是二十公里走路也要走两个小时。更别说还要适当地检查。 结果他走到十公里左右的位置,发现铁轨丢失了百余米,于是赶忙示警。 冯君来到现场的时候,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不过也不算大,射灯能照出百米开外。 根据有经验的老人分析,这雨还能下个两三天。 铁轨遗失的地方,没有留下什么痕迹,石子堆被踩平了一些,但是脚印什么的早就被雨水冲刷干净了。 田家的高阶武师田乐文在怒斥王姓武师,“就知道喝酒、喝酒,少喝二两猫尿会死吗?” 这件事里,其实王姓武师的责任不算太大,他负责在铁路两边看护,最主要的职责是提早发现危险,做出示警,如果条件许可,争取对铁路进行修复。 至于说及时发现破坏者并且进行抓捕,那都是靠后的选项了。 然而这一次,王姓武师也有不妥之处,他不该喝酒,喝酒会让人神经麻痹,如果不喝酒的话,哪怕天上在下雨,他也很可能听得到对方偷铁轨的响动。 不过田乐文训斥他,主要还是想保住他,冯君他们虽然不怎么欺负人,但终究是仙人,若是觉得此人饮酒不对,一掌拍死了,那可没地儿说理去——老王有点小错,可罪不至死呀。 冯君没有理会他的小心思,而是出声发问,“多长时间能找出小偷?” “一……两炷香的时间吧,”田乐文思索一下回答,“对于周边的情况,我们不是特别清楚,还得稍微了解一下。” 从止戈山到止戈县城的路,他们其实是经常走,只不过这一次修建铁路,是尽量走直路,连小土坡都凿开了好几座,所以沿途的信息,不算特别清楚。 但是两炷香的时间,基本上也能分析出来,大概是谁做的。 冯君听到这话,也懒得再说什么,“嘎子你帮忙盯着点,文姬你给冲一壶茶。” 现在的他就是这种牌面,有点像游戏里关底的BOSS,如果不是严重到了一定程度,他不合适出手,哪怕他的办法效率更高,却也不能时刻冲锋陷阵,要不然真的跌份儿。 再说了,让下面人多参与一些事情,也算是一种锻炼。 田乐文也不敢怠慢,马上纠集了一些人在旁边分析讨论,很快就锁定了三个嫌疑比较大的村子,以及四五家有动手实力的主儿。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样尽快才能确定嫌犯。 米家一个武师中阶建议,说咱们可以每个势力抓俩人过来,请仙家直接搜魂。 至于说有无辜者会因此变得白痴,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他们让就在这附近居住呢?仙人震怒,误伤几个人还不是正常的? 然而,小天师对此有点迟疑,“修仙者滥杀无辜,好像也不好吧?” 她是有侠义情怀的人,作为女修,她的行事有些莽撞,但是她本能地愿意呵护弱小者。 而且她说的这话,也确实是本位面的规则,凡人冒犯仙人必死,但是如非必要,仙人也不得随意诛杀凡人。 哪怕那些一口一个蝼蚁的宗派修者,也不会刻意对烦人出手——只有魔修才会那么做。 田乐文认为这不是问题,“启禀上仙,为了尽快查清事端,使用些雷霆手段也无可厚非。” “还是算了吧,”嘎子也表示反对,他也是一个天性善良的人,“每个势力抓两个人过来,让老大帮忙推演一下就行了。” 冯君听得有点哭笑不得,“我是让你们锻炼一下,所有事情都推给我,我要你有什么用?” 然而这一次,嘎子却是有话说,“老大,要是他们偷了比较贵重的东西,那我就把所有有嫌疑的人都干掉,有杀错没放过,反正是为了立威嘛……” “但是现在,丢的东西真不值几个钱,全杀了有点不合适,可是破案慢的话,也不合适,毕竟咱们是要立威……所以我觉得,还是要劳烦您一下。” 冯君无奈地摇摇头,“奇怪了,你这家伙,居然长脑子了。” 一边说,他一边摸出手机划拉两下,然后端起茶水轻啜一口,“是董家寨的,那个寨子全部诛绝,一个不留!” 田乐文眨巴一下眼睛,疑惑地发话,“董家寨?” 由不得他不犹豫,董家寨距离此地超过了八十里,偷铁轨的话,没必要跑这么远吧? 冯君看他一眼,“怎么,信不过我的话?” “不敢,”田乐文吓得一哆嗦,然后摇摇头,“董家寨是跟官府有点关系,也有一些实力,也比较有钱,还以为他们做不出来这种事。” 铁器这东西,在物质不太丰富的地区,确实相当值钱,但是真正有钱的人,会看上这种东西吗?起码田家自问,是不可能因为这点小财,去得罪仙人的。 旁边米家的武师中阶出声了,“这可难说,铁器是可以制作兵刃的!” 米家终究是行商,整个东华国都有他们的足迹,见识可是比蜗居一隅的田家强太多了。 田乐文闻言顿时就是一怔,“兵器,莫非他们还敢造反不成?” “这谁能知道?”米家的武师随口回答,“就算不能造反,做盗匪也是不错的,你说呢?” “采歆,”冯君打断了他们的谈话,“你和文姬、嘎子跟他们一起去,杀光!” “好的,”张采歆欣然回答,然后看向田乐文,随手放出一艘飞舟来,“你头前带路。” 众人纷纷离开,这里就只剩下了冯君和杨玉欣,以及小猫三两只。 止戈山那边,有红姐和好风景坐镇,虽然都只是炼气一层,但是廖老大是出尘二层,基本能保护她俩周全,若是廖老大实力还不够,只要他坚持几息,会有两大派的出尘上人支援。 张采歆一行人坐着飞舟,没用多久就来到了董家寨,这寨子位于河边,有三千多人,八成以上姓董,其他的姓氏多是依附着董家生存。 飞舟抵达之后,嘎子先大喝一声,声音穿透了细密的雨丝,在寂静的夜里,有若惊雷一般,“董家寨不敬仙人……尽数诛灭!” 这么一声大喊,将沉睡的大部分人惊醒了,不过也有不少人还清醒着,闻言顿时就是一怔,“不会吧,就这么追来了?” 不等他们有所反应,小天师手一抖,直接打出了一颗烈焰弹,一团白炽的光芒,撕碎了黑漆漆的夜空。 下一刻,张采歆直接祭起了剑气葫芦,葫芦虚悬在百丈高空,无数剑气射向了下方的董家寨——这葫芦本就是群攻的利器。 小天师也不含糊,祭起一杆长幡,在空中瞬间变得有十余丈大小,猎猎地抖动着,那声音让人一听,就忍不住头晕眼花。 嘎子最实在,他虚悬在空中,手里就一把长刀,神念四下扫动,捕捉着漏网之鱼。 只剑气葫芦一击,就摧毁了两百多栋房屋,一时间惨叫声四起…… 具体细节有点血腥,就不描述了,在屠戮的过程中,有人惨叫着表示自家是冤枉的,但是仙家出手,会考虑他们说什么吗? 米虞田三家也来了二十多个好手,但是他们根本无力介入这种战斗,只能在四周游走,防止有人逃脱,而且逃脱的人里,好手都会受到嘎子的诛杀,不可能威胁到这三家的子弟。 十分钟不到,偌大的董家寨就变成了人间地狱,虽然还有几百人幸存,但是那些人早就躲藏起来,瑟瑟发抖了。 三家的子弟见状,也禁不住感叹一声,仙人之威,果然是惊天动地。 接下来,就是一点一点搜索村落了,那些幸存者基本上没几个敢抵抗,一旦被发现,就是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希望仙家能饶命。 但是张采歆三人怎么可能原谅他们?不随手击杀,也不过是因为感觉费事——反正有那三家的武修,这些漏网之鱼不可能活得下去。 事实上,诛绝已经不存在任何的问题了,三人现在的目的,是要找出失窃的铁轨。 可是找了半天,也不得其所,嘎子低声问一句,“让君哥再帮忙推演一下?” “还推演个什么,丢人不?”小天师反对这样的操作,“丢几块灵石下去,说他们私藏灵石就好,可不也是该族诛的?” (第一更,贺萌主灵狐太中,召唤月票。) 第一千八百二十九章 纳物符来历(第二更) 小天师的建议,充分说明了什么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由此也可见,上位者想栽赃下位者,实在太简单了,大部分人不用学都会。 米虞田三家也听到了这话,却没谁表示出不满来,他们专注于一点一点地搜杀幸存者。 就在这时,一个浑厚的声音自远方传来,“不要光想着拦住船,岸边还有地洞!” 田乐文第一个反应了过来,冲着远处一拱手,“多谢山主指点。” 紧接着他大喊一声,“快去岸边搜索,务求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小贼!” 是搜小贼吗?旁人心里可不这么认为,主要还是想找到失窃的铁轨吧? 十来分钟之后,岸边的两个地洞里,大家抓获了十余名凡人,其中居然还有武师高阶这种存在,不过那厮被嘎子砍掉了一条肩膀,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了。 然而,眼看天都快蒙蒙亮了,大家及依旧没有找到失窃的铁轨。 连小天师都有点急躁了,“这铁轨弄到哪里去了?不是藏在回来的路上了吧?” 很多人也是这么想的,因为百来米的双线铁路,铁轨也有数百吨,董家寨的武者和武师虽然不少,但是带着这么多货疾行八十里回来,感觉还是有点不现实。 就在这时,冯君的声音再度响起,“寨子门口那个青石房屋里,有一个被砍做四段的白衣男子,他身下压着一张纳物符。” 听到这个声音,大家的第一反应不是质疑,而是震惊,“不会吧,山主的神识这么厉害,竟然隔着百余里,都能发现这里有一张纳物符?” 其实还真不是这样,河边藏着的那些人,冯君的神识能扫到,但是这张纳物符,却是冯君已经赶了过来,用手机的功能搜索到的。 他其实并不在意铁轨的下落,这点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关键是他要立威。 否则的话,他都未必会坚持杀死董家寨所有人——铁路刚开始运营,又有四面八方的朋友来谈生意,这个时候你们这么打脸,我不计较的话,别人会怎么看我? 杀光这些人是必须的,通过手机推演的回溯功能,他确定了这一点——四环之后,回溯的功能强了很多,别说是回溯半个小时之前了,回溯半个月之前都能做到。 当时偷盗铁轨的人数不少,足有近百人,全都是董家寨的,所以他就认定了董家寨。 抓住元凶,基本上就完成了任务,一次性诛杀三千人,想必是一个极大的震撼。 其实偷盗原材料这种事,是屡禁不绝的,哪怕在地球界都是一样,那些偷盗电缆被电死的人,真的太多了,甚至还有朗朗上口的标语——“光缆没有铜,偷了要判刑”。 冯君的心里有点戾气,真的是只想震慑,就算找不到铁轨,也不怕被人揪住——正如小天师说的那样,实在不行丢几块灵石下去,这场屠杀也算顺理成章。 不过如果条件允许的话,他还是希望在众目睽睽之下,找出铁轨来。 他现在已经有了四环,想找出铁轨来真的不要太简单,但是……能不能更轻松点呢? 所以在他发现河岸边有人藏身的时候,他给出了信息,但是同时他也带着杨玉欣,划破了黎明的雨幕,一路去探索真相。 因为是临时兴起,他赶过来的时候比较仓促,没有沿途一路推演,但是在距离董家寨二十里地的时候,他划一下手机,居然意外地发现了一张纳物符! 四环之后,他探索物品的半径,已经达到了十二公里,也就是二十四里,在地球界都可以探查灵石的矿藏了,探索到这张纳物符也是小意思了。 小天师拿起纳物符,神识一探,就笑了起来,“铁轨果然在里面,这群混蛋!” 她开心是因为发现了罪证,可是张采歆却是眉头一皱,“铁轨在纳物符里?” 小天师还没有反应过来,她笑着回答,“是凡人也能使用的纳物符,很正常……而且体积不小,居然还真能装得下这么多铁轨。” 纳物符里除了撬杠之类的工具外,满当当的都是铁轨,这些家伙确实也够狡猾的,连工具都藏进了纳物符里,如果想找到证据再动手的话,操作起来还真会有点麻烦。 嘎子扫一下纳物符,也是冷着脸哼一声,“亏得纳物符只有这么大,要不然,他们偷窃的还不止这一点。” “麻烦你俩搞一搞清楚,”张采歆翻个白眼,有气无力地发话,“你们难道没有考虑过,纳物符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偏僻的村庄吗?” 小天师比较大咧,但反应也是一等一的,闻言她的眼睛一亮,“你是说……可能有其他修仙势力的介入?” “这个我倒不能确定,”张采歆皱着眉头回答,“但是这么个小村子,才三个高阶武师,他们凭什么有胆子偷取仙家的东西?” 听她这么说,其他三家子弟相互交换着眼神,他们其实是有些想法的,但是在这么敏感的事情上,他们还真不敢随便插嘴。 “这才真是,”小天师也皱一皱眉头,“看来,还是得让……让廖上人搜一搜魂。” 原本炼气期就可以搜魂了,更别说张采歆还是炼气五层,不过冯君建议自己的弟子,出尘之前尽量别搜魂,别说一天上限三次,他一次都不想让大家用——确实可能影响根基的。 张采歆闻言,奇怪地看她一眼,“有老大在,何必去麻烦廖上人?” 其实他们对廖上人的感觉并不是很好,一般的坤修里,没几个会喜欢玩虫子的蛊修。 小天师撇一撇嘴,悻悻地回答,“事事都去烦老大,那显得咱们多没用。” “先审问那些抓起来的家伙吧,”张采歆做出了决定,“尤其河边洞穴里的那几个,应该身份不低。” 虽然杀戮一直在进行中,但是目前活捉的人也有很几十个,这些人也不是能逃过一死,而是有些事情还是要问一问明白。 问话的差事,就交给了三家的子弟,而这些子弟下手也非常狠辣。 有人表示自己是冤枉的,不肯承认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就是一刀短一肢,五次不肯好好说话,就毫不犹豫斩首。 对于那些明确表示不配合的,就挑断手脚大筋扔到一边,这是有慢慢折磨的打算。 现场还活下了一名武师高阶,田乐文却是认得此人,“水生老兄,没想到你这么糊涂,我田家自问也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为什么要坏我们的生意?关键是还有胆得罪仙家!” 水生兄沉默一阵,然后叹一口气,“我若说我不同意他们这么做,不知道你信不信?” 田乐文撇一撇嘴,“我信或者不信,并不能改变什么……你说是不是?” 水生兄苦笑一声,“我想问一句,可能放过我们吗?” “你说呢?”田乐文反问一句,“你也不是第一天出道了,我就算说放过你,你信吗?” “我信,”水生兄毫不犹豫地点头,“因为你们是在为仙人做事。” 田乐文气得笑了,“原来你眼里还有仙人?说一说纳物符怎么来的,我给你个痛快。” 水生兄又是一声苦笑,“对你我这样的人来说,痛快不痛快的,很重要吗?” 能到达武师高阶的人,意志要比普通人强大很多,不少人还真的不怕肉体折磨。 然而,田乐文的眉头却是一皱,“你在跟我讨价还价……想得到什么?” 水生兄的眼睛看向一人,“那是我的幼子,给他一个痛快就好,别折磨了。” “好的,我答应了,”田乐文点点头,又左右看一看,“大家也没啥意见吧?” 这点小人情,确实没人会在意,而这水生兄也就如实告诉他们:这纳物符……是捡来的。 没错,天底下的事还就是这么不讲道理,十余年前,董家有族人去往庆元府探亲,夜宿野外的时候,偶遇两高手战斗,最后是一死一重伤。 董家当时有十余人在场,那名重伤的高手没有去找他们的麻烦,打扫了一下战场之后仓促遁去。 结果等天亮之后,董家人发现,不远处的树杈上,藏着一张纳物符,于是将其取走。 听起来有点匪夷所思,但是仔细分析一下,其实也不算奇怪,前文说过,北园伯和虞长卿的妹妹虞昶珠的手上,都有凡人可以使用的纳物符。 这种纳物符很少出现在凡俗界,修仙界也禁止此物向凡间输送,不过这个禁令,没有灵石那么严,而且因为是消耗品,凡人偶尔使用一下也不打紧。 田乐文也能接受这个解释,但是他非常好奇的是,“我真的很纳闷,你们是怎么想的,居然去挑衅一个仙人的尊严?” 水生兄长叹一声,“总有人自作聪明,具体的经过,我也懒得说了,反正就是个灭族,不会再有别的可能了,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 “我知道原因,”旁边有人嚷嚷了起来,那是一个奇瘦无比的小个子,“我也不姓董,是被他们抓来的!” 第一千八百三十章 搜索专家(三更求月票) 冯君自诩讲究人,也就特别待见讲究人,听冯天扬这么说,他也不争。 他只是笑一笑,“那行吧,我再给你两张甘霖符,你现在观里有三千万吗” “山上哪儿来这么多钱”冯天扬苦笑一声,“一千万倒还凑得出来。” 我勒个去的,冯君左右看一看,不可置信地发问,“这个玄德洞天里,有一千万的现金” 要说有一千万的家当,他真的信,不说法器、法宝之类的这些东西随便有一样就超了,只说寺庙里很多资产,就是很昂贵的,尤其是那些特定的、仪式性的、有纪念意义的。 现金有一千万,他是真不相信就算是微信转账,二十万也就限额了。 “现金没那么多,”冯天扬淡淡地笑着,“有些古董、道经、玉器啥的,还有金银出家人身边,准备点硬通货总是没错的。” 这才对嘛,冯君觉得这个答案符合他的认知,于是一摊双手,“那你怎么给我三千万” “下山去市里,”冯天扬毫不犹豫地回答,“找个银行就转了,你要是想拿现金,我观里也有大居士,我打个电话,你过去提现就是反正你有储物袋。” 他最后一句话里,真的是充满了各种情绪。 冯君笑了起来,“算了,我只跟你打交道,你那些大居士是你的资源,我兴趣不大。” 他的眼光现在已经很高了,太白山附近,能有几个大居士 再大又能大到哪里去,有十个亿的身家没有 现在他能看得上眼的,除了那几个一线城市,也就是那些副省级城市了。 真的不是嫌贫爱富,资源和前景就在那里摆着,风水和气运一目了然。 冯天扬倒真的是个痛快人,“那我可以去跟你转账不过先玩两天吧。” 于是冯君又在太白山玩了一天。 第三天中午,峰顶那边的情况继续良好,他也不想再等了,召来了花花同时出声告辞。 花花在峰顶扫荡小虫子,还没有完全结束,不过那些虫子数量明显大幅减少,再有三四天也就齐活了,而它裹胁而来的飞虫,基本也认准了地方,不会出现太大的纰漏。 再说了,还有乌大王盯着呢,花花这次回去,不打算再背着它走你要是记不住回去的路,那就别回了。 冯天扬真的很想挽留他,但是冯君无论如何都要走,然后又放下了两张甘霖符。 冯天扬没胆子跟这个本家推让,就说你等我一下,我跟你一起下山转账。 “不用了,”冯君的态度很干脆,“等你的甘霖符用完了,想要新符的时候,带着钱到洛华找我就是了。” 这相当于是赊了三张符出去,倒不是送两张符。 冯天扬怎么愿意答应这个要求就说你这么搞的话,我玄德洞天以后还怎么跟洛华相处 他有追附骥尾的打算,但是这么占便宜,也太小家子气了吧 冯君也不理他,直接向外走去,“你要是觉得占便宜了,就去帮我打听一下昆仑的山门,打听出来的话我送你玄德洞天一座聚灵阵。” 此前他是不会这么高调做事的,别说送人聚灵阵了,他都不会承认自己了解这玩意儿。 但是现在既然已经出尘期了,哪怕还要继续保持低调,可他总该让某些小圈子里的人知道,洛华庄园是不宜招惹的。 正好他看冯天扬顺眼,又是本家,于是就找个借口,送对方一座聚灵阵当然,丫得能找得到昆仑的山门才行。 其实冯君真想找昆仑山门的话,上次强行扣住几个人,估计也能问个差不多他又不是没这能力,无非是看在华夏道门不兴,不想赶尽杀绝。 一旦问出山门,又不上门寻衅的话,岂不是自砸招牌 现在放出风声去,托人打听,这就又不一样,起码给昆仑一个明显的信号我惦记上你了。 冯君这么做,固然是给了玄德洞天一个机会,照顾了本家的讲究人,但是同时,又何尝不是给了昆仑选择和应对的时间 你若是不含糊,只管来就是了,要是想服软,也尽快抓紧时间吧。 反正这消息放出去,对冯君的好处不大,甚至还可能为他引来杀身之祸。 但是昆仑真的生出动手想法的话,洛华庄园的其他人,就安全了许多,在没有干掉他这个山主之前,想必昆仑不会轻易地对别人动手,否则后果就太严重了。 “昆仑的山门”冯天扬闻言眉头一扬,想一想之后点点头,“我尽快了解一下是大张旗鼓地打探消息,还是小心翼翼地打听” 真的是聪明人啊,冯君笑着看他一眼,“顺其自然就好” 有了冯君承诺的聚灵阵,冯天扬真的是要多开心有多开心了,他甚至都不敢追着对方,强行支付那三千万了万一惹恼人家,可就不妙了。 不过他还是恭敬地把冯君送下了山,甚至送出了县城边界。 然而,冯君才开车上路了四十来公里,就又接到了冯天扬的电话。 冯执掌在电话里问,冯山主你有没有延寿的丸药,有人高价要买。 原来是玄德洞天的一个大居士,早早收到过冯天扬的招呼,要他帮着准备一下,筹集一些现金,没准要用到。 三千万的现金这大居士心里有点嘀咕,他倒不是信不过对方他知道玄德洞天有钱,他是真的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能让冯执掌拿出这么一笔钱来 他试探着打听一下,结果冯天扬口风很紧,他也不想太过勉强,心说等着拿钱的那位来了,我再了解一下。 结果今天冯天扬告诉他,不需要现金了,那位已经离开了。 大居士就有点不开心冯大师,你说要找钱,我马上就给你找,凑足了三千万,现在你又轻飘飘地一句“不要了”,这不是逗我玩吗 冯天扬也有点不好意思,就主动解释一下,说不是我逗你玩,是那位高人实在太牛了,眼里就没这点小钱,死活不要,我要是强行给,没准人家就要翻脸了。 大居士更好奇了,这人太牛了吧,到底是谁呀 冯天扬依旧是没有透露冯君的消息,只说这位是真正的高人,称之为华夏修道第一人也不为过,是正儿八经的修行中人。 大居士对修道者还是比较仰慕的,尤其是冯天扬如此推崇,正好他也有事,于是就问这人能不能帮着延寿。我丈母娘最近快不行了。 冯天扬知道他丈母娘是怎么回事,说我可以帮你问一问,但是请他出手,你得有能打动他的东西才行,以我对你的了解你拿不出他需要的东西。 两人实在太熟悉了,冯执掌自身就是玄德洞天的主事人,知道修道人最看重什么。 大居士笑着发问出钱不行吗他不要你的三千万,却未必就不要我的。 冯天扬笑着怼了他一句,说你知道人家住的是什么房子吗玉石房子 光那房子的材料,价值就上千亿,只不过真要拆了材料卖的话,国内的玉石市场肯定就发生大幅跳水。 大居士被吓了一跳,他虽然有钱,也没到了千亿这个级别,不过听到这高人如此有本事,他反而更希望联系上此人了,就说那你帮我问一问嘛。 冯天扬并没有推脱,因为他有一种感觉从冯君对问道茶销售模式的上来看,他有可能有点缺钱。 要不说千万不要把别人当傻子,这世界上聪明人真的太多了。 当然,冯君缺的不会是千万这种小钱,没听说吗十个亿的话,人家肯卖储物袋 所以冯天扬打过去了电话,问冯君有没有兴趣接手这么一单买卖。 冯君沉吟一下发问,“这人打算拿什么结算” 冯天扬顿了一下才发话,“这人家里,也没啥好东西我对他很熟,估计最后是现金结算。” 冯君听得笑了起来,“这人很有钱” “算是有点钱吧,”冯天扬笑着回答,“家里有矿,现金比较充裕,个亿随随便便能拿出来,遇到大事的话,凑出十来二十个亿也没问题。” “这倒值得考虑一下,”冯君确实是有点缺钱钱全变成黄金了。 他沉吟一下发话,“他丈母娘怎么了,要延什么寿” 这一点,冯天扬知道得还相当清楚,这大居士原本也就是个小富翁,靠了妻家发的家,而他的丈母娘对他相当好,是当半个儿子看待。 他丈母娘年轻的时候,受过太多劳累,现在是积劳成疾,不到七十岁,人已经老得不成样子,大毛病倒是没有,浑身小毛病不断,四处求医都不顶用。 冯天扬打小入了太白山,也算半个中医,为大居士的丈母娘看过病,跟其他中医的判断基本相同元气已尽,到岁数了。 大居士现在有钱,各种补药没命地买。 但是补药这东西,也不是能乱吃的,丈母娘小心谨慎地吃,一点一点地加量,结果最后还是吃到虚不受补了,不得不停药,还差点弄出大事来。 要不说人年轻的时候折腾得太狠,老了想挽回,基本上是没机会了。 月初三更,大声召唤保底月票。 大数据修仙 大数据修仙 第1823章 给个交待 指使董家偷铁轨的,居然是个很古怪的主东华国的常胜公爵。 那名被绑到董家的奴工知道一些消息,却是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不过常胜公府要求偷铁轨的理由,也很匪夷所思他需要大量的铁来打造兵器。 公爵大人虽然号“常胜”,但是在国内很低调,只听这个称号就可以想到,他会承受怎样的猜忌和压力。 董家有人在京城做官,后来跟常胜公府有了联系,在五年前,公爵府希望,董家被准备一批兵器,也没要做什么,但是很显然,董家没有拒绝的权力。 在东华国,钢铁是专营的,再加上东华的冶铁技术,实在有点低下,所以董家悄悄地打造兵器和护甲,数量有限得很 常胜公府对董家的效率有些不满,原本还想让他们从赵家堡悄悄地收点玄铁,但是赵家堡很没眼色地惹到了止戈山,被冯君一锅端了。 近期董家正发愁,从哪儿再搞一批钢铁打造兵器,结果止戈山开始铺铁轨了。 这就实在太勾人了,董家还没想清楚该不该下手,常胜公府来人了,你们不是一直抱怨没有钢铁吗?门口很多呢。 董家就问,那是仙饶东西,我们合适不合适动? 结果来的这位表示,仙人又怎么样?我也是炼气期修者。 这位展示了一下修为,然后告诉董家人,冯山主不会有兴趣操心这些凡间事——你不看他多久没回来,只要你们只偷铁轨不伤人,就不会有大问题。 董家其实也知道,东华王室就跟仙家有联系,常胜公看起来是有造反的意思——起码是不甘寂寞了,那么,公爵府能搭上仙家,也不算多奇怪。 然后他们接下来的操作,包括舆论发酵,都是董家少数几个知情人默许的。 哪怕是董水生——也就是那个水生兄,也知道这件事,他倒是想反对,但是没用。 这个消息让张采歆有点意外,“这个公爵……不会被哪个修仙势力利用了吧?” 她现在也逐渐习惯昆浩位面的思维了,凡人基本上不可能去招惹仙人,更别冯君这种出尘高阶了,所以……不定是有修仙界的什么人,想对止戈山使什么坏心思。 那么,查出幕后黑手是很重要的,省得再有这些事发生。 冯君却不以为然地笑一笑,“没必要,唆使人偷铁轨的幕后黑手……能出息成什么样子?咱们的时间,还是要用在修炼上,为这点事情斤斤计较,没准正遂了别饶意。” 嘎子听到这话,觉得有点不能忍,“那君哥……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吧?” “怎么会算了呢?”冯君笑一笑,“我的意思是,咱们没必要在这件事上操心,让东华国给止戈山一个交待就好。” 完之后,他让红姐把通商媚人请来。 止戈山门口的通院,算是东部分舵的一个重要据点,皇甫无瑕虽然已经是出尘二层了,但是一直没有放弃这个职位——她的修为甚至比通东华分部的老大修为都高。 不过这也很好理解,通在凡俗界的任务,就是搜集一些罕见的材异宝。 而在东华国,止戈山的交易是最频繁的,别的不,只香水的交易额,就抵得上东华其他地方的总营业额,再加上皇甫家在修仙界也垄断了凡物通讯,重视止戈山很正常。 通现在派驻在止戈山的负责人,是炼气七层,这个级别在凡俗界,已经相当不低了。 负责人很快就赶了过来,接到冯君指示之后,马上恭敬地表示,“好的,我会让他们尽快给您一个交待。” 通的渗透力和执行力,其实非常强,他们跟东华国的王室,都保留了相当的交情,而现在东华的东部分舵,比通的东华分部还要强势一些。 三之后,止戈山就收到来自东华国的快递——常胜公的人头。 张采歆等人表示出了适当的惊讶——怎么也是公爵,三时间,人头就送过来了? 冯君是一点都不奇怪,修仙界对凡俗界,就有这么强悍的影响力。 这就像地球界的港九,一地下世界谁牛叉之类的,但是97之后,那些都算个什么? 不过嘎子还是有点遗憾,“可惜,他这么一死,查不出谁想对付咱们了。” “你就从来抓不住重点,这样下去可不行,”冯君毫不客气地发话,“在什么山唱什么歌,既然是在世俗界发展,震慑住世俗界就够了,修仙界真有问题,咱到修仙界再。” 他真没觉得修仙界会有什么影响——如果真有幕后黑手的话,格局未免太差了,那种层面的格局,对止戈山根本形不成威胁。 杨玉欣支持他的看法,别看她是地球界来人里修为最低的,但是要论大局感和眼光,恐怕红姐都要差她一些——不是红姐没能力,而是她没有杨主任的经历。 杨主任的建议是,“把这个常胜公的人头,挂到董家寨吧,尽可能地震慑宵。” 不得不,本制里走出来的都是精英,她非常明确地判断出来,止戈山现在需要的是什么——要的就是在世俗界的威慑! 修仙界的那点东西,已经难不住冯君了,而且他未来的发展,也会是在修仙界,所以现在在凡俗界,冯君只要留下名声就好。 那么,把常胜公的人头留在止戈山,实在是意义不大,因为以后的日子里,冯君都不会有太多时间经营这里,倒不如挂在董家寨。 董家寨那里已经挂了太多的人头,也吊了特别多的尸体。 止戈县的县令坐着火车赶到止戈山,想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甚至连冯君的地盘都没有进去,就被别人告知——董家寨对仙人不敬,居然敢偷铁轨,所以……就那样了。 消息已经在浮山郡传开了,甚至还在向郡外扩散,仙人对凡饶惩罚,已经有近二十年没有听过了,这个消息足够震撼。 相信在三五年之内,没谁会惦记着偷铁轨了,再加上常胜公的人头的话,没准能保十年太平——太多也不好,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呢? 常胜公被杀,其实在东华国很是掀起零风波,甚至有人认为,这是王室的阴谋。 王室当然不会背这个锅,虽然他们想杀常胜公很久了,但是有现成的背锅侠,他们为什么要认领这个骂名——是常胜公冒犯了止戈山的仙人,我们想保都保不下来啊。 这种情况下,北园伯的弟弟来了,保哥儿表示你这铁路不错啊,能不能卖我一套? 保哥儿也是冯君的老熟人了,钱不算特别多,但还喜欢显摆,不过简而言之,这也是个可怜人,各种作,也只是想让大家知道,他没有脱离了主流圈子。 冯君也不想刺激他,就问你买这铁路做什么,要知道很多人都看好它,但是没谁觉得这东西值得花大价钱去买。 铁路的基础投资实在太大了,尤其东华国还是个地广人稀的地方,生产力还很低下,那么,明明马车能解决的问题,为什要用铁路呢? 要知道,这不是冯君的揣测,而是很多信息的反馈。 订货会也开了这么多了,新增的火车和铁路,可能不引起别饶关注吗? 关注的人不是一点半点,但是没有谁是傻子,大家都注意到了,这玩意儿成本太高,甚至都没有人去打听,铁路的成本是多少——了不得问一问火车头值多少钱。 没办法,物质贫乏的社会,就是这个样子,他们甚至连车厢成本都不问,因为车厢自己都做得出来,不用买——可能舒适度差一点,但是几个车轮加个平板,需要花钱吗? 冯君有点好奇,别人都没打算出手买火车,保哥儿你买这东西干啥? 保哥儿的回答,真的是一如既往的纨绔,他觉得自己的别院有点大,带朋友游玩起来较为费事,既然你有这东西,我就修建一条从家通往别院的铁轨,而且还要在别院里修一圈。 冯君听了有点感慨,不愧是典型的地广人稀,跟地球界那些狗大户的思路相差无几,居然在自己家里修铁路……不过,我怎么就没想着,在止戈山修一圈铁路?果然还是境界不够。 境界不够是开玩笑,关键这里真不是他常住的地方,而且止戈山修铁路,工程量比较大。 不过保哥儿想买火车,冯君也没想着多挣钱,推荐了一款火车。 有几家蒸汽时代主题公园,使用的就是这种,轨道宽度是一样的,设备简单一些不,马力也有限,能挂四节五十吨的货车车厢或者十节客车。 保哥儿还想要个大一点的,但是冯君不卖,而且他连枕木都不卖,我卖给你一个水泥厂的设备,自己回去做吧,不但省钱,做完枕木之后,水泥厂还能挣钱。 保哥儿不善经营,但是了解了一下水泥之后,马上就表示,这种设备你有多少我要多少。 他认为水泥是比较高赌产品,一时半会儿可能使用的人不会太多——这跟冯君的判断类似,在土坯房是主流的社会,木头房屋都算奢侈了,不过这代表了未来的发展趋势。 他甚至想好了水泥在前期应该卖到哪里——当然是用来修缮城墙。 第1824章 有买家了 冯君很干脆地拒绝了保哥儿的要求。 他可以让出一两个郡来给对方经营,不再发展其他生产厂家,但是想全国垄断那是做梦。 保哥儿对这个回答非常失望,因为他确实很看好这个项目,哪怕这东西不是很高端,不是他这个层面应该经营的生意,但是涉及民生,而且量大! 不过冯君得也没有错,水泥这玩意儿单价便宜,运输距离一旦比较远,成本会急速上升,最好的办法就是本地化生产。 保哥儿既然接受了水泥厂,琢磨一下,他觉得可以研究一下别的厂子,然后他就发现了玻璃厂——玻璃厂的设备,在冯君的货架上特别畅销。 这实在太正常了,这玩意晶莹剔透,跟灰扑颇水泥不同,一看就很上档次,而且有广阔的使用空间,大部分的人家,糊窗户使用的还是麻纸,玻璃制品更是极其罕见。 冯君表示玻璃厂你就不用想了,倒是有个厂子合适你——农用车组装厂要不? 组装厂还真不好往外推销,这东西对工饶综合素质要求有点高,识字是最基础的条件,而这个位面的识字率还真的有限,别普通人了,就是大家族里,不识字的也一抓一大把。 也就是保哥儿的地位比较高,结识的人素质也相对高,看一看《红楼梦》就知道,丫鬟的丫鬟都可以作诗,用的还有不少生僻字,但是那个时代的人,识字率才多高? 要知道,《红楼梦》的背景,可是识字就有可能成为人上饶古代华夏,而昆浩位面呢?想成为人上人,修武才是比较靠谱的。 冯君甚至都已经问过米虞田三家了,知道这三家识字的子弟都不多,聚居在一起的大家族,没有必要人人识字,需要写个信记个账什么的,找族人帮忙就是了。 这三家都有点吃不下组装厂,他只能尝试推销给保哥儿了。 不过非常遗憾的是,保哥儿对农用车的组装,不是很感兴趣,用他的话来就是——这玩意儿好玩归好玩,但是那个柴油运输起来实在太麻烦了。 其实这些只是借口,冯君都听了,凡俗界是有原油的,他甚至了解到几个具体的产地,不过油质似乎一般,他也不想断了凡俗界的工业发展,所以没有采取什么行动。 但是保哥儿知道了这些消息,还觉得柴油麻烦,那就纯粹是他自己懒了。 冯君见他没兴趣,当然也不会强求,事实上,对组装厂有兴趣的人不少,只不过是冯君卡得比较严,一般都要了解一下对方的实力。 最后组装厂还是卖出去三套,一套是云台陈家,就是一门三先的陈家,其中两个先是跟着冯君的,身为世家联媚成员,陈家的底蕴相当深厚。 还有一家是百粤郡的郑家,这个家族很大,有十来万人,各地支脉也不少,虽然不是以武力见长,但是有这么多人,哪怕只按概率算,也有几个当打的。 郑家和木家联手拿下了一个厂子,木家高端战力强,跟止戈山关系好,郑家则是人多势众,关键是还有几个工匠作坊,手艺人比较多。 再有就是京畿一个高姓家族,这个家族在京畿不算厉害,但是文风比较盛,很多人以教书育人为生,人脉很广,认识的读书人也多,尤其是位于京畿附近,那里识字的人本来就多。 高家甚至还有提炼原油的计划,因为他们的主脉其实不在京畿,而是正位于一片油田旁边,只不过高家在京畿发展得越来越好,连主脉的人都跑到这里发展来了,那边就没啥人了。 不过如果可以得到提炼柴油的工艺,高家人向祖地回流也是必然。 冯君没有答应高家提炼石油的要求,但也没有拒绝,只是表示考虑一下。 事实上,原油简单分馏是很容易做到的,不过他考虑的是,既生产柴油,又组装农用车和摩托车的话,很容易在产业链上形成垄断地位。 他无意强行干涉市场,但是做出某些决断的时候,相关的影响还是要考虑的。 不管怎么,这三家想要拿下组装厂,相关的培训肯定不能少,而且时间还不会短,不过幸阅是,他们已经提前传授了米虞田三家子弟,然后主要内容由他们传授对方即可。 所以这三个月虽然是在凡俗界,但是冯君一行人都相当忙碌,冯君虽然很少负责具体事务,但是从决策到调度,也都是他要关心的。 不过他的自我感觉反而相当不错——对工商管理专业毕业的学生来,这才是应该有的生活吧?起码可以学以致用。 止戈山的热闹持续了差不多一个月,冯君带来的设备早就卖得七七八八了,剩下一些没有卖掉的,也只是为了培训那些已经订货,却还没有收到货的人。 这一,保哥儿又上门来了,开口就发问,“冯山主,那个组装厂还卖不卖了?” 实话,现在也就是他这微末之交,还能这么跟冯君话,其他人哪里有这胆量。 “没了,”冯君直接拒绝了,“我不是听你已经回去了吗?” “别提了,”保哥儿摇摇头,然后又叹口气,“我哥听是你要求朝廷杀死常胜公的,就让我多跟你谈一些合同,我要是没钱了,他可以帮着垫付。” “别跟我朝廷的那些事,我不感兴趣,”冯君摆一下手,“也别让你哥来烦我,要不然心我对他不客气。” 保哥儿对冯君态度依旧,但不代表他不知道冯君的成长,所以他笑着回答,“他也不会烦你,我知道他怎么想的,无非是跟你合作多了,别人就不敢随便对他下手。” “他想什么我管不着,”冯君无所谓地回答,不过紧接着,他又补充一句,“不过他如果敢打着我的旗号欺负饶话……那我要他的脑袋。” “那倒不会,”保哥儿忙不迭地摇头,“我哥那人,从来不喜欢欺负人。” 冯君知道,大部分人都有胳膊肘往里拐的毛病,但是这啬话实在让他受不了,“你哥不欺负人?当初我差点弄死他,你是为什么?” 那是例外!保哥儿本来想这么回答的,但是考虑到冯君现在的身份,也只能讪讪地笑一笑,“他那是贪婪,我也很看不惯……对了,不能再给几个项目吗?” “项目有的是,但是现在没货,”冯君随口回答,然后他眼珠一转,“分化柴油的项目,你还做不做?” “做!”保哥儿毫不犹豫地回答,前一阵她还嫌麻烦,现在却是果断接手,看来北园伯还真是给她施加了一点压力,“不过这项目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你去找凤鸣苏家吧,”冯君随口回答,“他们也想再找一个项目,等你们两家商量好合作之后,红姐再帮你们引荐一家。” 凤鸣苏家也是老牌家族,不过衰落了数千年,于三百多年前中兴,虽然苏家不是世家联媚,但是此后先不断,现在族里有两个先,族中后辈也是人才济济,势头正旺。 但是苏家对冯君的态度,却是极其谦恭,事实上,云台陈家出了炼气修者,已经广为人知了,据那名以武入道的先,就是跟着冯君的。 苏家拿下了一个化肥厂,又拿下了一个玻璃厂,冯君见他们愿意做化肥,觉得这个家族不错,打算回去弄个自行车厂过来,让他们生产自行车,还问他们乐意不? 苏家却是毫不犹豫地表示,您让我们买什么,我们就买什么。 见他们这么听话,冯君索性决定,让苏家和保哥儿一起做个原油分馏厂,优先选择高家的祖地,反正这两家一家有权一家有武力,估计镇住当地人不是问题。 当然,如果高家不想只卖原油,还愿意做个股东,冯君也不会反对。 这些都商谈完毕之后,府城息阴诚来人了,邓老镖头带着的,据是庆宁府的通判,想要商谈一下购买铁路的事宜。 通判不想跟米虞田三家子弟谈,他希望能见到止戈山的仙人,结果田家子弟直接表示,想见仙人,你还不够资格,起码得让知府来。 知府也不是不想来,他只是觉得这是商业行为,通判出面基本也够了吧? 不过接到止戈山的反馈之后,他迅速地赶来了,这让红姐都感到不可思议既然你能来,为什么还要派个通判来做试探呢? 知府并没有强求一定要见冯君,事实上,别看红姐是个女人,还仅仅是炼气一层,但已经是知府大人一生中距离修仙者最近的时候了。 他几近于谦恭地表示,我希望能铺设从息阴城到止戈县的铁路,并且得到止戈山的帮助。 红姐则是表示,只要你愿意出钱,这些都不是问题,当然,只要钱足够,修铁路我们也可以出人手,但只可能是普通人。 她以为知府看上了修仙者快速修铁路的优势,心你也太逗了,别知府了,东华国王室也不可能指挥得动修仙者施工。 能指挥得动修仙者的,只可能是修仙者。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八百三十三章 优先服务 红姐还真是想错了,知府大人并没有借用修仙者施工的意思,他又没有被下了降智光环。 知府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他想买火车和铁路,但是……钱不够! 车头车厢什么的,他可以向冯君租借,想必不是不能商量,反正就是一列火车,延长一段路途就可以了,这跟长途马车和客船类似。 关键是铺铁路的成本,实在是太高了,庆宁府的财政上,不可能有那么多钱。 知府倒是没胆子来找止戈山化缘——毕竟常胜公的人头还在董家寨的遗址上挂着,他想的是,能不能用以货易货的方式,来买到铁轨等物资。 红姐一口拒绝了他,说我们这东西不愁卖,而且铁路这种东西,也不是你一个小小的府城建设得起来的,没钱你就买点别的算了,何必充这大头? 她认识冯君之前,是在粮食厅大院里住的,对于正府采购一点都不陌生——上一任采购的帐,接任者未必会认。 红姐倒是不怕对方敢昧了止戈山的帐——有种你可以试一试,但是明明可以现款现货,她为什么要沾染那种麻烦? 知府却是表示,你们这趟铁路通了之后,有不少人眼红——不是打歪心思的那种,而是觉得只有止戈县城得了好处,实在太让人不平衡了。 庆宁府距离止戈县城,其实比止戈山还近,还不到四百里地,知府为了修这条铁路,也是四处化缘,不过好的一点是,很多人听说他化缘是修铁路,倒也愿意支持。 说到底,止戈山新搞出来的铁路,动静实在太大了,庆宁府的人也不全是聋子瞎子,尤其是府城息阴城,有不少颇具身家的人,专程赶到止戈县城乘坐火车。 有些人是赶时髦,专程来尝试这种新潮的交通工具,也有不少人打着考察的念头,想要知道这火车到底强在哪里,是否像别人说的那么,是运输神器? 考察的结果就是,大部分人都被火车庞大的运输能力震惊到了,而且这东西不但速度快,还相当平稳,不管载人还是拉货,都是很好的选择。 正是因为项目太好了,所以知府想要架设铁路的时候,化缘得到了空前的响应,否则的话,区区一个知府,就想搞这么大的项目,只能通过摊派的方式。 但是事实上,地方项目而不是中枢的项目,摊派都很难募集到多少钱。 知府募集到的资金,差不多有三分之一,剩下的三分之二,只能是地方自筹了,衙门也有一些产业,赚不到多少钱,平时可以补贴日用,现在就打算拿来易货。 红姐不以为然地撇一撇嘴,“我们修建这条铁路,还花了不少钱买地,府城能没有钱?” 买地的钱其实不多,手机位面地广人稀,城外地价就上不去,大概也只占修建铁路费用的一成——当然,这是指使用凡人修建铁路,如果用修仙者施工,根本不是这种计算方式。 知府对这个还是很清楚的,他表示说,你们买的地,很大一部分是有主的,官府也就是收个契税,卖荒地的话,也没几个钱。 关键是收到的钱,并不全在庆宁府,一部分被止戈县留下了,还有一部分要上交郡里。 红姐对他这辩解不感兴趣,“易货是不可能的,我们的东西不缺市场,你要记住了,银元我们都不认,只认黄金!” “其实这件事对止戈山有好处,”知府左右看一看,压低了声音发话,“我这儿能做出来示范的话,兵部肯定会动心,对我而言是政绩,对你们来说,可就是更多的黄金。” “兵部?”红姐这次还真的吃惊了,军方采购的力度,她是很清楚的,就算再不想接受对方的条件,她也不能忽视了这么大的单子,“你跟兵部关系很好吗?” “不算特别好,也就是有两个熟人,”知府实打实地回答,“但是仙家您也许不知道,兵部非常注意物资和人员运输,若是铁路建成,我的好友帮着递两句话,就绝对能促成此事。” “这个我比你懂,新发明一般都是优先为军事服务,”红姐随口回答,语句中不无鄙夷,“现在止戈山的铁路已经建成了,不需要你再建了。” “新发明优先为军事服务?”知府的眉头皱一皱,然后就笑了起来,“仙家的话果然精辟,不过我要说明一点……止戈县有点太小了,不够资格上达天听,起码要府城级别才行。” “那你能不能说动兵部,也是未知数,”红姐摇摇头,然后饶有兴趣地发问,“我们原则上不支持以货易货,其实我挺好奇的……你们府城衙门里,能提供什么好的货色?” “确实没什么好货色,”难得地,知府竟然承认了,他非常耿直地表示,“只是一些原材料和初级产品,如果真有好货色,早就被前任败完了。” “那你还……”红姐不屑地笑一笑,刚想严词拒绝,确实猛地想起,冯君还真的比较在意原材料,“那你举些例子吧,比如说什么原材料?” “有树,很粗的大树,”知府一本正经地回答,“比止戈山这里的树粗多了……都是两人合抱以上的大树,其实庆元府的树密林很多,都是无主的。” 红姐这才想到,其实府城手里的资源真的不少,无主的荒地他们都能卖,怪不得对方敢夸口说以货易货——如果冯君有意,那些铁路完全可以置换一块不小的土地。 不过她也很清楚,冯老大对这里的地皮,并不是很感冒,他未来的发展方向并不是凡俗界,有止戈山这么大一块地盘,已经足够用了。 但是木材……还是大料,这个东西能买,红姐如此判断。地球界的木材已经很稀少了。 其实在这边,大料也不便宜,这主要是因为砍伐和运输困难,当地人也未必用得起,不过相较地球的木料,已经算是超级便宜了, 红姐自己都想买一些大料,可以自用,也可以用在洛华的建设上,有实木的谁用合成的? 只不过地球界那边买木材不是很方便,她就没操多少心,现在能顺手买下也是不错——起码是为地球的环保事业做了贡献。 她沉吟一下,才待继续细问,冯君的意念过来了,“木头就暂时不用了,通过木纹能发现很多东西,问一问别的吧。” 以冯君在地球的身份,已经不需要太在意这些细节了,他还如此谨慎,可见是真够小心。 红姐再次出声发问,“有别的没有,比如说矿产什么的?” 知府眨巴一下眼睛,思索片刻之后回答,“有片铜矿,是在庆元府边上,还有……还有铁矿,不过真的没有金矿。” “铜矿和铁矿,”红姐沉吟了起来,一时难以拿定主意,她近半年猛补现代工业知识,但是很多东西真不是特别清楚,就想听一听冯君的意见。 等了一阵,不见冯君的意念过来,她摇摇头,“你再想一想,还有什么原材料吧……对了,铜矿和铁矿的样品带来了没有?” 知府迟疑一下,还是点点头,“带是带了一些,不过……这都是不许百姓经手的,仙家大人你们拿了,最好也不要市面上流通。” “这些我们都有考虑,铁轨总是要用铁的,要不为什么诛杀了董家寨和常胜公?”红姐很随意地回答,“好了,你把样品留下,再想一想有什么能交易的。” 冯君并不是没有注意到两人的谈话,而是他也有点犯愁……铜矿和铁矿? 从储量上说,华夏的铜矿和铁矿都不算少,但是有一个共性,那就是富矿很少,基本上都是贫矿,尤其是铜矿,历史上从来都没有富裕过。 当然,因为现代工业的发展,钢铁的需求量大增,所以目前体现最明显的是富铁矿奇缺,然而这个铁矿,是冯君最早排除选择的。 前文已经讲过相关的分析,他认为这是大宗货物资源,操作起来太麻烦,而且华夏也不是缺铁,无非是贫铁矿多一点,提炼成本高一点,属于那种不怕国外封锁的资源,暂时不考虑。 但是现在对方无力提供太多的黄金,以货易货的情况下,要不要接受铜矿石和铁矿石,这就有点让人犹豫了。 迟疑一阵,他终于做出了决定,看一看品质再说,如果品质很好的话,他也可以接受以货易货——毕竟他把铁轨搬过来,地球那边就少了铁。 为了保证位面资源不流失,他可以适当地搬运一些铁矿石和铜矿石过去。 他刚刚为自己的行动找到理由,红姐已经拎着两个箱子走了进来。 箱子里就是铜矿石和铁矿石,有大有小,大的有拳头大小,小的也就指甲盖那么大,品相不尽相同,还有炼制好的铜条和铁块,一个箱子差不多能有五十斤重。 也亏得是现在的红姐,搁在以前她绝对提不动。 冯君拿出手机划拉一下,然后眉头就是一扬,一脸的呆滞,“我去,这里竟然还有铂系元素?” 第一千八百三十四章 铂金矿 说句实在话,冯君为了攫取手机位面的资源,是认真做过准备的。 类似于起点都市小说写的那样,“早知道自己要重生回xxxx年,需要记住哪些有用信息”一样,他也为自己搬运各种资源,做出过种种假设。 所以对于很多金属,他知之甚详,尤其这个铂系元素,他做过非常深入的了解。 为什么会深入了解?因为铂系金属的价格都非常昂贵,其中的金属铑在地壳中的含量只有十亿分之一,更是地球上最贵的金属!钯则是第二贵的金属,其他金属也不便宜。 而更重要的是,华夏的稀土金属储量号称全球第一,但是铂系金属在华夏的储量不大! 所以,他发现居然有铂系金属矿,那就不用再犹豫了。 红姐也在很努力地充电,死记硬背了很多工业知识,但终究没有冯君下的功夫深,她对铂系元素没有太直观的概念,“你是说铂金?” “铂金可不算最贵的,”冯君笑着回答,“不过这东西,华夏的储备比较少。” 红姐闻言点点头,“也就是说,咱们可以跟他以货易货?” “跟他要一下矿产位置,”冯君笑着回答,“我带你去走一趟,看一看储量和矿石品质。” 当天晚上,他就带着红姐和好风景赶到了矿区。 观察到的结果,令他非常欣喜,铂系金属的储量还真的不少,更令他感到惊喜的是,居然发现了钼矿和铼元素。 铼也是号称地球上最稀少的金属之一,关键是在工业领域还有很重要的作用,不像铂系金属,很多时候是用在珠宝和奢侈品行业。 矿场的周边,都有军队看着,采矿的人也不多,目前正处在休息中,红姐听得食指大动,“要不把其他人喊过来,直接抢一波算了?” 她并不喜欢欺负人,但是这么大一个矿摆在面前,如果规规矩矩地交易,感觉有点愧对“仙人”二字。 “没必要,”冯君摇摇头,“也给他们留点念想……正常交易就可以了。” 第二天,红姐叫来了知府,给他看了几种典型的矿石,并且宣布只要富铁矿和富铜矿——其实矿产的贫富,有经验的老矿工就知道,不需要她讲太多。 知府的长随将她讲述的点一点一点记录下来,临走还带走了俩老矿工,这两位是百粤蒋家的人,这次临时被借走,负责临时技艺传授,跟对方对接完毕之后,会再送回来。 忙到这会儿,终于可以歇一歇了,冯君又孤身去了白砾滩——该给那边搞点石油了。 洛华庄园里,土灵原本在琢磨,该怎么改进地脉,可是一不小心,又感觉冯君离自己很远了,然后冯君又出现在它的面前,给喻志远打电话。 又过一阵,又来这么一次悸动,土灵的思绪再次被打断。 到了晚上的时候,又来了一次。 土灵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等见到冯君的时候,它实在忍不住了,“冯老大!” “嗯?”冯君看它一眼,眼中掠过一丝不耐烦,“什么事?” 只这一眼,把土灵所有的牢骚都吓了回去,“哦,没事,你别催我啊。” “咦?”冯君的脸上泛起一丝怪异的笑容,“你最近情绪不错嘛。” 土灵吓得就是一哆嗦,心说这家伙是不是故意想找茬?“我时不时会有点恍惚。” 冯君也想过,位面之力应该对契约有很大影响,直接阻隔断掉都很有可能,也就是花花和廖老大都没体现出这一情况,所以他才放下心来,至于说其中原理,他还没搞明白。 现在小黄这么说,很有可能就是相关的影响,不管怎么说,它也是金丹修为,能感受到那一瞬的不妥,也很正常。 所以他笑一笑,“以后怪事会越来越多,习惯了就好,不过你要弄出事情来,后果自负!” 反正就是忽悠呗,要是忽悠别人,他还有点拿不准,但是这个小黄嘛……没脑子的。 不过冯君再进入手机位面之后,就没着急回去了,而是在止戈山又蹲了七八天。 然后他终于收到了来自庆元府的矿石样品,这次的样品就很多了,每种都有一千多斤。 当天夜里,冯君收起样品,召集齐众人,再次回到了洛华。 洛华这边也是黑夜,因为冯君他们回来之后,就出门收拾发型去了,其他人没有注意到,不过出门的时候,正好撞到了才从京城回来的古佳蕙。 古佳蕙很久没有见到母亲了,自是十分开心,不过看到母亲的头发,她的脸色忍不住一变,低声发问,“你们又去那边了?” 杨玉欣看她一眼,随口回答,“手机还没收起来呢……最近庄园增加了项目,想做稀土和矿产,交给你一个任务,搞清楚铂族金属的生产流程。” 古佳蕙年纪不大,却是正经的学霸,成绩比当年的冯君也不遑多让,“老妈你有没有搞清楚,铂系金属很多的,工艺都不一样。” “那就都搞清楚,”杨玉欣随口回答,“你如果不懂,可以请教你们学校的教授。” 她并不知道,手机是否处在被监听状态,不过这无所谓,冯君已经决定,将稀土的生产交给她了,而她也有意接下来,其他问题就都好解决。 至于说跨了行业?那根本不是问题,做衬衫的都能搞稀土,她当然更可以。 古佳蕙虽然年轻,却也知道老妈大部分的工作,忍不住问一句,“这是又要开新项目?” 一如杨玉欣想的那样,林美女他们还真的在监听,虽然因为技术原因,不能监听所有人,但是抓取到几个词之后,她说的话就是重点关注对象了。 然而到了最后,消息并没有传出去,因为林美女前一阵帮着撮合国企,反倒惹了一身骚回来,她就懒得关注无关的事了——我们负责的是国嘉安全,稀土之类的不归我管! 古佳蕙还是有点活动能力的,两天之后就联系上了学校里的老师,老师答应教她提炼的工业方法,但是她还得去一趟京城。 这就没办法推脱了,杨玉欣母女俩去了京城,看了一下提炼的过程,然后就开始张罗相关的人手——毕竟是跨了行业,肯定要招专家来搞生产。 这个过程中,就出了点小问题,学校老师帮着联系人才,少不得就要将他拿到的样品宣传一番——矿石的品位真的非常高,有事倍功半的效果。 因为杨玉欣不会担心执照问题,倒也不介意他这么宣传。 但是有国企的矿业公司听说这消息,就找了过来——不管哪个行业,都是有圈子的,而稀土的圈子还真的不大,出现这么大的动静,业内不可能没有反应。 来的人也知道杨玉欣的背景,自是不敢胡来,他们只是想知道,杨玉欣的矿在哪里。 他们打听矿的消息,不是要短杨主任的路,作死也不是这么做的,他们只是想知道,有没有多出的矿石,因为他们也处于吃不饱的状态——铂系金属矿产在华夏真的不多。 杨玉欣很干脆地表示,我就算告诉你们,你们也拿不到矿石,如果能帮我建设一个提炼厂的话,我卖给你们一点矿石也无所谓。 她不依靠对方,照样能建立起来工厂,不过既然有熟手能利用,为什么不用呢? 然而这事儿,最后居然没有谈成,因为……稀土这一行,不归古老大管。 别人不知道杨玉欣手里有矿石也就算了,现在知道了,还知道她能转卖矿石,就打招呼说这个行业是受管控的,你还是不要进入了,矿石卖给我们好了,我们会给出其他补偿。 杨玉欣对此有点意外,索性放下此事,去卖铁矿石和铜矿石了。 说是卖矿石,其实也就打个招呼我这儿有高品位矿石,长期供应,有意者联系。 铁矿石这一块的市场,里面说道更多,不过正因为竞争激烈,大家对价格格外敏感,至于说杨玉欣是行外人,直接插了一脚,别人想抵制也没用——你不买,有的是人想买。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杨主任的女儿姓古,如果不是这样,普通人想在铁矿石市场上搞风搞雨,有十条命都不够死的。 杨主任卖矿石,想买的人肯定很多,不过她表示数量有限,只会优先提供给那些能帮着提炼铂系金属的厂家。 很多钢企表示,无非是铂系金属,虽然那是有色金属,但是我们也熟悉呀。 结果稀土行业听到这消息,也是急眼了——钢企再插一手还了得? 于是有人托了杨家的关系过来,说我们不是有意为难你,实在是国内的铂系金属矿太少了,杨主任你提炼出成品,我们也担心留不在国内,加强审批也不过是确保成品留在国内。 杨玉欣倒是好说话,说既然这样,那我也不建厂子了,就直接卖给你们矿石好了。 不过,先打预付款,这总没问题吧?如果这一点都做不到,那就别再联系了,省得伤感情。 话是这么说的,但是同时,她已经开始着手采购相关的提炼设备。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八百三十五章 自己找 洛华众人这次回来之后,最高调的就是杨玉欣,那些矿石惹得无数人心动。 红姐这边,关注的人就少了一点,其实她的动作一点都不小,那边的市场初步打开,她还要收购不少设备,至于说二手设备……再等一等吧。 刘梦隆已经旅游回来了,但是他现在不再联系那些二手设备,由李总带着,整天在郑阳花天酒地,喝多了酒之后,还给红姐打过骚扰电话,车轱辘话地感谢,却也没有其他意思。 他倒是敢有其他意思呢,估计李总第一个就放不过他,事实上李总多次暗示,红姐跟冯老大的关系很不一般,你要悠着点,别每次喝多了都这样。 这些都是小事,关键是他现在临时没活了,歇得久了也挺无聊的,正想再做点什么,红姐打电话通知他,你那个货场要是没什么货了,能不能借给洛华用一用? 刘梦隆当然会表示没问题,同时顺便打探一下,我还能再做点什么不? 红姐正愁手上没人呢,说你要是没事,帮我把一把设备关,二手设备暂时放下,新设备现在比较多,你做得好了,我这边有劳务费。 刘梦隆是赚过大钱的,但是他也清楚洛华的计划,知道二手设备以后还要做,而且他现在已经带起了团队,还都是工业设备口的,一堆人跟着他吃饭呢。 所以哪怕把关的工作,赚不了多少钱,但是起码能养住团队,只说这一点就很值了,只要团队不流失,将来还有赚大钱的机会。 所以他答应得特别痛快,甚至表示钱不钱的都是小事,不过红姐很耿直地表示,你赚点小钱不容易,就别打肿脸充胖子了。 这句话特别刺激刘梦隆,他当然知道洛华很有钱,但是现在的他,也是亿万富翁了。 这段时间他出去收购设备,别人都是一口一个刘总叫着,他虽然很谦虚,说我就是个打工的,可是别人经常说,亿万富翁,还能动用好几个亿的资金,你这谦虚得简直虚伪了。 所以听到“别打肿脸充胖子”,他终于再次清醒地认识到,自己和洛华的差距有多大了。 这次设备的订购和交付,用了将近一个月,相较上一次,不但多出了原油分馏设备,还有三酸两碱的加工设备,甚至多出了电池厂和三套自行车生产厂。 事实上,提炼铂系金属的工业设备,洛华也凑了出来,不是那种大冶炼厂,但也是工业化冶炼,不是实验室提取的性质。 杨玉欣对稀土行业的顾虑表示理解,但是理解并不代表她心里没有疙瘩,所以她打算去了手机位面之后,先尝试在当地生产,如果效果不是很差的话,两边一起冶炼也行。 差不多又过了半个月,很多生产的原材料备齐,大家再次进入了手机位面。 手机位面这里,当然不会感觉他们消失了很久,多出一个古佳蕙来,别人也没什么好奇的,正经是止戈山新到的生产设备,令大家非常地好奇又多了这么多新东西? 冯君把活儿交给红姐,自己很潇洒地离开了,他打算在东华国找一找,看看哪里还有铁矿和铜矿——庆元府这里的矿要交易用,其他地方的矿,可不存在这些问题。 说到底,还是杨主任随便放出了铁矿和铜矿的风声,才导致了这样的被动——洛华必须能持续供应大量的矿石,才能保证在行业里的影响力。 如果她只跟一两家钢企低调谈判,就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但是杨玉欣想让稀土行业低头,才用另一个行业挤兑对方,这样的话,不多付出点代价,也调动不起大家的积极性。 所以说,杨主任想出口气,导致洛华深度地介入了铁矿石领域。 冯君支持她的任性——别说是他的女人,洛华的随便一个人,也不能任人揉搓。 不过可是然而但是……铁矿石这玩意儿,真的是太太太大宗的商品了,华夏一年的进口量,要达到十来亿吨,想要在这么大的市场里,发出一定的声音,那得输送多少铁矿石? 别的不说,冯君那个最大的储物袋,是八十多万方的,铁矿石的比重按算,满满一储物袋也不过是五百万吨,如果想要有点声音,起码要装满二十个这样的储物袋吧? 然而,自家人立的fg,含着泪也要做到。 庆宁府这边的铁矿、铜矿、铂系矿,那都是说好了交易火车和铁路的,而且他们的开采速度也堪忧,更重要的是还不能随便采,那冯君就只有开辟新的、没人发现的矿场了。 这样的矿场有没有?他还真不是很清楚,反正这东西打听不来——大家都知道的矿藏,肯定是有朝廷在关注,冯君不怕朝廷,但是他也不喜欢麻烦。 这里说的麻烦不是刁难,而是谄媚,没错,他最不喜欢的是谄媚,因为他不擅长拒绝人,虽然到了他这地位,绷起脸装出一个吊炸天的样子不算什么,但是心里总不自在。 尤其是现在,除了个别脑子进水的智障——比如说常胜公,敢无视他这仙人之外,大部分人讨好他都来不及。 哪怕是庆宁府的那位知府,冯君都非常怀疑,那厮买火车和铁轨,其实不是为了业绩或者讨好兵部,更有可能的是……想跟他混个脸熟。 冯君不喜欢被人纠缠,就只能亲力亲为地去找矿场了,虽然说是有事弟子服其劳,但是找矿这种事,还真就指望不上别人,只能他自己来。 他找矿的速度并不慢,戳一下手机就是四百多平方公里,一天下来,查看二十万平方公里基本上没什么问题,只是比较费灵石……当然也费电。 然而东华国很大,他找了十来天,连百分之五的面积都没有过完,这还是略过了城镇。 在此期间,他确实遇到过不止一次铁矿、铜矿、铝矿什么的,但是铝对于华夏来说没啥意思——华夏太多了,而找到的铁矿和铜矿,基本都是贫矿。 其实他也发现过富铜矿,只不过含量实在太高了,拿到地球界肯定要被人追问来源。 富铁矿也有,但都是埋藏得比较深的,冯君认为那些不合适开采,因为成本太高。 事实上他还遇到过一个可以露天开采的铁矿,但是很遗憾,那里已经被人发现了。 不过好消息也有,冯君又发现了一片铂系金属的矿区,虽然跟庆宁府的铂系矿规模相比,矿区真的不算大,但是胜在没人发现。 然后,他终于发现了一大片无人发现、可以露天开采的矿场——锂矿石! 这种矿石可是非常不错,目前在地球界也是一路走高,不过冯君并不确定,自己要不要进入锂矿石的行业,其实单就大宗商品而言,原油和铁矿石已经把他拖得差不多了。 再增加新的大宗原材料,他觉得自己接下来的日子,很可能没有足够的时间修炼了。 于是他果断地回返,因为他曾经仔细地设计过来去的路线,所以在回去的时候,他选择了另一条路,结果居然发现了高品质的铁矿石。 铁矿石不是露天的,但是距离地面也不远,遗憾的是储藏量不算大,估计也就是个三到五亿吨的模样,大规模开采的话,真坚持不了多久。 不过,能坚持两三年就好,冯君也没想着长久做这个工作,只是这储藏量——真的低了点。 当他回去之后,却意外地见到了一个人——勇毅公。 勇毅公算是北园伯的靠山,以前也跟冯君发生过冲突,后来事情揭过,就没什么接触了。 有意思的是,勇毅公这次前来,也是想跟他买铁路和轨道。 而且勇毅公很耿直地表示,他和常胜公虽然是儿女亲家,但是他从来不喜欢常胜公,当时孩子的结合,也是两个孩子各有主见,绝对不是家长们授意。 “我对那些不感兴趣,”冯君中止了这个话题,非常明确地表示,“他冒犯仙家不说,还逃离了现场,遭到报应是很正常的,但是勇毅公你的情况我很了解,跟你无关。” 然而勇毅公又怎么可能放心?不过仙人都已经这么说了,他也只能赔着笑脸表示,这一次他要采购的是长达五千里的铁路,以及车头若干,车厢若干。 这是实实在在的大手笔了,而且这条铁路的主要用途,是往京师输送各种物资。 他这个建议,已经得到了朝廷不少官员的支持,不过反对者也不少,京城人口众多生活奢靡,消耗量相当地大,不过也养活了一大批以此为生的势力,他们当然会反对火车进京。 勇毅公说这些,并不是要得到冯君的什么支持,而是表示这么难谈的事情,我都谈下来了,但是货款……有些人肯定要卡,咱们得商量一套灵活付款的方式。 冯君心里其实挺意外的,他以为勇毅公来谈修建铁路,是兵部的订单,哪曾想最后还是归到户部口上了。 户部没钱,你这不是跟我扯犊子呢吗? 第一千八百三十六章 各有所得 冯君不想跟没钱的人谈生意,不过他也是接触过官府的人,知道有些事情扯起皮来,真的是很无奈的——看一看二手设备收购过程中,国企的表现就知道了。 不过他也没有体谅勇毅公的打算,“没钱还要跟我谈……真是的,有什么灵活付款方式?跟你说,我的时间很宝贵的。” 他不想跟对方扯淡,但是勇毅公也没有抻着他的打算,“我跟庆宁知府了解了一下,听说上仙对一些矿产比较感兴趣……尤其是富铁矿?” “那是庆宁府,不是你勇毅公,”冯君非常明确地回答,“他只有那些矿石,看他可怜,我就答应了交易,你是堂堂国公,拿矿场换还差不多。” 然而,听到他这话,勇毅公不怒反喜,他笑着发话,“我也是这么想的,仙家开矿,肯定比我们开矿快多了,给您矿石,不如划一个矿出来。” “是吗?”冯君很随意地笑一笑,“这种事情,你做得了主?” “有仙家在,何须我做主?”勇毅公理直气壮地回答,“只要您点明要铁矿,我们当然就要给,谁不同意……那他拿出黄金来好了。” 冯君怔了一怔,然后笑了起来,“合着是想拿我当刀用?好大的胆子。” “我真没那胆子,”勇毅公有点惶恐,但他还是在努力辩解,“这原本就是有人人为设置障碍,否则国库里怎么可能拿不出黄金来?” “算了,我对你们这些蝇营狗苟,一点兴趣都不感,”冯君一摆手,淡淡地发话,“我有要求,必须得是富矿,含量不能太低。” “这是一定的,”勇毅公点点头,“我这次来,一共是圈定了三个地方……” 其实没有谁是傻子,他圈定的三个地方也很有趣。 一个地方是在戎人聚居之地,那里名义上是东华国的领土,但是使用的类似于羁縻州制度,地方上的土人处于半自治状态,世家大族又垄断了那里的生意,时不时就造一波反。 那里现在有两个大铁矿,大一点的那个,距离戎人祖地不远,从法理上讲,那里被戎人占据了不短时间,但是从更大的法理上说,那里也是东华国的领土。 另一个铁矿小一点,实打实的富矿,位于戎人实际控制范围的边缘,原本是东华国在开采,但是三十年前戎人造反,将那片土地夺了回去。 此后的三十年间,双方打打停停的,东华国的军队曾经两次将地方夺了回来,但是过不多久,就会稀里糊涂地失去。 勇毅公真是有什么说什么,他认为那个矿场得而复失,是有人“不希望它被夺回来”。 原因很简单,戎人不善经营,他们打造出来的铁器,只能交易给某些世家大族。 简而言之,如果冯君采这里的矿,东华的朝廷乐于见他这么做——起码勇毅公支持。 另一个矿就更有意思了,居然是在国外,不但是富矿,储量也很大,勇毅公老老实实地表示,“我们这是慷他人之慨,也不求上仙会选那里,我就是告知您,那个矿真的很大!” 这是祸水东引之计,而且人家就摆在明处了。 正儿八经是第三个矿最有诚意,一个新发现的铁矿,肯定是富铁矿,只不过紧邻沙漠,开采起来不方便,甚至这个矿的储量,东华国都不是很清楚。 勇毅公给的这三个矿,都是有所考虑的——起码是明目张胆地借用冯君的仙人光环,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显得他有诚意推动此事。 冯君对于自己被利用,并不是很介意,天下就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人家提供一个矿场,要是啥也不图,他反而是要狐疑了。 他思索一下表示,“这三个地方,我肯定是要去看一下,如果你的消息属实,我估计会选择沙漠的那个矿场,现在你告诉我……你希望我选取哪里?” 勇毅公思索一下回答,“我最希望的,是您去开采戎人的矿,不过上仙的选择我也理解。” 仙人肯定不怕事,但是如果可以选择,人家肯定也不愿意介入红尘纠葛。 “我可以去开采戎人的矿,”冯君盯着他的眼睛,很直接地表示,“但是我有条件。” “可以,”勇毅公非常干脆地点点头,“您说。” “我还需要一种矿藏的信息,”冯君拿出了铂系金属的几块矿石,“你还需要给我提供这种矿石的矿场。” “好的,我正要跟您说这件事,”勇毅公毫不犹豫地回答,“其实我从庆宁府得到了这个消息,而且初步了解了一下情况,起码有三四个地方,有可能有这样的矿产……” 迟疑一下,他试探着发问,“好像有铁矿和铜矿的地方,比较容易出这种矿石?” 冯君点点头,“伴生矿的情况比较常见,但是也可以独立存在……关于火车该怎么交易,你去跟具体负责的人去谈,就说我同意以货易货了。” 这话该怎么听?就是说冯君会去戎人那里采矿,但这只是同意以货易货的前置条件,而不是那个矿能抵多少黄金。 不公平吗?冯君不这么认为,要知道,采矿可是他来操作的,对方不过是给了一个坐标,还想要啥呢?冯某人可还没算帮忙平叛的账。 要不是他想做个讲究人,就从东华现有的铁矿里直接抢了。 勇毅公也没觉得对方过分,事实上他很清楚,戎人那里迟迟打不下来,就是因为有那个矿在,说得更绝对一点,戎人最大的助力不是当地土兵,而是在东华朝廷里。 所以那个矿,朝廷基本不要指望能完整拿回来,既然如此,为何不献给仙人? 甚至他笑着表示,“上仙您说的那个矿,我也会抓紧落实的,一有消息就会汇报您。” 冯君得了消息之后,本想单独走一趟,但是最终,还是招呼上了张采歆——修仙界和凡俗界有约定,出尘期不得随意在凡俗界出手。 得知他俩要走,古佳蕙表示要跟着去——她分辨矿物很拿手的。 “这边根本离不开人,”冯君摇摇头,“你不是还要帮着提炼铂金的吗?” 正说着,有人来报,说是赤凤和太清的人来了,不是从止戈山,是从修仙界来的。 原来是曲涧磊在白砾滩待了四个月,死活等不上冯君长久留下来,其间虽然他回来过几天,但是运了几天原油、完成推演任务之后又跑了。 正好还有一些人来推演,很想尽快找到冯君,大家一商量,得了,去凡俗界找他吧。 同来的还有太清的孔紫伊,以及天通的皇甫无瑕。 冯君在止戈山做的事情,也瞒不过他们,所以还有一些四派的炼气弟子,以及一些家族势力,浩浩荡荡的,足有七八十人。 这其中来推演的人倒不多,毕竟从白砾滩过来,一般都是要花大价钱走传送阵的,只靠飞的话,不但累时间也长,等到赶来止戈山,万一冯君已经回去了,那不是抓瞎了? 然而,虽然来推演的人少,却都是有钱的,其中还有两人,是拿着“救一人杀一人”的信物,希望享受高级定制的类型。 不过冯君表示,你们来的不是时候,我正好要出去办点事,等我把事情办完,再回来给你们推演——没错,有独一份儿的推演,就是这么大牌。 不过红姐对他的评价是,你这么吊,根本不是杀一人救一人的模板,倒是像那个什么都会的黄老邪——两者的区别是,前一个只能仰仗医术,最后治不了人,只能自杀谢罪,而黄老邪杀人救人都是由着性子来,关键是自身武力强。 这是玩笑话,但也是实情,如果冯君没有武力支持,也要这么做的话,那早晚会作死自己,但是现在他这么做,别人心里不服气也得忍着。 别人的反应也确实如此,甚至有人表示,冯山主你要办什么事?如果不嫌弃的话,我们可以帮忙,尽快把事情处理完。 冯君也不客气,说我去采矿,采一个铁矿,你们也别问为什么,这是师门的秘密。 别人是真的很想问为什么,这凡俗界的铁矿,有个毛线的用处。 不过最后的结果是,等到天黑之后,五艘飞舟同时起飞,浩浩荡荡地向戎人的地盘飞去。 戎人所在的地方,距离止戈山差不多有一万五千里,大家白天休整,晚上飞行,飞了两个夜晚,终于在第三天清晨,飞到了距离铁矿不足两百里的一处山坡。 天色即将大亮,再用飞舟飞行就有点招摇了,所以大家停下来休整一下,打算傍晚时分过去,直接宣布接管铁矿。 然而待了没有两个小时,聂赤凤出声了,“前方好像下起雨来了,雨很快会过来。” 曲涧磊的神识往前扫一下,“果然是这样,细碎的小雨……咱们现在就可以过去。” “那就走吧,”冯君毫不犹豫地裹起了张采歆,“我的人先打头。” 大家也没什么意见,跟在他身后飞向前方。 两百里地真的是转瞬即到,冯君在矿场之外放下张采歆,拿出手机划拉一下,然后点点头,“嗯,铁矿的品质确实不错,采歆上吧。”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八百三十七章 归属之争 这个矿区非常有特色,周围有一圈类似于环形山的山脉,里面也有大大小小的山峰,铁矿区主要在环形山里,圈住的面积差不多有一万平方公里。 环形山的外侧也有铁矿,不过品质就极差了,含量有没有百分之十都很难说。 所以这里不但开矿方便,看守也方便,一般人盗采了铁矿,都很难跑出去。 张采歆直接从环形山外围飞起,脚踏一朵粉色的莲台状法器,嘴里大声发话,“这块矿山,止戈山仙家征用了,所有人于中午之前撤出,不走的人,杀无赦!” 矿场的面积极大,但是这清脆的声音还是穿透雨幕,回荡在矿场上空。 “什么人?”七八个人影出现在环形山顶,其中有两个武师,骇然地看着空中的女子。 张采歆随便扫了他们一眼,根本没有回答,足下的莲台一闪,飘向另一个方向,飞出去四十里左右,又大声地将刚才的话说一遍。 这边的几位看到那一座莲台就惊呆了,其他人也不例外。 张采歆喊了三遍,然后回到了出发的地方,依旧飘在空中。 过了差不多七八分钟,一道人影电闪而至,站到了张采歆对面,居然也是虚悬在空中。 这名先天高手膀大腰圆,满脸的横肉,浑身散发着一股蛮荒的气息,他闷声闷气地发话,“止戈山我听说过,不过……仙人也不能随便抢别人的东西吧?” 现在的凡俗界,最有名的修仙势力就是止戈山了,天通商盟都要差一些,毕竟天通接触的都是高端修者,而止戈山旁边数万人,大部分都是凡人。 不过这位也不怵对方——脚踩飞行法器的,无非是个炼气期,我可也是先天高手。 张采歆其实可以更不讲理一点,不过她还是正色回答,“止戈山已经告知东华国,征用此处了,你有异议就去找东华,再说什么抢夺之类的话,我要治你不敬之罪!” “这里跟东华能有什么关系!”横肉大汉怒吼一声,“这是戎人的地方!” “好好说话,”张采歆抬手指一指对方,淡淡地发话,“我不想不讲理,这一次冒犯,我原谅你,再有下一次,我会让你看见自己的大椎穴!” 看见自己的大椎穴……大汉思索一下,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了,不过说实话,整天听仙人传说,对方这么警告,他还真是有点心虚。 于是他稍微放松一点,用正常的声音回答,“上仙恕罪,我是有点激动了,但是我必须声明一点,这矿场是我戎人的,跟东华无关!” “我不想跟你扯这些,”张采歆一摆手,微微提高了一点声音,“我就问你……这里是不是东华的领土?” “这不是领土不领土的问题,”大汉对这一点还是懂的,朝廷跟戎人打打谈谈,没有倾全国之力来攻打,主要就是戎人没有表现出分裂的意图,否则的话,绝对是大军压境了。 他努力让自己表述得清楚一点,“这里,是戎人的地方,东华管不着!” 张采歆笑了起来,“我问你的是,这里是不是东华的领土?” 大汉很想给出一个否定的答案,但是这不可能。 可是如果他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别说对方会拿住把柄,自己的族人也会认为自己是软蛋——他们享受着东华提供的便利,却是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东华人。 所以他很倔强地回答,“这里是戎人的,土地是戎人的,矿场也是!” “好大的胆子!”张采歆一抖手,一道惊雷符打了过去,“我问的你是这个问题吗?再三再四地答非所问……真当仙人好欺负?” 然而,惊雷符虽然快,但是大汉也不是白给的,他的身子迅疾一闪,就闪到了十来丈之外,正好躲过了惊雷符的范围。 张采歆的眼睛一眯,直接掣出了剑气葫芦,“还敢躲?” 这还是她第一次遇到,有人躲过了惊雷符,冯君恐怕也未必做得到吧? 大汉被这一道惊雷符吓了一大跳,他真没想到对方说出手就出手,他火气上头,正要厉喝甚至反制对方,猛地听到“还敢躲”三个字,顿时又是一怔。 这可是仙人啊,怪不得这么霸道!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按捺下心头的怒火,“仙人恕罪,这里是谁的领土并不重要,关键这里是戎人的,谁来也抢不走!” 张采歆下巴一扬,傲然发话,“止戈山跟东华打过招呼了,这矿场就是我止戈山的了……原本不打招呼都能拿,你待怎地?” 大汉只听得睚眦欲裂,“你们真的是欺人太甚!” 张采歆一抬手,就祭起了剑气葫芦,“死吧!” 剑气葫芦可是群攻法器,先天高手躲起来也不容易,而且只靠肉身是抗不下来的,一旦命中,不死也得重伤。 大汉身上黄光一闪,竟然是激发了一张“金甲符”,冯君在不远处看着都有点感慨,想当初他最早接触的符箓,就是金甲符了,现在想起来,都有五百万字那么遥远了。 不过这金甲符想挡住剑气葫芦,也有点一厢情愿了,起码应该受点轻伤吧? 不过下一刻,一面硕大的褐色圆盾蓦地出现在大汉的身前,挡住了激射而来的剑光。 紧接着,一个声音响了起来,“这位道友,有话可以商量,何必动粗?” 张采歆低头望去,却发现一名身材颀长的中年人站在那里,抬眼看着她,修为跟她一样,也是炼气五层。 她的眉头皱一皱,“何方道友?还请速速表明来意,不要自误。” “见过止戈山的道友,”中年人抬手拱一拱,和颜悦色地发话,“我本一散修,时日无多,所以在红尘打滚,不像止戈山,声名远扬。” 他的话里,带着明显的酸意,不过这也正常了,这是个时日无多的炼气修者,止戈山现在蒸蒸日上,要不是冯君还没有抱丹,这股势力基本都可以脱离散修了。 没错,真是这样,止戈山主一旦抱丹,以他跟四派五台的交情,以及在抱丹之前就体现出来的杀伤力来看,只要他成就金丹,起码就是两峰一谷级别的存在。 瘸腿金丹?不存在的!别说他身边跟着曲涧磊,只说他随便发个任务,能调动起无数金丹的积极性,这就是势力存在的基础。 他这么想是没错,但是张采歆不喜欢他这阴阳怪气的,于是眉头一皱,“我止戈山如何,轮不到你来点评,你现在阻挡我……是要架梁子吗?” “架梁子……这话从何谈起?”中年人的眉头也皱一皱,“我没有架梁子的意思,但我是这里的供奉,你来砸场子,我想躲也躲不过呀。” 两人聊天的时候,横肉大汉就在一边看着,甚至还左右打量着,看周遭有什么人。 不过冯君带来的这帮人……怎么可能让他看得到? 开什么玩笑?先天高手在修仙界,也不过是比底层稍微强一点,虽然战力可能超过炼气期修者,但是仙门之外,等着的先天高手有多少? 别的不说,景青阳、陈钧胜这些先天,还不是打破脑袋想冲仙门? “这里的供奉?”张采歆笑了起来,她倒是没有感觉到意外。 虽然在这个位面待的时间不长,但是相关知识她了解了不少,凡俗界确实也有修仙者存在,这么大的矿场,有修仙者存在,真的很正常。 所以她只是问一句,“要拦着我们,对吧?” 中年男子轻咳一声,顿了一顿发问,“道友,我知道止戈山有上人,但是凡俗界上人不能随意出手……你我修为相当,又何必苦苦为难?” 张采歆笑了,“你我修为相当,但是我的身家,你比不上呀,速速退去……我不为难你!” “道友你这么说就过了,”中年男子轻轻地踏一下地面,整个人就飞了起来。 他的脚下是一团七色云彩,然后看一眼横肉大汉,笑眯眯地发话,“止戈山的上人不出,你觉得挡得住我俩联手吗?我也不想为难你……速速退去!” 他这话基本上是重复了张采歆刚才的言语,本身就是极大的挑衅。 可是张采歆又哪里是吓大的?不得不说,背靠着冯君,她真的是太幸运了,根本不用考虑太多的因素,她微微一笑,“我若是不肯退去呢?” “那我们就只能抵制征用了,”中年男子笑着回答,然后侧头看一眼那先天高手,“我真的不想跟止戈山为敌……不过目前来说,你好像情景不太妙?” “情景妙不妙,是我的事,”张采歆面色一整,“好话我都说到了,你这么不识好歹,那也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道友你这么说就不好了,”男子笑着发话,“我一直很愿意配合你的,但是现在……你家上人不在,我们人多呀。” 一个炼气五层加一个先天高手,对上一个同样的炼气五层——你心里有点哔数好不好? “比人多吗?”张采歆微微一笑,“你确定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第一千八百三十八章 快刀斩乱麻 后悔自己的选择吗?中年男子想了一想,觉得没必要后悔。 人生在世,总有一些时候,需要率性一下,而且他的时间也不多了。 所以他笑着回答,“抱歉,总有些事,是需要坚持的。” “聒噪!”不远处一声冷哼传来,紧接着,一股强悍的神识击向了那名中年男人。 出手的是聂赤凤,她不但是冯君的保镖,还是他半个伴侣,在白砾滩苦等了那么久,早就有点按捺不住了,现在见到还有人节外生枝,直接出手教训——老娘争分夺秒等着修炼呢。 出尘九层的神识,那是真的不含糊,直接将男子击得倒地不起。 那横肉大汉见状看,吓得魂飞魄散,“出尘上人?” 不等他做出任何反应,一道白光闪过,直接将他斩为两截,却是孔紫伊见到聂赤凤出手,自己也不甘落后,祭出了她温养的紫霞刀气。 这时,二十余里之外,另一名正在观察战场的先天高手骇然了,“我勒个去的,这是来了多少上仙?” 他原本还想着支援呢,现在不用考虑这些了,正经是琢磨一下怎么逃跑吧,他可不认为,对方会放过自己这个先天高手。 直接转身就跑?他还真没那么想,事实上,他不认为自己一定能躲过一道惊雷符。 所以他气息一变,将自己的修为压制到武师中阶——希望这雨能掩盖住自己的行动吧。 紧接着,他就感受到了一股又一股的强大气息,一时间真是无比的惊骇——止戈山到底来了多少仙人? 见到聂赤凤和孔紫伊出手,其他人也闲不住了,尤其是有些家族势力,连低阶修仙者都不放在眼里,何况这些凡人?于是直接开始动手杀人。 冯君见他们十分踊跃,甚至还忍不住说一句,“没有修为的就算了,尤其是那些矿奴。” 他这一句吩咐,救了不少人的命,修仙者起码不会去专门诛杀那些低阶武者,不过杀人的时候不小心捎带了,那也只能怪他们运气不好了。 这一片矿山很大,但是开采的人并不多,也就四五千人,护卫近千,其中武师有百余人。 一开始护卫还在抵挡,但是被杀了三四百人之后,有人直接跪地投降。 接下来,投降的人越来越多,修仙者们也不是嗜杀成性,遇到投降的,直接指了一处地方,让他们去那里等待发落。 那名先天高手也在其中,他原本还打算找个机会逃跑,但是当他发现,对方的炼气修者足有数十人,不借助法器飞行的修者也有十来名之后,却是不敢继续心存侥幸了。 先天高手不是很怕炼气期修者,但是遇到出尘期的话,想跑都很难。 就在他路过一名女性出尘上人的时候,那名上人眉头微微一皱,侧头看向他,“这是……” 发现不妥的是聂赤凤,赤凤的荣勋绝对不是浪得虚名。 紧接着,张采歆就收到了冯君的神识告警,“那名披着半截蓑衣,腰里挂着无鞘单刀的,是个先天高手,你要小心了。” 张采歆刚才惊雷符一击,竟然没有击中对手,这让她不得不重新正视先天高手,听到这话之后,她想也不想,直接祭出了锁魂铃。 看到一个硕大的铃铛蓦然出现在自己的头顶,这位先天高手的心猛地就是一沉。 然而这个时候,他想做什么已经来不及了,因为他将气息收束得极好,现在想放开修为,不是瞬间能做到的事情。 “叮铃铃”一阵轻响,他只觉得眼前一黑,顿时栽倒在地。 聂赤凤原本就觉得这家伙有点不正常,所以才看了一眼,现在看到张采歆贸然出手,忍不住又看一眼。 这一眼,她就看出名堂了,原来是一个先天高手,一时间她有点惊讶:先天高手倒是无所谓,她一点不看在眼里,但是此人的敛气术实在有些不凡,这个炼气小修是如何发现的? 不过转念一想,方才有一道神识掠过,她顺着神识传来的方向看去,发现是冯君,心里就明白了,合着是他提醒的,怪不得呢。 然后她就意识到一个问题:冯君竟然如此在意这炼气小修,那么此女恐怕不仅仅是嫡系那么简单……是有其他的关系吗? 不怪她这么想,实在是昆浩位面习惯了唯修为论,一个出尘九层可能跟一个炼气五层又又修,但哪怕不是炉鼎,也不会强到什么地方,冯君这样的表现,基本上可以算是“溺爱”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扫除掉护卫队,众人就将矿奴放了出来。 矿奴里有一半是东华人,还有其他各个族群的——都是被戎人打败的小部族。 矿奴里还有一成左右的戎人,戎人内部也存在纷争,那些失败者就被送来当奴工。 这些奴工,冯君将他们安置在环形山外的一个废弃的矿洞里,留了一点吃食,又安排了两个天通的炼气修者帮忙看守——这里目前还是战区,仓促把人放走也不合适。 那些投降的护卫队,就直接是露天看管,反正这些人里最差也是武者初阶,露天生存一段时间,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倒是那个先天高手有点意思,竟然是出自东华一个小家族。 因为天上一直在下雨,冯君也没有着急开采矿石,而是在矿山转了一圈,大致了解一下这里矿藏的分部和储量。 不得不说,勇毅公这一次的人情,做得还挺扎实,这里铁矿的含量大部分在百分之五十到六十,至于说储量……冯君一下算不出来,不过不管怎么说,百亿吨肯定是有的。 搞清楚了大致情况,冯君放出行在,这就是要在矿山长住了。 其他人见状,也放出了行在,其实护卫队在这里是有住所的,但是那里没有灵气不说,也不甚干净——毕竟戎人出名的不讲卫生,更别说还有一些血腥气。 所以这山野中,竟然出现了六栋行在,大部分的修者都住了进去,还有小部分是负责看守俘虏和放出警备哨卡——身为修仙者,当然要懂得保持警醒,哪怕在凡俗界也是如此。 第二天依旧是下雨,左右是不方便施工,冯君开始给那些修仙者推演。 只用一天时间,他就推演完了大部分,第二天还要继续推演的时候,哨卡传来警报:一支万余人的戎人军队出现了。 这里的变故还是被戎人知道了,护卫队在环形山上那么多哨卡,有人狼狈逃脱,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然后就报告了戎人。 这支军队距离这里并不远,还有三千骑兵,按说昨天就能赶到,不过天雨路滑,最终还是来得晚了一点。 示警的是赤凤弟子,结果聂赤凤直接表示:你们亮名号,他们如果敢靠近,格杀勿论! 万人的大军,其实还是很唬人的,尤其是形成军阵之后,一旦冲杀起来,二三十个先天高手也得暂避锋芒。 不过修仙者还真不怕这个,可以对修仙者造成威胁的军阵,早就被修仙界列入了禁忌,凡俗界谁敢学那些军阵,那就等着被灭国吧。 赤凤弟子报出了名号,那些戎人商议一下,竟然还是派了两个人过来,要跟仙家谈判。 赤凤弟子直接诛杀了那两人,然后联同其他三十多名修仙者,对军队发起了反攻。 三十多名炼气期联手,再加上两名守护的出尘上人,那真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直接就把万余人的军队打崩了,修仙者们杀了百余里,杀死的戎人最少也有七千多。 修仙者们可是不要俘虏,敢跟修仙者谈判,修仙者们没把人杀完,已经算是仁慈了。 听说是修仙者毫不留情地出手了,戎人也是大骇,剩下的军队没命向祖地缩回,直接放弃了这个铁矿。 冯君推演完毕之后,听说了这样的消息,只是摇了摇头,“便宜他们了。” 第三天,还是在下雨,不过是时下时停了,冯君要张采歆通知修仙者们,没事的话可以离开了,止戈山要开始挖掘铁矿石了。 倒是有七八个人离开了,他们都是着急用得到的推演方法调理自身的,不过更多的人是选择了等待,甚至在这里开始调理,而剩下的人则是表示,可以帮着冯君开采铁矿。 这里的铁矿石是露天开采的,所以这笔账谁都算得来,帮冯山主干活,无非是稍微出点力气,如果能借此交好冯山主,那赚的就大了。 甚至连冯山主的神念双修伴侣聂赤凤,都亲自出手采矿,出尘九层的修为,幻化出一只大手,随便一抓就是数百吨的铁矿石,十秒钟抓一下,一个小时也能采出十来万吨的铁矿石。 一天干十个小时的话,那就是上百万吨了。 剩下的时间,一边回复灵气,一边跟冯君神念又又修,这生活多么充实? 如果这么干十天的话,光是聂赤凤一个人,就能采出千万吨的铁矿石,可想而知,修仙者采矿,效率有多么惊人了。 不过采矿到第八天,天通商盟负责警戒的弟子来报,东华国的军队已经到了五十里外,而环形山外,勇毅公带了一支五十人的骑兵队,求见冯山主。 (定时发布卡了,调整半天,现在手动更新,终于发出去了,召唤月票。) 第一千八百三十九章 什么叫高级 严格来说,勇毅公不是领军的人,他已经脱离武勋圈子了。 朝廷在戎人的军队里有奸细,知道戎人退兵了,而且止戈山将他们杀得差点全军覆没。 按说这个时候,朝廷应该趁机收复失地,但是一个问题来了,止戈山的仙人,会如何看待朝廷的军队?己方在接近矿场的时候,会不会像戎人的军队一样,被对方重创? 当然,朝廷并没有收复矿场的想法,那是请仙人出手必须要付出的代价。 倒是有一些心怀叵测的家伙,认为朝廷应该把矿场收走——反正就是些无用的铁矿,仙人应该不会在意的吧? 对于这种家伙,朝廷就一个态度:好呀,你去通知他们好了。 那些都是不值一提的题外话,现在的问题是:该如何跟占据了矿场的仙人沟通? 所以勇毅公这已经脱离了军队的人临危受命,接下了跟仙人沟通的重任。 冯君忙着挖矿,根本就没去见他,倒是授命张采歆去处理此事。 小菜心把事情处理得很圆满,她将一干矿奴和剩余的护卫队交到了对方手上,并且指出,五十里这个距离就很好,你们的军队不要再靠近了,否则万一被误伤,那可怪不得我们。 勇毅公觉得这个条件很合理,并且他表示,五十里之外,军队会设置一条封锁线,有谁进入五十里的区域,你们只管杀就是了。 尤其令他开心的是,那个被活捉的先天高手,居然是被朝廷悬赏已久的凶犯——这凶犯其实是被人包庇的,甚至大家都知道是被谁包庇的。 以往朝廷就想捉到此人,从此人身上打开突破口,只是无从下手,不成想这一次,竟然抓到了这么一条大鱼。 勇毅公当场就很开心地令人挑断了此人的手脚大筋,还废了其修为,并且托张采歆转告冯君,说另一种矿也有眉目了,目前正在核实——这不是托词,不核实谁敢拿给止戈山的仙人? 至于说矿奴,朝廷表示也会安排,不过那就不是张采歆关注的重点了。 冯君一行人在止戈山挖了二十天的矿,挖出了上亿吨的矿石。 这些矿石,足够冯君一年的用量了,于是他暂时停手,问谁有兴趣继续在这里挖,一亿吨他出五千块灵石的辛苦费。 这个报酬怎么形容呢?其实就是两万吨一块灵石,拿聂赤凤的能力套一下就行,她全力出手的话,一天挖掘百万吨铁矿石没有问题,也就是说能赚五十块灵石。 这样的报酬,对于一个出尘九层来说,实在是有点耻辱了,但是要知道,铁矿石是凡物,冯君实在是没时间组织人手,否则雇佣凡人更划算一些。 只不过想雇佣凡人快速挖矿,那需要的数量就海了,还会涉及管理、后勤等事宜,太麻烦了。 皇甫无瑕毫不犹豫地表示,这事儿交给我好了,不过出乎意料的是,一个孙姓家族的出尘上人表示,这活儿我孙家要了,保证两个月一亿吨。 不过他不想要灵石,而是希望得到“杀一人救一人”的信物——他这一次来,使用的就是这样的信物,对这东西相当的满意,毕竟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冯君觉得,信物不该这样支付,而且他很好奇,五千灵石买这么个信物,也没问题吧? 结果孙上人告诉他,这东西现在越来越少,一般人还真的难以买到,他这一次来使用的信物,是族中的公产,所以他很希望,自己再带回去这么一个信物。 没错,他打算自己支付挖掘铁矿的灵石,哪怕多花点钱也无所谓,他手上又不缺灵石,关键是想把使用了的公产补回去,省得别人在后面说三道四。 如果能借此交好冯山主,那就更好了。 要不说有灵石就可以为所欲为,还真是这样。 冯君见他态度坚决,就点头答应了——皇甫家族有心帮忙,这个很好,但是为了降低风险,他不会把所有的活儿都交给皇甫家。 “我吴家也负责两亿吨,”另一个出尘初阶发话了,“两个信物就行。” 出尘初阶敢这么应承,显然又是一个不差钱的主儿。 皇甫无瑕对此倒是无所谓,她应承下来也只是捧场,加固一下跟冯君的关系,别人出手她就放弃了——其实她心里很清楚,冯君不希望皇甫家介入得太多。 还有人思索要不要报个名,冯君却是发话了,“好了,有这么多就够了,挖了矿之后,记得留个人看一下,我可不想自己的矿都被人偷走了。” “冯山主你放心好了,”孙上人笑着发话,“无非是凡俗界,留两个炼气高阶尽够了。” 既然已经说定,冯君当晚就搬运了二十多趟,把矿石全都送到了白砾滩——止戈山他不常去,而且地方也太小,真不如白砾滩方便。 这边事情忙完,他又带着大家去了止戈山,接着忙了半个多月。 冯君在修仙界也搞过凡物生产设备,但那里能推广的东西寥寥无几——起码火车之类的就没必要,修仙界不但有飞行法器,还有储物袋。 不过修仙界的众人看到品种繁多的生产设备,也是有点眼睛发直,有人觉得冯山主做的事情实在太过莫名其妙,根本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对凡人这么用心。 但是皇甫无瑕似乎看懂了什么,“你这好像……用你的话来说,是一套完整的体系?” 不愧是商业上最了解冯君的人,居然猜到了体系。 冯君对修仙界接受初级工业体系已经不怎么抱希望了,所以就很随意地解释一下,“当然是完整体系,还有一些高级的,目前不合适用,将来会有新的变革发生在凡俗界。” “新的变革?”皇甫无瑕的眼珠转一转,“会对修仙者造成很大影响吗?” 冯君毫不犹豫地回答,“我记得你曾经买过贡献点管理系统……好用吗?” “当然好用,”皇甫无瑕毫不犹豫地回答,她对那个系统评价极高,“事实上,如果不是凡物通讯的出现,我现在可能已经帮你卖了几百套……而不是现在要捂着它。” 在她看来,贡献点管理系统还要远远强于凡物通讯,因为它能优化整个家族或者宗派的管理,透明、公正而且及时,甚至不需要人去盯着。 不过当她着手拿下凡物通讯的培训之后,就决定暂时搁置推销贡献点管理系统——因为这两样都要通过电脑来操作的,她不想让更多的人提前接受电脑培训。 冯君不介意她的私心,因为对他来说,贡献点管理系统没有标配版本,每一家都不一样,配置起来相当麻烦,而更麻烦的是,很多家族或者宗派,并不希望冯君了解他们的数据库。 卖这种系统,真不如卖通讯系统划算,服务的过程太折腾人了。 见到皇甫无瑕认可自己的话,冯君笑一笑,“其实那个贡献点管理系统,也没有多高的技术含量……你无法想象,五个人组成六个群的样子。” “五个人组成……六个群?”皇甫无瑕的眉头皱一皱,“那是什么?” “那就是相对高级的东西了,”冯君随口回答,“当然,不是最高级的。” 皇甫无瑕侧头想了好半天,才迟疑地发话,“可是这些……对修炼有用吗?” 她认可冯君做的这些凡物生意,但是说到最后,她还是提出了一个关碍到修者根本的问题——能为生活提供便利当然是很好的,但是对修炼帮助不大的话,发展的上限就太低了。 “当然,”冯君毫不犹豫地回答,却是没有更多的解释。 又过了两天,保哥儿、苏家和高家关于原油分馏的合作谈妥了,高家虽然在京城混得相当不错,但是跟这两家还是远远不能比,总算是祖地旁边有石油,当了一个小股东。 按说高家只卖原油,不当小股东也行,将来采购者多了,他们还可以卖给出价者高的。 不过高家没有选择那样的操作,而是选择了合作开发,不得不说,能在京城混出名堂的,绝对是明白人。 事实上,看了这套分馏设备之后,皇甫无瑕也颇为心动,这东西虽然是凡物,但却是发电机不可或缺的,最关键的是……它是消耗品。 绝对不要忽略大宗消耗品的价值,她非常清楚这一点,所以她问冯君:“这个东西,能不能给我弄两套?” 冯君看她一眼,很奇怪地表示,“这玩意儿不难呀,搞一个阵法,就随便弄出来了。” “阵法,那还不是得用灵石吗?”皇甫无瑕理直气壮地反问,“随便找点东西烧一烧,就可以省掉灵石……你真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 我本来是为你好,你还跟我傲娇上了?冯君笑着点点头,“成,你想买,我还能不卖?” 分馏设备卖出去之后,止戈山这边的事务,就告一段了,不过冯君也不着急离开,他还等着勇毅公送来铂系矿产的消息。 然而这一天,曲涧磊快步走了过来,“冯山主,颜雨汐来了,说有要事要找你。” 第一千八百四十章 天琴来人 现在的冯君,哪怕是在止戈山,也不是随便什么人想见就能见的。 来自凡俗界的请见,需要红姐或者张采歆的认可,来自修仙界的请见,必须要过曲涧磊,就连聂赤凤都不能随便放行——聂荣勋最近正沉溺于神念又又修中,也不想跟曲金丹争。 曲涧磊来报颜雨汐来访,真的太正常了,别人也没这个资格。 冯君走出去的时候,红姐和张采歆都已经来到了山门口,神色复杂地看着那个有若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孩儿。 张采歆是自视很高的,但是每次见到颜雨汐,都会生出一点不那么自信的感觉。 颜雨汐却是无视了她们的感受,“冯君,我这里有点突发情况,可以单独聊一聊吗?” “当然可以,”冯君笑着点点头,然后一摆手,“请!” 两人消失在众人面前,张采歆看一眼红姐,“姐,这女人有点生猛呀。” “那又能怎么样?”张卫红无奈地看她一眼,“人家出尘九层,马上就抱丹了。” 其实她心里很清楚,颜雨汐不光是修为高,关键是长了一张典型的华夏美女的脸。 自己的妹子也好看,还带了点异域风情,格外勾人,但是要以华夏人的审美看起来……遇上纯粹华夏类型的美女,那就真不好说了。 要说挑出一个能跟颜雨汐打擂台的,大概也许……只有喻轻竹了吧? 当然,这么泄气的话是不能说的。 颜雨汐虽然年纪比冯君大,但是做事还真没有那么瞻前顾后,来到小院之后,她没有丝毫的扭捏,直接发话,“天琴位面马上要来人了,你还是快点回去吧。” “天琴位面……来就来呗,跟我有什么关系?”冯君沉吟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昆浩位面的上一级位面,但是对他来说,没必要太在意的吧? 他奇怪地看她一眼,“他们来是什么事?我回去晚一点,会有很严重的后果?” “你这人,”颜雨汐气得一跺脚,然后她才想起来,冯君很可能真的对这情况不熟,于是少不得介绍一下。 天琴是昆浩的上级位面,这是冯君所知道的,他不知道的是,天琴并不是谁想去就能去的,居留条件比凡俗界的人在修仙界居留还要严苛。 按道理说,修者一旦抱丹的话,就有资格去天琴位面了,但是除了天琴位面土生土长的修者,金丹修者根本没资格在天琴多待,元婴修者还差不多。 所以说,获得天琴位面的邀请就很重要了,而天琴的来人,正好能满足大家的需求。 当然,这个邀请不是轻易可以得到的,所以在来人面前留个好印象,是非常重要的。 不过冯君认为,这件事跟自己关系不大,目前他不是很想去天琴位面,好不容易才对昆浩位面有点了解了,摊子也才铺开,还没有到收获的时候,也没有反哺地球,着急去天琴做什么? 他在昆浩位面已经没有多少对手了,目前苟着发育才是正道,而且他的女人和徒弟们,修为也都很低,在昆浩的修仙界里都只是小透明,何必上杆子去做蝼蚁? 真想要去天琴,等他将来凝婴了,自然就能去了,凭实力走进去,别人能拦着不成? 不过他对天琴来人的目的,倒是有点兴趣,“他们来是做什么?” “不知道,”颜雨汐摇摇头,“不过我觉得以你的条件,去了天琴之后,修炼速度还能提高,昆浩的条件比天琴差远了,有机会去,为什么不争取呢?” 冯君看她一眼笑着发话,“你倒是比我还积极,可是你颜家,不是在其他位面有领地的吗?还需要在意天琴位面?” “当然要在意,”颜雨汐毫不犹豫地回答,“天琴位面可是主位面,不是次生位面!” 主位面和次生位面的区别,冯君还是知道一些的,闻言他点点头,“那你也想去天琴?” “当然,”颜雨汐给出了肯定的答复,“如果你和我都去天琴抱丹的话,在天琴凝婴的可能性更大,怎么样……一起走吧?” 冯君狐疑地看她一眼,这么自来熟的吗? 事实上,关于抱丹和凝婴过程中需要注意的细节,他知道的绝对不比颜雨汐少,毕竟他身边有一个最少也是合道期的大佬。 大佬虽然猜测他有强大的的传承,但是非常希望他晋阶顺利,两人平时对这些问题讨论过无数次,就跟随便聊天一样,所以他很清楚,颜雨汐的说法虽然没错,却也没那么绝对。 所以他笑一笑,“你如果可以去,那就去吧,我觉得昆浩位面就不错。” “你!”颜雨汐很不高兴地看着他,“天琴要来人,这消息四大派里都没人知道,我辛苦打探到消息告知你,你竟然无动于衷?” 冯君却是很随意地回答,“相信我,在天琴晋阶,其实好处也没那么绝对,当然,如果你颜家的功法有特定需求,就当我没说好了。” 颜雨汐闻言愣住了,怔怔地看着他,“好处没有那么绝对……你怎么知道的?” 她很清楚,颜家的功法虽然有一些特定的需求,但是绝对跟天琴位面关系不大,否则颜家肯定不会放弃大举进入天琴的尝试。 最关键的还是,她所说的这些东西,都是颜家相对普遍的认知,所以听到冯君这么说,她心里真的很好奇。 “我有我的传承体系,”冯君很随意地回答,并不做出更详细的说明。 颜雨汐等了等,见他不再说话,才好奇地发问,“不能说一说吗?没准我可以反驳你。” 冯君白了她一眼,“合道前辈的心得,我敢说,你敢听吗?” “合道?”颜雨汐听得倒吸一口凉气,“你师门还有合道大能?” 冯君没理会这个问题,而是又发问,“问你几次了,这次天琴位面来人是做什么,观风吗?” 观风就是考察下界的情况,有明察也有暗访,上级位面要保证下级位面的正常运转。 “不知道,”颜雨汐摇摇头,“只听说会来人,我就赶紧来告知你,再过几天,估计其他人也会听说,咱们肯定要抓紧时间。” 冯君思索一下之后回答,“多谢了,我会尽快回白砾滩的。” 他可以不在乎对方的话,但是人家知道消息之后,巴巴地跑来告知,这个情要领。 巧的是,第二天,勇毅公就着人送来了两处出产铂系金属的地点,而且还送了样品。 两处的样品都没有问题,其中一处竟然有天然铂矿石,倒也是意外之喜。 冯君向颜雨汐表示,我还要在这里逗留些时日,你如果着急就先回吧。 结果她倒好,说反正你有空间传送的能力,到时候捎带上我就好了。 她没有走,但是太清和赤凤之外的修者,待了几天,相约离开了,其中还有人从冯君这里买了玻璃厂和电缆厂。 冯君带着颜雨汐,去两个铂系金属矿场走了一趟,用五天时间,搜集了也有差不多数百万吨的矿石,然后施施然回转。 再回到白砾滩,就是五天之后了,虽然颜雨汐想让冯君直接带自己回去,但是冯君觉得身边还有曲涧磊、聂赤凤和孔紫伊,这种风头还是免了的好。 所以他们是飞到了仙门之外,正常进入,然后通过传送阵过去,传送费用也很花了一些。 回了白砾滩之后,杨玉欣和古佳蕙选了一处荒凉之地,让杜问天帮着招了一些人,开始修建提炼铂系金属的工厂。 说是工厂,其实跟手工作坊差不多,只不过不是实验室提炼而已,搁在地球界的话,就属于典型的无证黑工厂。 她俩在忙这个,冯君却是回到了庄园,把天琴位面要来人的事情,告知了大佬。 大佬对这个消息很重视,但是它重视的重点不一样,“来人是什么修为?” 冯君也猜到了,它会担心这个,“我估计了不得就是元婴吧,出窍期会受到位面排斥。” “倒也未必,”大佬有点郁闷,“出窍期只要气息收束得好,不出手的话,停留半年以上……真正的出窍期,收束气息都是很厉害的,骗过位面感知很正常。” 不出手就没有危险吧?冯君想了一想出声发问,“不能出手,但是神念还是可以动用?” “当然,”大佬郁闷地回答,不过它也是苟习惯了,其实出窍期的真仙在昆浩动用神念,也不能太过分的。 冯君却是第一次听到这话,他沉吟片刻点点头,“那我就尽量不去理会天琴位面的人。” “还好第二个秘库里,还有更强大的敛息阵,拿出来布置吧,”大佬非常幽怨地表示,看得出来,它真不是一般的怕死。 接下来的时间过得很快,冯君一边修炼,一边帮着古佳蕙搭建提炼工厂,大概用了二十天的时间,工厂就修建完毕,可以试运行了。 然而,就在试运行的前一天下午,青罡派刚刚建好的庄园门口,空间一阵剧烈的波动,随即出现了两艘飞舟。 两艘飞舟之后,又出现了三个人,两名是金丹修为,其中一个赫然是青罡执掌断刃真人。 (to:热血妖怪,前两天微信群炸了好几次,大概是这个原因,最后,求月票。) 第一千八百四十一章 守中真仙 两艘飞舟和三个人的出场方式,实在太拉风了一点,修为差不多的修者,都能感受到。 冯君刚从工厂回来,正在庄园里巡视,工厂的污染能不能降得更低,猛然间就发现,竟然有强烈的空间波动,他想也不想直接放出了神识。 断刃真人现身之后,直接高声发话,“所有青罡弟子,出来参见上界真仙!” 来了吗?冯君直接将防御阵的强度升起,然后开启第二重敛息阵。 大佬连意念波动都没有,仿佛阴魂石里没有任何灵魂。 冯君也顾不得吐槽它,一边调整阵法,一边遥遥地感知对方情况。 最显眼的,当然还是那三人,其中一个是断刃真人,另外一个金丹也是金丹巅峰,最扎眼的是第三个人,此人剑眉朗目相貌英挺,一身白色的长衫,显得非常飘逸洒脱。 但就是这么一个显眼的人,别人竟然感受不出他的修为。 不过冯君也懒得理会,心说既然是青罡派的弟子去迎接,自己就没必要凑那个热闹了。 然而,他没反应不代表其他人都敢无视一名真仙,除了青罡弟子,太清和赤凤的真人也齐齐现身出来,好奇地看向那名白衣男人。 至于说两派的上人,就不能出头露面了,毕竟身份和真仙差得太远了。 断刃真人看到两派的真人出现了,还是先把自家的岳青真人介绍了一下,才扭头打个招呼,“几位道友,这位就是天琴位面的守中真仙,这位是胡昀真人……” 然后他又将孤月、素淼、夏霓裳和筱萌介绍给对方。 “原来是守中真仙,”孤月真人一拱手,淡淡地发话,“见过真仙和胡真人。” 他对对方的态度很一般,夏霓裳就客气了很多,冲着对方也是一拱手,笑得很客气。 守中真仙也没在意他们的态度,随意点点头之后发话,“断刃执掌,此间主人何在?” “那边便是了,”断刃执掌指一指冯君庄园的方向,然后笑着发话,“守中真仙一路辛苦了,先落脚歇息片刻如何?” “不必了,”守中真仙一摆手,淡淡地发话,“还请执掌先去主人那里投个贴子,我这一次出来事务繁多,怕是没有太多时间在此地逗留。” 断刃真人却是笑着表示,“不妨事,已经这会儿了,今天先歇息一下好了,真仙破开空间也耗费了不少精力,不嫌这里简陋就好。” 守中真仙看他一眼,沉吟一下点点头,然后侧头看一眼身边的胡昀真人,“那就先放出行在吧。” 胡昀摸出一个小巧的、类似于宫殿的模型,正要抛出,就听得一声冷哼响起,“上界的真仙,这里是有主之地,若你们住进青罡的别院也就罢了,这么随便放置行在,合适吗?” 此刻颜雨汐也走了出来,听到冯君的话,顿时就是一愣,你敢这么跟真仙说话? 胡昀真人闻言先是一愣,然后就恼了,“你既然知道上界真仙降临,怎么不出来迎接?” “我自在我家里闲坐,也不知道有客自天而降,”冯君悠悠地回答,“你来之前也没跟我说,擅入也就罢了,擅自住下,都不知道跟主人打一声招呼……现在倒来说我的不是?” 胡昀真人被他这一连串话说愣了,怔了一下之后,气得笑了起来,“好一张巧嘴,知道不敬上位者的后果吗?” 冯君从地上飞了起来,虚悬在院子上空,淡淡地发话,“不敬上位者……若是上位者大欺小在先,我还敬他做什么?” 胡昀还要发话,守中真仙一摆手,制止了他的发话,然后看向冯君,“这位便是冯山主吧?我也无意大欺小,实在是青罡将空间坐标锁定了这里,我就直接辨识过来了……” “至于说行在,按说我该进青罡派别院,奈何那里灵气太差,只能使用自己的行在。” 守中真仙相貌英俊仪表堂堂,白衣胜雪飘逸洒脱,说话也坦荡,按说形象是非常好的,但是他的言谈举止中,有一种无形的、高高在上的感觉。 事实上,真仙到了下界,牌面真的很大——只说松柏峰的凝婴苗子颜雨汐,她都要认真讨好真仙,就可以想象得到他们的炙手可热。 守中真仙现在的态度,就算很和气的了,主要是他听说了,冯君不但打退了澹台家二十多名金丹,更是从元婴真仙手上逃脱,而且据说那元婴后面也没找来,可见此人背景深厚。 因为不摸其根脚,他也就收起了架子,一开始让胡昀那样回答,也不过是想试探对方一二,眼见对方果然强硬,于是就放下架子认真交谈。 不过,这样就算认真了吗?他可能对“放下架子”四个字有点误会。 冯君却是不吃这一套,“空间坐标我认了,不过你这么理直气壮地使用我的灵气……是我欠你的,还是说真仙就可以为所欲为?” 空间坐标四个字,未必是对方真的留下了坐标,只不过诸如储物袋上的印记,这些都可以称之为坐标,青罡派别院的大门口,有很大一块平地,上面砖石上有标识也正常。 有大神通者,就可以根据这些标识,直接破开空间过来,不过这种神通比红木精开辟一个自有空间,还要差一些,而且跟传送比起来,比较耗费灵气。 然而冯君在意的,是对方嫌青罡派里的聚灵阵级别低,所以打算开启自己的行在——真仙起码是元婴境界,昆浩位面一般的聚灵阵还真的会影响他们的状态。 可问题的关键是守中真仙使用元婴聚灵阵,吸收的外界灵气,利用的外界地脉,那都是冯君地盘的上——你知道元婴聚灵阵有多坑吗? 如果这位在白砾滩之外放出行在,哪怕是能吸引一些灵气过去,冯君也不会计较,灵气这玩意儿是流动的,人家愿意使用比较高的聚灵成本,抢走点灵气也正常。 但是在白砾滩这里这么做……要知道,三大派都修建了别院,也都改造了地脉,冯君也改造了地脉,吸引了不少灵气来,那么元婴聚灵阵使用成本会低很多,反倒是消耗那几家地脉。 消耗的地脉不会有多少,甚至无法精细衡量,但是冯君提升地脉,也是花了海量灵石的,你这么不打招呼直接借用,合适吗? 守中真仙的脸上,缺过一丝尴尬——他当然知道对方说得有道理,不过在他看来,这种破地方的地脉……如果不是他要来办事,那真是请他来都不来。 正是因为如此,他没觉得借用地脉有什么不妥,可是对方一说,那就是事儿。 所以他只能感叹一声,“还真是小地方呀……我行在的聚灵阵,可以调到金丹高阶。” 他是有感而发,没有刻意笑看他人,不过这语气的措辞,真的让人太不爽了。 在场的人做为昆浩土著,谁听了这话都不会舒服,孤月真人更是冷笑一声,“呵呵,金丹高阶就不借用别人家地脉了吗?” 守中真仙淡淡地看他一眼,若对方不是金丹巅峰,他都有发作的打算,但是准凝婴的主儿,不能太草率地处理,所以他认真地发问,“你对我的态度一直不太友善,能说说原因吗?” 断刃真人翻个白眼,心说还用问吗?那是太清派的人! “守中真仙不记得我这无名小卒,也是正常了,”孤月真人淡淡地回答,“毕竟你只是抢了我的猎物,没有把我杀掉,我心里一直很承情的。” 守中真仙闻言,嘴角抽动一下,他做这种事不算少,真是对不上号了。 不过他觉得这真不算什么,下界的金丹去了天琴,可以猎杀妖兽的地方不多,他偶尔路过,看到自己有需求的,直接斩杀了,将猎物拿走,那不是很正常吗? 他不知道的是,当时孤月和另一个金丹配合,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自身也受伤不轻,将一只妖兽杀到了濒死状态,结果他过来直接斩杀,还取走了战利品。 孤月真人也不是第一天混社会了,抢过别人的怪也不是一次,被抢怪也能接受,所以没有记恨,但是当守中真仙出现在面前的时候,指望他无动于衷,那也不可能的。 反正守中真仙听到这样的恩怨,怔了一怔然后就无视了——太清派跟他原本也不是一路,“不过是成王败寇,不满意的话,等你凝婴了再来找我……冯山主的意思是,我该怎么做?” 冯君站在半空中,悠悠地回答,“真仙自认是客人的话,还请做出客人的样子,你若一定要放出行在,我也无力反抗不是?” 守中真仙其实并不介意退出去,从白砾滩外重新进入一下,但是话赶话到这一步了,他再这么操作,反倒是太委屈自己自己了,“那我住进青罡别院好了。” 冯君听到他的话,忍不住摇摇头,这位还真是什么都不懂,强硬一点也好,更退让一些也罢,这不上不下的,真的是没什么决断。 这样也算是真仙的吗? 第一千八百四十二章 真仙所求 当天晚上,青罡派给守中真仙接风,邀请其他人来作陪,结果太清派就只取了素淼真人,赤凤派也只去了夏霓裳,连筱萌真人都没去。 而且这两位也只坐了半个小时就走人了——真仙的面子照顾到了,不走还等啥? 守中真仙也没太在意别人的反应,只是跟岳青说了一句,“你跟冯君关系尚可是吧,跟他打个招呼,请他明天来别院,我有事商量。” 岳青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其实他对守中真仙也不感冒,天琴七上门不假,但是守中真仙又不是在青罡派的上门,他不需要太买账。 事实上,哪怕守中真仙是青罡上门的人,岳青看不顺眼的话,照样不会买账。 他跟冯君联系,方式就太多了,都不用出门,当天晚上直接神识就联系了。 此刻冯君的庄园,防御阵的等级开得很高,明显的神识刺探过来,不但不能达到目的,还会被人发现,有人神识刺探。 所以岳青的神识过去,跟有人大摇大摆敲门没什么区别,冯君很快就发现了,而且识别出来了是谁的神识,于是主动迎上去。 听明白岳青的意思之后,冯君很干脆地表示,在我的地盘,他还指望我去拜访他?不好意思,我没那个闲工夫,还有大把正经事情要做呢。 事实上,冯君今天过得并不舒服,他也真没想到,上界的元婴真仙不但来了,还是来找自己了,并且直截了当地破开了白砾滩的空间。 所以他跟守中真仙硬顶,但是他心里明白,这是以斗争求生存的策略——不顶的话,什么都可能失去,必须得顶。 但是他内心深处有深深的恐惧,真仙公然来访,瓶瓶罐罐很可能药丸,尤其是他还带了张采歆、杨玉欣一票人——对他来说,保住这一票人是要优先考虑的,其他可以推后。 所以他在怼真仙的时候,已经将人召集到自己身边了,就是随时准备跑路。 侥幸蒙混过关之后,他能感受到对方对自己的忌惮,于是决定继续强硬下去。 事实上,不强硬又能怎么办……跑路吗? 所以他很干脆地表示,明天一大早,我的工厂要开工,所以有一系列的事情要做,麻烦你跟守中真仙说一声,我不可能去拜会他——在我的地盘里,只有他拜会我的可能。 守中真仙哪里知道开工厂是什么意思?他听说冯君不来,就说那我去拜访他好了——这么做,我足够纡尊降贵了吧? 但是非常遗憾,第二天一大早,他去拜访冯君的时候,被两个炼气期的小修拦住了——一个是陈钧伟,一个是景青阳。 这两位告诉他说,冯山主出门了。 出门了……守中真仙好悬没气炸了,我让他来拜访我,他不答应,我来了他却出门了? 当然,这些东西瞒不过他,他的神识一扫就能确定,冯君果然还是在周边,不过工厂那是什么鬼?他是一点都不明白这个名词的意义。 他很想去工厂看一看,但是同时他也意识到了,自己在这一块地方不讨喜。 白砾滩其实也不算大,就是六千里方圆,换成地球界的算法,也就是一千六百平方公里,边长四十公里的一个正方形罢了。 但是这一块地方是冯君的,他不受欢迎,那就最好不要去看。 不过……人可以不去看,神识过去探查一下,总是没啥问题的吧? 他的神识探查过去了一阵,最后得出一个总结来看不懂。 可是看不懂也没什么可丢人的,因为他发现,对方做的真的是凡人的那一套,跟阵法和炼器没什么关系,一点都看不出对修炼有什么帮助。 确定了冯君确实是在忙,守中真仙也就按捺下了火气,悠悠地在门口等了起来,甚至还放出了桌几茶具,竟然冲泡起茶来。 到了元婴境界,不靠口腹之欲也能生存,但是对大多数修者来说,这种天性还是不容易摈弃的,本身也是大道之一。 冯君是将近傍晚才回来的——真仙可以探查他,他也能探查真仙,只不多他实在没办法等天黑再回来,否则针对的意思就太明显了。 这一次,守中真仙在门口等待,他也不能再挑三拣四,于是走上前一拱手,“见过上界真仙,不知真仙大驾光临,有何见教?” 守中真仙微微一笑,“你这是不想请我进园子,是这样吗?” 不管在昆浩位面还是天琴位面,“拒之门外”都是一件很不礼貌的行为。 冯君却是理直气壮地回答,“真仙见谅,蜗居简陋粗鄙不堪,恐有辱真仙贵体。” 守中真仙摇摇头,一本正经地回答,“无所谓,下界简陋我早就知道,再坏也坏不到哪里,不若我们进去细说?” 冯君不想让他进去,倒不是有意给对方难堪,实在是他要考虑大佬的感受,但是对方都这么说了,他沉吟一下点点头,“那就委屈尊驾了。” 大开中门将守中真仙迎进去,除了真仙本人之外,他身边还有三名金丹,十余名出尘和炼气期的修者,随侍在左右,而胡昀只是其中的一员。 冯君并不确定,这是真仙本身的做派,还是对方有意摆谱,不过这对他来说也无所谓,招呼对方上座之后,又要米芸姗来冲茶倒水。 不知不觉中,曲涧磊悄无声息地站到了冯君的背后,这是明目张胆的支持,引得胡昀等人都忍不住看过来。 不过曲真人不在意,他是恩怨分明之辈,而且保护冯君本来就是他接的门派任务。 守中真仙一开始,问的依旧是冯君的出身。 冯君很干脆地表示,我不想谈这个事,真仙还是道明来意吧。 胡昀忍不住出声发话,“若是不能弄清楚小友的身份,我们该如何相信你?” 说白了,他就是个唱红脸的,守中真仙都称冯君为山主了,他还将其称之为小友,表现得也实在太刻意了。 冯君看他一眼,正色回答,“我其实没有要求你们相信我,道法万千,执一即可,执意的话,未免就落了下乘。” 听起来是论道,其实是有点嘲讽了不相信我,那你们该干嘛就干嘛去,我也没打算让你们相信。 胡昀眉头一扬,还待发话,守中真仙一摆手,和颜悦色地发话,“我们主要是听说你的推演能力惊人,想劳烦你推演一些事情,所以就想了解一下你的师承渊源,以决定行止。” 冯君听他这么解释,多少就放心了一下,他也猜测过,对方找自己做什么,所以并不是特别意外,于是摇摇头,“我的师门不让我张扬,所以真的抱歉了,我也不想这样。” 守中真仙的眼珠转一转,然后缓缓点头,“既然是师门之意,倒也不好违背,不过我听说冯山主有定身符宝,能否借我一观,一窥来历?” 冯君依旧摇摇头,“真仙这要求,请恕我难以从命。” 不管什么时候,想窥探他人的底牌,都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守中真仙说得倒是有理有据,但依旧不能否认,他的要求过分了,所以冯君回绝他,根本不需要理由。 “也罢,”守中真仙怔了一怔,然后笑了起来,“看来冯山主是要神秘到底了,那我也就不见外,直接说了……我是天琴位面灵植道的执事,此来是想邀请你推演一件物事。” 冯君的眉头微微一皱,“我推演一般都是选定日子集中推演,不过既然是上界真仙,变通一下也是无妨,不知要推演什么?” 变通一下也无妨?守中真仙心里暗叹,这口气还真是不小。 不过他也没有多计较,只是正色发话,“这个……恐怕要请冯山主前往天琴一行。” 说完之后,他淡淡地看着对方,他心里并不认为对方会拒绝——没有出尘上人能拒绝这样的邀请,正经是他很期待,对方若是想在天琴常住的话,会做出怎样一副面目来? 然而非常遗憾的是,冯君又是愣了一愣,期期艾艾地发问,“不能在这里推演吗?” “什么?”守中真仙真的吃了一惊,他不可置信地发问,“你是说……你不想去天琴?” “也不是不想去,”冯君沉吟着回答,“主要是……走不开,待我凝婴,自然会去。” 他肯定不能说自己不稀罕天琴,要不然就得罪人了,将来凝婴之后还进不进主位面了? 守中真仙却是瞬间就懂了,凝婴之后再去……呵呵,这年轻人还真的很狂妄呀,你的意思是说,不凝婴就不打算去了吗? 不过这可由不得你!他轻笑一声,“此事干碍甚大,我建议冯山主还是亲自去一趟的好。” 冯君摇摇头,“抱歉,我真的走不开,而且我帮人推演,一向是等人上门,并不外出。” 干碍再大,那也是你的事儿,跟我说这些,有意思吗? 守中真仙的眉头皱一皱,有点不高兴地发话,“冯山主,我是灵植道的执事,干碍大,是对整个天琴位面而言的,需要我向你讲一下天琴位面的架构吗?”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八百四十三章 大佬的胆量 天琴位面的架构,冯君还真知道一些。 不过,就算他不知道,也不想听对方讲述,因为那意味着,他要进入对方说话的节奏。 所以他摇摇头,笑着发话,“真仙这是要捧杀我了,干碍整个天琴位面的事情,哪里轮得到我这小小的出尘期来推演?” 别拿天琴位面吓唬人,我这点修为,自己心里有数! 软硬不吃吗?守中真仙轻咳一声,“我不是开玩笑,天琴位面确实大能众多,不过遇到事情需要博采众家之长的时候,我们也不会只看修为……总要集思广益才好。” 冯君见他说得郑重,也正色回答,“那还真是抱歉了,短期内我没有前往天琴的打算。” 他连推演什么事都不问——问了反而麻烦,只要你不主动说,我绝对不会问。 守中真仙也感受到了他的果决,一时间就皱着眉头,楞在了那里。 过了好一阵,他才问一句,“你在天琴……有仇家?” “应该没有,”冯君摇摇头,他不说绝对没有,而是用了“应该”一词,以此说明他的身后真是有师门的——我不保证其他师兄弟有没有仇家,“我只是不想坏了推演的规矩。” 守中真仙越发地无语了,“你就不问一问,是推演什么吗?” “关系到天琴位面的事情,不会太小吧?”冯君无可奈何地笑一笑,“我担心一旦自己知道了,想不去都不可能了。” “咦?果然有眼力,”守中真仙点点头,“像你这么明白事的人,真的不多啊。” “应该不少吧?”冯君的眉头扬一扬,显然是有点意外,“这道理很浅显。” “哈哈,”守中真仙笑了起来,“道理归道理,心理归心理,下界金丹我见得多了,多少人明知不可能留在天琴,却还要打破头地钻营。” 他这话就又有点炫耀的意思了,冯君却是不管不顾地回答,“你说的人里,不包括我。” 他的话相当地冒失,胡昀脸色一变,才要呵斥他,守中真仙却是放声大笑,“哈哈,我本也就不是说你的……真的不跟我去天琴吗?” 冯君微笑着回答,“真的抱歉了。” “既然这样,我也不勉强了,”守中真仙一摆手,很干脆地发话,“那我就不勉强了。” 冯君站起身来,微微一拱手,恭敬地发话,“恭送上界真仙。” “咦,你这是……巴不得我走?”守中真仙意外了,“我话还没说完呢。” 他也有点怀疑,这厮是不是想长居天琴,才这么以退为进——这种手段他也见过。 但是此刻竟然被人下了逐客令,他可就不想再琢磨了,“这件事我还是要跟你说一下……” 其实事情没那么复杂,就是天琴位面的灵米,出现了大面积的死亡。 上界的灵米,比昆浩位面的要好不少,尤其是灵米之上,还有中阶灵米和高阶灵米,中阶灵米可供出尘期修者修炼,高阶灵米能供金丹期修炼。 前不久,天琴位面某一地的灵米,在即将收割之际大面积死亡,紧接着,在其他地方也出现了类似情况,到目前为止,灵米的减产可能达到百分之二。 这是一个相当了不得的数字,更糟糕的是,大家不知道类似的事情会不会继续发生。 在天琴位面,金丹之下都可以通过食用灵米来修炼,是非常重要的修炼资源,关键是它还能饱腹,灵米大批量死亡,修者倒不是没有替代资源了,但是不管不顾是不可能的。 所以位面的出窍真仙都被惊动了,出手推演了一番,却也没有什么像样的收获。 天琴偶尔还会出现分神期大能,但是这点小事找上去,估计要被打死的吧? 关键是,修者们还是推演出了一些东西,这有点类似于“稻瘟病”,也就是说,不找出原因和治疗手段的话,有可能越演越烈,最终导致大家没有饭吃。 到了那个时候,倒是可以劳动分神期大能了,但是…… 反正现在灵植道就急得不得了,四下想办法,一开始没人考虑下界,主要是在次生位面找帮手,但也不得其所,后来就有人推荐说,昆浩位面有一个推演大才。 守中真仙作为灵植道的执事之一,得到了这个消息,但是类似的消息实在太多了,他一开始也并不相信,下界能解决了上界的问题。 但是后来,始终没有找出解决问题的办法,灵植道道主又提高了解决问题的奖励,守中道长经过打探之后,终于了解到了冯君的大部分消息。 然后他就觉得,这家伙没准真的有这个能力,最后才到了下界。 守中真仙之所以找到青罡派,是因为他跟青罡派有渊源,跟断刃真人也有些香火情。 冯君了解清楚事情经过之后,忍不住说一句,“这没有必要一定去天琴推演吧?你带了死亡的灵米样本没有?” “样本……带了,”守中真仙的回答里,有一个不引人注目的停顿,事实上,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一幕,但是既然到了这一步,那也就不必犹豫了。 然后他就拿出了一个透明的盒子,盒子上有禁制,里面是一串长长的稻穗。 稻穗色呈青灰色,看得出颗粒还处于生长状态,但是已经偏于干瘪,死气沉沉的。 守中真仙出声发话,“此物必须阻绝内外,否则一两日内就会化作飞灰。” 冯君听得眉头一扬,讶异地发问,“装在储物袋里都受影响吗?” “储物袋里当然不受影响,”守中真仙不动声色地白他一眼,心说你这问题不是一般的小白,“否则我来寻你的这几天,稻穗便已经飞灰了。” 冯君提问时当然不会太弱智,所以他又问,“那下这禁制做什么?” “当然是为了便于观看……”守中真仙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冯君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所以,我原本就不用去天琴的,真仙你拿了这些稻穗,没准还要去其他位面找人推演,我说得可对?” “你想那么多做什么?”守中真仙有点恼羞成怒了,“其实去天琴位面现场推演,应该是最合适的,你一定不去,那我也没有办法,只能在这里推演了。” 冯君沉吟一下,摸出了手机,开始点点戳戳。 守中真仙见他不避讳自己,索性也就放出神识,仔细观察他在做什么。 不过非常遗憾,他也只能看得到那个发亮的屏幕,上面的图标和字符都是怪怪的,有些像是变体字,有些却是非常古怪的符号。 他认为那些变体字是故弄玄虚,真正的奥秘应该在那些图标和字符上。 但是他观察了好半天,死活观察不出来端倪,心里也不由得暗恨,这些玩推演的家伙,最擅长的就是遮掩根脚了。 冯君推演了一阵,心里已经有了猜测,然而他肯定不能这么快给出答案,于是出声发问,“不知道真仙带了几株稻穗?” 你净操一些什么心?守中真仙心里暗骂,脸上却不动声色,“十几株是有的。” 冯君轻咳一声,“能把这禁制打开一下吗?” 守中真仙神识一动,就将禁制打开了,出声发话,“你可以推演一炷香时间,到时间我就会再下禁制……十几株稻穗,说多也不算多。” 冯君也不说话,又在手机上点戳了起来。 持续了差不多十分钟之后,他微微颔首,“好了,劳烦真仙再下禁制吧……对了,这一株稻穗可否能送我?” “送你?”守中真仙狐疑地看他一眼,“倒也不是不行……但是我带的稻穗真的不多。” “主要是我还想再推演一些,”冯君正色回答,“完毕之后,差不多这一株也就废掉了。” 守中真仙对一株死掉的植株并不感兴趣,他在意的是,“有眉目了吗?” 冯君点点头,“只能说有一些,我要连夜推演,若是不方便就算了。” “那这一株你留下吧,”守中真仙很干脆地做出了决定,“明早能有结果吗?” 冯君苦笑一声,“这谁能说得准?我努力就是了。” “也行,那辛苦你了,”守中真仙站起身,走出了冯君的庄园。 待他离开之后,冯君拿着那一株稻穗,直接进了后院,穿过一个花园和两进房舍,来到了一间有着又一重防御阵的房间里。 守中真仙的感知能力很强,甚至能够隔着防御阵,感知到庄园里发生的大部分事情,不过冯君进了双重防护的场所,他是真的感知不到了,除非他强行破坏防御阵,但这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只能感叹一句,“这家伙还真是够谨慎的。” 他不知道的是,双重防御阵之内,还有双重敛息阵,冯君是拿着植株来请教大佬。 看着一团死寂的阴魂石,他哭笑不得地摇摇头,然后发出一段神念,“前辈,有点小事,麻烦您帮忙鉴定一下。” 阴魂石没有丝毫的反应。 冯君连着发出三道神念,才有一丝极细微的神念传入他的脑海,“那厮……是走了吗?” 第一千八百四十四章 阿修罗 冯君对大佬的胆量,也真的是无语了,见过胆小的,真没见过这么胆小的。 冯某人自认,也是一个相当苟的主儿了,想不到大佬的发育,比自己还猥琐很多。 不过转念想一想,自己认识它的时候,才仅仅是个出尘初阶,它照样是装死。 所以他摇摇头,“没有,人还在呢,他托我推演一下灵谷的死因,我是有点拿不准……” 大佬明显地愣了一愣,然后发问,“灵谷的死因……怎么了?” 冯君拿出了那一株灵谷,“就是这种死法……” “哎,你怎么……”大佬明显有点不高兴,“怎么就这样拿出来了?” “不能拿出来吗?”冯君的眉头一扬,“有禁制的,难道你担心他在禁制上动手脚?” “你这可不是废话?”大佬不高兴地发话,“他只要加个微弱感知,我就可能被发现!” “没事,我比你清楚,”冯君不以为然地回答,“小小的元婴四层,而且我检查过,上面没有动手脚,前辈你这胆子还真是不大。” “废话,江湖越老胆子越小,”大佬没好气地回答,“元婴四层还差吗?你要是元婴四层,我早就……算了,懒得说你了,这植株的生机有点奇怪呀。” “不是生机,是死气,不下禁制的话,一两天内就会变成灰……”冯君将自己了解的内容说了一遍,“我觉得有植物瘟疫的可能,所以下禁制是对的。” “你还知道植物瘟疫……”大佬有点无语,“没想到你还懂灵植,瘟疫是比较可怕,但是我感觉这还不太像瘟疫,先说你推演出些什么吧。” “推演出了……”冯君沉吟一下回答,“感觉有非常细微的阿修罗煞气。” “阿修罗煞气……那是什么,”大佬沉吟一下,猛地发问,“那种丑邪魔吗?” 冯君想一想,然后回答,“就是那种男的特别丑,女的特别漂亮的……好吧,可以说是邪魔,但是我不知道你们怎么称呼。” “那就是丑邪魔,”大佬很干脆地回答,“它们比较喜欢吃肉,拉的……排泄物很臭。” 好端端的,你说什么排泄物?冯君很有点无奈,不过下一刻,他的眼睛就是一亮,“没错,就是那样,虽然它不喜欢吃素,但是谷物在它们的地盘长得很好,很适合豢养牲畜。” 阿修罗一族生下来就是炼气期,成年了就是出尘期,只要稍微努力一点,就有可能成就金丹,十万人的部落起码能出三四个元婴,百万阿修罗的部族必然有出窍期。 不过这一族的人战力虽然强,可是脾气暴躁喜欢冲动,经常就自相残杀了,再加上食量很大,又只是吃肉,导致人口并不多。 而且它们杀戮气极重——没对手连自己人都杀,有对手当然就是杀对手,可奇怪的是,它们的排泄物甚至释放出的杀戮气,非常合适灵谷生长。 大佬能听懂冯君的意思,“那这就怪了,有这个煞气,居然灵谷会死?” “我也是感觉奇怪呀,”冯君皱着眉头发话,“有这煞气应该长得更好,难道是虚不受补?这也不可能……煞气非常弱。” “确实非常弱,”大佬承认这一点,连它都感受不到,不过它相信冯君在这一点上不会出错,因为他连名词都没有说对,却把内容说对了。 不过下一刻,它就是一愣,“天琴位面……怎么会有这种煞气,是邪魔入侵吗?” “对呀,”冯君皱着眉头回答,“也没有听过有这种消息呀,如果天琴被阿修罗入侵,应该会宣传的吧?” “那当然,”大佬毫不犹豫地回答,“丑邪……阿修罗跟天魔不一样,有实体的,有自己的位面,发现天琴位面的话,一旦入侵,先头部队人可能不多,但是受挫之后嘛……” “它们虽然喜好内战,但是一个阿修罗的位面,最少也能凑出几千万的远征军。” 几千万的阿修罗就相当厉害了,一百万阿修罗里就能有出窍期,几千万那是什么概念?整个天琴位面都未必够打,说不定还要其他位面支援,怎么可能隐瞒? “那么……”冯君猛地想到了一个可能,那要归功于他看的一本地球界的网络小说《狂仙》,该书结构紧凑场面宏大想象力爆棚,“会不会是位面即将重叠,所导致的潮汐现象?” “位面重叠……这个我懂一点,”大佬迟疑地表示,“但是抄袭现象是什么?文抄公吗?” “潮汐现象……倒也未必,”冯君想一想,又摇摇头,“会不会是共鸣?” “共鸣……又是什么?”大佬越发地疑惑了,“能具体形容一下吗?” 冯君想一想之后回答,“就是你在山这边敲钟,结果山那边的钟也响了……不敲也想。” “嗐,我当是啥呢,万里椎心秘术嘛,”大佬还真的懂,关键它活得够久,见识过的太多了,“万里之外吼一声,对方的心脏就破了,其他人没事……司马家的顶尖暗杀秘术。” “好像……你理解的没错,”冯君想一想之后回答,“但是万里之外杀人,这种秘术太恐怖了一点吧?” “是呀,所以司马家就被灭门了,”大佬很随意地回答,不过紧接着,它又补充一下。 “其实司马家还是有后人在的,换了姓氏,主要这秘术很难练,而且对方有准备的话,起不了多大的效果……但是声音和心跳节奏有重合的话,心脏会爆的,这个大家都知道。” “没错,这就是共鸣,”冯君点点头,“我怀疑,两个位面处于位面重叠初期,所以煞气外泄了,原本这可以让灵谷快速生长,但是煞气又产生了共鸣,所以……植株死亡。” 这一次,大佬沉默了好半天,才叹一口气,“我真的听不懂,但是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 冯君摸出一根烟来点燃,抽了两口之后,苦恼地发话,“其实我希望……你能驳倒我。” “为什么呢?”大佬表示不解,“你这是欠虐吗?没事……等我恢复了修为,一定让你体会到什么叫想死都死不了。” “前辈,你表冲动,”冯君吓了一跳,“我是说……如果真是这样的猜测,我这里就没有办法完全推演,还得去一趟天琴位面,可是我不想去呀。” 他能推演出修罗煞气,就已经很不容易了,那么细微的一丝,都被他捕捉住了,而且打开禁制之后,修罗煞气非常明显地在下降,很显然,这是脱离天琴位面那个环境所致。 如果想要确定,是不是位面重叠导致的潮汐效应或者是共鸣,他必须处身于那个环境之中,好像……四环并没有提供给他远距离推演的能力。 不过天底下不如意者十之**,奇遇在手已经很好了,还要啥自行车? “天琴位面,为什么不想去呢?”大佬表示不解,“你快去吧,把他也带走……你就不能安心地让我苟两天吗?” “嗯?”冯君非常意外地看它一眼,“你为了自己的安全,宁可置我的安全于不顾?我现在跟你绝交……应该还来得及吧?” 大佬沉默了大约五秒钟,然后就突然爆发了,“你知道跟天琴位面交好,有多么难得吗?说得你好像以后不去天琴位面似的……先去探探路,不行吗?” “探探路肯定可以呀,但是……”冯君想了想,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然后他试探着发问,“你是不是在天琴位面也藏了些东西?” “我跟你讲,你这种思想很危险的,”大佬现在也学会打官腔了,“我藏没藏东西是次要,我是为你着想好不好?你可以不去呀,但是你将来凝婴之后……也能不去?” 冯君点点头,“那行,我就凝婴之后再去好了,我现在真的不想去。” 反正他今天跟大佬的沟通,也有所得,明天见了守中真仙之后,更给对方一个交待,基本上也就算完成任务了。 他到了前院之后,索性是打开了禁制,细细地感受阿修罗煞气的流失。 其实他有种感觉,大佬是想从后院来到前方跟自己交流的,怎奈前方虽然也有双重防御阵,却没有敛息阵,大佬终究没敢凑过来——胆子还是太小啊。 不知不觉之间,天色就放亮了,然后岳青就又来了,面无表情地对着米芸姗发话,“上界真仙想问一下,冯山主推演得如何了?” “这个我真不知道,”米芸姗现在也是蜕凡九层了,不过她经常跟冯君在一起,跟岳青也很熟了,哪怕对方是金丹八层,但是她并不是特别害怕——岳真人是讲道理的。 所以她笑着回答,“冯山主一夜未睡,好像一直在推演。” 一夜不睡,在昆浩位面不是多么辛苦的意思,能做到的人太多的,大概就相当于地球界的人,谁谁玩了两个小时游戏一样,她只是简单地在陈述。 岳青闻言眉头一扬,提高了一点声音,“冯山主,方便不?” “方便,”冯君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大致情况,我已经弄清楚了。”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八百四十五章 人头的魅力 守中真仙听说冯君已经推演得七七八八了,马上就带着人兴致勃勃地赶了过来。 令人感到奇怪的是,他竟然听说过阿修罗这个词,“阿修罗是上古时代的称谓,后来大家都管它们叫丑邪魔,不过话说起来……丑邪魔的女性,可不算丑。” 堂堂的元婴真仙,心情好起来也能开玩笑,他挤眉弄眼一阵,才出声发话,“丑邪魔的情况,我们还是比较了解的,怎么会牵扯上它们?” “这就是我不知道的地方了,”冯君一摊双手,坦荡地回答,“如果是丑邪魔引发的潮汐现象,灵米和灵谷大面积死伤就很正常了,我觉得守中真仙还是把情况上报一下的好。” 关系到阿修罗,守中真仙上报是肯定的,但是他还想弄明白,什么叫潮汐现象——在他的印象中,丑邪魔只可能对灵谷有好处,怎么会有坏处呢? 冯君仔细解释了好一阵,他多少是有点明白了,然后转身告辞,也不去青罡的别院了,直接飞出了白砾滩,放出了他的元婴行在——我在这里释放行在,冯君你总不能再叨叨了。 放出行在的原因,不仅仅是要长居,他还要联系天琴位面。 冯君却是恢复了正常的作息,每天修炼、推演,时不时地再去工厂看一看。 五天之后,守中真仙再次上门,这一次态度就客气多了,“冯山主的推演果然是高妙无比,天琴已经发现了丑邪魔的踪迹,道主的意思,是请冯山主能前往天琴一行。” “请我前往天琴?”冯君的眉头皱一皱,不解地发问,“既然发现了阿修罗的踪迹,前去捉拿不就好了,我这小人物能帮上什么忙?” 守中真仙叹口气,“捉拿奸细问题不大,关键是在担心你说的那个位面重叠!” “不会吧,”冯君愕然地张大了嘴巴,“位面重叠这种大事,你们推演不出来吗?还是说……我看起来很傻很好骗?” “这个……”守中真仙无语了,顿了顿才哭笑不得地回答,“其实我们请人推演了,这一次不是位面重叠,应该是位面投射,当然,这个话你不能传出去,否则会带来很大麻烦。” 麻烦吗?冯君沉吟一下,有点明白对方的意思了——邪魔入侵的消息,当然会带来恐慌。 不过他更感到意外的是,居然仅仅是投影,当然,他也没觉得自己猜错了有什么尴尬——能做出这样的猜测,已经很牛了好不好? 所以一他还是有点疑惑,“只是投影,会引起动荡吗?” “当然会引起动荡,”守中真仙毫不犹豫地回答,“如果是位面重叠正经倒好说,全面开战就是了,但现在只是投影,投射到阿修罗位面的方式,就很重要了。” 什么?冯君听得就是一怔,原本他以为对方说的麻烦,是阿修罗来袭的消息,会让天琴位面人心惶惶,现在听起来,对方好像是……巴不得跟阿修罗作战,所以不敢声张? 天琴位面的修者居然这么好战?这跟他想像的完全不一样,不过相较而言,地球界和平为主流的思想,感觉真的是有点进取不足。 为了防止发生误会,他还是又问了一句,“投射过去作战……灵植道的修者够用吗?” “这个就不是你我要考虑的了,”守中真仙觉得这厮有点多事,但是既然有求于人,他也不好呵斥对方,只能婉转一点表示,“就算联系其他修者,也是道主出面联系……” “正是因为如此,道主才不好找分神期大能来推演,人家一旦知道了消息,道主这边什么也得不到,不像现在,一旦能确定对方位置,道主最少也能卖些人情出去……” 冯君听他讲话,真有点颠覆三观的感觉,怎么发现了敌人,就像发现了宝藏一样激动? 但是再想一想,也不算太意外,其实在华夏的历史上,只要是对外开拓期,也很少出现“畏敌如虎”的现象,抢人头成为正常操作的时候,也不罕见。 所以他也能理解对方为什么要求自己保密了,但是他还真不想介入此事,所以又问一句,“先不说能不能推演出方位,我这样悄悄地推演出结果,你能保证别人不找我麻烦吗?” 守中真仙怔了一怔,才苦笑一声,“你倒是什么都想到了,这样吧,如果你推演出结果,可以一直托庇在我灵植道里,等到征战结束,你再出来……没人敢去找道主的茬。” 他觉得这个条件很不错,多少人想着赖在天琴位面不走,我不但承诺让你待着,还让你接受灵植道的庇护,这种好事到哪里去找? “多谢了,”冯君笑一笑,不过紧接着,他的话锋一转,“可我不想在灵植道里待着,我是出来历练的,如果你能答应我,推演完后我就可以离开,我倒是能考虑帮你一下。” 了解到事情的因果和内在逻辑之后,他认为自己已经不可能拒绝前往天琴了,所以就退而求其次,希望能在办完事之后尽快离开。 他的拒绝令守中真仙越发地惊讶了:你还真的是不把天琴当回事? 这个要求他可以直接答应下来,但是考虑到道主也在关注此事,于是他回答说,“那我再跟那边联系一下……应该问题不大。” 果不其然,当天晚上他就又来找冯君了,“道主答应了,不过他希望你能直接回白砾滩,不要去其他的次生位面,也别跟人谈起此事,这你总应该答应了吧?” 冯君点点头,很干脆地回答,“好的。” 他倒是想不干脆呢,有得选择吗?正经是可以再提点条件,“我能邀几个人同行吗?” “没问题,”这点小事,守中真仙还真的能做主,“不要超过五个人,而且你要回来的时候,他们要跟你一起走,不得逗留。” “这个是一定的,”冯君笑着点点头。 要带哪五个人,他盘算一下,地球界的众人肯定是不能带的,而曲涧磊是一定要带的,曲金丹自打抱丹之后,就一直在护卫着自己,连天琴位面都没有去过。 那么,有眼下这个机会,当然要让去曲涧磊开开眼,顺便也能当个保镖。 除此之外,还要约上聂赤凤,她跟他的神念又又修,已经到了紧要关头。 冯君一问她,果不其然,聂赤凤强烈要求跟他一起去。 除了他俩,再有一个就是孔紫伊了,孔紫伊以前伤病缠身,一直没有去其他位面玩过,这次他一约,她马上就答应了。 还有两个名额,冯君打算约一下岳青,这是一个强大的战力,而且还是青罡派的人,守中真仙多少也该念一念香火情吧? 不过令冯君感到意外的是,岳青对去天琴的兴趣不大,他表示自己已经去过很多次了,也就那么回事,当然,如果冯君坚持的话,那就兑现一次约定,他可以跟着去保护。 这是当初冯君帮他算计封毅书的时候,他许下的承诺:为冯君出手三次。 要不说越有能力的人越傲气,别人上杆子想去天琴,搁给岳青反倒要提条件。 冯君也有点受不了这家伙,他倒不怀疑岳真人是趁人之危——这位真不可能这么做,但是差异这么明显,他决定考虑一下。 第五人当然就是颜雨汐了,不管怎么说,她事先打探过消息,还分享给他了,关键是她还很渴望去一趟天琴,冯君就邀请她前往。 这一系列事情,在当晚就定好了,毕竟大家离得都不远,就在冯君犹豫着,要不要使用一次约定的时候,素淼真人来找他了。 素淼真人去过天琴位面,还不止一次,但是她依旧想去,而且这次孔紫伊跟冯君一起走,她身为外婆,没道理不保护自己的外孙女。 至于说她是太清派的,跟守中真仙关系一般,这个真的无所谓,天琴位面的修者虽然不把下界的修者当回事,但是他还不至于专门去对付一个金丹初阶——尤其还是四大派的金丹。 第二天上午,冯君带的人跟守中真仙汇合,双方加起来不到二十人,守中真仙直接撕开了空间,带着大家迈进了时空黑洞。 这种感觉……非常难以形容,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只是一瞬间,下一刻大家睁开眼的时候,已经身处在一片开阔的沙漠中。 冯君的人里,只有素淼真人有前往天琴的经历,她的眉头微微一皱,“燃烧荒漠也有位面传送阵?” “不用传送阵,”守中真仙也没嫌她多话,只是淡淡地回答,“这次使用空间坐标接引。” 这空间坐标就有点类似大佬搞出来的东西了,不过还是有点差异。 守中真仙丢了一个星盘在地上,然后掐了几个法诀,星盘弥漫出青色的光芒,在地面上一点一点荡漾开,蔓延到直径三丈大小,终于稳定了下来。 素淼真人毫不犹豫地走进了青芒的范围,冯君等人见状,也有样学样。 过不多时,一道若隐若现的白色光柱从虚空中照射下来,空间一阵微微的波动,地面上的人瞬间消失不见。 第一千八百四十六章 仙陨气息 冯君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落地了。 错了,不是落地,而是落在了一块大石头上,一块大概有三十里方圆的大石头。 大石头不算地吗?真的不算,因为石头就在空中漂浮着,向远处望去,还有大大小小的石头若干,也是那么上上下下漂浮在空中。 地面?不存在的,天琴位面就是一方宇宙,除了虚空就是石头——或者也可以说是星球。 冯君他们所在的这块石头,其实是超级小的。 不过他们是被空间坐标牵引而来,可以说这里只是一个中转站,自然也不可能是什么大石头,万一牵引到什么不合适的东西,能够连石头一起直接毁掉,也算持重之举。 冯君等人没有来过天琴,但这里是怎么回事,大家还是有耳闻的,倒也没有人感到意外。 “好了,这里就是我灵植道的接引点,”守中真仙见没有人叽叽喳喳,心里还是比较满意的,“胡昀,放出飞舟。” 整个天琴位面,对出尘期以下的修者极为不友好,不会飞行的话,根本不可能从一块石头飞向另一块石头,而且出尘期修者在虚空飞行,也有强烈的粘滞感。 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使用飞舟,事实上,就算坐在飞舟里,冯君都能感受到来自虚空的阻力,他忍不住感叹一声,“果然是虚空不空!” “习惯了就好了,”颜雨汐出声发话,“听说这虚空中,很容易遇到妖兽。” “这里你可是不要想遇到妖兽,”胡昀真人旁边,一名女性金丹随口发话,“这都是我们灵植道的地方,目前是安全航道,妖兽早就被清理掉了。” 这艘飞舟的档次不低,起码也跟冯君的战舟级别类似,但是速度实在有点不堪,飞过一块长达两千多里的大石头,竟然用了足足一刻钟。 冯君向石头上看去,果不其然,有针尖一般细微的人影,在忙碌着什么。 大概用了一个来小时,终于见到了一块巨大的石头,而且越飞越觉得石头大。 望山跑死马,他们又用了足足六个小时,终于抵达了这块大石头,冯君觉得,如果这块石头称为星体的话,这块星体的体积,起码要比地球大个十来倍。 飞舟降落,守中真仙带着大家走出来,淡淡地发话,“介绍一下,这就是我灵植道庚字原,若是有人出去探访亲友,回来的时候记住‘庚字原’三个字。” 素淼真人出声发问了,“什么时候发识别牌?” 有人轻笑了起来,倒是胡昀真人正色回答,“识别牌是外面用的,你们既然踏足了灵植道十大天原,自然就有了天原气息,不需要识别的。” “这我却是不知道,”素淼真人也不会不懂装懂,她老实承认自己经验不足,“以前只是在宗派区和家族区活动。” “这很正常,”胡昀随口回答,一点也没有嘲笑她的意思,“不入元婴终是蝼蚁。” 众人说着话,就走进了一片白雾中,等白雾消去的时候,眼前出现了几排高大的房子,以及大片的灵田,灵田里是一水儿的灵米。 守中真仙带着他们进入一间房子,房子里有两名金丹真人,见到他之后站起身,恭敬地打个招呼,“见过守中师伯。” 守中真仙微微点头,倒是不复以前的傲慢,可见对上自家人,他的态度还算不错。 穿过房屋,里面是一个传送阵,冯君有理由相信,如果不是跟着守中真仙,自己想踏上这个传送阵,恐怕是痴人说梦。 传送阵的另一端,是一座庄园,位于半山腰,并没有围墙,房屋倒是不少,足有两三百间,有亭台楼阁,但是也有不少的平房。 “这是我的实验园之一,”守中真仙侧头看向冯君,“你如果喜欢,可以住在这里,就在此处推演,如果嫌喧闹的话,我可以给你换个僻静的地方。” “这里就不错,”冯君不是个特别讲究环境的人,而且他也不想去那些僻静的地方——万一被人扣下怎么办?“不过我希望自己推演的时候,周边不要有气机干扰我。” 气机干扰……这个词其实挺微妙的,不懂的慢慢品就知道了。 守中真仙没跟他计较这些,只是冲着边缘处一个建筑群指了一指,“要不去那里?那个院子有独立的防御阵和聚灵阵,元婴初阶的。” “好的,”冯君点点头,人家把元婴级别的聚灵阵和防御阵都拿了出来,他还有什么可挑剔的? 素淼真人又出声了,“请问真仙,我们若是想出去访友,该是个什么章程?” 守中真仙闻言,忍不住眉头皱一皱,这种事儿哪里需要他来管? 天琴位面是上级位面,歧视链客观存在,像素淼这种下界真人,本位面的真人都懒得正眼去看,更别说他这个元婴真仙了。 但是话又说回来,素淼终究是四大派的金丹,基本上算是七门嫡系,只要人家能成功凝婴,七门里寻个位置还是没有问题的,到那个时候,行情自然又不一样了。 所以他最终还是看一眼胡昀,“这种事情,你找胡昀就可以了,拿个标识牌吧。” 素淼真人闻言,就没有再问,而守中真仙又看向冯君,“一起去看看住的地方,晚上我给你接风……我待客比你有礼貌!” 冯君闻言笑一笑,“合着您在这儿等着我?可是不能怪我失礼呀,您去我的地方,连招呼都不打,我还琢磨着来仇家了呢。” 守中真仙白他一眼,“你想多了,我若是你的仇家……你以为凭着那三派真人能拦住我?” 灵植道是天琴十八道之一,比之七门肯定要差一些,但是对付下界几个真人,想必别人也不会说什么——只要别直接出手大欺小打死,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呵呵,”冯君笑一笑,也不跟他较真,他能感受到,守中真仙虽然有点趾高气昂,但是本身不是什么坏人,只不过是自身优越感带来的天然歧视。 哪怕在地球界,这种歧视也客观存在,冯君当初在郑阳,还被本地人歧视呢。 更何况,他已经置身灵植道的地盘,再不懂事,也不能选择这时候展示个性吧? 所以他只是表示,“接风就免了,我可不想被人盯上……你不是说要低调吗?” 守中真仙这才想起来,自己请对方推演,是要瞒住外面人的。 不过对方这么说,他反倒能确定,对方是真的不想多事,于是笑一笑,“没事,这里是我的地盘,倒不信谁敢泄露出去。” 他这话说得自然无比,事实上也确实是这么回事。 不过冯君还是摇摇头,很干脆地发话,“还是算了,我只是下界一个出尘小修,当不起。” 终于知道自己的定位了吗?守中真仙才待发话,脑中出现了一个细微的声音,“不用多说了,这小家伙是发自内心的不怕你,安排他推演便是。” “道主?”守中真仙的心里就是一惊,“这人的根脚如何?” “不要探他的根脚,”道主回答道,“这人身上因果不小,而他的来历比因果还难琢磨。” 守中真仙闻言又是一怔,“我还想着推演的结果如果不是很好,把他留下一段时间呢。” 他答应冯君,推演完就让他离开,但这只是初衷,要知道还有个词叫做“意外”,如果出现意外情况,他也不会迂腐到不知道变通。 这不是出尔反尔,他作为活了两千多年的修者,知道什么叫成熟的应对。 道主顿了一顿才回答,“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这么做,这人身上有仙陨气息。” “仙陨气息?”守中真仙这次是彻底被吓到了,“他杀了真仙?” 道主轻喟一声,“本来不想跟你说这个,怕你看不清情况,提示你一下……估计最多也就杀个元婴,不要有太大压力,正常应该对就好。” 不要有太大压力,守中真仙的嘴角抽动一下,道主你说得轻松,我可也才是元婴啊……出尘期就能杀掉元婴的主儿,这得是多么逆天的存在? 一般的出尘修者,元婴修者站在那里任你杀,你都破不了防! 不过道主今天泄露的东西也不少了,人家一开始打算什么都不说呢,守中真仙看一眼冯君,“胡昀,你招待好冯山主和他的朋友,有什么花用走我的帐。” 胡昀真人闻言也是一怔,看了他一眼之后,就耷拉下了眼皮,“谨遵执事吩咐。” 他其实相当于守中真仙的关门弟子,平日里言谈的措辞,自然有相当的默契,像此刻称呼为“执事”,那意思就是说——要按正规的接待标准来吗? 当然,如果守中执事不同意的话,自然也会有暗示。 守中真仙轻咳一声,“嗯,冯山主是我专程从下界请来的,一定不要怠慢了。” 这是要超规格了!胡昀心里明白,他点点头,“好的,执事请放心。” “那我就走了,”守中真仙随口说一句,然后身形开始变淡,两三息时间,就消失不见了。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八百四十七章 农夫苦 看到守中真仙就这么消失,大家也没有奇怪,元婴真仙自然道法无边。 只有孔紫伊问了一句,“师尊,他为什么不撕裂空间?是因为这里是灵植道的地方吗?” “这当然了,”素淼真人哭笑不得地回答,“撕裂空间有一定概率影响空间稳定,这是灵植道的核心区域,怎么能乱用?” 然而,孔紫伊并不是弱智到随便提问,她的眉头皱一皱,“但是真仙在冯山主的白砾滩……就这么做了。” 素淼真人无言以对,你不会要跟冯君学习,去怼真仙吧? 胡昀却是已经得到了机宜,见状忙不迭笑着发话,“撕裂空间是远距离才使用,近处无须这样,不过……这里也确实有明文规定,禁止随意撕裂空间,毕竟有些人不是很精通。” “好了,胡昀真人你不用解释了,”冯君已经来到了庭院门口,左右看一看,这庭院果然是不错,“我要推演了,你们也找个地方歇息吧。” 胡昀一干人闻言,直接散去了……他们原本就在这个地方的修炼,很多人直接就回家了。 守中真仙给冯君留了五株稻穗,怎么都够他推演一番了。 冯君只推演了一个晚上,就停手了——这里没有太阳,但是日夜依旧分明。 第二天一大早,他找到了胡昀,“我希望能去看一看,那些灵米枯死的地方。” 胡昀觉得这个要求挺正常的,既然要推演,到事发现场不是应该的吗? 不过他也不忘说一句,“灵植道里这种情况并不多见,也就是百分之一左右。” 听到这话,冯君的眉头扬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微微颔首。 其实不用往远找,这个名唤庚字原的星球上,就有灵谷大片死亡的地区。 庚字原被称作原,主要还是以平地居多,偶尔有点小土坡,但是恐怕连丘陵都算不上。 灵谷死亡的地方两处,灵米三处,这其中四处,面积都超过了百里方圆,只有一处稍微小一点,位于几处小土坡包围的低地,却也有二十多里方圆。 冯君在这五个地方推演的时候,素淼真人正在打听,如何能离开这里,去天琴其他地方。 胡昀对素淼的态度,明显没有对冯君好,那股子敷衍的味儿,隔着十来里都闻得到。 他先是表示,你们没有必要出去,这里灵气浓厚,可以随便修炼,如果想打妖兽的话,我也能帮你们协调,去别的地方干什么呢? 他说这话的时候,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反正有一种无法言表的优越感。 素淼表示,我们出去打妖兽,不需要劳烦你协调,而且我在天琴是有朋友的,四处走一走,带小辈们见识见识,也不错呀。 其实在场的人都知道,天琴位面危险比较大,但是机遇也多。 拿昆浩的无尽之海来比较,天琴这边危险肯定更大,但是这里参与狩猎的人,除了几个杂役之外,就不可能有炼气期——出尘期的修者都是拖后腿的。 而收益就大得多了,除了猎杀的妖兽之外,妖兽地盘里的好东西也很多。 可是那些划定区域的范围里,真的就没什么惊喜可言了,就像现在,他们在灵植道的庚字原,相当于灵植道的核心区域,能有什么妖兽可杀的? 当然,这里也许有保护区,还能有野生的妖兽,但也仅仅如此,你想进去杀,得经过主人允许,而且杀来杀去,就算杀了妖兽,也没有更多的收获。 比如说,妖兽地盘里的灵植、天材地宝,绝对跟你无关。 很多下界修者喜欢在野外打妖兽,那意味着一笔笔意外的横财,而不是肉眼可见的收获。 素淼真人不是第一次来天琴,当然知道这些说法。 其实曲涧磊、颜雨汐等人,也多少听说过这些传言,只不过他们的底气不是很足,而素淼真人不但是金丹三层,关键还是正儿八经的太清嫡系,人家不怕直接说。 胡昀也不敢过分欺压她,四大派的根脚太正了,素淼一旦凝婴,估计比凝婴之后的胡真仙还要强一点——毕竟七门比十八道要强势一些。 所以胡真人表示,要不咱等一等,看看冯山主推演的结果? 你们这都是昆浩位面上来的,这么分开行动不好吧? 素淼还真没觉得,冯君会在天琴出什么事——在昆浩折服了三大派,还愁在天琴混吗? 她之所以跟着来,除了觉得天琴挺好,还有放心不下外孙女,想带她长一长见识。 所以她不无疑惑地表示:这么大的事情,冯君能一时半会儿推演完吗? 你问我,我问谁去?胡昀心里也有点无奈,于是反问一句:那你们跟着他来,就不关心他推演到什么程度了吗? 冯君的推演——他还真知道自己推演到什么程度了,起码在这里再推演不下去了。 所以一天下来,他问胡昀,“听说减产了百分之二……应该不止庚字原吧?” “都不只是灵植道,”胡昀很老实地回答,灵植道种植的灵谷灵米比较多,但是别人也不是不会种,只不过灵植道相对专业一点罢了。 事实上,灵植道遭受的损失并不大,损失大的是灵植道之外的普通种植户。 灵植道相当于是专家,普通种植户是百姓,两者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朱思奇就是个普通种植户,修为也不高,只是普普通通的出尘初阶,勉强达到了在虚空里飞行的标准,但是事实上,他很少飞出自己所在的区域,就是一门心思种庄稼。 在天琴位面,种庄稼是个收益不大的工作,虽然大多时候能够自给自足,但是不能售卖出去一些的话,无法补充灵植阵法或者杀虫时需要的符箓,很可能遭遇灭顶之灾。 也就是说,灵谷灵米必须售卖出一些,才能保证下一茬的种植。 朱思奇种的地来自于本族第三支,他本身的种植水平不低,除了自家的三百亩田地之外,还从其他人手中包了七百亩。 现在传得沸沸扬扬的灵植“青灰病”,他也听说了,但是他不认为这病不可防御,只是觉得那些种植的人不用心——为什么我种的庄稼好好的?水平不够就是不够,别扯那些别的。 这一天一大早,他又来到了田里,快到收获的时候了,要小心灵田被祸祸了。 一到田边,他就感觉有什么不对,然后他惊讶地发现,距离自己一垄之隔的三哥家的灵谷,似乎有些……发灰? 他下意识地看一眼自己的田,没有发现异样,马上大声呼喊了起来,“三哥、三哥……朱思雄,你家的灵谷出事了!” 朱思雄侍弄灵谷不是特别用心,但是比朱思奇也相差不大,他听到喊声,身子一闪就来到了田边,然后就怔住了,“卧槽,还真是这样,我去找灵植夫帮着看一下。” “灵植夫治不了这个……”朱思奇看着三哥离开的背影,轻声嘟囔一句。 事实上,他没有时间为三哥悲春伤秋,正经是他马上打开了自己灵田的隔离阵法——这阵法的耗费不小,不可能一直开着,关键是长在隔离阵法里的灵植,品质和口感都要差点。 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灵米和灵谷也是如此,多经历些风雨才能长得更好。 但是这个时候,必须要隔离了,否则朱思奇的庄稼也未必保得住。 灵植夫是三支里的一个老者,金丹中阶修为,听说自家灵田里出了青灰病,瞬间就赶了过来,仔细察一阵,抬手掐一个诀,使出了“青木回春术”。 “七爷爷,使不得,”朱思奇才待阻拦,却已经晚了,“不能……” 灵植夫施术之后,没好气地看他一眼,“我当然知道不好治,而是要多试几种手段,灵植方面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聒噪,你且说一说……如何使不得?” 朱思奇抬起手指一指,有气无力地回答,“你回头看看不就知道了?” 灵植夫回头一看,却骇然发现,自己施术过的一亩多灵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灰,而且还有向外界蔓延的趋势,他倒吸一口凉气,“这是?” “这是青灰病的特点,不能救治,”朱思奇苦笑一声,有气无力地发话,“七爷爷,您最近是又闭关了吧?” “哪里有什么不能救治的病症?”灵植夫先是冷哼一声,最终却又忍不住出声发问,“为什么会这么说?” 朱思奇解释的时候,又有其他人赶到,赶紧开启隔离阵法,心里却依旧惴惴不安。 这青灰病目前肆虐天琴位面,不少人听说过细节,隔离阵法并不能阻止灵谷染病,最多也不过就是拖延一些时日。 朱思雄和十几户人家的灵米灵谷已经染病,隔离也无用了,倒是灵植夫又使出了重重手段挽救,不过大家也都知道,这些尝试基本上是徒劳的。 整个天琴位面都无可奈何的东西,凭什么朱家能够解决? 朱思雄却已经转头,恶狠狠地看向了朱思奇,“为什么你不帮我把隔离阵打开?” 都是朱家族人,相互算计是不可能的,但是家族大了,平日里难免也有点龌龊。 第一千八百四十八章 绝处逢生 朱思雄气急败坏之下,就觉得朱思奇有意看自己笑话。 朱思奇也知道,自己的灵谷种得稍微好一点,三哥平日里有点小不爽,闻言他无奈地一摊双手,“我来时已经这样了,而且你再三告知我……不得动你的灵田,要不要我找证人来?” “我就不信能巧成这样!”朱思雄已经有点上头了,“你敢说不是有意看我笑话?” “你没完了?”朱思奇也恼了,他心里也非常不爽,“你还有其他营生,我可是只有这灵田,再说了,你种植不善遭了这病害,我都要跟着你倒霉……真当隔绝阵法能起效吗?” “敢说我种植不善!”朱思雄一拳就打了过去,须知他可是出尘中阶,朱家族规不得内斗,但是这样拳脚相加却是无妨。 朱思奇很快就被打倒在地,连吃了几拳之后,他心生恶念,嘴里大喊一声,“朱思雄,你特么再不住手,老子今天要杀人!” “谁敢杀人!”一声厉喝传来,却是朱家的族长到了,他是元婴六层的修为,听说灵田出事,忙不迭地赶来,却见到了这么一幕,忍不住冷哼一声,“朱思雄!” 朱思雄听到这话,赶紧起身放开了朱思奇,眼中兀自有怒火,“再这么无端诋毁我,我还要打你!” “少说两句!”族长出声呵斥他一句,然后看一眼四周,厉声发话,“速速去各灵田仔细检查,然后……封锁家族边界!”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首先要做的是查看损失,尽可能地止损,其次就是封锁消息,这种不好的事情一旦传出去,会给家族带来极大的被动。 别的不说,朱家的灵田遭遇青灰病的消息一旦传出,附近的灵米灵谷价格肯定要上涨,更有甚者可能以此编排朱家,搞出一些不堪的传闻。 旁人闻言都忙去了,只有朱思奇浑浑噩噩地站在那里:这一季的收入,要彻底泡汤了! 他真的是没有其他收入来源,实在不甘心——他的家里还有一点粮种,也有一些积蓄,咬咬牙能扛到下一季灵谷成熟,但是……下一季再有青灰病,那就真完蛋了。 他看一眼灵田,一咬牙,决定不参与封锁边界,反正朱家人多,也不差他一个出尘初阶。 两个小时之后,他出现在了集镇上,易容打探了一下青灰病,旁人也不能确定,这病到底是什么根脚,更不知道该怎么治疗。 于是他索性又使用传送,去了府城,来到了府城的灵植市场。 灵植市场里有各种灵植买卖,熙熙攘攘的,看起来很是热闹,一点也没有“青灰病”来袭的那种感觉,不过也是,灵植一般是指非粮食类的植物。 朱家是元婴家族,在附近也算有头面的,朱思奇也来过这里多次,所以他还是伪装了一下面容,在市场里来回走动,琢磨着要不要去灵植司打听一下消息。 族里宣布封锁消息,他并不打算伤害家族的利益,所以也是有点犹豫。 没有犹豫多久,他的神念猛地感受到了“青灰病”三个字。 朱思奇的修为不高,神识也很一般,但是奈何他关注的就是这事,所以还是发现了这轻声嘀咕,随即就用眼角的余光瞥了过去。 谈话的两人修为其实也不算高,都是金丹初阶,但是朱思奇也很明白双方之间的修为差距,所以就越发地小心了。 所幸的是,那两位也没在意周边的人,就是低声谈论着,怎么才能找到青灰病的灵田,来赚灵植市场发出的悬赏。 有悬赏?朱思奇的眼睛就是一亮,灵植市场的悬赏,应该是通过灵植司发布的吧? 灵植司在市场里就有个办公的院子,一般是不怎么管市场里的事,但是悬赏这种行为,他们是要监督的。 朱思奇来到办公院子的门口,一眼就看到了悬赏公告,竟然是以灵植司的名义悬赏的,搜集正在发生青灰病地区的消息,消息属实会奖励一千灵石。 朱思奇肯定不会随便出卖家族利益,但是对方这悬赏……有点诡异呀。 他沉吟一下,还是走进了院子,院子里面正好有几个人或坐或站地聊着天。 见到他走进来,一个金丹初阶眉头一皱,“有事吗?” 朱思奇小心地发问,“我是想问一下,你们悬赏青灰病的线索,是找到治疗法子了吗?” 一名金丹中阶看他一眼,笑了起来,“变换容貌的水平不低嘛,我们悬赏自有道理,想挣这个钱你就说消息,不想挣钱就算了。” 朱思奇摇摇头,“我不能随便乱说,否则后果我承担不起,你们若是不告诉我缘由,那我也不会提供消息。” 金丹中阶的眼睛一眯,冷冷地发话,“你是要跟我灵植司作对了?” “我无意跟灵植司作对,”朱思奇见此人出声威胁,反而是放下心来,“我自有苦衷。” “说说看,谁要为难你,”金丹中阶沉声发话,“如果属实,我们会帮你处理!” 朱思奇苦笑着摇摇头,“是族里长者的意思,我不能违背。” 天琴位面的家族观念也很强,服从族中规定符合道德观念,他并不害怕对方逼迫自己。 金丹中阶先是一愣,然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接着笑了起来,“我也一直纳闷,为什么不容易得到消息,原来是……担心族中传出丑闻?” 他是真的没想到这一点,这种事情,只有设身处地去想,才能有所感受。 然后他看向一名出尘高阶,笑着发话,“冯道友,能否推演出他的根脚?” 那冯道友笑一笑,“朱思奇,你放心,我们不会宣扬出去,这对我们毫无益处。” 朱思奇听到自己的身份被叫穿,脸色顿时一变,“你是想逼死我吗?” “你想多了,”那金丹中阶不以为意地发话,“不是所有人都会遮掩真相的,峤水朱家是吧?不大不小的家族,瞻前顾后也是难免的……我们不去你家了。” 朱思奇听到对方贬低自己的家族,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因为他也清楚自己家族是什么样的定位,分析得也算有道理——若是家族里有出窍老祖,怎么会还担心青灰病被人知晓? 不过他依旧没有忘记自己的初衷,“你们是不是想出治疗青灰病的法子了?” “想出来又如何?”金丹中阶看着他就笑,“你还能违反族中长者的意思?” “若是有处理的法子,我自是可以带你们去,”朱思奇理直气壮地回答,“我是在帮族中挽回损失,就算违背了族长的意思,初衷是好的。” 这时候,就见那冯道友摇摇头,“处理的法子还没有完善,所以才需要找几处正在发作的灵田……我们想的是能尽量减少损失。” 朱思奇虽然只从事灵植工作,但是人并不笨,看到冯君竟然截了金丹的话,那金丹中阶还没有什么反应,就知道这人别看修为低,但是实际话语权很高。 所以他很干脆地点点头,“那好,如果能帮我治好灵谷,悬赏我就不要了,还会支付两成的产出算报酬,但是治不好就没了有。” 他这个态度好像有点傻,可是在天琴位面真正能存活得久的家族,都有自己的做事风格,朱家信奉的就是“便宜莫贪”。 金丹中阶没有说话,冯君却开口了,“怎么,觉得我们出不起这点灵石?说好的,悬赏就是悬赏,治疗费用……到时候再说!” 朱思奇想一想,也是这个道理,一旦对方有治疗手段,族中其他人的灵田也要接受治疗,到时候涉及的产出,可不止他地里那么一点——万一其他人不想给,自己不是又坐蜡了? 所以他点点头,“可以,不过……能不能悄无声息地进去?” 院中几个人交换一下眼神,冯君明显没有表态的意思,金丹中阶最终还是点点头,“好吧,与人方便与己方便,尊重族规也不是坏事。” 既然商量妥当,大家直接动身了,去的时候可就比来的时候快多了。 但就算这样,他们抵达朱家的时候,天色也擦擦黑了。 不过天黑正好行事,有朱思奇这个朱家子弟在,众人绕过明哨暗哨,直接进了灵田。 到了朱思奇的灵田处,冯君的眼睛眨巴一下,“还真是不错,大部分轻症居然用了隔绝阵,能做很久试验了。” 事实上,他的实验目的,主要是通过对受损灵谷的推演,判断出阿修罗位面的方位,以及位面运行轨迹,好方便灵植道下一步的操作,那些坏死离土的灵谷,无法满足这种需要。 不过治疗青灰病的法子,他也要争取推演出来,灵植道的人说了,如果有普适性的方子,他们也愿意购买下来——这有助于提升灵植道的话语权。 冯君拿出手机划拉两下,发现已经重症的灵谷,基本上不存在挽救的必要了——也许能救回来,但是付出的成本比收获还会多很多。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一声怒吼,“朱思奇,你在做什么!”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八百四十九章 各行其是 偷偷潜入朱家,其实是件比较冒险的事情,虽然灵田处一般没啥人,但这里是天琴位面,光是朱家就有四十多个金丹,人家神识一扫,什么发现不了? 这名出声的金丹,就是本支在此地有灵田的,他本来只是时不时地神识扫一扫,看一看情况有没有变得更坏,却一不小心发现,朱思奇身边,居然有七八个外人。 那名金丹中阶是府城灵植司的副掌司,发现有人神识扫来,就知道藏不住了,索性还了一记神识扫看,结果朱家的金丹忍不住了,直接大喊了一声。 朱思奇倒也干脆,抬手一拱,“我找了人来,想看看能不能治疗了青灰病。” “哦,找人来看……胡闹!”这名金丹本来有点欣喜,说自家的灵谷没准也能得救,但是紧接着就想起了更重要的事情,“族长说的话,你都忘了?” 朱思奇却是淡淡地回答,“十九叔爷,我自有分寸。” “你有个屁的分寸!”说话的工夫,金丹已经闪现了过来,“你们这些混……” 他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不可思议地看着金丹中阶,“屠……屠掌司?” 他可是经常跟府城的修者打交道,灵植司的副掌司职位不高,但却是实权人物。 屠掌司冲他微微颔首,面无表情地发问,“出现青灰病,为什么不向灵植司警示?” 朱家金丹尚未来得及回话,面前又多了一条人影,却是朱家的族长。 朱族长对屠掌司可就不那么客气了,他黑着脸发话,“我们还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倒是你……小屠,谁让你来我家探查的?” 灵植司里其实有防控职责的,某地出现了虫灾、疫病,或者灵植有什么变异,不光是家族势力,就连宗派势力也要告知灵植道,以免流毒肆虐。 不配合灵植道做防控的,肯定会被追责,当然,至于追责程度,那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大概来说,会视造成损失的轻重来判定责任大小。 不过有些大势力遇到不愿示警的事件,暗搓搓不配合也正常——大不了最后罚点灵石。 当然,如果势力不够强大,那就不仅仅是赔灵石的问题了。 朱家族长还没有强横到明确表示不配合,可他说一句“没有确诊”,别人也不能说什么。 正经是他要问对方一句,谁给你的胆子,来我朱家暗访? 不过屠掌司也不怕他,而是直接表示,“朱族长,我是奉了守中执事之命,调查了解青灰病的……道主也很关注此事,不知道你信也不信?” 天琴十八道的道主,肯定是出窍真仙——好吧,好像阵道、医道和琴道例外,但毫无疑问,大多数道主都是出窍期修者。 朱族长闻言脸色就是一黑,如果对方只说灵植道主,他还真不信这个——你一个小小的金丹扯出来道主,搞笑呢? 但是中间环节多了一个元婴期的守中执事,那就完全解释得通了。 可就算这样,他依然很不高兴,虽然惹不起灵植道主,但是族中元婴不止一人,他还不至于被一个金丹中阶吓住,“我家是否漏报暂且不说,现在我想知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屠掌司只要一开口,就可以卖掉朱思奇,但是他的骄傲不允许他这么做,“朱族长也许不知道道主对青灰病有多么重视……这位冯道友,是守中执事亲自去下界请来调查的。” 朱族长的眉头顿时微微一皱,他倒是不意外那名出尘高阶的真实身份,他意外的是……一个元婴亲自去下界,请来此人对付青灰病? 元婴下界邀请人来,这意味着什么,他实在太清楚了,能让天琴位面这样打破傲慢,原因只可能有两点,一是此人能力太强,二是灵植道太重视这青灰病了。 不管是哪一种可能,朱家的似乎都不可能硬扛下去了——如果是二者兼具,就更糟糕了。 他正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就听到朱思奇出声了,“族长,是我邀请他们来的,因为我想治好我的灵谷。” 族长闻言,正好借坡下驴看,不过他还是冷笑一声,“朱思奇你这也是出息了。” 出息了不是重点,重点是——族里的想法你不知道?你这么做,是想出去当散修吗? “万一能治好呢?”朱思奇据理力争,“那样的话,不光是我受益,大家都受益呀。” 那你不能提前跟我说一声吗?朱族长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他对灵植司还真没什么反感的,自家灵田出的问题,他并不怕灵植司知道——这个衙门本身就不跟当地人发生太多关系,唯一可虑的是灵植司里眼线众多,可能被本地人得了消息。 不过这时候说这些,真的很没必要,他一甩手转身就走,“你好自为之!”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朱家人又赶来不少,金丹都有十多个,爱看热闹果然是人的天性。 当然,既然族长做了决定,那这就是今天的决定了,大家肯定都要维护族长的权威——哪怕心里有什么不舒服,咱们回去了关上门讨论,别让外人看了朱家的笑话。 然而有个人例外,那就是朱思奇的三哥,朱思雄见到事态发展到这一幕,再也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直接扑上来就打,“朱思奇,你特么原来能治了青灰病!” 这个表现实在太丢人了一点,根本不用等屠掌司出面,其他人就将朱思雄拉到了一边——人家灵植司虽然只来了一个金丹中阶,但是灵植道的道主是出窍期,还能由得你折腾? 朱思奇却是连话都懒得跟这个表哥说了——他真的不恨他,亲情因素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有谁会去恨一个智障?不够丢人的。 真的是智障——整个天琴位面都束手无策的青灰病,你觉得我能治疗了它? 冯君他们没有搀乎朱家的家事,没必要犯这种忌讳,而且也太耽误时间。 朱思奇违规带人进来,族里将来肯定要跟他算账的,但是他一点都不怕,直接就把在场的人都撵走了,“好了,灵植司公干,你们不要打扰!” 不打扰……怎么可能?其他人嘀嘀咕咕地离开,灵田上空却是多出了近百道的神识。 冯君先行推演了一番朱思雄等人的灵谷,选了一小片几乎完全枯萎的灵谷,“聂道友,对这灵谷使用炎阳枯荣术,由轻到重。” 聂赤凤闻言就是一愣,“炎阳枯荣术……你确定?” 炎阳枯荣术是赤凤派的一门辅助术法,可以用在炼器或者种植上,具体在种植方面,是培育火属性灵植或者……堆肥! 没错,就是堆肥,收割过的灵植已经无甚用处,但是植株尚在,还在吸收灵气,用这种术法能使得灵植全部枯死,但却能保留住植株体内的灵气,成为上好的肥料。 聂赤凤倒是修炼过这种术法,不过她觉得自己一出手,这些灵谷是必死无疑。 “要不我来吧,”曲涧磊自告奋勇地表示,他虽然当初只是赤凤的客卿,但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术,他也学了一些,“我还比较擅长。” “曲真人你不行,”冯君摇摇头,正色回答,“这时需要水火既济,聂道友是坤修,才可能救得这些灵谷……你出手那就是灾难。” 屠掌司看聂赤凤一眼,笑着点点头,“那就劳烦聂道友了。” 身为坤修,却修的是炎阳枯荣术,他已经猜到了她的根脚,对于这些女疯子,他觉得自己还是客气一点的号,哪怕对方只是个出尘巅峰。 “稍等一下,”朱思奇又出声了,“换一块地方吧,那里是我三哥的灵谷,他那人蛮不讲理,治好了还好说,治不好的话,没准要抱怨是你们弄死的,何必触那个霉头?” “灵植道还真不怕霉头,”屠掌司不以为意地笑一笑,“不过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你帮着指一块地方好了。” “那个角吧,”朱思奇抬手指了一下。 “朱思奇!”朱思雄抓狂的声音再次响起,“拦着人治疗我的灵谷,我跟你没完!” “聒噪!”一声低哼响起,有若闷雷一般,震得仿佛大地都抖了起来,“还嫌不够丢人?” 冯君他们没有再关注祝家的情况,而是耐心地看聂赤凤施术。 她接连施展了几个炎阳枯荣术,而且是听从冯君的吩咐,掌握着节奏由轻到重,而在她施术的期间,冯君又做了一些其他操作。 一个小时之后,众目睽睽之下,那些灵谷居然又有了点生机。 “好了,停下吧,”冯君满意地点点头,“在这种程度的时候,果然是可以救治,可惜成本太高不划算。” 然后他看向朱思奇,“把你的隔离阵打开,我要推演一下。” 朱思奇虽然早有准备,但心里还是忍不住忐忑了一下,才停止了隔离阵,仔细看一看灵谷,发现植株上的灰色稍微多了一点,他忍不住又是一阵心痛。 对冯君来说,这些正在受侵害的灵谷植株,才是最值得重视的,推演的结果也越好。 第一千八百五十章 太虚六大 这一次的推演,用了他很长的时间,不是假装出来的,而是真用了那么长时间。 原因也很简单,阿修罗所在的位面,相对于天琴位面,一直是运动的,如果想通过投影的影响,准确地推算出阿修罗位面,必须要要有几个动态的指标。 所以这一场推演,直接从夜里推演到了天亮,而失去了隔离阵的灵谷,已然变得奄奄一息,朱思奇看得眼泪都快下来了,却硬是没敢出声发问。 冯君终于回过神来,拿出一块黑曜石来,在上面用神识刻下了灵谷的处理方式。 然后他将黑曜石交给了屠掌司,“发现青灰病之后,前三个阶段可以分别这样处理,超过这三个阶段,就没有必要处置了……成本会大于支出。” 屠掌司用神念扫了一下黑曜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倒是条理分明……朱家这里,我该怎么解决?” “那是你自己要考虑的问题了,”冯君毫不犹豫地回答,“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推演出的内容,我也会交给守中执事的,但这里是屠掌司你的地盘。” 听到处理成本的问题,朱思奇有点忍不住了,他先回复了隔绝阵,然后出声发问,“屠掌司,我已经做到了,你们也推演出结果了,治疗方案可以卖给我了吗?” “急什么?”屠掌司看他一眼,“我还没想好该怎么处理。” “不急不行呀,我这儿都第三阶段了,”朱思奇忙不迭地发话,“现在再不治,救回来也是赔本,承担不起。” “你这儿是第二阶段,”屠掌司看他一眼,轻描淡写地回答。 “第二阶段?”朱思奇先是一喜,然后又是一愣,不可置信地发问,“竟然能顺延着推算出治理手段?不是说……不是说青灰病很难治的吗?” “当然难治了,”屠掌司非常自然地回答,他身为灵植司的副掌司,灵植方面的消息非常灵通,实在太清楚青灰病的难缠了,“要不然灵植道会专程去下界请人?” 朱思奇听明白了,合着是这位冯道友的水平太高,这就解释得通了,“那总不能拖成第三阶段吧?我一个出尘小修,经不起折腾呀。” “这个事儿,我们要研究一下,定个价格,”屠掌司随口回答,“冯道友是灵植道请来的,我们下面的灵植司就算能放点水,也不能全放了吧?” “好了,你说个价钱吧,”旁边又冒出一位来,却是三支的那位金丹灵植夫,他皮笑肉不笑地表示,“小屠啊,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我们保证不外泄,你看怎么样?” 屠掌司也认识这位,闻言苦笑一声,“前辈,咱们打交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你也应该知道,我们灵植司到底是什么规矩。” “不管什么规矩,反正你们是在我家做试验了,”灵植夫一摆手,大喇喇地发话,“我们得到点特殊待遇,也是理所应当的吧?更别说我们还打算花钱。” 屠掌司迟疑一下,侧头看一眼冯君,“冯道友怎么看?” “我用眼睛看!”冯君毫不犹豫地回答,“你们谈你们的,不关我事。” 用眼睛看……屠掌司好悬没笑出声来,最后还是干脆地点出,“这种青灰病,是偶然发作还是经常发作?这两者差别可是大了。” 冯君沉吟一下,含糊地回答,“起码近两三年内,可能经常出现……之后我就不清楚了。” 灵植夫眨巴一下眼睛,好奇地发问,“为什么近两三年会时常出现,理由呢?” 冯君笑一笑,“我也问守中执事了,他没回答我,要不您去问一问?” 这话顶得灵植夫肝儿疼,屠掌司本来想听点小秘密,闻言也只能作罢了。 最后双方协商的价格是多少,冯君没有去在意——他原本就不想多事。 商谈妥当之后,朱家竟然要留饭,屠掌司有点犹豫,但是冯君直接表示要告辞,说自己还要去采集一些其他数据,看一看有没有其他变种——他保证留给朱家的方案肯定没问题。 屠掌司见状也跟着走了,说是要跟灵植道汇报一下。 一行人回到灵植司,屠掌司还真的汇报了,同时挽留冯君多停留几日。 不过冯君真不想多待了,素淼真人还惦记着去太虚门,让外孙女开开眼。 太虚门是七门之一,算是太清派的上门,占据了十来个大石块,最小的石块都有百十个地球那么大,其中最热闹的是六个石块。 素淼虽然是太清金丹,但不是元婴就什么都别提了,太虚门又不止太清一个下派,下级位面那么多,真的顾不上下派的金丹。 总算还好,她在天琴的几次历练中,也结识了一些意气相投的朋友,其中两人是在一个唤做屹遥的大石块上。 屹遥也是六大板块之一,不过算是相当边缘化的,不过好处也有,那就是妖兽众多,甚至偶尔还会出现元婴期的化形妖。 素淼联系的朋友叫做窦德和涂红衣,两人是一对道侣,窦德是太虚门外院弟子,现在金丹三层,涂红衣是别院弟子,现在已经金丹五层了。 素淼感叹的主要是窦德,她金丹一层的时候,窦德还是出尘九层,她金丹二层对方也不过是金丹一层,现在两人同为金丹三层,说到底就是天琴提升修为比较快。 这两人是在屹遥的东城,太清大多数的外围板块,都是只有五座城市,中央城和东南西北四个分城,而这里的人口也高度集中,六成人口都聚集在这五座城市圈里。 屹遥的总人口数不算多,堪堪过两亿,每个城市圈也就两千多万人,而东城的人口又相对少一点,还不到两千万。 涂红衣是长期驻扎在这里的别院弟子,而窦德真人是太虚门委派到此地轮值的弟子,期限为三十年,今年是他轮值的第二十八年,期满就可以回太虚了。 接到素淼真人前来的消息,夫妻俩直接到传送阵处等待,真的是很给面子。 刚刚抵达屹遥的时候,冯君有些轻微的不适,这里的灵气很浓厚,但是重力也有点强,措不及防之下,好悬出乖露丑。 涂红衣身材娇小,长相甜美,而窦德身高足有两米三,瘦得跟个麻杆似的。 素淼真人介绍了一下己方来人,这二位都不是很在意,哪怕曲涧磊也是金丹,但是在他们的眼中,跟看一个出尘上人似的。 不过这俩对素淼的态度还可以,除了三人一起战斗过之外,也是因为素淼根脚很正,修为进境也很快,将来有望凝婴。 夫妻俩帮他们在城郊选了一块空地,可以自行安置行在,又在居所里摆了一顿接风宴——也没有外人,就是几个太虚门的小弟子前后服侍。 其间涂红衣问起素淼,你们此来有什么事,需要不需要帮忙,素淼真人则是表示,是灵植道邀请冯山主推演一些事物,然后我们就四处走一走。 她的意思是想介绍一下冯君的不凡,但是这夫妻俩根本就没怎么在意,只是礼节性地惊讶了一下,然后就无视了。 其实看他们的表现,还是很在意素淼这个朋友的,但是对其他人,那是发自内心的傲气。 酒宴结束之后,他们表示说,最近没有什么猎杀妖兽的打算,素淼如果找到合适的目标了,可以联系他们,在东城这边多逛一逛,遇到问题报他俩的名字就行。 报两个小金丹的名号就好用?还真是这样,东城主事的就是太虚门一个元婴客卿,中央城还有太虚的出窍长老。 只要别跟正牌太虚弟子杠上,哪怕跟太虚其他下派的弟子对上,他俩的名号都够用了。 所以涂红衣和窦德虽然表现得有点高冷,做事还是没问题的。 素淼暂时也没有去找妖兽的打算,而是带着大家在东城里逛街,让他们感受一下上级位面的热闹。 东城是真的热闹,想一想就知道,一个两千万人口的城市群,在地球界都是妥妥的大都市了,修仙界更是如此,要知道这里可是没有多少高层建筑的。 跟东城相比,昆浩位面的坊市,也就是县城的水准——无非土地面积大一点,哪怕是最热闹的十方台坊市,也赶不上华夏大多数的地级市。 整个东城有多大?说出来真的很吓人,四十万里方圆不止,尤其是很多人还拥有庞大的庄园,所以大多数人的生活空间很狭小。 这跟地球界华夏帝都一样,虽然高人很多,但是大多数人还是靠着城市赚个辛苦钱——不管在什么样的社会里,底层民众都是最多的,天琴位面也不例外。 所以单从修为上来说,蜕凡期和炼气期才是东城的主流,出尘期就相当于在帝都有套房的存在了,起码走在街上不虚什么人。 不过东城也是真的热闹,光是天通商盟就有两家店面,据说还是因为这里是太虚门的地盘,要是换个这么大的城市,有四五家店面都正常。 一行人在这里,光是逛街就逛了四天,还没有逛完整个东城。 最后还是聂赤凤沉不住气了,“冯山主,是不是该回灵植道了?”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八百五十一章 有个遗迹 一般人总认为,只有女人才爱逛街,其实这是彻底的错觉。 男人喜欢起什么东西来,逛的时候也有劲儿,比如说男人去看好车的时候,挑挑拣拣走上一天也不累,各种参数都能倒背如流,统计综合性能和性价比更是比女人还细心。 冯君和曲涧磊就没觉得逛街累——好东西真的太多了。 不过冯君花钱比较注意算计,一开始他没感觉,看到好东西也是各种买买买,但是买了半天之后,他果断停手了——这么买下去会破产的! 说到底,他现在并不缺资源,而他所认为的好东西,就算买了之后,也是大概率很久用不上,所以没必要那么着急。 正经是他现在手下的土地、女人们之类的,纷纷进入了炼气期,该为他们多张罗资源了——好吧,其实他们的资源,冯君也储备了不少,哪怕现在缩在白砾滩只推演,也足够用了。 说到底,是冯君觉得这么买买买的太败家了,万一将来能靠着推演能赚到呢?万一……又遇到什么杀人抄家的买卖呢? 反正只要有灵石,现在能在天琴买到的东西,将来也买得到,何必着急呢? 学过工商管理的冯君很清楚四个字:现金为王! 不过就算不买了,看一看总是无妨,他要记住这里都卖什么东西。 聂赤凤不想逛街,纯粹是因为她觉得时日无多,逛街实在太浪费了,“咱们已经来了半个月,白砾滩那边的事儿,你还真不管了?” 冯君这才想起来,自己地球界的不少追随者,还留在白砾滩,也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其实他离开的时候盘算过,白砾滩的护卫力量并不缺少,甚至临走的时候他还托付岳青,自己的人一旦遇到麻烦,请他一定鼎力出手,就算完成一次约定,所以他离开得比较放心。 但是不管怎么说,也是过了十来天了,别人不提还好,一提他就忍不住有点牵挂——这些弟子,他是早晚要放单飞的,但是成长过程中的牵挂,也是难免的。 正好前方就是天通商盟,他打算买一份商品目录,带回到昆浩位面。 但是非常遗憾的是,天通商盟里居然不卖给他目录,哪怕他搬出皇甫真人来,对方也只是笑一笑,冷漠却不失礼貌地回答,“抱歉,真没听说过这个真人……他家有真仙吗?” 果然不入真仙就是蝼蚁,果然连天琴位面的真人都不认,下界真人……估计更不顶用。 冯君觉得很没面子,回到行在之后,他直接使用足迹到了止戈山,然后又用足迹回到了屹遥石块,测试出天琴和昆浩位面确实也可以用足迹登陆,就放了一半心下来。 然后他又悄悄地到了白砾滩,躲在远处暗戳戳地用神识观察一下庄园,发现自己的人都行为正常,就终于放下心来。 所以他告知聂赤凤,说我还打算在这里转悠一段时间,尝试一下诛杀妖兽,然后再通过灵植道回昆浩位面,你不想试一试猎杀妖兽吗? 聂赤凤可是很有主见的一个人,哪怕在赤凤派里都算得上特立独行的,她很直白地表示,“我肯定想猎杀天琴的妖兽,谁不想开眼界?但是我现在更想的是抱丹……” “如果成功,将来有的是时间来天琴猎妖兽;如果不成,多了这次体验又有什么意义?” “你少扯吧,无非就是想我的神念了,”冯君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小算盘,反正左右无人,他挤眉弄眼地表示,“咱们可以白天狩猎,晚上……那啥。” “你无聊不?”聂赤凤狠狠地瞪他一眼,脸上却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团红晕,“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 也许是因为四百多年的不假辞色,虽然她跟冯君的关系已经那样了,但是说到类似的话题,她依旧会脸红,而冯君也格外喜欢逗她。 “那你选吧,我要是回了白砾滩,身边可还有别的女人,那时候你的就会就不多了。” 聂赤凤一转身,快步离开,“算算算,我也不劝你,随便你好了……不过猎杀妖兽很危险,晚上也要保持警觉。” 冯君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忍不住露出了一丝微笑:就喜欢你这种口嫌体正直的样子。 当天晚上,大家就商量好,明天不逛街了,咱们出去找妖兽杀吧。 屹遥板块上只有两亿人,比昆浩位面还要地广人稀得多,又有一半人在五大城市群周边,所以有大量的未开发地区,也有大量的妖兽存在。 不过好的一点是,常规情况下,不会出现化形妖。 毕竟这里是太虚门所管辖的地盘,他们位列七门之一,一旦出点事情自家也不好看,所以隔个十来二十年就要清理一下板块,以防有大妖悄悄潜入。 既然常规来说,最多的就是妖兽,那么金丹修者就可以搞定。 但是天琴的妖兽跟昆浩的妖兽,还是有一些区别的。 昆浩的妖兽一般都是单只,也有一只妖兽带领一批荒兽群的时候,反正最多也就是两只妖兽加上一群荒兽,绝对不会再多了——这不是什么设定或者默契,而是位面就这条件。 天琴位面不一样,灵气浓度比昆浩高很多,当然就会出现妖兽扎堆的现象。 甚至妖兽扎堆之后,可能会催生出化形妖,这并不罕见,事实上,每次太虚门清理屹遥板块的时候,最常遇到的就是妖兽进化为化形妖。 正经是化形大妖悄悄潜入的例子并不多,上一次发现化形妖已经是在百年前了。 所以屹遥板块危险不?确实危险,但是只要有足够的金丹组队,或者说有元婴带队,再带上几个金丹,基本上不会出现太大问题。 不过太虚门不会允许元婴带队的情况出现,太虚缺元婴吗,还是说缺金丹?派上几个元婴加金丹,将整个板块扫平,可以说不费吹灰之力,但是他们就要留着。 因为这里是低阶弟子的试炼场,是低阶修者的聚宝盆,没错,天琴位面的修者更明白,不经历风雨,不可能见彩虹。 素淼真人认为,自己和曲涧磊两个金丹,再加上冯君、聂赤凤、颜雨汐和孔紫伊,基本上可以组队出去狩猎了。 她个人认为,聂赤凤和颜雨汐都是可以媲美金丹的战力,冯君的战力更是能媲美元婴。 当然,她并不认为,这个组合一定能够横扫荒野,但是自保总没有问题,一旦遇上大群的妖兽,尽快脱身之后,还可以呼叫涂红衣和窦德的支援。 至于说去哪里灭杀妖兽,她还没有头绪,不过这并不是问题,她认为可以先去任务区看一看,没准可以得到更多的线索。 屹遥的任务区分好几片,有资源悬赏,也有道法悬赏,不过想杀妖兽,最好是去探索悬赏或者护卫悬赏。 素淼真人认为可以多考虑一下护卫悬赏,就是解救那些陷入围攻的聚居点。 除了五大主城之外,还有一半的人,是散居在屹遥板块上的,这些人组成了大大小小的聚居点,有些强大的聚居点,深入荒原很远。 但是这些聚居点,当然也面临着妖族的反扑。 事实上,现在的天琴位面,妖族的气焰更盛一点,如果哪一天妖族占据了上风,拼掉了屹遥板块的太虚出窍仙人,那就轮到妖族点杀人族高阶修者了——一旦出现元婴期,那就得死。 所以这一两百年里,前方的聚居点,拼得非常辛苦,发布护卫任务并不少见。 素淼真人对这一套很熟,“护卫任务赚外快的可能性很小……” 其实不用她说,大家都知道,解救被围困的聚居点,拼的就是硬杀,杀多少算多少——好吧,聚居点内有修者会配合,杀死的妖兽还是要归于任务者,但是……这也没多少吧? 最经济的操作,应该是杀死妖兽,得了妖兽的躯壳之后,再将妖兽盘踞之处的天材地宝搜刮一空。 比如那个最经典的例子,杀了一只吞天蛤,得了一块虚空之石——那是虚空之石啊,十只吞天蛤能比得上的吗? 但是接了护卫悬赏,得外快的机会就很少了,不是聚居点不给,而是真的没有外快呀——整个天琴位面,妖族处于进攻状态,聚居点能守住自己的地盘就不错了,还说什么进攻? 对方一直处在进攻中,后方根本来不及稳固,更没有经营的地盘,从哪里能得到外快? 但是素淼真人依旧认为,护卫任务比较合适,因为……能得到聚居点的支援。 这一点真的非常重要,没有支援的话,他们这一支队伍可能面临风险——更关键的是,她的外孙女正在队伍的行列里。 事实上,她前几次来,完成也是护卫任务,而且组队的人数不少,觉得这任务很是不错。 不过她没有想到,轮到自己想操作一把,居然有人表示异议。 发出异议的人颜雨汐,“屹遥板块的话,我知道一个化形妖的遗迹……里面可能有没有探索过的地方,这消息得自我颜家族人,应该不会错的。” 第一千八百五十二章 能离开吗 说句良心话,不管是冯君还是素淼,甚或者曲涧磊和聂赤凤,对什么化形妖的遗迹,并不报太大的指望。 须知这里是经过无数修者探索了,还有出窍修者不定时的拉网点杀,能有什么了不得的遗迹,还没有被人发现的? 说句更现实的,遗迹若是有什么好东西,轮得到颜雨汐知情吗?更别说她还泄露了出来。 但是转念想一想,真有化形妖的遗迹,大家过去开一开眼也是不错的。 要知道,哪怕冯君杀死的那只红木精,也没有化形,哪怕是已经凝婴了,却没有经过化形劫,都不能算是真正的元婴大妖。 所以冯君自己也挺好奇的,化形大妖的遗迹会是怎样一种情况,哪怕没有所得,瞻仰一下也是不错的。 既然连他都这么想,其他人的反应就可想而知了,素淼真人表示说,那咱们明天去探索的悬赏区看一看,有没有相关遗迹的悬赏任务——反正是要去一趟。 悬赏区是很大的一个市场,面积差不多有十里方圆,有各种细化的分区,一眼看去人山人海,怕不有十来万人之多。 探索悬赏里,没有颜雨汐说的那个遗迹,但是看到他们在看探索悬赏,有人就前来兜售“遗迹分布图”。 颜雨汐听到居然有这样的图册,心里顿时不平衡起来,就问这个东西怎么卖。 兜售图册的是一名出尘中阶,他表示图册分三个档次:三百灵的、三千灵的、三万灵的。 颜雨汐还要问这些不同的档次有什么差别。素淼真人出声了,“不用问了,这里卖东西的人都很很坑,就算花三万灵,也买不到像样的东西。” “这位真人,你这么说就过了,”出尘中阶看着她,正色发话,“我卖的这些图册,都是东城明码标价,是被城里认可的,你这么说……是想挑衅太虚威严吗?” 区区的出尘中阶修者,居然敢跟真人这么说话,显然是有有足够底气的。 但是素淼也不虚他,她冷笑一声发话,“我跟你说,注意你的态度,别张口闭口太虚……说得谁好像不是太虚门下似的。” “真人你是太虚门下?”那位却是一点都不在意,而且满不在乎地表示,“我看你们一行,应该是来自太虚下派吧?” 这真不难猜,正经太虚本门的弟子,怎么会在意遗迹图册?太虚门里有更全的。 不是太虚弟子,还敢打这个旗号,那就肯定是下派来人,而他身后则是一名太虚别院的金丹,别院的地位,总要比下派高一点。 “太虚下派又如何?”素淼真人不以为然地反问一句,她可不认为,对方会是太虚正统,否则哪怕是出尘修者,也不可能跌份儿到做这种事。 不过她也不想生事,只是淡淡地说一句,“我在太虚门中旧友极多,你速速离开,我可以当没有发生过此事。” 出尘中阶心里很不服气,不过最终还是转身走了——太虚下派的金丹,已经是他不太吃得消的了,更别说人家声称还有旧友。 其实他做这种生意,纯粹是靠蒙人,人家不吃这一套的话,他也没有太好的手段。 素淼真人经此一事,也是有点扫兴,“算了,不如就这样离去好了。” 就在这时,一只纸鹤飞来,虚虚地停在她身前,口吐人言,“素淼道友这是要去哪里?” “见过红衣道友,”素淼真人抬手一拱,“闲来无事,正想去打探一下妖兽消息。” 化形妖遗址之类的话,她是不会说的,那是人家颜雨汐的秘密。 “你且在悬赏区等我一等,”涂红衣在另一边发话,“我马上就到。” 说快那是真快,两分钟之后,两道人影自天而降,正是涂红衣和窦德。 旁人见状,也讶异地看了过来——敢在东城这么肆无忌惮飞行的,恐怕也只有太虚嫡系和别院了吧? 能在这里讨生活的人,大多跟太虚有点这样那样的关系,不过太虚弟子真的不多见,甚至连太虚别院的修者,大家见得也不多。 两人落地之后,先冲着素淼打个招呼,然后出声发问,“那一日听你说起,有人擅长推演之术,不知道是真是假?” “你这家伙,真是用得到人才现身,”素淼绷着脸,做出一副生气的模样,“那一日跟你认真介绍,你却不好好听,现在嘛……我不想说了。” “素淼道友莫要开玩笑,”涂红衣正色发话,“现在是掌城师兄有事,还请认真一些。” 这东城事务的实际负责人并不是元婴客卿,而是太虚门的内院弟子,金丹高阶陌燃真人,所以大部分太虚门下真人管他叫掌城师兄。 “掌城师兄?”素淼眨巴一下眼睛,却是不敢再开玩笑了,“他要推演什么?” “这我哪里知道,”涂红衣苦笑着摇摇头,“你的同伴推演水平到底有多高?” 素淼真人沉吟一下,最终还是中规中矩地回答,“我们是受灵植道所邀,来上界推演的。” 涂红衣却是没有继续问,对方到底是要推演什么——不是所有人都会关心灵植生长的。 她只是想,如果真是灵植道特地从下界邀请,此人的推演水平应该不差,所以她又问一句,“是灵植道哪位道友邀请?” 素淼觉得这个没必要隐瞒,“是灵植执事守中真仙。” “是守中真仙啊,”涂红衣点点头,她还真知道这个元婴,“他好像是在十大原的吧?” “我们去的是庚字原,”素淼有板有眼地回答,“后来经胡昀真人允许,出来搜集一些数据,顺便带他们尝试一下猎杀妖兽,也算是开开眼。” “开开眼也好,”涂红衣随意回答着,就盯上了冯君,“就是此人吧?劳烦你跟我走一趟。” “这事儿闹的,”冯君觉得有点郁闷,“红衣真人,我不上门推演的……非常抱歉!” “咦?”窦德讶异地看他一眼,“你不是守中执事从下界带上来的吗?” 冯君却是非常耿直地回答,“真仙之威,我只是不得不从……他也知道我很不情愿,不信的话你去问就是。” 窦德看着他就笑,“原来真仙之威厉害,我太虚门的内院师兄……面子就不够?” 说这话的时候,他虽然面带笑容,眼里却是一丝笑意也没有——七门的位置,肯定比十八道高,你这是小看我太虚门吗? 冯君哪里会怕他?“抱歉,我目前还在执行守中执事的委托。” 你家师兄牛叉?那让他跟真仙执事去说吧。 眼见双方要谈崩,素淼忙不迭地插话,“窦德道友,冯道友推演,确实是这样的规矩,在昆浩位面,我们四大派弟子想要找他推演,都要上门相求。” “四大派?”涂红衣皱一皱眉,她对昆浩位面还是有所了解的,如果素淼真人只说太清派,她倒还不会太在意,但是四大派之间……可是有不少恩怨在其中! 能让四大派同时认可,并不出手加害……只说这一点,就能让人明白此人到底有多厉害。 所以她微微颔首,“是这样的,主要是……此事不宜在外面推演,还请冯道友海涵。” 冯君翻个白眼,并不接话,倒是素淼真人出声发问,“为何不宜在外面推演?” “因为……”涂红衣迟疑一下,看向窦德,沉声发话,“还是你来说吧。” 窦德是真的看冯君不顺眼,但是昆浩位面四大派的梗,他也听懂了,而且涉及到太虚门的声誉,他不得不沉声发话,“传出去便是丑闻。” “丑闻?”素淼真人愣住了,你这理由……让我很无奈呀。 “丑闻?”冯君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意,“那我推演之后,还能离开吗?” “那是当然,”窦德毫不犹豫地回答,“实在是掌城师兄不好意思麻烦师门真仙,否则我太虚的推演也是很厉害的,你只管放心便是。” “我能放心倒怪了,”冯君摇摇头,“你最好是能先说一说,到底是个什么事情,否则真的会拒绝推演……不管上门还是不上门。” 曲涧磊毫不犹豫地接话,“没错,其实你可以拒绝的。” 这个回答让涂红衣和窦德目瞪口呆——还真是这么回事,是否愿意推演取决于冯君,而且太虚门一向标榜公平,强买强卖显然是不合适的。 窦德迟疑一下,最终还是发话,“事情是这样,有一名别院的弟子亡故了,而掌城师兄……陷入了嫌疑中。” “什么?”冯君听得眉头就是一皱,“这种事情你让我推演?” 太虚别院就是太虚门的外围势力,这种门派内斗……你让我去推演?不带这么害人的! “喂,你那是什么表情?”窦德不满意了,“凶手当然不是掌城师兄,打算构陷他的人并不知道……他有不在场的证据。” “没错,”涂红衣跟着点点头,“我们请你去推演,主要是想知道,幕后凶手是谁……对掌城师兄来说,这一点很重要,死去的那位师兄,跟他的关系很好,他立誓要报仇。”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八百五十三章 反噬 涂红衣和窦德说完之后,用希冀的眼光看着冯君。 冯君无奈地苦笑一声,“这还真是……去凶杀现场吗?” “是的,”窦德点点头,想一想之后又说一句,“如果你认为,不去现场也可以推演出来的话,那咱们就去掌城师兄的居所。” 冯君和曲涧磊对视一眼,“算了,咱们还是去现场吧。” 要说起来,现场还真的满尴尬的,居然在太虚别院名下的一间客栈。 死去的那位是一个金丹初阶,名唤杜天玺。 十来天前,杜天玺从西城来到了东城,陌燃真人跟他关系不错,邀请他去自己的住所居住,不过杜天玺拒绝了,说我怕你占我便宜。 其实这是一个梗,传说中陌燃真人喜欢男性,至于到底是不是真的,那就难讲了,反正他有过几个道侣,全都分开了,而他现在身边的弟子,也确实都是眉清目秀的男修。 陌燃真人脾气不错,但是不太喜欢这样的传言,一般时候他会当做听不见,若是他心情不好,就会呵斥对方胡说八道。 正好那一天他心情不太好,一转身就走了。 前天他因为别的事情,又去了那家客栈,杜天玺招待他喝酒,他又坐下喝酒,结果喝着喝着,两人又不知道为什么吵了起来。 陌燃真人拂袖而去,出门的时候甚至冷哼一声,“如果不是看在这两百年的交情上,信不信我将你的金丹掏出来?” 杜天玺也很生气,冲着他的背影喊,“那你来掏呀,皱一皱眉我就不姓杜!” 结果当天半夜,杜天玺死在了客栈里,还就是金丹被掏了出来。 客栈是太虚别院的产业,于是马上有人上报到了别院的负责人那里,消息很快又传到了陌燃真人的耳中。 陌燃真人的心里相当不好受,但是更糟糕的是,有传言说,是他觊觎杜天玺的男涩,求欢不成心生嫉恨,所以杀死了杜真人。 这特么真的是叔能忍婶不可忍,陌燃真人表示,自己当天夜里没有回住所,而是去了灵石矿——那里发生灵气暴动,他帮着镇押去了。 灵石矿的消息一般很少有外人知晓,但是当时矿上有不少人,都可以为他作证,也就是说,如果有人构陷的话,他们真的是选错了时机。 不过陌燃真人绝对不甘心只洗白,他还要仔细调查,看看是哪个王八蛋胆大包天,不但杀死了杜天玺,居然还想让他背锅。 太虚门有时光回溯的符箓,事实上陌燃真人自己都会这个术法,但是非常遗憾的是,出手的人扰乱了天机和气息,回溯不到什么东西。 于是他就四处找高手推演,按说坐镇中央城的出窍期长老推算这个很有把握,但是陌燃真人觉得,这点事就去麻烦长老,实在不够丢人的。 而且这也算是太虚门内部的事情,他这个内院弟子肯定比别院修者更容易得到庇护,到时候指不定别人还会怎么说,他不想陷师门长辈于不义。 但是对扰乱了天机的事情推演,这难度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所以陌燃真人在太虚门内部发出了悬赏,要求大家尽快提供线索,速度越快,悬赏越高。 涂红衣和窦德第一次见素淼的时候,虽然对冯君等人几近于无视,但是相关的信息,两人是记下了的,只不过是认为没必要客套而已。 但是掌城师兄悬赏,他们肯定就要来搏一下了。 陌燃真人正急得团团转,猛地听说,有人来推演了,马上急匆匆赶来。 调查身份什么的很简单,素淼真人就是昆浩位面太清派弟子,陌燃真人不认识她,但是他跟孤月真人很熟惯,跟晓松真人也有些交情,随便问两句就知道了。 至于说冯君是灵植道守中执事邀请来推演的,那也很放心,都是场面上的人。 陌燃真人太在意这件事了,甚至都没去问,灵植道邀请冯君来推演什么。 要说起来,七门打探十八道的事情,原本就有点犯忌讳,要是平时没事的时候,他可能使用点小心思,试图套一套话,现在哪里有这样的心情? 冯君则是在看现场,杜天玺就死在屋里的床上,此人肤色白皙五官端正,面容姣好有若女子一般,怪不得有会有那样的传言。 而此刻的他确实双目紧闭,丹田处一个碗大的窟窿,是真正的金丹被挖走了。 冯君知道杜天玺的金丹没有被带走,只是后来被收起来了,所以可以排除邪修行事的可能,应该是比较单纯的仇杀——能在客栈里不声不响地干掉一名金丹,肯定要下不少的功夫。 陌燃真人见他一直不做声,忍不住出声发话,“你不需要了解一下经过吗?” 冯君摇摇头,“没必要……对了,我推演是要收费的。” “这个不用你说,”陌燃真人直接表态了,“你开价就行……需要当天晚上住客名录吗?” 冯君看他一眼,疑惑地发问,“要那个做什么?” “你推演……不得匹配人名吗?”陌燃真人也是疑惑地看着他,心里有点怀疑,这小子行不行啊?“大部分在场的人呢,我都强留了下来,你可以当场对着人来匹配。” “没那个必要,”冯君摇摇头摸出手机点戳了起来,“如果能推演出来,不见人是可以的,若是推演不出来,见了人也没用……意义不大。” 陌燃真人闻言,稍微松了一口气,轻轻点一下头,“倒是够自信。” 冯君不是有意装哔,他觉得没必要见到人,四环之后,手机的回溯功能大大提高,想知道一两天前的事情跟玩儿似的。 当然,如果天机遮蔽得真那么狠,回溯都回溯不出来,那见了人也未必能匹配。 点戳了几下,他摸出一根烟点燃,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只不过得等一等。 素淼真人轻声问陌燃真人,“陌燃师兄,你这里有嫌疑的对象吗?” “有又能如何?”陌燃真人面无表情地回答,“这里住的不是门中弟子,就是别院弟子,难道我还能搜魂不成?” 这是他恼火的另一点了——很可能是熟人下手,否则杜天玺虽然是别院弟子,修为稍微粗糙一点,却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地死掉。 更令他郁闷的是,其实他心里有明确的怀疑对象,但是……没办法指出来! 冯君不管那么多,一根烟抽完,轻声吩咐一句,“上茶!” 这谱儿还真不小,不过也没人跟他计较,反倒是陌燃真人轻哼一声,“快去,真没眼色!” 冯君喝一会儿茶,点一点手机,抽一根烟,来来回回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最后才出声发话,“查出来了……他的魅魔反噬,然后……” “等一等,”陌燃真人很干脆地打断了他的话,“你确定杜天玺有魅魔?” “当然,”冯君毫不犹豫地回答,然后反问一句,“有意见?是你在推演还是我在推演?” 这家伙怎么这种爆脾气……陌燃真人的嘴角抽动一下,“没有意见,请你继续!” 他非常确定,上一次见杜天玺的时候,那厮没有魅魔,不过……既然对方以推演见长,自己先听着吧,随便插话终究是不好。 这倒不是说天琴位面的金丹比昆浩的金丹更懂礼貌,实在是……天琴这里金丹就是大白菜,比金丹强的修者实在太多了,既然能体会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脾气自然不会太大。 冯君自顾自地讲下去,“魅魔迷惑了天玺真人,之后打开禁制,放进了一个叫程水边的金丹中阶,他杀死了天玺真人,还带走了魅魔……” 陌燃真人听到“程水边”三个字,眼角就忍不住突突突乱跳——这是他早就锁定的嫌疑人,怎奈只有怀疑没有证据,只能咬牙忍着。 总算他也是好几百岁的人了,终于控制住了情绪,等到冯君说完,他还停了五六秒钟,然后才出声发问,“冯道友说完了?” “说完了,”冯君一摊双手,“哦,对了,他挖金丹的时候,使用的是一柄金色护手钩。” “那是他的得意神兵,”陌燃真人冷笑一声,顿了顿才又发话,“你说的这些有证据吗?” 冯君用看白痴的眼光斜睥他一眼,“有证据的话,还用得着我推演吗?” 陌燃真人倒没有生气,而是沉吟一下发话,“既然这样,恐怕你暂时不能离开。” “非常抱歉,我只提供推演,不负责对质,”冯君一摆手,淡淡地发话,“好了,诚惠三百中灵……我要走了。” “三百中灵……”陌燃真人怔了一怔,其实得到这个答案之后,他是打算支付费用的,就是冯君那句话,不支付的话丢不起那人,而且他也没打算少给。 可是听到对方的报价,他还是有点有点吃惊——按官方牌价算,这都是三万灵石了,而且……天琴位面虽然中灵较为充裕,可是需要用中灵的地方也多呀。 所以怔了一怔之后,他笑着发问,“你这么狮子大开口,就不怕我不给吗?” 第一千八百五十四章 安排 “不打算给我?”冯听听了之后,也是笑了起来,“不给,那就不给呗,太虚门的高足,你若是不打算给,我还能硬要不成?” 见他回答得轻松,陌燃真人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其实他刚才那句话,也不过是试探一下,所以他正色发话,“我没有打算不给,但是道友这么开价,实在有点过分了。” 冯君还是很无所谓的回答,“我这么开价,自是有我的道理,但却没必要跟你解释。” 一边说,他一边就站起身来,抬手一拱,“这就告辞了,后会无期!” “你不这样能吧”陌燃真人有点哭笑不得,“这是打算宣传太虚门付不起钱吗?” “他不用宣传,”素淼真人幽幽地发话,“他只需要回了昆浩之后,提高对太清派的收费就足够了……在你这儿损失了,在我们那儿补回来就是了。” “什么?”陌燃真人的眉头一皱,他很是意外这个答案,“你们……就任由他涨价?” “不然呢,强迫他推演吗?”素淼真人笑一笑,很是无奈的样子,“我们太清只是昆浩四大派之一,敢对他用强的话,其他三派正好能借机打压我们。” “昆浩位面……”陌燃真人轻声嘀咕一句,说实话,他只知道昆浩有孤月真人和晓松真人,关于这个位面,他还真没太多印象。 不过这也不怪他,下级位面有三百多个,而他本人是天琴土著,哪里有那么多时间关心下界?多关心一些次生位面才是正经——次生位面起码能对主位面构成一定的影响。 所以他表示,“我不太了解昆浩,嗯……其他三派都是哪家的的下派?” 按惯例,四大派肯定都是七门的下派,只不过下级位面那么多,很多都是资源比较匮乏的,七门都设置个下派的话,可能会引发混乱,所以大家是细分了市场。 他问是哪三门的下派,这没有错,但还是有点扯淡——就算知道是哪三门,又怎么样? 一个区区的金丹高阶,在“元婴不如狗,出窍遍地走”的天琴位面,你还想干啥? 孔紫伊就实在忍不住了,“陌燃真人,我修为不高,但还是想说一句……” “打住!”陌燃真人抬手一指她,冷冷地发话,“修为不高还要插话,谁给你的胆子?” 孔紫伊一拱手,不卑不亢地发话,“真人,我是太清派紫霞峰弟子!” “那你说吧,”陌燃真人一听,是下派什么峰的弟子,知道没法计较了,“长话短说。” 孔紫伊使用了很简洁的语言,“冯山主若是涨价,我们无力抵抗,但是我太清在上门也有飞升前辈,若是知道下派支出大增,是因为上门有人昧人财物的话……真人何以自处?”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陌燃真人直接来了一个否认三连,然后没好气地瞪她一眼,“我是要昧他财物吗?我就是觉得,他这开价未免过分了一些。” 可是孔紫伊的思维逻辑很强,“那你当时没有谈价钱是吧?” 陌燃真人眼睛一瞪,“那不是他开价的吗?他忘了……关我什么事?” “不要让我小看太虚门,”颜雨汐忍不住了,她出声发话,“我们根本就不想来,你非要让来,自己又不说价钱,现在嫌贵……我要是这么做事,肯定就让家里打死了。” 这话真的不算夸张,松柏峰颜家出了名的霸道,出了名的护短,但是自家子弟做错事,被外人上门告状的话,心狠手辣也是出了名的。 你特么又是谁呀?陌燃真人斜睥她一眼,有心问来着,但是……能随便打死一个出尘九层子弟的家族,还是不要问了吧。 所以他想一想之后点点头,“好的,那就三百中灵,不过冯山主,我希望你能留下来,如果有人问起,你能把推演结果跟别人说一声……你别皱眉头,我给钱,一天二十中灵!” 冯君见他说得直接,也就懒得遮掩情绪了,“我差你这点灵石?我的灵石矿每天没多有少,也是三五十万,你遇到事儿了我来帮忙,这都没问题……但是这点钱,不是埋汰人吗?” “原来家里有矿啊,懂了,”陌燃真人点点头,他是真的明白了,自己在跟什么样的一个人交流,别看他也管着灵石矿,但那是宗门的产业,不一样的。 一天赚三五十万的主儿,推演一下赚个三五百中灵……其实也挺委屈的了。 所以一时间,他觉得都不知道该怎么沟通了,小地方来的怎么了……家里有矿! 于是他又笑一笑,“一定要走吗?” 冯君非常肯定地点点头,“一定要走。” “是去打妖兽吗?”陌燃真人打个哈哈,他对东城附近的妖兽,真的是没什么热情,偶尔打一打还行,打得久了也就那么回事,关键是他不去打,也有人孝敬他。 “看情况吧,”冯君笑着回答,心里想的却是——我出门就回了,被你盯上还玩什么? 陌燃真人侧头看着他,沉吟着发话,“要不……我派两个人陪着你们去?” 冯君还想拒绝,素淼真人却是发话了,“那就窦德道友和涂红衣道友好了。” “也行,”陌燃真人点点头,看向涂红衣两人,“最近有什么事情吗?” 他都这样问了,有事也不能说什么了,窦德点点头,“倒也没什么事,我俩陪他们走一趟。” 冯君收了灵石,一行人离开客栈,陌燃真人却是发出了号令——悬赏捉拿程水边! 东城一处不大的庄园里,两个人正在下棋,一个中年人,一个是年轻人。 年轻人拈起一枚棋子,才待落下,有一名仆人装束的年轻人匆匆进来,轻声发话,“老太爷、少爷,太虚门现在悬赏捉拿程水边……说他害死了杜天玺。” 少爷的眉头一皱,沉声发问,“没有说嫌疑什么的,直接说害死?” “是的,”仆人恭恭敬敬地回答,“听说是找了人,推演出了凶手。” “从哪里找的夯货?”少爷将手里的棋子往棋盒里一丢,没好气地发话,“知道是程水边,还敢说出来……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程水边可不仅仅是一个名字,他本人是太虚别院的人,关键是他还依附了太虚别院里的端木正鸿——也就是眼前这位少爷。 而少爷对面的老太爷端木故柱,那就更厉害了,是太虚别院的元婴真仙——太虚门里不讲家族传承,但是太虚别院里,可是有家族势力的。 仆人犹豫一下,战战兢兢地回答,“听说……听说是来自下界的过路客。” 端木正鸿侧头看一眼对面,“老祖,要不要杀一儆百?” 端木故柱端起手边的茶水,轻啜一口,“这种小事,你自己决定吧。” “那就杀了吧,”端木正鸿轻描淡写地发话,“总得让人明白,我端木家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他身边还有些什么人?” 冯君还真没想到,他帮着推演了一下真凶,竟然被人惦记上了,此刻的他正在跟素淼真人商量,“要不我们先回灵植道,你带着紫伊道友和雨汐道友,在这里猎杀妖兽?” “别开玩笑好不好?”素淼真人翻个白眼,“你们三个都走了,剩下我们怎么猎妖兽?” 冯君、曲涧磊和聂赤凤起码能算三个金丹的战力,而且冯君一旦离开,窦德和涂红衣也没跟着素淼的道理,然后她们三个去猎杀妖兽……还真是特别危险。 涂红衣见状,忙不迭出声,“这样吧,我知道一个地方,可以轻松猎杀妖兽,而且相当安全,不如一起去看一看?” 素淼狐疑地看她一眼,“有这么好的地方,你怎么不去……还要我去找妖兽消息?” 涂红衣无可奈何地回答,“那是太虚门待客的地方,我没资格去,就连窦德平日也没资格去,也就是你们受掌城师兄重视,带你们去了应该可以算在陌燃真人账上。” “还有这样的操作?”冯君想一想,“那就去看一看吧。” 东城周遭有几个传送点,窦德带着他们传送到了一个小镇。 小镇也是归属于东城的,算是一个物流中心,周遭有大大小小的居留地二十多个。 到了小镇之后,大家也没有通过飞行深入荒原,窦德来到镇上的一个小院里,拿出了自己的身份牌,“我要到后进去。” 检查者是一个金丹中阶,他摇摇头发话,“窦师弟,今年的配额你已经用完了。” “不是我的配额,”窦德摇摇头,“这些人是掌城师兄的客人,帐要挂到掌城师兄身上。” “那我就这么登记了,”金丹中阶也不疑有他,都是太虚门下弟子,对方敢打陌燃师兄的旗号,如果不是的话,掌城师兄能饶了他吗? 而且作为太虚门下坐镇屹遥的弟子,每年刷妖兽是福利,但也是有配额的,你今天敢乱打旗号,回头会加倍扣配额,倒不信你不心疼。 他同意了,窦德反倒有点不确定了,让涂红衣帮着招呼那几位,自己还悄悄地跟师兄联系了一下,不过陌燃师兄还真同意了,说就那么着吧,刷三天的妖兽。 (PS:萌主折花的加更放到下月初吧,本月事情比较多一点。另,求月票。) 第一千八百五十五章 卡怪既视感 冯君一行人进入小院的后进,进了一间大屋子,才知道是怎么回事——里面有挪移阵盘。 挪移阵盘一发动,下一刻,他们就来到一座石头山上。 严格来说,这不是石头山,而是一个方圆里许的防御阵——起码也是元婴级别的。 挪移阵盘在防御阵里,挪移过来之后,能看到石山有三个缺口,可以进出。 石山之外不远处,是一个大湖,湖水清澈,岸边有不少灵兽和荒兽在喝水。 窦德给大家介绍一下,大致来说就是,这里有水源,能吸引妖兽前来喝水和捕食,咱们有这个防御阵,不用担心陷入妖兽的围攻。 一旦发现妖兽,可以远距离偷袭,将妖兽引过来,背靠防御阵跟妖兽战斗,特别方便。 冯君听他这么说,有一种浓浓的打游戏卡怪的感觉。 不过也就是太虚门了,居然能大手笔在这里架设防御阵,如果换一些小的团体,先别说有没有这个能力,哪怕架设起来防御阵,估计也未必保得住吧?“还有人这么做吗?” “没有,”涂红衣很干脆地回答,“连太虚别院都不许这么做,这么杀妖兽太简单了,很容易把妖兽杀得供应不上,谁敢这么做,我们都会第一时间清除掉,并且追究相关责任。” 素淼真人点点头,“也是啊,前几次来打妖兽,真的是很惊险,哪曾想还有这种好办法……对于那些辛苦打妖兽的人来说,这么做太不公平了。” 窦德忍不住辩解一下,“我们每年也只有两天的配额,万一等不到妖兽就白浪费了。” “是呀,”涂红衣忍不住点点头,“所以想吸引妖兽来,还是需要一些技巧的。” 就在这时,地面传来一阵抖动,远处有闷雷一般的声音响起。 几人神识向外放出,下一刻,窦德忍不住出声发话,“运气不错,银色雷犀群。” 银色雷犀是食草为主的杂食性妖兽,防御力极高,犀角能发出雷电攻击,还有强大的冲撞能力,肉质鲜美,犀角和犀皮都是上乘的炼器材料。 这种妖兽喜欢小规模群居——主要是食量太大,大规模群居容易因为食物不足而减员。 眨眼之间,五六十头银色的犀牛滚滚而至,惊得那些喝水的荒兽和灵兽疯狂逃窜。 银色雷犀也吃肉,但不会因为食肉而捕猎,它们无视了那些小动物,来到湖边喝水。 这些银色雷犀身高有七八米,长差不多二十米,给人一种霸王龙的感觉,不过也有三四只幼崽,只有两米多高,看起来粉嫩嫩的,像是出生没多久。 湖里猛地跃出一条大鱼,长有十来米,迅疾无比地冲向一只小银色雷犀。 其他雷犀没有注意到,小雷犀吓坏了,独角发出一道闪电,转身就跑,但就算那样,屁股还是被咬住了。 就在大鱼打算把它拖下水的时候,其他的雷犀终于反应了过来,一道道电光劈了过去,将那大鱼劈得一抖一抖,下意识地放开小雷犀,就想溜回水中跑路。 但是雷犀们愤怒了,而它们的雷电术法,也可以媲美金丹期的雷修,不多时,那条大鱼肚皮翻白躺在水面上,竟然能看到肚皮上有四只短小的爪子。 “是鼋鳄,”涂红衣轻声发话,“这是昏头了吧,敢攻击银色雷犀群?” “我也是有点好奇,”冯君的眉头微微一皱,“听说天琴位面的妖兽智商低,但是低不到这种程度吧?” 天琴位面的妖兽,智商确实很低,昆浩位面的妖兽,基本上都是鬼精鬼精的,从这一点上来说,上级位面确实牛叉,妖兽的成长都没有多大压力。 所以素淼愿意来天琴位面狩猎,真不是没有道理的。 窦德真人却是回答,“那应该是一条没有经验的鼋鳄,看看,银色雷犀要吃大餐了!” 果不其然,几只银色雷犀将那条鼋鳄从水里顶上来。 鼋鳄还活着,只是被电得浑身麻痹了,它不住地挣扎着,但是它庞大的身躯在更庞大的雷犀面前,就像遇到了几个壮汉的小女孩,看起来非常地无助。 几只银色雷犀先后低头,用独角在鼋鳄身上划出一道道血淋淋的口子,就那么大快朵颐了起来。 这一群银色雷犀可是有五十多只,小小的一条鼋鳄,还真不够分吃的,成年的雷犀都上去抢食了,而几只小雷犀被挤出来,急得在外面团团转。 “好了,有目标了,”窦德的话才出口,涂红衣已经祭出了一团轻纱,打向一只小雷犀。 小雷犀没有任何的防备,就被轻纱罩住了,大骇之下,它不住地挣扎,发出尖厉的叫声,但是非常遗憾,没有什么用。 雷犀群闻声哄然炸开,它们扭头看过去,却发现一团轻纱裹着小雷犀,投入了一堆石头中。 雷犀群瞬间炸锅,然后就对着石头发起了冲锋,它们沉重的身体强悍地践踏着地面,地动山摇中携带着雄浑无比的冲击力,让冯君再次想到了“霸王龙”三个字。 真是实打实的战争巨兽,这气势,胆子小一点的人都得吓尿了。 然而它们的冲击力再强,遇到了太虚门的防御阵,也不会起到太大的作用,要知道,这是太虚门特意打造的野外防御阵,那些石头都是勾连着地脉,根本不怕普通冲击。 而且元婴级别的防御阵,也确实极为强悍,根本不是普通金丹攻击手段破得开的。 倒是冯君有点担心,“这可是五十多只雷犀,又是雷击又是冲撞,不会出意外吧?” “没事,”窦德和涂红衣齐齐回答,“阵法的设计就是遭受妖兽围攻,你没有看到……还有三个豁口供咱们反击吗?” 反击的豁口都有三个,可见真是做好了接受围攻的打算,不过这豁口……怎么说呢?外面围攻的银色雷犀,是可以轮换的! 好在冯君一行人里并不缺少远攻手段,大家先出其不意地集火了两只银色雷犀,这就是两只妖兽了,再加上一只被偷袭抓住的小雷犀,收获还算不错。 连续损失三个成员,雷犀群越发地狂怒了,不过它们也意识到了被集火的危险,有意错让躲避,然而很遗憾,修者的智慧还是比妖兽聪明,众人开始单独对一只雷犀集火。 七八个金丹战力,集火一只雷犀,哪怕它身边有同伴保护,也很难躲得过去,不多时又有三只雷犀被击倒。 可惜在集火第四只的时候,那个原本暴怒的家伙接连中招之后,瞬间意识到了危险,一转头狂奔而去,甚至将自己的伙伴都顶了一个趔趄。 妖兽终究是妖兽,哪怕是智商差一点的妖兽,终究比荒兽之类的强太多了。 这一只雷犀的逃走,让雷犀群反应了过来,对方不太好招惹。 然而就这么离开,雷犀群还有些不甘,于是它们改变了战术,开始分散轮番进攻。 这些家伙们的皮实在有点厚,当它们意识到有必要躲避的时候,想要集火一只雷犀都很难——它们抗不下去的时候,或者说觉得有危险的时候,会毫不犹豫地狂奔而去。 窦德叹一口气,“看起来今天就这样了……妖兽太多终究不好发挥。” 曲涧磊也忍不住嘀咕一句,“这个防御阵什么都好,就是困不住妖兽,可惜呀。” 接下来众人放松了集火的力度,造成一种火力下降的感觉,用了半个来小时麻痹对方,然后猛地发作,终于还是成功地阴死了一只雷犀。 雷犀群见状,终于退去,它们被击杀了六个同伴,还丢失了一个小家伙,实在是亏大了,但是也不能不认,再不服输的话,族群的损失只会更大。 但是雷犀们远离了石头堆,却也没有一去不回头,而是在二十多里之外停下来,一边吃草,一边悻悻地看着石头堆。 “这是跟咱们磨上了!”涂红衣笑了起来,“算了,我去先把那几只雷犀尸体收起来。” 见到他们收取雷犀的尸体,雷犀群又有点炸锅,有三只雷犀冲到十余里外,用雷电轰击涂红衣,那意思大概是说——“来呀,有种单挑”。 涂红衣猝不及防之下,先吃了两记,不过她有防雷手段,倒也没有吃多大的亏,发现对方的意图之后,她的身子连续闪动,收起了雷犀的尸体不说,还躲过了后续的攻击。 “小心天上!”窦德大喊一声,却见两只翼展三四十米的大鸟猛地冲了下来。 涂红衣身子一闪,就进入了防御阵,笑着发话,“熔岩火鹏……怎么会来这里?” “许是看上雷犀的尸体了,谁知道呢?”窦德随口回答,“要不取出一只雷犀尸体,吸引它攻击防御阵?” 冯君越发觉得,这里像是个卡怪的地方了。 不过那两只熔岩火鹏明显地比银色雷犀智商高,虽然它们舍不得地上那一具雷犀尸体,孜孜不倦地纠缠了很久,但是始终没有给地上的修者们太多的机会。 反倒是窦德和涂红衣的一次出阵反击,差点被两支火鹏集火干掉一个。 就在这纠缠中,百余里外的地面上,空间一阵扭曲,然后走出两个人来。 第一千八百五十六章 暗中算计 破开空间走出的两个人,一个是相貌平平的中年人,看不出修为,另一个是一身浅灰色劲装的成熟钕人,有七八分姿色,身材也玲珑有致,金丹高阶的修为。 以两人的修为,瞬间就感觉到了远处高空的两只熔岩火鹏,那中年人想也不想,直接丢出一个隐匿阵激发,“先进来。” 进了阵法之后,女人才出声发问,“问道真仙,您是担心那两只熔岩火鹏发现咱们?” 这不起眼的中年人,竟然是一名真仙,不过居然被称为“问道”,恐怕不是真实身份。 “小心一点总没有错,”问道真仙面无表情地回答,而且不再多言。 女人见状也不做声了,这是端木家请来解决问题的人,而她的职责只是协调和配合。 问道真仙却是在暗暗评估,这一次任务,自己能有什么样的收获。 他并不是单纯的杀手,更多时候是那种半黑不黑的边缘角色,只不过受了端木老祖的委托,辅佐端木正鸿五十年,等到时间满了,端木正鸿还没有凝婴,有可能再加钱续约。 在此期间,他是听调不听宣的,如果不是端木正鸿来了屹遥板块,他甚至都没必要来这里,前一段他还在中央城,也就是这半年,端木正鸿将他招到了东城。 他知道端木正鸿在琢磨什么,排挤走陌燃真人,成为东城的实际掌控者。 所以今天那个推演出程水边的下界土包子,是必须要死的,哪怕只是一个区区的出尘高阶,也必须较真,不杀就不足以威慑别人, 考虑到土包子身边有两个金丹初阶,以及两个出尘九层的伴当,让元婴真仙出马才更能保证成功率,而且他的身份就算泄露,也不会被人怀疑到端木家。 然而这些都是端木家的算盘,问道真仙——姑且叫他问道吧,他要考虑自己的利益。 我拿钱帮你家杀人,这没有问题,但是……我可能对上太虚门这个庞然大物! 这个危险性就不用说了,他只是一个元婴修者,太逊们里出窍修者有多少? 事实上,他对冯君的推演之术有点兴趣,甚至还很好奇,这人凭什么会被临时接引上来——这里面一定有大秘密的。 两人在隐匿阵里,待了足足有一个小时,问道真仙才悄悄地放出细微的神识,感知那一片的动静——他做事从来都很小心。 冯君正在看四名真人对战两只火鹏。 其实四名真人对战的不止两只妖兽,几十里外还有一群银色雷犀。 这些银色雷犀并不会冲过来搏杀,但是时不时地抽冷子放两下闪电,也让人挺腻歪的,曲涧磊和素淼真人的主要任务,就是接应那二位。 说来还是大家有点贪心了,想留下这两只火鹏,否则直接收起来雷犀的尸体就好。 战斗了一阵,窦德也觉得自己有点贪心了,“咱们先试一试能不能拿下,如果真的不能拿下,晚上就收起雷犀的尸体,明天再猎杀新的妖兽……反正三天时间呢。,” “我无所谓,”冯君很干脆地表示,刚才大家集火银色雷犀的时候,他并没有展示出太强的攻击力量,没办法,冯某人的大杀器是近身搏击……拽人! 窦德和涂红衣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事实上他俩认为,冯君有这样的杀伤力已经很厉害了。 但是其他来自昆浩位面的人,看冯君的时候,眼神就有点怪异——你这是藏拙吧? 不敢怎么说,反正就是四真人对战两只火鹏,颜雨汐偶尔会出一下手,聂赤凤压根儿就没动作——赤凤原本就是烈阳功法,她一个出尘上人要是对火鹏出手,那得膨胀成啥样? 至于说孔紫伊……她在一边看着就好。 不知不觉,夜晚就来临了,涂红衣收起了雷犀尸体,摸出一瓶灵酒,吨吨吨灌了好几口——身为金丹真人,她对吃东西没有太大的兴趣,现在喝灵酒,也不过就是解渴。 那两只火鹏却还不肯离去,在空中滑翔着,时不时吐出一团火球,重重地击打着防御阵的护罩,仿佛在说:拿出那只雷犀来! 大家都不在乎这点小骚扰,冯君甚至拿出了发电机,照亮了夜空不说,还拿出了电磁炉,“来,我请你们吃火锅,哪怕修仙了,口腹之欲还是要讲的。” “我要吃海鲜小料!”孔紫伊一蹦老高,开心到不得了,“清汤锅底,一定要清汤锅底!” “麻辣,重辣!”聂赤凤是另一个类型的,“我要麻酱小料……上次的不够辣。” 曲涧磊和素淼真人对视一眼,“得了,鸳鸯锅吧……这么久没吃火锅了,怪想的。” “我要吃九宫格!菌汤锅!”颜雨汐忍不住了,“都别那么自私好不好?” 窦德和涂红衣交换个眼神,“他们在说什么……是昆浩位面的小吃吗?” 其实对修仙者来说,再辣的辣椒也就那么回事,但是想吃得舒坦,肯定是要对着口味来的,喝矿泉水最健康了,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肥宅快乐水? 结果就是,窦德和涂红衣也被火锅征服了,尤其出乎人意料的是,他俩居然都喜欢吃麻辣味的——辣不辣还无所谓,关键是要麻! 吃到最后,涂红衣甚至拎出那一只小雷犀来,直接从后腿上活生生切下一大片肉来,切片丢进锅里,可怜那小雷犀疼得哞哞直叫。 这种情况搁在地球界,可能有人会觉得残忍,但是在天琴和昆浩位面,实在太正常了,这跟残忍与否没什么关系——大部分的肉都是现杀着吃最鲜。 两只火鹏还没离开,因为担心人类在设圈套,所以一直在高空盘旋,时不时地喷个火球下来,算是骚扰,也表示不甘。 听到小雷犀的叫声,两只火鹏更抓狂了,甚至忍不住飞下来撞击防御阵的护罩。 这一刻,冯君的心里,有些微的不适闪过,一开始,他觉得是自己有点圣母女表了——小雷犀感觉有点可怜。 但是转念一想,这完全没问题呀,国外还吃生鱼片呢,现杀的总比冷冻的好。 而且银色雷犀……这东西并不合适当做宠物来养。 首先,它的肉很好吃;其次,它的智商不高还脾气暴躁。 最后,除了一身蛮劲儿和雷电法术,它的战斗力很普通——也许会有人觉得,它们的冲击力很震撼,再加上足够的数量,可以说战斗力非凡,但是……数量真的弥补不了质量。 所以冯君觉得,自己应该不是圣母女表发作,但是……为什么感觉到了隐隐的不适呢? 他又细细品味一下,觉得似乎是有针对自己的威胁——只针对他一个人。 事实上,问道真仙和那名女修已经借着夜色,潜伏到距离他们不足十里的地方了——不可能走得太快,他们要防着被冯君发现,还要提防被妖兽看穿。 真的拼实力的话,问道真仙当然不怕妖兽,他现在的实力,不能说可以把东城地面打个对穿,起码也是在荒原里自保无恙,想逃基本没问题。 但是他不能拼实力,要小心潜入,最终目的是杀掉冯君,同时他还要避开窦德和涂红衣。 涂红衣虽然是金丹五层,但还不算要紧,她是太虚别院的人,但是窦德是实打实的外院弟子,算得上是太虚嫡系,一旦晋阶金丹四层,就可以入内院了。 冯君感受到心悸的时候,正好是他们刚刚找到一个潜伏的地点,问道真仙用神识扫了一下石头堆里的情况,不成想触动了冯君的感知。 问道真仙对自己行动的隐秘性还是很有信心的,他担心的是别的,“我只管在防御阵外埋伏和出手,不会攻打防御阵,我也打不动这元婴大阵……这个你懂吧?” “明白,”女人点点头,她甚至感觉有点意外……你不是不爱说话的吗? 不过,高冷的人设,打破也就打破了,她并不在意这一点,“你不用对付窦德和涂红衣,只要杀掉冯君就好了……正鸿就是想立个威,冯君身边的人你都不用动,我很好说话吧?” 问道真仙沉吟一下发问,“我先捉了他,问点事情成不成?” 太虚门的这套福利打法,他多少了解一些,知道到了最后,阵中的人会杀出来追杀妖兽,就是那句话,妖兽不算傻,一旦发现打不动对手,自家还受伤了,当然会开溜。 这个时候,阵中的修者就会冲出来追杀,那么他的机会就来了。 要不说真仙不愧是真仙,他真有这一份自信,在众人追杀的过程中,活捉了冯君,并且还要躲过窦德和涂红衣的拼命。 女子可就犹豫了,想了半天之后才问一句,“您确定可以活捉他吗?” 问道真仙有点不悦,我跟你商量,是看在你是端木家族派出来的,而不是必须要尊重你,元婴和金丹之间有多大差距,你心里没数吗? 不过纵然是有点不开心,他还是没有说太过分的话,只是淡淡地表示,“试一试总是无妨,如果不能活捉,再击杀也为时不晚。”。 女人微微颔首,心里也忍不住吐槽:你都做了决定,还问我做什么?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八百五十七章 发现 冯君他们卡怪的第一天,就这么不知不觉地过去了。 第二天上午也没什么收获,倒是有两只金翅翼虎来捕杀猎物。 一开始的时候,它俩也想尝试偷袭一下雷犀群,不过雷犀群的警惕性很高,电闪雷鸣银蛇乱舞,两只金翅翼虎见占不到便宜,只能悻悻地离开。 然后翼虎开始攻击喝水的荒兽,那就是一杀一个准,有的荒兽也很能跑,身体非常灵活,甚至不怕能飞的翼虎,但是两只翼虎合作,很快就捕杀了一只长角的硕大驼兽。 对翼虎来说,荒兽的营养肯定赶不上妖兽,仅仅算是聊胜于无吧。 看着三十里外的翼虎,窦德试着攻击了一下其中一只,下手还很重。 那只翼虎勃然大怒,放弃了身下的角驼,直接冲向了石头堆。 众人没有任何的反应,直到那翼虎距离防御阵不足五里的时候,猛地齐齐出手,这就是集火的真谛——先行示弱,然后雷霆一击,务求必杀。 然而非常遗憾的是,就在他们出手的一瞬间,那翼虎的身子诡异地横移了一下,一下闪出五里地去,不但所有的攻击都落空,那只翼虎的脸上还露出了嘲讽的笑容,非常拟人化。 “咦?”涂红衣忍不住轻咦了一声,“这家伙是……快要化形了吗?” “化形……未必吧,”窦德摇摇头轻声回答,“我估计它以前吃过这个阵法的亏,知道不好惹,所以才会这么机警。” 涂红衣闻言,忍不住抱怨一声,“那些师兄弟也真是的,为什么还放走它们?” “有时候确实杀不过来呀,”窦德很无奈地回答,又指一指三十里外尚未离开的银色雷犀群,“像那一群雷犀,咱们也不可能全留下对不对?” 道理是这个道理,不过看到金翅翼虎脸上嘲讽的笑容,涂红衣还是有点不能忍受,“要不咱们出阵,把它们引过来再杀?省得它们再嘲笑其他太虚弟子。” 窦德有点无语,他这个道侣比他大了近百岁,两人从相识之日起,她就对他相当照顾,但是当他抱丹之后才发现,涂姐姐的小性子一旦发作,也非常任性。 也就是说,眼下她这么建议了,就一定会努力做到。 他无奈地看了素淼真人一眼,“素淼真人你看……要不要出去追杀?” 素淼迟疑一下,看向了冯君,“冯山主你的意思呢?” “还有雷犀呀,”冯君迟疑一下,摸出了手机,“等我推演一下,看看可能的变故。” 四环之后,他具备一定的事件推演能力了——只不过依旧不能推演他自己。 他推演了一下,如果四名真人齐出,大概率会引来雷犀群,如果再加上聂赤凤、颜雨汐和孔紫伊的话,雷犀群的攻击会更猛,但是之前会犹豫一些——谁也知道人多占优势。 他不能推演自己,不过可以想象得到,加上自己的话,雷犀群反应会更慢,但是一旦发起攻击,也会更猛——这是一把双刃剑。 这个推演结果……有点小麻烦,冯君不太确定该怎么说明白,正在犹豫的时候,他猛地响起,自己在昨天曾经有心悸的感觉,于是顺手搜索了一下“附近的储物袋”。 搜索结果让他吓了一大跳:合着就在不远处,就有两个储物袋? 如果是一个储物袋,他还可以认为,是不是有人遗漏了储物袋,但是两个储物袋凑在一起,那简直就不用说了,肯定有什么心怀叵测的人,在附近埋伏着。 于是他又搜索一下附近的法宝、附近的宝器、附近的阵法…… 然后他就可以确定,十里之外,有个隐匿阵,而这个隐匿阵,昨天是没有的,因为昨天查看石堆的防御阵法时,他曾经使用过“附近的阵法”来查探。 那这个恶意,就表现得相当明显了……冯君想一想自己没由来的心悸,越发地确定了这一点——是冲着我来的。 因为距离相隔了十里左右,他判断不出对方的身份,也想不通对方为什么这么做。 盘算一下自己来到天琴位面的行为,他有两个猜测:一点就是,对方是隐藏起来的阿修罗,另一个可能则是……自己对杀人凶手的推演,给自己带来了麻烦。 他如此后知后觉地想到,推演凶犯会给自己惹麻烦,实在不符合他小心谨慎的性子。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在此之前,他在两个位面的推演,基本上是以救人为主——封毅书一事除外,其他的还真是这样。 所以他对于推演可能产生的敌对效应,真的没什么经验。想到的自然也就晚一点。 这事儿……乐子可就大了!冯君琢磨一下,这两位应该是啥实力呢? 要说是金丹高阶……他觉得可能性不大,毕竟自己是昨天才到的这里,这二位最多也就用了一天多追过来——中间可全都是妖兽横行的荒原。 自己是用挪移阵盘过来的,那两位显然是不可能,否则肯定也进了这个阵里,也就是说飞过来或者是……撕裂空间过来的。 不管是飞过来的,还是撕裂空间过来的,基本上可以确定,起码有一个元婴真仙才比较保险,或者说两个都是元婴! 至于说出窍期修者,这个可能性基本不存在,否则人家可以直接破阵,打晕其他人之后,把自己带走或者干掉,那多简单? 冯君把事情推演得七七八八,然后就开始寻思:该怎么做呢? 他取出一个帐篷,钻了进去,“让我再推演一阵,感觉有干扰。” 涂红衣有一点点不耐烦,不过想干掉那两只金翅翼虎,仅仅凭她和窦德是不够的,而对面六人里,显然是以冯君为首,其他人……甚至连金丹都要听从他的。 冯君这一推演,就又过去一个多小时,眼瞅着两只金翅翼虎都吃快饱了,他才钻出来,笑着发话,“好了,推演得差不多了,结果是这样的……” 众人听他说完之后,马上开动,聂赤凤最先动手,一道烈焰箭凭空出现,正正地击中了一只金翅翼虎,而且还是那只嘲笑脸的。 这只翼虎一直就是众人的打击对象——敢随便放嘲讽,必然会遭到报应。 不过在此之前都是真人出手,有命中的时候,也有打不住的时候,而聂赤凤出手是首次。 这一只翼虎顿时就恼了,我们都要走了,居然又有一个小蝼蚁叮我一下? 聂赤凤的烈焰箭,按道理威力不差,不过这一次她只求隐蔽和快速了,确实威力一般,基本上没有破防,但是她的火系术法正好克金。 这只翼虎正恼怒呢,心说你不是躲在那乌龟壳里,我就整死你,结果就看到对方接连几个人从防御阵里冲了出来,还是分别从三个缺口出来的。 找死我就送你一程!两只翼虎心意相通,直接冲向了聂赤凤。 而聂赤凤身边,只有素淼真人和颜雨汐,正合适两只翼虎集火。 另一个缺口冲出来的窦德和涂红衣见状,转身就扑了过去,他们原本的目标是雷犀,结果现在毫不犹豫地转头。 曲涧磊、冯君和孔紫伊是一起的,他们的任务是牵制雷犀,见到窦德二人转身,直接平移开来,试图拉开跟雷犀的距离。 雷犀群见状,还真是有点懵哔: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曲涧磊一抖手,一道白光打过去,正中一只雷犀,那雷犀身上伤痕累累,昨天被集火过的,它下意识地倒退两步,身子又是一个平移——挨打挨怕了。 就在这时,只听得一声轻笑,冯君身边的空间,瞬间扭曲了起来,“禁锁!” 眨眼之间,冯君所在的位置旁边,就多了一个灰色劲装的女人,她冷笑着打出一道黑光——这是她压箱底的秘术“锁魂阴气”。 问道真仙也出现了,他虚悬在空中,也不出手,就那么面无表情地看着战局。 这是两人事先商量好的,问道真仙有禁锁空间的秘术,但是这种秘术动用起来,要花费不短的时间,所幸的是,他还有配套的符箓,配合使出的话,可以瞬间禁锁空间。 辅助的符箓,他自己就能画,但是成功率很低,所以对他来说,用此术禁锁冯君,成本也不算低,总算是他能自己画符,回头补充符箓,无非是耽搁一点时间,浪费些原材料。 按照两人的计划,他禁锁住冯君之后,由女人用锁魂阴气擒住冯君,而他则是负责挡住对方的反扑,接着就可以撤走了。 不过下一刻,他就是一愣神,“咦……人呢?” 禁锁住的空间里,根本就没人,他顿时就是一愣,“这是……怎么回事?” 与此同时,冯君已经出现在了撒哈拉沙漠里。 因为知道大战将临,他选择在此处进入和退出手机位面,省得打坏了洛华的坛坛罐罐,至于阿尔卑斯山?他近期也不想祸祸那里,毕竟花了好几百万的灵石,才修复好了地脉。 只有这沙漠地带空无一人,怎么祸祸也不怕。 冯君成功地脱身了,但他的脸色还是不好看。 他的嘴角抽动一下,轻叹一声,“唉,真是浪费一张元婴防御符。” 第一千八百五十八章 帮手 时间拉回到一个多小时之前,冯君钻进了帐篷之后,直接用足迹来到了庚字原的入口处。 然后他直接呼叫守中真仙,说自己有要事相商。 守中真仙这次回来,也没有四处走动——他还等着冯君提供阿修罗位面的坐标。 听说冯君有要事相商,他初开始是让冯君进来说话,结果冯君不进去,说你出来说话——我不进去,是有原因的。 守中执事其实是没有太大的架子,只不过是城里人对上乡下人,有点优越感罢了,听冯君这么说,身子一晃,就到了门口。 冯君将自己这段时间做的事情大致说了一边,守中真仙其实也多有耳闻,更知道对方想出了治疗“青灰病”的办法,所以也不说话,就那么静静地听着。 说到一半,冯君将记载治疗方法的黑曜石递了过去,“……这是我推演出的一些治疗手段,也算是一点小心意。” 守中真仙觉得这心意一点都不小,当初他下界就是为了这个去的,但是现在看起来,还真是小心意了——只要搞定阿修罗位面的投影,这种灵植病患可以不药而愈。 不过他还是笑着点点头,说一声“辛苦了”。 然后冯君就说起来,自己为了推演坐标,又去了屹遥板块。 守中真仙心里有点小好奇,你为什么会选择屹遥板块呢? 不过他终究有真仙的体统,并不打断对方的话,继续静静地听着。 反正冯君一口咬定,说自己需要完善推演,结果在屹遥板块就遇到了一桩杀人案。 接下来的话,他说的都是真的,不掺杂任何水分,而且他也确实有前来找守中执事的理由——因为他不能确定,埋伏的那俩是不是阿修罗一族。 守中真仙听他说完之后,有点哭笑不得,他可是明白人,“阿修罗一族怎么可能找上你?我看十有**啊,是那个什么掌城弟子的仇家……七门和别院,呵呵,里面的水深着呢。” 冯君也隐隐赞成这个分析,但是他总不能说,我是来求援的。 所以他努力寻找一些理由,“我帮着朱家治好了青灰病,还留下了治疗手段,阿修罗若是埋有暗子,知道了这个消息,可不就有暗算我的缘由了?” 其实这个理由有点牵强,他心里明白,恐怕阿修罗自己都不知道,青灰病跟它们一族有关——如果它们真明白其中因果,估计还要主动去避免青灰病产生,省得打草惊蛇。 所以说,这种病更可能是一个阴差阳错的误会。 但是守中执事并没有想到这一点,他承认冯君的说法有点道理,但还是有点疑惑,“阿修罗就算想算计你,也不至于追到屹遥板块,真当太虚门不要面子的吗?” 那可是真正太虚门的地盘,而且还是六大板块之一,敢追到那里,得喝了多少? 冯君翻了一个白眼,“青灰病一样不是出现在庚字原了?咱灵植道也是要面子的吧?” 你到底会不会说话?守中执事哭笑不得地摇摇头,“行,算你有理,但是埋伏你的人,如果不是阿修罗,而是太虚门那点破事,你觉得我有出手的理由吗?” “当然有了,”冯君理直气壮地回答,“真仙您刚才不是都说了嘛……我可是灵植道专程从下界接引上来的,他们这么暗算我,咱灵植道也是要面子的呀。” 你这……简直了!守中执事被他打败了,有心说对方强词夺理吧,还真不合适。 他沉吟一下发话,“帮你出手,倒也不是不可以,但对方不是阿修罗的话,这个出手的章程,还是要商量一下,毕竟帮人推演凶手,是你自行接下的活计……身为真仙,也不能让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章程肯定应该有,亲兄弟尚且要明算账,”冯君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话说得很漂亮。 但是下一刻,他口风一转,“不过具体事宜,没必要太斤斤计较,跟青灰病的治疗手段相抵就好……反正也是说不清楚的事情。” 嗯?守中真仙本来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点点头,“那就依你,可是那两个……我估计还是要召集几个帮手,还得跟太虚门打个招呼,否则直接去屹遥板块,也是有点不妥。” “我可以直接定位那里,”冯君正色发话,他认为在天琴位面,有些手段还是要让别人知道,省得被小看,反正天琴人自视甚高,不是特别逆天的秘术,估计也没谁去刨根问底。 守中真仙听得眉头一扬,“定位……屹遥板块那么远,直接过去吗?” 他本身就掌握了撕裂空间的秘法,在昆浩位面也一直是这样赶路的,可是天琴位面的空间,比昆浩稳固多了,他就算撕裂空间赶路,最远也不过就是几万里。 “可以直接瞬移过去,”冯君非常肯定的点点头,“我刚才就是那么来的……嗯,我还可以带着人一起过去。” 守中真仙愣了一愣,才又笑了起来,“你的传承……还真是很了不得,这秘术我听得都想学,对了,你推演的坐标,什么时候就有结果了?” 说实话,这两种秘术他都想学,但是身为元婴真仙,他比一般的出尘、金丹小修,更明白某些事情的分寸——惹出大能来,可能是灭顶之灾。 他一点都不会小看面前这位——出尘高阶能沾染仙陨气息,这厮的求援恐怕也只是藏拙。 反正是花灵石能解决的问题,何必做那恶人呢? “推演出坐标来,还需要一些时日,”冯君随口回答,绝对不会承认自己现在已经有了坐标,“那我就等真仙您召集人手,人手齐了,我先去勾那两人出来,再来请诸位前辈。” 果不其然!守中真仙怪怪地看他一眼,“你对自己倒是自信得很,居然确定能逃脱……” 说完这话,他的眼皮就耷拉了下来,一丝微弱的神识飞进了庚字原。 大约半个小时左右,空间被撕裂开,三条人影出现在他们身边,一个儒雅书生,一个赤脚大汉,还有一名冷丰色的宫装丽人。 书生和大汉都是元婴中阶,但那丽人却是元婴高阶。 赤脚大汉看一眼冯君,笑了起来,“哈哈,就是为了这个出尘小修吗?守中你竟然为了这小家伙揽下元婴因果……莫非做了什么对不起梅花夫人的事情?” “不要胡说,”守中真仙白了他一眼,“事关灵植道的面子,当然要接下这因果。” “哈哈,”赤脚大汉放声大笑,“最不可信的,就是你一本正经说话,谁知道你得了多少好处?” “疯子莫要开玩笑,”儒雅书生发话了,“这小友跟灵植道因果不小……难道是青灰病?” 守中执事看他一眼,“不愧是道主寄予厚望的人!” 那宫装丽人原本是冷傲地站在那里,听到这话,才侧头看一眼冯君,眼中冷芒一闪,“如此中正醇厚的灵气……天香果?” 下一刻,她又沉吟一下,“区区出尘小修,怎么驾驭得了天香果……混元吞天功法?” 这特么……还能不能有点**了?冯君暗暗腹诽,脸上却是如常,他抬手一拱,“前辈法眼果然高明……我在灵植一道上,还有太多东西要学啊。” 他的马屁已经拍得很用心了,可是宫装丽人看都不看他,对着空气冷冷地发话,“别跟我说灵植……你手上还有多少天香果?” 我特么欠你的吗?冯君心里大怒,脸上笑得越发热情了,“没了,正愁该怎么抱丹呢。” “嗯?”女人闻言,终于扭过头来看他一眼,非常肯定地发话,“你有!” 冯君伪装出来的笑容,再也撑不住了,他轻咳一声,正色回答,“我有……那是我的!” 说出这话的时候,他已经随时打算默念“退出”了,为了安心发展,他可以猥琐地苟着,但是本质上讲,他是个非常傲气的人——你非要打我的脸,那我不伺候了还不行? 至于说退出之后怎么做,那当然是趁着这边不走字儿,先清理好所有的手尾,然后去昆浩接了自己人回地球界,接下来就带着大佬随时准备跑路。 这可能让他在昆浩位面的布局毁于一旦,但是人活一世,不争馒头争口气——拍马屁不成,那我强挤出一副笑脸,这样还不成的话……去求,我不伺候了成不? 我自家的天香果,你想问是你的事儿,我愿意不愿意回答,那是我的事儿! “嗯?”宫装丽人的眉头又是一皱,就要抬手臂,她不能忍受一只蝼蚁这么跟自己说话。 “且慢,”守中执事和那儒雅书生齐齐喊一声,那书生更是直接挡在了二人中央,然后抬手一拱,非常客气地发话,“颐玦长老息怒,此人却是动不得的。” 颐玦真仙的娥眉一扬,“如何动不得?” 儒雅书生知道,颐玦长老平日根本就不关心这些凡俗事务,关起门来一门心思种灵植。 半年之前她终于出关了,却是因为欠了很多道里的任务,当时就表示,希望在三年之内还清欠债,并且积累一些任务指标,然后再次闭关。 所以她并不关心冯君的情况,但是儒雅书生知道,他抬手一指,“守中执事来说吧。”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八百五十九章 差距(一更贺回归) 守中执事也知道,颐玦长老很难打交道,如非必要,他也不愿意招惹此人。 但是人已经请来了,儒雅书生也把他卖了,所以他只能正色发话,“颐玦长老,我是请你来帮忙的,也算任务数……冯小友是委托人,你又何必跟一个小修一般见识?” “守中执事看来不想多说,”颐玦长老看他一眼,不再多费口舌,而是看向那儒雅书生,“你知道一些,说与我听。” “我知道得也很有限呀,”儒雅书生哭笑不得地发话,别看他深得道主青睐,但那是这位姑奶奶无意灵植道的事务,否则的话,哪里轮得到他? 所以他只能冲着守中执事一拱手,“老哥哥……话还得你来说呀。” 守中执事还真是好脾气,他想一想之后发话,“颐玦长老,最近研究青灰病有眉目了吗?” “没有眉目,只是有点想法,”颐玦真仙冷冷地回答,“还得过些时日。” “冯小友已经给出了治疗方案,”守中执事知道,她是个只认实力的人,所以索性直接开大,“不是只给了方案……已经有治好的实例了。” 果不其然,颐玦真仙闻言,侧头看一眼冯君,她倒是没觉得,能治了青灰病,就有多么了不起——无非是我暂时没想到的东西,你想到了,真要比试的话,来日方长! 她是真的对自己有信心,并不会因为一城一池的得失而方寸大乱,想要比咱可以综合比。 不过她也不会在战术上轻视对手,所以眼中又是异芒一闪,这一次,她就看得认真多了,然后眉头一皱,又是异芒一闪,“这个是……仙陨气息?” 冯君还真不知道仙陨气息是什么,因为他接触的典册,都是从昆浩弄到手的,本身就没有多少高级东西,而这个仙陨气息,还真的只有高阶的修者才明白。 仙陨就是元婴真仙之上的修者陨落,那样会有仙陨之光,昭告一名元婴的陨落。 但那是在天琴位面上,在昆浩位面,真仙都不允许存在,死了之后就算有仙陨之光,也会被位面抹杀掉,所以冯君杀红木精,没有什么仙陨之光。 而在比天琴更高级的位面上,仙陨之光也有,但那就不是元婴能释放出来的了。 好吧,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仙陨气息……就是你杀了一个元婴,相关的气息反应在位面上,那就是仙陨之光,因果算在你身上,那就是仙陨气息。 所以一般来说,仙陨气息是不存在的,元婴杀了元婴,这点气息,当事人就能驱除掉。 但是金丹越阶杀了元婴,这个气息就很难驱除——这是你该承担的因果。 不过金丹想杀元婴,那真的太难了,比出尘杀金丹难太多了,差不多相当于是炼气期杀出尘期——其实还要更难一点,不过相关细节就不赘述了。 正是因为如此,仙陨气息很少见,如今颐玦真仙居然在一个出尘高阶的身上,发现了仙陨气息,就算她再冷傲,再自命不凡,也忍不住要小小地吃一惊。 不过冯君真不知道这些,他笑一笑,“仙陨气息……那是什么?” 以他的感觉,那就是……哥们儿已经出尘高阶了,懂就是懂,不懂就是不懂,没啥可丢人的,不懂装懂才是真的丢人。 可对面四位真仙哪里会以为他不懂?只当他是在装傻充愣——你那道统那么牛叉,你敢说自己没听说过仙陨气息?这是挤兑人吧? 儒雅书生反应最快,他轻笑一声,“没听说过……这个可以理解,冯小友你才是出尘期嘛,接触不到这样的消息也正常。” 他很圆滑,但是颐玦真仙很耿直,“你非要让我明说……你杀过元婴,对吧?” 卧槽……大佬也没提示过我呀,冯君此刻的眼神是茫然的,他觉得大佬应该知道这个啥啥之光,但是为什么不跟我说呢? 他是真的想多了,阴魂大佬当然知道仙陨气息,但是这气息不会一直纠缠着,有一年两年的就散了,而且能感受到这气息的,一般都得是出窍期才行。 昆浩位面上限不过是金丹,可能感受到仙陨气息吗?所以这事不提也罢。 冯君抱怨归抱怨,却是不能不回答,他含含糊糊地表示,“嗯,当时师门长辈在。” 这话绝对没毛病,其时真是大佬在旁边,虽然不是什么“师门长辈”,但是没有大佬配合,他真的搞不定红木精。 可四位真仙根本没有做声,就是彼此默默地交换着眼神,真的是此时无声胜有声。 半天之后,守中真仙叹一口气,“但是……人终究是你杀的啊。” 不是亲手杀的,就不会沾染因果,哪里来的仙陨气息? 四位真仙之所以无语,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你亲手杀了一个元婴啊。 不吹不黑,随便来一个出尘高阶,一个元婴真仙躺在那里让你砍,你砍得动吗? 冯君见他们这副模样,也隐约猜到了一点,心说我虽然要苟,但是你们都这么高看我了,我要是否认,岂不是让你们瞧不起我? 所以他很坦然地点点头,“嗯,是我杀的,没觉得真仙有多难杀……不是有意冒犯诸位。” 他终于反应过来了,自己面对的,可是四个元婴真仙。 那四位交换一下眼神,也是有点哭笑不得——我们在意的是这个吗? 最终还是颐玦长老出声了,“你想多了,我们没觉得什么有意冒犯……我就是想知道,你还有几颗天香果?” 几颗?冯君心里对她就有点鄙视了,我明明有几百颗的好吧? 关于天香果的事情,他其实不怕说,虽然这是大佬的藏货,但是他非常确定,就算说出来,也不可能有人查到大佬那里去——他对天香果不是很了解,可他很了解大佬! 以大佬那种苟的心态,如果天香果真的可能暴露它的根脚的话,它可能囤那么多吗? 冯君初见天香果的时候,那真的是相当惊艳,别的比喻就不说了,只说曲涧磊吃了一颗就抱丹,足以说明这果子的神奇了——他甚至连消息都不敢泄露出去。 所以他含含糊糊地回答,“天香果我确实还有一些,但那是师门重物,不敢应承什么。” 还有一些?颐玦真仙虽然不怎么操心外务,听话还是没问题的,“我要十颗做种,条件你随便开,你可以先考虑一下。” 冯君微微颔首,轻“嗯”了一声,却没有再说什么。 “行了,那你去吧,”守中执事点点头,他也不想再让冯君跟他们接触了,“快去快回,别让我们等久了……对了,要不咱们一起去?” 冯军想一想,还是摇摇头,“还是我出面,先勾动对方出手吧,省得太虚门面上难看。” 守中执事沉吟一下发话,“那你可要冒风险了……我给你一张符宝好了,金丹级别的防御,聊胜于无。” “不用了,”冯君笑着摆一摆手,“金丹级别的防御符,我自己也有。” 他还真有,是大佬取出第二个秘藏之后,得了金丹防御符,而且是出尘期就能激发。 他也很想要防御符宝,但是这种情况下,真就这么拿了,那……简直是人设崩塌,只要是有点底蕴的宗门,就教不出来这么眼小的弟子。 依他刚才那种差点要翻脸的心性,哪怕此刻他身上没有金丹防御符,也得硬撑着才对。 “守中老哥哥未免太小气了,”儒雅书生笑了起来,摸出一张防御符,递给了冯君,“元婴期的防御符,被动激发……算是我的见面礼。” 守中执事讶异地看他一眼,“你好东西不少啊,也真是舍得。” 冯君这次没有推辞,而是接了过来,还笑眯眯地点点头,“多谢真仙。” 元婴级别的防御符,当然是不一样的,这个真算得上对方的厚爱了——所有人都基本上确定,那边埋伏的人里,最少应该有一个元婴。 此前的金丹防御符只是聊胜于无,有没有都意思不大,元婴防御符却是真的能救命。 冯君道谢之后,拿出手机划拉一下,直接在四名真仙面前消失了。 “咦?”那赤脚大汉轻咦了一声,“这手段果然要的,守中,这人是不是那个……青灰病将有变数的那位?” “看起来你并不知情,”守中执事就笑,“那我就不细说了,反正现在还有别人在。” 儒雅书生见状,赶忙一摆手,“道主不让说……对了,此人真能瞬间抵达屹遥板块吗?” “起码他是这么说的,”守中真仙一摊双手,“等一等看就知道了。” 然后他又看一看颐玦真仙,“长老,此人对灵植道有很大意义,你莫要跟他一般见识。” 颐玦长老面无表情地回答,“他如果真有本事,我自然不会一般见识……对了,他是怎么治疗青灰病的?” 守中真仙知道她是唯能力论的人,也不再多说,直接丢过去一块黑曜石,“你自己看吧。” 颐玦真仙的神识扫了一下,然后怔了一怔,眼睛猛地一亮,“果然符合我的推论,这青灰病极有可能是提升生机的,他也是这么判断的……但是他没有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第一更,贺我大山西医护人员安全顺利回归。) 第一千八百六十章 独创术法(二更) 行家看门道,颐玦真仙看一下治疗方案,就知道对方的大致思路了。 守中真仙看她一眼,微微摇头,“果然不愧是我灵植长老,这眼力厉害。” 颐玦长老却是听出来了,“你知道原因,是不是?不行,我得问道主去!” “长老,”这一次却是赤脚大汉出声了,“你才说过的,目前是专注完成任务……” 几人随口聊着,时间过得很快,知不道什么时候,刚才冯君消失的地方,蓦地多出一人来。 “咦,”儒雅书生轻咦了一声,“元婴防御符,你已经用了?” “嗐,别提了,”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用得心疼死了。” 他是真的心疼,被动激发的元婴防御符,几乎相当于一个元婴真仙的精血护符! 当然,元婴真仙的精血护符,是不可能外借的,金丹修者都很在意“无漏之躯”,元婴真仙自然更是这样,一旦让心怀叵测的人得了真仙精血——想一想封毅书的现状就知道了。 所以他得的这一张防御符,真的非常宝贵,怪不得守中真仙都要赞一声。 冯君不是守财奴,该用的时候也就用了,没什么东西能比他的小命更宝贵,但是让他哭笑不得的是偷袭者使用的是空间禁锁手段,而不是飞剑一击什么的。 真是飞剑一击的话,元婴防御符就是很正确的选择,但是空间禁锁……冯君不怕啊。 非常遗憾的是,空间禁锁也算攻击,所以元婴护符被激发了,差点没把冯君心疼死。 儒雅书生笑一笑,丝毫不以为意地发话,“用上了就好,左右不过一些外物……现在走吗?” “现在就走,”冯君点点头,“那边是一个元婴的空间禁锁,应该难不住四位真仙。” “是阿修罗吗?”守中真仙沉声发问——他自问这叫无意中的泄露。 颐玦真仙的眉头一扬,下意识地嘀咕一句,“阿修罗……” 等她回过神来,却发现那三位已经搭成了一条长线,守中真仙搭着冯君的肩头,赤脚大汉有样学样地搭着守中真仙,儒雅书生亦然…… 颐玦长老取出一柄浮尘,直接缠住了儒雅书生的腰,冷冷地吐出两个字,“走吧。” 问道真仙这一刻是懵懂的冯君呢?他怎么可能脱得开我的空间禁锁? 而不远处的其他人,已经舍下了手头的对手,亡命一般攻杀了上来,“找死!” 尤其是曲涧磊和聂赤凤,眼睛都要瞪出血了。 问道真仙一探手,一股浩荡的气势接下了所有的攻击,然后他冷冷发话,“我只找姓冯的,不关你们的事……这话我只说一遍。” 他的话刚说完,就觉得身边有异,侧头一看,禁不住骇然地倒吸一口凉气,紧接着,他身前的空间扭曲了起来。 颐玦真仙抬起纤纤玉手,向前一指,轻轻吐出三个字,“思甘霖!” 空中蓦地出现无数小水珠,箭一般地向地下落去,扭曲的空间瞬间稳固了下来。 甘霖术原本是灵植一系的术法,而这“思甘霖”却是颐玦真仙独创的术法。 这术法已经近乎于神通了,这是昔年某个位面五行失衡,地表金气横行,导致天下大旱,降落的雨水统统化为金气,以至于植株得不到雨水的滋润。 灵植道派了颐玦去帮忙,她枯坐半年,终于改进了甘霖术,化为“思甘霖”,雨水落下时无视其他因素干扰,极大地缓解了当地旱情。 后来她继续改进这一术法,到最后不光可以帮助五行重拾平衡,甚至还能无视一些其他规则,甚至打破规则。 可惜这术法目前只有她一人能用,初级的思甘霖可以多人组阵施为,但是高级的思甘霖,就只有她能够施展——不是她藏私,而是术法的演进,原本就是她根据自身情况推演的。 而她此刻如此施为,就是要打断对方在空间上做手脚的可能。 而问道真仙的本意,是要通过紧急空间扭曲,果断逃离现场——对面四个真仙,他只有一人,不逃等死吗? 然而非常遗憾的是,雨滴尚未落下,对规则的影响已经造成了,刚刚开始扭曲的空间,瞬间就恢复了正常。 这是不让我走吗?问道真仙身子一晃,直接破空而去,嘴里还大喊一声,“以多欺少,有种你们别走!” “想跑?”赤脚大汉冷笑一声,神念瞬间发出,“无边落木!” 这是他自己改进的伪术法,自从颐玦真仙独创出自己的术法之后,灵植道出现了一股改进术法的浪潮,可惜没有人再有颐玦那样的才情。 比如这无边落木就是半成品,来自于落叶针——一种灭杀地下害虫的木系术法,现在改为无边落木,却是成了神识狙杀的术法。 问道真仙猛然中招,身子晃了一晃,速度也慢了下来。 那儒雅书生身子一晃,却已经到了问道真仙身边,抖手打出去一个圆形罩子,将人罩在其中,然后瞬间又变作了一条红色的藤条,把人死死地捆住。 “噬心藤?”问道真仙忍不住惊叫了起来,“你们竟敢豢养魔物?” “亏你也是元婴,”儒雅书生不屑地冷笑一声,“器灵都不认识吗?” 噬心藤其实不算魔物,只不过能吸取修者精血,还有很强的致幻能力,所以被列为元婴期一等一的危险植物,硬要说个魔物,倒也不是不行。 当然,如果只是器灵的话,那肯定不是魔物了。 问道真仙也是担心自己被吸食了,听说只是器灵,忍不住长出一口气。 他们这边一动手,素淼真人顿时停了下来,那两只金翅翼虎却是趁着大乱,追着素淼真人集火,打算杀死一人后逃走。 哪曾想,新来的人非常轻松地搞定了一名真仙,两只翼虎见势不妙,转身就要逃走,却见空中幻化出一只大手,方圆足有数百里,直接拍了下来,“留下来吧!” 出手的却是一直没有动作的守中真仙,他将两只翼虎镇押了之后,没有继续动作,而是侧头看向不远处的那群雷犀。 雷犀群原本已经有跃跃欲试的冲动了,但是感受到真仙出手的气势,顿时怔住了。 等到守中真仙看过来,雷犀群转身就跑——打不过,不跑等什么? 它们不如昆浩位面的妖兽聪明,但是对生物间的等级差距,还是有相当的感知力,尤其是眼睁睁地看着两只翼虎被镇押,不跑才是傻的。 正经是这两只翼虎,实在是有点自作聪明了,它俩也知道,对方有好几个化形妖一般的存在,但是它们都敢戏弄太虚弟子了,又有点火气上头,就忍不住尝试一下浑水摸鱼。 其实它俩之所以这么冒险,还是因为以前见过太虚的元婴,元婴真人不屑对它俩动手,那是要留着给金丹弟子练手的,它俩却以为元婴不会对自己动手。 说起来,还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结果就被镇押了,倒是银色雷犀这脑瓜不太够用的,竟然老老实实地躲过了一劫。 没有人在意另一名突然出现的金丹,可是那坤修也不敢就这么离开。 别的不说,那宫装丽人的元婴只出了一指,就虚悬在空中不动,她怎么敢尝试逃走? 儒雅书生擒着问道真仙走了过来,“冯小友,人已经拿住了,打算怎么处理?” “多谢上仙,”冯君抬手一拱,摸出了手机,“我先推演一下……看看他们的根脚。” 推演结果还真不出他的所料,看着问道真仙,他叹一口气,“单天云真仙,我自问没有招惹过你,你为何处心积虑要置我于死地?” 单天云已经被下了禁制,闻言忍不住说一句,“我只是想擒下你……你自己没感觉吗?” 没错,他现在说谎了,但是不说谎……那不是找死吗? 而且他觉得自己说得也没错,当时就是想擒人来的……之后才会杀人的话,就不用说了。 “呵呵,”冯君冷笑一声,“怎么也是真仙呢,别让我瞧不起你好不好?” 说白了,他不相信对方的话,要说证据他是没有,但是直觉告诉他,对方是要杀人。 其实硬要掰扯道理的话,也能说一说,一个真仙想要抓一个出尘期修者,用得着这么辛苦吗?追到了荒原来不说,还躲进了隐匿阵里。 若对方真的只想擒住他,可操作的手段实在太多了——反正没打算杀人,当街带走都成。 既然不是“小小的惩罚”,那肯定是要命的,要不是基于这种判断,冯君也不可能用掉元婴防御符。 对方出手倒确实是打算使用空间禁锁,但是他也知道自己身上的秘密有多少,人家在杀死他之前,再尝试掠夺一下他的机缘,那不是修仙者该有的正常思维吗? 退一万步说,哪怕对方不是肯定要杀人,但是既然抓走他了,找个地方圈养一辈子,时不时让他推演一下,也是正常操作。 不管怎么说,他这句话起码算是激将,多少能判断出来一些对方的心性。 “嗤,”单天云不屑地哼一声,“你瞧不起我……我需要你瞧得起吗?” “还行啊,有点个性,”冯君走上前,抬手就是一记耳光,既脆且响。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八百六十一章 很多真仙(三更贺回归) 以冯君的修为,耳光根本就打不疼真仙——哪怕是被下了禁制的真仙。 只不过这种行为,羞辱的意味就太浓了,单天云的脸色也为之一变。 然而这还没有完,下一刻,冯君冷冷一笑,“呵呵,你说我不配?正经我还看不起你……敢做不敢当,你家祖上没怎么积德啊,生出你这么个没胆的杂碎!” 冯君这话一说,不光是单天云脸色变得铁青,其他人的脸色也都是一变。 辱及先人,是天琴……甚至是手机位面最恶毒的行为之一,只要有点血性的就受不了。 连颐玦长老都看了守中真仙一眼:你找的这人,做事太缺德了吧? 单天云咬牙切齿地发话,“小子,只要我不死……你就等着吧。” “呵呵,你死定了,”冯君不以为然地发话,“所以你也别想死不死的事了,你老实交代一下事情原委,我放过你单家一家老小,你看怎么样?要不然,别怪我连你家祖坟都扒了!” 颐玦真仙有点受不了,你杀对方的全家我没意见,但是先辱及先人,然后是扒人祖坟……这是仗着有四个真仙给你撑腰吗?抱歉了,我不会支持这样的行径的。 所以她轻咳一声,“我们不太合适帮你杀人……真仙不可辱,你得自己想办法。” 她觉得自己说得还算婉转。 可是冯君哪里听不出她的意思?忍不住心里暗暗叹一口气,智商是硬伤啊。 不过他也没有记恨对方,不管怎么说,他自己威胁的那些话,实在是有些恶毒,可以说是三观不正,人家只是应邀伸手帮个小忙,没有盲从他指挥的义务。 正经是他觉得,她能不管守中真仙的感受,坚持自身的道德观,这种品质值得提倡——能够固守本心的人,是可敬的。 当然,敬重归敬重,他心里也难免些许不舒服,所以他只是冷笑一声,盯着单天云发话,“说到最后,你还是没脸说,只想抓我,没打算杀我……对不对?” 其实这句话,他是说给那个傻女人听的。 单天云眼睛一眯,冷笑着发话,“随便你怎么想好了,不过就凭你……杀得了我?” 他还真的不信这话,出尘期杀元婴?真没听说过这么搞笑的事情。 那几位真仙对视一眼,也不说话,却是齐齐地想起了“仙陨之光”,心里甚至生出点期待。 冯君无语地指一指单天云,“还是不肯正面回答。” 然后他转头看向守中执事,“他身上的缴获都归诸位真仙了,这个人……你们还有用吗?” “没用了,”不等守中真仙回答,儒雅书生先出声了,其实他已经听出来了,冯君那些过分的话是要达到什么目的,所以他轻咳一声,“如果可能……给他个痛快吧。” 冯君微微点了一下头,轻微到甚至看不出是不是真有这个动作,然后他看向那名金丹高阶的女子,“端木怜琴真人,锁魂阴气用得不错,不过我挺好奇……我跟你们太虚别院有仇?” 他这话一出口,别人还没说什么,问道真仙脸色就是一变,“端木怜琴?” 他只知道此女自称怜琴真人,真想不到居然也是姓端木——早知道你这么容易暴露,我硬气个什么?谁不知道端木家跟陌燃真人不对付? 他想得有点歪,冯君这外地人,还真不知道端木正鸿,不过他也不需要知道端木正鸿,他只需要知道那个莫名其妙死亡的天玺真人,和杀害他的程水边,都是太虚别院的就足够了。 所以他肯定是被陌燃真人的仇家针对了,而且……人家真有杀他的理由。 身为外地人,坏了太虚别院某人的好事,哪怕为了杀鸡儆猴,人家也有干掉他的刚需。 怪不得守中执事说起太虚门下和太虚别院,也是一脸“呵呵”的表情,还真是够复杂。 端木怜琴听到自己被识出,也是吓了一大跳,她是家族旁系,从不自报家门,后来又嫁出去了,哪怕是端木家族的高手,也很少知道她姓端木。 所以她相信,冯君真的是靠着推演推算出她的身份的——这是个有真本事的人。 事实上,对方知道了她姓什么,那就没有必要再矫情了,她冷笑一声,“既然知道我是太虚别院的……那我就要提醒你一声,你现在是在屹遥板块。” 哪怕只是个别院,前面也挂着“太虚”两个字,谁敢在太虚门的地盘上放肆? 听到这话,窦德有点不淡定了,他晋阶金丹三层时间不长,不太清楚陌燃真人和端木家的恩怨,不过他是正统的太虚弟子,对于维护太虚的荣誉,执念相当深。 总算还好,他知道冯君是自己正在招待的贵宾,所以只是轻咳一声发话,“冯道友,打扰一下……这名别院的金丹真人,能让我来问一问吗?” 都不用再说别的,只听他的口气,就有浓浓的维护之意。 素淼看不下去了,主动出声,“窦道友,她是别院的金丹,我也是太虚下派的金丹,她偷袭我的同伴,而且你这外院弟子还在旁边……她这也是不给太虚面子吧?” 刚才那一幕,真的让她有点后怕,真仙暴起发难,谁敢想象? 害怕之后,就是无尽的愤怒涌上心头——你们还真不把太清当回事啊? 窦德听得也是一愣,他之所以出面,是下意识地要维护太虚的体面,听到她的话,才反应过来一点——这个端木怜琴这么做,真的没把我放在眼里呀。 端木怜琴现在的处境真有点左右为难,她其实没有被下了禁制,但是她敢跑吗? 好吧,就算她敢跑,可是她跑得掉吗? 既然跑不掉,那冯君只要搞清楚陌燃真人和端木正鸿的关系,她还活得了吗? 只要脑子里不缺弦儿的修者,都明白端木正鸿在计划失败之后,还执意要派人来找冯君,会意味着什么——肯定是要杀一儆百的。 端木怜琴并不指望冯君了解清楚原委之后,还能放过她,她必须把自己牢牢地跟太虚门绑在一起,“窦师弟,我想问一句……什么时候外面的真仙,能在屹遥随便动手了?” 窦德早就意识到这个问题了,就连太虚的元婴真仙,一般都不会对屹遥板块的妖兽出手。 现在五城里元婴真仙的存在,主要是为了维护秩序,针对的是修者而不是妖兽。 窦德侧头看去,发现按住两只金翅翼虎的真仙,已经撒手了,顺手给两只妖兽下了禁制,他思索一下,然后一拱手,“敢问这位前辈……怎么称呼?” “不要问我称呼,”守中真仙一摆手,淡淡地发话,“我是看这两只畜生不顺眼,居然想着乘人之危,所以才出手拿下……我不是正常途径进来的,不会带走妖兽,给你们留下。” 屹遥板块虽然是太虚门的六大之一,但却不禁外人出入,不管什么人,登记了之后就能进——当然,真仙是禁止在这里狩猎的,太虚的真仙都要有足够的理由才行。 守中执事当然明白这些,而且他出手也确实是因为看不惯,没想着把妖兽带走。 涂红衣一听就很高兴,她是最恨这两只翼虎的,于是一拱手,“多谢仙人出手相帮。” 你懂点事好吗?窦德无奈地看她一眼,却又不好说什么,只能冲着守中真仙微微一笑,“这是多谢前辈了,但是……前辈可否告知,你们来自何处?” 面对这种质问,守中执事却是没有感到惊讶,只是笑一笑,“早就听说太虚门霸道,我们来自何处……真的很重要吗?” “太虚门从不霸道,”窦德正色回答,他身为太虚弟子,尤其是在屹遥板块,不知道每天要做多少类似的解释,倒也习以为常了。 所以他只是认真地纠正一下,“可是诸位前辈突然现身屹遥,并且出手,太虚门作为主人,总要问一声的。” 守中真仙笑眯眯地看着他,“也不是我们想来的呀,太虚门声名远扬,我们哪里敢惹?只不过……冯小友遭遇生命危险了,召我们过来,我们也不能不来吧?” 是冯君召来的吗?窦德摸一摸额头,觉得自己智商可能有点不够用了。 他一点都不怀疑,冯君会有这种能力,跟冯君接触得越久,越能感受到此人的神奇——他接触冯君其实不算多,但是他跟素淼熟啊。 窦德有太多的话要说,但是很遗憾,面对诸多真仙,他……底气有点不足。 所以他只能把持大义了,“这个……冯道友胸怀千壑,我一向是佩服的,可是诸位来的方式不对,而且不光是解救了他,还对妖兽随意出手,我冒昧地说一句,这就不太合适了。” 你来归来,救人归救人,但是在我太虚门的地盘撒野,这明显的不合适嘛。 守中执事眨巴一下眼睛,笑了,“那你的意思呢?” 这是非常简单的谈判手段——说出你的目的吧。 窦德有点茫然,他也是金丹了,但是年纪比素淼还要小一点,要论狡猾,哪里斗得过真仙?他想了半天,才说了一句,“这里终究是太虚门的地方呀。” 话音未落,有人就冷哼一声,“现在的太虚门弟子……堕落成这样了?” (第三更,贺兄弟姐妹们顺利回归!) 三更,贺勇士回归 知道风笑的朋友都了解,我的加更,从来是比较随心的。 萌主加更这一套,是全全搞出来的,我一向不怎么……其实就是手残。 昨天山西的医护人员从武汉回来了,机场水门迎接。 水门……就是两只水龙冲天,飞机从水龙下穿过落地,视觉效果很强。 风笑不知道这是哪里的规矩,反正就是觉得非常庄重,很有仪式感。 我是非常开心,大山西的物资给了武汉无所谓,关键是借出去的人,都囫囵回来了。 别的省在湖北,是一省包一市,我大山西在湖北是一省包三市,不信的去白度。 包了多少其实无所谓,关键是我们尽力了。 什么摩托、警车开道之类的,也就不说了。 我开心的的是,他们安全回来了。 只为此加更,月票不求了,这个月扯淡了,下个月再说。 《大数据修仙》三更,贺勇士回归 《<b>大数据修仙<b>》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一千八百六十二章 颐玦根脚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灵植道的长老颐玦真仙。 她一脸无奈地看着窦德,“有人侵害太虚门的利益,你该打该杀都好……怎么能这样?” 她学了一下窦德刚才的表情——不是很像,但也有一分意思。 然后她的脸就冷了下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 窦德听到这话有点懵,你这是……帮着太虚门说话吗?“敢问仙人怎么称呼?” 颐玦真仙冷着脸一声不吭,倒是赤脚大汉笑了起来,“你还真是没眼色,怎么也是太虚弟子,竟然连你们太虚出来的颐玦真仙都不认识了?” “颐玦真仙?”窦德这是彻底地惊讶了,然后忙不迭地一拱手,“见过师叔……师侄、师侄其生也晚,不曾见过师叔,但是师叔的大名……” “不用叫我师叔,”颐玦真仙一摆手,冷冷地发话,“我已然离开太虚,现在是灵植道的长老,你无须考虑我的面子。” 她的话是这么说的,但若不是因为这层关系,守中真仙犯得着请她这元婴高阶前来屹遥?要知道,颐玦真仙是灵植道出了名的不好打交道。 那么,颐玦作为太虚门的天才弟子,为何会转投灵植道呢?这要从天琴位面的架构说起。 太详细的不用说,天琴社会的基础架构是家族,主要势力是七门,七门之外还有十八道。 十八道的诞生,本身就是七门之间相互妥协的产物,因为没有这个机构的话,七门为了争夺修炼资源,会相互厮杀得非常惨烈。 大家为了避免这种情况持续,商议一下,根据修者们的兴趣和爱好,以及管理天琴的各种需求,组建了一个十八道的机构。 最初十八道的成立,大部分成员就都来自于七门,来自于家族的反倒是少数,到得后来,十八道自己培养的弟子慢慢成长起来,身上七门的色彩才逐渐淡去。 值得一提的是,根据约定,十八道和七门之间的修者,是可以流动的,大部分修者会从一而终,但是也有修者修炼一段时间之后,觉得这一门不太适合自己,愿意转投它门。 七门之间相互转投的概率,基本为零,就算有人能硬着头皮转投过去,在对面可能受到歧视不说,还有卧底的嫌疑,但是十八道和七门之间转投,基本上毫无影响。 当然,这转投也有转投的规矩,不是说转投就能转投,大致来说是三种可能:才完成抱丹的、才凝婴的、刚刚晋阶元婴中阶的。 为什么这么设置?暂且不提,关键是下界被接引上来的新晋元婴,也可以享受这种待遇。 就拿素淼打比方,她在昆浩属于太清派,算是太虚门的下派,但是到达天琴之后,她如果一定要选择加入青莲门的话,太虚门也不能拦着,而青莲门也不会对她有太多歧视。 所以下界修者被接引到上界的时候,本身就是一次相当难得的改换门庭的机会。 冯君听说相关规矩之后,都忍不住咋舌:怎么有一种浓浓的华夏初中中考的既视感? 他的吐槽还真的没错,一般来说,下派有发展潜力的修者,上门一定会尽力拉拢。 比如说一个三百岁凝婴的修者,上门绝对不会放你离开,你若执意离开,那就一定要耐心解释清楚,自己是怎么考虑的。 若是你态度不是很好,转投的也不是十八道,而是选择了其他上门,那就不排除出意外的可能——这种例子真的太多了。 当然,如果是七八百岁才凝婴的,转投其他上门就转投吧,本门绝对不会拦着,倒是那要被投靠的上门,会对你做出一些了解,才会考虑接收不接受你。 再打个具体的比方,如果孤月真人侥幸凝婴了,以他八九百岁的高龄,肯定就是差等生了,很可能哪个上门都不会要他。 如果运气好的话,他会成为上门的客卿,运气不好,就只能找个次生位面组建家族了。 话题转回来,颐玦真仙就是在晋阶元婴四层之后,选择了改投灵植道。 太虚门当然挽留过这个天才弟子,不过她已经下定了决心,太虚门也知道她一向喜欢灵植,再要阻拦的话,那就是阻了对方的向道之路。 再说什么宗门教派,修仙者最终修的是自身,目标是打破桎梏,问鼎长生! 其实太虚门并没有亏多少,在十八道里,他们也需要有利益代言人,有个熟面孔总比没有强,所以他们是礼送她入灵植道,还对灵植道主说,我们给你送来个天才,你一定要珍惜。 天琴位面就是这么一套运作流程,而颐玦真仙入了灵植道之后,用了两百年左右的时间,就从元婴四层冲到了元婴九层,不愧是一代天骄。 窦德算是比素淼还要天才一些,但是跟颐玦真仙这样的变态不能比,他才进入炼气期的时候,颐玦真仙就离开了太虚门,他能知道的,也仅仅是一代真仙留下的传说。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做出正确的应对,他恭敬地回答,“既然是颐玦师叔当面,该如何处置,还要听师叔的。” 颐玦真仙能端一下架子,但是反复端着也不合适,所以她微微皱一下眉头,“我都说了,让你拿主意,正好也看一下太虚后辈的行事方式……跟我同行的都是灵植道的。” 窦德也不是个瞻前顾后的,听她这么说,马上点头,“既然师叔这么说,那我就放肆了……灵植道视察天琴灵植,随便出入屹遥不算问题,更何况还是被冯道友召来的。” 然后他侧头看向端木怜琴,沉声发话,“怜琴师姐,现在该说一说你的问题了,太虚门下,外院别院本是一家,我接待冯道友,用的还是掌城师兄的名额……” 顿了一顿,他毅然发问,“我很好奇,你和这名真仙对付冯道友,所为何事?事先跟我商量一下,就很难吗?” 端木怜琴见他们把话说开,更关键的是,那名女真仙竟然是大名鼎鼎的颐玦,她实在没了侥幸的心理,只能叹一口气,“有些事情干碍太大,我不能跟你说……抱歉了,窦师弟。” “干碍甚大?”窦德侧头看一眼自家的道侣,她可也是太虚别院的。 “什么事能比太虚门的事还大?”涂红衣的眉头微微一皱,此前她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这里,而且她本身也不是一个很关注形势的人,天生就不喜欢,所以没在意这些。 她顿了一顿,终于想起点什么来,“那就是家族了……等等,你姓端木?跟端木正鸿是什么关系?” 端木怜琴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是已经被冯君叫穿了身份,再回避也没什么意义了,“我算端木家的旁支,不过早就嫁人了。” “哦,”涂红衣点点头,侧头看向窦德,“有传言说,陌燃师兄不来的话,很可能是端木正鸿掌城……他俩之间好像有点问题。” 她对这些情报并不关心,但终究是在屹遥待得久,自身又是别院的,比窦德知道的多一点。 “开什么玩笑,”窦德冷笑一声,他修为进境快,但是平时很少考虑这些东西,忍不住回嘴,“东城建起来几万年了,什么时候出现过别院掌城?” 冯君听到这里,大概明白自己的对手了,于是出声插话,“以前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我估计那程水边,跟端木正鸿脱不了干系。” “咦?”涂红衣后知后觉地咦了一声,“别说,我好像听谁说过,程水边……对了,他俩关系确实不错,程水边的好多典册,都寄放在端木正鸿那里。” 她说得开心,窦德的脸却黑了下来,“就是说……杜天玺的死,可能是端木正鸿所为?” 然后他看向端木怜琴,“所以你要杀冯君,是因为他帮陌燃师兄推演了杀人凶手?” 端木怜琴无言以对,只能耷拉下眼皮。 “哈哈,”赤脚大汉却是放声笑了起来,他抬手一指窦德,“你现在才反应过来,我从来不知道,太虚门下竟然有如此蠢笨的弟子!” 窦德臊得满脸通红,却还没办法反驳,不是胆小,而是人家说得没错。 就在这时,颐玦真仙冷哼一声,“太虚弟子是否愚笨……跟你有什么关系?” “确实无关,”赤脚大汉笑嘻嘻地回答,一点都不生气,“我只是有点感慨,像他这种只知道修炼的蠢货……真的是不多了。” 颐玦真仙一开始没在意这话,可是品了一品,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无心中看了冯君一眼,却发现他似乎……憋笑憋得很辛苦? 下一刻,她勃然大怒,脸上却依旧不动声色,“你是在笑话我吗?” “不敢,”赤脚大汉一闪身,就到了百里之外,他苦笑着一拱手,“长老,我是无心的!” 颐玦真仙懒得理他,而窦德也陷入了苦恼中,“为今之计,我该怎么处理?” 守中真仙淡淡地发话,“处理什么?你当没看到就是了,敢对我接引来的人出手……” 他一伸手,就将端木怜琴束缚住,轻描淡写地表示,“冯山主,这人也交给你了!” 第一千八百六十三章 端木家的怒气 冯君看着单天云和端木怜琴,也是皱一皱眉头——有点闹心啊。 不过指望他放过这两人,也是不现实的,所以他问一句,“窦德真人,我若杀了这端木怜琴……不知你是否被动?” 殊不料,这一次窦德精明了一下,“我什么也没有看到,你问的问题,我听不太懂。” 端木怜琴的脸瞬间就白了,“窦师弟,你这么做可是出卖同门。” 窦德看都不看她一眼,自顾自地发话,“区区的太虚别院,可还算不上外院的同门,我也鄙视残杀同门的人……哦对了,我的道侣除外,不管她是哪一家势力的,都是我的道侣。” 涂红衣宜喜宜嗔地白他一眼,“算你小子会说话!” 他俩在打情骂俏,冯君却是有点抓耳挠腮,“哎呀,又要杀真仙了……守中执事,您能帮我干掉这个单天云吗?” “我为什么要接你的因果?”守中真仙白了他一眼,“你不是杀得了元婴吗?” 什么?单天云闻言大骇——这厮居然真的能单杀元婴? 冯君苦笑一声,然后一摊双手,无奈地回答,“这不是发愁仙陨气息吗?上一个还没清除,又来一个……压力有点大?” “仙陨气息?”单天云忍不住出声,眼睛也睁得老大——假的吧? “仙陨气息?”窦德闻言,也忍不住惊呼一声,“这种气息……还真的有?” 他悄悄地看颐玦真仙一眼,看到她面无表情,心里难免有点纠结,师叔您这是早就知道了,还是说……就是习惯性地冷脸呢? 冯君如果知道他的想法,会告诉他,那叫“习惯性面瘫”。 守中真仙摇摇头,坚决不肯答应,“不是我难为你,我身上的因果不少了,实在不行。” 冯君左右看看,发现没人看自己,于是面瘫的那位一拱手,“颐玦长老……五颗?” 颐玦真仙轻微地摇一下头,非常干脆地回答,“十颗也不行,我已经说过了不管!” 原来不仅是面瘫,还缺弦儿,冯君摇摇头,“算了,我自己来吧,诸位可以回了。” “什么?”守中真仙的嘴角抽动一下,“你把我们弄来,让我们自己回?过分了啊。” “是啊,”赤脚大汉也点点头,“你赶紧处理完了,我们还要在屹遥板块上走一走,看一看老朋友,来得冒失了,总不能走的时候还冒失地走。” 冯君一听这话明白了,合着这四位是打算看自己怎么弄死真仙。 这可由不得你们!冯君将两人一手抓了,摸出手机,单手就划开了屏幕。 然而,天底下可不止他一个人会马蚤操作,赤脚大汉抬手摸了一下耳朵,一道术法已经悄无声息地打到了冯君的衣袖上,颐玦真仙神识一动,一滴小水珠就附着在了冯君发梢。 他们这些小动作,能瞒得住其他人,却瞒不住同行的两位真仙,那二位交换个眼神,也懒得再出手了——他俩都不行的话,咱俩也没啥指望。 下一刻,冯君在众人眼皮子下消失了,赤脚大汉的眼睛微微一眯,笑了起来,“又回到庚字原了,守中,他跟你的交情挺不错啊……咦?” 下一刻,他的眼睛睁大了,然后看一眼颐玦真仙,“长老……” 颐玦真仙的目光有一丝的茫然,过了两息才微微摇头,轻声吐出四个字,“有点水平。” “不会吧?”赤脚大汉有一些愕然,“你的思甘霖……可是能破解规则的,也跟丢了?” 颐玦真仙面无表情地回答,“规则也分大小,能诛杀元婴的规则……也不会很差吧?” 他们就这么高谈阔论,一点都不把旁边的人当回事——真仙就有这份底气。 但是其他人听得就毛了,除了颜雨汐见识过冯君诛杀真仙,别人都是一脸的懵懂——冯君这是……又诛杀了真仙吗? 几乎在同一时刻,东城的某个小院里,一名正在打坐的中年人猛地睁开了眼睛,然后掐指一算,顿时愣住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神识传出屋外,“来人!” 一名仆人匆匆跑了进来,恭敬地发话,“老祖。” 中年人正是端木家的元婴真仙端木故柱,他沉声发问,“问道真仙什么时候离开的?” “昨天中午,”仆人恭敬地回答,“跟怜琴真人一起走的。” “去把怜琴的……算了,她没有命牌,”端木故柱摇摇头,轻叹一声,端木怜琴其实也是端木家的好苗子,可惜发现得晚了,已经嫁出去了。 不过知道怜琴真人是端木族人的人不多,端木故柱也不想多说什么,“去把少爷叫过来,说事情有变……” 守中真仙四人聊了没多久,冯君从不远处的防御阵里走了出来,“我回来了。” 颐玦真仙和赤脚大汉对视一眼,齐齐摇一下头——跟踪的手段已经失灵了。 守中真仙却是直接发问了,“那俩人呢?” 冯君还没来及说话,颐玦真仙居然直接抢答了,“守中你也应该多提升一下修为了,难道感觉不到仙陨气息?” 守中执事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我还真感觉不到,长老……不是每个人都像你那么天才。” 颐玦真仙扬一下眉头,不以为然地轻声嘀咕一句,“这跟天才有什么关系?还是懒……” 她私下嘀咕,别人不会随便接话,冯君见她回答了问题,也就不再重复,而是笑着发话,“四位真仙,要我送你们回庚字原吗?” “不着急,”守中真仙摇摇头,他的修为不算最高,但此事是他张罗的,所以也是他来做决定,“既然来了……那就去东城看一看,省得太虚门说我们无礼。” “无礼的是他们吧?”儒雅书生懒洋洋地发话,“既然知道是我灵植道的客人,还要派元婴来截杀……长老,这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 颐玦真仙虽然愿意照顾太虚门的面子,但就是她的话,现在她是灵植道的长老,所以她微微颔首,“肯定是要问一下。” 然后她侧头看一眼窦德,“你们还要狩猎几天?” 她本来就是出身太虚门,对这一套东西实在太熟悉了。 窦德恭恭敬敬地回答,“是掌城师兄的接待配额,定的是三天,今天第二天。” 颐玦真仙怔了一怔,方始回答,“哦,既然还有两天,那你们继续,我们再等一天好了。” “这个……”窦德迟疑一下,素淼真人却是发话了,“我们不狩猎了,直接回吧,怎么敢劳诸位前辈等候?” 其实执意要狩猎妖兽的就是她,而且还想让外孙女体验一下,她心里非常清楚,冯君等人对狩猎妖兽没什么兴趣,所以就帮大家做主了。 颐玦真仙听到这话,也没再坚持,堂堂的真仙,能把姿态做到就很不错了,她有的时候会犯轴,但不会在无关的小事上计较。 他们回去的时候,依旧是通过挪移阵盘。 按说有四名真仙在,直接飞回去也无妨,但是修仙者之间交往的分寸很重要。 他们是被冯君召来的,这个行为可以有解——冯君做为太虚掌城真人的客人,遇到了关碍生死的大麻烦,自然可以摇人。 但是大家来了屹遥,也动了手,再大摇大摆地飞行,就有不尊重主人的嫌疑了。 颐玦真仙有心给太虚门面子,守中执事等人也明白其中分寸,自然不会在意。 有意思的是,值守小院的金丹,居然认识灵植道的长老,见到挪移阵盘里出来很多人,他先是一愣,然后惊喜地叫了起来,“颐玦师叔,怎么是您?” 灵植道长老依旧是那副面瘫脸,“不要叫我师叔,我现在是灵植道的长老。” 这位金丹就比较懂事,他毫不犹豫地表示,“师叔您是太虚门出去的,是本门的骄傲,在我心里,您永远都是师叔。” 窦德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心说你这么冒失,会不会惹师叔生气? 颐玦真仙并没有表态,其实谁不喜欢听好听的?然后她问一句,“驻守东城的元婴是谁?” 金丹弟子赔着笑脸回答,“是兴宇师叔。” “还是他啊,”颐玦真仙点点头,然后看向窦德,“带我们走传送吧。” 挪移阵盘不用出灵石——那是太虚的福利,但是走传送阵肯定要花钱的,毕竟是东城的修者都在用,不过这点灵石对冯君来说,真的是毛毛雨了。 来到东城之后,四名真仙的气息,马上就引起了别人的关注。 守中真仙他们都有屏蔽气息的法门,但是在太虚门的城池这么做,一来是有不敬主人之嫌,二来也会显得……有点心怀叵测。 东城的修者五花八门,其中不乏有眼力的,不光有人认出了颐玦真仙,灵植道的另外三名真仙,也有人认得。 端木故柱正在跟端木正鸿商量,该如何拷问冯君,就见仆人匆忙走进来,“老祖,那昆浩位面的土包子回来了。” 老祖有点意外,眉头微微一皱,“不是三天吗,今天就回来了?去通知他……前来见我!” 仆人闻言就是一愣,“老祖,您来东城是很隐蔽的事呀。” 如果没有意外,端木故柱应该在中央城,来东城都要提前打招呼。 端木故柱不以为然地笑一笑,“怎么,还怕刘兴宇那软蛋找我?”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八百六十四章 颐玦问罪 刘兴宇就是太虚门在屹遥东城驻扎的客卿,元婴三层。 他是下界凝婴后才来天琴的修者,是那种学习不太好的——凝婴的时候都七百多岁了。 这种修者对太虚门来说,属于可要可不要的:你要离开,太虚绝对不会说一个字来挽留。 而且他还不是根正苗红的太虚下派弟子,也只是偶然得了太虚的传承,尽管非常想留在太虚,奈何是找个人说情都难。 总算他有一点好的,那就是曾经跟人争斗伤了根基,耽搁了三百多年——如果没有这三百年的拖累,他应该是四百岁左右凝婴。 这么来算的话,他似乎还勉强能算得上个天才? 但是事实上,哪一个修者的求道之路也不是一帆风顺的——谁还没有在家里舔过伤口? 总算是他的态度还算坚决,太虚门给了他一个客卿的位置,至于说将来怎么回事,那就要看你自己的努力了。 刘兴宇做了客卿之后低调得很,主动要求出镇地方——太虚门里的修炼条件更好,但是地方上会有一些外快,关键是也自由。 正好屹遥出缺,缺少元婴坐镇,所以他就来了,而且来了之后,一直表现得不错,该惩治的就惩治,该救援的救援,至于说太虚门来的弟子,有后台的他基本不招惹。 大家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刘兴宇本身就没有任何后台,哪怕有个太虚的传承,师父却是已经死了好几千年——哪怕你是下派上来的,起码在门中能找一找,有没有本派前辈。 既然什么都没有,你不低调谁低调? 久而久之,大家就认为,刘兴宇是个软蛋——事实上他也是这么表现的。 端木故柱观察此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人在中心城做事就是中规中矩,后来到了东城坐镇,一百多年里,大多数时间都在修炼,做主的就是“掌城师兄”。 其实他这么做没毛病,整个屹遥板块都很少见化形妖,一般情况就轮不到他出面。 综合各种观察和分析,端木故柱认为,这是一个很弱势的元婴——东城本来就是屹遥板块人数最少的城市,要不然轮不到此人来坐镇。 但是仆人说了一句话,“可是……跟着那下界土包子来的,据说是灵植道的颐玦真仙。” “灵植道的颐玦真仙……这名字有点耳熟,”端木故柱想了想,猛然失色,“居然是她?” “是她,”仆人点点头,顿了一顿又小心翼翼地发话,“跟她同行的,还有三名真仙。” 端木正鸿的眉头狠狠一皱,“还有三名真仙……什么来历?” “这个不清楚,”仆人可不敢乱说话,端木家的修者,脾气太暴躁了,一言不合就敢打死人,“反正看起来跟颐玦真仙关系不错。” 端木正鸿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你就说冯君在不在其中。” “在的,”仆人点点头,“据说陌燃真人允了三天时间,但是他只用了两天。” 他想暗示一些东西,但是端木正鸿根本懒得跟他说话,而是看向了端木故柱,“问道真仙的仇,咱们要不要报了?” 此前他追求的是搞掉冯君,实现杀一儆百,但是现在他已经不会这么考虑了,有颐玦真仙的出面,搞掉冯君已经不可能了,但是……问道真仙死了啊。 端木故柱沉吟了很久很久,才出声表示,“先问一问那三个真仙的来历吧。” “咱们怕他吗?”端木正鸿觉得自己有点不能忍了,“颐玦真仙我也知道呀,但她现在已经不是太虚的人了,是灵木道……灵植道的长老!” 不得不说,他对颐玦真仙相当了解——起码比窦德强太多了。 “你以为我不想干掉冯君吗?”端木故柱无奈地叹口气,嘴巴也无意识地抽动了一下,“我比你更想干掉他,在你没有成长起来之前,一直是我……在维护端木家的荣耀啊。” 端木正鸿点点头,“我知道您的辛苦,现在我已经长大了……” 他的下巴一扬,非常果决地表示,“以后端木家的责任,我来扛着。” 他说得意气风发,但是端木故柱直接给他当头一棒,“说话谁不会呀?我就问你一句,怎么挡得住颐玦真仙?” “颐玦真仙……那是挡不住,”端木正鸿还没有膨胀到作死的地步,但是他心里,也是真的不服气,“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挡她,她不是咱太虚出去的吗?还是您有其他消息?” “我对这个人不了解,”端木故柱摇摇头,很平淡地表示,“但是你要明白,一共来了四个真仙,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端木正鸿思索一下,也陷入了沉默中,好半天他才出声发问,“她为什么这么护着他?” “这就是前天我让你拿主意的原因,”端木故柱面无表情地回答,“如果你够谨慎的话,应该事先了解一下那个冯君的根脚。” 这其实就是甩锅了,其实当时他也没认为,冯君有多么了不起,哪怕是下界的金丹,端木家说杀也就杀了,更别说一个区区的出尘期了。 但是端木正鸿没感觉到被甩锅,他只当老祖提点自己呢,他点点头,“您说得对,这一次是我辜负了您的信任,以后做事一定多思多想,不过……现在我该怎么办?” 端木故柱沉吟着发话,“先着人去打探他的根脚,不要急在一时。” 端木正鸿思索一下,四名真仙……对他来说,这压力真的有点大,“不需要躲开吗?” “躲什么,”端木故柱不以为然地摇摇头,“就算陌燃恨你入骨,他也需要先获得刘兴宇的同意……刘兴宇可能同意吗?他见了我之后那副熊样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端木家里可是有两名真仙,外加一名真仙供奉,而且祖上也曾经是太虚真传弟子,在太虚别院人脉极广,刘兴宇这种没根脚的客卿,还真是要敬端木家几分。 没多久,又有人来报,“陌燃真人出来迎接四名真仙,并且将他们接到了府中……” 端木正鸿脸色一黑,“先让这小子猖狂两天,这里终究是太虚门的地盘,不是灵植道的!” 事实上,现在的陌燃真人可没有猖狂的心思,他甚至有点惶恐不安。 因为颐玦真仙进入他的府中之后,只说了一句话,“冯君是灵植道专程从下界请上来的推演高人,推演如何治理青灰病……却在这里受到了真仙的暗杀,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别人不是很清楚颐玦真仙,陌燃真人却是再清楚不过了,因为颐玦真仙离开太虚门的时候,正是他进入太虚内院的时候。 人家从元婴四层修到了元婴九层,而他则是从金丹四层修到了金丹九层。 差距实在太巨大了,她甚至成了同期修者中梦魇一般的存在。 陌燃真人第一个反应是撇清,说自己请冯君推演,也是出了灵石的,后来更是让窦德陪同冯君去猎杀妖兽,整个过程没有任何的勉强,他甚至动用的是东城待客的配额。 颐玦真仙也就问了这么一句,他只管质疑,其他的事情都不管,也不会为难昔日同门。 倒是守中真仙一本正经地表示,冯君做的这个推演,是造福整个天琴的事情,你知道他的遭遇一旦传出去,后果是什么吗? 陌燃真人第一个态度就是:我疏忽了,实在抱歉。 这也就是他了,换个太虚弟子来,哪怕也仅仅是金丹高阶,都不会这么轻易地软了,七门做事,何须向别人解释? 可陌燃真人正愁事情不大,他已经被端木正鸿恶心坏了,难得抓住了对方的把柄,所以先是道歉,然后表示可以请端木家在这里的代表来问询,然而……这需要兴宇真仙的授权。 “那你就着人通报一声吧,”守中真仙随口吩咐,然后又补充一句,“对了,记得告诉他,颐玦长老也在这里。” 兴宇真仙是真正的“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修长生道”,所以颐玦真仙到来,都已经传遍了东城的上层,却没有传到他的耳中。 他身边也有几个追随者,得知了这个消息,却是不敢去打扰他——以往兴宇真仙的反应,已经多次证明,他是真不喜欢接触可能产生麻烦的事情,偶尔甚至还会因此暴怒。 不过接到陌燃真人的通报,他们还是壮起胆子去打扰闭关中的真仙。 刘兴宇在大多时候,脾气还是不错的,只不过不太爱说话,接收到消息之后,也没有不耐烦,只是传出了神识,“什么事?” “陌燃真人通报,说灵植道的颐玦长老来了,还有三个真仙,他们的贵客受到了……” “等等,”刘兴宇已经闪身出来了,他的神情有点激动,“颐玦真仙来了?” “是的,她和她的同伴就在陌燃真人那里,找您有事,问您什么时候出关……” “我这就走,”刘兴宇身子一闪,就不见了踪迹。 因为出身的缘故,他在太虚门里没几个能说话的人,而颐玦真仙就是其中之一。 第一千八百六十五章 只怕有心人 颐玦真仙不爱交际,但是也没有看人下菜的习惯,她看谁都不如自己,当然也不会区别对待——反正就是那种淡淡的冷傲。 刘兴宇成为太虚客卿的时候,正是颐玦真仙要离开太虚之际,因为他才开始元婴阶段的修炼,有一些细节不摸头脑,于是四处请教人。 但他是野路子出身,真正太虚传承里的细节,他都不怎么掌握,别人就算愿意解答一二,他get不到要点,人家又没有给他科普的义务,关键他还不是太虚门弟子,只是客卿。 到最后,搞得他自己都不好意思多问。 后来他又听说,颐玦真仙比较愿意帮人解答问题,前提是你不要太笨,否则她会骂人。 刘兴宇虽然低调,但是心里绝对不承认自己笨,所以壮起胆子去找颐玦真仙。 她的态度果然是冷冰冰的,不过答疑解惑的时候非常干脆,直接指出要点,没有废话。 刘兴宇又硬着头皮,请教了一些比较浅显的问题,颐玦真仙的脸上有明显的讶色。 不过她冷傲惯了,没有多说什么,也是非常干脆地回答,有时候,她的眼中会流露出一丝不耐,但最终还是会给他解答。 到了最后,她终于点评了一句,“悟性还将就,基础太差……你攒够一定量的问题,可以去灵植道找我,过两天我就走了。” 此后的一百多年里,刘兴宇一共去过灵植道两次,请教颐玦真仙,她也非常干脆地回答了,并且在第二次结束的时候表示,你以后可以跟别人探讨了,没必要再来找我了。 刘兴宇也知道她说的是对的,于是临走时丢下一句话,说你要是屹遥板块有事,那就只管找我,我现在负责坐镇东城。 一晃眼,又是一百多年过去了,颐玦真仙并没有来过屹遥,刘兴宇也没去找过她。 他心里认为,自己是被耽误了的天才,但是他也清楚,哪怕没有被耽误,对于颐玦真仙那样的妖孽,他也只有望其项背的份儿,不敢有什么杂念。 反正在整个天琴位面,值得他认真感谢的就只有两人,其中一个就是她! 当然,因为他的身份尴尬,而颐玦真仙却是无数人追捧的偶像,所以两人之间的往来,并没有别人知晓。 刘兴宇来到陌燃真人的府邸,二话不说直接往里走,看门的人也不敢拦着,只是试探着发问,“兴宇真仙,要我们……通报……一下……算了,都已经进去了。” 来到第二进的院子里,刘兴宇见到了颐玦真仙,抬手就抱拳施礼,非常恭敬地发话,“见过颐玦师姐,见过灵植道诸位道友。” 他暂时没提及冯君,不过陌燃真人并不意外,他意外的是,兴宇真仙就这么直接闯了进来,没等着他出迎,他更意外的是,兴宇真仙对颐玦真仙竟然如此地……谦卑? “百多年不见了,”颐玦真仙点点头,却是一如既往地冷傲,“不要叫我师姐,我已经不是太虚门的人了。” 刘兴宇早就知道她是什么性子了,当然没有在意,也没有纠缠这个话题,而是走上前坐下,直接发问,“师姐前来,所为何事?” 颐玦长老却并不大包大揽——这也是她的天性,只是侧头看一眼守中真仙。 守中执事抬手一拱,“见过兴宇道友,我是灵植道执事守中……” 他将原委又说了一遍,然后就是陌燃真人补充,最后又是窦德真人详细解释。 刘兴宇微微颔首,“青灰病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事关重大……陌燃你是怎么想的?” 屹遥板块没有出现青灰病的病例,这是因为这个板块以狩猎为主,庄稼只是够吃,因为来狩猎的人多,还有人带粮食来,但是他这个很宅的真仙居然能知道这消息,可见其严重性。 陌燃真人看重的却是另一点,“我觉得也该整顿一下别院了,好端端的就要自相残杀,传出去咱太虚成什么了?程水边本来就跟端木家走得很近,这次刺杀者又是出自端木家……” 刘兴宇点点头,侧头看一眼冯君,“端木家那名参与偷袭的真人……现在如何了?” “杀了,”冯君非常干脆地回答,“她要杀我,我只能反抗。” “可惜了,”刘兴宇咂巴一下嘴巴,遗憾地摇摇头,“留活口多好。” “收不住手,”守中真仙淡淡地回答,“反正也不是太虚本门弟子。” “杀就杀了,”陌燃真人很耿直地表示,“我觉得端木正鸿逃不脱干系,所以希望兴宇长老能授权我,将他传来问话。” 不愧是流行自由心证的位面,一句“我觉得”,就能把人召来询问。 刘兴宇奇怪地看他一眼,“你执掌东城,这也要问我?” “端木家势大,跟公冶家、熊家交好,”陌燃真人坦坦荡荡地回答,“我若是径自出手,将来不免还是要连累到兴宇真仙,当然……只要您不反对,我就着人去传他。” “我为什么要反对?”刘兴宇蹭地站起身来,“不用传他了,我跟你直接上门去找!” 直接上门?陌燃真人闻言,顿时傻眼了,在他心目中,兴宇真仙也不算个有担当的,只不过这一次端木正鸿欺人太甚,他决定只要刘兴宇不反对,自己就要狠狠地给对方一个教训。 端木家确实很厉害,但那又怎么样?终究他才是正版的太虚弟子,他的身后也不是没人。 不管怎么说,这位真仙客卿愿意支持,他还是喜出望外,马上站起身来,“多谢兴宇真仙的支持,不过传他前来尚可,上门的话……端木故柱有可能在。” “他在又怎么样?”刘兴宇冷哼一声,端木故柱是元婴五层,但他可是太虚嫡传——哪怕只是得了传承,不过心法什么的,那都是正统到不能再正统,还会怕一个别院修者? 不管怎么说,只冲着颐玦真仙上门,他就一定要办好这件事。 然后他又看向守中真仙,“还劳烦道友一行同我一起,也好做个见证。” 守中执事看着他就笑,“见证什么的,不用了吧?我们相信太虚的门规,而且……万一对方想要逃脱,我们这些见证人,合适出手吗?倒不如选择等待了。” “那就……”刘兴宇沉吟一下,看向颐玦真仙,“若是他们真要逃走,还请师姐带人堵截,这是我要求的,门中断然不能怪到你头上。” 颐玦真仙闻言,没好气地瞪了守中真仙一眼,“偏是你多事。” 她虽然不怎么接触俗务,也能反应过来,他刚才的话,是挖了一个坑等着刘兴宇跳。 守中执事却是不以为意地笑一笑,“长老,这也关系到咱灵植道的面子,您说是不是?” 颐玦真仙轻哼一声,却也没再说什么。 端木正鸿正在小院里待着,期望能尽快得到冯君的消息,猛地听到院门口一阵嘈杂,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听有人高声发话,“太虚门办事,闲杂人等退散……不退者死!” “好大的胆子!”端木正鸿的神念放了出去,“在我端木家门口说太虚门办事?” 不过神念一放出,他就震惊了我看到了谁……陌燃和刘兴宇? 事情不妙!他转身就要溜号,却听得有人冷哼一声,“刘客卿,你这是何意?”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端木家的真仙端木故柱,他甚至非常不礼貌地点出了刘兴宇的身份——你丫只是一个客卿,膨胀个啥? “故柱道友也在?那倒是好了,”刘兴宇已经闯入防御阵,没了阻碍,身子直接飞起。 他居高临下地发话,声若洪钟,“我以太虚门东城镇守的身份宣布,端木家涉嫌谋杀灵植道和太虚门的贵客,所有人等放弃抵抗,随我回去接受调查,违令者……杀无赦!” “你昏头了吗?”端木故柱也飞了起来,铁青着脸看着对方,“凭你一个区区的客卿,居然在我家指手画脚……端木家为太虚出生入死的时候,你还在下界吃奶!” 刘兴宇背着双手,漠然地看着对方,面无表情地发话,“故柱道友,你是打算反抗吗?” “失心疯了吧你,”端木故柱气得差点笑了,“来我端木家生事,谁给你的胆子?” 刘兴宇却是正色回答,“我是东城镇守,是太虚门给我的胆子,全权处理东城事宜。” 端木故柱已经不想理他了,他的神念四下一扫,发现了端倪,于是又冷笑一声,“原来是有了真仙相助,你也就这点出息了。” 刘兴宇这些年受鸟气,也受得足够了,他觉得再憋屈下去,自己的念头都要不通达了,所以他毫不犹豫地一探手,手中已经多了一枚银色的小梭子。 这是太虚门的破妄手,本来是一种基本术法,可以破除很多幻术,但是将破妄手具现化为破妄银梭,那就相当了不得,没有两三百年水磨功夫,根本不可能做得到。 刘兴宇不缺毅力,而且以他的身份,基本上也不太可能得到什么太好的功法,只有这破妄手虽然低级,却是有一定成长性——只是会消耗很多的时间。 刘兴宇很缺时间,但同时又不那么缺时间,因为没有多少术法可以修炼,所以他索性一门心思琢磨破妄手,居然还就让他练成了。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八百六十六章 破妄银梭 刘兴宇练成破妄银梭之后之后,一直没有合适的使用机会。 机会不合适,会被人视为卖弄,是的,其实他不怕别人看到自己的底牌。 在太虚门里,只有充分展现出自己的能力,才能得到更多的资源——严格来说,破妄银梭是公认的难练,不但要消耗大量的时间,还要有足够和悟性。 最坑的是,破妄银梭的威力一般,不是说不够强大,而是跟付出的时间不对等,用地球界的话来说就是性价比比较差。 不过这已经是刘兴宇能得到的、比较好的选择了,他甚至打算再用五百年时间,将破妄银梭提升到破妄金梭,太虚门里有一个算一个,没谁会认为破妄金梭威力小。 事实上,对上端木故柱,刘兴宇觉得破妄银梭足够了,他沉声发话,“最后一次机会……你不打算放弃抵抗?” 这是……什么真器?端木故柱看着那小银梭,有点懵懂,其实别说他了,就连太虚门下弟子,能识得破妄银梭的也没几个。 但是他能隐隐感受到,此物对自己有极大的威胁,而刘兴宇的气势也充分说明了这点。 这时候,他就有点后悔自己刚才的咄咄逼人了——不是不能这么做,而是应该抓紧机会,跟刘兴宇好好沟通一番,也省得自己想沟通的时候,直接面对的是最后通牒。 是战……还是逃?端木故柱忍不住盘算一下。 其实不用盘算的,对方已经摆明车马拉下了脸,既然自己端木家的招牌不好用了,他还真未必拼得过对方。 撇开小银梭的威胁不提,刘兴宇拖住他是没有问题的,陌燃真人能跟端木正鸿打个平分秋色,但是端木家剩下的金丹,打不过对方带来的那么多金丹——那是掌城能调用的战力。 而且就算打得过,端木家人也不敢下死手,对面的修者,起码有一半是太虚门下弟子,别院弟子想跟外院和内院的弟子干仗,而且还是因为执法事务,打赢了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哪怕东城内端木家的盟友极多,也没谁敢公然站出来,帮着端木家跟太虚嫡传死掐,这是大是大非的问题,一旦闹大,太虚门绝对不会含糊。 由此也可见,刘兴宇对陌燃真人的支持有多重要——这两位一旦铁下心思联手,太虚别院里那么多家族的算计,基本就是个笑话。 然而这还只是双方力量的对比,没有把旁观的四名真仙算上,否则端木家可以直接跪了。 其实端木故柱心里并不相信,四名真仙敢插手战斗,太虚门护起短来也是很厉害的——门下内斗比较丢人,但也是我们自己的事,轮得到你们外人插手吗? 真要激起太虚高层的不满,就算刘兴宇赢了这一场,也输了整个人生。 但是……端木故柱真的不敢打,否则就就算他打赢了,甚或者以后还能置刘兴宇于死地,但是整个端木家族未来,也就那么回事了。 端木故柱不需要花多长时间,就知道自己选择逃才是正理。 于是他身子一晃,整个人就开始虚化,“这事儿没完!” “想跑?”刘兴宇冷笑一声,手中银梭化作一道电光,正正地击向正在虚化的人影。 破妄银梭可以破解虚妄,直接将虚化的人影凝实,银梭正正地击中了对方。 端木故柱已经给自己加了一道元婴中阶的防御符,吃了这一梭,虽然没有外伤,嘴巴一张,却是喷出一口鲜血来,“好狠,你……” 话说到一半,他的人影瞬间就消失了,然而下一刻,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思甘霖!” 几乎在同时,又是一声响起,“无边落木!” 不是二名真仙没有其他的手段,这手段来得快,顺手就使出来了。 端木故柱的身影,在院子角落现身,那里有一个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挪移阵盘——这不是自私,而是端木家虽然有两个真仙,却损失不起任何一个。 遗憾的是,他使用了瞬闪手段,正要挪移离开,却硬生生地被人打乱了规则。 无边落木也挺狠,对他的神识造成了极大的伤害。 反正只要是思甘霖在,他是不敢启动挪移阵盘的,因为颐玦真仙自创伪神通的消息,不仅仅是轰动了整个灵植道,太虚门上也是引以为骄傲。 但是思甘霖到底是什么效果,太虚门知道的人,恐怕不超过一掌之数,大部分人只是人云亦云,以此表明“我其实也知道”。 到了这一步,哪怕端木故柱没有见过颐玦真仙,也知道她来了,而且出手了,顿时熄了逃走的心思,“颐玦道友,你我无冤无仇,我太虚门的事……你何必横生枝节?” 颐玦真仙却是非常有意思,别人说她是太虚门的,她不肯认,一副撇清的样子,但是别人把她排除在太虚之外,她也非常不满,“太虚门的事……我管不得吗?” 这事儿就很难说清楚了,端木故柱也知道该认栽了,“您要管当然管得,谁让您是太虚出去的呢?我是一开始没想到,既然您要插手,那您带走我好了……我是看不惯着刘兴宇。” “我带走你,凭什么啊?”颐玦真仙冷哼一声,却也懒得多说。 正经是守中真仙出声发话,“这里是太虚的辖区,我灵植道没有喧宾夺主的打算,此来也是讨个公道,相关事宜,当然是由太虚门来做主……” 这话没有问题,但是下面的话就有点刺激人了,“你乖乖地束手就擒,我们也不多事,或者你跟兴宇道友拼个你死我活,我们也不管,但是你要想跑,就不要怪我们出手阻拦了。” 端木故柱一听这话,真的是很想骂娘,我跟刘兴宇拼个你死我活……你想啥呢? 他打心眼里是看不起刘兴宇的,不过真跟对方拼个你死我活,他也不愿意。 首先他很清楚,自己未必打得过对方,宗门修者的战斗力真不是白说的。 其次就是,哪怕他打赢刘兴宇,事情就结束了吗? 他甚至不敢打赢对方,那是打太虚门的脸,要花费不菲的灵石,才可能上下打点得通。 如果不小心把刘兴宇打死了,那他能做的就是以命偿命,或者还要加上家人的性命——除此之外,不可能有第三种选择。 直到这时,端木故柱才愕然地发现,以往人家刘兴宇是太低调了,自己也是欺负人欺负习惯了,觉得对方是软蛋,根本不放在眼里,但是人家真要叫真的话,他未必讨得了好去。 老话说得真没错,得意不可再往,可惜偏偏自己没注意这点。 当然,要是刘兴宇在此之前就一直跟他对着干的话,其实他也不害怕,生存了这么久的家族势力,真不怕别人刁难,指不定什么时候,刘兴宇就非正常死亡了呢。 什么?太虚门镇守的真仙死掉了,后果很严重?别逗了,不过就是个下界上来的客卿。 所以说,端木家的势力大,但是刘兴宇也有虎皮,双方其实差不多,只不过,某个一直苟的家伙突然发作一把,那酸爽……一般人还真的承受不起。 这一次刘兴宇猛地爆了,端木故柱心里虽然不服气,但是咬咬牙也就认了——这小子藏得足够深,这次栽了不要紧,下次找回来就完了。 不过让他向刘兴宇认栽,他是不情愿的,东城所有的人都知道,端木家压了刘兴宇多少年了,这种时候被翻盘,那真的太耻辱了,由此产生的影响,不是三五年能挽回的。 三五年时间长吗?对修者而言并不长;但是三五年时间……短吗?对修者来说真不短! 二十三岁入炼气期,那就是人才,二十六岁入炼气期,那是铁铁的废柴。 所以他很干脆地表示,“我跟你们走,我不服那个刘兴宇。” “这个恐怕不合适,”守中真仙微笑着发话,“我们是灵植道的人,是来做客的,嗯……也是来讨公道的,但不会直接针对你。” “可我真不想见他,”端木故柱一本正经地发话,浑然不顾刘兴宇正在自己的身后,直线距离不超过三十丈,“他对我们这些别院的修者有偏见。” “我对你也有偏见,”守中真仙继续微笑着,但是他说出的话并没有他展现出的那种和蔼,他压低声音发话,“如果我是你,就牢牢地抱住太虚门这条大腿……请自重。” 这话里威胁的味道十足,但是端木故柱还真不在乎。 他不以为意地笑一笑,“我哪里能在太虚门找到大腿?劳烦道友引荐一下颐玦真仙,我可以投靠她,投靠她也不丢人,终究是太虚门出来的绝世天才。” “你想多了,”颐玦真仙在不远处冷冷地发话,却没有更多的解释。 “说完了吗?”刘兴宇在他背后慢吞吞地出声,“你若还想继续逃跑,就别怪我直接诛杀。” 颐玦真仙却是蓦地发话,“你居然提升到了破妄银梭,也是难得。” 端木故柱听到这话,顿时面如死灰。 第一千八百六十七章 意外 端木家对于太虚门大部分的功法,还是有所耳闻的。 破妄手是基础术法,不算冷门,学的人也不少,但是基本上没人会将其提升为破妄银梭。 端木故柱知道破妄银梭的难练,更知道宗门对此术的隐秘态度,似乎没人在意这术法,但是事实上,一直有人在暗中关注,眼下刘兴宇练成了破妄银梭,足可以进入上院的视线。 若是他能再快点晋阶元婴中阶,入上院就十拿九稳了。 也就是说,刘兴宇已经凭借自身的努力,改变了一半的命运,等他进入上院,他和端木家的关系就要倒过来了——身为宗门嫡传,有大把的理由刁难端木家族。 到时候太虚门也不会强烈阻止他,要知道,天琴七门对家族的整体态度,就是打压为主。 意识到这一点,端木故柱不妥协也不行了,只能乖乖地任由刘兴宇给自己下了禁制。 端木正鸿见势不妙想跑,但是直接被儒雅书生挡了回去,他笑眯眯地发话,“老实战斗,我可不想大欺小,明白吗?” 那还战斗个屁!端木正鸿知道,陌燃真人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甚至不可能跟自己一对一地打——天琴也很看重个人的战力,但是陌燃真人首先是东城的执掌。 所以他非常果决地直接自爆了金丹!将小院还炸了一个乱七八糟。 看到他自爆了金丹,陌燃真人也有点咋舌,这家伙不但对人狠,对自己也狠。 其实以他对端木正鸿的了解,知道此人并不是容易热血上头之辈,精于算计的人,往往都比较贪生怕死,只可惜这次栽赃不成,杀冯君又遭遇了反杀,关键还惹来了灵植道的过问。 这种情况下,刘兴宇猛然间冒出来,明确支持自己,并且还拿下了端木故柱,这种反转极大的剧情模式,他能接受得了才怪,心态一崩就干脆地自爆了。 不过这么一来,陌燃真人反倒是棘手了,有人死了,当然就可以把罪责都推过去。 刘兴宇看一眼身边的端木故柱,面无表情地发话,“这么优秀果决的后辈,可惜了啊。” “不可惜,”端木故柱的面色平静似水,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反正脸上看不出半点悲伤,只是不紧不慢地发话,“既然他做了错事,就要承担自己该承担的责任……” 顿了一顿之后,他又轻喟一声,“不过,也算是我端木家的种,知道不能牵连家族。” 这才是陌燃真人最头疼的,也是天琴位面提倡的道德标准一人做事一人当,如果犯事者能体现出足够的担当来,别人不好对其所在的家族做得过分。 也就是说他这么做,为家族争取了正面的印象分。 这是陌燃真人不喜欢的,他正琢磨牵扯到端木家族的身上,好好地做一做文章,把东城这里端木家族的势力彻底清洗一遍,哪曾想就遇到了这种事? 刘兴宇也不喜欢这个意外,所以他才带一点挑衅意图地感叹一句,结果端木故柱居然稳得很,并没有表现出记恨之类的情绪。 说良心话,他不喜欢对方这么稳,心里的忌惮也越发地深了,只是脸上没有出来而已。 端木正鸿的自爆,给小院里带来极大的混乱,幸亏是守中真仙及时出手,将爆炸范围限制了,否则整个小院都保不住,还会殃及路人。 看到端木家的修者有人面露决绝之色,刘兴宇面无表情地出声发话,“若是再有人自杀,那就休要怪我杀尽在场的人了!” 可天底下的事情就是这么寸,按说有了他的警告,端木家的修者为了保护族人,都应该收起心思了,结果抓捕期间,一名十七八岁的女仆竟然当场自刎。 女仆只是炼气初阶,这种年龄这种修为,在天琴算不得天才,只能勉强说是不差, 她不但割开了自己的脖子,还穿透了心脏,绝对的一心求死,而她留下了一纸遗书,上面表明自己是一个小家族的后人,这个家族被端木家灭门了。 灭门这种事,在天琴不算多见也不算罕见,尤其是她所属的家族着实太小,只有四五百人,先祖是一个大家族的子弟,却因为犯事被逐出家门了。 天琴随便一个差不多点的家族,都能轻松地达到几万人,太大的话可能分家,但大多依旧血脉相连,有事会相互帮忙。 像这几百人的小家族,真的经不起什么风雨,一不小心就会翻船,女仆所在的家族也是如此,拥有了不该有的机缘,被端木家灭门了。 她当时年纪尚小,侥幸活了下来,但是她的父母兄长全部被诛杀,端木家觉得一个小女婴不碍事,留她下来当女仆。 然而这小小的女婴,一直牢记着父母的血海深仇,只可惜这么发展下去,她没有半分报仇的可能,现在听刘兴宇说,再有人自杀,会杀光在场的人,她终于抓住了这个机会。 在遗书上,她讲明了因果,并且希望兴宇真仙能言而有信——你身为太虚门东城镇守,千万不能说话不算数! 她才一动手,刘兴宇就发现了,怎奈她的死志太强了,旁人根本来不及救。 刘兴宇赶过去,神识扫一下遗书,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他哭笑不得地摇摇头,“这简直……怎么会这么巧?” 他刚才威胁的话不是假的,但他的主要目的,是防止端木家七八个金丹一个接着一个地自爆——真要在调查案件的过程中,发生这种事,那也是他的失职。 哪曾想,端木家的仇人居然利用了这个机会,搞得他简直……都不知道该怎么收尾了。 端木故柱却是被这变故吓了一跳,他已经被下了禁制,但是神识没有被全部封死,感知到这件事,忙不迭地大叫了起来,“冤枉,她不是我端木家的人,只是打小收养的仆人!” 一点都不冤枉!刘兴宇心里冷哼一声,人家一个小女孩儿,宁可死也要拉着你们陪葬,可不是你端木家的缺德事做得太多了? 但是这种理由,他没办法说出口,端木家灭人满门对不对?当然是不对的,可是在天琴位面,弱小才是原罪——其实其他位面也差不多。 刘兴宇不会为女仆伸张正义——事情又不是发生在东城,他甚至不知道灭门一案里,谁家的理由更充足一点,他现在考虑的是怎么就这么死了呢? 倒是儒雅书生见多识广一点,出声指点他一句,“不想她死的话,那赶紧救人呀。” 没错,这里是天琴位面,不是下界更不是地球,很多听起来必死的伤,其实是有救的。 像端木正鸿的自爆金丹,那是彻底地没救了,可女仆修为太浅,没能力自爆,别看她鲜血喷得哗哗的,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能救得回来。 刘兴宇郁闷地摇摇头,“算了,我这人穷得很,没有这种药。” 他说的是实话,这种救炼气期修者一命的宝药,就算不是绝顶贵,但也不会便宜了,而他本是散修,就算在屹遥待了两百多年,积攒了一些财货,却也不可能奢侈到购买类似宝药。 他身为东辰镇守,虽然是极其低调咸鱼,不过也能帮人办一些事情,倒也有人送他一些礼物——可是他本已经是元婴真仙了,谁会送他救治炼气小修的宝药? 刘兴宇没有药,但是陌燃真人手上有——他的差事比兴宇真仙肥多了,但是此时此刻,他也不可能拿出药来,正经是他心里恨不得把这帮人杀光。 所以他一声不吭,假装忙着抓剩下的人。 眼瞅着女仆坚持不了几秒钟了——如果不是刘兴宇出手,她可能已经死了,端木故柱叫了起来,“这药我家有,我家有啊……” 端木家不愧是敢惦记东城执掌的家族,这么一个小院里,竟然还藏有这样的宝药。 一名太虚的女弟子上前施为,女仆很快就被救活了,然后开始无声的啜泣。 她很想嚎啕大哭,说什么“你们救我干什么”,但是她还真没这胆子,刚死过一回的人,想死第二回,那还真需要莫大的勇气,更别说逼得太虚弟子出手杀人的话,她可就白死了。 倒是颐玦真仙比较欣赏她的刚烈,见状终于说一声,“以后你跟着我。” 其实她也不是什么烂好人,只不过觉得将这女子留下,早晚要死在端木家的手里,自己出面将人带走,端木家肯定没胆子再做什么了。 至于端木故柱会不会记恨她?她才不会考虑这些,有实力当然有自信。 不多时,小院里的修者全部被下了禁制,被人压着,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来到陌燃真人办公的场所,他通知了几个实权人物,开始了对端木族人的审讯。 这些实权人物里,就有端木家的盟友公冶家和熊家,做为太虚别院的主要组成力量,他们是有资格旁听审讯,并且提出异议的。 不过现在大家都知道,陌燃真人获得了镇守真仙刘兴宇的支持,也没谁敢轻易地站出来炸刺——兴宇真仙这一次猛地爆发,也让大家心里有点发虚。 陌燃真人没资格审问端木故柱,但是审问其他人没问题,而且很快就问出了真相。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八百六十八章 欲亡先狂 陌燃真人审讯嫌疑人,还是相对温和的,没有一开始就直接上搜魂。 问第一个人的时候,对方表示自己不知情,但是问第二个人,对方也这么说的时候,冯君直接发话了,“这人撒谎!” 既然撒谎,那就搜魂吧,陌燃真人也没有问冯君是怎么判断的,直接让专业的人去搜魂。 哪曾想这名金丹初阶也很硬气,脑中的防搜魂禁制直接发作,把自己摧残成了白痴。 陌燃真人有点意外,“端木家很厉害啊,居然敢给金丹的识海下禁制。” 金丹在天琴已经算可以的战力了,端木家只有两个元婴真仙,竟然对金丹修者下禁制,真是有点不怕死的赶脚。 不过远处冷眼旁观的刘兴宇出声了,“不是外力下的禁制,是他自己给自己下的,也算是求仁得仁,倒是怪不得端木家。” 说实话,这种情况还真是不算少,金丹在昆浩位面是横着走的存在,但是在天琴位面,被人捉了去搜魂的也不少,所以他们索性自己给自己下禁制。 陌燃真人闻言,火气又上头了,“好大的胆子,不让你们自杀,你们就玩这一套……敢对抗太虚的审查,还真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他一侧头,看向了冯君,“冯道友,这厮是谁,出身什么家族?” 他相信对方能给出一个让自己满意的答案。 冯君也没有辜负了他的信任,告诉他这是端木家的修者,并且点明了在族中的位置。 “来人,”陌燃真人直接喊人,要他们去诛杀此人父母之下的所有族人。 太虚行事就是这么霸道,事实上七门都差不多,对于这种明显挑衅自家威严的行为,基本上都是零容忍,为了惩罚而杀人全家真的很正常。 不过他居然决定,要杀端木一族的人,确实也令大家有点吃惊,端木家在太虚别院里,也很是有点地位的。 但是话又说回来,若只是杀端木家某一分支的分支的一小支,百八十个人的话,也不会有什么太大问题,端木家估计也不会叫真。 树大有枯枝,这谁不清楚?一个家族想要兴旺昌盛,及时砍掉一些毒瘤也很有必要。 不管怎么说,陌燃真人的决定,还是让人颇感意外,而他又郑重表示,如果还有人不压制脑中的禁制,那么他不介意杀个血流成河。 禁制可以压制吗?当然可以,自己给自己下的禁制,不能收起来倒是见鬼了。 陌燃真人正要继续提人,冯君出声发话了,“陌燃真人,您说这个金丹真人是否想到了,你可能杀他全家?” 嗯?陌燃看了他一眼,“这是最坏的可能,但是他应该有点准备吧……你想说什么?” “既然他知道有这种可能,还不压制自己识海里的禁制……”冯君慢吞吞地发话,似乎是在边想边说,然后他眼珠一转,“那么,他宁可牺牲家人也要维护的……是什么呢?” “当然是维护整个端木家族的利益,”陌燃真人毫不犹豫地回答,这未必是标准答案,不过玩自由心证的社会,简单粗暴已经是习惯了。 然后他又瞥了冯君一眼,“你强调这一点,又是想说什么?” 要不说这高阶修者,就没个简单的,他很快就品味到了对方的意思。 冯君悠悠地回答,“既然他们想全力保住端木家族,那么我建议,先从低阶修者身上打开突破口比较好一点。” 陌燃真人还真没考虑过这一点,因为在他想来,这件事情如此隐秘,低阶修者应该得不到什么线索,不过既然冯君这么建议了,他听从一下也是无妨。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个建议还真的有效。 端木家的小院,一共抓了一百多号人,里面姓端木的堪堪有一半人,也就是说有一半是外人,除了家属之外,还有帮闲、护卫和仆人。 金丹之下,很有几个人是被端木家下了禁制的,不过这就正常了,修为低还想获得主家的信任,不下禁制怎么控制? 连续两人都是在搜魂中触发了禁制,按说只是成为了白痴,但是陌燃真人毫不犹豫令人将这两人斩首,“只是自己身死,家人能够保住,他们应该感到万幸。” 第三人进来,见到两颗血糊糊的脑袋,直接就软了,真的是要多配合有多配合。 这些人的想法也很简单,大家跟着端木家,是想吃香的喝辣的,解决自家的修炼资源,眼下既然可能送命,这就要犹豫一下了。 事实上,刘兴宇出手救治那名女仆,也给了他们很好的印象——仅仅是一名炼气初阶,服用的宝药却是十万灵都买不到的,换一个人来,舍得这么做吗? 他们不会感激拿出宝药的端木家,因为端木家是被太虚门逼着拿出来的,大家要感激,还是得感激镇守东城的太虚真仙。 有了这两个因素,有些人就愿意主动交代自己掌握的情报。 当然,这些人在端木家都是比较边缘的身份,甚至都没有资格被识海里下禁制,但是令人感到吃惊的是,他们还真的掌握了不少消息。 这种情况之所以会发生,主要还是端木家太托大了。 端木正鸿为什么会一次又一次地算计陌燃,而且一次比一次过分呢? 那是因为他觉得,端木家在东城已经坐大了,刘兴宇不管事,陌燃的影响力一般——不是基于这样的判断,他又怎么敢主动出击? 在这种膨胀心态的影响下,端木家就变得不在意保密了——有强大的实力做支撑,其他就都是枝节末梢了。 他们甚至不怕当着窦德的面杀死冯君,可想而知气焰有多嚣张。 端木家这些处于边缘地位的仆人和追随者,一般并没有资格接触这样的秘密,但是架不住……其他比较靠近核心的仆人,会在聊天的时候,用卖弄的语气说出来。 所以端木正鸿和问道真仙的关系、如何派人追杀冯君等……甚至连杀死冯君之后,如何应对陌燃真人可能的报复,都有一定的预案。 所以说,人一定不能膨胀,膨胀到连这些事情都随便说,真的是自取死路。 不过端木正鸿也有比较注意的秘密,比如说,没人知道他对杜天玺出手了——毕竟是要嫁祸于现在的东城执掌,该谨慎的时候需要谨慎。 然而令人哭笑不得的是,居然有人知道程水边的下落——就是这位亲自带路,把程水边领到了郊外一个隐秘的藏身点。 这种操作……似乎也是可以理解的,具体的嫁祸手段不能让人知道,但是既然经办人的身份没暴露,交待给下面人安排就是了。 听到这话,有人自告奋勇地站出来,表示愿意去抓人,毕竟陌燃真人的悬赏还挂在那里。 陌燃却是讶然地看着正在陈述的那位,“我的悬赏出来之后,你居然没有被灭口?” 这位迟疑了一下,然后摇摇头,“我们都知道少爷厉害……我没有冒犯您的意思。” 还是被小看了啊,陌燃真人愤懑地哼一声。 他侧头看一眼旁观的灵植道真仙们,心里又暗叹一口气,心说若是没有这几个外援坐镇,恐怕就算加上兴宇真仙,别院的这些家伙们,也未必会轻易地服软。 想要如此顺利地问口供,那就更不可能了。 抓捕进行得很顺利,一个多小时之后,程水边就被抓了回来,这家伙也真是够没心没肺的,竟然在隐藏的地点外钓鱼,结果被突然拿下。 拿下人之后,抓捕的修者才发现,这厮的腰里居然有个灵兽袋,于是立刻将灵兽袋封印——万一是传说中的魅魔呢? 等他们回来交差的时候,第一时间就将灵兽袋交了上来。 魅魔的幼生体就是金丹,升元婴不容易但也不难,刘兴宇打开封印感知一下,取出了一块阴魂石,笑着发话,“还真是魅魔,感觉是金丹巅峰的。” 然而冯君出声提醒他,“这是元婴的魅魔,修为被压制了。” 刘兴宇讶异地看他一眼,想到这位是以推演见长的,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点点头,“多谢提醒,这程水边也不简单嘛。” 负责抓捕的那五位闻言,汗都快冒出来了——我们这是得有多侥幸,居然能把人抓回来? 其实并不是他们的侥幸,而是程水边实在太放松了,根本没把陌燃真人的反应放在眼里——端木家的膨胀,并不仅仅体现在家族内部,外面的追随者也被传染到了。 这是“欲亡先狂”的真实写照。 然后程水边就被带上来了,看到在场的五位真仙,他直接就跪了——擅长阿谀奉承的人,大多懂得辨识风向。 其实在带他回来的路上,抓捕者已经向他讲述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姑且算是施加压力——大家都是太虚门下内外院的弟子,自然是希望陌燃真人打赢这一场战斗。 别院的那些乌烟瘴气,他们看着也很不舒服。 所以程水边没有任何犹豫,竹筒倒豆子一般,将端木正鸿指使自己杀人的经过一一道来。 第一千八百六十九章 留着过年? 正如大家所料,程水边还真的玩不起魅魔,他手上的魅魔,是端木正鸿借给他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没人知道程水边手上多了一只魅魔。 然后程水边就按照端木正鸿的意思,跟杜天玺炫耀了一下魅魔,说是自己跟别人打的。 果不其然,杜天玺想要买下这只魅魔——他修炼的功法,最需要类似的辅助。 那么接下来的事情,也就不用说了,程水边不想卖,杜天玺硬要买,两人协商了好一阵,最后程水边终于是忍痛割爱。 但是杜天玺没那么多灵石,这很正常,一只可能晋阶元婴的魅魔,其价值根本不能用灵石衡量,如果不是两人交情不错,他没有可能接触到这种东西。 所以就只能分期付款了——天琴位面没有这个说法,但是先货后款总是有的。 不过杜天玺提出来一个要求既然你没有付了全款,你就不能对外宣传——打天魔肯定不是我一个人能打的,你炫耀自己买了魅魔,我却拿不出灵石给朋友们分,我还做不做人了? 杜天玺觉得这要求太合理了,他也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得了魅魔,否则有他扛不住的人前来强买强卖,他该如何是好? 所以,就连陌燃真人都不知道,杜天玺真的买了一只魅魔。 接下来的事,就更不用说了,魅魔反噬了杜天玺,程水边悄悄溜进去杀人。 不过在交待这个问题的时候,程水边始终强调自己是冤枉的,他说魅魔根本不是他能实际控制的,而是端木正鸿控制的——甚至不排除端木故柱出手的可能。 想他一个小小的金丹期,能炼化魅魔都可以炫耀了,怎么可能操纵魅魔反噬? 按说他是没胆子点端木故柱的名字的,但是对方已经被带走了,那点名也就点了。 至于说以后可能的报复?那真是顾不得想了,面前的金丹人头告诉他,不老实交代的话,连今天都可能活不过去,还说什么以后? 不得不承认,他干脆的一跪,给了别人太多的警示——原来端木家也可以这么脆弱。 陌燃真人沉吟一下,忍不住好奇地发问,“你这么直接承认,有什么需求吗?” 他认为修者被处死,是非常耻辱的事情,就算不拼尽全力而亡,也该尽力反抗才对——在他的字典里,可是没有“屈服”二字。 “如果可能,当然希望是不死,”程水边非常干脆地回答,“我希望能到位面争杀的战场,用战功洗脱我的罪名。” “你想多了,”陌燃真人直接拒绝了对方,“敢栽赃陷害我,你不死……我会成为笑柄。” 程水边撇一撇嘴,倒也没觉得意外,“那我希望能多活几天,多吃几顿好的。” “这个可以满足你,”陌燃真人点点头,“另外,如果你肯在中央城作证的话,我可以考虑放过你的家人。” “我的家人?”程水边愣了一愣人,然后笑了起来,“我对他们真的很无所谓,包括我的子孙,你想杀就杀……作证当然可以,至于要求,安排几个坤修给我好了。” “你还真是自私啊,”熊家的一名真人忍不住了,“家人都不放在眼里?” 程水边有气无力地笑一笑,“修者不该这样吗?所以我才是最合适入太虚门的人,斩情断性对我来说,一点都不难。” 反正这个人的回答,挺毁人三观的,不过对陌燃真人来说,只要对方答应作证,那就一切好办,相对于扳倒端木故柱,酒菜和女修算多大点事? 接下来的审讯,也很顺利,因为大致详情都已经清楚了,问询起来非常方便,甚至有端木家的修者试图抵抗的时候,旁听的公冶家修者都忍不住点一下,“别人都已经说了。” 到了傍晚,案子的脉络就相当清晰了,唯一没有过审的,也就是端木故柱了。 根据他人的交待,端木老祖介入这点事不算深,知情是肯定的,但他有意培养端木正鸿的能力,没有事事过问,甚至那被杀的问道真仙,其实也是家族安排给端木正鸿的护道者。 唯一搞不清楚的是,对魅魔进行等级压制,是不是出自他手。 按照现在的审讯结果,对端木家肯定是不利的,相应的惩罚也必须有,但是具体到端木故柱本人,如果没有其他的指控……还真的是罪不至死。 管教不严、纵容族人行凶、目无上门弟子……这都可以罗列出来,不过非常遗憾,种种罪名加起来,都不足以判处一名真仙死刑。 当然,不管最后该怎么处理端木故柱,都不是陌燃真人能够决定的,事实上他连审问的权力都没有——真仙不容轻侮,这事要交到中央城去处理。 今天的天色已晚,通知中央城,怎么也要到了明天,陌燃真人打算摆一场酒,宴请灵植道的一干真仙,以及冯君一行人。 结果是刘兴宇抢了他的活儿,在镇守长老的宅院里,邀请大家喝酒。 不过颐玦真仙在酒桌上不怎么说话,气氛多少有点尴尬,直到最后她才说了一句,“有了破妄银梭,你尽快晋阶元婴中阶,入上院估计问题就不大了。” 刘兴宇还真不知道这个说法,问了两句,就见有人在院门口招手,却是陌燃真人的伴当。 陌燃真人起身走过去,不多时又匆匆回来,脸色有点不好看。 其他人没有在意,但是曲涧磊发现了,于是沉声发话,“陌燃道友,有什么事情吗?” 陌燃真人轻叹一声,“中央城那边已经知道了此事,有人说我出手太狠,对兴宇真仙也多有微词……这端木家的反应,不是一般地快呀。” 曲涧磊闻言先是一怔,然后不以为意地摇摇头,“他可以找人,难道你不能找人?师门里你没有长辈吗?” 陌燃真人苦笑一声,“问题是这一战我赢了,须知得意不可再往,人家说了,连端木正鸿都逼死了……还借助了外人之力。” “你赢了吗?”曲涧磊不以为意地摇摇头,“我们小地方来的,也没啥眼力,请恕我直言……你要这么想的话,就等着端木家的报复吧,我看那个真仙对你怨气很重。” 然后他又瞥刘兴宇一眼,“被一个元婴中阶惦记上,修炼都未必能全力了。” “你看我也没用,”兴宇真仙很坦荡地回答,“颐玦师姐知道,我只是客卿,而且只算是东城的镇守长老,做主的是陌燃真人……我并没有审讯端木故柱的权力。” 很难得地,颐玦真仙出声了,“你想尽快进阶,还是努力排除一些干扰的好。” “多谢师姐提醒,”刘兴宇抬手一拱,然后就苦笑了起来,“我何尝不知道该排除干扰?怎奈我的情况特殊,若是要破局,恐怕还得陌燃真人的师尊出面。” “等一会儿我联系一下吧,”明然真人有气无力地发话,明显是对这个建议不怎么抱希望——如果他师尊真是喜欢随便伸手的人,他又何至于被端木家逼成这样? 看到大家兴致都不高,他又勉力笑一笑,“不过不管怎么说,师尊跟中央城打个招呼,严惩一下端木真仙,还是没有问题的。” 刘兴宇的眉头,不引人注目地皱一皱,“你师尊不能赶到中央城,参与审讯吗?” “那怎么可能?”陌燃真人笑着摇摇头,“我师尊可远不止我一个弟子。” 冯君猛地抬起头,出声发话,“端木故柱对你俩的恨意极深。” 陌燃真人闻言,又沉思了起来,他对冯君的推演能力,是真的心服口服。 半天之后,他才冷哼一声,“那等过了这段时间,我花高价找人,整死这老匹夫……” 说到这里,他侧头看一看刘兴宇,“兴宇真仙,还望你襄助一二,这是咱俩共同的敌人。” 刘兴宇毫不犹豫地点点头,“除恶务尽,我不想让他毁了我入上院的机会。” 他不知道颐玦真仙为什么确定,自己进阶元婴中阶就能入上院,但是她既然这么说了,肯定就不会骗自己,他做了边缘人两百多年,绝对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其实他若是想晋阶元婴四层,早些日子就能做到,但是他想不出,尽快晋阶元婴四层,能有多大的好处——提升修为肯定是赶早不赶晚,可元婴四层那就是中阶了啊。 换了陌燃真人……换了任何一个人,大概都会选择努力晋阶,但是刘兴宇不一样,说到底他只是一个客卿,能镇守东城还是因为他的战力,但是东城的实际负责人是明然真人。 没错,就是战力的问题,他元婴初阶可以镇守东城,晋阶元婴中阶之后……谁知道他会派到什么地方去,万一是战场呢? 刘兴宇其实是个非常稳的人——说苟也行,他倒不是怕战斗,而是……没有杀手锏呀。 刚刚元婴中阶,要啥没啥,连灵石都缺的主儿,上战场就有点……对自己不负责任了。 所以他就拖拖拉拉地修炼,主要是强攻破妄银梭,目前修炼成功了,他觉得可以莽一波了,正好这个时候,颐玦师姐给他提建议了,他绝对不会容忍任何人破坏自己的机缘。 他的话刚说完,冯君直接出声了,“现在杀了不就完了?留着他过年?”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八百七十章 自寻烦恼 刘兴宇倒是没有计较冯君的插话,事实上,别看他是真仙,还真不敢小看冯君。 只冲人家的一手推演,就值得敬重,更别说还能随身携带四个真仙打手。 他苦笑一声摇摇头,“我也想现在杀,但是中央城都知道了,没法下手了。” “是啊,”陌燃真人叹口气,不无遗憾地摇摇头,“那帮家伙传讯太快了。” 曲涧磊哭笑不得地发话,“杀人只看你有没有决心,跟传讯有什么关系?” 陌燃真人被这话噎了个半死,盯着他看了足有十来秒,才说了一句,“站着说话不腰疼。” 冯君见状,不以为然地摇摇头这一茬太虚弟子不行啊。 刘兴宇看他这副模样,却也忍不住了,你是有点本事,但也不能太不把金丹放在眼里吧?“冯小友这是有好主意了?” “这需要什么主意?”颐玦真仙本来不想说话,现在实在是有些恨铁不成钢,“太虚门下行事,何须这么瞻前顾后?兴宇你这心态,有点让我失望啊。” “我怎么敢跟师姐比?”刘兴宇倒没有敢怼她,只是苦笑着发话,“杀他总得有理由吧?” 颐玦真仙冲天上翻个白眼,一副“我不想说话”的模样。 刘兴宇瞥一眼冯君,抬手一拱,笑眯眯地发话,“还请冯小友不吝赐教。” 冯君怔了一怔,然后笑了起来,“畏罪自杀不就行了?” “这还……”刘兴宇先是一愣,探后抬手一拍大腿,兴奋地发话,“这还真是好主意,你怎么想到的?” “呵呵,”冯君笑一笑,也不回答,心说被自杀这种事,在地球界实在太常见了,无非是玩弄规则。 不过他也知道,天琴或者昆浩位面,大多时候是讲实力,实力足够的话,就直接上了,倒是很少见这种操作。 曲涧磊做脏活儿做得比较多,对这话的接受能力很强,于是笑着回答,“那个端木正鸿,可不就自杀了?再多一个自杀的……也无所谓吧?” 陌燃真人虽然是金丹九层了,听到这话,也忍不住竖起个大拇指来,“曲真人你这胡搅蛮缠的本事,我是真心佩服……受教了。” 刘兴宇闻言也是点点头,“虽然不讲理了一点,但确实是个好办法。” 两人越想越开心,以往净是让别院搞得各种恶心,这次终于能恶心一下对方了——当然,最关键的是,只要端木故柱一死,端木家肯定要大举回缩,根本顾不上找他俩麻烦。 倒是颐玦真仙闻言,有些哭笑不得,她本来想的是别的强硬法子,比如说刘兴宇发作一下,用“你竟敢看我”之类的借口,强行抹杀对方。 而冯君这法子,就难免有点无赖了,不过……也算给双方留点回旋余地吧。 刘兴宇和陌燃真人开心了一会儿,就想到了另一个问题,“该让他怎么自杀?” 强杀的话,端木故柱现在是被下了禁制,别说刘兴宇,陌燃真人也能杀了此人,但是他杀和自杀,这真是不一样的。 “陌燃你来吧,”兴宇真仙建议了,“你想个法子弄死他,如此一来我不担因果,就可以去扰乱天机和气息,出窍仙人也无法追溯。” 这不是他要躲避风险,事实上他出手扰乱天机,是真正的担责任。 出窍真人肯定查得到是他扰乱天机的,到时候还得他出面硬顶,比如说“有些内情不好泄露,事情就到此为止吧”之类的理由。 反正人已经死了,天机就是他抹杀的,总不能因为一个死去的人,再杀一个元婴客卿。 陌燃真人非常明白这逻辑,知道自己的风险更小,更猜到对方想借此把两人绑在一起。 其实想一想,自己能出手诛杀端木家的元婴,他心里还有点小激动。 不过还是那个问题,该用什么手法杀死对方,才比较合理呢? 陌燃真人兴奋地转着眼珠,想了好一阵,不经意间,他猛地意识到了一个巨大的漏洞,整个人都打了一个激灵,“诛杀他的话,仙陨气息……应该是真实存在的吧?” 刘兴安闻言也是一怔,“糊涂,我怎么忘了这个?” 他看向颐玦真仙,抬手一拱,毅然决然地发话,“看来只有我出手杀人了,行事之后,还望师姐帮忙扰乱一下天机……就说你看不下去。” “我又不是太虚弟子,多的什么事,”颐玦真仙断然拒绝,然后她有意无意地瞥冯君一眼,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就算求人,你们也找对主儿啊。” 刘兴宇跟着看了冯君一眼,茫然地重复一遍,“找对主儿?” 他觉得冯君实在不像是能遮蔽天机的主儿,于是又看向守中真仙,“守中道友倒是可以帮忙遮蔽天机,但是……这里面难免有点忌讳。” “你想多了!”守中执事很干脆地摇头,“我灵植道绝对不插手此事……颐玦长老看的是冯君,你看我作甚?” 刘兴宇又看向冯君,一脸的茫然,倒是陌燃真人想起了什么,兴奋地发话,“莫非那问道真仙,是冯山主所杀?” “你们差不多点,”冯君要炸了,他很坚决地摇头,“拜托,我身上已经两道仙陨气息了,再加一道……这是要组三才阵吗?” “已经两道了啊,”刘兴宇看着冯君,眼光中除了惊骇,还有一丝欣喜,“那么,再多一道也不算什么了。” “敬谢不敏!”冯君很干脆地回答,“你们再这样,我都不给灵植道推演了,直接回去。” “可是这端木老匹夫,对你也有威胁呀,”刘兴宇不爱说话,但这并不代表他没有口才,“你推演一下,他都能找你泄愤,更何况你现在坏了他的大事?” 冯君眨巴一下眼睛,说实话,他也不希望看到端木故柱活着,才试探着撺掇了一把,不过他也没想到,最后的解决方案,又绕到了他的头上。 人家把话说到这一步,他若是还推三阻四,不但显得自家胆小没担当,刚才的撺掇也会让人觉得别有用心,所以他沉吟一下摇摇头,“我马上要回昆浩了,倒是希望他去找我。” 刘兴宇还在琢磨怎么说动他,陌燃却是已经出声发话了,“你提条件好了,我知道你家里有矿,不差灵石,算你帮我一个忙。” 冯君无奈地白了颐玦真仙一眼,叹口气发话,“颐玦长老,你不坑人就不舒服吗?” 颐玦真仙瞥他一眼,连话都懒得说。 冯君侧头想一想,皱着眉头发话,“我还真不知道该要点什么……好像什么都不缺。” 陌燃真人听得直翻白眼拜托,谦虚一点会死吗? 冯君想了半天,最终还是摇摇头,“你先欠我个条件吧,回头你若是做不到,必须帮我杀一个元婴高阶。” 陌燃真人点点头,“没问题,承蒙你看得起,居然是元婴高阶……你敢提我就敢答应你,不过我有点好奇,端木故柱只是元婴中阶,还是被下了禁制的,两者的难度不一样啊。” “合着你也知道,两者的难度不一样?”冯君没好气地怼他,“拜托,你现在是金丹九层,而我只是出尘九层!咱俩要杀的对象,只差了一个小境界!” 可是这个小境界,也相差很多的呀,陌燃真人有点无语。 守中真仙及时出声了,“陌燃你知足吧,冯君真想杀哪个元婴高阶,都未必轮得到你!” 咦?不少人闻言抬起头,看一眼冯君,赤脚大汉更是直接发问,“这话怎么说的?” 由不得他不好奇,须知他也不过是个元婴中阶,听说冯君竟然能让人争着杀元婴高阶,心中的感觉可并不仅仅是怪异。 守中真仙笑得像一只二哈,“这话……用嘴说的!” 赤脚大汉翻了一个白眼,“守中执事挺会说话的,你借我的那五千中灵,看来我得找梅花夫人去要了。” 守中执事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你还没完了……冯君的事,你可以自己去打听嘛。” 赤脚大汉还待再问,却发现对方递给自己一个隐秘的眼神,这才想起周围还有外人呢。 刘兴宇当然也想知道答案,但是灵植道的人都不说了,他也不好再问,心里却是暗暗将此事记在了心上。 而颐玦真仙却是按捺不住好奇心,直接用神识联系守中真仙,“你的话是什么意思,悄悄告诉我就行。” 守中执事可是不敢跟她乱皮,只能老实地回答,“你知道,他的推演很厉害。” 颐玦真仙听得就是一怔,“推演厉害,就能杀元婴高阶?” “这事儿一时半会儿讲不清楚,”守中执事回答,“先看冯君怎么杀端木故柱吧。” “嗯,你拖他一会儿,”颐玦长老出声发话,“我去一趟庚字原。” 她估计冯君应该还要从庚字原脱离关注,所以先去那里埋伏一下,设置一个传送道标。 从这里去庚字原,一般人还真得花费一些时间,不过颐玦长老有简单的法子,因为在她的洞府,就有一个永固的传送道标,只要在天琴位面,她想要回去,激发道标即可。 但是激发一次道标,起码要消耗一百块上品灵石,距离太远的话,一百都打不住。 第一千八百七十一章 自寻死路 颐玦真仙不缺灵石,但也舍不得随便花掉一百上品灵石,更别说想要道标传送,除了灵石之外,还要消耗不少的气血。 她选择的是走普通传送阵,所以找个借口离席,直奔东城的传送阵。 这样一路传送过去,特别消耗时间,不过好在灵植道一向致力于服务天琴众生,所以在太虚门有专用传送阵,而她又是灵植道长老,传送回洞府也只用了一个多小时。 然后传送到庚字原,来到四人相聚的地方,设下道标之后,又通过传送阵匆匆回返——因为她的气血值,勉强能够通过道标传送一次,就这还要恢复半年左右。 如果连着传送两次,起码也要气血大亏,没有三五年缓不过来,传送三次铁定损伤根基。 所以她来回走的都是传送阵,想要把关键的时刻,留给追踪冯君。 等她赶回来的时候,正好冯君要去找端木故柱了。 其实三个小时之前,陌燃真人就想催着冯君动身了,冯君也有这个意思,不过守中执事突然谈兴大发,说起来颐玦长老初去灵植道时候的风光。 这个话题吸引了刘兴宇和陌燃真人,不管怎么说,颐玦真仙都是太虚门出去的骄傲,而她不可能自夸自赞,听一听来自别人的夸奖,真的是与有荣焉。 儒雅书生和赤脚大汉倒是无所谓,随便听一听就是,但是听到颐玦真仙差点被琴道道主看上收为传人,两人交换一个眼神,心里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个传言,不少人都以为是真的,但是他们几个关系不错,自是知道里面的水分。 考虑到颐玦真仙刚才出去了,两人心里就明白,这是要先聊天拖时间了。 于是守中执事讲到要害的时候,赤脚大汉直接跳出来,说你讲的不对,颐玦长老当时是被画道看上了,道主说以人为画才是画道的真谛。 八卦其实是人的天性,修者心性坚毅,八卦的心思要小很多,但是刘兴宇爱听呀,虽然他知道自己追不上颐玦真仙,但是关心她一下,那是必须的。 他听得高兴,陌燃真人也想听一听,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去了。 等到他们意识到天色不早,该让端木故柱“畏罪自杀”的时候,颐玦真仙回来了。 端木故柱关押的地方,距离刘兴宇的宅院不远,是关押重犯的地方,方便镇守真仙关注,跟他关在一起的,还有今天三十多个关键证人。 其他的人,就锁在大牢里了。 端木故柱是被关押在一个单间里,而且跟其他人都不接触——这是真仙的体面,房间周边还有各种阵法,想要逃出去,基本上是妄想。 刘兴宇很想看一看他的狼狈样——过去的一百多年里,这厮耀武扬威太久了。 但是他要去看,就又多了一份因果,抓捕和审讯就已经是一番因果了,因果不宜积攒得太多,否则会影响他扰乱天机。 所以他就不去了,哪怕他真的很想看一看仇人倒霉的样子。 但是陌燃真人完全没有这个顾忌,他又不用杀人,甚至请冯君出手,也是他应承下的因果,为什么不去看一看?要知道,他一度被端木正鸿逼得非常狼狈。 但是他绝对不会只记端木正鸿的帐,如果没有端木家的雄厚实力,尤其是端木故柱这种真仙的支持,端木正鸿怎么可能膨胀到这种程度? 所以今天来看热闹,他是兴高采烈的。 冯君和陌燃真人走进了房间,外面还有诸多人在等候,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房间足够隔音,说了点啥外面根本听不到。 房间里,一灯如豆,昏暗的光线下,端木故柱正坐在那里发呆。 其实对于元婴真仙来说,房屋里有没有光,那真不是什么问题,神识可以代替眼睛。 尤其是天琴位面的夜里,并不是一团漆黑,多少有点不知道哪里来的天光。 所以这一盏灯,有没有都无所谓,只不过堂堂元婴真仙,竟然需要这点光亮,也是莫大的讽刺。 端木故柱听到脚步声,抬起眼来看一下——他的神识还残留一些,不过能不用就不用了。 看到进来的是陌燃真人,他轻笑一声,脸上带着明显的不屑,“原来是掌城到了,大半夜的过来……是后悔了?” “不至于后悔,”陌燃真人走到牢房外,大喇喇地坐下,“我倒想问一句,你后悔了吗?” “我后悔个什么?”端木故柱笑了起来,白天大部分的事情,他都已经知道了,毫无疑问,端木家在屹遥东城的布局已经失败了,而他最看好的家族里的后起之秀也自爆了。 他觉得自己已经再没有什么可损失的了,所以他看着对方,饶有兴趣地发话,“我倒是很好奇,但是你想过没有,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我的日子,需要你来安排?”陌燃真人勃然大怒,不过下一刻,他的嘴角泛起一丝微笑,“你想过自己的日子会怎么安排吗?” 端木故柱很干脆地摇摇头,“没有想过……我需要想吗?” 这不是抬杠,而是他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这次是你胜了,我大不了离开,其实这个破地方,并不能引起我太大的兴趣。” 东城在屹遥五城里,确实是比较差的,不管是环境和物产都差,灵气也相对较低,若不是端木家在这里发展得比较好,端木正鸿有心争夺一下执掌,端木故柱哪里会跑到这里来? 此间事了,不管将来他会遭受什么惩罚,反正他都会选择待在中央城了。 明然真人笑着发问,“那么,以后还会回来吗?” 如果对方肯认输,保证不回来,他也可以考虑一下放过这厮,当然,这个保证他是要交给师尊的,对方若是敢反悔,自然有人收拾他。 端木故柱却是顿了一顿之后,冲他微微一笑,笑容里满是无法言表的味道,“你说呢?” 端木家的天才就这么白死了吗?他还没有想好,到底要不要报复,要报复又该报复到什么程度——事实上,在被抓之后,他一直考虑的是,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对他来说,大概率是要报复的,不过公然报复也是不可能的——必须考虑太虚的感受。 现在对方这么问,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会回来,眼下的他被下了禁制,没必要自找不痛快,但是指望他说永远不回来,那也是不可能的。 就算他做了这个决定,眼下都不会说——凭你一个小金丹,没资格让我做出这种承诺。 出乎他意料的是,陌燃真人居然明显地松了一口气,然后笑了起来,“,既然这样,那就多谢了。” 你有毛病吧?端木故柱略带点讶异地发问,“谢我……你听清楚答案了吗?” “当然听清了,”陌燃真人随口回答,笑得还是非常轻松,“多谢你替我做出了选择。” “你这是……”端木故柱顿时骇然,他听出不妙了,而且对方身上隐隐的杀意,他也感受到了,一时间他都有点不能理解——你不会真的敢杀死我吧? 他从来没有想到过,陌燃真人居然有胆子杀害太虚别院的真仙,敢这么做的太虚弟子肯定有,但绝对不会是陌燃——他真敢这么做,东城的局面就到不了这一步。 这时候,端木故柱有点担忧了,他刚才沟通的态度,应该再好一点——都已经阶下囚了,还端什么真仙的架子呢? 但是后悔已经晚了,下一刻,他的六识就被封闭了。 出手的是陌燃真人,他看一眼冯君,正色发话,“确认过眼神,是睚眦必报的人。” “嗯,”冯君点点头,走上前拎起了端木故柱,出声发问,“这里有空间限制吧?” “当然,”陌燃真人非常肯定地回答,“为了防止有人利用空间救人,这里的空间一旦被打破,就是紊乱的……如果你用空间手段的话,最好还是离开房间。” 多亏我多了一个心眼,冯君暗暗地给自己点了一个赞,拎着人往外走,同时嘴里出声发话,“是空间紊乱,不是放逐到虚空……对吧?” “当然只是紊乱,”陌燃真人跟他随口聊着,就走出了房间。 下一刻,他就是一愣,“只是让别人找不到这里,不能精准定位而已,没必要那么浪费……放逐虚空的阵法,很贵的吧?” 看到冯君将人带了出来,围观的人顿时紧张了起来,颐玦真仙悄悄地又造出一滴水珠。 冯君拿出手机,一只手随便划拉着,同时跟陌燃真人随意地聊着天,“放逐虚空的阵法,未必一定就很贵,想一想储物袋破碎和传送阵被干扰,这都不需要多高的成本……” 他是在随口胡说八道,不成想还真的引起了陌燃真人的兴趣,“你说的这些,我还真的不敢苟同,储物袋破裂,物品会进入虚空,那只是空间规则的问题,不是什么阵法……” “要是说传送阵被干扰进入虚空,传送阵的价格可不便宜,所以我不认为放逐虚空的阵法会很便宜,除非你能展示出来一种。” 听到这里,围观的人眼睛一亮,这有这种阵法的话,也确实能开开眼。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八百七十二章 心生疑惑 这小子也不老实!冯君看陌燃真人一眼,“那你先跟我说一说,你的这个空间紊乱阵法,是不是也是分级的?不会影响到出窍期的空间感知吧?” 陌燃真人想一想之后回答,“确实挡不住出窍期,不过也有适当的干扰效果。” “所以说,没有什么阵法是绝对保险的,”冯君一边信手划拉着手机,一边慢悠悠地发话,“放逐虚空的阵法,也是这样的原理,想影响到大能修者,阵法成本才高,比如说……” 声音戛然而止,然后他和端木故柱同时失去了踪影。 陌燃真人根本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旁边已经有人怒骂一声,“小子耍诈!” 怒骂的是赤脚大汉,颐玦真仙却是不以为意地笑一笑,“这种小儿科也来卖弄,你还真是小看了元婴的手段……咦?” 她刚要激发传送道标,却是因为冯君玩了这么一个小花招,她下意识地感知了一下留在传送道标上的一丝神念,然后就愕然地发现……人没在庚字原? 儒雅书生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手段,跟着摇摇头叹口气,“这次是在那个狩猎点。” 狩猎点距离此处不远,也就五六万里地,守中执事努努力,还是能撕裂空间抵达的,然而非常遗憾的是,他现在是处在东城的城内,撕裂空间是对太虚门的冒犯。 由此也可见,当初守中真仙撕裂空间抵达白砾滩,冯君表示出了相当的不满,是有法理依据的——当时的守中真仙,确实对主人不够尊重。 那个狩猎点?颐玦真仙瞬间就感受到了水滴的位置,她倒是对撕裂空间没有什么顾忌,自身也有一定的能力,但是……她刚才可是想激发传送道标来着,本身并不处在正常的状态。 想要退出这个状态,还需要一段时间。 用了四五息时间,她才彻底退出了那种状态,却愕然发现,冯君竟然还在狩猎区那块。 要不要过去呢?颐玦真仙想了一想,还是非常果断地撕开了空间。 然而,就在她撕开空间的一瞬间,水滴消失在了她的感应中。 冯君也不是有意要捉弄人,他是想尽量拖延一段时间,毕竟到了地球那边之后,这边不走字,而端木故柱再怎么说,也是元婴中阶,他杀一个元婴中阶,也不能时间太短。 不过他的心里,始终在防备着守中真仙撕裂空间赶到,所以一直神识外放,感受着空间的波动,等他发现有一处空间开始扭曲,就果断地带着端木故柱退到地球上。 连杀两个元婴,让石环上的能量点急剧下降,尤其是杀端木故柱所用的能量点,比杀单天云的能量点多出五六倍。 石环的总能量,降低了将近一半,这让冯君很有一些危机感。 不过现在的地球,并不合适他吸收灵石充值能量点,原因很简单,红姐、小天师等人都在昆浩位面,哪怕他是身处撒哈拉沙漠,待得久了总会有人发现,杨主任等人消失不见了。 所以他再次进入手机,选择的足迹是“止戈山”。 到了止戈山,他也没有惊动别人,四下看了一阵,用了十来分钟,感觉时间上可以交代过去了,于是又拎着端木故柱的尸体,来到了屹遥板块的东城。 守中真仙、刘兴宇等人都在,就只有颐玦长老不在。 冯君没在意这一点,只是将端木故柱的尸体丢到地上,“幸不辱命!” “这就……杀了?”陌燃真人还是有点愕然,说不得上前检查一番。 刘兴宇的心里也十分震惊,不过他的城府多少要深一点,用神识感知了一下,重重地点点头,“果然是死了……不见丝毫外伤,是怎么杀死的?” 冯君笑一笑也不回答,心说你有必要知道吗? 不远处的儒雅书生却是在悄悄地联系颐玦真仙,“长老,冯君回来了。” “那厮回去了?”颐玦真仙的心情,真的是要多糟糕有多糟糕了,她原本还想着,自己虽然来得晚了,能见到冯君是怎么回来的也行,不成想人家直接回了东城。 不过转念一想,起码她没有白白启动传送道标,倒也不能算太吃亏,否则的话,光是那一百多上品灵石,也足够她心疼好一段时间了。 颐玦长老手头并不缺灵石,她是被灵植道寄予希望的后起之秀,本人的灵植栽培技术也很强,妥妥地可以算得上是白富美,但就算这样,一百上品灵石也会让她心疼。 如果刚才激发道标快了那么一丝丝,灵石就绝对打了水漂,而且还会气血大损。 所以这么想来,冯君临时改换操作地点,也未必就是多坏的事——哪怕她在庚字原追上了他,万一无法观察清楚对方的手段,灵石还是白扔了。 但是心里侥幸归侥幸,她对冯君的手段却是越来越好奇了,也就越发地想弄个明白。 接下来,她又再次撕开空间,来到了关押端木故柱的院子。 刘兴宇还在震惊端木故柱的死,感觉到空间波动,抬头看一眼,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颐玦师姐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来去都是直接破开空间。 不过,也算是真性情流露吧,谁让她出自太虚门呢…… 颐玦长老没在意他,而是放出神识感知一下地上的尸体,上一次问道真仙和端木怜琴的尸体,她并没有见到,所以这一次,她倒算从尸体上推算一下。 然而非常遗憾的是,她只能感知到一点若有若无的空间之力——冯君杀死对方之后没有回天琴位面,而是去昆浩位面杀了十来分钟时间,却是有意无意地消去了不少空间气息。 颐玦真仙性子一向清冷,也从来不服人,但是想到对方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一名元婴中阶无声无息地死去,而且没有任何明显的外伤,她也情不自禁吐出两个字,“厉害!” 知道颐玦真仙的人都知道,她其实也不吝惜夸奖人,更不是见不得别人好,不过能让她说出这两个字的人,那还真的是很少见。 刘兴宇挺认可她的话,闻言点点头,“果然干脆利索……那我扰乱天机?” “那我们就先离开,”守中真仙率先向外走去,这种事肯定要避嫌,再呆在这里,万一沾染上什么因果,那就没意思了。 不多时,刘兴宇和陌燃真人也出来了,冲着众人点点头,却是没说什么。 守中真仙看一眼冯君,“那咱们就……可以回了?” “等一等吧,”颐玦长老出声了,但是没有解释原因,事实上,她这一次来屹遥板块,开口的频率已经相当高了,在灵植道随便问一问就知道,她是出了名的闷葫芦。 她不说原因,儒雅书生却是开口了,“长老,你要完结这件事情的手尾,对吧?” 颐玦真仙点点头,依旧没有说话。 冯君他们无所谓,尤其是素淼真人,明显还没有尽兴,略略休息了一阵,等天色一放亮,又带着孔紫伊和颜雨汐逛街去了。 冯君依旧待在行在里,假巴意思地推演,他可是不想再出去了,自家根本是惹祸体质。 刘兴宇上午的时候,前去拜访了颐玦真仙,谈话中就好奇地问起,灵植道怎么能别出心裁地想起到下界找人,而且还就找到了冯君这种极端变态的主儿? 守中真仙给出的答案是“碰巧了”,并且他表示,冯君在昆浩位面,面子不是一般地大,整个位面几乎没有不卖他面子的。 然后刘兴宇就顺理成章地问起来,说那么关于青灰病,冯君给出了治疗方案了没有? 对于这个问题,守中真仙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笑着表示,这是我们邀请来推演的人,至于结果如何,灵植道会选择合适的时机通知大家。 刘兴宇没有继续追问,倒是点头表示,说太虚门下,多地也出现了青灰病,希望你们能抓紧时间,继续蔓延下去的话,也许会在整个天琴位面酝酿成灾祸。 一边说,他一边斜睥师姐一眼,却发现灵植道的长老竟然在那里发呆。 颐玦真仙不是故意的,而是她猛地想来,守中真仙似乎提起过阿修罗,那么,阿修罗会跟青灰病有什么关系呢? 事实上,她在灵植方面的造诣,也不比她在修炼方面差多少,很快她就想起,阿修罗一族的排泄物,对灵植来说是上好的肥料,尤其是灵谷和灵米。 然后再想一想,冯君提出的治疗手段,基础逻辑都是植株的生机过剩。 于是她就生出了新的猜测,而猜测的结果,让她感到非常震惊,以至于都无心去听他们聊天了——难道要跟阿修罗位面作战了吗? 她正在仔细推演之际,有人前来找刘兴宇,兴宇真仙起身告辞,“估计是中央城的消息到了,回头再聊。” 颐玦真仙起身送客,却根本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等到对方离去,她直接用神识问守中真仙,“青灰病是不是跟阿修罗位面有关?” 守中执事吓了一大跳,苦着脸一拱手,“长老,不要当着别人的面使用神识好不好?在场的都不是外人,中央城那边有什么事,还得您出面协调。” 第一千八百七十三章 变数没了 刘兴宇被叫走,果然是中央城的意思。 那边希望他和陌燃真人带上端木家的嫌疑犯,去中央城重新审理这个案子。 他们明确表示,当时有端木家子弟不在场,逃出来跑到中央城,串联了其他家族告状。 刘兴宇非常干脆地拒绝了,理由是,“我认为,这个案子由东城来决断就够了。” “你开什么玩笑,”那边直接炸锅了,“这案子是你来决断,还是陌燃来决断?” “当然是陌燃真人来决断,”刘兴宇毫不犹豫地回答,“我只负责镇守,他才是执掌。” 原来不是你要抢班夺权啊,那边放了点心下来,“那你凭什么认为,金丹能决断元婴?” 刘兴宇的回答,听起来有点迷茫,“元婴……什么元婴?” “你们抓起来的元婴,”那边无奈地发话,“端木家的故柱真仙,那可是元婴二层……那是一个非常严重的变数。” “哦,是他啊,”刘兴宇不动声色地回答,“那无所谓,这个变数不存在了。” “怎么能无所讠……”那边的话非常诡异地停顿了一下,然后声音严厉了起来,怎奈经过纸鹤传音之后,这种严厉听起来并不明显,“什么叫变数不存在了?” “他死了,”刘兴宇依旧不动声色地回答,“就在今天凌晨吧……畏罪自杀了。” “什么?”那边高声叫了起来,“开什么玩笑,他怎么可能畏罪自杀?” 刘兴宇的语气还是没什么变化,懒洋洋的,“是呀,我也有点好奇,他怎么就自杀了?” “你!”那边显然被这个消息惊呆了,过了一阵之后,才放缓了语气,“好了,那你告诉我,他是用什么方式自杀的?自爆……还是自斩头颅?” 自爆基本上可以认为,是铁铁的真实自杀,而自斩头颅……那当然是谋杀! 元婴真仙可以实现元婴离体,倒不是说不能自斩头颅,问题在于,大多数元婴自杀,都是自爆而亡,少有的那些不是自爆的,也基本不可能选择这么跌份儿的方式自杀。 “都不是,”刘兴宇不紧不慢地回答,“我也不知道他是用什么方式自杀的,身上看不出伤痕,反正就那么死了。” “咝……”对方闻言倒吸一口凉气,半天才出声发话,语气却谨慎了许多,“没有痕迹……尸身还在吗?” “在的,”刘兴宇还是不紧不慢,“中央城可以过来查证,还可以通知端木家的族人。” 他表现得非常愿意沟通,对面反倒是犹豫了。 这种情况正常吗?当然不正常,肯定发生了一些大家都不能了解的变化。 于是,对面的措辞越发地谨慎了,“我们肯定是要过去了解一下,方便吗?” 刘兴宇还是那种半死不活的口气,“中央城的人来,不方便也得方便。” 这边犹豫一下,本来是想着通知端木家的族人前往,不过这种情况实在太诡异了,端木家再折一个真仙的话,那可真是彻底地凉凉了。 于是他转移一下话题,“听说灵植道颐玦长老也去了东城?” 刘兴宇在这一点上,倒是不含糊,他很干脆地表示,“颐玦师姐确实来了,还有灵植道几个道友,主要是考察青灰病。” 那边叹口气,“兴宇真仙,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颐玦长老终究是灵植道的人了,灵植道可不合适在屹遥随便插手。这是咱太虚内部的事情。” “这个我懂,他们不会插手,”刘兴宇有气无力地回答,“对了,如果故柱真仙的死,没有什么问题的话……这件事交给东城善后,没有问题吧?” 那边虽然觉得事情蹊跷,却是不敢随便回答,只能表示,“这件事情暂时没法谈,到时候看情况再说……家族那边,施加的压力挺大的。” 刘兴宇倒也没有纠缠,只是表示,“那好,见面再说……什么时候能到?” “尽快吧,”那边也不敢说死,顺便还试探一下,“请端木家的真仙过去,可以吗?” 这话听起来是不信任东城,但是刘兴宇心里太清楚了,这个问题才是转折点,意味着中央城的人终于开始正视自己的存在——搁在以往,人家哪里会征求你的意见? 所以他很无所谓地回答,“随便,只要他们考虑好了,愿意来,东城无所谓的。” 他这么一说,那边反而更不摸底了,于是匆匆结束了谈话。 既然在刘兴宇这边得不到答案,那边又联系了陌燃真人。 哪曾想,陌燃真人比刘兴宇还滑不留手,说是本来想带着端木故柱和所有人前往中央城呢,哪知道故柱真仙就这么畏罪自杀了,搞得他都不知道是不是该继续处理此事了。 那边才说,涉及真仙的死亡,应该归于中央城来处理,陌燃真人的话就怼了过去,说端木故柱再是真仙,也不是太虚上院的真仙,终究是别院的! 这话也只有他合适说,这是直系对旁系的歧视,理论上不提倡,但是客观存在。 但正因为他是内院弟子,那边反而可以直接发问,说颐玦长老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和另外三名灵植道的元婴,介入此事有多深?须知这里是太虚门的地盘! 屹遥位面一共五座大城,东城和中央城每日的人流量很大,太虚门高层要是连这点消息都收不到,那就成了笑话。 陌燃真人理直气壮地回答,人家是保护灵植道的客人来的,这贵客虽然只是一名出尘高阶,端木家居然派了元婴真仙去埋伏,最后还被反杀,实在是可怜又可笑。 一直打听到最后,中央城也没表示,什么时候会派人过来。 不过就在当天晚上,颐玦真仙正在行在里推演一些物事,猛地皱一皱眉,抬头看一眼天空,抬手拱一下,轻声发话,“见过仙家,可是云飞长老?” 一道神识传了过来,“看起来快是开窍了,不愧是我太虚门下,我跟你交流也少,实在有点好奇,偌大太虚……就容不下你,一定要去灵植道吗?” 颐玦真仙知道,云飞长老跟自己不算一个阵营的,大矛盾也没有,但是真的很少沟通,所以她有板有眼地回答,“十八道原本就是七门的十八道,我过去帮着太虚看着他们。” 这也是昧着良心说话了,以她的性子,几乎没有信口开河的时候,但是现在不一样,出窍仙人的神识投射了过来,就算她不怕,该有的礼数也是要讲的。 她总不能直接说,灵植道更合适她发展,所以就拿太虚的利益说事,总算还好,她的理由也是客观存在的。 但是云飞长老依旧有点耿耿于怀,“是这个道理,但是你的选择还是有点轻率了,太虚门最好的弟子,只可能出自嫡传,你实在是……糟蹋了自己的条件。” 颐玦长老还真不喜欢听这话,她无意对一个出窍仙人不敬,但是……我的条件属于我自己,不管前方是坦途还是荆棘,都是我自己的选择,用得着你来指指点点? 这不是狂妄,妖孽的人生,就该这么自信。 不过最终,她还是表示,“琴道能有分神期,为什么灵植道就不能呢?” 我的目标最少是分神期,您一个出窍期,就别哔哔了成不成? 云飞长老显然是被噎得不轻,半天才又传来了神念,却是一本正经的官腔了,“我现在要了解一下,端木故柱是不是你杀的?” “我很想杀他,这个人支持族中子弟对太虚内院弟子不敬,”颐玦真仙真的是直脾气,想到什么说什么,“但是……我现在的身份不方便。” “那他是谁杀的?”云飞长老才不相信端木故柱会自杀,此人在中央城待了五百多年,他实在太清楚其人心性了,“他惜命得很!” “我听说是自杀,”颐玦真仙根本不会考虑那么多,想怼就直接开怼,“具体情况我也不太好去打听……终究是身份不方便。” 云飞长老觉得有点没面子,但是也不会因此而记恨——如果真的是颐玦真仙出手,他才会更生气,至于被怼,那实在正常了,谁不是从年轻过来的?“不是你杀的就好。” 然后他的神识又去联系刘兴宇——他人在中央城,隔着几十万里放过来神识,没有多大难度,不过看他找人的顺序就知道,他更看重更看重颐玦真仙。 刘兴宇的态度倒是不错,他在云飞长老手下也有两百多年了,虽然只见过两面,但是相互都还算了解,所以他表示,端木故柱确实是自杀了,尸体就在某个地方。 云飞长老的神念扫了一下,然后就不高兴了,“兴宇呀,我自问也没亏待过你,你都把天机抹杀了……还要我查个啥,你到底有什么私心?” 刘兴宇不敢忽略这种聊天式的问询,事实上他知道,云飞长老跟他有点类似,一般不会去操心那些琐事,没事就闭关修炼,大家都觉得这个长老并不难打交道。 但是很少有人知道,此人看似好说话,一旦抓住什么证据或者把柄,是真正的翻脸无情,。 所以他含含糊糊地回答,“我觉得东城再乱下去,也不符合太虚的利益,反正人已经死了,那就这样吧……扰乱天机也是不想把事情搞大。” (更新到,召唤月票,另,友情推荐李四羊新书《老祖出关。) 第一千八百七十四章 强大的理由 刘兴宇和云飞长老聊天的时候,冯君是真不在场,否则的话他难免又要瞠目结舌了。 合着在天琴位面,也存在“大局为重”的说法吗? 但是听了刘兴宇的话,云飞长老就有点不高兴了,“你扰乱天机,反而有道理了?” 刘兴宇并不辩解,只是用陈述的语气表示,“这样处理……能把事态压制住,挺好。” “好和不好,你说了算吗?”云飞长老好悬没气乐了,“你凭啥断定就挺好?端木家还有俩真仙呢,人家执意要跑过来算账的话,事态还能压住吗?” “那他们就来呗,”刘兴宇满不在乎地表示,“他端木家不怕其他家族的反击,那自然有人教他们认清事实。” 这是最赤衤果的现实,在天琴位面上,一般的家族遭遇了不幸的话,首先想的就是回缩,当然,特别强势的家族除外。 端木家族绝对算不上特别强势的,别说没有出窍期,就是元婴期也不过两人,最多再加上一个元婴期的供奉。 问道真仙不算在三元婴里——他只是单独地服务于端木正鸿。 不管怎么说,端木家现在满打满算两个元婴,那个供奉还不一定能靠得住,这种情况下,他才不信对方敢再派一个元婴过来。 端木家族产业那么大,真不信会为个屹遥板块的东城孤注一掷……他们真要有胆子派的话,那搞死也就算了,相信愿意出手的人,不止是眼下这几个。 云飞长老沉默一阵,然后轻咦一声,“仙陨气息?真想不到,是一个出尘高阶杀了元婴!” 刘兴宇闻言忍不住了,“云飞长老,仙陨气息不代表他一定杀了故柱真仙。” 云飞长老也很老奸巨猾——出窍期的修者啥没见过?但是他依旧不能接受这个解释,“身上有下界气息,估计就是那个昆浩位面的……你觉得他可能杀了别的真仙?” 你们里勾外联,把一个真仙杀得只剩下一口气,然后交给一个人结果,承担仙陨因果,现在你们告诉我说,他身上的仙陨气息不是端木故柱的。 你们是不是对“出窍期”三个字有什么误解? 刘兴宇顿了一顿之后,幽幽地叹口气,“他真的杀了不少真仙,您没发现吗?他身上有五道仙陨气息呢。” “五道……仙陨气息?”云飞长老顿时就不做声了……这起码是杀了五个元婴啊。 他这一生也就杀了四个元婴,有两个还是在他晋阶出窍之后才杀的。 他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根脚,也不合适再说什么,那么……先感知一下吧。 他感知来感知去,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我怎么只感觉到……两道仙陨气息呢?最多三道,不可能更多了!” 他的感知……真的没什么问题,但是架不住有人带节奏,刘兴宇悠悠地叹口气,“只有三道仙陨气息吗?幸好不止一道……我真不是说假话,您能分清楚三道仙陨气息的主体吗?” 你特么这就难为我了!云飞长老还真做不到,事实上他隔着十来万里,能觉察到多重仙陨气息,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很多出窍期身临现场,怕是都分辨不出几重气息来。 他都不敢说,对方身上没有五道仙陨气息,所以他又发问,“他杀了哪五个元婴?” “我就听他们说了一嘴,”刘兴宇也是蔫坏类型的,一旦放飞自我,真敢信口胡说八道。 “我只知道,第五个应该是端木家请来杀他的问道真仙,其他的我也不好打听……那是灵植道的贵客,人家还有意无意地提防我呢。” 云飞长老思索一下,做出了决定,“这样,明天我让茫生带几个元婴过去,认真调查一下端木故柱的死因,那个下界来人也要调查……你跟他们说一声,太虚门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他这个态度,已经算客气的了,竟然还要向下界来人解释,己方会秉公执法——这也就是冯君的“战绩”太过惊人,让他生出了忌惮的心思:谁家出尘期能杀了五个元婴? 但是刘兴宇绝对不肯答应,他非常明确地表示,“长老,那冯君是灵植道专程请上来,推演青灰病的,却又在东城被暗算了……我答应您真的没用呀。” “我再去找颐玦,”云飞长老的神念走了,又去找灵植道的长老。 但是对他的要求,颐玦真仙明确地拒绝了,“冯君此人干碍甚大,我不同意让他接受调查……太虚的调查,我很清楚是怎么回事。” “这由不得你,”云飞长老终于独断一把,不过他也不希望跟她把关系搞僵,“你要知道,太虚不可轻侮,别院的真仙也是太虚真仙,你才出去多久,怎么就学会胳膊肘往外拐了?” “云飞长老您这么说,我也没办法,”颐玦真仙叹口气,“我只是想帮太虚争取个机会,奈何你们都不珍惜,那就算了。” 云飞长老心里清楚,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他只是气愤自己蒙在鼓里,至于说要针对冯君做点什么,他还真没有那个打算——他倒是不怕冯君,但是怕冯君身后的人! 听到颐玦的话,他反倒笑了起来,“早就让你好好说,你却不肯答应,现在不还是得说?你打算帮太虚争取什么机会?” “我暂时不能确定,也不好随便打听,”颐玦真仙谨慎地回答,“大概率是异位面征战,不过我也不能保证这一点。” “异位面征战啊,”云飞长老听得有点意兴索然,对天琴的修者来说,征战异位面实在太常见了,有的异位面值得一战,但是大多数的异位面,贫瘠得让人生不出战斗的兴趣。 所以他要确认一下,“是什么样的异位面?” “非常有价值的异位面,”颐玦真仙知道他想问什么,“灵植道有大概率吃不下,需要其他援手,我可以帮助太虚争取一下,但是……目前这只是一个猜测。” 虽然守中真仙一直在强调保密,但她又不是没见识的人,根据一些现象就能推算出来:冯君既然已经解决了青灰病,确定了是跟阿修罗有关,那么,他还在推演什么? 当然是在推演跟阿修罗有关的信息,而这种宝贵信息,绝对是要保密的——她能理解灵植道的做法,但是同时也能确定,灵植道绝对不可能单独吃得下来,这一道的战斗力很差。 如果需要合作者来一起攻打,七门就是不错的选择,到时哪怕颐玦没有提前承诺,肯定也要帮着太虚争取名额,所以她认为,现在稍微泄露一点口风,并不算什么。 云飞长老听到这话,却是暗暗长出一口气,他之所以表示出强硬,其实也是别无选择,总不能让别人说他软弱不是? 现在有了理由,他当然就能理直气壮地放水了,而且颐玦真仙作为灵植道数得上的人物,也不可能信口开河,所以他表示,“有猜测就足够了,消息出来,还要辛苦你帮着争取。” “这是肯定的,”颐玦真仙表示,“我本出身太虚,当然是义不容辞的。” “那就好,”云飞长老很干脆地表示,“明天我安排尢轩带俩元婴,去走个过场,你注意保护好那个下界来人,这个没问题吧?” 他原本是要安排茫生真仙来的,茫生是执法部出来的,眼中揉不得沙子,现在安排了尢轩真仙,这位却是新晋元婴,来屹遥是镇守任务,属于那种“体验了生活就走”的主儿。 光从人手安排上,就能看出前后的变化。 “没有问题,”颐玦真仙抬手一拱,“恭送云飞长老,对了,我说的消息,您别外泄。” “我不至于连这点都不懂,”云飞长老的神念撤走了。 第二天上午,中央城的人还真的到了,一共是四个真仙,两个太虚门的,两个别院的。 四人里尢轩的修为最低,但就是他为主要负责人。 调查事情经过的时候,尢轩真仙还算认真,起码仔细看了各种口供,还抽查了几个人,他对陌燃真人的操作非常认可。 至于端木故柱的死,他只是审视了一下尸体,发现没有明显的外伤,就不再过问了。 这种态度,令别院的一名元婴中阶非常恼怒,“尢轩道友,你这是不是有点不太负责?端木故柱的死,明显值得调查,为什么只是随口问一问?” “我还要问什么?”尢轩真仙看他一眼,有点不耐烦了,“他身上没有明显的他杀迹象,人家想自杀,我管得了吗?” “但是……这明显是有天机被干扰过,”元婴中阶侧头看向刘兴宇,“仿佛跟兴宇道友的气息有些相近,不知道友可有什么解释?” “解释有啊,”刘兴宇懒洋洋地回答,“我已经跟云飞长老解释过了。” 这位被噎了一个半死,犹豫片刻,才苦笑一声发话,“兴宇道友,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能劳烦你跟我也说一说吗?” 刘兴宇看他一眼,面无表情地摇摇头,“抱歉,你不是负责调查的,我跟你也不熟,所以不会给你解释。” 第一千八百七十五章 颐玦的大气 问话的元婴真仙心里非常不爽,但是也没有办法发作。 倒是尢轩真仙听到这话,忍不住出声发问,“那你能说一下,为什么扰乱天机吗?” “因为似是而非的东西太多,”刘兴宇正色回答,他是连云飞长老都敢忽悠的主儿,说点谎话真的太轻松了,“很容易让人借题发挥,但是人已经死了……何必把东城搞乱?” “你这是什么态度?”元婴中阶恼了,“这可是死了一名元婴中阶,你不调查清楚,东城就能不乱了?” “东城乱七八糟,本来就是因为他来了,”刘兴宇正色发话,“如果他不来,东城别院的金丹也不会自相残杀,更不会有人去刺杀灵植道的贵宾,他一死,事情揭过……天下太平。” “你,”元婴中阶气得鼻孔都要冒烟了,“别院的真仙就不是真仙了?” “我可没这么说,”刘兴宇正色回答,“倒是端木故柱跟我说过,我这区区的客卿,还不配给他提鞋……唉,天狂有雨人狂有祸啊。” 他的话是不是添油加醋,这谁也不能确定,不过毫无疑问,他的身份确实有点尴尬。 另一名别院的真仙出声了,那是元婴初阶,“你这么说,不是硬把自己往嫌疑人身上推?” 刘兴宇却是稳稳地回答,“我若是嫌疑人,还能扰乱天机吗?” 这话当然是有道理的,但是他的态度已经说明,端木故柱的死,跟他肯定有关系。 两名别院真仙是真的气儿不平,但他们只是来做见证的,就算想协助调查,那都得尢轩出声,所以除了质问一两句,真的也没能力做得更多。 尢轩真仙侧头看一眼刘兴宇,“兴宇道友,你跟云飞长老也是这么解释的?” “我当然不敢这么怠慢,”刘兴宇淡淡地笑一笑,“还跟长老讲了一些其他细节。” 尢轩真仙眨巴一下眼睛,饶有兴致地发话,“想必,这些细节是我们听不得的?” 刘兴宇笑眯眯地回答,“有些事情,我都宁可自己不知道……尢轩道友若是想多了解一些,怕是只能去找长老了。” “我才懒得费那劲,”尢轩真仙毫不犹豫地摇摇头,“既然长老都认为你这么做无妨,那就无妨吧,多谢你没有讲细节给我听。” 端木故柱的死,这就算调查完毕了,跟来的那两名别院真仙也没有再说什么,他们能在人死之后还来看看,已经算是全了道义,现在太虚门上下要淡化处理,他们又能有什么办法? 所以说到底,好死不如赖活着,任你修为通天,活着才是硬道理。 尢轩也没有就这么离开,而是上门去拜会了一下灵植道的颐玦长老——她可是太虚众多后辈弟子的偶像,尢轩真仙若不是负责考察这个案子,都没资格登她的门。 尢轩真仙很激动,待了差不多一盏茶功夫,出来之后得意洋洋地表示,“今天这事儿,够我吹嘘十年了!” 至于今天的主要任务,他根本提都懒得提:云飞长老都已经发现扰乱天机了,也没有说什么,我多那个嘴干啥? 这就是颐玦真仙执意多停留两天的缘故,也是守中真仙要请她过来的缘故。 冯君自然也能感觉到其中的善意,甚至尢轩真仙来调查的时候,都没有找他了解过情况,可见有关系真的是可以为所欲为。 所以守中真仙来找他,说已经可以离开的时候,他二话不说就带着大家来到了庚字原。 素淼真人原本还想多待一阵,不过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连元婴中阶都“畏罪自杀”了,而端木家别说还剩两元婴,只说他们所拥有的金丹真人,也足以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太清是太虚下派不假,但是端木家子弟也多在太虚别院里,真要斗起来,太虚门也只会两不相帮。 不过总算还好,这一次天琴之行,也猎了一些妖兽,采买了些物品,还分得了一只金翅翼虎的魂魄,回头拿到太清派,也能交易不少好东西。 那两只被守中真仙擒下的金翅翼虎,最终还是被杀了,此兽极不易驯服,起码天琴位面的驭兽道是做不到这一点,而且区区的金丹修为,也不值得大做文章。 所以守中执事直接将两只翼虎的魂魄抽出,此物若是能抹杀灵智,融入宝器中慢慢培养,也能做个懵懂器灵。 只是守中真仙不太看得上,而且他杀的也是太虚的妖兽,出手已经有点不太好了,再要带走未免会被人笑话,所以顺手就给了他们一行人。 窦德得了一只,另一只原本是要给冯君的,但是冯君不稀罕,就分给了素淼真人。 当然,她得了妖兽魂魄,雷犀就要少分很多了,这也无须细说。 到了庚字原之后,冯君也没马上表示自己推演完毕,而是又在灵植道里走动了两天,最后宣布已经推演出了阿修罗位面的坐标。 不过据他推演,两个位面之间能相互投放修者,大概还得二十五年到三十年,当然,如果天琴位面有什么手段,能加速投放进程,这就不是他所能了解的了,所以就只是照直说。 最后他张嘴讨要一百上灵的推演费用,结果守中真仙只给了他一万中灵,不过倒是答允了他,如果你推演得无误,起码还有五千中灵的尾款。 冯君对此颇有一点不满,说早知如此,就该推演之前要灵石,结果守中真仙表示,能给你中灵已经不错了,如果你真的身怀上灵,信不信会招来元婴修者的觊觎? 没错,你杀得了元婴真仙,但是如果有元婴真仙暗中惦记,你吃得消吗? 听说他想要上灵,倒是颐玦真仙找了过来,开价说一枚天香果两块上灵,问他卖不卖。 冯君听到这个开价,肝儿都是疼的,要知道上一次他出尘八层晋阶九层,用了足足十八颗天香果,再加上还帮其他人提升修为,用了二十四五颗。 就算按官方牌价算,这些天香果,也是价值五十万灵石了,居然就被他那么用掉了。 不过垂涎归垂涎,他还是拒绝了颐玦真仙的请求,只是这一次他留了活话,说回头要问一问师门长辈,看能不能交易天香果。 别说,颐玦真仙看起来很冷傲,但是有时候还相当地大气,她直接寻了两本功法书给他,却都是混元吞天功的金丹期功法——这门功法的弊端,当然瞒不过她。 冯君本来想拒绝来着,因为无功不受禄,而且他表示——“师门也有金丹期后续功法”。 但是颐玦真仙很干脆地表示,“我认为你不该呆板地修炼后续功法,这一门功法其实很神奇,难得你又是擅长推演的,为什么不推演出一套最合适自己的功法呢?” 冯君听到这话,也不得不承认,这颐玦长老是他见过的人里,心气儿最高的。 难得的是,她认为他也做得到,于是他正色发话,“其实我也是这么打算的,有了你这两本功法,我又能少走不少弯路,只不过这份人情,领得就大了一点……太贵重了。” “外物而已,不算什么,”颐玦真仙一摆手,淡淡地发话,“既然你早有志向,我也算没有送错人,毕竟出尘期敢这么想的人,实在太少了……希望你能如愿以偿。” 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这名出尘小修,她竟然生出了点惺惺相惜的感觉。 冯君却是笑着回答,“那就多谢真仙吉言了,天香果一事,我回去就问师门长者,看看还有没有了,若是有,送你十颗又何妨?” 他之所以不拿出天香果,还是要征求一下大佬的意见,看合适不合适这么做,他知道大佬发育得很稳(wei)重(suo),天香果大概率不会出问题,但终究还是问一问为好。 “你若有天香果,我自然会买,”颐玦真仙没好气地白他一眼,“我是差这点灵石的人吗?再说了,这种功法……也就是对你有点价值。” 果然是大气啊,冯君心里都忍不住伸出一个大拇指来。 想他初到修仙界的时候,随便买一本差不多点的功法,都要好几万灵石,十来万的功法典册也不少——那都是没有到金丹期的功法,最多不过出尘期。 现在倒好,两本金丹期功法,人家随随便便就扔给他了,要不说结交的人不一样,眼光就不一样,法侣财地中的“侣”,真的也很重要啊。 然而,他也不会因为对方的这番话,就坦然接受,而是正色表示,“长老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正因为它对其他人没用,对上我,你才更应该卖个好价钱!” 这家伙倒也不算糊涂!颐玦真仙听他这么说,心里也有点开心,她无意卖什么人情,就是纯粹顺手为之,但是遇上明白道理的,总是能让人心情更愉快一些。 不过她冷清惯了,只是淡淡地发话,“偏你多事,不要就还来!” “当然要了,”冯君一拱手,“就此别过真仙!” 生受了这两本功法,他恨不得马上就回去,问大佬天香果的事情。 然而,在向守中真仙告辞的时候,守中真仙将他拽到一边,低声发问,“你那挪移神通,能否穿破位面?” (更新到,推荐大神花花帽新书《庶道为王》,就是写《我的1979》的大神。) 第一千八百七十六章 无心计较 能不能穿破位面?冯君实在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跟昆浩位面相比,天琴的人太精明了。 不过在天琴位面,他也感受到一点:这里的人更看重实力一些。 昆浩位面的人看重根脚,是因为可能的来处就那么多,知道了根脚,就知道了你的实力。 但是天琴不一样,那里除了主位面,还是三四十个次生位面,下级位面更有数百个之多,而这里面又有各种秘境家族之类的,各种势力多到数不胜数。 在这样的位面,只要实力足够,就能获得别人的尊重,灵植道四个真仙,也没谁就觊觎他的机缘——终究是大地方的人,没那么眼小。 有鉴于此,他还是笑着回答,“穿破位面……代价比较大,我不愿意轻易使用。” “果然是可以?”守中真仙的眼睛一亮,“那么……破开空间禁锁呢?我知道你对空间有研究,那天你还跟刘兴宇探讨来着。” 那时我是想分散你们的注意力!冯君觉得有点无语,所以还是摇摇头,“拜托,我只是出尘小修,居然让我破开空间禁锁……为什么不是时间停止?” 守中真仙却是一本正经地发话,“你能推演出二十五年到三十年后的事,这原本就关系到时间了,不过时间停止……以你的修为,基本上不可能达到。” 冯君摇摇头,“破开空间禁锁也达不到,你为什么问我这些?” 守中真仙笑一笑,“肯定是有些缘故,此次回去……你快点提升修为,起码到了金丹,就可以一起去阿修罗位面征战了。” 征战阿修罗?冯君有一点点意动,表面上却是干笑一声,“真仙您别开玩笑,我才刚刚出尘九层,想要抱丹……怕是怎么也得三五十年。” 守中真仙斜睥他一眼,“虽说你修炼的是混元吞天功法,但是三十出头的出尘九层,颐玦真仙也不及你呀,而且你两个伴当,孔紫伊和颜雨汐,其实也不差颐玦长老多少。” 冯君听得又是一怔,这天琴位面的人,实在太难骗了,居然知道我三十出头? 其实按地球界的时间来算,冯君还没到二十九岁生日,不过加上在昆浩位面的岁月,他确实是三十出头了,要不说天琴位面的人牛掰呢? 所以他干咳一声,“金丹之下,混元吞天功修炼起来很快,但是想要抱丹就不容易了,抱丹之后的修炼,只会更难。” 守中真仙也没有就这个问题展开辩论,只是抬手拍一下他的肩头。 “好了,既然你能破开位面,那就好办了,如果端木家不知道死活,要去昆浩找你麻烦的话,实在抵挡不住,你可以来庚字原,我倒要看他们有几个胆子,敢追到这里来。” 切,他们真敢下去,我就真敢埋!冯君还真不信这个邪,他知道元婴有多难斗,但是昆浩位面根本就没有元婴的施展空间,只要元婴出手,他躲得过第一击就足够了。 然后,位面之力自然会把元婴送到该去的地方。 不过守中真仙的好意,他是要感谢的,“好的,遇到麻烦,我就往你这里跑。” 守中真仙笑着冲他挤一挤眼睛,“最好能带上天香果,颐玦长老的面子可比我大多了。” 冯君干笑一声,“我努力吧,这种事儿,我也不敢保证。” 守中真仙还是把他们送到了来时的地方,然后一个投射,冯君六人顿时又出现在了燃烧荒漠里。 “这还真是……”曲涧磊先抽动一下鼻子,感触满满地发话,“真是灵气贫瘠,冯山主说得一点错都没有,果然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冯君闻言笑了起来,“知足吧你,昆浩位面不错了,想不想见识一下什么叫末法位面?” “一点都不想,”曲涧磊摇摇头,很干脆地回答,“出来很久了,想回白砾滩了。” 对他来说,赤凤派不算家,有筱萌真人的地方,才算是家。 冯君还没来得及说话,素淼真人就是一声冷哼,“出来!居然敢埋伏我们?” “好胆!”有人高声发话,“敢在燃烧荒漠违背九龙会的意愿,试图抢夺我们的猎物……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给我滚出来!”素淼真人一抬手,一只里许方圆的大手抓出,从五里地捉了一人过来,狠狠地摔在地上,“九龙会……那是什么玩意儿?” 颜雨汐出身松柏峰,对这个九龙会比较清楚,“是燃烧荒漠的九大金丹家族组成的松散联盟,两个甘家和魔童真人之类的,都是成员之一……土鸡瓦狗之辈。” 被抓住的人也是出尘高阶,他冷笑一声,“女人,别给你自己家里招灾!” “呦呵,”颜雨汐气得笑了,“我不欺负你,来,报一下你是哪个家族的。” “我是无名小卒,”出尘高阶淡淡地表示,“但是现在的九龙会,已经跟以前的不一样了,不怕告诉你说,已经有秘境家族参与合作了。” 然后他看一眼素淼真人,“你们有两个真人,实力确实不差了,但是擅闯禁地,谁也救不了你们,老实认错吧,交待一下,谁派你们来捣乱的……这里的行地沙虫是我们包了!” 素淼真人笑了起来,“我要是不想认错呢?” 出尘高阶认真地回答,“那会殃及家族的,相信我……你一个金丹初阶,不够看的。” 素淼真人好悬没被气死,“我不够看?行,我也不说什么了,你发警讯吧,我就想看一看,有谁敢这么张扬。” 这位觉得自己不含糊,直接发出了警讯,不多时,四名金丹真人电射而至,“怎么回事,居然是最高警讯……谁要抢行地沙虫?” 行地沙虫在燃烧荒漠,其实是很常见的,成群的荒兽而已,外壳坚韧,比较合适用来炼器,肉嘛……好吧,作为大吃货帝国出来的,冯君表示脊椎骨上那块肉挺好吃。 可是居然引来了四名金丹,这是什么鬼? 素淼出声了,“四位金丹道友,我太清素淼……来了就别走了,要走就是不给我面子了。” “太清素淼?”一名金丹转身就要离开,冯君一抬手,定身符宝就激发了,“定!” 虽然他们这一行人里,只有两个金丹,但是不管怎么说,也是见识过上界繁华的,四名金丹算什么?直接动手都不怕。 事实证明,他们确实不用怕,冯君的定身符宝定住一人之后,其他三人都不敢动了——不管是因为他冯山主的名气,还是因为太清的名声。 不过紧接着,他们的解释也就送上了,合着他们是发现了一群变异的沙虫,而且这沙虫的虫王和虫后,都是妖兽级别的了,他们怕别人抢了,所以圈住这块地。 两只妖兽……冯君他们听到这里,也只能苦笑了,区区两只妖兽,他们在天琴位面,都未必愿意伸手的好不好? 只说他们在屹遥板块的狩猎点,就打了多少只妖兽?会在乎这点东西吗。 但是他们不在乎,不代表别人别人不在乎,所以人家清场——不也很正常? 这种情况,让冯君有点哭笑不得:该不该计较呢? 要说起来,他是真的很想计较的,我不过是从上界回来,然后就被莫名其妙清场了? 但是真要计较,他还有多少事呢,真的计较不来的。 可是不计较的话,却又显得他可欺了。 所以说,人生发展到某一阶段,很多事情不是能不能计较的问题,而是该不该计较。 然而更过分的是,很多该计较的事情,根本没那个精力去计较。 冯君一点都不怀疑,自己如果待在此地,跟那个什么九龙会的协商一下,对方肯定会跪得非常彻底——其实都不用他留下,留下素淼真人就够了。 但还是那句话……划得来吗? 从本心上讲,冯君其实很想为这些小事较真,因为他本来就是贫寒出身,遇到这种欺负小民的事情,他觉得不叫真不行——我得给你们一个教训,老百姓不是随便能欺负的。 但是事实证明,他还真没时间计较这点小事,走到他这一步才知道,每天需要考虑多少大事——真的是顾不过来。 所以他看一眼素淼真人,“真人你来拿主意吧。” 结果他一图省事,对方反而是倒霉了,素淼真人很干脆地表示,“冒犯我太清真人,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她一抬手,将那名被定了身的真人拿下,“此人先跟我们离开,沙虫妖兽,送一只到白砾滩……如果没有送过来,后果自负!” 说完这话,她直接放出了飞舟,“好了,咱们走吧。” 对面虽然是还有三名真人,却也只能相互看一看,谁也不敢说什么——包场这事儿要讲先来后到,但是更要讲实力。 飞舟飞了一个多小时,离开了众人的视线,素淼真人才降下飞舟,顺便将那名金丹装进了灵兽袋里,然后看向冯君,“冯山主,咱们可以用你那种方法,挪移到白砾滩的吧?” 走惯了快速通道,是会让人上瘾的。 第一千八百七十七章 工业萌芽 面对素淼真人的问题,冯君实在没有办法否认。 他既然能带着人挪移很远,怎么可能不在自己的老窝里设立一个坐标? 至于说这么做会花用掉一些灵石,他也没办法提起——还不够丢人的。 人家陪着他去了一趟天琴位面,不管是不是主观上有什么需求,总还是为他保驾护航了。 一转眼,他就带着人来到了灯笼镇,同时叮嘱一下大家,“我的能力,别随便说出去。” 这能力估计已经保密不了几天了,但是……能保密一天算一天吧。 回到庄园里,冯君用神识感知一下己方的人,总算还好,一切正常。 下一刻,孤月真人和夏霓裳前来拜访,他们想知道,冯君在天琴位面做了什么。 冯君却是没有接待他们,而是让人转告,说你们问素淼真人和曲涧磊就好——至于说他单独经历的那些,灵植道有保密的要求,不方便告知其他人。 然后他就进入了阴魂石所在的房间,跟大佬沟通了起来。 大佬听说一颗天香果居然能卖两块上灵,忍不住轻咦了一声,“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天琴位面的天香果,竟然涨成了这样?” “我也不知道啊,”冯君很无辜地回答,然后有问一句,“天香果以前多少灵石?” “五十到一百中灵吧,也有二三十中灵的地方,”大佬不太确定地回答,“自从我能种植这个东西之后,就没再关心它的价格了,不过它真不值得花上灵去买呀。” 冯君闻言有点傻眼,“你的意思是说……当时我该卖掉的?” “你这不是废话吗?”大佬气得嚷嚷了起来,“那可是上灵,是上灵呀!” 冯君眨巴一下眼睛,“上灵和中灵,差别真的有那么大吗?” 大佬却是怼死人不偿命的性子,“对你们来说,差别当然不大,对我就不一样了……说太多你也听不懂,知道不一样就足够了。” 顿了一顿,它又补充一句,“想办法再去天琴位面一趟,给我换来二十块上灵……” “恐怕不可能了,”冯君毫不犹豫地打断了它,“我已经答应好了,送她十颗天香果。” “送她……凭什么?”大佬急了,“拿我的东西送人,你过分了啊。” “我用的是我的份额,”冯君没好气地回答,“而且人家对我不薄……” 等他说完前后因果,大佬的气儿也平了,“倒也是,占这种便宜,不够丢人的……不过我就奇怪了,当时你怎么没答应她?” 冯君将自己的想法解释一遍,大佬真的是又好气又好笑,“你以为以我的算无遗策,会出现这么大的漏洞?你自己笨,别以为别人都像你一样好不好?” 冯君不满意了:我这是为你好,你居然不领情? 所以他反问一句,“你倒是算无遗策,那我问你,算到天香果能涨到这个程度了吗?搞不清楚涨价的原因,贸然地拿出天香果来……你想过后果吗?” 大佬不做声了,对于将安全问题放在第一位的它来说,这个考量还真的没错。 接下来的时间,冯君就该收一收心了,他在地球界和昆浩位面的布局完全展开,虽然还是处于初始阶段,磕磕绊绊在所难免,但是那些决定性的阻碍因素已经不存在了。 两个月之后,冯君收到了一个好消息——留在秋辰坊市的云布瑶成功地跨入了炼气期。 这似乎是一个标识一般,接下来,邓家兄弟先后晋阶武师高阶,郎震成就了先天,就连陈钧伟也晋阶了蜕凡九层,只差一步就是炼气了。 云布瑶晋阶炼气期之后,曾经表示想来白砾滩,不过冯君认为,她在秋辰坊市更好一点,毕竟那里联系东华国更方便一点。 再然后就是……米芸姗也晋阶了炼气期,冯君也忍不住感叹:果然是到了收获期。 但是他这句话,让古佳蕙实在百感交集:怎么别人都炼气了,只有我和母亲还是蜕凡? 冯君要是知道她的想法,肯定会认为她想多了:你的资质,也就跟米芸姗差不多,她比你早修炼那么多时日,不也才刚刚跨入炼气期吗? 真要说起来,冯君的老爸老妈也不过才刚刚蜕凡四层,比杨主任的蜕凡六层还不如呢。 米芸姗晋阶炼气期之后,请庄园的成员大吃了一顿,也算是小范围的庆典了,其他人基本上没这么做的,主要是她作为贴身侍女,照顾冯君的时间比较长,积攒了点财货。 冯君倒是很乐意见到她这么做,他的嫡系力量逐渐成长了起来,如何和谐地相处,也是一个问题,不能分成“地球系”、“昆浩系”之类的。 眼下看来,因为他的强势,这种分歧体现得并不明显,但是将来就很难说了,尤其会涉及到修炼资源的分配,眼下米芸姗这么做,才是正常的发展方向。 冯君开始考虑,要不要以后地球界的晋阶庆典,也放到昆浩这里来——地球界道门其他支脉的修者太少了,修为也低,那些庆典与其说是庆祝,不如说是刺激人。 就在这时,米芸姗又提出一个要求来,她想回家族一趟。 要说她是被米家当做“暖房丫头”送给冯君的,但是事实上,自打她成为修仙苗子,家族一直都非常重视她,二十出头了都没有考虑过她的婚配问题——她的伴侣应该是仙人! 而她的父亲把她送给冯君,也是希望她能得到一份机缘,而不是单纯地讨好冯君。 所以米芸姗晋阶炼气之后,不管是从思念家人的角度,还是想告慰先祖的角度,她都想回家看一趟。 “那你快去快回,”冯君自然也不会反对,“去了秋辰坊市之后,问一问陈钧伟,看她是不是也想回家一趟。” 不过她还没来得及动身,冯君接到了止戈山的消息,保哥儿那边的铁路完工了,想邀请止戈山的仙人一起见证开通仪式。 如果不是米芸姗想回去,冯君大概率不会参加这种活动,终究是仙凡有别。 其实他也不是很放心米芸姗一个人回去——哪怕是加上陈钧伟,也不是很保险,毕竟陈钧伟是重修了蜕凡期,而不是先天高手以武入道,战力肯定要差一点。 既然大家都要去,他索性带着众人直接挪移到秋辰坊市,又带上了陈钧伟,排队出关之后,又直接挪移回了止戈山。 在止戈山休整了两天,发现这里的人丁越发地兴旺了,每天对开的火车都有三趟。 铁轨丢失事件,后来又发生过一次,结果田家、米家等子弟掘地三尺,在一天之内就将人抓获——是两个没什么头脑的村民所为,不是不怕死,而是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作死。 于是,他们被吊死也是必然的,而且是祸及全家。 要不说愚昧是人类的大敌,真的确实是这样。 然后冯君就去参加了保哥儿的铁路开通仪式,总共不到二十公里的铁路——还是加上庄园里的环形轨道,真的没啥看头,不过知道他要来参加,朝廷也来了不少官员。 然而,这些人哪里有资格凑到他跟前?能远远地看一眼,那就是烧高香了。 当然,也有人例外,比如说北园伯和勇毅公。 现在北园伯在世俗界的风头,被自己的弟弟保哥儿压得死死的,伯爵了不起吗?人家保哥儿可是跟仙人混的。 勇毅公则是跟冯君说起了别的,他很关心冯山主从戎人那里弄到的矿产够不够,如果不够的话,境外那一处大矿场,东华国也能帮着配合一下。 这是典型的要借他的名头狐假虎威,但是冯君对此并没有什么反感——因为利益产生的合作,才是最稳定,最正常的。 不过这倒是提醒了冯君,似乎……铂系金属的冶炼,也可以展开了? 事实上,在这些日子里,古佳蕙搞的一系列铂系金属小加工厂,已经产出了不少铂系金属,但是近一个月来,她的修为迟迟不见突破,心思完全不在那个上面了。 倒是杨玉欣对加工厂还算上心,但目前看起来,她也想将加工厂转交给杜问天运行了。 冯君认为,完全没必要将金属加工厂放在修仙界,转到止戈山更加合适一点——最好的办法是找一个不怕污染的地方,委托别人加工。 勇毅公正好说起此事,冯君索性就问起他来,那些矿石我有一些额外的加工手段,你如果愿意代工的话,相关费用可以折抵火车和铁路的购买,不知你有没有兴趣? 勇毅公开心得差点跳起来,表示这绝对没有问题,而且我保证,没有人敢糊弄你! 冯君也相信,没人敢糊弄自己,常胜公的头颅可还在董家寨吊着的,不过出于讲究人的心态,他还是告诉对方,这个工厂是有污染的。 别以为昆浩位面对污染一无所知,恰恰相反,修仙者就不必说了,哪怕是凡俗界,那些武修也非常清楚,不洁净的水和空气,是修炼的大敌。 所以勇毅公很干脆地表示,没事,我可以去协调,找一片穷山恶水的地方,至于说人手,那就更不用说了,从外国俘虏来的士兵,以及本国的罪犯,都可以废物利用。 不过他很关心的一点是:这些金属……会引来其他的修仙者吗?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八百七十八章 大变样 冯君并不确定,勇毅公的问题是不是在试探,他非常明确地表示,这些金属跟修仙者无关,除非他们愿意接受用凡物当装饰品。 说句实话,哪怕在地球界,大部分的铂系金属也是作为奢侈品存在的——因为足够漂亮。 像铼之类极有用的金属,终究是少数,倒是有几类可以作为工业催化剂。 冯君不担心他们拿走那些金属挪作他用,不过只说铂系金属的色泽大多很好看,可以当做奢侈品来收藏,这就有可能造成相当的流失。 所以他必须强调,别的修仙者拿上这些东西没用,至于说对方可能不信,那就无所谓了,反正修仙者绝对不会对没有灵气的东西感兴趣。 那么,就算流失出去一点,被人当做奢侈品收藏,也要担心他这个正版的修仙者找后账。 其实对冯君而言,这个位面的金属提炼,只是聊胜于无,大规模的提炼,当然还是要在地球位面,他能拿出足够的矿藏的话,国际市场的铂系金属价格都会受到影响。 这才是他对这个位面的合理利用,华夏多的矿藏,他绝对不会去动,譬如说钨矿之类的,他根本没有去查找的兴趣,找到了也不会去开采。 不过小规模在手机位面提炼铂系金属,也符合他打造工业体系的本意,用初级产品铂系金属,换取地球界的火车和铁路系统,这买卖肯定做得——就连污染都留在了这里。 当然,如果有条件的话,他也不想把昆浩位面弄得乌烟瘴气,皮埃姆二点五爆表什么的,不过这里地方真的太大了,勇毅公也表示,污染不是什么问题。 该提醒的已经提醒到了,其他的就不关他的事了,其实“五小工业”也有污染呢,只要发展工业,污染就是避不过去的。 接下来的时间里,勇毅公四处寻找能开板工厂的地方,最后还终于让他找到了一处,那是一片荒凉的高原,人烟稀少,但是有一条落差挺大的河流,合适搞水电站。 没错,冯君在昆浩位面,已经开始架设小型水电站了,反正只要是华夏市场上能卖的民用设备,他都会尝试搬运到手机位面,小型水电机组的安装,其实也没那么难。 勇毅公找到了地方,接下来就是建设了,而冯君再次开始频繁地穿行位面。 地球界这边,他也频繁地逗留,杨玉欣还让人在西北申请了一块工业用地。 她打算在此建设铂系金属提炼厂,虽然有些人想要阻拦,但是架不住地方正府的眼珠子都要红了——谁敢阻拦我们地方的经济发展,就是我们不共戴天的仇敌。 而杨主任也承诺,会加强除尘治污的力度,哪怕不赚钱,也要保证可持续发展。 要说她的切入点选得真不错,如果是搞别的工厂,不赚钱就开不下去了,但是做这种匮乏性资源的工厂,赚不赚钱还真的意义不大,做战略储备也是不错的。 铂系金属真的只是奢侈品吗?那还真的未必,很可能在不久的将来,在工业应用方面有了新的进展,那就又会成为华夏脖子上的一根绞索。 反正储备一些原材料,也是有备无患,国嘉用华夏币就能收购,放在那里当不动产,也不会出现货币超发的情况。 要是华夏不收,杨玉欣自己都可以囤起来——冯君手上那么多华夏币,还没地方用呢。 其实昆浩位面铂系金属矿的含量很高,甚至还有天然铂金矿,只从这点上讲,提炼成本就会很低,打价格战都未必怕谁。 然而,杨玉欣一动真格的,做有色的那些人终于放下架子找了过来,这次不是可有可无的态度了,而是一定要购买她手上的矿石。 杨玉欣都忍不住哭笑不得地抱怨,“这手上的钱,还真的是越来越多了。” 她先提供了十几吨矿石样品,那些人化验之后,直接就疯狂了,内部都争了起来——品位太高了,有多少矿石就能赚多少钱。 有五家以上的企业通过各种关系找到杨玉欣,表示愿意吃下她手上所有的产量,怎奈杨玉欣直接表态了,说你们吃不下,如果我敞开供应,绝对可以打得铂系金属价格腰斩。 多亏了她身后有个大伯子,否则以她自己的分量,都未必扛得下来。 事实上,有些接触她的企业,股权结构中还有外国资本,这些也就不用提了。 这一连串的事情,并没有占据杨主任多长时间,她还有大量的时间修炼,为此她忍不住感叹一句,“还是在家好啊,终究有人帮忙,去了别的位面才知道,事必躬亲有多么麻烦。” 没办法,手机位面那边,她要隐藏身份,还有很多知识,根本不是对方能理解的,她必须亲自讲述——甚至得先学习,因为她不想耽误女儿的修炼。 可是事实上,现在的她也很想修炼——别人用的都是储物袋,凭什么她要用纳物符呢? 不知不觉间,三个月过去了,土灵终于把地脉整理完毕了。 现在的洛华庄园,灵气最集中的已经不是别墅小院了,也不是山谷,而是冯君自己搭建的临时住所,土灵是真正地展示出了什么叫以点带面。 除开冯君所在的那一小片百米见方的地方,灵气的浓度以阶梯型跌落,可就算这样,整个庄园最边缘的地方,差不多也相当于昆浩位面修仙界的灵气。 除此之外,土灵还展示了贴心的地方,那就是山谷竹林和别墅后院,也有两个细小地脉分支,足够炼气初阶随便修炼,如果使用炼气中阶的聚灵阵,灵石的损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也就是说,如果张采歆在后院修炼的话,竹林那边的聚灵阵都可以停了,等到有人需要晋阶炼气中阶了,再重新开启都不迟。 而且,在闭锁灵气方面,土灵做得也不差,纯粹以庄园的围墙为分界线,外部的灵气急剧下降,仅仅是一墙之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土灵还不忘记邀功,“把灵气控制到这么低,很不容易的,主要是你庄园里凡人太多,比如那个老头子,就扛不住灵气太强,再强一点,他的代谢加强,就会有生命危险。” 冯君听得有点无语,喻老爷子那是真的能活,这都一百零二岁了。 能活是好事儿,但也是倒着数日子了,甚至给他灵气,他都有点吃不消,不是爆体而亡那种,而是潜力基本就到头了,万一新陈代谢快一点,细胞分裂到了极限,会快速挂掉。 不过现在庄园里的情况,基本就可以满足需求了,短期内都不需要再变动,等张采歆炼气高阶了,可以到冯君那个地方修炼,依旧不需要聚灵阵。 原本冯君还想着,土灵把这边处理好了,朝阳县的山地也能处理一下,但是这效果真不是一般的好,说明小仓鼠不是完全没有见识的,朝阳那边最好是稍微等一等。 可是小仓鼠却主动请命了,“还有别的地方要提升地脉的吗?” “咦,你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冯君讶异地看它一眼,“总感觉怪怪的。” “我不是想着尾矿的吗?”土灵似乎是已经认命了,也不跟他玩什么心眼了,就是实话实说,“赶紧完工了,好拿奖励呀。” “尾矿你得等一等,”冯君也不想骗它,“最合适分给你的尾矿,目前还在挖掘中,产量还不小……在找到别的尾矿之前,我估摸你得等个十来八年的。” “其实我挖矿很快的,”土灵轻声嘀咕一句,却也看不出它要争取挖矿的意思,“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你出灵石我干活,这也不错。” 冯君沉吟一阵,猛地出声发问,“你是不是感受到我身上的仙陨气息了?” 他总觉得,今天的土灵有点过于好说话了,而这些五行精灵的感知能力,其实很强。 “仙陨……气息?”土灵吓了一大跳,然后才期期艾艾地表示,“那就是仙陨气息吗?我不知道,只是感觉你身上煞气很重,伸一伸手就能弄死我。” 果不其然,它的感知能力确实是很强,虽然见识太少,不能分辨仙陨气息,但是它知道对方有灭杀自己的能力,当然就不会再捣蛋了。 你还真想错了,冯君心里有点想笑,虽然我杀了三个元婴真仙,但还真没杀你的能力——你丫可是免疫位面之力! 他沉吟一下,方始发话,“行吧,我再考虑一下,看什么地方能让你提升地脉。” 这么一来,他就能名正言顺地让土灵帮提升朝阳地脉了,嗯……得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他想着过两天再处理此事,不成想第二天上午,索菲亚直接通过挪移阵来到了洛华庄园。 她现在也到了瓶颈,蜕凡九层了,向上的空间却是被封得死死的,所以她想请冯君帮忙,看看怎么能再收集一点信仰。 听说她已经蜕凡九层,别说古佳蕙了,就连喻轻竹的表情偶读有点怪异。 小喻同学也是蜕凡九层五个多月了,居然迟迟没有进入炼气期,相较此前的飞速提升,她感觉是不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 冯君却是忍不住感叹,香火成神道的提升速度,还真是快啊。 第一千八百七十九章 输出的内容 索菲亚蜕凡九层也不过才三个月,但是她的直觉感很强,能意识到接下来的提升很难。 冯君推演了一下,发现这事儿还真是有点哭笑不得,因为索菲亚的道观经常人前显圣,所以在阿姆斯丹小镇上,她的信众数量一直在提高,而教堂的信众在持续减少。 最坑的是,很多教廷的信众,因为阿姆斯丹小镇道观的香火旺盛,流失了不少的信众,他们认为是小镇的教堂失职了,他们依旧还信教廷,却不信那里的教堂了。 这就导致了索菲亚能搜集的信仰大幅缩水,甚至有些虔诚教众认为道观是异教徒,生出了强烈的排斥心理,这种情绪会冲抵掉得自于教堂的信仰。 而索菲亚自身发展了不少信众,可是很多信众是冲着道门、冲着道德经去,并不是虔诚地相信“索菲亚观主”,这也导致她不能很好地收割信仰。 综合考虑下来,索菲亚能快速修炼到蜕凡九层,已经相当不容易了,而且对于大多数教廷的使者或者骑士而言,蜕凡九层本身已经是高不可攀了。 叛教者基恩是大名鼎鼎了,但是真实的修为也不过是蜕凡中阶,冯君处理他的时候,遇到了一点意外的阻力,那是冯山主不太明白堕落者的战斗方式,而不是基恩有多么强大。 ——好吧,其实蜕凡中阶原本就已经很厉害了,冯君没有出现之前,基恩到过华夏,虽然最终是被吓跑了,但是毫无疑问,除了昆仑之外,能降服基恩的人寥寥无几。 麻三娘没有激活,林黑虎还深藏地下,花花在委羽洞天里,也只有陈胜王出面,才镇得住蜕凡中阶——王屋也有蜕凡中阶,但是仓促出手的话,未必能讨了好去。 所以索菲亚这蜕凡九层,真不错了,没有洛华修者做对比的话,人生都可以止步于此了。 冯君就觉得,她有点太不知足了,他并没有培养外国炼气修者的打算,“你啊,我觉得要耐得住寂寞,你的修炼速度比大多数人强很多了……只说有那个祈雨阵,你早晚会晋阶。” “这个不够,我要宣传道观,”索菲亚的态度很坚决,“你知道我最大的梦想是什么吗?是打败教会,理直气壮地回到迈国。” “你的梦想,还真是道阻且长,”冯君无奈地摇摇头,打败教会……他都没有无聊到考虑这个问题,信仰这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费那么大劲儿,你能得到什么?” 索菲亚却是坚持,“我希望能跟林黑虎聊一聊,我有感觉,我俩是同一类。” 你俩是同一类人才怪,冯君翻一个眼皮,“这样吧,你拿点三生酒回去卖吧。” 人前显圣的手段,在阿姆斯丹的道观已经用了不少,撇开常规的祈雨阵不提,不管是澳洲大火,还是鼠疫蔓延,道观都体现出了很强大的神秘感。 再考虑在澳洲架设的聚灵阵,以及挪移阵盘,冯君出的钱真的不少了,如果不是考虑在澳洲附近海域找到了灵石矿,要了结一些因果,他根本不可能这么大方好不好? 三生酒和任志远的脑梗康复中心做的事情差不多,只不过任志远那里要用母液来配比,而叶清漪负责代理的三生酒,添加了酒精的成分,更不易检测出来。 其实到了现在,冯君一点都不担心对方能化验出锻体丹的成分——就算化验出了成分,你也得能配得出药来不是? 不过脑梗康复中心的母液,太直白了一点,容易被人盯上,而三生酒就要隐蔽很多。 这两个行当,都出现过一些问题,不同的是三生酒有豪门来夺产,而康复中心,则是直接商业间谍出手盗走了母液。 这么来看的话,感觉康复中心的商业机密等级……会更高一些? 然而还真不是,在冯君看来,两者的内核相差仿佛,但是三生酒的前途更宽广一点。 康复中心重在专业,在华夏,很多人也能理解脑梗之后,相关的康复有多么重要,多花点钱也无所谓——那么多钱都花了,还差这一哆嗦吗? 但是在国外不一样,脑梗就脑梗,手术完了就是完了,至于说康复——那是什么鬼? 这么说话有点偏激,国外其实也很注意术后康复——但那是针对有钱人说的,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有钱人,得特别有钱,交得起定制康复费的才行。 不信的人可以了解一下,比如说哪位开着窗户睡觉中风了,去医院看吧,国外的医院九成以上会告诉你,是面部神经麻痹,至于说该怎么治?回去以后多喝热水! 就是这么简单,了不得开两片消炎药就算完事了,针灸、拔罐、调理什么的都没有,全凭自己扛,在西医的理论上,神经麻痹,就等着自己恢复好了——神经是可以恢复的。 但是搁给中医,这就不合适了,中风是很严重的事,尤其是很多二三十岁的年轻人中风,以后就口歪眼斜过一辈子吗? 所以搁给明白人都知道,脑梗康复中心是很重要的,有钱人的话,也不介意在这方面多花一笔钱——再贵一点也无所谓,你得保证我康复。 但是有钱人……终究是少数的,脑梗康复中心花钱并不少,是一个相对比较高端的东西。 当然,三生酒就更高端了,但它是适用于所有人,脑梗的人多,还是没有脑梗的人多?这是一个不需要问的问题。 索菲亚对三生酒也有了解,她迟疑一下表示,“这个酒我希望能带走一批,阿姆斯丹那里有需求,但是恕我直言,华夏的酒在国外……卖得非常普通,这跟不同的酒文化有关。” 对于这一点,红姐有更大的发言权,“事实确实是这样,国外更流行喝红酒,白酒的价格就贵不起来,老酒只有国内认,在西方白酒是低端货……容易让人想到伊万人的伏特加。” 看到冯君脸色不太好,索菲亚马上出声发话,“三生酒还是有市场的,不少华夏人都认可,还有人找我打听过,只是市场有多大,那就不好说了。” 冯君听了这话,倒是谈不上失望——不懂好东西,也不是他的损失,但是他的心里也难免悻悻,“那就随便拿点好了……你对道观的发展,自己就没有什么规划?” 索菲亚侧着头想一想,“我觉得可以答应他们一些请求,展现出‘神迹’来。” 冯君的眉头忍不住皱一皱,他不喜欢事态这样的发展,“个人的请求吗?” 索菲亚迟疑一下点点头,“比较强烈的个人诉求,我觉得可以考虑一下。” “没必要吧?”正在这时,古佳蕙正好路过,听到这话有点不高兴,“冯山主很忙的。” 我都没好意思麻烦他给我开小灶,你才修炼几天,就上杆子要这要那? 不过索菲亚的头也很铁,她很执着地表示,“这可是冯山主要我说的,我个人认为,道观信奉的不出世,在华夏行得通,但是在西方行不通,这也是不同的文化差异造成的。” 冯君笑着摇摇头,“我觉得没必要主动去推销,华夏的文化没必要顺着他们的性子,也不求着他们认同……你若盛开,清风自来。” “拜托,现在是网络时代了好不好?是眼球经济,酒香也怕巷子深!”索菲亚的头不是一般的铁,都敢跟冯君硬怼,“就是因为你这么想的人太多,华夏的话语权才那么弱!” 瓦特?冯君觉得自己可能是个假的华夏人,索菲亚居然比他更在意华夏的话语权,他笑着摇摇头,“其实道观本身的神秘性是足够了,你现在追求的……是外在的权威性?” 索菲亚的汉语还是有点不足,琢磨了半天才反应了过来,然后她点点头,“差不多就是那个意思吧……当然,我也想尽快晋阶。” 冯君并不是个听不进去话的人,听了她的话之后,觉得自己确实是有点自以为是了,社会原本就是发展的,道门若是不能与时俱进,就会陷入故步自封的处境。 他笑着摇摇头,“说到底,还是你想晋阶……你打算回应一些什么请求?” “当然是轰动性的那种,”索菲亚看着他,一摊双手,“事实上,现在有点小问题……有人想在澳洲海域附近打捞沉船,希望我能提供一些运气。” 说到这里,她大有深意地看着冯君,要知道,她可是跟冯君一起在海底追逐过地脉的——虽然挖掘灵石矿的时候,她被装进了灵兽袋里,但是她多少猜得到一些东西。 得,听到这话,冯君心里只能苦笑了,面对这种情况,他如果还不出手,那就太被动了。 所以他楞了一下,就微微颔首,“打捞沉船吗?倒是容易引起轰动。” “是啊,”索菲亚开心地点点头,她很高兴冯君接受了自己的请求,于是兴致勃勃地表示,“轰动的事情不需要做得太多,偶尔有一两件就足够了。” 冯君也点点头,“最近半年,我的空闲时间稍微多一点,以后也不可能一直帮你。” “这是当然,我已经非常感激了,”索菲亚笑着回答,“对了,您能帮老人延寿吗?”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八百八十章 形势逼人 帮老人延寿?冯君很干脆地摇摇头,“抱歉。” 事实上,他手里就有一些可以延寿的丸药和天材地宝,最好的一颗丸药能延寿六十年。 这种类型的丸药或者宝物,哪怕在昆浩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他绝对不会浪费。 父母亲那里,是他最优先考虑的对象,其他的就要看缘分了。 但是哪怕再讲缘分,他也不会把这种药用在外国人身上。 不过这些话,就没必要多说了,所以他只说抱歉,并不做任何的解释。 但是索菲亚实在太了解他了,闻言就是眼睛一亮,“只是抱歉,而不是做不到吗?” 冯君根本不理她,“除了打捞沉船,还有别的什么点子?” 索菲亚侧着头想一想,试探着发问,“证券或者……期货?” “那没有任何的意义,”冯君很干脆地摇摇头,“不是做不到,是没有意义。” “当然,”索菲亚点点头,非常赞同他的观点,“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做到任何事。” “打住了啊,”冯君看她一眼,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拍马屁也要有点谱。” 索菲亚这次来是非法入境,她对林美女的“残暴”记忆犹新,所以也没有出庄园逛街,蹭了一顿灵米饭之后,当夜就赶了回去。 不过她说的一些话,还是在小范围里传开了,晚上冯君在自己的临时居所跟杨玉欣聊天的时候,喻轻竹居然找了过来。 她此来是两件事,第一件事是想知道,自己为什么迟迟不能晋阶炼气期,第二件事就是……你是不是真的有延寿手段。 对于第一个问题,冯君的回答是:你想一想你当初跨入蜕凡期的时候,是不是也用了很长时间,怎么现在就沉不住气了呢? 第二个问题,他依旧没有正面回答,但是他问了一个问题:如果你有可以延寿的丸药,有多少颗,才会随便给外人? 这个答案,没有超出喻轻竹的意料,她犹豫一下表示,“我愿意付出任何的代价,因为我的爷爷快不行了……他经常会认不出我。” 这就是人老了,各种损伤都是不可逆的。 不过冯君没有被她的情绪左右,“谁都会死的,如果我有这样的丸药,首先考虑的会是我的父母,你现在最该做的,不是胡思乱想,而是认真修炼。” 喻轻竹沉吟一阵,再次出声发问,“如果我达到了出尘期,是不是可以到手类似丸药?” 冯君很干脆地摇摇头,“这种丸药可遇不可求,哪怕你到了金丹期,也未必能弄得到。” “看来是有可能弄得到,”喻轻竹的智商并不差,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出声发问,“冯山主,以你的推算,我爷爷还能活几年?” 冯君沉吟一下回答,“单纯活着的话……五年到六年,但是生活质量不能保证。” 喻轻竹默然,半天才猛地出声,“我希望自己……也能去你们去的那个空间。” 冯君看一眼杨玉欣:你们女人们在一起,都说点什么啊,这话也能说? 杨玉欣可是觉得特别冤枉,于是忍不住出声,“那个空间……什么意思?” “我不是小孩子了,”喻轻竹淡淡回答,“你们身上的气息和头发,都会发生变化,那么多物资也要有个去处,应该是去了一个时间流速相对独立的空间,那里流行濠州话对吧?” 冯君闻言笑了起来,“没错,确实有这么个地方,可你想过没有,为什么不带你去?” “我知道你们怀疑我的背景,”喻轻竹幽幽地叹口气,“我也不说发誓什么的话,就是觉得有点不公平……我明明什么事都没有做过,为什么先要预设我的立场?这很不公平。” “不算不公平,”冯君一摆手,淡淡地发话,“我认识你很久之后,都没有从你身上感受到过任何一丝的友善,现在你都可以修炼了,我欠你什么吗?” 喻轻竹轻轻咬一下嘴唇,“那我需要怎么做,才能表示出对你的友善?” “我不是趁人之危提条件的人,”冯君一摆手,淡淡地发话,“安心修炼吧,别想歪了。” “我申请去那边修炼,”喻轻竹的声音不高,但是语气非常坚定,“我希望能在五年之内晋阶出尘期,为我的爷爷去谋取丸药。” 冯君本来不想答应她,因为她和好风景是进出手机位面的双保险,万一一起出事,后果会相当严重,不过转念又一想:不经历摔打,怎么能成才呢? 自己当保姆,也得有个度才好。 所以他又是一摆手,“再说吧,先回去修炼,听清楚了吗?” 喻轻竹还想说什么,却被他猛然间的严厉吓到了,转身默默地离去。 杨玉欣见她离开,轻声笑了起来,“小家伙终于想通了啊,知道跟师傅睡的好处了。” 冯君并不反驳她的话,都不是外人,拿这个乔实在没啥意思,而且发展到他这样的程度,说话遮遮掩掩也没有什么意思,“看起来还是有点勉强,谁占谁的便宜还不一定呢。” “你这家伙,”杨玉欣笑着推他一把,“这种事情总是女人吃亏一点吧?而且人家是清清白白的小姑娘,你是花心大萝卜,好意思说人家占你便宜?” “话可不是你这么说的,”冯君懒洋洋地信口回答,“昆浩位面你也去过,一个即将抱丹的修者,看上一个还没炼气的蝼……修者,到底是谁占便宜?” 他本来想说“蝼蚁”的,想到杨玉欣也是蜕凡期,才硬生生地改了口。 可是杨主任口才也不错,平时是懒得发挥,这次却要跟他较真,“拜托,这里是华夏,撇开具体环境和背景,去单独地评价人和事,那都是耍流氓。” “跟我在一起,还能提高修为呢,”冯君懒洋洋地回答,顺手去搂她,“天色不早了,我要对高高在上的杨主任耍个流氓……” 第二天一大早,冯君就到了阿姆斯丹的道观,这里正好在下晨雨。 土灵原本还想跟他过来,说看一看这边能不能提升一下地脉,不过还是被他否决了。 这里提升了地脉,确实是能省下聚灵阵和灵石的开销,将来一旦失去了地盘,还可以将地脉毁掉,不用费心盯着聚灵阵,但是……提升地脉,是要消耗土灵体内的地气的。 而且,还要花不菲的灵石……土灵那家伙这么积极,可不是要打义工的。 其实这些都不是主要原因,最重要的是,这里距离海中的灵石矿太近了,土灵探查地形的能力,那不是一般的变态。 索菲亚也知道冯君今天过来,一大早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请他去房间里闲坐。 到了中午的时候,有消息传来,说是想要打捞沉船的那位,正在一个非洲的小教派里祷告,希望能保佑他探察顺利。 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心说大家都笑话华夏人喜欢临时抱佛脚,其实求财的人都一样。 既然今天就没事了,他索性又去了一趟灵石矿,收起了灵石,继续驱动阵法开挖。 第二天一大早,打捞公司的人到了,之所以来得这么早,也是为了观瞻一下大名鼎鼎的“道观晨雨”,这已经是阿姆斯丹小镇的著名一景了。 来的主要人物有三个,一个澳洲人,一个丹麦人以及一个女性布锐藤人。 事实上,澳洲人和布锐藤人是情侣,而且那个布锐藤人的亲戚,还是艾薇儿家的理财顾问,所以她是比较信得过索菲亚的。 澳洲人对道观比较无所谓一点,但是他知道这个道观确实出了点神奇的事情,不管是火场救灾还是治疗鼠疫,那都是有实打实的受益者。 所以他对道观的理解是——虽然是外来的宗叫,但确实是澳洲人的骄傲。 倒是那丹麦人一脸的不以为然,不过双方是合作者,他也勉为其难地上了一炷香。 布锐藤女人最为虔诚,她奉上了一张一万英镑的支票,希望能够得到道观的祝福。 索菲亚管理下的道观,虽然不是很看重布施,但是这么大面额的支票,也值得她出来见对方一面,并且由挂单的华夏道士做了一场赐福仪式。 不过女人的目标并不在这里,她上次来的时候就说了,希望道观能给她指点一下方向,愿意出十万英镑来感恩。 所以仪式完毕之后,她希望索菲亚能帮自己这个忙,并且拿出了一张十万的支票。 索菲亚当然拒绝了支票。 有鉴于对方态度端正,她说你不要求我,再去上一炷香,把你所想的东西,轻声向真武大帝祈祷即可——或者说给我听也行,但是除了不会把话传出去,我不能向你做出其他保证。 反正就是信者有不信者无的意思。 其实相较道观的神秘,女人更相信索菲亚的能力,毕竟“我宣布”实在太有名了。 于是索菲亚得知,这个打捞沉船的公司前一阵陷入了一场麻烦中,终于摆脱麻烦之后,好多贷款即将到期,他们只能选择孤注一掷,指望捞到足有价值的沉船来缓解债务。 第一千八百八十一章 土地神重操旧业 这一家打捞公司并不是病急乱投医,觉得随便就能打捞到沉船。 事实上,他们掌握着三艘沉船的六个可能的沉没地点。 当然,这些地点只是推测,不过有一定的可信程度——从概率上讲,不可能六个地点全是假的,而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快地找到其中一艘沉船。 对他们而言,沉船里货物的价值是越高越好,但是相较价值,他们更在意时间——哪怕价值不怎么丰厚,只要他们证明了自己有打捞沉船的实力和运气,一切就都好商量。 索菲亚表示自己可以理解对方的惶恐,不过她希望能得到具体的坐标——范围大一点不要紧,但是什么资料都没有的话,你祈祷的效果会差一点。 不得不承认,西方国家在对宗叫的认同感上,真不是东方国家能比的,毕竟他们不管做了什么事,只要在忏悔室忏悔一下,就可以放下心理包袱了。 布锐藤女人对索菲亚也是如此,将六个地点甚至沉船的名字都报了出来,虽然稍微扩大了一点范围,不过也算得上是推心置腹了。 其实女人心里想的是,如果不能尽快打捞上一艘沉船,她和情人就要破产了,而她不得不放弃自己喜欢的漂泊生活,跟他分手,回家去继承家业。 简而言之,这次没有收获的话,这些沉船的信息她也用不上了。 索菲亚点点头,又问了几个问题,发现自己没有接收到冯君的神识,于是又给了三人每人一个符袋,大致意思是带在身上,可以适度地保平安。 女人有点疑惑,再次问起你为什么不要这十万英镑? 索菲亚则是表示,我们道观供奉的真武大帝从来不跟人做交易,有鉴于你不知道规矩,可以原谅你的冒犯,你先回去吧,如果真有了收获,你可以前来还愿。 三人离开之后,索菲亚就找到了冯君,“这六个点很难推演吗?你居然不暗示我。” “难倒是不难,但是没必要让你来讲,”冯君懒洋洋地回答,他虽然不是装神弄鬼的神棍,但是对这一套也相当了解,“我有更好的人前显圣的办法……嗯,还得先去勘察一下。” 他现在的神识相当强大,但是搜索沉船的话,还远远比不上土灵那个变态——五行精灵吃的就是自身的天赋,而他的神识虽然厉害,远距离穿过几百上千米的海水也相当不易。 所以还是要到近前去,用神识探查一遍,至于更具体的细节,再用手机查看也不迟。 不过比较坑的是,三艘船六个地点,是不同的三个方向,所以还是用了他一些时间。 这六个地点里,还真有两处是有沉船的。 其中一处的深度有五百多米,打捞难度不大,但是船上货物的价值不高。 另一处的深度几达八百米,居然有两艘船,看起来相撞过的,船上却有大量的金银。 “我这也算是为他人做嫁妆了吧?”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明明发现沉船了,而且第二个地点沉船的价值——他对古董不是很懂,但是金银他总明白的。 考虑到还要增加一些文物属性,第二地点的沉船上,轻松赚取三千万迈元没有问题。 要知道,三千万是底价,不是估值! 不过冯君是有节操的,既然做了这一行,不是他的东西,他没兴趣动——主要人有钱了,就会变得高尚了,当然,如果里面是华夏文物的话,那就另当别论。 六个地点,都不是灵石矿的方向,冯君回去的时候,还不到晚上九点,索菲亚问起他情况,他也一一地说了,不过接下来的事情,他认为她没必要参与——你知情就行了。 然后他来到了悉尼市,那三人租住在一栋郊区的别墅里,还有几个明显是船员的主儿。 三人对于明天的出海,有很大的争议,丹麦人坚持认为,“布鲁斯”号是轨迹最清楚的,而布锐藤女人则认为,“费尔南多”号才是最值得赌一下的。 不过费尔南多号的两个可能的地点里,有一个是处在印尼的专属经济区里,会有些麻烦。 丹麦人非常坚决地反对女人的建议,三人争到晚上十一点,依旧没有什么结论。 冯君心里很清楚,布鲁斯号压根儿就不在那两个可能的地点里,甚至他放宽了探查的半径,都没有找到那艘船——另外两艘船倒确实都是沉了。 于是他回了华夏一趟,直接将林黑虎拎了过来。 昔日的土地神十分抗拒来到“蛮荒之地”,他做直播时间也不短了,说话比较时尚,“冯山主,我虽然没有土地神的神位了,但是当初成神的根脚在华夏,有出国恐惧症啊。” “不是让你战斗,”冯君不以为然地回答,“就是发挥一下你的特长……主要是我不擅长。” “还冯山主你不擅长的?”林黑虎有点不以为然,他这不是拍马屁,而是真的这么认为,“那您找我来没用呀,我会的那点东西,您都比我强呀。” “我不太擅长托梦。” 土地神听到这话,怔了一怔之后,还是点点头,“这个,我确实是比较拿手。” 当天晚上,三个人里有两人做梦了,唯一没有做梦的是丹麦人。 布锐藤女人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就跟情人商量,“我昨天梦到了真武大帝,他说布鲁查加号比较合适,而且要我别去找布鲁斯号……说是会有生命危险。” “不是吧?”澳洲男人震惊了,“我也梦到了,还说是布鲁查加的二号地点……你呢?” “哦老天,这简直太神奇了,”布锐藤女人忍不住跳了起来,眼中露出了野心勃勃的目光,“它说费尔南多的收获会更多,但是难以勘探和打捞……你也做了这样的梦?” “当然,”澳洲男人也是眉飞色舞,“事实上,费尔南多的沉船旁边,还有一艘沉船管风琴号,天呐,它不是应该在二十年就沉没了吗?” 两人交换信息,真的是越说越开心,女人最后忍不住叹一口气,“掌握梦境的手段……我决定了,以后就是真武大帝忠实的信众了,我喜欢他的头盔,你呢?” “这个……是很不错,”澳洲男人支支吾吾地回答。 女人作为枕边人,实在太清楚他的脾气了,闻言就出声发问,“头盔不是很好吗?” 男人支支吾吾半天,索性心一横,“我梦到的是索菲亚女士……” 一场大战瞬间就爆发了,布锐藤女人疯狂起来,简直比男人还可怕,澳洲男人被她抓得满脸开花,“我放弃了家族事业,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男人也有点受不了啦,于是狠狠地踹了她几脚,“你可以滚回你的家族……我喜欢漂泊的生活,但是我并不喜欢泼妇!” 情况貌似很严重,但是情侣之间发生的事,来得快去得也快,两人在不知不觉间,就扭打到了床上,对视着对方,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 半个小时之后,两人人模狗样地出来了,而丹麦人已经在那里吃早餐了,嘴角还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微笑,“我以为你们会来吃午餐。” 没办法,这个别墅的隔音效果,实在太糟糕了一点,而他俩在刚才短暂而激烈的战斗中,制造出了比较大的声响。 “我们在规划线路,”布锐藤的女人在很多时候,还是很强悍的,“我们已经确定,去打捞那艘该死的布鲁查加,你去吗?” “抱歉,我不去,”丹麦人很干脆掉地摇头,他来是赚钱的,“我坚持去找布鲁斯,你们答应过我的……要尊重船长的决定!” 三人搞这么一个公司,真的是商量的来着,每个人都出了三十三万英镑,凑齐了一百万,不同的是丹麦人倾尽所有,澳洲人还背负了贷款,布锐藤的女人使用的是家族投资份额。 投资是这样的,但是公司章程里有“船长条约”,澳洲人和布锐藤女人对打捞沉船不在行,丹麦人有一票否决权。 当然,三人原本就是关系很好的朋友,船长条约也不过是为了防止分歧,定下的这么一款约定——一对恩爱狗上一刻可能还在喂你狗粮,但是下一刻就可能相互撕咬。 而一艘在大洋上漂泊的船只是危险的,必须有船长的声音。 事实上他们三个人配合得一直都不错,虽然是业余玩票的性质,但是遇到事情可以一起商量,拿得出三十万英镑的,基本上也没什么穷人。 其实他们的打捞公司也是捞过两条小沉船的,总体上财务状况是健康的,否则也不可能贷款买大船,结果遇到点意外的风浪,马上就要死翘翘了。 现在正值公司生死存亡之机,丹麦人觉得自己太懂相关情况了,两个合作者就是傻哔,那他当然要乾纲独断——布鲁斯号明显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布锐藤女士出声了,“道观说了,去寻找布鲁斯号,存在巨大风险。” 存在巨大的风险……不远处的冯君有点疑惑:我有这么说过吗? 不过,存在风险就存在吧,他觉得这不是多大的问题。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八百八十二章 惊喜交加 严格来说,冯君之所以要介入沉船的定位,主要原因还是不想暴露灵石矿。 其实这三个人选的六个点,跟灵石矿的方向都不搭界。 既然不搭界,冯君本来也无意多事,就是托林黑虎通过梦境告诉他们,不要去找布鲁斯号,而且将布鲁查加的详细地点说了出来。 但是不成想,土地神很久没有托梦了,这次又摆出了威严,竟然对布鲁斯号预警了。 冯君琢磨一下,发现预警也有好处,如果有人再有类似的行为,索菲亚口头警告一下,估计就能起到很好的威慑作用,如此一来,倒是不担心那些船再在灵石矿区活动了。 不过想要达到这个目的,他要想办法配合一二才行,所以心里也是忍不住吐槽一下林黑虎:你托个梦不要紧,我可是要出力了。 三个船东争辩的结果,还是丹麦人获胜,不是土地神的托梦不管用,而是大家比较在意规则的存在,既然选出来这个船长了,不到万不已的情况下,最好还是尊重约定。 船在中午时分启动了,开了四个小时之后,海上出现了点小风浪。 丹麦人对此有心理准备,“我查了不止一家气象预报,最大风力不会超过五级。” 布锐藤女人却是表示,“我希望大家能够提高警惕,海上并不缺少意外,一定要警惕。” 海员是非常讲迷信的,这一点不分中外,因为在茫茫的大海上,真的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所以在决定行程之前,她会据理力争,但是一旦决定了,她绝对不会再说不吉利的话。 转眼之间,船就驶入了风浪中,这艘打捞船不算小,也是他们贷款的大头,区区三四级的风浪,根本造不成什么影响。 船行了十多分钟之后,有人猛地惊叫了起来,“老天……前方那是什么?” “天呐,是飓风,”有人认出了硕大的水上龙卷风,“该死的,这该怎么躲避?” “无法躲避!”丹麦人铁青着脸发话,他跑船二十多年了,知道这东西的威胁,忍不住大声喊了起来,“加速,向着相反的方向……该死的,怎么会出现这玩意儿?” 然而,加速并没有多大用,打捞船全速跑起来并不慢,但是再快还能快过飓风? 更要命的是,不管这船怎么跑,之字形也好,转圈也罢,那飓风就是死死地跟在后面,仿佛是精确制导一般。 “天呐,”丹麦人指挥人转着圈跑了一圈半之后,终于忍不住抓狂了,“该死的,怎么会这样,难道我杀了它的妈妈?” 布锐藤女人也慌了,终于说出了影响团结的话,“我就说过,应该听道观的。” “你闭嘴!”丹麦人冷冷地看她一眼,“有什么话,等到事情结束之后再说,否则我不介意展示一下船长的威严!” 北欧曾经是著名海盗产出地,丹麦更是维京人的故乡,“船长的威严”可不是随便说的。 不过澳洲男人还是出声了,“我觉得……嗯,应该把得自道观的平安符挂起来!” “你……”丹麦人恶狠狠地看他一眼,不过迟疑了一下,对未知神秘的恐惧心理最终占了上风,“随便你。” 澳洲男人拿出了符袋,女人也拿了出来,丹麦人看了他俩一眼,强行按捺下心里的恐惧,冷哼一声摇摇头,没有取出自己的符袋。 五分钟后,飓风追了过来,龙卷风接触海面的面积不算太大,但也有七八个平方,升到船甲板的时候,面积就有十几个平方了。 龙卷风擦着船舷掠过,四千多吨的船剧烈地晃动了起来,还有被卷起的海水四溅着落下,不住地砸在甲板和舷窗上。 绕着船转了小半个圈子,龙卷风终于晃晃悠悠地离开了这里,打着转向远处转移了。 直到它离开了一公里多,看来没有再回头的意思,船员们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天呐,”布锐藤女人不住地亲吻着符袋,“太神奇了,不是吗?我爱死它了!” 澳洲男人男人也想亲吻符袋,不过考虑到伴侣对索菲亚的醋意,还是忍住了。 他晃着手里的符袋,正色发话,“我认为,是考虑转向的时候了,去搜索布鲁查加吧。” “不,这只是个意外!”丹麦人非常坚决地表态,“这种临时性的水龙卷,并不能意味着什么……虽然我很想停掉缴纳的天气预报费用,但是请相信我,这种意外不会重复发生。” 澳洲人差点没把鼻子气歪了,“你还希望遇到第二次吗?” 要知道,最早的澳洲是欧罗巴流放犯人的地方,他可也不是好惹的。 “嗨,伙计,你听我说,”丹麦船长试图缓解对方的情绪,现在并不是争吵的好时机。 “我们可以再尝试一下,毕竟布鲁斯号离得最近,不是吗?如果再有什么意外,我们就转向去找布鲁查加……反正咱们有平安符,有索菲亚的守护,为什么不再试一次?” 澳洲男人才待说什么,布锐藤女人已经制止了他,“好吧,再来一次,不过你打算出尔反尔的话,我们也不介意换个船长,用维京人的方式……背叛神明的人不能饶恕。” 不管是“船长的威严”,还是“维京人换船长”的方式,那都不是平和的词汇。 “当然可以,”丹麦人很干脆地点点头。 然而没过多久,意外再次发生了,原本是小浪的洋面上,突然掀起了狂风巨浪,远远不止五级,估计能有八九级。 “该死的!”丹麦人放声大骂,“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风,我们的定位真的没有出问题吗?” 风大还好一点,浪大就让人吃不消了,整艘船被浪尖抛起,又重重地落下,船上的人简直像是在坐过山车。 “不,必须转向了,”布锐藤女人尖叫了起来,“我不能确定会不会遇到更大的麻烦!” 到了这时,丹麦人也不敢再坚持了,眼前的风浪勉强还承受得起,但是他真的不知道,会不会有更大的风浪等着他。 打捞船转向之后,行驶了差不多二十分钟,风浪就开始变小,又走半个小时,越发地风平浪静了,船员们正在咒骂刚才那该死的风浪,前方猛地出现了一个硕大的水龙卷。 这个龙卷风比刚才的那个起码大三倍,布锐藤女人和澳洲男人忙不迭跪在甲板上,手捧平安符,嘴里不住地念叨着什么。 龙卷风慢吞吞地向船这边移动着——其实速度很快,只是距离远,看起来比较慢。 一干船员们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他们想做点什么,但真的是有心无力。 “蠢货!”澳洲人扭过头来,怒骂丹麦人,“你的平安符呢?” 丹麦人迟疑一下,从钱包里取出了平安符,然后很干脆地跪倒,嘴里也轻声地祷告了起来。 两三分钟之后,众目睽睽之下,那道水龙卷居然慢悠悠地转向了。 这三位可没敢放松,一直跪在那里祷告,直到水龙卷消失在远处天际,还又跪了七八分钟,然后才站起身,脸上是满满的庆幸。 “好吧,去找布鲁查加,”丹麦人从善如流,“虽然我认为……” “你可以闭嘴了,”布锐藤女人喝止了他,“我不想你再冒犯神灵,否则我们会一无所获!” “好吧,你赢了,”丹麦人无奈地叹口气,“希望我们能尽快找到沉船。” 布锐藤女人白了他一眼,得意洋洋地发话,“真武大帝托梦给我了,沉船的地点……我已经有了,这次我们用不了多长时间。” 丹麦人不再出声,但是心里依旧很不以为然,他不是不信神明,而是不愿意承认自己错了——北欧的汉子可以死,但不能认错。 然而,事实再次重重打了他的脸,三天之后,他们根据梦中得到的坐标,轻松地锁定了沉船,并且只使用两天的水箭,就将沉船打捞了上来。 那些在历史上能留下名字,并且值得人们寻找的沉船,打捞价值都不会太低,布鲁查加号不是满载的,但是打捞起来的东西,初步估算一下,三四百万迈元不成问题。 “终于有救了!”大致清点了一下收获,丹麦人直接跪倒在甲板上,那一对情侣则是抱在一起又跳又叫,脸上满是泪水。 兴奋劲儿过去之后,船只火速回港,当银行得知他们打捞到了布鲁查加号,看过打捞起来的物品之后,理所当然地答应了他们贷款的延期——资本社会只要有钱,什么都可以商量。 打捞上来的物品的拍卖,就交给行家了,三人果断地直奔阿姆斯丹小镇,去道观还愿。 这时候,就算头最铁的丹麦人,也变得相当地虔诚。 因为物品还没有卖掉,澳洲人和丹麦人都没钱还愿,倒是布锐藤女人,又拿出了十万英镑的支票,而索菲亚也不再客气,示意她将支票放进功德箱。 支票还可以这么放?丹麦人觉得自己有点开眼了,然后他正色向索菲亚表示,等我们的收获拍卖完毕,我还会专程来还愿! 索菲亚也知道,一开始,三人里面数这家伙心不诚,所以她淡淡地表示,“还愿什么的先别说,赶紧去捞另一条船吧,迟则生变。” 第一千八百八十三章 回报(预订四月保底票) 因为这次打捞的顺利,在三人的心中,索菲亚的话都快成了神的旨意。 不过丹麦人还是问了一句,“另一条船……不是两条?” 索菲亚懒得理他,只是看一眼布锐藤女人,“你知道有几条船吧?” “知道,”女人很干脆地点点头,“只有两条,关于布鲁斯的情报有误……是这样吧?” 索菲亚点点头,没有再说话,一脸莫测高深的样子。 澳洲人却是忍不住了,“尊敬的詹森女士,您和真武大帝……是什么关系?” 索菲亚看他一眼,淡淡地回答,“我行走,我见到,我守护……你觉得是什么样的关系?” 澳洲人忙不迭双手合十,恭敬地回答,“是我冒昧了,请收下我的歉意。” 布锐藤女人可不想让他多接触索菲亚,不过她也知道,这实在怪不得索菲亚的头上,于是连忙发话,“抱歉,我想问一句……不用等到布鲁查加号拍卖完毕吗?” 索菲亚面无表情地回答,“越快越好,当然,听不听在你。” 她这个建议并不是冯君推演出来的,纯粹是她自己的主意。 不过这三位哪里敢怠慢?马上就开始召集船员——按道理说,一场成功的打捞之后,船员们都要放个假,适当地放松一下,现在却不得不重新集中起来。 出了道观之后,三人还在分析,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道观会如此建议。 澳洲人就表示不解,“布鲁查加和费尔南多的消息,不是同一个来源,道观为什么这么着急,让咱们前去打捞呢?” 其实三条船的信息,来源各不相同,布鲁查加和布鲁斯号,都是他们从其他寻宝人手里买到的线索,经过海量的筛选之后,确定了这两艘船的下落。 就算这样,布鲁斯号也是一个错误情报——起码道观这么说。 费尔南多号的行踪却是他们三人自行推算出来的,这艘沉船原本就非常有名,西哥特、巴西和布锐藤都对这艘船上的货物有主权诉求。 后来有消息说,这艘船应该沉在印尼海域了,印尼也表示这船是我家的,你们不许捞。 为了打捞费尔南多号,已经有十多家公司或者个人,付出了大量的财货,至今已无所谓,所以他们三个也盯上了这艘船,努力推演出了两个地方。 丹麦人也表示,“连续打捞两艘沉船,天呐,我已经看到了公司上市的可能……这样做,麻烦会很多的,难道不是吗?” 布锐藤女人想得多一点,“也许,我们查找费尔南多号消息的时候,已经被人注意到了。” “但是这能够成为理由吗?”澳洲人跟自己的伴侣抬杠,当然,他并不是不相信索菲亚,只是单纯地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让守护者索菲亚发出这样的警告。 事实上,索菲亚的目的非常明确:制造噱头,打响道观的招牌,好收集信仰。 一年半载之内,打捞起两艘沉船好,还是接连打捞起两艘沉船好? 从影响力上来讲,这根本不可同日而语好吧?尤其其中一艘是费尔南多号。 一旦三人表明,这是来自阿姆斯丹道观的保佑,来自守护者索菲亚的支持,整个世界会疯狂成什么样子? 为了更好地达到目的,她使用了预警的语气——冯君已经告诉她,自己是如何阻挡对方一意孤行地寻找布鲁斯沉船的行为,相信对方有足够深刻的记忆。 寻宝三人组再次出海的第三天,岸上留守的人员传来了消息,一家颇具实力的打捞公司正在跟西哥特协商,打算获得打捞费尔南多号的授权。 事实上只从船名里就能知道,这是西哥特的船只,虽然上面的货物跟其他国家存在争议,但是获得西哥特授权,还是从名义上占了主动。 三人组加紧了探查工作,终于在次日夜晚锁定了目标。 紧接着,又有人传来消息说,又有一家寻宝公司,从巴西获得了打捞费尔南多号的授权,这让竞争显得越发地激烈了。 要知道在此之前,已经有多人尝试打捞费尔南多号,却从未争取过相关国家授权——授权是要跟对方分成的,私下尝试打捞的话,万一被发现了,也可以扯皮或者打官司。 由此可见,对费尔南多号的打捞权,争夺已经白日化了。 总算是从授权到打捞船起航,还有一段时间,查找沉船又需要一段时间。 三人听说之后庆幸不已,于是加紧了打捞工作,于三天之内打捞完毕,开足马力开溜。 他们没想到的是,猛然掀起的“费尔南多号打捞热”,正是因为他们的第二次出航。 事实上,他们已经很小心了,同时通知船员们注意保密,也没有泄露出要去打捞什么船。 船员们也没有向外泄露,但是打捞船离岗,那可不是一个人看到的,因为他们刚刚打捞上了布鲁查加号,自然就有人打听,他们又出港做什么。 没有人知道他们出港做什么,然后就越发地引起了某些人的兴趣,甚至找人去打听船员们的反应。 这一打听就明白了,船员们本来要放假了,临时又被叫了回去,那肯定是有了生意。 顺着这个思路,就有人开始琢磨,这三人是打算去打捞什么沉船,而此前他们调查费尔南多号,也不是绝对地保密,总有人是知情的,尤其是在不久前,他们再次确认了一些消息。 他们三个的财政危机,自然也被人挖掘了出来,按说布鲁查加号打捞上来,危机就得到了极大的缓解,按道理没必要这么着急二次出海。 那么,这三人为什么着急出海?可以理解为——他们确定了费尔南多号的沉没地点,不想再被人发现,所以着急打捞。 这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一些有实力的打捞公司的耳中,他们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找一个国家签一份授权书,万一能截胡的话,有授权书就相当于多了一份砝码。 不过终究没有人能想到,这三人的打捞效率如此之高,十天头上居然已经返航了。 因为他们做了充足的准备,航行轨迹非常明确,甚至没有进入印尼的专属经济区,所以印尼的抗议肯定是无效的。 其他国家的抗议,基本上就是扯皮了,倒也无关紧要,这三人感觉到最幸运的是:居然抢在那么多打捞公司前面,捞走了费尔南多号。 他们了解缘由的时候,大部分人的回答是:我们已经盯了很久了,本来想完善手续之后再打捞,哪曾想被你们抢先了。 更有人表示说,知道你们也在找费尔南多号,听说你们打捞上布鲁查加号的时候,我们就打算动手了,可惜还是慢了半拍。 说这种话的,肯定都是在往自己脸上贴金,这三位心里也在怀疑,是不是己方再次出海有点匆忙,所以引起了别人的注意? 但是这种可能,他们只敢在心里想一想,还不敢多想——那是对索菲亚不敬! 做人要懂得感恩,是索菲亚帮他们确定了沉船的地点,虽然他们推算出了大致方位,但是最后最准确的位置,是她提供的。 而且也是因为她的指点,让他们抢在别人前面捞起了沉船——对经济行为来说,结果才是最重要的,更别说他们还多弄到了一条沉船,那条沉船也能贡献五十万迈元左右的收入。 所以在布鲁查加第一批货物售出,得到两百万迈元的收入之后,三人连贷款都没顾得上还,先拿了一张百万元的支票,来阿姆斯丹的道观二次还愿。 这一次,索菲亚拒绝接受,说你们有心的话,往功德箱里随便放一点就行了,对于道观来说,钱不是最重要的问题,最重要的是要虔诚。 结果丹麦人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将支票放进了功德箱里,索菲亚也不能随便开箱退还。 所以她送了三件三生酒给对方,说咱们就算结清了,别小看这个酒,你们有钱都买不到。 这话一点不假,三生酒这东西不出口的,甚至本身都是三无产品,只有去华夏的道门,才能买到这酒,京城也有卖的,但都是在一些高级会所里,没有对外销售的地方。 就这三个打捞沉船的家伙,连买这酒的门路都不可能有。 不过也亏得她是送给了这三人,一般来说,海员们的酒量都不会太差,大海上的日子实在太无聊了,不时常喝点酒,人都会憋坏的。 索菲亚送的酒,很有点挑战三人的三观,澳洲人还好一点,别看澳洲的红酒产量不小,他还比较能接受白酒,那俩可不觉得白酒能好到哪里去,哪怕维京海盗的后人也这么认为。 但是三人也不敢小看,毕竟是区区十八瓶酒就敢号称百万。 他们回到悉尼之后,正好有银行的高层来访,说你们的钱怎么不还贷款呢? 当然,他也就是这么一问,没有追究责任的打算,略微带一点警告的意思罢了——对方的货物全部卖出去的话,提前还清贷款都富富有余,他也不想搞得关系紧张。 但是关键的问题,还是要搞一搞清楚。 (月底了,凌晨惯例有加更,预订四月保底月票。) 第一千八百八十四章 群情(一更求保底月票) 面对银行高管的提问,布锐藤女人表示,我们是做慈善事业去了。 反正剩下的货物售卖的售卖,拍卖的拍卖,银行也不用担心。 那银行高管有点不满意这个答案,半开玩笑半当真地表示,那你们得提供相关消息啊,否则支票我拒付……万一你们是想洗钱呢? 三人顿时就急眼了,差点把高管打一顿,最后高管表示,对方兑付支票的时候,我们也能得知情况,你们何必瞒着呢? 于是,银行就知道,他们是将钱捐给了阿姆斯丹的道观。 接下来的消息,也不难打听到,原来是道观守护者索菲亚见过他们,见过不止一次,第二次的时候,是他们主动将一百万的支票放进功德箱的。 那么,其他事情只需要脑补就足够了,索菲亚为什么坐收那么多钱,她做了些什么? 那三位组建打捞公司之后,确实开过张,但是捞起三条沉船,总共赚了也不到一百万美元,其中最大一次收获,还是跟别人合作。 这么一家公司,什么时候就变得那么厉害,竟然一个月之内,连续捞起两条沉船? 有人试图收买船员,得到事情的真相——二十多个海员呢,总有人敢收钱的。 然而出乎大家意料的是,这二十多个海员,没有一个敢收钱——开什么玩笑,海上讨生活最迷信运气,就算可以背叛老板,也不敢得罪神灵! 终于,有一个海员在连续几天“一条龙”的服务之后,稍微点了一下:老板们得到了守护者的青睐,他们不赚钱谁赚钱? 得,猜测终于有了旁证,也就不用再问下去了。 接下来,阿姆斯丹小镇迎来了大批的记者,他们想要知道费尔南多号跟道观有什么关系。 索菲亚虽然有炒作的意识,但是本质上讲,她也不是很习惯这一套,而且她不认为,这些杂牌记者值得她重视,哪怕不来皇室或者大公,起码也得来个部长什么的吧? 所以她根本不见这些记者,拒绝接触。 大部分记者对此无可奈何,也有人自觉战斗经验丰富,尝试各种小手段——好莱坞明星我敢拍,布锐藤女王我也敢拍,凭什么你就能免俗? 新闻工作者有自由报道的权力! 但是索菲亚哪里会惯他们毛病?胆敢在道观偷拍的,直接棍棒驱散——你说你新闻采访自由,我还说我宗叫信仰自由呢。 有那不信邪的,隔着远远的,躲在树丛里偷拍,熬一晚上就等拍几张可能有用的,这种热点题材,万一有一组抓住素材了,那就什么都有了。 然而,索菲亚把次日的降雨范围,陡然扩大了四倍,降雨时间也从半个小时延长到了三个小时,那些蹲在草丛里的狗仔们,已经熬了一个通宵,眼下饥寒交加,真的扛不住了。 记者们逐渐散去了,但是四面八方涌来的信众,在逐渐地增多。 前文一直说,澳洲是昔日英伦囚犯的流放地,而且这里也曾经出现过淘金热,并不缺乏冒险博富贵的人,现在知道有人有这路子,还不赶紧求过来? 在一般的宣传里,澳洲人过得比较佛系,生活节奏也非常慢,感觉是很知足的那种人,但是事实上并不是——之所以佛系,无非是利益不够大,没必要努力去争。 但是打捞沉船的话,利益就足够大了,关键是这份工作……它还足够浪漫! 索菲亚也学坏了,她不会明确反对,但也绝对不会答应下来,反正就是抻着……炒作呗。 每一个澳洲男人的心里,都有一个航海梦——他们就是被大船流放过来的呀。 抻着抻着,道观的神异越发地响亮,终于有别的需求的人上门了。 比如说,一个双目失明的女孩,渴望能见到阳光。 又比如说,一个老妇家的鹅,被邻居家的狗咬死了,她想吃狗肉…… 还有女人被男朋友人渣抛弃,她祈祷他今生永远不举。 索菲亚有打出名声的需求,但是本质上讲她是女性,还是一个正义感爆棚并且没有受到过什么委屈的年轻女性——如果不算冯君把她囚禁在灵兽袋那件事的话。 所以她拒绝了几乎所有人,但是也给一些人留下了一丝希望。 拒绝的理由很简单——“主不可能答应你所有的需求,尽量虔诚吧。” 那么希望其实也很微妙——“如果你足够虔诚,总有好运光顾你,这需要时间的考验。” 这时的冯君,已经转战欧罗巴的高卢了,每天晚上会来澳洲看一圈,然后离去回到洛华——高卢和澳洲,都不是他的归宿,而洛华很多人在等着瑜伽教练的归来。 这一天晚上,他又来到了澳洲,索菲亚跟他商量,想要集中一下这些需求,到时候请冯君来统一做个法,解决一下他人的诉求。 她甚至表示,如果需要大量资金的话,自己可以垫付一部分,可见为了晋阶炼气期,她也是满拼的了。 冯君自打被她灌输了“眼球经济”什么的,倒也确实是改变了一些想法,于是就表示,这事儿你来张罗吧,定好日子的话,提前通知我,到时候我来处理。 索菲亚却是早有准备,说那就三天后吧,正好那天有道长讲述《道德经》,前来听经的人不会太少,大多都是比较信仰道门的。 冯君听到这里,也忍不住暗暗赞赏,索菲亚搞的这个道观,虽然也是少不了装神弄鬼,但是在宣扬道家文化上面,却是做出了不小的贡献。 就拿讲经来说,国内的道门各脉,也未必全有定时对外讲经的时候,内部交流是有的,但是对外宣传还真是不多。 当然,各脉都很在意“法不轻传”,这点也是没错,不过《道德经》可算不上具体的法,而是一种哲学思想,虽然内含大道真意,可是用来阐述道门基础理念,也是很不错的。 所谓大道至简,基础的东西未必就不好,只不过真要想弄明白大道,那可不是随便听一听讲经,就能够掌握的。 不管怎么说,索菲亚在推广道门文化上,也算不留余力,至于为什么不是她讲,而是要请国内来的道长来讲,是因为她的水平,还不够资格讲《道德经》。 三天时间很快就到了,这一天凌晨六点半,来自太白玄德洞天的道士开讲《道德经》。 听的人有多少?山门外有近千人,不少人是开车上来听的,也有人是住在林四爷的集装箱旅店里听的,还有人穿着雨衣打着雨伞听。 道门讲道一向如此,没有半夜开讲已经不错了,讲着讲着,天上就下起了小雨。 讲道者身上有点修为,但是太白山的道统遗失得七七八八了,再加上他的岁数也不小了,所以是坐在一顶阳伞下讲道,旁边有人做同声翻译。 因为讲述的是道门基本哲学,不但不算传法,也不要求对方放弃雨伞雨衣之类的,开蒙而已,没必要那么严谨。 讲道一直延续到中午,有人来,也有人离开,没有人在意这些,这种机缘你不懂得珍惜,谁会替你惋惜? 总算大家都知道,讲道是非常神圣的事情,倒也没有谁故意弄出声响什么的——宗叫场所谁敢放肆,那真的是找打。 讲道一直讲到十一点,讲道者宣布结束,又有一名白人小姑娘走上鼓楼宣布,今天观主掐算了一下,感觉可以了结一些因果,自认虔诚的人,可以在道观外等候,不要离开。 自认虔诚的人,还真的不少,起码有三四百人,其中甚至还有植物人! 其实索菲亚并没有提前通知,说今天要为大家解决问题,她的要求是既然信奉了道观,你们就应该前来听讲道——这跟去教堂做礼拜,其实是一个性质。 尤其是那些对道观和索菲亚有诉求的人,更应该每次都前来,如果连这点诚意都没有的话,道观也不可能对你们有所帮助。 事实上,大部分有求道观的人,也很注意这一点——反正听一听华夏的古典文化,也能开拓一下眼界,增长一下见识。 至于说植物人前来,那也是因为他的家人希望他尽快苏醒,每次讲道都将他载来,尝试利用神秘的宗教气氛,努力地唤醒他。 这时,冯君出现在道观门外,拿着一部手机划拉着,推演和感知一下能解决多少问题。 拥有各种五花八门诉求的人,还真是不少。 比如说这位,下肢瘫痪十来年,居然还想治好——拜托,你可是腰椎粉碎性骨折。 这种伤残程度,冯君能治,但使用的药物价格不菲,哪怕在昆浩位面的凡俗界,都是天价。 他想到国内那么多类似的患者,自己还没有出手过,就有点不想给此人治疗。 不过这种多年瘫痪一旦治好了,引起的轰动效果绝对不会差,所以他有点犹豫。 一不留神,他扫了此人一眼,却发现这厮的脸对着自己,眼皮却是耷拉着,看起来是有点无聊,但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有一种淡淡的疏离感。 他拿起手机划拉一下,暗暗地给这人判了死刑:这货不能治! (四月第一更,求保底月票。) 第一千八百八十五章 众生态(第二更) 冯君为什么决定不治这厮?因为他猛地想起,澳洲跟迈国走得很近,一向比较排斥华夏! 有人说了,澳洲的华夏留学生人数很多,但是拜托,人家是把留学生当做一门生意来做! 不信请看,澳洲跟着迈国的行动,随便抵制一下华夏什么的,媒体上绝对会大鸣大放地支持,但是驱逐华夏留学生绝对不是选项,谁要是决定这么做,会有很多人跳出来反对。 所以冯君就琢磨,这厮不会是排斥华人吧? 他的手机没有好感度系统,不过这难不住他,进了手机之后,他将此人跟华夏国旗匹配一下,果不其然,才有百分之二十七的契合度。 孤证不立!旁边那个失明的小姑娘,也拿来匹配一下华夏国旗……看看,百分之八十八。 不过同时,他又生出点好奇心来,小姑娘跟澳洲的契合度有多高呢?于是他拿出澳洲的国旗来,也跟小女孩儿匹配一下,发现契合度竟然……才百分之八十四? 这么不爱国的吗?他又帮她匹配一下布锐藤、迈国、西哥特、高卢和伊万。 结果他发现,除了布锐藤是百分之八十六,迈国百分之八十七之外,西哥特和高卢都是百分之八十五,就连伊万也是百分之八十四。 也就是说,小女孩对国家的概念比较模糊,愿意与人为善。 哪怕是伊万这种“对手”国家,她也有相当的好感,至于说为什么她对澳洲的认同比较差……也许是失明的她,遇到过小伙伴的冷嘲热讽? 猛然间,冯君发现这么分析人,也挺有意思的,于是忍不住又匹配一下瘫痪的那厮。 那位对澳洲的认同,也才百分之八十五,但是对迈国的认同高达百分之九十六,让冯君生气的是,那厮对伊万的认同都“高达”百分之五十八,对暹罗的认同都有百分之六十九。 这么一个家伙,对华夏的认同,居然只有百分之二十七,尼玛……华夏人吃你家大米了? 但是这么一个人,怎么还会一大早来听道德经呢? 冯君想一想,懂了,人家认可的并不是华夏的道德经,而是“守护者索菲亚”的道德经,同时也希望能够得到索菲亚的帮助。 要不说有些人的操作,实在让人无语得很,想治疗自身的毛病,对华夏却又有根深蒂固的仇视,所以索性把道德经和华夏割裂开来,也不知道算不算自欺欺人。 反正这位心里也明白,在这里不能表现出对华夏的不满,索性就表现得很佛系了。 这个肯定不会治的,冯君做出决定之后,却又想起一点来:人前显圣,也不能便宜了白眼狼,所以出手之前,有必要甄别一下对方对华夏的认同度——就算是“国审”好了。 在华夏做公务员,有正审一关,谁想占洛华的便宜,加一条“国审”不过分吧? 国审的指标定在多高为好呢?冯君想一想做出了决定:百分之八十起步吧? 百分之六十肯定不行,那才只是及格线,被人忽悠一下就不及格了,七十也不保险,万一被忽悠了两下呢? 所以,百分之八十才能算及格线,还是比较科学的。 什么……有人说及格线高了?拜托去查一查交规考试,或者安规考试,及格线都是九十! 所以那个小姑娘就算及格了,虽然她有点烂好人的嫌疑,但是对大部分国家的好感度都高于百分之八十,这就算对生活比较热情的人。 至于有些人可能对大部分国家的好感度都在七十来分,冯君认为,对生活不够热情的人,也没必要来蹭洛华的便宜。 那些留下来的有需求的人,有三四百个,但是让他这么一刷,符合条件的也就三十人左右。 大部分被剔除的人,都是没到八十分及格线,有人对索菲亚的忠诚度很高,不帮助他们,会影响她对信仰的收集,但是冯君认为——拜托,出力的是我,可不是你们以为的守护者! 还有一些人被剔除,是因为他们的需求实在不好实现。 比如说,有不止一个人祈求大富大贵,想赚钱的心思,谁都能理解,这世界很少有人不喜欢钱,但是赚钱……你总得有个计划,打算什么样的努力,一步一步地赚取钱财吧? 指望天降横财,那就实在不现实了,如果真有这样的天命之子,捡到石环的该是你吧? 当然,问下一期彩票中奖号码的,也不能算是有计划的努力。 但是有一些特殊的求财方式,冯君愿意支持。 譬如说一个家伙对华夏国的认同只有百分之八十一,算是卡着及格线,而他的要求有点古怪:想知道他的父亲把放有遗嘱的文件袋藏到了哪里。 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他的父亲再婚生子之后,提前立了遗嘱,保证他能获得公司的股权,而他后来生的子女,只能得到部分现金、珠宝和房产。 遗嘱就在他父亲乡下的别墅里,但是老头儿戒备心挺强,担心他图财害命,所以把遗嘱藏起来了,然而糟糕的是,他的父亲在年前的一次车祸中不幸遇难。 好的一点是,他的继母也死了,但是他继母和前夫生的女儿已经长大成人,她抱着年幼的弟弟,要求三人平分家产! 这位当然不干了——给你们点钱财无所谓,公司股份那是想都不要想。 于是他在别墅里掘地三尺,但是死活找不到老爸留下的遗嘱,只能求到索菲亚这里了。 冯君对此人的老爸有印象,一个传媒业巨头,不遗余力地抹黑华夏——其实澳洲的传媒业,就没谁说华夏好话的。 他倒是挺奇怪,这么一个人,对华夏的好感竟然是百分之八十一,倒也是难得了。 统计完之后,他将名单交给了索菲亚,索菲亚扫了一眼,“咦,才这么多……是时间太紧张吗?” “不是,”冯君摇摇头,非常直白地表示,“其他人对华夏的友善度不够,有些人对你的好感度不低……但是我可不喜欢帮助白眼狼。” 索菲亚扬一扬好看的娥眉,不无遗憾地表示,“哦,这可是真是个糟糕的消息……奇怪了,这个弗雷德里克森,好像对华夏的好感度不低,他讨厌的是伊万国。” 然而,冯君对这个下身瘫痪的家伙,实在再清楚不过了,听到这话之后,又给这厮记了一笔小账,“不,他在说谎,他恨华夏甚至超过恨伊万。” 索菲亚讶异地看他一眼,很想问一句,你怎么知道的?不过想想他一直以来所表示出的神异,她也懒得再开口了,只是点点头,“好的,让他们都住进客房吗?” 冯君本来还想让他们都住进林四爷的宾馆,客房终究是比较神圣的地方,但是转念一想,索菲亚显圣,也不算小事,于是点点头,“好吧,总要有一点仪式感。” 然后索菲亚就着人出去通知人了。 没接到通知的人就不答应了,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有的人能进去住,我们就进不去? 索菲亚派出去的人也会回答,“能进道观的,肯定是足够虔诚,要求也合理的人,没进去的,就考虑一下自己哪方面做得还有欠缺吧。” 有些人还想再说道说道,旁边就有人过来提醒,这里是宗叫场所,而这些一直能等在这里的人,多半也都是有敬畏之心的,于是就此散去了。 一晚上过后,奇迹出现了,失明的小姑娘能看到东西了,植物人苏醒了,不知道遗嘱在哪儿的,也在梦中得到了线索,道观的客舍里,一片喜气洋洋。 不过很快地,就有小道士来告知大家,“道观重地,大家都不要喧哗,有开心的事情,可以出去再说。” 然而就在这时候,意外出现了,那植物人很疑惑地表示,“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是宗叫场所,而且,竟然还制止咱们交流?” 看护植物人的是他的妻子和护工,两人赶忙给他解释一下,说是如此这般。 植物人闻言大怒,“苏菲,澳洲虽然是宗叫信仰自由的地方,但是你背叛了自己的信仰,我是绝对不能接受的……他们要多少钱?” “别说什么钱不钱的好不好?”苏菲也急了,赶忙压低了声音,“我来了几次,也就是烧烧香,磕几个头,功德箱里布施一点而已,别冒犯了守护者!” 男人已经植物人五年了,哪里知道什么守护者?听到夫人说得严重,他就压低了声音,但是火气却压不下去,“到底花了多少钱?” 苏菲思索一下,小心地回答,“加上来回的油钱,也不到五千澳刀。” “这个钱倒是不多,”男人不算个小气的,家里也有钱,所以评价还算中肯。 但是他的下一句,就不是那么地道了,“给他们五万澳刀……也算两清了,以后不许你再信这个宗叫。” “不,我拒绝!”苏菲非常干脆地拒绝,“杰克,知道你昏迷的五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教会……当然给了一些帮助,但是我真的太苦了,直到遇到了索菲亚,遇到真武大帝!” “索菲亚,”杰克的眉头微微一皱,“苏菲,我知道辛苦你了……索菲亚是华夏人吗?” 第一千八百八十六章 诡变(三更求保底月票) 杰克曾经接触过华夏人,也知道很多华夏人是用英文名字的,这很常见。 苏菲摇摇头,“不,她是迈国人,一个非常漂亮和善良的女孩子。” “迈国人怎么能信华夏宗叫呢?”杰克的眉头紧皱,“这是堕落,她在迈国没有信教?” “你还是先休息一阵吧,”苏菲为他着想,“好不容易醒来,先控制一下情绪,不要太激动,你已经开始康复,我不希望你再出任何意外。” “是的,”杰克这次接受了她的建议,“我不喜欢留在异……别的宗叫场所。” 他俩的对话,可不止一个人能听懂,不远处一个中年白种男人冷冷地一眼扫了过来。 他来道观,是寻找自己的女儿,他离婚之后,前妻带着女儿走了,初开始的时候,他需要支付抚养费,还能知道女儿的情况,但是后来就没有消息了。 他在梦里得到了答案,并且大致了解到了女儿的现状,现在正打算去迈国探望女儿,心情非常不错——如果没有听到这个植物人的胡言乱语的话,他的心情会更好。 男人先给女儿打了一个电话,女儿的态度不是很好,她宣布“痛恨某个抛弃了我的家伙”,不过男人依旧很开心,因为他很了解女儿——如果她还在耿耿于怀,会直接挂断电话。 接下来,他就去找了索菲亚,告诉她不是所有人都值得帮助的,也正是从那个人身上,他理解到了为什么昨天有九成的人被拒之门外。 他甚至很耿直地表示,“我以为您已经很严厉了,没想到还是有这种忘恩负义的家伙,我认为,您的善心不能被可耻地浪费掉。” “哦,”索菲亚点点头,“按道理应该不会出错的,多谢你的提醒,我会去了解。” 她还是比较相信冯君的,也想不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冯君正在跟一个人聊天,就是那个找到了遗嘱的家伙,他化身成一个白人青年,“你家的报纸不是一向很仇华的吗?你怎么会相信华夏的宗叫呢?” “嗨,伙计,仇华的不是我,是我家老头子,”传媒二代挤眉弄眼地回答,“他已经挂掉了,事实上,都是生意……你明白吗?都是生意!” “哦,天呐,简直不敢想像,”冯君一脸弱智的惊讶表情,“传媒不应该是独立、公平、真实的吗?为什么要说生意……涉及了利益怎么能体现公平公正?” “传媒首先是生意,赔本的生意没人会做,”传媒二代一摊双手,很无所谓地回答,“我猜你一定是在公立学校念书的,享受的是快乐教育……以你的智商,很难听得懂精英的言论。” “嗨,伙计,你想挨揍吗?”冯君将十指捏得嘎嘣嘣脆响,“你在挑衅一个橄榄球四分卫……我还可以向道观举报你,你是一个出尔反尔的家伙,守护者一定会乐意教训你的。” “哦不,天呐,你这个白痴……好吧我道歉,”传媒二代正色发话,“我并不是怕了你,知道我带了几个保镖来吗?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对守护者和道观,充满了尊重!” 顿了一顿,他又强调一遍,“是的,尊重,我不想让你挑拨我们的关系,明白吗?” “真的尊重吗?”冯君的嘴角泛起一丝愣头青的冷笑,“总有‘都是生意’的时候吧?” 说实话,他装得还真是有模有样,起码传媒二代就没有发现不妥。 这位冷冷一笑,“生意人往往可能身不由己……以你的智商,恐怕听不懂我在说什么,不过我可以确定,我绝对不会背叛守护者或者道观,因为……真的会死人的!” 听到这话,冯君就放心了,他帮这么多人完成心愿,很是辛苦了一阵,如果真的培养出了白眼狼,他不介意收回赠送给对方的东西,就算损失了一点时间和精力,起码念头通达了。 同时,他也能理解对方的思路了——这是不同文化造成的,人家觉得为了生意可以放弃某些原则甚至人性,他虽然不赞同,但也不会强迫对方接受自己的价值观。 反正此人以后都不会对索菲亚和道观不利,这就足够了…… 这件事还没有彻底地处理完,他就感知到了索菲亚焦虑的心情,虽然他可以倒推出一些情况,不过这种场合,能节省一点精力,就节省一点好了。 回到道观,他几句话就问明白了原委,一时间也有点纳闷,“这个杰克对华夏的好感度,应该也超过了表分之八十……我记得他的夫人对华夏的好感度非常高。” 苏菲的相貌尚可,关键是体型比较庞大,不过冯君记住的,是她对华夏的好感,超过了百分之九十,就算安规考试,都已经及格了。 索菲亚不知道他这个好感度是从何而来,听到这话点点头,“苏菲对华夏、对道观、对我都非常信任,不过这个杰克……他植物人的时候,你测试的好感度准吗?” 冯君闻言就是一愣,植物人……也不会不太准吧?他可是有预判的能力的。 那么现在,出了什么问题了呢? 此刻的杰克已经出了道观,被送到了一辆商务车上,商务车里面改动过,可以容他平躺,还有一些简单的维生器具和监护设备。 而苏菲正在为他买早点,从林四爷的集装箱宾馆那里买了一些粥……还兑了点水。 杰克喝了一小碗粥,也没有着急离开——其实他一直通过鼻饲管获得营养,这碗粥对他的肠胃功能造不成太大的影响,但是……何必冒那个险呢? 喝了点粥之后,他又有劲跟自己的夫人探讨起治疗费来。 苏菲不想谈,说这里虽然是道观外,你说那些不敬的话总是不好,但是架不住杰克想说。 事实上,在他昏迷的这五年里,华夏有了长足的进步,杰克压根儿就想不到,华夏怎么就突然间发展成这个样子了。 在他昏迷的时候,偶尔也能接收到外界的一些信息,只不过他做不出回应。 但是非常遗憾的是,在他接收的这些信息里,没有关于华夏的发展——苏菲倒是经常陪着昏迷的他聊天,但是她又没疯,跟自己瘫在床上的爱人谈什么华夏? 所以杰克对华夏的印象,其实处于一种非常诡异的状态中。 当华夏落后的时候,他有一种对古老文明的莫名好感,但是华夏崛起之后,他会有一种莫名的恐慌和不舒服。 想像一下,就像他去埃及参观金字塔,本来是发自内心地称赞古代文明的瑰丽和伟大,但是猛地听说埃及人刚刚造出了歼星舰……他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而且华夏跟古埃及还不一样,这是四大古代文明中唯一个保持了传承的国家,一脉相传下来不说,还足足领导了世界一千多年。 这样一个拥有璀璨历史、体量庞大的文明古国的复兴,搁给谁,谁不怕? 而且东方文明和西方文明之间,是有文化冲突的,甚至两个文明之间的主体族群都不一样,一个是黄种人为主,一个是白种人为主。 仅仅是这些变化,就已经搞得杰克心性不定,心理发生巨大变化了,更别说他更在意的一点是:苏菲叛教了。 他和苏菲都是教会的信众,真说有多么虔诚,那倒也未必,但是他们信的教有排他性。 排他性其实不怕,关键是你要叛教,就要投奔一个前程更光明、哔格更高的宗叫吧? 华夏的道教……那是什么玩意儿啊,比黑非洲的巫术更高明吗? 说到底,还是高高在上习惯了,总觉得自家的宗叫是最好的,所以无法容忍这种背叛。 这些相关的逻辑,是冯君一点一点总结出来的,反正杰克就一直在骂苏菲,说你的背叛实在太令我意外了,简直比找了一个男人给我戴帽子还让人尴尬。 他的理由很奇葩,他认为在自己昏迷的五年里,不能陪伴她,给与不了她女人的需求,所以找个男人慰藉是很正常的,但是……为什么要改信这么low的一个宗叫呢? 苏菲不想跟他生气,她的心里还是以高兴为主,就说索菲亚也是迈国人呢,不也信了华夏的宗叫,你不是一向很羡慕迈国人的吗?那是迈国人的选择。 杰克忍不住大声辩解,说她信了华夏的宗叫,那就不是迈国人了——她不配! 冯君这是第一次意识到,不光是华夏有“迈分”或者“精日”什么的,合着在澳洲,还有“精迈”的存在——精神上的迈国人。 他拿出手机来匹配一下,猛然间发现,这家伙跟迈国的契合度,竟然高达百分之九十七——差的那百分之三,未必是他的虔诚不够,十有是他有点配不上迈国。 再查一下他对华夏的契合度,已经掉到了百分之四十八,别说及格了,一半都不到! 苏菲还尝试着辩解,说杰克你以前不是也很喜欢华夏的吗?怎么会这样? 杰克却表示,“我是喜欢华夏,但是我更喜欢迈国,既然华夏威胁到了迈国,那就……请它去死好了,老实地赚点小钱,承认‘迈国至上’不难吧,为什么一定要挑衅呢?” (三更到,求四月保底月票。) 第一千八百八十七章 戏剧性变化 杰克有自己的思维模式,不管别人能不能理解,但那是“精迈”的意志。 迈国意志这种东西,其实解释起来挺繁琐的, 但是苏菲不干了,她拼死拼活地伺候了他五年,才说现在人终于醒了,一番苦心得到了回报,心头儿一口气儿松懈下来,还等着享受他的柔情呢。 现在倒好,他身体还没好利索呢,就指责她背叛,真的是让她气不顺——如果没有我的“背叛”,你现在还是活死人呢,居然好意思说我? 她是真的比较喜爱华夏的,接触索菲亚和道观之后,这份喜欢就越发地加重了。 所以她很耿直地回答,“如果你是这种态度的话,我不能再直面索菲亚,也不能直面道观和华夏的朋友……你打算让我成为笑话吗?” “我只喜欢古代的华夏,能让我感受到岁月的沧桑,”杰克并不正面回答,“而现在强大的华夏,对文明世界来说,可能意味着灾难。” 苏菲沉默一阵,出声发问,“你不可能感激他们,我的理解对吗?” “我从来就没觉得要感激他们,”杰克很干脆地回答,顿了一顿之后又发话,“好吧,就算他们把我从植物人状态中解救出来了,但是我可以给他们钱……两不相欠!” “你需要的是否体舞,”苏菲的脸一沉,正色发话,“还愿,必须的……如果你愿意尊重我这五年来的辛苦的话。” 杰克其实也大约知道,这五年来妻子有多么辛苦,毕竟植物人只是没有反应,不代表他没有任何的感知能力,但是他讨厌任何强加给自己的行为。 “还愿,不可能的,永远不可能……我可以给他们钱,足够多的钱。” “你醒一醒吧,杰克,”苏菲无奈地看着他,“索菲亚比你有钱得多,就算你不知道詹森家族,迈国的白瑞制药你总该知道……那是她的产业,你觉得,她会稀罕一点钱吗?” 顿了一顿,她又发出了最后的暴击,“据说索菲亚是有老板的,好像是华夏人,也是她在道门的领路人,比她还有钱得多。” 英语的“他”和“她”不是一个发音,她很精准地表示出了自己想表达的意思。 “有钱很了不起吗?”杰克忍不住大怒,“华夏人,再有钱又怎么样,还不是迈国人让他们挣的?没有迈国人,他们算什么?” 苏菲的脸一沉,正色发话,“我跟你说,你再这么说话,我可是要翻脸的……真的翻脸!” “分手吗?哈哈,那我太高兴了,我已经忍了你六……十一年了,”杰克也忍不住了,“虽然其中有五年,我是植物人,但我也受够了!” 这真是一个……色调比较冷的笑话,一对夫妻结婚六年,育有一个儿子,男人植物人昏迷了五年,醒来之后说了没两句,居然谈到了离婚! 然而,在澳洲这还真不稀奇,人们崇尚个性和自由,三观不合那就离婚好了,跟是不是刚刚苏醒过来,没有半分钱的关系。 苏菲闻言大怒,“我照顾了你整整五年,还要照顾马丁……你现在要跟我离婚?” 杰克点头,很干脆地回答,“是的……如果你不退出这个宗叫,我无法跟你继续生活。” 然而,苏菲能独自撑起一个家来,也是心性坚毅之辈,她毫不犹豫地回答,“那么好吧,咱们可以先回家,让马克选择愿意跟你还是跟我。” 杰克的眉头皱一皱,很不满地发话,“这个宗叫就那么吸引你,让你宁愿跟我离婚,也不想放弃它?” 苏菲皱着眉头,厌恶地回答,“杰克,想想你是怎么醒来的……我没有强迫你信仰它。” “谁知道是不是巧合呢?”杰克忍不住嘀咕了一句,然后他马上道歉,“抱歉,我不是有意的……我也愿意支付费用,但是我真的不想跟异教徒生活在一起。” “收起你那一套嘴脸吧,”苏菲不耐烦地发话,“好了,我想我们可以离开了。” 两人回到雪泥之后,还真的是第一时间办理了离婚手续,苏菲在财产上并没有过高的要求,而杰克也不介意多补偿她一点,做为她五年辛苦的回报。 八岁的孩子马丁选择跟母亲一起生活,因为在三岁之后,他就没有感受过父爱了。 这个消息在雪泥当地引起了轰动,昏迷五年的植物人苏醒,已经够资格上媒体了,更令大家吃惊的是,病人苏醒之后的第一件事,竟然是跟照顾自己的妻子离婚! 这两个消息加在一起,真的是太吸引人的眼球了。 面对媒体的采访,杰克并没有说宗叫的事情——宗叫信仰自由是写入了澳洲的宪里的,他只是表示,在自己昏迷的五年中,大多时间里,照顾自己的是医院的护工。 这话当然没有错,苏菲不但要照顾孩子,还要上班赚钱,聘请护工很正常。 不过杰克同时也表示,自己非常感激苏菲的不离不弃,但是我们对一些事情的认知不同,“选择理智的分手,对她和我都是一种解脱,我们不应该把精彩的生命浪费在争吵上”。 然而苏菲的回答就直接多了,她也承认自己没有投入全部精力照顾杰克。 可是同时她强调,“我并不认为一直守在他的床边,是最好的照顾,事实上在这五年里,我尝试了无数唤醒他的方式……是的,这一次他能在阿姆斯丹醒来,也是我的努力!” “但是他做了什么呢?他歧视那个唤醒他的宗叫,并且希望我放弃信仰,这是我绝对不能忍受的,谁的信仰都该得到尊重,难道不是吗?” 这真是一个大新闻,不过采访的媒体有点挠头,宗叫信仰自由当然是个好题材,但是在这个题材里,应该包括来自华夏的宗叫吗? 就算报导出去,怕是也没谁关心华夏的宗叫,社会影响力会差很多的。 所以他们只能淡化了宗叫的元素,强调这两人的离婚,是因为“生活观点不同”,硬生生地整成了一部伦理剧的剧本。 不过这样的报导,也还有人关注,毕竟双方撑过了最艰苦的五年,现在春暖花开等待享受圆满家庭的幸福,却出了这样的变化,怎么能不吸引人的眼球呢? 很多吃瓜群众最想知道的,就是什么样的观点不同,会导致这么剧烈的变化? 后续的媒体们知道,竟然是涉及了来自华夏的宗叫,也是有点头大:怪不得此前的报道语焉不详呢,原来有这么一个雷区。 不过媒体嘛,正面不会报导,可以选择反面的,有一家的报导就角度独特,说苏菲受到了一家来自华夏的宗叫的洗脑,想要在杰克苏醒之后,将“家产的大部分”捐给那个教派。 苏菲这样的态度,当然引起了杰克的反对,双方沟通未果,只能选择离婚。 所以说对于媒体的操守,真的不要寄太大的希望,模糊是非都算是克制的,很多时候根本是吃铁丝拉笊篱——硬编! 苏菲不能接受这种报导,发出了律师函,要求对方撤掉稿子并且正式道歉。 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这家媒体并不把苏菲放在眼里——她只是一个建筑设计师,虽然赚得不少,但是还不足以告倒一家报纸。 总算是有人提醒过这家报纸,说阿姆斯丹的道观并不好惹,他们才没有做出更激烈的反应,只是若无其事地表示:那名记者认为,事实就是那样,那么我们只能相信他的职业精神。 然后又有人去找杰克,想要得到更多的消息,然后他们非常惊恐地发现:杰克昨天晚上一睡不起,今天再次成为植物人了! 这个突发情况,再次引发了雪泥的轰动,这次不仅仅是吃瓜群众,连医疗界都被惊动了。 植物人能被唤醒,是比较罕见的,但是这种可能性客观存在;可是被唤醒的植物人,居然再次昏迷,那简直是闻所未闻! 植物人被唤醒,需要努力迈过一个门槛,实现强有力的突破,所以一旦突破,就不可能再回到过去——除非出现了新的突发情况。 医生们仔细地检查了杰克的全身,除了身体比较虚弱之外,没有什么异常的变化,甚至比他刚清醒过来的时候,状态还要好。 他们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结果得知杰克在苏醒后的五天里,非常注意保护自己,昨晚睡觉之前,他喝了半杯红酒,还说以后几天都不会再喝了。 喝酒当然是禁止的,但是小半杯红酒真不会起什么作用,倒是杰克的助理表示,离婚一事让他的情绪有些不稳定,不过感觉昨天还不至于那么激动。 苏菲听说了这个消息之后,竟然没有做出什么反应,甚至没有回来看望他一眼。 警方上门调查了一下,不过她有明确的不在场的证据:她把儿子寄放在母亲家,跟两个闺蜜“庆贺单身”去了,折腾到很晚才找了一家酒店入住。 警方很好奇,她为什么对杰克的病情不闻不问,她面无表情地回答,“既然你背叛了神,神自然要放弃你,这难道不应该是他的结局吗?” 不得不承认,有些女人果断起来,比男人还干脆。 第一千八百八十八章 最美观主 警方对于苏菲的回答,有点无可奈何,他们不是神官,管不了神秘侧的事件。 不过他们还是尝试揪出凶手,“你认为这可能是宗叫信徒所为吗?” “人类做得出这种事吗?”苏菲对这个问题嗤之以鼻,“神让他醒来,但他却不敬神,神可以给他的东西,当然也可以收回去……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可惜他不听。” 对于这样的狂信徒,警方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于是最后问一句,“您觉得神这么做,对吗?” “对和不对,《圣经》上都写着的,”苏菲没好气地回答,“事实上,那个蠢货还试图用五万澳币买下神恩,不过大帝不会收取渎神者的供奉!” 杰克有打算送五万澳刀去道观,因为他确实是被唤醒了,而且他不能证明自己的苏醒跟道观无关,这一点他还是认的——如果不认的话,引来道观的惩罚就麻烦了。 不过他不想单独还愿,或者说他也有点心里没底,就想拉着苏菲陪他一起去——哪怕离婚了,也还可以是朋友嘛。 苏菲倒是说了,你不信的话可以不去,那样的神恩你才定价五万,真没想到你这么便宜! 反正她还是气儿不顺,直到最后她才表示,过几天我再陪你去。 警方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而这件事又有点匪夷所思,所以回去之后,就把它当做一件灵异事件,跟同事们嚼谷了起来。 然后就又有记者听说了,于是大家继续挖掘这个题材,甚至有人以爆料的方式报导,《五万澳刀唤醒沉睡五年的植物人,沉睡十年又该花多少钱?》 这种掐头去尾、断章取义的报道,让苏菲越发地愤怒了,她再次发出了律师函。 结果这一次,她被上司叫去谈话了,上司明确地告诉她:你信仰什么我无意干涉,也尊重你的选择,但是我也请你适当地控制一下自己的言行,毕竟还有一个公司形象的问题。 苏菲的头还是比较铁的,她反问道:我是否可以理解为,你在歧视我的宗叫信仰? “好了,苏菲,”上司无可奈何地回答,“你要知道,我们生活在澳洲,而不是华夏……你照顾杰克的那几年,我有没有尽量为你提供方便?不要那么任性好吗?” 苏菲的头很铁,但也念旧情,听到上司这么说,她也没脾气了。 但是第二天,另一家影响力很大的报纸,登出了另一篇文章,《阿姆斯丹的华夏道观——不止有清晨的小雨,还有种种神奇的传说》 这却是那名二代找到了父亲的遗嘱,又用几天时间证明了遗嘱的真实性和合法性,然后又是一系列的股权变更,到现在终于腾出手来,发出了第一篇为道观正名的文章。 不过他并不是直接吹捧华夏宗叫,传媒家族出身的他,非常明白宣传的花样,他将吹捧的重点放在了索菲亚身上,什么“天使般的容颜”、“让人自惭形秽的高贵气质”…… 一看就是打惯了乒乓球的,这擦边球打得让人无话可说。, 如果只是类似于广告软文的文章,那也就罢了,偏偏最近杰克和苏菲的事情炒得挺火,虽然那边尽量注意减少对道观的报导了,但是后来不是又出来个“五万澳刀”吗? 终于就有人把这两件事联系到一块了,然后道观是彻底地火了,以前只是在社会上口口相传,这次终于进入了主流媒体的视野。 尤其事索菲亚这个观主,被曝出了“美女”的属性,结果她比道观还火得多。 消息传到华夏国内,社交软件上直接炸了,什么“最美道观观主”之类的话题,居然冲上了热搜榜。 澳洲也有媒体去采访了,但是没几个心怀善意的,不过索菲亚是高冷人设,自然也不会接待他们,倒是有人愕然发现,这不就是打捞“费尔南多号”那几位还愿的地方吗? 到了这个地步,新闻是真的封锁不住了,意识形态终究是比较抽象的东西,涉及了巨额金钱,而且是打捞沉船这种外快,不会再有人考虑什么华夏,什么宗叫。 媒体是要考虑阵营的,但是在利益面前,阵营也只能暂时搁置,这天大的噱头面前,谁不跟踪挖掘,简直就是跟销量作对。 传媒二代也敏锐地发现了这一点,索性来了一个系列报道,主要人物还是索菲亚,但是他将费尔南多号、澳洲大火、鼠疫……统统回顾了一遍。 一开始还仅仅是他在挖掘,没过几天,连布锐藤的报纸都来了,还戳穿了索菲亚的真实身份——迈国詹森家族的嫡系,并且是冲破了fbi的阻拦,冲出迈国海关,入籍澳洲。 别吃惊,布锐藤人真敢这么做,说起来他们和迈国的关系,远胜其他欧罗巴国家,但是拆起台来也毫不手软——“搅屎棍”这称呼也证明,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 他们都敢这么爆了,当然澳洲也不会手软,甚至有人暗示说,一开始索菲亚申请入籍,移民局那里因为受到了西哀诶的授意,还试图阻拦。 移民局的局长已经跟索菲亚缓和了关系,但也不想公然挑衅迈国,记者采访他的时候,他直接就躲了,“此事我并不知情。” 结果没两天,被苏菲发律师函的两个记者,一个遭遇车祸,一个跳楼自杀。 移民局局长第一时间站出来表示,“詹森小姐的入籍,是拖延了几天,我认为那是技术原因导致的……你们知道的,我是局长,不可能了解所有申请移民者的详细情况。” 他说得比较含糊,苏菲就说得很直接了,“有人认为律师函不可怕,现在看来确实如此……总会有一些未知的存在,令我们更加敬畏。” 体恤弱者,在澳洲也是正治正确,但是苏菲说这些话事出有因,别人侮辱她所信仰的宗叫,她只要别拍手叫好,说两句风凉话并不要紧。 外面折腾得这么厉害,作为暴风雨的风眼,索菲亚继续深居简出,而她的热度却是不减反增,不但走红欧美,华夏大地上也多了无数的粉丝。 华夏道协发来了邀请函,希望她能前往华夏一行。 不过索菲亚婉拒了,她强调自己最喜欢的是修炼,其次是自由,不想跟任何组织搭界。 当然,事实的真相是,她非常清楚,别说洛华了,就连太白山都不怎么把道协放在眼里,而她身为洛华庄园的海外负责人,怎么能自降身份呢? 冯君帮她处理了两个讨厌的家伙之后,发现她的进境不错,今年底明年初有望突破炼气,于是打个招呼,说我要回华夏了,短期内不会再过来,有事的话,你过去找我们吧。 索菲亚很纳闷,说你每天随便过来一趟就行,又不用花费多少时间。 冯君正色回答,“这段时间,我发现自己忽视了一件事,帮澳洲很多人实现了心愿,但是在华夏反而没有这么做过,我心里有愧。” “你帮华夏做得还少吗?”索菲亚瞪大了眼睛,“只说那个癌症护理中心,一个月能救多少人?那个脑梗康复中心也算是你的吧?还有三生酒……” 这还是她对冯君了解得不多,不知道石油、石墨烯;也不知道铁矿石、铂系金属矿石;更不知道莱克星顿号和潜艇…… 但是冯君摇摇头,“这个不一样,我在国内做过的,未必要在国外做,但是在国外做过的,国内都没有做过,那我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 以前他也没有这么高的觉悟,但是这次杰克的事,多少有点影响他的心情,对这些外国人,真的没必要太好,适可而止就足够了,有点好东西,还是留给同胞吧。 索菲亚却是还想争取他回心转意,“你这是在帮我修炼,跟其他外国人无关,香火成神道,在华夏也不能做呀。” “也未必要香火成神,”冯君随口回答,“帮自己的同胞做点事,一定要达到什么目的吗?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索菲亚却是感觉到,大概是杰克那厮的背叛,惹恼了他,于是又发话,“杰克是过分了一点,但是不知道感恩的人,哪个国家也有,难道华夏就没有吗?” 冯君笑一笑,只回答一句,“那也是肉烂在锅里了。” 回了洛华之后,冯君还真是考虑了一下,该怎么帮助那些有需求的人。 此前他一门心思自己修炼,生恐帮助别人之后,耽误了自己的修行——修仙者原本就应该远离红尘,但是帮了澳洲人之后,他才意识到,有些人真的是不值得帮助。 非我族类,注定是其心必异。 帮助外人并不能让道门在国外走得更远,墙里开花墙外香也没什么意思,还是苦炼内功,在国内把声势做大,慢慢传出去比较好。 以前他还考虑,自己显出神异之后,会惹来什么麻烦,不过现在……能给他找麻烦的人,都已经知道他不好惹了,这一点也就不用顾虑了。 不过现在真想积累一些功德,就还有一个问题:他没有对外的道场! (更新到,求保底月票,明天继续三更。) 第一千八百八十九章 之友(一更贺萌主折花) 在地球界,洛华是冯君唯一的道场,但是这道场非常封闭,并不对外。 他也不可能让人求恳到这里——其他人还要不要修炼了? 借用道门其他支脉的道场?那倒是可以,绝对不会有任何人拒绝——欢迎还来不及呢。 可冯君不想那么做,他虽然不介意帮着提携其他道门支脉,但是帮助也要有个度,现在道门各脉,谁家不需要“流量”?就算人家惹不起他,久而久之也难免出现点问题。 就像某笑话,有人每天给乞丐五块钱,有一天只给了一块,乞丐不干了:我那四块钱呢? 真的就是那句话:不要轻易考验人性。 想来想去,冯君觉得还是把这个接口,放在即将完工的文化小镇上。 小镇快要完工了,目前是在栽种行道树什么的,还有一些建筑在做最后的装潢。 这建筑里,有一大块是古典建筑群,是用来宣扬华夏文化的,能让人来游玩,也能让影视公司取景,不过可以肯定,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来的。 还有一些零散建筑,是将来打算吸引一些不太闹腾的文化公司来入住——只租不卖,主要是为一些有刚需的人提供一些方便。 说到底,冯君和杨玉欣搞这个小镇,根本就不是为了赚钱,一年没有一个客人都无所谓。 冯君特地叫来杨玉欣,跟她说起来这件事,然后问她,“圈出来一百来亩的地,弄一些小建筑讲道,再修一些客房,你看行不行?咱不弄庙……毕竟是建国以后不许成米青了。” “还专门圈什么的地,”杨玉欣摇摇头,“北边我不是修了两条街的建筑吗,都归你了,由你折腾,你不建道观的吧?” “我肯定不建道观,不许成米青的道理,我还是懂的,”冯君点点头,不过接着又皱一皱眉头,“可是那里,你不是打算做点什么营生的吗?” “那就不做了呗,”杨玉欣一摆手,很随意地发话,“你既然要开道场,闲杂人肯定不能接近了……这闹哄哄的,没有肃穆感,会影响道场形象。” 冯君怔了一怔,不得不承认她说得有道理,但是,“如果用了这片地的话,就不可能有配套服务的人了……会非常冷清。” 他不怕冷清,事实上洛华的人也不多,但是什么人都没有的话,给人的感觉也不太好。 杨玉欣听到这话,怔了一怔之后点点头,“也是,可是这边太繁华的话,真的不合适。” “把握好分寸就好,”冯君笑着回答,“你看现在的庙宇和道观,越是兴旺的地方,游客就越多……闹中取静就不错,也合适红尘炼心,别影响到庄园内部的修炼就好。” “那随便你了,”杨玉欣是绝对不会违逆他的,“你挑一块地方吧。” 冯君看了看图纸,随手画了一块地方,“就这里吧,圈起来,盖几栋两层小楼,中间盖一座阁楼……要五层楼那么高,照着文宣塔的样子盖,没问题吧?” 杨玉欣则是回答,“三个月……如果保护周围树木的话,那得四个月。” 这块地陆陆续续开发了一年多,但那是一些基础工程占了时间,而且她也不想太过高调,否则的话,工期真不会这么长。 现在冯君要搞的这些,她是真的能展示一下基建狂魔的速度。 唯一有点阻碍施工的是,这里的林木不算茂盛,却是有十几棵胸径四五十厘米的大树,砍伐掉的话有点可惜,不砍却又阻碍施工。 “这树我可以挪一挪,”冯君随口回答,“你那施工方案吧,定下了我就挪树。” 说完之后,他就去找其他人,把自己的决定说一说,最后表示,“这个祈愿塔该怎么操作,你们有什么合适的建议吗?” “搞这个做什么?”果不其然,张采歆第一个反对,“咱们本来就是修自身的,需要在意这些吗?撇开正策因素不提,我看不出它有什么必要性……是因为索菲亚吗?” 这家伙就这点不好……冯君笑着点点头,“心直口快是个好习惯,但我现在要的是建议。” “我觉得有必要搞,”出乎意料的是,梁思玉出声反对自己的闺蜜。 她白了张采歆一眼,“洛华现在的美誉度很高,但是太神秘了,别人接触不到……其实咱们已经比昆仑强很多了,是时候扩大一些影响了。” 张采歆瞪了她一眼,“其实你就是想修炼了,对吧?” 冯君不能确定,这俩人是不是在演双簧,于是轻咳一声,“回到正题来,我需要建议。” “其实谁也不想耽误修炼,”难得的,喻轻竹出声了,“不过美誉度还是需要的,如果没人的话……古佳蕙可以上。” 古佳蕙白了她一眼,“为什么你不上呢?我更喜欢在庄园里修炼。” 蜕凡九层……何苦难为蜕凡九层? “我是真的想负责,这是一个不错的机会,”喻轻竹的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然后轻叹一声,“但是……我姓喻啊,在郑阳不能这么做。” 喻老本身就是伏牛的,为了避嫌,年近百岁才回到郑阳,就是防着别人担心他搞山头什么的,而她是喻家嫡系,怎么可能招摇? 我这是修仙文,不是宫斗文好不好?冯君无奈地摇摇头,“嘎子,这个事儿交给你了。” 说完之后,他起身就走了——我是想跟你们商量点事,你们这都是什么样子嘛。 这一刻,他有点意兴索然,我这人毛病不少,但一直是在为你们着想,可你们根本没有什么危机意识,觉得我做的这些,都是欠你们的? 他猛地就这么离开了,在场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说话了。 短暂的沉寂过后,张采歆站了起来,“我去找他,今天这事儿我有错。” “你坐下吧!”嘎子冷哼一声,根本不考虑“洛华第二人”的面子,他气呼呼地发话,“君哥说了,他问的那个问题,就由我负责了,你们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别多事了。” 张采歆看他一眼,“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嘎子翻一下眼皮,“你们跟他关系都很好,但是……我才是他的发小!” 这话指责的意味很浓,也算是他的一次爆发——你们平常争来争去,我也不说了,但是耽误了君哥的正事,你们觉得合适吗? 说完之后,他也站起身了,“这事儿我负责了,大家散了吧。” 在场的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有“散了”,半天之后,才稀稀拉拉地离开。 嘎子有点气不平,找到了冯君,“君哥,她们私心都太重了……只不过,大部分都是你的女人,我也不好说什么,你这么拖拖拉拉的,不行呀。” “哪儿有什么不行,”冯君听得就笑了,他现在的神识非常强大,对于自己离开之后发生的事情,他也很清楚,“大家都忙不过来的话,那我就再换一处。” “别啊,”哪怕嘎子有点缺弦儿,他也知道目前的争执,只是人民内部矛盾,真要让君哥把地方换了,那可真没法做人了,“那样的话,不是为他人做嫁衣裳吗?” “呦呵,你还学会拽文了?”冯君看他一眼,“这话谁教你的?” 陆晓宁翻个白眼,看起来也很是无可奈何的样子,“是你教我的,你高二,我初三那年……咱们不是去街上打台球吗?” 冯君的记性也不错,闻言点点头,“你跟桂子打的那一场……嘎子你跟我说实话,这买卖给你,掉不了链子吧?她们都是我的女人,而你是我的兄弟。” 其实很多人都不是他的女人,不过……管事的都是他的女人。 嘎子难得地考虑了一阵,然后才正色发话,“咱能……先开个试点吗?” 冯君听得就笑了起来,“你不是说,不要给别人做嫁衣裳吗?” “这个我想过的,君哥,”嘎子正色发话,“别的试点,那是给别人做嫁衣裳,但是丹霞天不错……咱们跟麻上人是交叉持股的。” 哎呀?冯君讶异地看他一眼,“你还知道交叉持股?” 说是这么说,但是他心里还真的动了点心思,丹霞天貌似……还真的不错? 他不会去想什么茅山、武当、青城、太白山或者罗浮山,那些地方都有道门的大根基,他过去借个地方肯定没有问题,谁也不会不欢迎他。 事实上,哪怕是王屋、昆仑、龙凤山这些不太友好的地方,他要过去说借个道场,谁还敢说一声“不借”? 然而他想在道场显圣,肯定不是短期行为,一旦形成惯性,那真可能是为他人做嫁妆了。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不会考虑借用别家的道场。 但是嘎子的这句话提醒他,其实不是所有的道场都不能借,丹霞天位置偏僻,很需要扬名不说,关键是两家的合作基础,超过道门任何一脉。 而且麻三娘本身就是灵体,又是出尘期修者,等她的修为稳定之后,自己也能做些显圣的事情,不会太过纠缠他。 不过下一刻,他就想到了一个被称作陈主任的主儿:我这是……也要成为妇女之友了? (第一更,贺萌主折花扫尘,求保底月票。) 第一千八百九十章 又见灵兽(第二更) 冯君心里在吐槽陈主任什么的,但是身体是诚实的:还真可以把丹霞天当个试点来搞。 再想一想,他也晾了土灵一段时间,于是就去联系它,“再提升一处地脉吧,这次要求不太高,出尘中阶就可以了。” 然后他又联系一下林黑虎,问他有没有兴趣去丹霞天玩一玩托梦。 林黑虎很干脆地表示,“我太有兴趣了,说实话,索菲亚那种修炼方式,羡慕死我了。” 如果他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灵体,也就罢了,但他可是曾经的土地神,对香火成神道的威力实在太清楚了,索菲亚的那种修炼速度,在他看来都很一般。 他很羡慕索菲亚,能有个道场栖身,而不是像自己,只能走网红的路子。 虽然做网红也能吸收信仰,但是稳定性实在太差了,而且每天还得专心经营粉丝,就算他比较佛系,也不敢随便不开播。 比如现在,他就不得不提个要求,“等两天成不?再有两天,这一轮疗程就结束了。” “那你过两天再走吧,”冯君哪里会等他?“反正前期的沟通……你在不在都无所谓。” 他也不等对方的回答,转身招呼上嘎子,用挪移阵盘来到了朝阳。 冯文晖和张君懿修炼得也挺勤快,两人正在聚灵阵里打坐。 其实到了他们这个岁数,身体在走下坡路,对修炼的效果非常敏感,以前是冯君求着他们修炼,现在根本不用催,他们自己锻炼的意识就挺强。 冯君看一看老妈,发现她已经接近蜕凡五层了,老爸稍微差一点,也是稳稳的蜕凡四层——看来老妈的的潜力要更大一点。 不过这都无所谓了,冯君觉得以老爸老妈的资质,自己全力堆资源的话,晋阶炼气完全不在话下,哪怕是出尘期,也未必不能想一下——真要实现的话,二老就能活个四五百岁。 他等父母亲停下修炼,才出声招呼一下,说是自己打算改造一下这里的地脉。 他要做什么,二老肯定无条件支持,不能修炼都无所谓,张君懿甚至问他,需要不需要我们回避一下? 回避肯定是不用了,冯君在不远处又布设一个聚灵阵,说你们在这个阵法里修炼就行,那边地脉提升需要一段时间,短期内甚至可以不使用聚灵阵了。 两老离开去给冯君做饭,冯君的神识随便扫了一下,然后就是一愣,“那只鹅……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什么时候,父母亲的房门处,多了一只白色的大鹅,看起来非常健壮,不过现在,它却是蜷在屋角,瑟瑟发抖着。 “那是天鹅,喜欢这个小湖,”张君懿笑着回答,“野生的,脾气也不好,还抢我们的灵米吃,你爸揍了它两顿,它现在老实多了。” 冯君闻言,很无奈地翻个白眼,“老妈你确定,我老爸能打过它?” “能啊,”张君懿点点头,很肯定地回答,“不过它也挺厉害,有一次还消耗了一张精血护符,炼气初期的那一张,不过现在……它懂得看门了,我们偶尔也喂它一点灵米。” “这是炼气高阶的灵兽啊,”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然后幻化出一只大手,直接将那白鹅抓到了身前,仔细地端详了起来。 那白鹅不住地挣动着,嘴里发出嘎嘎的喊声,听起来是相当凄厉。 张君懿听得却是一愣,“炼气高阶……你是说这只天鹅?” “嗯,”冯君点点头,然后盯着白鹅,轻描淡写地发话,“炼气高阶……看在你没有全力对付我父母的份上,我饶你一次,想必你也是道门哪位前辈豢养的,我说得可对?” 那白鹅依旧嘎嘎地大叫着,不住地挣动,一副“我听不懂”的样子。 “那看来只好杀了吃肉了,”冯君的眉头一皱,手掌直接收紧,面无表情地发话,“既然是野物,那实在留你不得!” 父母双亲是他不能触碰的逆鳞,上一次精血护符用掉,他心里也有隐约的警兆,不过炼气初期的护符,碎掉也就碎掉了,谁还没有个磕磕碰碰的时候? 他从小就不喜欢父母亲频繁介入自己的生活,现在他有能力保护父母亲了,自然也不想成为那个自己讨厌的人——左右不过是一张炼气初阶的护符。 现在他知道,竟然是这只大鹅搞的鬼,自然就不能放过它了。 就在这时,一道意识冲入了他的脑中,里面包含了惊悚、惶恐和求饶的情绪。 冯君微微地松一松手,眯着眼睛发话,“现在不装了?” “嘎嘎,”那大白鹅叫了两声,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能不能听懂我说的话?”冯君出声发问,“听得懂就叫三声,连叫三遍。” 果不其然,大白鹅连着叫了三声,又重复了两次。 “我有驭兽法门,”冯君看着它发话,“如果你愿意接受,就叫一声,不愿意接受就叫两声……接受驭兽法门之后,你即为我门下灵禽,沟通和交流也方便。” “嘎嘎,”大白鹅毫不犹豫地叫了两声,竟然是不愿意。 “那也随你,”冯君倒是没有生气,因为天鹅这东西,出了名的喜欢自由,而且它应该是跟道门有渊源,他自然也无意去强迫它,省得没由来承担一份因果。 像此前他收取花花,也是双方商量着来的,那还是他已经确定,委羽洞天已经凋敝很多年。 “不过你不但攻击我的老爸,还要抢我给父母准备的灵米,这就不合适了。” 一边说,冯君一边拿出了半根金翅翼虎的肋骨,淡淡地发话,“你感受一下金丹妖兽的排骨……我要是不处理你,别人会笑话我的。” 金翅翼虎已经死了半年以上,但是血肉上隐约散发出的金丹气息,依旧让大白鹅瑟瑟发抖——如果它是出尘期荒兽的话,也许会生出一点垂涎的心思,但是现在的它只会发抖。 在颤抖中,它表示出了求饶的意思,但是看起来,它依旧没有想要彻底地投向冯君。 冯君也明白它的心意,于是很干脆地表示,“既然这样,你需要将功补过,替我保护好我的父母,如果没有问题的话,你就叫两声。” 大白鹅果然叫了两声,还送出一个“白米饭”的念头来,表明自己的需求。 “灵米的话,你想都不用想,”冯君非常干脆地拒绝了它,“人类都不能全部吃上灵米,凭你一只扁毛畜生也敢惦记?怎么……看起来你有点不服气?” 大白鹅抬起翅膀,指一指不远处的聚灵阵——能不能提高一点那个阵法的灵气? “回头会提升的,”冯君随口回答,“我许你蹭聚灵阵的灵气……前提是要保护我父母三十年,能做到的话,你叫一声。” “嘎,”大白鹅毫不犹豫地叫了一声。 冯君一抖手,将它扔了出去,不再理会它,而是放出了土灵,“就是这个地方。” 土灵还没来得及表示什么,大白鹅尖叫一声,扑闪着翅膀不要命一般地飞逃——它能感受到,那位的气息更加恐怖。 土灵感知了一下周遭,传过一段意念来,“这个地方比你的洛华要好一点,改造起来也方便,两个月足够了,不过……你父母亲的修为怎么那么差?” 冯君面无表情地回答,“是我这一世的父母。” “懂了,”土灵的心里暗暗惊讶,原来这位还是一个转世大能? 不过它对冯君的话,还真是没有怀疑,冯君低下的修为和惊人的战力,总要有个说法才行,而转世大能正是最合理的解释。 所以它很自然地进入了下一个环节,“改造费用五万灵石……我不希望你再砍价了。” “随便你吧,”冯君一摆手,淡淡地发话,“不值几个钱。” “主要是这里地脉不错……相比你让我看的其他地脉而言,这里最好改造了,”土灵并不居功,反而问出一个问题,“我挺好奇,你为什么不把山门放在这里?” 你的问题还真多!冯君摇摇头,也懒得跟这货计较,“谁跟你说,那里就是我的山门?白砾滩总比那里要强……反正我这么做,自有我的想法,你别动不动就提问成不成?” 土灵怔了一怔,才小声地解释一句,“我是在学习呀,想成长。” “你想学习的话,有的是机会,”冯君随口画个大饼,却没再说什么。 第二天一大早,刚刚破晓的时候,冯君就带着嘎子,来到了丹霞天的山门。 丹霞天在道门里不算强大,地处也偏僻,但是关山月将这里管理得极好,天刚破晓,就已经有不少人在做晨课了。 再等了七八分钟,天色渐亮,有小道姑走上钟楼,打算敲钟。 一不小心,她看到下方门外,立着两条黑乎乎的影子,吓得顿时一个激灵,“什么人?” “奇怪呀,”冯君轻声嘀咕一句,“你们这里……平时没有人来烧头香?” 小道姑吓得又是一哆嗦,就在此时,有一个声音凭空响起,“我道是谁,原来是冯山主大驾光临……不过这黑灯瞎火的,你这么早来一个坤修的道观,合适不?” 第一千八百九十二章 新的想法 面对麻三娘的提问,,冯君回答得也很干脆,他直接将自己遇到的杰克的事情说了一遍,同时强调说,三百多个有诉求的,对华夏的好感超过百分之八十的,不过三十个。 所以他认为,帮外人真的是很没有必要,不如帮自己人。 但目前的问题是,他的洛华没有道场,相关的建筑正在建设中,所以就先找个地方预演。 这个理由听在麻三娘和关山月耳中,都觉得有点说不出的诡异,最后还是麻三娘出声发问了,“那你等着你的建筑建好就行了,何必来找我丹霞天?” 冯君很直接地回答,“只是想尽快表示华夏也有类似的奇迹,总不能让澳洲专美于前。” 这个解释有点勉强,但也还说得过去,麻三娘听到这话,却是忍不住嘀咕一句,“你既然知道这个……当初为什么要去澳洲,在国内专心宣扬道门很难吗?” “当时我去澳洲,其实是想试验一门修炼的法门,”冯君并不怕说这个,为了防止别人误入歧途,他甚至主动表示,“就是香火成神道,华夏很难修炼的。” “香火成神道……林黑虎都练不成啊,”麻三娘对此还是知情的,但是她也对外国人不感冒,所以还是问一句,“华夏练不成,所以在蛮夷那里试验?” 冯君有点忍不住了,“华夏的香火成神道是自成体系,是敕封形式的,我得到的修炼方式,是主动吸收信仰,这原本就是西方……蛮夷的法门,我是得之于国外的。” 关山月终于找到机会插话了,“也就是说,你并不确定这个法门在华夏的使用效果?” “效果……还是可以确定的,”冯君觉得,这俩女人实在是太较真了,“林黑虎,你俩都知道,他目前就在通过直播收集信仰。” “那货也就这点出息了,”麻三娘对林黑虎的评价并不是很高。 不过,两人还一直保持着联系,所以她知道对方在做什么,并且表示出明显的不屑,“直播才能收集多少信仰,跟土地神能比吗?这家伙也是舍本逐末。” 冯君无奈地一翻白眼,“拜托,咱华夏的香火成神道已经崩了,他只能选择另辟蹊径,再说了,它山之石可以攻玉,蛮夷也有比咱们强的地方……该学就学嘛,这并不丢人。” 麻三娘也是口快了,说完就后悔了,不过她还是硬着头皮发问,“所以你打算在华夏,重拾香火成神道?” “这个问题问得真的不合适,”冯君报不犹豫地表示,“香火成神道不只是一个法门,更是一个体系,如果没有体系的支持,我觉得……自己没胆子琢磨这个问题。” 说到底,他还真的琢磨了,因为索菲亚可以飞速提高修为,他有了另一种猜测:既然国外的香火成神道不需要敕封,那我也不能固执己见,来国内尝试一下能走多远吧。 这真的是他的初衷,至于说重建国内的香火成神体系,他打死都没有想过——这个难度实在太大了,显然不是出尘期能解决的问题……就算是出窍期也未必做得到。 他的话说出来,周遭一片寂静,半天之后,麻三娘出声发问了,“那你为什么选择丹霞天呢?我不是质疑你,其实我也很荣幸,但是……还有那么多道门支脉的。” “我对丹霞天有好感,咱们合作也很深入……”冯君的话说到一半,觉得自己有点矫情了,索性干咳一声,实话实说了,“我觉得跟他们合作,离开的时候,可能走不了。” 麻三娘也干咳一声,“也就是说,跟我们合作……你可以拔x无情?” “你这个比喻……真的非常清丽脱俗啊,”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得,就当我没来过,我现在就走成不成?” 麻三娘悠悠地叹口气,“插进去再拔出来,你就可以当没进去吗?我是说……钥匙已经把门打开了。” “我就奇怪了,你这些知识都是谁教的!”冯君头皮发炸,“关执掌,你家老祖这三观,你得掰一掰,这亏得是遇上我了,要是跟别人这么说……丹霞天起码要落个女流氓的名声。” 关执掌捋一下袖子,狞笑一声,“我丹霞天从来也不是什么善茬!” 冯君打一个“暂停”的手势——指尖对手心那种,“那咱的协商到此为止……成不?” “我之所以不跟别人商量,就是不喜欢麻烦,你们就当我没来过好了。” “好了,玩笑开过了,要适可而止,”麻三娘又出声了。 这女人和稀泥的能力,实在太强大了,冯君都忍不住要想一想,当初她是遭遇了什么样的情况,才肯心甘情愿地成为器灵的? 不过这也是他想多了,麻三娘活着的时候,真的蛮横霸道得很,只可惜囚锁了千余年,真的是百炼精钢也化为绕指柔了。 这些陈年旧事暂且不说,麻三娘说完适可而止之后,又看向冯君,“这个地方可以借给你,一点问题都没有,不过……丹霞天能不能有点收入呢?” 看到没?这才是真正的现实,说到底,利益才是大头。 “收入之类的,要看你们怎么运作,我并不关心,”冯君很坦诚地表示,“我就是在你这儿申请个试点,你欢迎我就待着,不欢迎我就走了。” “那肯定欢迎,”关山月主动表态,开什么什么玩笑,冯山主主动找上门谈合作,搁给其他道门,都得乐疯了,她怎么可能不欢迎? 麻三娘也不皮了,“我也欢迎,不过……你要做多长时间?” “四五个月,最多不会超过半年,”冯君沉声回答,“到那时,我的道场应该也修建好了。” 这话也只合适在丹霞天说,要是去了别的道门,他说借人家道场过渡一下,对方哪怕表面上不会有什么反应,心里也难免存个疙瘩。 麻三娘闻言,就有一点迟疑,“那半年之后怎么办?好不容易打响名头,然后告诉大家说……不可能再回应你们的请求了?” 冯君无奈地看她一眼,“我说麻道友,你有点自信成不成?我显圣的时候,你可以在一边学习呀,都是出尘期修者,你能差我多少?等我离开,你就可以继续了。” “能学吗?”麻三娘闻言来了兴趣,“我还当你不教我呢,不过你那个推演……学起来有点麻烦的吧?” “推演你估计学不会,”冯君正色回答,“不过既然是回应诉求,听他们陈述就好了。” 麻三娘听得有点意兴索然,“如果是这样,那我能学的东西就不多了。” “你不止要跟我学,”冯君纠正她的认识,“关键是你要跟林黑虎多学一学。” “我跟他学?”麻三娘一脸的诧异,“你没搞错吧……他有什么值得我学习的?” “你这就有点目中无人了,”冯君一本正经地指责她,“香火成神道由来已久,里面的奥妙,连我都要学习,他封神的时候,你还没有出生……别的不说,你托梦的水平怎么样?” “托梦……”麻三娘顿时语塞,她托梦的水平如果真的很高,怎么可能被几只阴物堵在秘境里欺负?“这个我还真不如他。” 大致商量定了,剩下的事情就好解决了,丹霞天开始对外宣传,说我们这里麻姑显圣,每月逢五逢十开讲道德经,传道的地点是十方台内。 丹霞天现在每天烧香的信众不少,他们上香的时候,基本上会把诉求说一遍,若是有道长出声询问,一般人也不会隐瞒,甚至不少人会主动找道长问询——我求的此事会不会灵验? 搞清楚诉求很轻松,不过冯君认为,还是要看一下信众对丹霞天的虔诚度。 麻三娘对“虔诚度”三个字极为重视——主要是她遭到的背叛伤害她太深了,她强烈要求冯君设计一个测试虔诚度的物事来。 冯君觉得这个要求挺合理的,而且他也不认为,这种东西有多难,不过问题的关键在于,“我可以搞这么个测试法器出来,但是你丹霞天有灵石支持它吗?” 麻三娘义无反顾地表示,“我有灵气!” 这话是斗气的,器灵使用了灵气,恢复还不是得靠秘境?所以关山月提出了新的主意,“我也不是很懂,就是想问一下,能不能……能不能把动力改成电力?” 咦?冯君闻言愣住了,这个貌似……还真的可以琢磨一下。 他一直在手机位面推广工业产品,那边已经仿造出了灵石发电机,现在逆向开发一下,似乎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当然,电力绝对不可能替代灵气,就算是冯君本人,能吸收电力做为石环的能量点,但也绝对不能靠着电力修炼——别说他了,雷修都做不到这一点。 但是石环的表现也说明,单纯作为动力的话,灵气和电力还是可以有条件互通的。 至于说虔诚度该怎么测试,冯君也有计划,要知道大一点的修仙势力,都是有登仙鉴的——甚至连昆仑都有这个东西。 既然连修仙资质都测的出来,那么测量一下虔诚度,难度会很高吗? 第一千八百九十三章 我自己来 冯君做出了规划,但是他的炼器水平很一般,所以他直接踏入手机位面寻找答案。 他不但要找出测试虔诚度的法子,还要去联系雷修,让他们帮着提供电力驱动阵盘的思路,这可能会花掉一些灵石,但是他别无选择——身为文科僧,他不可能去搞工业设计。 专业的事情,当然要请专业的人来做。 他认为这种投资是值得的,如果电力真的能部分取代灵石,道门会迎来更大的复兴。 然而非常悲惨的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第一个回答的人,就给了他重重一击。 他第一个请教的,当然是阴魂大佬,他想要知道,虔诚度一般是怎么测试的, 大佬一开始没搞清楚状况,仔细问了问他之后,直接表示“你想多了”。 “都说人心隔肚皮,虔诚度是没法测的,它很容易受到情绪的影响而变化……登仙鉴之所以有效,那是因为你的修炼资质是固定的,不会随意发生变化。” 冯君有点不服气,“可是咱们都知道,香火成神道是可以感受到虔诚度的。” 大佬不耐烦地回答,“那也是通过香火愿力感知,你以为真有这种法器吗?” “我觉得……可以有的吧?”冯君还是不甘心,“香火成神道主要是能自己感知对方的虔诚度,所以没有专门去开发测试阵盘,因为没必要……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吧?” “我觉得客观存在的可能性很小,”大佬觉得他是在痴心妄想,“你知道吗?每个宗门都会为弟子们的忠诚度头疼,如果你真能制造得出来这种法器……我保证你能发大财!” 忠诚度和虔诚度是两回事吧?冯君心里暗暗吐槽,却是不动声色地摇摇头,“前辈你说笑了,我就一向不善于炼器,您也不是不知道。” “是你在说笑吧?”大佬不满意了,“我从来没有见过有人能用那么简陋的材料,搭建出聚灵阵,而当时你的修为还很低……你是专门等我夸你吗?” “咦?”冯君听得眼睛一亮,“就是啊,我怎么把自己的老本行忘了?我可以推演啊。” “那你推演去吧,”大佬直接送客,“等你制造出来那东西,记得给我留几个。” 接下来的时间里,冯君还真的发狠了,也没有回地球,就在手机位面不住地推演。 一开始,他先分解了登仙鉴,再然后是分解精血命牌,再然后又分解灵兽契约。 其他人都没有见过冯君这么拼命,聂赤凤跟他接触较多,也被吓到了,问他你这是做什么? 冯君并没有隐瞒,说出了自己想要做的东西,聂荣勋果断地表示支持,但是她认为,你不能太着急,欲速则不达,张弛有度才是正经。 冯君也意识到了,自己是有点进退失据了,于是他笑着表示,“你放心,我再弄几只契约灵兽试一试,就可以搁置一段时间了。” 聂赤凤当即表示说,契约兽我来想办法。 结果半天时间不到,她找来了近百只契约兽和三十多个人,来人纷纷表示,冯山主只管测试,出点差错也不怕,不要有压力。 其实大多时候,修者还是很在意契约兽的,冯君在这个位面赚的第一笔大钱,就是治好了一个小女孩养的契约兽。 但是在场的修者都想得很明白,如果能让冯君欠个人情,一只契约兽还真不算什么。 冯君又推演了两天时间,带着大量的数据回到了地球。 关于测试虔诚度的阵盘——如果可以称之为阵盘的话,他已经有了一定的思路,不过大致来说,还是要靠着手机不停地匹配,靠着算力碾压过去。 好的一点是,在手机里匹配,如果不跟现实空间打通的话,基本是不走字儿,所以冯君匹配得有多苦,也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令他惊讶的是,通过不停的匹配,电力替代灵石做动力的方案,基本上也渐趋成熟。 在第四天的中午,冯君搭建起了一个非常古怪的阵法——如果可以被称之为阵法的话。 这阵法占地有二十平米大小,摆设的物品五花八门,有近两百种材料,有些材料一看就会让人生出疑心:这不是地球上该有的材料吧? 确实,有些昆浩位面的材料,在地球界真的找不出替代品。 因为阵法摆得实在不好看,而且还有灵石存在,所以冯君直接用灰色帆布盖住了,然后让关山月安排信众过来测试——这只是初期的试验,距离成品还早得很。 但是虔诚度的指数划分,是必须要设定的,总算这里是丹霞天,不缺少信众做试验。 冯君做了一天的试验,基本上搞清楚了划分的标准,对此他相当满意。 但是见到他点头,关山月有点忍不住了,“冯山主,这个测试阵法……太丑了点吧?” “会改进的,”冯君很随意地回答,说实话,他真要把这种“虔诚度测试阵法”拿到昆浩的话,那还不够人笑话的,他绝对不能容忍自己出这种洋相。 而且还有很关键的一点,“我要试一试,能不能改成电力驱动。” 关山月听得眼睛一亮,信息地发话,“那可太好了。” 对冯君来说,今天一整天的测试和调整,又验证了不少他的想法,接下来的两天,他基本上完成了“灵石版的测试阵法”,甚至还做了一些优化,占地面积缩小到了四平米左右。 再小一点,他还可以做到,但是他认为没必要了,有了这个思路,已经可以拿到昆浩位面卖钱了——他终究只是个文科僧,不是工科狗。 接下来,就要做电力版的测试阵法了,这两者的差异其实是很大的,毕竟电力还要考虑传输和绝缘,而灵气却是无处不在。 不过收益于强大的匹配功能,冯君居然拿出了一个他自己都看不懂的方案,他只能分析出,这个方案里,应该利用了电磁场的原理。 大致来说,电力版的测试阵法更麻烦一些,因为要铺设电线,甚至还要考虑接触面的电阻问题——因为电流会很大。 没错,这种阵法是非常费电的,前文有过关于灵石和电量的对比,不再赘述了。 当冯君测试完毕之后,就又过了三天,以至于张采歆从洛华追了过来,“怎么这么久不回去,一点小争执,你犯得着这么生气吗?” “你没搞错吧?”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我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吗?我留在丹霞天,是因为这里有信众可以测试。” 张采歆听到这话半信半疑,专门留下来,看他怎么测试信众。 然而冯君确实没有骗她,他之所以不回去,是洛华没有可供测试的人群。 电力版测试阵法之后,冯君继续优化,一来他要把仪器更加小型化,二来要加入封印防破解,虽然里面的很多材料是地球界没有的,破解了也无用,但问题在于他不想让人发现材料! 所以自毁装置肯定是要搞的,另外还要加装告警装置,声光告警和分级别告警都要搞。 做完这些,他还要找个加工厂加工一下,该用的电焊什么的,也全都用上,外面还要加上一个不锈钢外壳,看起来居然有点黑科技的感觉。 这么一通折腾下来,他在丹霞天待了有半个月,如果加上在手机位面待的时间,差不多有一个月了,可见搞发明真的很不容易,哪怕有作弊器都很难。 半个月时间,也足够丹霞天把消息传出去,告诉别人这里逢五逢十讲道。 下周六,就是丹霞天第一次讲道,原本关山月想要请国学大师来讲道德经,但是冯君认为,这是你丹霞天的盛事,如果你担心讲不好,可以请秋道长或者青霄子来。 那怎么可以?关山月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这可是丹霞天近百年里第一次公开讲道。 她请国学大师来,是外聘专家的性质,可青霄子是罗浮山的执掌,秋道长没有大根脚,却也是终南山的散修,丹霞天还真丢不起这人。 她看着冯君突发奇想,“要是你来讲道,我倒是能接受。” “开什么玩笑,”冯君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还嫌我事情不够多?为了你要求的测试虔诚度,我在你这儿忙了半个多月!” “要不……让唐文姬来讲?”关山月对小天师还是很佩服的,关键是她顶着华夏第一先天高手的名头,在社会上名气也极大,而且还有一点也很重要,“她是坤修!” 冯君的眉头皱一皱,“我说关执掌,你这得是对自己多没自信呀?” “自信我肯定有,道德经我也不虚,”关山月忍不住了,“可是到时候那么多道友观礼,万一有人因为一两句争辩起来,那岂不是不好看了?” “观礼?”冯君一扬眉毛,讶然发问,“你给信众讲道,还要请人观礼?” 这种得了便宜的事情,你自己偷着乐就行了,还要吵吵得天下皆知? “这是讲道呀,”关山月的眼睛瞪得老大,“讲道怎么能不邀请众道友来?” 冯君一翻眼皮,“拜托,你讲的只是道德经!”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八百九十四章 钢企求援 道德经在道门的地位,真的是非常特殊。 道门各脉之间讲道交流,若是有人开讲《道德经》,只会有两种反应出现。 一种反应是:你居然是讲道德经?另一种则是……你竟然敢讲道德经! 冯君的反应是第一种,但是关山月的反应是第二种。 不过冯君没有去纠正她,只是一本正经地告诉她,“这是丹霞天要人间显圣,讲道不是重点……你明白了吗?” “我当然明白,”关山月苦恼地皱一皱眉头,“但是……丹霞天已经一百多年没讲道了!” 她心里都懂,但是你让她放弃,她是实在舍不得,丹霞天走到今天,真的不容易啊,现在能开始邀请其他道门的道友讲道了,难道就这么放弃? “你还是抓不住重点,”冯君无奈地摇摇头,“如果,我是说如果……别人发现丹霞天的显圣,是有洛华的因素,你觉得人家会不会邀请我去他们的道场帮忙?” “你可以否讠……”关山月的话说到一半,终于硬生生止住了。 “你可以不去嘛,”麻三娘的声音传来,“我丹霞天的坤修这么多,他们有什么?” 随着跟外面社会的接触越来越多,丹霞天的老祖宗也越来越皮了。 “我是说正经的,”冯君也懒得搭理她,“做事你要分清楚第一目标……” “我都懂,就是舍不得,”关山月叹口气,“而且丹霞天要讲道,多少也要通知一下道门其他人……哪怕并不指望他们来,也得先做个姿态。” “那简单啊,”冯君随口回答,“你可以晚点通知嘛,周六讲道……周四下午通知!” 关山月由于一下,愁眉苦脸地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商量好此事之后,冯君回了洛华,却正好碰到索菲亚挪移过来,经过一个多月的口碑积累,她不但彻底地红了,去祈愿的人也多了,她希望能跟冯君敲定,什么时候再操作一次。 冯君猛地就想起来了,这个测试虔诚度的阵法,完全可以拿来测试好感度,所以以后……索菲亚自己就可以判断了。 再想得远一点,那就是既然能够使用电力代替灵石,那么阿姆斯丹的那个聚灵阵,完全也可以改成以电力做驱动的聚灵阵。 这可是一大进步!冯君想到这里,顿时激动了起来。 原本他真是不怎么想去澳洲了,救治那里的人,让他感觉有点心寒,不过索菲亚正在冲击炼气期,既然还可以测试一下阵法,再操作两次也无所谓。 于是他告诉索菲亚,我最近在测试一些阵法,测试好了之后,会在你那里架设,不过前提是,你的电力供应得能跟得上。 电力应该差不多,索菲亚怯生生地表示,她对工科的了解比冯君还差,但是她能确定,道观外就有两个变压器,当初设计的电力容量,能带动五个真武殿,外加一个五千人的小区。 当然,她也表示了,你可以提出一个指标来,我回去就让他们落实,条件不够的话,可以尽快扩容,绝对不会影响了你办事。 “反正你尽快吧,”冯君如此表态,想到自己又要加班了,忍不住叹口气,“唉,这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算完?” 送走索菲亚之后,杨玉欣又来催铁矿石了,说现在跟海外谈铁矿石降价,对方一直抻着不肯答应,多家钢企告急,人家这么做,就是要逼出国内的高品质铁矿的底线。 铁厂跟一般企业不太一样,开了工就不能随便停工,否则会产生一系列连锁反应。 对面的供货方听说华夏有了新的高品质矿货源,一直就想打听清楚,是哪里出产的矿,什么公司供的货,储量有多少,开采能力有多强。 但是华夏这边谁也给不出答案,倒是有人找杨玉欣问了,被杨主任狠狠地骂了一顿——我给你矿你给我钱,问那么多做什么,莫不成是想短我的路? 铁矿商得不到消息,就非常不满意,说你们这个态度,会影响双方的合作。 华夏钢企里,有人就恼了……尤其是跟杨玉欣关系好的,于是就表示,我们正要跟你们谈一谈,最近是不是该降价了,华夏这两年钢铁市场不景气,我们利润点都接近于零了。 市场不景气是真的,但是说到底,还是变着法儿逼对方降价。 商业行为,无所谓谁对谁错,供货商把铁矿石拉到码头的价格,还远低于华夏同等品质矿石的坑口价,按说价格真的不算高。 但一个是从矿井里挖,成本高不说,危险也很大,另一个却是开着挖机露天开采。 所以购买方认为,销售方的利润太高了,应该降低价格。 但是销售方则认为,这是我有啊,既然你没有,那就别说什么利润了,乖乖挨宰就好。 所以对于钢企的降价要求,供应商肯定不能答应,可是他们并不掌握这新对手的动向,也不敢一口回绝,只是慢慢地拖着。 现在谈判僵持不下,供货商就使出了绝招——价格谈不拢,暂停供货。 钢企肯定是有一些库存矿石的,但是库存这东西,是越用越少,而他们不敢随便停炉。 所以现在,他们需要江湖救急,就告诉杨玉欣,杨主任你现在手上有多少矿,我们就能吃多少矿——这一次我们要是顶不住,下一次打压对方的价格,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甚至对方可能以为,这个新的供货商,是华夏钢企捏造出来的,如果人家抱着这样的想法,铁矿石的价格,很可能还会有报复性的反弹。 他们拜托杨主任,一定一定不能掉链子——最少也要证明,你有相当的供货能力。 杨玉欣自己就是做国企的,对这些套路都很熟,知道这一战虽然关键,但是只要自己能适度展示一下肌肉,就会给己方的谈判带去莫大的助力。 不过,别看她在冯君面前,一直表现得很柔弱,但那是要看遇到了什么事,女儿服了百草枯、她遭遇了枪击……任何一个女人遇到类似的事情,坚强得起来吗? 事实上,杨主任在工作中还是很强势的,而且也很有家国情怀,她觉得适度展示一下肌肉不够,而且她很清楚冯君的供货能力,所以她问,“需要我争取多长时间?” “最少三个月,”对方的答案是这样,“如果能争取半年时间,基本上就没问题了。” 华夏一年进口的铁矿石是十亿吨左右,包揽所有钢企的进口需求,半年就是五亿吨上下。 前文说过,冯君当初考虑的是,每年往国内市场投放两亿吨左右的铁矿石,多投放一点当然也可以,不过他在那边开采铁矿石,花的是灵石——好吧,灵石可以用推演名额来代替。 不管怎么说,他没有包揽全华夏铁矿石的意思,只是想改变一下目前被动的局面。 可是他在那边开采出的铁矿石,已经超过了六亿吨,目前还在继续开采中,不过到了十亿吨的时候,要不要继续开采,那就需要另外考虑了。 杨玉欣来找冯君,就是商量一下,要不要直接把六亿吨全搬运到这个位面。 让我帮你们撑六个月?切,我帮你们撑七个月! “那就全搬过来好了,”冯君点点头,“我让那边继续开采,先采到二十亿吨。” 对他来说,这些物资真的就只是数据了,再多挖十亿吨的矿,也不过就是十几万灵石。 按他一块灵石比一亿华夏币的比例,这就是十几万亿华夏币,卖出去肯定是亏了,但是……他差十几万灵石吗?只要灵石和华夏币不能自由兑换,他无所谓的。 花十几万灵石买个心里舒坦,这就足够了。 杨玉欣也会算账,她并不知道冯君手上有多少灵石,但是她不会认为,一块灵石的购买力能比一亿华夏币强——她和张采歆一行人去手机位面,冯君给的零花钱就是每人一百灵石。 就这还是冯君担心她们胡乱花钱,招来杀身之祸,他甚至表示,如果不是这个原因的话,每人一千灵石也给得出来。 所以她点点头,“那我就跟他们说了,六亿吨……这得考虑一下货场了,要不放不下。” 六亿吨那还真得考虑货场的问题了,铁矿石就按一立方六吨来算,六亿吨那也是一亿立方米,也就是说一平方公里的货场,都得堆起一百米高。 或者说,十平方公里的货场,那都得有十米高,才能容纳得下这么多铁矿石。 “你等一等,”冯君喊住了她,“我个人认为,不要一下把六亿吨的库存都展现出来,一两亿吨就够了……剩下的,找个安全的地方放,慢慢地抻着他们,不好吗?” 杨玉欣愣了一愣,又眨巴几下眼睛,笑了起来,“你太坏了!” 她很明白,这种一点一点钝刀子割肉的感觉,对于谈判者来说,那真是莫大的折磨——每当你以为,自己就要成功的时候,对方刷地又提供了一批货物出来,那会是怎样的酸爽! 一般而言,这种情况,很容易让谈判者的情绪崩溃……他们不知道对方的底线在哪儿! 冯君却是得意地笑一笑,“基本操作吧……生意就是生意。” 第一千八百九十五章 划算的失误 冯君觉得自己的算盘打得很好,杨玉欣也觉得他的算计不错。 对他俩来说,觉得能放六亿吨铁矿石的货场很难找到,但是事实上,这并不是什么事——华夏“地大物博”四个字,那真不是白说的。 别的不说,光是几大港的港口,那货场的面积就不可小觑,而内陆的大型运转站,储存货物的能力,更不是一般人能想像的。 冯君在一夜之间,就搬运来了六亿吨的铁矿石,其中两亿多吨,就放在两个没什么名堂的铁路小站的货场里——就是绿皮车都未必会停靠的小站。 那是这小站距离主干线不远,到了主干线上,换个正经的车头,可以哗哗地跑,速度也许不会很快,但是一拉就是四五十个车皮,一个车皮三百吨,五十个车皮就是一万五千吨。 一天跑二十趟这样的车,就是三十万吨,一百天是三千万吨,这还是一个方向。 如果两个方向的话,一年得多少吨? 当然,这些都是数字,不代表什么,主要是这样的站还有很多。 冯君作为文科僧,也是第一次切实感受到强大工业的力量,心说咱国家的运力真强。 当然,运力再强,也赶不上他的储物袋,他也没有再多想。 但是他谋划的事情,却是出现了诡异的变化。 第四天头上,冯君正在琢磨“电力版聚灵阵”,杨玉欣找了过来,苦笑着发话,“铁矿石降价的事儿……基本上要谈妥了,下个月会官宣。” 冯君对“下个月官宣”一点都不意外——或者说他以前会意外,但是现在真的不会了,很多事情,尤其是涉及了国与国之间的博弈,真的不是当下能定下来的。 甚至很多十拿九稳的事情,一旦发生了意外,也就没有办法再执行了——国与国之间的意外,很多会归咎到“不可抗力”身上。 考虑到民众的担心,推迟一点官宣,实在是非常正常的。 但他还是有点吃惊,“怎么一下就谈妥了,咱们不是要慢慢地抻着他们吗?” “我也想啊,”杨玉欣苦笑着回答,“但是……有内贼!” 商业上的内贼,真的是很令人苦恼,这不仅仅是爱国与否的问题。 有些钢企为了不受制于人,会购买一些铁矿商的股份——股份不会很多,也不会保证绝对的供货充足,但是有股份和没股份,终究是不一样的,起码获得消息的能力就强很多。 这些在铁矿厂有股份的钢企,遇到矿石涨价的时候,虽然钢企的成本会增加,但是矿场的利润也会增加,这能冲抵掉一些涨价带来的影响。 但是既然在矿场有了收益,他们作为股东,也有义务将一些“至关重要”的消息,传递给铁矿石供应方。 此前他们就传出,华夏新增供货方是杨玉欣,但是杨主任的地位足够高,来头也大,平时还不容易接触到,那些铁矿石供应商不好联系她。 这一次,杨主任在全国的货场存货了,大量的铁矿石,消息一夜之间就传遍了各大钢企。 杨玉欣藏起了不少铁矿石,都放在不起眼的边缘货场,对外宣称是五千万吨到货。 但是她太小看各大钢企打探消息的能力了,因为铁矿石断货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为了避免停炉的风险,各大钢企都是没命地四处打探消息,想知道哪里还有高品质铁矿石。 有些已经停产的矿坑,开始重新开工——贵点就贵点吧,总比停炉强。 这种情况下,几亿吨的铁矿石铺货,不可能不被注意到。 一开始,大家是在抢那五千万吨的配额,结果抢着抢着,发现不一样了——咱俩说的是同一个货场的货吗? 然后大家就意识到了,杨主任这次能够交付的铁矿石,恐怕不止五千万吨。 又过一天,有人发现了一个货场,存了近亿吨的铁矿石,而且还非常阴险地放在一个县城级火车站废弃的货场处,大家的观念再次改变:杨主任储备的铁矿石,远远不止五千万吨! 到了这时候,就算各大钢企一再声称,要注意保密,但怎么可能保得了密? 铁矿石供应商得知这消息,简直是有若晴空霹雳:这家供货商的货源真这么充足的话,他们就必须改变策略了。 以前的不降价,只是为了获得更高的利润,现在再不降价,公司都可能要凉了! 要不说商业上讲究人有我有,是非常重要的,人有我无的话,那不挨宰等什么? 不过这个消息实在太震撼了,他们仓促之间做不了决定,只能尽快地汇报总部,与此同时,他们也开始查证消息的真伪。 反正当他们得到这消息的时候,杨玉欣的布局就算失败了——这么海量的货物,可能瞒得住别人用心的调查吗? 而且只从这积累的量上,供货商就能确定,这不会是华夏人的忽悠,一点一点地积攒,根本就攒不出这么大的存量。 更要命的是,他们能够百分之百地肯定,华夏又多了一个强大而且稳定的货源! 所以,现在就别说降不降价的问题了,考虑降多少才能不至于丢失太多市场吧。 他们在调查的同时,疯了一般地联系杨玉欣,想要邀请她进入铁矿石价格联盟——不入联盟也无所谓,咱们得商量一下章程,不能乱来呀。 不过非常遗憾,杨玉欣现在也把大部分时间放在了修炼上,跟冯君他们一样,她的手机大部分时间也是关机放进纳物符,以至于古老大找她,都得先联系梁思玉。 古老大找她做什么?那当然也是告诉她,铁矿石方面,你暂时不用再动作了,给那些国外铁矿石供货商一条生路。 涨价的时候拼命涨,涨不了的时候求放生……这些人的嘴脸,还真是让人呵呵。 不过杨玉欣也没觉得意外,因为她很明白其中的逻辑,一旦打压得对方接近破产,人家就可以往华夏身上甩锅了,经济下行也可以归罪到华夏身上——谁让你不买我的东西了呢? 要不说大国政治要考虑的东西很多,以前家里没铁矿,要容忍对方歧视性的涨价,现在能找到铁矿了,还得考虑,不能让对方破产,以免影响国际形象。 事实上,杨玉欣心里还有别的猜测,几乎所有知情的人都能确定,铁矿石是来自于冯君,而冯君所拥有的重要影响力,已经涉及多个行业,铁矿石不能让他再一枝独秀了。 要不然,他一旦出事,整个华夏都要遭受不小的影响。 所以铁矿石的购买,还是两条腿走路好一点,进口为主洛华为辅,既交好了外国友人,又保护了华夏的自有资源,何乐而不为? 杨玉欣对此高度认可,因为她非常清楚,昆浩位面那边是何等的恐怖,冯君虽然在昆浩已经闯出了一片天地,但是可以威胁到他的人还是相当地多。 天琴位面的来人,竟然就直接把冯君带走了,而冯君在一开始,是不想去的。 而且她更隐约知道一点,如果冯君晋阶元婴的话,能不能再回地球界,都是未知数! 一开始的时候,洛华众人担心的是,冯君抱丹之后就可能回不来了,因为地球界不可能再出现金丹,这是佛门道门的共识。 不过在后来,冯君说了,金丹期是可以回来的,因为他身边的那只仓鼠,就是金丹期,但是元婴期能不能回地球,冯君本人都没有信心。 所以杨玉欣认为,不要把担子都压在冯君身上,这是一件好事。 有意思的是,她这次设计的方案是失败了,然而,这失败反而让供货商们心中越发地胆寒——如果不是够小心,真是被踢出局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反正有了这么一次操作,华夏想要放水,做出一番高姿态,想必也能在国嘉层面争取到一些筹码,总体来说是不亏的。 冯君了解过此事之后,也只是淡淡地点点头,“好吧,我再在那边开采二十亿吨,运回来实在没地儿放的话,就堆在大沙漠里好了,这点储备实在不算啥。” 顿了一顿之后,他又感慨一声,“可惜原油不方便储备,要不然我能搬空那俩油田,短期内也不用再考虑这些事儿了。” 接下来,他继续试验电力驱动的聚灵阵,终于在周五敲定了方案,推演也都一切顺利。 至于进一步的改进,那就是回头的事了,他现在要去丹霞天了。 这次去丹霞天,他本来只打算带上嘎子,明天下午还会回来接一趟林黑虎。 不过张采歆自告奋勇要跟着去,很显然,她认为冯君现在对自己有疏离感了,起因是自己的想法有点自私,她要用实际行动表示,自己已经知道错了。 喻轻竹和古佳蕙也主动表示,想要跟着去看一看。 冯君其实没有怪罪她俩的意思,不过他也能感受到,大家心里是真的有点恐慌,所以索性答应了她俩,“你俩都是只差一步就能晋阶,所以出去看一看也挺好。” 小天师听说之后,也跑了过来,要去看个热闹,还提出了建议,“要不把索菲亚也叫上?”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八百九十六章 有干货 冯君在夜里八点半,才赶到了丹霞天,再早的话,被人看到挪移就不好了。 关山月特地在十方台里留了一个带院子的小楼,用来招待冯君一行人。 跟随冯君一起来的,除了嘎子、张采歆、小天师、喻轻竹和古佳蕙之外,还有索菲亚。 索菲亚对于人间显圣很感兴趣,她也知道自己在华夏很火,只不过上一次林美女给她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所以一般情况下,她是不想在华夏四下走动。 但是跟着冯君就无所谓了,她相信只要冯君愿意出头,根本不会有人去查她的护照。 反正丹霞天搞的也是人间显圣,她过来蹭个热度也很有必要。 事实上她认为,自己都未必算得上是蹭热度,应该算是相互捧场,共同吸引眼球。 在小道姑的带领下,一行人进了小院,这里虽然是招待贵客的地方,但是道门原本就不崇尚奢华,相关的布置也很简朴。 小道姑向冯君请示,要不要告知关执掌,因为执掌目前正在招待其他道门来的道友。 冯君表示不用告诉她了,不过他有点好奇,“还有人值得关执掌亲自接待吗?” “来了好些执掌,”小道姑对这个倒是知情,“青城的、武当的、太白山的、罗浮山的……茅山的唐天师来了,就连王屋都来人了。” 冯君听得一时间大奇,“不是说昨天下午才通知的吗,难道是关执掌提前告知了?” “就是昨天下午告知的,”小道姑幽幽地看了他一眼,“不过他们都问,冯山主来不来?” 合着冯君在丹霞天一待十五天,已经被别人发现了,虽然他不怎么出现在公众面前,但是那么多香客,总有两个深信道门的,而冯君在道门的地位极高,圈内人鲜有不知道他的。 他们认出冯君之后,原本是想上前搭讪的,结果都被丹霞天的道姑拦住了,有人就跟其他的道门说了,冯山主还真是不好接近啊。 于是一传十十传百,就有人知道,冯君在丹霞天了。 不过丹霞天看得那么紧,不让外人随便接近,大家也不好去打听,倒是托了些信众来打听,冯君到底在忙些什么。 然后大家才知道,冯君是在鼓捣什么古怪仪器,这就更不方便去打听了,道门之中对很多忌讳,还是相当重视的——想一想传说中偷看人练武的下场就知道了。 所以昨天丹霞天通知周六要讲道,大家首先要问的,当然是冯君去不去。 关山月肯定不能说冯君不来,有些事情可以故意不提,但是绝对不能撒谎。 所以她表示,冯君有大概率会来,反正她不会说得太肯定,而谁也不能因此指责她。 有人就表示了,你这通知得太仓促,打乱了我们的计划。 关执掌很诚恳地道歉,还表示说这次来不了的话,五天之后还会讲道,那时来也不迟。 这就纯粹是扯淡了,所有人都能确定,哪怕冯君跟丹霞天的关系不错,了不得也就是第一次讲道的时候会来——哪怕是丹霞天的秘境试炼,冯君也只是第一次的时候到场了。 对道门各脉而言,冯君不在场的话,丹霞天讲道的吸引力,起码要下降一半。 再加上麻姑山现在也有底牌,那就是所有道门中人都羡慕的“丹霞秘境”,人家好不容易要讲道了,前去捧个场算多大事? 所以别看是临时通知的,道门里够分量的人,来了个七七八八,跟冯君相熟的人里,只有鬼谷的董曾鸿人在高卢,实在赶不回来。 其实也有人趁机问了,冯君在你们那里待了那么久,到底是在做什么,不过关执掌很机智地回答,“这件事你们要问冯山主,我可不敢随便乱说。” 冯君听到这样的回复之后,也是哭笑不得地摇摇头,“真是……太热情了。” 他在问小道姑问题,喻轻竹听了几句之后,在古佳蕙身边轻声发问,“你是……经常被他这样带着挪移吗?” 她知道庄园里有挪移阵,甚至可以直接挪移到澳洲去,可惜她没有试过,不是她不想试,主要是冯老大没有安排,她也不好舔着脸凑上去。 要不说,她还是有点傲气呢?这东西是从小就培养出来的,现在改都很难了。 这一次,冯君没有使用挪移阵盘,而是直接带着人挪移了过来,喻轻竹第一次感受空间挪移,竟然是这种方式,自然就要忍不住问一声。 古佳蕙愣了一愣才回答,“这种时候不多,不过……这还算比较尊重人了。” 喻轻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听到这话,脸顿时就是一红,“不尊重人的时候呢?” 不尊重人的时候……当然是灵兽袋了!古佳蕙知道什么话合适说,所以只是笑一笑,“回头你就知道了。” 此时小道姑已经离开了,冯君正好听到了最后一句——其实两人的对话,瞒不过他的神念,所以他笑着发话,“主要是挪移阵盘放在这里的话,上面的灵石容易遭人觊觎。” 他现在真的不缺挪移阵盘,但是在地球界,依旧是只有朝阳和澳洲两对在使用。 说完之后,大家开始收拾房间,打算入定了,结果有人敲门,却是青霄子和太白冯执掌结伴而来,想要跟冯君聊一聊。 如果来的只是冯执掌,冯君估计就直接挡驾了,但是青霄子年事已高,他却不能不尊重一下。 这两位此来,当然是想知道冯君冯君来丹霞天的目的。 冯君只笑不说话,反而是把喻轻竹招过来,说这是我庄园的后起之秀,距离炼气期也不远了,将来她出师了,还请大家关照一二。 这二位见状也很无奈,总不能掐着他的脖子,逼着他说出来吧? 第二天一大早,关山月开讲《道德经》,听讲的除了道门中人之外,还有信众近千人……这些人都是一大早上山来听的,虽然不知道什么叫“麻姑显圣”,但是虔诚一点总不是坏事。 道门其他人对道德经的兴趣,还真的不算大,不是不尊重道德经,而是认为关山月讲不出多少新意,相较道门其他各脉的传承,丹霞天只能说是太弱小了。 然而他们忽略了一点,丹霞天可是有一个活了千余年的器灵,不但是器灵,还是老祖! 麻三娘在道德经上造诣非凡,虽然她精通的不是大道,但是结合麻姑山传承,自然有她独到的见识,而关山月为了这次讲道不掉链子,临时抱佛脚,足足缠了麻三娘十几天。 所以她讲的东西,不光有对道德经基本的阐述,能对信众产生一些影响,更是有些干货在里面,能让修行中人生出一点若有若无的明悟。 当然,这已经是她能做的全部,再多的指点也不可能有了,因为门规不允许。 而下面也真有些人听出了名堂,比如说一名王屋女弟子的眼睛一亮,“这跟我小有清虚之天的说法……隐隐有些对立,但不无其道理。” 这名女弟子还不到三十岁,相貌一般家境殷实,被情所伤之后出家了,她的双亲担心她想不开,索性给王屋山修了一条索道经营,让她有点事情做。 不成想,她还是真的一门心思修道,三年时间就吃透了王屋大部分典册,而且也成功地进入了蜕凡境界,再加上那条索道收益不俗,目前在王屋也算引人注目的后起之秀。 跟她坐在一起听道的,除了本脉师兄,还有王屋的执掌。 其实王屋执掌也想去琢磨一下那台机器是什么东西,但是他们和丹霞天的关系真的不好,目前只能努力地刷好感度,还没资格放肆地问东问西。 见到女弟子微微颔首,执掌担心地看她一眼,心说可不要让关山月把本门弟子带歪了。 他身为执掌,能听出来关执掌口中若隐若现的干货,不过那干货是属于丹霞天传承的东西,并不是特别契合王屋,两家走的路子就不一样。 然而,在讲道结束,关山月让人自由提问的时候,意外还是发生了。 王屋女弟子直接举手提问,关执掌听过问题,错愕一下才回答,“你问的这些是我丹霞天秘传,却是不好跟你再细说了,不过既然你问了,那也是有缘,所以我提示你一下……” “你困惑的内容,其实是乾修坤修之别,无所谓对错,只是我丹霞天偏重坤修罢了。” 他们在这里提问回答,相当地热闹,一干盯着机器琢磨的人这才反应过来,“我们这是……错过了什么?” 其实能在讲道的时候来回走动的,也就是那么几个德高望重的前辈,关山月虽然心里有点不爽,但也不能指责什么,毕竟人家此来就是捧场的。 这就像有人组织什么研修班,上面教授讲课,有几个身份差不多的教授在下面低声交流什么,台上那位只要不是太自我膨胀,也没办法指责这些捧场的。 关执掌无奈地想:算了,只要他们不质疑我的讲道,那就这么着吧。 第一千八百九十七章 见贤思齐 几位围观设备的道门长者还带了弟子来,那些弟子可不能这么肆无忌惮,于是老老实实地听讲,后来还有一些不解去问师长,这几位才知道,关山月是有真才实学的。 当然,丹霞天的道,不等于其他道门的道,然而,“它山之石可以攻玉”不是? 所以在第一次讲道之后,关山月再讲道的日子里,就有不少道门弟子慕名而来。 简而言之,到了十一点的时候,关执掌第一次讲道就结束了。 一名道姑走上前宣布,丹霞天给诸位信众准备了素斋,还要请排队填个表,对此次讲道做出一些评价,以便让丹霞天知道,你们最想听的是什么,以后也好改进。 这种类似于“用户体验答卷”的出现,感觉是丹霞天不但想扩大影响,在世俗化的道路上也是越走越快。 但是事实并不是这样,关执掌只是找了一个借口,让大家在领表的时候,过一下仪器。 这次来听到的信众,有八百多人,有些是好奇,有些是对丹霞天有所求——比如说癌症指标什么的,也有的是冲着“麻姑显圣”来的。 一顿素斋大家都不稀罕,但是眼下已经十一点了,下山也有点晚了,尤其是麻姑山如此请客,多少还是有点仪式感的。 不过也有人表示,“不用排队领表了吧?我帮着发好了。” 就在这时,一个肤白胜雪的漂亮女孩出现了,她扬一扬手里的一叠纸,笑着发话,“各位信士好,请排队来我这里领表。” 女孩儿是外国人,普通话说得不是很标准,有人却一眼认出了她,“没搞错吧,这不是那啥……最美道观观主吗?” “这女孩儿好像是澳洲人吧,怎么会出现在丹霞天呢?” “什么澳洲,人家是迈国人,亿万富翁,听说是为了争家产差点被杀,她才拜入道门。” 几个德高望重的长者交换一下眼神,也是一脸的愕然,“有没有搞错,索菲亚也来了,关道友这是要做什么?这女孩儿脸上雀斑也不多,总不能冒充麻姑吧?” 不过也有人的眉头一挑,心里暗暗琢磨:这还真是要走显圣的路子了? 明白索菲亚底细的都知道,她就是洛华海外别院的负责人,不少道门还去捧场了,阿姆斯丹那边显现出的灵异,他们也都注意到了,知道肯定是洛华的手笔。 现在此女出现在丹霞天,要说没有什么缘故——那怎么可能? 王屋执掌抿一抿嘴巴,心说……看来得物色几个漂亮的女信众了。 不过他还没捋顺思路呢,蜕凡一层的女弟子就找上了关山月,“关执掌,我如果转投丹霞山的话,是不是就能得到您讲述的那些心得?” “转投?”关山月先是一愣,然后笑了起来,她看一眼王屋执掌,似笑非笑地发话,“那你得获得清风道友的许可,他如果不同意,我也没办法。” 说这些话的时候,她心里有些说不出的快意。 三百多年前,丹霞天一名极其天才的弟子,被王屋的弟子勾走了,结成了道侣,但是最后被始乱终弃,又没脸回丹霞天,卡在了养气八层郁郁而终——养气八层其实就是蜕凡八层。 丹霞天对此一直耿耿于怀,她们认为如果那位前辈没有出走,极有可能成为炼气大修。 不过事实上,她们也没办法阻止这种事情发生,地球界的道门,门户之见很严,但是道门内部相互交流也不少,改投它门的情况不算多,可也不算少。 只要弟子不要把本门的玄奥传出去,那就不算什么十恶不赦的罪过——说到底,是你自家传承不行,留不住弟子,人家才会改投其他家。 正是因为如此,麻姑山才一直耿耿于怀,那位前辈改投王屋,不但让丹霞天少了一个可能的炼气期大修士,更是向其他道门传达出了一个事实:麻姑山的传承,不如王屋山。 凭良心说,丹霞天也没觉得自家的传承能强过小有清虚之天,但是……这也太打脸了吧? 所以麻姑山和王屋山的恩怨,真的不止一重因素,王屋和昆仑交好只是其中之一。 现在王屋山的弟子,想要转投丹霞天了,关山月真的是想一想都开心——终于能打脸了。 王屋的清风执掌错愕了一下,然后就笑着点点头,“这个倒是没问题,但是王可儿在王屋山,还有一些产业,这么离开的话……怕是不好再操作了。” 他是绝对不想让王可儿离开的,但是大势之下,浩浩荡荡,他根本就挡不住——当初丹霞天凋敝到惨不忍睹,都不阻止自家弟子转投王屋,他又怎么好拦着? 真要硬拦,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这种行为在地球的道门,往往被视为——阻人道途! 所以他也只能暗示一下:我说,你在王屋山可是还有产业的! 不过王可儿“家境殷实”,那不是随便说的,家里不能说是巨富,但是两条索道,还不至于放在眼里——起码她不会考虑这个问题,那是她父母要考虑的,“女儿要富养”嘛。 所以她只是略微地迟疑了一下,“那个……我转手卖出去就行了。” “恐怕……不是很容易操作,”清风执掌也是犹豫着发话,他肯定是想让她留在王屋,但还不能表示得太过分,“景区管委会那里,真的很不好沟通。” “是这样吗?”王可儿的眉头皱一皱,她虽然是“富养”出来的,但是并不想让父母损失太多的金钱,“那我问一问我爸吧,他好像有这方面的熟人。” 就在此刻,麻三娘的神念,传进了关山月的识海,“这个弟子要收下,现在已经蜕凡一层了,关键是天生道种……将来炼气期十拿九稳。” 麻三娘没有冯君的推演能力,但是她能发现这个坤修已经跨入了养气期,更难的是,这人在修炼上,有自己的想法,真的是可以作为丹霞天的重点培养对象。 至于说收下这个弟子,会导致其他的事情,她才不会考虑,反正交给关山月办就行了——你连这点事情都处理不好的话,这个执掌当得就很失败了。 当然,其实她也不算太强势的人,不过……既然有冯君在,还怕个啥? 不过关山月一听这女人有成为炼气期大修的可能,态度马上就转变了——丹霞天已经有太久没有出现过炼气期了,她很干脆地表示,“王屋的景区管委会吗?交给我们处理了。” 清风执掌的脸上,就觉得有点挂不住了,“关执掌,你别这样啊,王屋那边你不熟……当地人真的很难打交道的。” 关山月斜睥他一眼,“也算,那你王屋把她的产业收了,可不就完了?” 清风执掌顿时瞠目结舌,好半天才哭笑不得地解释,“我们收弟子的产业,其实也存在好几个问题,首先……是不是强买强卖?这种情况并不稀奇……” 他不是说王屋有强买强卖的传统,而是这种可能客观存在。 当然,他想解释的并不仅仅是这一种现象,还有很多可能的意外。 但是关山月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清风道友,我的话搁在这里,你强买强卖试一试?” 这不是她对清风执掌有偏见,而是丹霞天已经吃过太多的亏了,眼下有冯君撑腰,老祖也支持,她怎么可能放弃发飙的权力? 王屋执掌还真的不敢赌,主要是他现在就没有任何筹码,这一刻,他真的深深地感受到了丹霞天曾经遭受的耻辱——不是不想保护自家优秀的弟子,但是……实力它不允许啊。 而且,就算有筹码又能如何?还真的杠得过冯君吗? 所以他也只能报之以苦笑,“我说的是管委会,我肯定要支持王可儿,不会从中作梗。” 这话也不能说错,小有清虚之天其实一直在跟管委会做斗争,一个是道门第一洞天,一个是世俗的管理力量,两者天生就是对头。 但是关山月的信心已经爆棚了,她微微一笑,“我丹霞天一向不拒绝有缘者,有人一心向道,我们会成为她的坚实后盾!” 说完之后,她竟然不再提了,而是转身向那仪器走去。 索薇娅做为网红观主,汉语说得也不错,见到每一个领表的人,她都要鼓励两句,也有人趁机申请跟她合影什么的,八百人排队,足足排了一个小时。 这还是有人见到领表领得太慢,专门去协助摄影了,否则的话只会更慢。 丹霞天的信众里,很有一些女性,其中一些人原本没有多大的兴趣合影,但是看到大家都上去合影了,也主动凑过去跟风。 这么一来,机器旁边的几个道姑,就有足够的时间记录下仪器上的数值。 这时候,各道门的人终于忍不住了,缠着关山月问,这是什么数值,关执掌却是坚决不肯回答,只说你们去问冯山主,没有他的话,我是不敢跟你们解释的。 但是一般人又哪里敢去问冯君,最后还是唐天师找到了自己的女儿。 小天师回答得倒很干脆,“老大管这叫虔诚度,两个数值,一个是对道门的虔诚度,一个是对丹霞天的虔诚度。”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八百九十八章 赐福传说 听说“虔诚度”三个字,道门中的很多人纷纷陷入了沉思里:这玩意儿有用吗? 虔诚度其实是各教门都很看重的,但问题的关键是,道门凋敝得太久了,近几十年来主要是求生存——虔诚不虔诚的重要吗?能多布施供奉的,才是好的信众。 但是在场的道门中人,谁也不敢说虔诚度没有用,这就是正治不正确了,尤其是在道门蒸蒸日上,正要大举复兴的关口。 过了一阵,武当的一位道长发问了,“丹霞天这是打算……收弟子还是请护法?” 弟子和护法,那就必须要讲虔诚度了,他这么问,也是想知道丹霞天下一步的发展——毕竟论起道门弟子来,武当认第二的话,还真没谁敢说自己是第一。 “弟子和护法,肯定是都要有的,”关山月笑着回答,“不过我修建这么大的外院,并不是一下子想招多少弟子,修行的事,还是一步一步来的好,只是提前做一点准备而已。” 武当道士闻言也是点点头,心说还好,丹霞天没有太过膨胀,“关执掌此话在理,修行确实是急不得的,武当在这方面也有过一些教训。” 就在这时,青霄子猛地出声了,“那调查这个虔诚度……真的是为了显圣?” 因为这个猜测实在有点让他惊讶,他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大了一点。 “是为了显圣?”其他道友闻言,齐齐地吃了一惊,然后又纷纷点头——如果是这个原因的话,测试虔诚度还真的是有必要。 关山月闻言笑了起来,这事儿她不能随便说,但是别人猜到了,她也不会否认,“就是一些尝试,麻姑赐福,也不一定能成,没有见到效果之前,不好乱说。”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终南的秋道长不以为然地发话,“你都请到了冯山主帮忙,以他的法力,只要肯出手,显圣还不是轻而易举?” “秋道友,这话可不敢乱说,”关山月忙不迭地摆手,“赐福一事,我丹霞天自有前辈。” 这不是她要抹杀冯君的功劳,而是冯君主动提出的要求——要淡化他的存在,否则将来其他道门纷纷找上门,他是该管不该管? 青霄子闻言先是一怔,然后笑了起来,他活了这么大,什么样的人情世故看不懂?“也是,我这话说得不准,严格说是冯山主帮你做了设备……麻姑显圣,当然是丹霞天前辈出手。” 王屋执掌闻言,正好出声发问,“最近总听人说,丹霞天有前辈复出,不知可否容我们这些晚辈拜见一下?” “抱歉,”关山月很干脆地摇摇头,“太上长老不见外客,若是昆仑门主来了,她或许会例外……其他人不可能。” 麻三娘的存在,丹霞天大部分弟子都知道,见过她的倒是寥寥无几,可就算是这样,道门其他各脉也都知道,丹霞天复出了一个前辈高人。 听到关山月的话,清风道长就是一愣,“贵洞天的前辈高人,也是……出尘修为?” 关山月闻言,傲然地笑一笑,“如果昆仑门主敢来,那你们就会知道了。” 冯执掌却是懒得问这种事,而是指着仪器发问,“这算是什么……法宝吗?” “法器而已,电力驱动的法器,”关山月淡淡地回答,虽然冯君不然不让她多宣传,但她总觉得冯君帮了这么大忙,还是要适度地提一提,“是冯老大自己设计的。” 得,她都跟着洛华的人改口了,称呼冯君为老大,而不是山主。 张洞远忍不住点点头,“冯老大还真不是一般地厉害。” 众人了解过仪器之后,就有心瞻仰一下“麻姑赐福”,但是关山月笑着摇摇头,客气却又很坚定地拒绝了——这是丹霞天内部的事情,不方便让你们旁观。 接下来就是通知那些信众了,冯君的意思是,从这八百人里,选出八十个虔诚度相对比较高的,尽可能帮他们实现愿望,但是关山月认为,不能相对地选,要绝对地选。 她认为虔诚度不到百分之九十的,就不配得到丹霞天的赐福,没错,是百分之九十,比冯君在阿姆斯丹小镇的标准还要高。 事实上,她原本打算把虔诚度标准定到百分之九十五的,但非常遗憾的是,那样的话只有九个人能满足条件。 按说九个人不算多,但也勉强够了,然而在这些人里,有五个是癌症患者或者患者家属,其中两人已经开始在洛华排队了,剩下三人是钱不够,希望护理中心能打折的。 剩下的四个人,有两人是三生酒的常客,也就是说无缘无故虔诚度就到了百分之九十五的,只有两个人,八百人里只有两个,概率仅仅是千分之二点五。 由此也可见,世界上确实是没有什么无缘无故的爱。 所以关山月不得不将标准降到了百分之九十,九十分以上的就多了,有将近五十人。 这不是说麻姑山真的不得人心,要按冯君在澳洲的操作,八十分就算合格的话,今天到场的人里,八十分以上的足有三百多。 要说到场八百人出头,八十分以上的还不到一半,似乎是有点悲哀,但是事实上,很多信众不是单独来的,有带了伴侣来的,有带了闺蜜来的,还有一家三口都来的。 这些说得就远了,丹霞天的弟子紧急排查一下,发现九十分以上的四十八名信众里,有二十九人具有强烈的、“也许可以操作”的愿望。 冯君看了一眼统计资料,觉得基本上没什么问题,想一想之后,他又补充了一点,“把那个张晓梨也加上吧……就是很想轻生的那个。” 很快地,丹霞天弟子们就通过微信或者短信通知了相关的信众,希望他们在午餐之后不要着急离开,晚上在十方台住宿,同时再三强调,不要泄露出去。 虔诚度高确实有好处,这些人接了通知之后,都有点不摸头脑,聪明的人就想到了“麻姑赐福”看,脑子转得慢一点的人,也会悄悄地打电话给相关的道士询问。 只有一个女人,大概三十岁左右,微信收到信息之后,忍不住叫了起来“有没有搞错啊,丹霞天这是搞什么……我要是夜不归宿,我妈还不得打断我的腿?” 其实她对丹霞天的虔诚度不低,可她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想到什么就说,她可以帮丹霞天打扫卫生,但是看到小道姑做事出差错,她也敢直接呵斥。 关山月对她的评价都是性情中人,只可惜这个性情中人实在不善于控制自己。 她以为自己是在跟闺蜜谈话,但是餐桌上的其他人也听见了,于是探头过来看,“丹霞天怎么会……咦,是真的啊?” 这个意外导致了一场小小的混乱,因为已经有人想到了“麻姑赐福”四个字,那么问题就来了——为什么只给她发了信息,没有给我发? 总算还好,发信息的小道姑比较有担当,她一口咬定,说是发给朋友的,不小心发错了。 这种变故,让那些收到了信息的信众越发地心中有数——真的不能让别人知道! 事实上,小道姑的解释并不能让人信服,但那又能怎么样?肯来专程听道的,都是麻姑山相对比较铁的信众,只能接受了这样的解释。 但是大家逐渐离开的时候,心里还是忍不住嘀咕:为什么不是我呢? 也有人跟丹霞天的弟子交好,悄悄打听原因。 对于那些关系很好的信众,丹霞天弟子也回应了,却是统一的答案:麻姑赐福一看机缘,二看虔诚度——你们散发出的气场,能让某些神秘的存在感知到。 大部分人不会怀疑自己的虔诚度,那么,也就只能归到机缘上了。 闹出事情的那个女人,终于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于是她找到负责跟自己对接的道姑,苦苦哀求说,我知道错了,已经跟老妈请好假了,你就让我留下来吧。 那道姑跟她关系也不错,知道她是个有口无心的人,平日里也为丹霞天做了不少宣传。 但是这时她只能摇摇头:不行,这么多人盯着呢,等回头吧。 确实有不少人盯着,原本是打算吃完午饭就离开的人,结果下午还在道观里转悠,也有人在十方台那里闲坐喝茶,还有人问,十方台晚上住宿的话,要捐多少钱。 闯祸的女人还是有点不甘心,就问下次能轮上我了吧? 结果小道姑告诉她:短期内你不用想了,我写得明明白白的,不让你声张,你是不识字还是怎么的?非要念出声来,知道给道观带来多少麻烦吗?那些也都是信众! 这位越发地急了,这样,下次我和我的老妈一起来,我就不用请假了,我老妈还很有钱! 道姑明确表态,你老妈一起来没问题,但是下次肯定不合适,赐福可是跟钱多钱少无关! 顺便,她还送了一副顺水人情出去——知道吗,你能被选上,我也是使了劲儿的!结果我通知你弄出麻烦,自己还落了不少不是。 她受了委屈,就要找点人情来回补,不过有一点她没说错,被选中的人可以有人作伴。 张晓梨就是这样的,她跟母亲在一起。 第一千八百九十九章 新生 张晓梨有很强的自杀倾向,已经自杀过三次了,服毒把肠胃弄得很糟糕,跳崖摔断了一条腿,虽然接起来了,却是一瘸一拐的。 她的病不知道看了多少医生,最后的诊断结果是重度抑郁症。 家里人又猜测她是中邪了,也找了不少奇人异士驱邪,还请了大德高僧做法。 然而,都没有什么用,甚至她那一次跳崖,就是在一座寺庙的旁边。 然后……她被那座寺庙列为不受欢迎的人。 但是事实上,她每次自杀被抢救回来,心里也特别后悔。 ——要是上次没有自杀,我的肠胃不至于差成这样不是? ——要是上次没有自杀,虽然肠胃还不太好,但是我可以美美地穿高跟鞋。 可是越这么想,她就越想自杀——已经这样了,还活着干啥? 她甚至亲口跟道姑承认,如果能回到上一次自杀前的状态,她绝对不会再自杀了。 这是典型的自暴自弃的症状,她的母亲原本是四大行之一的某支行行长,为了照顾她,专门辞职了——她也想雇人照顾女儿,但是事实证明,只有亲妈的照顾,才是最体贴的。 所幸的是,她的父亲也是一家上市公司的高管,家里的经济状况尚可。 这次张晓梨被选中,她的母亲马上告诉她别声张,然后就去找道姑商量:我的女儿不能离开我的陪护,我能跟她一起住吗? 陪住肯定是可以的,冯君就一直这么认为,他在澳洲也是这么做的,但是关山月认为,这么做的话,有损丹霞天威严——起码不能鼓励。 所以道姑的回答,就是观里宣布的方式:这是道门圣地,麻姑赐福也是很神圣的,理论上是不能陪住的,不过考虑到你家情况特殊,可以适当照顾,但是你不能再跟别人说了。 这一夜,是张晓梨一生之中最难忘的一夜,首先,她很早就睡着了,而在此之前,她每天总要辗转反侧到深夜两三点钟,才能有点睡意。 睡着之后她做梦了,这并不意外,因为她经常做梦,不做梦反倒不正常。 这是一个很长的梦,或者说是多个梦组成的长梦。 在梦里,她曾经是一个浣纱少女,被皇子看中带进了宫里,生了个儿子,却被正室所妒,每天遭遇白眼和谩骂,甚至居然食不果腹,儿子忍不住要讨公道,但是她说,“活着就好!” 然而在某个夜里,一场大火,还是带走了她和小皇子的生命。 在梦里,她曾经是一个百夫长——男性,在遭遇敌人埋伏之后,他带着弟兄们,拼命地杀出了一条血路,在回归的途中伤势过重死了。 临死之前,看着弟兄们狼狈的样子,他还不忘记加油,“活着就好!” 在梦中,她曾经是一只美丽的小鹿,按捺不住口渴,去河边喝水——哪怕它知道水里有鳄鱼,在被鳄鱼拖下水的一瞬间,它想的是,“好想活着!” 最后一个梦,她是她自己,她梦到了自己自杀成功了,变成了幽灵,看着自己的母亲一夜白头,看到她终于扛不住精神折磨,服用安眠药自杀了。 她的父亲连受打击,深夜买醉之后,在公路上疯疯癫癫,被一辆疾驰的卡车带走了生命。 “不!”她高叫一声,猛地从梦中惊醒,蹭地坐了起来,床头一盏小夜灯,散放着柔和的光芒——这是母亲带的夜灯,因为她怕黑。 听到她的一声尖叫,母亲也蹭地坐了起来,“晓梨……怎么了?又做噩梦了?” 张晓梨愣了好一阵,想到梦里想要阻拦母亲服药,却是根本无法做到,那种无力感是如此地真实,她的眼泪止不住地掉了下来,好半天才说一句,“老妈,你要坚强!” “这孩子,说什么呢,”母亲拿过手机看一下时间,“呦,六点半了,这一觉睡得不错……你梦到什么了?” “梦到……”张晓梨想了一想,觉得这话太不吉利了,“没啥,睡得挺香。” 她隐约地怀疑,自己是不是“重生”了,回到了没死的时候——如果她的记忆没出错的话,老妈该突然提起舅舅的生日了。 当妈的看了女儿两眼,虽然夜灯昏暗,但她还是看清楚了,“看起来确实睡得不错,对了,我猛地想起,今天是你舅舅的生日……要不我给她打个电话?” “不要!”张晓梨非常干脆地表示,她记得非常清楚,在梦中,母亲带着自己匆匆离开,后来舅舅家的那个小儿子,在背后悄悄笑话她的瘸腿,却被她听到,终于自杀成功。 “舅舅都好几年没来往了,这一大早的,打什么电话,咱们还没有感谢麻姑赐福呢。” “感谢赐福?”母亲放下手机,侧过头来认真地看她一眼,“你……有感觉?” “当然,我以后再也不自杀了,”张晓梨很认真地发话,眼泪却是止不住地流了下来,“老妈,你也要好好地活着,我的儿子、我的孙子还等着你带呢……” 如果能回到上一次自杀前,我再也不自杀了! 母亲愣了半天,眼泪也无声地流了下来。 就在这时,晨钟敲响,母女俩赶忙起床,收拾洗漱之后,默默地等待丹霞天道观开门。 上一世,两人洗涮之后,母亲着急赶路,就驱车带她离开了,这一世,却是大不一样了。 不多时,旁边的房间里传出一声尖叫,“啊……我的脸!” 因为在梦中过了四世,张晓梨觉得已经是很久远的事了,于是出声发问,“妈,旁边这个是许的什么愿?” “就是那个艺校生,”母亲轻描淡写地回答,“昨天还说过话,你不记得了?一脸疙瘩。” 张晓梨想起来了,那是一个漂亮的小姐姐,不管身材还是相貌,怎么看都是美女,只可惜一脸的疙瘩,据说是突然间生出来的,治了两年,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知道,那个小姐姐比自己好看,也知道老妈忌讳“想死”两字,所以提起这人来,一副轻描淡写的口气,也是担心刺激到自己。 甚至老妈上一世匆匆离开,没准也是不想让自己见到这个小姐姐,免得受她影响。 “那咱们……去看看她的脸?”张晓梨充满希冀地发问,“看一看麻姑赐福?” 老妈侧过头来,仔细打量她两眼,“你认真的?那个小姐姐可不怎么会说话,仗着脸蛋漂亮,说话没啥遮拦。” “就是心直口快,”张晓梨笑一笑,“老妈,从今天起,我不会那么脆弱了!” 隔壁尖叫的小姐姐,还真的是开心极了,一夜之间……算了,说得细的话,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总而言之是好了很多,没有痊愈却是看到希望。 关键是脸上激光留下的疤痕,以及开过刀的细小伤痕,也淡了很多,几近于无。 “我的头发!”这一次,是一个粗犷的男人声音。 张晓梨想起了这个人,好像是个网络作者,长得一脸的痞相,好像叫什么什么军刀,确实当过兵,却是因为头发稀疏,专程来了丹霞山好几趟,希望能恢复满头秀发。 张晓梨走出房间,看到不远处的光头,笑着问了一句,“头发长出来啦?” 她的母亲在一边看着,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这个笑着跟人打招呼的,真是我的女儿? “那是,”光头笑着点点头,硕大的鼻子抽动两下,“今儿中午都别走,我请大家吃饭!” “小声点,这里是道门圣地!”一个中年男人从楼上探出头,正色发话,“麻姑都赐福了,大家多少有点敬畏之心好不好?” “是我的不对,”光头摸摸脑袋,挺不好意思的样子,然后笑着发问,“这也是太高兴了……老哥你求的什么?” “我肾衰竭,”中年男人面无表情地发话,“不是透析不起,关键是活不了大岁数……肾源也不好等,还可能有排异反应。” “肾衰竭?”光头眨巴一下眼睛,愕然发话,“这个……也能治好的吗?” “医生说了,除非出现神迹,”中年人面无表情地发话,然后微微一笑,“这不……麻姑赐福了?” 光头瞪大眼睛,愕然地发问,“真的好了?” “感觉轻松多了,”中年人虽然还是一脸的平静,但真的能感受到他的放松,“回头回去检查一下,嗯……谁知道丹霞天几点开门?我要上香。” 张晓梨对这个有发言权,“好像是八点半以后,他们有早课。” “今天没早课,”远处走来一位道姑,“观门已经开了,大家去上香吧,食堂也开了,血糖低的可以先吃了饭再上香。” “哪有那道理!”光头忍不住又提高一点声音,“肯定是先上香,要是连这点诚意都没有,那虔诚度不是白测了吗?” 一夜之间,虔诚度三个字就在信众之间不胫而走,尤其是这些享受麻姑赐福的人们。 冯君站在小院里,感受着不远处传来的一股又一股欣喜,嘴角微微翘了起来。 林黑虎在他身边幻化了出来,“你让我费那么大劲儿,给那个女孩儿托梦……还治好了她的肠胃和腿,图什么呢?” “因果,”冯君淡淡地回答,“那是一个不该死的人。”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九百章 麻姑亲点 冯君的话听起来想装逼,但还真的不是,他确实洞察到了——张晓梨会在今天死亡。 就像她在梦中梦到的那样,她的母亲带她去参加舅舅的生日宴会,她从楼顶跳了下去。 不同的是,她并没有接受“麻姑赐福”,所以,她母亲一大早赶路是个小小的假设。 至于她母亲自杀、父亲被车撞死……那属于冯君暂时无法预判的事情。 四环之后,他对事物发展有一定的预判,但是并没有神奇到那个地步——起码也得见到本人才能推演一下,而且还不能推演到特别远的未来。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设计一出剧本,因为这个女孩儿……其实是钻进牛角尖了。 冯君只是文科僧,对医学的了解真的不多,就他知道的情况,抑郁症分很多种,比如有些人甚至到了严重失忆的程度,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救——或许可以尝试现场匹配药物。 但是这个女孩儿明显地属于一步错步步错,甚至可以说是“补偿性自杀”。 如果能对症下药,破解了心结,再慢慢修复她的两处缺憾,就能彻底挽救一条生命。 说到底,还是女孩儿小,不懂事,当她能意识到,自己的死会造成一个家庭的覆灭,只要是良心未泯的人,都不会再那么固执了吧? 所以冯君觉得,自己做的事情,还是满有意义的。 另外,他也挺好奇林黑虎的上限在哪里,冯君自认,自己也能通过梦境,从潜意识里影响他人,但是远不如林黑虎做得那么举重若轻。 土地神不但能在对方的梦里跟对方对话,勾出对方的心里话,还能营造出极其逼真的梦境,而让对方浑然不觉。 冯君觉得自己就算到了金丹期,也做不到这一点,所以他必须承认,术业真的有专攻! 这个漫长的梦,让他更清楚地感受到了林黑虎的能力,事实上,土地神营造整个梦境的过程,还不到半个小时。 或许……该再让林黑虎提高一些修为了? 他正想着,土地神却是在催他了,“老大,我得回洛华了,马上要开播了。” 冯君无语地摸一摸额头,心说我倒忘了,这位还是个主播,“对了,洛华要搞一个祈福小院,初步计划是让嘎子打理,你有兴趣主持吗?” “我太有兴趣了,”林黑虎毫不犹豫地回答,“其实我做直播到现在,也赚了点钱,再加上我存的那些白银和黄金,正琢磨要不要自己搞一个小院。” “几个菜呀,你就喝成这样了?”冯君摸出一根烟来点上,“忘了死字怎么写啦?” “肯定不建庙嘛,华夏的规矩我懂,”林黑虎无奈地回答,“几个菜我都吃不了,了不得供桌上摆一摆……我是去了澳洲,觉得索菲亚那种香火成神也不错,我不走封神体系。” “算你看得明白,”冯君点点头,“抽完这根烟我送你回去……还得再来一趟,唉。” 冯君倒是不介意把张采歆她们也一起带回去,但是索菲亚还想再刷一刷存在感——昨天她一身道袍,帮着发调查表,居然没用阵法也吸收到了一点信仰。 这让她颇为激动,甚至说出了她可能“中外通杀”,就想再蹭点信仰。 你个外国人,膨胀成这样好吗?冯君一开始觉得有点可笑,但是转念一想,中外通杀这个词,其实是带一点主观立场的——除了中国就是外国,那她显然没把自己当成迈国人。 再想一想老人家曾经说过,“要把我们的朋友搞得多多的,要把敌人搞得少少的。” 所以他就觉得,洛华正式认可了索菲亚的身份也不错——足球都能有归化球员,我道门就不能有“归化道友”了吗? 当然,这个“正式承认”也只是私下认可,对外宣传还是要注意的,如此一来,索菲亚道友才能更好地完成文化输出的任务。 于是冯君跟大家商量一下,决定待到晚上再带他们回去,让索菲亚再刷一波存在感。 事实上,那些得了麻姑赐福的信众,没有一个离开的,上香完毕之后,大家去吃了早饭,却是谁都舍不得走,坐在一起闲聊,讲述自身感受到的神奇。 不知不觉间,众人的距离就拉近了很多,大家不仅仅是都敬慕丹霞天,更是成为麻姑赐福的第一批幸运儿,这妥妥的是首期同学,满满的都是缘分。 冯君忍不住想到了“癌症护理一期元老群”。 对上外人,他们不便说赐福的情况,但是对上同学,那真是细节都可以说出来,也省得憋坏了自己——大家都是一样的人嘛。 只有张晓梨说了一半,留了一半,她实在不想说出自己成为幽灵之后,亲眼看到家人遭遇了什么——主要是她的母亲在场。 光头网络作者点点头,一本正经地发话,“丹霞天太厉害了,竟然能挖掘出你的前世今生……然后,你就不想再自杀了?” 岂止前世今生,我还重生了呢!张晓梨微笑着发话,“今天我的肠胃也很舒服,腿上也有点热流,我相信明天会更好……还有些小细节,我就不多说了。” 旁边有四十几个丹霞天弟子在旁听,比被赐福的人还多,他们也好奇,这一次的“麻姑赐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是自家的荣耀,不了解一下怎么能行呢? 关山月也默许了弟子们的行为——这是增强丹霞天凝聚力的机会,所以道观里只剩下了两个弟子,其他弟子全跑到十方台了。 听到张晓梨这么说,一个小道姑出声了,“你没说的才是重点,你是……麻姑亲点的!” 她可是亲眼看见,张晓梨是冯君增加进去的,不过关执掌说冯君的行为代表麻姑意愿。 “啊?”张晓梨愕然,嘴巴也张得老大,“我这么荣幸吗?” “原来是外卡选手啊,”光头的什么军刀又笑了起来,显然是很会调节气氛的选手,“那我以后得多敬着你点儿,不过……你也不能藏私吧?” 张晓梨皱着眉头,琢磨自己该如何应对——她终究小了点。 肾衰竭的中年人有点看不过了,于是看向远处的索菲亚,“詹森女士,你在澳洲的情况,我们也都听说了,请问麻姑赐福跟你的有求必应……有什么关系吗?” “有求必应?”索菲亚笑了起来,“我倒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一个绰号,只知道你们称呼我是‘最美观主’,其实关执掌也很美,我只是比她年轻一点点。” 更远处的关执掌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这孩子……真虚伪!” “我不是这个意思,”中年人笑着发话,“你也是道门中人,能说一说澳洲和丹霞天的不同吗?” 他其实是有点疑惑,总觉得索菲亚出现在这里,有些怪怪的,偏偏这麻姑赐福也有点有求必应的意思——这两者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索菲亚深知,这是蹭热点的最好机会,但是她心里更明白,这个热点不能随便蹭——不管是麻姑的神异,还是她自己的神异,都是来自于冯君,而冯君绝不会答应两者混为一谈。 所以她笑一笑,“我那边的有求必应比较简单,大多数人求财,你们这里就复杂一点,大多数人是求官,这种事……我不擅长处理。” 说是不擅长,但是她也指出,华夏信众的诉求,她基本也能掌握,给人无限遐想的空间。 事实上,她这个说法是有根据的——冯君刚才还在感叹呢。 肾衰竭明显愣了一下,然后才点点头,“詹森小姐的总结……真的是精辟。” “其实并不全是她说的那样,”远处的古佳蕙忍不住了,低声跟冯君嘀咕,“我问过关执掌了,大多数求官的人,虔诚度都不算太高……这一批人里几乎没有。” “跑到道门来求保佑升官的,虔诚度当然不会很高,”冯君觉得这个总结基本上等于没说,他很不屑地表示,“有奶就是娘的主儿,你指望他有多少节操?” 不过下一刻,他又点评一句,“但是林黑虎跟他们对话了,像这个肾衰竭……就是这个中年人,也是国企领导,他治好肾衰竭之后,还想往上走呢。” “不过西方人拜金盛行,华夏拜官盛行……这也是事实,一个唯利是图,一个是想掌握规则,谁更高尚一点?我觉得不难判断。” 古佳蕙眨巴一下眼睛,“我觉得不好判断……唯利是图是不是更好一点?” “你这思想有点危险,”冯君很直接地点评。 “掌握规则是想依仗影响人,达到自己目的,唯利是图的话,眼中就只有利……一个是需要靠影响,需要依靠活着的人,一个是不介意卖出绞死自己的绳索,谁更符合生存之道?” 古佳蕙是正经的学霸,做这种题还是没有问题的,“你的意思是,金钱至上,只能最后自己玩死自己?” “我什么意思也没有,”冯君笑一笑,“我就想问一下,你觉得唯利是图的社会居然会更高尚……这思想危险不危险?” 第一千九百零一章 电力版的道路 冯君和古佳蕙并没有争执下去,因为真的没有什么意义,他把想表达的表达出来就好。 这时的丹霞天,又多了一帮人,却是昨天离开的道门诸人,他们下山之后并没有走远,就直接住在县城里,第二天又返回来,想了解一下麻姑赐福的情况。 丹霞天的弟子得了授意,说这是我们内部的事情,该跟大家说的时候,自然就会说。 青霄子脾气比较大,嚷嚷着要找关山月,关执掌躲在十方台不肯出来,只是要他们维护形象,别在丹霞天里喧哗。 青霄子表示,午饭的时候一定得见一见,你们不跟我们说,我们总可以问那些信众吧? 冯君知道这个消息之后,索性在午饭前就大家带了回去,免得被人缠住。 午饭之后,他就宣布自己要闭关,琢磨新东西了。 这真不是借口,确实是要琢磨新东西了,索菲亚说了,她也要虔诚度阵法。 虔诚度阵法……其实还好说一点,对宗派的虔诚度,改换为对国家的忠诚度,这并没有多么大的难度,聚灵阵改为电力驱动,也是小儿科,但是麻烦不仅仅限于此。 既然聚灵阵改了驱动,那么祈雨阵要不要改?防御阵要不要改? 要知道,阿姆斯丹的道观虽然是在异国的,冯君对它也是待理不待理,但是常规配置绝对相当牛叉,甚至比洛华的配置还要强悍。 原因无他,澳洲离华夏太远了,虽然有挪移阵盘,那这东西能少用还是少用一点好,洛华自然要给阿姆斯丹配备该有的一切。 在外人看来,阿姆斯丹的道观有点近似玩闹性质,但是圈里人认为,这就是洛华的海外别院,那么道观的情况,不单是洛华的脸面,还要考验洛华的综合能力。 这么说吧……最少祈雨阵,不是洛华庄园的标配,虽然冯君随时都能拿出很多阵法来,但是论阵法日常驱动所需要的灵石,索菲亚那里的日消耗,真的不少。 海里出产的灵石矿,供应阿姆斯丹上万年绰绰有余,但是既然能省,为什么不省? 总算还好,冯君在前一阵已经制造出了电力驱动的虔诚度法阵,有这个思路参照,再分解其他阵法,难度自然就降低了不少。 四天之后,他设计出了电力驱动的聚灵阵的图纸,正好又接到丹霞天的问询,想知道这一次讲道,他还去不去。 冯君表示自己不会每次都去,但是可以让林黑虎过去帮忙,反正关执掌也知道土地神。 关山月当然会有点遗憾,不过她心里也清楚,不可能每一次都麻烦冯君,而麻三娘则是表示,林黑虎这家伙还是有点真本事的,有他帮助也不错。 上一次,麻三娘可是旁观了冯君的操作,也看出入梦这个环节,林黑虎是相当擅长,所以她也就明白了,冯君为什么要让她跟林黑虎学习。 推掉这件事之后,冯君继续推演用电力驱动其他阵法。 这个过程,又耗费了他差不多二十天,然后他终于自豪地发现:自己找到了通用的窍门。 想要完善灵石驱动转为电力驱动的通用窍门,还需要很长时间,冯君决定暂缓研究,先把设备做出来再说。 做设备也不是一蹴而就的,冯君又用了十来天调试和完善,试制样品又用了几天,等到电力版聚灵阵完全定型,朝阳的地脉改造也就完成了。 冯君过去看了一下,改造得确实不错,在小湖周边,炼气高阶不需要聚灵阵都可以修炼,不过面积着实不大,也就四五十平米,然后灵气登记疯狂下降。 所以这里,暂时需要防御阵就好! 冯君收起了聚灵阵,只给父母亲留下了防御阵,灵石驱动的那种,其实电力版防御阵也快定型了,不过这里实在有点偏僻,引过来电缆然后消耗大量电力的话,会显得有点高调。 其实冯君心里更担心的是,如果有人一直盯着用电数量的话,没准会发现防御阵的奥秘,事关自家父母的安危,防御阵上用点灵石算多大事? 那只大白鹅非常害怕土灵,土灵在的时候,它根本不敢过来,直到冯君出现,它才跑到不远处,指着灵地中央,嘎嘎地叫着,表明自己也要在那里修炼。 “你靠边,”冯君对它没有什么好脸色,不耐烦地表示,“这块宝地的修炼,我父母优先,他们让你在哪儿修炼,你那就在哪儿修炼!” 大白鹅又嘎嘎地叫两声,意思比较复杂,冯君一时感受不到,它要表示什么 但是土灵却是懂了,因为在这两个月的地脉施工中,那只鹅经常在远处探头探脑。 它虽然不敢靠近,可时不时地聒噪两句,也挺让人心烦。 土灵懒得理会这只蝼蚁,只是有一次实在忍不住,控制着泥土直接把那只鹅给埋了,只留下一个脑袋在外,一埋就是三天三夜。 最后还是冯文晖出面求情,土灵才放它出来,让它不要再聒噪,否则下次直接吃炖鹅肉。 不过因为有了这些聒噪,小黄大致也知道,对方的诉求是什么,“它说这个湖是它的!” 天鹅活了很久,曾经在这个小湖里修炼过,后来天地间灵气越来越少,它曾经数次陷入沉睡,每次醒来之后,天地间的灵气就更少了,两年之前它再次醒来,发现灵气几近于无。 然后它发现,这个小湖旁边出现了聚灵阵,因为有防御阵的存在,它不能轻易进入。 这天鹅虽然懵懂,却不是太呆滞,它本能地认为,这个聚灵阵背后有能人,然后它一直盯着冯文晖夫妇,又发现了灵米,一时忍不住上前抢夺——它都不记得多久没吃过这东西了。 它在抢夺中没留好力,激发了冯文晖身上的精血护符,这可把它吓坏了,护符的等级不算太高,但说明这人身后有根脚! 于是它主动服软,私下却是暗暗观察,想看一看背后到底有什么人,它对冯君的聚灵阵不是很感兴趣——那是炼气中阶使用的,它已经炼气高阶了。 不成想,它偶尔还能混到点灵米,这玩意儿补充灵气不错,这日子……也就能将就过。 这次冯君找了土灵来提升地脉,天鹅一开始不懂,但是逐渐明白了——此地会化为灵地! 那它就必须要争一争了,虽然不是“自古以来”,但它使用这块土地,绝对远远早于冯君,所以这当然是它的地盘! “想都别想!”冯君看着大白鹅,冷笑一声回答,“你的地盘?知道我为了提升地脉,花了多少灵石吗?” 一边说,他一边拿出一个纳物符来,交给了土灵,“这是后期费用,里面有四万灵石!” 真的只是后期费用,土灵能够改造地脉,那是抽取了阿尔卑斯山的地脉之后,才有了足够的地气改造地脉,那一次对阿尔卑斯山的修复,花了冯君三百多万灵石。 这些费用,当然要平摊到后期的各个项目中去。 “四万灵石?”土灵却是老大不满意了,“冯山主,咱们说好是五万的!” “先欠着你一万,回头手头宽松了就给你,”冯君随口回答,“怕我还不起吗?” 他手里其实还是能再凑出七八十万的灵石——就算不使用来自海底灵石矿的灵石,也足够支付,不过这一次是土灵开价,他没有还价,适度地欠一点,也不是多大事。 关键是对这家伙不能太好,你对它好,它没准会认为,这些都是自己该得的。 果不其然,土灵愣了一愣之后,还是点点头,“那行,先欠着吧,等你有了记得还我。” 冯君又侧头看向大白鹅,“先不说拳头大的有理,我就问你……拿得出这么多灵石吗?” 四万灵石……大白鹅顿时呆滞了,它对数据不怎么敏感,但是它也知道,自己最有钱的时候,身上的灵石也没有超过一百块。 而且,它虽然呆,但是直觉不差:我就算有四万块灵石,也不能跟你承认吧? 一旦承认了,估计比没有四万灵石,还会惨很多! 冯君见它没有表态,也就懒得理它了,然后看向自己的父母,“你们不用太惯着这家伙,它就是负责保护你们安全的,如果不听话,你们只管跟我说。” 离开朝阳回到洛华,土灵才问冯君,“这个位面,真的是末法位面?” 没办法,虽然冯君一直在阻止它获得本位面的信息,但是大白鹅讲述的那些东西,已经足够土灵分析出,自己身处何地。 “也不算吧,只能说曾经是末法位面,”冯君笑着回答,“现在应该是位面复兴了。” 又忽悠我!土灵心里暗暗吐槽,但是随着对方的银威日盛,它也不敢再整什么幺蛾子了,只能疑惑地发问,“都末法位面了,还能复兴?这我还真的是没听说过。” 冯君听到这话之后,心里却是忍不住暗道一声“侥幸”,幸亏自己刚刚完成了电力版的聚灵阵,否则还真不好吹这个牛。 当然,直接承认地球是末法位面也无所谓,反正他是“转世大能”来的,但是冯君并不想让对方认为,这里真的是末法位面。 (更新到,友情推荐裴屠狗巨巨打坐《诸天大道宗》,一百多万字,可以开杀了,另:例行求月票。) 第一千九百零二章 横生枝节(一更贺萌主ukncathy) 冯君不想承认地球是末法位面,这也许跟他的面子有关,不过更多的是……他有种隐约的感觉,承认的话,可能有些不好的事情发生。 所以他笑一笑,“那只是你孤陋寡闻……嗐,一只未成年的土灵,我跟你说这个干啥?” “我是一个土灵,不是一只!”土灵很认真地纠正他,它非常在意这个量词,这说明它有宏远的目标,“我希望你能向我证明,一个末法位面怎么才能复兴。” 冯君待理不待理地看了它一眼,“向你证明……凭什么?” 他没有急着拿出电力版聚灵阵来辩解,是因为他已经进入了一种“冒充大能”的状态。 这种心态并不难模拟,实在没信心的话,想一想阴魂大佬的言行,基本上也就够了。 “我想学习,”土灵回答得理直气壮,顿了一顿之后,才期期艾艾地表示,“大不了,那一万灵石的欠账我不要了。” 咦?你还真是有钱啊!冯君有点微微的吃惊,但是想一想,这家伙应该没有多少灵石,眼下应该是“求学若渴”的状态,不过一万块灵石求个答案,也很拼了。 但越是如此,冯君还就越不能教它,他也不能显得太把一万灵石当回事,所以他很傲气地回答,“我还不至于差你那一万灵石,至于我为什么的这么说……回头自己慢慢体会。” “唉,”土灵垂头丧气地叹口气,心说这位的架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带回来土灵之后,冯君又用三天时间,完成了电力版防御阵的定型。 不过,就在他测试防御阵的时候,土灵躲在一边悄咪咪地旁观了这一幕,然后它惊讶地发现,“这是用电能,代替了灵石……修成了防御阵?” 它对阵法很不精通,但是就算再不精通,一个炼气高阶的防御阵,总还是看得出来的! 冯君看它一眼,也不回答,而是去看旁边的电流表,不无遗憾地摇摇头,“瞬间电流……还是有点大了,凑合着用吧。” 土灵却是继续孜孜不倦地发问,“那么,既然能用来防御,也能用来做聚灵阵了?” 要的就是你这举一反三的思考能力呀!冯君随意地看它一眼,“还不算太笨。” “我当然不笨!”土灵不服气地回答,然后眼睛又是一亮,“这就是你说的,末法位面的复兴?我有点相信你了。” 冯君点点头,“有时间的话,你最好学一学这个位面的知识,否则那电能也不是你随便能弄出来的,听明白了吗?” “我觉得没必要,”土灵很干脆地拒绝,“这里有这么多的蝼蚁,抓走一些让他们弄。” “你是活腻了吗?”冯君的脸刷地就拉了下来,“那我不介意成全了你……早就告诉过你,我在这里尚且不敢撒野,谁给你的胆子,在这里掳人?” “我这……”土灵犹豫一下,还是实话实说,“我真的不想学这个,而且这里的人这么多,偷偷抓几个蝼蚁,莫非还能引来元婴期?” 它说这话的时候,依旧以为冯君跟自己一样,是将凡人视为蝼蚁的,所以也不藏着掖着,而是大明大方地发问,表达自己的不解。 冯君并不刻意去分辨,而是皱着眉头发问,“你居然会觉得,这里人很多?不过也是,你一直困在幽冥岛上,怕是连昆浩有多少人都不知道吧?” “昆浩我当然知道了,肯定比这地方人多,”土灵觉得自己被小看了,马上出声辩解,“但是昆浩多大,这里才多大……这么密集的蝼蚁,失踪一些,谁找得到呢?” 冯君的脸越发地黑了,“我警告你,再让我听到一次这种言论,那我就只能诛杀你了……我不想被一个傻货连累了性命,听懂了吗?” “懂了,再不说了,”土灵悻悻地回答,同时还不忘解释一句,“其实我只是不了解,想问一下,并没有真正动手的打算。” “希望你能心口如一,不要背着我偷偷地做一些蠢事,”冯君深深地看它一眼,“否则的话,你想去铸剑峰都是奢望了。” 土灵沉默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一句,“什么地方,会那么可怕?” 你丫这头也太铁了吧?冯君的眉头皱一皱,但是转念再想一想,这纯粹就是个好奇宝宝,于是轻哼一声,“你看到金翅翼虎的排骨了吧?还以为你真的聪明呢。” 土灵终于被打击得住口了,因为它想起来了,金翅翼虎的尸身是来自天琴位面,天琴位面又比昆浩位面大了很多,级别也高很多,找个比铸剑峰更恐怖的地方,想必不难。 训斥完土灵之后,冯君用一天时间安装好了一些阵法,正说要前往澳洲,李诗诗前来通知他,说是董曾鸿在庄园门外求见。 “你告诉他,说我闭关呢,”冯君一摆手,“我出关的时候,大家自然知道了。” 到了澳洲之后,他正好看到,索菲亚正在指挥人安装发电机,是个超大号的,占了半间屋子左右。 见到他出现,她走过来低声解释,“变电站已经联系好了,我担心停电,又买了一个发电机,这样就绝对不会误事了。” 冯君点点头,由衷地赞叹,“做得不错,查了一下有窃听器没有?” “这个没查,”索菲亚摇摇头,迟疑一下又发话,“我咨询过,他们说都是铁壳,还有电磁干扰,窃听器的效果会很差……反正你来了,帮我查一查吧。” 冯君摇摇头,不以为然地回答,“窃听器原理很多,铁器和电磁干扰未必挡得住,你不看电影吗?很多窃听器都是装在汽车里的。” 索菲亚点点头,“还好老大你来了,你检查过,我也就放心了。” 安装的人空载试了一下,带负载试了一下,然后拿出单子来,让索菲亚签字验收——签字之后,就可以收安装款和尾款了。 “稍等,”索菲亚不签这个字,“我去找一个人看一看。” 不多时,她拉来一个黑人青年,正是冯君伪装的。 冯君侧过身子,避开大家的视线,划拉了两下手机,无奈地摇头笑一笑。 然后他将索菲亚带了出来,告诉她真有窃听器,不多,只有一个,但是安装的地方比较缺德,在标牌下面——一旦动过标牌,厂家就不会承担任何的售后维修了。 而且冯君还怀疑,这个窃听器有自毁功能。 所以他希望索菲亚认真地考虑一下,打算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他不是没有好的处理办法,就是想看一看她在这种情况下,能做到什么样的程度,了解到她的能力,有利于他将来合理规划各个弟子。 索菲亚先是确定一下,自毁并不能让窃听器完全消失之后,就做出了决定,她先让人扣下了两名安装工人,然后让他俩打电话联系发电机的经销商。 这两名安装工人也是五大三粗的,面对专业保镖强森,竟然敢摆出拳击的架势。 而强森一时间竟然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他的搏击能力当然不差,搁在年轻的时候不怕一挑二,可惜他现在的年纪大了,再怎么锻炼也是四十出头了。 事实上,他作为保镖的主要工作,是依靠敏锐的观察力和丰富的经验,及早地发现问题,尽快地制定各项安全方案,必要时还要有帮雇主挡枪的思想准备。 不管怎么说,保镖的战斗力不会很差,但绝对不是凭着战斗力吃饭的。 就在强森微微迟疑,琢磨着要不要拔枪的时候,索菲亚抬手往前一指,一道雷电正正地劈在一名安装工人的身上,他的身体顿时就是一僵。 这样的档次的惊雷符,对体格强壮的人造不成太大的伤害,无非是僵直一两秒。 索菲亚放下手来,淡淡地发话,“这是第一次警告,也是最后一次!” 这俩安装工人真的不含糊,他们甚至承担着带支票回去的任务,但是这一道雷响起,他们才终于想来,自己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存在。 两人交换一个眼神,还是那个挨了一记雷劈的家伙出声了,他一开口,嘴里就冒出一阵淡淡的烟气来,“尊敬的詹森小姐,我们的安装哪里有什么不对吗?” “给你们的雇主打电话,”索菲亚不耐烦地发话,“两小时之内,我要看到他出现在我这里,否则就等待我的审判吧!” 现在她的审判和有求必应,是所有澳洲人耳熟能详的,刚才那俩大块头只是上头了,反应过来之后,也是相当地乖巧。 经销商人在雪泥市里,也正在等她的尾款,接到电话之后不敢怠慢,直接驱车狂奔而来,到了之后就先道歉,然后才问发生了什么事。 索菲亚让人架起摄像机来,亲自出手拆掉了标牌,露出一块黄豆大小的芯片,她用纤纤玉手一指,面无表情地发问,“这是什么东西?” 经销商看到这一幕,皱着眉头微微一想,就反应过来,大概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一更,贺萌主ukncathy,大声召唤月票。) 第一千九百零三章 女王范儿(第二更) 索菲亚现在澳洲,红透了半边天,而且走红华夏,想要打听她的秘密的人,真不要太多。 然而,想要知道秘密的人很多,但是没谁敢去正面硬杠她。 前一阵有人举报,她在没有出境记录的情况下,就出现在了华夏,参加了道门活动,不少人的微博上都有跟她的合影,说什么“最美观主惊现华夏”,推特上也有人转发了照片。 这样有图有真相的举报,警方竟然不受理,说不能确定那是本人,甚至不排除是ps的可能,反正华夏人p图集体恶搞的事情,也不止出现一次了。 比如说,全世界都围观过xx出征的活动,那斗图斗得叫个精彩。 有野心的人不能硬杠,悄悄地玩点窃听什么的,就很正常了。 经销商想明白这点之后,马上表示这跟自己无关,并且表态说,这个标牌是在自己的眼下拆除的,所以设备的后续服务他接下了——你要是在不满意,换一台也可以。 索菲亚却是明确地表态,你所说的这些,都是你应该做的,我的要求是,你必须把动手脚的人找出来,否则就不仅仅是不付尾款的问题了。 经销商闻言就是一愣:“你这是不打算支付剩余款项?” 索菲亚的眉头微微一皱,不耐烦地发话,“看来你还是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冒犯了什么样的人……居然还在考虑钱的问题?” 经销商的心一横,澳洲人里真的不缺头铁的,“只有钱不能开玩笑,你审判我好了。” “我可以审判你的一家,”索菲亚冷冷地发话,“冒犯守护者死……你决定了吗?” 经销商终于彻底冷静了下来,这位可是有祸及全家的能力。 这时候,再说什么硬汉也就没意思了,“抱歉,尊敬的詹森女士,我有点冲动了,事实上您明白的,涉及到钱财,一点小小的冲动是难免的……不过,您总得让我回本吧?” 索菲亚冷冷地看着,并不说话,半天之后才说了一句,“我不差钱,但是身为成年人,必须要学会为自己的错误买单。” 经销商迟疑一阵,终于咬牙发话,“好吧,我会写下嫌疑人的人名。” 他是发了狠了,道观买的这一款发电机,价格是七十万澳刀,他还有三成的尾款没有收到,那就是二十一万澳刀,而他的全部毛利都不到二十一万,这一单亏损超过了七万澳刀。 所以他恨透了做手脚的人,直接列出了一个长长的名单。 于是冯君又有事情做了,原本是过来改装阵法的,但是现在不得不先去抓人。 不过非常遗憾的是,窃听器虽然没有被自毁,但是他们取证的过程被对方听到了,三个相关的人通过特殊通道,订了最接近的航班,逃一般地离开了澳洲直奔迈国。 冯君调查到这三人的时候,飞机已经在天上飞着了。 他当然有能力干掉这架飞机,但是……他终究没有迈国人那么丧心病狂,所以说修仙者视人命如蝼蚁,这话有时候是有点偏激的——起码不完全适用于他。 不过这三人身份,也就不难猜到了,不是fbi就是西哀诶……或者是他们收买的。 冯君想一想,回去跟索菲亚商量一下,要我处理掉这两个组织在澳洲的负责人吗? 搁给他以前的脾气,直接就干掉那俩了——吃了那么多亏,还不长记性,没完了是吧? 至于说其中有一个可能是冤枉的,冯君才不会在乎这些,fbi你老实负责联邦调查就完了,迈国的事情不够你忙的?海外四处折腾,风头都快赶上西哀诶了,让你疼一疼吧。 西哀诶那更是有杀错没放过了,全球收集情报还这么高调,不搞你搞谁? 但是他考虑到索菲亚是迈国人,就觉得还是征求一下她的意见为好。 除了她的国嘉认同感之外,他还注意到了一个新的知识点——对等报复。 这还是上次张采歆在澳洲大开杀戒之后,冯君从林美女口中听到的一个词。 这个大致意思是什么呢?都是搞情报工作的,你有一些人在明处,我也有一些人在明处——别管是什么武官啦、记者啦,真实身份是什么,大家心里都有数。 对等报复就是:你敢驱逐我的人,我就驱逐你的人;你敢抓我的人,我就抓你的人;你敢杀我的人……我当然也敢杀你的人。 当时张采歆出手杀人,就被抱怨了,说她出手太狠,华夏的情报人员可能遭遇报复。 反正当时冯君是硬顶回去了,说你们只管宣布,是洛华干的,让他们来找洛华的麻烦! 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林美女后来也没有说,己方受到什么报复没有,洛华也没有受到什么纠缠,但是冯君心里,还是记住了这个说法。 所以他就告诉索菲亚,如果我杀了那俩,你可能会遭遇对方的对等报复——你害怕不? 索菲亚想了一想,回答了一句,“如果再给我一张,你的精血护符……那我就不怕。” 这要求……还真是有道理!冯君想一想之后发问,“可他们是迈国人。” 索菲亚不以为然地扬一扬眉头,“阻拦我出国的,也是迈国人,冒犯者守护者……死!” “那我去干掉他俩好了,”冯君很干脆地表示,“这可是你的选择。” “请等一下,我有个问题,”索菲亚赶忙出声,“那三个跑了的呢?” “看你的意思喽,”冯君随口回答,其实在华夏的时候,他是最烦那种帮闲和跟班,觉得没有他们的话,很多事情都发展不到无下限,但是具体到现在的情况,那又不一样。 所以他解释两句,“那些人只不过是奉命行事,正经是fbi和西哀诶找了你很多麻烦,现在还不悔改,继续杀小喽啰,他们还是不疼,不如杀个几个大的。” 他确实是这么想的,杀小的警告意味比较浓,可这些人级别太低了,了不得也就是做事的时候收了点好处——国嘉机器要求他们动手,他们能反对吗? 杀他们终究是有限战,正经是这么没完没了地折腾,谁也受不了,不如来一记狠的。 至于说杀了大的之后,要不要追究这些小喽啰……他认为不用杀,这些人后半辈子都会活在恐慌中,有这样的结果,还不够解气吗? 索菲亚思索一阵发话,“不能都杀吗?” 冯君闻言,也是吃了一惊,“真是意外,你比我还心狠手辣!” “心不狠的话,五月花号怎么能活下来呢?”索菲亚淡淡地回答,下一刻,她面容一整,正色发话,“敢冒犯守护者的……必须死!” 这是有点儿女王范儿了啊,冯君暗暗调整了对她的评价,“那就……我先给你替换阵法。” 替换并不是彻底的替换,首先替换的是聚灵阵,但他只是把灵石收了起来,交给了陈胜王,让他交给下一班的看守者——万一停电的话,灵石版聚灵阵还能继续用。 接好电力版聚灵阵的线路,接下来替换的是防御阵,也是仅仅将灵石拿起来,换成电力版防御阵,不过这个阵法最吃电量——平时没事还好,一旦遭遇攻击,用电量会猛增。 所以接这个阵法线路的时候,冯君花了不少的时间。 至于说祈雨阵,冯君不打算替换,虽然他也研究出了电力版祈雨阵,但是用在这个道观,那就实在太坑了——阵法一旦发动,用电量会剧增,等雨停了,用电量又会实时地跌回去。 冯君在开始的时候,还想把聚灵阵、防御阵和祈雨阵的电力驱动做一套动力总成——起码能节省不少材料,后来动力总成不太好做,然后他也隐约感到,这可能带来一些不便。 直到他在朝阳,坚持让父母亲使用灵石版的聚灵阵,才彻底想明白了这一点——不是不想节省材料,而是有人一查用电量,太容易暴露了。 所以祈雨阵……还是用灵石吧,虽然有点遗憾,但是那两个阵法替换,已经节省了不少。 最后就是虔诚度测试阵法了,这个是绝对可以使用电力版的,因为一启动,大家就知道,道观开始优选人了,这时候出现电量波动,不是很正常的吗? 不过他还没有开始安装,手机定的闹钟就开始响了——没办法,事情太多,有时候必须得定个闹钟。 他非常歉意地表示,“不好意思,那三个人乘坐的飞机,快要在旧金山降落了,我得去一趟……是你要干掉他们的。” “该说不好意思的是我,你是应我的要求去做的,”索菲亚笑着回答,事实上她查过这一趟航班,“好像还有一个小时。” “万一提前了呢?”冯君做事一向追求完美,“这是十三个小时的飞行,提前一个小时也有可能,我不想让他们抵达之后,散入人海中,虽然找出他们不难,但总是要浪费时间。” “那好吧,你去吧,”此刻的索菲亚,脑子里是满满的报复的念头。 冯君在旧金山,还真没有足迹,只是想趁着天亮之前赶过去,出手的话就再说了。 但是非常遗憾的是,在他赶到旧金山机场的时候,听说这趟航班……晚点了! 第一千九百零五章 露馅 达尼埃尔当然也听说过守护者的“有求必应”,在澳洲,这已经成为了仅次于“神迹”的传说,遗憾的是,索菲亚只展示过寥寥几次。 当然,他并不知道,道观里多了一个虔诚度测试阵法,还一心想着能成为幸运儿。 他甚至略带一点恶趣味地猜测:如果我的愿望是成为她的伴侣,也会有求必应吗? 第三天一大早,道观开讲道德经,这次的主讲者是罗浮山的道士,操着口音比较重的白话,不但翻译的人比较吃力,很多听讲的华夏人都觉得像是在听外语。 但是这丝毫没有影响大家听讲的热情,晨雨落下之前,到门外已经聚集了三千多人。 这还是最近索菲亚没有显圣,很多人听了几次以后,发现没有“有求必应”的环节,所以不来了,在此之前,人数最多的一次,道观门外聚集了差不多七千人。 反正只要来听讲的人,基本上都坚持到了最后。 结束的环节,索菲亚出现了,惯例是宣布道观开放,大家可以进来排队上香,也可以游玩,中午的时候,道观会管大家一顿素斋。 达尼埃尔本来还考虑,要不要展示一下自己的“痴迷”,不过感受到现场肃穆的气氛,终于是没敢冒险。 烧香肯定是要排队的,结果烧完香之后,香客们得了一张表,上面有一些选项,跟丹霞天的选项类似,显然是有借鉴的嫌疑。 不过索菲亚也有原创,起码直白地提了一个问题:你最渴望得到什么样的帮助? 帮助的选项有abcdefg,分别是健康、快乐、事业、感情、金钱、仇恨。 这些选项之下,又有细分选项abcdefg,具体对应的,就略过不解释了,不过再往下还有空格——填表者可以做更具体的描述。 填表是在一侧的厢房里,不止一间房屋,每个都有七八十平米大小,一排排长长的桌几,填好之后,投入屋角的木箱里。 木箱上方有探头,并且明确地告知了大家,“此处有摄像头,不能接受者请离开!” 澳洲人比较注意权,但是一般情况下,你尽了告知义务,那就没你的责任了,如果谁有不满想要起诉或者折腾——抱歉,这里是宗叫场所!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能接受者请离开,但是……没有一个人选择离开。 大家都不傻,以前讲完道也没有这种待遇,那么……莫非是遇到了“有求必应”? 冯君给索菲亚做的这个测试阵法,一下安装了三套,其实动力还是一个,相当于是三个分支,同时接驳上了电脑,比丹霞天的还要先进一些,汇总和筛选的时候也方便。 这很正常,一个新设备出来,前期就是不断完善的过程,而且冯君也听说这里的人多,毕竟阿姆斯丹的道观是半个月讲道一次,不像丹霞天是五天一次。 所以他给这里安装了三套,以防不敷使用,并且他也决定了,等丹霞天那里人数大幅提升之后,也会增加测试阵法。 除此之外,他应索菲亚的要求,又增加了几个测试指标。 在丹霞天的测试阵法,只有两个指标,一个是对丹霞天的虔诚,一个是对道门的虔诚度。 索菲亚这里的要求,是测试华夏和迈国的认同度,以及对其他国家认同度的前三名,还有对道门的虔诚度、对道观的虔诚度,以及……对最美观主的好感度! 冯君也只能感叹,这女人……还真够臭美的! 索菲亚此刻就在监控室里,看着三个摄像头传来的画面,以及相关的指标。 猛然间,达尼埃尔映入了她的眼帘,看着对华夏好感度是“百分之二十五”,索菲亚的眉头微微一皱——这么低的好感度,你是怎么混进来的? 慢着,她猛地就发现了一件事,这个人似乎……有点眼熟? 紧接着她就想起来了,这不就是那个想追求我的高卢人吗? 索菲亚对高卢人的印象不深,只觉得他有点可笑,据其他人说,那个高卢人对道观很有好感,对道德经也颇有涉猎。 达尼埃尔已经转身离开了摄像头,不过他的数据已经被采集进了电脑,索菲亚侧过头,想看一下此人对道观和道门的虔诚度是多少。 然后她就愣住了:道观的虔诚只有百分之四十五,道门的虔诚度是百分之三十五! “这家伙!”索菲亚怒了,这样的指标,你也敢来许愿? 然后她又看到了那项关于自己的指标——对最美观主的好感度:百分之八十! “混蛋!”索菲亚一拍桌子,怒气冲冲地发话,“要啥啥不行,简直是……人渣!” 她是个很臭美的女孩儿,自打冯君安上这个测试阵法之后,她悄悄地测试过不少人,一来是查看有没有内奸,二来就是想看看……谁对我有好感! 最美观主平日里就是冷傲人设,守护者也必须是威严的,但是这并不妨碍她躲在监控室里悄悄地看一看:别人对我都是什么样的喜爱程度。 虚荣心谁都有,很多美女平时表现得冷傲无比生人勿近,但是真有这么个设备,又可以不被人发现的话,谁会放弃那份好奇呢? 索菲亚发现,绝大多数男人对自己的好感度,都在八十分以上,七十多分的也有一些,七十分以下的寥寥无几! 就连林四爷,对她的好感度都是百分之九十二。 冯老大嘛……那就差一点,有时候百分之八十五,有时候百分之八十六。 索菲亚总结出来一个规律,自己哪天做事做得不错,冯老大那里就是八十六,否则是八十五,数值虽然是变化的,倒也算相对稳定。 至于说她为什么这么关注冯君对她的好感度……这用得着问吗?自打有了这个设备,她每天起码观察七八次冯老大的好感度。 直到前天,冯老大的好感度瞬间升到了百分之九十九,她忍不住看一眼摄像头,才发现老大正在冲着摄像头微笑,吓得她一抬手就关了显示器,一颗心咚咚地跳个不停, 其实冯君心里也有点无奈,神识强就这点不好——你一天好几次地刷我,真当是打怪呢? 索菲亚分析一下这个高卢人,心里有点不解,看一下他对迈国的好感度:八十分! 而他出身高卢,对高卢的好感度只有七十二分。 “这个人有问题,”索菲亚将此人记在了心里,有些人的某一项或者某两项的数值偏低,都很正常,但是这位大部分的数值低得离谱,那就应该是个非常冷漠的人。 非常冷漠的人……好吧,他可能有兴趣研究《道德经》,但绝对不会主动情绪外露,更别说会声称去追求一个神秘、强大且美丽的女子了! 于是她放出了神识——按说蜕凡九层不可能神识离体,但是修炼香火成神道或者信仰成神的,他们的神识应用,跟一般的修者不一样。 叛教者基恩也才是蜕凡期,一度都让冯君感觉到棘手。 索菲亚也是蜕凡九层之后,迟迟进入不了炼气期,才开始琢磨神识的应用,尤其在见过林黑虎使用神识之后,她心里真的很羡慕,还很是纠缠了他一阵。 土地神一向认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所以毫不留情地拒绝了她,但是在见到她的神识应用之后,也有些忍无可忍,“算了,我还是教你两手吧……洛华丢不起这人!” 所以索菲亚现在的神识离体,其实就是放出些许神念,自顾自地想,“老大快来,有事!” 而这种神识波动,还真的能很快引起冯君的注意。 他在澳洲的这段日子,其实也没闲着,他在琢磨通用的电力驱动,以及更加省电、封禁更强的聚灵阵和虔诚度测试阵,同时他还在研究……登仙鉴阵法化! 收到索菲亚的意念之后,他的神识直接投放了过去,“什么事?” “你看这个人的资料,”索菲亚调出了达尼埃尔的测试结果。 “对华夏好感度:25%;对迈国好感度:80%;对道门好感度35%;对道观好感度:45%;好感度最高的三个国家:暹罗77%、丹麦74%;高卢72%;对最美观主好感度:80%” “这家伙还看什么,”冯君看一眼,就知道不对了,“排除掉就好……不对!” 他又想一想,才发问,“他是不是做了什么?” “他想撩我来着,”索菲亚咬牙切齿地发话,“居然才百分之八十,也敢宣布追求我?” “追求你?”冯君讶异地重复一遍,然后很干脆地表示,“这人有图谋……把他头像放大一下,然后你不用管了。” 达尼埃尔可是不知道,自己已经在测试中暴露了——甚至都不是冯君出手,在午餐之后,道观里宣布了这次三十个幸运者的名单。 然后就又有人不平衡了——这是肯定的,不过索菲亚在阿姆斯丹的控场能力,不是一般的强,皱一皱眉再冷哼一声就足够了。 达尼埃尔没有被点到名,这让他心里有点遗憾,但是他也不气馁,要是连这点耐心都没有,他怎么有信心接这个活? 当天晚上他并没有离开,而是住进了集装箱旅馆,夜幕降临的时候,他还弹着吉他唱起了歌,将高卢人的浪漫展现得淋漓尽致。 第一千九百零六章 林黑虎的审美 林四爷的集装箱旅馆,距离道观只有六百来米,达尼埃尔的吉他声不足以传过去。 但是他一弹吉他,就有人跟着唱了起来,还有人张罗,“要不咱们开个趴体?” 旅馆的管理人员不得不出来警告他们,“开趴体的话,还要再远五百米……如果是重金属,起码一千米,不要说我没有警告过你们!” 想开趴体的那些人,有的是没有被选中的,就有点怨气,说距离这么远不能算扰民吧? 不过终究还是有知道利害的,劝住了这些人的躁动,而达尼埃尔号召大家到千米之外,尽情地玩上一个晚上。 他的建议得到了很多人的支持,不得不说,西方人对开趴体真的热情很高。 这也符合达尼埃尔的计划,他想要打造的人设,就是一个热情、开朗、多才多艺、又有点浪漫的高卢青年——他还喜欢研究道家的哲学。 下饵的时候不能着急,过几天他还打算离开一阵,而不是死守在这里。 简而言之,他的任务要求是:在一年之内,跟索菲亚成为好朋友……不需要有太亲密的关系,当然,如果能有就更好了。 达尼埃尔打算用半年时间来完成任务,他对自己不是一般的自信,目前神秘的守护者对他的无视,只是因为没有足够的时间接触。 只要能认真地接触一阵,他觉得拿下这种类型的女孩子并不难。 年轻漂亮、身家丰厚而且拥有强大实力的女孩儿,一般人会认为,追起来很难,但是达尼埃尔认为,恰恰相反,这种女孩儿真的比较好哄。 想要实现结婚的目的,也许比较困难,但是想要发生一些亲密的关系,那还真的不难——因为她们的短处和长处一样,都是非常明显的。 达尼埃尔盘算了一下,如果相关道具跟得上的话——比如说赛马、酒庄什么的,也许二十万迈元就能搞定这个女孩。 当然,他也非常明白其中可能的风险,这个女孩儿手上有超过十条的人命,所以他决定住在附近的时候,第一选择的就是集装箱旅馆——索菲亚非常给华夏人面子。 事实也是如此,冯君发现这厮住进了林四爷的旅馆,就决定让他活过今天晚上。 为此,林黑虎甚至推掉了明天上午的直播,他打算搜魂了这个高卢公鸡之后再回去。 不过他还是有一点点不解,“索菲亚是怎么发现这家伙不对劲儿的?” 他倒是没怀疑,冯君是如何发现对方不对劲的——冯老大的各种神奇,还用得着说吗? 冯君思索一下之后回答,“可能是……好感度只有八十分?她觉得对她来说是一种侮辱。” “可是她长得真不好看,”土地神很耿直地表示,他始终坚持华夏的传统审美观念,“头发不够黑也就算了,眼窝那么深,毛发还很浓密,腿也不够粗,进化不够彻底呀。” 别的不说,腿不够粗这种观点,冯君以前真的没有注意过,不知道腿粗才叫进化彻底。 但是土地神孜孜不倦地给他灌输这种思想:直立行走得越早,可不就腿越粗吗? 林黑虎甚至举出了例子,华夏不少球员在迈国打nba,一般都是说上肢力量不够,哪怕包括姚明都是如此,没有人认为他下肢的力量欠缺很多。 华夏球员欠缺的可能是体重,可能是爆发力,也可能是上肢力量,但不可能是下肢力量。 冯君笑着摇摇头,“你说的可能有道理,但是现在的审美观点就是这样,而且,就算华夏的审美观占据了主流地位……这俩可都是白人,在白人里,索菲亚真的是绝顶美女了。” “绝顶美女吗?”林黑虎不服气地抬杠,“那为什么只有八十分?” 冯君侧着头想了一想,若有所思地发话,“也许……这就是工具人的悲哀吧。” 第二天一大早,雨。不是祈雨阵下的晨雨,而是大面积降雨。 雨不算大,但是天气预报说了,两天之内都会存在阵雨。 道观客房里的信众,在八点之后陆陆续续醒来,因为大部分人的愿望得到了满足,所以大家决定上香之后,吃了早餐再离开。 有些人感觉,自己的条件并没有完全被满足,比如说一名男子认为,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不该得到三分之一的遗产——因为家里大部分的家业,是他的母亲和父亲拼来的。 他认为,自己的妹妹能够得到十分之一的遗产,就已经是他的仁慈了,但是道观不这么认为,而是觉得五分之一是比较合适的。 目前妹妹的诉求,是得到三分之一,按说五分之一也算偏向他了,但是他不太满意。 不过道观就这么坚持,还表示说,如果你非要求十分之九的话,我们放弃对你的支持。 男子有点心慌,其实五分之一也能勉强让他满意,但是多少还是有点不甘。 然而在梦里,索菲亚观主说了,“华夏有句话,叫清官难断家务事,但是其实……家务事也有法理可循,我们会坚持自己的原则,一家人应该和和美美,你不认可的话就算了。” 男人醒来的时候,都有点愤愤不平,“这是想把你们的价值观,强加到我身上?” 他不是个特别聪明的人,但这想法还真的没错,土地神在托梦的时候,会输出价值观——林黑虎其实没有这意识,不过家长里短的事情,他管得多了,根本不在意家务事好不好断。 ——你想把自己代入家务事的任何一方,就都不好断,不要代入,才能公断。 不过冯君非常看重这一点,他觉得输出价值观……这很好呀,你们号称文明国家,居然为了不戴口罩,做出让老人们自愿去死之类的事情,这种价值观真的不能鼓励。 所以阿姆斯丹的道观,不仅仅是道门的事情,也是华夏文明输出的桥头堡。 猛然间,他觉得自己的格局有点小了,光顾自己修炼了,忘了文明输出。 其实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修者老实修炼才是正道,文明输出啥的……能顶一块灵石吗? 哪怕地球破灭了,他还能带着家人朋友女人和徒弟去昆浩位面。 但是乡土……能这么丢弃吗?人如果连自己的根都忘了,走不远的。 落叶要归根,这是华夏文明的基础,无根浮萍终究没有归宿,不知道自己魂归何处。 这些就扯得远了,反正冯君觉得,在“有求必应”的过程当中,适当地输出一点价值观,是比较令他舒心的。 冯君的感觉就不用说了,反正这位只能得到五分之四遗产的家伙,心里是有点不舒服,但是他不确定,没有道观支持的话,自己能得到多少。 没准真的只能得到三分之二,甚至更少——打官司是要花钱的。 所以他虽然有点不情愿,却不敢表现出来,其他人“有求必应”之后,都是一脸的狂热——尤其其中有一个,是运输业巨头的儿子。 这位是耳聋,小时候家里条件一般,不小心庆大霉素用多了,神经性的耳聋,等到家境好了,想再修复就难了,神经元损伤,差不多跟渐冻症是一个性质,不是钱多就能治好的。 霍金都治不好,别人还想啥呢? 戴个大功率的助听器,多少能听到点声音……也就这辈子了。 但是他现在的样子……起码目前就没有戴助听器,一脸的兴奋,那别人还能说啥? 简而言之,大部分被选中的人,都得到了满意的结果,有些人的结果,不是很尽如人意,但也不是道观的问题,是他们自己的问题。 所以烧一炷香吃点早饭再离开,过分吗? 这些都不过分,达尼埃尔看到这些幸运儿的表现,觉得自己应该上前凑个热闹,但是太过热情又不合适,于是问义工黛西,“他们离开的时候,我能画一幅画吗?” 黛西就是那个买过高价粽子的女孩,她对道观笃信无疑,但是也很喜欢这个来自高卢的阳光男孩——谁家少女不怀春? 她想一想之后回答,“一直在下雨,不用画了吧?” 这个回答符合达尼埃尔的预设,他觉得自己应该得到这样的答案——其实他没有打算画这么一幅画,只是想让索菲亚知道,自己有这么浪漫。 所以他点点头,不无遗憾地发话,“可惜了,这么美的景色。” 感叹完毕,他就转身离开了,并不在意黛西怎么想——迷恋我,那是你的事情,我没有做过任何的承诺。 这么做,看起来有点无情,但这是他的生活,是他的工作。 就像冯君点评的一样,其实他是个工具人。 他对索菲亚的爱慕,如果不加以控制的话,起码能达到百分之九十以上,但是很遗憾,工具人不能有自己的感情,他必须控制,这也是组织的要求。 不过他以为自己可以离开,然而这真的不可能,冯君一直在关注着他:因为你小子,林黑虎甚至鸽了一回直播,就是为了搜魂一下。 土地神看着他在雨中渐行渐远,直到身影都看不到了,忍不住出声发问,“就这么让他走了,好不好呢?” 冯君却是微微一笑,“走得了吗?”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九百零七章 辣手和期待 达尼埃尔当然走不了,这种人不被发现的话,怎么都好说,一旦被发现,结果不问可知。 他是在雪泥的停车场失踪的,冯君原本是想在阿姆斯丹小镇拿下他,不过这家伙一直开到了雪泥,将车停在了一个露天停车场。 停车场门口有监控,里面却没有,正好天上下着雨,能见度不高,冯君在他下车的一瞬间果断出手,将人打晕装进了灵兽袋。 然后他变作达尼埃尔的模样,撑着雨伞,施施然离开了停车场——仔细看的话,相似度还是有些差距的,不过没人会仔细看。 这家伙身上有些什么牛黄狗宝,冯君也早就检查过——除了手机,手表上有个定位器。 冯君捏碎了定位器,又将手机捏坏,统统扔进垃圾箱,然后带着此人回到了洛华。 达尼埃尔一睁眼,发现自己面前是一名华夏人,脸色顿时就是一变,“你们这是做什么?” 林黑虎根本没有回答的兴趣,直接出手搜魂。 搜魂的结果,让冯君有点意外,合着这达尼埃尔居然来自于一个解散了的组织“挨塔”。 这个组织原本是争取民族独立运动的,广泛活动在高卢南部和西哥特北部,不过后来他们策划了多起暗杀,并且对平民制造了很多惨案,可谓是臭名昭著。 必须指出的是,这个组织其实已经解散了,达尼埃尔也算自由了,这次是他以前的领导找到他,希望他能发挥以前的能力,完成一个难度比较高的挑战——报酬也会很高。 达尼埃尔并没有去了解雇主是谁——这点忌讳他当然清楚,不过他心里也有猜测,十有八九是迈国人,而且会是迈国的情报组织。 说起来也可笑,挨塔在国际上被列为恐忄布组织,迈国人竟然能掌握他们的内部名单——哪怕是已经解散了,但是在理论上,迈国不可能知道。 冯君忍不住摇摇头:都说布锐藤人是搅屎棍,但是事实上,迈国才是最大的搅屎棍! 达尼埃尔前期的活动经费是十万迈元,如果不够的话,可以继续申请。 冯君叹口气摇摇头,迈国人这还真是……没完没了啊。 那就奉陪到底吧,他算一下时间,高卢现在已经还是深夜,于是他又来到高卢,想要找到达尼埃尔的上级联系人。 不过非常遗憾的是,挨塔的组织本身就很严密,被列为恐忄布组织之后,就越发注意信息安全了,所以对方这个联系人并不好找。 冯君是有时间回溯能力,但是此刻距离达尼埃尔接任务,已经过了一周时间,他不是没能力调查,而是调查的时间会比较长。 他可不想在这件事上浪费太多的时间,所以索性直接将达尼埃尔扔进了塞纳河里。 达尼埃尔本身是会游泳的,但是这没什么用,很快地,他就停止了挣扎。 事实上,他的手机信号消失不到十分钟,就引起了西哀诶的关注,然后一查他的定位器,发现也不见了,就知道估计出事了——所以冯君没有继续调查下去,也是正确的。 不过西哀诶做梦也没有想到,一天之后,在塞纳河上发现了达尼埃尔的尸体。 尸检结果表明,他是溺水而亡——根据肺里的水质分析,塞纳河就是第一死亡现场,不存在死后搬运尸体的问题,而他死亡的时间,也不难推断出来。 所以……细思极恐,他是如何在两到三个小时之内,从雪泥到达的巴黎呢? 更要命的是,达尼埃尔的口袋里,有一个非常简陋的铁质品,上面有“挨塔”的标记。 追查挨塔最严厉的是西哥特,但是事实上,高卢对打击他们也不手软,于是高卢国内一片哗然,要求彻底查清死者身份——是挨塔成员,还是被埃塔组织所害? 西哀诶见状也懵了,直接就把中间人干掉了,他们可不想让索菲亚再次发飙——而且,一旦让高卢人发现,己方跟挨塔组织有联系,那更是不折不扣的丑闻。 至于说再怎么接触索菲亚……这事儿不着急,先搁置一段时间吧。 冯君在澳洲的活儿,也算告一段落了,不过一回洛华,他就发现……自己被道门其他各脉包围了。 这事儿还是要从丹霞天的虔诚阵法说起,关山月随口说出,这是一个法器,是由电力驱动的,大家的心思就都活泛了起来。 张洞远最先联系了坐镇高卢的董曾鸿,想要知道这种理论能否实现电力版的聚灵阵。 董曾鸿自己有聚灵阵盘,时不时还能从冯君手里获得一些灵石,对聚灵阵的需求没有那么迫切,但是张洞远一提,他的眼睛就亮了——他是有灵石,但是省下不好吗? 他特意从高卢飞回来,到洛华求见冯君,无奈人家闭关中,他也只能等。 不过董曾鸿师从鬼谷一脉,很擅长审时度势,仔细分析一下,他觉得自己未必有能力说服冯君,于是找到了茅山,希望和唐王孙联手。 唐老天师也在琢磨这事儿,茅山也有聚灵阵,但是功效远远不如董曾鸿的,更关键的是,茅山的灵石太少了,根本不能敞开使用聚灵阵。 就现在的华夏道门,除了昆仑,也只有茅山留存着几块自有灵石,虽然唐文姬暗示了,等自己修为高了,也能帮茅山弄几块灵石,但是……能用电力的话,谁舍得用灵石? 在他们眼中,灵石是用一块少一块,电力的话……要多少没有? 于是唐老天师又打个电话给女儿,想敲定一下,冯君能不能造出来电力驱动的聚灵阵。 而唐文姬的回答却是很莫名其妙,她表示说,冯老大最近不在洛华,你问的这些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他确实在搞一些工业设计。 小天师已经答应冯老大,专心做洛华的人,当然就不会食言,不过她的答案里,却有一定的脉络可循。 唐王孙听得一头雾水,但是董曾鸿这人精闻言就马上开始打听,最近洛华有什么大动作。 洛华庄园外,有个地方在大肆修建小楼,不过那里的工程可以随便参观看,可见不是冯君操心的事情,不过……洛华别院呢? 洛华的别院只有一个,就是海外的阿姆斯丹,而索菲亚申请增容电力的消息,已经被人打听到了,最近听说更是买了大功率发电机。 万事就怕琢磨,冯君已经很小心了,甚至祈雨阵都没敢用灵石驱动,但是被人放在放大镜下一点一点观察,总有蛛丝马迹可循——洛华别院最近的用电量大增。 因为他们是托罗浮山道士打听的,道士多了一个心眼,查了一下电力增长曲线,发现原本暴增的电力,在有求必应的当天上午,又猛增了一截。 也就是说,虔诚度阵法能够大幅消耗电量,但是在此之前,道观里已经有了用电量奇大的电器。 这个发现又惊动了青霄子,他的性情耿直,索性打电话给唐天师,“你和董曾鸿到底在琢磨什么,是不是在考虑电力驱动的聚灵阵?” 没谁是傻子,就算想不到,别人露出这么明显的苗头,再想不到就是智商问题了。 所以现在洛华门外,有若干道门的人在蹲守,每天定时申请见冯君。 冯君听说之后,估算一下,大概也就是那些事,于是索性走到山门口,将人接了进来……没往里面走,就是在一号泵的亭子待客。 现在又到了深秋,这两天太阳不错,秋高气爽气温宜人。 看着面前老老少少诸多的道士,冯君先请他们就座用茶,喝了几泡之后,才笑着出声发话,“说吧,找我什么事?” 众人扭扭捏捏一阵,都看向了唐王孙,可是唐天师话到嘴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总不能说,冯山主,听说你搞出了电力版聚灵阵,众道友分享一下吧? 还是青霄子心直口快,“冯山主,我们有个疑问,你既然能做电力驱动的虔诚阵法器,是不是也能考虑一下电力驱动的聚灵阵?” 冯君笑一笑,轻描淡写地发话,“电力版的聚灵阵,我已经做出来了。” “既然已经……”青霄子话说到一半,顿时傻眼,“已经做出来了?” “没错,”冯君点点头,坦然回答,“材料搜集不易,但是已经有样品在使用了。” 青霄子的眉头微微一皱,“是在澳洲吗?哦,我不是质问你,只是好奇……嗯,好奇。” “是在澳洲,”冯君并不否认,“你们也知道,阿姆斯丹的道观,算我洛华海外别院,至于安全性也无需多虑……我的能力你们应该放心才对。” 青霄子闻言点点头,笑着发话,“怪不得挂单的师侄说,那里最近电量大增,多谢告知!” 说完这话,他扫一眼其他人,闭口不言了。 我已经落实了一些东西,你们也该出头了,总不能让我这老家伙一直倚老卖老。 张洞远眨巴一下眼睛,沉声发问,“敢问冯山主,什么材料比较难寻?我青城愿意倾囊相助,还请给我们一个机会。” 态度是不错,但是不够啊,冯君看他一眼,轻喟一声,“比灵石还要难寻的材料。” 第一千九百零八章 大手笔 冯君的回答,让张洞远哑口无言——青城连一块灵石都没有,就别说更罕见的材料了。 见到张执掌碰了钉子,唐王孙终于开口了,“我们都很渴望得到电力版的聚灵阵……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获得冯山主的帮助?” “其实我也在想这个问题,”冯君一摊双手,很无奈地表示,“身为道门一脉,我很愿意帮助大家,毕竟道门的复兴,需要诸位道友齐心协力来完成……” 顿了一顿,他又发话,“然而,我得到这些材料也相当不易,故老又有言:法不轻传……我真的愿意帮助你们,可是你们要给我一个帮助的理由。” 他这话说得坦坦荡荡,没有丝毫的掩饰,而且事实也确实是这么回事:我愿意配合,但你们总不能白女……白拿! 董曾鸿思索一下,试探着发话,“众道门……共奉洛华为首?” “你鬼谷一脉就是这样……”冯君无语地指一指他,哭笑不得地发话,“合纵连横、遥尊共奉什么的,能有点新鲜玩意儿吗?我是真不在乎这点虚名。” “我也想有呀,”董曾鸿忍不住叫苦,“但是真没什么能打动你的了,要说买,你比我们加起来都有钱……而且这也不是钱的问题吧?” “这当然不是钱的问题,”太白的冯执掌白他一眼,又看向冯君,很诚恳地表示,“冯老大,我们现在能做的,也就是厚颜说一句……道门到了该兴起的时候了。” 冯君的脸上,真的是要多无奈有多无奈了,“这也、这也……这也太敷衍了吧?” 凭良心说,他前些日子没日没夜地钻研,整出来这么多东西来,是他自己要用吗? 真的不是,只凭他的推演手艺,就绝对能在昆浩活得很惬意——甚至包括他的家人、徒弟、女人们……加起来都够用了。 他就是为道门准备的,也是为华夏准备的,提携他们一下,他也不会犹豫。 但是这些心血和物资,被一些口号拿走,他心里还真不是很平衡——法不轻传呐。 就在这时,张洞远出声了,“冯老大,我青城在海外也建立别院了,弘扬华夏文化和道门真意,花了多少钱倒是在其次……其实也没多少钱,关键是我们在身体力行,态度端正!” 冯君想一想,然后点点头,“行,借一个电力版的聚灵阵给你……我要看效果!” “本家你这么做就不合适了吧?”太白的冯执掌急了,“以前可是你跟我说的,不支持海外建道观,还说遥尊即可……现在怎么说变就变?” “你这是糊涂了吧?”张洞远怒视着他,“我帮大家试出一条路来,你要堵住?” 冯执掌这才发现,其他人居然都怒视着自己,他猛地打个寒颤,“我可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不可能海外的道观都会被冯山主认可……他能认可的,必须要有什么说法。” “这话没错,”冯君很干脆地点头,“海外……说实话,真的很难教化,这一点我有切身体会,我也不建议大家把精力都放在海外,不过海外的宣传,还是要有人做的……” 他将自己的体会说一遍,然后强调,在海外一定要注意价值观引导,咱们不一味地奉迎当地人,宁可高冷也不奉迎,反正道门里有实力的修者,会越来越多。 唐天师终于表态,“那我茅山可以去东南亚建个别院,当地不少人还是认茅山符箓的。” 冯君看他一眼,也不好意思说啥,但是董曾鸿出声了,“老天师,你这么做意义真不大,洞远道友将别院开在了高卢,一开始选址就定在了欧罗巴,他是抱着开拓志向去的……” 然后他抬手指一指冯君,“冯山主为什么这么痛快就答应了?因为选址的时候,我们请他去参谋了,建这个道观,青城山是要当一件长期的任务来抓,不是心血来潮!” 唐天师被他说得有点羞恼,但还没办法计较。 到最后,他索性心一横,“冯山主,贵我两家的合作,始终都非常密切,青城有的东西,我们要是没有,那真的不合适!” 冯君闻言,无奈地翻个白眼,心说你早这么说多好,你敢不要脸硬要,我还真敢给! 可是现在大家把我挤兑成这样,你再这么说就晚了。 董曾鸿闻言,却是灵机一动,“要不这样,洛华在本地架设一个大一点的聚灵阵,道门弟子通过各家推荐,可以前来修炼,冯山主你看可好?” “我觉得可以,”青霄子表态了,罗浮山在百粤地区是顶尖的道门,在整个华夏也是数得着的,现在道门逐渐复兴,他们竟然什么都没有,他无论如何也要争取一点东西。 唐天师没好气地看董曾鸿一眼,他心恨对方打断了自己的话,“冯山主说得果然没错,你鬼谷传人整天琢磨的就是这些合纵连横、遥尊共奉……这不是给冯山主找事吗?” “算了,”冯君一摆手,“也算不上找事,既然总是要拿个章法出来,那我索性拿一块地出来,搭建一个大号聚灵阵,供各家弟子修炼好了,不过像电费之类的费用……” “相关费用我们出了,”众人异口同声地回答,有地方修炼,花点钱算什么? “还有,”冯君继续补充,“接下来两届的龙门大会,洛华会出让两座电力版聚灵阵的使用权……只是借给你们用,不是我小气,主要是你们买不起。” 唐天师闻言,脸上就是一喜,他不住地点头,“这个主意好。” 现在的茅山没有高手,但是唐文姬可是出身茅山,他相信女儿能争个“外卡”的名额。 他是这么想的,别人何尝猜不到?但是没办法,谁让唐天师是冯山主的半个老丈人呢? 冯君左右看一看,发现大家都是若有所思,于是笑着发话,“我还为大家准备了三套资质测试阵法,也是电力版的,你们商量一下,由哪三家暂时保管。” 资质测试阵法……大家正茫然的时候,董曾鸿最先反应了过来,“昆仑登仙鉴?” “没错,”冯君点点头,“跟那个东西类似,不过我给你们准备的,可以接电脑,直接读出大致的资质,没有特别的细分……想细分,那你们就要自己判断了。” “真是……大手笔!”冯执掌闻言,忍不住挑起个大拇指来,“也只有冯山主这种人,才能做道门复兴的中流砥柱。” “这本来就是我该做的,”冯君懒洋洋地发话,“要不是聚灵阵干碍太大,我真不差多送几套……送得太轻率,也对不住这份传承。” 青霄子出声发问,“如果我们检测到非常好修道的苗子,愿意让给洛华,是不是可以优先得到聚灵阵……的使用权?” 冯君思索一下,还是摇摇头,“不用了,我错过的好苗子,也不止一个两个,修道还是要讲缘法的,主要是我本人也是以修道为主,红尘琐事太影响精力了……” “不过要有心性和资质上佳的弟子,愿意来洛华深造,做个记名弟子,我也无妨。” 他这话就把自己摆到了极高的位置上,别人都生恐门下弟子太少,只有他觉得弟子多了碍事,而且其他道门的弟子修行有成,想继续深造,才能来洛华。 不过也没人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妥——这可是华夏修道第一人,连徒弟里都有不少炼气期。 人处得高度不同了,看待问题也就不同了。 青霄子却是孜孜不倦地发问,“我们引荐弟子修炼,是不是……也要鉴别一下好感度?” “这个我也有打算,”冯君点点头,“我打算再出借三台虔诚度法阵,你们商量一下……是该由哪三家来负责,不光是今天来的人,天下道门各脉都可以参与。” 三个登仙鉴阵法,三个虔诚度阵法,这就是六个阵法了,再加上答应了青城的聚灵阵,还有未来两次龙门大会的聚灵阵——一共九个阵法,手笔真的不可谓不大。 董曾鸿的声音,打破了寂静,“这些借出来的阵法,可以移动和轮转吗?” 还是鬼谷门下的配合好呀,冯君心里也忍不住暗暗感慨,嘴上却是回答,“挪动是可以的,你们商量好了,告知我一声就好。” 三个聚灵阵,估计不会有人答应出让或者轮转,其他六个阵法,有大概率是要轮转的。 原因很简单,天底下道门的支脉多了去啦,冯君接触得多的,都是比较有名的,但是像眼下,连武当、王屋都没有来,更别说崂山、四明山、括苍山之类较小的道门了。 支脉这么多,谁若是不愿意轮转——其他支脉会答应吗? 所以此刻冯君心里比较爽:只让我为难,那怎么可以?你们也慢慢地为难去吧。 然而,青霄子又出声了,“我们这七嘴八舌的,怎么好商量?还是冯山主你拍板决定吧,我们都服气你!” “是啊,”旁边的人纷纷点头附和,这个时候谁敢出声质疑冯君的决定?阵法不想要了?? 你们想得倒美,冯君心里暗哼,要为难,大家一起为难好了! (更新到,月票排名有点下滑,谁又看出新的月票了吗?) 第一千九百零九章 交换 冯君最终是没有答应分派那些阵法,只说你们商量出个章程,通知我一声就好。 不过,他的话说得客气,旁人却不敢真当他不存在——章程必须得合理和公平。 冯山主出了东西,也让出了分配的权力,大家若是做不好,谁承担得起他生气的后果? 这些人离开之后,冯君跟杨玉欣说一声,让她再建一个小院,供其他道门弟子修炼用。 这个小院倒不需要多大,一百亩就足够了,而且周边主要还是林木为主,实用的面积四十亩都不到,两百间独立的小房舍,每间房十平米,其实也就占三亩多地。 房间条件不需要多好,有电就行,食宿餐饮全部自理,洛华庄园都不负责提供——修道者本来就不主张奢华。 剩下的三十多亩地,除了通道之类的性质,还有作为点缀的假山和风景,基本上每间房舍能分配一百平米左右,也是灵气旺盛——相关的修者愿意种什么就种什么,洛华不过问。 杨玉欣表示施工不是问题,而且不会很慢,但是她担心的是,“你搞这么一套出来,是想当道门的带头大哥吗?” “我当不得吗?”冯君听得就笑,“不管是说修为,说影响力,说收集的典册……哪怕是说财力呢,我就问一句,我要是不当老大,谁当老大?” “你肯定是够当老大的资格,”杨玉欣非常认可他的话,但是她真的有顾虑,“可你已经不合适再出风头了……想一想,现在你的铁矿石份额,都已经战略性收缩了。” “你想多了,我这充其量就是个九年义务制教育,”冯君笑着回答,“道门复兴,我总得做点什么……当然,我也不否认有点虚荣心,既然做了这么多,为什么不能当个带头大哥?” “别人当老大是要名,你是要命啊,”杨玉欣忧心忡忡地发话,“你的影响力不但跨圈,而且太大了,需要适当收一收了。” “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冯君不以为然地回答,“你放心好了,很快会有人来找我的。” 这话真的再对也没有了,第二天上午,林美女直接选择了庄园的对讲机频道,呼叫冯君,说是有要紧事商量。 冯君有点不高兴,“麻烦你敬业点,明明是监听,现在都敢插话了……你这膨胀系数,提高得这么快?” 他的话带点玩笑性质,但其实也是警告——大家守好各自的界限,不要试图越界。 林美女也相当皮厚——频繁试探原本就是她的任务,在一号泵亭子见到冯君的时候,她没有任何的不好意思。 她只是很随意地表示,“有个好消息,梅瑾因工作杰出,现调整为省文旅局一级调研员。” 冯君侧头想了想,好奇地发问,“你认为现在的她……需要在意这些?” “她可能不在意,”林美女随口回答,“但是她的亲戚朋友会在意……比如她的母亲。” 冯君倒是知道,梅老师非常在意老母亲,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吐槽,“那你们给个实职啊……一级调研员,这算什么?” 林美女摸出一根烟来点上,悠悠地吐个烟圈,“实职没问题,问题是……她能上班吗?” “那就调研员吧,”冯君也懒得较真了,“我现在挺忙,你说有什么事儿。” 他其实已经知道对方找自己,可能是什么事了,但是总不能主动提不是?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林美女问的是,“你那个测虔诚度的系统,能测忠诚度吧?” 冯君愣了一下就反应了过来,这个部门……确实该有这样的需求,“能测,要改动一下。” “多少钱一台?”林美女紧跟着就发问了。 “捐了,”冯君非常干脆地回答,“我捐五台……唯一的要求,不许对外输出。” “五台不够,”林美女的反应很快,“要一千台,不用你捐,说价钱吧。” “你要这么多,打算吃吗?”冯君恼了,“就是五台,多了没有。” “一百台,”林美女叹口气,“真有这么多需求……我们不白要你的,给钱。” “那一台三百亿迈元,”冯君淡淡地看着她,“先款后货,你准备钱吧。” 林美女的脸上满是无奈,“冯老大,你没必要这样吧?” “我也不想这样呀,都打算捐了,”冯君很无奈地看着她,“我捐助,是因为我知道你们工作需要,但是你要是觉得我很多,抱歉……我真的不多。” “可是五台真的不够,”林美女叹口气,终于吐露实情,“总部要用、边防要用、内保也要用……这个忠诚度,有时候很强调实时性的。” 冯君却是翻个白眼,“我愿意捐五台,是因为想支持你们的工作,不代表我货多,更不代表我好说话……我就冒昧地问一句,没有这个设备之前,你们的工作就停顿了?” “你这是怎么说的,这不是有了吗?”林美女无奈地摇摇头,“既然有了,当然就要量产,价钱不是问题。” “那我捐五台,五台之后,一台三百亿迈元,”冯君慢悠悠地回答,“既然价钱不是问题,那你就拿钱,拿出三万亿迈元来,我卖你一百台。” 林美女叹口气,“这价格太不友好了,三十台,不能再低了……多少钱?” “二十五乘以三,”冯君很快就算出了价格,“七千五百亿迈元,一手钱一手货。” 林美女愣了一阵,才出声发话,“真的没法商量?” “是我没能力提供这么多,”冯君笑着回答,不过他的眼中没有什么笑意,“如果你一直这么消费我的善意,会对我造成很严重的困惑。” “哦,那抱歉了,”林美女的反应真的很快,“我们只是工作压力比较大,发现有用的工具,就想得到更多……还请你理解。” “我当然理解,”冯君笑着回答,“想得到更多只是一方面……逆向破解也是需要样品的。” 林美女幽幽地看着他,“你这么看待我们……只能说,误会有点深。” 冯君点起一根烟来,悠悠地发话,“我并不认为是误会,如果你们没有想到破解的话,我反而会觉得,你们有点不称职……我真的能理解的。” “理解万岁吧,”林美女听他说得这么肯定,也不好再嘴硬了,“我们真想多要一点……十台总可以吧?” “够了啊,”冯君不想再继续了,“你再这么纠缠,我一台都不捐了。” “那就五台好了,”林美女的任务是试探,得到结果就不能再作死了,“我还要聚灵阵。” “聚灵阵送你两套,”冯君毫不犹豫地回答,“多了没有。” 他一开始就以为,对方要的是聚灵阵,因为这个东西才是最牛掰的。 不成想,林美女开口要的居然是虔诚阵法,不得不说,这个选择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但是想一想林美女的工作性质,他又觉得,这个选择真的是很合适——做情报工作的,搞不清楚敌我,那还了得? 所以,一开始是他想错了,现在话题回归到正路上,他就给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答案。 “两套?”林美女有点意外,然后下意识地发问,“超出两套……是什么价格?” 冯君抽了一口烟,“超出的话,一套一万亿……迈元。” 林美女直接就笑了,“呵呵,不带这么讹人的,知道华夏外汇储备是多少吗?” “不是讹人,”冯君正色发话,“我现在就特别怕,你掏出一万亿迈元,摔到我脸上……给我来一套聚灵阵!我是真的没有啊!” 一万亿迈元,我掏出来摔到你脸上?林美女觉得这个比喻真的糟糕透了……我真能掏出一万亿迈元的话,估计当场被压死一万多次了吧? 她认真地捋了捋思路,然后发问,“也就是说,你最多能提供两套聚灵阵?” “我有些材料真的欠缺,”冯君有板有眼地回答,“两套都是挤出来的。” 林美女的嘴角撇了一下,她真的觉得,冯君这种唯利是图的行为有点不合适,“那你可以说只有一套呀,第二套都可以卖钱,不用卖到一万亿那么狠就是了。” 冯君的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变得相当怪异,“你知道聚灵阵是什么吗?” “帮助人修炼的阵法,”林美女的认知还是没有问题的,尤其是她监视了洛华将近两年了,很多外人不知道的东西,她都非常清楚,“有着神奇的功效。” 冯君不想跟她说那么多,“所以我觉得吧,我提供的聚灵阵,应该是用在国防方面,帮助咱们的战士们修炼……我想问一下,这个想法有错没有?” “当然没有错,”林美女毫不犹豫地回答,“我们的想法也是这样的,聚灵阵有很神奇的功效,必须要用在国防方面,增强战士们的个人素质……你放心好了,这东西绝对不会外传。” “我还真不是特别能放心,”冯君笑着回答,“你知道我为什么送两套聚灵阵吗?” 第一千九百一十章 修真小院 林美女闻言愣了一愣,斜睥冯君一眼,表情怪异地发问,“为什么送两套聚灵阵?” 冯君怔了一怔,然后也是诡异地一笑,“何必让我说出来呢?” 林美女深深地看他一眼,轻咳一声,“你放心,最少有一套是可以用在战士们身上。” 冯君笑一笑,没有继续接这个话茬,“我们筹备的道门交流,应该不存在违规吧?” “应该不存在违规,”林美女含糊地回答,“我个人是这么倾向认为,咱们是强调宗叫信仰自由的,不过我建议你……是不是报备一下比较好?” “我纯粹是自然人,报备什么,”冯君摇摇头,面无表情地回答,“你们如果不放心,可以去调查那些来培训的道友,这个我就不管了。” 开什么玩笑,他捐出去这么多,还要报备的话,那他真要考虑去夺昆仑的秘境了——或者说不用夺,租赁一段时间也算。 他的反应,被林美女准确地报了上去,而且根据她对冯君的性格画像,认为如果强行要求洛华庄园对各项活动报备的话,可能引发不可预知的反应。 其实现在关注洛华的势力海了去啦,不过没人主动冒头罢了,他们对洛华的主要成员都有性格画像,想一想罗玉环是怎么来到嘎子身边的,就能知道他们的工夫做得有多深。 甚至连徐家的小公举徐晓薇,代课老师都换了两个——班主任自然也换了。 冯君的反应并没有出乎大家的意料,如果他答应报备了,大家反而要生出点疑心来:这家伙是打算借着报备,又要隐瞒什么? 不答应报备,那就是他的秘密仅仅是这一块,所以要提防别人刺探。 于是,他打算建立“修真小院”的事情,就那么轻而易举地被忽视了,并没有像杨玉欣想的那样,“因为势力大增而被忌惮”。 事实上,相关部门处理这种事情,还是有自己的原则的,就是那句老话,“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把敌人搞得少少的。” 一直以来,冯君的表现虽然比较消极和避世,不够积极主动,但是他的一系列行为说明,他在力所能及的时候,还是愿意为华夏做一些事情的。 原油、石墨烯和生铁矿不说,只说他弄到的潜艇和莱克星顿号,就足以成为他的护身符——只要他没有在大是大非的事情上出格,就不会有人堂而皇之地难为他。 而他在原油、铁矿和石墨烯方面的影响力,也足以让人考虑一下,为难他会导致的后果。 而且冯君这一次,捐出了两套聚灵阵,就只差明说有一套是特殊福利了,说明他还有敬畏之心,没有忘乎所以到忽视所有人。 反正真的是有人很欣赏他,觉得他现在都没有膨胀,已经是相当不错了,至于说聚灵阵和虔诚度阵法给得不够多?拜托,高大上的东西永远都不会太多。 就拿大家都知道的来说,武夷山的祖树大红袍好不好?当然好!能一年出产十万斤吗? 所以现在能先解决了有没有的问题,就已经不错了,至于说够不够,那是以后再去想的,再说了……不是还有其他道门吗? 于是道协火速召开了一个大会,不管是不是已经入了道协的,反正只要在道门里有点名堂的,全部被叫来了。 甚至连远在澳洲的陈胜王,都收到了邀请——不知道谁提了一嘴,说他是方壶传人。 其实道协对洛华的态度也比较清楚,知道冯君更看重传承久远的支脉,有些新建的道观,或者是那些翻新的、传承已断的道观,哪怕香火比较旺盛,但是优先级就要差很多。 会议的主题就是,“在新的历史时期,道协要为华夏民族的伟大复兴贡献自己的力量”。 说是开会,其实是摸底加吹风,看看有资格得到各个阵法的道观,究竟有多少家——毕竟很多道观连这消息都得不到,怎么能指望他们得到阵法? 至于吹风就简单了:你们如果得到了阵法,有必要的情况下,需要考虑向社会共享一下——这里所说的“社会”,显然不是普通意义的社会。 这次会议显然是比较成功的,很多已经淡出的道门支脉,都纷纷现身了。 比如说赤城山洞、林屋山洞……这些地方虽然式微,但终究是老字号,也感受到了道门最近的强势崛起,并且因此还收益不小。 老字号自然有老字号的人脉,基本上能辗转打听到洛华的“大手笔”,然后大家就沉不住气了——道门各脉?当初我们也是很强大的一脉! 不过某些新近出现的道观,就感受到了老字号的排斥看,听到片言只语之后,忍不住就要讨个说法——道门可不是你们几家关起门来就能称道门的,我们可也是道门! 这些纷争暂且不表,道协的吹风还是比较成功的,然后洛华也很快地收到了反馈信息。 冯君表示这个我爱莫能助,既然打算借给你们了,那由你们自己决定——不过对方的态度实在不好的话,我们可以拒绝出借! 他打算把繁琐的事情全都推出去,就是给大家兜个底——道门有义务回馈社会,但是不接受强买强卖。 既然要兜底,相关的事情自然也要做好,洛华的前两台电力版聚灵阵,就交给了林美女,剩下的五台虔诚测试阵法,因为需要考虑对方的需求,所以推迟了差不多一周时间。 忙完这些的时候,修真小院已经建得差不多了——修建平房不需要怎么打地基,再加上也不需要准备太多内饰,粉刷一下,能通上电就行了。 小院计划建两百间房子,但是冯君只放出去一百二十个指标,其他指标留下来机动。 事实证明,他的指标真的很抢手,尤其是一直相对低调的武当,表示出了很强的必得之心——他们最少要拿下十二个指标! 不过这个时候,其他道门真的不肯相让了——武当你主要走的是武修路子,可人家洛华走的道法,有种的咱们比一比符箓? 武当是真的不服气,谁说洛华就没有武修了?四大男弟子走的都是武修路子,唐文姬也是在洛华的帮助下成就先天——据说冯山主也是先成为了先天高手,然后以武入道的! 这些争吵真的是很折磨人,冯君很开心,自己不用考虑这些因素——他只需要面对最后三百六十个人的名单。 三百六十个人?还真是这样,冯君就是这么宣布的,洛华从这些人里,挑选出一百二十个人——你们初选,终选的权力在洛华。 而且洛华不会给出任何理由,像什么网络小说上写的“资质突破测试柱”之类的现象,这里绝对不会发生。 不过各道门心里也明白,洛华不给理由,还真的未必就是坏事。 比如说:虔诚度之类的测试肯定要有吧?若是洛华公然宣布,某人对洛华的好感度太低而导致落选——他出身的那个道门都要跟着遭殃。 既然如此,还不如就赌一赌洛华的人品了,其实人家搞这么个小院出来,本来就是福利性质的,洛华的人缺少修炼资源吗?如果不是为了广大道门道友着想,人家吃撑了搞这个? 其实这个修真小院如此受重视,还有一个原因:此处有灵田可种! 武当在此之前,一直很淡然地看着洛华发展,没有做任何的手脚,那可不仅仅是因为道门同源,也不只是因为郭长老跟冯君关系好。 最主要的还是……武当偌大的名头,那么多弟子,他们有道门翘楚的傲气和自信。 同时,郭长老手上的那一批灵植,也给了武当很大的底气,虽然其他道门,能从丹霞天秘境弄到一些好东西,但是武当弟子也去丹霞天的。 不过灵植之所以是灵植,对生长环境肯定是有要求的,武当想继续培植灵植,却发现灵植有了不同程度的退化倾向,真的也有点着急——总不能全都吃了吧? 后来茅山的聚灵阵开启了,武当郭长老专门找过去,就问你们聚灵阵旁边能不能让我们种两株灵植?费用好商量,我们就是想看一下在聚灵阵里长得怎么样。 茅山的聚灵阵声名远扬,但是真正体会过洛华聚灵阵的人才知道,茅山的聚灵阵有多么扯淡——不过这个问题也不在茅山身上,毕竟洛华的聚灵阵消耗灵石的速度要快得多。 说到底,茅山的聚灵阵就是末法位面改造出来的,是想苟延残喘。 然而就算这样,武当的两株灵植在茅山,生长得依旧非常茁壮。 所以这一次武当听说,每个修士分配一百平米的灵田,可以随便种点什么,直接就炸了——必须抢,咱武当没有聚灵阵,已经很亏了,现在有合适种植灵植的地方,怎么能放弃? 当然,有满意的人,就有不满意的人,张洞远就表示了,我青城不善灵植之术,能不能在这里修炼雷法? 青城承袭的是张天师一脉,最为擅长雷法,而不是什么以讹传讹的剑术,虽然雷法在其他地方也能修炼,但是在这种灵气充裕的地方,修炼雷法会更快。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九百一十一章 给你两颗真的 负责修真小院相关争议审核的是好风景。 梅老师面对青城的提议,很淡定地发问,“你修炼雷法,能仅限于一百平米之内吗?” 雷法是有好几个极端的,施法最快是一方面,不入五行是另一方面;诸邪辟易是一方面,不好控制是另一方面;天威煌煌是一方面,动静太大是另一方面…… 简而言之,你要想施展雷法,一百平米的面积真的不够。 但是张洞远很肯定地表示,“我们的雷法能控制在一百平米之内,你放心好了。” 不过梅老师怎么可能放心?她直截了当地发问,“影响不到一百平米以外吗?” “影响……”这一下张洞远迟疑了,说到雷法的影响,还真不好控制了,“按说都是些低级雷法,还是以符箓为主,应该不要紧的。” “这恐怕是不行的,”好风景的态度还不错,虽然是炼气大修士了,但也没有仗着洛华的实力高颐指气使,“老大搞这么个小院,是想帮道友们提升一下,种灵植是最合适的。” 其实冯君一开始设计的,就是让修者们种田,天琴十八道,每一道都能修炼到巅峰,但是他这个小院可是经不起折腾,万一有人修习琴道、炼器道什么的,这个小院还怎么修炼? 说到底,这就是个集中培训班,在修炼之外,冯君能提供一点灵田供大家种植,已经是很贴心了,谁还想要有个人要求,那就真的过分了。 事实上,不止张洞远有这样的需求,赤城山洞是最近才接触洛华庄园,他们也提出了要求——希望灵田的灵气里,能带一些火属性,因为他们手上还有上古奇物,赤焰红莲子! 赤焰红莲是炼气期的灵植,三年方可开花结子,莲子和莲藕兼顾水火,效果比灵米还要强不少,赤城山洞愿意缴纳收获的四成,只希望洛华能改造一下环境。 好风景对这要求相当地无语,“真不要改了,赤焰红莲这东西……收益不算特别高,你们要是有灵米或者灵谷,种那个就不错。” 赤城山洞把赤焰红莲看得很神圣,肯告诉洛华,也算是相当信任他们了,但是梅老师很清楚,自己在白砾滩吃这东西都不止一次了。 其实在昆浩位面,赤焰红莲也不是常见之物,培养起来不算容易,性价比真的很一般,不过这东西在赤凤派是大量种植的——赤凤坤修的修炼,离不开此物。 赤城山洞想要种这个,难度不是一般地高,首先这东西种植是有技巧的,其次就是……灵气里面想要带上火属性,那根本不是一百平米能控制住的。 赤城山洞的执掌看到洛华不买账,还特意赶来,露出封存在一个老旧陶罐中的两颗莲子,“梅道友,我们不是虚报……是真的有!” 梅瑾看了看那两颗莲子,想一想之后,直接拿出了两颗莲子,还有一段红色的莲藕。 “你那个是亚种,我这个才是真的赤焰红莲……既然你这么相信洛华,这两颗莲子送你了,以后贵门就有真的赤焰红莲子了,至于说这段莲藕,送你尝尝鲜。” 赤城山洞的执掌目瞪口呆,足足愣了有半分钟,才起身道谢——不懂事的人,会以为洛华这么做有点打脸,但是明白人根本不会这么想,洛华这么做,才叫真的以诚待人。 其实仔细想一想,还有点让人毛骨悚然——赤城山洞梦寐以求想要种出的灵植,居然被洛华的人随手拿出了成品,关键拿出这东西的还不是冯山主本人,只是随便一个门下弟子! 赤城山洞的执掌惊悚之余,还有一点懊恼:其实我有六颗莲子的,为什么只拿出两颗? 不过这番意外经他的口说出去,道门中人是越发地信服洛华了:这是真的大粗腿! 赤城山洞愿意这么大力宣传,好风景随后就表示,要多批赤城山洞一个修炼指标——你们不惜自曝其短,也要帮洛华扬名,我洛华又怎么可能亏待得了你? 别人听说之后,自然知道洛华是千金买马骨的意思,然而,大家真没有像样的家底——赤城山洞的莲子,都是古旧道观的遗迹里挖出来的,大家考证了一下,认为这是赤焰红莲。 事实上,这一百二十个名额的争夺,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修真小院都盖好了,那三百六十人的大名单还没有报上来,其间还有很多人找到洛华告状,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不过洛华的态度很明确,我们不介入,你们自己商量,不是特别过分的事情别找我们。 不几天,“祈福小院”也终于修建好了,小院除了在杨玉欣的土地上有一个门,还有一个对外的门,为此,杨玉欣还特地修了一条五百米的公路,公路尽头就是门。 这个门的管制不算严,但也不是一般人能进的,阴历的三六九才会开放。 洛华始终就没有向外宣布自己的神异,虽然白杏镇附近,都快把洛华庄园传说成人间仙境了,但是洛华又不吃香火,对此的反应很平淡。 以前山门外还能有人烧香,现在山门都被杨玉欣的地圈住了,一般人就不好进来。 所以冯君提出了一个很令人吃惊的建议:各家道门可以把有需求的信众介绍过来、 换个道门敢这么建议的话,绝对会被人吐一脸:你这是抢布施啊。 但是洛华这么提,没有谁觉得意外,仿佛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天下道门那么多,不少传承还是有神异的,可以力所能及地帮信众解决一些问题。 不过真是超出自己能力的话,帮信众寻找一个可能解决问题的途径,那也是本事! 当然,各道门也确定,冯君真的不是想争布施——很多人都说,冯山主现在已经是全国首富了,哪里还看得上这点小钱? 所以各地的信众,就被源源不断地介绍了过来,可以确定的是,这些信众来之前,都被再三地叮嘱:去了那边,都要听人家的安排,心不诚就别去了,省得道观跟着你们吃挂落! 绝大部分人还是懂事的,但是终究有些人觉得:我们已经知道这个地方了,那么接下来,我们不说是从哪儿知道的消息,可不就牵扯不到传消息的道观了? 所以偶尔就会有人在门口跟门外争执:想进去烧一炷香,为什么还要一定等三六九呢? 门卫是杨玉欣找的,执行力度很强,比洛华山门的门卫也不差,所有偶尔还会发生一点小冲突,不过也是在控制范围之内。 祈福小院的开张,还要早于修真小院,因为没有神像,大家只是在铜炉和香案上烧香,没有特定的目标,不过方向都是冲着洛华的。 第一天烧香的人不多,也就是九十多个,还不到一百人,林黑虎在直播的空闲时间,就过来关注了一下——关键是离得很近,他完全照顾得过来。 可是这些人所求的事情,大多让他有点挠头——你说你醉驾实锤,都已经要入刑了,还想让孩子参军……这可能过得了正审吗? 还有这个,老公都被纪律和监察了,你还想着保佑他升官? 这真的太难了,林黑虎也忍不住暗暗感慨:我是要帮你们达成愿望,可不是挑衅规则。 将而言之,他此前的总结并没有错,澳洲那里的信众许愿,主要是求财,而华夏这里的信众,主要是求官——起码是求前途的比较多一点。 比如说有人考研能过,也有人求英文四六级能过,求高考能过的就更多了。 不过也有比较专业的愿望:一名游泳小将求过奥运A标。 对于这些祈愿者,小院提供住宿,十平米的小屋,住宿标准一晚上五十元,至于其他布施则是随意,往功德箱里放钱就是了,多寡不拘。 有人放的是一百的大钞,放五十的也不少,但也有人放十块二十块的……甚至还有人放一两块的,不过这些人基本上是烧一炷香就走人了,不愿意花五十元住宿。 其实这里的住宿条件很一般,十平米的房屋空荡荡的,除了桌椅床,一个暖壶两个纸杯子,其他什么都没有,不管饭不说,连盥洗室都是公用的。 唯一比修真小院好的是,这里有WIFI,每栋楼还有一个服务人员,提供卫生纸、牙刷之类的东西,晚上九点半统一熄灯。 第一天祈愿完毕之后,选择住宿的有将近六十人,据说这里最灵验的是托梦。 林黑虎托梦没有问题,至于帮人完成祈愿,这就需要细细地甄别了。 那些愿望比较过分的,林黑虎直接托梦表示:你们的要求有违规则。 求考试过关的,林黑虎大致还是鼓励为主,说许愿归许愿,你们得自己努力,若是自己不够努力,我的帮助能管什么用? 这种愿望还是很好满足的,他甚至不需要做到什么,大部分时候考试能否过关,还是要看考生自身的实力,就算考不过,一般也只会认为自己不够努力。 不过对某些祈求,林黑虎是认真回应了的,其中就包括那个游泳运动员。 第一千九百一十二章 老大难做 以林黑虎的能力,适当地帮人提高一些基础实力,还是做得到的。 而且真有需求的话,他还可以从冯君那里弄到锻体丹和培元丹。 所以他在梦里向游泳运动员表示:只要你够努力,A标很快能达到,不过这份因果可是不小,你记住了,破了世界纪录之后,要独自来还愿! 今天最艰巨的祈求,是一对年轻夫妇,他俩的儿子在一个月前被人贩子抢走了,而当时带孩子的是小孩的奶奶,老太太正在抢购打折的鸡蛋,一转眼孩子没了。 老人当场就傻了,然后赶紧报警,可是警方赶到的时候,对方已经消失不见了。 然后老人一口气没喘过来,昏死了过去,抢救了整整三天,才把人救回来。 这夫妻俩一边要照顾老人,一边还要寻找儿子,其中滋味真的一言难尽,到了现在,警方认为已经过了最佳破案时机,你们也得自己多想一想办法。 夫妻俩也不是什么有钱人,因为儿子的事情,女人辞职了,男人请假了,四处找人打听,前一阵在茅山上香,听说这里的祈福小院最为灵验,于是一路赶了过来,而且等了四天! 有人说,有这等待的时间,为什么不去再找一找孩子? 不是不想找,而是基本上都没啥希望了,只要有一线机会他们都要死死攥住,生怕错过。 这个要求让林黑虎有点头疼,想当年他是土地神的时候,想搞清楚这种案子还是很轻松的——当然,前提是失踪的孩子最好在他管理范围内。 至于说现在……这夫妻俩都是从外地来的,孩子基本没可能在周边,而好死不死的是,林黑虎的神职也丢掉了。 所以他选择向老大求援——我搜索不到,冯老大未必做不到。 冯君此刻并没有休息,他在翻看一本抱丹心得的笔记——这笔记是他在天琴位面买的,昆浩位面绝对不可能公然售卖这种东西。 冯君出尘九层之后,在两个位面消耗的时间,也有一年多了,再有一年多,就可以尝试抱丹了——最稳妥的选择是,他推迟三年抱丹。 不管最终的选择是什么,心境、修为都要跟上来,他现在昆浩位面发展工业,在地球界帮着华夏完善各种手尾,帮着百姓完成心愿,本来也不无打磨道心的意思。 反正距离抱丹也不久了,别人抱丹的道路,未必合适他,但是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多了解一些,总不是坏事, 就在这时,他感知到了林黑虎的求助,神识交流一下,马上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思忖一下发话,“这个事儿肯定要管,你有什么建议没有?” 土地神犹豫着发问,“精血追踪之术……不知道老大你是不是熟悉这个?” “嗯?”冯君听得眼睛一亮,“你怎么知道这种术法的?” “这种术法,严格来说是一种推演,在上古时期,原则上出尘期就可以使用了,”林黑虎回答道,“使用其他术法的话,我还真的不熟。” 这样也是推演吗?冯君思忖一下,他手上还真有精血追踪之法,只不过此前他并没有修炼过——因为没有类似的需求,他倒是灭了几家满门,却也不会无聊到用此术搜寻漏网之鱼。 他从典册库里查询一下,很快就找到了三本这样的典册,一本是需要自身有天赋的,另外两本的精确率要差一点,不过修炼的要求并不高。 其实这还真不算术法,严格来说是提升了一种感知能力,冯君翻看了一下后两部典册,却又发现跟阴魂大佬给他的诅咒阵法,有几分渊源。 诅咒阵法能诅咒金丹巅峰的封毅书,跟精血有点关系很正常。 所以想用这个远离找人,应该问题不是很大,然后他就随手推演出一种简单应用——最近他一直在搞研发,见到新的东西,忍不住就要顺手尝试开发一下。 然后他一抬手,就取了自己一滴精血,然后推演一下,果不其然,朝阳方向隐约传来了感应——那是老爸老妈所在的地方。 不过还有一些纷乱的感应,却是大致对应着他送出去的精血护符,这也……不算意外吧? 接下来,他取了那女子的一滴血,有了几个感应比较强的方向。 此刻是夜间,他腾空而起大摇大摆地飞行,也不担心被人发现。 一边赶路,他一边暗暗地感慨,若不是林黑虎提醒,我还不知道凭着自身也能推演,由此可见,一味地依仗外物,很容易养成不好的习惯,还是要多琢磨一些术法才好。 可是冯君也有自己的苦衷,为了稳固洛华的道统,他搜罗了相当多的术法,而在此之前,他大部分的时间花在了提升修为上,并没有过多修炼这些术法。 杂而不精不是好事,他不想在某些没有大用的术法上浪费时间——举个最简单的例子,他也搜魂过不少人了,自己手上也有搜魂的法门,但是他从没修炼过。 反正今天这个意外很让他有点感慨,但是要不要掌握一些其他法门……回头再说吧。 他先飞到了男人的家乡,确定那几股气息是女人的长辈,又飞到了晋省,却发现那气息是女人的哥哥,然后终于在巴蜀省,他找到了那个男孩。 男孩儿身处一个地级市的城乡结合部,身边还有类似年龄的孩子七八个。 然后他回到了洛华,问杨玉欣,“我在巴蜀省三川市发现了那孩子,身边还有七八个儿童,你那边有合适的关系吧?” 他当然可以出手救人,但是救人之后的神异,却是不好掩饰,要是报警的话,警方也未必会相信没头没脑的消息,所以这个功劳,倒是不如送给熟人了。 杨玉欣非常明白他的顾虑,而且她也知道这是什么案子,身为一个母亲,她对人贩子的痛恨可想而知,于是摸出了手机,“我有一个堂叔,在三川市工作过,他肯定有合适的人选。” 她的手机一挂网,林美女他们就发现了,平常时间也就算了,现在凌晨三点多,大家的精神忍不住就是一振——这是出了什么情况? 杨玉欣的堂叔接到这个电话的时候,也是懵懂的,凌晨三点打电话过来?他迷迷糊糊地看一眼电话,发现是杨玉欣,赶忙接起。 他的神智也清醒了不少,“玉欣,这是出什么事情?” 杨玉欣把情况哇啦哇啦一说,她的堂叔相当地无语,“你可吓死我了,还以为你出什么事情了呢……这消息你怎么知道的?” “消息来源你不用问了,我保证真实,”杨玉欣随口回答,“正好你在三川市工作过,让你卖个人情,不过我有个要求……尽可能地解救被拐卖儿童,不许放走一个坏人,可以吗?” “当然没问题,”堂叔回答得很干脆,想一想又补充了一句,“只要你的消息没问题。” 林美女他们听得面面相觑,“这是……打拐?洛华现在这事都开始管了?” “也算是对社会有益的事,”一个男子打个哈欠,“这种有担当的人,我是比较佩服。” 谁的心中能没有正义感呢?林美女他们只是专注于某一条战线,无暇他顾罢了。 杨玉欣的名头还是很好用的,她的堂叔绝对不会考虑情报有假,然后他就通知了一个有过合作的警察,正好是结合部所在分局刑警大队长。 堂叔也是有身份的人,对方不敢怠慢,但还是想知道,消息来自于哪里——没办法,队里最近连着接了几个案子,队员们都累惨了。 “你信不过我吗?”堂叔老大不高兴了,“我跟你说,要保护好被拐卖儿童,不许放跑一个坏人……这两条你做砸任何一条,就等着倒霉吧。” 不过……怎么可能做砸呢?冯君又赶到了现场,虽然不便现身,但是在他的神识监控之下,不会有任何意外发生。 祈福小院里,夫妻俩一觉醒来,已经天色大亮,两人对望一眼,男人先出声了,“你梦到了什么没有?” “好像……好像有个声音对我说,”女人的眼神有点恍惚,“说小奇找到了。” 男人的神智也恍惚了一下,然后拿起女人的右手来看一眼,“那个声音对我说……取了你右手一滴血,哪个指头疼吗?” 女人愣了一愣,在中指指尖上,终于看到一个极小的出血点,“这是脏吧……咝,还真的有点疼,取了我的血?” 男人的脸上先是一喜,然后左右看一看,又警觉了起来,“不会是……半夜进来人了吧?” “进来人又怎么样?”女人不以为然地回答,“快去刷牙,然后上香,再找人问一问。” 遗憾的是,祈福小院里,就没人回答他俩的问题,有几个工作人员,是一问三不知,有一个比较黑壮的年轻人,好像是负责人,但是也不怎么喜欢跟人交流。 男人壮起胆子上前发问,年轻人看他一眼,“谁取了你妻子的血,我也不知道,只要有了回应,你就别问了……记住了,你遇到的事情,不要随便跟人说。” (友情推荐五斗新书《巫术领主》,老作者了,大家应该相信他。嗯,月票名次又掉了,大声召唤,明天三更。) 第一九一三章 百态(一更贺萌主书写的不好) 年轻人当然就是嘎子,他要求的“不要随便说”,也不是彻底制止对方谈论,如果又出现类似小孩被拐的事情,对方当然可以交流信息。 所以,也真的只是不要随便说,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蔓延开来,引起强烈反响就不好了。 男人还待继续发问,他的手机响了,来电话的却是他母亲辖区派出锁的警官。 “是王志琦吗?三川市警方说,今天凌晨抓住了一帮人贩子,其中有一个小孩,可能是你的儿子,我给你一个对方的联系方式,你们先沟通一下。” 按说凌晨四点解救出来,不可能这么快通知家人,警方首先会压一压消息,看看还能不能扩大战果——万一有漏网之鱼逃脱,那也是留下了祸患。 但是杨玉欣的电话太管用了,警方很担心里面有什么来头大的孩子,所以就先联系一下孩子们的家人,早一点报喜总是没错的。 小奇才两岁九个月,不过家庭住址和父母亲的名字,他还是大致知道的。 双方一联系,视频一看,孩子的身份瞬间就确定了。 夫妻俩欣喜若狂,收拾东西就往外跑,不过临出门之前,男人谨慎了一下,又回头烧了一炷香,重重地磕了九个头,“多谢菩萨保佑,等我们安顿好了孩子,一定回来还愿。” 林黑虎快要开始直播了,感受到这股子意念,他哭笑不得地摇摇头,“菩萨……唉,这事儿闹的,还是立一只黑虎的雕像比较好一点。” 下一刻,冯君的声音在他脑中响起,“你要真想作死,还是先跟洛华切割一下比较好。” 林黑虎干笑一声,“其实我也就是随便说说。” 这一夜,祈福小院里有不少人如愿了,那游泳运动员也觉得神清气爽,以往那些暗伤似乎都消失了,不过这夫妇俩的事情一出,还是轰动了所有人。 不少人都知道,他俩是抱着寻子的目的,前来祈福的,不能说一群人里最惨的,起码也相对比较惨了——这可是骨肉分离之痛。 这种事,求神拜佛有用吗?但愿吧……大家也希望夫妻俩能有一个好的结果。 然而,就住了这么一晚上,孩子就被找到了,这可就太神奇了。 夫妻俩着急离开见孩子,但是别人的八卦之火太强大了。 一名中年妇女走上前,笑眯眯地发话,“孩子找到了?恭喜呀……我看你俩也不宽裕,相见就是缘,加个微信吧,我给你转点钱,也算是给孩子的一份儿见面礼,祝他遇难成祥。” 夫妻俩确实不宽裕,但是也不好意思白要别人的钱,推脱半天,又过来几个人,也是各种祝福的话,他俩也实在不好意思拒绝所有的祝福,“那行,每个人转上九毛九就行了。” 但是这么大的人了,祝福小孩子,谁好意思拿九毛九出来?最少的也是九十九块九毛九,就这加微信转账的功夫,大家就问清楚了原委。 知道这孩子真的是凌晨才解救出来的,众人脸上的表情,那真的是要多惊悚有多惊悚了——这个祈福小院,居然恐怖若斯? 前来祈福的人,很有一些是比较深信神异的,其中就有人说,“我也听说有的地方有神异,不过要是找人,最多也就测算一下可能的方位,这里倒好,直接把孩子救出来了?” 会不会是碰巧?有人心里还真这么想,但是没谁敢说出来。 于是又有人出声发话,“有谁在三川市有熟人吗?好想知道事发经过。” 没人这么提议也就罢了,现场接近六十个人,谁还没有几个同学朋友,他们的同学朋友,自然也有同学和朋友。 所以真相很快就打听到了,今天凌晨三点,警方接到线报,全力出击,打掉了一个拐卖儿童的犯罪团伙。 然后大家就都不说话了,凌晨三点的线报……真的是细思极恐! 终于,一个年轻人出声了,“心里踏实了,今年考研肯定能过!” 游泳运动员的眼珠骨碌碌地转着,嘴里轻声嘀咕着,“世界纪录……世界纪录……” 祈福小院第一天开张,没有什么特别令人惊艳的事件——比如说失明的人看到东西了,但是这个寻找被拐卖儿童的消息,虽然不够惊艳,却是足够神异。 小院于第二天中午清场,不想走的人也必须离开,这是规矩。 然而,当下一个三六九再次来临之际,小院里又多了三个寻找失踪儿童的家庭——上一对夫妇在寻找儿子的时候,加了很多家长互助群。 他们找回了小奇,自然也在群里说了,还感谢了三川市警方,并且严守小院的警告,没有公开宣布消息。 但是有些帮助过他们的人,会跟他俩私下聊,庆贺他们寻找到孩子的同时,感慨自家孩子还没有踪迹,这夫妻俩就会点出郑阳,点出洛华,说你们可以去那里试一试运气。 不得不承认,这夫妻俩是相当谨慎的,对方问得再多,他们都不会多说什么,只是婉转地解释,那里有非常高明的神异,我们也不敢乱说话,怕坏了小奇的气运。 有一个孩子的父亲,执行力相当强,找到了她俩的老家,拦住人发问,你得说一说清楚,什么叫有神异,说得好,你就是我的大恩人。 小奇的父母见他居然找来了,又检查一下对方身上有没有录音,才把那天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并且强调我们这么谨慎,也是为了孩子。 总不能人找回来了,却恶了神异,恩将仇报已经不好了,更别说还可能给孩子带来灾难。 找上门的这位,非常感谢他俩提供的消息,而且他很关注取血的环节,回去之后就跟夫人商量,你得跟我一起去,因为人家要取血。 他的夫人当然不会抗拒,而且她知道消息之后,又悄悄地通知了另一个可怜的父亲。 所以这次一下就来了三家人,烧香求告的时候,就说要寻找孩子。 一个做母亲的悲恸过度,居然磕头的时候,直接晕了过去。 四周惊呼声响起,人影一闪,一个年轻人出现在大家面前,黑着脸发话,“怎么回事?” 女人的丈夫一边救治,一边解释,说孩子丢了之后,她落下了病根,一激动就容易晕厥。 嘎子也是得过癫痫的,心里很同情这女人,不过既然小院归他负责,他必须得维护好这一份肃穆和庄重,所以他很直接地表示,“控制不住情绪,可以下次再来,别冒犯了神异。” 男人想辩解来的,可是想一想对方刚才那诡异的身影,感受一下小院的庄严气氛,于是不再说话,默默地掐着妻子的人中。 不多时,他将人救醒了,又陪着她坐着缓一缓气,然后掺起她慢慢地离开。 至于嘎子,已经先他俩一步离开了,他不相信会有人敢在这里生事。 事实也是如此,见识到嘎子突然现身的诡异,大家越发地想起了关于洛华的传说。 不过天底下的事情,从来都不会尽如人意,常规就是用来打破的。 晚上九点,嘎子来监督小院落锁,却被上午昏厥的那女人缠住了,她一见到他,就跪倒在地,哽咽着发话,“大人,我们真的没有冒犯您的意思。” “有话站起来说!”嘎子沉声发话,他受了冯君的影响,非常不喜欢看到别人跪拜,“你现在的这个状态不对,再过三天再来好了,人要有敬畏之心!” “可是……”女人哽咽着回答,“那我的女儿会多受三天苦!” 嘎子沉吟一下发问,“她失踪多久了?” 女人哽咽着回答,“三年……零四个月十一天。” 嘎子无语了,好半天才叹口气,“我们小院行善,不能任由你这样把气氛搞砸。” 他本来还想说失踪这么久了,不差再多等三天,可是对方连天数都记得,他没好意思再说那么过分的话——谁都不容易不是? “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女人不住地点头,“求求您再给一次机会吧。” 嘎子终是心软,叹口气之后发话,“自己往功德箱放五十块钱……出去之后不许随便说,就说你耽误了三天,听到没有?” 女人愣是没反应过来这话什么意思,倒是男人不住地点头,“谢谢,谢谢,我们知道。” 这些都还是小波折,最大的波折还是出现第二天拂晓,有人一下冲出了房间,嘴里大声喊道,“哥……不是弟弟不是人,实在是嫂子太迷人!” 他的嗓门实在太大了,而且是连续不断地喊,有人的觉轻,活生生地被吵醒了。 被吵醒的人本来还想大骂,却是活生生地被外面人阐述的故事惊呆了。 这是一桩杀人案,喊话的人就是凶手,而他嘴里的哥,是他曾经的老板,他是司机。 老板死于车震,找了一个小模特,酒足饭饱之后在车上行云布雨一番,至于说司机……被撵到停车场外刷手机去了。 一直都没有人知道,老板之所以挂掉,是因为他车里的速效救心丸,被司机带走了。 一帮被惊醒的住客真是觉得大开眼界——卧槽,还能这么杀人? (第一更,贺萌主“我书写的不好”,中旬了,谁看出新的月票了吗?) 第一千九百一十四章 拒绝恶客(第二更) 这司机之所以害老板,主要就是他喜欢上老板娘了。 在他眼中,老板娘甩那小模特三条街,偏偏老板不肯珍惜……你不珍惜,那就换我来吧。 别说,在老板死了半年之后,他还真的得手了,老板娘、老板的工厂,统统都是他的了,甚至连女儿都有现成的了,不过后来,老板娘倒是又给他生了一个儿子。 他这次来祈福小院,是生意上遇到麻烦了,资金链要断掉了,按说他求见洛华的话,就能解决了这个问题——但是两三千万的小厂子,怎么可能有资格结识冯老大? 别说冯老大,他甚至没资格求见任何一个洛华核心成员,也就是能来祈福小院烧一炷香。 林黑虎入梦到此人,就能觉得这人有点问题——想当年他做土地神,也不止一两百年,轻松地就在梦境中获得了其中的蹊跷。 然后他就又不好决断了,只能问冯君,“这家伙有点坏水,但终究是求到咱们来了……依现在的规矩,该怎么处理呢?” “一晚上净忙你的事儿了,”冯君有点不满意,“依古法,你们遇到这种事怎么处理?” “杀人者偿命,”林黑虎毫不犹豫地回答,“尤其是奴害主这种。” “现在没有奴隶一说了,咱们也不代表官府或者说神道,”冯君很干脆地回答,“偿命不偿命的,不是咱们要考虑的,只说这种腌臜人求到你的话,你会是什么反应?” 其实在他看来,对方只是间接杀人,未必判得了死刑,如果做老板的能发现速效救心丸没了,或者说能控制住自己,不要酒后在车上狂躁,那司机能得逞吗? 而且没有证据表示,以上事实发生之后,如果速效救心丸在手边,那老板一定能活下去。 冯君不是学法律的,但是他认为,应该是这样的逻辑。 林黑虎却是耿直地回答,“这种腌臜人求到我头上,是对我的羞辱,我肯定扬其短处。” “那就这么做吧,”冯君拍板了,“你一个炼气期的土地神,都能感觉到耻辱,我都是要抱丹的人了,总不能比你还差吧?” 于是就有了这么一出,那位直接在睡梦里,就开始大声地忏悔了——因为他梦到了,老板哥哥回来找自己的麻烦了,还说资金链即将断裂,是因果报应。 对凡人而言,炼气期修士就有这么可怕,若是心性坚毅者,还可能抵挡少许,那些心里有鬼的,根本扛不住土地神的惶惶正气! 好死不死的是,这位司机来自会稽,而这一次住在祈福小院的人,几近于九十人,里面有七八个会稽人,其中有人对他有所耳闻。 所以就有人打着哈欠起床,拿着手机拍录——这里其实是禁止录像的,只是不像护理中心和康复中心管得那么严,毕竟还有WIFI的嘛。 会不会有人帮那死去的老板出头?这就很难说了,不过不管怎么说,只要这名声传回去,都不用警察来调查,他的资金链是断定了,几千万的身家能留下几百万,都算运气好了。 这一幕看起来像是个插曲,但是配合嘎子后来说的话,那就不是插曲了,而是对以后的祈福小院,造成了极其深刻的影响。 “个人品行有亏的人,就不要来小院了,我们帮助善士信士,拒绝恶客!” 这句话在以后相当长的时间内,给不少人造成了困惑,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自己做事“基本”正确,但是其中也有很多人明白——自己认为的正确,未必就是真正的正确。 那么祈福小院对恶客的评价底线是在哪儿呢?没有谁能够一言以决。 所以很多做了亏心事的人,想来小院祈福的时候,都要考虑一下:我会不会被曝光? 不知不觉之间,小院一度成为了善恶的衡量尺度——敢来小院祈福的,就没啥大问题。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才逐渐摸索出规律:小院对细分的善恶,没有非常明确的判定,只有在大是大非之前,小院的立场站得非常稳。 像酒驾开车,还想让孩子过正审的,小院只是私下拒绝,说你们要遵守党纪国法。 被请到纪委喝茶的人,家属还想求他升官,小院也只能私下表示:你们要尊重规则。 反正小院判定善恶,是非常古老的道德标准,古老到有时候会让人觉得意外。 比如说明星前来祈福,说过两天我的片子要开机了,求个诸事顺遂,嘎子会猛然现身,面无表情地说一句,“吃里扒外的无耻之辈……你既然入籍了化外蛮夷,就不要来聒噪了!” 一般情况下,明星面对这种鄙视,也许会转头而走,也许还要较真一二,但是祈福小院……那是凡人能较真的地方? 小院不动手撵人,已经算得上是仁慈了——明星在祈福小院,那真的屁都不是。 这种情景,在其他道门圣地真的很少见——在佛门圣地也少见,原因很简单,明星不差钱,大家都在争布施,舍得花钱的就是大爷。 祈福小院里的人,见过好几次这种情况,不过眼球经济的年代,小院如此别出心裁,又有不少信众帮着拍摄,并且发了朋友圈或者微博,大家反而一致公认,这才是道门的真性情。 其实这个决断,跟嘎子关系还不是很大,他是个善良的人,也是个知道感恩的人,还是个有点愣头青的人,但是本质上,他不是一个特别果决的人。 入了外籍的明星们回国捞钱,国嘉都不管,他吃撑着了? 做出这些判断的是林黑虎,土地神才是真正的心性坚毅之辈,他本是因为军功封神的,杀伐果断是必然的,而且他虽然努力在学习现代的道德观,但是骨子里还是偏传统道德的。 那么,投靠蛮夷的人……哪怕不杀,也不能让他们在小院人五人六吧? 其实土地神的原话不是“吃里扒外”,而是“认贼作父”。 关于这个事件,基本上就到此为止了,不过最终的结果是,这司机回了会稽之后,还是很快地被下狱了,法院要追查他在老板的死亡过程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这真不是洛华的授意,也不是地方上要难为他,只不过是一个会稽的大人物,投资了一家钢企,想要巴结杨玉欣——你让杨主任不开心了,那这个事儿肯定要追究一下。 他追究不追究,意思也不是很大,不追究的话,司机退化到小康家庭,追究的话,牢狱之灾就免不了,上面的大人物心念都不用动,就有的是人帮你解决对手。 还是那句话,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人生在世,缺德事少做。 祈福小院在收获正面评价之余,也有点不解的声音发问,“孩子需要我们自己去解救吗?” 这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冯君也想帮他们解救,但是……他真的只是人,不是神。 上一次,他就直接布置解救方案了,而且现场监督,保证一个孩子都不会出意外,而且在场的嫌疑人都被他悄悄弄得入睡了,想做出什么不利的举动都很难。 但是精血气息这玩意儿,其实是比较坑人的,他上次采集了那个女性的血样,可是那女性有爹妈,有叔叔,还有二大爷,还有哥哥……以及她哥哥的儿子。 最坑的是,这家人不是住在一个地方,全国各地都有,他就得一样一样地排查。 上次只是一个,倒还好说,这次可是三个,光是排查就要累死他了。 这还不是虽苦的,更关键的是,上一次在巴蜀,他能通过杨玉欣调动一下警力,掩饰自家的存在,到最后警方的宣传就是“接到线报,破获了大案”,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 但是现在,三个家庭的孩子,分落在不同的地方,这么多警力,怎么调动啊? 冯君真的没这能力,而林黑虎就更不行了。 所以冯君能选择的就是,将三家孩子的信息都告知对方——你孩子就在那儿了,该怎么处理,你们自己选择,怎么通知警方,也是你们的事情。 这三家人可是私下交换过信息的,知道正规的章程不是这样,于是他们私下找到嘎子。 虽然心急如焚,他们却还不得不赔着小心打听,说我们是半夜梦到了神异提示,把孩子的消息都说了,但是没说警方要出动,反而是要我们自己去找……这个合适吗? 嘎子却是一本正经地回答,“首先你们这个私下交流,我们是不鼓励的,其次就是你们该敬重神异,人家怎么安排的,你们就怎么执行好了,莫非你们还要质疑不成?” 顿了一顿之后,他才又放松一点语气,“上一次只是查找一个孩子,可以想办法通知警方,你们以为没头没脑的线报,就能让人家出警?” “说到底,这次你们一下来了三家,你们扪心自问,安排得过来吗?所以出现变化是很正常的,你们赶快去找孩子吧,晚了的话,被转移了才是麻烦!” 这三家被说得哑口无言,赶忙上了香就往外跑。 第一千九百一十五章 众生态(三更求月票) 三家人赶忙往外跑,却又有人出面拦着了,这次是一个中年的企业家,他接了一个工程,但是工程的甲方有拖延账期的传统,他有朋友拍胸脯保证说,这买卖我能要下钱来。 然后这位就很纠结,工程量很大,利润不算太高,但是绝对利润很可观,而他的公司目前处于吃不饱的状态,这两年民营企业的日子真的很难熬。 于是他到小院来烧香,想得到启示,自己合适不合适接这个活儿,甚至还想祈求洛华指点一下,在哪里能找到更有力的合作者。 洛华当然能引荐合作者,但是五六千万的小工程,也真是没什么意思,说出去还不够丢人的,所以给他的警示就是:此事凶,两个月后看转机。 这么明确的暗示,这位老板的心里一下就踏实了,见到三家找孩子的人急匆匆往外走,马上出来打个招呼,“去哪儿,孩子找见了?我有车,送你们一程!” 这三家人的孩子不在一处,一个在幽州,一个在黔省,还有一个在晋省。 晋省那个比较近,直接开车过去就好,黔省那个肯定是坐飞机比较方便,幽州的得坐高铁,反正大家都是争分夺秒。 中年人才说要让司机把晋省的送到地头,旁边一个女人发话了,“晋省中义市是吗?那里的人比较排外,我那儿熟,直接跟我说,你家孩子现在在哪儿,我叫警察去救!” 这家人真的是千恩万谢,那女人也是来祈福的,闻言笑一笑,“人活一世嘛,总要多做善事……算了,我带着你俩一起去吧,正好回一趟老家。” 嘎子看得暗暗点头,这情景还是挺暖心的,于是用意念勾连林黑虎,“虎哥,这女人求什么的,感觉人还不错。” “求平安的,”林黑虎的神识传了过来,“她的丈夫做外贸的,现在生意不好做不说,危险也变大了……我托梦给她了,海外不太够得着啊。” 女人也没有着急带着那夫妻俩离开,走上前上一炷香之后,看一眼嘎子,“请问先生,我下一次还可以来吗?” “能来,”嘎子点点头,“如果你能协助他们夫妇,把孩子的事儿办好,我免你住宿费。” 女人的行径,瞬间感染到了别人,“那个孩子在幽州的……是不是在唐山?要是在唐山就交给我处理了,要是帝都的话,我肯定玩不转。” 旁边就有人出声笑话他,“带着拐卖的小孩去帝都……一般的人贩子不敢这么操作吧?” 一开始开口的中年人迟疑一下,扭头看向要去黔省的那位——三户人家里,只有他是一个男人,“兄弟,你要去黔省哪里?” 男人说了一个地方,别人闻言都是眉头微微一皱,有人更是表示,那是一个贫困县不说,民风也相当彪悍,被拐卖到那里的孩子不少,但是想要解救的话,警方都会很头疼。 不由自主地,大家就坐到一起商量了起来,最后还是中年男人拿主意了,“现在咱们的优点是身在暗处,而对方是相对贫困的……咱们可以伪装成一个旅行团,很有钱的那种……” 嘎子在远处听他们这么认真地商量,嘴角也泛起一丝笑容来,这样的社会多好,人和人之间真诚相待友爱互助。 三起救助都很成功,其中在幽州那一起,又打掉了一个拐卖儿童的犯罪团伙。 而黔省的那一起稍微有点惊险,男孩儿已经被一个光棍买下,打算让他传承姓氏了。 结果一帮游客在游荡过程中,发现了男孩儿,直接抱起来就跑。 村民们追上来的时候,游客们已经跑上了中巴车,转眼就跑得不见了,车上还撒下了上百张的十元新钞,说是孩子的食宿费! 其实做家长的根本不想给食宿费,可是不撒这钱,真的不好跑出去。 后面的村民们一抢钱,还真就追不上那辆中巴车了,于是光棍选择了报警…… 警方倒是拦住了中巴车,但是此刻已经出了下面的镇子,来到了县城里,男人解释一下,自己抢的这个小孩是亲生儿子,都报过失踪的,网上一查就能查到。 县城相对就比较注重规矩了,警方一查,还真有这么个孩子,孩子也认得他老爸,直接就派警车,护送到市里去了。 下面乡镇那些破事,警方们也都清楚,不过有些村子天高皇帝远,宗族势力又大,管理起来真的很麻烦,现在孩子的老爸自己把人找回来了,警方肯定是要保护的。 奇葩的是,那光棍还找到警察局了,说我花钱买来的后代,就被别人抢走了,你们干什么吃的? “买别人家的孩子,做这种缺德事,你还有理了?”警方也不给她好脸色,“再没完没了的,信不信抓起你来判刑!” 这一起事件不够圆满,然而天底下哪里有那么圆满的事情?有些风俗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扭转的,事实上,在晋省的中义市,发生的情况跟这里也类似。 只不过,大包大揽此事的那位女士着实厉害,带着几十个本地汉子跟在警察身后,硬生生地将孩子抢了出来,还将对方几个人打了个乌眼青,但就算这样,买家也没受到什么惩罚。 三起事件解决得都相当快,以至于小院下一次开门的时候,三家里竟然有两家来还愿了,而这一次前来求助找孩子的,竟然多达十二家! 第三次开院,总共来祈福的人也不过一百四十多,找孩子的就有十二家,冯君听说之后,直接就毛了,“我这是祈福小院,还是打拐小院?” 他不是不想帮助这些可怜人,实在是通过精血找人,太消耗他的精力了。 当天晚上,他不得不通过林黑虎托梦,告诉这些找孩子的人——祈福小院帮你们找孩子,是通过血脉感应,这一次就算了,下一次再来求助的人,必须把家里人集中起来! 血脉有远近,但是兄弟姐妹、父母和孩子的血脉,那真差不了多少,万一出现了“外甥像舅舅”之类的情况,冯君需要排查的人就太多了。 为此他让林黑虎强调了一下,考虑到所有的亲戚汇集起来不是很容易,所以一般而言,取血只会取母亲的,母系一方的血脉,汇集点不能超过两个城市,否则小院不予帮助! 他这拒绝不是无情,而是根本就忙不过来,这才是第三次,求乞的就是十二家,找孩子的人家,是以三到四倍的速率暴涨的,也就是说第五次的时候,妥妥会超过一百人了。 第七次过千人,绝对是毫无疑问! 到时候冯君根本不可能忙得过来,所以他只能优先照顾那些愿意遵守秩序的——你遵守了秩序,不但对自己的孩子好,也能让那些丢了孩子的家庭得到更多、更快的救助。 小处无情,方显人间大爱。 至于说为什么采女性的血,而不采男性的,这可不是性别歧视。 今天十二家里,就有这么一个例子,依旧是女人没来,做父亲的来了——孩子丢了之后不久,两人就离婚了,做父亲的知道了这条线索,也只能一个人来。 然而令冯君感到郁闷的是,他并没有找到男人的孩子! 又排查了一遍,依旧没有所获之后,冯君有点怀疑,这孩子是不是让人贩子弄死了——人贩子真的是很没人性的,为了保险起见,他让林黑虎再次入梦,打听一下女人的近况。 然后他找到了女人,取血之后也找到了孩子,年纪相貌和特征偶读对得上号,于是一切真相大白——合着这男人苦苦寻找的女儿,根本不是他的种! 这个结果让冯君有点哭笑不得,真的是人间百态! 这个孩子管不管?他当然不管了,祈福小院是有求必应,求不到我,我才懒得理你! 关键是女孩儿也没有受委屈,她是被当做女儿收养的,不是在街头乞讨,收养的家庭条件还不错,那冯君还多什么的事? 想到那个男人来的麻烦,他让林黑虎再次托梦给对方:抱歉,你女儿不是你亲生的! 我才不管你戴绿帽子的滋味,关键是你让我很不爽——是不是你的种,心里没点哔数? 而那男人的反应也很守旧:哦,原来不是我的种啊,那就算了,我跟她妈说一声。 林黑虎也不想让这奇葩的一家再来打搅自己了,于是吓唬他:你要是挑破这件事,女儿还找不到的话,人家会不会以为是你把人杀了? 男人思索再三,还是放弃了报复女人的念头,他当然也知道,如果把祈福小院的神秘告诉了女人,她估计也能找到女儿——但是他为什么要告诉她? 男人对前妻的怨气很大,女儿失踪之后,当妈的只会抱怨,最后更是离婚了,就没当生过女儿——这种女人真不值得他珍惜。 不过,在表示了“到此为止”之后,男人还是问了一句,女孩儿现在生活得怎么样? 知道他不再纠缠了,林黑虎也不再吓唬他:她生活得还不错,养父母对她很好。 (又是三更,求月票。) 第一千九百一十六章 认同感 次日一大早,找错女儿的男人给祈福小院放下十张百元大钞,步履轻松地离开了。 有人依旧好奇地问他结果,他面无表情地回答,“孩子已经死了……麻烦你让一让。” 听到这话,谁还敢再拦他?倒是有人不解地皱一皱眉,“死了……还布施一千块?” “解脱了呗,”有人知道男人跟前妻的关系,“他昨天还说呢,家里的婆娘不是个东西,现在女儿死了,他也能彻底放下一切了。” “唉,”旁边有人叹口气,“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这个孩子不如不找,找来找去得到这么一个结果……还不如心里有个念想,以为她还活着。” 听到这话,旁边也有人接茬说,人贩子真的相当狠毒,有时候会为了避免暴露自己,随手将小孩弄死,“他们根本就不是人。” 就在这时,一个女人出声了,“这话不对,自己的孩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她就是纵横中义市的那位,昨天又是在小院里休息的,不过这一次是嘎子免单了。 说话间,那些孩子的家长也先后出来了,女人见状,又走上前出声,“要帮忙不?” 祈福小院里,逐渐出现了一种新的现象,那就是祈福者之间的互动和帮助增加了,主要是针对那些丢失孩子的家庭,大家愿意伸出更多援助之手。 必须指出的是,孩子被拐卖,很多时候跟监护人的粗心大意有关,但更不可否认的是,这些丢失孩子的家庭,大多都是经济条件不怎么好的。 不管是孩子让老人带,还是孩童在公共场所自行玩耍,那都是父母不得不去上班,只能减少对孩子的陪伴,家庭条件好一点的话,当然会有更加妥善的解决方案。 这些人自身的经济条件不太好,遭遇的又是人间惨事,自然更容易激发别人的同情心。 但是从另一个方面来说,祈福小院原本只是一个烧香许愿的地方,在这种地方,大家烧了香磕了头许了愿布了施,起身离开才是常态,信众之间的交流比较罕见。 信众之间愿意自主地进行交流,本身就是对小院的一种认可,认为这里出入的人可信,甚至内心深处愿意帮助——这种认同感,在当今社会是在太难得了。 女人愿意这么主动帮助别人,一来是出于同情,二来就是昨天又梦到了那个神秘的声音——你帮助救出了一名孩童,你的丈夫一旦遇事,有五分之一的几率,会得到我的帮助。 这是在攒宝石碎片吗?女人有种进入网游的感觉,但她还是发问,“是不是做五次好事,你就能完整地救我丈夫一次?” 林黑虎玩这些小伎俩,其实相当拿手——那些做土地神的日子,就是这么过来的、 于是他毫不留情地反问,“与人为善难道不应该是一种好的品德吗,还是说……你觉得自己有跟我讨价还价的资格?” 女人其实是挺开朗的性格,闻言赶忙道歉,说我就是玩网游玩多了,还以为是简单的叠加,所以问一句,真的是无意冒犯您。 林黑虎也就是教一教她规矩,也无意追究责任,“古语道‘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为恶虽恶不罚’,但是现在世风不古每况愈下,该赏就得赏,但是量化……功德该怎么量化?” 女人这一下,是真的懂了,“原来救一个孩子有没有功德,有多少功德,都是不一样的!” 于是她就记住了,多做好事总是没错的,于是她这一次又帮着运作救了俩孩子,顺便利用自己的影响力,挖出了一个贩卖妇女儿童的团伙。 案子还没结,还有嫌疑犯在逃,但是林黑虎的奖励下来了,“你有一个癌症护理中心的推荐名额,可以用在需要的人身上,当然,要符合洛华的要求……相关费用不会减免。” 女人一听开心了,她是其他道门介绍过来的,对护理中心名额的宝贵,实在太清楚了,她手上能有一个机动名额,简直是……感觉比彩票中了一个亿还开心。 她的朋友圈子里,就有人得了癌症,也在苦苦地寻求护理中心的指标,这时候拿出去的话,多么地拔份儿! 她没有拿指标变现的意思,只是想单纯地帮助朋友——落个人情也不错。 但是打算送出指标的时候,她发愁了——好像得了癌症的不止一个哎,该给谁呢? 这一刻,她反应过来洛华为什么那么强势了:这么为难的事情,不强势不行啊。 她也很强势,但是在朋友圈子……没办法强势呀,所以最终也只能决定——搁置! 谁让她只有一个指标呢?等将来看谁先要扛不住了,再做取舍好了。 其实这些烦恼对于她来说是大事,对嘎子或者林黑虎而言,却是再小不过的事了。 林黑虎之所以愿意照拂她,不过是因为她有侠义之心,而且她对丈夫足够关心和忠诚——对土地神而言,这是女性该有的美德。 还有一点,就是土地神的私心了:他尝试培养几个代理人出来。 因为冯君数次明确反对它树立雕像,可现有的香火和信仰,还是让林黑虎觉得有点不够,那么培植几个代理人,帮自己宣传一下,就很有必要了。 这女人能不能成为合格的代理人,这很难讲,但是这种心性的人,扶持一下也值得。 长话短说,因为前几次成功的解救,祈福小院第五次开院的时候,前来寻找丢失孩子的家庭,远远超过了冯君设想的一百家,达到了小三百家。 小院的客房直接不够住了!院子里总共的客房也才两百间出头。 事实上,前四次的解救并没有完全成功,除了那个已经被父母放弃的女孩,还有孩子是真的死了,也有被害残疾了的,并不全都是喜剧结尾。 但是大致来说,几乎所有孩子的下落都有了交待,这足以让人风尘仆仆不远万里地赶来。 小院不开门的时候也就罢了,一般人都老老实实地等着,但是到了开门这一天,可就闹腾了,谁都想进去,说是不住客房,能打地铺也行。 冯君有点闹心,不过上一次的时候,他就预料到以后的数据会爆,所以他特地做了安排:寻找失踪儿童的家庭,只允许进一百家——剩下一百家,还要留给别的祈福者。 他所图甚大,终究不能让这里成为“打拐小院”。 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处在两者之间,他也只能稍尽绵薄之力。 但是孩子的家长不答应,没希望的时候也就算了,现在有了希望,谁不想早点知道孩子的下落? 而且孩子的家长中,真的有那不讲理的,更有那自觉不含糊的,家里来的人又多,听说只能进一百家,马上就不干了,嚷嚷了起来,有搞成群体事件的架势。 这些人这么折腾,不是真的为所有三百家失踪孩子的家人出头,他们只是想借此表明——不管你们怎么选,一百个名额里,我家肯定要占一个! 嘎子也猜到了,没准会有事情发生,所以跟好风景通了气,梅老师现在负责的是修真小院,距离祈福小院并不远。 她挂上面巾,一个瞬闪赶到,见到场面有点失控,抖手就打出了十几张惊雷符。 一道道雷电闪过,十几个人跌倒在地,然而闹事的不止十几人,梅老师又拈出百余张惊雷符,继续一张张地打出。 在场的人直接就傻了,别人都说祈福小院有神异,也深信不疑,但是亲眼见到,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一道道惊雷打出,那视觉效果,还真不是一般地震撼。 有些人吃了一道惊雷,起身之后发现没大问题,又更加凶猛地叫嚣了起来,以此表明自己的悍勇,而梅老师的考虑则是:蜕凡期的惊雷符不够?那就换炼气期的! 炼气期的惊雷符打下去,那可不是十来八秒能恢复的,再凶悍的人连吃两记,感受到其中的差距,也绝对不想再吃第三记了! 所谓攒鸡毛凑掸子就是这样,习惯以多为胜的群体,主心骨就那么几个,打服了刺头,其他人也就不敢声张了。 但是梅老师没有就此结束,晋阶炼气期之后,她的头脑和反应提升了很多,将刚才聒噪的一人一个个劈倒,才缓缓走进了祈福小院。 嘎子抬手指一指,面无表情地发话,“刚才被雷劈到的,都老实蹲到墙根去,你们会成为黑名单上的人……祈福小院愿意帮助信众,不欢迎害群之马。” 话音未落,两个年轻人拔腿就跑,这么多人,不相信你能抓住所有人! 别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嘎子手里打出两颗石子,打穿了两人的大腿。 还有四五个人也是受了他俩影响,下意识地拔腿就跑,不出意外地都是捂着大腿,倒在地上哀嚎。 有人拿着手机开始录像,想转发到朋友圈或者网上,却愕然地发现,这里没网! 嘎子左右看一看,慢吞吞地发话,“没人跑了?那我说两句……首先,你们暂时不可能网上曝光,这里有干扰器;其次,你们目前站的这块地,不是公共用地,是有主的!” “既然是有主之地,你们进来了,就要接受主人的安排,否则会被宣布为不受欢迎的人。” 第一千九百一十七章 也开测了 面对嘎子的话,一个帅气的男生举起了手,在获得许可之后他出声发问,“不听你们安排,就是不受欢迎的人?那我现在可以离开吗,会不会勒令我删除录像?” “你最好删了录像,”嘎子看着他微微一笑,心说年轻真好,“其实我们不怕你发到网上,最多是有点小麻烦,但是你可能会遇到大麻烦……如果不信的话,你现在可以走了。” 帅气男生才待说什么,旁边一个壮汉一把搂住了他,“帅哥,我知道你挺有正义感的,这个很好,现在的社会需要正能量,但是我的儿子还没有找到……你想让这里关门吗?” 壮汉一脸的横肉,胳膊上也特别有劲儿,勒得人喘不上气来。 “哥,别动手,咱好好说成不?”帅哥赶紧举起了双手,“我学法律的,家里还有律师事务所……总觉得他随便伤人,这个不太好吧?” “那你可以走呀,”嘎子面无表情地发话,“发到网上吧,年轻嘛,没什么不可以的……再开一家律师事务所也是有可能的。” 这真不是磕碜人,陆晓宁没有冯君那么聪明,但他也知道现在洛华是什么样的影响力,林美女他们也是一直在盯着的,现在洛华好不容易做点好事,要是被人带节奏…… 删帖封号那都是轻的,律师事务所你就等着被各种蹂躏和谈心吧——要是这点事情都办不到,洛华可不仅仅是寒心,而是会考虑……能允许这种现象存在,是不是有了什么变化? 所以他就干脆地表示——你真敢发出去,家里就可以考虑开一家新的律师事务所了。 当然,开得成开不成,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帅哥愣住了,他也是跟着被雷击的某人来的,不过只是同学关系,跟着过来凑个热闹,刚才同学他们围攻对方,他有点不齿,所以没有参与,就没有被连累。 事实上,他家能开了律师事务所,人脉什么的肯定都不缺——不管在哪个国家,想开这种中介公司,没点能力都不可能发展得太好,毕竟在华夏古代,这个职业被叫做讼棍。 帅哥家学渊源,也知道轻重——刚才就没动手,后来问的问题,也是大义上没有毛病的,所以嘎子不能轻易对他下手,也是必然的。 但是对方现在威胁,自家的律师事务所可能开不成,他是真的恼火了,“是这样吗?那我现在……就可以走了?” “可以走了,”嘎子点点头,面无表情地发话,“但是你这么做,算是不配合我们,所以……麻烦出示一下身份证。” 出示身份证不算大事,但是一般人没资格这么要求,嘎子这么做,听起来像是过分了,但是很显然,他是想要登记上黑名单。 然而帅哥不这么想,他出身于那样的家庭,一般情况下是眼高于顶,但是他现在意识到了,自己的身份证一登记,很可能给家里带去天大的麻烦。 他不确定对面的年轻人是不是明白,开律师事务所的人有多么不好惹,但是同时他也不确定,对方的能量到底有多大。 这个时候,当然是稳妥第一,所以他果断地删除了手机上的录像,“我把录像删除了,你可以检查……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我没兴趣检查,”嘎子一句话就怼了回去,“你现在要走,就拿出身份证。” 帅哥不吱声了,得了,我等会儿再走行不行? 嘎子见他不作怪了,也就懒得理他,而是沉声发话,“今天来的,找孩子的特别多,你们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只能留一百家住宿……我们这里地方小,处理不了那么多事情。” 还有人想说话,但是想一想刚才的电闪雷鸣,还真没胆子。 嘎子继续发话,“所以谁留谁走,我们要做一个简单的测试,不接受质疑……如果谁不能接受结果的话,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一个男人举起手来,获得许可之后发问,“请问测试标准是什么呢?” “没有可以公布的标准,”嘎子面无表情地回答,“我们认定的,就是合适的,我们不是官方机构……我再次强调一点,神异不容置疑,不相信的可以离开。” 下面的人鸦雀无声,虽然还有二百多家在等着找回来自己的孩子,但是没人敢再在这个时候跳出来——黑名单什么的倒还无所谓,一旦离开,真的可能再也找不回孩子了。 倒是那帅哥忍不住嘀咕一句,“孩子失踪了,做出点过激的事情,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小伙子,你这话说得没错,”他身边的壮汉一伸手,又搂住了他的脖颈,狞笑着发话,“但是你要搞清楚一点,不止他家一个孩子失踪了……我们的孩子,难道就该成为分母吗?” 他的手臂越搂越紧,仿佛是要扼死人一般,“你可以过激,那你猜猜,我能不能过激?” 生活中不缺乏炸刺的人,尤其是仗着人多,吆五喝六的,总觉得自己不含糊。 但是这位是真正活明白了的,看着样貌不像好人——应该本人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很显然,这是一个吃过亏的人,知道提前打听,明白什么人好惹,什么人不好惹。 所以他看得很透彻,知道任由这些人捣乱,会影响找回自家女儿效率——就是冯君说的话,有些人的不讲理,会延误很多人的合理诉求,也会增加洛华的成本。 一般人面对这种情况,可能就认了,但是他不能认——狗一样的东西,老子不招惹你们,那是懒得计较,但是你们想胡来,那可就别怪老子不客气了。 事实上,大多数人心里还是明白事的,眼见有人出头,马上就有人出声支持,“人家这里是祈福小院,是神异,不是任由你们折腾的地方。” 他们是真的引起公愤了,紧接着又有人跟进,“虔诚的进,不虔诚的就滚吧!” 舆论一面倒地支持祈福小院,不过一进入小院测试,虔诚度还是很有些不同——自打冯君考虑到这里要爆棚,已经在这里又安装了一套阵法。 很多人的虔诚度,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以上,但也有些人的虔诚度,低得吓人,只是在百分之四十多五十。 其实这个现象很正常,有人信自然就有人不信,有的是夫妻两人前来的,妻子的虔诚度能达到百分之九十五以上,而丈夫的虔诚度就在百分之四五十左右。 不是男人不想找回孩子,而是他们经历的希望太多,也被失望打击得也足够多,很多时候都不敢抱有希望了。 其实在前四批里,冯君相信也有虔诚度不够高的人,但是他没必要因为这个卡人——你帮人家把孩子找到,虔诚度自然就提升了。 什么事都没做,就指望人家虔诚度爆表,那不是找信众,是在找脑残粉。 不过现在人多了,口碑也传出去了,拿虔诚度卡人也是必然了。 冯君这次的虔诚度阵法,也是连着电脑,相关的指标也很多,查的并不仅仅是对小院的信任,还有其他的因素,而且自己有一套算法。 除此之外,测试的人要登记真实身份,而且身份会被录入洛华的数据库。 拿不出身份证的人,那就连测试的机会都没有,也断绝了某些人看热闹的想法。 很快地,两百多家测试完毕,嘎子选了靠前的一百家,用打印机把名单打出来之后,安排管理人员贴出去,这就是此次可以留宿的孩子家长。 在别人眼中嘎子是负责人,没人敢接触他,倒是有人找上了管理人员,递一根烟过去,见对方冷着脸摆手,还是硬着头皮发问,“这位老哥,我打听一下,这选人的规矩是什么?” 管理员是真正的打工仔,算杨玉欣的员工,不过在祈福小院待了这么长时间,早就路转粉了,听到对方这么问,他就绷着脸回答,“我也很奇怪,你心里没诚意,来这儿做什么?” “不可能没诚意!”男人旁边的女人急眼了,“大哥,只要能找到孩子,我倾家荡产,全部家当都捐给你们……当着神异我发誓,如果做不到,我全家不得好死!” “嗯?”管理人员的眉头一皱,不高兴地发话,“这里是你撒野的地方?” 男人赶紧将女人拽到身后,赔着笑脸发话,“大哥别生气,自打孩子丢了,她的神智就一直不怎么正常,她的冒犯……我给您赔不是了。” 管理人员一摆手,淡淡地发话,“都是可怜人,我可以不介意,但是神异不能冒犯,连高声喧哗都不行,你还要赌咒发誓……这是打算绑架谁呢?” “对对,是她的不对,”男人不住地赔着笑脸,“我们再上一炷香就走人。” “不是她不对,而是你不对!”不知道什么时候,嘎子走了过来,他知道这个女人的虔诚度非常高,可惜这个男人对小院的信任度有问题。 所以他就要指出这一点来,“你老婆没问题,是你诚意不够,你拖累了她!” 管理人员闻言脸色一变,悄悄缩到了一边——合着自己是训错人了? 这个很圆滑很会说话的男人,才是真的不信任小院?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九百一十八章 主动帮忙 嘎子一说话,当然就等于把调子定了下来,没人再怀疑女人的虔诚。 男人却是有点讪讪,被人当面指出诚意不足,真的是难免尴尬,他苦笑一声,“我的诚意……抱歉,我是个很缺乏安全感的人,但是对贵院,我真的抱有很大的诚意。” “行了行了,”管理人员忍不住了,主动站出来将功折罪,“你忽悠我也就算了,还敢忽悠陆大师,这是要往死里得罪我们了?” 男人尴尬地笑一笑,不敢再出声辩解了,倒是女人又走了出来,冲着嘎子深深地鞠了一个躬,“大师,那我不要他陪着了……不算他成吗?” “那你来的时候就该别带他,”嘎子一摆手,淡淡地发话,“心不诚的、做过坏事的,都别领过来……下次再来吧,想上香可以上一炷。” 他的表态,很快就成了小院众所周知的规矩,在此之后,来小院的人基本上都会自问一遍,我够不够诚心。 而那男子也成了众人的好奇对象,有人特地追过来发问,“兄弟,小院测的是不是真的?” 男人也只能苦笑着辩解,“哥们儿,我真的是天生安全感不好,飞机都不敢坐。” 不管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大家可以实锤一点——小院可以准确地测出诚意大小。 好吧,这也不是多重要的事,在传说中,很多神异都有类似的感知能力,不过可以确定的一点是,以后在这里,绝对绝对不能伪装虔诚。 能测虔诚度的,并不止是祈福小院,嘎子走出院门,打算处理刚才闹事的人,却发现林美女站在不远处,见他出来了,笑着主动打个招呼,“陆大师好。” “别叫我大师,瘆得慌,”嘎子一摆手,沉声发问,“有事?” “你都独当一面了,叫一声大师也是应该的,”林美女笑着回答,然后扫一眼现场众人,又指一指几个大腿还在流血的家伙,“要帮忙吗?” 嘎子还真没兴趣处理这种小事——事情并不难解决,关键是太耽误时间,不过既然是林美女这么问,他就很自然地反问一句,“先说一说,你想要什么吧。” 他太清楚这女人了,从来都是无利不早起,如果不是有事相求,她绝对不会主动帮忙。 不过他对她要稍微客气一点,不像冯君那样冰冷生硬——他的女朋友罗玉环,还在林美女那个体系里混,就算林组长不是她的顶头上司,那也是上级。 林美女也知道这一点,笑着发话,“这个……有一套‘忠型’一号,出了点故障。” 嘎子也知道,对方对那些电力版的阵法,重新命名了,主要是为了掩人耳目,分别被列为“忠型”和“聚型”——如果被人听到,没准只会以为是“中型”和“巨型”。 至于说为什么定义的是“一号”,那用心更是昭然若揭。 “只是故障吗?”嘎子若有所思地白了她一眼,口气中有着明显的无奈。 “据说只是故障,”林美女笑眯眯地回答,“希望你们能帮忙修一修,你会修吗?” “拉倒吧,只有老大会修,”嘎子干脆地摇摇头,很耿直地回答,“就算我会修,也会告诉你说我不会……你要明白,老大痛恨不守承诺的人。” 林美女幽幽地叹口气,“我接到的通知是这样的……电力过载造成的故障。” “这事儿你自己跟老大说去,”嘎子毫不犹豫地表示,又指一指在场的人,“这些家伙我自己能处理了,不牢你费心。” “来人,”林美女手一挥,远处跑来两队黑衣精壮小伙,迅速将在场的人控制住,并且带离了现场,门口的帅气小伙子见状,忙不迭转身走回院子,“我登记身份证!” 嘎子很无奈地看着林美女,“我说,你为什么一定要拖我下水呢?这事儿我答应不了你!” 林美女无奈地耸一耸肩膀,“问题是……我不敢跟他提这事儿,你帮着传递一下消息总可以吧?合适的话,顺便说一说情。” “说情你是不要想了,”嘎子一摆手,“至于说传递消息,我只管传话,不管任何反应。” 不多时,冯君就见到了被运来的破损的电力版测试阵法。 他根本不用细看,神识扫一下就知道问题所在,“果然是想逆向破解……我就奇怪了,他们不是觉得五台测试阵法不够吗?居然还这么做,以为我的警告是假的?” 嘎子轻哼一声,“也就是破解测试阵的胆子,没见他们敢破解聚灵阵。” 冯君想一想,最终还是笑一笑,“看来祈福小院出现的测试阵,还是有点刺激人。” 他能感知到,这一套阵法应该已经坏了一段时间,也就是说,林美女他们的破解早就开始了,奈何他们对仙家手段了解得实在太少了,不出意外地自毁了。 自毁之后,他们也不敢来找洛华,直到祈福小院又拿出了新的测试阵法,他们才找上门来,潜在意思就是说——你上次说没有了,这不是骗人吗? 当然,冯君没有义务倾囊相助,所以这个潜在意思,他们也不好说出口,反正就是借机暗示一下——这个我们不小心弄坏了,拜托修一修。 在提出要求之前,他们先顺手帮冯君处理一些麻烦,也算表示善意。 凭良心说,连嘎子都不把那些麻烦放在眼里,冯君自然更不在意,不过有些小事真的很浪费精力,有人愿意出手帮忙,也算不错。 所以冯君无奈地叹口气,“告诉他们,没有下一次了。” 嘎子却是相当地吃惊,“君哥你这是……还打算帮他们修?” “不然呢?”冯君翻个白眼,“不试一试,他们可能死心吗?说句实话,如果他们不私下试一试,我都会有点看不起他们!” 嘎子听得有点似懂非懂,“那这……可不就是在你的意料之中?” 冯君默然,半天才出声发话,“林组长的脸皮之厚,还是出乎了我的意料。” 这一次他并没有修理,而是直接拿出一套新的阵法,旧的阵法材料直接收回。 他的判断一点都没有错,林美女他们运走新的阵法之后,检测一下叹口气,“同位素的印记没了,也追踪不到……这位还真的有存货。” “有存货又能怎么样呢?”有人不以为然地反问,“这次人家能答应置换,已经触碰到了他性格塑像的边缘,下一次,他真的会翻脸的……短期内不要再找事儿了。” “那就不找事呗,”前一位不以为然地回答,“分解这一台的时候,咱们可要小心了,要吸取上一次的教讠……” “你想都别想!”对话的那位怒了,“这台是我们的,你们想拆,去拆别家的!” “什么叫你们的!”要拆的这位也怒了,“都是国嘉的!有五台机器,拆一台不行吗?” “少扯那个蛋,我们只有这一台!”那位的嗓门高了起来,“你既然说多,去找别人的!” 旁边有人试图阻拦,他却坚决不肯答应,“上一次也说会小心,结果成那样了,现在还要我们奉献,真当我们是后娘养的?” 说句实话,冯君觉得五台不少,其实还真的不多,各个部门和单位那么多,五台怎么可能够?想一想道门各脉就知道了,在洛华庄园之外,小小的道门就有五台测试阵法! 冯君想的是,各单位之间能够相互借用,然而这并不现实。 首先,永久所有权该属于谁,这就是个问题;其次,各部门都有自己管理方面的考虑,不会容忍外人掌握了自家的私密数据,这会造成很大的混乱! 比如说,某个单位发现奸细了,是该马上揪出来,还是慢慢养着钓大鱼……这能容忍外人轻易置喙吗?必然要坚持本单位的计划。 所以说,这个阵法能被拆解一次,已经是很难了,第二次……基本不可能。 就在他们争辩不下的时候,修真小院的成员,也基本定了下来,这一次的名单,扯皮得实在太厉害了,以至于此刻才能决出。 不过,三百六十人的大名单报到洛华这里,速度就开始加快了,基本上也是通过测试阵法,再加上登仙鉴改造的资质阵法,以及一些综合考虑,人就选出来了。 至于说有没有关系户?那当然有了,一共一百二十个名额,洛华庄园偏帮几个关系户,那也叫个事儿? 事实上,这一百二十个人里,有些是只精通武术,对道法却极其懵懂的,这种人进了修真小院,除了练一练拳脚,基本上无事可做。 灵田好不好?那当然好了,但是连灵植种子都没有,还种什么的灵田。 不少人的灵植种子,还是从丹霞天秘境里带出来的,别笑他们寒酸,还有更寒酸的,比如说四明山的一名小道士,带来的只是七八棵人参,年份最大的也就是三十多年。 别笑,真的不容易,三十多年的野生人参,还是活的带了进来,也是很辛苦了,光是这棵人参加上湿土,重量几达一吨! 然而,此物搁在外界,那是绝对能引起哄抢,但是出现在道门精英荟萃的“修真小院”,只会让人感觉到悲哀。 第一千九百一十九章 修炼不易 冯君见过各家准备的物资之后,真觉得有点心酸,现在的道门,竟然落魄如斯! 不过他没有着急去干预,而是想看一看这些人打算怎么修行。 然而,道门能在世俗界传承这么久远,那也不是幸致,真的是各有本事。 以四明山那名小道士做例子,他不懂多少武术,也没有像样的灵植,修习道法也没有什么基础,但是他手脚利索,除了必要的晨课和打坐之外,大多时候就是跑前跑后给人帮忙。 谁需要做饭了,他动手帮着张罗,有人的快递来了,他帮着去取,有些纯粹武者不太懂道门的一些术语和概念,他会帮着讲解,他也不懂的,就到处请教他人。 其实他还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那些只会武术的,按说这里灵气浓厚,只修炼武术,也能获得极大的提高,但是没谁会幻想,自己能够成为先天高手之后以武入道! 成为先天高手,这个事儿还可以想一想,真正的武林高手,都是相当自傲的,以前几百年没出现过先天高手,大家也就只当是传说了,现在洛华接连出现先天,他们当然也敢惦记。 但是说起成就先天之后“以武入道”,那就是痴心妄想了,华夏道门公认,目前已知还保留有这样传承的势力,只有洛华一脉。 就连大名鼎鼎的昆仑,门中虽然武修众多,也没有晋阶先天之后,转为炼气期大修的例子——昆仑武修大多时候是作为道统护法力量存在。 不过武修想转道修,倒还有不少传承,一如冯君给自己的父母设计的修炼方式,先是修武,修到一定程度之后,转为修道,当然,修道的起步是蜕凡一层。 这样修炼,有点耽误时间,但确实是一种比较容易实现的修道路子。 所以纯粹的武修,在修真小院里才是最无奈的,如果他们不想修道只想练武,这里就是梦寐以求的仙境,但是既然知道了还有更高的层面,谁又不想站上去看一看呢? 更别说他们此来并不仅仅代表自己,身后还有师门的托付,就算他们不想站上去看看,只想在自己的领域里精益求精,但没有收获的话,如何向师门交待? 比如说一名武当弟子名叫王大鹏,他是一心练武的,主要的目标也是为武当在各项比武上争夺荣耀,所以他接触的修道知识,也仅仅限于武术方面。 去年龙门大会,他是家中父亲亡故,在家依照古法守孝三个月,所以错过了,否则的话,闯进四强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 这样的人来了修真小院,郁闷可想而知,他倒也带着灵植,但那是武当公产,他只是帮忙种植,将来收获的时候,有他一份、 所以他的处境,连四明山的小道士都不如,小道士那几棵人参虽然可怜,终究还是他自家的私产,甚至敢许诺说,三年之后离开小院,我可以送一株人参出来。 王大鹏却是连说这话的资格都没有。 而且,小道士对道法多少理解一点,王大鹏却是只知道经脉、穴位之类的。 四明小道士不歧视王大鹏,也愿意讲解一些道法给他,但是他……无以为报! 王大鹏就琢磨着帮大家种地,但是这事儿小道士也在抢着做,还是真正地让人为难啊。 当然,有混得差的,就有混得好的,茅山弟子在修真小院里,绝对受人羡慕,他们要道法有道法,要武术有武术,擅长符箓,也有一些灵植——起码有灵谷或者灵米可以种植。 最关键的是,他们有“大师姐”,有啥不懂的,请教大师姐,手边没有做种的灵谷或者灵米,先跟大师姐借一些! 门里有人好修行,老话说死了的! 除了茅山,丹霞天弟子的日子也不错,道法和武术的传承差一点,但是这个可以相互交流,灵植的话,从秘境里带出来一些,虽然他们没有大师姐,但是茅山弟子也不敢小看他们。 其他如如青城、太白山、罗浮山的弟子各有依仗,日子起码过得下去。 可有些小道门的修者,日子过得着实不如意——幸福感都是对比出来的,虽然这里的灵气极为浓郁,绝对比以前幸福多了,但是横向一比,真是太惭愧了。 不过好的一点是,同为道门修者,借了洛华的资源修炼,谁也不敢随意轻慢其他道友,相处几天之后,大家竟然可以坐在一起相互论道了! 说到底,天下道门是一家,而且道门讲究的是“我自寻我道”,推崇的是在身心的磨练中实现突破和升华,并没有“异端去死”的一神教自我净化的理念。 所以道门平日交流的主要障碍,是敝帚自珍和秘不示众,而不是你说出来之后,可能被当做异端来打杀。 为什么在以前,道门存在讲道的习惯?那就是大家一直在寻找自我突破的方向——别人的观点未必合适你,但是听一听总有好处。 而现在的修真小院里,虽说都是道门中的精英人物,但是大家传承都不是很完整,欠缺得也太多,因为有洛华的存在,大家都愿意公平交流——想要得到,必须要付出。 没过几天,小院里修炼的气氛还算不上太浓,反倒是很有了些古时论道的感觉。 就以武当王大鹏为例,他本人是很孤傲的,如果没有这个气氛,他的追求就是突破先天,成为一代天骄。 但是现在大家都愿意把心得拿出来,那他能做的,就是分享自己练武的心得——武修最终能抵达的层面,不如道修,但是没有一个很好的身体,道修也未必能走得远。 还有一个例子是罗浮山弟子,罗浮山除了一个青霄子,基本上没有什么足以自傲的东西,起码在洛华出现之后,因为冯君不想面对羊城伤心地,并没有给罗浮山什么好处。 十大洞天里,堂堂的朱明曜真之天,现在给人的印象竟然是“百粤第一观,特别有钱”…… 但是事实上,罗浮山有青霄子就相当了不得,老道长对道法研究很深,虽然修为奇差,但那真不是他的问题,末法时代又没有啥奇遇,修为高得起来吗? 因为有青霄子言传身教,所以罗浮山的道长们对道法的理解都不差,别说敢在澳洲讲道,去武当和茅山讲道,那边也不敢说他们没资格。 所以,虽然罗浮山弟子武术和道法都不算强,灵植什么的……也就比四明山强一点,但是只要他们在小院里愿意讲道,别人就有回报。 要不说道门能够传承这么久远,虽然式微很久,却依然能保留下来火种,那还真是有原因的,洛华提供了一个平台,各脉弟子就主动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丹霞天这次也出了一个人物,就是那个从王屋改投过来的王可儿,她不到三十岁,已经是蜕凡二层,不算洛华这帮变态的话,她真可以算是道门后起之秀了。 她改投了丹霞天之后,麻三娘亲自出面带挈她,还让她在秘境修炼,短短的十来天就突破到了蜕凡三层,这次修真小院修炼,丹霞天有六个指标,怎么算也轮得上王可儿。 王可儿来了之后,一开始还挺低调——刚从王屋转投麻姑山,就不要让人嚼谷了。 然而她在王屋,也是学霸类的存在,听大家一直讲道,忍不住就想说话。 因为她是跨了支脉学习的,而王屋一脉虽然传承也弱了不少,但终究是十大洞天里的老大——现在都还有半死不活的聚灵阵,他们对道法的理解还是很有独到之处。 而丹霞天虽然不行了,可麻三娘终究是出尘期的老祖师爷,见识就在那里摆着。 别人一直讲道,丹霞天几个弟子就有点忍不住了,他们倒不会担心受到别人歧视,可是总觉得自家现在身处道门顶级的几个势力,居然连话都不能说,也是深感郁闷。 他们都知道王可儿在这方面造诣不低,于是就找过来,“王师妹,咱们一直不做声,也不太好呀,你能不能讲一讲?” 王可儿本身就是性情中人,否则也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申请转投丹霞天,听到大家这么说,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躲避下去了,于是表示,“我讲肯定没问题……明天早课以后讲!” 修真小院讲道,没有任何的规矩,同一时间段,小院里三个人讲道都是有可能的,各选一处开讲就是,声音不要太大,别影响到其他人就好,至于谁来听谁不来听,那是随缘。 这种气氛,真的有点类似于上古的道门交流,随心随性,想听谁不想听谁都随意。 罗浮山的弟子就曾经感慨过,“上古气象,道门还真的复兴有望了!” 说到底,还是洛华建立起这个平台了,而且是要灵气有灵气,要灵地有灵地,换了其他任何一家道门来做这件事,绝对达不到这个目的。 王可儿讲道的第一天,大家只是礼节性的听一听——反正也就个把小时而已。 但是到了第二天,听的人就多了——都是修道者,水平或许是有高低,但是讲道的人有没有干货,大致还是听得出来的。 好风景负责修真小院的,她很敏锐地发现了异常。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九百二十章 老大要讲道 梅瑾最近修炼得也比较刻苦,虽然距离炼气二层还比较遥远,但是已经是炼气期了,那肯定要争取进入出尘期。 出尘期在昆浩位面能活五百年,地球位面……好吧,就算地球的杂质多一点,打个对折,活个两百多年没问题的吧? 梅老师以前看不到目标,所以就比较咸鱼,现在能多活两百年,她当然会努力争取。 她现在分管了修真小院,里面的灵气足够她修炼的,所以很多时候她都懒得回洛华,有时候回了庄园之后,估计晚上没有瑜伽活动,还会再返回修真小院。 说到底,她管了这一片,该操的心还得操,而且这么大的院子里,她说了就算。 好风景是咸鱼性格,但是自己的摊子,也得看着点不是? 听说王可儿讲得不错,她就也过去听一听——对于这些小修者而言,她这个炼气大修士随便查一查岗,是很正常的事情。 听了两天之后,别说,她还真听出点名堂来——这个王可儿,有点真才实学! 说来惭愧,她跟着冯君修道,并没有几年光景,大多时候修为的提升,还是靠着练瑜伽。 王可儿修道时间也不长,但是比她多个一两年,关键是人家真的肯下功夫琢磨,就用心程度来讲,比她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强多了。 好风景的修为,虽然是冯君仗着修为强行提升上来的,可是她的眼界要比王可儿强很多,所以她明白,真要论基础理论,自己还真的不一定是对手。 她听了两天之后,觉得很些有道理——毕竟丹霞天的很多观点,对坤修很有帮助。 而梁思玉也凑了过来,想要知道梅老师怎么看王可儿讲道。 要说起来也挺有意思,梁思玉、赵霞和刘玉婷,原本是洛华招收进来的第二批工作人员,冯君当时就约定,五年之内不许他们修炼的。 但是这一次修真小院建立起来,杨玉欣就提醒冯君了,说外面人都能沾洛华的光,咱也得照顾自家人不是?要是外人比自家人的待遇还好,那就容易让人寒心。 冯君本来是很注重规矩的,答应过什么,不会轻易食言,但是也不会轻易改变。 可是杨玉欣这么一说,他就觉得当初的决定,确实有点不合适了。 冯君的根本学历是中文,而中文的根本并不是语法、语境什么的,而是历史! 学中文不学历史,那学的根本就不是中文——地球界的其他国家,可能没有这种感觉,因为没有历史的以字母为语言的国家,哪里懂得象形文字的骄傲? 私货就不夹带了,熟读历史的冯君心里很清楚,“没有万世不易之法”。 想要不落伍,必须自己要跟上时代,还得愿意跟上时代,从时代的变迁中,汲取对自己有用的养分,如果没有这个意识,拒绝改变,那早晚会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 所以冯君愿意坚持原则,但是大势变化的情况下,他不会抱残守缺拒绝改变。 他也不后悔自己当时定下了原则,只不过……形势变化得太快,谁能想得到呢? 反正他需要做出的,也仅仅是顺应大势的改变,肯定不能算出尔反尔。 修真小院里还空着八十间房舍备用,冯君划出三间来,交给刘玉婷、梁思玉和赵霞修炼——其他道门都能享受到的福利,咱洛华的内部人没道理享受不到。 然而,当初的话言犹在耳,给出位置是正常的,但是直接拿出功法来……也不太好吧? 事实上,他已经在开始物色第三批管理者了,上一次是投票选举的,这一次也投票好了。 上次的投票设计得不太成熟,这次有必要吸取教训,起码嘎子和好风景直接弃权的事情,不能再发生了。 而且这一次投票的人,基数应该再增加一些,高强、古佳蕙和喻轻竹,也该有资格了。 梁思玉目前负责的是庄园的外联,就是以前李诗诗那个角色,眼下她还在负责着,但是很显然,她的热情已经全部投放到了修炼上! 要知道,梁思玉在洛华庄园的这一年多时间里,明面上不但没有工资,还要向洛华庄园交钱,度过了一开始的不了解期之后,她毫无怨言地继续交钱上班。 没有谁是傻子,她追求的就是撑过五年之后,生命会有再一次质的飞跃! 当初张采歆就说了,“我是帮你抢到了这个机会”,她当时不懂,后来真的懂了——这个位置,根本不是交钱能换来的。 现在洛华开了口子——对她们三个开了口子,她当然要过来适应一下。 不过,在什么山唱什么歌,她也是懂的,张采歆目前是洛华妥妥的老二,但是修真小院不归张采歆管,这也是事实——据说因为张采歆不想管,冯君还很不高兴! 这些都还不是最主要的因素,最主要的因素是:洛华给了他们修炼的位置,但是没有给出相应的功法! 梁思玉已经很清楚了,功法这个词,其实是很神圣的,有和没有是截然不同的。 洛华不给功法,是舍不得吗?搁给别人可能会这么认为,但是梁思玉自认智商超出普通人,绝对不会这么想,作为洛华的管理人员,她非常确定,洛华是不缺功法的! 不缺功法,但是又不给,那是因为什么,估计就是那四个字:法不轻传! 三个菜鸟聚在一起讨论一下,觉得冯老大给了自家修炼场地,却又不给功法,应该就是让三人先深入了解道门理念,夯实了基础,然后再开始修炼,想必能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 就这个猜测,三人还问了相关的人,王海峰和徐雷刚就表示,先了解一下理念不错,而张采歆却是认为,冯老大可能在做什么试验,反正先研究理论基础也很好。 梁思玉的头脑不差,但是接触道门的时间实在太短了,而且她到了洛华之后,事务性的工作不但多也繁琐,基本上没什么时间去钻研。 这次她看到好风景对王可儿讲道感兴趣,就凑过来了解一下:是不是她讲的比较权威? 梅老师却是表示,“权威什么的谈不上,她是有自己的想法,倒是可以听一听……要说权威,谁还能比得上咱冯老大?” 梁思玉闻言叹口气,悠然地发话,“可惜呀,听不到老大讲道。” 她只是感慨一下,但是好风景却记在了心上——修真小院算是她的地盘,若是发展得不好,她脸上也无光。 因为负责了这里,以前那个一直咸鱼的梅主任不见了,竟然开始主动考虑业绩和面子,可见冯君让弟子们各管一摊,还是有正面的、积极的作用。 当天晚上,好风景和冯君练完瑜伽之后,就提起了请他去小院讲道一事。 冯君听得就是一笑,他是真不怕讲道,在学校的时候就有所涉猎,去了昆浩位面之后,他又是一个人摸索着修炼,眼下走到了即将抱丹的地步,他还真不信有人讲道能强过自己。 不过对一群小弟子讲道,他有点提不起兴致,“太浅显的东西没必要讲,讲得稍微深一点,我估计他们就听不懂了。” 梅主任能理解他的心态,不过她还是想努力争取,“那就讲一些浅显的……” “修真小院这个平台,是咱洛华提供的,只任由他们自行交流,会不会导致咱们的存在感很差?这么大的场所已经提供了出去,稍微再讲一讲道,人情就做扎实了!” 冯君闻言有点意动了,“倒也是,别人能主动讲,咱们也不能让人以为,洛华是敝帚自珍之辈……奇怪,你今天怎么这么积极?” 好风景悠悠地回答,“以前只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这人有个习惯,要么不做事,要么就要把事情做得漂漂亮亮。” 得了冯君的承诺,第二天她就在修真小院里宣布,说冯山主会在下周一凌晨三点讲道,两个小时讲道,两个小时答疑,还请大家提前做好准备,到时候注意秩序。 消息发出来之后,直接炸锅了,大家纷纷找到梅主任,申请使用手机。 修真小院并不主张使用手机,对此,梅老师讲得很清楚,因为大家在谈论道法,有可能被国外的势力偷听,学走道门真意,所以大多时候,手机是被收起来的。 只有午饭后一小时和睡前一小时,大家可以申领自己的手机,用来打电话、刷朋友圈和发微博之类的。 对于这个措施,诸多道友并不抵制,修道者本来就应该清心寡欲。 事实上大家都听说了,冯山主本人都很少使用手机,有些时候会拿手机推演一些东西,但是谁想通过打电话找到冯山主,那基本是不可能的。 不过现在有要紧事,大家紧急申请使用手机,好风景自然也会给他们。 有人已经开始打电话了,有人却是缠着梅老师发问,“梅大师,我师门的人能来听讲吗?” 好风景已经问过冯君了,她表示说,冯山主会讲一些基础的东西,你们师门长辈大可不必前来,而且来的人进了小院,只能在会客区听讲,不能进入生活区和修炼区,也不能发问。 不过她自己也有要求,谁要来旁听,必须提前报备,小院这边好做安排。 第一千九百二十一章 小院绰号 冯君要讲道的消息传出去,瞬间就引爆了道门圈子,申请前来旁听的人极多。 不光是小弟子,那些大派的执掌,几乎也全都报名了——毕竟这是冯君第一次讲道。 梅老师原本是想尽可能地做好接待,但是眼瞅着要过三千人了,她也着急了,“我们要考虑压缩名额,你们申请的时候,也克制一点。” 就算是这样,来听道的人依旧突破了四千人,从周六开始,就有人陆陆续续带赶来,他们也不嫌天寒地冻,找不到住的地方,就直接住在车里。 周六正好又是祈福小院开门的日子,现在这里真的是“打拐小院”了,每次开门都有上千人在排队,而小院则是雷打不动地放出一百家的名额。 不过家长们都已经接受了,此前在小院里捣过乱的几家人,下场都很悲惨——林美女的团队出手,可是比警方凌厉多了。 其实家长们也想明白了,神异虽然是超自然的力量,但也不可能无休止地压榨,有张有弛才是长久之道,万一把神异累坏了,后面来的家长可不又要心酸了? 道门来的人见了这一幕,也是很有兴趣,于是近前参观。 管理人员刚想阻止,嘎子走了出来,说这些人就让他们参观吧。 他很清楚,祈福小院起初开张之时,信众还是其他道门介绍来的,洛华的人不可能忘本。 来的道人不少人认识嘎子,就算不认识的,也知道洛华有这么一个人,大家相互拱手见礼,有人前去参观转悠,有人就聊起了这个祈福小院。 这个小院现在道门里,名声也是非常响亮,甚至真的有人将其称为“打拐小院”,但这个称谓没有嘲弄的意思,恰恰相反,他们非常敬佩洛华的所作所为。 关山月这次也提前来了,见过嘎子之后,她笑着发话,“你们这一打拐,我丹霞天的压力都很大,亏得是陆大师你负责这里,如果是唐小天师,我还得找她诉诉苦。” 合着祈福小院实在太火爆了,有人来这里求神异,却发现等着排队的人太多,还要测试什么的,于是就想到,丹霞天的麻姑赐福,似乎跟这有点大同小异。 丹霞天的麻姑赐福一个月两次,频率远远赶不上祈福小院的三六九开门,不过在没有更多选择的情况下,可以去那里碰一碰运气。 这下可把麻三娘愁坏了,不是说她做不了推演,而问题是……她还真做得了。 但是她推演的能力,真的不如冯君,而且非常地耗费灵气,探查的距离越远损耗越大。 所以她就头疼了……这个忙该不该帮? 其实她还是出过几次手,因为对方求得很恳切,并且承诺了很高的布施——丢失孩子的人家,一般都不怎么宽裕,但总有例外的。 麻三娘出了几次手之后,很快也在互助群传开了,大批人家纷涌而至。 关山月真是要多郁闷有多郁闷,最后不得不硬着头皮宣布,寻找丢失的孩子,郑阳的祈福小院才是专业的,我们这里最多也就是救救急,你们还得上大量的供奉,划不来。 她说的是实话,很多孩子家长也能理解——毕竟术业有专攻。 但就算是能理解,不代表心里能坦然接受,正阳那边交个住宿费就行,你这里要花钱? 好吧,花钱也是正常的,不能因为有了免费的,就觉得都应该免费,然而,五十万供奉出手一次,这个价格是不是、是不是……有点乘人之危? 其实他们还真是想错了,对麻三娘来说,灵气的损耗,那哪里是华夏币能补充的? 反正丹霞天因为这事,折腾得有点里外不是人,可关山月也没办法抱怨洛华——大家都是想行善,只不过洛华行善的底蕴更足一点。 嘎子听得摇摇头,哑然失笑,“就是唐师妹在又怎么样?祈福小院的容量有限,其实容量再大,能满足芸芸众生的全部愿望吗?择其一二来完成,也就是了。” “咦?”关山月讶然地看他一眼,不想当初的懵懂年轻人,现在已经成长到这样的程度了,“怪不得冯山主越来越深居简出了,原来你们都成长起来了,真是有了自己的道!” “我还没入道,哪里来的道?”嘎子笑着回答,“倒是关执掌你这次来,恐怕不止是为了听道吧?” “听道就是主要的,”关山月毫不犹豫地回答,“不过若是可以,还想找冯老大,求一座电力版的聚灵阵,我们也好跟随祈福小院的脚步,解救被拐卖的妇女儿童。” 嘎子看她一眼,想一想之后摇摇头,“我觉得你这个想法,有点不现实,不过……我也做不了老大的主,回头你见到他的时候再提吧。” 就在这时,门外快步走进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身高腿长阳光气十足,他走到一名管理人员身前,笑眯眯地发话,“大师好,请问还愿去哪里?” “还愿?”管理人员侧头看他一眼,领着他在排队的人前插个队,“后面稍等一下,有个还愿的……马上就好。” 还愿的可以插队,这是很多地方的规矩,人家这不是来得晚了,而是很早以前就来过了,而且一般来说,还愿的信众会布施比较多的供奉。 不过祈福小院不看重供奉,这是所有人都能确定的,管理员也就是给年轻人提供个方便。 但是年轻人显然不这么想,他烧完香后拎起了手包,拍了一拍,笑着发话,“我想见一见院主,当面感谢……还有供奉。” 嘎子却已经通过林黑虎,知道了他是谁,于是沉声发话,“供奉免了吧,你挣点钱也不容易……这点小成绩,犯不着特地来还愿。” 合着这位就是那个游泳运动员,前一阵在全国比赛上拿了金牌,,不但达到了奥运A标,还打破了国内纪录,在领到奖金之后,就兴冲冲地来还愿。 嘎子听说过他,他觉得这些职业运动员赚钱不容易,吃的也是青春饭,“都跟你说了,破了世界纪录再来,你破个国内纪录,跑过来做什么?” 小伙子很阳光地笑一笑,“破了世界纪录以后,我还可以再来还愿呀。” 然后他就是一怔,“你怎么知道,我是要破世界纪录再还愿的?” “这有什么稀奇的?”嘎子摇摇头,“我就是院主,这里的事情我都清楚。” 小伙子狐疑地看一看他,心里就猜测,给我托梦的,是不是这位的神异? 多亏林黑虎此刻的注意力在直播间,要不然肯定要怪嘎子截取他的信仰了。 小伙子执意要给钱,嘎子坚决不要,他不得已,将一扎百元大钞放进了功德箱。 他还待放第二扎,嘎子冷冷地发话了,“你再放的话,收回对你的祝福……不过是个吃青春饭的,老了都是一身毛病,真以为自己钱多得花不完了?” 年轻人愣了一愣,终究没敢再坚持,只是深深地鞠了一个躬,“多谢大师关心,无以为报……今明两天我休息,那就帮您维持秩序吧。” 嘎子一摆手,“随便你……对了,你的饭我们不管,运动员的饮食,说道比较多。” 这个小插曲过后,也就没什么特别值得说的,冯君配合林黑虎又忙了一晚上,在第二天中午,将祈福小院的人都送走了。 这时候来的道友就越发地多了,正好祈福小院腾了出来,一个房间睡四五个人,也能勉强装下一千人。 别嫌挤,这是有点身份的道长才能有的待遇,没名堂的道士,有睡车里的,有睡睡袋的,这天寒地冻的,真的不容易。 有人冻得实在受不了,想找洛华的人问一问,能不能生堆火,却被别人拦住了,“道友你这是求道来了,还是享福来了?在人家道场外面生火……你觉得合适吗?” 这位支支吾吾地解释,听说上古论道的时候,道友们也都很随意,我以为能效仿呢。 别人七嘴八舌地驳斥他,你说得没错,上古时期论道确实是那个样子,但那是论道,你今天是听别人讲道来了,两者是一回事吗? 这个时候,冯君正在庄园里接待一干老朋友,眼看到了深夜十一点,青霄子起身告辞,说我得去约束那帮徒子徒孙,安排他们进去坐好,千万不能喧哗。 其他人闻言也告辞,讲道三点钟开始,但是他们这些听讲的,总不能两点五十再到,而且四千多人,出入场地都要花不少时间。 关山月走在最后,左右看看才要说话,冯君就笑了起来,“你想说的我都知道,不过真不能再给你聚灵阵了……你丹霞天护不住的” 显然,关执掌考虑过这个问题,她笑着回答,“我们可以说是从洛华借的。” 冯君翻个白眼,哭笑不得地回答,“问题是我洛华也扛不住,他们从我这儿已经搬走了两台,还嫌少。” 关执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那要不这样……你这个修真小院挺大,还有几十间空房间,能不能……” 冯君却是很干脆地摇摇头,“抱歉,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推荐一本书友写的书,《诸天冥海》,已经签约,风笑看过了,没有新人常见的问题,可以一看,近三十万字了。另: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九百二十二章 惊现金丹 冯君并不是一味地拒绝,“麻道友帮祈福小院分流……偶尔使用一下修真小院不打紧,不过小院有小院的规矩,你丹霞天使用秘境,为什么要定下两年之约呢?那也是规矩!” 顿了一顿之后他发话,“算了,先把麻道友请过来好了……你说呢?” 他还想使用足迹将麻三娘请来,不成想关山月的手在空中一划,手上就已经多了一个花篮,她笑着回答,“太上长老一直随身跟着的。” “咦,又精进了?”冯君笑一笑,抬手冲着花篮一拱,“恭喜麻道友。” “你也精进了啊,”花篮里冒出一个小女孩儿的头来,面目模糊,一看就是灵气使用过多的样子,“秘境的灵石都快被我用完了。” “博同情也不用装得这么惨吧?你以为自己在参加选秀节目吗?”冯君真是有点哭笑不得,“一会儿在修真小院里缓一缓,只要你不发力过度,恢复灵气还是很方便的。” “咦?”麻三娘的小脑袋晃一晃,“我感觉你这里有个地方,不但能补充灵气,还能让我晋阶……这种宝地你怎么找到的?” 担心的就是这个!冯君心里暗叹,脸上却不动声色,“这是我花大价钱打造出来的灵地,那儿有个金丹期的前辈看着,它的脾气不太好。” “金丹期?”麻三娘的脸蛋又是一阵模糊,显然是被吓坏了,“现在还有金丹期?” “多稀罕呐,”冯君不以为意地笑一笑,“不知道不代表不存在,你说呢?” 土灵的感知不是一般的强悍,听到谈及自己了,它就微微地翻出一股威压来,也不落下,就在空中凝而不发,甚至关山月都觉察不到。 但是麻三娘感知到了,脸色又是一变,忙不迭地一拱手,“冒犯前辈高真了,我实在是无心的,还请海涵!” “咦?”土灵也有点奇怪,“居然是个灵体……蛊修灵体?” “好了,”冯君一摆手,淡淡地发话,“回去歇着。” 土灵的神识离开了,麻三娘却是吓得不轻,正考虑要不要逃回丹霞天,关山月却是出声发问了,“冯山主,那位前辈高真好像……跟您很有缘?” 麻三娘闻言,这才反映过来,那名金丹……好像比较忌惮冯君? “缘分这东西,谁知道呢,”冯君含含糊糊地回答,“不过也亏了它帮忙,要是让我单独弄出来这么一个灵地,非得累死不可。” 关山月听到这话,情知不合适再问下去了,于是笑着发话,“看来太上长老还是去小院比较好一点,可惜不能再提升修为了。” “常去小院还真的不太合适,”冯君摇摇头,然后看向麻三娘,“其实我知道,有一个地方挺合适你,就是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去。” 麻三娘被土灵的威压吓得有点反应迟钝,过了一阵才出声发问,“哪里?” 冯君挤一挤眼睛,笑着发话,“我刚才不是说了吗?送出去两套聚灵阵。” 麻三娘的反应依旧比较慢,倒是关山月反应了过来,她的嘴巴微张,愕然地发问,“按你说话的意思,那不是……属于征用的性质吗?” “征用了就不能用了吗?”冯君看着她就笑,“麻道友属于灵体,她若是不现身,谁能察觉她?反正是我送出去的东西,你们蹭一蹭灵气,又算多大点事?” 关山月愣了一愣,然后笑了起来,“冯山主你这是……借机报复?” “没有的事,”冯君摇摇头,断然否认,“麻道友也可以去蹭别人家的聚灵阵,但是道门一脉到底有多少底蕴,这谁也不清楚,万一被人窥破……多不用说,丹霞天的面子何在?” “那些非道门一脉的,就不存在这样的尴尬,不过我也是建议,听不听在你们。” 关执掌起身告辞,安排弟子们听道去了,走在路上,她还跟太上长老商量。 麻三娘一开始没搞懂冯君的意思,明白之后,她很干脆地表示,“既然是如此,我当然要替冯山主报仇……就去蹭那两座聚灵阵的灵气!” 关山月犹豫一下,还是婉转地劝解,“那两处不是道门,万一被发现可没有解释的机会!” 麻三娘不屑地表示,“就算他们现代的手段再多,我逃总是逃得了的!” 顿了一顿,她又叹口气,“正经是在道门,被人发现的话,那简直是……唉,你以为我以前不想蹭别人家的灵气?” 道门凋敝,说多了都是泪。 凌晨两点半,所有的人都已经进入了修真小院。 前文说过,小院占地一百亩出头,实用的是修炼区和灵田是四十多亩,前院有个停车场,占地七八亩,一共两层,还有一个小广场,算是待客的地方,差不多有十亩地。 四千人挤在广场上,就太拥挤了,好风景在广场上准备了两千多个蒲团,蒲团前面有一张塑料小凳,凳子上有一瓶矿泉水,摆放得整整齐齐。 还有一些蒲团和小凳,是放在草坪、假山之类的地方,但那就比较分散了,找得到找不到全看运气,甚至有人坐在汽车的引擎盖上。 反正就是这么个条件,不能说好也不算差——修道的人本来就不提倡物质享受,好风景的底线是,将这些人牢牢地控制在修炼区和生活区之外。 三点钟整,冯君的身影闪现在假山顶上的亭子里,只说这一个瞬闪,就是道门里传说的东西,在场所有的人都做不到。 小院里的光线很一般,入夜的修真小院里,本来就只有几盏昏暗的太阳能路灯,这符合小院的自我定位,修道的人讲究的是清静无为,有几盏路灯已经不错了。 今天有大量的人来,其中不少是身法快捷的武修,也有德高望重的长者,为了防止出现碰撞或者踩踏事故,梅老师又点亮了几条装饰用的灯带。 反正光线依旧不怎么好,但是讲道已经足够了,毕竟不是开会,没必要看那么清楚。 不过就算这样,冯君现身之后,寂静的小院里依旧响起了雷鸣一般的掌声。 冯君等了十来秒,发现大家还是停不下来,只能轻咳一声,“好了,大半夜的,不要影响别人,大家份属道友,也无需那么多礼节,我的心得未必合适你,能借鉴一下就没白听。” “今天我要讲的是修炼体系,不讲最基础的东西,因为我相信,能来这里的道友,都是道门中的佼佼者,太基础的东西,也不需要我去讲,首先,我要讲一讲修道和修武的关系。” “经常听到有道友这么说,你是修武的,我是修道的,所以你的道途恐怕不如我,这么说的人,也不能说他就说得不对,毕竟武修最终也要修道,但是这么讲,就失之浅薄了……” 冯君的口才其实是很好的——学中文的有几个口才差的?而他现在所讲的东西,大家都知道,但是成体系的话,那是没有的,道门传承缺失了太多。 而且他认为,修武和修仙该如何有效的结合起来,这个必须要讲透,讲不透的话,在未来这样的分歧很可能造成道门的撕裂。 冯君入了昆浩之后,最开始学习的就是武修分级和修仙者的分级,这个系统和两者之间的对应关系,道门没有很好地总结出来——或者说传承没有流传下来。 至于说两者的相互转化,以及怎么选择最合适的转化机会,就更没有人知道了。 所以……冯君讲的真的是很粗浅的东西,可是这一个体系,道门并没有完整掌握。 正是因为如此,他讲的时候,下面听的人是鸦雀无声,而且,他讲得非常快,根本不给别人“会心一笑”的机会,大家只能聚精会神全神贯注地听。 听到精妙的地方,倒是想鼓掌,但是不敢鼓掌,一鼓掌错过两句,那损失可就大了。 讲着讲着,居然有人的手机响了,小天师直接飞过去,将人拎了起来,二话不说就带出了门——她也是特地放弃了修炼,过来听冯君讲道的。 很多人参加会议的时候,会收到手机静音之类的要求,但是总有人不是很在意——这种行为不难理解,很多会议并没有那么重要。 真正参加过重要会议的人才知道,别说手机静音了,你的手机可能带不进会场。 好风景没有提示大家手机静音,因为她觉得这个不需要提示——不是我们让你来开会,是你主动要求来听讲道的。 这种情况下,我们允许你带手机进场,已经算是优待了,你心里得有数。 像这种手机铃声都没有关闭的,那真的不是忘了,而是内心深处不是很看重讲道——尊重不是说在嘴上,而是要放在心里。 小天师把人拎出去一问,果不其然,是一个套牌的道观,老的道观早就毁在泥轰人手里了,现在是地方景区刻意翻新出来的。 景区的收益不错,道观经营得也不错,以前跟着空手变蛇的大师混,后来大师不行了,又积极地划清界限,所以名头越来越响。 当然,名头再响,比洛华也差了十万八千里,没有冒犯洛华的资本。 这位之所以犯这种错误,纯粹是平常参加不重要的会议太多了。 第一千九百二十三章 小院客卿 唐文姬问明白原委之后,心里真的是又好气又好笑:你当听冯老大讲道,跟开会差不多? 在她看来,这种人纯粹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现场四千多人,这样的人又有多少呢? 不过这件事情,不合适马上处理,所以她安排古佳蕙把人看好,自己又进去了。 冯君讲道的两个小时,眨眼就过去了,比较贴切的形容就是——“全程无尿点”。 要知道,这只是讲道,不是讲故事看电影,相对比较枯燥的东西,这都能让四千人一直憋着动也不动——天气还很冷,可见吸引力有多大了。 讲完之后,冯君让大家捋一捋思绪,两分钟后他开始答疑。 什么,上厕所的时间?抱歉,不存在的,愿意听讲还是愿意上厕所,你自己选择,从来都是法不轻传,没谁会在传道的时候,还留下什么上厕所的机会——道法真传就是这样。 不过青霄子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年纪真的太大了,而他身边就是陈胜王。 陈胜王是方壶独苗,最近物色了四个不错的弟子,再加上他还有藕断丝连的四个又又修道友,这一次讲道,他把八个人都带来了,自己都专程从澳洲回来了——当然是通过挪移阵盘。 陈胜王算是洛华半个自己人,他又有自己的储物袋,所以一边听道,一边弄出一壶热水来,冲茶喝着——他冲出来的茶,配跟他一起喝的,数遍华夏也只有青霄子。 青霄子叹口气,“冯山主这是要……重建一个体系?这种细分,我真的闻所未闻。” “他就要重建体系,你又怎么样?”陈胜王白他一眼,“他没资格重建吗?” “别抬杠,”青霄子也不生气,端起一盏茶来一饮而尽,“我只是有点惊讶。” 陈胜王冷笑一声,方壶是道门海外道统,不入十大洞天三十六小洞天七十二福地,但是论尊贵论久远,方壶还真没服过谁,但是偏偏的,洛华就给他一种“无力抗拒”的感觉。 “我现在就在考虑,要不要把方壶道统,并入洛华。” 青霄子直接就懵了,好半天之后,才侧头看向他,讶然发话,“方、方……那是方壶啊,你家的道统,不弱于我朱明曜真之天的呀。” “朱明曜真之天,跟我海外三山比?”陈胜王不屑地冷笑一声,“我无意对罗浮山不敬,过分的话也就不说了……你们道场几时设立的?” 青霄子大怒,“可你们是海外苗蛮!” “我打你个乌眼青!”陈胜王抡起拳头来,就待动手。 就在这时,已经开始有人提问了,声音一起,周围细碎的谈话声顿时就终结了。 不过提问的,就是那一百二十个人,四千多个听讲道的,大部分人只能听,连提问的资格都没有,没错,只有在修真小院里修炼的人,才有资格提问。 第一个提问的就是武当王大鹏,他对于武修和道修之间的差别,已经困惑很久了,今天冯君讲的内容,正是他最想知道的。 至于道门的基础理论,其实他也不懂,不过这些可以请教别人,但是眼前的问题,只能请教眼前人。 冯君对于他这种心态,有很对应的解答……算了,还是不水了。 事实上,四千人想问的问题很多,但是那一百二十个人想问的,并不是很多——不是没有问题,但是大家真没想到,第一讲,讲的竟然是这些东西。 所以后来准备的两个小时的提问时间,也就问了多半个小时——一百二十个新嫩,能问出多少问题来? 场面够大,但是提问的人太少,冯君很干脆地宣布,再没人提问,两分钟之后解散。 这一下,旁听的人忍不住了,青霄子站起身来,冲着好风景抬手一拱。 梅主任见状,知道有说辞,于是飘了过来,轻声发问,“敢问前辈何事?” 青霄子也不敢在她面前拿大,不过一声“前辈”倒还当得起,所以他轻声回答,“众道友难得来一趟,眼下时间又没有到,想劳烦你问一下冯山主,能不能容我们问两句?” 梅老师也觉得,时间有点短了,关键是这么多人凑在一起也不容易。 于是她飞身上前,众目睽睽之下飘上了假山的亭子里,将青霄子的意思复述一遍。 其实以冯君的神识,早就感受到青霄子的话了,不过这个过场还是要走的。 他往青霄子方向看了一眼,微微颔首,“也罢,时间还早,敢问青霄子前辈想问什么?” 青霄子想问的是——武修在先天之后,该如何以武入道。 这问题听起来有点扯淡,不过罗浮山还真遇到过这种情况,一千多年前,朱明曜真之天曾经出过先天高手,但是最终没有踏上道途。 那位前辈也是天资聪颖惊才绝艳之人,他没有踏上道途,导致后来的罗浮弟子在武修方面都有点心结,资质好的弟子,普遍都偏向于修道。 也有罗浮弟子先是武修,但是一旦有修道的条件,就转头去修道了。 青霄子这个问题,其实是有点冒了,可以说,这简直是洛华的不传之秘,他竟然在这么多人的道场上,就提了出来。 但是冯君并没有在意,而是指出了三个重点,首先,修者的年纪很重要,其次就是……最好有引导者领路,再次就是要注意自身资质和功法的契合。 青霄子还想了解得更透彻一点,冯君却是不肯讲了,只是笑着表示,“大道可以论,过于细节的东西,还是劳烦清虚子前辈自己琢磨吧,反正有的是时间。” 他的意思是,罗浮山一脉现在连个高阶武师都没有,想这些有点早了。 青霄子却是正色发话,“不知这修真小院的讲道,以后是什么章程,若是洛华允许的话,我罗浮山也愿意参与讲道,跟诸位道友共同进步。” 他没有喧宾夺主的意思,纯粹就是想帮一点小忙,拉近跟洛华的规矩。 我的道场,让你来讲道算怎么回事?冯君笑着摇摇头,“这里讲道不能太频繁,否则就打扰大家的修炼了,我打算一个月讲道一次,不过下一次,可能要筛选一下人了。” 这一次的听众,也是筛选过的,然而,居然还有不关手机铃声的,所以下次要更严格点。 这时有人举手了,正是武当弟子王大鹏,被许可提问之后,他出声发话,“启禀山主,罗浮一脉对道法的理解,还是很精妙的,小道本是武修,于道法实在不精,斗胆、斗胆……” 他“斗胆”了两次,终于是没有说下去,对道法的渴求,也冲不破对冯君的敬畏。 冯君却是懂了,他笑着点点头,“那也好说,就请青霄子前辈在小院里做个客卿,来去自由,内部讲道也随缘……不知前辈意下如何?” “义不容辞!”青霄子站起身来,抬手一拱,朗声发话,他虽然一把年纪了,嗓门却大得可怕,“此处可以算是我道门种子所在,中兴道门人人有责!” “那就多谢前辈高义了,”冯君抬手一拱,然后沉声发问,“谁还有问题?” 又是好些人举手,冯君选中了一个熟人,“终南山秋前辈,你说吧。” 秋道长站起身来,也是朗声发话,“我本终南一散人,道法是不够精妙的,传承也是野路子,比不得在座的大派高真,不过也有一点好,就是在修炼过程中……遇到的问题足够多!” “所以我厚颜跟冯山主讨个客卿,指点弟子可能不够,但是发现问题还是比较拿手。” 他说得很谦虚,但是冯君心里明白,秋道长手上有传承,而且未必是诡道传承,很有可能是正道传承,无非是不太完整而已。 但是这个客卿的位子,他也不能就这么许了,一来是他还得了解一下此人根脚,二来则是……不能让洛华的客卿太过廉价。 现场四千多人里,有一大半的道门道观,冯君根本就没听说过,这时候大家群起而效仿的话,岂不是会很糟糕? 所以他微微颔首,“秋前辈的意思我知道了,等讲道结束了,咱们商榷一下。” 这可就是区别对待了!秋道长的脸色微微一红,总算是光线太差,一般人注意不到。 不过几个大派中的高人闻言,却是怦然心动——做个闲云野鹤的客卿,似乎也不错? 修真小院有灵气提供,这就很棒了,更别说自家还有弟子在里面修炼。 如果别家的师长都能在小院里讲道,自家却做不到,弟子们岂不是比别家矮了一头? 又过了十来分钟,天边已经隐约开始发亮。冯君宣布今天的讲道结束。 然后好风景上来,要求大家按秩序退场,并且宣布祈福小院已经备好了素斋。 修道者大多较为散漫,不过今天道门大佬云集,洛华的人也气场十足,所以起身离开的时候秩序井然,没有出现什么混乱。 不过也很有一些人没走,比如说唐王孙之类的,太白的冯执掌则是主动表示,“本家道友,不知你这客卿,可有什么待遇?我可也是本科生毕业呢。”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九百二十四章 有所不为 客卿的待遇?冯君白一眼冯执掌,没好气地回答,“小院里有灵气,就这么个条件,薪水和福利都没有,活动也受限制,等闲不能出小院。” 冯执掌其实想到这一点了,他琢磨的是,“灵田呢?” “灵田当然会有,”冯君无奈地表示,“不过你家的问道茶,已经扦插了好几株!” 现在小院一百二十个修者中,有太白山六个弟子,有四个弟子种的是问道茶。 青霄子闻言,忍不住出声,“冯执掌,你不差这点灵气吧?” 冯执掌却是一摊双手,“差啊,怎么不差……太白弟子那么多,我做执掌的好意思去抢?” 赤城洞天的杨执掌冲着冯君一拱手,“冯山主,我门中有灰砚长老,养气高……蜕凡高阶,可以帮助防范宵小,不知可否用得上?” “防范宵小……”冯君听得也很是无语,他真想不通,哪个宵小敢把主意打到自己头上。 而且他手上的炼气期已经逼近了两位数——张家姐妹、小天师、好风景、花花、林黑虎、陈胜王、大白鹅、土灵,这还是没有算上嘎子这个先天武修。 就连蜕凡九层,他也有三个,这个蜕凡高阶,怎么就这么自信?“他不讲道?” 杨执掌犹豫一下才回答,“灰砚长老曾经是苦修士,道法很精深,但不怎么跟人接触。” “苦修?”冯君有一点点惊讶,沉吟一下回答,“这年头居然还有苦修士……可以让小院里他修炼半年,算我佩服他的坚持。” 这不算是开后门,不管哪一家道门,遇到值得敬佩的道友,出让一些资源实属正常——像茅山刚接回聚灵阵的时候,别的道门纷纷去蹭,茅山也不可能全部拒绝。 苦修士在以前都不算主流,很多人是因为避乱或避祸,不得已成为苦修士,而现在信息社会,修真小院的道门精英每天都要刷两个小时手机,谁还愿意做什么苦修士? 冯君不说客卿,就给出半年修炼时间。 杨执掌还想说点什么,却是不敢了——人家可是已经给了面子。 事实上,除了青霄子之外,别的道门申请客卿的修者,极少是执掌,不过道法都相对精深,而且有一个很明显的通性:年纪都比较大了。 冯君见到这些人,才反应过来:合着这些客卿,都是来修真小院颐养天年的。 不过这再正常不过了,灵气本来就能延缓衰老,对修道者的作用尤为明显,而不管在哪家道门,灵气都是不够用的,正好放到修真小院,延寿的同时,还能带一带道门种子。 倒是那灰砚长老有点古怪,年近七十了,气血还相当地旺盛,可这旺盛中又带着点衰败,应该是蜕凡九层时候受了伤,至今没有大好,所以看起来就是堪堪蜕凡八层。 这人身材高瘦皮肤黝黑,相貌也有点拿不出手,一副沉默寡言的样子,见到冯君的时候,态度还算恭敬,但是总有点别扭。 冯君也没太在意,用手机查看了一下,知道这人没什么问题,就没有再理会了——土属性的体质,在末法时代走到这一步,也很难得了。 接下来,他大部分精力还是花在了祈福小院上,别看每次只接待一百个家庭,一个月开门十次,就能解决一千个家庭的问题。 事实上,他一个月找到的线索,可远远超过一千个家庭……随着一个个的团伙被揪出,一个月他能造福超过两千个家庭。 然而,来寻人的半点不见减少,还有增强的趋势,据说甚至个别地方的警方都会暗示:你家这个孩子失踪得太久了,看你们找的辛苦,推荐个地方你们去试一试。 好吧,这也就算了,现在的问题是,不止是华夏人,甚至连外国人都找了过来。 找过来的是澳洲人,两口子在华夏工作,男人是大学外教女人是红酒经销商。 他们要找的不是孩子,而是男人的弟弟——小家伙在三岁的时候失踪了,现在活着的话,应该是三十三岁。 现在男人的母亲癌症了,整天以泪洗面,就是想着临死之前,能见到丢失的小儿子。 这夫妻俩其实并不知道祈福小院,他们是先去过阿姆斯丹道观,因为男人在华夏教书,对道观有点了解,所以就上过一些布施,还听过讲道。 因为两人都在华夏讨生活,索菲亚还跟他俩交谈过。 这一次,他们是想问一问索菲亚,对找人有没有把握,结果索菲亚告诉他们,你们既然在华夏,就去郑阳找个奇妙的地方吧。 夫妻俩比较谨慎,先在小院周围打听了一下,知道这小院果然神奇,就决定多花点钱也要帮母亲实现心愿。 开门的那一天,排着的长龙直接把人吓到了,男人想了想,直接就想往院子里走——大学教授也不是完全不懂礼貌,但是在华夏,一般情况不用排队。 结果还没走到近前,旁边就有人呵斥他俩,门口维护秩序的守卫发现情况之后,冲他俩一指,向外摆一摆手。 这夫妻俩见状,知道遇到不吃这一套的了,虽然有点意外,但也没有惊讶,于是就老实地排队——当然,心里肯定有点沮丧。 然而,更沮丧的还在后面,他俩顶着寒风排了五个小时,终于在中午一点的时候,排到了门口,守卫冲他俩一指,又向后摆一摆手。 男人忍不住了,因为在大学教书,他会结结巴巴地说汉语,“我们排队了!” “排队有什么用?”守卫不屑地嘀咕一句,然后一字一句地慢慢发话,“外国人,止步!” 男人急了,“为什么?道教……我喜欢道教!” 守卫也愣住了,来个外国人说,我喜欢道教? 女人急忙地发话,“阿姆斯丹,索菲亚。” 守卫更懵了,他虽然不是洛华的人,但是平时也喜欢嚼谷这些神异,隐约知道洛华在澳洲有个分支机构,负责人就叫索菲亚,听说长得还特别漂亮。 大家甚至开玩笑说,将来去澳洲玩,一定要去看一看自家的产业。 所以他疑惑地发问,“索菲亚介绍来的?” “是的,介绍,”男人结结巴巴地发话,“我们去过阿姆斯丹,索菲亚……很熟悉。” “那你们等一下,”守卫拿起对讲机,呼叫陆大师——这事儿他做不了主。 嘎子很快就赶来了,了解清楚情况之后,又用神念请示一下冯君,才正色发话,“这个抱歉,我们这里还真的没办法接待……这不是钱的问题。” 确实不是钱的问题,嘎子非常确定,那么多华夏人还在排队抽签,如果他应允了这两人住宿,君哥绝对饶不了他。 事实上他还想了别的——这男人的母亲癌症了,开了这个口子,没准癌症指标也会增加。 他唯一不确定的是,冯君打算怎么处理,现在知道答案了,他就给出建议。 “事实上,索菲亚也可以做到这一点,她只想你们在华夏工作,距离我们近,但是她没有想到,你弟弟距离我们可能很远,所以我认为,你们去找她比较合适。” “确实是这样吗?”男人疑惑地给索菲亚拨个电话。 索菲亚接到电话,也是有点疑惑,等她弄明白,说这话的人是谁,就很开心地表示,“好吧,那你们回来吧,我这里一号和十五号……你们可以来试一试。” 男人有点犹豫,就问我让我的姐姐去一趟行不行,我们身在华夏,不是很方便。 索菲亚却是一本正经地告诫对方,“这涉及到了虔诚和信任的问题,如果是别人来,很可能无法激活某些必要条件……甚至就算你来,都有可能无法激活。” 男人挂了电话之后,还是一脸的不可思议,“这个……需要激活条件?” 几个信众站在一边听了半天,其中一个女士实在忍不住了,她用还算流利的英语回答,“当然需要达到一定条件,就连这里都需要,你为什么觉得自己会例外呢?” 男人实在忍不住了,轻声用英语嘀咕一句,“神爱世人。” 女信众却听到了这句话,用英语反击了一句,“烧死布鲁诺……还是十字军东征?” “抱歉,”女人上来劝解,“抱歉,我的丈夫最近压力比较大,他是无心的。” “不需要向我道歉,”女信众笑着回答,“我只是想提醒你们,这个心态不对……如果你们想要找到亲人的话,要转变一下心态。” 当天晚些时候,索菲亚又跑到洛华来找冯君,要他亲口确认,是不是要再帮自己有求必应一次,她好提前做宣传。 冯君确认了这个消息,而且他表示,他不愿意挤占任何华夏人的资源,去帮助外国人——嘎子甚至没有为那两名澳洲人做测试,因为不管是什么结果,祈福小院都不可能破例。 至于偶尔去澳洲走一趟,对冯君来说不算什么,道门也讲济世救人的,只要不成为日常性的任务,他也不介意帮个忙。 哪怕这样他会累一点,但是总比把外国人放进祈福小院好,华夏才十几亿人,外国人可就海了去啦。 同时他不忘记告诉索菲亚,“我不一定会帮助那两个人,除非他俩通过了你的测试。” 第一千九百二十五章 张君懿翻车 就在洛华的祈福小院风生水起的时候,丹霞天的麻姑赐福也帮忙分流了一些。 不过让冯君哭笑不得的是,麻姑山分流的不是他的主营业务,而是另一个分支——寻找被拐卖的女性! 这个征兆在一开始并不明显,但是麻姑山屡屡解救幼童的消息传出去之后,很多失踪女性的家属找了过来——能找幼童,就能找成年人吧? 之所以出现这个分化,难道是麻姑山的女性信众比较多的缘故? 麻三娘找到了补充灵气的地方,而且她还告诉冯君,军营里的聚灵阵真的不好蹭,虽然她是出尘期,但是那些阳刚的肃杀之气,对灵体还是不太友好,蹭疗养院的灵气就轻松多了。 不过她虽然灵气蹭得不少,开销也大,频频帮忙找人,支出太厉害了。 但是她还不想放弃,因为这确实能有效地提升丹霞天的知名度,而且她身为女性修者——曾经的女性修者,真的非常痛恨那些拐卖妇女的。 所以她很冒昧地向冯君提出一个要求,“如果可以的话,我能不能去朝阳蹭灵气?” 冯君倒是不奇怪,她能知道朝阳的灵气,因为最近麻三娘频繁出去找人,胆子也大了不少——军营都敢去了,那么发现朝阳的山里有灵地,也是早晚的事情。 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应该对这件事情无动于衷,所以他略带一点好奇地发问,“你去过朝阳,我一点都不意外,但是我真的有点奇怪,你怎么敢有胆子跟我提起这件事?” 他认为对方最正常的反应,应该是“看破不说破”,有些东西讲明白了,风险会变得很大——我都没法装不知道了啊。 但是麻三娘并不在意他生气,因为她有足够的理由。 她很耿直地表示,“我注意到了,那只炼气高阶的大白鹅,身上没有任何的契约,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信任它,可终究存在隐患,我常去的话,也算是对它一个经常性的提醒。” 这个理由很强大,冯君心里认可了,但是他不能让自己展现出软肋,也要对麻三娘做一个提醒,所以他毫不在意地回答,“这个无所谓,我父母身上有我的精血护符,不止一张。” “你没必要警告我,”麻三娘的反应,说明她听明白了冯君的话,但是她依旧还有理由,“就算你能及时赶到,但那天鹅万一着魔了呢?而我身后有丹霞天,怎么敢乱来?” 冯君怔了一怔,然后笑了起来,“你说服我了,好吧,我带你去见一下我的父母,省得你吓到他们……你一个人蹭就好了,不许再招去别的丹霞天弟子。” 麻三娘微微一笑,“我丹霞天最近招了几个好苗子,前凸后撬腿子……” “差不多点啊,”冯君无奈地看她一眼,“信不信我给你丹霞天秘境换个器灵?” 当然,这话也仅仅是口头威胁,麻三娘宁可去蹭聚灵阵,也不到修真小院混客卿,说明她也就是嘴炮强大,内心终究有属于自己的骄傲,冯君还是愿意尊重这种人的。 他把麻三娘带到朝阳,果不其然,老爹老妈很轻易地就接受了她的存在,老两口真的不是老古板,纳物符都有了,惊雷符也有,那么见到传说中的魂体,也很正常了。 好吧,老两口多少还是吃了一惊的,但也就是那么一瞬。 正经是大白鹅又被狠狠地吓了一跳——敢情这年头,出尘期都不止一个? 不过天鹅的脑容量虽然比较小,但是灵性不差,意识到无力反抗,它直接缩到了角落。 出乎冯君意料的是,麻三娘居然很会聊天,面对着两个蜕凡五层,出尘期的她竟然不卑不亢,虽然不失大修气度,但也很平易近人,跟老两口聊得很不错。 冯君忍不住要猜测一下,莫非她生前,经常见家长? 当然,这些也都是吐槽,反正张君懿看麻三娘很顺眼,直接拿出了一对挪移阵盘来,“你也不用来回跑了,这是挪移阵盘,这里放一个,丹霞天放一个……想来就直接用阵盘。” 麻三娘石化了足足有一分钟——你蜕凡五层,竟然拿出一对挪移阵盘来? 最终她不好意思地表示,“这个……激发的时候要用灵石,我没有。” 张君懿本质上是个很懂分寸的女人,一般做不出太冒失的事情,就连冯君自己,在很多时候都很佩服母亲。 但是这一次她有点错判形势——其实也不算错判,她甚至观察到了儿子真实的内心反应。 反正她认为,儿子能把这个出尘期修者,放心地带到自己面前,那就肯定是没问题的——这个逻辑确实也没错,“灵石呀,我也没多少,小君给她拿一百块……咱家最近也紧张。” 冯君一抬手,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老妈你……真大气!” 大气吗?张君懿有点搞不懂儿子的语境,关键是她真不知道,灵石在外面是个什么样的行情——想问人都没地方问,她只知道,儿子改造这块灵地,后期付款是五万。 而且还只付了四万,那一只比较凶的仓鼠,好像也不怎么在意这点缺口。 综合判断一下,改造这块灵地,总价应该是二十万往上数。 这么一大块灵地,我让你给人一百块,让她常来,也不算多吧? 于是她试探着发话,“哦,你最近资金紧张?老妈这儿凑一凑,还能凑出一百来块,再多也没有了……我先替你垫上?” 她和冯文晖凑一凑,能凑出五千多灵石来——这是因为冯君当初不知道自己抱丹之后,还能不能留在地球界,给老爸老妈养老的,不是他不能给更多,关键是无法再多给了。 麻三娘耷拉下了眼皮,不看张君懿,心里真的是百味杂陈,一百块灵石,两个区区的蜕凡五层,“只能”凑这么多……冯君你太出乎我的意料了! 想当年,她堂堂的出尘期修者,为了一两块灵石,跟冯君撕扯成什么样子? 关键是“先垫上”三个字,这话就说明,冯君弄这点灵石不算什么。 冯君是彻底被自家老妈击败了,索性直接发话了,“给她十块就行了,对她来说也算过年,我的储物袋里……也就只剩下三十四块半了。” 大白鹅一听,直接扭转了身子,用屁股对着冯君——上次你说灵石,是用万计的,这次居然来个“半块”,你丢人不? 麻三娘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听到灵石两个字,她基本上不会讲节操。 而天鹅的反应,她也看在了眼里,“君懿道友,你拿百块灵石来,万一遇到突发事件,挪移到我丹霞天,我丹霞天弟子死绝之前,你肯定安然无恙!” 张君懿觉得她说话挺有责任心的,但是愣了一愣之后她发话,“那我不如挪移到洛华,你比我儿子还厉害吗?” 冯君的眼睛一闭,完蛋……我以前怎么会觉得老妈很聪明呢? 那就是还有挪移阵盘?麻三娘的眼睛一亮,然后又幽幽地看一眼冯君,然后叹口气,“我没有冯山主厉害,但是他的事情太多了,所以保护您二位的事情……交给我好了。” “我就好像做错了什么,”张君懿的性格,真的跟冯君有点类似,以前她做错了事未必马上认错,但是现在家底丰厚有了担当,她不会为了面子死撑,所以她直接认错。 然后她看向麻三娘的眼中,就带了点杀气,“儿子你说,咱们该怎么办吧?” 冯君苦恼地挠一挠头,他总不能真的干掉麻三娘,“那个……二十灵石吧,我出了。” 麻三娘也有点提心吊胆,听到这话,眉开眼笑地表示,“算啦,十八块就行了。” 张君懿的眼中掠过一丝懊恼——你这堂堂的出尘期,争的就是两块灵石? 她觉得自己似乎低估了自己的儿子……我儿子比我想像的还要优秀! “好吧,”冯君也不想谈论这些了,已经被老妈卖了,说再多也没用了,“麻道友,能不能跟我说一下,你寻人的术法是什么?” “生死千机引,”麻三娘随口回答,“这是我丹霞天的叫法,你们怎么称呼我就不知道了。” 冯君皱着眉头发问,“怎么会那么耗费灵气呢?我觉得有点不太合理。” “那咱们探讨一下,”麻三娘喜上眉梢,她虽然是千年之前的修者,见识绝对不凡,但是她听了冯君的讲道之后,心里非常清楚……这家伙脑子里面装着一个体系。 冯君讲出来的那些东西,其实真的很粗浅,但是有体系和没体系是不一样的,传承断了就是断了——明白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你到底穿没穿衣服。 两人探讨了一阵,冯君就觉得,麻三娘这个功法真的是不行——怎么形容呢?该有的都有了,该考虑的也都考虑到了,但是……太糙! 前文说过,冯君手上一共三套这种类似的术法,有一套是需要天赋的就不说了,另外两套……不客气地说,都比麻三娘拿出的这套强出不止一点半点。 而冯君是改良了这两套功法,比那两套更合用一点,那就比麻三娘的术法强出不止一点半点了。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九百二十六章 量身定制 这个精血探查术,其实是冯君主动问起来麻三娘的。 他并不是想探知丹霞天的秘术——不愿意讲你可以不讲。 他只是非常好奇,这个秘术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耗费那么多灵气,是不是有待改进? 真说起来,他不该关心麻三娘的灵气耗费程度,毕竟不是一家人,但麻三娘现在恢复灵气,很可能要用到父母所在的灵地,这个他就不能不计较了。 再加上他对“有待改进”也很感兴趣,毕竟他现在是改造小能手了,多学一点是一点。 至于说在改进的过程中,会泄露一些自己的思路,他真的一点都不在意——他是信息时代成长起来的人,没有兴趣去主动架设信息壁垒。 其实这也不是他没有警惕心,想要随意输出知识,法不轻传的道理,没谁比他更懂了,但是跟个守财奴似的,一味地藏着也不是一回事儿,修道者之间,该有的交流还是得有。 像这次谈的探查术,其实只是一种术法的运用,不会给道门的格局带去任何的影响,而且最关键的是:人家丹霞天也有,只不过差一点罢了。 所以这种情况,冯君帮着改进一下,也算结一份善果。 其实道门各脉之间这种帮助也不算少,其中最有名的就是张天师在青城山传道,以至于后来的青城弟子见到龙凤山弟子,都相当地客气和亲热。 而且麻三娘寻人,虽然为的是丹霞天名头,但实质上还是帮着祈福小院分流了,否则现在洛华门口会更加地拥堵。 麻三娘去灵地感受去了,冯君则是坐在一边推演,用了差不多整整一天的时间,他将丹霞天的《生死千机引》做了相当的改动,然后刻在一块黑曜石上,递给了麻三娘。 麻三娘的神识很敏锐,轻易地就看出了差距,“你……将我丹霞天的秘法改成这样?” “起码能减少你八成的灵气损耗,”冯君轻描淡写地回答,“而且探查范围更远一些,精确度都也有所提高,不信你可以试一试。” 麻三娘倒没有马上尝试,她也不会不相信冯君的话,可是她还是有点接受不了,“我麻姑山的传承,就差成这个样子?” “不是差,是有点粗糙,”冯君沉声回答,“其实还是比较全面的,只不过单独用来感知气血寻人的话,没有必要那样使用,这我是给你改成了简化版的。” 麻三娘当然能看出来,这是简化版的,令她吃惊的是,“你不但能改功法,还能定向地分离一些功能,最关键的是……这是你用了不到一天推演出来的?” 冯君也不想太过卖弄,只是实事求是地回答,“类似的手段,我是仔细琢磨过的,包括我自己现在在用的术法,也是我亲自改动过的,熟能生巧罢了。” 麻三娘摇摇头,不无自嘲地发话,“跟你相比,我感觉自己像个假的出尘期……你这个改造功法的能力,是天生的,还是通过秘术修成的?” 冯君估计,如果说真有这样的秘术,麻三娘没准都有叛门的想法了,不过他是真没有这种秘术,“这是我的机缘。” 听说是机缘,麻三娘也知道不能再问了,但是她忍不住暗暗嘀咕一句:真的适合我吗? 然而,她这个念头,居然被冯君察觉到了,他非常肯定地回答,“我不太确定是否合适别人,但是我肯定这改动绝对合适你,这是量身定制款!” 麻三娘适应这个改造的功法,用了五天的时间——毕竟以前的使用方式,已经形成了一定的习惯,尤其最近又是频频使用,改变习惯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是当她真正掌握了之后,才愕然地发现,“这家伙的改动也太牛了吧?居然……居然还能选择性地追查性别?” 一直以来,她面临跟冯君相似的困惑,好不容易找到对应的人了,发现只是一个亲戚,现在起码能够预判对方是男性还是女性了,这就给她带去了极大的便利。 关山月知道,太上长老是得到了新的术法,不过那是出尘期的东西,她就算好奇,也知道对自己没有什么帮助。 不成想,太上长老特地找了过来,递给她一块黑色的石头,郑重其事地发话。“这是冯山主赐下的术法,简化的生死千机引,但又不是千机引的功效,可名为《血亲寻女术》……” “此术法和千机引相互映照,可得道法真意,须密藏起来,等闲不得示人!” 麻三娘这出尘期弱了一点,但并不是水货,起码见识是有的,冯君改动过的术法,和原来的术法,其实已经不是一回事了,甚至两门术法可以同时修炼。 而她最看重的是,冯君在改动过程中,会暴露出一些思路,弄明白其中道理,对修道者来说有莫大的好处——哪怕只揣摩出一丁半点,也会受益匪浅。 不得不说,她是真有眼光,但见识还是有点不够,搁在昆浩位面,冯君改动过的功法,一般人都懒得去琢磨——因为琢磨也没用,体悟不出什么东西来。 差不多得到了颐玦真仙的境界,才可以揣摩一下他变动的思路。 不过麻三娘这么安排也没错,她知道自己都琢磨不出来,但是宗门底蕴,可不就是这么一点一点凑出来的?万一将来丹霞天大兴,出了金丹真人呢? “好的,”关山月也挺开心的,但是再想一想,又难免遗憾,“可惜出尘期才用得上。” 丹霞天下一个出尘期出现,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呢。 “这可不是出尘期术法,”麻三娘正色发话,“炼气高阶就可以使用了,不过消耗巨大。” 这也是她佩服冯君的一点,能改动术法不说,还能降低使用门槛,哪怕搁在她所生活的那个年代,也极少有人能做得到。 “炼气高阶就可以用了……您这话说得,”关山月又是一声苦笑。 “你这个想法就不对了,”麻三娘开始训导本门执掌,“现在正是道门复兴的时代,你不看洛华有多少炼气期了,连金丹期的老妖怪都出现了,丹霞天为什么不能出炼气高阶?” 关山月点点头,“太上长老说得对,倒是我有点胸无大志了。” “你一定要提起精气神,弟子们才有奔头,大争之世,丹霞天当有所为,”麻三娘又说她一句,然后将注意力转移了,“以后日常中,也可以稍微接一些查找拐卖女性的祈愿。” 麻三娘有所得,冯君也不是没有收获,道法交流的真谛就在这里,总是只有一方有所得,肯定不能长久,不过他这一次本想单纯地支持一下,居然有所收获,也算意外之喜。 收获是两点,第一点,通过借鉴千机引,他居然找到了遥感气机男女的法门,这个是很实用的,他在寻找丢失的儿童时,工作量会减半,这些感悟当然要回馈丹霞天。 第二项也是回馈里能体现出来的,那就是他找到了炼气期役使此术的法门。 这对他也很重要,张采歆现在是炼气五层了,炼气七层指日可待,到了那个时候,就该小菜心忙乎了,虽然这种忙碌,对她的修炼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好处,但可以锤炼她的道心。 修道从来都不是关门埋头修炼那么简单的事。 反正冯君认为自己很厚道,起码算是不欺暗室,得到的好处能返还的,全部都返还给了丹霞天,否则的话,他想要藏拙,谁又发现得了? 只要他不做声,就连颐玦真仙也不可能知道他到底感悟到了什么东西。 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他去了一趟阿姆斯丹,帮着索菲亚又“有求必应”了一次。 那对夫妇得益于在祈福小院收到的忠告,终于过了道观的虔诚度测试。 严格来说,他俩的虔诚度综合指标,距离索菲亚的标准还有一点点差距,不过她跟这夫妻俩熟悉,又知道这种事比较能收集信仰,所以就网开一面——她也不是只懂得头铁。 失踪的孩子很快就找到了,小家伙是被毒贝反带走了,以掩饰他们的罪恶勾当,最后找到他的时候,他竟然是在洪空——被一家华夏人收养了。 这一次查找,他是很花了点灵气的,想一想就知道,从澳洲跑到洪空,那要花多长的时间,不过结果还是计较值得的,他就是这个脾气,不太愿意帮助跟华夏无关的人。 时光如水,一转眼就又要过年了,冯君考虑到大家今年都辛苦了,索性直接放了大假,除了修真小院还有人留守,其他人全部回家。 洛华庄园里除了花花和林黑虎,也就只有好风景了,她比较孝顺母亲,平时看望得就比较多,而这边的修真小院,她也有点放不下。 正月初六的时候,大家开始陆续回返,到了初八,杨玉欣古佳蕙母女回来了。 她俩今年回来得晚了点,主要是杨主任带着女儿回了一趟锦城老家。 这趟老家之行,古佳蕙似乎有了什么感悟,竟然在回到洛华庄园的第三天夜里,成功地突破蜕凡,成就了炼气期修者! 第一千九百二十七章 接二连三 古佳蕙的这次突破,其实还是很不容易的。 从蜕凡九层到炼气期,如果算上在昆浩位面的日子,她前后用了一年多时间。 不过这个不容易,也是看跟谁比,在洛华她算是突破慢的,但是在昆浩的话,就是妥妥的天之骄子了——哪怕去了天琴,这速度也不算丢人。 古佳蕙突破炼气期,杨玉欣比自己突破了还高兴,找到冯君,想要他帮着邀请人观礼。 冯君觉得她有点想多了,说你或者古佳蕙出面邀请,效果基本是一样的——我洛华弟子突破了,知道消息的人能不来吗? 都不用看我的面子,谁敢不来,不怕被古佳蕙记恨上? 话音未落,又出状况了,合着是才从昆仑回来的沈青衣,终于突破了,晋阶了炼气四层。 她突破也是早晚的事,从去年年初开始就有突破的迹象了,甚至还问过冯君,能不能在洛华突破——昆仑现在的修炼条件,远不如洛华,而且她也是在洛华帮着看门的。 这次她能突破,也是受到了古佳蕙的刺激——十七岁的炼气期,还让不让人活了? 沈青衣突破的时候,冯君还是比较君子的,他将其他人从聚灵阵撤走,还安排人给她护法——事实上,根本不可能有人敢在洛华庄园内部生事,但是该做的准备还得有。 沈青衣的晋阶,真的是一点都不勉强,她只用了一天时间就晋阶完毕,然后用了两天来巩固,加起来也不过才三天,这可是从炼气初阶晋升到了炼气中阶,可见她的积累有多深厚。 三天之后,她的气息还不是很稳,但基本上也能控制得住了,她前去见冯君,一是为了感谢,二就是想再次请假回昆仑。 “你这假请得有点频繁吧?”冯君也是哭笑不得,“刚来了还不到十天,其中还有五天是在修炼……我这人好说话,你也不能这样呀。” 沈青衣迟疑一下回答,“我进阶炼气中阶,对门中来说是大事,还望老大能网开一面。” 这是她来洛华之后,第一次管冯君叫老大,双方关系糟糕是真的,但是借了对方的地方进阶,这是有因果的,她也必须接下这因果。 冯君也清楚她改口的原因,于是点点头,“好吧,你们开庆典不?” 沈青衣摇摇头,“昆仑不会为小境界开庆典,最多内部庆贺一下……抱歉,我无意冒犯。” 昆仑以往确实是这样,蜕凡晋阶炼气都不会开庆典,不过这么做的原因,主要还是不想暴露自家的位置,如果有人进阶出尘,倒是有大概率开庆典,但是有资格进去的人也不多。 不过像这一次,沈青衣成为昆仑唯二的炼气中阶以上的修者,还是有相当意义的,没昆仑准会约几个铁杆朋友来,稍微热闹一下。 事实上,昆仑门主进阶出尘之后,也有心操办一下的,只不过他知道洛华势大,想要跟冯君碰一碰,造出声势之后,再举办庆典,只可惜碰过以后……就没有然后了。 所以沈青衣这一次回去,小规模地聚一聚,可能性还是存在的。 冯君也不关心昆仑如何运作,事实上,现在的昆仑已经不值得他关注了——注定要被越甩越远的人和事,他操那个心做什么? 杨玉欣倒是很关心女儿的庆典,特意写了请柬,想要亲自去发放,冯君一算——任由你去跑的话,起码得跑半个月! 所以他建议,你也别跑了,直接把请柬发给修真小院的各脉弟子,就是齐活了。 小院里的弟子们平时不怎么出门,但是并不绝对禁止出去,只不过出去之后再回来,就要等着统一检查,洛华并不掩饰他们的意图——防止带入窃听器之类的东西。 这个要求有点冒犯人,好像是怀疑谁的品性似的,但是大部分修者能够理解,这要感谢道门或者武林的传统观点——要严防偷师,更别说能在小院里修炼的,都是其中佼佼者。 当然,也有人觉得是侮辱,侵犯隐私啥的,可架不住明白事的人多,解释一下就好了。 因为出去一次比较麻烦,弟子们一般也懒得出去,正好清修。 一般都得攒上半个月到一个月,他们才会相约出去一趟。 杨玉欣眼界高,一旦发出请柬,必然是执掌或者资深长老,弟子们有的是打电话,有的是亲自跑一趟。 考虑执掌们还要调整时间,杨玉欣索性将时间定在了四月下旬,争取能来比较多的人。 请柬发出去没几天,索菲亚又来了洛华,这次她是显摆来的——晋阶炼气期了! 其他人听说之后,那表情真的是无法形容,古佳蕙忍不住问一句,“采歆姐,你从开始修炼到晋阶炼气期,用了多长时间?” 张采歆的脸色也不好看,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索菲亚比她快多了,而且她还是认了冯君当瑜伽教练,才跨入炼气期的。 然而,事情虽然比较丢人,但是她也不会说谎,“香火成神道嘛……后劲就不太好说了,” 只有林黑虎表示,这个速度比较正常,“普通的修道者,不要跟香火成神道比赛进阶速度,而且索菲亚身在国外,可以肆无忌惮地收割信仰,我觉得出尘期之前,她都会比较快。” 张采歆的眉头暗暗一皱,心里有点担心:不会快过我吧? 聊了一阵之后,杨玉欣猛地想起,“索菲亚在澳洲,要不要也搞一个庆典?” “庆典?”索菲亚有点纳闷,她倒是听得懂这个词,但是为什么要搞庆典呢? 当她得知,古佳蕙也炼气期了,还邀请了诸多道门中人参与,她马上就表示,“那我也搞一个庆典,不在澳洲,也在洛华好了。” 张采歆和索菲亚的关系,其实还可以,只说从相貌上讲,两人都有异于华夏人,而且她也经常去阿姆斯丹小院护法——因为不太容易引起别人关注。 只是这一次,索菲亚的进阶速度,让她这个洛华第二人有点没面子,所以才会微微地泛酸,现在她就讶异地发问,“在澳洲不是更方便向信众宣传吗?” “信众哪里懂这个?”索菲亚略带一点无奈地回答,“这个体系和等级,估计整个澳洲也只有我一个人清楚,我根本找不到人分享这份喜悦,而且……难道我可以宣传出去吗?” 张采歆的心里,不由得生出一股同情心……大约是物伤其类的那种感觉,“那你也在洛华办好了,咦……可以跟古佳蕙一起办的嘛。” “好呀,”古佳蕙毫不犹豫地点头,她还是比较喜欢热闹的,而且虽然索菲亚修炼速度快,但是单就年纪而言,她可是比索菲亚年轻。 “庆典时间定在四月下旬,索菲亚你还来得及发请柬,咱俩一起晋阶,也是一段佳话。” “我也很想邀请他们,”索菲亚对华夏道门的人印象都不错——他们不但会在阿姆斯丹讲道,对她的态度也很好,但是她想的是,“可是你已经发过请柬了,我给他们一个惊喜好了。” “哦不,这是礼节问题,”红姐出声了,她对外国的习俗了解一点,“制造惊喜是好的,但是对我们而言,这么重要的场合,必须庄严……她请是她请,你请是你请!” “那么好吧,”索菲亚从善如流,“我知道,是文化差异……我该怎么邀请呢?亲自送上门,还是发个邮件就可以了?” “不需要,”张采歆笑了起来,“送到门外的修真小院就可以,你可以跟古佳蕙拿名单。” 这天一大早,修真小院的精英们就起身了,先开始了晨练——真正的晨练,只不过大家练习的路数各有不同,有的是打拳有的是练剑,甚至还有人在修炼轻功。 这里没有统一的规定,谁想练什么都行,只不过有一点:一定不能影响别人。 所以有些人在打拳的时候,虽然需要发声吐气,也只能憋着。 晨练之后是早餐,早餐之后是晨课,此时就算太阳出来也不打紧,毕竟晨课不是必须的,这个时候也是弟子们可以自由打电话的时刻。 晨课快要结束的时候,外面走进一人来,只看来的方向就知道是外人。 有人是去过澳洲的,一眼就认出了来人,“咦,竟然是索菲亚观主?” 索菲亚也认出几个人来,冲着大家笑着打招呼,“道友们好,我是洛华澳洲分院的索菲亚,刚刚晋阶了炼气,想要举办一个庆典,可以邀请你们的师门来参加吗?” 她邀请当然是没问题的,虽然她冒头的时间不长,但是在道门里的知名度,还远超古佳蕙,因为她不但是外国人,还是外国美女,更经营了外国道观。 更重要的是,她还经营得不错,不但跟道门各脉频频接触,而且声名远扬,神异的事迹也广为流传,哪怕外国人里不信她的,也很怕她。 好风景有心回护她——关键这里是她的地盘,于是上前接过请柬,挨个儿看了一遍,然后点点头,“请的人没问题,我帮你发了吧。” 索菲亚性情比较直率,见有人帮忙,道了谢之后就离开了。 其他人接过了请柬,王可儿拿过请柬看一眼,忍不住哀嚎一声,“老天,我才托朋友专程捎过去了请柬……索菲亚请的也是这些人,不能让我一次送完吗?”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九百二十八章 接三连四 王可儿是比较悲惨的,因为丹霞天在修真小院里没长者。 很多道门支脉,往修真小院派了客卿来,客卿来去比较自由,不受小院的约束。 丹霞天没有派客卿,是底蕴太差了,关山月自己都是个半吊子,甚至连讲道都要犹豫,后来她临时突击学习了不少,勉强也够做客卿的资格了,但是丹霞天的事务实在太多了。 麻三娘够资格来,但是不想来,而她俩之下,丹霞天谁都不够格——真的是没人。 不过他们跟别的道门支脉不一样,别家没有客卿在小院,就要考虑弟子会不会受委屈。 可是丹霞天不会在意,就算没有客卿,谁敢给我家弟子眼色? 简而言之,前几天杨玉欣送请柬,因为弟子们回去不方便,有客卿把请柬带走的,也有直接打电话回去的,而丹霞天这边都是小弟子,光打电话不合适,特意托人把请柬送走。 这次又来一道,王可儿的叫苦,真的是情有可原,她又不能回丹霞天——主要是舍不得路上的时间。 不过这次就没有合适的人了,所以托快递送走,虽然有点不恭敬,也顾不了那么多。 然而坑的是……这快递出了问题,原本妥妥的两天准到,结果七天都不见影。 王可儿心里急,关山月也急,一天十几个电话催着——按说丹霞天去洛华参加庆典,不要请柬也进得去,但是人家把请柬给你了,结果你去的时候身上没请柬。 理论上讲,有这么一层关系,不需要介意这些,但这应该算不尊重人吧? 终于在第八天,找到了包裹的下落,但是错收了包裹的那厮,直接将请柬扔进垃圾箱了。 等请柬被找出来的时候,很显然已经不方便使用了,于是王可儿只能找到好风景,问能不能再弄到一份请柬。 好风景觉得这不是什么事,根本不用跟索菲亚商量,重新做一份请柬就是了。 做请柬不过半天,发到丹霞天,都没超过两天时间,所以此前耽误的七八天,紧紧张张的不说,还始终没结果,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重发。 世间事往往就是这样,总是存了点侥幸的心理,才导致事情越来越不如人意。 不过,就在丹霞天收到第二份请柬的四三天,古佳蕙来到了修真小院,拿出一叠请柬来,“我这儿有点请柬,想请诸位道友帮着送达一下,不知道方便不?” “小古你别闹,”终南的秋道长第一个冒出头来,他正色发话,“你的请柬都送出去了,是杨主任让我们送的……你还让我们再送一道?” 古佳蕙点点头,一脸的讶异,“我知道我妈送了请柬,但是现在我送的不是我的。” “你送的……不是你的?”秋道长也有点愕然,“那是索菲亚吗?我们已经知道了,洛华出了两个炼气大修……你俩的庆典在一起的,对吧?” “这次我是帮嘎子哥送的,”古佳蕙校正他的说法,“这次是三个炼气期的庆典,三天前他也炼气期了。” “什么?”秋道长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不是先天吗?也炼气期了?” “是呀,他其实是不想搞庆典的,”古佳蕙点点头,认真地回答,“但是我们觉得,他是老大的发小,他不想……我们也不能答应,要不我和索菲亚算是搞什么?” 这话是真心的,嘎子以武入道了,这是好事,但是他不想张罗,也没谁敢说,你这么做不合适——张采歆都不好开口的。 但是古佳蕙不怕,于是就出来张罗,所以这也是个挺奇葩的事,她自己的庆典,是老妈张罗的,她反而要出面张罗别人的庆典。 不过说句良心话,除了她之外,整个洛华上下,冯君不开口,没谁合适去帮嘎子张罗。 不光是秋道长,别人听得都是目瞪口呆,赤城山洞的灰砚道长是曾经的苦修士,但也心里有数的,闻言忍不住轻叹一声,“三喜临门……还好来得及通知。” 不远处的王可儿狠狠白了他一眼,嘴上忍不住说一声,“那是,反正不用你通知!” 她也不想冒犯长者,更知道嘎子叫陆晓宁,是隔壁祈福小院的负责人,而且洛华接连出现三个炼气期,真的是太恐怖了。 但是眼下是四月初,嘎子想要搞庆典的话,四月底肯定赶得上,而且只要脑容量够的人,就能确定,对洛华庄园来说,这也是一个很好的噱头——一门三炼气,就问你怕不怕。 王可儿也很期待这种大场面,毕竟大家都是逐渐成长起来的,都很期望开拓自己的视野。 但是她要一遍又一遍地通知自家的长辈,这就未免太折磨人了。 然而更折磨人的还在后面,到了四月中,喻轻竹又来到了修真小院。 她身上的气息有点不稳,应该是刚刚突破了什么境界,而且她明显是非常激动,“梅师姐,我现在发请柬,不算晚吧?” 梅瑾心里其实有很多槽要吐,管我叫梅师姐,有点托大了吧,难道不该叫师娘吗? 她不知道的是,喻轻竹的心里,已经做出了一些决定。 喻轻竹进阶是真有点不容易,此前她进阶飞快,紧跟着古佳蕙晋阶了蜕凡九层。 按她的速度,超过古佳蕙才是正常的,不过,眼看着红姐和好风景追赶上她,并且干脆地晋阶了炼气,甚至连小天师也炼气了,她还在蜕凡九层转悠,心中的郁闷可想而知。 然后她就看到古佳蕙晋阶,沈青衣晋阶,甚至连索菲亚都晋阶了,心态根本调整不过来。 直到嘎子也晋阶了,喻轻竹心中爆发出一股莫名的动力,然后终于在三天前冲入炼气期。 这一次晋阶成功,她觉得有点莫名其妙,自己都不知道做了什么,就稀里糊涂炼气了。 当然,晋阶是好事,想不通的可以慢慢想,然后她就考虑要不要举办庆典。 其实也不用考虑,别人都办,她怎么可能不办?然而跟索菲亚一样,她没有合适的人来分享这份喜悦——倒也不是没有朋友,关键是这消息不合适宣传给普通人。 所以很自然地,她也来到了修真小院,请大家帮忙转发一下请柬。 王可儿已经彻底地无力吐槽了——我们是来修炼的,不是来当快递员的! 不过大致来说,吐槽之后,依旧是浓浓的震惊——区区一个多月,洛华就冒出了四个炼气期,什么时候起,炼气期大修士如此廉价了? 太白山的清微道长则是欣慰地表示,“如此繁华气象,道门合该大兴了!” 终南山秋道长是另一番感叹,“洛华出世,一直在默默积蓄,终于到了厚积薄发的时候!” 这话是再对也没有了,洛华真的是到了收获的季节,如果冯君不继续收弟子的话,这种此起彼伏的晋阶状况,一段时间内不可能再出现了。 然而青霄子却是苦着脸表示,“我说,这是有完没完了?老头子连礼物都送不起了!” 罗浮山没有从洛华得到过什么像样的修炼资源,但那是冯君的问题,两家的关系一直都很不错,而罗浮山在道门中,一向以有钱而著称——百粤人中信道的真的不少。 仅仅就执掌的有钱程度来说,青霄子甚至还要超过武当的执掌。 以往洛华有人进阶,只要他遇到了或者赶上了,一份厚礼是肯定的。 但是这一次,他可是真的发愁了——四个炼气期,我得花多少钱买礼物? 不过不管怎么说,洛华这次爆出了四个炼气期修者,带给了道门极大的轰动,甚至连昆仑的门主都被惊动了。 沈青衣晋阶炼气中阶,对昆仑而言真的是个不错的消息,所以他从其他道门邀了一二好友,庆贺她的晋阶,还让她给其他弟子讲一讲心得。 沈青衣讲道的水平真的不算低,在昆仑三秀里,她的理论水平原本就是最高的,再加上在洛华她也没有多少事,不但自己能琢磨,还能听到道门其他人谈经论道。 昆仑一向自视很高,但其他道门的道法,未必就差于昆仑,要不然也不至于时不时就能冒出一个妖孽来,可以按着昆仑打。 沈青衣也很想将自己的见识告知其他同门,不过每次讲述完之后,那些同门都忍不住要问一问,师姐你认为,咱们怎么做才能击败洛华? 一开始她还能鼓励一下同门,但是别人问得多了,她也实在有点有心无力了,索性不予回答——反正师兄弟们都知道,她的性子比较清冷。 因为受到这种情绪的影响,她连讲道都提不起来兴趣了。 于白衣发现了她的情绪变化,私下问了一下,然后笑着表示,“这也不是多大的事情,你直说就好,何必还要鼓励他们?咱昆仑又不是输不起……只有正视差距,才能奋起直追!” 这话说得没有错,煌煌昆仑,也该有这样的自信。 “正视差距?”沈青衣白了他一眼,然后冷冷地回答,“那样的话,昆仑会绝望的!” 她比昆仑所有的人都清楚,洛华到底有多么可怕。 第一千九百二十九章 四喜临门 沈青衣一向是以昆仑门徒自傲的,以前是,现在也是,而且她也有不服输的信念。 但是昆仑对上洛华,她真的没有半分的信心。 现在的冯君已经是出尘九层了,距离金丹也就是一步之遥,而且听洛华人的意思,冯山主面临的问题,不是能不能抱丹,而是需要多久才能抱丹,以及金丹之后该怎么修炼。 沈青衣也暗中分析过冯君,其实光从食物上就能判断出来,冯君应该掌握了一个小世界的入口,否则很多灵兽肉的来历无法解释,更别说数量繁多的灵米和灵谷了。 而冯君手上的典册也很多,这也代表了一个门派的底蕴。 修为高不可怕,资源丰厚也不可怕,但是这两点加在一起,就很可怕了。 且不说冯君一旦抱丹,就能统御道门数百年,只说他能多坚持一阵,洛华就能依仗丰富的资源,源源不断地培养出更多的强者——一如昆仑昔年所为。 然而这两点,还不至于让沈青衣觉得难以追赶,让她感到绝望的是:冯君的脑袋不知道是怎么长的,居然开发出了电力版的各种阵法! 就像其他道门达成的共识一样,她也认为,这种颠覆性的创新,足以改变道门大势! 昆仑倒是想追赶呢,但是这种令人绝望的差距,根本不是靠着努力能追上的。 这还是她不知道土灵的存在,否则的话,她只会更绝望。 所以很多消息,她不得不瞒着昆仑,哪怕他们早晚都会知道,但是能多瞒一阵也是好的——起码在这段时间里,还能专心修炼。 不过有些事情,终究是瞒不过去的,昆仑从别的渠道,得知了洛华有四人晋阶炼气期,玉鲲门主也忍不住了,主动来找沈青衣,“这洛华到底有什么蹊跷,居然量产炼气期?” 沈青衣终于是长叹一声,“人家都有电力驱动的聚灵阵了,再也不受灵石的制约了!” 玉鲲道人愕然,“还真有此物,不是以讹传讹?” 沈青衣无奈地摇摇头,“现在的洛华,用得着吹这种牛吗?” 玉鲲道人的眼珠转一转,凶光一闪,“青衣你分析一下,如果集齐昆仑上下,出其不意地袭击洛华,能有几成胜算?” 沈青衣摇摇头,又叹一口气,“半成可能都没有,门主你不是认真的吧?现在的洛华,是咱们能招惹的吗?” “唉,”玉鲲门主幽幽地叹口气,“我何尝不知道这一点?可是现在不招惹的话,以后的洛华,咱们更招惹不起了。” “那就不要去招惹,”沈青衣认真地建议,“昆仑自有生存之道,他们忙他们的,咱们做咱们的,事实上,昆仑从来也就没有统率过道门,又何必争这些无关的事情?” 这话说得还真是没错,昆仑的名气老大了,但是还真没做过统御道门的事情,他们看重的是自家的道统传承,甚至不惜通过掠夺来实现。 至于说道门领袖……那是什么?能当灵石用吗? “咱们的生存之道……也被洛华抢了不少啊,”玉鲲门主又叹一口气,“他们又不差法器,抢咱们的作甚?搞得现在想送礼,都拿不出像样的礼物!” 沈青衣侧头看一眼自家门主,“你真要给洛华送礼?” “肯定啊,”昆仑门主闷闷地回答,“打不过,就得化解仇恨呀,咱们也很需要电力版聚灵阵……别人都用电,咱们用灵石,那不是傻的吗?” 他还想派于白衣前去祝贺,毕竟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但是沈青衣觉得不可取,毕竟对昆仑有好感的没几个人,万一现场再喧闹起来,丢的也是昆仑的脸。 其实玉鲲道人还有点别的想法,比如说让于白衣替代沈青衣去洛华值守,顺便还能蹭灵气修炼,也好能突破炼气中阶,不过最终没有说出来。 四月下旬,洛华的炼气庆典在庄园里举办,到场的贺客几达三百人,这还是洛华的人极力控制,否则破千人也极其轻松,光是山门外的道人,都还有五百多人。 按说只算请柬的话,来不了这么多人,但是很多人想带一两个弟子进来见识一下,冯君还能说不让?所以光是到场的道友就有小两百人, 还有百余人,就是各家的亲朋好友了,杨家、古家都来了些人,喻家也来了一些。这些人早就知道了洛华,却是一直不方便前来,这一次能来见识一下,心情也非常高兴。 事实上,索菲亚也有朋友前来,她这次来洛华,是正儿八经坐着飞机,从海关进来的,跟她同行的不但有合作者艾薇儿,还有女佣露丝和保镖强森。 除此之外,迈国的詹森家族也来了五个人,都是索菲亚的堂兄弟表姐妹,还有就是索菲亚在迈国的两个好友。 这些人也多亏认识索菲亚,否则这辈子都不可能跨入洛华庄园,所以哪怕仅此一次,也足以让他们吹嘘一生了——虽然他们现在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外国人要进洛华,这让林美女压力极大,于是找到冯君,“不怕他们把洛华的情况看走?” “现在就没看走吗?”冯君不以为然地表示,“每天头上多少颗卫星,所以表面上的东西,看了就看了,看不走精髓就好。” 林美女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于是退而求其次,“那你通知一下这些人,我们要检查!” “没必要,”冯君一摆手,很粗暴地表示,“我的检查水平比你们高,有我在,你就放心好了,秘密传不出去。” 林美女却是坚持,“喻老在里面住着,这次要来的人里,还有杨家和古家……” 冯君毫不犹豫地打断她的话,“你要是担心他们的安全,我可以把他们全部清理出去,喻老又不是没去过脑梗康复中心。” “你没搞错吧,”林美女愕然地看着他,像在看一个疯子,“知道你可能把什么人撵出去吗?” “我需要知道吗?”冯君不以为意地笑一笑,“这是我的地盘,能进来就可以知足了,别那么多毛病……说句良心话,我本来是要把这里打造成一个道门驻地的!” 林美女很不高兴地表示,“你要搞清楚,有些人是有安保等级的,我们不安排,等于失职……更重要的是,就算我们失职,也有人接手这工作。” “这个不用你操心,”冯君很干脆地表示,“你管好你的人就行。” “那好吧,”林美女见他说到这一步了,也无法不答应,心说我倒是要看一看,你能不能做到自己吹嘘的那一步。 然而冯君还真去做了,他也没有联系别人,就是跟古佳蕙和喻轻竹说了一声,表示庆典的那几天,只要是我认可的,就可以进洛华,任何人不得随意搜身,接受不了的就别来了。 喻轻竹和古佳蕙也没觉得他的条件有多过分,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不过古佳蕙不知道的是,原本她大伯还想着,要不要抽时间过来看一下,结果听到洛华反馈的信息之后,决定不来了——就算他坚持来,他身边的安保们也得能答应才行。 倒是喻志远等人,虽然也有安保待遇,不过坚持不用,还是能进入庄园的。 庆典一共三天时间,其实就是前一天晚上,第二天和第三天上午。 前一天晚上不用说,就是吃饭了,不过这一次,冯君的手笔越发地大了,灵米灵谷加上灵植和灵兽肉,考虑到不少人并非修者,才针对性地增添了一些普通饭菜。 这些普通人里,杨家、古家和喻家占了不少,不过喻轻竹和古佳蕙终究会考虑自家人的,提前就悄悄提示了,这两天的伙食,绝对是外面吃不到的,你们要留好肚皮。 这提示还真有用,就以喻志远为例,他已经到了养生的年纪,而且还要注意保持身材,关键是他的伙食质量从来都不会差了,所以他在晚上基本就不吃饭,喝点流食吃点水果足矣。 得了女儿的提醒,他提前三天就开始调整饮食,为的就是来洛华好好吃几天——喻家老三不可能没吃过好东西,关键是女儿暗示了,那是有灵气的食物! 反正他胡吃海塞了一大堆,连灵米都吃了两碗,还想吃第三碗,被喻轻竹喊住了——明天还有,关键是吃太多,你晚上不好消化。 吃得多的人肯定不止他一个,事实上古佳蕙的二大爷吃得也不少,这位是五张出头的主儿了,今晚的饭量甚至比一般年轻人还大。 基本上来说,这一天晚上,大家的饭量都超水平发挥了,包括那些道门中人也是如此,这时候可没有人再说养生之类的什么话——洛华下一次如此大手笔,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然后……多数人就吃撑了,不过不要紧,饭后还有活动——观看焰火。 郑阳市郊放焰火,也是要特批的,不过这当然难不倒咯华,至于理由也很现成——庆祝文化小镇主体建筑完工。 不过人民群众也不是那么好骗的,起码周边白杏镇的百姓就知道,“这是洛华在放焰火?八成是神异又增加了吧?”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九百三十章 演法 相较头一天晚上的热闹,第二天的正日子,反倒是没有什么特别值得一提的事。 一大早,大家起来之后,先是各自早课和早餐,然后就是在庄园里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论道,其中赤城山洞的杨执掌挺积极,竟然说了一些赤城独有的见解。 临近中午的时候,淅淅沥沥下起了雨来,青霄子就凑个热闹,请四位新晋的炼气修者展示一下控水的能力。 这就有不尊重人的嫌疑,四名炼气修者虽然是新晋的,但不管怎么说,搁在以前也能被称为大修士,你这让人当众展示,是把人当成戏子吗? 喻轻竹和嘎子隐约感受到了这一点,但青霄子是道门耋老,平时也爱没大没小地开玩笑,所以这事儿不太好认真。 他俩犹豫的时候,索菲亚可不管那么多,她抬手一招,周边细密的雨丝就向她的手上飘去,在空中不住地翻滚,不多时,就积聚出了一条水汽组成的小龙。 小龙色呈白色,长有米许,儿臂粗细,形状塑造得有点模糊,不能说是活灵活现,但是它在空中扭来扭曲,起码可以说是一条灵活的飘带。 索菲亚能会这一套,是特地跟冯君讨要的,她说自己在阿姆斯丹只会施展符箓,实在有损洛华的形象,现在炼气期了,你起码得传授一门术法,以便我“扬威异域”! 没错,“扬威异域”四个字,是她亲口说的,可见她已经是心向华夏了。 冯君觉得她的要求挺合理的,洛华的弟子晋阶,他都要送一些礼物的,索菲亚也不例外。 首先他要送一个储物袋,所有的弟子晋阶,都会得到储物袋的奖励——纳物符的使用体验实在太差,而且使用次数有限。 索菲亚在此前,连纳物符都没有,不止一次抱怨冯君,说他搞歧视,不过冯君也不理会她,直到她晋阶炼气,才拿出一个储物袋来。 储物袋当然比纳物符强,关键是这玩意儿有使用门槛——没到炼气期,你就用不成! 所以哪怕索菲亚出了意外,储物袋被别人拿走,也没有人能使用它。 炼气期修者,国外有吗?根本是不可?……好吧,谦虚一点,国外也许有这种修为的人,但是绝对不会多,那么,会有人恰好得到了储物袋,并且懂得它的正确打开方式吗? 冯君觉得这种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 而且储物袋能频繁使用,冯君就可以在上面打上洛华的标识,如果出现意外,他也能及时找回来,而纳物符如果这么操作的话,使用成本就太高了。 反正他把储物袋交给索菲亚的时候,她是高兴坏了,翻来覆去地试验了几次之后,抱着冯君就啃,“老大,我要给你生猴子……” 反正她是兴奋异常,曾经身为“车轮上的国家”里的一员,她也经常开车,非常习惯随身携带大包小包的物资,现在好了,她随身拥有了一个极大的空间。 她早就期待有这么一天了,事实上她曾经怀疑过,自己是不是永远都得不到这东西,现在东西到手了,而且比纳物符大很多很多。 除此之外,她有资格选两件法器,其中飞行法器是标配。 冯君给她准备了一把扫帚,这是他特意找人定制的,要知道,在昆浩位面的历史上,也没有骑扫帚飞行的人,骑那个还不如骑个酒葫芦——起码可以证明你爱喝酒。 非常遗憾的是,索菲亚拒绝使用扫帚,她表示自己不想成为女巫,而是希望得到一具翅膀形状的飞行法器,这样她就能以天使的形象,出现在大家面前。 翅膀形状的飞行器具,冯君还真的有,不过那是出尘期用的法宝。 没错,出尘上人虽然自己能飞,但也可以有飞行法宝——主要这法宝是蝠翼龙的双翅炼成的,速度奇快,用来逃命和赶路都很方便。 冯君表示,这东西给你,你也用不了,给你一面印着凤凰的手帕吧。 索菲亚觉得这手帕不错,关键是菲尼克斯在西方也有广泛的受众。 另一件法器,索菲亚选了一条短鞭,比钢鞭长了点,但又称不上长鞭,基本上就是马鞭性质的,功效是二合一,既能抽人也能捆人。 冯君有点好奇索菲亚的选择:你这是打算飞奔向女王的王座,一去不回头了吗? 索菲亚却是给出了解释:她很欣赏“上帝之鞭”阿提拉,觉得自己拥有一个令人颤抖的形象,很符合她“叛教者”的身份。 她甚至以为,阿提拉可能是被华夏人赶跑的匈奴人,这个观点目前有点受历史学家的质疑,但是很显然,她打算震慑的对象,并不是历史学家。 甚至她不无遗憾地表示,可惜老大你没有镰刀法器,否则我更愿意使用代表死神的镰刀。 镰刀?冯君暗暗地记下了来——对于这种向往光明的人,我应该尽可能满足他们的需求。 储物袋和两件法器选择完之后,冯君还应该提供两门术法。 不过索菲亚前两次的选择,已经极大地出乎了他的意料,他有点烦不胜烦了。 所以他直接丢过去一本“水龙术”——这个术法挺合你用,阿姆斯丹又有祈雨阵。 炼气期的水龙术……怎么说呢?威力肯定是有,但是对索菲亚的加成有限。 张采歆也会水龙术,那才真的杀伤力巨大,而且还可以随手施展——她先天纯水体质。 不过索菲亚得到这一门术法之后,确实是喜出望外,因为对她来说,这才是她生命中第一个可以修炼的法术——此前不管是“我宣布”还是惊雷符,那都是外物! 所以她修炼得很刻苦,从她发出请柬到举办庆典,也不过就一个来月,她竟然把水龙术掌握到了这个地步。 她并没有坚持多长时间,水龙成型也不过三五秒钟,然后抖手发出,一声闷响之后,一块门板大小的山石被这水龙击成了四五块,缓缓地坍塌到地上。 也就是目前正在下雨,否则的话,肯定要迸溅出不少的烟尘。 索菲亚一击得手,缓缓地收起了架势,然后看一眼青霄子,“初学乍练,不是特别熟悉,还请海涵……采歆师姐如果愿意出手,威力比我大百倍不止。” 这话明显有点夸大其词,不过迈国人嘛,言语夸张不是很正常的吗? 但是张采歆不能生受了,她微微一笑,“索菲亚师妹过奖了,我只是五行方面有加成,比你修为略高点,你的随手一击,能有这样的威力,已经很厉害了。” 青霄子闻言,愕然地发问,“随手一击?” “真的是随手一击,”张采歆点点头,认真地解释,“索菲亚能凝聚的水龙,绝对不止一米,她凝聚个两三米,我一点都不会意外,但是适可而止,也挺不错的。” 她这是真正的行家点评,说的也是实在话,索菲亚明显是留有余力的。 就在这时,古佳蕙轻笑一声,“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正合适万物生长。” 然后她随手一拍身边的竹子,身形电闪,又连续拍了七八根竹子,然后回转。 两三分钟之后,十余棵竹子枝叶一抖,立刻疯长了起来,就像吃了金坷垃一样。 不多时,这竹子就长得超过了普通竹子四五米,胸径也大了不少,从小腿粗长大到了大腿粗细,端的是生机勃勃。 她是木系体质,催发植物是信手拈来,尤其这阴雨延绵的天气,根本就是她的主场。 本来她也不是很想卖弄,但是索菲亚发飙了,她就跟着凑个角儿:我虽然不会控水之术,但是也不比索菲亚差的哦。 他俩一卖弄,嘎子和喻轻竹就有点犹豫了——合着就是你俩能耐,我俩是饭桶? 喻轻竹比较绷得住,心说你们只管折腾,反正当众展示这种事,我是不会做的——我是来修道的,不是做戏子让你们围观的。 可是嘎子就忍不住了,“青霄子前辈,你先点评一下?” “果然不同凡响!”青霄子抬手鼓一鼓掌,然后放声大笑,“我就知道,我这个要求有点冒昧了……但是洛华终究是洛华,手段着实让人大开眼界!” 他笑得开心了,人生一世嘛,就要活个酣畅淋漓,但是张采歆有点不太满意,你想酣畅淋漓没有错,但是……你问我我的意思没? 所以她笑一笑,“不知青霄子前辈有没有兴趣亲自感受一下,驾驭水龙的滋味?” “我这……是做错了什么吗?”青霄子闻言先是愕然,他自然听得出,这话是不怀好意。 然后,他才想到了其中关窍,忍不住又是放声一笑,“采歆道友你想多了,我这可是有意捧场,雨天演练仙法,正好彰显洛华气象……不信你回头看,他们可不都是被吓呆了?” 张采歆闻言回头一看,果不其然,诸多道友看得目瞪口呆,至于更远处的人群,那就越发地不堪了,不少人瞪着眼睛,捂着嘴惊叫。 其实华夏人多少还好一点,索菲亚的几个亲戚看着直接傻眼了,“偶买噶,这就是苏菲从华夏学到的守护能力吗?” 第一千九百三十一章 演法后果 张采歆光想着,自己人公然使用术法,有哗众取宠的嫌疑,可青霄子想的是人前显圣。 事实证明,老道的想法还真的不错,前来观礼的人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大声喝采。 喻老已经非常老了,经常是昏昏沉沉似睡非睡,但是这一刻,他清醒了过来,招呼自己的警卫员,“去问一问轻竹,她学到了什么,能不能让我看一看。” 喻轻竹接到了这消息,但她还是拒绝了,并且告诉自己的爷爷,“修道不是让人看的,您要是想看,回头我私下展示给您看。” 喻老也是老小孩的脾气,时不时就想卖弄一下,但是孙女说得在理,他也就不坚持了,“那就回头吧,对了,让她的叔伯们也都了解一下。” 看到场面似乎有点尴尬,青城张洞远走了出来,冲着四方拱一拱手,朗声发话,“我青城没什么拿得出的,小小雷法,供诸位道友点评一下。” 他手里开始掐诀,口中也念念有词,七八秒钟之后,双手画个太极图,然后左手向前一指,口中大喊一声,“咄!” 一道雷电凭空生出,正正地劈向前方的空地,然后……就没了! 他的雷法,甚至赶不上洛华蜕凡期的惊雷符,不过能空手生雷,也算是不俗了。 不远处的董曾鸿暗暗地撇一下嘴,心说洞远道友也是很拼了,这种雷符,你青城山一个月也产不出一张吧,居然拿来做演示。 他一出手,唐天师也按捺不住了,掣出一张符箓来,往一块石头上一贴,三四秒钟之后,那石头竟然晃晃悠悠地飘了起来。 “咦?”太白山冯执掌轻咦了一声,“茅山御物符……不是失传了吗?” “确实是曾经失传的御物符,”唐天师笑着点点头,傲然回答,“不过最近又找回来了,道门当兴,传承回归。” 其实茅山这御物符,是从祖牌的典册里找到的,前不久才有茅山蜕凡弟子成功制作了出来,唐王孙本来想让女儿帮着画的,但是唐文姬打小就不喜欢制符,所以拒绝了。 冯君当初是将祖牌里的典册拷贝过的,也知道这御物符的来历,不过这种符箓他也没去学,因为……不具备多少现实意义。 那个时候,他就有昆浩位面的初级符箓典册,惊雷符、精血护符、烈焰符什么的,哪种符箓不好学,学这种蒙哄人的符箓,有啥意思? 不过这俩人的手段虽然一般,却也是道门里拿得出手的东西了,其他人想在术法上更显强大,也是着实不易。 沈青衣的眉头微微皱一下,琢磨自己是不是要代表昆仑演示一下。 冯君一直默默地看着眼前一幕,随着心性不住地完善,他的感知能力越发地强大了,沈青衣的心绪一动,他就感知到了。 别人家出手凑趣,冯君不会在意,但是昆仑的话……还是算了吧。 于是他轻笑一声,然后朗声发话,“好了,终究是世俗社会,大家还是收着点吧,我给大家弄几条鱼吃,今日的演法就到此为止吧。” 说完他探手一抓,目标正是三里地外的大河,因为下雨了,河上的船也不多,随着一只白蒙蒙的大手落下,河面上顿时翻滚了起来。 一秒钟之后,大手收了回来,转瞬消失不见,而冯君面前的土地上,噼里啪啦蹦跳着上百条鱼,都是体长尺半以上的,最大的一条,体长已经接近一米了。 “咦,”青霄子轻咦了一声,“这大河里的鱼,个头还真不小啊。” 旁人早就看得傻眼了,前面几人的演法,虽然也超出了大家的想像,但终究还是在可以勉强接受的范围内。 但是冯君轻描淡写一抓,竟然从三里地外抓了几百条鱼回来,这是人力能做到的吗? 而且是个人就能看出来,冯君轻描淡写地做到了这些,显然是未尽全力。 于是,洛华庄园主人的修为到底到了什么样的程度,就成了大家热议的话题。 沈青衣却是心中暗暗叹口气,原本她有意展露一些昆仑的手段,也不知道冯君是不是故意的,竟然拦住了她。 索菲亚的几个亲戚窃窃私语,他们都知道,这年轻人就是狙击白瑞制药的幕后黑手,不过此刻他们感慨的是,药业研发部的那帮混蛋,眼睛都瞎成了什么样,居然打这种人的主意? 更有人建议说,咱们是不是也该搞一个道观,跟这个人套一套近乎,也学一学术法? 然后又有人犹豫:索菲亚为此可是得罪了fbi和西哀诶,连迈国都不敢回,咱们这么做,是不是也要面临同样的情况? 几人正在低声探讨,旁边却有人轻笑一声,也是用英语回答,“你们真的想多了,华夏这么多人想拜他为师,都没有门路,你们居然在担心别的?” 说话的人是古佳蕙的堂兄,他的爷爷跟古佳蕙的爷爷是亲兄弟,这一次来观礼,也是颇为心动,很想拜冯君为师。 不过古佳蕙说了,这基本不可能,倒是答应他,有空会帮着说一说情。 拜师不成,他心里当然有点不甘,但也绝对不敢发作,现在听到这几个外国人说,拜冯君为师要舍弃什么,他就觉得这帮人太过一厢情愿了。 简而言之,这一场演法下来,并没有人觉得是哗众取宠,反倒是坚定了不少人拜师道门的决心,喻家、杨家和古家都有人动心了。 当天晚上就有不下一百人打听,该怎么做才能拜师冯君。 与此同时,索菲亚独自驱车,来到了市里的一家宾馆。 这里詹森族人订的房间,吃过晚饭之后,他们就回来了。 索菲亚敲开了一间商务套房的门,铁青着脸走了进去,看到几个兄长正在那里喝酒聊天。 她直接将几个圆片扔到了地上,面无表情地发话,“明天天黑之前,如果你们还没有离开郑阳,就永远不要离开了。” “苏菲,”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出声了,是她的堂兄多隆,他的脸上有点尴尬,“我们只是好奇,想拜他为师。” “你应该记得我说的话,”索菲亚面沉似水,“我让你们不要做小动作来的……忘了吗?还是说多隆你觉得,我还是个屁事不懂的小破孩?” “但是我们并没有把它带进去,”另一个年轻人出声了,他的脸上有点不忿,“我们只是合理地利用了规则,难道不是吗?” 小圆片是金属机器人,可以太阳能充电,弹出金属腿之后,可以攀爬,有的金属腿上还有吸盘,爬大于九十度的逆角度都可以。 不愧是詹森家族,一出手就是这种高精尖的东西。 索菲亚抬手指一指他,冷着脸发话,“在你面前,我才是规则,你确定要接受我的审判?” “哦,苏菲,迈克尔的智商,你知道的,”多隆见状,赶紧出面打马虎眼,“我们只是想着,好不容易来一趟洛华,万一……能得到什么呢?” 迈国人的贪婪,是印在骨子里的,被索菲亚邀请来洛华,他们不做点什么,心里真的不甘心,但是冯君的不好惹,他们也是知道的。 索菲亚再三提示,让他们不要搞小动作,所以他们带了几个小机器人过来,而且没有带进庄园里,只是趁人不备,丢在了庄园外面,想通过爬山墙进入庄园。 “除了死亡,你什么都得不到!”索菲亚冷笑一声,“你知道冯君杀过多少人吗?你们应该庆幸……这些机器人是在山墙外被发现的。” 多隆闻言,终于长出一口气,“总算还好……原来是你发现的,他并不知道?” “如果他知道了,就不会是我来找你们了,”索菲亚被气得笑了,“他杀的人里面,有一多半比你们还聪明,还厉害……好好活着不好吗?” 那迈克尔的眼珠转一转,“既然他不知道……” “你真想找死,我也会杀人的,”索菲亚眼睛一眯,身上散放出浓浓的杀气,“我让你们马上离开,是在救你们,懂吗?” “可是……”迈克尔还想说什么,多隆打断了他的话,“好了迈克你闭嘴,苏菲,既然不是他发现的,那是谁发现的,你吗?” “如果在阿姆斯丹,你们瞒不过我,”索菲亚沉声回答,“相当于是华夏的……fbi吧,他们希望你们体面地离开!” 这机器人还真是林美女的人发现的,他们虽然不负责搜身了,但是并没有放弃监视,当他们发现,索菲亚家族的跟班,在庄园外四处乱转的时候,就提高了警觉。 因为今天下雨,视线不太好,所以他们没有及时发现机器人,但最终还是注意到了。 林美女本来想坐看冯君的热闹,但是转念一想,索菲亚已经算是正式入了洛华的门,两人以前关系有点问题,正好可以借机缓和一下。 事实上,做她这种工作的,也不希望到处都是杀戮,今天你能杀别人,明天别人就能杀你,能逼得对方知难而退才是最好的。 而且她心里很清楚,冯君的手特别辣,为了维护面子或者说“震慑宵小”,他绝对不会手软,所以她不如卖索菲亚一个人情。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九百三十二章 招新之议 索菲亚接到林美女的知会的时候,真是吓得头皮都发麻。 她跟家庭里面的成员,关系都不算差,虽然她从小就能看到一些“不好”的东西,家里对她的观感有点古怪,但是兄弟姐妹们也没有歧视她。 这次她晋阶,算是人生中难得的大事,事实上,她也有引导家人进入道门的打算,才邀请他们前来洛华观礼的,还特意说动了冯老大首肯。 她其实比较清楚这些兄弟们的心性,再三叮嘱说,别管这个地方的人以前是怎么对咱们的,你们过来观礼就行,多余的事情千万不要去做。 她就差说一句“你们真敢乱来,我整死你们”了! 然而,这些人还就乱来了,索菲亚非常肯定,如果让冯君知道了这事儿,他们就算死不了,也得蜕一层皮。 再问一问林美女时间,大概是下雨之后半个小时,索菲亚松了一口气,真要是演法之后,她这些兄弟还决定这么做的话,她真的有大义灭亲的打算了。 林美女留下了一个机器人,说是要研究一下,其他的都还她了,为此,索菲亚不得不再三地谢谢她,表示以往的恩怨一笔勾销,还欠一个人情。 所以索菲亚见了兄弟们,也没啥话可说,就让他们直接走人,更可气的是迈克尔那个态度,好像还感觉挺冤枉似的。 其实她知道那是什么——是贪婪,詹森家族数代人培养出来的家风。 果不其然,就算相对稳重的多隆都表示,“既然不是最糟糕的事情发生,我们愿意向你道歉,也愿意向冯先生做出赔偿,只是希望……给我们一个学习的机会。” 索菲亚摇摇头,转身向门外走去,“如果你们没有按时离开,后果自负……你们可以问一问FBI,我手上有多少条人命,如果我下手,起码他不会迁怒到詹森家族。” 走出酒店,她抬头看一看阴霾的天空,哭笑不得地摇摇头,“还真是我熟悉的哥哥们……希望你们明天真有胆子不走。” 她想的一点都没错,詹森家族的人不但贪婪,也深谙“恐惧”,第二天一大早,所有人就都退房离开了——要是连这点决断都没有,詹森家早被人吞吃得一干二净了。 冯君其实感应到了这件事,不过既然机器人没进庄园,索菲亚这么处理,也算一个相对平和的解决方案,要不然,他真的去杀自己弟子的家人,也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选择。 事实证明,他还是小看了演法的后果,詹森家族带来的不过是一点小意外,正经是另几家人的兴致高涨,一定要拜入洛华庄园。 冯君当然不会答应这要求,而他也不是一个容易受摆布的人。 然后他们退而求其次,说要不这样吧,梁思玉、刘玉婷和赵霞三人已经在洛华干了时间不短了,都是义务劳动不说,甚至梁思玉还倒贴钱。 现在洛华的业务也增加了很多,应该考虑多招一些人手了,成为她们的助手。 这个建议让所有人都怦然心动,大家可以为自己的亲戚朋友争取福利了,至于说王海峰、徐雷刚和张采歆不能再推荐人了,但是那三位距离可以修炼……也不远了呀。 冯君原本就想推动这个事情,见到大家都心潮澎湃,于是就顺水推舟地宣布,那好吧,每人只限推荐一个,而且必须保证对洛华的忠诚,一旦出事的话,你们要负连带责任! 什么样的连带责任?就是保举人负责制,轻者扣掉修炼资源,参加危险工作,重者保举人会被废掉修为,逐出洛华。 这一次的要求,可比上一次严格多了,不是说你随便推荐了就没事了。 事实上,上一次才算例外,主要因为那是大家选举出来的,其中两人是家属,另一人是张采歆的朋友,还愿意花大钱上班,冯君就没有多说什么。 这一次要推荐的人明显增多了,冯君明确了一些,高强、嘎子、好风景、红姐、古佳蕙和喻轻竹都可以推荐,算来算去,洛华核心成员里,也就只有李诗诗和杨玉欣没资格推荐。 然后小天师就不干了,跳出来表示——我现在也是洛华的人了! 冯君点点头,“行,你可以推荐,但最好不要是茅山的人。” 他没有多少门户之见,但既然要培养人了,为什么不从头开始培养? 唐文姬答应不从茅山选人,然后林黑虎跳了出来,说我也能推荐一个吧? 土地神的身份比较特殊,按道理来说,他并不是洛华的人,但现在他已经把自己视作洛华的一份子了,帮冯君去澳洲和丹霞天托梦,也是随叫随到,态度非常端正。 嘎子跟他关系不错,直接就发问了,“没搞错吧,你死了那么多年了,还能推荐谁?” 林黑虎非常不满意他的话,“你见过死人能说话的吗?我推荐尹明月。” 尹明月?嘎子反应过来了,“那个喜欢帮人找孩子的女人……她是有孩子的吧?” 这女人就是那个在中义市能量很大的人,老公在海外做贸易,做人很热情,但是她的孩子似乎是在晋省的省会并州上学。 “可以给她一个不太重要的工作,”林黑虎倒是想得明白,“而且她的孩子,是她的公公和婆婆带着,她的事情并不多。” 事实上,林黑虎一向认为,女人可以带孩子,但是孩子的成长过程,女人最好少管,既然是男孩儿,让她一直带着,那还不得宠坏了? 冯君对这个尹明月也有印象——他的很多精力都花在祈福小院里了,闻言他皱一皱眉头,“你是保举人,出问题的后果,你自己想过吧?” “放心好了,不会有问题的,”林黑虎信心满满地回答,“我经常托梦给她,她要是有小心思,绝对瞒不过我,关键是她非常尊奉祈福小院……这样的虔诚信众,当然要给个盼头!” 这话一出,冯君和嘎子都没话了,周边信奉洛华的人不少,但多半也就是没事上一炷香,布施一点财货,真心身体力行帮信众的,这女人算数得上的。 林黑虎的申请就算通过了,然后大家就关心了起来别的,“这次咱们招几个人?” 上次的三人,可是选举产生的——而且冯君还没有投票。 “有几个招几个,”冯君很干脆地回答,“现在洛华的业务确实多了一点,而且你们没有发现吗?人手有点捉襟见肘了。” 众人闻言齐齐点头,洛华现在的业务很多,尤其是文化小镇盖起来之后,又得多出一些负责人来,不招人的话,大家的修炼都要受到影响了。 起码高强就表示,“应该有一支安保队伍了,不是庄园内部,而是庄园外部的小镇上,现在也就是林组长帮咱们看着,杨主任的安保好像不是一个公司的,分属好几家,不好协调。” 张采歆则是非常干脆地表示,“这支队伍只能核查外部,庄园内部可是轮不到他们查。” 身为洛华的核心成员,她希望文化小镇能有统一的管理,但是庄园内部的话……她觉得已经够了,不该再有什么人来插手过问——这根本就是两回事好不好? 其他人也赞同她的建议,庄园里有大家在,已经足够了。 事实上这也是一种微妙的心理——洛华内部就是我们的,后面来的人,不配插手。 冯君点点头,“外围的存在,就是更好地拱卫洛华,洛华内部这么大一点,不用再增加安保了……大家也磨合得很好了。” 众人纷纷点头,猛然间,杨玉欣开口了,“如果不用投票的话,这次会增加八个人?” 冯君回答道,“八个人并不多,洛华可能还是三个人就够了,但是小镇建好了,对外业务也有所增加,这一次的庆典,连负责外面接待的人都没有,真的是人到用时方恨少!” 这话说得一点都没错,洛华庄园内部接待了差不多三百人,外面还有五百多人,幸亏修真小院里还有一票道友,帮着把那五百人安排了,要不然真的就捉襟见肘了。 居然八个人都会被接纳?大家闻言,眼睛齐齐就是一亮,原本以为只是有个提名权,哪曾想……这一旦获得提名,就会直接入选洛华的后备力量? 嘎子迟疑了一下,还是出声发话,“君哥,我想推荐罗玉环……可以不?” 他现在跟罗玉环打得火热,但罗玉环是脑门刻字的官方人马,原本他还想着,大不了通不过,但是现在知道通过率是百分之百,他当然要搞清楚,她的情况符合不符合要求。 冯君看他一眼,很无所谓地回答,“你自己看着办喽,反正进来的人不合适,我是要追责保举人的,嘎子你是我的发小,应该清楚我这人在规矩面前,六亲不认。” 说实话,他不想招罗玉环进来,但是洛华庄园想要发展,这种事情迟早要发生,终究是避免不了的,而嘎子难得有了心仪的人,还套了少年时回忆的模板,他能拒绝吗?? 所以,倒不如丑话说在前面,而且他也想到了,古佳蕙和喻轻竹要推荐的人,估计会更让他头疼。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没有谁能阻挡洛华的发展。 第一千九百三十三章 延寿丹 冯君的回答,还真的让大家意外了,因为在场的人都知道,罗玉环是什么样的存在。 这个女孩没有什么惊天的背景,关键是她的身份……真的太敏感了。 甚至有很多人,并不看好嘎子这段感情。 就连好风景这种很咸鱼的人,都婉转地表示过:嘎子,我们单位有个古筝女孩条件不错。 惊讶过后,就是狂喜了,喻轻竹忍不住出声发问,“那么,不需要看出身背景?” 冯君看她一眼,都懒得回答,洛华第二人张采歆终于有机会表态了,“这些肯定还是要看的,你介绍个外国人来,别说老大的态度了……我们也不能答应啊,你说是不是?” 喻轻竹的嘴角撇一撇,心说咱们这帮人里,也就你长得最有外国人特征了吧? 但是张采歆根本没觉得自己这话说错了什么,她继续发表自己的见解,“还有就是我郑重地建议,身为保举人,一定一定要……充分地、全面地考虑推荐人选。” 这话虽然是重复,但是她又说一遍,更加证明了严重性。 喻轻竹都不可避免地被带了节奏,少不得又想一下:我介绍来的人,不会有问题吧? 不确定的不止是她,好几个人心里都在打鼓,高强见状,就有点忍不住了,“我想介绍个战友来,我能保证他值得信任……拿我自己的脑袋!” 他是明显的性情中人,这话也说得出口。 但是古佳蕙想的是别的,“老大,我能推荐的人有点多……那个资质鉴定阵法,能不能用一下?咱洛华也不能全是关系户,还是要讲潜质的吧?” “这话说得没错,”不光是冯君,嘎子、好风景和红姐等人,齐齐竖起了大拇指。 他们都可以说是关系户,这个不假,但是关系户也希望能有一帮强力的队友。 “阵法我给你们留一套,”冯君毫不犹豫地回答,“然后这个工作我不主持了,你们商量着来,我还有别的事儿呢。” 他确实还有别的事——土灵最近待得有点烦了,尤其是前天的演法,让它心里越发地鄙夷,这是什么狗屁位面,这种货色也敢出手卖弄? 总算它还记得,冯君是转世大能,转世到这个末法位面实属正常,而这个末法位面,目前似乎正在复兴中——末法位面的复兴,真的是太难了。 冯君最近就打算带土灵去看一看华夏的诸多地方——当然,拉善盟那边是不能去的。 第一站去的是太白山,冯君一直对问道峰的地脉有点疑惑,在他想来,那应该是个金丹以上的高手,硬生生造出的地脉,正好土灵也是这方面的专家,没准可以解惑。 上问道峰,肯定要提前跟冯执掌打招呼,要不然还得跟守峰人解释。 冯执掌不在太白山,他跟着别人出国了,听说冯君要上问道峰,还挺意外的,不过他问清楚冯君是想研究地脉,就表示说你直接上峰好了,我会跟守峰人直接打招呼。 至于说峰顶的问道茶,他提都没提,更没有说小心弄坏茶树——其实在他心里,没准觉得冯君损坏了茶树会更好。 入夜的时候,冯君带着土灵飞上了峰顶,守峰人虽然不怎么接触外部事物,却也知道洛华的威名,更听说了冯君的修为,见到他上来,非常恭敬地一抱拳,“见过冯山主。” 冯君对守峰人还是相当敬重的,这些人为了道门,宁肯孤身在峰顶看守,哪怕是轮换着来的,也相当不容易,现在能把光缆扯上山了,以前可是只有孤寂陪伴。 老道看起来,也有六十多岁了,所以他非常正式地还个礼,“打扰前辈了,我最近在修习地脉之术,觉得此处颇有点古怪,经冯执掌允许,在此研究几日。” “不客气,”老道笑着摆一摆手,“这问道峰据说是上古仙人硬生生拔起的,至于是不是真的,我们也无法判断,冯山主天纵之才,没准可以为我们解惑。” 冯君嘴上说“研究几日”,但是他心里觉得,有一天时间,土灵就该分析得相当清楚了——毕竟是专业的嘛。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土灵在天色即将放亮的时候,传递给她一段意念,“我得在这里多待几日,此处地脉极为精妙,虽然现在衰退了,但是设计者的思路,还是令我叹为观止!” 冯君做梦也没有想到,竟然能得到这么一个答案,他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你这是打算……偷师?” “我没有,我不是,别瞎说,”土灵直接来了一个否认三连,它理直气壮地回答,“地脉就摆在这里,别人摆得,我难道看不得?” 果然是要偷师!冯君心里明白了,反倒是对当初出手的那位大能,生出了极大的敬仰之心——那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竟然拿能让土灵这专家如此地敬佩。 顿了一顿,他又发问,“你不会是想要恢复它吧?” “没有,”土灵断然否认,“虽然通过恢复它,我能更快地研究出其中精妙,但是慢慢琢磨也未尝不可,再说了……我恢复这地脉,相应的灵石你来出?” “想都别想,”冯君断然拒绝,“我不是差那点灵石,关键是你偷师别人,万一被正主儿发现……你说地脉的恢复,可能不惊动当初出手的那位吗?” “我也是这么想的,”土灵有点郁闷地表示,“看来你说的没错,这个位面还真的出现过不少厉害人物,虽然我不确定,这位是否还活着,但是我不想赌。” 听到它开始重视这个位面可能的大能,冯君心里又踏实了一点,然后他又忍不住试探着发话,“我倒是有点奇怪,就算你想修复这里的地脉,你的实力允许吗?” 土灵默然,好半天才回答,“大不了慢一点,如果我的修为没有受损,会很快的。” “算了,”冯君摇摇头,“你自己慢慢琢磨吧,我也不能一直陪着你,对了,你记得不要让别人发现你。” 将土灵留下之后,他又去了一趟朝阳,一来是看一看父母亲修炼得如何,二来是问一问他俩,要不要分派个人过来,帮忙打理日常生活——反正洛华又要招新了。 老两口很干脆地拒绝了他的孝心,他俩一致认为,在老家还是低调一点好,而且两人也不是没有雇员,只不过都在山前,距离这个小湖一公里多,没有进来过而已。 冯君一片孝心无处安置,索性拿出两颗延寿丹来,向父母亲解释了一下,一颗丸药能延寿三十年,不过服用第二颗的话,效果会大减。 这种丸药可以给凡人服用,但就算是在修仙界,也是很少见到,冯君也是杀人夺宝的过程中,弄到了六颗。 冯文晖和张君懿一听,肯定就果断地服用了,尤其是张君懿,听说服用之后能更显年轻,就抱怨儿子不知道早点拿出来。 冯君只能解释说,我也是才得到的。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老两口还真变得年轻了,不过倒没有年轻三十岁,他俩的相貌原本就显小,五十出头的人看起来不过四十五六,现在看起来,就是三十出头。 张君懿照了足足两个小时镜子,然后对冯君发号施令,要他也吃一颗,“看你老得……都快赶上你爸了,这东西要趁早吃。” “你那是心理作用,”冯君无奈地回答,“我都出尘期了,相貌已经定型了,两百岁之前不可能发生任何变化,而且等我金丹了,容貌还可以重塑。” “相貌重塑?”张君懿想一想,若有所思地发问,“打算弄成什么样子,有模板吗?” 冯文晖忍不住翻个白眼,“行了,我可不能忍受儿子成为小鲜肉!” 张君懿双手一叉腰,怒气冲冲地发话,“小鲜肉有什么不好,多可爱!” “好了好了,不用吵,”冯君哭笑不得地发话,他知道老妈最近也喜欢小鲜肉,但不是追星的那种,纯粹是属于那种见到了小猫小狗,真的只是觉得可爱。 不过关于金丹期的相貌变动,他早就有过设想,“我只打算微调一下,要不然身份证都不好用了……我的基因来自于您二老,这也是我最自豪的地方,何必改呢?” 这话,老两口爱听,所以也就没有再折腾下去。 等到冯君离开,冯文晖忍不住表示,“感觉身体活力十足,有点想去打篮球了。” “这可不行,”张君懿摇摇头,有板有眼地发话,“我还想卖弄一下皮肤好了呢,但是别人问起来你,你怎么回答……拉皮去了?” “这小子,净给咱们出这难题,”冯文晖喜眉笑眼地摇摇头,下一刻,他的眉头微微一皱,“那咱们怎么办……就不出去见人了?” “等上个把月吧,”张君懿很有主见,“起码对比就不会那么明显了。” 冯文晖活动一下脖子和双臂,不无遗憾地表示,“可是不运动一下,总感觉不得劲儿……要不去小君那里走一趟?他那儿有篮球场。” “不打篮球会疯吗?”张君懿没好气儿地吐槽,“儿子那里,篮球场在库房里……回头咱们这儿也修个篮球场,总可以了吧,就见不得你这一惊一乍的劲儿!”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九百三十四章 中灵现 张君懿嘴上在念叨老公,但是看到他一副坐卧不安的样子,最终还是心软了。 于是,在冯君回洛华的第二天一大早,老两口也挪移到了洛华。 挪移阵盘距离冯君修炼的地方不远,两人到的时候,杨玉欣正在不远处的阳伞下坐着,淡淡地看着前方不远处——往日这个时候,她会练一练太极,但是今天……下雨! 老两口一到,她就感应到了,侧头看一眼,赶紧站起身来,“冯大哥和嫂子来了?” 这个称呼有点乱,但是没办法,当初杨主任去朝阳,就是这么定下的,她对外的形象可是高高在上的杨主任,也不合适称对方为“叔叔阿姨”什么。 “是玉欣呀,”张君懿笑着打个招呼,然后又轻咦一声,“咦,在下雨?” “下雨就下雨吧,”冯文晖有点失望,但是已经来了,再回去也不太合适,“雨又不大,年轻的时候,下雨也照样打篮球。” 杨玉欣闻言先是一愣,然后笑着回答,“文化小镇里,刚建好一个室内运动场,冯大哥想去的话,开我的车去好了。” “这个倒也不着急,”冯文晖笑一笑,他知道自己的儿子跟杨主任的关系可能有点……那啥,不过儿子不明说,他绝对不会挑破,“站在这里看一看雨景也不错,心旷神怡啊。” “到阳伞这里来吧,”杨玉欣出声招呼,“有我刚冲的茶,还有点烫……咦,嫂子你这是做除皱了吗?效果很好呀。” “没有除皱,”张君懿笑着摇摇头,“这不是一直在修炼吗?你好好修炼,也能做到。” “不可能吧?”杨玉欣又看一眼冯文晖,“冯大哥这也……年轻了不少!” “你也行的,”张君懿不动声色地回答,“加油,好好修炼。” 她一向口风比较紧,虽然她也知道,杨玉欣不算是外人,但那是“延寿丹”呀,真要传出去了,儿子也未必扛得住,这是绝对会令人疯狂的东西。 三人聊了一阵,老两口撑着雨伞离开了,杨玉欣的眉头皱一皱,心里生出一些疑惑。 冯君是去澳洲海底收灵石了,这次终于出了中品灵石,不过挖出中灵的反应挺大的,周围的海域都有些不靖了,他一边封禁中灵的波动,一边放出气势震慑四方。 封禁灵气倒是不算难,冯君在知道自己可能挖出中灵的时候,就做了细心的规划,还特地弄了一个封禁灵气很强的特质储物袋。 但是震慑四方的难度就比较大了,他的威慑对海兽来说,还是相当管用的,不过中灵释放出的灵气,对一些低等级的海兽诱惑极大,甚至足以令它们忘掉危险。 想一想山谷竹林里的蚊虫尸体就知道了,它们就像飞蛾扑火一般,哪怕知道前方蕴藏着极大的风险,却依旧会扑过去。 冯君的威慑也类似于此,智慧高一点的海兽知道退让,智慧低的还真的不懂,而冯君还不能随便杀伤对方——鲜血的腥气会引来更多的海兽,上浮的尸体也可能引起不必要的关注。 这么说吧,潜艇随便排放一些生活垃圾,都可能导致自身的暴露,而这一处海域,已经备受关注很久了,也就近期才稍微放松一些,冯君当然不想再多事。 他是夜里才开始收取灵石的,但是威压一直释放到天亮,周围的灵气逸散得差不多了,海兽们才逐渐散去。 “以后收灵石的时候,不能再这么大意了,”冯君暗暗告诫自己,并且坚持到了时近中午,确定不会有什么问题,然后才悄然离开。 等他回到洛华,知道老爸老妈过来串门,倒也没有感觉意外,他回来不久,父母亲就离开了,只是在挪移阵旁边打了一个招呼。 但是才一转身,杨玉欣就冒了出来,迟疑地发问,“老大,感觉你父母亲好像年轻了。” 冯君侧头看她一眼,笑了起来,“有吗?” “当然有,”杨玉欣点点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以前我可是比他们显年轻,现在嘛……就不敢确定了。” 冯君想一想,笑着发话,“这事儿不能乱说,你明白吧?” “我懂,”杨玉欣非常干脆地点头,按说她是一个很矜持的人,但是她和冯君现在这关系,真的是有什么说什么,“会引起别人垂涎的……对吧?” “其实本来也想给你的,”冯君笑着回答,“只不过怕你多心。” 杨玉欣漂亮的娥眉扬一扬,“多心……我为什么多心?” 冯君笑得越发开心了,“因为你可能会认为……我觉得你老了,我是真没觉得你老。” 杨玉欣侧头想一想,然后很干脆地点点头,“我当然老了,跟你相比,我大了十多岁呀,心里一直很忐忑,觉得你迟早会嫌弃我的……那么,你的秘密是?” 最后一句问话,她的声音已经有点微微的颤抖。 “就是你想的那个,”冯君笑着回答,“延寿丹……续三十年寿命。” “咝,”杨玉欣闻言,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她心里已经隐隐猜到,应该是类似的东西,而且她相信,不会有任何副作用——这是冯君用在父母身上的。 可就算这样,当她得知自己的猜测没有错的时候,她还是无法控制地震惊了。 调整一下心情,她正色发话,“了不得的东西……还有谁知道?” 冯君侧头想一想,“红姐和张采歆吧,也许喻轻竹猜到一点。” “她姐妹俩倒不要紧,”杨玉欣已经认定,张家姐妹和梅瑾都会比自己走得远,而且修为上去了,寿数自然会增加,“但是小喻……估计会有点麻烦,你手上延寿丹多吗?” 冯君无奈地翻个白眼,“我的杨主任,就算你的智商突发性骤降,但也总该有点常识吧……这种东西可能多吗?” 杨玉欣怔了一怔之后点点头,“确实是这样……反正有我的一颗,对吧?” 冯君笑着点头,“当然,早就给你留着呢,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杨玉欣白他一眼,“冯教练……我现在就要!” “教练”两个字,可不是普通称呼,冯君愣了一下发问,“要什么?” “当然是丸药,”杨玉欣伸出白皙的玉手,眼波流转,“既然可以恢复得年轻一点,那我当然要调整到最佳的状态,再跟你练瑜伽。” “好吧,”冯君又给了她一个小玉瓶,“不过我建议,你最好烧好洗澡水,这个丸药本身也是排毒的,到时候怕你承受不了气味。” “你放心好了,”杨玉欣傲然回答,“我肯定比你爱干净。” 然后她就闭关了,三天之后才出关。 在她闭关的时间里,冯君出面,分配了赵霞、刘玉婷和梁思玉的功法。 以前他曾经宣布,相关的功法,应该由推荐人负责,相应的修炼资源也是推荐人自筹,不过现在形势变化挺快,不但相应的时间缩短了,功法也由冯君来提供。 只有修炼资源,冯君只提供一半,剩下的由推荐人想办法解决。 其实他的改动,并没有引起大家的争议,梁思玉说的话就很有代表性,“公司发展太快了,本来还以为要勒紧几年裤腰带,结果不知不觉之间,能享受分红了!” 如果把洛华看成一个公司,确实是这种感觉,冯君此前的要求没有错,但是公司的成长性实在太好了,那么,公司老板提前让底层员工们享受福利,是符合商业规律的。 而修炼资源只发一半,底层员工们自然也能理解,有就不错了,至于说什么时候能全额发?那就看公司的发展和老板的心情吧。 冯君不差这点资源,但是他不想让他们猛然间享受到全部的福利,得来太轻松的东西,人们往往不会太珍惜,更容易养成等靠要的习惯。 不过这三位的另一半修炼资源,冯君其实是不担心的,徐雷刚和王海峰的修炼态度,曾经都比较咸鱼,王教练还好一点,徐胖子简直是……没法说。 所以他俩肯定积攒得有资源,正好拿来帮衬人,而且也正是因为他俩和李诗诗的修炼态度,让冯山主决定,不能把物资给得太充足。 至于说梁思玉,她的推荐人修炼态度很端正,不过那俩都是一半的福利,她也一半的福利好了,省得别人瞎嚼谷——反正张采歆在昆浩也有收获,甚至有能力供应全部的修炼资源。 修炼资源的事不重要,重要的是功法。 徐雷刚的老婆赵霞就是普通人,年纪也比较大了,冯君跟他商量一下,要不你也别再修武了,转为修道,正好带挈你夫人修道? 徐雷刚却是表示,先让她修道,我觉得自己也快高阶武师了,反正六十岁以前入先天都不算晚,我还要拼一拼,看能不能跟嘎子一样,以武入道。 近一年多,他修炼的热情确实大涨了,不服气嘎子更是再正常不过的反应——他本身就有很浓厚的二代气息,输人不能输阵。 所以冯君给了赵霞《五行蜕凡功法》——她的资质也只能修炼这个。 刘玉婷的选择有点奇怪,她选的竟然是先做武修! 第一千九百三十五章 开工资 刘玉婷的选择,其实是受了王海峰的影响。 王海峰已经武师高阶一阵了,觉得自己三年之内必证先天,所以他建议夫人修道——你先修炼着,不管是蜕凡一层还是二层,反正我以武入道之后,随便拉你一把,你提升会很快。 王夫人虽然是官宦子弟,但是她追王海峰追得太辛苦,危机意识特别强——你在意我的时候,会说“拉我一把”,可万一你不喜欢我了呢? 所以她找到了张采歆,问洛华第二人,我该选什么? 张采歆却是表示,如果你不确定他对你的感情,那你就不如先练个武修——以武入道真的相对比较容易,到时候就算他不履行诺言,你靠着自身突破,依旧有炼气的可能。 刘玉婷以武入道比较容易?张采歆还真这么认为,原因很简单,她认为姐姐和梅老师——好吧,梅老师有空间属性,但是她俩不跟冯君练瑜伽的话,得多少年才能抵达炼气期? 她在昆浩位面混迹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心里非常清楚,哪怕以那个位面的灵气,没有修仙资质的,想要达到炼气期都很难。 所以……世俗界是武修为主,梦想着以武入道; 所以……修仙界的底层都是蜕凡期,因为资质平庸的话,想要达到炼气期很难。 就算有修仙资质的,超过二十五岁还没有入炼气期的话,都是要被放弃的。 刘玉婷现在就已经三十多了,又没啥资质,凭啥想着要靠《五行蜕凡功法》升炼气? 正经是修武修,各种资源跟得上,等到个五十来岁成就先天,倒还有以武入道的机会——其实王海峰如果能早早晋阶炼气,也可以等她先天之后又又修,直接把她转为炼气修者。 当然,如果王海峰能五年之内晋阶炼气,然后跟刘玉婷练瑜伽的话,她的辛苦就算白下了,但是身体素质也上去了,也不算亏本吧? 不管怎么说,张采歆建议她修武,刘玉婷也真动了心——这是她梦寐以求的事情。 她不止一次梦想过,如果能打得过王海峰的话,她绝对会狠狠地家暴,打得他鼻青脸肿不好意思出家门——我让你个妖娆件货再出去犯马蚤! 当然,真打得过的话,舍不舍得下手打,那就是另一个问题了,反正她有过这想法…… 冯君对刘玉婷和赵霞的选择,颇有一点无语,按说他才是该提建议的人,不过这三人破格修炼,他不该积极介入了——反正是你们自己选的路,自己走吧。 到最后他还是帮刘玉婷选择了一套武修功法——十八图的,也算是尽力了。 而梁思玉选的,却也是修道功法——《五行蜕凡功法》。 冯君觉得这个选择很正常,但是梁思玉自己都有点不理解,“小菜心,你不是跟刘玉婷说了,没有资质的普通人,修道不合适吗?” “她比你老,修道不合适,”张采歆的目光有点闪烁,“你修道,就最合适了,修为赶不上的话……还可以通过一些手段提升。” 天地良心,她这建议,真的是为姐妹好,只不过有些候选的手段……她觉得最好别用。 “那我就信你了,”梁思玉傻呵呵地笑着回答,“我也愿意修道,起码纳物符的使用次数多呀……你说是不是?” 我就担心你纳物的次数多呀,张采歆觉得自己不能做巫妖王,没好意思这么说,她只能表示,“你好自为之,不要把相关功法泄露出去……努力修炼吧,实在不行我再帮你想办法。” “我肯定会努力,”梁思玉真的是心潮澎湃,甚至都有点语无伦次了,“就是不知道这个纳物符……什么时候能发下来?” “纳物符?你想多了,”张采歆毫不犹豫地表示,她对冯君的心思把握得还是很准的,“能给你修炼功法已经不错了,还想纳物符,要不要再给你发一个又又修伴侣?” 梁思玉直接把她扑倒在了贵妃床上,“死菜心,我的又又修伴侣,只能是你呀。” 事实上这三个老人的问题,还不算大问题,大问题在后面推荐的八个人身上——这是即将要纳入洛华体系的人,不懂的人觉得不是大事,真正懂的人,才知道一个名额有多么珍贵。 多的都不用说,梅老师就接到了报价,“你要是能推荐我进洛华,五千万现金,” 好风景一度以为,人们是不是疯了,但是下一个报价,就直接炸裂了她,“十个亿,我换梅主任你一个推荐,还有一个巡视员……能不能见面谈?” 真的是疯了,彻底疯狂了,没资格知道的人就不用说了,但是有资格知道的人都清楚,这是遇到爆款了,要炸了,搁在股市上,不拉二十个涨停都不好意思见人。 梅老师是真有点犹豫,因为她确实没有特别合适的人选,如果夫妻关系没那么僵的话,她或许还可以从夫家方面考虑,但是现在根本不可能了。 她有两个很要好的闺蜜,不过除非是闺蜜本身,其他间接的关系不足以让她冒险去承担相应责任,老妈的话……年纪太大了,老爸更不可能,就别说老爸认的那个儿子了。 其实对于二老的安排,她有一些计划。 等她将来真的强大了,完全可以自己去昆浩位面淘换一些强身健体的物品。 她这个想法甚至影响到了其他人——比如说嘎子,又比如说王海峰。 反正她的这种情况,真没有可以推荐的人,至于说卖指标,那就更不可能了。 不过最终,她还是选了一个人,是她的古筝老师,这个老师曾经给过她很多的帮助,而老师的儿子去年大学毕业,目前在一家民营的教育企业代课。 对于这个小师弟,梅瑾也比较了解,知道他行事中规中矩,分寸拿得特别好,但是正义感也很强,再加上老爸是影响力极大的音乐大师,从小没吃过太大的亏,还有一颗赤子心。 但是该怎么跟老师说,梅瑾有点犯愁,她的老师主攻民乐,对道门倒是不排斥,但是要说修炼什么的,恐怕老头还是无法接受——毕竟是老来得子。 于是她索性打电话给老师,说自己发现了一个对道家文化研究得很深的团体,深受国嘉重视,待遇也非常高,自己现在有个推荐名额,看小师弟愿意不愿意来这里上班。 待遇高那真的是扯淡,冯君这次倒是没有要求被推荐者倒贴钱,但是发工资是不可能的,洛华只管吃住,不愿意来的可以别来。 梅瑾是打算自己掏腰包,支付小师弟的工资——她现在挣的钱不算多,但是她想要找钱的话,真的不用太轻松,别的不说,跟冯君张一张嘴,要三五个亿跟玩儿似的。 她这一番良苦用心,也算对得起起老师的栽培了,不过老师大致问了一问,知道地方在郑阳,就有点小看——音乐圈也是有鄙视链的。 他表示说,小师弟目前给人打工,也只是想增长一下见识,将来主要还是追求一个编制,而且他代课是在魔都,这里的音乐氛围浓,机会也多。 最关键的是,小师弟的女朋友也是在魔都。 老师非常感谢梅瑾能惦记着小师弟,也约她将来到老师家做客,但是这次机会……估计是要错过了。 梅瑾也只能扼腕长叹了:老师你真不知道帮着小师弟拒绝了什么样的好处呀。 除了梅瑾,其他人是真的不缺候选人,以往比较纠结的嘎子,都有了推荐的人选,而高强的战友,更是第一时间赶到了洛华,暂时借住在脑梗康复中心。 小伙子叫安何骏,比高强晚一年入伍,却是年轻四岁,算起来是高强的小老弟,对高强一直很尊重,两人之间配合默契。 安何骏的战斗力跟高强相差仿佛,退伍之后也没有稳定的工作,不过他的家里有茶山,收入不算低,没有什么经济压力。 高强也没对他说实话,就说你想变强就来吧,一个月工资不算太高,一万块钱,但是这里规矩大,一旦进来了,想要退出就很难了。 跟梅老师异曲同工的是,这个工资也是高强打算自己出的,他拜师的时候,把一百多万身家全送给了洛华,自己身上就只留了万把块钱零用。 他不抽烟,了不得喝点酒,但是洛华的酒水都是免费的,所以万把块钱基本上只用于买衣服鞋袜,用了差不多两年,还剩了六千多。 对于他的经济状况,冯君一开始没做声,法不轻传嘛,你没有诚意,我凭什么传法于你? 但是当他收了高强做记名弟子之后,每个月就有五万的工资了。 对冯君来说,这些都是小钱,关键是不给高强一点,万一这家伙因为手头比较拮据,搞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那倒是真正的因小失大。 他并不是不相信高强,但是看一看新闻,三千迈元就能收买掌握机密的人,所以该花的小钱花掉,能省不少心的。 一年之后,冯君更是将高强的年薪提升给百万,缺钱的话还可以临时跟他贷款,算是彻底解决了可能的隐患。 所以高强才能有钱给战友开工资。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他刚说了工作的地方,安何骏就讶异地发问,“你说的……不会是洛华吧?” (更新到,不小心更到《寻情仙使》了,实在对不住,正联系编辑删除中,求月票。) 第一千九百三十六章 体质问题 高强很奇怪战友的反应,“你居然知道洛华?” “我当然知道了,”安何骏兴奋地回答,“这些年我还在练武……是练武,不是杀人技,不止听过一个人说,洛华的武技厉害,还听说他们能治疗癌症!” 高强见他这么明白,说得就更直接了一点,“这个机会,我帮你争取到了,但是肯定有些禁忌的东西,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 “这个没问题,”安何骏很干脆地回答,“不过强哥,我的脾气你也知道,伤天害理或者出卖祖国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做的。” 不愧是当兵的出身,什么话都说得明明白白的,三观还特别的正。 “什么玩意儿,”高强气得骂他一句,“合着在你眼里,强哥会犯那种错误?” 高强和嘎子找到了合适的人选,其他人也不慢,小天师带来一个小师妹,女孩儿从小体弱多病,以前在茅山静养过,算是跟茅山有缘,后来家里搬走了,女孩也就离开了。 茅山灵泉重开的时候,这个叫江利萍的女孩儿回来过,但是灵泉也不能完全治好她的身体,现在更是因为身体原因休学了。 她曾经问过小天师,自己的身体怎么才能好,唐文姬明确告诉她,你这是先天不足,有一款很贵的酒叫三生酒,发病的时候你可以试一试。 江利萍却是很沮丧地表示,自己酒精过敏。 唐文姬能推荐的人很有一些,江利萍并不是排在最前面,但是冯君排除了茅山弟子,小天师能推荐的人就有限了,而在这其中,江利萍又显得尤为可怜。 不过说到底,还是唐文姬对江利萍了解极深,两人从六岁玩到了十六岁,也算是发小了。 关键是小丫头很听她的话,小天师推荐人,在知根知底的情况下,优先选择听话的。 江利萍家的条件尚可,所以唐文姬也没说什么工资的事儿,就说那里是洛华,能住在那里,对你已经有莫大的好处了,更别说还可能有机缘,不过……那里非常强调忠诚。 这些情况,江利萍其实听说过不少,包括唐文姬已经成为了先天高手,她都有所耳闻,至于说洛华——气象万千的茅山弟子提起洛华,都是一脸的仰慕。 所以她很干脆地表示,多谢文姬姐你帮我争取来这个名额,我必有后报! 除此之外,林黑虎推荐的是尹明月,喻轻竹推荐了喻作思,那是她同一个太爷爷的堂弟,而红姐推荐的是一个十五岁的女孩儿葛茗霞。 张采歆知道葛茗霞是谁,是红姐收养的一个女孩,女孩儿的父亲是个混混,帮红姐解决过两次麻烦,后来出事跑路了,然后在国外死于帮派之战中。 反正这个混混不算太坏,也挺讲义气,就是好勇斗狠,否则的话也死不了。 他临死之前,托人转告红姐,希望她能帮忙照顾女儿,因为女孩儿的妈妈也是风尘出身,肯定带不好孩子。 果不其然,他一死,他的女人没了收入,又出去鬼混去了,有一次孩子在家高烧三天,差点把小命丢掉,红姐不得不把孩子接到自己身边看着。 女孩儿的妈妈正好借机放飞自我,原本她还想找红姐讹几万的转让费,后来听说了红姐的势力之后,主动上门表示了感谢,然后就飘然离去不知去向。 到现在为止,红姐抚养了葛茗霞九年,前四年葛茗霞是跟红姐住在一起的,后来红姐遇到点事情,担心招呼不过来她——毕竟老葛也是有仇家的,所以让保姆带回自己家代养。 保姆家有自己的孩子,不过她知道红姐不好惹,没敢刁难葛茗霞,但终究不是亲生的,所以肯定是有差别的,所幸的是,一年之后葛茗霞上了初中,就开始住校了。 简而言之,这是一个即将初中毕业的女孩儿,因为家庭破碎,活得很不容易,亏得是红姐在钱财方面没有亏过她,否则不知道会成长为什么样子。 但就算这样,葛茗霞也不想上高中了,她希望能尽快地自立,事实上她已经很擅长照顾自己了,这一次终于联系上了红姐,表述了自己的愿望。 张采歆对自己姐姐的选择其实挺意外,特地过去问,难道没有更合适的人了吗? “当然有,”红姐毫不犹豫地回答,“但是我不想介绍男人进来……我不希望他有任何的误会,女人的话,茗霞就比较合适,上一次是因为她还小,我才没有推荐。” 张采歆皱一皱眉头,“可是她现在也不大呀。” “她不想上学了,而我以后监督她的时间会更少,”红姐一摊双手,很自然地回答,“你没有想过吗?她会很听话的。” 张采歆还是被姐姐说服了,目前庄园里的人越来越多,冯君规定了同门要友爱,但是谁不想听自己话的人多一点呢? 从这一点上来说,小天师、红姐和张采歆的想法,是一致的。 不过这些人挑选人,终究没有古佳蕙选人奇葩,她找来了三十多个人,用资质测试阵法测试,好选出资质最合适的一个。 事实上,参选的不止三十多个,这都是第二轮了,第一轮足有两百多人,各方面筛选之后,留下了三十多人做最后的测试。 说起这个来,还是因为涉及了两个家族,古家和杨家,古家的人很想争取一个名额,但是杨家人也想要不是? 而且严格来说,古佳蕙她姓古呀——古家已经有个修道的人了,不能不知足。 这个理由,让古家人有点吐血:拜托,女孩儿也能算古家吗? 好吧,咱们不重男轻女,但是古佳蕙一直是被杨玉欣看大的,心理上也会偏向杨家不是? 其实这都是一些表面上的借口,真正的原因谁不清楚?说到底,这两家太明白洛华的底细了,谁都想让自家人得到好处。 好在两家终究是姻亲,也不可能撕破脸,最终商定要海选一下,至于说最后的结果……那就交给老天安排好了。 让人哭笑不得的是,老天这时候居然开起了玩笑,两家各有一个具有属性的人选。 古家古长生,就是跟古佳蕙提前打过招呼的那个人,身具金木双属性体质,木属性为主。 杨家杨玉熙,跟杨玉欣同一个老太爷爷,身具土水双属性体质,水属性为主。 有属性的人,在普通人的比重中不足百分之一,而且一般还是以三属性为主,三十多个人里出来俩双属性的,已经是极其罕见了——哪怕这两位都是相克属性。 但现在坑的是,这俩人里,只能选一个人出来,这让两家都相当地郁闷。 古长生出声问古佳蕙,“我俩的情况,谁更合适一些?” “你应该问,谁更糟糕一些,”古佳蕙皱着眉头叹气,“都是主属性被克,一个是金克木,一个是土克水,就不能有个相生属性吗?” “我觉得我更合适一点吧?”杨玉熙的年纪不算大,大学毕业才两年,相貌跟杨玉欣有五分相像,不过杨玉欣是华贵中带着妩媚,而她是热情中带着甜美。 她学的是金融专业,毕业之后进了魔都的一家银行上班,不过她对道家的文化也很感兴趣,“主属性也是要讲受体的吧,我主属性偏水,正是坤修比较合适。” 她的对手的主属性是木,其实木属性不太合适男性,更合适坤修。 这就像昆浩位面的赤凤派,火属性其实不适合坤修,但是赤凤另辟蹊径,走出了自己的路子,但就算是这样,赤凤弟子的阴阳调和也是一大隐患。 古长生闻言忍不住了,“这有点一厢情愿吧?” “长生哥,还真是这样,”古佳蕙歉然回答,“而且你的副属性符合受体,玉熙小姨的副属性不合适坤修,自然发展的话,她的土属性会越来越弱,你的金属性会越来越强。” 这些五行生克,古杨两家人一般不怎么关注,也就是这次有机会博一下,大家才仓促地学了学,不过就算这样,基本上也听得懂,古佳蕙分析得确实有道理。 古长生也不能否认这一点,只能苦笑着表示,“佳蕙,难道不能一下引荐两个吗?” “这是不可能的,”古佳蕙摇摇头,非常肯定地回答,“老大做事很讲规矩……不过我分析的也不算,最后还是要老大拿主意。” 杨玉熙也知道,自己其实并没有完全通过考验,她看一眼不远处的喻家年轻男子,暗暗地叹口气,心说还是喻家好呀,只是一家人内部协商。 大家将人圈定得七七八八了,于是有人通知冯君,冯老大让他们去修真小院集合。 人到齐之后不久,冯君也来了,先帮古家和杨家公判一下——古佳蕙说得确实没问题,杨玉熙的资质是要比古长生更好发展一点,当然,至于二选一该选谁,不是他要关心的。。 然后他看向喻作思,面无表情地发话,“这个人不太合适,喻家换个人吧。” 喻轻竹默不作声,过了一阵,才微微点头,却并没有问为什么要换人。 第一千九百三十七章 旧事重提 喻轻竹的本来人选里,是没有喻作思的,她有处得更好的兄弟姐妹,也不缺闺蜜。 不过还是那个原因,身在大家族里,有时候真的是身不由己。 喻作思的父母、叔伯齐齐上阵,不但给她的父母做工作,还给伯父姑妈们做工作。 事实上,喻作思在喻家的这一代里,也是相当杰出的,打小成绩就很好,身体条件也很棒,一路名校读上来,如果他有心仕途的话,喻家肯定愿意付出相当的资源去支持。 但是他偏偏无心仕途,看中了花花世界,上大学期间就尝试搞投资咨询公司,主要是研究互联网公司的孵化,写出了不少有见解的文章,也有成功的投资套现的例子。 简而言之,这是金融投资领域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只看他的行为,跟冯君以前的心态有点接近,都是自命不凡的人,也都不愿意受约束——喻作思之所以不想在仕途上发展,就是因为不想受约束。 他喜欢名酒,喜欢美女,喜欢名表,喜欢金钱,喜欢放浪。 说实话,真的跟冯君的心态很像,不过他比昔日的冯君要成功得多。 喻老爷子点评起他来,都是说“这家伙可惜了,如果不是那么一股子散漫劲儿,前途会更好,不过嘛……现在散漫也挺好,总比将来站得高了,再突然暴露本性要好”。 因为他太聪明了,听说洛华之后,他就一直很关注,前一阵四名洛华修者晋阶炼气的庆典,他也作为喻家人观礼了。 观礼之后,他就惦记上拜师洛华了,至于说人间富贵,他已经不太看重了,不管是金钱美女,还是名车名表名酒,他都见识过不少了,身为聪明人,谁不想长生久视呢? 可惜的是,洛华不收门人,他请托了很多人都无法打动对方,直到这一次洛华招新,算是难得的机会,他主动联系喻志远,并且还请出爹妈来助阵。 他父亲的话,就很能代表他的行情,“作思从小到大,就没有认真地做过什么事情,可成绩也不算很差,这一次……他难得地认真了。” 没错,喻家不是没有发展得更好的,但是他属于“明明有亿万家产继承,偏要自己去创业”的类型,他的不羁和才情,在喻家众所周知。甚至有人认为,他这份洒脱更合适修道。 然而喻作思还真没想到,自己终于拿下了这个推荐名额,却被冯君一句话否了。 见到喻轻竹不辩解,他是真的急了,“敢问冯山主,我为什么不合适呢?” 冯君眨巴一下眼睛,上下打量他一番,不高兴地发问,“你是在质问我吗?” “不是,”喻作思赶忙摇头,他虽然傲气,但是轻重缓急还分得清楚,而且他见过冯君演法,所以只能尴尬地赔着笑脸,“我只是想知道原因。” 冯君不再看他,只是随口答了一句,“我冯某人做事,何须向别人解释?” 喻作思顿时被噎了一个半死——这话他经常对别人说,现在居然有人跟他这么说? 冯君却是不理会他的感受,而是看向喻轻竹,“两个姓喻的,你还真是举贤不避亲!” 他的意思是,喻家的高光时刻已接近尾声,居然出现俩洛华成员,考虑过别人怎么想吗? 古佳蕙闻言,若有所思地看一眼古长生——古家不能出现俩成员吗? 但是喻轻竹的心里,就只剩下委屈了:洛华姓张的还有俩呢,那可是姐妹! 她是真没习惯了受委屈,明知道此刻不该再说什么,但还是忍不住回答,“我觉得有好事给家里人留着,也是应该的……就算我不想,家里其他人还想。” 冯君的心里,其实能接受这套“家族至上”的理论,真的是冯家人丁不旺,要不然他挑选修者,肯定是优先选择冯家人了,在手机位面,家族至上更是一种传统认知了。 但是在他的绝对控制领域里,这么快就出现家族抱团的理论,他肯定不能支持——私下抱团也就算了,公然表示抱团合理,将来是不是还打算架空我这个山主? 所以他狠狠地瞪喻轻竹一眼,“我是让你推荐人,不是让你喻家推荐人!我不认识你老爸,还是不认识你爷爷?” 喻轻竹只觉得脸上一片燥热,她上一次被人当众呵斥,大概还是在中学时代了,虽然她承认,冯君有呵斥自己的资格,但是这脸上……真的有点挂不住。 所以她嗫嚅着回答,“那我不考虑亲戚,该考虑谁?外人总没有家人亲!” 这话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但目前在场的基本上都是洛华的自己人,说一说也无妨。 “你也有朋友的吧,朋友之情不珍贵?”冯君的眉头一皱,“不信你听一听高强的话。” 高强很自豪地回答,“我和小安子不是朋友,是战友……比亲兄弟还亲!” 这真不是吹牛,有些东西碍于保密要求不能说,他和安何骏出任务的时候,都是杀过人的,那种随时可能丧命的情况下,能相信的就只有战友! “朋友……”喻轻竹无奈地笑一笑,心里莫名地又生出一番思绪。 初见冯君的时候,她真的没有任何感觉,但是随着跟他一点一点接触,一点一点了解,她也一点一点地回想起了初见时……以及后续的很多情景。 然后,“夏晓雨”这个名字,就蹦入了她的脑海——这是铁铁的闺蜜,纯的! 但正因为是太铁了,她知道夏晓雨喜欢冯君,后来还去弘捷,帮冯君找过场子——那时的冯老大还很弱小。 再后来的发展,喻轻竹就不太清楚了,不过简单来说就是,夏晓雨没有被冯君接受。 以她跟夏晓雨的关系,如果洛华庄园的老大不是冯君,她很可能就把夏晓雨介绍过来了。 正因为是冯君,她不能介绍夏晓雨——抢闺蜜的男人,算怎么回事? 所以她只能硬着头皮回答,“你要是说夏晓雨的话,强哥也认识的,何必问我?” “夏……晓雨?”冯君目瞪口呆,然后一甩手,转身离开了,“真是莫名其妙,还差三个人,喻轻竹你抓紧,古佳蕙你敲定,梅主任你……你不许卖名额!” 夏晓雨……他怎么可能不记得?当时正是他转型期间,那也是个很令他心动的女孩,一点都不比叶清漪差,但是夏晓雨比较强势,肯定忍受不了他当时的放浪。 反正错过就错过了,当时夏晓雨就是跟喻轻竹在一起的,他不愿意招惹是很正常的,现在嘛……距离越来越远,又何必招惹? 说实话,在他眼里,夏晓雨也是邻家女孩类型的——嗯,比较傲娇的那种。 冯君离开了,高强却是一脸的若有所思,“小雨……老大还惦记着她?” 然后他又看一眼安何骏,斩钉截铁地表示,“小安子是我战友,小雨只是妹妹……我肯定不可能把我战友退货了。” “退货?”安何骏狞笑一声,“强哥,一段时间不给你松一松筋骨,你就念叨我没血性了……给你证明一下血性?其实我还有尿性呢!” “你个没大没小的玩意儿!”高强抬手就抽了他一下。 “好了,暂时定下来的人,先住在小院吧,”梅老师冒头了,“小喻你再考虑一下,小古嘛……我觉得你还是先问一下杨主任吧。” “问我什么?”一个人出现在校园门口,不是别人,正是刚刚闭关结束的杨玉欣。 “杨主任你得跟你女儿说一声……”好风景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你谁呀,杨玉欣是你什么人?” “梅主任你不用这么夸我,”杨玉欣走了进来,眼角眉梢都是笑容,“吃了一颗人参果,年轻了很多是不是?” 这就是杨主任的话术,她不会直接否认,因为那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混乱,这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用半开玩笑半当真的话,让大家不要再追究。 然而……想让别人不再追究,又怎么可能?喻轻竹看着她,早就把堂哥的事情丢到了脑后——此前的杨主任再怎么化妆,看起来都是三十出头了,现在看就是……也许不到三十? 女人对这些东西,真的是太敏感了,一两岁也许看不出来,三五岁绝对是鸿沟。 好风景自然也能看得出来,她和杨玉欣的岁数差距不是特别大,感觉尤其明显。 不过这种事……回头问他就是了!梅主任笑着发话,“原来还真是杨主任……你家这里出了点争执,你帮着断一下吧。” 杨玉欣稍微了解一下,就做出了判断,“那就是我堂妹了,古长生……你下一次吧。” 古长生再是心有不甘,但是面对古老大的三弟媳,也就只能认了,“三婶您说什么,那就是什么!” 说来说去,他明白自己的体质还是很牛哔的,既然这一次不行,那就下一次呗,有啥呢? 杨玉熙却是一蹦而起,喜眉笑眼地大叫,“耶,是我赢了,多谢玉欣姐!” 杨玉欣看她一眼,她跟这个堂妹,真的是没啥交集,自然也就是淡淡的客套,“你都是在魔都圈子里了,家乡的父老乡亲,记得多关照一点。”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九百三十八章 运气好? 喻轻竹今天是真的羞到了,当面被人训斥不说,家里选出的人还被否决了。 那么她只能老实地向自己的父母反应,以及喻作思的父母——大家目前都在小镇里。 喻志远真的非常奇怪,“没说理由就把人否决了?” 喻家人都挺无奈的,这种态度对待喻家,真是有点打脸。 不过喻轻竹虽然沮丧,但还是给出了标准回答,“反正以老大的本事,说这话也正常。” 喻作思的父亲忍不住了,“他不是宣布,引荐人负责的吗?轻竹你可以解释……” “没用的,”喻轻竹摇摇头,淡淡地发话,“还没到我承诺的阶段,他就否决了。” “算了,”喻作思叹口气,他倒是光棍得很,“我没这个缘分也就算了,机缘这东西强求不得,这次你可以推荐向华了。” 向华是喻家另一个子弟,但是喻轻竹摇摇头,“你没听到吗?他似乎不满意有两个姓喻的,家里人怕是够呛了,我也不想再被驳回一次了。” 喻志远的眉头皱一皱,“为什么不想有两个姓喻的?” 等他明白经过之后,忍不住冷哼一声,“有两个姓张的就可以?” 他心里其实清楚,冯君的意思是说喻家应该低调一些,但是……喻家已经开始了全面的收缩,主攻方向已经转为了企业,所以在非主要领域,不需要忌惮太多。 事实上,如果能把主攻方向放到跟洛华的配合上,有冯君强大的影响力支撑着,再加上那些可以称得上战略资源的大宗商品,喻家足可以活得很好,何必惦记别的东西? 喻志远觉得这件事情,自己有必要去跟冯君解释一下,“我去找他说一说。” “不用去了,”喻轻竹拦住了父亲,她太明白冯君的性格了,“他不会改主意的。” 喻作思也点点头,今天的事情让他很扫兴,感觉也很丢脸,但是他的心态,还真比一般人强,“他跟我是一样的人,不过……夏晓雨是谁?” 夏晓雨……这名字连喻志远都知道,他忍不住又狐疑地发问,“她又怎么了?” 喻作思将下午的事情完整地复述一遍,“我也不知道,轻竹怎么忽然提起她。” 喻志远若有所思地看女儿一眼,不过有些话,不合适他这个父亲说,于是他看夫人一眼。 两口子还是有相当默契的,夫人沉声发问,“你为什么会觉得他会在意夏晓雨?” 喻轻竹沉吟一下,还是沉声回答,“他认可了杨玉熙,古长生被否了。” “这我可是看得清楚,”喻作思忍不住出声,“明明是古家自己的选择。” “你这就太自以为是了,”他的父亲出声发话,“人家随便做点暗示,你看得出来吗?” 喻作思不做声了,他自认很懂冯君,那么骄傲的人,应该做不出这种事,不过老爸出声了,他也只能闭嘴了——还嫌今天的事不够丢人吗? 喻轻竹的母亲侧头看一眼老公,若有所思地发话,“这个年轻人……比较女子色?” “别瞎说!”喻志远吓得瞪了她一眼,你在人家门外说这话,真不怕被听到呀? 不过夫人的问题,他也不能否认,只能轻咳一声,“道门跟佛门不一样,是讲阴阳调和的,这本来就是天地大道,有什么可奇怪的?” 说到底,他还是默认冯君的女人多——他进洛华不止三五次了,就算他眼睛是瞎的,老爷子身边还有警卫和保健医生呢。 喻作思的老妈也秒懂,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杨玉欣也真能豁出去呀。” 这话的所指,就有点那啥了,不过在场的人都没有做声。 良久,喻轻竹的心一横,“算了,我引荐夏晓雨好了,不管他有没有那个心。” “也好,”喻志远点头表示同意,他其实有点担心女儿的状态,这一次引荐了夏晓雨,女儿没准能逃离冯君的魔掌,“那是你的闺蜜。” 喻轻竹还没来得及说话,她的母亲又出声了,“我想一想还真是呀,这次挑出来的人,大部分都是女的,除了作思之外,好像也就一个退伍军人是男的。” 喻轻竹是彻底不做声了,过了一阵,她转身出去打电话了。 与此同时,梅老师正在纠结自己到底该邀请谁来,最后心一横……要不邀请闺蜜来? 她的闺蜜里,有人的家庭生活幸福,但夫妻恩爱孩子还小,也有夫妻感情很差,几近于分居,但是那位做事不怎么着调,思路还有点清奇。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来电话的依旧是她的古筝老师,老师想知道,那个名额还在不在,他的侄女钟丽菁对此挺感兴趣。 梅瑾以前经常去老师家,见过老师的侄女几次,女孩儿倒不是学声乐的,而是学中文的,打小父母双亡,姥姥姥爷也死得早,基本上是爷爷——也就是老师的父亲带大的。 钟丽菁生活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中,竟然没有发生抑郁之类的情况,已经很不容易了,所幸的是老师的姐妹们,对她也不错。 梅主任有点奇怪,“丽菁不是在临安当老师吗?编制不要了?” 钟丽菁本身是临安户口,在魔都上的大学,去年毕业回了临安,做了一名初中教师。 “别提了,”老师叹口气,“孩子失恋了,想换个环境……” 好风景的嘴角抖了一抖,“丽菁那可是大美女呀,也会失恋?” 她这话绝对不是虚言,钟丽菁无论相貌还是身材,都是以一等一的,上大学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人要追她,不过她提防的心思有点重,而且表示毕业要回临安照顾爷爷。 所以她在大学的时候,没有交过男朋友,为此她还经历了不少骚扰,所幸这民乐老师在文化界很有影响力,向校方施加影响保护了她。 老师无奈地叹口气,“她长得漂亮不假,但是总有一些流言纠缠着她,你又不是不知道。” 这个情况,好风景还真的知道一些,因为钟丽菁的亲人渐次离世,很多人说她是“扫帚星”,克死了父母,又克死了姥姥、姥爷和奶奶,搞得临安人都不怎么愿意接触她。 事实上她自己的心里,都有一份怀疑,以至于她多年来都郁郁寡欢,闲暇时候也是敬佛礼道,救赎自己的罪过。 “那就来吧,”梅主任对女孩儿的情况也比较了解,若是没有老师的推荐,她是不会考虑到此人的,但是老师一旦推荐了,她就觉得这女孩儿条件也够。 喻轻竹当天没有联系上夏晓雨,不过她也不着急,她正为一些别的事情烦恼着。 第二天临近中午,她出来打算陪父母亲吃饭,猛地看到梅瑾的车从外面开了回来,停到了修真小院门口,车上下来了两人,一个是梅瑾,一个是没见过的漂亮女人。 能让喻轻竹都认为漂亮的女人,颜值肯定就不用说了,两女上前敲开修真小院的门,梅瑾向值守的道士介绍那女人,明显是要进去。 事实上,梅主人就是小院的负责人,这么介绍也不过是完善程序。 喻轻竹见状,隔着车窗打个招呼,“梅师姐……这位是?” “咦,丽菁你过来,”梅主任冲那女人招一招手,带到了喻轻竹的车前,“这是轻竹姐,洛华的第一美女,这是钟丽菁,我推荐的新人,刚从机场接回来。” “我可算不上第一美女,”喻轻竹笑一笑,打开车门走下来,伸手跟对方握一握,“欢迎来到洛华,幸运的小美女。” 钟丽菁的眉头皱一皱,“幸运……你是说我吗?” “当然,”喻轻竹吐出两个字,见到对方似乎不明就里,显然是梅老师隐瞒了一些什么,不过这真的很正常,洛华一向很强调守口如瓶,之前梁思玉来了,也是东问西问了很久。 因为她不知道梅老师跟对方说了点什么,所以决定不再交流,以免穿帮。 于是她冲梅老师点点头,“梅师姐你忙,我去陪父母吃饭。” “好的,”梅老师点点头,开车将钟丽菁载入了小院。 钟丽菁跟梅老师并不陌生,对她的印象也很好,于是出声发问,“那个轻竹姐是真的漂亮,不过看起来……有点傲气?” “家里条件好,人又漂亮,给谁也得有点小傲气,”好风景随口回答,“不过我要再跟你强调一遍,这里对保密程度要求很高……你做不到,就会连累我,你确定没问题吧?” “梅姐你放心,我宁可死也不会连累你,”钟丽菁很随意地回答,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孩儿,居然一张口就是生生死死的,听起来总让人感觉怪怪的。 梅瑾见过她多次,却也没注意,她竟然有这样的心性——以往只是言语不多,还有点言辞尺度掌握不好,应该是少跟人交流的缘故。 不过,也算是赤子心性吧,梅主任摇摇头,“不用那么大压力,来这里是好事,本来想推荐你堂哥的,结果他不来,算是他没这个福气吧。” “嗯?”钟丽菁闻言眼睛一亮,“也就是说,刚才轻竹姐说的我运气好,是真的?” 她真的有点听不得“运气”两个字。 第一千九百三十九章 传……销? 好风景知道了钟丽菁的态度,但她还是要问一遍事情经过,再决定是否推荐此人。 钟丽菁也没有掩饰,很大方地讲了自己失恋的经过。 她身背“扫帚星”的名声,虽然在魔都上大学的时候,没有人在意这一点,追求者众多,但是回了临安就不一样了,尤其是她的爷爷也在去年年底病故。 一般年轻男子,还真不敢打她的主意,虽然也有那色胆包天之辈,但是钟丽菁除了那个比较邪门的名头,其他条件还都不差,相貌就不说了,父母亲和爷爷给她留下的遗产也不少。 钟家原本就是书香传家,她爷爷的几个子女都很争气,而钟丽菁是最可怜的,所以老爷子临死之前立下遗嘱,大部分的遗产都留给了这个可怜的孙女。 再加上她父母留下的遗产,她的家产起码有大几千万——别的不说,光是临安的房子,她就有四套,魔都市中心还有两套,其中一套还是跃层。 所以钟丽菁是妥妥的白富美,条件差一点的,她还真看不上。 也就是今年过年,一个同事给她介绍了一个对象,钟丽菁见了一面,对方的相貌有点拿不出手,但是家里条件很好,有三个厂子,家产价值两三个亿。 男人对她很满意,表示不相信那些邪门说法,两人就开始了交往。 钟丽菁是奔着结婚去的,所以浪漫归浪漫,看电影什么的没问题,但是不让他得手。 男人有点不满意,但是也没辙——关键是对于这种邪异的女人,他还真的不敢强来。 处了三个月,男方的母亲表示,结婚可以,但是你们要住到县城的房子去——那里还有四个老人等着你们照顾呢。 说是“你们”,其实就是让钟丽菁一个人照顾,家里的男人还要出去上班呢。 没错,男方母亲的意思是,既然嫁到我们家了,你那份教师的工作要不要吧。 因为钟丽菁也有钱,男方家担心她不乐意,于是暗示说,我们县城里的房子风水好,要不然也不能做到这么大,小钟你住过去,也能压制你身上不好的气息。 钟丽菁一听就有点想呛,你们这是找儿媳妇还是找保姆? 所以她的态度是,婚后肯定要住在临安,四个老人不嫌麻烦的话,可以住到我家——反正她又不缺房子,辞掉工作什么的,那是不可能的! 至于说照顾老人,她可以帮忙找护工,如果她能抽出时间的话,也会去多看看。 条件差别这么大,就有点谈不拢了,男人舍不得她,但是也不敢忤逆家里——他自身没啥本事,是老爸老妈厉害。 僵持了大概半个月,她的班里一个学生家长告诉她,看到她的男友跟女人逛商场,态度还很亲昵。 学生家长也想讨好老师,特地拍下了照片,用微信发了过来。 钟丽菁谈了三个月的对象,因为是奔着结婚去的,男人的家人她都熟悉——表姑表嫂什么的,她都能记住,收过见面红包,也孝敬过长辈礼物。 一看照片她就毛了,那个亲昵程度,说是表妹堂妹都有点过分,更何况她确定并不是! 所以她很直接地转发照片,质问男人,这女人是谁? 男人大概过了一个小时才解释,说是厂子的客户,他这是公事,希望能见面后解释。 钟丽菁担心自己因为愤怒而冤枉了对方,找到了一个做警察的堂叔,说你觉得这应该是客户关系吗? 堂叔看了照片,又了解了一下情况,才说了一句,“你不是想查开房记录吧?都已经是这种动作了,没必要查……你要真的选择相信他,那他开房都是办公事!” 钟丽菁学中文的,听不错堂叔的意思,所以直接发过去信息,“分手!” 分手之后男人不答应了——大约是没得手的缘故,还专门去学校折腾。 学校是支持自己老师的,钟家在临安关系也不少,但是这么一折腾,钟丽菁的某些名声又响了一点,她又比较敏感,就生出了辞职不干的心思。 她打电话给魔都的亲戚,问能不能给介绍工作——既然要离开,索性就离开这个城市,魔都机会多工资高,她还有房子,其实没啥压力。 再然后,她就来了郑阳——反正梅姐也是熟人,应该不会坑她。 梅老师听了挺好奇,还让她翻出来照片看了看,才表示,“男人嘛,都是这样……既然来了这儿,照片删了吧,以后你都没兴趣计较这点小破事。” 钟丽菁这时候才问起来,“咱们这个道教文化中心,是财政拨款吗?” “财政可是拨不起款,”梅主任听得就笑,“全世界没谁能比冯老大更有钱了,谁给他拨得起款?” “全……世界?”钟丽菁眨巴一下眼睛,觉得自己是不是理解错了,“梅姐你的意思是,冯老板比福布斯排行榜上的……” 梅主任轻描淡写地回答,“老大懒得上榜,要不然,前十加起来,也比不上他。” 顿了一顿之后,她又强调一句,“对了,这事儿别跟我老师说……你可答应我要保密的。” “哦,”钟丽菁点点头,可是马上疑惑又起,这是担心我堂哥后悔呢,还是担心谎话被戳穿?“那冯老板是做什么业务的?” “你慢慢了解就知道了,”梅瑾一摆手,淡淡地回答,“我现在说出来,你也未必信。” 钟丽菁的胆子其实不小,但是听到这里,总觉得有点遇到传销的感觉,她心里暗暗琢磨着,要不要打电话问一问伯父? 梅瑾见她这副模样,能猜到她的疑惑,心说这小丫头得点一点,“最近还在弹古筝吗?” 钟丽菁下意识地回答,“不喜欢古筝,琵琶偶尔弹一弹。” 梅老师手一翻,手上就多出一面琵琶,“来段《十面埋伏》我听一听。” “嗯?”钟丽菁顿时就是一怔,左右看一看,“琵琶……刚才在哪儿?” 梅老师的手又是一翻,手里多了一个琵琶指甲的盒子,“先戴上弹一弹。” 钟丽菁不是学音乐的,但是家学渊源,她的爷爷也很注意培养她的“琴棋书画”,虽然都不算精,但是都能马马虎虎来两下。 钟丽菁弹了一段《十面埋伏》,有点生涩的感觉,“好久没有认真弹了。” 梅主任摇摇头,“起码一个星期没碰过……一天不练自己知道,两天不练师父知道,三天不练,所有人都知道。” 钟丽菁先是点点头,这话她都听出茧子了,不过下一刻,她又是一愣,“琵……琵琶呢?” 梅老师早收起了琵琶,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还疑心不?年纪不大,心眼不少。” 钟丽菁也没有不好意思,她笑着回答,“我很小开始,就学会了自我保护……梅姐,这是真的道法,不是魔术吧?” “居然还知道道法,”梅主任笑了起来,“魔术的话,老大能成为全世界首富吗?” 钟丽菁顿时兴奋了起来,她这些年寻求精神慰藉,佛门和道门的书籍,还真看够不少,“我什么时候也能跟你一样?” “你?”梅瑾看她一眼,“你先老实工作吧,以后看机缘……知道我这个推荐名额,卖出去的话,值多少钱吗?” 钟丽菁的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多少钱?” 梅主任轻描淡写地回答,“反正有人开价十个亿,我没卖……外国人的话,十亿迈元也卖得出去。” 钟丽菁的眼珠转了一转,笑了起来,“我估计你是不敢卖……冯老大也不许你卖吧?” 一开始她还以为梅师姐喊错了称呼,自己就自作主张地称为“冯老板”,现在她终于意识到了,这还真是老大。 “当然不能卖,我要敢卖,老大就敢清理门户,”梅主任有意敲一敲警钟,所以说得严重一点,“我只是告诉你,真有这个行情……我的老师这次亏大了。” “我会报答他们的,”钟丽菁很干脆地回答,紧接着,她又笑了起来,“不过我堂哥将来知道真相的话,肠子都得悔青了。” “那倒也未必,”梅主人悠悠地发话,“所谓机缘,抓住的才叫机缘,抓不住的叫无缘。” “我的运气还真不错,”钟丽菁居然开始夸自己的运气了,可见她是个神经大条的主儿,“大前天才想辞职,今天就中了大礼包。” 不得不说,她骨子里其实是个相对开朗的人,梅老师都很吃惊,她居然很容易地接受了道法的存在,不但接受了,她的兴致还很高,东问西问的。 “梅师姐……你这算是‘袖里乾坤’吗?” 梅主任很无奈地解释,“袖里乾坤是神通,我距离修炼出神通还早。” “那你这是什么呢?”钟丽菁学一下她的手势,“怎么就突然没了的?” “暂时不能告诉你,”梅老师正色回答,“你一点一点地了解吧。” 她这不是故意端着,而是有原因的,她记得很清楚,当别人都用纳物符的时候,自己就用上了储物袋,当时冯君就叮嘱她,不要随便说出去,万一引起别人心态失衡就不好了。 梅主任也在体质里待了不短的时间,很认可这个说法。 不过钟丽菁的心态真的很好,下一刻,她就又问了起来,“你说我身上的霉运,会不会影响了冯老大……要不你先问一问?” (推荐老友了了一生的新作《超级医婿在都市》,了了神是写了十多年的老作者了,新书无线向,最后,召唤月票。) 第一千九百四十章 光环和内人 梅主任原本是想把钟丽菁留在修真小院住一晚,充分暗示之后,再带她见冯君的。 但是她不得不放弃了这个打算——小钟同学真的太兴奋了,问题就问个没完。 要是留她一宿,我估计自己就不用睡了! 于是梅主任果断地呼叫冯老大,说我选的人到了,老大你看看要不要吧。 不多时,一辆车来到了庄园的山门口,接上了梅主任和钟丽菁。 冯君很无奈地看了后视镜一眼——又是个女人? 他觉得自己可能中了“陈主任光环”,这一次招新怎么大部分也都是女人? 一共俩男人,其中一个还不合格。 关键这些女人还都挺漂亮,林黑虎推荐的尹明月差一点,但是容貌也不差,只是太胖了一点,身高一米七,体重差不多也有一百七。 可以肯定的是,十年前的尹明月,绝对是个大美女——她说那时候的体重是一百斤。 现在车后座的这个钟丽菁,也是妥妥的大美女,而且是江南水乡的那种美,身高大概一米六五左右,不算特别高,但是在江南已经是很高了。 双眼皮大眼睛,樱桃小嘴翘鼻尖,最难得的是纤细苗条的身材,皮肤白皙。 如果说“江南美女”有一个标准模板的话,应该就是她这样。 他在看钟丽菁,钟丽菁也在看他,然后悄悄地用手肘顶一下梅师姐,用极低的声音发话,“老大的司机挺帅的。” 我知道你很活泼,但是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作死?梅主任很无语地看她一眼,索性直接挑明了——这种交流瞒不过冯老大的,“这就是老大,你在庄园里,能不能别随便说话?” “哦,是冯老大?”钟丽菁一捂嘴巴,震惊了一下才发话,“我以为去们接咱们的,是司机呢……老大你别生气哈,真没想到你长这么帅!” 冯君很无奈地看了一眼后视镜,“你夸我,我当然不生气……不过,你初来乍到,别太活泼了,关键是记住庄园的规矩,梅主任可是你的担保人。” 这时候,好风景及时出声解释,“小钟,这是洛华的规矩,只有老大去接人,门口才会放人……我想带你进来都不可能的。” 钟丽菁愣了一愣之后发问,“那以后……每次我回来,都得老大来接?” 梅主任哭笑不得地回答,“你被确认为洛华的成员之后,当然就不会了,但是外人……还是这个章法!” 钟丽菁很开心地点点头,“明白了,很合理,我现在已经是冯老大的内人了!” 车厢里顿时一片死寂,似乎连空气都停止了流动。 钟丽菁也是愣了好一阵,才尴尬地表示,“好吧,是口误,我真的是中文系的!” 那两位也没再说话,就在寂静中,小车抵达了别墅。 这个时候就接近饭点了,该到的人也都到了,起码六个新人都在,安何骏、罗玉环、尹明月、江利萍、葛茗霞、杨玉熙……他们还没有分派职司,但是可以在一号泵的平房里居住了。 细分的话,还是有区别的,江利萍、葛茗霞和杨玉熙可以住在别墅里,但是那三位暂时只能住在一号泵那里。 或许有人抱怨这不公平,因为看起来似乎有歧视,但是洛华的核心成员不会这么认为,歧视……谁会歧视嘎子的对象? 说到底,住在一号泵那里的人,还是需要一些考验的,尤其是尹明月这种,以前根本没接触过洛华,也就是帮着找了找丢失的儿童,然后就直接被录用了——你这得多大荣幸? 要知道,进洛华的指标,已经被炒到了五十个亿——就值这么多。 谁要觉得不值,来做黄牛呀,你能弄到,我就敢花这么多钱买,有多少要多少! 而安何骏的工作,基本已经预定了,就是整个文化小镇的安保负责人,他的工作范围在洛华庄园之外,闲暇的时候才能回庄园,那不住在门口住在哪里? 午饭和晚饭能在别墅里吃,可以证明他是洛华的主要成员,已经足够了! 另外三位能住在别墅里,当然也各有原因。 冯君没给出解释,但是他相信,他们自己会找出解释的。 对着众人,他介绍了一下钟丽菁,说她以后就是洛华成员,又把在场的人介绍了一遍。 大家都记住了钟丽菁,但是钟丽菁贸然见到这么多人,还真没有一一记住。 坐在饭桌上,她还悄悄地问梅师姐,哪个人叫什么——反正她现在就认准梅瑾了。 梅瑾对于这种感受并不陌生,恍惚间感觉自己又化身为音乐老师——弟子不懂的问题,她都得一一解答不是? 其实有钟丽菁这种感受的,并不止一个,他们也不过多来两个晚上。 晚饭时间并不长,也就一个小时,因为已经快到仲夏了,天长得很,吃完饭天还亮着。 有的人在庄园里闲逛,有的人驱车向外,看似很随意,其实各有章法。 初来乍到的人看不出其中微妙,梅主任心里明白,可以帮钟丽菁在别墅里申请个房间。 事实上对于现在的洛华来说,别墅已经有点小了,在一号泵旁边,以及距离别墅五百米处,又有两栋建筑在起。 其中别墅旁边的建筑,应该是个三层楼的建筑群,可以容纳三百多人入住,每一层都有七八十个房间,着了急能容纳六百人到一千人。 一号泵旁边的亭子,是四层楼的,也能容纳三四百人,关键是有很大的会议中心,以及休闲娱乐的场所。 洛华庄园里,建筑都不是很高,最多不超过四层,但那是因为他们在山坡上,起点就很高了,而起的楼层太高的话,别墅和山谷就没有秘密了。 事实上,冯君也不认为,这些建筑盖起来,就一定能有用,左右不过是一个有备无患的意思——能进洛华的人,如果超得过一千,那他要不要这个地方,都没啥意思了。 洛华以后,可能还会接待很多道友,或者发布庆典,但是……那都是文化小镇的事了。 反正他的余量,留得是足够了,十年内都不需要考虑增容了,至于说十年之后?呵呵。 不管怎么说,洛华的体系逐步建立起来了,冯君觉得自己做得还算到位,也没有什么明显的错误——未来都留了一千多个进洛华的名额,谁敢说我不心诚? 不过场面已经摆出来了,当着这么多新选的人,他也不能回自己常去的地方,就是很随意地往后院走去——那里也是他的地盘。 李诗诗的职能缩水了不少,不过这个缩水,是她心甘情愿的,现在众人纷纷晋阶炼气,连最后修炼的喻轻竹,都已经炼气了,她实在是不能继续咸鱼了。 所以她现在负责的,只有别墅这一摊事,餐饮、卫生和后勤。 别墅分配房间,当然也是她负责,于是给钟丽菁分配了一间房,在前面别墅的一层拐角。 钟丽菁对住宿没什么要求,房间没有她临安的房子奢华,但也是应有尽有,除了厨房是公用的,就没啥不方便的了,甚至二楼楼梯拐角还有吧台,里面有酒水饮料和一些小食品。 不过这一次分来的新人里,住一楼的就只有她一个,她还被告知,一楼另一头的房间,不能接近,因为里面住着大人物。 钟丽菁对此依旧无所谓,她也没兴趣跟人争什么,不过她倒是很好奇,是什么样的大人物,还能在洛华里摆架子? 李诗诗也没有掩饰,说那是喻轻竹的爷爷,是开国以来伏牛省出过的最大的领导。 钟丽菁对此依旧不怎么关心,然后她就问梅老师住在哪里,想着自己能不能跟梅老师住在一起,结果李诗诗告诉她,梅老师住在后楼,有时候也住修真小院。 她放下行李出来找梅瑾,又注意到了不远处的那栋小楼,于是就问梅老师,“那栋楼是不是小了点,什么材质的?” “羊脂白玉的小楼,”好风景随口回答,“盖再大也不合适了……是不是觉得我在骗你?” “这有什么骗不骗的?”钟丽菁很随意地回答,她的家里并不缺少玉石,因为她可能身具霉运,小时候就开始接触玉佩之类的东西——传说中玉能辟邪。 她一伸手,从脖颈出拽出一个玉雕的葫芦,“这就是羊脂白玉,我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她迈腿要往里走,好风景赶忙拽住她,“别,后院一般人不能进。” “一般人?”钟丽菁皱一皱眉头,压低声音发问,“什么是不一般的人?” 好风景沉吟一下发问,“你住一楼,听说喻老了吧?” “听说了,他的房间不许接近,是个大官儿,”钟丽菁点点头,“他才能进后院?” “错了,”好风景摇摇头,“我是说……他都不够资格进后院!” “他都不够资格?”钟丽菁这次是真的吃惊了,“那梅姐你就能住后院呀,什么样的人才够资格进去?” “两种人,”好风景也被问得急了,索性实话实说,“一种是他的女人,一种就是他特别允许的人。” 第一千九百四十一章 新人生猛 “冯老大的女人?”钟丽菁狐疑地上下打量梅老师两眼,“那梅姐你是哪种人?” 好风景也没想着瞒她,瞒得了一时,总瞒不了一世,所以不如实话实说,“能进后院的有两种人,但是能住进后院的,就只有一种人……他的女人。” “哦,”钟丽菁点点头,她是真有一颗大心脏,侧头看了梅老师一阵,她出声发问,“老大的女人,后面这栋楼放得下吗?” “你这……这是怎么想的?”梅老师百分之百地确定,冯君能听到两人的交流,所以她不能太八卦,“你不是一向很痛恨男人不忠诚吗?” “有本事的男人例外,”钟丽菁这三观,倒也真是不一般,她甚至很耿直地表示,“再说了,老大这么帅气,女人喜欢他,不是很正常吗?” “你这三观都是谁教的?”好风景是彻底地意外了,“我印象里,你爷爷是挺老派的人。” “反正我就这么想,”钟丽菁随口回答,“像我那个对象,如果有老大这么帅,他偶尔犯点小错误,只要肯认真悔改,我就不会在意……关键是他人丑还不老实,这就太欺负人了。” “你这……”好风景愣了愣,才又点点头,“也是哦,人丑确实是没人权。” 话是这么说,但她心里想的是:我家那个混蛋,其实也是个帅哥,但我也忍受不了他出轨,说到底,男人光帅没本事的话,也就那么回事。 正经是老大这种又帅又有本事的,能成为他女人中的一员,已经很让人满足了。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钟丽菁用极低的声音发话,“我要是成了他的女人,是不是也可以住在后面院子里了?” “你这……”好风景再次无语了,她上下打量对方两眼,“你不是一直在保护自己吗?” “没有遇到值得的而已,而且也不想害人,”钟丽菁随口回答,“反正你说了,老大不会受我霉气的影响,第一次给了这种人,也还是值得的吧?” 她看起来说得随便,心里也在扑通扑通地打小鼓。 好风景摇摇头,无奈地发话,“真是搞不懂你们这些九零后,不过我跟你说,第一呢,老大不一定能看上你,要知道,他连喻轻竹都没碰……” “咦?”钟丽菁有点微微的吃惊,要说她这半生中,在相貌上遇到的最大的对手,喻轻竹绝对排第一,没有之一,这么漂亮的女孩儿,冯老大都看不上? 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倒是知道她住前楼,还以为她要照顾她爷爷。” “第二呢,”好风景竖起两根手指,“就是你真被老大看中了,那你就死心跟着老大吧,什么别的帅哥之类的,也就不用想了。” “拜托了梅姐,我又不是花痴,”钟丽菁感觉自己有点冤枉,“老大吸引我的地方,第一是道法,第二是全球首富,第三才是帅气!” 梅老师斜睥她一眼,若有所思地发问,“也就是说,你前男友虽然不好看,但如果是全球首富的话,你也能容忍他出轨?” “不用全球首富,全国首富就够……他老爸是全国首富都行,”钟丽菁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你说说:本来长得就不好看,家里趁俩钱,可也不多,凭啥就有胆子出轨呢?” “他要是出轨了喻轻竹那种女人,我也认了,你看看他出轨的女人,都是什么歪瓜裂枣的……这不是侮辱人吗?” “你俩这是没完了?”冯君的意念蓦地降临,“梅老师去跟李诗诗说一句,等喻轻竹引荐的人来了,新人们可以集体参观一下白玉京……只能在外面看。” 钟丽菁先是一愣,然后下意识地吐出一小截红艳艳的舌尖,“呀,被发现了,真的好厉害……不过这种沟通方式算是怎么回事?” “别闹了,”好风景没好气地打断了她,“非得老大生气了,你才高兴吗?” 钟丽菁吓得一哆嗦,终于不敢再说什么了,合着她这一番行为,也是天性如此,并不是不懂得敬畏。 倒是好风景心里暗叹,老大还真的是关注上了钟丽菁啊! 如若不然,一个新来的随口说了一句,他可能安排大家参观白玉京吗? 果不其然,天黑后她进后楼想要休息,冯君找了过来,“那钟丽菁怎么回事,缺弦儿?” 好风景将经过说一遍,最后无奈地一摊双手,“也是个可怜人。” 冯君点一点头,“主要是这家伙有点太活跃了,你多提醒着她一点,咱们修道之人,还是要讲个清净的。” 好风景闻言,暗暗松了一口气,老大既然能这么说,说明他已经明白了她的心性,这是好事,起码小钟万一折腾出点事情来,他也能理解。 然后,她又悠悠地叹口气,“也不知道喻轻竹什么时候才能选定人。” 有些事情还真经不住念叨,第二天一大早,喻轻竹就把人带到了山门口,不是别人,正是夏晓雨。 冯君见到夏晓雨,也吃了一惊,她比几年前胖多了,以前麻杆一样的青涩小姑娘,现在真可以说是微胖了,“怎么胖成这样?” 夏晓雨看向他的眼神,是相当复杂,不过喻轻竹出声发话,“她快要结婚了。” 明白了!冯君心里了然,以前是少女,现在是丰腴的妇人了。 想一想那时她对自己若有若无的暗示,他的心里多少有点感叹,时移世易,大家都会变的,我这边在勇猛精进,别人也有自己的生活和人生。 不过,终究是曾经喜欢过自己的女人,冯君纵然心里坦荡,听说她要结婚了,也实在生不出收下她的心思,“轻竹你这也是开玩笑,人家都要结婚了,你还让她来洛华上班?” “我可以不结婚,”夏晓雨盯着他,眼中掠过一丝决绝之色,“只要你一句话!” “开什么玩笑,”冯君微笑着回答,“在合适的时间,做合适的事情,这才是人生……轻竹,小雨结婚的时候,记得帮我上一份礼。” “冯君……你混蛋!”夏晓雨怒吼一声,转身快步离开! 这一声还真不小,远处的康复中心里,都有人探头探脑地看过来。 大家眼一花,一条人影已经出现在了夏晓雨的前方,“站住!” 有人识得来人,忍不住惊呼一声,“祈福小院的陆院长?” 嘎子用不善的目光,狠狠地盯着夏晓雨,你敢当众侮辱老大,还想一走了之? 不过紧接着,他的眼中又露出一丝愕然。 就在此刻,冯君的声音到了,“让她走吧。” 嘎子的身子又一闪,直接让开了道路,刚才他是如何出现的,大家没有看清楚,但是这一下看清楚了,竟然能在瞬间闪出七八米。 有人忍不住嘀咕一句,“这种速度,可以去奥运会参加百米赛跑了吧?” 其实嘎子还是考虑到了旁观者的反应,否则那就不是“参加百米赛跑”的评价了。 然后他快步离开,只是脑子里出现了一个念头,“她是哭着走的”。 冯君轻微地摇一下头,心说她哭不哭,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他无意自寻烦恼,而是皱着眉头看向喻轻竹,“她都要结婚了,你还要把她找过来?” 喻轻竹轻叹一声,低声回答,“我这两年忙着修炼,跟她们联系得也不多。” 冯君认为自己不亏欠夏晓雨,但终究还是觉得有点闹心,“你这推荐的都是什么人……也太不合适了一点吧?要不……” “还有候选人,”喻轻竹生怕他免去自己的推荐名额,不过她知道夏晓雨的情况之后,也是做了两手准备的,“玉卿你出来吧。” 旁边汽车的车门被推开,走下来一名十八九岁的女孩,女孩身材高挑容貌姣好,九十分是有的,冲着冯君微微点头,她的声音清脆,还带一点糯糯的鼻音,“见过冯老大。” 冯君摸出手机划拉一下,无奈地看向喻轻竹,“又是你喻家的。” “她姓常,常玉卿,”喻轻竹认真地回答,“她的母亲姓喻,她不姓喻。” 又是个美女,冯君也实在有点无语了,可是再换的话,也太折腾了。 而且凭良心说,真要招一些非亲非故的弟子的话,有美女可招,他也不会去强行招一些男弟子——起码可以赏心悦目不是? 所以他点点头,冲门卫摆一下手,就任由两人开车进入庄园了。 车子进了庄园,喻轻竹忍不住轻轻吐出一口气来,“唉,总算过了。” 她身边的常玉卿则是有一点拘束,看着窗外的风景,她低声地喃喃自语,“原来……这就是洛华。” 她的母亲跟喻老这一支离得比较远,逢年过节都基本少走动,只有婚丧嫁娶的大日子,大家才会碰面,她早就听说,自己那个表姥爷是在郑阳某一处颐养天年,但是从来没有来过。 甚至表姐修炼有成之后,她都没资格来参加庆典,只是她的母亲从其他亲戚的口中听说,现在的喻轻竹,特别不得了。 (有月票的朋友稍微等一等,看看月底有双倍没有。) 第一千九百四十二章 人全了(一更贺萌主Sylvain) 喻轻竹找来这个表妹,没有别的原因——常玉卿是喻家小辈里最漂亮的。 她和常玉卿真的不是很熟,小时候还一起玩过,反正初中之后,到现在为止,她俩说的话加起来也不会超过一百句。 双方只是彼此清楚,这是亲戚——还是比较远的亲戚,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交集了。 正经是常玉卿的母亲,喻轻竹还多少熟悉一些。 她开始寻找候选人的时候,常玉卿的母亲听说了,也来推荐自己的女儿,理由就是她够漂亮。 这一次,喻轻竹发现梅老师也选了一个漂亮女孩儿,就再也忍不住了,找到了夏晓雨,然后意外地发现,小雨已经不再是少女,而且要结婚了。 她聊了一阵,发现小雨还是有点忘不了冯君,甚至都对她有点泛酸——喻轻竹在洛华庄园里待了好几年,这并不是秘密。 不管怎么样,喻轻竹都要尝试带着夏晓雨去见一下冯君,不过她也担心,冯老大会不会大光其火,为了及时补救,她通知常玉卿来一趟郑阳。 常玉卿正在帝都念大一,本身也是校园里的风云人物,不知道有多少人追求,只不过她眼光极高,虽然追求者众多,但真没几个能入了她眼的。 倒是有两个帅气的学长,她感觉还不错,但是很遗憾,学长的家庭条件达不到家里的要求。 不过接到喻轻竹的通知后,她直接起身走人,连行李都没带,也没有请假——用她母亲的话来说就是,“如果能进了洛华,这个学不上都没关系”。 来了之后,她才知道自己只是替补的棋子,这让她一度感觉比较失落——从小到大,她都是天之娇女的存在,不管相貌、家世还是学业,她都是其中的佼佼者,是众人环绕的存在。 但是她的母亲跟着来了,非常确定地告诉她,你的希望比夏晓雨大——那个女孩儿应该是一点希望都没有。 不管怎么说,这是可能成仙的机会,无论如何都值得试一试。 常玉卿进了洛华,心情一时间大好,“轻竹姐,我是不是需要休学?” “看情况吧,古佳蕙的学还一直上着呢,”喻轻竹对她也很客气——以后就是一起修炼的同伴了,而她在洛华里,还真没有走得特别近的同门。 现在有个表妹来了,先拉近关系才是正经——毕竟以前也只是不熟,又没有矛盾。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常玉卿点点头,迟疑一下,她又发问,“我妈说……冯山主除了道法高深,还是世界首富,是不是真的?” 此前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进洛华,根本就不好意思问这个问题,生恐别人笑话她——没学会走呢,就想着跑了? 现在她就能问一问这问题了。 对常玉卿来说,道法什么的相对比较遥远,不如世界首富来得耀眼和直白。 “表姑不可能骗你,”喻轻竹轻描淡写地回答,“反正你来了以后,会跟大家一起参观白玉堂……对了,这些事不要在外面提起。” “这个我知道,”常玉卿乖巧地点点头,“他们说过好几次了,还说老大杀人不眨眼。” 喻轻竹沉默一阵,才点点头,“老大确实是这样,不过……不要随便提了。” 随着常玉卿的到来,这次招新的八个人,全部都到位了。 然后冯君开始划分每个人的责任。 安何骏负责外围保安,尹明月挂了一个祈福小院副院长的头衔,罗玉环则是负责文化小镇跟外部的对接——冯君不可能让她负责洛华的内部事务。 剩下的就是杨玉熙协助刘玉婷管理癌症护理中心,钟丽菁协助梁思玉处理洛华对外事务,常玉卿和葛茗霞协助赵霞管理庄园内部事务——有她俩在,李诗诗则是彻底脱产修炼了。 事实上,这协助管理只是权利让渡的过程,被协助的这三位已经开始放手了,只等接班的人能彻底接管,就可以安心地修炼了。 身体不太好的江利萍,负责协助好风景管理修真小院——其实她的身体已经相当差了,但是灵气的滋补,对她有很好的疗效,小院的灵气滋养一年左右,可以胜任其他工作。 冯君的分配不是随心来的,起码是考虑打乱了各人所属的派系。 比如说,他绝对不会安排钟丽菁协助梅老师管理修真小院——倒不是说这俩在一起,肯定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而是身为管理者,要从根源上考虑断绝某些可能。 先把制度建设搞上去,未必能一劳永逸,但是短期内不会滋生负面的东西。 宣布完分工之后,对口的双方就要相互交流一下,了解具体负责的业务。 午饭之前,大家集中起来,去后面的白玉堂参观一下。 这些人里,能分辨出羊脂白玉的,可不仅仅是钟丽菁,杨玉熙和尹明月都很在行,常玉卿更是自己也有一个吊坠。 其他人不是很确定这一点,但是这四位言之凿凿,尹明月更是感叹地表示,“太奢侈了,老大只凭这白玉堂,也能成为世界首富呀。” 其他人默默地交换一下眼神……这人对洛华的了解不深,以后大家在她面前说话要注意。 说句实话,尹明月的入选,那真是相当的意外——八个人里只有她不是关系户。 这主要是林黑虎想找个代言人,不过她参与救助了那么多儿童,倒也该有这样的福报。 喻轻竹参观过白玉堂,而且她身为炼气弟子,过一段时间可以进去挑选秘籍了,所以对这种参观兴趣不大。 见到冯君在一边站着,她走过去低声发问,“我这个表妹……还不错吧?” “慢慢看吧,”冯君很随意地回答,我现在能看出什么不错来?资质可是很一般,也就是长得还不错,但是心性看不出来,“日久见人心。” 日久见人心……是在暗示什么吗?喻轻竹是年轻人,对一些梗也是很熟的,迟疑一下,她低声发问,“对了,我堂哥喻作思为什么被刷了?” 冯君想一想,既然已经尘埃落定了,倒也可以解释一下,“他有迈国绿卡。” 什么?喻轻竹好悬以为自己听错了,近一年来,她一直在争取晋阶,对祈福小院并不是很熟——也不知道林黑魂对外籍有多么厌恶,她只是觉得很不可思议,“就因为他有绿卡?” 冯君侧头看她一眼,然后又点点头,“就是因为这个……还不够吗?” 喻轻竹彻底地无语了。 下午的时候,她出去跟家里人交待一下,说常玉卿已经被接纳了,成为了洛华的一员,负责庄园的内部事务。 喻作思的母亲对儿子不能入选,始终耿耿于怀,忍不住嘀咕一句,“还是得选美女呀。” 喻轻竹觉得有必要说明一下,“老大说了,作思哥没入选,主要是因为他有迈国绿卡。” “绿卡怎么了?”喻作思的母亲越发地不开心了,“只是绿卡,又不是入籍。” 这时候,喻志远就不能不站出来说句话了,“冯君一直很警惕国外的势力,国嘉也很防范秘密泄露,而且确实有不少外国人,对洛华动过脑筋……冯君都被绑架过。” 这是持平之论,但是喻作思就只能苦笑了,他觉得自己冤枉透了,“我是做投资的,还是互联网投资,项目运作好的话,是要在迈国上市的……有个绿卡,那也是方便工作呀。” 其实他还有句话没说,喻家办了绿卡的,也不止我一个。 “你是这么想的,但是冯老大会给你解释的机会吗?”喻家一个郑阳本地子弟发话了,“洛华一直很仇视外国人,看一看癌症护理中心的收费标准就知道了。” 喻志远闻言微微颔首,心说看来这就是真实原因了。 “这谁说得清楚呢?”喻作思的母亲出声了,“我看啊,他就是想收美女……说什么外国绿卡,根本就是推脱的话。” 喻轻竹摇摇头,“我感觉不像是推脱……他好像真的就是那么想的。” 其实她想的是,既然知道了原因,下一次就推荐不错了,看来不一定必须得是美女。 但是喻作思的母亲真的很强大,她一门心思证明儿子没错,“他是不是那么想的,真的并不重要,关键是他怎么做的,咱们要看结果……轻竹呀,你就是太善良、太轻信人了。” 呃……喻轻竹闻言,忍不住又有点微微的动摇:也就是说下次我推荐,最好还推荐美女? 具体的争辩过程就不用说了,不过他们显然忽略了一点:冯君可能真的是喜欢美女,但是美女也会喜欢冯君。 当天的晚饭之后,钟丽菁想找梅老师继续问一问情况,哪曾想梅老师实在怕了她,借口要带江利萍熟悉环境,直接去了修真小院。 而负责跟她对接的梁思玉,也去了修真小院——目前她有了功法,但是没有修炼地点,只能去修真小院修炼。 天气晴好,钟丽菁捧着手机,一边走路消食,一边翻看着梁思玉留给她的电子版文档。 猛然间,前方一道人影掠过,她抬头一看,却是冯君从后院里出来,沿着山路去了南边。 (第一更,贺萌主sylvain,双倍月票开始了,每本书每天不止两张了,总数也不止五张了,大声召唤月票。) 第一千九百四十三章 新人的问题(第二更) 钟丽菁听梅老师说过,冯老大除了住后院,在南边也有个住处。 她眼珠一转,拔脚就追了过去,总算还好,她的脚下是一双旅游鞋。 来了洛华之后,梅老师说这里山路多,又说修道者不该太注重外物,不让她穿半高跟,高跟鞋更是不许穿,结果让一米六七的她,硬生生成了众女中的“矮子”! 钟丽菁心里委屈,但是不敢不听梅老师的,不过现在却方便多了。 她奔行了近一里地,有点气喘吁吁,前方猛地出现一人,“小钟,止步,这里你不该来。” 拦住她的不是别人,正是高强,高强没有对接的人选,所以就来看守兼修炼了。 钟丽菁经过了短暂的培训,也知道那片山谷的竹林是禁地,于是笑着发话,“强哥,我是追着冯老大来的,不去山谷,走那边……” 她的手指点一点,高强就明白了,于是点头,“行,那你去吧,记住回来也别进山谷。” 钟丽菁迈着两条长腿跑了,高强看着那苗条的背影,无奈地叹口气,低声嘀咕,“何骏啊,我都劝过你了,别瞎琢磨,这位也不可能是你的菜。” 安何骏进入洛华的第一天,就被众多美女惊艳到了,他还没成家呢,就琢磨着是不是能在洛华找个又又修伴侣——当然,又又修之外,能在红尘中结婚就更好了。 他真不是存着玩弄的心思,在他心目中,又又修的伴侣,比结婚证上的伴侣还要神圣。 不过他也知道,这个地方不能胡来,得先搞清楚谁有主了。 他跟高强在一起,问的最多的不是武道功法,而是这个。 高强也知道,这些言论瞒不过冯老大——如果老大想知道的话,但是他觉得,自己帮安何骏避免犯错误,也是减少洛华内部可能的隐患,老大不能认为自己在八卦。 所以该避讳的人,他都指出来了,老人就不说了,新人的话,他连杨玉熙都指出来了——那是杨玉欣的妹妹,古佳蕙的阿姨,你就别惦记了。 安何骏看上的是钟丽菁,当然,爱意还谈不上,不过只说钟丽菁的相貌,真的可以称得上是“一见钟情”的体质了。 高强建议他不要多想,洛华之外,比钟丽菁漂亮的女孩肯定有,何必在洛华之内寻找呢? 而且你是洛华的人,撑过这段时间,只要修炼有成,天底下的女人予取予求呀。 可安何骏表示,我一旦修炼有成的话,洛华之外的女人……我看得上吗? 他俩不知道的是,冯君发现他俩的对话之后,也考虑了一番:这个内部繁衍……合适吗? 依照冯君在南方打工的经验,那里大多的公司,是不鼓励员工之间谈恋爱的,一旦被发现,肯定要离职一个。 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公司内部谈恋爱的话,很容易滋生弊端。 但是冯君再一想,洛华都是修道的,弟子们想在外面再找到修道的,真的很难。 修道者不找修道者的话,且不说有没有共同语言,只说寿数上的差距就很大。 自己还风华正茂,伴侣已经老死了……这这这情何以堪? 冯君觉得,不鼓励不提倡也不禁止,这就是最好的选择。 若是能等到道门大兴,自家门人能娶迎别人的美娘子,那就再好不过了。 所以冯君并没有做出相应的反应,他现在的神识,能笼罩整个郑阳市,不过值得他做出反应的,真的不多,自家这点小事,也真的不重要。 高强不能猜到冯君所有的想法,但是大部分的思路,他还是摸得清的。 现在他都很明白,老大有没有看上钟丽菁不好说,但是钟丽菁要死死地追老大了,他还能说什么——你不许再往南走了? 说到底,老大的魅力,一般女人就挡不住,只不过……一般女人也进不了洛华。 所以弟兄们要找伴侣,大可以在外面找,也不愁找个天仙,但是在洛华……还是算了吧。 钟丽菁一路小跑,跑出去差不多两里地,气喘到不行,终于看到了冯君搭建的帐篷。 冯君已经知道她追过来了,有点无可奈何,也有点窃喜——这是真正的女追男呀。 所以他招呼杨玉欣冲茶,然后出声发问,“小钟你过来是……有事?” 钟丽菁本质上有颗大心脏,她看了一眼杨玉欣,觉得这女人有点眼熟,但是也没多想,很直接地表示,“老大,我想住别墅后院。” 冯君听过她和好风景的对话,“住后院的都是我的女人……梅老师跟你说过的。” “我也可以做你的女人,”钟丽菁毫不犹豫地回答。 杨玉欣本来是个与世无争的性子,不过这个女孩儿,给了她很严重的危机感,所以她忍不住插一句嘴,“这么想的女孩儿很多……但是你够不够资格做他的女人呢?” “我觉得够,”钟丽菁理直气壮地回答,“姐姐你最少比我老三四岁,我除了个头比你低一点,其他我并不比你差。” 我比你老三四岁?杨玉欣的嘴角扯动一下:这真是对我最大的褒奖了。 她也是女孩儿过来的,哪里可能感受不到对方的年纪?顶天了二十五六岁。 但是她依旧不爽,你怎么说我老呢?所以她正色发话,“我帮他做的事情,你做不了。” 钟丽菁想了想之后,认真地回答,“我还年轻,可以慢慢学。” 又在说我老!杨玉欣白了她一眼,也懒得说话,端起茶水来喝茶。 钟丽菁侧头看向冯君,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发话,“老大,我想住后院。” 终究还是年轻,她不好意思说得太露骨。 冯君笑着摇摇头,“其实梅老师说得还是有点不准确,古佳蕙也住后院,但她不是我的女人,住后院的主要是都能修炼,而你现在是新人,想要修炼的话,先得……” 他本来想说“先得考验五年”,但是转念一想,按照洛华的发展速度,还真未必用得了五年,“先得过了试用期,还得为洛华做出足够的贡献,才能考虑修炼。” 钟丽菁对这个说法并不意外,梅老师已经告诉她了,新人们先认真地工作,修炼的事情以后再说,“我知道修炼需要机缘,我住在后院,可以先不修炼。” 杨玉欣哭笑不得地摇摇头,现在的孩子们真的厉害,什么都敢想,都敢做。 冯君怔怔地看了钟丽菁四五秒钟,然后笑了,“你挺勇敢的,也很自信,不过还是不行……你们一批八个人,只有你享受这种待遇的话,对别人太不公平。” “可是……”钟丽菁犹豫一下,还是鼓足了勇气,“可是我愿意跟你在一起。” “呵呵,”冯君继续轻笑,“洛华本来就是我的,在这里,我需要玩潜夫见则吗?而且说到底,一个地方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顿了一顿,他收起笑容来,继续发话,“不说你们八个新人,三个老人你总知道的,她们也是工作了很久,才获得了修炼的机会,你一来就要住后院,她们三个会怎么想?” 钟丽菁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脸色也有点发白,“那我就算是平白得罪了她们?” “你这可不是平白得罪,”杨玉欣忍不住刺她一句,“你这是处心积虑地挑战规则,你当梁思玉不想睡冯老大?她还没得手,怎么轮得到你……” 说到这里,她小心翼翼地看冯君一眼,见他没生气,才又继续,“洛华不是纯粹地论资排辈,修道也不该太注重这个,但是……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 “原来是这样……”钟丽菁有点沮丧,不过紧接着,她的眼睛又是一亮,“不过,我真不要求马上修炼,不住后院也无所谓,可以跟老大住帐篷。” 杨玉欣无奈地摇摇头,这丫头,你至于饥渴成这样吗? 不过冯君跟好风景了解过她,知道女孩儿也是个可怜人,安全感不好,朋友也少,倒是没有误会她,“小钟你没必要这样,我这么跟你说吧,你现在红丸尚在……” “红丸?”钟丽菁愣了一愣,才想起来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多亏她是中文系的,平常也看过一些道门典册。 杨玉欣以为她听不懂,索性解释了一句,“就是说你以前没有交过男朋友。” 冯君则是继续发话,“这对你修道很有好处……没有开始修炼之前,保护好你自己吧。” 这个理由是真的说动钟丽菁了,其实她接触的道门典册上,这种说法也很常见,于是她红着脸点点头,“那就多谢老大了,看来我还是想简单了……实在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的,”冯君笑着一摆手,和蔼地回答,“你也别被她吓着了,庄园里的大部分人,还是很和善的。” 钟丽菁还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想转身离开了,但是最后还是鼓起勇气发话,“老大,我不去后院了,不过……你这里我能常来吗?” 你这不是一般地会打算!杨玉欣忍不住翻个白眼——这里的灵气比后院旺盛多了。 冯君摇摇头,“你最好别常来,此地偶尔有大凶之物。” 钟丽菁瞥一眼杨玉欣的身前,心里有点不服气:这种规模……不能算大吧? 第一千九百四十四章 纠纷(三更求双倍月票) 冯君看到了钟丽菁的小动作,一时间有点头大,现在的孩子都怎么了? “你不要胡思乱想,我说的是真正的大凶之物,你尚未修炼,怕是承受不起。” 钟丽菁的脸忍不住一红,点个头之后,转身飞也似地跑了。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杨玉欣忍不住感叹一句,“冯老大,你现在是越来越好说话了。” “倒也不是,”冯君尝试辩解一下,于是将钟丽菁的经历说了一遍。 杨玉欣也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胆大包天的女孩,还有这么悲凉的身世,愣了一愣才叹口气,“这她还真的是……讹上你了啊。” 冯君苦笑一声,他确实也有这种感觉,之所以迁就小钟,不仅仅是因为她长得漂亮。 在她此前二十多年的生命中,很好地保护了自己,现在发现了一个不嫌弃她的地方,就忍不住想奉献出自己,以求获得庇护——这种不安全感,大约贯穿了她以前的二十多年吧? 面对她信任满满的投靠,冯君真的很难拒绝。 杨玉欣原本就有试探之心,见他的表情,心里的醋意再也按捺不住了,她冷哼一声,“你个小涩鬼,肯定放不过她了吧?” 冯君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笑一笑,“我对梁思玉就没有兴趣,杨主任你还真能编排人!” “那就是对小钟有兴趣喽,”杨玉欣平时也不怎么吃醋,给人感觉一直很云淡风轻,不成想今天却是有点例外,大约是钟丽菁的相貌,给了她一定的压力。 然而事实上,她心里很清楚,此前的不在乎,因为自己是后来的,相貌什么的并不占优,年纪更是弱势,凭什么吃醋? 此刻遇到年轻貌美的后来者,关键对方还很主动,她要是心里没点醋意,那反倒不正常。 所以她忍不住感叹一句,“唉,真是老了啊。” “你别这样好不好?”冯君忍不住了,“那延寿丹,整个洛华就你吃了一颗,我都没有吃……别人要是知道了,还指不定猜我有多宠你呢。” 听到这话,杨玉欣忍不住笑了,要不说女人都是要哄的?她笑吟吟地发话,“这两天,梅老师一直悄悄打量我,估计她猜到了什么。” 其实猜到一些内幕的,又何止是梅老师?此刻红姐都在跟妹妹嘀咕,“小菜心,昆浩位面是不是有恢复青春的丸药?我觉得杨主任的脸,不是美容能做好的。” “这个我好像听谁说够一嘴,但是具体的需要问梅瑾,”张采歆不确定地回答,“她去那个位面的次数比我多……不过,你不说我倒忘了,我听冯君说过,他能弄到驻颜丹。” “驻颜丹?”红姐的眼睛就是一亮,作为一个已经开始走下坡路的女人,她对这种丹药的渴望,是年轻人无法理解的。 她很干脆地表示,“走,现在就去找梅瑾,不能再拖了……咱们每一天都在变老。” 张采歆就有点无所谓,因为她觉得自己距离出尘期不远了,到时候就能容颜永驻。 不过既然姐姐着急,她就陪着她走一趟。 第二天又是下雨,经过短暂培训的新人们开始上班,梁思玉三人开始逐步退出。 退出最快的是刘玉婷,她手底下有几个小姑娘已经成长了起来,其中李南生几乎可以独当一面了,而接替她的是杨玉熙,这女人肯定少不了古佳蕙和杨玉欣的指点。 事实上,杨玉熙尽管比较清楚护理中心的事情了,但是接手之后才知道,原来负责治疗癌症的医生,是一只蝴蝶,使用的还是蛊虫治疗法。 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杨玉熙差点吓瘫过去——你们就是用这种东西护理的? 怪不得这个护理中心一直神神秘秘,想不神秘都不可能,一旦传出去,全球都要炸。 然后她又发现,那名负责直播的“癌症不如虎”,应该……也不是人类。 不过这时,她已经能相对淡定了,反正有冯老大在,以前刘玉婷不怕,现在我也能不怕。 与此同时,张家姐妹和好风景约好,来到了冯君的帐篷处,而冯君正好不在——他去太白山看土灵去了。 三人正好就堵住了杨玉欣,绕来绕去地发问,大致是想知道她在哪里做的美容。 杨玉欣就有点羞恼了,可是冯君不希望她说出去,她还不能任性,所以只能不高兴地发话,“你们到底想问什么,直说好了。” 按红姐的意思,就要一口咬定,打听美容院在哪里,但是张采歆不想那么拖拉,索性直接发问,“是回春丹、驻颜丹,还是延寿丹?” “你们说的这些东西,都是我搞不到的,”杨玉欣摇摇头,坦然地回答,“所以你们有问题,可以去问冯老大,这问题问我,一点意义都没有。” 红姐也不想激怒她,就是笑着表示,“我们是考虑,他就算有,也不会多,不好意思直接问,所以才来找玉欣姐你打听。” 杨玉欣摇摇头,“你们说的这些东西,一旦传出去,天都能塌了,还是你们自己打听吧。” 其实不用她说,这三位怎么可能想不到?不过也正是想到了,才不能直接问冯君。 然而眼下听到杨玉欣毫不犹豫的回答,三人就明白了,冯老大果然还是偏心了。 红姐叹一口气,悠悠地发问,“玉欣姐,咱们都是一根线上的蚂蚱,我们只想知道一件事,老大还有几颗丸药?” 杨玉欣也苦笑一声,“我说,你们都炼气期了,何苦为难我一个小小的蜕凡期?我也没跟你们争过什么,至于说他有没有丸药,有多少……其实我比你们更怕他。” 红姐不做声了,张采歆却站了起来,“算了,不用为难杨主任了,有些东西也不要光等着老大给,回头咱们可以自己去争。” 不愧是洛华第二人,对自己还是相当有自信。 听她这么说,红姐和好风景也不好意思再问了,说得好像谁还没点傲气似的。 正经是杨玉欣听了之后,反而忍不住问一句,“你们去争……取哪里争?” 她虽然吃了延寿丹,但是回春丹、驻颜丹什么的,她也想要。 红姐冲她微微一笑,“这我们却不方便说,杨主任可以去找古佳蕙询问。” 杨玉欣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悻悻地哼一声,“有事玉欣姐,没事杨主任!” 说实话,这三位集体来找她,对她的影响还是很大的,在以前她以为,庄园里都是修炼的人,各自我行我是,相互不要干扰就好了,而她也特意躲到了冯君修炼的地方。 可是三人终于联合找上了门来,说明了什么? 浅显一点的看法是,冯君给她的丸药,确实太逆天了一点,杨玉欣扪心自问,如果换了自己是对方,得到类似的消息,恐怕也坐不住。 事实上,以冯老大的目中无人,都不敢把消息传出去,就足以说明问题了。 不过杨玉欣看问题没有这么浅,她仔细分析了一下,发现随着洛华弟子们的成长,对资源的要求也提高了不少,有些特殊的资源,甚至不能满足他们的全部需求。 这种情况下,就必须主动出击,去争去抢了,张采歆临走的时候,话就说得很明白——不好意思找冯老大?那么咱们自己想办法。 念及此处,杨玉欣忍不住担心起女儿来。 她的女儿正处在生长发育期,暂时还不需要这几种丸药,但是可以想象的是,冯君迟早有一天,不能再提供给她全部的修炼资源,她也必须主动去争去抢! 这个猛然间的发现,让杨玉欣彻底反应了过来:修道不是关上门就能一直修,争抢的过程中,也是存在各种风险的,甚至还可能丧命。 其实她以前就知道这一点,但是洛华一直相对平静,偶尔有外部势力的觊觎,但是冯君的存在有若定海神针,能很好地保护好大家。 当杨玉欣意识到,自己的宝贝女儿早晚也要去外面抢夺资源,她的心里真是说不出的滋味——这一刻注定会出现,但是她希望能来得晚一点。 那么,从现在起,她也不能再咸鱼了,不为仅仅是自己,更是为自己的女儿,只要她能勉强跟上女儿的脚步,将来女儿遇到危险,她也是可以拼命的! 为母则刚,她的态度终于发生了变化。 然后她就陷入了纠结中,该怎么做,才能让自己提升得更快一点…… 冯君是在傍晚的时候会来的,土灵还是没有跟着回来,它发现太白山地脉的玄奥太多,尤其这地脉已经残缺不全,只能慢慢地推演。 他才回来,张家姐妹和好风景就找了过来,问他什么时候才能再去手机位面。 冯君有点纳闷,说你们今天怎么这么积极?在这边也可以修炼的。 红姐比较有担当,她直接表示说,我这岁数不小了,想尽快去无尽之海的时捷岛,主持那里的事务,如果能弄到一颗驻颜丹,就再好不过了。 冯君想一想,明白这潜台词了,于是笑着发问,“你们都听说了什么?” “就是看到杨主任变得年轻了,”红姐也真的敢说,“我们去找她问了,但是她不正面回答,我们考虑,这种东西对你来说,也是有点为难,想自己去碰碰运气。” (三更到,求双倍月票,现在起点的月票规则改了,不同的等级,每本书每天可以投不止两张月票,总数也不止五张,弟子就能投十张了,萌主无限制,双倍期间,召唤月票。) 第一千九百四十五章 不公 冯君一听就明白了,事情绝对不会像她们说的那么轻松。 杨玉欣不正面回答——人家凭什么正面回答你们? 所以他摸出手机,回溯了一下,发现双方交谈还都算克制,才放下心来。 “你们三个炼气期,去欺负一个蜕凡干什么?她肯定不能跟你们说呀……那根本不是驻颜丹的问题,而是延寿丹,我都不敢往外说!” “延寿丹,”三女闻言,也是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她们主要推测的是回春丹,其次是驻颜丹,延寿丹是最不可能的——不但因为稀少,也是因为延寿丹主要是延长寿命,没听说有回春丹的功效。 延寿丹的消息若是传出去,整个世界都会疯狂。 不过张采歆不是很在意延寿丹,因为她觉得自己出尘和抱丹都不会有太大问题,暂时顾不上考虑这种东西。 只要不死于意外,她就能晋阶成功,如果抱丹失败灰飞烟灭——延寿丹可不白吃了? 所以她居然有心思问一句,“能延寿多少年?” 冯君没好气地白她一眼,“最不该考虑延寿丹的,就是你了吧?你该考虑的是避免横死!” 张采歆闻言笑一笑,“好奇嘛。” 她没有因为“横死”两个字生气,因为这其实是冯君对她的认可,夸她资质好。 “其实容貌都是小事,”冯君正色发话,“你们都是修道的人,修为才最重要,其他都是枝节末梢。” “小孩子才做选择,”红姐笑吟吟地回答,“成年人全都要……你到底什么时候去那边?” “过一阵吧,”冯君想一想之后回答,“我打算跟聂赤凤一起抱丹,感觉还欠缺点火候。” 听到这话,连张采歆都泛酸了,“以前还说,只是混沌坎离秘法,现在要一起抱丹了?” “主要是时间相差得不远,”冯君笑着回答,“采歆你也别吃味,奋起直追吧,不要等我元婴了,你才抱丹。” “那不可能,”张采歆摇摇头,很直白地回答,“你的功法,金丹期就不行了。” 冯君不以为意地笑一笑,“我去天琴位面,又弄了一套金丹期的混元吞天功,肯定能推演出来最合适的。” 她们也都知道,他去了天琴位面,不过具体的经过倒不清楚,好风景忍不住问一句,“那里能弄到延寿丹?” 冯君有点心软了,“你先修炼着,再有二十年,你如果还不入出尘期,我给你一颗延寿丹……当然,前提是你得努力修炼。” 张采歆的眼珠一转,“老大,你手上有驻颜丹没有?” 驻颜丹在昆浩位面也很少见,市面上一般见不到,天通偶尔有货,很快就会被抢光,不过冯君抢过的两个出尘家族里,弄到了十八颗驻颜丹。 冯君想一想,“倒是能给你一颗,你的年纪正合适,红姐和梅老师……你俩要吗?” “要,”两人齐齐地表示,红姐更是不无臭美地表示,“我现在才是女人最好的年纪。” 好风景则是表示,“吃不吃的另说,但是肯定先要收下来。” 冯君看她一眼,“其实你这个年纪也不错……对了,我喊唐文姬也过来领一颗。” 既然是他的女人,还是公平一点的好,于是他放出神识通知唐文姬一声。 张采歆眨巴一下眼睛,试图为自己的闺蜜争取一下,“不给梁思玉一颗?” “她又不是我女人,”冯君很直接地回答。 小天师就在不远处,眨眼间就到了,“要给我什么好东西?” 冯君摸出一个瓶子丢给她,“驻颜丹,记得别跟别人说。” “驻颜丹?”小天师惊讶地重复地一遍,“给……给我的?” “呵呵,”红姐笑了起来,“大家都有份……好姐妹嘛。” 就连冯君都没有注意到,别墅的后院里有微弱的气机波动,喻轻竹的眼睛缓缓地睁开,樱唇轻启,看口型是三个字,“都有份?” 她正在习练一门术法,叫“地听之术”,其实是种探查术法,在炼气期和出尘期都很管用,到了金丹期,就不如神识探查好用了,但是就隐蔽性上讲,比神识还要隐蔽点。 冯君他们说话的地方,距离后院也就一百多米,大家说话的声音都不高,但是唐文姬一动,喻轻竹心里有点好奇,地听之术就跟着她的方向去了。 结果她就听到,冯君在发驻颜丹,大家都有份,但是梁思玉不是他的女人,所以没有。 这也能叫……大家都有份?喻轻竹翻个白眼,真是个色坯子! 可是骂归骂,她心里怎么都平静不下来了,驻颜丹,那可是驻颜丹啊! 然后她就听到小天师问,“那我去通知古佳蕙和喻轻竹?” 好姐妹,一被子!你比那个老大强多了! “不用,就你们四个,”那个可恶的声音回答,“我只负责你们四个貌美如花。” 小天师还是比较善良的,“那嘎子他们也没有?” “我都没有!”冯君觉得她这个问题有点怪,“男人家的,要什么驻颜丹!” 好风景忍不住问一句,“还有几颗?” “这东西不多,但是比那个丹药多,”冯君轻咳一声,“其实这东西在天琴位面能买到。” 天琴位面能买到的驻颜丹,多是出尘期的,药效弱不说,时间也就是五百年,金丹期的驻颜丹就不好买到了,因为对药效要求比较高。 果然有别的位面……喻轻竹越发觉得,自己这个地听之术选择得比较合适了。 不知道在天琴位面,能不能买到延寿丹? 冯君不知道这些事,晚上回到帐篷的时候,又给了杨玉欣一颗驻颜丹,“她们四个一人一颗,你也有一颗,古佳蕙的不着急。” 第二天中午,钟丽菁在对讲机里呼叫,说是麻姑山关山月有事找冯老大。 冯君拨过去电话,一问之下有点不开心——有个女人被绑架到缅甸去了。 其实丹霞天自打开始大批量接搜寻被拐卖妇女,就一直出各种意外。 跟小孩失踪不一样,妇女失踪的各种可能性,实在太多了。 有的是跷家的,有的是赚“轻松钱”去了,也有的是被诱骗到失足场所去了,甚至有的是真的被拐卖了,但是生了孩子之后,舍不得走了。 前一阵,丹霞天就遇到这么一件事,女人确实是被拐卖走了,丹霞天也查出了方位,给出了信息,结果女人正怀着大肚子,本来要生产了,听说家人来找,觉得没脸见人跳崖了。 麻三娘真的气坏了,当天晚上就赶到了现场,直接抽走了买人的那一家的三魂七魄! 回去之后,她才反应过来:哎呀,警察不好破案了。 作为灵体,她抽人魂魄比较容易,但就算那样她也休养了三天,对外宣布就是:因为惨剧的发生,丹霞天以后不接这种活儿了。 然而有意思的是,除了女方家人有丧女之痛,别人都觉得这件事十分痛快,是麻姑显灵——要不然买女人的这一家人,不会有太重的报应。 所以事情传出,来丹霞天求乞的人反而更多了。 可麻烦还是不断,有的女孩儿出没失足场所,家人找到人了,死活都不肯回去,再加上又鸟头出面保护,家人无可奈何,再次求到丹霞天。 麻三娘都不知道念叨了冯君多少次——这小子改生死千机引,就没安好心。 然而骂归骂,她的反应还是“真香”,丹霞天现在的香火,那是真的旺! 这一次又是一件奇葩的事情,一个女人借了网贷,然后她认为网贷的公司比较坏,想办法还款之后,她又借了一笔大额的,然后当天就把自家房子卖掉,消失了。 网贷公司就找到她的父母那里了,但是她父母住的是正府小区——你敢来我们就报警。 说到底,成年儿女欠债,没有父母还钱的道理,要是普通小区,网贷公司手眼通天,骚扰也就骚扰了,但是正府小区还真不好乱来。 但是父母跟女儿,确实还有联系,前一阵他们接到了电话,说拿一百万来赎女儿,否则让她做到死。 然后这个女儿就真的联系不上了,做父母的认为是网贷公司搞的鬼,又报警了,但是这种事……怎么可能调查得清楚? 于是做父母的找到了丹霞天,想知道女儿在哪里,麻三娘推演一下,然后又用神通赶到了现场,然后才发现,女人真的被人绑架了,绑架到了缅甸。 幕后黑手是谁?麻三娘不擅长推演这个,她只是知道,这里的煞气比较重,不少人有火器,跟女人情况的人也不少,她一个灵体是起不了多大作用的。 于是她就将信息转告给女人的父母——人就在那儿,你们去救吧。 但是女人的父母也傻眼了,国内的话,能协调一下警方,缅甸警方怎么协调? 这对夫妇其实相当稳重,他们先是通过各种关系,打听了一下缅甸那边的情况,得知女儿果然在那边,生活得也确实很不堪,而且里面黑幕重重,不是普通人能搞得定的。 于是他们又找到了丹霞天,愿意供奉一百万,请麻姑出手主持公道。 第一千九百四十六章 试炼任务 这对夫妻的选择,多少有点奇怪——绑架者也只要一百万,他们居然花一百万请麻姑? 不过这种人还真的有,不争馒头争口气,用修道者的话来说就是,图个念头通达。 这夫妻俩想的是,把我女儿折腾成那样,我宁可给外人报仇,也不给你! 其实这不单单是置气,他们给绑匪一百万,未必能把女儿捞回来——万一撕票了呢? 而且就算捞回来,高利贷那儿,还是纠缠不清,不得安生——人家不承认这是公司行为。 所以倒不如豁出去,请麻姑出手,万一……就成了呢? 夫妻俩的逻辑很清晰,麻姑出手没效果也就算了,真的有效果,整治了缅甸那帮人,那么本地的高利贷也没胆子再来了。 麻三娘分析了一下,很显然,自己处理不了这样的问题,所以找到洛华求援。 她也不强求洛华能帮忙,能帮就帮,供奉我也不要,都是洛华的——丹霞天就是想打个名声,而且这个女孩儿有可恨之处,但是可怜之处更多。 其实麻三娘考虑得最多的是,洛华最合适搞神异的是林黑虎,但是林黑虎的根脚,她很清楚——本地还行,外地就稍逊了,至于说外国……估计就得冯君出马了。 她不觉得这点小事能请动冯君,搁给她是冯君,都未必有兴趣关注。 但是总是要尝试一下的吧?区区一百万,肯定看不到冯君眼里,可这也是丹霞天的诚意。 冯君听完之后,也真的很无语……这个事儿,它归我管吗? 他并不觉得,自己对丹霞天负有这样的责任,土地神的能量也到不了那里。 正经是……有困难找警察啊。 不过就在他打算拒绝的时候,不远处的高强发话了,“老大,安何骏对缅甸那边熟,处理这件事应该问题不大,实在不行,我可以跟他一起去。” “你俩……”冯君沉吟一下,如果能用安何骏的话,也算是给这些新人一个刷贡献的机会,这样就有提前授法的理由了,也能更大程度地调动庄园成员的积极性。 以前他带弟子的时候,很少让他们经历磨难,最多不过就是要求经济上或者商业项目上,出力帮忙一二,以至于战斗经验不是很丰富,现在才开始尝试学习。 这样他不但保姆当得累,他们的成长过程也有点太安逸了,其实并不是什么好事。 当然,这并不是因为他没有统筹规划,关键是那时他自己都比较弱小,猥琐发育才是正道,再加上弟子们不是亲戚就是朋友,也不好敞开了用,所以就发展成了那样。 到现在他势力初成,已经不需要再低调了——其实想苟都苟不住了,那么用老人带新人,完成一些“试炼任务”也是正常了。 没有试炼任务的话,又怎么可能成长为传承深厚的大势力? 不过冯君还是没有拿定主意,他用神识招来了红姐,“你说在西南有点关系,现在有这么个事情,我要咨询你一下……” 红姐听完之后,沉吟一下回答,“这种事情我听说过,估计我的面子不是很够,放人应该问题不大,但是得把欠债还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也不能不讲江湖规矩。” “这个钱肯定不能还,”一边偷听的麻三娘忍不住了,直接用意念联系冯君,“这些放高利贷的原本就不是什么好人,还把那女子掳去做女支女,那女子纵有不是,这报应也足够了。” 不愧是坤修道统,麻三娘的思维,相当女性化。 冯君皱着眉头,敲了敲面前的桌面,“我是考虑,如此大张旗鼓……划得来吗?” 说到底,他心里还是有点道门“清静无为”的理念,救人肯定是没问题的,但是贸然接下这样的因果,会不会比较冒失? “肯定划得来,”麻三娘使用劲儿撺掇他,“现在是大争之世,当争则争,旁人一说都是‘万家生佛’,从未有过‘万家生道’的说法,这种情况应该改变一下了。” 冯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如果是这种理由的话,那还真的值得出手。 看来洛华庄园也该搞一套贡献点系统了! 想把这套系统搞起来,还真的不难,冯君卖任务点系统也不是一套两套了,而且对于洛华的功法、符箓、丸药和天材地宝等等,他有一些量化的指标。 这一次,时间是来不及了,冯君点点头,“那高强你和安何骏走一趟,红姐你也跟着过去,如果出现他俩处理不了的问题,你去解决。” 红姐却是有点为难——关键是她对这事儿的兴趣不大,躲在洛华修炼多省心?所以她犹豫着表示,“那边有些人……辗转跟我扯得上关系,要不换个人去吧,我不想沾染这因果。” 不想沾染因果,这是很正当的理由,冯君也没有再勉强她,而是在午饭之后,召集齐了一干炼气期,“现在有个任务是如此这般……谁去把事情办得漂亮点,五块自由花用的灵石。” “我去!”红姐第一时间站了出来,因为她对这个任务很熟悉,反应自然比别人快一点。 冯君很奇怪地看她一眼,“咦,你不是不想沾染因果吗?” “我哪儿知道你会给灵石?”红姐理直气壮地回答,“灵石当前,那点小因果就无所谓了。” 她其实不缺灵石,冯君给了她一百块做零用,但是这灵石使用也有条件——可以在昆浩位面使用,不能用在地球界。 现在这五块灵石的奖励虽然少,但关键是……可以自由花用,那就是不限制地方。 她在地球界没什么花灵石的地方,可这里缺灵石的人多了去啦,她如果能拥有这种稀缺资源,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派上了用场。 “红姐你这就不对了,”这时候有人出声了,不是别人正是唐文姬,她很不高兴地表示,“你都已经放弃了,就别耽误我挣灵石了成不?” 其实这些人里,对灵石最渴望的就是小天师了,她也有冯君给的“零花钱”,但是在地球界不能用,她就不能帮助茅山——她倒也能偷偷地给,但是……瞒得过冯君吗? 现在能正大光明地赚取灵石,她当然要努力争取。 “这灵石我也想要啊,”嘎子出声了,“君哥,我可以用灵石购买功法给玉环吧?” 他一向不怎么跟别人争,也相信君哥亏待不了自己,但是他不想让罗玉环等太久,撑过考核期之后再修炼,那么这五块灵石,他就必须争。 哪怕他知道,自己这么做等于是坏了庄园的规矩,但是他依旧要争取一下,大不了先问一问君哥,这么做合适不合适——情关原本就是最难过的。 冯君的眉头微微皱一皱,不是生气,而是觉得在冥冥之中,嘎子引发了什么不变数,不过他还是笑着发问,“五块灵石……你觉得能买什么功法?” 嘎子犹豫一下,还是老实地回答,“就是……杨主任那种功法吧。” 古佳蕙闻言,脸色为之一变——你知道我老妈的功法? 嘎子还真的猜到了一些,因为冯君在他面前,并没有刻意隐藏跟杨玉欣的关系,所以哪怕嘎子是未经人事的魔法师,也大致想象得到。 冯君的脸色也是为之一变——罗玉环想要修炼《翔龙御凤合和真解》的话,还真的可以提前修炼,只要嘎子愿意引导。 而且他的这门功法得自于凡俗界,虽然是王室功法,但这玩意儿真的不需要用灵石买——只要有这个机缘,不怕来自王室的压力,就可以修炼。 所以他轻喟一声,“既然你要求明确,那你去吧……但是功法兑现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这个我得提前跟你说明白。” 嘎子闻言愕然,“这个功法……不是已经有了吗?我保证她不会外泄。” “她当然不可能外泄,”冯君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心说那是又又修功法,她敢外泄的话,估计你自己就要出手惩戒了,“但是观察期不可能完全砍掉。” 其实咱们对罗玉环的观察时间已经不短了!嘎子很想这么解释一句,但是最终还是点点头,“好的,我的要求有点过分,为难老大了。” “你也知道为难呀,”小天师又出声了,“嘎子,要不你把这个活儿让给我得了。” “我就奇怪了,”红姐有点忍不住了,“好像第一个接任务的是我吧?嘎子你还负责祈福小院呢,能离开那么久吗?” “小院有副院长了呀,”嘎子很无所谓地回答,他在祈福小院里,能起到的作用真的不大,入梦是林黑虎的事,推演失踪儿童是冯老大的事,他就是个吉祥物。 尹明月也能做吉祥物,她在小院的信众中,名气不比嘎子小。 冯君摆一摆手,“好了,就是嘎子了,他找个对象也不容易,我这当哥的得成全他……对了,动静要搞得大一点,让他们知道,是国内道门出手了。” 嘎子想一想,沉声发问,“要杀人吗?” “这个不勉强,”冯君也不想搞出那么多条条框框,“道法自然,怎么合适怎么来吧。” (双倍期间,还有不到三十个小时就是下个月了,还没投月票的朋友,抓紧时间投了吧,真带不到下个月的。) 第一千九百四十七章 青城的开拓 嘎子当天晚上就离开了,不过高强没去,跟他同行的是安何骏和小天师。 至于说高强为什么没去,原因很简单,他也快入先天了。 当然这个快不是说马上,反正不出现大瓶颈的话,一两年之内就能见真章。 丹霞天的反应也很快,麻三娘直接入梦那对老夫妻,告诉他们麻姑打算显圣,但是你们的女儿回来之后,当反省自身,否则以后还会有报应。 这种话只合适神鬼来判,现实社会中,有人这么说的话,那是很不讨喜的——老两口肯定会为女儿找各种理由,譬如说网贷公司本身就是违法的…… 但是神鬼做判断,两人就得扪心问:女儿做得对不对,难道一点错没有? 所以老两口诚恳地表示:孩子不懂事,回来之后我们会教育的……对了,供奉也不会少。 嘎子三人去缅甸,处理得也是快刀斩乱麻,三天就解决完了。 一开始就是小天师出场,要带走那女人,当地势力肯定不答应,还派人跟踪她。 然后安何骏就表现出了他的冷酷,直接杀掉了两名监视者,用他的话来说就是,这种人以前他也杀过,没有什么不适。 在这个过程中,小天师也搞清楚了,这帮人囚禁的人不止一个,被囚禁者也不全是无辜的,但是……无辜与否很重要吗?你们凭什么审判他人呢? 以洛华的实力,都不会随便审判他人,只有惹到洛华头上了,他们才会暴走——无非是一方势力,冒充啥国嘉机器? 所以小天师直接用灵兽袋装走了二十几个女人,而看守者中,有几个罪大恶极的,被嘎子直接震断了心脉,外表毫无痕迹地死去。 潜回国之后,大部分女人在邻省被放了出来——不是边境省份,因为当地人不是很可信。 放出这些女人,打个电话报警,三人就离开了,那些人怎么跟警方解释,怎么回家,那就跟他们无关了。 小天师带走的有四个女人,都丢在了丹霞天附近,他们才一离开,麻三娘已经指使道姑们赶到,“意外”地发现了几个可怜虫。 三人马不停蹄地赶回洛华,其中嘎子的心情最为复杂,他想知道还需要多长时间,罗玉环才能开始修炼——他并不是想彻底搞特殊化,只是希望她能比别人更快一点。 然而非常遗憾的是,冯君不在洛华,他去了高卢。 一开始,他是去了太白山,土灵也已经大致消化了太白山的地脉精妙,于是他就带着土灵去了喀喇昆仑山,想听一听专业的意见。 但是土灵对昆仑的评价不是很高,觉得也就那么回事,主要是选址不错,巍巍喀喇昆仑隐约可以汇集一些天地意志,选择这里修建山门算是顺应大势,地脉提升手段却是乏善可陈。 它还点评了一下护山大阵,认为隐藏得并不是很好,来个金丹就能看穿玄奥,不是真正的秘境手段,而且就现在的情况,它都有信心悄然潜入而不惊动对方。 冯君对地脉这一套不是特别精通,但怎么说也是钻研过的,跟土灵对话了一阵之后,竟然又扯到太白山的地脉了,而这一次土灵很有交谈的兴趣。 说实话,它以前压根儿就看不起冯君的地脉手段,这次是被太白山的地脉震撼到了,有些想法也需要跟人交流一下,而交流了一阵之后,它发现自己还是有点小看对方了。 说到最后,冯君说要不再带你去高卢看一看,那里的道观也在建。 到了高卢之后,冯君意外地发现,道观快要建好了,忍不住感叹青城山的速度。 他看一下布局,发现跟澳洲索菲亚的真武殿有点类似,前院不算特别大,后院幽深得很,显然也有把这里打造成修炼场所的计划。 冯君初来的时候,张洞远和董曾鸿都不在,他也就没有露头,倒是土灵琢磨了一阵,有点跃跃欲试的意思——地脉很微弱,但是这种相对独立的地脉,它有点想法打算验证一下。 这就是琢磨过太白山地脉的后遗症了。 不过冯君表示,他不会出相应的灵石,土灵迟疑了一阵,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 第二天中午,冯君正在阴凉处,跟土灵交流地脉改造设想,猛然间看到远处有二十多人走了过来,然后扯起横幅,挡住了进道观的路。 道观其实就在路边半山上,青城修出的这条岔路,也就二十米长,不到十米宽,这二十几个人把横幅一扯,人们就没法出入了。 冯君的神识一探,已经知道是什么原因了,原来道观修建的时候,当地人要求做工,张洞远则是想用华夏的工人——他知道法国的工人使用起来不顺手。 然后就出问题了,道观想在当地买建筑材料,建材商都不肯卖给他们,原因就是他们不雇佣当地人,建材商已经接到了工会的警告,说不许卖给华夏的道观。 这就很让人郁闷了,搞建筑的人都知道,水泥、沙子、砖头、碎石这些建材,基本上都是当地购买的,远处拉来就很不划算了。 而张洞远的道观,规格比索菲亚的差多了,阿姆斯丹道观的建筑规模极大,当地供货商想卡的话,华夏的工程队都能主动提供货源,但是高卢这里却是完全行不通。 所以青城也只能有限地聘用了几个当地人,结果一干活,那真不是一般的坑,自由散漫效率低下,干活干到一半,就能停下来去吃下午茶。 张洞远猜出是这种结果,总算还好,他雇的还有华夏人,多出的几个当地人,就当白开工资,买个太平了。 然而等到土木工程完得差不多的时候,高卢人又通知他,电工得用当地人——你们自己的电工不合格,万一出了完全事故怎么办?所以必须得用我们的人。 除了电工,还有苗木栽培师之类的,也得用当地人——你们自己做,可能环保不达标。 说白了就是欺负人,关键他们看张洞远等人是华夏人,而在西方人印象中,大部分华夏人都比较老实,欺负也就欺负了。 但是张洞远身为一派执掌,应付这点场面还是没有问题的,他选择高卢修建道观,也不是一点准备都没有,于是他托人跟几个能量不小的人物打个招呼。 反正他的庙不算大,为难他的也是一些小喽啰,有人说合之后,道观又雇了几个当地人,大家对比着干活。 干了四五天,高卢人是真的不行,张洞远大手一挥……解雇! 不是不给你们机会,是你们真的不合格! 青城又给了一次机会,别人帮张洞远说话也就方便了,解雇也是顺理成章。 这些人没了工作,却也不敢在其他方面动手脚,于是隔三差五地来抗议,就是要恶心人。 道观也懒得理他们,你大不了堵路,反正不可能一天堵二十四个小时——其实高卢人真的不勤快,抗议都是中午来晚上走,中间偶尔还要吃个下午茶。 给道观里华夏人的感觉,就是这些人除了恶心人,基本上是干啥啥不行。 不过冯君看到的可不是这个,他的眉头微皱,轻“咦”了一声。 土灵也感受到了他的想法,忍不住表示,“这一脉道统,还真沉得住气,末法位面果然是够悲哀的。” 冯君手上一掐诀,周边迅速地风起云涌,大风刮得人站都站不稳,天上乌云滚滚,好像一眨眼就到了黑夜。 抗议的人发现变天了,赶忙收起横幅,不成想那横幅被大风吹得哗啦啦直响,收到一人手上的时候,几乎能把人带飞。 最终大风还是没有带飞人,只不过把那二位带倒了,手上一松,横幅已经不见了去向。 “风太大,先回吧,”有人在狂风中大喊,“眼看着雨也要来了!” “先进车里躲一躲吧,”有人还不甘心走,“如果雨很快过去的话,还能继续抗议。” “标语都没了,还抗议什么?”有人大喊,“明天再来吧。” 众人于是驱车下山,不成想那一大团乌云也很是奇怪,很快就飘到了镇子上,还下了十来分钟暴雨,才逐渐散去。 这帮人今天跑得挺快,倒是没有淋了雨,但是第二天起来,一个个都是眼歪嘴斜,看起来像是中风了的样子。 在高卢也没有什么中风的良药,一般医生会认为是“面部神经麻痹”,治疗方法就是热敷和传说中的“多喝热水”。 如果一两个人中风,他们也不会在意,现在的问题是,去过道观的都中风了,大家一商量,觉得肯定是被昨天那一股歪风吹的。 这事儿该怎么理解?有人建议了,“找那个道观,索赔去!要不是他们解雇了咱们,咱们昨天可能去那里吗?” 这么说话的人,思路比较清奇,但是某些人要找茬的时候,再奇葩的理由都能用得上,国和国之间尚且如此,何况人和人?? 众人先是愣了一愣,然后想一想,觉得华夏人实在没什么威胁,于是纷纷赞同。 提建议的这位拉开车门正要上车,晴空里一声巨响,一道闪电劈了下来,他顿时倒在了地上。 第一千九百四十八章 雄心 冯君这一次可不是“略施薄惩”,落雷术的劲道不小,那厮估计要截掉几个脚趾了。 这晴天怎么能被雷劈呢?众人都有点搞不懂。 被劈了的那厮还不服气,缓了十来秒钟之后站起身,还要让大家前往道观。 但终究有人还是信邪的,支支吾吾地表示,“那好像是……华夏人的神庙?” 神庙!这个单词终于提醒了大家一些事情:那里不仅仅是“未完工建筑”,还是宗叫场所! 于是大家找麻烦的心思就去了不少,各自散去。 第二天,口歪眼斜的症状更厉害了,而昨天被雷劈的那位已经进了医院,据说有四个脚趾保不住了。 镇子上人心惶惶,而就在此时,张洞远回来了,还带着请回来的雕像。 请神像归位是件大事,得选良辰吉日,今天不是个归位的好日子。 进了道观之后,张洞远询问了一些事情,又在各处走动,验看工程的进展,然后他就接到了冯君的神念,“洞远道友,请来道观外树林一趟。” “这是……冯山主?”张洞远又惊又喜,他左右看一看,然后一摆手,“你们都在道观里待着,我出去一趟。” 出来见到冯君之后,他抬手一拱,惊喜地发话,“冯山主稀客,你怎么有空来这里?” “偶然心血来潮,随处走走,”冯君随意地回答,然后狠狠瞪了他一眼,“不出来走一走,也不知到我道门还会被世俗中人堵了路!” 张洞远的眉头先是一扬,然后又叹口气,“人在他乡,这也是没奈何的事情,我的本意是等修建完毕,他们无利可图,也就自然退去了,道门原本也是清静无为之地。” “无为也不是这种让人堵门吧?”冯君没好气地翻个白眼,“这么软弱,拿什么吸引信众?” 想当初我青城道统能传下来,就是靠着审时度势啊,张洞远有点无奈。 他跟三教九流不少打交道,真没把那些堵门的人放在心上——待到道观建成,自然有大人物前来,到时候困境就迎刃而解了。 不过冯君都已经这么说了,他当然也就笑着回答,“冯山主所言极是,可是我青城道法凋敝,冯山主贵为道门领袖,还要请你指点一二。” “没什么可指点的,硬来就是了,”冯君沉声回答,“蛮夷者,畏威而不怀德……你不想生事,他们只当你软弱,多打几次就打服了。” 张洞远摇摇头叹口气,“打是肯定不行的,可是论道法……我那种雷符,一个月也只能画一张,真的没有人前显圣的能力。” “我能帮你一二,”冯君这次倒是没有犹豫,很直白地表示,“道门也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但是我不可能一直帮你……你家总得有人成长起来呀。” 张洞远犹豫一下,才出声发话,“洛华又出四炼气,不知能否把陈胜王前辈借来一用,请其法身常驻高卢?” 他这个想法没错,陈胜王大部分时间是在澳洲,现在索菲亚已经炼气了,陈胜王就没太大必要继续驻扎阿姆斯丹了。 “陈胜王是不可能的,”冯君摇摇头,他很清楚那位老则老矣,日常生活还是很丰富的,澳洲有聚灵阵和挪移阵,他才能待下去,高卢这儿什么都没有。 不过另一个人倒是可以考虑,“要不你去说服沈青衣,如果她答应,我可以放她过来。” 以前他要求沈青衣入洛华,那是因为洛华拿得出手的战力太少,现在洛华的炼气期已经不少了,虽然还是有点捉襟见肘,但是把沈青衣推出去也是无妨。 张洞远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昆仑的因果,你洛华自然不放在眼里,但是青城接不下来……那么多炼气弟子,不能借一个过来吗?” 冯君很干脆地摇摇头,“都仅仅是炼气期,修行才是重点,你这儿连个聚灵阵都没有……我让谁过来都不合适。” 张洞远急眼了,“冯山主,你当初可是承诺过,要借给别院一个电力版聚灵阵。” 冯君当然记得自己的承诺,不过他还是一愣,“电力版聚灵阵,你要放在高卢?” “那是,”张洞远点点头,“总不能把灵石版聚灵阵放在这里。” 冯君默然,他是真不希望电力版聚灵阵放在国外,万一有个闪失就不好了,虽然他可以弄自毁装置,也能做标识,可终究不是好的趋势。 然而再想一想,阿姆斯丹那里才是海外第一套聚灵阵,他也不好直接出声拒绝——那里不但有聚灵阵、防御阵,甚至还有祈雨阵。 虽然内外有别,但是他也不能做得太过火了,于是他叹口气,“安全问题要考虑好。” 张洞远重重地点点头,“这个肯定……我们也会采取多种手段防止意外。” 冯君倒是相信他的话,搁给自己是张洞远,做出这个决定压力也会很大,不可能不重视,“既然你这么决定了,我觉得有聚灵阵在,邀请沈青衣其实不难。” 张洞远思索一下点点头,“那若是她带了别的昆仑弟子来呢?” “那我可就管不着了,”冯君一摊双手,“你自己决定呗,这终究是你青城的别院。” 张洞远缓缓点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然后又不好意思地发话,“冯山主……既然您这次已经来了,能不能帮忙人前显圣一二?” “用得着你说吗?”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前天昨天都做了……” 他将经过大致讲了一遍,然后面容一整,“我跟你说,这个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应该是有教廷授意,所以有人故意试探和带节奏。” 这也是他毫不犹豫就出手的原因。 “呵呵,教廷,”张洞远表情古怪地笑一笑,“我们早就收到警告了,跟国内还真是不一样,不过我三清传道,又怕得谁来?” 青城山的武道士,也是很有名的,早年间并不逊色于武当、罗浮和终南。 “警告?”冯君听得也恼了,他是真的不喜欢随便多事,但是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修道者中的一员,而且还是公认的道门第一高手。 现在知道有人如此欺压道门,他若是没有什么反应,以后还怎么出门见人? 他的眉头一扬,“哦,是什么人,敢公然警告道门?” “也不是公然警告,现在宗叫信仰自由,已经是西方公认的正治正确了,”张洞远无奈地笑一笑,“就是有高卢的朋友含含糊糊地说过,说教会对青城修建道观有些非议……” 顿了一顿之后,他又轻哼一声,“毕竟这是在欧罗巴,不比澳洲。” “藏头藏脑的鼠辈,”冯君冷哼一声,然后沉声发话,“你可以找人暗暗放出风声,说那些中风的是冒犯了道门的神灵,虔诚来上香,方可恢复。” “这个好说,”张洞远点点头,他装神弄鬼的水平,一点都不比唐王孙差,不过迟疑一下之后,他又发话,“那冯山主你打算待几天?” 冯君笑一笑,很随意地回答,“我从洛华来这里,也就是意念一动,随时都能回去,也随时都能来……这段时间内,我可以让张采歆来驻守,不过你这里的电力供应怎么样?” “电力供应很足,”张洞远毫不犹豫地回答,“早就想好了,要把电力版聚灵阵摆在这里……虽然要冒一定的风险,但是我们选择赌这一把。” 其实他申请的是电力容量,容量大的话,初期是要多花钱,但是后来要看用电量,电量上不去也花不了多少钱,就算冯君不同意把聚灵阵架设在这里,青城也无非是初期投资大一点。 事实上,青城之所以要在海外道观里冒险架设聚灵阵,也是想争夺“欧罗巴第一观”的名声,去迈国修道观,是不可能架设聚灵阵的——那里全是流氓,欧罗巴在这点上稍微好点。 青城开拓欧罗巴,肯定是冲着成功去的,不过一旦成功了,道门其他各脉估计也会纷纷效仿——有了桥头堡,谁还不懂得纷纷跟进? 有了聚灵阵,成功就不难了,毕竟灵气这东西对东方人有用,对西方人也有用。 更重要的是,这里出现一个聚灵阵的话,其他道友来欧罗巴,可能不来这里挂个单? 依张洞远的分析,只要经济条件允许的道友,哪怕只冲着聚灵阵,也可能专程来高卢一趟——国内聚灵阵的名额实在太紧俏了,而来回一趟高卢的机票才多少钱? 没错,他要搞的聚灵阵既是吸引信众的,也是勾其他道友来捧场的。 如果没有这么宏大的目标,他吃撑着了,冒险把聚灵阵放在国外? 冯君点点头,“既然这样,你们的工程快点收尾,我也好安放聚灵阵。” 第二天,中风的人依旧没有什么好转,倒是有人听说了,似乎针灸治疗这个效果比较好,于是去找中医治疗了。 说起来也挺讽刺的,他们原本是刁难华夏人,围堵的是道观,最后却要找中医治疗。。 又过一天,终于有人猜测,“你们不会是冲撞了华夏的神灵了吧?” (月末,凌晨惯例有加更,月初双倍,预订保底月票。) 第一千九百四十九章 寻衅 (一更求保底月票) 作者: 精彩小说网,最快更新最新章节! 说冲撞华夏神灵的人,其实就是张洞远找的托儿,不过张执掌做这种暗示太拿手了,那个托儿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个托儿。 很多人对这话嗤之以鼻,这里是欧罗巴,距离华夏远着呢,还有人说华夏不是无神论吗? 但是又过了一天,中风还是没怎么好转,医生们都觉得有点奇怪了——面部神经麻痹,初期的恢复应该还是比较快的,中后期比较缓慢是正常的。 负责针灸的中医也挺好奇,说前两次的见效应该挺快,怎么就没啥反应呢? 这时候患者就问了:那个啥,我可能冲撞了你们道观里的神灵……有这说法吗? 中医跟道门是分不开的,不管是《素问》、《灵枢经》,还是写《肘后备急方》和《抱朴子》的葛洪,都说明了这一点。 这家中医其实是高卢人,但是一听说是这种情况,就说这个还真的难讲,你还是去道观问一问吧,虽然我只会针灸拔罐,不会开中医药方,但是中医不止是医学,还是哲学和玄学。 在事发的第四天,才有第一个人去了道观,想知道自己口角歪斜,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高卢人是很骄傲的,但是嘴歪眼斜也就罢了,口水还流个不停,这感觉实在太糟糕了。 张洞远早就安排了,于是有小道士表示,你这就是冒犯神灵了,连续烧香三天,一个月之内能好八成,如果连续一直烧香,也许十五天之内能痊愈。 这位一听,二话不说就表示,我要烧香。 道观还没有完全整理好,这种赎罪香,一根就是十九点九八欧元。 这位烧了一次香,第二天一大早起来,症状明显减轻,他二话不说又去烧香了。 其实对高卢小镇上打零工的人来说,二十欧元真的不算少了,他们一天都未必能挣得到五十欧元,就算在巴黎,月薪能超过两千五的,那都是平均线以上了。 这个价格真的不低,但关键是有效! 第二天他又好了一点,然后他就告诉了相熟的朋友,第三天他再烧一天香,然后不去了。 高卢人做事就是这样,他们觉得恢复八成就不错了,剩下两成完全可以慢慢地自然恢复。 也有个别人比较在意形象,连着烧了五天的香,恢复的效果就是大大提高,基本上二十天就能痊愈,但是这么选择的人很少——高卢人也不习惯攒钱,持续拿出这么多欧元来很难。 反正道观这边慢慢有了香火,有些坚决不肯来的人,看到别人都好得差不多了,自己还止不住口水,也只能违背初衷地前来烧香。 然而这事儿不服气还不行,不烧香没效果,一烧香就有效果,你说你烧不烧? 烧香到第十二天头上,冯君找到了张洞远,说明天就是最后一天,烧香也没效果了——我在你这儿耽误了挺多时间的了,不可能继续再陪下去。 不过明天,教廷会来人,冯君给了张洞远一个直径二十厘米的圆盘,上面是一个太极鱼,说你就挂在大殿旁边,诛邪不侵,如果有大敌到来,你可以默念“洛华”二字。 其实这是个出尘期的符宝,能够激发三次,但是只锁定了张洞远的神念,别人不能驱动。 第二天,果不其然,教廷来人了,想知道道观使用的是什么邪术,竟然把人的嘴弄歪了。 张洞远直接拒绝见面,而教廷的人也有准备,他们这次来了两个执罚者和一个光明骑士。 简单来说,执罚者是蜕凡期,两个执罚者在一起,叛教者基恩也得躲着走,而光明骑士就更不得了,是从十二圆桌骑士里面选出来的。 十二圆桌骑士基本上是蜕凡高阶,说厉害也很厉害了,但光明骑士基本上就是炼气期了。 光明骑士在教廷里,算是护道骑士,不到紧要关头,很少出现,少则一个多则三个,再多也就没有了。 三个人不理会小道士的阻拦,直接就闯进了道观,然而一道白光闪过,三人直接被击飞,飞到了道观的门外,同时还有一个深沉的声音,说了一句极短的话。 他们都不懂华夏语,总算还好,同来的人里有人知道,原来是“擅入者死”。 三人了解了情况之后,相互探讨一下,一名执罚者走上前高声发话,“我们并没有什么恶意,还请华夏宗叫负责人出来一见。” 人影一闪,出来一个年近三十的人,蜂腰猿臂,浑身充满了灵动的感觉。 他是青城的武道士,傲然地发话,“我们执掌没有兴趣跟你们见面,你们现在走还来得及,再不走的话,可能就走不了啦……我们也没有请你们来。” 光明骑士踏上一步,冷笑着发话,“这是在威胁我们吗?” 他其实是不想出头的,因为他代表了教廷的终极战力,而且华夏道门到底有多么不好惹,他心里非常清楚——教廷里的记录多了去啦。 道门是华夏本土的宗叫,修自身不修外物,这跟西方文明是完全冲突的,西方文明讲的是拜外物不修自身——大家信主就好了,你自身的努力,比不上自身的虔诚。 所以洪水来的时候,东方是大禹治水,西方是咱们买一张方舟的船票吧。 茹毛饮血的时代,生肉吃起来不健康,东方是钻木取火,西方是普罗米修斯偷火。 西方的大力赫拉科斯勒是宙斯和阿尔克墨涅的儿子,东方的战神……蚩尤是谁的儿子?白起是谁的儿子?关羽是谁的儿子? 西方重血统,东方重能力——东方没有重过血统吗?真不是这样! 然而,士族早就消亡了,所以东方没有贵族,只有科举选士,你有能力你就上! 这些话就扯得又远了,说到底道门要斩情断性——这似乎说明,他们不在乎血缘关系? 然而事实上,越强调自己不在乎什么,他应该就是最在乎,否则何必强调?无视就好。 而最在乎的、根子里的,往往就是文明的基石。 很多人说,华夏人没有信仰,但是真的没有吗?他们信仰祖宗,感谢他们把自己带到了这个世界,感谢他们一路筚路蓝缕披荆斩棘,让自己生活在一个相对比较好的环境。 西方人感谢祖宗吗?也感谢,但是大约……只感谢血统——我生在了贵族之家。 生为平民的,那就不用说了……活该卑微。 简单来说,西方人更感谢主,但是人之所以为人……真的是因为主? 这些扯得远了,总之华夏就是敢于奋争的人,而道门中更是不乏好手。 既往的不说,只说现在,这光明骑士心里也清楚:迈国索菲亚成为叛教者之后,手段到底有多么强横。 然而这威胁的话,还不得不说出来,否则怎么跟其他人交待? 武道士冷笑一声,“我站在我的宗叫场所里说话……你管这叫威胁?还是说,你以为只有澳洲的索菲亚才会雷法?” 那光明骑士听得心里又哆嗦一下,索菲亚的雷法,真的是信了道就可以学的? 不管怎么说,旁边有人看着,他不能就这么走了,“今天前来,想请教一下华夏功夫。” 一边说,他的手就按到了腰间的细剑上,“器械格斗也行。” “敢在道观拔剑者,死!”武道士冷冷地发话,“我学功夫,是用来斩除邪恶维护道统的,不会跟人比斗,如果你自承邪恶,还请你明言!” 光明骑士哪里会认这个?于是不屑地哼一声,转身离开,“胆小鬼!” 他的这些行为,可不止道观的人看到了,门外还有七八个呢。 其实是有人舍不得花钱买赎罪香,就告到了教廷,请教廷铲除邪恶。 而教廷也正想摸一摸道观的底细,所以派了三个人来试探——当然,这么强大阵容,也不止是试探,如果有可能顺手打击的话,肯定就出手了。 遗憾的是,这次试探灰头土脸不说,也没有探到对方真正的海底。 那位口角歪斜的主儿走上前,含混地发问,“我这脸……该怎么办?” 光明骑士看都不看他,直接扬长而去,两名执罚者本来也不想理会此人,但最终还是一个停下了脚步,简短地回答,“热敷,多喝热水。” 这位愣了一愣,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大概是被放弃了,忍不住破口大骂,“该死的,不是你们要我们去试探的吗?现在就不管了?” 他骂他的,那三位上了车,自顾自地离开——连话都说不清楚的主儿,谁会在意? 这位愣了好半天,才走上前,对着一名小道士含混地发话,“赎罪香……我要上香。” “抱歉,事情已经过去了,”小道士也得了张洞远的指点,“现在烧香已经不顶用了。” “不!”那厮走上前,一把薅住了小道士的衣领,怒吼着发话,“你不能拒绝我的忏悔!” 小道士镇定自若地侧头看一眼大门上方,并不挣扎——那里有监视器。 这位也终于反应过来了,松开他的衣领,然后轻咳一声,“我道歉,为我的冲动。” “这件事情,你可以请一炷赎罪香,”小道士有板有眼地发话,“你不请也行,但是遇到其他后患的话,后悔可就晚了。” (五月第一更,求双倍保底月票,规则已改,有多少就能投多少。) 温馨提示:按回车[Enter]键返回书目,按键返回上一页,按键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大数据修仙无弹窗相关推荐:、、、、、、、、、、 第一千九百五十章 参赛 面对小道士的威胁,对方迟疑一下,最终还是没有选择购买赎罪香。 他并不是怀疑对方的神灵,但是口角已经治不好了,还能糟糕到什么程度? 而且,就算真有神灵的话,也未必会回应所有的诉求吧? 小道士将情况告知了张洞远,正好当天晚上冯君又过来一趟,张执掌将情况告知了他。 冯君对此有点哭笑不得,“你们家小道士都能使唤我了。”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张洞远赶忙摆手,“这是小冲突,不惩处也是正常的,我没有那么小气,只是现在道观正在打名气,严厉一点有助于震慑宵小。” “反正就是给你白打工了,”冯君摇摇头,他对那个埃里克其实有点印象,“那家伙脾气暴躁,也确实欠收拾。” 埃里克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惊讶地发现,自己不但口眼歪斜,半个身子都是麻麻的。 “狗屎,”他意识到问题的所在了,叹一口气之后,勉强挪动出房门,对着邻居喊了一声,“费里,我需要你帮我个忙……送我去道观,是的,就是那个该死的道观!” 下一刻,他开始检讨自己的错误,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面对某个虚无的存在,“好吧,抱歉,‘该死的’只是我的口语……我是个粗鲁的人,并不是有意冒犯。” 背着道观连粗话都不敢说了,由此可见,“震慑宵小”还是很有效的。 事实上,埃里克这次也真的害怕了,他连烧了三天香,半身麻痹终于消失了,然后第四天,他又来烧香了,一直持续连烧了十九天香。 到了第二十天,他再次来烧香,临走的时候,小道士告诉她,“你可以稍微停一停了。” 第二天起来,埃里克惊讶地发现,口角歪斜好了差不多一半,他二话不说又跑到了道观,烧了一炷香之后,赶紧离开去找临时活计。 烧香是不能停的,对方让停他就停的话,那才是真的傻,不过他已经卖掉了自己唯一的手表,想要继续烧香,必须得先去挣钱了…… 青城山别院的发展,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而国内的道门,又开始筹备今年的盛事——龙门大会,这一次是由武当来举办。 这种大会,洛华一般看不上,修真小院里倒是谈论得很热闹,因为这其中有不少人要参赛,然后就有人问梅院长,这一次洛华是谁出马。 好风景是不会参加这种比赛的,虽然她在洛华排名很靠后,但她本身就是炼气期的修者,再加上冯君手上大量的符箓、丸药和法器,她想拿个第一,沈青衣未必挡得住她。 不过就算第一次龙门大会,出手的炼气期也不过是陈胜王一人,有惊无险地获得了第一。 大家是看在他是方壶道统唯一传人的面子上,没有怎么计较,而且第一次龙门大会连个炼气期都没有的话,似乎也有愧于“龙门”二字。 换句话说,如果这一次洛华的炼气期全出,估计包揽前四是没有问题的——就算昆仑的炼气期全出,洛华可是还有两个以武入道的主儿。 所以梅老师表示:洛华这一次很可能没有人参加,能打的已经全进了炼气期,没进炼气期的都不怎么能打,中间的断层比较明显。 好风景也就是这么一说,结果消息被武当弟子传回了山。 听说这个消息,武当执掌纹虚道长坐不住了,他带了郭长老一同赶到洛华。 武当的执掌是武师中阶,六十出头了,看起来还不到五十岁,前些年忙于修炼,但是近些年主要是在负责事务性的工作——也就是应酬。 甚至他来洛华,都只是第二次,上一次还是张采歆晋阶炼气,这次洛华四炼气的庆典,他也想来着的,但是帝都有个重要会议,实在离不了人、 这次他来的目的,就是请求洛华一定要出一个人——你洛华都没人参加龙门大会的话,这龙门大会也太名不副实了吧? 但是冯君的想法,跟梅老师一样,洛华的炼气期出去,纯粹是欺负人,炼气期以下,那就没什么能打的,不如看大家发挥。 可是纹虚执掌苦苦哀求,说重在参与,实在不行,你洛华再出个炼气期好了,反正第一次也不是没有出现过炼气期——其实我看高强道友就不错。 洛华出个炼气期?冯君还真丢不起那人,他又不是陈胜王那种没皮没脸的,但是高强也不合适,“上一次高强都是维护秩序的,这一次让他参赛,合适吗?” “合适,有什么不合适的?”纹虚执掌毫不犹豫地回答,“依照洛华的秘术,我觉得高道友一两年之内,没准也要入先天了,入了先天之后,再参加龙门大会才会不方便。” 冯君忍不住又盘算起来,这是大会缺了我们不好呢,还是纹虚执掌别有算计? 不会是想让武当弟子踩着高强登顶吧? 他对高强的实力还是比较有信心的,纯粹武修之间战斗的话,高强夺冠的概率要大于四成——主要是他不怕受伤,洛华的疗伤丸药很多。 不过要是遇上蜕凡期,高强能不能得手,这就不好说了,道修和武修根本不是一个路子——哪怕现在各道门的符箓和法器奇缺,但也保不住哪家还留得有一两种。 猛然间,他想到一种可能,“是不是昆仑也要参加龙门大会?” 纹虚道长闻言顿时愕然,怔了一怔才点点头,“是,昆仑有意报名,我对他们的要求是……炼气期修者不能参赛。” 冯君听说昆仑要参加,心里有点不爽,但是前一阵四个炼气弟子庆典的时候,昆仑也托沈青衣送了四份礼来,昔日的仇恨,差不多也就可以彻底揭过了。 而且这龙门大会是道门各脉一起操作的,洛华为了偷懒,宣布不参与大会的组织工作,现在人家主办方答应了昆仑参与,自己如果否定的话,做人是不是太过分了? 冯君有点不满,但是没办法计较,他冷哼一声,“昆仑想上炼气期就上呗,我洛华也有。” “不要了吧,”纹虚道长愁眉苦脸地表示,“你两家炼气期一出,别人还怎么搞?” 冯君刚才那话也是下意识说的,听纹虚执掌这么说,他深深地看对方一眼,“那你刚才还说,我洛华可以出炼气期修者?” “洛华当然跟昆仑不一样,”纹虚执掌理直气壮地表示,“洛华可是龙门大会的主要赞助者,有点不一样的待遇,不是很正常吗?” 冯君听得忍不住乐了,“纹虚执掌,你武当在世俗化的道路上,也是越走越远啊。” 他这话是讽刺对方的圆滑。 但是纹虚执掌丝毫不以为意,“冯道友,搁在二十年前,我也是你这种想法,但是年纪越大,越要考虑宗门的发展,而且世俗化也是宗叫未来的趋势。” “算了,我洛华再出一个蜕凡吧,”冯君叹口气,“要是没有昆仑,我对夺冠一点兴趣都不感,但是既然昆仑要参加龙门大会,这个第一名,我洛华还真的不让了!” 纹虚执掌闻言笑了起来,“是呀,这样就对了嘛,没有洛华和昆仑,龙门大会未免有点名不副实,你们两家都能出炼气期之下的修者,那才是真的盛况。” 冯君闻言,忍不住翻个白眼,“我怎么感觉,你是故意的呢?” “道门大兴,不该是这样的吗?”纹虚执掌一摊双手,很坦荡地回答,“大家一定要都参与进来,否则体现不出来团结!” 他不好指责说,洛华一直高高在上,不怎么合群,所以就拉着洛华进来,深度参与一下——高强再加上一个蜕凡期,洛华对大会也算重视了。 冯君也知道,这话确实没错,在道门复兴的过程中,所有人都应该出力,洛华太脱离大家,确实不太合适。 但是话又说回来,不是他膨胀,而是他真要把洛华放在“地球界道门支脉之一”的位置的话,还怎么去昆浩拼搏奋斗? 做人不怕起点低,就怕把目标定得太低,明明是一条真龙,非要在小泥潭里厮混,是不是也愧对了自己一身的潜力? 于是冯君点点头,一本正经地发话,“团结是肯定的,洛华这次报两个名,高强和李诗诗。” 洛华的核心成员,在道门里并不是秘密,大家对高强的评价不低,很多人认为,同等修为下,嘎子打不过高强,而李诗诗曾经是洛华的大总管,更是跟外界接触比较多。 但是李诗诗的战斗力,大家就不是很清楚了,反正可以肯定,她是道修。 对李诗诗实力了解得比较清楚的,是沈青衣,她知道这个女孩儿比较咸鱼,武道功夫更是稀松到不得了,心里认为最大的对手还是高强。。 甚至她认为,冯君为李诗诗报名,是洛华无奈的选择——总共就两个蜕凡期了,洛华总不能让杨主任去参加龙门大会。 然而事实还真的跟她想得有点出入,冯君送走了纹虚执掌之后,直接将李诗诗招呼到了他的修炼场所,“我给你布置个任务,今年的龙门大会,你要拿个冠军回来。” 第一千九百五十一章 紧迫 冯君的打算很简单:龙门大会……洛华可以参与,但是抱歉了,真的不可能深度参与。 但就算不深度参与,他也要拿走冠军,原因很简单,昆仑已经下场了。 冯君不认为这是自己小气,保持对昆仑的压制是必须的,否则难免又有人说三道四,只有洛华全面碾压昆仑之后,他才可能放松一些压制。 现在洛华的主战场,已经在往昆浩位面转移了,但是地球界的声势也不能差了,“保一争二”的可能性是不存在的,小孩子才做选择题,成年人全都要! 李诗诗则是有点懵了,“冠军……老大你说我吗?” 冯君没好气地瞪她一眼,“你觉得还有别人在?” “不是……”李诗诗摇摇头,想一想之后,苦恼地回答,“可是老大,我从小到大从来没拿过一次第一……哦,还是拿过的,初中有一次诗歌朗诵比赛,我拿了年级第一。” 顿了一顿之后,她继续苦恼地表示,“而且,去年是陈胜王前辈拿了第一,我跟他比差得很远很远,龙门大会那么多厉害修者,我怎么可能赢得了呢?” “洛华人的字典里,没有不可能,”冯君沉着脸发话,“本来我也不想给你施加这个压力,但是昆仑下场了,你的任务就是代表洛华……狙击昆仑!” “狙击……昆仑?”李诗诗的表情,好像是一口气生吃了两根苦瓜似的,“这个任务……好吧,我不是不想,但是老大你觉得我打得过沈青衣吗?” “昆仑的炼气期不下场,最多也就是蜕凡期,”冯君沉声回答,“你觉得会对你构成威胁?” 李诗诗听到这话,顿时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昆仑的蜕凡期,我当然不怕,不过老大……我对付武修,怕是要差点,强哥也会下场的吧?” “你不用指望他,”冯君很干脆地回答,“你就说你自己,有没有信心拿下冠军?可是有奖励的哦。” 李诗诗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脸上的表情也是变来变去,最后才出声发问,“什么奖励?” “你自己提,”冯君很自然地回答,“只要是合理的要求,我都答应你……哪怕你想引荐一个人进来,那都是可以的。” “这个……那我再考虑考虑吧,”李诗诗的眼神闪烁,“还没想好要什么。” 冯君点点头,“也好,慢慢想,不着急……有没有信心拿回冠军?” “仔细想一想,好像也不是很难,”李诗诗若有所思地发话,“不过我需要一些蜕凡期能使用的符箓、丸药……甚至是法器。” “这些都有,”冯君点点头,心说我要是不给你准备这些东西,还要求你必须夺冠的话,那倒是我要求太苛刻了,“你仔细考虑一下,需要点什么,拉出一个单子。” 顿了一顿,他又继续发话,“你可以跟张采歆商量一下,设计一下你的战斗风格和方式,需要咨询的话,让她帮你联系其他人……记得保密。” 把她打发走,他才想起来,嘎子她们三人的缅甸之行,奖励还没有发放下去,于是用神识通知了嘎子和小天师过来,每人给了五块灵石。 高强正在修炼,所以冯君等他修炼完毕,通知他过来一趟,然后拿出手机划拉了几下,抬起头来看他一眼,“嘎子跟你说过先天武道丹没有?” “没有,”高强很干脆地摇摇头,“那是什么?” “一种能让人晋阶先天的丹药,”冯君沉声回答,“如果晋阶不成功,有一定的丧命危险,而且是二十年之内不可能再冲击先天。” 以高强的年纪,如果二十年后再冲击先天,那就奔六十了,六十年为一个甲子,六十岁以后冲击先天,精气神都要差很多。 “我愿意冒这种风险,”高强毫不犹豫地回答,虽然他的修为在不断提高,但是精气神不会自然增长了,已经开始在走下坡路,而他已经修炼到眼下,目标不会再是区区的先天。 所以冲击先天这种事,赶早不赶晚,有点风险那也认了——当兵的谁还没经历过风险? “今年服用,冲击成功的概率是百分之七十三,”冯君缓缓地发话,“明年是百分之七十五,后年最高,百分之七十八,然后会逐渐掉落。” 高强想一想之后发话,“如果让我选的话,我希望是今年,就算失败了,还能争取再来一次,当然,如果老大你有别的安排,我听你的。” “那你调整半个月,”冯君很随意地吩咐,“到时候我带你去个地方冲击一下。” “好的,”高强点点头,迟疑一下又发话,“那龙门大会……我不能参加了?” “嗯?”冯君的眉头微微一皱,“你打算参加龙门大会?” 这其中……难道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互动吗? 高强挠一挠头,不好意思地回答,“上次有人说,洛华的武修不行,我正打算展示一下。” 上次的龙门大会,有个练散打的,确实这么含沙射影过,当时狄爱心不服气,冲上去打了一场,却被对方教训得很惨,还是高强为他报了仇。 可高强也是后发制人,说身体素质,他要差一点——关键比的是格斗技,不是杀人技。 他对此耿耿于怀,这次琢磨着要打出名堂,不过如果真的先天了,再参赛就有点过分了。 冯君笑着摇摇头,“没必要,洛华的武修不行?呵呵……其他武修门派有一个先天吗?” “也是,”高强点点头,“那我就去准备了。” “稍等,”冯君拿出一颗锻体丹来,递给了高强,“你拿给安何骏,是他去缅甸的奖励。” 锻体丹不仅仅是修炼时的丸药,平常人吃了也有很强的排毒通脉的功效。 高强拿到手,却是愣了一下,“现在就给他这个?” 冯君不以为意地笑一笑,“杀人的任务,一颗锻体丹不多,告诉他努力工作,如果成绩突出,提前开始修炼也是有可能的。” 高强闻言,眼睛顿时就是一亮,“提前开始修炼……我可以告诉他?” 冯君点点头,“当然可以,只要成绩足够突出……现在情况发生了一些变化,” 确实发生了变化,他目前考虑的一个问题是:这次龙门大会有李诗诗,昆仑出场也讨不了好,但是再过两年,第三届龙门大会,谁来阻止昆仑? 那时李诗诗也未必能进炼气,但是龙门大会规定了,前四强不得参赛以后的大会——这是为了选拔苗子,只是龙门大会,不是争武林盟主。 洛华现在不缺高手,但是李诗诗之后,没什么像样的人才了。 今年才开始修炼的那三位,刘玉婷已经有点年纪大了,赵霞的年纪更大,梁思玉倒是年轻,但她是修道的,又是凡人体质,两年时间能修炼到蜕凡中层吗?冯君觉得可能性不大。 所以第三届龙门大会,恐怕还是要从最近招收的八个人里面选,唯一能有点胜望的,应该是土水体质的杨玉熙,以及注定走武修的安何骏了。 其实安何骏的希望也不大,虽然他比高强小四岁,但是高强四年前就开始修炼了,而安何骏什么时候有资格开始修炼,这都不好说。 不过他现在已经开始接受历练任务了,给颗锻体丹提前打一打底子,也是应该的。 高强离开之后,冯君忍不住摇摇头:看起来这次招收的新人,修炼时间又得破例了啊。 他有一种被人在后面推着走的感觉,可这也由不得他,终究是形势比人强——谁能想得到,昆仑也开始参加这种赛事了呢? 安何骏从缅甸回来,很是期待了一阵,琢磨自己能得到什么奖赏,但是一直没接到通知。 他问高强,高强也说冯老大不会食言的,但是老大的事情太多了,如果年底发年终奖的时候还没说,那就是忘记了,到时候我能帮你问一下。 安何骏有点小郁闷,得到年底呀?不过这趟缅甸之行,他也见识到了嘎子和小天师的强悍——老大能带出这种人来,肯定不可能昧我那点东西,嗯,真的就是太忙了…… 当他知道,奖励是一颗锻体丹的时候,高兴得差点跳起来,他可是听高强说过——这种丸药是开始修炼了,才能得到的。 锻体丹的副作用,他也知道一些,这一次高强还特别强调了,不过安何骏没有在意——整颗服用的效果,肯定强于半颗半颗地服用,而他会在意那点疼痛吗? 然后他就翻滚了大半个夜晚,这也亏得是他意志坚强,否则一号泵平房里的人,都会被他吵醒。 一号泵旁边,自然不会缺水,但是他洗澡又整整地洗了一个小时,打了五遍肥皂,然后冲掉那些脏臭的水,又用了十来分钟。 不管怎么说,他今天心情非常好,钟丽菁正好出来接收一批电脑,见到他喜眉笑眼的样子,就出声发问,“骏哥你这样子,一定有什么开心事……中了五百万?” 安何骏一直有点震惊她的美色,现在又知道了一些辛秘,忍不住笑着回答,“老大给了点奖励,又说了点消息。” (三更到,双倍期间,求保底月票。) 第一千九百五十二章 高强先天 钟丽菁虽然背着一个“扫帚星”的名头,但是追求她的人也不少,只从安何骏的眼神里,她就知道他对自己有想法。 不过她并不在意这些,她拒绝过的有想法的人多了去啦,不差多这么一个。 而且大家是同门,她心里并不怎么担心,于是笑着发问,“什么奖励和消息?不能说?” 安何骏左右看一看,压低声音发话,“我能跟你说,但是你得注意保密……” 反正冯君并没有禁止高强外泄,而这种“你得注意保密”的要求,注定了就不可能保密。 钟丽菁是最相信梅老师的,正好她出来接收电脑,顺便就去了修真小院一趟。 好风景善于思考,对这种可能性并不意外——梁思玉三人已经破格,下一批破格也正常。 所以她的回答是,“机会我已经帮你争取到了,多跟老大接触,别人可以破格……你为什么不能破格?你现在是庄园大总管的位置,相当于当年的李诗诗,接触他的机会很多。” 钟丽菁接收了电脑之后,回去就拆箱导入数据,组建“洛华贡献点系统”。 贡献点系统是成熟的,但是导入过程中,肯定也有这样那样的疑问。 钟丽菁不想求人,她知道梅老师不太懂这一套,那就只能自己琢磨了,唯一可以问一问的李诗诗,一直看不到人。 就在她忙乱的时候,她的身后响起一个声音,却是杨玉欣来了,“这些数据我帮你找人导入吧……我手上有可靠的人。” 钟丽菁现在已经知道杨主任是何等恐怖的存在了,想起前一阵自己曾经说过“你比我老”,她的心里也有点惶恐——修道者的社会,也会受到世俗的干扰的! 这不仅仅是一个蜕凡六层,她加上她女儿,那个炼气一层的古佳蕙,洛华没人愿意招惹。 所以她笑着表示,“多谢杨主任,我也想找人编个小程序来转换,但是怕影响业绩。” 她真找得到人帮忙,魔都的大学并不是白上的,而且就在她代课的学校里,也有计算机老师,她只是想求个稳妥。 杨玉欣经过“两张一梅”的逼迫之后,也有很强烈的拉拢人的心思,而且她也知道,这个女孩儿没啥心眼,所以她笑着发问,“什么业绩呀?” 钟丽菁是真想跟她修复关系,而且安何骏也没说,这个消息要保密。 说到底,大家虽然都有保密意识,但是既然是一个单位的,那问题就不大了,她表示说,“今天上午,我听安何骏说了点事……” 安何骏……何许人也?杨玉欣差不多愣了十来秒,才把这个人对上号了,然后她很疑惑地发话,“要拼业绩,然后可以提早修炼……这个我还真没听说,不过也可能是真的。” 毕竟对方是才去了一趟缅甸,解决了一大摊麻烦事,洛华给出丰厚的奖励很正常。 但是提早修炼,这个大饼真的很诱惑人,杨玉欣也不可能完全忽视。 她盘算了一下:杨家人想吃这个饼,恐怕并不容易! 别的不说,只看杨家推荐来的这一位,眼光也是奇高——杨玉熙虽然不是古老大的弟媳,但是她年轻貌美尚未出嫁,心气儿不是一般的高。 杨玉欣号令杨玉熙一点问题都没有,但问题的关键在于:你号令对方,对方得愿意听才行。 杨玉欣的难处也就在这一处了,她不可能跟杨玉熙展示自己跟冯君的关系! 虽然是血缘隔得有点运了,但终究是辈分上的姐妹,有些话张不开嘴…… 高强用了半个月调整修为,在此期间,冯君一直忙着应对各种诉求,不是找被拐的妇女儿童,就是提供货物,期间还去澳洲和高卢各自显圣一趟。 这一次突破的地点,他选择了撒哈拉沙漠,按说阿尔卑斯山的地脉有所恢复,选择那里比较合适,但是冯君觉得不能逮住一只羊使劲薅毛,适当地换一换场地还是很有必要的。 原本他想选择罗布泊来的,但是再想一想,这种灵异事件最好还是不要出现在华夏,他现在忙着撇清还来不及,何苦给别人提供弹药? 撒哈拉沙漠其实也不错,基本上看不到活人,唯一比较遗憾的就是,地脉几乎为零,想要聚敛灵气,不但要花费很长的时间,相对还比较浪费灵石。 然而,只要能足够保密,多花点灵石又何妨? 这一次,冯君在撒哈拉放下的是一栋简易行在,跟张采歆拥有的那一栋行在类似,三间小房间一个小院子,总共不过七十平米外面可以布置一个幻阵来隐藏。 这个行在也是用了足足半个月,才将聚灵阵的灵气聚敛到了炼气巅峰的程度,可见这地脉断绝的场所名副其实,吸收灵气实在太难了。 然后冯君将高强挪移到此地,让他继续在行在里打熬,自己则是去了一趟高卢——那里的道观彻底完工,马上要举办落成典礼了。 冯君这次过去,就是把定制的电力版聚灵阵送过去——这一次的聚灵阵,不再是科幻感强烈的风格,而是一具小桥流水人家的人造景观。 张洞远并没有在后院栽种竹林,因为洛华的几个地方都表明——竹林深处自有奥妙! 为了不让人心生疑惑,他在后院确实留了不少树木,但是也开了一个练武场,聚灵阵就在武场北侧的树林掩映中。 冯君将聚灵阵放出来,然后调试完毕,感受一下聚敛灵气的速度,忍不住感叹一声,“有地脉就是不一样,五天应该就差不多了……赶得上十天之后的落成庆典。” 听到这个话题,张洞远忍不住出声,“冯老大你给个面子,一定要来一趟。” 冯君摇摇头,“我真不合适来,采歆已经答应要来了……我最多偷渡过来看一看,过海关的话,可能引出大麻烦,对你们而言也不是好事。” 他现在想出国的话,都不用国内阻拦,林美女就明确地告诉冯君,你的名字已经上了绝大多数发达国家的名单,所以你想出去的话,我们的建议是……偷渡! 滑稽不?这样的建议居然会出自林美女的团队,可见形势真的不是很乐观。 所以冯君也只能让张采歆前来参加庆典了,洛华二号人物出马,也算给面子——关键是她的相貌,跟当地人的差异相对小一点。 张洞远也知道是这么个结果,无非是再尝试一下,听他如此坚持,不无遗憾地叹口气。 接下来,冯君就带着小天师在撒哈拉沙漠为高强护法。 等到了三六九的日子,他还得回祈福小院帮着推算失踪儿童的下落,日子过得很是充实。 高强在撒哈拉沙漠又打熬了九天,终于到了突破的边缘,冲击先天的可能性,也从百分之七十三,增长到了百分之七十四,冯君适时地送出了先天武道丹。 小天师见状,忍不住嘀咕一句,“当时我冲先天,你可是没有给过我丹药。” “我给过你更好的精华!”冯君先发过去一段神念,才笑着回答,“当师父要懂得因材施教,只知道按部就班的,不过是匠人罢了。” 高强的突破,比嘎子要难一点,冯君原本以为,他会在当天午夜突破,不成想硬生生地等到了第二天即将破晓的时候。 高强升空也就二十余丈,可见他修炼的时间还是有点晚了,虽然洛华的丸药和灵气都给够了,远远强于昆浩的普通武修,但是输在起跑线上就是这样,他甚至还不如资质较差的嘎子。 不过能入先天,也算是脱胎换骨了,以后他和嘎子的差距会越来越小。 冯君又等高强巩固了三天,才收起行在,带着他二人回归洛华。 回到洛华之后,也有好消息,徐雷刚居然也晋阶高阶武师了。 不过冯君对徐雷刚,是真没有太大指望,让高强去继续巩固,同时严禁消息泄露。 过得几日,距离龙门大会召开,已经不到二十天了,洛华虽然无人在组委会里,但是耳目不少,关山月传来了消息,说赛程细节已经出台了,正在最后的讨论中。 冯君也是在这个时候,拨通了纹虚执掌的电话,他很遗憾地表示,高强不能出赛了,那么能参赛的就只剩下了李诗诗,所以他希望,李诗诗可以直接入围决赛圈,也就是六十四强。 纹虚执掌听到这要求,很是愣了一愣,这一届大会赛点不少,电力版的聚灵阵和资质鉴定阵,知道的人不算多,但是昆仑下场了,这是所有人都知道了的。 而洛华的武修道修同时出场,还是一男一女,这也是大会的一大卖点。 修道者中,道修和武修不是绝对对立的,道武双修的人很有一些,但是也有人专修一门,所以就出现了一个争执——修道好还是修武好? 正好这一次,洛华和昆仑都有武修和道修出现,以至于大会还没有开始,有的话题就很热了,当然,洛华厉害还是昆仑厉害,这也是大家关注的焦点之一。 洛华最近的风头一时无两,不过单论名声的话,肯定赶不上冠绝道门一千多年的昆仑,甚至有些人根本没有听说过洛华,但是谁敢说自己不知道昆仑? 眼下这噱头居然要取消了,纹虚执掌有点不能接受,“高强出什么事了?” 第一千九百五十三章 洛华的策略 纹虚执掌不是特别时尚,但是龙门大会有组织团队,很清楚话题的重要性。 他不是很认可这种思路,却也知道其重要性,一时就有点生气:你洛华也太任性了吧? 报名的时候,我们要主动上门催,现在说不参赛就不参赛,说好的道门共襄盛举呢? 然而冯君的答案,非常出乎他的意料,“高强已登先天,再参赛就不合适了。” “什……什么?”纹虚执掌好悬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这就……先天了?” 天公地道,他确实是说过,高强可能一两年内就先天了,但那也只是恭维一下对方而已,他自己都不相信——先天又不是大白菜,哪里是那么容易达到的? “高强这也算厚积薄发,”冯君轻描淡写地表示,“他的功底非常扎实。” 纹虚执掌心里的震惊,还是没有平息,你洛华什么时候走了这种狗屎运?别家几百年都出不了一个先天,你家是接二连三地出——如果算上冯君,这是第四个先天了吧? 所以他犹豫着表示,“高道友登先天了?真是可喜可贺,我道门又多了一个绝顶高手,只是不知道……高道友何时登顶的?” “三天前,目前正在巩固修为,”冯君轻描淡写地回答,“我知道之后,想到先天下场比赛怕是不妥当,所以就赶紧联系纹虚道友,告知你变化。” 纹虚道长还是没有彻底消化了这一场惊讶,“这还真的让我意外,想茅山文姬道友登临先天之际,天生异象风狂雨骤,不知道高道友是在哪里登顶的?” “陆晓宁登临先天的时候,也是无人知晓,”冯君轻描淡写地回答,“洛华自有法度,小天师当时还不算洛华的人,所以我们不好为其遮掩,纹虚执掌问这么多,难道是不相信我?” “我哪儿会不相信你?”纹虚执掌闻言吓了一跳,“只冲你洛华三天两头就出先天,我也不敢不相信你呀……说实话,我是被吓到了。” “没必要惊吓,道门大兴,你以后慢慢就习惯了,”冯君笑着回答,然后又出声问一句,“那李诗诗直入决赛圈,有问题吗?” 冯君最关心的是这个,因为李诗诗的真正实力,实在有点不怎么样,所以尽量减少参赛次数,以防有人窥破虚实,琢磨出对应的方案来。 其实别人就算能琢磨出方案,也未必能做到针对性的实施;就算使出来了,也未必能奏效——李诗诗有冯老大倾力相助,底牌可不止一张两张。 然而,就算有这么多的理由,只要做不到实力碾压,就存在种种变数。 那么李诗诗的底牌,能少暴露一张,就少暴露一点的好,毕竟是她是众所周知的洛华大总管,一旦下场却拿不了第一,对洛华的声誉也是一个影响。 事实上冯君想的是,最好是这一届的龙门大会,都不要逼出李诗诗所有的底牌——洛华已经很高调了,再暴露出一些匪夷所思的底牌,不是找着让人惦记吗?、 怎么做才能少暴露底牌呢?当然是尽量减少李诗诗参赛的次数。 所以将她直接送进决赛圈,才是冯君的最大诉求。 不过对于纹虚道长而言,这还真不是什么要紧事,赛事组织方是有相关的权力的,国际上的正式比赛里,还可以有外卡选手,何况是这种民间赛事? 如果冯君的实力不够,武当为了爱惜羽毛,可能会拒绝,但是洛华和昆仑都是名声在外的,本来就有资格直接要决赛圈名额。 而且洛华一开始还没打算要,眼下是两名参赛选手变成一名了,这种情况万一遇上匹黑马什么的,进不了决赛圈的话,洛华都没脸见人了! 纹虚执掌当即就表示,“这个是正当要求,我跟他们说一声,专门调整一下名额……比赛决出六十三强就好了。” 他答应得很痛快,但是才一放下电话,旁边一名道士就哀嚎一声,“执掌,又要改方案啊,这已经是最终最终最终版了,再改我会死的。” “不改怎么办?”纹虚道长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让先天高手也参赛吗?” 另一名个头矮小的道长出声了,“高强真的先天了吗?” “这种事假得了吗?”纹虚道长不以为然地反问一句,“还是说……冯君丢得起这人?” 矮小道人眼珠一转,“既然能有一个直进决赛圈的,为什么不多一个?咱们武当身为东道主,直接划个名额进决赛圈,别人也不能说什么,这也是国际惯例呀。” 由此可见,坏的开头真的不能随便开,你敢开,就有人会惦记着跟进。 纹虚执掌闻言愣了一愣,显然是有些心动,不过沉吟片刻之后,他还是摇摇头。 “算了,人家洛华就一个参赛者,名头又响亮,保一个决赛圈名额也正常,咱们保一个决赛圈名额,那其他弟子还要不要参赛了?国际惯例也不能保了一个,外面还围着一批吧?” 负责改方案的道士闻言,忍不住就出声了,“怎么没有类似情况?比方说足球,光是布锐藤就好几支球队,们什么。” 纹虚执掌摇头,很肯定地回答,“上次茅山也没有直入决赛圈的弟子,武当丢不起这人。” 要不说一个门派发展得好坏,跟负责人真的有不小的关系,武当执掌这胸襟没有问题。 矮小道人却还是有点不甘心,孜孜不倦地劝说。 “我是说保一个真正有实力的,比如说王大鹏,上一次大会他是正好丧父,没有赶上参赛,现在他又在洛华门外修行,我感觉他有夺冠的实力,为什么不让他少战几场呢?” 纹虚执掌闻言,顿时就愣住了,旁人还以为,他在重新衡量利弊。 然而过了片刻,他一脸疑惑地摇摇头,低声嘀咕一句,“难道洛华……是想让她夺冠?不至于这么发疯吧?” 冯君打了电话的第二天,武当郭长老亲自来拜访——他是刚从青城的高卢别院回来,可怜老道长七十多岁了,整天到处奔波,也真是闲不下。 他约了青霄子、秋道长等客卿,前去洛华庄园,名义上是庆贺高强跨入先天,登临绝顶。 冯君之所以隐瞒高强入先天,就是想打武当一个冷不防,不求放高强入场,只是想通过这种突然袭击,确保李诗诗进决赛圈。 至于说他为什么要让高强退赛?好吧,那就是想装哔,我洛华本来想参赛的人,直接登临先天了,不过就是剩下的这个小女孩,也照样拿冠军! 所以高强也就接待了他们,稍微客套了几句。 然后,应青霄子、郭长老的邀请,他又去了一趟修真小院,给道门各脉的弟子展示一下先天的气势——到目前为止,他的气势收敛得也不是很好,正合适展示。 感应先天气势的机缘,一般人是得不到的,嘎子也曾经登临先天,但是当时周边无人,小天师登顶的时候,人倒是不少,可是她该允许谁感应,不该允许谁感应? 也只有在修真小院里,在场的都是各脉挑选出来的精英,又有洛华的炼气期控场,才会有这样的机缘。 不过高强也不是白展示,他这么提携其他道门弟子,受益者还是各家精英,将来自然有他的好处,而且这一番操作之后,一夜之间,各道门就知道,洛华又出了一名先天。 想到这名先天还要参加今年的龙门大会,道门各脉坐不住了,纷纷打电话问武当。 而纹虚执掌顺水推舟地表示:洛华的姿态很高,表明高强不会再参赛了,作为回报,主办方保送李诗诗一个决赛圈名额,大家有意见吗? 有意见的才是傻的,高强若是坚持参赛的话,拿冠军的概率起码是八成。 洛华的修者夺冠,倒是不影响大家获得电力版的聚灵阵和资质测试阵法,但是既然有可能拿第一,为什么要去争亚军呢?“冠军”两个字,它不香吗? 又过了七八天,修真小院的修者们开始纷纷请假,一百二十人走得只剩下了十余人,没办法,都是各脉的精英弟子,哪怕战力不是太强,能帮着争取一个不错的名次也算。 此前有传言说,这一场大会之后,武当打算排个榜单,叫龙虎榜。 有人对排这个榜单提出了异议——你得考虑到类似于“杀猪榜”带来的负面影响,于是这一次的榜单不排个人,排的是道门各脉的“新秀影响力”。 但是依旧有人反对,说自古以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武当你有私心,不能这么搞,你想增加在道门的影响力和话语权,这个心情我们能理解,但是不该制造可能引发冲突的隐患! 所以这个榜单到底排不排,要怎么排,都还是两说。 可是道门各脉还是意识到了,自家弟子应该多报名,哪怕不说整体成绩,锤炼一下弟子也是不错的。 修真小院里还有一些根本上不了场的,去龙门大会见识一下也不错。 剩下的十几个没有离开的,则是各有各的原因,有人是修炼到节骨眼了,也有人是喜静不喜动,王可儿也留下了,不过她的原因比较古怪——刚跳槽,不好意思撞到王屋的师兄弟。 (更新到,还有月票的朋友,抓紧投了吧,五月真的没有三倍月票了。) 第一千九百五十四章 开赛 除了修真小院有大批人离开,洛华也去了不少人。 张采歆带队,小天师和高强是强力打手,其他同行的还有红姐,以及喻轻竹和古佳蕙两只菜鸟——她俩是真的为了长见识才去的。 不管怎么说,这次有洛华的成员正式参赛,拉一票人马去摇旗呐喊是必须的。 不过事实上,张采歆还带了登仙鉴,别家都能从龙门大会里挑选人才,洛华为什么不行? 搁在往常,冯君是不会这么做的,洛华招人,还需要主动挑吗?宁缺毋滥才是正经,而且相较资质,冯君一直更看重修道者的心性……以及跟自家的亲密度。 但那是以往,现在洛华的框架起来了,核心成员大多炼气了,再加上这次突发的变故,竟然导致洛华不得不派出李诗诗参赛,冯君痛定思痛,决定要加强后续梯队的建设了。 如若不然,他何至于一下招了八个新人?紧随其后的是,他又要弹性化考核期。 在冯君的心目中,洛华的理想状态,应该是金字塔形状的,跟昆浩位面四大派的结构类似,高端修者肯定是少数,而低阶修者的数量要相对庞大。 当然,就算庞大,也绝对不可能大到四大派那种程度,他目前的理想是,有三五个金丹,一二十个出尘期,五六十个炼气期就足够用了,其中大部分还要跟着他征战昆浩。 这种成材率,显然远强于四大派,不过说到底,修仙就是修资源,因为可以跨界交易,他又有一手推演的本事,短期内不虞资源匮乏,撑得起这么大的门面。 然而选择这种架构,走精英路线也是必然的了,将来还是要多选择资质好的做弟子。 不过洛华自有洛华的骄傲,就算需要改变,也不急在这一时,更不会跟别人抢弟子,这一次张采歆带着登仙鉴,也仅仅是以防万一,不要错过了可能值得招揽的弟子。 这些人离开之后,刚刚有点喧闹的庄园就冷清了不少,总算是新人顶上了,各项工作还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纹虚执掌再次邀请冯君前去武当观摩大会,但是冯君干脆地拒绝了——他实在不能继续出风头了,老实待在洛华才是正确的选择,而且……其实他的事情并不少。 不过其他人真的很放松,嘎子隔三差五就跟罗玉环出去厮混,据他说如果不是想着跟罗玉环一起修炼《翔龙御凤合和真解》,两人肯定早就突破界限了。 他还请示君哥,这功法你什么时候能给我? 冯君告诉他,什么时候罗玉环攒够五百个贡献点了,她才能得到功法。 嘎子忍不住抱怨,说这贡献点系统……现在上面就没任务呀。 冯君慢悠悠地回答,说什么时候来任务,我也不知道,反正她每个月都有一个贡献点的工资,五百个贡献点也就四十年。 然后嘎子就建议说,我可以挂任务不?有些失踪儿童已经查明了位置,但是孩子的家长并不能轻松带走孩子,他们需要帮助,罗玉环还真就能帮助他们。 这不可能!冯君直接拒绝了,并且表示你这个思想其实挺危险的,祈福小院只是让人祈福的,不应该执着于世俗化的操作。 找到失踪孩子的线索提供给家长,这就很好了,如果还负责具体解救事宜,那就过界了——各司其职才是正理,没有谁会欢迎“既当裁判又当运动员”的人。 而且实事求是地来说,罗玉环本人并不是警察系统的,她所在的部门也很忌讳乱伸手,频频跟警察系统接触的话,也会引发一些不好的后果。 嘎子虽然嘎,但是跟了冯君这么久,有些东西也确实明白了,于是不再纠结,只是希望冯君能尽早挂出任务。 然后冯君就随手挂了一个任务——要六十四强每个人的具体资料,姓名生辰籍贯什么都是次要的,还要搞清楚他们擅长的功法,有哪些可能的发展前景,简而言之……越详细越好。 他这个任务的贡献点,是六十四强……严格来说是六十三强,每一强的详细资料,价值一个贡献点,而十个贡献点,可以换取一块灵石。 也就是说罗玉环等八人,为洛华工作十个月,就能换取一块灵石,按一块灵石价值一个亿 来换算的话,他们的月薪其实是一千万,并不是不给工资。 但是大家也都清楚,帐其实不能这么算——冯君已经在贡系统里做了说明,贡献点只能换取丸药、功法、符箓和法器,换取灵石的话,不得在地球界使用。 系统在完善过程中,有些东西还是要慢慢改进。 任务挂上去之后,新人和老人们齐齐开动了,不过冯君在任务栏里备注了,每一强只有一个贡献点,至于说该给谁?那肯定是给功夫做得最深的人。 谁下的功夫最深?肯定是冯君一言而决——这是他挂上去的任务。 不过任务一挂上,他立刻就感觉到不一样了,庄园里的人马上就四处打电话,疯狂地了解各种信息,再也不像以前那么咸鱼了。 要不说奖励刺激真的是很有用的,冯君深刻地感受到了这一点,以前他想知道这些消息,总得自己去打听,使用手机查询,但是现在,他只需要付出六点三块灵石就够了。 尤其是他挂任务的时候,只是初赛第一天,根本没人知道,六十三强会是谁,但是大家就忙碌了起来——多下点功夫,总是没有错的。 所以这个系统的出现,真的是很有意义,冯君觉得自己瞬间就轻松了很多。 搁给一般人,大概率就会后悔,以前没有早点使用这个手段,要从中吸取经验教训。 但是冯君不是一般人,他固执得很,稍微回想了一下,他就认为自己的选择没有错,以前他在使劲儿苟,唯恐别人注意到他,怎么有胆子推出这种东西? 一旦推出,洛华一干人纷纷主动出击,情势很有可能会发展到不受控制,平添很多变数。 而现在他已经发育起来了,抵抗风险的能力急剧增加,甚至都能让罗玉环背后的部门帮忙调查,搁在以前他会这么做吗? 所以说,超前半步是天才,超前一步是疯子,这人呐,就应该在合适的时间,做合适的事情,太超前了是疯,太落后了是傻,冯君认为自己推出系统的时间不前不后,刚刚好。 反正这一单任务,让大家都很疯狂,甚至沈青衣都打过了电话来,我也算半个洛华人,能不能接任务? 冯君没有理她:你是不是洛华的人,心里没数吗?李诗诗都出场了,还不是拜昆仑所赐? 初赛和复赛,其实都很快的,五天的时间而已,其中很多人战了不止五场——上午一场下午一场的人很多,这时候就要考虑门派的疗伤能力了。 想一想NBA背靠背都会打得很辛苦,就知道全力输出之后,有足够的时间恢复,是多么奢侈的事情,而连续五天背靠背,那根本都不是噩梦了,根本就是地狱。 然而赛程就是这样安排的,民间赛事的规模和资金都有限,不可能像奥运会那样,留出足够的时间休息。 所以能杀出来的,都是好汉, 不过也由此可见,李诗诗这张直入决赛圈的门票,是多么的可贵。 六十四强决出来的当天晚上,武当和郑阳都下雨了,武当那边开始宣布六十四强的资料,而冯君坐在帐篷前看雨。 现在的他,没兴趣了解六十四强的具体资料——反正早晚会传到他这里,而且……龙门大会的六十四强,真的很值得人关心吗? 他并不认为自己需要关心,事实上,他发布那个任务,主要是想测试一下系统,顺便……给大家发点贡献点而已。 看着天空中缥缈的雨丝,冯君的思绪飘得有点远,六十四强又怎么样?我现在身边的这些人,论实力应该远超六十四强,但是我都不知道她们能陪我走多远。 所以还是享受当下吧,初秋、夜雨……我还在地球! 就在这时,两只微凉的胳膊从身后环住了他,杨玉欣清冷的声音入耳,“想什么呢?” 杨主任很清楚,他喜欢下雨,尤其是在雨夜里,他总会有一些莫名的躁动。 “没什么,”冯君随口回答,“就是想着要不要去高卢走一走,龙门大会期间,那边人少。” “你不许离开,”杨主任在他耳边低声呢喃,鼻腔中呼出的热气,喷得他的耳朵有点发痒,双臂也箍得更紧了,“否则我会诅咒你到死!” “杨同学你这是……想谋杀教练吗?”冯君假巴意思地挣动两下,笑着发话,“放手放手,今天晚上不是你的瑜伽课,是梅主任的课时!” “呵呵,”杨主任轻笑一声,口中喷出了浓浓的热气,居然有桂花的甜香,“梅主任回去陪她母亲了,要不还是我陪你仰望星空?” “我不喜欢仰望星空,那会让我觉得自己渺小,”冯君断然拒绝,“我喜欢俯瞰大地!”。 杨玉欣顿了一顿,松开了双臂,“那先喝酒吧。” (第一更,贺萌主xuruiyun11,双倍期间,大声召唤月票。) 第一千九百五十五章 插队者 冯君一觉醒来,天上还在下雨,但是有些东西,终究是不一样了。 他一探手,揽住了身边的佳人,动作很温柔,声音却是很冷漠,“怎么会是你?” “她们都不在,”女人的声音很温婉,“可是你需要人陪的。” “我以为会是杨玉欣,”冯君有点无奈,“当然,你也很漂亮,但是觉得你还不是很了解我,没想到……就这样了。” 女人幽幽地一叹,“如果你后悔了,那我现在就走……离开洛华,好吗?” “我……怎么舍得,”冯君的左臂发力,将女人搂得更紧了,似乎担心她离开。 这是一个受过伤的孩子,很缺少安全感。 “我也舍不得你,”钟丽菁也搂住了他,力气非常大,简直不像个女性,“这辈子,我就是你的了……请你不要抛弃我,好吗?” 感受着那份内心深处的怜惜,冯君柔声发话,“你这样的美女,我当然舍不得抛弃,不过……你总得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从哪里学的翔龙御凤合和真解?” 他觉得自己似乎中了什么圈套,所以他哪怕细嗅蔷薇,心中依旧有猛虎。 “玉欣姐给我的,”钟丽菁很耿直地表示,“她说早晚用得到。” 不是梅老师给的?冯君眨巴一下眼睛,如果是好风景所为,他肯定要追究一下“私相授受”的责任,不过令他苦恼的是,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追究梅老师的责任。 所以他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很放纵自己地睡了一觉,然后再醒来面对。 当他知道,功法是杨玉欣给的时候,这份纠结就终于可以放下了,当然,其中的细节和逻辑,他还是要了解一下的。 梅老师是上午十点回来的,昨天下雨,她老母亲的风湿腿又犯了,虽然比往常轻了很多,但她还是回去照顾,以往使用三生酒擦拭,这次她给母亲服用了四分之一颗锻体丹。 因为三生酒里也有锻体丹的成分,老太太又足够坚强,所以并没有喊疼,疼得实在忍不住的时候,也就是轻哼两声,然后药效逐渐消退,身体觉得大为轻松。 老太太腿不疼了,心情就好了,又跟她聊到很晚才睡去。 所以梅老师今天起得晚了,拖拖拉拉地来到洛华,差不多十点钟,去修真小院里看了看,然后进入庄园,四下找了找,发现钟丽菁不知道哪儿去了。 她倒也没有多想,只是拿着六十四强的名单琢磨一下,寻思自己可以深挖出哪个人。 不知不觉间,她忽然感觉身边气息有异,抬头一看,顿时就傻眼了,“丽菁你这是、你这是……就蜕凡了?” 钟丽菁上身穿着白色的短袖文化衫,下面是条毛边的浅蓝色牛仔短裙,两条长腿麻杆一般细长,她打扮得很随意,脸上却掩饰不住的笑意,“是呀,多谢梅师姐。” 她不仅仅是蜕凡了,而且到了一层巅峰,如果不是冯君担心她扛不住,直接蜕凡二层都没问题,毕竟他是出尘九层的修为了。 当然,能有这么强的效果,跟她红丸尚在有很大的关系,有了杂质,作用就会大打折扣。 好风景怔了一怔,能确定发生了什么,一时间百感交集,你这也……太不讲规矩了吧? 她心神不定地一摆手,“不用谢我,那是你自己的机缘,不过……你太会抓机会了吧?” 钟丽菁浅浅地笑着,“当然要感谢师姐的引荐,老大说了,我可以修炼啦。” 梅老师无奈地翻个白眼,小钟是她引荐来的,身世也比较可怜,能提前修炼,她没有不高兴的道理,但是这火箭一般的上位,还是让她有点大脑宕机。 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捋了捋思路,才沉声发问,“老大给你修炼的资源了吗?” “给了,”钟丽菁笑眯眯地点点头,然后从短裙的口袋里摸出一张纳物符,“喏,都在里面,他让我晚上吃一颗锻体丹,还说会很疼……真的很疼吗?” 梅老师长出一口气,“既然给了你资源,那我就放心了,不过你这孩子怎么就……” 有了纳物符,那就绝对是官方认可,她不用担心自己无法向老师交待了,不过小钟这么做,真的是有点坏规矩,而在她的印象里,冯老大是挺注意规矩的。 梅主任倒也知道,这个小师妹在刚来的时候,就立志要住进后院,并不掩饰其目的,可是现在……你进洛华还不到两个月呀。 “是我主动的,”钟丽菁很坦荡地表示,“不过,老大也没有拒绝。” “他当然没有拒绝,”梅老师没好气地回答,“他要是拒绝,谁帮你行功?” “我自己也会呀,”钟丽菁眨巴一下眼睛,她是认真琢磨过功法的,不过昨晚的行功,比她想象中还要容易很多。 “嗯?”梅主任的眉头一皱,讶异地看着她,神色也变得凝重了起来,“谁给你的功法?” “是玉欣姐,”钟丽菁眨巴一下眼睛,疑惑地发问,“这功法没问题吧?有问题也不可能瞒得过老大……梅师姐你说对吧?” “倒不至于有什么问题,”梅师姐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一个真敢给,一个真敢要……你们就不考虑一下,老大会怎么看这种事?” “这个没事的啦,”钟丽菁一摆手,大大咧咧地发话,“老大在之前就说过,修炼功法之前,要保住那个……那啥,我想跟老大好,就要提前看一看,这不算什么吧?” 你特么这歪理……梅老师有点想骂人,但是仔细捋一捋逻辑,还没有捋出太大问题来,只能再次出声发问,“也就是说,你早就认定老大了?” “那当然了,”钟丽菁毫不犹豫地回答,“如果没有认定他,我怎么敢偷偷地学习功法?” 你这神逻辑……梅老师又觉得脑门儿疼了:是我老了还是时代变了? 就在她自我审视的时候,钟丽菁压低声音悄悄地发问,“梅师姐,这次我能住后院了吧?” “别,”梅老师下意识地摇一下头,你这是多想住后院呀?难道是有什么情结? 定一定神,她才一本正经地回答,“你们一起来的是八个人,现在你能修炼也就算了,还要住到后院……你这是生怕刺激不到别人?” 钟丽菁愣了一愣,才点点头,“倒也是,那我就住前院好了,以前我跟人接触得比较少,没注意到这一点,师姐你提醒得很对,多谢了。” 她所说的“以前”,其实是相当沉重的经历,但是她说的时候,眼角眉梢依旧都是笑意。 梅老师却是心里微微沉了一下,觉得小姑娘实在不容易,而且也明白了对方我行我素的原因——说白了就是接触的人少,“不去后院的话,考虑过去哪里修炼吗?” “去他……去老大那儿修炼,”钟丽菁喜眉笑眼地回答,“他说我要离得稍微远一点,毕竟我修为还低,不能像玉欣姐一样承受得住灵气。” 玉欣姐?梅老师的眉头一扬,意识到了一些刚才忽略的蹊跷,“对了,我挺奇怪的,杨玉欣怎么想起来给你看功法了?” “这个……”钟丽菁难得地有点脸红了,因为这个功法虽然是杨玉欣给她的,但是其实……是她缠着对方要的,而且做出了种种保证。 当然,如果杨玉欣不愿意给她,也是可以不给的,但是最终还是给了她。 钟丽菁不想回答梅老师这个问题,但是人家一定要问,她也就只能支支吾吾地解释一下。 好风景虽然是与世无争的性子,可她终究是正常成长起来的,还见识过不少勾心斗角,略微想一想就猜到了些缘由,“那她给别人看过吗,比如说杨玉熙?” 钟丽菁笑着回答,“她说只给了我一个人,还不让我说出去,除非老大问我。” 好风景皱着眉头想一想,然后叹口气,“杨主任好手段,奇怪……我招她惹她了?” 钟丽菁闻言吓了一跳,“梅师姐,不是这样的,她本来没打算给我,也是听了我的理由之后,才决定给我的……既然安何骏有机会提前修炼,为什么我不能呢?” 说白了,如果没有安何骏那档子事,她也未必能横的下心来, “你懂个什么?”梅师姐白了她一眼,心说你是我的人,杨玉欣得缺心眼到什么程度,才会背着我给你功法?“昨天也是杨玉欣给你创造的机会吧?” “嗯,”钟丽菁点点头,脸涨得通红,“她说很多人不在,老大在下雨天,情绪会变得低落……嗯,是个机会。” 还有很多羞人的细节,她不能说,不过毫无疑问,杨主任确实帮她制造了机会。 梅老师却是没有在意她的异常,对她来说,细节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缘由。。 她皱着眉头冥思苦想了好一阵,还是没有找到答案,她自问一向与人为善,怎么会这样? 到了中午,大家坐在一起吃饭,难得的是,嘎子居然也回来了,当他看到钟丽菁,眉头顿时就是一挑,“嗯?” 第一千九百五十六章 反响 嘎子现在也是炼气一层了,根本不用刻意感受,就知道钟丽菁已经蜕凡一层巅峰。 然后他若有所思地看了冯君一眼,什么话也没说,拉开椅子坐下,然后埋头吃饭。 好风景本来想当众说清楚,省得自己背黑锅,也算是帮钟丽菁过了明路,但是看到嘎子都不说话,她也选择了闭嘴。 杨玉欣从来不跟大家一起吃饭,打了饭之后,直接就离开了,也没有任何的表示。 好风景快速扒完了碗里的饭,起身到了门外的房檐下。 不久后冯君出来,她发个意念给对方,“老大,有点事情想咨询。” 冯君也能猜到她想问什么,事实上,今天一上午的时间,他已经把事情理顺了。 所以他冲她招一招手,“你过来,陪我走一走。” 此刻天上依旧下着细碎的小雨,他喜欢在雨中漫步已经是洛华众所周知的了,梅老师原本想撑起一把伞来,但最终还是快步走了过去,只是嘴上抱怨了一句,“我可不怎么喜欢雨。” 两人并行了两百多米,梅老师见他始终不开口,只能主动发话,“你和钟丽菁这样……有点坏规矩吧?” 冯君侧头看了她一眼,才笑着发话,“她是你引荐的,我这么做,不是给你面子吗?” “别开玩笑,”好风景难得一本正经地发话,“我是认真的,你这么做不是坏规矩?” 她纠结,其实冯君早上的时候比她还纠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昨晚怎么就忍不住呢? 后来他仔细地捋了一遍,发现也没自己想的那么严重:首先钟丽菁这个人是可信的,其次,她也是单纯而可怜的,再次,她来了庄园已经一个多月,也是勤勤恳恳…… 反正他努力找了些理由,因为感觉到有点勉强,于是他又去找杨玉欣,想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才会把功法传了出去——这不算私相授受,但是未经许可随便泄露,也是不对的。 杨玉欣的回答却是十分轻描淡写,“她早晚是你的人,我只是提前让她熟悉一下,省得你哪天忍不住了,她还没见过功法……既然见过了,那就是摆在你嘴边的肉。” “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一开始我也不会功法。” 冯君想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他跟杨主任在一起,是后来才给她的功法。 不过很显然,钟丽菁是不一样的,她必须一开始就掌握功法,否则会造成极大的浪费。 冯君驳斥不了这个逻辑,只能叹口气,“可是洛华是讲规矩的地方,我却带头坏了规矩。” “你坏了什么规矩?”杨主任非常不认可这句话,“新人可以提前修炼,没错吧?你是洛华的主人,没错吧?小钟成了你的女人,没错吧?” “我就想不通了,你想让自己的女人提前修炼,这坏了哪一门子的规矩?” 冯君愣了一愣,才期期艾艾地发话,“我这不是觉得……有点像潜夫见则?” “这里你说了算,就是明规则!”杨玉欣淡淡地表示,“我就问你,昨晚换了是梁思玉,你会潜夫见则她吗?” “那当然不会,”冯君摇摇头,毫不犹豫地回答,不过……真的不会吗? “那就对了,说明你心里也愿意接纳她,不光是因为她身世可怜,也因为她足够漂亮,”杨玉欣继续侃侃而谈,“我倒是觉得,你既然喜欢她,还扭扭捏捏,做人做得有点憋屈。” 冯君收获了这么多借口,基本上已经可以说服自己了,但他还是忍不住表示,“我担心这么下去,会坏了庄园的风气。” 杨玉欣略带一点无奈地看他一眼,“老大,你都出尘九层了,如果敢爱敢恨都做不到,你凭什么觉得,自己能道法自然呢?” 这理由还真够仙侠的!冯君咧一咧嘴角,“我说的是洛华在管理方面的问题。” 杨玉欣笑一笑,“你不觉得,洛华的发展,太中规中矩了吗?” “讲规矩是好的,讲规矩讲到死气沉沉就不好了,偶尔有点小瑕疵,活跃一下气氛,做人还是别太严肃的好,那样才是鲜活的人生……以前我也一样,但是遇到你之后,不一样了。” 冯君沉默半天,才点点头,郑重其事地表示,“受教了!” 他是真的懂了,所以面对好风景的发问,很坦然地回答,“大是大非的问题,当然要讲规矩,无关大雅的事情上,偶尔放纵一下……算是大问题吗?” “当然是大问题,”好风景认真地回答,“庄园里人员的修炼资格,就类似于选拔升迁,你身为老大,得做到一碗水端平,端不平,别人就会想投机取巧的路子……” “我不是针对谁,钟丽菁是我介绍来的,你这么对她,我只有高兴,现在我是就事论事。” 冯君笑了起来,“钟丽菁提前修炼,并不会影响任何人的修炼资格,没有本质上的冲突,用升迁来形容,还是不太准确,咱们是修道的,不是做官的!” 哪知道好风景还真的跟他叫上真了,“修道和做官,确实不一样,但是你这么区别对待,人心会浮动的,这不是好事。” 冯君笑一笑,“所以说修道修自身,做好自己才是真的,放不下急功近利或者嫉妒、猜疑这些负面情绪,道途上也走不远的……钟丽菁其实活得很真实!” 如果是谁带有什么目的,隐晦地接近他,他会比较反感,但是钟丽菁一开始就表明了态度,他就生不出反感之心,甚至还有点沾沾自喜——我的魅力果然不小。 好风景终于不说话了,因为她也隐约懂了他的想法——修道真的不是做官,规矩是要讲的,也可以适当地率性而为,个人的喜怒哀乐都没有了,还修什么道? 好半天之后,她才轻哼一声,“其实都是给自己找的借口……就是花心!” “呵呵,”冯君笑一笑,“随便你怎么说好了,不过我的出尘九层,倒是又圆满了一些。” 好风景闻言点点头,她倒是忽视了,冯君也正是处在即将抱丹的节骨眼上,那么其实……这也是他修炼的需求? 她脑子里想着这些,冯君却已经走得远了,等她回过神来,忙不迭地喊一声,“等等!” 然后她快步走上前,低声发问,“为什么……杨玉欣为什么这么做?” 冯君呆了一呆,然后笑了起来——这个问题,他上午也问过杨玉欣。 杨主任表示“不告诉你”,不过他又想了想之后,明白了其中的缘由——她确实没法说。 他笑了好一阵,以至于好风景都点不高兴了,“你到底说不说?” “咳咳,”冯君干咳两声,正色回答,“我还给了小钟一颗驻颜丹……你们有的她都有。” 说完之后,他不再啰嗦,身子一闪不见了去向。 驻颜丹?好风景愣了一愣,才低声嘀咕一句,“我去,杨玉欣你这也……” 她终于反应过来了,她跟着张采歆和张卫红找过杨玉欣,想知道她为什么变年轻了。 事实上,好风景没觉得自己做错了——都是洛华的人,有资源你不该藏着掖着。 后来她们找到了冯君,知道那是延寿丹之后,也没有不讲道理地硬要,只是一人得到了一颗驻颜丹,连小天师都有份。 大家嫉妒杨玉欣了吗?没有啊,知道她年纪比较大,资源紧张的情况下,她优先也正常。 然后……这就让杨主任记恨上了? 好风景仔细回想一下,那天……好像确实有点围逼的意思——那可是高高在上的杨主任。 “真是无聊啊,”她摇摇头,转身往回走,随手撑起一把伞,脑子还在想:那么她私下传授功法给钟丽菁,是打算拉拢,还是离间? 离间我俩……你想得有点多吧?梅老师还真不信这个邪:我可是引荐人! 然后她就驱车离开了庄园,去修真小院看守,那里现在人很少,但正是因为人少,才更需要小心,别一不注意混进去什么东西。 当天晚上,按理说她也该呆在修真小院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想着回去,于是又驱车赶了回来。 回来的时候,晚餐时间已经过了,好风景也没心思吃饭,冲了一杯茶,坐在后院的亭子里,慢悠悠地喝着。 看着亭子外的雨丝,听着细雨落在树叶上的沙沙声,她忽然间有点明白,冯君为什么喜欢下雨——赏雨不是要看,而是要去听。 心境不定的人,只会看到泥泞,感觉到潮湿,听雨的人才能感受到,那寂静中的沙沙声,能让人放空心灵,陶冶性情,感受升华。 就在这时,有人走进了后院,不是别人正是嘎子,他先打个招呼,然后有点好奇地发问,“梅老师,那钟丽菁到底怎么回事,这才一个多月……就可以修炼了?” 好风景有心解释一下,但是这个过程太累人了,而且她并不确定,以嘎子的心性和智商,能不能理解了那种感受,所以她轻飘飘地回答,“那是老大的决定,跟我无关。” “这样啊,”嘎子苦恼地皱一皱眉,“老大当然最大了,不过我家玉环也想修炼呢。” (三更到,风笑很拼的,双倍期间,还有月票的朋友们,抓紧投吧。) 第一千九百五十七章 信号 听到嘎子说“老大最大”,好风景就反应了过来:自己还真的有点定式思维了。 她觉得冯君“破坏规矩”,其实有点体质里的那套逻辑,觉得稳定最重要。 但是嘎子的反应明确告诉她:有人认为洛华就是社团性质,老大最大。 不会所有人都支持嘎子,但也不会所有人都支持她梅瑾。 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也许会有人觉得冯君不公,但是冯君真的甩手离开的话,这才是对所有人最大的不公。 他说的真的没错:修道和做官,是完全不同的体系,体系原本就该是有多样性的。 不过当她听到“罗玉环”三个字,还是很干脆地摇摇头,“这话你跟我说没用。” 嘎子转身就走了,“那我去找老大。” 好风景见状又是一怔:当时她们三个怀疑杨玉欣得了什么好处,就没有直接去找冯君,而是找到了杨主任,甚至导致杨主任记恨在心。 再看看嘎子,从自己这儿打听不到消息,直接就找老大去了,这才是率性而为呀。 不过紧接着,她安慰自己: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做事风格,没必要刻意去学习别人。 老大说得没错,做好自己就好…… 这么胡思乱想着,她不小心看到钟丽菁站在月亮门口,冲着她摆手。 “进来说话,”好风景招一下手,小钟已经可以修炼了,还是女性,这就已经具备了进入后院的资格——嘎子他们临时有事,都能进来呢,“什么事?” 原来是钟丽菁听说吃了锻体丹以后,痛苦程度比较大,没准会哼哼出声,她就觉得在前楼服用不太方便,想到后楼借个房间,药效过后,还想再洗个澡。 真的只是想服用锻体丹吗?梅老师猛地发现,自己脑子里第一个念头竟然是这个。 “去吧,”梅老师一扬手,丢过去一串钥匙,“二楼三号是我房间,用我的洗漱用品就行。” “不用了,”钟丽菁笑着回答,“我带了洗漱用品,听说会很臭,我去选个公用房间。” 她拿钥匙打开大门走了进去,好风景见她消失在门里,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太对。 过了一阵,她才反应过来:我怎么没有陪着她进去呢? 意识到这一点,她忍不住暗暗一咬牙,“杨主任……真是佩服,好手段!” 哪怕她不愿意承认,但是心中的潜意识里,跟钟丽菁确实是生分了,她也努力想展示出善意,但是终究无法……当那件事没有发生。 她一点都不怪钟丽菁,但是杨主任随手一拨弄,就能整出这么个局面,而且钟丽菁上位,别人估计还要把帐算到她头上,这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段,她真是不服气不行。 与此同时,杨玉欣还获得了钟丽菁的好感! 而且看冯君的样子,为了小钟不惜小小地破坏一下规则,很显然,小钟估计也是前途无量的主儿,哪怕比不上小天师,估计比红姐走得要远一点。 如果再加上古佳蕙的话……想到这里,好风景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这种人的脑瓜究竟是怎么长的,不动声色就弄出了这么一场大戏? 她定了定神,想一想自己该如何破局,最后想到了嘎子刚才的行为,于是心一横——得了,我直接去找杨玉欣问一问,看她要做什么! 反正我也是修道者,不正该活出一个真性情吗? 两个小时之后,钟丽菁走出了后楼,长发上隐隐还有一些湿意,显然是刚刚洗过澡,头发没有吹得很干。 不过她的耐受性也确实不错,一整颗锻体丹吃下去,居然只是低声哼哼了十来分钟,比嘎子和王海峰还要强一点,更是远胜徐雷刚。 事实上,很多女性对疼痛的忍受力,比男性要强,而且钟丽菁又年轻,才二十三岁,再加上已经是蜕凡一层,经脉也通畅了一些,能有这种表现,倒也不是特别稀奇。 她刚刚洗了澡,脸上没有化任何的妆——这也是她对自己容貌的自信。 好风景已经调整了心态,见到素面朝天的清丽女孩,忍不住出声赞一句,“果然是我见犹怜,怪不得能让冯老大破例!” “师姐说笑了,”钟丽菁微微一笑,其实奉承的话,她也会说,“你才是真正的成孰女性,美丽端庄,正是女人最好的年纪……嗯,个头也比我高。” “别相互吹捧了,”好风景笑眯眯地摇摇头,“你羡慕成熟端庄,我可是喜欢青春无敌。” 钟丽菁其实还是不太习惯吹捧人,想一想才回答,“谁能永远不老呢?内涵才最重要。” 好风景见她的言辞有点跟不上了,于是很干脆地发话,“你这是要到前楼休息,还是去他那儿?” 钟丽菁耷拉下眼皮来,小心地回答,“老大说,我想的话可以再去,正好帮我梳理一下锻体丹的药力,争取、争取……争取三天之内,再上一个台阶。” “你别说了,”好风景一抬手,苦恼地一拍额头,“再说我要嫉妒死了,我特么当年要是没有把自己给了那个混蛋,而是给了他……唉,反正这一段时间,你真的能冲一冲修为。” 钟丽菁的心里,其实也担心梅师姐生气,她性格开朗不假,但是身为女性,她自有女性该有的细腻和敏感……80后的老女人,对感情的要求,应该还是很高的吧? 见到梅师姐口无遮拦,她反而是很开心,神使鬼差地说了一句,“要不……梅师姐你也跟一起我去?” 出乎她意料的是,梅师姐没有生气,反而是表示,“正好,我也这么想。” 走到半路上,梅主任才意识到,自己的言辞可能有误,于是又强调一句,“你别想歪了啊,我是过去找杨玉欣聊一聊。” 钟丽菁的回答,非常九零后,“没事,那里好几个帐篷,还有活动板房。” “你这……”梅主任无奈地看她一眼,“算了,你专心修炼吧,等张采歆她们回来,你修炼的机会,估计会锐减。” 抵达帐篷之后,杨玉欣和冯君正在阳伞下赏雨,梅主任冲杨玉欣招一招手,“玉欣姐……我跟你说点事。” 两人走进杨主任的帐篷,梅老师也不见外,直接开口发话,“延寿丹那件事,我做得有点欠考虑,但大家都是女人,你应该明白,那是人之常情……你给她功法,想得到什么?” 杨玉欣听到这话微微一笑,“这就对了嘛,直来直去的多好,我也是体质里的人,但是不喜欢拐弯抹角,现在都已经修道了,有什么诉求,明说不好吗?” 梅老师摇摇头,无奈地发话,“杨主任,你那个层面,也许能直来直去地表达诉求,但我是下面的小办事员,谁也惹不起,咱俩层面就不一样。” 她确实是这么认为的,层面决定眼界,杨玉欣那个层面,不是太大问题的话,基本上可以有什么说什么,但是下面人哪里做得到? 在老百姓的眼力,二级调研员的级别,已经不低了,但是她依旧以为自己是个小人物。 杨玉欣却是没在意这些,在她眼里,二级调研员确实不行,“你这么直来直去,我也就直说了……你们围着我要说法,真的是找错人了,我不喜欢那种感觉。” “我现在说的话,瞒不过冯老大,但是我还是要说,你们应该找他,一群炼气期,找我这蜕凡期做什么……是不是啊冯老大?” 冯君没有任何的回应——他确实听到了,但是后宫出现了宫斗,他能怎么表态? 梅老师点点头,“当时确实欠考虑,但是总觉得……一家人嘛,有资源应该共享,又不敢随便去找老大,所以找你打听一下,没想到你这么敏感。” 杨玉欣摇摇头,“用词错误,这不是我敏感不敏感的问题,而是霸凌,你们对我霸凌……炼气期对蜕凡期。” 好风景有点想笑,这种事情,你居然上升到霸凌的高度…… 不过她真的是不愿意计较这些,“好吧,就算是霸凌,我道歉可以吗?说句实话,真没想那么多,我只是爱美。” “我并没有生你的气,”杨玉欣摇摇头,“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你就是条咸鱼……不要怀疑我搜集信息的能力,不过你跟她俩一起来,我真的有点意外。” “原来你是看不惯她姐妹俩,”好风景继续实话实说,“觉得张采歆有点过分?” “也没有什么看不惯,”杨玉欣继续摇头,“我都不跟你们接触的,吃饭都不一起吃,张采歆前途无量,我也知道呀,但是……为什么要找我的茬儿呢?你说我冤枉不?” 因为你吃了延寿丹!好风景心里嘀咕一句,你占大便宜了好不好?? 但是这话也没法明说,所以她只能点点头,“确实有点冤枉的感觉,不过你对钟丽菁做的事,又算怎么回事呢?你应该找正主儿,找我这条咸鱼的麻烦,有意思吗?” “你认为是麻烦?”杨玉欣瞪大了眼睛,讶异地发话,“我这是发给你联盟的信号呀。” 第一千九百五十八章 势如破竹 好风景也算见识过一些场面的人,但还是被杨玉欣的回答震惊到了。 “你的意思是……把钟丽菁推到风口浪尖上,是想要跟我联盟?” “这个用词可能不太准确,算是释放我的善意好了,”杨玉欣随口回答。 她真不会在意一些无关紧要的措辞,她在意的是自己的委屈,她强调的一点是,“我在洛华一直很低调,从来没有刷过存在感,对吧?” “这个确实是,”好风景也是一个实事求是的人,“洛华以修道为主,不在意世俗官职。” “那也不是你们能霸凌我的理由呀,”杨玉欣说这些,真不怕冯君听到,“有事可以好好商量,三个人堵我,算怎么回事?” “那是我们不对,”好风景直接大包大揽承认错误,但是同时她也表示,“我们有点心急,可能方法有些错误,这个……我代她俩道歉。” “你也不用和这个稀泥,我说了错不在你,”杨玉欣平时没啥存在感,但她还真不是一般人物,“我也帮洛华处理了不少外围的事,我不说,你们不知道……但是老大心里清楚。” 顿了一顿之后她继续发话,明显地有点激动了,“我能修炼多久,这个我不清楚,但是我还有女儿,她应该能走得更远……梅主任你应该理解,我不想让她也被人霸凌!” “所以我需要,或者说我女儿需要,一个差不多的盟友。” 好风景听得就笑,反正周遭无人,张家姐妹远在武当,她也不怕实话实说,“说到底,你是觉得张采歆太强势了?” 而杨玉欣却是直接表示,“她强势不强势,跟我无关,洛华第二人,强势也不是什么错误,是应该的……只要别侵犯到我的利益,但是她和她的姐姐,是洛华第二大势力。” 顿了一顿之后她表示,“其实他们是几大,我根本不在乎,但是我觉得,我女儿需要个盟友,而洛华也应该有不同声音。” “不同的声音?”冯君忍不住了,直接放出了意念,而且是很霸气的宣言,“洛华不可能其他的声音,只可能有我的声音,习惯不了的可以离开!” “老大你专心练瑜伽吧,”杨玉欣并不怎么给冯君面子,随口说了一句,又看向好风景,很诚恳地发话,“我给钟丽菁功法,就是想分化你们,你再加上张家姐妹,那真的无敌……” 好风景觉得自己已经有点懵了,她苦笑一声表示,“杨主任,我和钟丽菁……其实只想安静地修炼,无意这些勾心斗角,你明白的。” “我已经说了,我对你的了解,可能还超出你的想像,”杨玉欣笑着回答,顺手还递了一杯热腾腾的奶茶过去,“我相信你不愿意多事,但是老人家都说过……” “党外无党帝王思想,党内无派千奇百怪,人有远近亲疏是不可避免的,甚至包括修道理念的不同,也会分成阵营,就像‘气宗’‘剑宗’之争……” 她顿了顿,然后很肯定地表示,“洛华日益强大,是必然的,树大有枯枝,我认为有必要未雨绸缪,提前做出准备,预防不好的分歧发生,这种安排从整体上讲是有积极的意义。” “明白了,”好风景点点头,她虽然相对好脾气,但也不喜欢一直被人牵着走,于是也露出了一点锋芒,“所以你愿意表示善意,不过我如果没反应,善意也许会变质,对吧?” 杨主任不以为意地笑一笑,“也许没你想的那么糟糕,毕竟你是小钟的引荐人,我怎么可能取代了你的位置?当然我也不否认,可能会出现一点小麻烦,怎么说我也是帮了她的。” 这一番话,说得好风景哑口无言,她轻啜了一口奶茶,才苦笑着摇摇头。 “多谢杨主任直言相告,我真的有点奇怪,你们这些人的脑子都是怎么长的,随随便便就能布出这种局来,这就叫家学渊源吧?” 杨玉欣淡淡地回答,“跟家学没有关系,我也不喜欢算计人,其实我都不在乎被霸凌,但是因为感觉到了可能的、不好的局面,我肯定要为小蕙做点什么。” 好风景想一想,很明确地发话,“结盟的说法就免了吧,我会努力做到公平公正,其实有些事情敞开了谈,并不是坏事,杨主任你认为呢?” “我支持你的说法,”杨玉欣笑着回答,“反正咱俩的话,他都能听到,如果他不同意的话,早就跳起来了。” 就在这个雨夜里,两人达成了一定的共识,而大部分洛华的成员,还在武当帮着李诗诗出主意,怎么打好这六场比赛——六十四强的淘汰赛,到夺冠也仅仅是六场比赛。 昆仑参赛的选手只有三人,武师中阶、武师高阶和蜕凡高阶各一,不过他们都毫无异议地冲进了六十四强。 李诗诗遭遇的第一个对手是武师初阶,她一上场就给自己加了防御,几张惊雷符之后,一张水龙符将对方卷出了赛场,非常轻松干脆。 第二个对手比较麻烦,是个四十出头的武师高阶,正值当打之年,实力非常强劲,他硬是扛着惊雷符造成的麻痹,也要追着李诗诗打。 就李诗诗那小身板,他都不需要用多大劲儿,大概用肩膀随意地撞一下,就能把她撞出赛场。 事实上他也是这么打算的,挨两道符不要紧,能碰着她一下就算赢了。 原本他还有点担心,会不会拳脚太重,把李诗诗打坏了,特意跟高强打了一个招呼。 不过高强表示,这是龙门大会,出于对组织方和诸多道友的尊重,洛华不会搞什么特殊化,你尽管下手,只要是正当手段,李诗诗就算受伤,洛华也不会找你后账。 这位的身法极为灵活,普通符箓几乎打不中他,而李诗诗的武道修为乏善可陈,还真的被他一拳击中,倒退了十几步,身体有些失衡。 她身上有防御符,当然没事,对手也感受到了诡异的防御力量,心里一块石头落地,趁着她身形不稳,直接前冲,用肩膀撞了过去。 他的反应极快,力道也奇大,对方那种状态,本不可能再发出任何的符箓,他相信这一下足以将对方撞出赛场。 然后他就杯具了,他感觉自己像是撞到了一堵厚厚的轮胎墙上,那种不是特别坚硬的防御力量,坚强地抵御住了他的冲击,随之而来的,就是奇大的反弹之力! 因为他已经确定对方有防御手段,所以这一撞没有任何的留手,务求一击伤敌,于是他受到的反弹力,也几乎等于被自己全力一撞。 他并不缺少卸力的技巧,但是这一击来得如此措不及防,是他完全没想到的,而只靠着肌肉下意识地卸力,又能卸得了几分? 他的下盘极稳,跌跌撞撞退出去几步,就要做出反击。 然而已经晚了,李诗诗一直是抓不住他的身形,才使不出来符箓,看到他的身体终于慢下来,毫不犹豫地连续激发惊雷符,然后又是一个水龙符将他一波带走。 她的手段乏善可陈,旁人看得也有点没劲儿,但是看在懂的人眼里,忍不住就是眼睛一眯,“咝,这是……失传已久的磐石符?” 李诗诗使用的,还真是磐石符,按照战前做好的规划,吃了一记之后,马上使用磐石符,这时候她身形不稳,不能用符箓打人,但是给自己加持状态还是没有问题的。 输掉的这位也过来请教,他想知道自己输在了什么上。 洛华众人本来是不想让人知道底牌的,但是这位赛前打招呼,比赛中也留手,所以就本着“有来有往”的原则,告诉了对方。 ——其实磐石符这种东西,本来也是比较鸡肋的符箓,大多是用来辅助修炼的,战斗中能用得到的时候并不多,承认了也无妨。 李诗诗的第三场,是十六进八,对手是一名武师初阶的武当弟子。 武当子弟也知道她是纯粹的道修,提出要使用兵器比武,空手的话,他真奈何不了对方,除非他趁李诗诗没有激活防御符的时候猛然出手,但是那样的话,武当的脸还要不要了? 所以他希望使用兵器,这样才可能有胜算。 李诗诗表示,你可以使用兵器,不过我不用——这不是小看你,主要是我不会用。 这位武当弟子受刺激了,说我本来擅长用刀,你既然不用兵刃,我就用单锏了,你能接得下我三锏,我就认输。 其实他的大枪也玩得不错,不过对方有磐石符,大枪十有仈Jiǔ抽不飞人,就不如使用单锏,直接以力破巧,破得开防,他就算赢了,破不开防,认输也不丢人。 至于结果,也就不用说了,李诗诗顺利地闯入八强。 其实她连赢三场,就已经符合纹虚道长的期待了,尤其是第二场的硬仗,让人忍不住感叹,洛华不愧是洛华,随便派出个小女孩儿来都这么强。 不过她的打法……倒也不能说难看,不管符箓的效果,还是李诗诗的样貌,都可以称得上是赏心悦目,但问题在于——真的太单调了。 就在大家猜测,她能不能闯进四强的时候,消息传来,她的对手弃权了。 (郑重推荐一本好书,《我有一个大世界》,也是两个位面双穿,实力派老作者,是风笑十多年的好友,最后,召唤月票。) 第一千九百五十九章 土豪战法 李诗诗的对手弃权,没有什么内幕,纯粹是因为受伤。 十六进八的时候,那二位拼得太狠了——八强和十六强的区别实在太大了。 结果输家遍体鳞伤,赢家也没好到哪里去,如果能缓一个月,他不怕碰一碰李诗诗,但是现在……还是弃权比较光棍一点, 李诗诗被保送进四强,而她的对手则是昆仑的蜕凡弟子马飞宇,三十出头的蜕凡八层。 严格来说,马飞宇并不是纯粹的道修,而是道武兼修,武道修为稍微低一点,但也是到了武师初阶的水准,在此前的比赛中,他遇到低级的对手,往往就是用拳脚取胜。 这是一个有望炼气的苗子,而且昆仑灵气凋敝,修炼时间也不能保证,否则没准早就炼气了。 而现在,他等闲连符箓都不舍得用,可见昆仑的家底儿真的不行了。 洛华道修对上昆仑道修,这一战根本不需要宣传,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观战。 另一场战斗,是昆仑武修对战武当武修,四强里,昆仑占了两个名额,相当地不凡,而武当武修赫然就是修真小院的王大鹏。 所以说,洛华也勉强称得上,是出了两个人,四强被昆仑和洛华瓜分! 不过最牛的还是洛华,就一个名额,虽然是被保送进了决赛圈,但是一个小女孩,居然用很单调的打法打进了四强。 所以李诗诗和马飞宇这一战,真的是很受人重视, 两人也没有辜负了大家的期待,上场之后先给自己加各种状态,然后拉开架子开打。 马飞宇得到了昆仑的授意,这一战不要急,堂而皇之地战胜对方,不要使用那些盘外招,然后围观的观众才发现……原来昆仑也不缺宝物! 李诗诗有雷符,马飞宇也有,她有防御符,马飞宇还是有,她有防雷护具,马飞宇照样有! 所以大家看到的就是一场符箓和护具的大战。 马飞宇偶尔还会使用一些武修手段,但是最多也就只能给李诗诗造成一些小麻烦,比他更强大的武修,在李诗诗面前都讨不了好。 而李诗诗的出手,充分向大家展示了什么叫“壕门”! 冯君一度就非常羡慕十方台的作战方式,他在临行前就吩咐了,如果遇到昆仑道修,只管用符箓砸就是了。 李诗诗的六场比赛,也只有这一场比赛,贯彻的是冯君的指示。 观战的人有福了,就看着李诗诗的符箓一张接着一张,不要钱一般洒了出来,只攻击的符箓就花样百出——惊雷符、水龙卷、烈焰符、冰箭符…… 一时间,赛场上就像烟花绽放一般,热闹非凡。 两人对战了半个多小时,连防御符都各用了三张,最后还是马飞宇输了——他的防御符还有一张,但是他的防雷护具阴阳双磁环裂开了。 这个护具交到他手里的时候,就是残破的,不过此前在罡风洞里洗练了百余年,勉强可用,现在再度开裂,如果不当场认输,很快就会彻底损坏。 等彻底损坏之后,马飞宇就不能再抵挡对方的雷符,到最后还是得认输。 没错,他的防御符能防住各种攻击,但是防雷效果很差。 换一种假设:就算防御符防雷效果很好,又能怎么样?他也只剩下了一张防御符! 至于对方还有多少符箓……马飞宇认为自己没必要猜,就冲对方的打法,要说还有十倍的库存,他绝对不会怀疑。 说白了,李诗诗纯粹就是土豪的打法,大家装备互换一下,马飞宇绝对比她赢得漂亮! 反正弹尽粮绝了,那就认输吧,他果断地认输,保住了双磁环和最后一张防御符。 这场比赛结束之后,有人大呼过瘾,也有人不无遗憾地表示,李诗诗能赢,无非就是财大气粗,算不得真本事。 马上就有人反驳他了,“财大气粗为什么就不是真本事?洛华多少炼气期呢,高强成就先天高手之后,都退出了比赛,人家好不容易有个符合参赛条件的,你们还说三道四。” 这场半决赛有意思,另一场半决赛同样有意思。 王大鹏原本是武师中阶,他的积累其实已经很厚重了,在修真小院里修炼了两个月之后,水到渠成地提升为武师高阶,而他的对手也是武师高阶。 昆仑的传承,真不是白给的,护道武师也有真功夫,而且人家是积年的武师高阶,只从经验上讲,就要强过王大鹏。 不过王大鹏的实战经验不少,一把单刀使得眼花缭乱,虽然逐渐地落了下风,但是偶尔抽冷子来一记怪招,就又能扳回一点场面。 一般人看的是刀招,但是真正懂行的人看的是功力输出,到了武师高阶的程度,招数不能说是没用了,但是很多时候,考较的都是对武道的理解。 说到底,修为、武道理解和身体反应,三者缺一不可。 昆仑高手使的是一根齐眉棍,老话说“年刀、月棍、一辈子的枪”,似乎棍法修习不是很难,然而这么想的人还真的错了,棍法易懂也易通,但是精通之后还有大成。 棍法想大成,那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又有俗语“拳怕少壮棍怕老狼”。 两人也是打了半个多小时,王大鹏是越来越左支右绌,看起来落败就在眼下了。 他心里忍不住暗叹,可惜修真小院还是开得晚了,早开一年的话,我就是拼消耗,也能拼死对手,眼下是实实在在地打不过,那也只好放出盘外招了。 他其实是很讲武者荣誉的,如果只是他个人的比赛,认输也是无妨,但这次龙门大会的主办方是武当,武当弟子总不能连决赛也进不了吧? 闯进四强,按说也能勉强交代,但是王大鹏心里有数,这一场输了的话,他对上马飞宇,赢的概率也不高,那货是个有武道修为的道修! 进了四强却没有进了三甲,这个四强就太过难看了! 不过他的盘外招,也不是特别卑鄙,只是有点阴险罢了,否则他绝对不好意思使用,尤其是现场还有这么多的观众。 下一刻,他的刀头又被齐眉棍揽住,对方再次使出粘力,想要绞飞他的单刀。 这一招,对方已经使用了多次,是一种非常高明的四两拨千斤之术,王大鹏虽然不吃这一套,但是每当出现这样的招数,他就要多花一分力气来对抗,自己的节奏也会受到影响。 对方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时不时地使用一下,不求能制胜,只求消耗对手。 这一次又是惯常操作,他都做好了再绞杀对方一点力气的准备,胜利在望了,他先求稳再说,要不说棍怕老狼?昆仑的人也会苟。 然而他打算求稳,却偏偏没稳,王大鹏一撒手,单刀飞了出去。 这一下可把他难受得……打算发出点力气,猛地闪脱,好悬扭伤了腰。 这真的是意外,然而这位并没有慌乱,因为对方可能采用单刀脱手的战术,他也是考虑过的——虽然没了兵器会很被动,可是拳脚就自由了,出其不意来这么一下,可能收到奇效。 所以他虽然难受,齐眉棍却是一竖,摆出一个防守的架势——你可以拳脚反攻一下,但是我完全可以再慢慢扳回来,看你没了单刀,还能怎么防守。 然而就在下一瞬间,一柄雪亮的单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颈上。 虽然刀没有开锋,但是依旧寒气逼人! 他顿时就愣住了,不是被刀吓的,而是完全觉得不可思议,“这这这这……储物袋?你作弊,说好的武德呢?这么大的武当,输不起吗?” 他真的有点语无伦次了,因为眼前发生的事情,彻底超过了他的想像。 首先对方是武修,武修怎么能够使用储物袋呢? 其实,整个武当上下,有没有一个储物袋都很难说,轮得到这位来用吗? 事实上他已经反应过来了,这个储物袋肯定来自洛华,洛华为了阻止昆仑冲进决赛,暂时借一个储物袋给王大鹏,是完全有可能的——这厮本来就在修真小院修炼。 而洛华是不是有平凡人可以用的储物袋,这就超出了他的想像——起码昆仑没有! 甚至昆仑都没有蜕凡期能使用的储物袋——好吧,整个昆仑也才四件储物法器。 不管怎么说,这一刀是彻底出乎了他的意料,根本就没有做类似的防备,高手之间的战斗,往往就是一线之争,他做了很多准备,但是真没想到对方会使用如此的盘外招。 眼下来看,输是已经输了,但是他真的不服气——哪怕我能事先知道你有储物袋,再来一局,我照样能赢你。 裁判关山月发话了,“这一场半决赛,武当王大鹏胜出!” 这位抓狂了,“我不服,他作弊,武修之间的战斗,怎么能用储物袋呢?仗着器械之利取胜,胜之不武!” “不服也没用,”另一名裁判赤城山洞的杨执掌发话了,赤城山洞跟昆仑的关系一般,他只是就事论事,“大会从来不禁道武双修,你昆仑另一个四强,可不就是道武双修?”。 这位越发地恼怒了,“可是他也没有用储物袋呀。” 杨执掌看他一眼,“那是因为他没有!” 第一千九百六十章 一次性的 王大鹏的这一记盘外招,看呆了所有的看客,但是要说“作弊”,那真的谈不上。 连“卑鄙无耻”都有点勉强,最多只能说他比较阴险。 事实上,所有参加龙门大会的选手里,只有李诗诗有“储物袋”,但那是她能得到这种宝物,而不是说不许大家使用——第一次龙门大会,陈胜王也有储物袋。 至于说她蜕凡期就能使用“储物袋”,颠覆了大家的认知,那也是因为她背靠强大的洛华。 洛华的蜕凡期弟子就有这样的宝物,大家早就知道了,又不是什么新闻。 相较而言,昆仑的蜕凡高阶都没有储物物品,他也没有抱怨,他跟李诗诗战斗的时候,符箓都是从怀里取出来的,比李诗诗空手取符难看了许多,但他能说什么? 正经是他道武兼修,遇到弱小用拳脚,遇到强大的就用符箓,别人说什么了吗? 所以王大鹏的胜利,大部分人的认识就是——人家能搞到这东西,也是真本事。 至于说他以前被压制在下风,靠着这一招出其不意地反败为胜,那就更是正常了,这叫合理的战术安排——搁给任何人有这资源的话,也会考虑合理利用吧? 昆仑的人也只是一时的失态,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道歉之后转身离开了——他倒是想发作呢,有胆子吗?主席台上,可是坐着洛华的五个炼气一个先天! 王大鹏的取胜,让纹虚执掌相当开心,比赛过后,特地喊了他过去,不管怎么说,武当这次也是坐二望一了,起码不会丢了主办方的颜面。 就算输给洛华,那也真的不丢人——不看看现在的洛华,都强成什么样子了? 王大鹏担心执掌批评自己使用盘外招,一开口就表示:我其实真的是打算力拼的,可惜在修真小院里修炼的时间太短,再给我一年时间的话,我起码能跟他拼个两败俱伤。 纹虚执掌则是很好奇地发问:洛华的修真小院,真有那么厉害? 跟他夸赞修真小院的人多了去啦,但是王大鹏是顶尖武修,执掌还是想听听他的看法。 王大鹏则是毫不犹豫地表示,如果我能在那个地方待两轮,证先天的可能很大。 修真小院借给道门各脉使用,是有期限的,一轮是三年。 这一轮里,道门各脉想换弟子也行,但是需要跟洛华商量,获得洛华的许可,而且上限是三人,也就是说最多只能换两次弟子。 好风景之所以做出这个规定,其实是因为她跟小天师的关系不错,充分考虑了茅山聚灵阵遇到的问题——那个聚灵阵并不怎么景气,但也是三天两头有人来借。 她认为修真小院是培养人才的地方,不能沦落为客栈一般的存在,所以定了这规矩,而且冯君也非常支持,认为修道的地方,就该有个修道的样子。 至于说一轮过后,道门各支脉的名额,会产生一些变化,然后开始第二轮。 大致来说,这个变化不会太大,除非发生了什么很不好的事情。 所以太白上的冯执掌,敢把问道茶种到修真小院里去。 王大鹏的意思是,修真小院真的好,你让我修炼六年的话,我可以试一试冲击先天。 纹虚执掌从这话里,体会到了修真小院的威力,不过他真想谈的,并不是这个,“你有信心赢过李诗诗没有?” “这个……”王大鹏思索一下,他在修真小院也有段日子了,虽然武当跟洛华走得不是特别近,但是小院里还有茅山、丹霞天的弟子,他也知道洛华的一些小道消息。 所以他老实地回答,“李诗诗……不难赢,但是冯老大显然在支持,这就很难说了。” 纹虚执掌看了李诗诗战昆仑的那一场,基本也反应过来了,这根本就是比赛氪金能力,所以洛华的目的很明确了,就是要让她夺冠。 而且保送她入决赛圈的原因,也不难猜测——实力低下经验不足,就要减少战斗次数。 所以他对王大鹏的回答,并没有感觉到意外,甚至没有追问胜率几成,而是很好奇地发问,“那个储物袋……是洛华谁借给你的?” “那个叫纳物符,”王大鹏老实地回答,“是高强借给我的,我俩都是武修,还交过两次手,他觉得我也有可能证先天,所以借我这么一个道具,希望我能走得更远。” 纹虚执掌不以为意地笑一笑,“其实他是让你帮李诗诗扫平障碍。” “他确实有这个意思,但是咱们也不亏呀,”王大鹏真的不想让执掌认为,自己是个脑瓜不够用的人,“起码今天的半决赛,就多亏了纳物符才能赢。” 他还有一句话没说——如果洛华能稍微不要脸一点,高强直接下场,谁还敢惦记冠军? 反正人家是武师高阶的时候报名的,报名之后突破了,也没有打算恃强凌弱,而是直接退出了,人家有点其他谋划,怎么就错了呢? 相较而言,王大鹏在战斗中突然使用“储物袋”,这种行为也不能让人彻底心服口服,无非是高强亲自下场的话,性质可能更让人腹诽一点——但那都不能算卑劣行为。 纹虚执掌不想跟他争执那么多,因为毫无意义,他其实是对那个“纳物符”比较感兴趣,“决赛的时候,你能使用纳物符吗?” 王大鹏苦笑着摇摇头,“就算我能使用,能靠这个赢了李诗诗吗?我觉得不太可能。” 他有跟李诗诗搏一把的打算,但绝对不是通过使用纳物符来获得机会。 纹虚执掌的眉头皱一皱,“是你赢了之后,就要把纳物符还给他们?” 天可怜见,他真的是很想见识一下,那个纳物符是什么东西——可以让普通人使用的储物袋呀。 他甚至有点冲动,咱们执意不还纳物符的话,会有什么后果呢? 毫无疑问,后果肯定会很严重,但是武当背后,也不是没有人支持的——好吧,这也只是架设而已,不过这么神奇的东西,还不许人YY一下? 然而王大鹏苦笑着摇摇头,“不用还,高强借给我的,就是一次性的纳物符。” “一次性……纳物符?”纹虚执掌的眉头皱一皱,“也就是说你用了一次,就坏掉了?” 这真的是再次超出了他的想像——可以纳物的器物,只能使用一次? 他觉得这种可能性非常不合理,华夏虽然残存的储物袋很少,但是武当相关的典册不少,他知道这是涉及了一些空间因素,相应的空间材料更是少得可怜。 因为稀少,所以珍贵;因为珍贵,所以不能浪费。 现在听说,居然有人使用一次性的空间物品,他已经有点忍无可忍了。 “是的,坏掉了,”王大鹏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表示,“我也很想探索一下其中奥妙,但是纳物符是高强昨天晚上给我的,今天就比赛……比赛完之后,就发现这东西化成灰烬了。” 其实他的心里,也很有点沮丧——手里有一张走私利器,谁能不心潮澎湃浮想联翩? 与此同时,洛华在武当的成员也在开小会,商谈的内容就是明天怎么夺冠。 小天师是游离在洛华体系之外的。 她本是茅山出身,算不得洛华真传,然而她本人非常有实力,是以武入道的,所以她虽然势单力孤,但是真的有什么说什么,比杨玉欣底气强得太多了——她都敢硬怼张采歆。 所以她很直接地表示,“高强,今天你必须得把纳物符收回来,我知道你有相应的打算,但是我就奇怪了,谁给你的胆子,把纳物符借出去的?” “人家不还怎么办,杀个血流成河?当然,要是老大的意思……你就当我没问。” 她本身的真正战斗力,其实不如高强,但她是以武入道的炼气,高强才是先天,她要胜出一筹,涉及公对公方面,她不怕直截了当地发问。 高强也没有在意她的态度,他是军人出身,本来就习惯直来直去。 听到这个问题,他不无得意地笑一笑,“我拿给他的,是使用过九次的纳物符,收回来多麻烦……我就直接告诉他了,是一次性的纳物符。” “咦,”红姐出声了,她本来是不想搀乎的——张家姐妹俩,其实没有杨玉欣想的那么大的权力欲望,起码目前没有。 听到这话,她忍不住笑了起来,“使用过九次……高强你厉害。” 冯君对凡人版的纳物符,控制得非常严,就是想严控传播,正经是储物袋不怎么在意——张采歆和好风景,起码每人都有两个储物袋,还有灵兽袋。 所以高强的操作,也算很风骚了——我根本不考虑回收,给你的就是最后一次。 小天师也回过了味来,毕竟她当年也用过只有十次限制的纳物符,不过她还是有点不甘心,于是沉声发话,“现在咱们谈论的是,怎么让李诗诗夺冠,其他的事情可以推后。” 高强的眼中,掠过一丝疑惑,“让李诗诗夺冠,这还是问题吗?” 对手只是一个刚刚进阶为武师高阶的武修,很难对付吗? 要知道李诗诗在三十二进十六的时候,也遇到过这样的强敌,还不就是轻松碾压? (更新到,明天继续三更,双倍期间,谁还有月票没投吗?) 第一千九百六十一章 内定(一更贺萌主号禁) 红姐的顾忌,还是大家公认的那一点,战斗开始时,李诗诗有没有时间为自己加持防御。 在她没有加持状态的时候,对方奇快地发起抢攻,她就可能输掉战斗,甚至可能受伤。 从规矩上讲,只要战斗开始,出其不意地抢攻是被允许的,而李诗诗要顾忌洛华的形象,不可能在战斗还没有开始的时候,就手持防御符——那样就太小家子气了。 而她在三十二进十六的时候,遇到的那个武师高阶,基本上就具备抢攻的实力,只不过对方也自矜身份,并没有那么做。 高强对此还是有点不以为然,他认为王大鹏也不会这么做,不过红姐很认真地表示,“这是武当家门口的比赛,现在他已经闯入了最后的决赛,就算他不想那么做……” 小天师对此深有感触,忍不住开口,“是呀,那些同门的期待,真的会带给人很大压力。” “那也没什么吧,”古佳蕙忍不住出声了,“李师姐身上,带着老大给的护符呢。” “可护符这种东西,怎么能随便暴露呢?”红姐的眉头一皱,“而且也太浪费了。” 她们身上各自只有一张护符,出尘高阶的防御,普通的重武器也打不破。 洛华核心成员享受的待遇,真的比不上冯君的父母,冯君每次晋阶之后,只要是突破了一个小境界,就会给父母留一张精血护符,他俩身上,从炼气初阶到出尘高阶的护符都有。 昔日大白鹅打破的,就是冯文晖身上的炼气初阶的护符。 但是洛华的成员,精血护符只能更换或者升级,不会有多余的护符。 至于说原因,前文已经讲过了,他们将来是要征战昆浩的,所以护符一张就够了,省得让别人得了去,对冯君做一些不好的事情。 至于冯文晖和张君懿,冯君压根儿就没想着让他俩去昆浩,只要是在地球位面,估计没有谁能通过他的精血气息威胁到他。 红姐认为这么强大的护符,不该这么浪费掉,而且她觉得这种保命手段,越隐秘越好,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让人知道。 高强有点被她说动了,“那我再去找王大鹏,告诉他抢攻也没用?还是让他别抢攻?” “告诉他抢攻没用就好,”红姐倒是深谙各种私下交易,“护符的事情,可以让他一个人知道,不要宣传出去就好,采歆你怎么说?” “你们商量着决定吧,”张采歆有点提不起兴致来,这些天的比赛她也看了,有些武修的武技倒是不错,但是怎么看,都感觉有点弱——说到底是缺乏冲击力,实力差了点! 感受着菜鸡互啄,她有点理解老大为什么不愿意来了。 “那就这么定了,”高强是个果决的人,就要起身往外走。 “高师兄请稍等,”一向不开口的喻轻竹出声了,她看一眼张采歆,“我有点个人的想法。” 张采歆扬一下下巴,懒洋洋地发话,“你讲。” 喻轻竹组织了一下语言,缓缓开口,“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我们首先要搞清楚,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 周围的人齐齐愣住了,咱们就是商量点小事,居然上升到了这种战略高度? 不过大家没有出声,都在洛华待得时间不短了,他们很清楚喻轻竹的智商,所以尽管这话听起来很突兀,但还是先听听她怎么说。 喻轻竹继续侃侃而谈,“武当是大派,他们对咱们的态度,当然也就很关键,所以我认为,没必要去找他们,如果他们心里有洛华,自然知道不该抢攻。” “换句话说,如果他们决定抢攻了,那咱们也就知道,以后该如何跟他们相处了,用一个小小的冠军,看清楚人心……不好吗?” 众人闻言,皆不做声,半天古佳蕙才出声,“我觉得轻竹姐的话……也有道理。” 在场的基本上都是胆大包天之辈,就连古佳蕙也是出身古家,并不怕事。 只有李诗诗比较胆小,“可是他一旦抢攻,护符的事不就暴露了吗?而且损失太大。” 张采歆终于来了精神,她斩钉截铁地发话,“他未必快得过你,而且……就算暴露了又何妨?正经是主动去找王大鹏的话,倒显得咱洛华小家子气了。” 然后她侧头看向喻轻竹,嘴角泛起一丝神秘的微笑,“轻竹师妹不愧是老大执意栽培的人,格局确实不小。” “采歆师姐过奖了,”喻轻竹抬手一拱,不卑不亢地回答,“身为洛华门下,自当维护道统尊严,这也是我应该做的,而且我还有个猜测……” 就在这时,远处假山旁走出一人,笑着打招呼,“高强道友,可否找个地方聊一聊。”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们口中的王大鹏。 按说决战在即,他应该养精蓄锐认真调息,最起码也不能随便单身出门,还是来到对手的地方。 不过王大鹏有自己的想法,大会过后,他还要去修真小院修炼,洛华真想对付他,他根本防不住,而且他感觉,洛华的人应该不屑于走那些蝇营狗苟的事。 高强笑着点点头,随即离开——洛华来的人里,只有他一个男性,在这里他也不太自在。 女人们都不说话了,过了一阵,李诗诗出声发问,“轻竹,还有什么猜测?” 喻轻竹的下巴微微一抬,淡淡地发话,“说的就是这个……王大鹏可能会来。” 没用多久,高强走了回来,将王大鹏的来意说了一遍。 王大鹏此来,也是有点犹豫明天的出手,他的同门确实给了他很大的压力,而且很多人还就认准了李诗诗的弱点……加持防御符需要一个过程。 王大鹏说得很明白,他希望李诗诗开战之前就手持防御符,随时可以激发。 怎么说也是决战了,她这么做,是对观众和对手的尊重。 如此一来,他的抢攻就不会奏效,她若不拿出防御符,他还不抢攻的话,没办法跟大家交待。 简而言之,李诗诗可以拿走冠军,但是你得有点诚意,又要装逼还要夺冠,这不合适! 高强觉得他的话也没错,如果没有喻轻竹的话,他肯定就答应下来了,但是喻轻竹既然那么说了,大家也都认可了,事情就不该那么发展了——你武当要面子,我洛华不要吗? 他思索了一下,还是告知了对方实情,说李诗诗身上有冯老大给的护符,你抢不抢攻,意思其实并不大,她以往加持防御符,只是不想浪费掉那张威力巨大的护符。 最后高强很光棍地表示——这个话你就别外传了,该怎么选择,你自己决定! 说完这些,他居然下意识地看一眼喻轻竹,“我这么回答,没问题吧?” 喻轻竹先是看一眼张采歆,见她没有说话的意思,才沉声回答,“我觉得挺好的,他让咱们手持防御符,咱们就要手持吗?我认为修道者最重要的,就是有自己的坚持和骄傲。” “轻竹说得不错,”红姐点点头,她最早的建议,有和稀泥的感觉——其实那才是社会人最常见的选择,后来发现大家一个个心高气傲,她也就跟着改变了主意。 而且她也愿意展示一下自己的智商和情商,不能让小毛丫头专美于前,所以她笑着发话,“你们猜一猜,诗诗明天不提前准备的话,王大鹏会不会抢攻?” 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张采歆是没兴趣,其他人也各有原因。 好半天之后,高强见她实在尴尬,于是出声,“搁给我是他的话,肯定就抢攻了,反正他提前来打招呼了,那就不算得罪……身为武者,当有无畏之心!” 古佳蕙早就想说话了,只不过她是年纪最小的,不好意思先说,闻言就反驳,“我不同意强哥说的话,他武当要是够聪明,就知道老大亲自做的护符意味着什么。” “你已经强调威力巨大了,平白浪费老大的一张护符,然后什么都不得到,不是犯傻?” 她这个思路,带有明显的强势者特征,真不愧是姓古:你有你的苦衷,我有我的面子。 高强愣了一愣才回答,“可是武者的天性,应该是不信邪呀,如果总是恃强凌弱,怎么才能培养出勇猛精进的武道之心?” “可武者也要吃饭呐,”古佳蕙继续表示异议,“武当世俗化得也很厉害,应该是懂得进退的。” 说到这里,她侧头看一眼喻轻竹,“轻竹姐,我说得没错吧?” 她下意识地认为,轻竹姐会支持自己的看法,因为两人的成长环境比较类似。 喻轻竹却是抿着嘴,浅浅一笑,“我觉得,红姐应该有不同的看法。” 众人闻言,齐齐侧头看向红姐。 这小丫头片子,也快成精了啊,红姐强压住心中诸多情绪,笑着摇摇头,“我也是瞎猜,不过我感觉,王大鹏可能会再来的。” 她的猜测有点小失误,王大鹏没有再来,但是武当的郭长老来了——就是跟冯君一起进入委羽洞天的那位,他跟红姐和张采歆也是老熟人了。 (第一更,贺萌主“号禁言了好书作者努力加油”,有人看出新月票了吗?) 第一千九百六十二章 故人(第二更) 第二届龙门大会波澜不惊地结束了,洛华庄园曾经的大总管李诗诗夺得魁首。 决赛的过程依旧是那么单调,防御符、惊雷符再加上水龙符。 唯一有点不同的是,李诗诗在战斗开始之前,就拿出了防御符,持在手上。 武当弟子虽然有点遗憾自家人只得了第二,但也不无得意地炫耀,“王大鹏虽然惜败,但不管怎么说,他唯一一个逼得李诗诗不得不手持符箓的参赛者!” 有人就这句话去问王大鹏,他只有苦笑,“那是洛华的道友对决赛的尊重,跟我无关!” 旁人都道,王道友都拿了第二了,还这么谦虚,如此虚怀若谷,他日必定武道大进! 但是王大鹏心里最清楚了,李诗诗的做法,还真跟他没多大关系。 一开始他去找高强的时候,是带着一种敞亮的心态——李诗诗的操作有漏洞,你们为了形象坚决不改正的话,那就别怪我不客气,因为我压力也很大。 你们改正了,那我就认了,拿第二,反正你们不能不重视我。 但是得了高强的回答之后,他回去就有点犹豫了:明天要不要抢攻? 不过他做出的决定,确实跟高强想的一样:我已经做了我该做的,明天倒要试一试,冯山主的护符有多大威力! 然而非常遗憾的是,武当还有人知道他去找高强了——纹虚执掌! 纹虚道长很关心两人的谈判结果,因为他真的不想得罪洛华,但是武当也想夺冠呀。 不过听了王大鹏的回答之后,他也无奈了,合着大家以为的弱点,还真不是弱点。 至于高强的话可信不可信,那根本不在纹虚执掌的考虑范围之内——人家想要夺冠,直接下场就是了,用得着编瞎话骗人吗? 他思考了一阵,最终决定,一定要请求洛华的人持符开战——这样一来,大家的面子里子都有了,还不伤和气。 王大鹏是真有点不情愿——高强的话一点都没错,成功的武者,不缺少挑战强手的勇气。 事实上,纹虚执掌也没让他去,而是请来了跟洛华交情不错的郭长老。 高强曾经告诫王大鹏不要外传护符的事,不过纹虚执掌肯定不算外人,执掌见了郭长老,也是笑着问一句,洛华弟子是不是有护符。 郭长老还真知道护符,当初王海峰为了孝顺,把护符送给了老爸,结果他老爸又把护符送给了他爷爷,到最后两个小孩约着跳楼,一个没事,一个摔残了,这事儿闹得挺轰动。 在洛华庄园,这也是一个比较奇葩的传说,郭长老去洛华次数比较多,听说过这个笑话。 他把这个笑话说出来,王大鹏和纹虚执掌却是无论如何都笑不起来。 郭长老一开始没明白怎么回事,然后他才反应过来,“大鹏你这是想开局抢攻?” 王大鹏嘿然不语,显然就是默认了。 郭长老也不劝他,身为过来人,他心里很清楚——没用,劝不住的,所以索性直接发问,“执掌召我前来,是有什么事?” 纹虚执掌把自己的想法一说,郭长老也认为,这个选择不错,他愿意去劝说对方。 他没有去找高强,而是直接找上了张采歆,这才是洛华一行人里能做主的。 然而张采歆表示,“尊重决赛和观众”的理由不错,不过这涉及到了洛华对外形象的问题,我还得请示一下老大。 所幸的是,冯君比较好说话,他是典型的外柔内刚,能比他更苟得住的,估计也只有阴魂大佬了,现在虽然苟不住了,但他依旧愿意相对低调。 倒是他的弟子们,一个比一个更加勇于进取,这就有点张扬了,冯君心里觉得,这其实有助于培养洛华的荣誉感和凝聚力,不过他也会选个时间,适当告诫他们一下。 李诗诗是第一,她理所当然地选走了“电力版资质测试阵法”,并且一转手就借给了茅山的唐王孙,第二名的武当,则是如愿以偿地获得了电力版聚灵阵。 李诗诗的选择,其实就是不想让昆仑得到电力版阵法。 昆仑的人也没办法,指责对方玩默契?拉倒吧,不公平的比赛到处都是,说到底还是自己不够强。 事实上,昆仑虽然很眼馋电力版聚灵阵,却还真是有点纠结,得到它之后该放在哪儿? 拿回昆仑秘境是不太可能的,因为冯君“借出”这阵法的时候,就曾经说过,这阵法不但要在道门各脉轮流转,而且不得阻止其他道门支脉来“蹭灵气”。 当然,蹭灵气的道友太多,肯定要有一个章法,不过具体内容,冯君就懒得过问了。 所以昆仑就算得到聚灵阵,也得放在山门外,方便大家借用,他们真敢搬进秘境,谢绝别人使用的话,冯君绝对能第二次打破大阵。 所以昆仑没得到阵法,也只是心里生气,却是正好省得纠结了。 而武当却是早就为聚灵阵腾出了空间,足足有十亩地大小,引来了大电流不说,亭台楼阁应有尽有,还错落有致地栽种了松柏和灵植——他们甚至想把聚灵阵长期留在这里。 不过这件事最大的阻碍,并不在于冯君,而是两年轮换一次的下一家,只要服务好下一家的人,让他们觉得没必要把聚灵阵搬走,就算成功一多半了。 反正道门初兴,道阻且长,每一家都在绞尽脑汁为自家争取发展空间。 王大鹏这次得了第二,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因为他非常清楚,李诗诗在洛华是个什么货色,但是其他武当弟子就已经很开心了,第一是洛华,所以这个第二……跟第一没啥区别。 纹虚执掌得了聚灵阵之后,就有心留下王大鹏,换个武当弟子去修真小院,一来这个第二挺长脸的,二来也是帮着守护聚灵阵……这跟你在修真小院修炼,没啥区别吧? 他觉得王大鹏不会拒绝这样的安排——这家伙很好面子,输给洛华的人了,还会去吗? 然而王大鹏的反应,却出乎了执掌的意料,他坚决要回修真小院。 他想的并不是从哪儿跌倒,就要从哪儿爬起来,想找回场子,而是小院真的好处很多。 一来那里清净,是封闭式的,不但没有香客,连手机都是每天只能使用俩小时,最合适修炼了,如果他留在武当,就算能保证充足的修炼时间,外人的打扰也绝对少不了。 二来就是那里全是道门各脉精英,平日里的交流,基本上也是以武技和道法为主,有这么一帮共同修道的伙伴,不但能提高修炼速度,还能增长见识,修炼才能成为真正的乐趣。 他把原因跟纹虚执掌一说,执掌反而更想让他留在武当了——武当弟子这么多,那么好的地方,大家应该都去感受一下吧? 王大鹏这就不能答应了,说这次聚灵阵能优先落在武当,我是出了力的,虽然这是武当弟子应尽的责任,但是找高强借纳物符,那可是我的私人交情——这个你得认吧? 这时候他也不说纳物符是洛华硬塞给他的了,反而强调交情。 不过最后,他还是跟执掌约定了一下,一年期满他回来,在武当待一年,然后再去一年……反正第三年武当的聚灵阵要轮转给别家,他是一定要回去的。 中间这一年,他武师高阶已经稳定,在红尘里历练一下未尝不可,时不时还能用聚灵阵。 商定之后,他就去找高强,想跟着洛华的人一起走。 不过找到洛华一行人,他才发现,里面多了一个陌生人。 陌生人是狄爱心,他这一次又参加龙门大会了,虽然只是武师初阶,但是他天生神力,战力已经可以硬撼武师高阶了,只不过非常不幸,他在十六进八的时候,被人打了个半死。 赢了他的那位,就对位李诗诗,结果主动弃权,李诗诗不战而胜挺进四强。 李诗诗听说原委之后,也挺感谢他的,要不是他拼那么狠,她在八进四还有一战要打。 所以她在夺冠之后,第一时间去找他——撇开其他的不论,两人还是一个村子的。 然而,狄爱心见到她夺冠,就要强撑着离开——他实在没脸见她。 结果就是,他被李诗诗撞个正着。 李诗诗不太擅长探查伤情,但是高强擅长,他检查了一下,忍不住破口大骂,“你小子是活腻歪了?身上这么多暗伤,还要来参加龙门大会?” 狄爱心不以为然地回答,“打拳的,能少得了暗伤?趁着能打,多赚几年钱呗。” 高强怒其不争地叹口气,“如果我儿子将来成长成你这样,我就弄死他!” 李诗诗听得有点着急了,“强哥……他还能治好吗?” 高强想一想,无奈地回答,“我是治不了他,估计还是得找老大,但是我上次求过老大治他了,不可能再求第二次了。” “没必要治,”狄爱心无所谓地回答,“养两个月就好了……我还年轻,这点伤不算啥。” 高强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你年轻的时候有多作,老了就会有多苦!” 李诗诗本来正想着,自己夺冠之后,该跟老大提什么要求,她有点非分之想,但却又鼓不起勇气,听到这话,果断表示,“那我去找老大给他治!” 说到底,她八进四是躺赢,而狄爱心又是她同村的人。 第一千九百六十三章 理由(三更求双倍月票) 李诗诗一行人里,不缺乏飞行法器,不过最终大家还是开着大巴车回去了。 在修真小院放下王大鹏和其他几个武当弟子,然后要进山门,结果被门卫拦住了——狄爱心已经不是洛华的人了,这一次想进,必须得冯君点头。 冯君直接赶了过来,将狄爱心放在一号泵旁边的一间房屋里,全身拍打一遍,又喂了两颗丸药,然后吩咐高强,三天之内,你这样这样给他治疗,然后可以送他走了。 高强狠狠地瞪狄爱心一眼,“你跟老大认个错,回洛华来不行吗?” 狄爱心的心里其实也后悔了,两次龙门大会之间,隔了两年,他经历过很多事情,有欢乐的,也有不堪的,深切地体会到了“江湖险恶”四个字。 相对而言,洛华真的可以称之为是一片净土,里面没有什么勾心斗角,也不受外界影响。 而且江湖走得多了,他从别人嘴里,不止一次听说过洛华了,知道现在的洛华,是根本没人敢招惹的存在,甚至不少人听说他是洛华出来的,还求着他引见。 当然,也有人在背后悄悄笑话他,说进了洛华都能被撵出来,这人得多么不堪——这些人都不相信,有人可能主动从洛华出来。 狄爱心也逐渐明白,自己当年是冲动了。 但是他不愿意正视这个问题,更不会出尔反尔地选择回归洛华,他非常明确地表示,“洛华对我的好,老大对我的好,我都记着呢,将来我一定会回报的!” 诗诗姐龙门大会夺冠了,他跟她的距离不但没有拉近,反而更远了,再加上这次又欠了诗诗姐的人情,他没脸回来。 冯君倒是无所谓了,他对狄爱心也没什么反感,谁没有年轻过?社会会教他做人的! 不过大致而言,这个人跟洛华是无缘的,倒是有点可惜了他这天生神力。 安排好狄爱心,冯君身子一闪,直接回了别墅,琢磨着再给大家发点什么任务——大部队回来了,就可以发一点零散的任务了。 没过几分钟,大部队也驱车回来了,杨玉欣听说了消息,也赶过来见女儿。 大家一见杨主任,有点小小的惊讶,张家姐妹俩更是交换个眼神:这就蜕凡七层了? 不过再想一想,大家都出去忙了,真空时刻,杨主任趁机努力提升一小下,倒也正常。 可是钟丽菁出现的时候,所有人都不能淡定了,红姐眼睛一眯,喻轻竹瞳孔放大,古佳蕙则是直接喊出了声,“这就……二层巅峰了?” 幸亏是好风景目前在修真小院,要不然大家都得拎住她这个引荐人发问。 钟丽菁有点茫然,她不太会处理这种情况,杨玉欣也不做声。 冯君不能缩,做了的事情就要认,于是他轻咳一声,轻描淡写地发话,“她可以修炼了。” 常玉卿也是在别墅里工作的,还有个小帮手葛茗霞,她早就想问为什么了,只是没那个胆子,所以她看一眼自家的表姐,发现喻轻竹也没反应,于是只能继续沉默。 那么,还是得洛华二号人物发问,“老大,这么快就可以修炼了?” 冯君对小菜心,其实还是很宠爱的,但是听到杨玉欣和好风景的对话之后,他觉得也不能把她宠过头,于是他点点头,面无表情地回答,“是啊。” 张采歆就有点恼了,你这一点解释都没有?“这才过两个月,她为什么就能通过?” 冯君听得就笑了,“有问题就问,这个习惯很好,不过……你这是质问我?” 张采歆从小到大顺风顺水习惯了,而且她也一直以第二人自居,所以毫不犹豫地回答,“谈不上质问,但是庄园该有庄园的规矩。” 她这么呛,也不是没有原因的——梁思玉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入蜕凡,两个多月了啊。 结果新人来了,直接蜕凡二层巅峰,当我小菜心不要面子的吗? 冯君知道她就是这个脾气,倒也没有生气,只是笑着发问,“什么叫庄园的规矩?” “庄园的规矩……那就是规矩呀,”张采歆其实不擅长斗智,小聪明是有的,但是大智慧……以她的自身条件,没必要去努力开启。 不过她倒是知人善用,知道什么人这一方面强,“轻竹你解释一下。” 喻轻竹强行按捺住了翻白眼的冲动——这种破事,我点我的名做什么? 不过她感受到表妹的目光了——那是希望她主持公道。 而且她自身也有算计,于是她出声发话,“就是章法吧,不管是考核还是修炼,都要循序渐进,洛华的人越来越多,有必要建立体系,这样才不会乱套……采歆姐我说得对吗?” “是,说得很好,”张采歆点点头,心说我果然选对了人,“所以要有规矩的。” “说得没错,”冯君笑着点点头,“那么我想问一句……这个规矩能不能约束我?” 现场顿时一片寂静,没谁敢出声。 按道理来说,既然有了规矩,那就是规矩最大,老话说得好——王子犯法与民同罪。 张采歆也想这么回答的,但是话到嘴边,她突然意识到——这话说不出来。 为什么王子犯法与民同罪?因为不处理王子,会让庶民不满,会动摇统治的根基。 因为整个洛华都是冯君的,他带来的好处是自上而下的,不存在任何的剥削,也不依靠底层的支撑——搁在西方神话里,这就是创世神一般的存在。 这种情况下,凭什么要求他也遵守规则? 冯君可以离开,不管走到哪里,他依旧是冯老大,但是没了冯君,洛华还是洛华吗? 正常人里,没有谁喜欢混乱的世界,追求秩序是必然的,但是……什么叫世界意志? 如果连世界都没有了,说秩序有什么意义? 关键时刻,还是喻轻竹出声了,“老大你这么强大,是洛华的创始人,不可能有人约束你,但是我刚才就说了,洛华的体系会越来越大,下面还是需要规矩的,这样才不会乱。” “哪怕你说‘要有光’,光就出现了,但是前提是:你想要有光,而不是说……莫名其妙地出现了光,大家不知道它为什么出现,这是违反人类认知的,可能引发惶恐。” 喻轻竹的大局感,真的比张采歆强多了,而且她是体质里的出身,哪怕是顶级家族,但是她懂得敬畏,平时可以睥睨众生,可是遇到不可抗力的时候,她也知道通盘考虑。 听到这话,不光是别人,就连杨玉欣都忍不住看她一眼:这孩子……厉害啊。 用普通人能理解的言辞,说清楚规矩的本质,杨主任自己也未必做得到——不是能力欠缺,而是她本身就习惯于用体制内的措辞来表达。 冯君也忍不住看她一眼,这可是他心目中曾经的女神,他对她的心态真的很复杂。 但是不管再怎么说,他也是惊艳于第一印象——始于颜值! 后来他也知道,喻轻竹在商业方面很有一套,至于其他的……他不是很了解,但是可以肯定,这个女孩儿绝对不简单。 只不过在此后的接触里,尤其是在洛华庄园这段日子,他真的没有感受到她有多么不凡,不过心里总还是有点念念不忘——一个男人喜欢颜值,有什么不对嘛? 可是现在她的表现,就让他有点惊艳了,他饶有兴致地发问,“你的认知,该是什么?” “老大觉得她可以修炼,那她就能修炼,”喻轻竹斜睥钟丽菁一眼,淡淡地发话,“我们愿意无条件支持,不过……能给个理由就更好了。” 钟丽菁忍不住打个寒战……我做什么了,你们这么敌视我? 冯君觉得,喻轻竹的要求没问题,但是他才不会直接回答——你让我说我就说,你以为自己是谁?所以他转身就走了,“你们去问嘎子……记住了,别外传!” 去问嘎子?大家闻言一怔,古佳蕙反应最快,先笑出了声,“哈,罗玉环肯定也着急。” 年轻人的反应确实快,不过她居然因为好玩而笑了,可见真的是心思单纯。 大家想一想,倒也是这个道理,于是等嘎子回来,张采歆就招呼他到了后院。 嘎子此前找过冯君,也确实得到了答案,听到大家问他,也是不无遗憾地叹口气,“君哥不是快抱丹了吗?他要打磨自身根基。” 冯君当时就是用这个理由回答他的,而不是跟好风景一样掰开了撕碎了来讲——针对不同的人,就要给出不同的理由。 嘎子一听也没辙,找不到帮罗玉环申请提前修炼的理由。 旁人听了他的话,也有点似信非信,不过红姐倒是点点头,“如果真是这样的胡啊,他不好意思跟别人明说,倒也解释得过去。” 张采歆却是不以为然地表示,“这也都不是外人,有什么不能说的?” “采歆姐,”古佳蕙出声了,“我可还是个宝宝,你们要注意爱护祖国的花朵!” 话是这么说,她却是半点离开的意思都没有。 嘎子却是轻咳一声,正色发话,“老大说了,一旦把真相传出去,庄园里人心浮动,那可就不好了。” (又是三更,双倍时间不到三十个小时了,还有月票的朋友,赶紧投了吧,万一明天忘了呢?) 第一千九百六十四章 从此脱俗 怕传出去?张采歆不以为然地轻哼一声,“说到底还是女子色,怎么就不见他找别人?” 钟丽菁的颜值,确实是后来的新人里相对漂亮的。 “咳咳,”红姐轻咳两声,“好了,不传出去是对的,要不然怕是真有人不安心了。” 大家约定不传出去,又怎么可能不传出去?没过几天,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赵霞和刘玉婷也就算了,梁思玉听说了这传言之后,考虑了两天,还是忍不住去找张采歆,“采歆,你初入蜕凡的时候,有没有什么特别的窍门?” “我起步就是半步蜕凡,你又不是不知道,”张采歆无奈地翻个白眼,没好气地回答,“直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其实她基本上能确定,自己的闺蜜是为何而来,这种事情……她也挺矛盾的。 梁思玉左右看一看,压低了声音发话,“那啥,听说你老公挺擅长处理这种事情?” 她都不敢随便说“老大”两字了,现在庄园里谁不知道?只要提及这两个字,必然会引发老大的关注——不知不觉间,冯老大就这么厉害了? 张采歆无奈地叹口气,“所以说,我有一个惦记我老公的闺蜜?” “借用一下呗,”梁思玉笑着发话,“又用不坏,用完了会还你的!” “你个没羞没臊的,”张采歆笑着啐了她一口,不过老大不是她一个人的,所以她也犯不着为这话生气,而是面容一整,正色发话,“你跟小钟不一样,人家没有谈过男朋友。” 钟丽菁其实是谈过男朋友的,大家也都知道,她是“失恋”之后来的洛华,所以小菜心说的“谈男朋友”,只是一种身体状态。 “哎,那时候年轻不懂事嘛,”梁思玉幽幽地叹口气,“现在是真的后悔也晚了……不过,我不要求直入蜕凡二层,只求迈入门槛,这个很简单的吧?” 张采歆却是摇摇头,“我不确定,他夯实根基的占比有多大,不过我可以肯定一点,估计你帮不上太大的忙。” 梁思玉的脸皱做了一团,主动送上门,别人还嫌弃,这也实在耻辱了,要知道她虽然跟张运珍有些相像,但是她比冯君那七十五分的前女友,要漂亮不少。 不过此刻,她顾不得耻辱,只是表示,“我说菜心,庄园里先后招了两批人,只有我一个是真金白银交钱上班的,这很给你长面子吧?我要是迟迟入不了蜕凡,你的面子何在?” 张采歆也知道,梁思玉确实是唯一一个交钱上班的。 关键是……洛华第二人真的有点在意面子,她介绍的人辛苦了两年多,现在没有蜕凡,而梅老师介绍的新人来了两个多月,就已经蜕凡二层了! 张采歆沉吟一下发话,“半年吧,以半年为期,你如果还不入蜕凡,我想办法帮你解决……喻轻竹进蜕凡,差不多也用了半年。” 她这话其实有点不尽不实,喻轻竹开始修炼的时候,老大就亲自说过,她入门会很难,后来的事实也证明,迈入门槛的时候的确很难,但是提速也是飞快。 张采歆也不是有意糊弄闺蜜,但是她真不敢做出任何承诺,而且冯君的主,哪里又是她能做的?先往后推一推才是正经。 事实上,她很重感情,还真的努力去尝试了。 晚饭过后,她堵住了老大,低声把梁思玉的诉求说了一遍,并且表示,“……已经有气感了,我估计她很快会迈入蜕凡,现在就是需要老大你给个承诺,不一定用得上。” 冯君一翻眼皮,无奈地发话,“你们还真把我当成工具人了?你等一等……” 他拿出手机来,划拉了两下,发现梁思玉迈入蜕凡,大抵还要四个月,也就是总共八个月——这还是他供应了相当的丸药,由此可见,修道真不是那么容易的。 他想一想之后发话,“六个月不可能,我怀疑她现在未必有气感,没准是骗你的。” 不是她骗我,是我在骗你!张采歆心里非常明白,所以她无话可说, 冯君也猜到有这种可能,不过做人嘛,看破不说破,考虑到梁思玉确实是出了真金白银,他也很干脆地表示,“你可以悄悄地跟她说,六个月不入蜕凡,我可以给她一颗驻颜丹。” 驻颜丹?张采歆的眉头一扬,笑着点点头,“好的。” 她非常肯定,只冲着这颗驻颜丹,梁思玉就算入不了蜕凡,也无所谓了——呸呸,怎么能这么想呢?事实上,梁思玉想通过又又修功法晋阶的话,不找冯君也有其他人选的。 不远处正在修炼的喻轻竹,眉头又微微皱了皱——她的地听之术越发地娴熟了,不过她此刻考虑的是,这不是个色坯子吗,怎么会那么排斥梁思玉? 果不其然,当张采歆跟梁思玉说起冯君的意思,梁思玉瞬间就石化了,“驻颜丹……真有这种东西的吗?” “有,”张采歆非常肯定地回答,“不过非常稀少,前一阵我还吃了一颗。” “你这塑料闺蜜……”梁思玉又跟她打闹了一阵,才悠悠地叹口气,“菜心,我也没觉得,跟钟丽菁差别有多大呀,他怎么就看不上我呢?” “你俩确实差不多,”张采歆站在闺蜜的立场上说话,“但是,谁让你交过男朋友呢?” “唉,那混蛋真的把我害惨了,”梁思玉说起这个话题,真是恨得咬牙切齿。 不过很快地,她就调整了心情,甚至开始盘算,“菜心,要不我不着急修炼了,先去做个微整容,恢复好之后,正好等到驻颜丹……你说怎么样?” 她是美女不假,但是也对脸上的些小瑕疵不满,既然可能得到驻颜丹,为什么不调整到最美的状态呢? “你敢!”张采歆这次是彻底地不答应了,“我跟你讲啊思玉,你要是这么做的话,以后的修炼资源我肯定不管了……容貌和修仙,哪个更重要?” 说到底,小菜心也是要面子的——驻颜丹是我帮你争取到的补偿,你居然敢掉链子? 梁思玉现在还真的有点怕闺蜜,人家是洛华的二号人物,多少人需要看她的脸色行事。 不过她再想一想,自己的岁数也不是很大,等得到驻颜丹之后,先迈入蜕凡,再做微整容,然后再服食,也不耽误什么。 然后她就抱着很放松的心情去修炼,结果还真的出了奇迹。 此前她的积累也差不多了,相关的知识也不缺,不过她总是拿自己跟洛华其他人相比,迟迟进不了蜕凡,心里就毛躁了,情绪不太稳定,自然不好进入状态。 这么一放松,却正合了道法修炼的状态,居然在一周之后的一个下午,很自然地迈入了蜕凡一层。 她突破的动静不算大,周围的人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不过好风景敏锐地感觉到了,马上停止了修炼,赶过来为她护法。 初入蜕凡境,是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梁思玉隐约觉得自己可能触摸到了什么,于是下意识地搬运气息,一遍又一遍,根本停不下来。 这时有人修炼结束,走出房间来,却是骇然地看到,梅院长正盘坐在梁思玉门口,做出一个“肃静”的手势,马上就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是……突破了?” 对于修真小院的修者来说,他们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人突破了,不过他们知道,那间房屋里是洛华的梁思玉,一个苦苦冲击蜕凡期的女人。 有人过来拱一拱手,轻声发话,“一入蜕凡,从此脱俗!” 因为快到了晚饭时间,出来的人越来越多,有人还想论道什么的,发现这里气氛异常,悄悄打听一下,才知道梁思玉蜕凡了,也是遥遥地拱手祝贺。 按照惯例,有人进阶的话,大家都会默契不不去打扰,论道之类的行为,也会转移地点,不过这一次是脱俗气息,有人过来低声发话,想感受一下这种气息。 其实正常的声音,都不会影响到梁思玉,每个房间都有独立的防御,不过对于道友的晋阶,大家还是愿意保持一定的尊重。 梅院长谢绝了大家感受气息的要求,她表示说,初入蜕凡的人气息不会很稳,你们先各自忙碌去,等她出关之后,再来感受也不迟。 梁思玉巩固了一阵气息,隐约明白自己是蜕凡了,一时间又惊又喜——我还没准备好呢,这就蜕凡了? 等她推开房门,就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看到梅院长在门口打坐,她抬手一拱,“多谢院主护法……我这是蜕凡了吧?” 梅主任点点头,旁边已经有人过来道贺,“恭喜梁道友,一入蜕凡,从此脱俗……” 梁思玉恍若在梦中一般,呆呆地还礼,不知道还了几次礼,她猛地想起一件事,忍不住哀嚎一声,“老天,我的驻颜……” 亏得她还有点戒心,没有念全三个字,但是旁边的道友也有点好奇,“什么主演?” 梅院长冷冷地看了梁思玉一眼,柔声发话,“思玉,开心得过头了吧?” 第一千九百六十五章 没有隐私 梁思玉的晋阶,在洛华也引发了一些轰动……原来真可以凭自身能力晋阶的! 八个新人里有七个女性,撇开尹明月不提,那六个女人多少都清楚,自己也会有修炼的机会,只不过庄园的冯山主……似乎有点邪恶? 就不说常玉卿了,就连杨玉熙,心里也有猜测:冯君招这么多女弟子,似乎别有用心? 不过她跟其他人不同,是身具修炼属性的,她也悄悄地问过自己那个堂姐,知道这八个人里,只有自己身具修炼的先天条件——堂姐还不让她张扬。 所以她一直想的是,等熬够资格了,自己一个人修炼,别人或许要上老大的床,但是我靠自己就够,那么当然要活出率性精彩的人生。 听到梁思玉就这么迈入蜕凡,杨玉熙更坚定了自己的信心,甚至在晚饭之前,她拦住了前来打饭的堂姐,低声发问,“梁思玉四个月晋阶,算慢还是算快?” “不要跟其他人比,”杨玉欣摇摇头,“你这样容易道心不稳,明白吧?” “我想尽早修炼,”杨玉熙低声发问,“不知道我该怎么做,才能达到目的?” “没什么捷径,”杨玉欣摇摇头,“你记得多留意任务。” “不是这样吧?”杨玉熙眨巴一下眼睛,“我听说钟丽菁已经蜕凡二层了?” “小蕙这丫头,”杨玉欣摇摇头,她没有跟堂妹说过这个消息——因为太难启齿了,想必就是女儿做的了,“钟丽菁符合冯老大的要求。” 她、梅老师和冯君之间的辩论,没有再传出去,因为解释起来也不容易,所以三人对外的一致口径就是——冯老大要为抱丹做准备。 杨玉熙却是摇摇头,“我不太想走钟丽菁的路子,听说安何骏也得了一些承诺?” 杨玉欣无奈地看她一眼:你倒是想走钟丽菁的路子,老大也得看得上你呀。 不过终究是自家人,她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什么过分的话,只是点了一句,“梁思玉也想学钟丽菁,但是冯君让她自己修炼……她可还是张采歆引荐的,你明白吗?” 杨玉熙愣了一愣,这个消息她还真不掌握,事实上,他们新来的八个人之间,见面能打个招呼,但是交流得并不多——谁都知道,修炼资源是有限的。 而且她跟堂姐交流得都不多,反倒跟古佳蕙能多说两句话。 听说冯君没有对梁思玉下手,她却没觉得是他人品好,“为什么,嫌她不够漂亮?” 你倒真够自信的,杨玉欣觉得,这个堂妹有点像宠坏的孩子,不过就是那句话了,这年头谁还不是个宝宝?“做好你自己的事就好,你是有修炼体质的,没必要那么着急。” 杨玉熙想得却是有点理所当然,“姐,正是因为有这个体质,我才着急修炼呀。” 杨玉欣这下就不能惯着她了,她冷冷地表示,“有修炼潜质的人多了去啦。” 杨玉熙闻言却是一愣,堂姐似乎对我有意见? 她是个很傲气的女孩,但是对这个堂姐,她还是相当敬畏的,杨玉欣态度一变冷,她就先承认错误,“姐,有点急躁了,以后有什么想的不对的地方,你多批评我。” 杨玉欣无奈地叹口气,“你能进来,不知道是多大造化,别总端着……小蕙的资质比你强,喻轻竹和张采歆更厉害,你要是总觉得这里非你不可,我就难做了。” 杨玉熙终于明白了,堂姐对自己已经有些不满了,“好的,我懂了。” 此刻的冯君从远处走来,两人不再说话,不过就算是这样,她俩的交流怎么瞒得过他?只不过他现在实在没心思管这些闲言碎语——想必杨主任会处理好的。 每遇到这种时候,他心里多少会有点欣慰:亏得是引荐人制度,要不然,想要纠正那些新人的奇思妙想,他还得花不少的功夫。 今天他最关注的,当然也是梁思玉蜕凡了,面对她的欣喜若狂,他只是微微颔首,“加油!” 说句实话,他推演出了她的压力比较大,心思静不下来,所以抛出了驻颜丹的诱惑,看看对方能有什么反应——别的不说,人家一直无怨无悔地自费上班,他给一颗丸药也算回报。 不过他真没想到,她放下了患得患失的心思,竟然就迈入了蜕凡。 这种变化,还真不是他推演出来的,由此可见,他的推演还有提升之处。 梁思玉却是有点患得患失,她现在依旧还是很想要驻颜丹,然而张采歆也说了,她晋阶蜕凡之后,得到这丹药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可她心里总还是有些期待。 大庭广众之下,她不好意思出声发问,不过冯君安慰了她两句,希望她再接再厉。 今天晚上的主角就是梁思玉,那些老人就不说了,刘玉婷和赵霞都来恭贺了,新人们更是如此,钟丽菁虽然蜕凡二层巅峰了,依旧送了一块巴掌大的玉佩做贺礼。 梁思玉心里有点不爽她,见到玉佩更是暗暗生出一丝嫉妒——这是你炫耀跟老大的关系好吗?真要送,为什么不送点锻体丹、培元丹的? 事实上,钟丽菁还真想送过锻体丹,她的修炼资源冯君已经包了,自是不差这些东西,不过还是冯君告诉她——你别送这个,要不然岂不是暗示你也开始修炼了? 虽然大家都知道,钟丽菁蜕凡二层了,只要她不张扬,大家就可以默契地当做不知情——其实就是皇帝的新装。 钟丽菁采纳了冯老大的建议,虽然她叫起真来,有时候会显得很任性,但是本质上讲,她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只要不涉及原则性的问题,她都愿意听从别人的意见。 冯君的贺礼是一颗培元丹,喝了一个小时酒,他就离开了,由张采歆主持局面。 又过半个小时,钟丽菁也开溜了——其实这时候,老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梁思玉看在眼里,没有说什么,又折腾了两个小时,大家开始散去,她却是眼珠一转,向别墅外走去。 张采歆喝得不多,见状赶紧拦住她,低声呵斥一句,“你疯了,要干什么去?” “我就是想问一问,”梁思玉大着舌头发话,“老大该给我点东西吧?” “他不欠你东西,”张采歆正色发话,“你已经蜕凡了,驻颜丹不要想了。” “我说的可不是驻颜丹,”梁思玉含含糊糊地发话,“纳物符这些呢?” 张采歆先是一愣,然后冷笑一声,“当着那么多没法修炼的人,让他给你纳物符?不能喝就少喝点,每次喝多都这样……” 总之,每个人表示开心的方式都不一样,梁思玉喝醉了,是相当的狂放,搞得喻轻竹都忍不住出来了,“采歆姐,让她小声点吧,我爷爷睡觉呢。” 张采歆也受不了别人指责——关键是没理,她只能苦笑一声,一抖手,把梁思玉收进了灵兽袋。 可她也是要面子的,想了想,仗着点酒劲儿直接找冯君去了。 到了冯君的帐篷处,却发现他坐在活动板房里,正跟杨玉欣和钟丽菁喝啤酒,小茶几上还摆着点干果——不是地球界的,而是昆浩位面的灵果。 见到这一幕,她心里越发地不高兴,“老大,你是不是对梁思玉有什么意见?” “没有,”冯君摇摇头,又灌一口啤酒,“以后让小梁少喝酒,喝多太能折腾了。” 张采歆嘀咕一句,“那你明明没喝好,还走得这么早。” 冯君无奈地摇头,“以后洛华的弟子会越来越多,我能坐一个小时不错了,又不是老人。” 张采歆想一想,然后又发话,“反正我感觉你挺不待见她,是因为我介绍来的?” “你胡说什么呢,”冯君白她一眼,他可不能让她有了这种想法,所以他索性就直说了,“这个梁思玉啊,长得跟我的前女友有点像……你满意了?” “她像张运珍?”张采歆愕然地张开了嘴巴,她知道张运珍这个人,因为她曾经问过冯君,以你的能力,怎么能混得这么惨,冯君也坦陈了一些往事,“这么巧?” “你不信的话,可以去找林组长,”冯君很无奈地看着她,“她肯定有张运珍的资料。” “不用去找她,”杨玉欣淡淡地发话,“我可以作证,确实很像张运珍,不过她更漂亮点。” 杨主任也调查过张运珍,可见有多少人在琢磨冯君。 “哎呀,”张采歆听到这里,是真的后悔了,她知道冯老大被前女友坑得有多苦,“那我介绍她来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 冯君无奈地苦笑一声,又灌一口啤酒,“拜托,是你介绍的,这个面子……我能不给?” “那还真是我不对了,”张采歆很干脆地道歉,其实她跟小天师有点类似,身上有点江湖气,“老大,真的对不起。” “不用道歉,”冯君一摆手,“本来懒得跟你说,唉,你非要胡思乱想。” 张采歆心结全去,只觉得说不出的轻松,开心地笑了起来,“以后不啦,我知道老大你最疼我。” 然后她走上前,重重地吻了他一口,一转身蹦蹦跳跳地走了,“你俩要听教练的话。” (双倍最后三个小时,召唤月票。) 第一千九百六十六章 失窃 看得出来,张采歆是真的开心,杨玉欣却是哼一声,“这没大没小的家伙。” 当然,她这也是随便说说,在她把钟丽菁送到冯君身边的时候,小钟已经明白了杨主任和冯老大的关系。 钟丽菁也没在意这些,只要能在冯君身边,她才不会计较那么多,“张运珍很有名?” 杨玉欣不屑地笑一笑,“如果没有冯老大,谁知道她是谁?能把冯老大这种潜力股甩掉,我也是真的佩服她的眼光!” “那她还有什么眼光,”钟丽菁下意识地发话,“纯粹是瞎的……不过瞎得好,她要是不瞎,也没有咱们的机会。” 冯君和杨玉欣对视一眼,笑了起来——他俩现在是比较了解钟丽菁了,知道她纯粹没心眼,别人这么说,可能是有意奉承,她要这么说,那就是真的这么想的。 这一晚上,冯君也没有休息,练过瑜伽之后,默默地打坐调息,他感觉自己的状态差不多圆满了,可以尝试抱丹了。 不过混元吞天功还有半年左右的冷却时间,他可以去昆浩位面再打磨一阵。 这次要不要带上钟丽菁呢?他有点犹豫,按说钟丽菁还不到蜕凡三层,绝无可能带过去的,但是他就是这么考虑了——这可是典型的江南美女。 可见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奸恋情热的时候,降智光环会自动生成。 不过他终究还是有点理智的,很快就意识到不妥:你都不会濠州话,没法带呀。 下一刻,他的眉头微微一皱,身形又是一闪,就消失在了空气中。 等他现出身形,已经是在高卢的青城道观之外,此刻的高卢正值深夜。 他的神念一扫,果然如此,挂在大殿角上的阴阳鱼已经不见了去向。 那阴阳鱼是他留在青城的符宝,可以激发三次,已经使用过一次,只有张洞远能驱动。 现在符宝不见了,冯君将神识投放出去,很快就锁定了一辆二十多公里之外的摩托。 骑手只有一人,阴阳鱼被装在一个盒子里,捆在后座上。 有意思的是,盒子的材质有点古怪,阴阳鱼的气息若隐若现,竟然有很强的屏蔽功能。 冯君现在最想做的,不是拿回来阴阳鱼,而是拿走那个盒子——林美女一定会很喜欢。 不过当务之急,他还是要查看一下,到底是谁偷走了阴阳鱼。 窃贼偷走阴阳鱼的时间,大概是在十分钟之前,冯君的反应慢了一点,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不可能时时关注着这里,只是阴阳鱼开始快速地移动,他才发现了不妥。 可惜的是,青城道观里的人,到现在都没有发现阴阳鱼失窃,不过这不是失职——冯君吩咐过张洞远,阴阳鱼的事情别跟人说。 也就是说,所有的道长都知道,练武场旁边隐藏着秘密,但是没有人知道阴阳鱼的重要。 区区的十分钟,时光回溯真的不要太轻松,冯君找到了当时的画面,虽然对方之露出了一双眼睛,但是他还是锁定了嫌疑人——埃里克,就是那个卖掉手表也要上香的埃里克。 冯君一直认为,高卢人虽然散漫懒惰,可应该是有信仰的,巴士底狱的事儿就是他们走的,后来还有红书、街垒、黄背心啥的,都证明了他们威武不能屈。 但是你已经成为了道门的忠实信徒,居然偷盗阴阳鱼? 这事儿真的挺毁人三观的,冯君对高卢人的评价又有变化。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主要事情,埃里克的信息他很全,不着急去找。 关键是现在骑着摩托的那位,不是埃里克,也就是说,那个箱子不是埃里克能拥有的。 冯君一闪身,就飞到了摩托车的顶部。 这个时候,按说他就应该把人拿下,然后通过搜魂,一级一级地查出元凶。 但是高卢这边,冯君不是没有下过狠手,上一次“挨塔”组织的达尼埃尔,就被他直接弄死了,也没有一级一级地去搜魂——实在太麻烦了。 反正幕后黑手就那么几家,锁定了又能怎么样?只要他不能把所有人全部杀光,这种事就不可能彻底避免。 所以他在摩托车手身上悄然地打下了烙印,并不着急动手。 车手骑了五十多公里,将盒子放在路边的小树丛后,又驱车离开了。 冯君本来想下去琢磨一下那个盒子,手机上一搜索,发现周边还有摄像头,也就懒得多事了,摸出一根烟来点燃,默默地抽着。 他发现自己的心态出现了一些变化,对于处理地球位面的对头,他已经不像以前一般,一定要顺藤摸瓜找出元凶,而是更倾向于来一波狠杀,杀过就拉倒。 反正那些人是吓不退的,就算可能暂时退让,却绝不可能放弃觊觎,倒不如来一次杀一次。 所以他的心态改变,是越来越把对手看做蝼蚁了,想杀就杀了,而且他的事情那么多,犯得着下那么大的功夫吗? 也就是刚过一根烟的功夫,远处来了一辆小车,副驾驶下来一个包着头巾的男人,笔直地朝着那丛小树林走去,将盒子拿起,放进后备箱里疾驰而去。 从停车到继续发动,前后的时间不超过十秒钟。 不过这也够冯君查出两人的身份了——两名北非人。 然后他又打了两道烙印上去,才说要回洛华,头巾男子接了一个电话,指示车辆转向。 冯君一时好奇,停止了动作——反正这里才凌晨一点,离天亮早得很,不如先睡一觉。 兜兜转转的,两人开车来到了一个足球俱乐部旁,停下车呼呼大睡。 天亮之后,有人从车里拿了盒子,送进了一家教堂。 果然还是教廷的人吗?冯君想了一想,还是回到了洛华,这种事情他不着急,看对方还要继续把盒子送到哪里——他懒得一级一级搜魂,但也希望能找到比较高层的人物。 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当天晚上,盒子又被送进了迈国大使馆。 冯君有点不理解,教廷不是跟迈国的关系很一般吗?现在这又算是什么神操作? 所以他更不着急出手了,想看看对方还要怎么操作。 盒子在迈国的大使馆放了三天,估计有不少人在研究,冯君很想给对方来一记狠的,一如多年前的贝尔格莱德,但最终还是克制住了,要看对方还会如何发展。 再往后事情就越发地离奇了,盒子又被带上了一艘迈国的驱逐舰,说实话,发现这个情况的时候,冯君是真的手痒了,但是很显然,驱逐舰上不具备太强的研究条件。 十天之后,盒子抵达迈国本土,被空运到了一处位于沙漠中央的研究所内。 研究所周边有强大的安全防护,很显然,这里是一处军事禁地。 阴阳鱼作为“有微弱能量波动”的物体,被他们意外地发现,并且通过一系列的操作,找到了对道观比较熟悉的埃里克,让他去偷窃这个“装饰物”。 埃里克本来是不想干的,他非常清楚道观的不好惹,但是对方解释说,我们想购买,但是道观不卖,所以只能“自取”了。 当然,最后打动埃里克的,还是丰厚的报酬,三万欧元足够让他背叛自己的信仰。 为了防止引出道观的神秘力量,这块阴阳鱼的运输,也是拖拖拉拉,事实上,不管是教堂还是大使馆,都是在测试道观追踪的力量,直到东西上了军舰。 迈国人对自家的军舰还是很有信心的,虽然这两年海军也不算太平,但是潜艇失踪肯定是伊万人干的,只有莱克星顿号的失踪,到现在还查不明原因。 阴阳鱼被运到研究所,迈国人就更不担心安全问题了,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将它送到了两百米深的地下研究室,与此同时,防卫看起来没什么变化,但安全等级提升到了最高。 研究室内,各种安全防护也做得很好,阴阳鱼旁边,只站了两名穿着全套防护服的研究院,大部分人是通过单面玻璃,甚至是摄像头远程查看。 第一天是各种内容的记录和检测,留下了大量的资料,然后是指标研究。 第二天就是成分测试了,不过就在第二天上午,当地时间十点左右,那块阴阳鱼蓦地开始发光,亮度提升不是很快,但是相当坚决。 两名研究员愣了两秒,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做,还是远程的专家表态,“哦,天呐,不会爆炸吧,降下隔离罩……做好撤离准备。” 厚重而透明的隔离罩缓缓落下,将阴阳鱼笼罩在其中,半分钟之后,阴阳鱼已经亮得像是一盏氖气灯了,而它的亮度还在提升中。 “有未知巨大能量生成,”耳机里传来了疯狂的喊声,“撤离,全部撤离……开启全部隔离墙,重复一遍,开启全部隔离墙,这不是演习,这不是演习!” 然而非常遗憾,没用的,这个研究所建立伊始,就加装了各种防御,甚至还有厚达数十米的钢筋混凝土,能抵抗木亥武器的攻击,但是大部分的防御,是针对来自外部的攻击。 一分钟后,阴阳鱼终于轰然炸裂,没有太大的响声,但是狂暴的冲击波加上离奇的高温,瞬间就击穿了各种防御。 第一千九百六十七章 再回 地面抖了两抖之后,一大团烈焰冲出地表,迅速升空,形成了一团蘑菇云。 冯君在阴阳鱼里封印的能量,其实不算特别大,能激发的火暴炸,了不得也就一百来吨的当量,炸沉那艘军舰没有问题,但是想要彻底摧毁这个研究所,几乎是不可能的——哪怕是来自于内部的火暴炸。 不过他在其中封印了一丝赤焰真火,这东西能持续产生近几十万度的高温。 相对于核火暴产生的几千万度的高温,这点温度还差一点,但是关键在于,这一丝真火能持续十分钟左右,才会被同化和流失掉。 而更糟糕的是,这个研究院的地下,还有弹药库,有些弹药威力还奇大,几十万度的高温足以引得它们发生殉爆,以至于自毁程序也被触发。 当然,最关键的是,研究院主要建立在地下,除了少量通风口,几乎相当于是封闭的,而封闭空间所产生的火暴炸,破坏力比空旷空间里不知道大了多少倍。 蘑菇云腾空之后,地面又迅速地抖动了起来,又渐次地冒出七八个小蘑菇,看起来令人惊心动魄,而这剧烈的震动,让百公里之外的人都有强烈的震感。 冯君相信,这一次迈国人的损失绝对小不了,光说这个研究院,造价就要远超那艘驱逐舰了,更别说还有很多器材、资料和研究成果,外围的防守力量也损失了大半。 但是最关键的,还是那些研究人员,这些才是真正的财富,一般人说,水兵是培养难度比较高的军种,但是一个合格的研究人员,得花多长时间培养?更别提那些精英中的精英了。 正是因为如此,才有科学家被评价为“能顶五个师”。 反正冯君认为,炸掉这个研究院比炸掉那艘驱逐舰,起码划算五倍! 不过迈国那边的反应,是不疼不痒地通告了一下:某研究院失火,沼气爆炸。 事实上,大家不知道的是,迈国人迅速地逆向查找,结果发现两名北非人、摩托车骑手和埃里克在同一时间内死亡,脸上有着怪异的微笑。 北非人之后,到研究院之前的这些环节,并没有人死亡,也就是说,对方的报复目标是指使者和研究者,不要紧的中间环节就略过了。 迈国人很想去找青城别院的麻烦,不过非常遗憾的是,那里是高卢的地盘。 想要让高卢人对付道观,那也不是很容易,首先高卢人的性格就很傲慢,高卢公鸡不是白叫的,其次,张洞远在当地也活动了不短时间,一般人还真不好为难这宗叫场所。 更过分的是,前脚迈国那里火暴炸,后脚青城别院又挂了一块阴阳鱼上去。 阴阳鱼的两个点,就像是一黑一白两只眼,释放出浓浓的嘲笑:有种再来偷! 事实上,张洞远对于第一块阴阳鱼的丢失,还是相当心疼的,所幸的是冯君告诉他:这个事儿你不用管,回头我来处理就行。 至于迈国的大爆炸,冯君没有跟张洞远说,真的怕吓着他。 反正是又拿了一块阴阳鱼过来,将损失补上。 阴阳鱼挂起的第三天,有警官上门——埃里克死亡得很离奇,他们来了解一些线索。 道观表示,我们只负责接待信众,不关注他们的日常生活。 一名警察指一指阴阳鱼,“这是什么,拿下来看一看。” “这是道门法器,”小道士不知道“法器”该怎么翻译,于是翻译成了“拥有神灵的力量”,并且表示,“我不敢碰,希望你也别碰,否则你要小心神灵的惩罚。” 那警察犹豫了半天,最终没有坚持去碰——他是收了人黑钱,寻找为难道观的机会,尤其是这块阴阳鱼,不过在目前的高卢,宗叫信仰自由才是正治正确。 事实上,对于可能有些灵异的宗叫,谁又愿意去多招惹呢? 冯君相信,这块阴阳鱼会让迈国人眼睛珠子都红了,但那又如何?有本事你发几枚导弓单过来炸高卢!反正只要你敢下手,我就敢报复。 当然,这样的行为让青城的别院长期处在了危险中,不过做什么事情不危险呢?青城得了不少好处,该出面扛着的时候,也不能缩着吧? 处理完这件事情之后,冯君通知洛华的核心成员一声,让大家收拾一下,准备动身。 这次前往昆浩位面的人,多了一个高强——他晋阶先天,也有资格往修仙界一行了。 大家集中在冯君修炼地的小板房里,才要启程,不远处转出一人来,正是喻轻竹。 她幽幽地看着冯君,轻喟一声,“这一次,还是没我吗?” 冯君其实知道她在修炼地听之术,所以并不奇怪她得知了消息,面对她幽怨的目光,他抬手摸一摸额头,“濠州话学得怎么样了?” 喻轻竹的濠州话张口就来,“练了一年了,你听怎么样?” 冯君撇一撇嘴,最终还是叹口气,“那里是个混乱的地方,很危险……你想好了吗?” 喻轻竹毫不犹豫地点头,“想好了,我会全听你的。” 她并不认为冯君在骗自己,不过既然每一次他带着别人都能安全回来,那么只要自己服从安排,危险应该并不大。 古佳蕙跟她关系不错,见状笑着发话,“老大第一次带我过去的时候,可没说那边危险。” 她是开玩笑的意思,但是冯君轻咳一声,“我说过,她的体质……算了,梅老师,镇魂塔拿出来吧。” 以往带一个两个人,用灵兽袋比较合适,但是这一次男男女女这么多,还是用镇魂塔吧。 镇魂塔也是战斗中囚禁人的法器,有八个位置,相互不挨着。 这次前往昆浩的人,除了冯君和好风景,还有杨玉欣古佳蕙母女,张采歆张卫红姐妹,嘎子高强两个武修出身的修者,再加上小天师和喻轻竹,一共十个人。 不过镇魂塔里收了七个人,好风景没有收起喻轻竹,只是吩咐她一声,“过来挎住我的胳膊,抓得紧一点。” 喻轻竹看到张采歆等人不加抵抗地被收入镇魂塔,眼中掠过一丝讶异,却是没有多说什么,听到梅老师如此说,伸出手臂,死死地挎住了她的胳膊。 紧接着,她眼前一黑,再能看到东西的时候,已经身处一座大山的山脚。 喻轻竹没有急着说话,而是先感受了一下四周的灵气,心里就是微微一惊:这种灵气的密度……难道真的不是在地球了? 张采歆等人被放了出来,最先说话的是小天师,她操着一口流利的濠州话,“老大,怎么来止戈山了?” “先视察一下产业呗,”冯君笑着回答,“反正这里也有聚灵阵。” 没聊了两句,远处飞来一人,口中高喊,“大胆,什么人敢……咦,原来是冯山主。” 喻轻竹看得分明,对方居然也是一名出尘期修者,全凭肉身飞行。 冯君认得来人,笑着点点头,“原来是太清马道友……巡查这么严密,是有事发生?” 马道友是出尘初阶,是太清看守止戈山天机石的弟子,闻言他笑一笑,“没人有这么大的胆子,我只是觉得此处气息波动,特来查看一番,不成想是主人回家。” “我来世俗界做点生意,”冯君随口回答他一句,然后带着众人,游览了一下止戈山,同时放出自己的气息,省得别人来打扰。 虽然这里归了太清和赤凤看守,但是冯君是正经的主人,别人自然不能说什么。 游览了一阵,眼看天色要黑下来了,冯君又带着大家飞过河,来到了小院。 十个人里,只有杨玉欣是蜕凡期,不过冯君照顾她,特地为她弄到了一件蜕凡期也能使用的飞行法器,一朵六片花瓣的花座,这件法器的价格甚至堪比法宝。 刘菲菲见他们来了,赶紧张罗着做饭,冯君却是告诉她,慢慢做不着急,我们还要去镇子上逛一逛——止戈镇现在已经很有规模了。 他是带着视察产业的心思,初来的高强和喻轻竹则是相当吃惊:怎么周边无人,这里却有如此多的临时建筑? 高强还好一点,多少听嘎子提过两嘴,喻轻竹是完全不清楚状况,她找个空子,私下悄悄地问古佳蕙,“佳蕙,这里的出尘期修者很多?” 太清那个出尘期,多少还是惊吓到她了,在地球上,她知道的出尘期也只有三人,老大、玉鲲执掌和麻三娘,这里怎么随随便便就能冒出一个出尘期? “止戈山是凡俗界,基本上没有修仙者,”古佳蕙随口回答她,“不过止戈山是老大的产业,里面又有宝物,所以有太清和赤凤两派的修者看守。” 喻轻竹感受一下灵气,不确定地发问,“这里只是凡俗界?那么对应的是……灵地?” “不,是修仙界,”古佳蕙低声回答,“那里的灵气更旺盛,老大的庄园里,还有金丹期可以修炼的聚灵阵……我估计他就打算在那里抱丹。” “修仙界……”喻轻竹轻声嘟囔一句,眼睛微微地一亮,不过下一刻,她的眼睛更亮了,“那是火车?” 第一千九百六十八章 回来了 喻轻竹对止戈山周边的定义,是非常落后的山区,看人们的装束,可以说是明清时代。 这里有电,但是一看轰轰作响的发电机,她就知道,都是冯君带过来的。 不过看到火车,她还是吃了一惊,心说原来冯君大批量的采购,都是运到了这里。 她对这里的判断,跟冯君一样——是个产品倾销地。 至于冯君财富的来源,她当然也懂了,止戈山上到处都是玉石——怪不得能盖起白玉京,她自己都捡了几块不错的玉石,打算带回地球去。 反正看一下两个位面的差别,她心里就清楚了,冯君做这种跨界买卖,想不发财都难。 不过她也没有忽略冯君所冒的危险,世俗界或许还会好发展一点,修仙界的话……估计就难了,那么多金丹期出尘期,一个小小的炼气期,能发展到出尘九层,是那么容易的吗? 至于说古佳蕙所言,冯君连金丹都杀了十几个,她认为是一种夸大的说法,但是无论如何,他肯定杀过不止一个金丹。 他们逛到天彻底大黑,才开始往回走,这时候就能看出冯君领地和小镇的区别了。 领地内灯火通明,类似于华夏的城市夜景,而领地外的小镇,只有三三两两的灯光,除了火车站,基本上不存在什么路灯,大部分的灯光都是店铺在外面挂个灯,图的是招揽客人。 更有甚者,直接是点着油灯。 看着那暗淡的LED灯泡,喻轻竹越发地肯定,这一片繁华,硬该就是冯君一手带起来的。 当天晚上的情况就不说了,冯君的小院不大,但是来的人每人一个房间还是做得到的。 第二天一大早,田家、米家和虞家的家主求见,打听了一下自家子弟在修仙界的情况,木家来的是一个家老,想申请一部分子弟住进冯君的领地。 住进领地其实不是目的,木家是比田家、米家和虞家加起来都大的家族,他们的目标显然是希望有更多的子弟追随冯君。 冯君答应他们再入一千人,同时强调,领地内主要是田家家主田阳猊负责,你们帮我把这里看护好了,以后我回来也方便。 木家的家老还带了一对双胞胎来,相当地漂亮,个头都有一米七左右,十六七岁的模样。 他想让冯君收下她们做侍女——看得出来,木家也是下了心思的,起码这身高,肯定是参照了张采歆、好风景和小天师,昆浩位面的女性身高,一般也就一米六五左右。 “不用了,”冯君一摆手,淡淡地发话,“我自有人照顾。” 就在这时,张采歆出声了,“老大,收下吧,正好暖床。” 冯君白了她一眼,摸出个手机划拉两下,然后摇摇头,“资质不行,回去练武吧,” 双胞胎的眼泪顿时就流出来了,总算是她们知道面前是仙人,所以不敢哭出声。 四家人退了出去,冯君侧头看一眼张采歆,面无表情地发话,“你什么意思?” “让你牢固根基呀,”张采歆理直气壮地回答,“起码这俩是完璧!” “你这不是胡闹吗?”冯君不高兴地发话,“在这里,出尘期发话,你炼气期没有反对的资格,别让人觉得咱们不懂规矩!” “凡俗界有什么关系?”张采歆不以为意地回答,“正经是你要稳固根基,找这里的女孩安全得多,也没有什么一夫一妻的制度。” 冯君哼一声,点起一根烟来,“你知道木家有多少人吗?加上外围差不多十万人,收她俩进来好说……那十万人你负责啊?” “哦,”张采歆拉了一声长音,戏谑地发话,“原来不是不想,而是不愿意负责?” 冯君看她一眼,无奈地翻个白眼,“你今天这是抽风了?” “这话说得,”张采歆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我这可是为你好。” 凭良心说,她对这边的人,嫉妒心就要小一些,说到底是这边等级森严,侍女的地位并不是很高,想要翻身当家作主做主母,难度不是一般地大。 但是地球界的华夏,男女平等的思想根深蒂固,小三上位的数不胜数。 “出去转悠去吧,”冯君一摆手,“我去看一看勇毅公,看看他有没有什么新的矿产。” 你的矿和石油,果然是来自这里!喻轻竹的眼睛一亮,“我能跟着去吗?” “女人逛街就好,男人才是劳碌命,”冯君悻悻地回答,然后看她一眼,又叮嘱一句,“你逛街跟着张采歆,不要一个人。” 勇毅公那里没什么消息,正经是东华国国主知道他入京了,派人前来相请。 冯君根本懒得理,你一个小小的国主,上门求见的话,也许我会给你个面子,现在派人来请——你以为自己是谁? 看着天色不早,他回了止戈山,小院里没人,刘菲菲见他回来了,走上前怯生生地发问,“山主,我能跟你去修仙界吗?” 刘菲菲现在十一岁,个头已经蹿到了一米六,看起来也是个青涩的少女了。 冯君记忆最深的,就是这个小女娃娃在七八岁的时候,背着弟弟抱着玉石,冒雨前来找他交易,非常自强的一个女孩儿。 自助者天助之,所以他笑一笑,“你还小,等你十五岁了,我接你过去,你现在就是帮我看好家,带好弟弟。” 刘菲菲见他答应了,开心地转头跑了,“我去给你们做饭。” 不多时,张采歆等人回来了,也是采购了一些东西,他们甚至坐着火车去了一趟止戈县。 众人说笑的时候,喻轻竹走到了冯君身边,轻声发问,“老大……我是玄阴体质?” “咦?”冯君侧过头来,一脸肃穆地看着她,“这是谁跟你说的?” 这个体质真的是有点麻烦,所以他没有告诉过她,不成想她自己知道了。 众人听到他俩这边的动静,齐齐侧头看过来。 喻轻竹的脸微微一红,轻声回答,“是快到镇子的时候,听赤凤派的弟子说的。” 她本来练有地听之术,听力异常敏锐,猛地听到百米之外,有人轻咦了一声,“前面那个黄衣服女孩儿,好像是玄阴之体?” 地球界这一行人里,只有喻轻竹是身着黄衣,而且昆浩位面,黄色衣服不是一般人能穿的,除了王族的紫色是至尊,就数黄色尊贵了。 喻轻竹一直也在疑惑,自己到底是什么体质,以至于老大始终都有点紧张,听到这话,她抽个时间,不引人注目地斜睥一眼,才发现是两个炼气坤修。 她记下了两人的服色,问了一下常来昆浩的好风景,才知道那俩是赤凤派的修者。 “啧,”冯君嘬一下牙花子,无奈地摇摇头,“这事儿你自己清楚就行了,别跟别人说。” 当天晚上吃完饭之后,冯君带着大家直接去了秋辰坊市。 小院里只有云布瑶一人,她已经炼气三层了,见到冯君之后十分开心,“师父你总算来了,什么时候带我去白砾滩?” “等你炼气六层了,”冯君随口回答,“聚灵阵还够修炼,你着急什么?” 古佳蕙却是忍不住嘀咕一句,“老大这……还到处都是女弟子。” 她也看到了,这个女弟子容貌普通,脸上还有纵横的刀疤,但是忍不住要调侃一句。 冯君觉得自己冤枉透了,刘菲菲是顺手捡来的一个厨娘,而且他是担心她被小秦村的人欺负了,才收下的,而云布瑶更是等待机遇的修者,跟北漂一样,不过她是“仙漂”而已。 这都叫什么事儿嘛,他哭笑不得,又没法解释,只能说一句,“少废话,都去修炼。” 第二天,他带着大家逛街,主要是让大家熟悉一下,修仙界的坊市是怎么回事。 他倒是不着急回白砾滩,因为杨玉欣晋阶蜕凡七层,古佳蕙更是晋阶炼气一层,这母女俩的晋阶需要一个过程,所以回去的时候也要慢一点。 于是他们第二天继续接着逛街,冯君就不奉陪了,窝在院子里,琢磨着再弄点什么任务,好让大家赚取贡献点。 没错,他带了一套贡献点管理系统来,地球位面的洛华庄园还有一套,两套系统的数据库,是可以数据共享的。 但是想要实时共享的话……估计死去的红木精都不肯答应……不带这么小看位面之力的。 不过冯君觉得,这不是什么问题,反正两边时间不同步,他到了哪一边,另一边就不走字儿,把数据库拿过去同步一下,也就是了,费不了多少事。 考虑到大部分的任务会出现在白砾滩,而他现在对白砾滩的状况并不清楚,所以他不能设计太细的任务,只能是提纲挈领,考虑将来可能的任务发布方向。 他是很擅长做规划的人——虽然他在大学毕业后,做了一次失败的人生规划。。 这一规划就是两天,第三天的下午,他的规划做到末尾的时候,手边的对讲机猛地响起,嘎子的声音传来,“老大,有人找事,秋辰坊市……咱能不能动手?” 冯君已经把最后的纲领梳理了出来,闻毫不犹豫地回答,“只要你理不亏,尽管动手……秋辰坊市,我说了算!” 第一千六百六十九章 你有意见? 对于大多数修仙者来说,坊市里不准动手,这是铁律,冯君以前也很遵守。 但是后来……他在坊市里动手不是一次两次了,糟害过的坊市也不是一家两家。 像白砾滩旁边的鸣砂坊市,现在见了白砾滩的人,根本没人敢招惹,不用说冯君,也不用说杜问天,吴家随便去个炼气期,坊市那边都要有专人盯着,生恐有不开眼的人冲撞。 冯君真没在秋辰坊市动过手,但是他认为,秋辰坊市应该知道他有多么不好惹。 然而事实证明,他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没错,很多人知道他很难惹,但是整个修仙界,难惹的又岂止他一个? 而且,秋辰坊市是什么地方?那是海关坊市,看守着跟东华国的来往通道。 东华国是世俗界,但是不知道有多少修仙者,后代都在东华国,其中还不乏跟金丹家族有关联的人,所以这边的高阶修者不多,但是人却很杂。 冯君将神识放出去,发现嘎子他们所处的地方,正是他捡漏相思爵的自由市场,而此刻,他们一行人身边围着十余名炼气修者,还有一名出尘期上人。 双方在激烈地争辩着,就在这时,那名出尘初阶抬头看一眼天空,淡淡地发话,“坊市内不得远距离神识查探,阁下好自为之,不要逼着我们请出金丹老祖!” “嘎子,带着他们往郊外走,”冯君的神识通知一下嘎子,收回了大部分神识。 他只留下一丝神念做监视,就连那名出尘初阶也不能继续指责。 “走吧,”嘎子得了机宜,提高声音发话,“大家跟我走。” “谁也不许走!”一个炼气高阶大喝一声,“问了价钱不买,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 云布瑶不知道嘎子得了通知,于是表示,“差不多点啊,我也是本地人!” “本地人又怎么样?”那炼气高阶冷笑一声,“我的规矩就是问了就得买。” 嘎子看一眼旁边出尘期的修者吗,淡淡地问一句,“这位上人,你不管吗?” 上人冲着他一摊双手,“你要我怎么管?人家的规矩,在那儿写着呢。” 就在这时,走过来两人,笑着发话,“呦,这不是小云吗?遇到什么事儿了?” 这二位修为不高,一个炼气初阶一个炼气中阶,不过没人敢小看两人,因为他俩是战修! 他俩可是知道,云布瑶跟冯山主有点关系,虽然远近不好说,但是两人既然撞见了,肯定要出面保护。 生事的那位并不怕战修,但也不想招惹,于是不再阻拦他们离开,只是在后面跟着。 两名战修挺热情,要把云布瑶和她的朋友护送回家,但是嘎子得了冯君的授意,沉声发话,“不用回,往坊市外面走……倒要看他们想做什么。” 张采歆看他一眼,用普通话发问,“老大的意思?” 普通话对这里的人来说,也基本可以等同于外语了。 嘎子点点头,张采歆于是跟云布瑶商量一下——到郊外吧。 古佳蕙更是放出两辆全地形车,“走,上车。” 看着他们大摇大摆地向郊外驶去,跟着的人有点挠头了——这是真的遇上头铁的了? 犹豫一下,他们还是决定跟下去,而在他们身后,看热闹的越来越多。 两名战修都有点紧张了,“小云,你确定要出坊市?劝一劝你朋友呗,要不就稍微等一等……我们去帮你喊人。” 战修不怕打架,但现在实力有点不够,那肯定得摇人不是? “不用了,”云布瑶摇摇头,“本来也不关你们的事,能把我们带出来已经不错了。” 两名战修对视一眼,苦笑一声,“我们知道你们有出尘期,但是那边也不好惹,除非你有冯山主那种出尘期,才可能压得住对方……何必争这一时的闲气?” “没事,”云布瑶笑一声,“我现在就挺好奇的,他们身后还有什么人。” 全地形车不算慢,用了一个多小时,基本上就开出了坊市,而此刻后面跟着的人,已经上百了,大部分是看热闹的,其中还有两个出尘期。 嘎子他们直接将车开到了一个小土坡上,那里坑坑洼洼凹凸不平,草木也七零八落,显然不久前,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恶战。 古佳蕙收起了两辆全地形车,而好风景已经布下了防御阵盘,激活了最低的防御。 红姐布设下了幻阵,嘎子和高强虚悬在空中,冷冷地看着对方。 他们不紧不慢的反应,让跟来的人有点头大——这次,还真是一场硬仗了。 于是有人抖手打出一团焰火,显然是呼叫支援。 眨眼之间,一艘飞舟出现在远处的地平线上,风驰电掣一般地赶来。 好风景见状面色一变,“快进防御阵来!” 飞舟在几个呼吸之间,就飞到了近前,然后一个急停,缓缓落地。 这是一艘不大的飞舟,也就载十来个人的样子,上面走下了两名出尘上人,一名初阶一名中阶。 看着光芒大起的防御阵盘,出尘初阶不以为意地笑一笑,沉声发话,“关闭防御阵!否则……让你们知道不敬上位者的后果。” 好风景不理他,直接将防御阵的等级提升到了最高。 出尘中阶不屑地冷哼一声,“真是自己作死……大家都看到了,责任不在我们一方,刘道友,不来教训一下这些不知道好歹的家伙吗?” 刘道友便是秋辰坊市的那名出尘初阶,他迟疑一下,还是摇摇头,“这里不是坊市的范围,不归我管。” 他不知道云布瑶叫什么,但是知道这个面有刀疤的人,确实是坊市的居民,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可能对坊市的居民出手, 两名出尘上人对视一眼,微微一笑,“那就要下点水磨工夫了。” 对方的防御阵盘是出尘中阶的,他俩不可能一击破防。 就在这时,一名炼气中阶的修者走上前,正是那两名战修之一,他抬手一拱,恭敬地发话,“见过两位上人,这些人跟白砾滩冯山主有些关联。” 出尘初阶闻言就是一愣,出尘中阶却是一抬手,幻化出一只大手,直接将对方抓住,扔到了十几丈之外,不耐烦地发话。 “最烦的就是你们这些战修,动不动冯山主冯山主……真以为我不敢动手?” 话是这么说的,然而,他就算敢动手,也只是把对方扔了出去,说明心里还是有忌惮。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响起,“怎么……你对我有意见?” 出尘中阶闻言,脸色顿时就是一变,身子一个爆闪,平移出去百余丈,才那扭头看过来,然后就是一脸的惊骇,“你是……” 话音未落,他的身子已经化作一道白光,投入了冯君手中的折扇里。 出尘初阶见状,也一脸的骇然,“冯……冯山主?” 他并不认识冯君,但是冯君手中的笼生折扇,却是不少人都听说过。 冯君看向他看,慢条斯理地发问,“你是要自缚双手,还是等我出手?” “误、误会啊,”出尘初阶都要哭了,“冯山主,我真不知道,他们跟您有关!” “不是吧?”冯君大喇喇地发话,“刚才已经有战修解释了,是你们不信啊……看来你是打算负隅顽抗了?” “我、我……”出尘初阶吐出两个字,猛然间身子一闪,直接电射而去。 “留下!”冯君的手中出现一面镜子,冲着远遁的那厮一晃,一道白光闪过,那位就像中了箭的兔子一样,直接从空中摔了下去。 这是他从昆仑得到的阴阳镜,当时已经残破不堪无法使用了,前一阵他才托赤凤派帮忙修复了一半,威力并不怎么样,不过留下一个出尘初阶还是富富有余。 冯君看一眼在场的众人,并没有说什么,然后扭头看向飞舟,沉声发话,“这位真人,是你自己出来呢,还是我动手请你出来?” 飞舟里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冯山主果然名不虚传,不过……你可知道不敬上位者之罪?” “我知道,”冯君点点头,大喇喇地回答,“我就站在这里,劳烦真人出来治罪!” 飞舟里一片寂静,然后就是重重的一声长叹,“唉,我只是随口说说……这样吧,我只是偶然路过,现在离开可以吗?” 冯君笑了起来,然后点点头,“可以,那你全家等着我悬赏吧。” 老者幽幽一叹,“你这是逼着我出手呀。” “你不反抗的话,我放过你全家老小,”冯君依旧那么大喇喇地发话,“当然,你也可以不信邪。” 人影一晃,大家面前已经多了一名老者,须眉皆白,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 “是辛风真人!”有人认出了他的身份,更有人脸色发白,腿脚发软。 辛风真人是积年的金丹,喜怒无常心狠手辣,动手的时候经常有意伤及无辜,后来被铸剑峰苗家重创,才收敛了一些,不再在中央地区的坊市厮混,而是到了边缘地区。 不过就算这样,他做事依旧是很强横,在周边几个坊市的名声很不好,一般情况下,强买强卖不成,肯定要在野外报复。 不过现在,大家觉得:怎么辛风真人的脸色也不好看?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九百七十章 陋习 冯君一听是辛风真人,心里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下巴一抬,“自封修为吧。” “冯山主你这要求……”辛风真人的脸色越发地难看,“我已经很配合你了!” 冯君冷笑一声,亮出了符宝,“我给你三息时间选择。” “我愿意赔偿,”辛风真人快速发话,“为些许蝼蚁,不值得,也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一息,”冯君冷冷地发话。 “说实话,我以为别人随便打你的旗号,”辛风真人还在快速解释,“并不是有意挑衅。” “三息!”冯君没有喊二息,直接喊了三息,然后白光一闪,直接将人定住。 这种行为发生在地球界,或许会被人看成机智,但是在昆浩位面,是真正的卑劣行径。 出现这种认知差距并不奇怪,昆浩讲究的是堂堂正正,给出什么条件就要做到。 而这种跳过二直接喊三,在地球界最早出现在电影里,是形容反派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成为了代表“机智”的梗。 围观的人群忍不住小声嘀咕了起来,觉得冯山主偌大的名头,行事实在有点让人恶心。 冯君也不理会他们的感觉,走上前给辛风真人下了禁制。 若是搁在以往,他还真没能力给金丹真人下禁制,也就是现在,出尘期大圆满了,就等着冲击抱丹了,才能勉强禁制住金丹初阶。 然后他看一眼在场的人,冷哼一声,“妄动者死,别说我没有警告过你们。” 现在的他,已经因为从“一息”喊到“三息”,成为大家眼中公认的卑劣小人,所以没有人敢不听他的——君子可以欺之以方,但是小人是绝对不能招惹的。 他飞出去,将那摔得半死的出尘初阶抓了回来,然后冲那最初惹事的炼气高阶勾一勾手指头,“你……过来!” 那位直接就跪倒在地,不住地磕头,“冯上人,我知道错了,请您给我一个机会!” “我让你过来,居然不听话?”冯君轻哼一声,脑后幻化出一只大手,直接将对方拍个稀烂,顺手捡起对方的储物袋,丢给了那个被扔出去的战修。 那战修喜出望外,不住地道谢,冯君也没有回应,只是摆了一下手,然后又冲一个炼气中阶勾一勾手指,“你,过来!” 那炼气中阶普通一声跪倒在地,然后膝行向前,直接跪着走到冯君身前三丈左右的地方,不住地磕头,“上人饶命,饶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 “倒是个聪明的,”冯君冷哼一声,“说吧,哪儿错了?” “我们不该……不该强买强卖,”这位痛哭流涕,“不该欺负陌生人。” 冯君划拉一下手机,淡淡地发话,“李宇乾是吧,你再胡说八道一个字,我灭你满门!” 这位抬起头,愕然地发话,“上人,我说的是真……” 冯君抬手一点,直接点爆了他的额头,然后又抬手招一招,“你,过来!” 这位也是个炼气中阶,过来之后直接跪倒在地,“上人,我们错了,不该四下寻觅炉鼎……我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如有假话,您灭我满门。” “哼,”冯君冷哼一声,抬手点破了他的丹田,漠然地发话,“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然后他四下扫一眼,冷冷地发话,“辛风枉称真人,四下掳掠体质超绝的男童女童做炉鼎,你们还真以为,能瞒得过我?” 这才是他对辛风出手“卑鄙”的理由——这种人渣,就不配得到公正的待遇。 围观的人里,不少人一脸的惊讶,显然没想到,堂堂的真人,居然做如此的勾当。 但是也有人一脸的平静,这未必是他们早就知情,也可能是……他们觉得与己无关。 冯君收了云布瑶之后,就听人提起过,有些人就专门以掳掠绝顶体质的儿童为业,而且跟坊市里的人还有勾连,只可惜当时的他没资格计较此事。 后来他跟颜雨汐无意中说起,我有一个记名弟子是这么来的,颜雨汐就随口回答,说这些产业链背后,是有真人做后盾的,然后她随口念了几个名字,其中就有辛风真人。 冯君一听今天遇到的是辛风真人,就猜到了缘由,所以下手毫不留情。 那么,为什么有的人比较冷漠呢?因为这种惨剧,基本上跟修仙界的居民无关。 以前有人不信邪,专挑修仙界的儿童下手——这里体质好的苗子,肯定比世俗界多。 但是架不住,修仙界里高手也多不是?真要被人请到高手调查,往往能顺藤摸瓜带出一大片,然后这些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往往会被愤怒的修者们灭门。 类似事件发生得一多,谁也不敢打修仙界居民的主意了,而是将目标对准了凡俗界。 当然,因为仙人不得随意欺压凡人的条款,这种行为也不能光明正大地去做,只能偷偷摸摸,也正是因为如此,米芸姗不敢来“海关”碰运气,云布瑶也不敢恣意声张自己的体质。 可是对于修仙界的居民来说,既然不关他们的事儿了,对类似事件的警惕就逐渐地降低了,久而久之,基本上就不存在什么戒心。 到现在为止,修仙界的人基本对这种情况免疫了,虽然哪怕在修仙界,偶尔也会失踪个把儿童,但是大致来说,未经许可的炉鼎多是出自于凡俗界。 这是客观存在的现象,想要完全抹杀基本不可能,就是那句话,“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多少人困在无法破镜的窘况中,所以这种需要简直可以认为是“刚需”。 比如说,颜雨汐六十岁就能出尘九层,是个一门心思修炼,很少红尘历练的主儿,她都能知道几个做这种事的家伙,由此可见,这种刚需还是有一定规模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大部分的刚需,是通过“许可的炉鼎”来实现的——那些炉鼎未必是完全自愿,但起码有各种手续,根脚也分明,不是强行掳掠来的。 事实上,因为有些人修行的功法的缘故,炉鼎都未必一定会受损,能保持修为甚至修为上升,也是有例子的。 反正不关怎么说,强行掳掠炉鼎肯定是不合适的——这是正治不正确,但是辛风真人做的这种事,也有部分修者就无视了。 冯君揭开了这个盖子,大家的反应也只是惊讶、意外,就算有人觉得辛风真人做这种事活该被抓,但也没有到了义愤填膺的程度。 不过冯君也不在意他们的态度,而是下巴微微一抬,“同谋者自动出来,我只杀你本人,否则你就殃及全家了。” 当然没有人主动出来,刚才闹事的时候,顶在前面的就是那三人,其他人只是摇旗呐喊,倒不信对方真能分辨出谁是同谋者。 冯君冷冷一笑,“既然没人出来,那我也算通知你们了,不能算不教而诛!” 一名炼气初阶哆哆嗦嗦站了出来,“我……我就是凑个热闹,平常跟他们喝点小酒而已。” 冯君还真的知道,这家伙确实不是那个团伙的,无非是都在市场里摆摊,相互认识,偶尔也联合欺压一下良善。 他抬手一指,点破了对方的丹田,“邓临判,欺行霸市,废去修为!” 他虽然出手狠辣,却是又有一个站了出来,“我……我也是凑个热闹,上人饶命!” 冯君又是一掌拍死了此人,“佘载道……敢欺瞒于我,族诛!” 他酷烈的手段没有吓住人——这种杀戮在修仙界并不少见,但是精准的判断和毫不犹豫的出手,却是真的震慑住了大家:此人竟然如此地果决? 连杀了几人,废了几人之后,藏在人群里的人也没有了侥幸心理,大部分人还是主动走出来求死。 处理这些人,冯君并没有用了多长时间,清理完毕之后,他收起对方的飞舟,转头看向张采歆等人,面无表情地发话,“走,去跟我灭门。” 他们去的第一家,就是佘载道家,根本不需要别人的带路,他腾空而起,后面人驾着飞行法器跟着。 那坊市的刘上人见状,忙不迭地出声发话,“冯山主……坊市禁止飞行!” “我特么忍你很久了!”冯君一摆手,打出了山河印,直接将人砸到了地里。 刘上人原本没有激发防御符,不过他头上的高冠,却是一件中阶的防御法宝,这高冠只撑了不到一秒钟,就被打了一个稀烂,但是有这一秒钟,足够刘上人使用防御符了。 然而遗憾的是,他的防御符也只是出尘中阶的品级,山河印再次打破了防御符。 不过强弩之末,终究是力不能穿鲁缟,刘上人被打进了地里,地上镶嵌出一个大大的“人”形,但是他自己并没有受太重的伤。 他仰面朝天看着冯君,眼中是满满的惊讶,连喷了两口血之后,他不可置信地发话,“你……你竟然敢打我?”。 “打你算什么?”冯君丢了一根缚仙索出去,将对方牢牢地捆住,然后伸手在对方身上下了禁制,才冷笑一声发话,“我还敢杀你,不知道你信不信?” 刚才对方的行为,不是“不作为”三个字可以解释的,说“纵容”都是轻的,几乎可以说是“狼狈为奸”。 第一千九百七十一章 搬援兵 冯君将刘上人抓起来之后,冲到一座小院跟前,抬手一摆,“你们动手,我压阵。” 他不是不能出手,但是有点牛刀杀鸡的感觉,而且让洛华的成员见一见血也很有必要。 这小院不算小,差不多有半亩地,搁在华夏的二线城市里,妥妥的是土豪了。 不过在秋辰坊市,就不算什么了,只能说比住大杂院的人强一点,算是独门独户。 然而佘载道只不过是个炼气五层,能买下这么一个小院,可以说是“有本事”了。 院子里甚至还有一个简易版的聚灵阵,还有警戒阵,可惜没有防御阵。 高强在身上拍了一张金甲符,第一个冲了进去,嘎子紧随其后——男人当然要打头阵。 院子里住了二十多号人,其中有三个炼气初阶,一个老的两个小的。 女人们开始封锁院落,同时围攻对方的炼气期。 喻轻竹有点适应不了,她和古佳蕙选择了戒备。 厮杀刚起,外面就有两个炼气期修者冲了过来,是坊市的守卫,口中大声喊着,“坊市严禁厮杀,违令者死!” “滚!”一道强横的神识重重地击中了他俩,差点将两人击晕。 “出尘期!”炼气期修者忙不迭放出了信号,不过支援的出尘上人久久不见赶来。 等了两分多钟,院子里传来了一声声惨叫,厮杀声也弱了。 一个炼气期转身冲向一家服饰店,“我去打个电话,催一下。” 等一名出尘初阶终于赶来的时候,院子里的战斗已经接近了尾声,他忍不住大喊一声,“停手,否则死!” “白砾滩办事,”冯君背着双手,冷冷地看着对方,“你刚才说的话,有种再说一遍?” “是冯山主?”来的出尘初阶大骇,他是见过冯君的,甚至知道冯君被秋辰坊市征召过。 不过此一时彼一时,当时的冯君真的是人尽可欺,但是现在的冯山主,谁敢随便欺负? 他对冯君的关注不少,也相当奇怪这厮是什么样的奇遇,竟然短短时间就迈入了出尘期? 同时他也知道,冯君不止大闹过一个坊市,尤其是秋辰坊市,冯君可以公然当街杀人。 总而言之,他认出了对方,就不敢再威胁了,只能苦笑着一拱手,“冯山主,有事咱们可以慢慢商量,何必如此?” 冯君根本不回答他,只是冷哼一声,“既然认识我,还是退下吧,省得断送了自己!” 这位是真的不敢硬上,因为他太了解冯君了,甚至他帮着拦住了一个出尘中阶,“别闹,大人物的事儿,咱们搀乎不起。” 杀戮很快就结束了,小天师、嘎子和张采歆还是不够强硬,下不去手斩杀普通人,但是红姐和高强就足够冷血,见人就杀。 然而最冷血的,还是云布瑶,一个五六岁的男孩儿,和一个吃奶的婴儿,被她随手拍成了肉泥,然后若无其事地进去抄查房间。 古佳蕙忍不住一呲牙,“这里果然是……民风彪悍!” 冯君看她一眼,笑了一笑,“云布瑶很不错的,她这么做事出有因。” 果不其然,屠杀完这一家后,云布瑶第一个冲向了下一家。 坊市的金丹终于出现了,来到了第二个杀戮现场,降下了金丹气势,“住手!” 冯君抬头看他一眼,懒洋洋地发话,“真人莫要自误。” “好胆,”来的真人大怒,“你莫非是想死……呃,冯山主?” 冯君又白了他一眼,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人,于是面无表情地回答,“我在屠灭掳掠炉鼎者的家属,做不得吗?” “当然做得,”真人向后退去,轻咳一声,“将这里围住了,不得走脱一人。” 屠灭了三四家之后,天色已晚,冯君带着众人回返,却看到那金丹真人在不远处缩头缩脑,于是眉头一皱,“你什么意思,想监视我们?” “冯山主你这话怎么说的?”金丹真人虽然很畏惧对方,但是这话也实在太难听了,他皱着眉头发话,“你终究是在坊市里杀人了,我们过问一下,也是应有之意。” “那你等着,”冯君关住了院门,通过足迹来到了白砾滩。 白砾滩这边,曲涧磊找了冯君十来天,死活找不到人,正在筱萌真人的行在里抱怨呢,猛地就是一愣,“嗯?这家伙回来了?” 与此同时,岳真的眉头扬一扬,也看向了冯君的庄园。 孤月真人更是干脆,直接飘到冯君庄园的上空,轻笑一声,“冯山主终于舍得回来了吗?” 庄园里传出一声干笑,“大家还没休息呀?曲真人进来一下,还有……不胜真人不在?” “你找他……怕是要耽误大事,”素淼真人的声音在远处响起,“紫伊你去看一看。” 看到孔紫伊要进庄园,孤月真人出声了,“小紫伊你慢点,师伯来保护你!” 冯君见到来的三人,微微颔首,“好了,麻烦诸位帮我壮个胆。” 然后他就带着这三位来到了白砾滩,而这三位都没有表示出惊讶来。 曲涧磊和孔紫伊是早知道他有这神通,孤月真人虽然没有经历过,但也听说过——毕竟太清派里跟冯君熟惯的人很多。 冯君这一来一去,也就五分钟不到,张采歆等人见到院子里蓦地多出三人来,先是一愣,但是感觉到三人身上的强横气息,再没有一个人多说话了。 冯君又打开院门,冲着那不远处的金丹招一招手,“你来,我的帮手到了,敢进来吗?” 金丹对气息多敏感啊,瞬间就能感觉到,对方的院子里,起码出现了一个金丹气息,而且还是很高阶的那种。 所以他不进反退,一下退出去十来里地,“冯山主,我无意冒犯你的,你这又是何意?” “你们究竟做了点什么?”孤月真人的声音响了起来,声震四野,“要让冯山主连夜将我招来……吾乃孤月,秋辰坊市想大换血吗?” 这一嗓子真的不得了,孤月真人谁不知道啊?虽然他是八百岁出头的真人了,大家都觉得他凝婴无望,但是这数百年的威望,谁还能不了解? 那金丹真人祭起一张挪移符,嗖地就不见了人影——孤月都来了,还盘算啥呢? 冯君其实是没打算召唤他们来的,否则白天的时候就操作了——打架的时候不摇人,这时候摇人干什么,打扫战场吗? 不过冯君带他们来,还真的是为了打扫战场,打架的时候,他不会叫人,丢不起那人。 但是战斗结束之后,他发现收拾手尾太过麻烦,这就可以摇人了——反正不跌份儿。 听说孤月在此,周围的人四散而去——人的名儿树的影儿,虽然孤月真人最张扬的时候,也赶不上冯君的热度,但是人家张扬了数百年! 而冯君再牛,也就是这几年的光景,影响力真的不可同日而语,这个是不服不行。 事实也证明如此,孤月真人不但威名远扬,关键是还有大势力加成的效果。 没用多久,一名战修找上门来,说坊市想知道,冯君打算如何处理此事,同时表示说,那名金丹真人无意为辛风真人出头,本来就只是想维护一下坊市秩序,还望太清派明察。 孤月真人不耐烦地表示,说我是应冯山主邀请而来,有什么事情跟冯山主交待就是了,只要你们不犯浑,我懒得理会。 他是帮亲不帮理,不过冯君这次也确实是在理上——不管修仙界的人真实心态如何,肆意掳掠炉鼎是正治不正确。 孤月真人倒是有点好奇,对方想掳掠什么人,冯君直接推出去了云布瑶,“小云是我的记名弟子,先天纯金属性,曾经在关口等候了两年多时间。” “是这个小家伙?”孤月真人看一眼云布瑶,嘴角掠过一丝莫名的笑意,“先天纯金……确实不错,如果她有意剑修,可以引入我太清派,肯定比投入青罡划算。” 他是笑着说的,但是心里相当不以为然,先天纯金也就是那么回事,没有入籍也就算了,已然入籍修仙界,可能引得对方出手掳掠? 不过做人呢,没必要什么都了解清楚,孤月真人估计,冯君是跟辛风真人有什么仇怨,更有极大的可能是钓鱼扌丸法,然而,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冯君却是了解清楚了,对方似乎是冲着喻轻竹去的。 喻轻竹的容貌,哪怕在修仙界也是一等一的,本身就挺引人注目,最糟糕的是,她在买东西的时候,对方夸口说,什么东西都搞得到,她就问了一句“搞得到延寿丹吗”? 这个问题,就彻底暴露出她根脚浅薄,只要有点常识的人,就不会在这种自由市场里问延寿丹——这就像在七天便利店里问,你能搞得到航母吗? 关键她不是用抬杠的语气问的,而对方低头拨弄了什么,然后就开始翻脸,说你问过价钱的东西,先买了再说。 冯君在回溯的过程中,发现对方拨弄的,是一个类似于登仙鉴的法器,也就是说人家发现了喻轻竹的资质——玄阴体质。。 前文说过,玄阴体质比纯阴体质还要强,对相当一部分男修来说,是最佳的采补对象。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九百七十二章 冯屠夫 如果喻轻竹根脚深厚,对方也许会三思而行——起码不敢明目张胆地动手。 但是她的问题已经显出了她根脚浅薄,那对方直接悍然找茬,也是必然的了。 事实上冯君相信,辛风真人如果不是知道出现一名玄阴体质,估计都不可能亲自前来。 不过这种事,他心里清楚就好,没必要宣扬出去。 当天晚上,冯君诛杀了那两名出尘上人,辛风真人也被他用位面之力诛杀……没办法,他不想让人知道玄阴体质的事情,所以索性就灭口了, 第二天起来,孤月真人发现辛风真人已死,也忍不住咋舌,“冯山主你这出手……也够狠辣的,金丹初阶呢,给他下了禁制,让他当打手不好吗?” 冯君却是不以为然地回答,“掳人子弟充当炉鼎,如此丧尽天良的行为,当诛!” 对于这话,孤月真人没有太多感触,不过既然是正治正确,他也不会反驳。 倒是云布瑶很有些愤愤不平,她昨天杀得那么狠,并不仅仅是因为昆浩土著对生死看得比较淡,更是因为她本身就被这种恶行威胁过,真的是有切肤之痛。 所以她很认真地建议,“山主,我觉得对辛风真人那种恶棍,没必要讲什么诚信,最好还是族诛了他的家人比较好。” 冯君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不过先找坊市的人问一问,他们是如何管理的!” 坊市负责接待冯君的,是一名出尘中阶,他非常抱歉地表示,说这是我们管理不当造成的,管理方愿意对你的人做出补偿。 “这不是不当的问题,”冯君摇摇头,正色发话,“一个小木牌,摊在桌上没人管,翻过来就是‘询价者必买’的字样……你们的监督人员,居然会觉得合理,而没有任何的异议!” 他将那块小木牌放在桌上,厉声发问,“我也不说狼狈为奸什么的,没有证据的话我不会乱说……我只问你,就木牌上的这句话,它合理吗?” “不合理,”出尘中阶正色回答,其实他很清楚,这是宰外乡人的手法,平日里管理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昆浩位面,这算不得大错,不偏向本地人,难不成偏向外乡人? 不过对方既然有资格质问,他也不介意甩锅,“刘执事不是在你手上?可以找他要说法。” 冯君还没来得及说话,孔紫伊走了进来,“有人前来举报,说刘执事也掳掠过炉鼎!” 来举报的是一名女性炼气高阶,她也是东华国人,癸水体质,被修仙界的人看重,带了回来,然后在秋辰坊市安家。 后来她想知道,自己的弟弟有没有修炼体质,弄了一张测试符,特地去测了一下,发现弟弟是壬水体质,于是就想把他接引到修仙界。 为此,她特地托人跟刘执事打了招呼,然而就在通关的时候,正好有人过来检查,把她弟弟当做偷渡者直接带走了,从此再也没了消息。 很久以后,她才打听到,原来刘执事就私下截留炉鼎,转手卖出,所以她找他帮忙,那是彻底断送了弟弟的前途。 女人心里大恨,但是她做不了别的,甚至她的夫家都劝她,说没必要去得罪一个坊市执事——人家原本就是出尘上人,手里又握着权力,你折腾个什么? 这一次,她听说有人大闹坊市,为的就是掳掠炉鼎一事,不但擒下了大名鼎鼎的辛风真人,还拿下了姓刘的那厮。 她不太清楚冯山主的事迹,但是她知道战修们很佩服此人,而且他亲手拿下了辛风真人,再加上有太清派的真人也赶到了,所以她毅然决定前来告状。 冯君对刘上人本来就很不满意,只是觉得那厮最后没有跟人一起合伙攻击防御阵,还没有坏到不可救药的地步,哪曾想就听到了这样的消息? 不过他也不是特别意外,因为他第一次入关的时候,就听别人说起过,关卡上的人不是很规矩,还告诫他不要把云布瑶的资质传出去。 接待冯君的那位出尘中阶闻言,脸色顿时就是一变,“这不可能!” “这个很可能,”冯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就是从东华国进来的,这里面的猫腻,我相信你比我更懂,现在我要去捉拿刘执事家满门……希望你没有做过这种事。” 出尘中阶的脸色变得刷白,昨天现场的消息,已经传到了他的耳中,他非常清楚,冯君是说到做到的人,“我确实没有做过……只是没有阻止别人,这不算什么吧?” “此前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冯君一本正经地发话,“但是此后你还这样的话,我少不得要问你一个‘同坐’的罪名。” “好的,”这位点点头,但是沉吟一下,他又忍不住挣扎着说一句,“但是……那是凡俗界的人,是不能修炼的,想进修仙界,就要冒风险啊。” “我也是来自于凡俗界,”冯君没好气地看他一眼,“凡俗界来修仙界,确实该有章程,但是大不了你把人退回去,谁让你卖炉鼎了?” “是是是,冯山主教训得是,”这位不住地点头,心里却是在腹诽:你也来自于凡俗界?别逗了……修仙界都没有像你这么快提升修为的。 然后冯君就对秋辰坊市展开了轰轰烈烈的整顿。 他仿照诉苦大会,把刘执事拎出来,让大家勇于举报,别说,还真有几个人站出来了——刘执事既然做这种事情,肯定不是一次两次。 除了刘执事之外,还有一名执事也被揪了出来,关卡守卫也被查出来好几个。 到了第二天,很多守卫不告而逃,他们担心最终会查到自己。 但是也有守卫坚守岗位,冯君问了一问才知道,合着这笔黑钱,还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挣的,能挣钱的都是有本事的。 留下来的守卫,也早对这种事不满了,见冯君打听,马上一五一十地说出了详情,甚至还捅出了另一个金丹真人祈煜,说那位也做这种生意。 冯君在秋辰坊市整顿了三天,连坊市的元老会里,都有不少人受了牵连,最后不得不派了新的负责人前来,才让冯君掀起的血雨腥风逐渐平息下来。 冯君真的出手狠辣,刘执事和另一名执事都是被满门抄斩,绝大多数参与者的满门也被抄斩,虽然在修仙界,族诛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但是像他这么疯狂的也很少。 所以冯山主又得了一个外号——冯屠夫! 然而,虽然他下手狠辣,但是正治正确。 很多人对他保护凡俗百姓不以为然,却不能说他做错了,所以来的人从他手里接过案子之后,表示说我们一定会严查,孤月真人已经催你回白砾滩了,你不要让他等久了。 冯君则是表示,我可以离开,不过要是让我知道,秋辰坊市再有人做这种事的话,到时候我肯定会扩大打击面积。 来的人有点想哭:你都满门抄斩了,这还不叫扩大打击面? 当然不算,冯君理直气壮地回答:他们都是贩卖炉鼎者的受益人,既然你受益了,追究责任的时候,自然也少不了一份。 然而就这都不算完,冯君离开的时候表示,白砾滩悬赏那些逃走了的家伙,依然是“杀一人救一人”,大家可以去白砾滩领取奖励。 而且他不是从传送阵离开,而是驾驶了飞舟,直奔辛风真人的老巢而去。 辛风真人行踪成谜,被铸剑峰重创之后,连家都搬了,没有人知道家族搬到哪里去了。 不过这事难不住冯君,他驾驶着飞舟,直奔六十万里之外的一个小村子。 小村子有七八百人,对外称复姓慕容,但事实上,辛风真人姓穆。 村子里的人已经知道,辛风真人已死,虽然哭天抢地地表示要报仇,但是谁也知道,凭着族里三名出尘上人,报仇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低调地苟才是正理。 当然,他们也没防着冯君找过来,首先能不能找到就是一说,其次则是,冯君当着大家的面表态说,说是会放过真人的家属。 事实证明,他们还是太轻信人了,冯君带着人悄悄赶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强行打破了村子的防御,冲进去就杀。 孤月真人自矜身份没有动手,只是在外面防守,不让人逃跑,孔紫伊和曲涧磊却是跟着冯君杀了进去,第一时间干掉了三名出尘期,然后配合着云布瑶等人杀人。 没错,这次云布瑶也跟来了,因为冯君在秋辰坊市大杀特杀,他一旦离开,很难说她会不会受到报复,而且别人也都知道了,她是先天纯金体质。 单独的报复也许不太划算,再弄一个纯金体质的炉鼎,就比较诱人了。 所以冯君决定带她离开,而秋辰坊市的小院,就只能等云台陈家的兄弟俩回来再看守了。 云布瑶出手是真的狠,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就连居中接应的孔紫伊都忍不住说一句,“你这个弟子……好重的杀气!” “金属性的体质,杀气重一点不是坏事,”冯君随口回答,“不过这孩子,我也得放在身边教育了,只知道杀戮的话,容易影响心性。” 第一千九百七十三章 意外收获 穆家的村子被半夜偷袭,没有过多久,大家就已经知道,偷袭者是谁了,于是口中不住地大骂,说冯君卑鄙无耻不讲信用,更有人大声诅咒,说这场因果会让他道途受阻。 不过只要有谁敢这么诅咒,云布瑶就会疯狂地杀过去,连自身的安危都不顾了。 当然,有曲涧磊、冯君和孔紫伊居中接应,她也受不了多重的伤。 孔紫伊在接应的的同事,居然有心情发问,“冯山主,你不介意这种因果?” “呵呵,”冯君不以为意地笑一笑,很随意地回答,“所谓天道因果,半是天意半在人道,在我眼中,凡俗界的人也是人,杀人偿命不应该吗?受益者同坐不对吗?” “那么对我而言……又能有什么了不得的因果?” 虽然周边是一片厮杀声,但是他的声音依旧很清晰。 这种诛心之言,听到穆家人耳中,有些人甚至连反抗的力气都小了几分。 等到大多数穆家人非死即伤,再也无力反抗之时,云布瑶行走在黑暗中,开始挨个补刀。 其他人则是开始到处搜索,看藏宝室在哪里。 冯君见他们找了好半天,都不得其所,忍不住抬手指一个方向,“那里有人,应该是牢房,你们先把人放出来,注意安全。” 那里还真是一个牢房,里面囚禁着三十多人,除了两名犯错的穆家子弟,其他的竟然都是炉鼎的备用人选,实在令人吃惊。 这其中没有修炼过的有十七人,全是来自于凡俗界,修炼过的是十五人,七人来自于凡俗界,入了修仙界后不久被人抓了过来,还有八人就是修仙界土著! 居然有四分之一是修仙界土著!这简直太令人震撼了。 不过大家再了解一下,发现辛风真人的胆子也没有那么大,这八个人里,有五个是属于“约定的炉鼎”,也就是说他们的用途本来就确定了。 按道理来说,约定的炉鼎不该是这种待遇,他们可以享受各种优待,专心地修炼就是,这五人之所以被关起来——是因为他们不想做炉鼎! 也就是说,其实刚才被灭杀的穆家人里,可能就存在一些打算“履约”的炉鼎。 其余三人,有一个是从阴煞派里逃出来的弟子,是水行金的体质,按道理更合适太清派,但是阴煞派不想便宜了太清,就给他功法练着。 结果这位还是知道了自己的发展方向,果断地选择了逃跑,结果被辛风真人抓住了,觉得此人注定要死了,不如当个后备的炉鼎。 只有两人是真的本地土著,还被辛风真人抓来,所以说穆家对修仙界,还是比较敬畏。 简而言之,这三十二名炉鼎,足以证明穆家的行事有多么恶毒了,更别说还有人作证说,每年穆家都要送出去二三十个炉鼎。 喻轻竹可以说是洛华里最排斥杀戮的成员,见到这一幕都忍不住一咬牙,“该杀!” 不过好消息也有,那就是这三十二个人——尤其是十七名来自凡俗界的,以及五名“打算违约”的炉鼎,一个个都是令人垂涎的体质。 张采歆立刻就动心了,在冯君耳边低声嘀咕,“咱们可以招收一些进来。” “这事儿回头再说吧,”冯君也很心动,但是显然目前不是说这事的时候,“你们再仔细找一找,穆家的藏宝室在哪里。” 就在这时,孤月真人表态了,“好了冯山主,你推演一下不就有了?” 他也知道,冯山主是在磨练手下人,但是一帮子小炼气,你回头磨练他们成不成? 冯君笑一笑,终于指示大家,两个藏宝室在哪里。 一般差不多的家族,藏宝室都是分成两个,一个是公中的大库,一个是只有少数人才知道的秘库。 这一次在穆家庄的收获,也相当不错,辛风真人还真的攒下不少东西,其他的不说,秘库里居然有延寿丹五颗! 不过曲涧磊表示,做这种生意的人,手上的延寿丹应该比较多,他以前为赤凤派做各种脏活,对这种灰色产业了解很多,也清楚其中的很多逻辑。 需要炉鼎的修者,很多都是岁数快到了,破镜的希望却很渺茫,他们会千方百计地搜集延寿丹之类的东西,手上的类似物品不会太缺。 这时候万一有合适的炉鼎出现,是该选择延寿苟活,还是选择最后一搏? 所以拿延寿丹换取合适的炉鼎,是很正常的选择,而那些使用了炉鼎还没有破镜的修者,想要多活两年,也会高价购买延寿丹。 所以对辛风真人来说,延寿丹更类似于一种货币——起码是比灵石更硬的硬通货。 五颗延寿丹,冯君肯定得给帮忙的人意思一下。 孤月真人毫不客气地收了一颗,他表示自己用不到,但是用来提携小辈挺合适。 孔紫伊也收了一颗,她表示自己还没吃过这东西,收起来有备无患。 曲涧磊却是拒绝了,他表示自己吃过的延寿宝物不止一种,所以……留给有需要的人吧。 接下来,大家也没有再停顿,冯君将云布瑶和炉鼎们装进了灵兽袋,好风景也掣出镇魂塔收人,到最后就是冯君带着四个人,通过足迹回到了白砾滩。 回到白砾滩之后,孔紫伊和孤月真人就告辞了,曲涧磊则是自动地隐匿到了前院。 冯君放出了洛华的人和云布瑶,一边的米芸姗先惊叫一声,“布瑶你来了?想死我了!” 她俩在一边叽叽喳喳,洛华的一干人相互看一看,张采歆出声发话,“天都亮了,先休息吧……轻竹你跟我来。” “等一下,”冯君出声了,他摸出一颗延寿丹,又摸出一颗果子,“轻竹,这一次事情是你引发的,收获该有你一份……你是要延寿丹,还是长青果?” 这一次事件的起源,喻轻竹那个“有没有延寿丹”的问题,其实很不合适,不过他也没办法怪她,初来乍到不懂情况,冒失了点而已——关键是孝心不该被指责。 所以他索性完成她的心愿,那颗长青果,也是在穆家村的收获。 “咦?”张采歆先忍不住了,“这一次的事情,是因为……轻竹?” “不是因为我?”云布瑶也吃惊了,“不是要拿我做炉……看上我的体质吗?” 她虽然年纪小,相貌也普通,但是杀人杀得太狠,谁都不敢小看她,沉默一阵,高强出声回答,“老大说因为谁,那就是因为谁。” 就在这时,外面进来一人,正是聂赤凤,“你可算回来了……又多了几个人?” 她随便扫了一眼,就注意到了喻轻竹——没办法,她之所以能成为冯君的女神,容貌方面的优势,真的是无人能抵挡。 聂赤凤注意到了这个陌生的美女,不过下一刻,她的眉头一皱,“玄阴体质?” “哇哦……”云布瑶听得倒吸一口凉气,她自己是先天纯金,都要东躲西藏,所以非常明白什么体质最引人觊觎,“玄阴体质的话,难怪惹出这么大动静。” 洛华的人闻言,齐齐不做声了,很多人并不知道玄阴体质有多强,但是老大一直说,喻轻竹的体质不能外泄,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不过张采歆主管洛华的所有典册,对体质优劣有所了解,她狐疑地看向冯君,“玄阴?” 冯君却是不满地看一眼聂赤凤,“麻烦你嘴上有个把门的成不?” 聂赤凤是年少斩赤龙的主儿,虽然修炼了坎离秘法之后,一颗心全放在了冯君身上,但终究是性格火爆,闻言她眉头一皱,恼怒地发话,“这里全都是你的人……我不能说?” “你能说,”冯君也是有点无奈,“你随便说,不要出去说就好。” “我才懒得出去嚼谷,”聂赤凤习惯性地怼了他一句,然后眼睛一亮,“长青果?” 要知道,她是已经过了五百岁的出尘上人,按道理已经该挂了,只不过她有奇遇,比延寿丹还强的奇遇,延寿宝物她也见识得多了,一眼能认出来,实在不稀奇。 喻轻竹行事稳重,没有去咨询她,反而是看向冯君,“多谢老大了,以后我会报答你的……你建议我选哪一种呢?” “延寿丹三十年,长青果十到十五年,”冯君沉声发话,“我建议你选长青果,要选对的,不能选贵的。” 喻老那身子骨,吃得了延寿丹,但是效果嘛……那真的不好说,大补是毒药。 他起初不给喻轻竹延寿丹,也有这方面的原因——担心喻老受不住。 “十到十五年,”喻轻竹嘴里轻声嘀咕,手上却不慢,直接一抬手,就收起了长青果,“我听老大的……不能再多延长一些了吗?” “延寿可不止是延寿,是逆天之举,”冯君苦笑一声发话,“如果有别的选择,我会不帮你吗?你家老爷子的情况……相信你比我清楚。” 喻轻竹没有纠结这个,而是侧头看一眼聂赤凤,很认真的发问,“敢问这位上人,你是怎么判断出我的体质的呢?” 第一千九百七十四章 传统观念 喻轻竹心里真的很好奇,要知道,她在来昆浩位面之前,自己都不知道自家什么体质。 结果来了这边可好,先是被赤凤派弟子认出了“玄阴体质”,随后又因为自己的体质,引来了外面的觊觎,甚至还引来了血腥厮杀。 一时间,她真的有点相信冯君的话了——自家的体质真的不合适被别人了解。 但是这个时候,有人再度点出了她的玄阴体质,她就有点受不了啦——你怎么知道的? 聂赤凤的表情也有点怪异,“你本是坤修,我赤凤派也是坤修,赤凤走的是坤修阳刚,你是坤修玄阴……这种气息的冲突,感觉起来不是很容易的吗?” “原来是赤凤派的上人,”喻轻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愧是坤修门派,我在止戈山,赤凤的炼气道友都能认出我的体质,看来真的有生克气息呀。” “哪有什么生克气息,”聂赤凤随意地笑一笑,“殊途同归罢了,不过玄阴体质在赤凤修炼,可以事半功倍,再好不过了,你想入赤凤的话,我可以做你的引导人。” 引导人……喻轻竹微微愣了一下,她来昆浩这些日子,不光是逛街去了,也了解了不少本位面的知识,比如说四派五台什么的,当然知道赤凤派这四大派之一,是什么样的存在。 不过她真不知道引导人算怎么回事,更不知道贸然拒绝是否妥当,所以只能看冯君一眼,微笑着回答,“这件事情,上人您跟我的老大说吧。” 冯君却是直接摇头拒绝,“你可拉倒吧,玄阴体质进了赤凤派,是纯粹的九死一生。” 他很清楚赤凤派的功法,喻轻竹不是不能修炼,但是真的太极端了,危险比较大,想一想就知道,坤修门派走了阳刚的路子,再让玄阴体质的坤修去修炼,一不小心就会爆体而亡。 关键是就算喻轻竹闯过了那些危险,成就也未必会有多高,修炼的途中始终会有危险相伴,玄阴体质会像导火索一样,始终有成为引燃物的隐患。 相较而言,不要去接触赤凤派,才能更好地发挥玄阴体质的长处。 聂赤凤眨巴一下眼睛,很认真地发话,“并不是你想的那样,玄阴体质能很好地解决阴阳既济的问题的话,前程不可限量,元婴可期……一旦入了元婴,会有更好的功法选择。” 冯君很干脆地摇头,“那是你站在赤凤弟子的角度上说的,在我看来,阴煞的功法都要比赤凤更合适玄阴体质,如果她一定要入四大派的话,我认为太清派才最为合适。” 聂赤凤叹一口气,不再说话。 其实赤凤一直在尝试至阴体质的修炼,以突破本派的桎梏,甚至可以跟阴煞抢夺类似的苗子,眼下有个玄阴体质,真的是很有点拐走的冲动。 不过既然是冯君的人,聂赤凤也就点到为止,为这点事惹得他不高兴,那就太划不来了。 “对了,有这么回事,”冯君将辛风真人做的事情说了一遍。 然后他表示,自己把那些备用炉鼎都带过来了,“这个事情,还请赤凤向外宣布一下,里面还有些不错的苗子,贵派也可以择优收录一些。” 然而,聂赤凤的反应出乎了他的意料,“宣扬是可以的,但是收录的话就未必了,我们收纳门人,并不是唯资质论,心性和根脚也很重要,他们既然入过牢狱,就可能影响心性。” 说到底,还是四大派的傲慢,资质好就怎么了?我们不止看资质。 这也从侧面说明,聂赤凤想要引导喻轻竹入赤凤派,也是有相当的诚意。 然而这诚意也看是对谁而言,以冯君对赤凤派的重要性,他需要在意这个吗? 很快地,三十二人就被放了出来,米芸姗将他们都安置在了前院的侍从房间里。 十七名来自于凡俗界的少男少女年纪都不大,最大的也不过十七岁,年纪最小的甚至没有超过十三岁。 他们才从牢房里出来,都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虽然从灵气浓度上判断,他们能确定自己还在修仙界,但是修仙界对凡俗人实在太不友好了。 另外十五个有修为在身的人,多少要好一点,他们能很直观地感受到,此间的主人对他们没有太大的恶意——不但没有封闭修为,甚至可以随意走动。 冯君找到了梅九山,希望他能帮忙管理这些人,并且希望从中选出几个可靠的,纳入自家的体系,庄园可以培养他们成长。 梅九山的态度很明确,他推荐那十七名没有修为的,这些人来自于凡俗界,渴望改变自身的命运,庄园收留下他们,为他们入了籍,铁铁的就是自家人了。 至于说其他人,那就不好说了,尤其是那五个本来已经是炉鼎,却要反抗、要偷跑的,梅九山认为这五人不可以信赖。 在他看来,身为炉鼎就该有炉鼎的觉悟——要不你当初就别答应,或者说别借用资源来修炼,现在已经修炼了,又想着毁约,这算怎么档子事儿? 冯君的心里,其实还真的想收下这五个人,因为他们都修炼得差不多了,不像那十七个人,得脚踏实地地从蜕凡期开始修炼,而且他认为,有反抗精神并不是什么坏事。 在他看来,修者就应该有自己的想法,哪怕招到自己门下,也应该能独立思考,我这个山主对他们不好的话,他们也可以选择离开。 所以他笑一笑,“你这是典型的上位者思维,身为炉鼎者,大多是身不由己,你当想不想成为炉鼎,是他们说了算的吗?说了现在死,不说以后死。” “也未必会死,”梅九山随口回答,“有些炉鼎反而会因祸得福。” 冯君知道他说得没错,就像地球界的人贩子,拐卖儿童之后,有些儿童的生活条件,比在原来贫困的家还好很多,但是因为这种情况的存在,人贩子就不该杀吗? 所以他摇摇头,“你说的只是个别现象,很多炉鼎被采补之后,是很惨的。” “我承认你说得没错,”梅九山点点头,“我也知道他们很惨,我之所以不建议你接纳他们,只是因为这些人背叛过一次……有一次就能有第二次,终究是存在隐患。” 顿了一顿之后,他继续发话,“冯山主,我注意到,你的手下多是貌美坤修,最安全可靠的成员,还是得自己生,你生出孩子来,那些凡人基本上也能修炼出一些修为……” “然后,让他们伴随你的孩子成长,最后……家族就可以成型了。” 冯君的嘴角抽动一下,“你这建议还真是……老成持重!” 梅九山却是正色回答,“我的建议不是最好的,但绝对是最稳妥的,打造一个金丹家族,根基是相当重要的,我希望冯山主你慎重考虑……你即将抱丹了。” 冯君摸一摸额头,哭笑不得地回答,“你帮我想的……太多了。” 这一次,他深切地感受到了,地球界和昆浩位面,也存在巨大的文化差异。 于是他不得不表示,“算了,相关的方案我来拿,你帮我管理好就行了。” 原本他是不想亲自处理这种小事的,但是现在看来,他不出面还不行。 他还是进入庄园,跟自己的人商量了一遍,问她们谁愿意做这方面的管理。 米芸姗第一个表态了,她现在也才是炼气一层,但是她跟地球界的来人不一样,没想着自己要先争取练到出尘期,才会分心管理一些具体事务。 这还是因为昆浩位面比较强调等级制度,她身为凡俗界中人,能够修炼是来自冯君的恩准,她不会认为什么东西都是自己应得的,也就是说,她对修炼有敬畏之心。 如果她能做出杰出的贡献,冯君会给出相应的奖励,到时候再去冲击出尘期,一旦成功,就可以走上比较高的地位——这才是她的修炼路线图。 跟她相比,地球界的这些人,有着比较根深蒂固的平等观念,也没有在对比中感受到,修炼是多么难得的事情。 她申请管理之后,云布瑶也马上申请参与,此前她在秋辰坊市,实在太无聊了,而且这些人里,不少备用炉鼎来自于凡俗界,这很容易让她生出同病相怜的感觉。 还是得靠昆浩位面的人吗?冯君的心里,有点说不出的感觉。 终于,喻轻竹出声了,“我也希望能参与一下管理。” “那就算上我一个吧,”张采歆见她出声,自己也马上表态。 然后大家商量一下,大致做出了决定,其中有两个原则。 第一是这三十二个人,有自由离开的权力,其次是他们想留下来,要接受洛华的约束。 张采歆带着三女出去,向那些人宣布了决定。 那十七个凡俗人,有九个选择留下来,剩下八个在修仙界有点小关系,他们希望洛华能帮忙通知相关人,目下他们留在白砾滩,通过劳作获得食宿。。 五个“背约”的炉鼎,有两人希望留下来,另外三人道谢之后,就直接离开了。 总而言之,三十二个人里,有十五个人愿意留下来。 第一千九百七十五章 吓坏了 最终留在白砾滩的人,达到了二十一个人,多出来的六个人,是他们通知了自家的关系之后,关系反而投奔了过来——能跟冯山主混,还离开做什么? 所以冯君空荡荡的庄园,人数开始增加了,很多事情也不用事必躬亲。 那十五个凡俗人,暂时还不能开始修炼,张采歆告知他们,你们有三个月的试用期,试用期一过,有功法的就可以白天干活晚上修炼。 至于说那些没有功法的,或者想从庄园这里得到对路功法的人,需要再免费劳作三个月。 一年之后,白砾滩会为他们办理入籍。 张采歆安排了这些人之后,潜心修炼,事实上她原本都不想冒头的,实在是喻轻竹要接手这件事,她才不得不出面,否则的话,庄园二号人物的面子何在? 倒是喻轻竹对这个位面的很多运作很好奇,修炼之余,也会跟前院接触一二。 大家按部就班地修炼,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就是三个月过去了,没谁有像样的突破,而试用期到了的凡俗人们,一致选择了暂时不修炼,继续劳作。 又过几天,米芸姗终于突破了,成为了炼气二层,没过几天,云布瑶晋阶炼气四层。 这一下,张采歆有点紧张了,她是妥妥的洛华二号人物,但是在昆浩,她也不想输。 然而紧接着,更强大的竞争者出现了,颜雨汐终于把时捷岛建设得七七八八,前来找冯君商议,那个岛该怎么运作。 红姐再次表示,她想去那个岛经营,不过这一次,是张采歆拦住了她,说你去了时捷岛的话,我们再回洛华的时候,不方便带你回去。 对此,红姐表现得相当光棍,说那就你们自己回,当初我创业的时候,遇到的麻烦也不少,可不也都闯了过去? 张采歆想了想,最终还是悄声说一句,“前有颜雨汐,后有喻轻竹,中间还有孔紫伊之流……你敢炼气期独自去时捷岛,那是你有胆量,不过妹子这儿的事,你就真的不管了?” 红姐仔细想了想,最终是一声长叹,“哎,这都叫什么事!” 又过了半个月,有人来白砾滩求见,却是冯君在秋辰坊市听说过的人物——祈煜真人。 祈煜真人也是做炉鼎生意的,辛风真人被杀的消息传到他的耳中,他被吓了一大跳,尤其是冯君在秋辰坊市一通猛杀,直杀得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有消息说,他的名字也入了冯君之耳,只不过还没有上悬赏榜单。 祈煜真人吓得连忙收缩业务,只盼着能熬过这一阵,结果不成想,他接到了辛风真人家族惨被灭门的消息。 要说起来,祈煜和辛风是竞争的关系,两人在秋辰坊市都有势力,只不过凡俗界炉鼎那么多,犯不着争抢,两股势力还能共存。 前一阵祈煜的业务范围转移,秋辰坊市逐渐被辛风掌控。 事实上,祈煜对秋辰也很熟悉,尤其他很清楚,某个院子的实际拥有人,就是白砾滩的冯君,那脸有刀疤的瘸子女孩儿,更是绝对不能招惹的。 只不过这种消息,他自己清楚就好了,不可能去告知辛风。 所以这一次冯君在郊区的行事经过,他也听到了详情,知道冯君虽然出手有点卑劣,但也答应了要放过辛风的家人。 可现在居然有人告诉他说,冯君居然屠灭了辛风全家? 祈煜有点不相信这个消息,因为辛风的家族在哪里,连他都不知道——当然,辛风也不知道祈煜的家族在哪里。 也就是说,别看他们辩解的时候,总是强调自己无辜,但是事实上,他们心里也清楚,自己做的是天怒人怨的事情,当然不可能把家族地址泄露出去。 不过再一打听,这消息由不得他不信,因为传出消息的,就是辛风的一个孙子——事发当天,他带着商队在外面交易,很侥幸地躲过了一劫。 此人也很滑头,担心被别人抓住送给冯君,传出消息之后他就溜了,但是把村子的地址留下了,欢迎大家前去查证。 这个消息,让祈煜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因为他很确定,冯君并不是一个喜欢滥杀的人,而且做事一般也比较讲究。 是什么让冯君改变了行事风格呢?很显然,“贩卖炉鼎”这种事,在冯君眼中不是可有可无的罪过,甚至可以说,他对此深恶痛绝! 事实上,祈煜并不奇怪冯君会有这种态度,修仙界里痛恨炉鼎买卖的,也绝对不止冯君一个,尤其是有些深受其害的人家,拼个两败俱伤都在所不惜,就更别说穷追猛打了。 祈煜并没有兴趣了解,冯君是为了什么原因,才会如此痛恨贩卖炉鼎的人,他要考虑的是——自己的名字已经传进了冯君的耳中。 虽然冯君并没有开始悬赏,但是等到人家悬赏的时候……还来得及吗? 所以他果断地中止了所有的炉鼎业务,并且还托人在白砾滩了解,那些被救出的炉鼎,都是怎么处理的。 冯君的处理方式,出乎了大多数人的认知——梅九山那种认知才是主流,而且那些“背叛”的炉鼎,走了一些,留下了一些,却没有谁被强迫履行原有的义务。 梅九山不太明白冯君这么做的逻辑,但是祈煜就是做这一行的,他非常明确地读出了冯君的初衷:这是一个对炉鼎行业不满的“道德人”! 好吧,昆浩位面没有道德人这个说法,但就是那么个意思。 尤其可怕的是,冯君为了支持自己心中的道德,甚至不介意“很不道德”地出尔反尔! 祈煜又观察了一个多月,发现冯君确实不是在做样子,而他自己并不确定,将来的某一天,自己会不会被白砾滩悬赏,所以他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主动上门道歉! 反正姿态是有了,认打认罚,这种情况下,冯君如果还要杀人,那就真的违背本位面更大的道德了——毕竟他不是辛风,并没有得罪冯山主的人。 而且白砾滩上,也不止冯君一股势力,三大派就不说了,还有天心台、天通、松柏峰之类的,这些势力里,使用过炉鼎的也不止三五个人。 冯君还真的记得这个祈煜,不过就像祈煜想的那样,对方没有冒犯到他的人,他暂时也无心去找麻烦,先老老实实抱丹才是正道。 等他抱丹成功,有大把时间去找祈煜的麻烦,或者说……如果哪天不小心撞到祈煜的人作恶,他再狠杀一遍也不迟。 听说对方找上了门来,他忍不住好奇地发问,“这是谁帮传话的?” 冯君现在是好几派的重点保护对象,一般人想求见他,话都不容易递进来。 米芸姗弱弱地回答,“是天通的洪上人。” 洪上人是天通总部的客卿,出尘中阶修为,跟皇甫家交好,目前在白砾滩,算是天通来人中修为最高的人,虽然不主事,但是冯君很认他。 “哼,”冯君冷哼一声,想起了某些让他不爽的事情,“觉得自己面子够大啊……算了,让他带人过来吧。” 祈煜真人的卖相,比辛风真人强多了,辛风是仙风道骨的老道长的模样,但是祈煜长得一表人才,恍若浊世翩翩佳公子,一眼看上去,就带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见面之后,祈煜真人就送上了一颗延寿丹,延寿六十年的那种,如果用灵石去买的话,起码价值三四十万灵——当然,首先你得有购买的资格。 用曲涧磊的话说,做炉鼎买卖的人,并不缺这种东西,但他能拿出这么一颗来做见面礼,也算诚意十足了。 不过冯君没有着急收取,只是斜睥了一眼,然后慢吞吞地表示,“这么重的见面礼……为什么?” 祈煜真人是真懂得进退,他根本没有真人的架子,抬手一拱笑眯眯地发话,“听说冯山主在悬赏贩卖炉鼎者,我此前也是做这一行的,现在打算收手不做了,还望山主高抬贵手。” “不做就好,”冯君点点头,他已经很了解本地修者对于炉鼎的态度了,虽然是禁止的,但是很多人相对比较麻木,眼下对方找上门道歉,诚意也有了,他没道理揪着不放。 差不多就是弱化版的拐卖儿童,想到这里,冯君也有点无奈——我在地球界有打拐小院,来了这里继续打拐,要不要这么凑巧啊? 反正对方的态度端正,他也就愿意原谅——不管个人喜好如何,他必须尊重当地的道德标准,“我一向认为,凡俗界的人也有生存的权力,不该被视作蝼蚁。” 他强调一点,“如果你只做修仙界的炉鼎生意,不去为难凡人的话,我无意干涉你。” 修仙界用炉鼎修炼,自有其章法,通常不会做得太绝,要不传出去不好听——说句更难听的,冯君跟很多女性又又修了,他的目标固然是帮助对方,但是自身也有提升。 像他采摘钟丽菁的采摘,受益的可不仅是小钟,这何尝又不是一种广义上的“炉鼎”? 但是修者采补凡俗界的炉鼎,那真的是没有下限,“只要你以往没有太多凡俗界的因果,我真的不会计较……延寿丹你拿回去,以后不要再做就是。” (中旬了,谁又看出月票了吗?) 第一千九百七十六章 留下来 祈煜想了想,觉得还是实话实说的好,所以他苦笑一声,“这个赚钱,就是要找凡俗界,我以往凡俗界的因果很多,能翻篇吗?” 冯君听得就是一愣,祈煜说得很婉转,但是婉转的背后,是浓浓的血腥味儿。 做凡俗界的买卖利润高,这是必然的,可来自凡俗界的炉鼎没人做主,下场通常会很可悲。 沉默一阵,他点点头,“你为利益着想,我也不好说你什么,能收手就好……不过这只是我不追究你责任了,其他人找你麻烦,那不关我的事。” 祈煜闻言就是一愣,“我都收手了,谁还能找我麻烦?不会是、不会是……” 他没有说完,但是只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想说的是——不会是你委托其他人来找茬吧? 冯君无奈地一翻白眼,“你想多了,前面你留下那么多因果,苦主找上门,那不正常?” 祈煜想一想,确实是这个理,于是点点头,毫不在意地表示,“别的苦主,感觉还应付得过来,我也不怕,就是怕冯山主你不理解。” 他真不怕别的苦主,世俗界的苦主,能不能把状告进来还是两说呢,哪怕想办法走通门路,修仙界随便站出一个出尘上人,基本也就镇住场面了,而他是真人。 他在意的是修仙界里有人找茬,像冯君这种才最让他头大——别看是出尘九层,却是真人都惹不起的存在,幸亏冯君已经表示翻片儿了。 然而非常遗憾的是,冯君一本正经地发话,“我肯定不理解呀,凡俗界的炉鼎……十个里面能活下五个来吗?” “五个……差不多,”祈煜真人对此还是有一定把握的,只不过他还是实话实说,“但是就算活下来,人也废了,基本上没啥前途。” 不过下一刻,他就是一怔,“冯山主,别人找后账,这事儿你不会接吧?” “找到我,我肯定接,”冯君点起一根烟来,慢吞吞地发话,“为什么不接?你们做得天怒人怨的,我要是不接,好像怕了你祈真人似的。” “你为什么要接?”祈煜真人听得就是一哆嗦,他现在是真怕了冯君,“咱们都已经说好,翻篇儿了……你亲口答应的。” 冯君无奈地摇摇头,“你说你以后不做了,所以我不会再盯着你不放,这叫翻片儿,对吧?你以前做的那些事儿,还没了结呢……我跟你翻片儿了,你回头欺负他们去?” “这哪里可能?”祈煜真人不住地摇头,“我都要金盆洗手了。” 冯君只抽烟,也不回答他的话。 但是祈煜真人见状,忍不住又问一句,“以前的事儿找到你,你真的要接?” “当然,”冯君毫不犹豫地回答,“说不定还会灭你满门。” “你这……”祈煜真人差点被呛住,换个出尘期敢跟他这么说话的话,再大的背景,他也要奉陪着玩一玩,但是对上冯君,他还真没底气——这位自己就是背景,可以生擒真人。 关键是这位真的会灭人满门,绝对的杀人不眨眼。 他想了半天,才说了一句,“冯山主,我可是主动上门求谅解,诚意……满满的。” “诚意顶用的话,要警察做什么?”冯君随口回答一句,才又解释,“你积攒的因果,不要还的吗?我能保证以后不再计较,但是保证不了以前……还是说你以前懂不懂做人吧。” 祈煜真人想了一想,索性直接发问,“你说我怎么做,你才能放过我吧?” 你能来道歉,我就没想为难你呀,冯君也是有点无语了,但是别人找上门来要我做主,我也不能不理会不是? 说到底,还是要拼一拼人品,你要是脸黑的话,那也不能怪我手黑是不是? 他想了想之后,索性发话,“那你在白砾滩给我看门吧,我可以放你一马。” 他真的是随口一说,也没想着对方能真的答应——甚至恼羞成怒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可就算恼羞成怒又怎么样?他也不怕啊,与其让你叽叽歪歪地缠着,不如直接做一场,索性把你打死了,也就没有任何的后顾之忧了——如果能再抄查出几颗延寿丹来,就更好了。 所以他是存了翻脸的准备的,这祈煜是金丹三层,比辛风的金丹二层强一点,但也就是那么回事,现在白砾滩的周边,有多少个金丹? 当然,冯君不可能随便使用别人家的金丹,那是要欠人情的——哪怕对方嘴上不说。 如果可以随便借用金丹的话,他就不会在秋辰坊市硬杠辛风真人了,甚至还使用了一次定身术的符宝——借来的力量终究是假的,你自己强大,才能获得别人的尊敬。 所以他可以请孤月真人去收尾——因为他不具备相应的影响力,但是战斗的话……他宁愿自己来。 简而言之,他不介意借一些势,但是他相信,对方囿于环境不敢翻脸,只可能心怀怨念离开——大不了等准备充足的时候,再回来报复。 不过他依旧不在意,只要你敢走,我就敢埋!正好给了我杀你的借口。 说到底,还是对方的作为不符合他的认知,如果乖乖离开也就罢了,还非要让自己提条件,真当是吃定我了吗?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祈煜真人并没有生气,他扬一扬眉头,居然开始沉吟了起来,似乎是在认真地斟酌此事。 过了一阵,他才沉声发问,“若是我托庇到白砾滩门下,是否还能继续做炉鼎生意?” “托庇?”冯君闻言也是相当地意外,不过他很快就抓住了重点,“如果正当的炉鼎生意,那自是无妨,不过你为什么一定要做这种偏门生意呢?” 祈煜苦笑一声回答,“若是能做正经生意,谁愿意做这歪门邪道?而且这门生意我也做熟了,其实正经做的话,这生意并不算邪恶。” “随便你吧,”冯君对此也是有点无奈,“不过你真想做正经生意的话,我手上也不少。” “有正经生意,那当然最好了,”祈煜的脸上泛起一丝笑意,不过顿了一顿之后,他又小心翼翼地说一句,“那我的炉鼎生意还能继续做吧……主要是能维系一些关系。” 冯君听得忍不住翻一个白眼——你到底有多么想当人贩子? 祈煜看出了他的不以为然,不得不再次辩解,“冯山主,这种生意我不做,照样有人做,我来做的话,起码还能规矩一点,你说呢?” 冯君摆一摆手,有气无力地发话,“那随便你吧,不过你既然还要做那个生意,就不要驻扎在白砾滩里了,相邻的地方你找块地就好。” 祈煜点点头离开,没过几天,他的人手就到了,竟然有五名出尘期,还有两百多个炼气期,在距离白砾滩三百多里的地方,买下了一块方圆万余里的荒地,也开始修建庄园。 这一天,管红袖觉得自己状态圆满了,要回赤凤冲击抱丹了,特地进入庄园,邀请冯君前去观礼——因为她知道他也即将冲击抱丹,感受自己抱丹过程的气息,会对他有所帮助。 冯君却是摇头谢绝了,他笑着表示,“正是因为我要抱丹了,担心影响心性,真不敢前去……你成功了,我会有压力;你失败了,会带给我恐惧。” 可是管红袖又哪里是那么好糊弄的?她侧头想一想,笑着发问,“不敢前往?” 赤凤从没有断了把冯君请回本部的心思,以前也许有强请的打算,现在倒是不可能强请了,但是他进了赤凤,可以软禁起来不是? 好吧,软禁也有点过分了,但是赤凤是坤修门派,派里别的不多,就是漂亮的坤修多,要知道,温柔乡是英雄冢,真要遇上对的人,赤凤什么都不做,冯君都可能乖乖留下来。 冯君听她这么说,忍不住也笑了起来,“确实是有点顾虑,关键是你抱丹的时候,还要有荣勋鼓在旁,我也实在不合适旁观。” “哎,”管红袖郁闷地叹口气,“你不在旁边,我抱丹真的是没什么信心,所以我才会想请你去旁观……” 下一刻,她的眼睛一亮,“要不,我在你这里抱丹吧?正好也能得到你的指点。” 冯君点点头,说实话,他现在的推演水平,比以前又强出不少,“我当然欢迎,但是存在两个问题,第一,赤凤派允许吗?第二,还能再请来一趟荣勋鼓吗?” 其实他觉得第一个问题才最关键,堂堂的赤凤荣勋,现在有抱丹的机会了,居然是选择了派外之地,赤凤不要面子的吗? “这两个条件都可以商量,”管红袖转身向外走去,“我现在就给派里打招呼。” 赤凤派的反应也很快,第二天一大早,夏霓裳来见冯君,想知道如果管红袖在白砾滩冲击金丹,成功的概率能提高多少。 这个问题,冯君还真的不好回答,他思考一下表示,提高三个百分点,他还是有信心的。 “那行,管红袖就在这里抱丹!”夏霓裳非常干脆地表态,“少不得还要麻烦冯山主。” 第一千九百七十七章 异曲同工 事实上赤凤派的意思是:只要能提高概率,不管是多少,就让管红袖在白砾滩冲击抱丹。 如果是换个地方,赤凤真的会考虑本派面子的问题,但是冯君这里……赤凤还用得着考虑面子嘛?多少弟子轮流前来推演呢。 而且冯君的推演,也确实靠谱,那么,既然能提高抱丹的几率,还用得着再考虑吗? 五天之后,白鸾陪着师父和赤鸾来了,她们不但带来了荣勋鼓,还带来了一座便携式的金丹洞府——这是专门为冲击金丹的人准备的, 金丹洞府就安放在赤凤派的别院里,这其实是个另类的聚灵阵和防御阵,可以直接锁定地脉,通过抽取地气而更好地吸引灵气。 洞府放在别院里,劫雷可能会对别院造成损伤,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如果把洞府放在别院之外,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太合适的地脉,就可能影响抱丹的成功率。 反正只要管红袖能渡劫成功,哪怕整个别院都毁了,那又算多大点事? 赤凤派开始着手准备,这动静马上就惊动了太清和青罡两派——赤凤在这里原本就有曲涧磊、筱萌和夏霓裳三个金丹了,现在又来一个金丹不说,还来了赤凤九鸾中的两鸾? 其中的赤鸾,更是赤凤派的后备执掌。 而且赤凤别院上空的灵气扰动,也瞒不过有心人。 青罡的岳青没有在意,但是太清的孤月主动找了过来,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夏霓裳也不瞒他,就说我派荣勋管红袖已经有了抱丹的感应,紧急向派里求援,派里决定让她就地冲击金丹,以免来去途中出现意外。 孤月真人对管红袖还是比较了解的,起码知道她曾经是冯君的保镖,麻真人埋伏冯君的时候,她也曾舍命相救,身受重伤不说,差点就彻底放弃求生念头。 不过冯君出手,治好了她的伤不说,还为她推演出了调理手段,就说是有望冲击抱丹——这话真不是随便传的,要不然她都四百六十多岁的人了,大手笔买那么多毒物做什么? 到后来,她更是跟岳青的徒弟频频接触,而大家都知道,董千钧的修为停滞不前,正是因为身体中毒了。 所以孤月真人认为,管红袖选择在白砾滩冲击金丹,肯定跟冯君有不小的关系。 于是他表示说,既然是尝试抱丹,那金丹洞府放在赤凤别院,破坏力就有点大了,不如再选择一处合适的地脉——正好太清在白砾滩又温养出了一条地脉。 太清的地脉之术,真的冠绝四派,白砾滩是冯君的地盘,不过冯君的庄园和太清别院的地脉,都是太清提升起来的,他们想再温养一条地脉,跟冯君打个招呼就行了。 这条地脉并不在别院内,其实也是太清弟子的练手之作,但是接驳金丹洞府足够了。 不过夏霓裳拒绝了这个建议,她认为管红袖身为赤凤荣勋,当然就应该受到派里最严格的保护和照顾,至于说别院损毁,那算多大点事? 她这个态度,孤月也没有办法,只能悻悻而返。 金丹洞府接驳上了地脉,但是想要磨合到最合适的程度,还要七八天时间。 管红袖也开始了最后的调整期。 聂赤凤见到这一幕,心情相当复杂,有点羡慕有点嫉妒还有点焦虑,她忍不住跟冯君嘀咕一句,“咱们也差不多了吧?” 冯君也终于开始正视这个问题了,他的冷却时间差不多也只剩下半个月了,确实该考虑双方的配合与功法的推演,于是他低声发问,“我需要做一些推演,你能保密吗?” “当然,”聂赤凤毫不犹豫地回答,她做事一向干脆果决,“只要不对造成赤凤伤害,我可以立誓保证,绝不泄密。” 她觉得自己说得已经很有诚意了,不成想冯君笑着点点头,“那你立誓吧。” 还真的立誓?聂赤凤有点愕然,不过她终究是爽快之人,毫不犹豫地发了一个誓。 “很好,”冯君点点头,“晚上你来找我。” “晚上?”聂赤凤眨巴一下眼睛,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脸上掠过了一丝红晕。 不过紧接着,她若无其事地点点头,“好的。” 等她离开之后,一直没什么反应的大佬放出一段意识来,“你这是要带她去你那里?” “没错,”冯君点点头,“有些东西我需要推演一下。” 大佬沉吟一阵之后发问,“不能在昆浩推演吗?” “不能,”冯君摇摇头,很干脆地回答。 其实他在说谎,差不多所有的东西,他都可以在任何一个位面推演,不过他是想用时间差异,将自己的冷却期彻底消耗掉,同时推演一下,一旦抱丹,自己是否还能容于那片天地。 他觉得自己有大概率能待在地球,看看土灵就知道——它能行,我就不行? 不过大抵来说,这还是一种猜测,非常有验证的必要。 反正推演自身,是必须使用那木偶的,冯君只有两次使用机会,必须要珍惜,所以他才会考虑把聂赤凤也带过去。 当天晚上,聂赤凤悄悄地赶到,冯君掣出了灵兽袋,“我得把你装进去。” 聂赤凤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脸色忍不住一变,“冯山主,我已经发过誓了。” 冯君脸一沉,不耐烦地发话,“那替魂人偶还有没有?还有的话,你就不用进灵兽袋。” 他的意思是,你如果还有替魂人偶供我推演,那你不去也行。 但是聂赤凤直接就曲解了他的意思:你是说我不进灵兽袋的话,有生命危险? 替魂人偶原本就是替死用的。 不过她这么理解,其实也没有毛病,不进灵兽袋真会死人,只不过,替魂人偶都不好使。 聂赤凤只是觉得,进灵兽袋是一种侮辱,现在既然知道进灵兽袋是保护自己,她就很干脆地点头,“好吧,我确实是没有第二个替魂人偶了。” 冯君将她收进灵兽袋,其他人也被好风景收进了镇魂塔里——连喻轻竹都不例外。 下一刻,他带着好风景回到了地球上,放出了庄园的人,自己则是带着灵兽袋,直接转移到了阿尔卑斯山。 他在山里放出了一栋小行在,一边聚集灵气,一边为《混元吞天功法》做最后的推演,这一推演,就十来天过去了。 到最后,他一共推演出七万一千六百四十二个版本来,差别其实都不是很大,但是排列组合一下,就出现了这么多版本。 这么多版本筛选一下,合适他修炼的只有一个,不过在此之前,他还要再回洛华一趟,看那边有什么要处理的事情没有。 要处理的事情还真有,原油、铁矿之类的又该供货了,而同一时刻,无数通讯设备和二手工业设备被拉进了文化小镇。 值得一提的是,国企终于向刘梦隆低头了,想要便宜卖出手上的积压设备——因为所有有类似设备的工厂,相关设备全部被上级封存。 上级的要求只有一个:如果你们想要把这些东西当做废品卖掉,必须、也只能找刘梦隆! 这个要求太霸道了,给人一种浓浓的、有幕后交易的既视感。 不过事实上……本来就有幕后交易的好不好?洛华可是捐出了电力版聚灵阵和忠诚度测试阵的,冯君倒是没有提任何要求,但是这种事情还需要他提出来吗? 也有人不信邪,不想按照卖废品的价格卖出去,结果这话说出去没几天,就有审核部门前来查账了,紧接着又是税务部门来了…… 刘梦隆得到消息之后,第一个反应就是告知洛华——都便宜成废铁了,收不收? 洛华目前负责这块的是钟丽菁,她倒是没有恃宠而骄,而是老老实实地去请示张采歆,洛华第二人表示,老大现在有点忙,等他回来再说吧。 张采歆其实也没有弄权的兴趣,对她来说,修炼比什么都重要,所以小钟知道先来请示她,她就可以满足了,做不做决定,那是小问题。 冯君回来之后,处理的就是这些事情,具体到刘梦隆这件事,他随便一想就能明白其中逻辑,知道这是官方示好,所以对刘梦隆表示,你在废品的价格上,加价百分之二十。 这加价百分之二十,不是要当冤大头,而是感谢卖家起码保护好了设备——花了心思的人,就应该得到更多。 当然,也只有百分之二十,再多都没有了,这个情冯君不领白不领,谁跟钱有仇? 至于那些保护得不好的设备,就直接当废品收购了。 处理这些事,冯君又用了两天时间,其间多次回了昆浩位面搬运原油和铁矿,不过别人也没有问,聂赤凤和张采歆等人去了那里。 搞定了洛华这些事,冯君再次回到了阿尔卑斯山,这一次他放出了聂赤凤。 聂赤凤身在灵兽袋里,对时间的流逝并没有感知,不过她还是隐约能感受到,自己在灵兽袋里待了不短时间,她有点不满地表示,“这是过了多久……咦,这里是绝灵之地?” 果不其然,她第一时间就感觉出,此处的灵气有异。 第一千九百七十八章 人偶二次 冯君听到聂赤凤的话,忍不住翻个白眼,“什么绝灵之地,行在里没有灵气吗?” 但是聂赤凤也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她不以为然地回答,“那只是行在里面,你看行在外面什么样子,这已经是绝灵之地了好不好?” “随便你说吧,”冯君也懒得跟她较真,“吃点东西,调整一下,我就要推演了。” 聂赤凤还真的比较喜欢美食,虽然以她的修为,基本可以断了饮食。 她抓出一大批零食,有滋有味地吃起来,还冲冯君让一让,不过被冯君拒绝了。 她吃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才一拍肚子,“嗯,舒坦……这里的人不少,可是没有修炼的,你还说不是绝灵之地?” 合着她吃东西的时候也没闲着,放出了神识四处观察,而阿尔卑斯山里的探险者真的不少,她很是观察到一些。 “在这里,我有两个灵石矿,”冯君也懒得多解释,“拿出替魂人偶吧。” 聂赤凤眨巴一下眼睛,倒是拿出了替魂人偶,但是她还真的好奇,绝灵之地怎么可能有灵石矿?她眨巴一下眼睛,“你的意思是说,这里是末法世界?” 冯君将替魂人偶摆在桌上,摸出了手机,“好了,不用再问了,我推演一下。” 聂赤凤也没再说什么,盯着冯君,看他怎么推演。 他的推演真的很简单,划拉两下手机,然后收起来,接着又拿出一部手机来,继续划拉两下,再收起来,然后……又拿出一部手机。 其实冯君也不想这么做,但是没办法,他要匹配七万多种功法,数量实在太庞大了,他自己倒是不累,但是特别地费电。 替魂人偶使用一次,时间是半个小时左右,这一次的大部分时间,冯君都是用在了换手机上,换了足足一百多部手机,才匹配出了最合适他的功法。 然后他模拟一下,自己金丹之后的情况,果不其然,并不会被地球位面排斥。 最后才是他和聂赤凤抱丹的成功率,然后他惊讶地发现,聂赤凤抱丹的概率又增加了,居然增加到了百分之七十九。 他还没来得及仔细分析,替魂人偶的使用时间就到了,他就只剩下一次使用机会了。 冯君心里忍不住暗道一声“侥幸”,终于还是在时间许可范围内,做完了所有的匹配。 如果混元吞天功法的排列组合再多出几万种,他将不得不使用最后一次机会。 现在的情况就太完美了,他抬起头,笑着发话,“恭喜,七成九的抱丹机会。” “七成九?”聂赤凤眨巴一下眼睛,忍不住叫了起来,“那不是说,我一定会抱丹?” “咳咳,”冯君忍不住干咳两声,“那个啥,我不想打击你……但是失败的风险客观存在。” “这个又不是很准,”聂赤凤不以为意地回答,冲着冯君嫣然一笑,“这个世界有点古怪,等回到昆浩,可以再推演一次,我觉得成功率会更高……反正人偶还有一次机会,对吧?” 冯君顿时就怔住了,半天才叹一口气,“我好不容易省出一次机会来,还说可以用在别的地方,你就这么替我安排了?” “冯山主,这替魂人偶是我的,”聂赤凤眨巴一下眼睛,一本正经地发话,“推演费用我给你了……好几张破禁符呢。” “拜托,帐不是你这么算的,”冯君也急了,“我还陪你修炼坎离秘法呢。” 聂赤凤的眼珠转一转,很肯定地表示,“那是你占我便宜,我不计较已经不错了!” “你可拉倒吧,”冯君气得笑了,“就你这种‘对,要不起’的主儿,说我占你便宜?明明是你馋我的身子好不好?” 聂赤凤眨巴一下眼睛,好奇地发问,“什么叫‘对,要不起’?” “懒得理你,”冯君一摆手,也不做解释,“多少人想让我陪他们修炼呢,我答应了吗?” “好吧,你长得俊,”聂赤凤随口敷衍一句,也不跟他较真,她纠结的是另一个问题,“什么叫‘对,要不起’?” “那啥……我不要你的替魂人偶了成不?”冯君也不好意思再多说了,这种梗,懂的就懂了,可以看成是开玩笑,但他要是解释,那就有耍流氓的嫌疑,“好了,准备进灵兽袋。” “这就要走?”聂赤凤有点意外,“我还没在这世界游玩过,带我去看看你的灵石矿?” 不管怎么说,她能辨识出这里是不同的世界,可见还是有点眼光的。 “你的心倒是大,”冯君斜睥她一眼,冷冷地发话,“管红袖都要抱丹了,你只想着闲逛……她比你早抱丹,看来还真不是意外。” 聂赤凤的脸色顿时就是一变,她最听不得的就是这种话——管红袖比她小几十岁呢,她可也是要面子的,“她只是冲击金丹,不是已经抱丹……好了,灵兽袋呢?” 冯君将她装起来,然后收起了行在,再回洛华,带着大家回到了昆浩位面。 这次回昆浩,惯例不在白砾滩,而是到了天星坊市,晃了两天才回去的——说到底是为了消磨时间差,类似情况,以后不会专门解释了。 冯君回去之后,才放出了聂赤凤,而聂赤凤真的没感觉到任何的变化——身在灵兽袋里,对时间的感知程度,真的差了很多。 他们回来的第二天,管红袖就找了过来,说是金丹洞府已经稳定了,我也稳定了,啥时候能开始冲击金丹呢? 冯君推演了一下,很认真地告诉她,“十天以后进洞府吧。” 其实涉及抱丹,早几天进洞府晚几天进洞府,那都是无所谓的,有人为了冲击抱丹,能闭关十年,几天时间算什么? 不过话说回来,闭关闭那么久的,基本上都是……没太多选择了。 有的人前面没路了,不知道该怎么走了,就想通过闭关冲出一条路。 有的人前方就是悬崖了,那就只能闭死关,玩命一搏了。 一般来说,冲击金丹,半年之内,都可以算是非常理智的行为——我觉得该冲击金丹了,冲击一下,然后水到渠成。 当然,最快冲击金丹的记录,就是一天,那是九百年前太清派的绝尘上人,真的是一骑绝尘,聊天聊着,就说了一句,“你们先聊,我去抱个丹。” 当天劫云就起了,五天之后,绝尘上人成为了绝尘真人。 但是半年之后,绝尘真人被青罡长老诛杀在燃烧荒漠——青罡和太清的仇真的大了。 反正冯君认为,如果十天之后管红袖入金丹洞府,会比较快地冲击抱丹。 管红袖还真的信他,在第十天的头上,直接进了金丹洞府。 现在的白砾滩有一说一,基本上所有的人都知道,赤凤有个荣勋要在这里冲击金丹了,虽然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才能抱丹成功,但是……总要关心一下的吧? 孤月真人当然也是热心的围观群众之一,更是想凑近一点围观,但是此刻的赤凤别院有四个金丹,撇开夏霓裳不提,白鸾的师父也很厉害的好不好? 曲涧磊和筱萌,什么都不用说,那就更是一对狗男女了。 所以,孤月真人不可能观察到太多的东西,他能注意到的,也就是冯君——果不其然,冯君是真的进了赤凤的别院。 其实说实话,冯君是真的不想进这个别院,他老老实实地在自己家待着,也能观察个大概出来,但是架不住管红袖苦苦相求,他真的有点不好拒绝。 抱丹确实是个漫长的过程,冯君每天都要去赤凤别院待上个把小时,然后回庄园修炼,为自己抱丹做最后的打磨,同时还要帮聂赤凤调理状态。 每隔上七八天,他还要帮人集中推演一遍,时不时为天通商盟提供些通讯器材,日子过得别提有多充实了。 一转眼,两个多月过去了,这一天,赤凤别院的金丹洞府,猛地有气息波动了起来。 是要迈出最后一步了吗?冯君正在庄园里调理心性,见状马上站起身,身子一晃就出了庄园,来到了赤凤别院的门口。 赤凤弟子们的修炼已经停了下来,接着全部撤出了别院,住进了冯君庄园的前院,只有三名金丹稳坐三个角,为管红袖护法,而唯一能居中策应的金丹,就是夏霓裳。 气息波动持续了一天一夜,越来越激烈,冯君感受了一下,又推演一番,沉声发话,“可以开始了!” 其实此刻的管红袖,根本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如果连这种骚扰都隔绝不了,还说什么抱丹?那纯粹是奔着送命去的! 不过冥冥之中,她却是感受到了那份肯定,于是她果断开始提升吸收灵气的速度,虽然是缓慢,但却是异常坚决、势不可挡! 金丹洞府里的气势,在一点一点地提升,三天之后,提升到了一个相当惊人的程度。 不过接下来的两天,气势不再提升,而是逐步稳定着,这就是要发起最后的冲击了。 然而又过三天,还是不见任何的变化,夏霓裳有点急了,找到了冯君,“可能遇到了瓶颈,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第一千九百七十九章 干涉结丹 夏霓裳帮人护法抱丹,不是一次两次了,经验极其丰富,发现管红袖的状态不太对。 当然,这个不太对只是相对而言,不同的修者抱丹的过程都不一样,有些人锐意进取,有些人沉稳平缓,合适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如果没有冯君在的话,夏霓裳能做的就是等待,并且希望这是管红袖独特的抱丹经历,但是既然有冯君在,她当然希望得到更多的建议。 冯君在此前,时不时就推演一下,基本上看不出什么变化,到了后来,他也觉得自己是关心则乱,索性彻底放下来,不再去推演。 其实他要求自己不去推演,也需要相当的克制力,毕竟这是他第一次见人冲击金丹,是非常宝贵的经历,不推演的时候,他心里感觉痒痒的,就像是有百爪挠心。 不过这种克制的过程,可以认为是道心的磨练,意识到这一点,他迅速调整好了心态,彻底放松了下来。 这时夏霓裳前来找他推演,他也不拒绝,直接抵近到距离洞府两里地左右,摸出了手机。 推演的结果,确实不是很乐观,管红袖有比较大的概率卡住了,当然,凭她的努力,这个小坎不算什么,但是把精力消耗在不该浪费的地方,会严重地影响后续的发展。 冯君感受到了这种严重性,他苦笑一声,“这种持续确实是不正常的,有负面影响。” 夏霓裳原本就有这样的猜测,听到冯君如此肯定,她越发地急了,“能帮一帮她吗?” 冯君无奈地白了她一眼,“她在金丹洞府里,你觉得我能影响到她?” “你可以的,”夏霓裳非常肯定地表示,“据我观察,你能对她的气机造成一定影响。” 她指的是冯君喊了一嗓子之后,管红袖的气势果然开始提升。 冯君摇摇头,无奈地回答,“那只是一种默契,暗合天道而已,不算是能影响到她。” 夏霓裳当然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但是她也很清楚,“暗合天道”的那一声,给管红袖省了一点精力——别小看这一点精力,一点一点的精力加起来,结丹概率会有极大提升。 同理,一点一点的精力浪费下去,抱丹就会变得遥遥无期。 但是目前,她确实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看着冯君哀求,“冯山主,麻烦你想一想办法,红袖一直都很相信你,我相信你不会让她失望的。” 冯君听得就笑,“你对我,不是一般地有信心啊……会不会坏了赤凤的规矩?” 夏霓裳其实也是有点病急乱投医了,不过听到他最后一句话,先是一愣,然后大喜过望,“你果然没有让红袖失望……坏规矩?不存在的!不信你看他们三个!” 冯君的神识稍微感知一下,就知道那三位金丹都在齐齐摇头,面带笑容。 曲涧磊更是通过意念直接表态,“夏霓裳是太上,她答应了的事情,绝对没有问题,再说了,孙荣勋也蛮拼的,能帮就帮一把吧。” “好吧,”冯君也没有继续推辞,而是点点头,转身离开。 不多时,他将庄园里二十一个炉鼎带了过来——确切地说,是曾经可能成为炉鼎的囚犯。 这些人并不知道冯君带他们来做什么,但是也没人敢问。 倒是夏霓裳饶有兴趣地发问,“原来你都计划好了的?” “我并不确定计划是不是有用,”冯君摸出了手机,随口回答,“但是总要准备一些可能的解决方案,对吧?” 划拉了两下手机之后,他抬起头来,“诸位,我有个任务想交给你们,完成任务的人,可以得到更好的修炼资源,不知道谁有兴趣?”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时候,一名炼气八层的男子很干脆地发问,“什么性质的任务?如果是炉鼎性质的,我拒绝!” 他原本就是一名“反叛”的炉鼎,虽然选择留在了白砾滩,但是他对自身的“炉鼎”属性非常痛恨,也痛恨把他当炉鼎的行径。 冯君沉吟一下回答,“这么说吧,跟炉鼎的性质有点相像,但两者并不是相同的。” “我拒纟……”炼气八层说到一半,被另一个人拽了一把,那是一个炼气九层,“我觉得你应该听一听冯山主的答案。” “答案也很简单,”冯君抬手一指前方,“我一个朋友正在抱丹,你们应该听说这件事了,目前她遇到一个小坎儿,需要有生克的气机牵引……也就是说,你们就近修炼就可以。” “咝,这样也行?”夏霓裳闻言,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眼中异芒连闪,“这种匪夷所思的点子,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她没有听人说过类似的方案,但是以她对修炼的了解,一听这方案就知道有门。 果不其然,其他三名金丹也是齐齐点头,有些东西就像窗户纸一样,没想到是没想到,一旦被人点破,真的也很简单。 炼气八层的男子听到这话,脸色稍微好了一点,想一想之后,哭笑不得地点点头,“还真的是跟炉鼎……有点关系呀。” 其实还是炉鼎的那套原理,不过只起一个引子的作用,这让他们心里的抗拒少了很多。 炼气九层左右看一看,试探着发问,“就在这里修炼吗?” “我可以布置聚灵阵,”冯君随口回答,手指又在手机上点点戳戳,仿佛还在推演一般,“我现在想知道的是:谁不想接这个任务?” “我!”炼气八层的男子举起手来,一脸歉意地回答,“抱歉了山主,现在我的心里,非常排斥这种任务……当时我选择留下的时候,也跟您提过这个要求。” 冯君点点头,“好吧,我并不怪你,因为你确实提过……还有谁要退出吗?” 炼气九层犹豫一下发问,“我有个问题,也许有点冒昧……能私下问吗?” 冯君本来想点头,忽然看到那十五个平凡人眼中有点惶恐,所以回答道,“当众问好了,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炼气九层没有犹豫,仿佛生恐他反悔一样,快速发问,“那位上人是要冲击金丹的,金丹会有雷劫,我们在这里修炼的话,会不会被波及?或者说……涉及金丹因果?” 其他人闻言,全都愣住了,干涉渡劫,那是真的会被波及的。 冯君闻言笑了起来,“你想多了,她距离渡劫还有段距离,你们能勾动她的气息,就可以收功离开了,你要记住,有外人干涉渡劫,受影响最大的是渡劫者……我会那么做吗?” “好吧,那我没有问题了,”炼气九层后退一步,这个问题,其实是他替大家问的。 不过又有人出声了,这是一个蜕凡七层,“山主,我们这么弱小,真的可以吗?” “只是引子而已,牵一发而动全身,”冯君很随意地回答,然后四下看一眼,“还有谁有问题?” 大家齐齐表示没问题了,而且也再没人退出。 “很好,”冯君笑着点点头,然后指了指三个人,“你、你、你……你们三个留下做任务。” 其他人闻言愣住了,“只有三个人合适做任务?” “没错,”冯君笑眯眯地点点头,“我只是想看一下,大家对类似的任务会不会抗拒,既然不抗拒,那留下该留的人就可以了。” 那名蜕凡七层疑惑地发问,“为什么是我们三个?我们都是土属性呀。” 他刚才敢发问,主要就是估摸,自己的土属性估计帮不上忙,结果倒好,点了三个全是土属性,而且那俩都是凡人,自己虽然仅仅是蜕凡期,居然是修为最高的。 一旁的木属性修者也忍不住出声,“冯山主,木能生火……是不是木属性更合适一些?” 冯君笑一笑,斜睥一眼身边的夏霓裳——要不你来解释一下? 这点道理,当然难不住金丹九层,夏霓裳也不想让冯君看低,于是沉声回答,“木能生火这个说法没错,但是火能生土……这是彼岸效应,你们不懂也正常。” 别人还想再问,她却是一摆手,冷冷地发话,“没事的就下去吧。” 冯君随手拿出一个聚灵阵盘来,往地上一放,这只是一个炼气中阶的聚灵阵,白砾滩的灵气原本就不差,激活不到十分钟,内里的灵气就相当充盈了。 那两名土属性的凡人,都是纯土体质——毕竟是用来做炉鼎的,体质肯定是优中选优。 他们来到白砾滩五个多月了,再有半个月就能获得修炼功法,不过现在显然是可以提前了。 冯君摸出两块黑曜石,里面有神识可以读取的功法。 他才要递给那二人,夏霓裳在一边出声了,“冯山主且慢,这种彼岸气息引动,应该最好是晋阶的气息吧?” “是的,”冯君点点头,其实在抱丹者周边修炼,是非常作死的行为,不但会因为抱丹者的气息影响自己,也会给对方造成可能的困扰——一如现在他要做的,是影响管红袖。 所以控制好气息的强弱非常重要,除了冯君,大约也没谁敢这么操作了。 夏霓裳没有问他有没有把握,这时候她只能选择相信他,“也就是说,最稳妥的气息,其实是这两个凡人蜕凡……对吧?”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九百八十章 不知其所以然 “没错,”冯君点点头,他并不意外夏霓裳能想到这些。 事实上,如果她想不明白这一点,他才会感到失望,“气息越微弱越好。” “那好说,”夏霓裳的手腕一翻,亮出了两颗丸药,“这是开悟丹……送给他俩了。” 开悟丹是非常了不得的丸药,可以助人快速从凡人进入蜕凡。 事实上,类似的丸药都有很大的副作用,想一想就知道,一入蜕凡从此脱俗,这一步如果走得不扎实,以后的修炼根本是在沙滩上建城堡。 一般只有资质平凡、死活进不了蜕凡的人,才会吃类似的丸药,而在这种情况下,炼气高阶就是终生的奋斗目标了。 不过依旧有大家族子弟愿意吃这种丸药,反正已经不行了,炼气期也比凡人强一点不是? 类似丸药副作用大,服用的人不多,价格却还极其昂贵。 夏霓裳拿出的开悟丹,在类似丸药里,算是档次极高的了,蜕凡之后可以通过精心调养,将不是特别稳固的根基扎牢。 而且资质越好的人,回补根基越方便。 随便想一想就可以知道,资质好的人迈入蜕凡通常会很轻松,轻松就代表不够扎实,但是因为资质足够好,在以后的修炼中,慢慢夯实基础就够了。 比如说张采歆的修炼速度很快,如果不知道她的资质的话,搁给谁都会觉得她根基未必牢靠,但是知道她的体质之后,大家就会觉得很正常。 所以这开悟丹,其实也鸡肋得很,资质好的人服用之后隐患不大,但是没必要服用,资质不好的倒是可以服用,消除后患却是很有点难度。 夏霓裳现在拿出这丸药,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希望这两人尽快迈入蜕凡,因为现在的管红袖,真的是拖不起,她早一刻突破这道坎儿,抱丹的成功率就要提高一些。 冯君也有点意外,夏霓裳居然有这样的丸药,于是递给那两名普通人,简单解释一下。 这两位并没有怀疑他的话,而且一致表示——以我们有资格当炉鼎的体质,哪里会在意那些小小的副作用? 夏霓裳不忘补充一句,只要我师妹能抱丹成功,你们想补充一下根基,真的不要太轻松。 这开悟丹还真了不得,两人服食下去之后,盘腿打坐行功,不到一个小时,那名男性的凡人就迈入了蜕凡期。 那名蜕凡七层见状,赶忙中止了修炼,起身退让。 夏霓裳的注意力不在他身上,而是全神贯注地感知着金丹洞府的气势变化——果不其然,那一直极为稳当的气势,出现了非常细微的波动。 这一刻,她心里对冯君实在是太佩服了,扭头才要发话,却见冯君已经拎起了另一个凡人,抽身暴退,嘴里轻声发话,“先离开,这里只留他一个就行了。” 夏霓裳看一眼正在稳固境界的这位,决定还是选择相信冯君,于是也向后退去。 正经是那三位金丹一直收束着气息,并不打紧。 退远之后,夏霓裳才出声问一句,“这个不需要蜕凡吗?那么一点气息就够了?” “引子就是引子,有一点就够了,”冯君笑着回答,“我让他俩一起修炼,也是希望其中有人能尽快蜕凡……哎呀,这家伙也快了,我去把他放在聚灵阵里。” 当他将人安顿好,再次回来的时候,管红袖的气势波动已经相当明显了,冯君赶忙上前,将正在稳固蜕凡的那位裹起,抽身而去。 仿佛是个信号一般,此人才被裹走,管红袖的气势猛地爆发出来,有若实质一般,将周边的树木都吹得不住地抖动着。 冯君将人放进聚灵阵,忍不住暗暗咋舌,还好撤得快,要不这位没准真会沾上金丹因果! 不过这位也非常了得,虽然是吃了开悟丹快速蜕凡的,稳固境界的时候又被人打断,但是重新进入聚灵阵之后,气息只紊乱了十来分钟,就开始继续稳固境界。 要不说能被当成炉鼎呢?这体质也是在太妖孽了。 而此刻的管红袖,气势还在不住地攀升着,竟然带给人极为凶厉的感觉。 岳青也已经赶了过来,他虽然一向我行我素,但是这种增长见识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错过的,见状他的眉头微微一皱,“这还……真是抱丹有望了?” 听得出来,他开始的时候不是很看好管红袖抱丹,但是显然,事态的发展出乎了他的意料。 夏霓裳却是不满意地看他一眼——因为岳青要避嫌,所以距离这里还有十里地,但是这点距离,怎么能瞒得过她的感知?“怎么,我赤凤荣勋不能抱丹吗?” 岳青白了她一眼,没有理会——跟坤修有什么道理可讲? 孤月真人和素淼真人也在关注这里,孤月闻言笑着发话,“赤凤荣勋当然能抱丹,不过以孙荣勋的气血和寿数,能到现在这个状态,还是很出乎大家意料的。” 夏霓裳微微颔首,“红袖能走到这一步,还是多亏了冯山主……他的推演能力之精妙,简直闻所未闻!” “没错,”孤月真人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我也没有想过,炉鼎还能这样使用。” 冯君使用炉鼎牵引气机,并不是一个很难懂的操作,别说金丹,就连出尘期修者,也一眼都能看得明白,但是看得明白,并不代表学得会。 颜雨汐的感叹足以说明这一切,此刻的她正在跟赤鸾聊天,“我相信这种解决方案,前人肯定有过探讨,但是没人做得到,属于异想天开,所以后来就没有这种说法了。” “我觉得也是这样,”赤鸾点点头,“方案很好,但是不现实……除了冯山主,我估计没有谁能切实操作,别的不说,我现在都不明白,为什么要选土属性而不是木属性。” 土属性是彼岸理论,木属性是相生理论,这些她都能理解,但是为什么选彼岸而不是选相生,这就不是她能理解的了。 她说完这一句,岳青却是闷声闷气地回答,“如果能弄得懂,你就是冯山主了!” 孤月却是冷冷地看他一眼,“说得你好像能弄得懂似的。” “我没说我懂,”岳青随口回答,“你金丹九层都不懂,我才八层。” 孤月真人的眉头一扬,“姓岳的你找事是吧,要不咱俩来一场生死战?” 岳青深深地看他一眼,很不以为然地回答,“何必呢,你又打不过我。” “无非是想要生死战之后,想让素淼真人杀我灭口,不过她能不能杀得了我还是两说,在场的还有天通、天心台和松柏峰,你觉得这消息瞒得住吗?” 孤月真人为之语塞,原因很简单——他是真的想干掉岳青,目的也确实是为了灭口。 这一次管红袖的抱丹经过——虽然还没有抱丹成功,但是已经展示出了一种新的思路,那就是外部可以对冲击金丹者施加微弱的影响。 严格来说,这不是施加影响,而是微弱的引导——外部环境会影响抱丹,这一点大家早就知道了,否则也不会安排护法,可正面意义上的引导,实在闻所未闻。 有传言说,出窍期的大能,可以影响冲击金丹的修者,但是那种影响,也不是潜移默化的引导,而是像当头棒喝一般,干涉修者的结丹过程。 能干涉肯定比不能干涉强,但是相较强行的干涉,润物细无声的引导才是王道。 孤月真人此前就琢磨过,为啥赤凤来的荣勋特别多,是不是冯君可以帮着推演结丹手段? 现在看来,冯君不但能推演结丹的手段,更是还能引导人结丹,这能力实在是太逆天了,孤月就像当初的赤凤一样,下意识地就想封锁消息。 说到底,他是有点魔怔了,觉得这消息有太清和赤凤知道就足够了,其他家的修者……不如直接灭口了,尤其是青罡派的人。 直到岳青点出这一点,他才意识到,自己防范得有点晚了,于是又冷哼一声,“这个消息,谁都不许外传,谁有意见吗?” 谁能有意见?就算心里不以为然,也没谁跳出来反对——反正回去之后,悄悄地传就行了,太清还能拦住所有人不成? 岳青想怼他两句,但是觉得没啥意义,只是冷笑了一声,“呵呵。” 这一声“呵呵”,又岂止是岳青的声音?天通商盟、颜雨汐和天心台等弟子,心里无不这么想,这一次赤凤荣勋派外结丹,实在是太罕见了,多少人在冷眼旁观。 赤凤派的人也知道,白砾滩中各种势力庞杂,按说他们应该是清场的,但这里又是冯君的地盘,出手清场不太好看。 当然,关键是想把那几大势力清出去也不容易,青罡和太清都是不弱于赤凤的存在,天通商盟、松柏峰和天心台也不是软柿子。 不得不说,在这种情况下,赤凤还能同意管红袖在白砾滩抱丹,也是相当有魄力的,为此她们甚至安排了四名金丹来护法。 而冯君在管红袖抱丹的过程中所起的作用,自然被所有人看在了眼里。 天通商盟、天心台和松柏峰的人,修为都相对低一点,但是看清楚冯君的操作思路还是没有问题的。 至于说他们之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呵呵,孤月真人也照样“不知其所以然”! 第一千九百八十一章 亮瞎人眼 管红袖迈过这个坎之后,又用了一天多一点的时间,气息冲高到顶点的时候,猛地回落。 “开始结丹了吗?”不少人私下议论纷纷,不过这么想的,大多数是天心台或天通的人。 张采歆等人也在旁观,毕竟这种近距离围观结丹的机会,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 小天师也忍不住出声发问,“老大,这是要结丹了吗?” 冯君面色肃穆地摇摇头,“她还差一次涅槃,现在看起来……还是有点问题。” 知道这个细节的人不多,不过夏霓裳清楚管红袖的底细,她忍不住飞过来找冯君。 她原本是可以神识联系冯君,但是她担心惊扰了管红袖,毕竟那名凡人的蜕凡,都能影响到管红袖,这让她充分地认识到,结丹过程多么容易受到外界干扰。 她皱着眉头发问,“这样结丹……恐怕不完满吧?” 她想的其实不是“不完满”,而是可能陨落,但是这种丧气话是说不得的。 “看情况吧,”冯君苦笑着摇摇头,“现在是真的帮不上忙了,我觉得未必是坏事。” 根据他的推演,管红袖现在结丹的过程,属于是在向好发展。 “我没有你这么乐观,”夏霓裳摇摇头,一本正经地发话,“你也知道,她修的是金乌涅槃……现在还差一次才能圆满。” “我知道,”冯君不动声色地点头,“圆满和抱丹……这并不矛盾。” “但是……劫云要来了,”夏霓裳的脸色阴沉,“我感觉得到。” 冯君愣了一下,他还真不敢忽视夏霓裳说的话,想一想之后,他最终还是摇摇头,“尽人事听天命,实在不行,孙荣勋还可以成为荣勋鼓的器灵……夏太上,你的心有点乱了。” “本来不至于这样的,”夏霓裳坦荡地回答,“抱丹失败的情况,我见了不是一次两次了,不过……既然你在,我总希望你能有点手段。” 冯君摇摇头,面无表情地发话,“静观其变就好。” 半天之后,管红袖的气息收束到只有巅峰期的半成的时候,起风了。 远处的天空,变得也逐渐阴暗了下来,仿佛要生出一些阴云。 那些不明就里的修者激动地小声议论,“劫云要来,要渡劫了。” 护法的三金丹,脸上却都是阴郁之色,黑着脸看天——他们都知道管红袖还差一次涅槃。 随着金丹洞府的气息越来越收束,风越来越大,天色迅速暗了下来,云层越来越厚。 筱萌真人阴着脸站起来,身形向外飘去,劫雷即将降下,她必须要离得远一点了。 另外两名真人犹豫一下,也控制着身体,平飘出去五里地。 孤月真人狐疑地扫了一眼,低声问素淼真人,“这样都不满意……孙荣勋有什么特异?” 素淼真人迟疑一下回答,“她能变夜枭,许是金乌之法。” “金乌之法又如何?”孤月真人摇摇头,表示自己想不通,“不错的功法呀。” 阴云继续变厚,半柱香之后,有若黑夜来临一般,又仿佛世界末日。 细碎的电弧,已经开始在云层中游走,劫雷随时都可能降下。 就在这时,金丹洞府似乎微微震了一下,然后猛地一团光芒亮起,在昏暗的天色中,是如此地耀眼,而且越来越亮,直至亮到令人不忍直视。 漫天的乌云,仿佛都要冲开一个大口子。 夏霓裳看着那一团光球,脸上是又惊又喜,“终于……终于走出了这一步?” 孤月真人却是一脸的茫然,“这是……涅槃塑身?居然敢这么搞,不是疯了吧?” 岳青的眉头紧皱,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嘴里也在轻声嘟囔着。 白鸾和赤鸾也看清了这一步,脸上阴晴不定,“这是……来得及吗?” 就在这时,光团里猛地传来沉闷的声音,“唳~~”,低沉却又连绵不绝,一股洪荒气息散放了出来,仿佛光团中正在孕育着什么了不得的洪荒巨兽。 听到这一声,赤凤的大多数弟子激动了起来,“金乌涅槃,涅槃了~” “孙荣勋这一次的涅槃,是大圆满了吧?” 孤月真人见到没有劫雷降下,顿时恍然大悟,“不是涅槃塑身,而是先涅槃而后结丹,真是……真是好大的胆子,谁给的她这种自信?” 话是这么说,他的眼睛已经瞟到了冯君那里,心知如果不是他的建议,赤凤上下都不可能有这个胆子。 下一刻,光团猛地炸裂,在天空中组成一只大鸟的形状,而那三条腿的造型,更是说明了此鸟的来历——大日金乌! 金乌的气息并没有冲散劫云,但是厚实的乌云,变得也轻薄了一些。 金乌在空中持续了约莫十几息的样子,猛地缩小,化作一颗耀眼的明珠,径直投入了金丹洞府。 紧接着,劫云再次变得浓厚了起来,却是引而不发,死活不肯定降下劫雷。 “这是……”夏霓裳侧头看一眼冯君,没有继续发问,心里也是依旧有些忐忑——劫雷不能降下,那是连抱丹都难。 冯君摇摇头,“这种情况,我也无法靠近洞府,只能听天由命了。” 不过下一刻,他的嘴角泛起一丝古怪的笑意,“这是……薛定谔的金乌?” 薛定谔是谁?夏霓裳的心里生出了巨大的怀疑,不过近些天,她连连请教冯君,其实已经很失分了,实在不好再问这个问题。 劫云就在天空中虚悬着,不住地翻滚着,却是死活不肯降下劫雷,那场景相当地诡异——哪怕无人渡劫,这么浓密的乌云,也不可能连个打雷闪电都没有把? 这场景持续了四五个小时,天上的劫云,似乎有些散去的征兆。 孤月真人摇摇头,低声嘀咕一句,“悬了……雷都降不下来吗?” 冯君也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劫云变淡,又过一个多小时之后,劫云在瞬间就涌动了起来,他右拳狠狠地一砸左手,“稳了!” 夏霓裳都不好意思再问了,但是见到他神情激动,少不得顺势问一句,“什么稳了?” “结丹稳了,”冯君随口回答,他虽然不能抵近推演,也不能放出神识查探,但是他知道管红袖做了什么,那就是在涅槃过程中,曾经短暂地寄魂于荣勋鼓。 正是因为这不死不活的状态,冯君才评价了一句“薛定谔的金乌”。 再然后,她通过冯君传授的“引魂”之法,终于得以重塑身躯。 这引魂之法也是冯君的独创,起码在昆浩位面没有见过任何的记载,而冯君能创出这个小窍门,灵感来自于香火成神阵——归根结底,是借鉴了圣水的生成过程,信仰实质化。 也就是说,如果他没有从索菲亚那里得到这个法门,以及基恩对神魂的一些应用,想要帮到管红袖的话……未必是不可能,但起码要绞尽脑汁去想别的法子。 所以说,坚持自家的道统固然重要,但是博采众家之长,拿来为我之用,也是很有必要的,一味抱残守缺拒绝改变,是真的要不得。 夏霓裳听得却是很清楚,“只是结丹?雷劫这个……” “雷劫那真的是要看运气了,”冯君很坦然地回答,“就像夏太上你这么惊才绝艳,当初也不敢说百分之百能度过雷劫吧?” 话音未落,一道水桶粗的劫雷已经穿过了重重劫云,重重地劈向金丹洞府…… 管红袖此前弄出的响动很大,但是渡劫的时候,却是中规中矩,基本上没有什么值得大书特书的地方,反正最后一道劫雷,还是要了她多半条命去。 金丹洞府承受了绝大多数的冲击,早已变得残破不堪,不过它很好地保护了别院的完整,受损程度百不足一,不需要太多的整理。 筱萌真人第一时间冲了过去,保护住了管红袖,而其他赤凤弟子除了赤鸾、白鸾等出尘高阶,都被限制在了冯君的庄园内,甚至庄园防御阵的防御级别都提高了不少。 没办法,这结丹气息,真不是普通低阶修者能抗得过的,与其心神受慑生出隐患,不如彻底隔离起来。 不过就算这样,近距离全程观看一场抱丹经过,也是非常难得的体验,会终生受益。 岳青和孤月真人也上前找到夏霓裳,希望她能允许自家弟子近距离感受抱丹气息——当然,肯定也是那些强横的弟子。 夏霓裳没有彻底拒绝,这种情况下拒绝他人,未免有点小家子气,但是她也表态了,起码要在五里地之外——须知我们可是坤修,你们离那么近要做什么? 赤凤派之外,唯一近距离感受结丹气息的修者,是松柏峰颜雨汐。 三天之后,管红袖的气息稳定了下来,伤势也痊愈了,不过她没有出洞府,只是托夏霓裳转告冯君——已然无碍,大恩不言谢! 然而这时候的冯君,已经闭门谢客了,没办法,他在管红袖抱丹的过程,一系列惊艳的表现,已经亮瞎了太多人的眼。 连一向我行我素的岳青,都上门来了解,四百五十岁以上的人,抱丹希望有多大——赤凤有荣勋,青罡也有呀,很多人还是岳青昔年的师兄弟。 师兄弟之间,修为有了差距,就越走越远了,但那也是师兄弟,有一份最纯真的感情在里面,一如地球界的“一起同过窗”。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九百八十二章 不许传出去 凭良心说,岳青早就有猜测,冯君身边有那么多赤凤荣勋,肯定是能帮年纪比较大的上人推演抱丹——曲涧磊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但岳青不愿意为此声张,因为师父的死,因为断刃执掌不作为,他对青罡派有点寒心。 事实上,他心里也有点小看自家的同门——眼睛都瞎了吗?这么明显的线索看不到? 当然,最关键的是,他要请冯君帮着阴封毅书,那么冯君引起的关注越少越好。 但是管红袖当着诸多人,在白砾滩借地抱丹,冯君在其中的表现惊人,这消息根本瞒不住人,这么说吧,就连青罡派弟子都在问,岳真人,咱们青罡也有不少荣勋的呀。 岳青做人一向傲上而不凌下,不会粗暴地拒绝弟子,可是要让他有理有据地拒绝——他哪里来的道理和凭据? 反正弟子们都反应过来了,他若是还没有动作,那就惹人生疑了,而且情势也将他逼到了这一步——必须要为曾经的师兄弟们争取一点什么了。 冯君也不能回避这个问题,所以他反问一句:孙荣勋当年为了救我,差点身死道消,你那些师兄弟们做了什么,就要我鼎力相助? 这个问题还真的难住了岳青,要说出灵石,他知道冯君未必稀罕,可是要说别的,青罡还能拿出什么……也让荣勋前来护卫冯君吗? 想让荣勋来护卫冯君,其实并不是很难操作,青罡的荣勋很少出门,更别说护卫他人,但是冯君能解罡风之毒,这就值得青罡派请出荣勋来保护他。 但是话说回来,冯君现在还差人保护吗?撇开赤凤荣勋不谈,太清和赤凤两派,在白砾滩就派驻了五名真人,真当四大派的真人闲得没地方安置了吗? 再有就是,哪怕冯君身边没有真人和荣勋,这偌大的昆浩位面,谁还能伤得了他吗?这位可是能从元婴真仙手里逃脱的人——有小道消息说,那元婴真仙都死在了冯君手里。 退一万步讲,就算有人伤得了他,承担得起伤了他的后果吗? 所以他只能退而求其次,问一颗金丹初阶的人头,能不能换取这么一次推演和协助? 冯君的回答挺有意思,他说理论上是可以的,但是不管怎么说,尽力和竭尽全力是不同的,哪怕在每个人的潜意识里,帮助和帮助也不尽相同。 到了最后,岳青也只能无奈地说一句,“冯山主真是性情中人。” 相较而言,孤月真人是彻底豁出去了,他很直白地问冯君,你能不能竭尽全力帮我推演一次?我觉得自己还是有凝婴机会的。 冯君这次也很干脆,说真人你帮了我不少,尤其是跟十方台和澹台家族两战,你也从没有提过什么条件,你开口了,我肯定照办。 但是……这里还真的跟了一个“但是”,冯君表示自己马上要抱丹了,抱丹之后的推演效果会更好,再有就是,孤月真人你想凝婴,肯定少不了相关的天材地宝。 所以他建议,孤月真人先去搜集各种天材地宝的资料,搜集得越多越好,最好连辅助功法也收集一些,准备得越充分,他才会有越多的选择可以搭配。 为了说明一点,冯君不加掩饰地表明:你也知道我是修炼《混元吞天功法》的,这门功法没有金丹期的标准范本,我弄了几个范本推演,你知道我推演出了多少种选项? 一共七万一千六百四十二个版本,不吹牛,你若是能拿出十万上灵来,我把这七万多个版本一一给你看! 孤月真人除了震惊还是震惊:你这也太牛了,我不惊讶你推演出这么多版本,我最惊讶的是,你竟然能给自己推演功法,“不推演自身”的禁忌,都被你打破了! 这没啥不能说的,冯君很坦然地表示,赤凤的荣勋聂赤凤,帮我找了一个替魂人偶,所以接下来……可能她也会很快就抱丹了,到时候还望真人你不要惊讶。 孤月真人用生无可恋的语气表示:我不惊讶……那是不可能的! 替魂人偶这种东西,居然能落入一个出尘期的手里,而且……为什么又是赤凤荣勋? 发泄了一阵之后,他很无奈地表示:我也知道要找天材地宝,但是……那是凝婴的天材地宝啊,整个昆浩位面都没多少的好不好? 你让我大量地找,那只能去其他位面了……还有各种辅助功法,你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冯君很无奈地表示:你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我要的资料多,还不是为你好? 孤月真人哭丧着脸走了。 然后颜雨汐找过来发问:你庄园里的那些炉鼎苗子,能不能转让一些给我? 这就是冯君帮助管红袖结丹的另一个效应了,现,呀,原来炉鼎还能这么用啊? 凭良心说,修仙界里排斥使用炉鼎的修者,还是占了大多数,大家觉得有个又又修伴侣阴阳调和,就很不错了,也不乏聂赤凤这种年少斩赤龙的主儿,连又又修都不怎么考虑。 说到底,不是有什么隐疾或者是过不去的坎儿,没谁愿意使用炉鼎——有伤天和! 但是像冯君这样使用炉鼎苗子,那真的一点问题都没有。 而松柏峰行事,一向是我行我素,自家子弟犯了错,都只能由自家人来处罚,所以他们对使用炉鼎的态度,自然也是无可无不可,要不然,颜雨汐怎么会知道辛风真人贩卖炉鼎? 不过松柏峰平日里也没有储备什么炉鼎,听说原来还可以这么操作之后,颜雨汐就自作主张,想先从冯君这里买些炉鼎走。 当然,她也知道冯君痛恨贩卖炉鼎,表示说我买回去之后,也会善待,主要还是想着谁抱丹的时候,能不能借用一下气息——你若不信我可以发誓。 冯君笑着拒绝了,他不是个为反对而反对的人,别人使用炉鼎采补,他当然不支持,但是别人使用单一体质的苗子来做气息引导,他不会反对。 所以他拒绝的理由是,既然那些人投靠了我,我就不可能将他们转让出去,而且他们在我这里做的时间不短了,基本上可以开始修炼了,我不可能出尔反尔。 颜雨汐也没有对他的拒绝表示意外,只是说我也快到抱丹的时候了,所以想储备上几个苗子——我看你解救出来的人里,有的年纪偏小,可以等几年再修炼。 冯君则是一脸黑人问号:你在开玩笑嘛?你抱丹还需要这个? 真正的天才,有发自内心的傲气,冯君觉得以颜雨汐的脾气和性格,抱丹就直接抱了,根本不会在这种小事上斤斤计较。 他这话说得颜雨汐挺开心,但她还是表示:我肯定不会这么做,可是家里人不同意呀,一定要给我加上一个保险,那我能反对吗? 冯君这下就相信了,因为昆浩位面的家族观念太强了,而且松柏峰颜家的规矩很大,颜雨汐被家族视为凝婴苗子,精心呵护那是必然的。 因为他和颜雨汐的关系也不错,有一起战真仙的战斗情谊,还有共同经营时捷岛的合作,所以他表示:如果你真的打算做一些万全准备的话,我这里的苗子,也都不合适你用。 颜雨汐眨巴一下眼睛,很疑惑地表示:我觉得你这儿的苗子已经挺全的了,阴阳五行都有,你觉得还不全,莫非需要一些偏门苗子——冰属性、雷属性或者风属性之类的? 冯君递给了她一块黑曜石,说里面有具体的建议,但是呢……我不希望你传出去,所以你得自己去招揽,而且我不希望你用强。 他说的是“不希望”,但那只是婉转的措辞——都是朋友,措辞不能太严厉了。 颜雨汐当然不至于误会,她笑着点点头,表示自己肯定会按规矩来,然后她按捺不住好奇,神识扫了一下黑曜石,顿时就愣住了,“双、双、双……双属性?” 气息引导,不应该是单属性的吗?双属性的话……大部分做炉鼎都不合格啊。 冯君淡淡地看她一眼,“我已经说了,让你保密……谁说只有单属性才能引导气息?” 颜雨汐有点三观崩塌的感觉,“气息引导,当然是越精纯越好了,你不会以为我连这个都不懂吧?” 冯君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这个话,我也挺奇怪的,为什么越精纯越好?” “因为唯有精粹,才能更好地触发……”颜雨汐毫不犹豫地回答,不过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呃,触发、触发……” “看来你也明白了,”冯君笑着点点头,“你不需要触发,以你的天才,不需要任何触发……如果你抱丹成功率九成五,那么,你更多需要的是纠偏,纠正一些偏颇。” “你所追求的,应该是丹成几品的问题,而丹成几品这种事情,你觉得是单属性体质能引导完成的吗?” 听到他的训斥,颜雨汐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是欣喜不已,她嘿嘿地傻笑了一阵,才又出声,“那么,多准备几个单属性修者,不就完了吗?” “你还是想听我夸你,”冯君抬手指一指她,很无奈地发话,“你差的只是拾遗补缺,那种综合性的引导,所以……我的话不许传出去,听到没有?” 第一千九百八十三章 另类打拐 管红袖还在继续闭关稳定境界,而这一场抱丹风波,也愈演愈烈。 在昆浩位面,抱丹不算特别稀奇,每年还没有个把两人抱丹? 但是搁在昆浩这庞大的人口基数面前,抱丹还真的是罕见。 以四大派为例,每十年有一个人抱丹就很厉害了,要知道一旦抱丹成功,寿数平添最少五百年。 这五百年里,每十年出一个金丹的话,那就是五十个金丹,四大派里,哪一派能有五十个金丹?别说自身生产的,就是加上外聘的供奉、护法,总数也到不了五十。 好吧,这五百年里,产生的金丹难免陨落,但就算陨落一半,也还有二十五个。 二十五个,加上外聘的供奉、护法,差不多也能超过四十个金丹吧,四大派有这么多吗? 这是证明金丹在广义上不算少,但是狭义上真的不多,具体到每一个金丹的产生,也就是抱丹过程,对周边的人都意义非凡。 一个金丹的崛起,就是一个金丹家族的崛起,尤其是对于那些瘸腿金丹家族而言,整个家族玩的就是这么一个金丹,适当地苟是必然的,关键是……他抱丹的过程一定要安全! 像管红袖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异地抱丹,围观的大势力还有很多,又要欠冯君的借地人情——这里都不说抱丹引导的人情,这种情况两百年都难得一遇。 也就是她出身赤凤,还是荣勋,搁给小一点的势力,根本不敢这么玩,就算四大派里普通的出尘九层,也没资格这么玩——荣勋的面子终究是要大一些。 那么,亲历了她抱丹经过的人,得到的好处不知凡几,但是更重要的是,他们发现了这个四百六十岁的老女人,为什么可以抱丹成功。 初开始,大家肯定要打探一下冯君的口风,对于这种众所周知的事情,冯君也没法否认,他只能含糊地表示,管红袖的底子打得好,能抱丹也就是侥幸。 尤其凑巧的是,他正好刚刚灭了辛风真人,救出了不少资质极佳的备用炉鼎,所以手边有可以气机牵引的人。 大家比较相信,冯君救出炉鼎应该是意外,毕竟大家都知道他前一阵在秋辰坊市的事。 但是要说管红袖的底子有多好,那可真就值得商榷了,有些比较了解金乌涅槃功法的人更是表示,说管红袖化身隼鹄,本来就是修炼金乌功法时出了问题。 反正这就是冯君能帮助年长者推演抱丹,确定了这消息,大家开始疯狂地联系自家人,更有人挖掘出了曲涧磊的根脚——这家伙此前就结丹失败过一次,现在居然也抱丹成功了! 亏得冯君现在已经有很大的局面了,如果搁在三年前,他敢流露出这样的能力,被大势力软禁起来是必然的,区别只在于是哪个势力软禁他。 事实上哪怕就算现在,也没有人彻底放弃这个念头,有人通过铸剑峰梅家,找到了白砾滩的梅九山问话:现在惦记冯君的人很多,请问他需要不需要额外的保护? “额外保护”四个字听起来挺有人情味儿,但事实上展示出的是觊觎之心。 冯君挺烦这种口气,不过发问的是一个秘境家族——甚至可能是多个,所以他只能让梅九山回话,说需要额外保护的话,白砾滩自会找天琴位面的真仙,就不劳其他人费心了。 弱小确实是原罪,但是他已经搭上了天琴的真仙,真要比吓唬人的话,谁怕谁? 问话的人也知道,冯君确实跟天琴位面的人接触过,终于彻底打消了那不切实际的想法。 而且紧接着,问话的家族收到了来自松柏峰的警告:冯君是颜家的合作伙伴,你们愿意出手保护,我们是非常高兴的,不过你们要是有别的想法,颜家不会坐视。 松柏峰颜家不是秘境家族,但是比一般的秘境家族还要强横,他们出声警告,别人当然不能无视,想一想白砾滩还有赤凤、太清和青罡三派,这个复姓公羊的家族终于正视了现实。 不过这个家族也有趣,居然派了两名金丹、十名出尘上人和百名炼气弟子来了白砾滩。 两名金丹一男一女,男的叫做公羊有宇,女的叫做公羊有晴,都是金丹七层。 出尘上人也是以出尘高阶为主,足足有五个,其中有三人一看就是垂垂老矣的出尘九层,剩下的两名高阶一个七层一个八层,其中那个出尘八层也四百二十多岁了。 公羊家打的主意是路人皆知,不过公羊有宇表示,我们确实是自发地来保护冯山主,希望大家不要误会——这种宝贵的人才,咱们也必须看护好。 然而,冯君不是很给他们面子,直接避而不见,并且表示,秘境家族最好不要踏入白砾滩,在白砾滩周边护卫就好。 他的态度得到了太清、青罡和赤凤的支持,原因很简单,在宗派体系崛起之前,秘境家族才是修仙界的主导者,四派五台是击败了他们之后,才获得了生存空间。 可以说两者是天然对立的,虽然大家一直在努力化解仇怨,但终究不是一个阵营的。 公羊家的人对此相当无奈,但是无奈也没用,自打试探失败之后,他们就注定要遭到类似的对待,要怪也只能怪自家当初太高看了自身。 反正错了就要认,公羊家在白砾滩周边也买了一块地,也是万余里方圆。 除了开始建设营地,公羊有宇还带着一支精悍的小队,四处寻找贩卖炉鼎的组织。 贩卖炉鼎的组织里,有真人背景其实并不多,不过做这一行的还真是不少,几个出尘期再加上百十来个炼气期,就能把炉鼎生意做得很大了。 不过就在白砾滩传出“炉鼎另有妙用”的消息之后,这些组织在一夜之间就受到了残酷的打击——打击者不但会诛杀贩卖炉鼎的人,更是会抢夺现存的备选炉鼎。 而且无一例外的是,这些抢夺者会和颜悦色地告知那些备选炉鼎,说我们不会把你们当做炉鼎使用,不过同时呢,将来万一需要你们气息引导的时候,你们也要配合。 这个话是一定要说明白的,毕竟炉鼎是否愿意心甘情愿的配合,才是气息引导的重中之重,不像那些以采补为目的的行为,炉鼎哪怕不愿意,使用者也可以强行采补。 炉鼎买卖在修仙界,也是灰色产业链,大大小小的势力一旦齐齐出手,产业链瞬间就遭遇了灭顶之灾,更别说很多势力一出手,就是杀伐果断异常无情。 公羊家出手有点晚了,不过他们在修仙界里埋有不少暗子,终于还是打听到两个仓皇而逃的炉鼎买卖组织的下落。 他们也是雷厉风行地出手,端掉了一家组织,等他们打算对付另一家比较大的组织的时候,才愕然地发现,对方竟然……投靠了祈煜真人! 在白砾滩周边,公羊家和祈煜真人也算得上是邻居,对此人的来历也很清楚——原本是非法贩卖凡俗界炉鼎之辈,因为冯君疯狂屠杀辛风真人一家,他被吓到了,主动上门求饶。 现在此人依旧在做炉鼎买卖,但已经是相当正规了,从贫寒之家购买炉鼎,向有需求的人卖出,同时尽量要求保证炉鼎的安全和修为。 至于说此举会不会激怒冯君,据说冯君有过评价——“没想到炉鼎也能有中介公司”。 中介公司是什么,公羊家对此不是非常确定,但是“居中介绍”的意思,还是品得出来的,也就是说起码冯君认为,祈煜真人的作为,勉强可以算撮合买家和卖家。 产业依旧是灰色产业,但问题是真有这样的市场需求,也有人家确实需要灵石。 不管怎么说,既然祈煜真人是托庇在白砾滩旁边,公羊家就不可能再对他怎么样了——已经惹得冯君不高兴了,好不容易那位的脾气下去点,何必再自找麻烦? 不过祈煜真人还敢庇护他人,公羊有宇就亲自上门,很不客气地发问,“祈道友,你做这炉鼎中介也就算了,还要庇护那姓赵的,是什么道理?” 笑着回答,“他手上一些炉鼎已经有了意向,有些人甚至已经下了定金,如果放弃炉鼎逃命,你们也许不会追究,但是下了定金的人饶不了他,所以他只能来投靠我。” 祈煜真人并不是善男信女,但是他现在做炉鼎业务,真的是规矩到不能再规矩,这姓赵的跟他有过多次合作,也让他赚了不少钱,关键是小赵的炉鼎业务,做得也比较规矩。 现在人家求到他头上了,还主动让出一大块利益,他也不能袖手不是? 事实上,这件事情他曾经主动请示过冯君,不过冯君没见他,只有曲涧磊说了一句,“反正你记住了,要规规矩矩地做生意,其他的并不重要。” 公羊有宇听祈煜这么解释,也是没了脾气,只能告诫他,“行,看在冯山主的面子上,这次不跟你多计较,不过咱们说好了,将来公羊家需要炉鼎……牵引气息的时候,你要配合!” 这个要求,祈煜真人还真的答应了下来——公羊家愿意成为潜在客户,他高兴还来不及。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九百八十四章 送你个门路 公羊家放过了祈煜真人,但是有人也顺着炉鼎贩子追过来,却不肯放过祈煜。 追来的是秘境家族澹台家,澹台家曾经围攻过白砾滩,后来主事者很有气魄,直接赔出了上万的中灵,非常干脆地了结了跟冯君的恩怨。 这次澹台家也很干脆,直接上门表态,老实点,把手上的炉鼎苗子都交出来,饶你不死! 祈煜表示说,我做这个炉鼎业务,是得到了冯山主的许可,不信你们去问冯山主。 澹台家对此也有猜测,只不过他们霸道习惯了,根本就懒得考证,听到这话也只是表示,你的炉鼎我们也不是不给钱,正经是你这么扩大炉鼎业务,莫非是要给冯山主脸上抹黑? 这话有点不讲理,但还真是祈煜真人最害怕的,他想一想之后表示:已经有好几家跟我约定,需要使用炉鼎引导气息的时候,我这边需要优先提供服务,澹台家为什么不这么做? 澹台家的人一听就笑了:合着你霸占了资源不说,还想赚我家的钱,谁给你的胆子? 这话霸道了一点,但还真是这个位面里,强者们的典型心态:别跟我说什么资源共享,我没那个兴趣,有什么重要资源,还是捏在自家手里最好。 否则的话,万一资源需求起了冲突,该照顾谁,不该照顾谁?或者说资源的实时性要求比较高的话,保证不了又该怎么办? 一般来说,愿意接受资源共享的人,都还不算特别强。 澹台家这么说,祈煜却是马上举出了例子,说天心台、松柏峰颜家和秘境家族公羊家,都跟我们约好了,不信的话,你可以去打听。 澹台家并不把公羊家放在眼里,但是同为秘境家族,两家关系倒是尚可,事实上,就算是颜家,澹台家也不怕。 但是天心台……五台四派这种大势力,不应该自己储备相关的资源吗? 四派五台是昆浩位面顶尖的势力,而且身后还有上界的支持,对他们来说,“资源安全”是必须要考虑的,一如在地球界,顶尖的成熟大国,也非常强调战略资源的安全。 至于说小国,那就是得过且过了——你的体量不足以支撑自家对安全需要的诉求。 对此,祈煜是如此回答的,“其他四派四台的人,确实没有跟我接触过,但是天心台的人真的说了,我都很奇怪,他们跟我打招呼……也不怕传出去不好听。” “他们有什么怕的?”澹台真人不以为然地回答,“那帮疯子,什么不敢做?” 于是祈煜真人一摊双手,“看来你也明白了,他们确实是打了招呼的,据说过一阵,不胜真人还会前来……” 说起季不胜,澹台真人都很头疼,上次澹台家夜袭白砾滩,诸多真人里最让人头大的,除了岳青就数季不胜了,关键是季不胜跟冯君的私交还很好。 说到此处,澹台真人也不想较真了,但是气势汹汹而来,就这么离开也不合适,“这样吧,只要你承诺,诸多炉鼎供需出现矛盾时,澹台家第一优先,放过你也未尝不可。” 祈煜真人怎么可能答应这种要求?他眼珠一转,笑着发话,“这样吧,我是真的不敢答应您第一优先,不过呢,我有一个赚钱的门路,不知道道友有没有兴趣听一听?” 澹台真人不以为然地摇摇头,他以为对方在耍滑头,所以很不屑地表示,“你所说的赚钱,跟我所说的赚钱……数量级应该有差异,嗯,你可以先说来听一听。” 祈煜真人却是也有点鄙夷,心说你嘴上说得好听,还不是想白女票我? 不过他说的这个赚钱门路,还真不是靠着创意取胜,所以也不介意解释给对方——你有没有发现,白砾滩周边,已经有两块土地卖出去了? 澹台真人表示自己清楚:你买了一块地,公羊家买了一块,你不会建议澹台家买地吧? 祈煜的建议,还真的是这个,他认为随着冯君推演口碑的传出,白砾滩周边的地,具备很大的升值潜力。 首先,他指出了一点,冯君不习惯上门推演,太清、赤凤和青罡的面子足够大——或者还因为兼职保镖,他们能在冯君的地盘里弄到地皮来修建别院,但是别人没这个面子。 其次就是:冯君不会每天都推演,他在没事的时候,会十天左右推演一次,但是一旦有事,两三个月不推演,也很有可能。 上一次他前往无尽之海,就走了好几个月,前一阵去止戈山,也逗留了不短时间。 大多数人的推演,对时效性的要求不是很高,但是既然来一趟,就不想走冤枉路,所以很多人选择了等待,而这等待的过程,并不是很好熬。 如果是三大派或者天心台或者天通的人,自然不用担心居住的问题,但是跟这几家无关的人,却是连白砾滩都待不成,必须要住在白砾滩之外。 拥有行在的,终究是少数人,大部分人只能住帐篷,使用简易聚灵阵。 祈煜真人认为,在白砾滩周围买一块地,修建一些建筑,配上修炼的设施,非常方便自家人的等待,对于一些有合作关系的朋友,也能提供相当的帮助。 当然,如果想赚钱的话,也是可以的,但是他认为,澹台家未必看得上。 澹台真人表示,赚钱什么的,我们不会考虑,也不差这点钱,所以你这个赚钱的建议,出得不是很合适呀。 祈煜叹口气表示,我也没有说,让你们开客栈或者饭店赚钱,你们完全可以囤积相当数量的地皮,分成小块卖给其他有需求的人不是? 这个建议,让澹台家的人彻底心动了,澹台真人并不把这种蝇头小利放在眼里,但是囤一大片地在手里,不但自家使用方便,还能提供给一些朋友,不是挺好吗? 在很久之后的将来,如果冯君没有遭遇什么意外,并且一直发挥出色,这块地可能有较大幅度的增值,澹台家未必会把增值看在眼里,但是转卖一小块给朋友,赚钱的同时又落了人情,何乐而不为? 正是因为如此,澹台家的人对这个建议就很满意了,不过他们还是随口问一句,“你既然想得到,为什么不自己做……这种规模的收入,我澹台家看不上,你应该很在意的吧?” 祈煜苦笑着回答,“我当然很在意,但是……我做不了,惹不起那么多大势力。” 他还想把白砾滩周边一圈的地买了呢,但是那样的话,光是冯君的怒火,他也承受不起。 澹台家得了这建议,马上就去找人操作,他们用的不是自家人,而是在修仙界的关系——澹台家亲自操作的话,实在丢不起那人。 但是因为要找人,就耽误了两天,然后等他们前来买地的时候,才愕然发现,周边的地被买得七七八八了! 冯君买下的白砾滩,总面积不过八千里方圆,边界线也刚刚六百里出头,祈煜和公羊家买的地都有万余里方圆,已经占了近两百里的边界线。 就在澹台家找人的过程中,又有三家出手买地了,又占了三百多里的边界线,如此一来,白砾滩对外的通道,也只有不到六十里的边界线可用了。 出手买地的有谁家?天通商盟、松柏峰和战修,战修占的边界线不长,还不到四十里,天通商盟占了百里左右,颜家最狠,占了两百一十多里边界线,买地也买了六万里方圆。 澹台家先是去问天通,你们买这么多地做什么?天通说我们正在跟白砾滩合作,全力推广凡物通讯的设备,相关的学习和培训少不了,买这么一块地,能比较方便地跟白砾滩联系。 澹台家一听,人家这是有刚需,没办法再计较,至于战修买的那点地,边界线才四十里,也不值得一争——战修都是苦哈哈,这块地也是集资买的,跟他们争抢,还真不够丢人的。 更何况,冯山主对战修的大力支持,在昆浩位面并不是秘密。 澹台家也只能找到松柏峰了——区区的一个颜家,占这么大地方做什么?匀我一点! 对颜家尚且是这种态度,澹台家的底气可想而知。 不过颜雨汐给了对方一个软钉子,说这块地我们只持有了三成,还有七成是帮人代持。 澹台家很是有点意外:那你说一说,帮谁代持的? 颜雨汐很干脆地表示:是帮白砾滩代持的——没错,就是冯山主的人让我们出面买的。 事实上,祈煜和公羊家先后买下两块地之后,冯君的人就觉得有点不对了,等到天通商盟也买下一块地,杨玉欣非常干脆地表示:咱们也该买地了。 冯君当初买下这八千里方圆的地,主要是为了开发原油,所以并没有多买。 但是现在有人纷纷买地,高强、嘎子和好风景等人,敏感地发现了土地行情的变化——拜华夏飞速上涨的房价所赐,大家对土地价格太敏感了。 而截至到目前为止,冯君手下的弟子们,在地球界基本上都实现了财务自由,但是在昆浩位面的财务,连起步都谈不上,就别说自由了。 第一千九百八十五章 小炼气空手套白狼 地球界的来客,有赚取灵石的刚需——比如说,嘎子就需要给罗玉环准备修炼资源。 不过大致来说,大家对房地产的操作还是比较陌生的,于是就找到了杨玉欣请教。 杨玉欣的公司并不主做房地产,但终究是有这个副业,而且……她也要为杨玉熙准备资源,所以分析了一下表示:这个项目可以做,而且地价可能上涨很快。 说到底,此前这里除了荒地还是荒地,价值自然不高,现在成了有人烟的地方,还引来了大批的散客,自然也就有了投资价值。 杨玉欣认为,光是冯君推演所带来的效应,就有让这里成为5A级景区的潜力,而且是不止有景色的景区,还有内涵,有核心竞争力。 而太清、赤凤和青罡等派的入驻,就相当于是世界五百强……五十强跟着落地,不但预示这这片土地潜力惊人,更是能引来投资商跟随的脚步。 总而言之,杨玉欣认为,在这里买地有利可图,于是她带着嘎子找到了张采歆,说我们打算这么操作一下,你能不能跟冯老大说一声? 张采歆其实也在关心这个机会,不过她还真做不了主,就说你们我去问一问老大,要是老大肯借咱们一笔灵石投资,这个钱就赚定了。 其实看一看止戈山就知道,当初是多么荒凉的地方?现在比止戈县城还热闹。 冯君没有借钱出来,身为曾经买不起房的吊丝,他对这种炒作土地的行为异常痛恨。 但是这商机……也不能就此埋没了,难得大家有一致的需求,尤其冯君认为,这机会是自己制造出来的,当然不能便宜了外人。 事实上当初他购买这片地的时候,已经留了千余里方圆的余量,可是他真的没想到,这余量留得还是保守了一点。 说到底,这是他制造出来大的奇迹太大,而不是他输于规划。 但是奇迹的发生,能怪他吗?他也不想高调,管红袖一定要在白砾滩抱丹,谁想得到? 想一想之后他就表示:说你们的想法我能支持,但是我不方便出面,买地的灵石,你们自己筹措去,赚了赔了之类的,都是你们的——自家炒作门口的地盘,我可不想让人笑话。 嘎子才想说,君哥你不支持我们的话,我们哪里会有灵石买地,但是他身边的喻轻竹冲他使个眼色,虽然没有多说什么,那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别提了。 冯君从地球界带来的团队,真的是各擅胜场,尤其在他们打算发挥的时候。 喻轻竹找到张采歆,建议说咱们可以找人借贷灵石买地,赚钱之后偿还。 张采歆对于灵石的执念不是特别大,不是不喜欢,而是因为她最早晋阶炼气,冯君也比较偏心她,再加上她也曾经参与过战斗,掠夺过财货,所以在灵石方面,她没怎么委屈过。 但是现在有这个机会,她肯定也要帮着大家争取一下灵石,事实上她跟冯君一样,愿意带挈好小弟们,获得该有的尊重。 而且,洛华第二人的心思很大,她甚至找到了云布瑶和米芸姗,问她俩愿意不愿意参与。 这俩可是典型的昆浩土著,甚至都有点不理解,这帮人怎么能通过借钱赚到灵石。 云布瑶的态度比较直接,说师父允许我才会答应,林妹妹更是表示说,你们自己搞吧,不要在意我,我只是一个侍女。 事实上她俩心里都清楚,这些人应该是跟冯山主来自一个地方,气质甚至都有点接近——才是炼气期,就敢搞风搞雨了。 张采歆也多少理解一点她俩的心态,就说这个事儿我们已经跟老大说过了,老大是支持的,只不过不给我们本钱,所以只能借贷。 米芸姗就十分不解,说冯山主又不差钱,既然已经答应了你们,为什么不给灵石呢? 张采歆侧头想一想,表示说这个机会呢,是我们自己发现的,老大就让我们自己赚钱,可以说……算是个试炼吧。 一听“试炼”二字,这俩就懂了,她俩也不是什么有钱人,云布瑶手里虽然有点灵石,但那是秋辰坊市时,冯君留下的公款,所以两人表示,既然冯山主同意,那就算上我们吧。 他们商量的话被梅九山听到了,九山上人欠了一大笔债,闻言赶忙跑过来,说算上我一份——虽然我不是洛华的人,但是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个出尘高阶,可以帮你们保驾护航! 张采歆想了想,很认真地回答,说你只能算半份,毕竟你不是我们的人。 梅九山这就很无奈了,自打他修炼以来,一直以自己是“铸剑峰梅家人”为荣,现在居然被人嫌弃不是“自己人”,这也真够那啥的。 不过,他既然出身大家族,对“积少成多”还是很能理解的——物质不算丰富的社会里,大家族更懂得成本控制。 所以他答应了这帮炼气小修的条件,并且作为跟班,陪着张采歆和喻轻竹去见颜雨汐。 颜雨汐听到张采歆的建议,也是有点意外,“这事儿冯山主既然答应了,为什么不是他跟我来商量?你跟我商量……合适吗?” 这是真正的俯视,颜雨汐毫不掩饰自己的感觉,我是堂堂的出尘巅峰,你不过是区区的炼气五层,就来找我说,要借灵石买地,然后赚了钱还我? 张采歆心里很不服气,但是没办法,对方是真正的天之骄子——六十岁出头的出尘巅峰,家世也很好,而张采歆并不确定,自己到了她那个岁数,能不能也拥有那样的修为? 所以她表示说,老大对这买卖没兴趣,否则的话,他何必跟你商量?自己就把地买了,现在让我们操作,却不给灵石,也算是对我们的试炼。 事实上,颜雨汐对冯君身边冒出来的这批人,也是相当好奇,否则的话,一个区区的炼气五层,以及一个炼气一层,有资格站在她面前侃侃而谈? 像米芸姗那小丫头,哪怕是冯君的贴身侍女,也只敢战战兢兢地传两句冯君的话,至于说商量合作,打死她都没那胆子。 颜雨汐有种感觉,后面来的这批人,跟冯君有着相同的气质,他们肯定来自同一个地方,关系也绝不仅仅是师徒——云布瑶那样的,才算真的师徒。 所以她笑吟吟地发问,既然冯山主不拿出灵石来支持,我现在又已经知道你们打算做什么了,那我完全可以自己去买地,自己赚这个差价,为什么要借给你呢? 这时候,喻轻竹发话了,说咱们还是合作比较好一点,一来我们不好意思在家门口囤地,需要有人站出来打掩护,其次呢,你们的地买得多了,没准也会遇到一些压力,我们可以帮着分担。 你们两个炼气期,帮着我颜家分担压力?颜雨汐气得差点笑了,不过更让她惊讶的是:你一个炼气一层,也敢在我面前侃侃而谈?冯君这是把你们都惯成什么样子了? 不过,因为小炼气的陈述不紧不慢条理分明,她也没有计较的兴趣,所以就摇摇头,表示说我考虑一下,回头再通知你们。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喻轻竹居然紧跟着就来了一句,说希望你能快点做决定,因为这个机会很快就会被人注意到,你不答应的话,我们会尽快寻找下一家。 就在这时,曲涧磊的身形闪现了出来,说你们也不用找下一家了,不就是点灵石吗?我借给你们了,愿意让我参股我就参股,不愿意的话,我就单独借给你们。 曲金丹对冯君一直是很感恩的,而且在他做舔狗的那些日子里,攒下了大笔的财货,就想着哪一天离开之后,将财产全部留给筱萌真人。 现在他已经金丹了,财货暂时没啥用得上的地方,借给冯君的人也无妨,正好拉近关系。 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喻轻竹竟然拒绝了,她的理由是——曲真人你是赤凤的人,拉你入股也起不到太大的作用,比牌子的话,松柏峰更合适这样的操作。 事实也确实是这样,赤凤终究是四大派之一,很少主动在派外购置产业,而一旦购置了产业,基本不可能为了赚钱而抛售——地球界华夏也有类似观点,卖房子卖地的都是败家子。 曲涧磊何尝不知道这一点?于是笑着回答说,那我借给你们灵石好了。 喻轻竹笑着回答说,光是借灵石的话,对我们来说太容易了——随便在老大身前帮着说个人情,别说借灵石了,要都要得到,我们关键是缺个合作者! 这句话让颜雨汐幡然醒悟:是啊,这帮人虽然是小炼气,但是他们对冯君的影响,是外人拍马难及的,只凭这一点,他们就能跟出尘上人平等对话。 曲涧磊还是堂堂的金丹真人呢,而且不是杂鱼真人,是四大派里的,还不是对他们客客气气? 意识到这一点,傲气如颜雨汐,也不得不发话:你们觉得真能赚了钱? 曲涧磊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你没有去过止戈山吗?”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九百八十六章 免费的最贵 曲涧磊的一句话,终于坚定了颜雨汐投资的决心,止戈山的变化不止轰动了凡俗界,就算在修仙界里,也有不少人听说过。 于是她开始了解,想做这笔生意的,只有你们三人吗? 张采歆摇摇头,告诉她说,庄园所有正式成员都算在内,甚至包括也米芸姗和云布瑶——就连梅九山梅上人,也有半份在里面, 颜雨汐一听就明白了,这还真是大手笔,她非常确定,米芸姗和云布瑶跟新来的一伙不是一起的——不用看关系远近,气质就不一样。 不是一伙的,这小小的炼气五层都能把人揉到一起,还真是做大事的,颜雨汐开始认真地谈论,这个合作该怎么搞。 双方最后商定,投资全部由颜家来出,双方各占一半土地,土地卖出去之后,优先偿还债务,期间遇到什么压力的话,双方共同承担。 颜雨汐原本还想着,该买多少土地,结果一眨眼,天通又买下了万里方圆的地块——要知道,天通在白砾滩里,也建得有别院的。 天通这帮人,颜雨汐不太看得上,但是说起他们的生意头脑,她也要竖起个大拇指。 而且几乎就在同时,战修们买了一小块地,因为钱不多,还从天通商盟借贷了一些,而天通还就借贷出去了。 颜雨汐有点看不懂,“天通有这借贷的钱,为什么不多拿一点地?” 喻轻竹却是淡淡地表示,“他们的财力,足够买下周边所有的地,把白砾滩包围起来,问题是……他们敢这么做吗?” 颜雨汐终于恍然大悟,“天通倒是不傻,知道不能吃独食,这帮人的算计还真的厉害。” 她承认天通厉害,也感叹冯君这帮人的精明,心里有点好奇,这些算计能力和不惧上位者的气质,都是怎么培养出来的? 但是不管怎么说,她不认为几个小炼气能帮她挡住大势力,她想的是跟他们交好之后,能赚多少灵石是小事,关键时候需要人在冯山主那边敲一敲边鼓,没准用得上。 松柏峰颜家这边,有迫切推演需求的人不算多,但是颜家那么大,其他位面出现几个有强烈需求的,那还真得有人说情。 然而她做梦也没想到,土地才买下来,澹台家就找上门了,她还真是不得不搬出白砾滩的旗号。 至于把自家的股份从五成降低到三成,这是很基本的操作,哪怕她做生意并不在行。 澹台真人一听,也是一脸的匪夷所思,“白砾滩的人买地,要挂在松柏峰名下,什么意思?” “他们想低买高卖,又担心别人笑话,”颜雨汐毫不犹豫地实话实说,“所以我颜家就帮他们背了这个名声,毕竟是我们有求于白砾滩。” “这特么……眼也太小了吧?”澹台真人有点想骂人,在澹台家眼里,冯君不是个缺钱的,否则上次也不会花那么大的价钱和解。 他真是没想到,自家纡尊降贵地赚点小钱,还被别人截胡了,这时候他倒是不恨祈煜,只是恨自己得知这个消息有点晚,“你家那三成,总能卖给我们吧?” “真人莫要开玩笑,”颜雨汐黑着脸发话,“还有几十里的空缺,澹台家可以买那里。” 你这才叫胡说八道!澹台真人非常明白,剩下的边界线也就六十里左右了,澹台家要买,还不得全买下来?然而那就涉及到一个严重的问题,他们把白砾滩的进出通道堵死了! 当然,堵死白砾滩的,并不只是澹台家一家,但他们是最后一家! 此前别人买地,都是做邻居的性质,他们将通道堵死,是恶客的性质。 澹台家眼高于顶,但绝对不敢去招惹冯君,事实上他们对冯君的了解,远在昆浩位面其他势力之上,他们甚至知道,冯君在天琴位面的屹遥板块阴死了不止一名真仙。 对冯君而言,弄死个把真仙似乎都不算什么了,关键是他还跟天琴位面的实力派搭上了关系——起码灵植道是非常看好他的。 原本小白的出现,就让澹台家对冯君敬而远之了,现在再加上天琴位面的支持,澹台家可以对任何人无礼,但绝对要绕着冯君走。 所以那仅剩六十里的边界线,谁爱占谁占去,澹台家绝对不会占。 有人说了,那别占六十里,占上五十里也行嘛,剩下十里的通道,怎么也够冯君进出了。 然而问题在于,这不符合澹台家的设定,换个场景的话,就连天通和公羊家都占了一百里,澹台家把六十里全部占了,都会觉得有点不够,怎么可能还让出十里? 这会让大家清楚地感觉到,澹台家害怕白砾滩! 澹台家确实不想招惹冯君,但是这种事情心里清楚就好,公之于众算怎么回事? 而且,只剩下了十里的通道,冯君是不是满意,那也很难说。 澹台家虽然蛮横,但是并不蠢,所以表示说,你颜家跟白砾滩关系好,所以还能从他们的七成里得到土地,你家的三成卖给我们好了。 颜雨汐闻言勃然大怒,“你澹台家这么要求,是把我松柏峰当做软柿子了?” 澹台家的人想一想,觉得自己说话确实没注意,于是解释一下说,我们只是想托你从白砾滩的人手上购买三成土地,你们那么熟惯,当然要找你帮忙。 颜雨汐这才熄了怒火,说你既然是这个意思,就要明确地表达出来,结果让我以为,你是打算欺负我这颜家小辈。 不过她也没想到,才买下的土地,一转眼就有人高价求购,心说这么赚灵石还真的是很快,于是找到张采歆,说咱两家一人卖一成五出去? 张采歆表示,这些操作我不懂,于是又找来了喻轻竹——她也在学习老大的操作,专业的事情,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亏得恶补了一些消息,喻轻竹多少也知道,澹台家是怎么样的存在,以及跟白砾滩有些什么纠葛,她想了一想之后发问,“颜上人你确定,澹台家不是用家族名义购买土地?” “我确定,”颜雨汐点点头,说起这样的话题,她也有点无力感,因为她并不擅长商业,想一想白砾滩是躲在颜家背后,澹台家也是躲在别家的背后,她就觉得两家都比较阴。 这真不是她擅长的领域,不过她还是能给出个答案,“澹台家是秘境家族,公然现身和置业,都可能引发一些不可测的后果,所以才会找人代持。” 喻轻竹眨巴一下眼睛,“那公羊家,怎么就能购买土地呢?” “公羊家……”颜雨汐整理了一下思路,才沉声回答,“公羊家首先没有澹台家高调,得罪的人不多,但是同时,又冒犯了冯山主,所以他们号称派人护卫,买一块地也正常。” 喻轻竹年纪虽然轻,做事却稳当,又问了几个问题,搞清楚澹台家各种头绪之后,才沉吟着发话,“既然是这样,不如划出一成的地给他们。” “一成?”颜雨汐楞了一下,才摇摇头,“不可能的,对澹台家来说,一成那就是侮辱了,我松柏峰虽然不怕他,但是也不好故意刺激他。” “接手的又不是澹台家,”喻轻竹悠悠地回答,“既然不是澹台家接手,凭什么给他三成……当我白砾滩不要面子的吗?” “咦?这话也对呀,”颜雨汐虽然足不出户,比较缺少社会经验,更是严重缺乏商业常识,但是她觉得,喻轻竹的话在逻辑上没有问题。 “找人代持,那就不能怪咱们了……我松柏峰也是要面子的,那就这么决定了,对了,你说划给他,该用什么价格划出去,两倍还是三倍?” “两倍……三倍?”喻轻竹沉吟一下,缓缓摇头,又瞥一眼张采歆,“如果是我做主的话,免费借给他……免费的才是最贵的,采歆你怎么看?” “我又不是元芳,哪儿来的怎么看?”张采歆翻个白眼,她懒得为这种事情烧脑,既然喻轻竹表示出了尊重,她就点点头,“反正我支持你,没错……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颜雨汐完全听不懂她俩的逻辑,但是看这俩的逻辑,明显是有共同的认知,所以也不好意思再问——不懂就问不算丢人,但是别人都懂,就她不懂,她还真不好意思问。 她可以无知,但是不能别人觉得,颜家无知! 离开冯君的庄园之后,她去找自己的堂叔,那是一个出尘中阶,自打秋嫂受伤之后,他一直在跟着她,保护颜家的凝婴苗子。 堂叔也四百多岁了,见多识广,知道冯君擅长推演,但是他也明白,自己这出尘中阶想要结丹,实在是不赶趟儿了,所以也没有太多的想法,就是想一心扶持颜雨汐。。 听到颜雨汐的问题之后,他琢磨一阵,总觉得这话里别有深意,“免费的才是最贵的……有点意思,你说一说,当时那个小炼气跟你聊天的具体经过。” 听完具体经过,他又琢磨了一阵,才一拍大腿,“免费的才是最贵的,这话真精辟!” 第一千九百八十七章 偏不免费 按说颜雨汐的堂叔四百多岁的人,这岁数活在一只猪身上,都能成精了,不该为一句话而惊艳,但是事实上,信息社会和农耕社会是完全不同的。 互联网时代,九成多的网民都知道,免费的才是最贵的,但这是多少网民、网络公司总结出来的,又被多少人宣扬,所以这个认知才会广为人知。 但是在昆浩位面,还真没有这个说法,就算有人意识到了,也会被奉为传家的圭臬,等闲不可能流传出去——这是一个信息封锁的时代。 堂叔越琢磨,越觉得这话有滋味,“奇怪啊,小小的炼气期,怎么会懂得这些?你有没有觉得,这冯山主身边的一批人……都特别地古怪?” “我早有这感觉了,”颜雨汐点点头,“他那帮人身上的气息,跟咱们有点格格不入,气质也不尽相同,看来还真是同一个宗门里出来的。” “反正我觉得……也许是个古怪位面出来的,传承不一样,”堂叔倒是不知道“文化差异”四个字,但是“传承不同”也就是这个意思了,“我建议你尝试一下他们的思路。” 真的很难得了,活到四百多岁,还愿意尝试一些新鲜东西,而不是抱残守缺固步自封。 颜雨汐也觉得,尝试一下不是多大的问题,了不得把借出去的地送人,无非是一些灵石,不过她考虑的是,“那划给澹台家一成地……会不会有点少?” 堂叔点点头,“一成确实有点不给面子……那就两成把,白借出去两成,他们要是再不满意的话,真当咱们松柏峰是泥捏的?” 第二天,颜雨汐见了澹台家的真人,把自己的回答一说,澹台真人有点恼了,“我要三成已经很克制了,你只给我两成……真觉得澹台家好欺负?” “澹台家出面的话,我们肯定能答应三成,”颜雨汐稳稳地回答,“既然你要找那些杂鱼代持,那就不能怪我们了,我们愿意尊重澹台家,但是……松柏峰和白砾滩不要面子的吗?” 澹台真人为之语塞,这个没法争辩,澹台家出面和不出面,那真的是本质上的差别。 最后他只能闷闷地点点头,“那行,你说价钱吧,两倍还是三倍?” 澹台家也有自己的骄傲,我才不会平价买你的东西,你开价好了——咱不差钱儿! 颜雨汐怔怔地看了他好一阵,才微微一笑,“谈价钱多伤感情,白借给澹台家用了。” “咦?”澹台真人顿时就是一愣,想一想之后才又发话,“我不是打秋风来的,我堂堂的真人,也不会欺负你这小孩子,开个价吧。” 话说到这种程度,根本不是灵石多少的问题了,关键是面子不能丢——对于颜家和澹台家来说,这点钱也确实是小钱。 “说借给你,就是借给你,”颜雨汐说话也有点冲,根本不在意对方是真人,“澹台家的金口难开,你既然开口,我肯定借给你。” “我之所以开口,是因为没有合适的地了,”澹台真人傲然发话,“澹台家不差钱!” “是吗?”颜雨汐微微一笑,大有深意地看着他,“老话说得好,免费的才是最贵的……看来真人你还是没胆子借啊。” “这……这是哪门子的老话?”澹台真人愣了好一阵,才咂巴出来味儿来。 他也是七百多岁的真人了,虽然没有听说过这句“老话”,但是以他的年纪,不难品出其中的凶险——免费的好不好?当然好了,但是……真的没后患吗? 他甚至脑补出了一些场景——冯君背后的大佬出现了,知道澹台家强行“借了”一块地……这特么谁说得清楚? 他摇摇头,努力把这种不好的想法抛到脑后,“好吧,我没胆子借,我就是要买,我澹台家不差灵石……五倍,卖不卖?” 颜雨汐顿时就震惊了,“澹台真人,我就是那么一说,激将法而已,真没打算卖……五倍,那不是我们的本儿全回来了吗?不能这么干,对澹台家太不尊重了。” 昆浩位面并不缺乏囤积居奇的例子,狮子大张嘴开价的时候也有,但是体量相当的势力,开价通常都不会太过分,这是对彼此的尊重——过分了会结仇的。 “我不觉得过分,”澹台真人的主意很正,说到底,那句“免费的才是最贵的”,是真的吓住他了,有实力的人,未必会在意实质性的恐吓——因为他们有针对性的破解的手段。 但是虚泛的恐吓,就不好玩了,你未必知道人家是真心还是假意,尤其是这句话,澹台真人怎么琢磨,怎么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反正多出一点灵石,对澹台家来说不是大事,避免可能的隐患才是正道。 这么操作,正好还能显得澹台家底蕴深厚,他很干脆地表示,“既然澹台家不出面,那就五倍价格……省得你们觉得澹台家不通情理,一定要扫你们的面子。” “这才……”颜雨汐哭瞎不得地摇摇头,“这算哪儿跟哪儿呀。” 澹台家花了五倍的价格,买了四十多里的边界线,跟战修们的手笔类似,不过他们并没有因此而责怪祈煜真人,反而觉得能低调地弄到这么一块地,也还算不错。 严格来说,澹台家虽然不差灵石,但是关于花销的审核还是很严格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嘛,但是没过多久,澹台家就一致认为,这一笔投资还是很划得来的。 白砾滩自打有管红袖抱丹,周边就是暗流涌动。 炉鼎贩子被清剿不说,周边的土地也迅速地被人买走,其中皇甫无瑕听说之后,也想买一块地,但是那时,白砾滩对外的边界线,只剩下了三十里。 皇甫老祖也算有魄力,直接拿下了十里的边界线,剩下的二十里,就是冯君宣布的红线了——这点距离,必须得给白砾滩留着。 各大势力的抢购,让白砾滩瞬间就成了香饽饽——不过这也是正常的反应,昆浩位面卡在结丹口的修者实在太多了。 这一日,管红袖终于在半月之后,稳固了金丹修为,从金丹洞府里走了出来。 她已经恢复了昔日的容貌,不再是瘦小的白发老妪,而是身材颀长的年轻女郎,眉宇间英气张扬,正是标准的强势女性。 太清、青罡、天心等势力早已知道她成就金丹,但是见到她走出别院,还是忍不住在远处悄悄打量一番,更有那些在结丹气息中受过益的弟子,遥遥拱手道谢。 管红袖却是顾不得他们,缓缓走到冯君的庄园门外,抬手一拱,高声发话,“孙……管红袖侥幸抱丹成功,特来感谢冯山主提携存续之德,恳请山主拨冗一见。” 未几,冯君的声音传出,“管真人谬赞了,真人性格坚毅上体天心自守道心,能够抱丹成功,是自身勇猛精进福德深厚,冯某不敢贪天之功……” “至于目下,冯某正在筹措抱丹事宜,无暇相见,还望真人海涵。” 管红袖高声回答,“冯山主高义,还请切勿自晦,管某得道友之助侥幸抱丹,无以为报,愿追随山主百年,稍尽绵薄之力。” “管真人有心了,”冯君也高声回答,“我身边已有贵派曲涧磊前辈,实在不敢再当此厚爱,管真人自去便是,若能抓住机缘,百载之后成功凝婴,也不枉你我相识一场。” “曲涧磊那小辈毛手毛脚,懂得什么?”管红袖一旦抱丹,又找回了曾经的自信,而且曲涧磊确实比她小四十多岁,她这话不算夸张,“你且放他和筱萌回派里好了。” “孙荣勋你这话差矣!”曲真人忍不住了,从庄园里冒出头来,黑着脸发话,“我本是乾修,追随护卫冯山主才是正理,你的容貌尽复,这个……不是很方便!” 管红袖闻言大怒,“你这无德老朽,竟敢如此编排我?莫非是欺我刚刚抱丹?” “你俩差不多点,”夏霓裳忍不住了,也在赤凤别院里冒出头来,“关起门切磋,谁打死谁我都不在意,这么多道友都在旁观,你俩这是做什么?” “曲涧磊他阻我报恩,坏我因果!”管红袖马上告状,“还请太上做主,我若是念头因此不通达,更是阻我道途!” 曲涧磊闻言冷笑一声,“你那点因果……呵呵,我也懒得多说,我已入道统牌,现今你我身份相当,先来后到总是要讲的吧?” 在赤凤派里,默认是乾修低坤修一头,所以他不得不强调一下,两人身份已经相当。 曲涧磊的话是在斗嘴,但是因为一时不慎,已经有人听出了更多内容——什么叫“你那点因果”?莫非曲涧磊得到的好处更大? 夏霓裳见两人斗嘴不停,只能轻咳一声,“你俩都闭嘴,冯山主就要冲击金丹了,如此聒噪,知道的是在报恩,不知道的还以为要报仇,有什么话,回头再说。”。 管红袖闻言也有点抓瞎,但是夏太上一再调解,她若是继续坚持,就是不敬师长了,于是只能悻悻地回了别院,“太上,我真的是只想报恩,眼下却是无门。”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九百八十八章 灵脉之议 夏霓裳很能理解管红袖的心情,但是她也有点无奈,“你觉得冯君缺什么?” “我觉得他什么都不缺,”管红袖苦恼地回答,“他有如此手段,想得到什么不容易?可是我不能就这么算了吧?” “也许可以弄点稀罕玩意儿,”夏霓裳皱着眉头发话,“比如说,聂赤凤能得到他的帮助,据说就是因为拿出了‘替魂人偶’,若是有类似宝物,估计不难打动他。” “替魂人偶……”管红袖忍不住翻个白眼,然后开始吐槽,“那也就是聂赤凤的运气,搁给我……别说出尘期了,怕是元婴期也未必能弄到手。” 夏霓裳沉吟一下,忍不住好奇地发问,“你也算貌似救过他……好吧,是冒死示警,有这么一场因果,你还会感觉欠他很多?” 管红袖的眼中,掠过一丝复杂的光芒,“太上,有些话我不合适外泄,但是他对我的帮助,不仅仅是推演和结丹中的气机牵引,他还帮我设计了一些法门……跟香火成神有关。” 夏霓裳对香火成神没什么兴趣,闻言她摇摇头,“不能说就别细说了,不过香火成神,他这涉猎也是蛮广的……唔,等一等,刚才说什么来着?” 她马上就抓住了适才稍纵即逝的灵感,“元婴也未必弄得到替魂人偶……你还想凝婴?” “我当然想凝婴了,”管红袖一旦结丹,还真的是有点意气风发了,她信心满满地表示,“虽然结丹晚了两百多年,但是丹成中品,未始不能一搏,而且,如果能紧跟冯山主……” 说到这里,她愣住了,然后才咬牙切齿地发话,“哼哼,怪不得曲涧磊这小子跟我争,原来他也想到了,跟着冯山主,没准会有新的机缘。” “你这可不是废话吗?”夏霓裳忍不住出声吐槽,“跟着冯君能有机缘,现在只要是个人就知道,你还指望曲涧磊是傻的?” 管红袖摇摇头,忍不住叹口气,“可是不跟着冯山主,我还真没有多大信心凝婴。” 她在赤凤弟子中,也是惊才绝艳的存在,可就算她此前没有遭遇太大磨难,能在三百岁左右抱丹,成功凝婴的概率也不会超过两成,更别说现在还迟了一百六十年。 “我都没有多大凝婴的把握呢,”夏霓裳幽幽地叹口气,其实她的妖孽程度还要超过当初的管红袖,也没有遇到太大的坎坷,但是现在凝婴,也就是五成五的把握,六成都不到。 不过她倒是想出了一个好点子,“你说,咱们要是在此地引一条可以凝婴的灵脉,算不算是对洛华有大贡献的?” “可以凝婴的灵脉?”管红袖闻言,顿时吓了一大跳,“太、太上……您有点,这个,您有点高看我的财力了,要不我还是去找替魂人偶吧。” 地脉结丹灵脉凝婴,灵脉是比地脉更高一级的存在,跟灵石矿脉还不一样,灵石矿不一定能形成灵脉,但是灵脉等级足够高的话,慢慢能温养出灵石矿。 冯君在这里打造了一个初阶金丹能够修炼的地脉,已经花了过百万的灵石,提升到金丹中阶能修炼的程度,估计还得花个大几十万,而且,能修炼的地方还就那么不大的一片。 要打造出能够凝婴的灵脉,往少里说也得七八百万灵石,如果想打造出一片规模大一点的灵地,没有千万灵石打底,那是想都不要想。 目前昆浩位面拥有灵地的地方,只有四派五台,就连两峰一谷,也只有细小的灵脉。 夏霓裳一开口就是这么大的目标,真的把管红袖吓坏了,她的身家最高的时候,也折不到两百万灵石——是连法宝、符箓、防具等等都算上,折合不到两百万灵。 “你想到哪里去了?”夏霓裳看她一眼,然后摇摇头,“这个活儿,肯定不能只有咱俩做,必须要有其他人一起参与……难道你不知道,现在很多人巴结冯君无门吗?” 管红袖骇然地看着她,“咱俩……你也想插一脚?”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夏霓裳怒视着她,“你想凝婴,难道我就不想吗?能够在白砾滩,让冯山主看着凝婴……几率不是会更大吗?” “懂了,”管红袖点点头,“其实你说的这个……帮封冯君打造凝婴之地,本身也是在帮咱们自己,对吧?” “这是渡劫把脑子渡傻了?”夏霓裳没好气地看着她,“没有这个打算,我让你花那么多灵石做什么?” “也是哦,”管红袖点点头,不过下一刻,她终于反应过来了,狐疑地看了对方一眼,“夏太上,建起灵脉来,你十有八九用得上,但是我凝婴的时候……恐怕冯君已经元婴了吧?” “不是恐怕已经元婴,应该他已经凝婴很多年了,”夏霓裳一本正经地发话,“但是这里是他的基业之一,他还有那么多小修者,可能放弃这里吗?” “这个可能性倒是不大,”管红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过想一想他的进阶速度,还真的是让人有点绝望,希望他的人里,没谁还会这么打击人吧。” “这你还真的说错了,”夏霓裳一本正经地看着她,“冯君身边的小修里,有一个先天纯水的体质,目前是炼气五层,还有一个玄阴体质,是炼气一层,都是可能超过你的。” “玄阴体质?”管红袖先是一怔,然后叹一口气,“若是我没有蹉跎这么多年,何惧她俩?” “也不用灰心,没准你凝婴在他们前面,”夏霓裳摇摇头,顿了一顿,又感叹一句,“不过,玄阴体质能遇上冯山主……也算她的造化了。” 管红袖无心感慨这些,她知道玄阴体质对于赤凤派,是相当难得的,但是既然在冯君手里,赤凤绝对不会有所动作,所以她更关心的是,“牵引灵脉,要不要联系一下太清?” 赤凤派牵引出金丹地脉不难,但是元婴灵脉的话,还真得指望太清,否则就只能求助上门了,可是上门帮赤凤出手问题不大,赤凤之外的话……估计会很难。 “当然要了,起码孤月肯定会心动,”夏霓裳毫不犹豫地回答,“而且太清派需要推演的人也不少,这种做人情的机会可是不多。” 管红袖有点跃跃欲试,“那我去跟孤月真人说一声?” “这种事情急不得,”夏霓裳摇摇头,慢条斯理地发话,“放出风声即可,主动上门的可不是买卖……能省一点就是一点。” 孤月真人在忙什么?他在忙着推动太清改革选拔弟子的模式。 以往太清弟子的筛选,虽然也很看重资质,但还有一些资质之外的因素,会影响弟子的选拔,资质好的人,未必一定能被入选。 但是现在,孤月真人认为,太清的选拔模式需要改变一下了,要多考虑一些资质方面的因素——一如澹台家想的那样,太清已经开始着手准备自家的炉鼎资源了。 事实上,冯君这次帮助管红袖抱丹,改变了无数资质好却不能修炼的凡人的命运。 初开始,这种变化还只限于修仙界,但是这一套气机牵引理论传出去之后,资质好的凡人都有点不够用了——很多大势力宁可囤积这种资源,也不会随便放出去便宜了别人。 到了最后,一些人不得不将目光放到了凡俗界——那里很多苗子都被忽略了。 具体的例子也不用多举,看一看米芸姗和云布瑶就知道了,都是已经被发现的苗子,但是因为出现了一些变数,就被无情地放弃了。 然而管红袖抱丹之后,这种现象越来越少,冯君算是从根本上,改变了部分凡人的命运。 太清接到孤月的传讯之后,觉得冯君的作为实在有点匪夷所思,可是这里面的生克关系很简单,逻辑也能自洽,唯一的难点只是推演过程。 “气机牵引”库的设立,并不是很难做,只不过涉及弟子选拔原则的变更,肯定是要通过“长老及峰主议事会”公议的,需要一个过程。 不过太清已经开始探讨,如何能让冯君出手,帮几个年迈荣勋竭尽全力推演抱丹,以及在结丹过程中帮忙梳理。 孤月真人则是表示,冯君帮忙推演,这个难度不大,难度大的是“竭尽全力”四个字。 几乎在同时,他已经动用自己的私人关系,在四下寻找那些资质好的苗子了。 忙了没有几天,孤月猛地听说,赤凤在寻找地脉灵机旺盛之处,一时间就是一怔:夏霓裳这是打算凝婴了吗? 夏霓裳想要凝婴并不意外,意外的是她不打算在赤凤凝婴不说,还要在白砾滩牵引出灵脉——这么浩瀚的工作,这么巨大的花费,她是疯了吗?? “咦?”孤月真人终究不是孤陋寡闻之辈,眨巴一下眼睛就反应了过来,“这是要交好冯君呀,投入虽然巨大,但是收效也甚大……赤凤今后都不用担心,请不动冯君出手了。” “这件事,我太清自然要共襄义举,就凭赤凤那牵引之术,顶得了什么用!” 第一千九百八十九章 土地扩张 孤月真人并没有考虑,夏霓裳为什么不找他商量,因为他觉得牵引灵脉,舍太清其谁? 不过他也没有刻意刁难夏霓裳,因为现在白砾滩的各个势力有个共识——冯山主对赤凤派的态度,似乎格外好一些。 前有曲涧磊,后有管红袖,当然还有目前经常停留在庄园里的聂赤凤,据说也快抱丹了。 因为冯山主的伴当也以美貌坤修为主,所以白砾滩有些小道消息流传,不过不管怎么说,赤凤派是最早派出专人保护冯君的,所以能得到这样的区别对待,也没谁抱怨。 孤月真人愿意合作,夏霓裳自然就顺水推舟地同意了。 不过在这关键的时候,岳青强横地插了一杠子过来,说这事儿我青罡必须有份,你们若是反对,青罡不介意在附近也牵引一条灵脉! 所谓灵脉,对承载能力要求很严,几十万里方圆之内,能有一条灵脉就不错了,再想出第二条,不但成本会巨幅增加,相互之间可能有攻伐冲抵,原本的地质结构也未必能支持。 岳青的威胁简单而实用,而且冯君未必会生气——太清可以牵引灵脉,青罡牵引不得? 事实上,太清并不排斥青罡加入进来,因为排斥无用,他们心里也清楚:岳青跟冯君的交情,并不是看起来那么平淡。 果不其然,大家开始商谈如何修建灵脉的时候,岳青就非常直接地表示:这件事情虽然是咱们的心意,但是一定要先跟冯君商量一下——他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 孤月真人和夏霓裳表示,我们也知道他很有主见,但是……现在他在闭关呀。 岳青毫不犹豫地表示,我去申请见一下他,结果冯君还真的见了岳青! 这一幕,让跟随而来的几个真人有点愤愤不平,夏霓裳更是直接表示,“冯山主你这看人下菜不应该……怎么我们来,你就不见呢?” “我确实在闭关,”冯君正色回答,“但是我也知道,没有重要事情,岳真人不会来找我。” 几个真人听得有点无语,好像我们都是没事才来骚扰你似的。 不过腹诽归腹诽,他们还真能理解冯君的感受:岳青这个人确实是这样,没事不会去骚扰别人,自视甚高,却又傲上而不凌下,基本上就是没朋友的那种。 但是事实上,岳青也不可能完全没朋友,这次他来找冯君,除了商谈牵引灵脉的事情,还有一件事,他的两名师弟卡在了出尘九层,一个是四百六十岁,一个是四百五十岁。 其中那个四百五十岁的,是他真真正正的师弟,一个师父带出来的,师父亡故之后,这名师弟倒是没有受什么治——毕竟上面有岳青顶着,岳青没事,就没人敢为难他。 这名师弟的修为,终究是有点不够,没有搀乎进“调查师父死亡原因”的事件里,而岳青跟他也有点疏离,最近才把关系又走近。 冯君对此也没有什么反应,就是中规中矩地表示,你按我的要求来就行,我不可能因为你的介绍就破例,而且我马上要开始抱丹了,所有推演都要放在我抱丹之后。 岳青对此并没有感到意外,甚至没有继续劝说过下,而是直接说起了牵引灵脉。 冯君对牵引灵脉了解不?真的非常了解——毕竟他对地脉颇有研究,他甚至很不可思议地表示,“你们觉得……白砾滩能牵引出灵脉?” “只要想做,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孤月真人毫不犹豫地回答,作为太清长老,他对这个很有发言权,“不过灵脉牵引,动辄以百年计算,若是心切,必然会加大支出。” “这个我无所谓,”冯君觉得对方的逻辑有点问题,不是你们要自告奋勇地牵引吗?现在跟我说支出大?“我去天琴位面凝婴也是无妨。” 夏霓裳闻言,狠狠地瞪了孤月真人一眼,不会说话你可以不要说,什么动辄以百年计算? 而且,咱们去天琴位面凝婴,那岂不是没了正统性? 简而言之,昆浩的人在昆浩凝婴,这相当于是高考统招过线。 至于剩下的,你打算报哪里,自己都可以选,像封毅书那种,从别的位面来青罡派凝婴,相当于是高考移民,或许有人诟病,但大家主要恨自己没移民的能力。 所以昆浩位面正宗修者去天琴凝婴,也不是不行,但终究不是正规渠道上来的,哪怕不能算自考,起码也是个特招,总感觉名不正言不顺。 不过冯君就无所谓了,他本来就不是根正苗红的出身,体系对他的诱惑不大,而且他自身就有钱有能力,走到哪儿也不用担心吃不开。 可是孤月真人也很无奈,“我只是想强调一下难度,没有别的意思……冯山主,我们也没打算让你出灵石,既然花了灵石,还不能让我们自夸一下?” “你当然可以自夸,”冯君对此倒是没有什么反感,他只是强调一点,“但是你这么说话,很容易我误解……好像你们为我加急了什么似的。” 在他的计划里,也有提升出一条灵脉的打算,只不过这个计划真的相当靠后了,目前他只不过在冲击抱丹,凝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而且他凝婴,真的未必是在昆浩位面,不过白砾滩作为他的老窝之一,有一条灵脉也是应该的——后面还有不少人源源不断地等着晋阶呢。 孤月真人也感受到了他的不爽,忍不住辩解一句,“我只是强调一下成本巨大,没错吧?” 冯君懒得跟他争辩这些,只是表示,“有鉴于这个灵脉占地太广,还是不要在白砾滩搞这个,我建议稍微偏移一点……这底下全是原油,会火暴炸的。” 这还真的是个问题,然后,祈煜的地盘就被调整了,他买的土地,凹进去白砾滩好大一块——这主要是他想着,真遇到不可抗力,缩进那一块凹地,别人也要考虑一下冯君的感受。 所以他的地盘就被调整了,聂赤凤从他手上买下了四千里方圆的地,他也不敢不卖,只能从外界又买了五千里方圆的地,至于说已经建好的建筑,肯定也不敢再计较了。 然而事实证明,塞翁失马还真的是焉知非福,他虽然让出一块地来,但是他让出的那块地,成为了白砾滩修炼的大本营,更是灵脉所在之地。 那他作为隔壁邻居,收好处也收到手软,不过那就是后话了。 冯君的建议并不止这些,他还很善意地提示,既然要发展凝婴洞府,不如再修建一些金丹修炼的洞府——甚至包括结丹洞府。 金丹修炼的洞府,其实不难修建,绝大部分的坊市,都有这样的洞府,三五间洞府算少的,十来八间的算是平常——路过的真人未必有这么多,但是该有的基础设施必须得有! 而坊市里也就地脉强一点,谁家坊市会有灵脉? 可是结丹洞府就不一样了,灵气大起大落就不说了,还会遇到劫雷,干扰旁边人的修炼是一定的,而旁边人修炼的气息,也可能干涉到结丹者。 事实上,结丹洞府一旦启用,周遭的人一般都会被强行驱离——管红袖结丹的时候,连赤凤弟子都被撵走了,只有三名真人在周围护法。 所以,结丹专用的洞府周围,肯定是不能有其他洞府的,而冯君认为,白砾滩如果能建设起一条灵脉的话,起码三个单独的结丹洞府,是很有必要的。 他的分析得到了一致的认可,因为大家真的很清楚,结丹需要耗费资源实在太多了。 打个比方说,管红袖的结丹,看起来危险重重——事实上也是危险重重,但是她的结丹经过,是非常干脆利索的。 从闭关到结丹,总共两个月不到,她如果算拖拉的话,那些闭关数十年冲击结丹的修者,又该何以自处? 远的就不说了,只说铸剑峰的解超群,那是公认的金丹苗子,闭关冲击结丹的时间是十年挂零,前一阵梅九山确认,此人确实结丹了,但是也用了十来年的时间。 所以冯君希望,这里能有三个结丹洞府,这不算夸张吧? 一般的坊市里,结丹洞府只有一个,而且大多时候会被挪作他用——那是结丹诶,四大派十年都出不了一个,坊市遇得到吗? 反正夏霓裳、孤月真人和岳青都没觉得,三个独立的结丹洞府有什么不合适。 事实上,他们认为三个独立的结丹洞府少了,岳青更是直接表态,“起码要四个洞府,总有高峰和低谷的时候……高峰时期,四个洞府都未必够用。” 这是实在话,余量留得多一点总没错,但是夏霓裳忍不住皱一皱眉,“这样的话,灵脉范围就更大,短期内可能方便操作吗?” 她肯定是要百年之内,就争取凝婴的——拜托,你们规划的方案,不要太大好不好?? “短期内肯定不可能操作,”岳青面无表示地发话了,“冯山主短期内就要抱丹,虽然咱们的选择,避开了白砾滩原油区,但是地脉变动,对他的影响也是巨大的!”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九百九十章 心急了 岳青真不愧是实事求是的一个人——其实也就是擅长扫兴。 然后大家就都意识到问题的所在了:咱们商量得很热闹,但是这些方案,短期内无法实施……因为冯君马上要冲击抱丹了。 在冯君冲击抱丹的过程中,他绝对不会允许在自己的控制范围内,出现不和谐的音符。 所以大家相互交换个无奈的眼神:哪怕咱们谈论得很愉快,但是还得跟冯山主说一声。 不过,他们再次求见冯君的时候,却是曲涧磊出面接待的,他表示说,冯山主此刻实在不能会见诸位了,因为聂赤凤也到了要紧的关头。 一天之后,聂赤凤直被送回了赤凤别院,而且进入了刚刚修复的金丹洞府——这种级别的法宝没那么好修复,不过它损毁得不是很严重,随便修一修也差强使用。 看着又一个赤凤荣勋进入了金丹洞府,很多人眼睛都红了,其中就有孤月真人,他马上召集诸多弟子,对刚买下的土地进行推演,想要确定灵脉的提升方案。 按说聂赤凤已经离开了,大家又可以去找冯君了,事实上不然,她虽然走了,但是赤凤别院和庄园上空,冯山主的神识在跟她的神识相互交织着。 修者之间神识可以相互沟通,但是沟通成这样,也实在有点……那啥,不能说是光天湖日之下秀恩爱,但是也超出了普通关系,最少也称得上是有点暧妹。 赤凤派的人知道,这是冯君在帮聂赤凤梳理阴阳,不过有些人看着这一幕,目光中都是满满的调笑——就像是看着某个在妇产科工作的男大夫。 这种情况下,自然不会有人去打扰冯君。 聂赤凤进入金丹洞府的第三天,冯山主的神识离开了,又过了两天,聂赤凤的气息开始提升,终于迈出了结丹的步伐。 这种结丹的节奏,实在是太快了,不过大家已经看出来了,聂荣勋跟冯山主交情匪浅,想必这个节奏,也是冯山主授意的,应该不成问题。 然而大家没想到的是,冯君看着她的气息提升,也有点微微的皱眉,“快了点啊。” 他不知道的是,聂赤凤看到管红袖抱丹之后,恢复了以往的意气风发,心里真的羡慕极了——自打进入荣勋堂之后,就没人再有这种心气劲儿了。 荣勋很荣耀,也可以蛮横,还可以很冷酷,唯一不可能有的情绪就是——意气风发! 所以不知不觉间,她的潜意识里有点微微的着急——那种情绪,她也很想拥有! 这种“节奏快”的感觉,她一开始没有感受出来,但是逐渐地,她能感受到……这样提升气息怎么总有点漂浮不定的感觉? 事实上对于她的情况,冯君更有发言权,他不但擅长推演,也跟她修炼了不短时间的坎离秘法,所以他对她的评价是正面的——一开始有点急,后面逐渐稳了下来。 可见这聂赤凤不愧是积年的老出尘,经验丰富不说,直觉也很强大,竟然可以主动地调整误差,自我纠偏能力太强大了。 然而,到了聂赤凤气息提升的第五天,冯君终于意识到了一点:起步做得不好的话,想要纠偏真的很难,聂赤凤已经很努力了,但是死活差了那么一点味道。 不出手不行了啊,冯君轻喟一声,拿出手机划拉一下,果不其然,成功率已经掉了三个百分点,再这么掉下去的话,聂赤凤要凉凉了。 于是他探出去一缕神识,来到了金丹洞府旁,旁人猛然感知到这一幕,差点三观尽碎——我去,结丹过程中,可以这么搞吗? 就连赤凤派的几名真人,脸色都是微微一变,好在是现在的赤凤修者,对冯君的信任甚至超过了对自家的信任,才没有出乱子。 彩鸾见状,都忍不住低声问一句,“太上,这样不会结下雷劫因果吗?” 夏霓裳想一想之后,缓缓摇头,“现在的情况,我不太了解,但是我可以肯定,他再晚几天出手的话,十有八九就要结下因果了。” 她说得一点都没错,冯君真的不敢再推迟了,只能选择这个时间出手。 按说他的神识是探不到洞府里的,聂赤凤也无法感知洞府外的情况,但是就像管红袖结丹的时候一样,洞府中的修者对外界,有一种玄之又玄的微妙感应。 这时候的聂赤凤,也发现了自身的问题,但是作为年少斩赤龙的狠人,她不会为此而惊慌失措,甚至连着急的心态都不会有,而是不慌不忙、一点一点地纠正。 为此,她甚至放慢了提升气息的速度,就是要把这一缕不太和谐的浮躁,一点点地磨去。 严格地来说,她并不是不着急,而是知道着急没用! 她基本上可以确定,自己的抱丹会因为这点小疏忽而断送,不着急的话,没准还可以抢救一下,但若是着急,那绝对是死翘翘了。 所以她是强行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用绝对冷静的理智,缓缓处理着危机。 在某一个瞬间,她隐约在冥冥中感受到,似乎有什么亲切的气息,包裹住了自己,然后她瞬间就反应了过来:这是冯君的手段! 这一瞬间,她心里开心到不得了,那些被强行压制的恐惧、忧虑、焦躁和无助的情绪,也一点一点地被释放了出来。这一刻她的感觉,仿佛是重新回到了母亲的怀抱一般。 虽然她已经不记得,母亲的怀抱到底是什么感受,但是那种安静祥和、暖洋洋令人昏昏欲睡的滋味,真的太令人迷恋了。 不过她终究是即将抱丹之人,心知此刻生出这种感觉未必就好,于是约束着自己想要放松的念头,借着这种通透的感觉,一点一点磨去那一丝急躁。 这也是水磨工夫,但是她并不着急,最艰难的时候都过去了,没理由在小河沟里翻船。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觉身体似乎微微地震了一下,浑身的气血都贯通了,每一个毛孔似乎都在愉悦地唱着歌。 她瞬间就反应了过来,身体已经彻底地调整了过来,这是身体和天地大道的共鸣! 她已经感知不到了冯君的存在,但是同时,他又是无所不在…… 冯君的神识探出,其实没有用了多长时间,总共不过五六秒而已。 但是这五六秒时间的安抚,足以让聂赤凤重回正确的轨道——抱丹的凶险由此可见。 至于聂赤凤觉得时间很长,纯粹是她的意识和现实社会的时间差速导致的。 冯君收回了神识,然后才发现,有各种奇奇怪怪的眼光看向了自己,不过他对此也不是很在意,而是招呼来张采歆等人,将他们收进了镇魂塔中。 又过两天,他心中那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一时间也有点纳闷——到底出了什么事? 他想要靠近赤凤别院,再推演一下聂赤凤的抱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直觉,自己若是再次靠近,恐怕会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 其实可怕的源泉,他也猜到了——这一次聂赤凤抱丹,他参与得有点多了。 当聂赤凤的气息全部收束完毕之后,赤凤别院又开始起风了——结丹开始,劫云将至。 冯君再推演一下,未来的金丹洞府会变成什么样子,然后他就看到,聂赤凤终于成功怼过了雷劫,而在此期间,劫云居然距离自己非常近! 还是结下了因果啊,他忍不住叹口气,身子一晃,消失在了众人眼中。 “这是……”感知一直锁定着他的人,忍不住目瞪口呆。 倒是夏霓裳、孤月真人和岳青齐齐点头——也应该是这样,结丹是那么好干涉的吗? 冯君是带着自己的人,来到了遥远的巨木坊市,然后退出这个位面,来到了地球上。 他将人放出,沉声发话,“你们散开一些,我接了结丹的因果,必须还得回去。” 张采歆却是快速发问了,她一脸的关心,“结丹因果,会引来雷劫吗?” 洛华庄园里,她是对修炼细节了解最多的,对抱丹过程可能出现的问题,也知道一些。 “雷劫应该还不至于,”冯君摇摇头,不是很肯定地回答,“我只能感觉到,估计得尽快抱丹了……否则难免有天道意志降下。” 张采歆一把抓住了他划向手机的手,哪怕这个动作,让她可能被位面之力抹杀。 她一脸严肃地发话,“那你在地球位面多待一段时间,让时间之力抹杀因果……反正那边不走字儿。” 冯君翻个白眼,无奈地叹口气,“你说的这个,可能性很大,但是那样一来,抹杀掉的因果会反馈到聂赤凤身上,她肯定就死定了……我带你们回来,只是不想波及你们。” 他也不知道,聂赤凤算不算自己的女人,不过他非常肯定,这一次自己不会躲避——如果把危险全部推给她,有违他的道心! 所以他的选择就是,先把自己的人全部带回来,否则他万一有个什么闪失,这些人连家都回不来了——哪怕他认为,自己会没事,但是也不会冒这种险。 为了避免牵连到他们,他甚至先在同一个位面平移一下。 第一千九百九十一章 结丹和因果 冯君不管张采歆等人的挽留,先平移到撒哈拉沙漠,然后又进入手机位面。 之所以平移到这里,是因为他担心把劫雷带过来,所以退出点就选一个人迹罕见的地方。 进入到白砾滩,冯君心里那种关联的感觉越发地强烈了,好像聂赤凤在别院里呼唤自己。 他和聂赤凤都没有想到,因为双方修炼过坎离秘法,而且聂赤凤童身一世,到即将陨落的时候,才跟乾修有了勾连,所以感应格外强一些。 她感知冯君已经离开,却又无处不在的时候,其实就是在意念深处对他发起了召唤。 这种召唤其实类似于思念,对冯君的影响不会太大,但是好死不死的是,此前冯君在她结丹之前施加了一些影响,两者相加,并不是简单的一加一等于二。 冯君离开的时候,很多人都注意到了,更是注意到他已经将张采歆等人收了起来,只留下了一个炼气一层,等再现身的时候,炼气一层也不见了。 不过也没谁关心,好风景她们去哪里了,注意到这一幕的人,十有**都清楚结丹因果——很显然,冯君知道因果极重,所以先疏散了那些小修。 不远处云布瑶和米芸姗的表情,就有点令人玩味了,两人眼中说不出是幽怨还是开心,反正总是怪怪的。 “你俩也出去吧,”冯君轻咳一声,“包括那些已经开始修炼的苗子,还有赤凤弟子,让他们都去太清别院借住一阵……我没准不得不提前抱丹了。” 米芸姗的眉头皱一皱,似乎想说什么,又有点不敢,但是云布瑶却很干脆地表示,“老大,你渡劫不得有人护法吗?” 冯君看她一眼,发现她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就算护法,也用不到你这炼气中阶,去吧,有曲真人呢。” 愿意给他护法的人多得是,不过很显然,曲涧磊是其中最值得信赖的,如果再要加一个的话,应该是……岳青! 没错,在冯君的心目中,岳真人应该比夏霓裳和孤月真人更可信一些,当然,这也只是一个单纯的比较,纯粹是心理上的一种感觉,不代表他不相信其他真人。 听到他的话之后,两女退了出去,同时也将他的话传了出去,不多时,曲涧磊、夏霓裳、孤月真人和岳青都进了庄园,关心冯君到底发生了什么。 其实他们也猜到了真相,只不过他们想知道,冯山主到底遭遇了什么,渡劫又会在什么时候开始。 连冯君自己都分析不出其中的细节,所以他只是含糊地表示,就是我用神识帮着聂赤凤梳理节奏的因果,原本想着事情不大,不知道怎么回事,因果线就变得重了。 至于说什么时候结丹度雷劫,那真的说不好,不过目前看起来,不会分担劫雷……这个结果已经不错了不是? 几位真人听得面面相觑,果然是那个因果,但是……你怎么就会想着“事情不大”呢? 不管怎么说,冯君是为了帮助人,才导致自己陷入麻烦中的,对于这一点,大家还是相当敬佩的——修道的人里,不乏私心很重的。 “冯山主如此行事,颇有古风,”孤月真人沉声回答,“你庄园里的人,我太清肯定是要管的……素淼长老你去安排一下,我们跟冯山主还有事情商议。” 虽然冯君的劫雷说不定下一刻就来了,但是这几位顶尖的真人并不是很在意,所谓艺高人胆大便是如此,他们有把握在劫云到来的时候,迅速撤离。 退一步讲,就算受到点小小的波及,也伤不了筋骨。 孤月真人要商量的,就是关于灵脉架构的事宜,冯君也是有点哭笑不得,这个时候了,你居然有心思跟我商量这种事? 不过他现在也是处于等待结果的状态,倒不怕跟他们沟通一阵,结果半日之后,聂赤凤的劫雷降下,几位真人也不敢多待,匆匆告辞离开。 聂赤凤的劫雷,比管红袖的要强了几分,最后一道劫雷更是酝酿了一阵,惊天动地地劈了下来。 冯君眉头紧皱,他倒没有感觉到聂赤凤的陨落气息,不过最后一道雷太大了,直接又将金丹洞府炸开,比上一次管红袖劫雷的破坏力大多了。 紧接着,一股异香从远处飘了过来,轻嗅一口,都能让人生出飘飘然的感觉,神魂安宁毛孔通透,绝对是了不得的好东西。 冯君却是眉头一皱,暗暗嘀咕一句,“我说,你要不要这么拼?” 曲涧磊和筱萌真人的脸上,也泛起了一丝极为隐蔽的讶然,原因无他,这香味正是曲涧磊当初结丹前服食的异果——冯君当时说“只有一颗”。 两真人倒没有抱怨冯君说谎,这种宝物不管是谁得了,也不可能公然宣布,只不过这一次聂赤凤抱丹,不但冯君亲自出手了,最后还要加上这么一颗异果,看来还真是艰难。 他俩是这么想的,然而聂赤凤也很无奈,冯君在给她这颗异果的时候就说了,如果自身能扛住劫雷的话,最好不要服用此物,因为将来金丹期的修炼,这异果也能起极大作用。 但是第一道劫雷下来的时候,她只凭着感知,就知道自己的劫雷比管红袖要大——这也是亏得两人先后抱丹,中间差距没有超过一个月,她的印象极为深刻。 聂赤凤就想不通了,相同的抱丹地点,大差不差的年纪,资质相差……也不是很多,凭什么我的劫雷就要比她大那么多呢? 如果是在三百岁左右,在正常的状态下抱丹,她敢赌一赌硬扛劫雷,聂赤凤从来都是一个不信邪的主儿,但是现在真的赌不起了,她能得到抱丹的机会,都是梦境一般的奇遇。 反正跟她差不多的管红袖——其实还比她年轻几十岁,都被劫雷劈了一个半死,这是再好不过的一个参照物了。 第一道劫雷劈下之后,聂赤凤就果断地服用了天香果,然后她惊骇地发现,服用下这颗果子之后,劫雷更凶了,尤其是最后一道,劈得她才结成的金丹上,都出现了裂纹。 不过好的一点,是终于熬过去了,身体在快速地恢复着。 冯君并不知道聂赤凤的具体情况——他也不敢用神识查探,以免因果线变得更粗,不过他能确定她度过了雷劫,而同时也确定了,为什么聂赤凤的劫雷变得强了。 因为……他参与了进去! 他只知道,自己的神识安抚,已经涉及因果,所以那颗出自自家的天香果,肯定又增加了因果——一般情况下,提前给些渡劫之物,不会涉及因果,师父给弟子渡劫宝物也很常见。 但是既然因果已经存在,这样的行为,注定会加粗因果线。 亏得他还不知道,聂赤凤隐约召唤了他,否则他的心里只会更苦。 当然,如果他不用神识安抚的话,聂赤凤抱丹的可能性只会更小——别小看起步时的那一点点节奏上的小问题,真的会酿成大后患,正是所谓的“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不管怎么说,在有冯君参与的情况下,聂赤凤还是度过了雷劫,对她来说是一件好事,同等情况下,接受的天雷洗淬之力更强了,对加深根基和将来的修炼,都有正面的影响力。 不过让冯君欲哭无泪的是……他抱丹的难度也因此增大了! 人家抱丹已经完事,而他还没有开始。 聂赤凤撑过了劫雷,开始稳固境界,然而,她只稳固了一天境界,冯君就觉得自己要撑不住了……不赶紧结丹的话,自家的因果会被急剧放大,恐怕连结丹都困难了。 如果不能突破结丹障碍,那是连被雷劈的资格都没有! 干涉抱丹因果,真的干碍极大,要不一般人不敢随便伸手? 凭良心说,冯君现在的处境,其实还不算太糟糕。 如果劫云降下的时候,顺带着连他也劈了,那才叫真正的大嘛烦,聂赤凤估计很难挺得过去,而他……就算能通过位面之力躲过去,聂赤凤也只会死得更惨。 不过现在问题还是来了,他必须尽快结丹,而他……该去哪儿结丹? 在他的计划里,是要在庄园结丹的,他的庄园要地脉有地脉,要聚灵阵有聚灵阵,要面积有面积,甚至连结丹的地点都选好了,也不怕损毁什么东西,只等着时机成熟了。 但现在的问题是,赤凤别院距离他只有二十里,聂赤凤还在巩固境界——连一整天都没到,正是最关键的时候。 这种关键时候,他这边一结丹,聂赤凤会受到巨大的影响,再考虑到双方的因果线是比较粗的那种,他结丹也许没那么难,但是她会受到巨大的反噬——有大概率会功亏一篑。 聂赤凤已经过了雷劫,功亏一篑估计也不会死人,但是掉到出尘九层就足够糟糕了。 冯君还可以去太清别院里结丹,但是……先别说这种操作是否容易执行,只说太清别院距离赤凤别院也很近,就足以让他打消这个念头。 当然,他还可以选择一家坊市,急吼吼地用足迹过去,申请结丹洞府来结丹,但是……结丹洞府真的有那么安全吗?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九百九十二章 壁垒加重 在修仙界的历史上,选择坊市的结丹洞府来结丹,不是特别罕见,很多瘸腿金丹家族,之前没有出过金丹,对他们来说,坊市的结丹洞府是比较好的选择。 但是这种情况,一定要选一个比较靠谱的坊市,要知根知底,否则很容易被阴。 而且就算这样,也要低调地进行,一边说我闭关寻找结丹感觉,一边还得请人来护法。 在坊市的洞府结丹被阴,这种情况真的不少见,哪怕就算结丹者有找后账的能力,坊市也完全可以推出一个炼气期来做牺牲品——维护不当、阵法老化,所以……实在抱歉。 尤其像冯君这种比较惹眼的,就很容易遭到算计,他的存在已经可以影响四派五台之间的平衡了——别的不说,短短的几年之内,他给赤凤增加了三个金丹! 再打一个比方,如果阴煞派知道他在某个坊市的洞府结丹,会坐视不理吗? 恐怕他带几个金丹过去护法,都没准中招——想一想他为什么在秋辰坊市大开杀戒就知道了,坊市有坊市的生态圈,有人豁出去要阴谁一把,那也真的不好防。 冯君自认,自己跟任何坊市都没有太深的交情,牵扯最深的肯定是鸣砂坊市,秋辰坊市和临海坊市都要差一点。 然而,哪怕他在鸣砂坊市里能横着走,但是跟下面的各色人等,接触并不是很深,并不知道下面到底有什么猫腻——他经营白砾滩是用心的,可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有必要在意? 其实在这里,他犯了一个常识性的错误,他固然没有认真去经营鸣砂,但是他手下的人,在鸣砂已经是“天老大我老二”的存在了,底层社会可以平趟。 反正他并不认为,可以租用坊市的结丹洞府抱丹,那么最终……还是要选择白砾滩。 他愁眉苦脸的样子,引起了曲涧磊的注意——他原本是帮着聂赤凤护法的,现在聂赤凤已经度过了雷劫,护法任务就轻很多了,所以又来了庄园,“冯山主你这是……” “我啥也不是,”冯君郁闷地叹口气,“我现在也得抱丹了,要不然壁垒会加重。” 这话别人未必听得懂,但是曲涧磊瞬间秒懂,“抱丹因果吗?不过凭良心说,这因果算不错了,只是壁垒加重,没劈你几道雷……咦,你这是想在什么地方结丹?” 你终于注意到这个细节了!冯君苦恼地一拍额头,“我就是想在庄园里结丹,但是聂赤凤还在稳固境界……你说我招谁惹谁了,这么近怎么结丹?” “可以去我赤凤派结丹呀,”曲涧磊先是笑嘻嘻地打了一个广告,不过他也知道,冯君不可能去赤凤结丹,否则管红袖和聂赤凤至于在白砾滩结丹吗? 所以接下来,他的话题就是一转,正色发话,“壁垒加重应该很快吧?还有几天?要不我去找个金丹高阶的家族,借用一下洞府?” 金丹高阶、借用洞府……你确定这八个字合适放在一起吗?冯君差点被逗笑了,他甚至能考虑到曲金丹做这种事的时候,凶神恶煞的样子。 他摇摇头,“我这……还能撑一阵,还是想着在自己的庄园里晋阶,不过你也了解一下聂赤凤的稳固情况,能稳定住的话,尽快挪个地方吧。” “明白,”曲涧磊郑重地点点头,他抱丹失败过一次,对相关的逻辑再清楚不过了——冯君帮了聂赤凤,因果线反噬,而冯君又不想去别的地方抱丹。 那么,聂赤凤稍微稳固一下境界,只要能离开,可以去别的地方继续稳固,然后冯君就不需要考虑两者之间的冲突了——这俩渡劫的地方,距离实在太近了。 所以他离开了庄园,来到赤凤别院附近,“筱萌,聂赤凤不能打断状态,还得有几天?” 筱萌真人一脸的懵懂,“她稳固境界,肯定不能打断状态,我估计……半个月吧。” 她这回答是不带任何偏见的,不管哪家真人抱丹,还不得有半个月的稳固境界的时间? “半个月时间太长,冯山主扛不住,”曲涧磊叹一口气,很无奈地表示,“他的抱丹因果来了,聂赤凤必须尽快离开,只要不掉境界,差了什么东西,回头补吧。” 稳固境界当然很重要,但是打断稳固境界的状态,回头也能找补回来——无非是你稳固境界半个月,未来的二十年之内,不用考虑根基不稳了。 如果真的被打断了,想找回来这种状态,也未必需要二十年,衔接得好的话,也许三五年就够了——当然,依旧可能存在后患。 所以在大部分时间,大家会选择在“不挪窝”的情况下,尽量稳固境界——这是最经济和最理智的选择。 筱萌真人虽然是金丹四层,但是她的阅历并不比曲涧磊强多少,两人从小就是一起修炼的,修为的进境也始终相当——如果曲涧磊没有抱丹失败的话,现在应该也是金丹中阶了。 正经是曲涧磊成为荣勋之后,帮着赤凤派做了太多不便宣扬的事情,接触的阴暗面比她要多得多——严格地说,因为接触的事情比较多,知识面就较广。 “算了,”就在此刻,冯君的神识传了过来,“我先硬挺一阵……暂时不要打扰她。” 神识探入对方的别院,有点不礼貌,不过这个时候,没必要在意这点小细节了。 曲涧磊讶异地发问,“莫非你还能减缓抱丹壁垒的加厚?” “这个……差不多吧,”冯君斟酌着回答,他刚刚尝试了一下,“聂荣勋就算结丹,时日也不多了,不要浪费她巩固根基的时间……唉,可惜我的替魂人偶用掉了。” 替魂人偶的最后一次,在聂赤凤的坚持下,被使用掉了,倒是推演出了一个还算不错的结果,但是她结丹前期没有掌握好节奏,又导致生出了不小的麻烦。 曲涧磊和筱萌真人对视一眼,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齐齐地摇摇头,又叹一口气。 孤月真人帮着安顿赤凤弟子进入别院,但是也没有放松对冯君的观察,见状直接降下神识来,“曲道友,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曲涧磊也不怕明说,冯君积极地帮助聂赤凤结丹,导致自身结丹壁垒加重,这本身也是修者中值得称赞的事情——当然,也有人会认为这是傻。 他说完之后,孤月真人轻喟一声,“冯山主果然是古道热肠……不过咱们也不能这么干等着,我也推演一下冯山主的前景。” 曲涧磊闻言,忍不住低声嘀咕一句,“孤月真人……你也会推演?” “这不是废话吗?”孤月真人没好气地怼他一句,“我太清的真人,有几个不会推演的?虽然比不上冯山主,但是现在他无法推演自身,我帮他推演一下,总是聊胜于无,万一发现什么不妥,还能及时示警于他……” 他们在探讨的时候,并没有刻意隐瞒,很多真人的神识也能感知到内容。 岳青的反应跟大家不一样,他招过来了两名出尘九层,“我记得荣勋可以查探长老内库,那里是否有替魂人偶?” 这两名出尘九层,就是岳青想要请冯君帮忙推演的,然而推演好说,费用却不好给,简单来说,像冯君这种不差钱的人,想要让他“竭尽全力”出手,还是要拿出最合适的物品。 一名老农模样的出尘九层回答,“替魂人偶是真的没有,上一次出现,还是在三十年前,马上就被人兑换走了……那是保命用的东西啊。” 他就是岳青的师弟李呈穹,今年四百五十岁出头,顿了一顿他又小心地提出一个建议,“不知道镜像符是否合用?” 镜像符是辅助性符箓,主要是镜像出另一个自我,用来完善功法和技法,或者检查和改正缺陷,虽然使用者不多,但是价格不菲。 最关键的是,这不是本位面的符箓,青罡派有长老曾经在百余年前,弄回了三十多张,被几名符箓师先后讨走十来张,那长老烦不胜烦,将剩下的符箓全部便宜卖给了派里。 这玩意儿真的有点鸡肋,既然还要花费用和贡献从派里买,几名符箓师也没了兴趣——关键是此前免费的符箓,他们已经研究过了,知道想研究出结果很难,就不花那个冤枉钱了。 所以这一百多年下来,二十张镜像符陆陆续续被人兑换,到现在还剩得有五六张。 镜像符有用吗?岳青正在皱着眉头思索,另一名出尘九层出声了,“岳真人,我知道那个替魂人偶被谁兑换走了……他应该只用过一次。” 岳青虽然不怎么欺负人,但行事并不死板,闻言他眉头一扬,“那铭扬去接触一下吧,如果他愿意卖,那就买下来,不愿意卖的话,咱们也不要勉强……终究是保命用的东西。” 这位唤做铭扬的上人笑一笑,“只要价格合适,肯定能买回来,那位是庆盐真人的孙辈,目前已经外放了执事。” 一听说是“外放执事”,岳青就明白怎么回事了,这是青罡派对潜力将尽的弟子的安置方式,主要是针对出尘初阶和中阶,这些人抱丹无望,又入不了荣勋堂,找个地方养老就是。 第一千九百九十三章 互为因果 岳青招呼了两名出尘弟子,要他们帮着寻找能推演自身的器物。 而孤月真人正在对冯君做出推演,不过推演结果令他愕然,“非生非死,在此地,又不在此地……这推演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事实上,他推演得还真的没错,曲涧磊进去看了一圈,出来之后表示,冯君真的消失了,神识也观察不到。 他很疑惑地表示,“……距离远一点,倒是可以减少一些因果影响,但是有用吗?” 肯定是有用的,冯君现在回到了临海坊市,而且直接进入了手机的APP里,打开了摄像头,让时间跟外界同步,这种情况下,他能将壁垒加厚的速度减少到最慢。 退出这个位面,回到地球界,那是不可行的,会对聂赤凤造成很不好的影响,起码也要在十天之后,她的境界稍微稳固,他才能退出,再早都不可能了。 十天时间说长不长,不过对冯君来说,一直躲在手机里,也是相当煎熬的,时不时地,他还要通过足迹换一个位置——在一个地方待得时间久了,很容易被天道锁定。 至于冯君为什么认为,自己被天道锁定了,原因也很简单,在某地待的时间一长,壁垒加厚的速度就会大幅增加,他也不得不转移。 不管怎么说,磕磕绊绊的,他终于撑到了第十天,然后转移回白砾滩,随即对着曲涧磊发出了神识,“聂赤凤的境界稳固得如何了?” 感受到他的神识,曲涧磊一个瞬闪,人已经移了过来,“我刚才刚问了她,她说现在就可以终止。” 合着在曲涧磊心中,也是把十天定为了一个小阶段,琢磨着十天时间已到,就找夏霓裳去了解,聂赤凤现在如何了。 夏霓裳是可以近距离接触聂赤凤的,她用神识感知了一下她的状况,心里已经有了大致的判断——境界还算稳固,短期内不宜移动,否则会加大稳固境界的时间。 不过这跟九天之前,已经大不一样了,九天之前如果移动,要大补不说,还要花上十到二十年重新稳固境界,现在要拖延稳固的时间,也就多那么个把月。 而聂赤凤在这个时候,竟然发现了夏霓裳的神识探查,居然还用神识发出个疑问,“?” 夏霓裳没有告诉她真相,只是表示说,冯君目睹你和管红袖结丹,有了很深的感悟,打算最近结丹,我担心他结丹影响到你,所以过来看一下你的状况。 聂赤凤对冯君做的结丹准备很清楚,她也知道,他是打算在白砾滩抱丹的,她表示自己可以移动一下——远处放个行在,让我过去就是了。 事实上,她活了五百岁,虽然脾气不好,但是总不至于轻重缓急都品不出来——如果仅仅是冯君想要尽快抱丹,夏霓裳至于专门来探查正在稳固境界的自己吗? 夏霓裳则是表示,你先专心稳固境界,冯君现在出去了,回头见了他,我跟他说一声。 然后倒好,冯君居然还就回来了。 最后曲涧磊表示说,聂赤凤的话是否可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夏霓裳认为,她经受得起移动,那这就不是什么问题了。 而就在这几天,赤凤已经在五百里外放置了一栋行在,还设下了气息阻隔阵,随时都可以把聂赤凤转移过去。 所以赤凤做事也真的没问题,哪怕冯君不知所踪,他们还是早早地准备了后手。 冯君想一想,觉得自己也不能再客气了,表示说今天下午你们就行动吧,我也要着手抱丹前的最后准备了。 送走曲涧磊之后,他就激发了整个庄园的防御大阵,又激活了防御小阵,都提升到最高。 聂赤凤一个大周天循环完,发现面前有异,睁眼望去,却是夏霓裳和管红袖出现在面前,于是神识微动,“要离开了吗?” “你的身体不要移动,”管红袖沉声发话,“我将你放在飞舟上,咱们要移动要五百里外,这里要让给冯君结丹。” 怎么移动稳固境界中的修者,在修仙界也是一门学问,赤凤派对此不算专精,但也不会出现大的差错,这种情况下,就是用飞舟慢慢运是最好的。 聂赤凤本来还想继续问,不过看到管红袖“小人得志”的样子,还是果断地闭嘴了。 直到她进入行在,感受到充盈的灵气,盘坐在那里,即将开始修炼的时候,才问了一句,“涉及了抱丹因果?” 她没有说主语,不过大家都听得懂。 “一点点吧,”管红袖漫不经心地回答,“如果因果很大,他早就找洞府闭关去了,不过既然有因果,你修炼的时候也注意一点,小心那些小反噬。” 毫无疑问,她是故意把问题说得轻了,她如果否认,绝对瞒不过聂赤凤,但是这么“实话实说”,就最能让人信服,同时还能提醒对方注意反噬。 果不其然,聂赤凤还真就信了她的话,二话不说就开始修炼。 等到了晚上,修炼中的聂赤凤身子猛地一抖,“噗”地喷出一口血来,接着又是两口,鼻子和耳朵里也都冒出了血,“我……管红袖,这就是你说的‘小反噬’?我看你是皮痒了!” 她在这里修炼,也有人护法,不过只有一个管红袖——因为她已经过了最危险期,万一有外敌来袭,她也可以算是个金丹战力,只不过打一架可能掉境界就是了。 管红袖赶忙上前查看一番,发现她除了气息紊乱,并没有大碍,才丢给她一个药瓶,不耐烦地发话,“还以为多严重的反噬,怎么你就娇气成这样?” “你放屁!”聂赤凤把药丸丢进嘴里,还出声怒骂一句,“我已经很小心了,还反噬成这样……我抱丹才十天,你知道不?” “合着你也知道自己才抱丹十天?”管红袖没好气地哼一声,“你就不想一想,你这金丹都反噬成这样了,人家冯君为你扛了多大风险……知道不?” “啊?”聂赤凤闻言顿时傻眼了,“他怎么样了?” “安心巩固你的境界,就是对他最好的回报,”管红袖又是一声哼,“他是尽快抱丹就行了,我怕影响了你,没跟你说实话,没想到还真的是祸害活千年……” 聂赤凤还真不能安心巩固了,“红袖,你给问一下嘛。” “自打认识你,都没听说过你叫我‘红袖’,真是见色忘义,”管红袖白了她一眼,“你放心好了,冯君中午的时候,就防御阵全开了,他那人那么会算计,能忽略了自身安危?” 聂赤凤的表情有点异样,目光也比较茫然,嘴里轻声嘀咕着,“原来是这样……替魂人偶真不该用掉最后一次。” 这一刻,她是真的后悔了,替魂人偶的最后一次使用,是她强烈要求的,冯君当时有点不乐意,但是她非常在意自己的抱丹概率,而且当时她也不认为,自己这么做就错了。 但是现在看起来,如果替魂人偶还有一次使用机会的话,冯君能有更多的选择。 当然,眼下她是抱丹了,才会这么想——这无所谓私心,纯粹是人的本能。 管红袖看她患得患失的样子,忍不住又骂一句,“你既然这么想找死,那你直说,我弄死你好了,别人冒了那么大的风险帮你抱丹,你现在学会了悲春伤秋?” 聂赤凤终于回过神来,狠狠地瞪她一眼,“管红袖,你等我巩固了修为……看谁弄死谁!” “切,”管红袖不屑地哼一声,“小样儿!” 她俩在如何斗嘴不说,只说聂赤凤吐血,还真的是因为受到了反噬,冯君在天黑的时候,退出了手机位面,回到了地球。 这是他所能想到的,带给聂赤凤伤害最小的手段了。 他一直在昆浩界硬撑着,就是担心他回到地球的那一刻,会给她带去巨大的伤害,结果他的抱丹壁垒在不断地增加——这还亏得是他躲进了手机里,否则十天恐怕都撑不下来。 严格来说,混元吞天功并不太在意抱丹壁垒,但是这“不太在意”也得有个度,无限增加的话,他吞食再多灵气都没有用,最后可能壁垒尚未打破,身体却已经承受不住火暴炸了。 至于说此刻他回到地球做什么?那当然是做抱丹前最后的准备工作。 壁垒增加的时候,他并没有把自己完全调整到位,而且他一直在转移,躲在手机里不说,人也不是很放松,再加上有壁垒增加的心理压力,根本不是他的最佳状态,必须调整一下。 等到冯君来到洛华,回到自己的帐篷前,被他带回来的人尚未散开。 张采歆等人并不是很在意他又马上出现,反而是问起,结丹因果严重不? “结丹壁垒增加了一点,还好吧,”冯君无可奈何地笑一笑,“我在那边躲了十天,总算撑到聂赤凤境界稍微稳定,我再回来,她的反噬会降低很多。” “结丹壁垒,”张采歆闻言,眼睛就又是一瞪,“结丹概率又得下降吧?为了那么一个老女人,值得吗?你是地球人,能为咱洛华的人考虑一下吗?”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九百九十四章 仙果? 冯君能理解张采歆的心态,小集体主义的思想他也有,而且“地球优先”也是他的宗旨。 所以他没办法生气,只能笑一笑,不以为然地回答,“没事的……我现在回来,也是做结丹前的最后调整,调整好了就去抱个丹。” 张采歆气呼呼地看着他,最后才无可奈何地问一句,“还要怎么调整?杨玉熙还是常玉卿……要不两个一起?” “你这人……怎么这么村俗呢?”冯君干笑一声,这话实在是有点那啥,“我的调整是全方位的,而且我已经确定了,就算抱丹成功,也能回到这个位面。” 张采歆翻个白眼,冷冷地发话,“这个好消息,你已经说过了,还有别的好消息吗?” 这时候,古佳蕙插了一句嘴,“地球位面不能结丹吗?” 冯君毫不犹豫地摇摇头,这个可能他也考虑过,但是地球位面结丹,响动大不说,耗费的灵石也多,如果他愿意在这里结丹,又何必迁走聂赤凤? 说到底,他也有地球情结,“地球本来就是末法位面了,就算我勉强能结丹,还是在掠夺地球不多的灵气,何必呢?” 这个逻辑没有问题,但是好风景又说了一句话,“不管怎么说,为了防止可能的意外,我觉得你应该在地球界也准备个结丹的环境,那边的危险实在大的话,就回老家来。” 这种关心肯定没错,冯君笑着摇摇头,“那我把这里的聚灵阵开启就好,调整个十来八天,这里的灵气浓度肯定够了。” 杨玉欣悠悠地发一句话,“但是渡劫的场景你也知道,跟世界末日差不多,你一定要郑阳所有的人发朋友圈,‘何方道友在渡劫’吗?” 以前她不知道金丹渡劫有多可怕,但是管红袖的渡劫,她从头看到尾,实在是太清楚了。 她的女儿古佳蕙又悠悠地补上一刀,“哪有什么‘何方道友’?看雷劫的落点就能知道,这是洛华的道友……然后咱们就更出名了。” 冯君侧头看她一眼,“那不这么做,我选哪里?” “选这里挺好,”张采歆很干脆地发话,随着对昆浩位面了解的加深,她对地球界的敬畏,是越来越少了,“发现了也无所谓,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在阿尔卑斯山放个行在吧。” “这个建议不错,”红姐出声表示支持,而且话还说得特别好听,“洛华缺了谁都可以,但是缺了你冯老大不行……狡兔三窟是必须的。” 非常难得地,高强也出声了,“我支持这个建议,阿尔卑斯山那边,我可以帮忙盯着。” 这么多人出声,冯君也不会拒绝大家的好意,直接拎着高强消失了。 半分钟之后他回来了,“高强已经安顿好了,对了采歆,你跟麻三娘说一声,最近几期的祈福小院,她得帮忙照顾一二,我实在不能抽空去打拐了。” 冯老大的事情实在太多了,祈福小院三六九开张,不撇开这个,时间会变得支离破碎。 张采歆觉得这不是什么问题,于是点点头,“好的,咱们帮她们解决了缅甸的问题,也真的很支持丹霞天了,我觉得咱们的要求一点都不过分。” 事情就这么大致商定了,冯君激发了自己所处位置的金丹聚灵阵,灵气纷涌而来——风力起码有三到四级。 大家发现没什么事了,就渐次散去,只有喻轻竹站在那里不动。 杨玉欣深深地看她一眼——这里其实是只有她在的,不过迟疑一下,她还是离开了。 见到所有人都离开,喻轻竹才鼓起勇气发问,“老大,这个长青果……” “你爷爷可以吃,”冯君知道她想问什么,所以毫不犹豫地回答,“早晚两次分开服用,一次吃下去的话……果子不大,但是他受不了!” 你果然推演过了!喻轻竹的眼睛,弯成了月牙一般的形状,脸上却没什么表情,“老大你也认为,我没有错选了延寿丹?” “延寿丹他得分三次吃完,药效只有百分之七十,”冯君随口回答,“长青果的话,药效会保持在百分之八十,所以你选得没有错。” 喻轻竹顿时就怔住了,“没有搞错吧?长青果是十年药效,他能再活八年,延寿丹是二十年,他能再活十四年……我还是选错了吗?” 延寿丹是二十年的,不是计算错误,而是从辛风真人家里获得的延寿丹,就是这个年份,没有三十年的,更没有六十年的,就只有二十年的。 “你没有选错选项,”冯君摇摇头,很干脆地回答,“他如果年轻十四岁的话,那个反响……你确定你爷爷接受得了?” 喻轻竹迟疑一下发话,“受得了吧?他年轻十四岁,也奔九十了……跟现在能差多少?” “差很多的,”冯君很无奈地看她一眼,“奔九十的时候,你爷爷的头脑还很清楚,虽然跑不了五公里越野了,但是……他用别人扶着走路吗?” 喻轻竹当然清楚,自己爷爷在几年前是什么样子,闻言忍不住反驳,“他那会儿还能自我管理呢,不过就算你九十岁,还能五公里越野吗……” 她的话戛然而止,实在是说不下去了……我怎么忘了,咱们都是修仙的呢? 冯君抬起手,无奈地指一指她,“认知都是存在惯性了,你先把自己当做一个修仙者再说其他……其实长青果和延寿丹的药效,不存在冲突!” 喻轻竹真有点受不了别人对她的说教,从小到大,就没谁敢这么做过,不过下一刻,她的眼睛就是一亮,“药效不冲突?他可以接着吃……甚至可能有更好的效果?” 冯君淡淡地看她一眼,“理论上是这样的,但是你确定,自己能有获得延寿丹的机会?” 这话不存在任何的问题,延寿丹在昆浩位面也是极其罕见的——事实上长青果也很罕见,如果不是端了辛风真人的老窝,根本不会有这么多的收入。 但是喻轻竹就直接无视了这句话,她想的是,长青果能保我爷爷八年的寿命……根本不用八年,五年之内,我就要得到延寿丹! 所以她一路小跑着离开了,“我要拿长青果给爷爷!” 现在的喻老是真不行了,一百零二岁了,每天昏睡的时间,超过了十二个小时,浑浑噩噩的时间,又有六个小时以上,清醒的时间不会超过六个小时。 至于说此前跟冯君斗嘴的状态?不会再有了,永远都不会再有了! 事实上,在他清醒的六个小时里,起码有三个小时,要搞清楚喻轻竹到底是谁的女儿——我知道我是她爷爷,但是……她爸爸是谁? 人一旦老起来,这个速度是非常可怕的,而且老年性的阿兹海默症,是不可逆的。 不过好死不死的是,喻轻竹狂奔而下的时候,喻老正处于难得的“非常清醒”的状态。 看到喻轻竹一路狂奔而来,他笑着招一招手,“轻竹过来,跑这么快,摔倒怎么办?” “爷爷,我给你弄了一颗仙果,”喻轻竹也很激动,自己疯狂的奔跑,总算让爷爷提早吃到了这个东西,“吃下这个东西,你还能再活二十年!” 二十年……那是胡说八道,但是作为最孝顺的孙女,她得哄爷爷开心不是? 好死不死的是,喻老的保健医生小王,胸口上别着一部手机——虽然是关机状态,但是瞒不过监听的人。 监听的林美女一呲牙,重重地叹口气,“吃下去能多活二十年,呵呵……掐了这一段!” “为什么呢?”总有一些刺头的属下,想要质疑领导,“感觉很有价值。” “那你可以往上报,”林美女冷哼一声,“老娘辞职不干了!” 以她的工作性质,辞职不辞职的,意义并不大,可她还就这么说了,可见她有多么恼火。 刺头闻言也有点傻眼,“这么有价值的消息,为什么不上报?” “然后呢,然后呢?”林美女气得大声叫了起来,“你懂不懂,我担心的是然后!如果上面要弄到这个果子,谁去操作……你吗?” 旁边有人幽幽地叹气,“是啊,因为洛华的那几套阵法,听说都有人真人k了,咱们受到的压力已经够大了,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听到“阵法”二字,在场所有的人都秒懂,包括刺头也是如此,洛华送出的阵法,根本就是不可言说之物,所有的群体都要用代号来称呼。 也就是他们这些守在洛华门口的人,还敢偶尔提一提“阵法”两字,多的也不敢说。 但是他们的压力也最大,上面的大佬们搞不到东西,一天几十个电话催着让他们想办法,搞得大家都患了“电话恐惧症”。 因为洛华在各方面都表现得非常强硬,实在难打交道,到了现在,电话终于少了一点,眼下居然又冒出一颗延寿的果子来……万一传出去,那大家真的不用活了。 所以林美女反应这么大,实在是情有可原。 第一千九百九十五章 惊天雷劫 林组长反应极大,大家也很有点心有余悸,但是刺头还是有点不服气。 “咱们只是做监听工作,刻意隐瞒是不允许的,咱们没有这个权力!” 林美女都要气死了,“你是猪吗?监听你也要抓重点的吧?虚假信息需要上报吗?” 刺头坚持自己的观点,“我认为洛华不可能出虚假信息,他们很有可能做得到这一点。” 旁边的人也不爽此人了,“咱们做的不止是监听,还要负责接触,要不然能给咱们那么大的压力?既然负责接触,就有权利甄别真假,林头儿,我建议把这货退回去算了!” “我现在就打电话,”林美女拿起一部造型粗苯的手机,转身离开了。 果不其然,她的老大一听说“延寿果实”,也吓了一大跳,要求她看好那个刺头——林组长的压力大,他的压力也一点都不小,真不想再节外生枝了。 不多时,就有密封得严严实实的专车过来,把人带走了。 然而这刺头一折腾,林美女他们还是接到了指示尽快搞清楚这果实的真假和效果。 不过有些话,是要听话听音的,起码林美女他们听懂了所谓的“尽快搞清楚”,也可以是“能拖多久算多久”。 事实上,他们也不可能“尽快搞清楚”,因为喻轻竹也很快地发现了小王的手机,于是她命令对方,把那东西收起来,因为她知道传出去的后果有多么严重, 喻老当天晚上情况就有好转,半夜起床上了四次厕所不说,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了恶臭,熏得杨玉熙等人从梦中惊醒,就连喻轻竹这孝心极重的孙女,都忍不住捂着鼻子跑了。 “小王,帮我爷爷洗澡的事情,交给你了!” 第二天一大早,喻老虽然折腾了半晚上,精神却实在不错,在早餐前就决定,“我先吃了剩下的那半个果子!” “坚决不行!”梁思玉非常干脆地反对,她也是住前楼的,“老爷子,现在的味儿还很大呢,你要是再吃半颗果子,今天晚上我们都睡不成了,轻竹,你带他换个地方成不?” 喻轻竹没办法,只能找张采歆借了一个小行在,把老爷子安排在了大河边。 河道上风很大,不过行在有防御阵,倒是不影响。喻轻竹又留下一个淋浴器和十几大桶水,看着爷爷吃下那半颗长青果,转身逃也似地跑了。 老爷子在行在里呆了一天一夜,第二天中午,阳光正好,他就那么从行在里走了出来,自己走的,而不是靠人扶。 虽然他手上拄着拐,但是他的信心满满,“肌肉萎缩,再活动一两个月,不拄拐都没问题!” 洛华头顶上的无人机,清晰地记录下了这一幕。 喻老现在相当于是重回八年前,想要不靠拐走路,估计也就是颤巍巍地走个百米,但是跟八年后的状态相比,相差得也是太大太大了。 长青果的消息,被去过昆浩的人封锁住了,就连抗议喻老的梁思玉,也只知道他是吃了一颗“防氧化抗衰老”的果子。 当然,大家也知道,喻轻竹给她爷爷的东西,肯定是好东西,但是居然能起到如此奇效,也是深深地震惊了每一个人。 梁思玉偷偷地找到了张采歆,想问这果子多少钱才能买到,因为她的母亲身体也不好。 “我都弄不到,”张采歆很无奈地表示,“你还是快点修炼吧,等你炼气期了,就有一点机会……当然,机会也不是很大,只是有可能了。” 梁思玉的脸色有点发苦,“等我炼气期了,我老娘得老成什么样?” 张采歆白了她一眼,无奈地摇摇头,“再老能比喻老更老?以老爷子的身份地位,也不过是现在才能得到一颗,你有没有想过是什么原因?” 梁思玉顿时就愣住了,真的是细思极恐,洛华第二人都得不到的东西、喻老只剩一口气才能得到的物品,是那么容易得到的吗? 最终,她还是忍不住问一句,“那喻轻竹怎么得到的?是陪他……了吗?” “不是,”张采歆很干脆地摇摇头,想一想之后又说一句,“她的机缘,我不方便说,我可以说的就是,你要认真修炼,只要修为上去了,还是有可能的。” “可是,我的修为……”梁思玉犹豫一下,苦笑着摇摇头,“我跟你们没法比呀,你进炼气期轻轻松松,但是我进炼气期,那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来得及的,”张采歆毫不犹豫地回答,“主要是看你炼气期之后,有没有这个机缘。” 喻老的变化,不光洛华的人注意到了,林美女他们也发现了,不过既然是“防氧化抗衰老”的丸药,喻老也没有一下年轻二十岁,其中的细微差别,也只有近距离才有强烈感受。 于是他们也慢慢地拖着,决定没有得到更多消息之前,不做判断,而那刺头被下了封口令,上司也烦了各种压力,所以这消息就算是没有彻底封锁,但也只是小道消息。 又过几天,喻老精神越发地好了,状态稳定了,记忆也逐渐找回来了,于是就跟自己的孙女商量,说想要见一见冯君,了解一下这果子是怎么回事。 喻轻竹强烈地反对,并且表示说,现在最得宠的钟丽菁,都不被允许接近他闭关的地方,你不能才好一点,就卖了孙女! 喻老沉默半天,最终叹一口气,“他要闭关多久?” 冲击抱丹的闭关,时间当然长了,喻轻竹知道冯君的功法特殊,但是最后还是给出了一个比较长的时间,“短的话一两个月,长就是半年到一年。” 事实上,冯君闭关还真没那么长时间,他拒绝了干扰之后,专心调整状态,在闭关的第二十二天,感觉时机已经到了,又调整两天,在回来的第二十四天,再次进入了昆浩位面。 此刻的白砾滩庄园,各种防御全开,大佬这个怕雷劫的阴魂,也早被冯君放到了临海坊市的郊外,他又调整了一夜,第二天拂晓,他开始冲击金丹。 他的气势积蓄了没有多久,岳青真人就感受到了气息,以他的强横,一时间都很有些震惊,“这就……这就开始了?连一天都不到呀。” 孤月真人和夏霓裳修为虽高,但是不如青罡派对气机敏感,两人发现的时间稍晚。 不过他俩除了震惊冯君进入结丹状态之快,也感叹他的气势提升之快,“混元吞天功法,还真不是一般的霸道,看着速度,不到五天就能结丹……如果没有意外的话。” 怎么可能有意外?三大派的真人在护法,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捣乱? 公羊有宇和公羊有晴也发现了冯君结丹,事实上,在管红袖开始抱丹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在注意白砾滩了,不过冯君明显是排斥公羊家接近,他俩也没必要上杆子凑过去。 现在他俩能感受到,结丹的气息就是冯君,公羊有宇实在难耐心中的嫉妒,忍不住轻哼一声,“这样的提升速度,还真是不把抱丹放在眼里呀。” “惊才绝艳的男人,大多都是这样吧,”公羊有晴却是很欣赏冯君,大多数的社会里,异性相吸是普遍定律,“他都能帮人推演功法,想必对抱丹有一定的规划。” 她对冯君有信心,但是颜雨汐对冯君就不是很有信心,松柏峰的人也不缺乏见识,“这么快抱丹,定然跟聂赤凤有因果,看来还真的要去找替魂人偶了!” 冯君的效率真的惊人,四天时间里,气息冲到最高,然后果断回缩,用了两日就将气息收回体内,结成了金丹,劫云开始凝聚。 两日之后,劫雷开始降下,第一道劫雷就有水缸粗细,看得人胆战心惊。 夏霓裳忍不住又感慨一声,“这会是四道劫雷吗?冯君还真是有点玄乎了。” 昆浩位面金丹劫雷,一般就是三道劫雷,不容于天地的规则,才会是四道,就像曲涧磊抱丹,虽然是二次结丹外加有异果相助,也不过是三道劫雷。 但是混元吞天功法,是真的不该容于这片天地的,有四道劫雷很正常。 然而,冯君经历的岂止是四道劫雷?当第五道劫雷开始酝酿的时候,所有的金丹都怒吼一声,“出尘巅峰之下的弟子……回避!” 原因无他,看到第五道劫雷的,心智多半会被天地威严所夺,修为很可能长期停滞不前,将来想要结丹,也会带去很深的心理阴影。 只有出尘巅峰的修者,已经是避无可避了,只有结丹的选择,没准还能激发起拼一把的决绝之心! 第五道劫雷降下,直径足有一丈粗细,一声巨响之后,庄园里飞沙走石,已经完全看不清楚了,孤月真人大喊一声,“注意,别急着用神识试探!” 不愧是在场人之中,活得最久的金丹,他大声解释,“真人也别试探,小心第六道!” 旁人一开始以为,他是要保护那些出尘高阶弟子,其他真人也有样学样地劝阻,倒是没有着急用神识查看,听到这话才反应过来——还真是有这个可能! (更新到,下旬了,有人看出新的月票了吗?) 第一千九百九十六章 不止是轮回 夏霓裳也在收拢弟子,并没有用神识试探,不过听到孤月真人的话,还是忍不住说一句,“第六道劫雷……你就不能盼点好事?” 她的话音刚落,又听到筱萌真人喊一声,“曲涧磊你要做什么?” 曲真人的身形才要动,就发现周边被禁锢住了,禁锢之力虽然不是很强,但也足以令他不能快速接近庄园,他扭过头讪讪一笑,“我去看一看冯山主。” “暂时不能去,”筱萌真人正色发话,这一刻,哪怕当着诸多外人,她也不能给他留面子,“万一还有劫雷呢?我知道你不怕死,但是你会加重冯山主的因果!” 曲涧磊也是关心则乱,听到这话才反应过来,眼下真不是他表示关心的时候。 眨眼的功夫,庄园里的飞沙走石就被雨水浇落,然而雨却越发地大了,不用神识探查的话,没有谁的目光能穿透浓厚的雨幕。 差不多七八分钟之后,云层中又出现的细碎的电弧,噼里啪啦响成一片,夏霓裳的脸色忍不住一变,“孤月真人,没想到你这推演还自带咒术!” 岳青也长叹一声,很显然,他这不信邪的主儿,也觉得孤月有点乌鸦嘴了。 孤月真人脸色变幻两下,干笑一声,“这是……好事儿吧?有第六道,说明冯山主无恙!” 第六道劫雷,又被称作轮回劫雷,意思是中了此雷,就此开启轮回,能躲得过的人,万不足一——事实上在昆浩位面,引出六道劫雷的人都不到两位数,没有活下来的。 倒是其他位面,听说有人活下来过,但那也只是传说。 第六道劫雷落下,粗度足有两丈之多,劫雷落下之后,真是有轮回天威,隔着厚厚的雨幕,大家也看到庄园内十几里方圆被移为了平地。 这一道雷落下,大地震动了足有半分钟,在场的人鸦雀无声,连最好事的人,都没有兴趣说话了——这可是轮回之雷。 公羊家兄妹在远处也是看得目瞪口呆,良久,公羊有晴摇摇头,“此等惊才绝艳之辈,真的是可惜了啊。” “呵呵,”公羊有宇一声苦笑,无奈地摇摇头,“这块地买得……才真是笑话。”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颜家子弟严禁神识查探,小心第七道劫雷!” “颜雨汐?”公羊兄妹交换个眼神,“她是疯了吧,轮回之下岂有完卵?” 七道劫雷不是没有,那是灭世神雷,只存在于传说中。 “住口!”曲涧磊气得大喊一声,“枉我还以为,你可为冯山主佳侣,” “曲真人这话谬矣!”颜雨汐清亮的声音响彻四野,“七七四十九,尚有遁去的一……区区的七道劫雷,能奈冯山主何?” 紧接着,孤月的声音响了起来,“颜小友不愧家学渊源,灭世劫雷相较轮回劫雷,反而还更好度过一些……不过这也只见于野史。” 颜雨汐却是傲然回答,“七道劫雷……确实比六道劫雷好过些,颜家三祖便是七道劫雷。” 七道劫雷比六道好过,这不是严谨的说法,毕竟想过第七道,你得先过了第六道,而大多数人在第六道就灰灰了,还谈什么第七道? 所以严格地来讲,是第七道劫雷,对修者来说不是那么绝情,灭世是威力,轮回是规则——规则的抹杀之力,对修者更不友好。 反正两人这么一说,大家心里就又生出一点希望来,紧接着,岳青的声音也响了起来,“所有弟子退回防御阵,专心守护心神。” 五百里外,管红袖也被第六道劫雷吓坏了,倒是聂赤凤身在防御阵内,又有气息阻隔阵法,没有察觉这惊天动地的劫雷。 看到第六道劫雷的威猛,管红袖侧头看一眼聂赤凤,目中闪过一道凶光。 不过最终,她还是轻喟一声,“望你好自为之吧。” 聂赤凤对远处的劫雷感知得不多,却是感受到了近处的杀意,反正她现在搬运周天极慢,倒也不介意随时中断。 但是既然对方没有说什么,她也就当不知道,继续缓慢地搬运周天。 就在众人纷纷猜测冯君是否会遭遇灭世劫雷的时候,祈煜冲进了白砾滩,离得很远就是抬手一拱,高声发话,“祈煜带了些纯粹资质的小友赶来,不知我能做些什么?” 他这也是豁出去搏一下了,要说谁最不希望冯君陨落,祈煜肯定是其中之一,若不是打着冯君的旗号,他估计早就被人把苗子抢光了。 而且因为拒绝出让苗子,他还得罪了不少人,比如说大名鼎鼎的澹台秘境家族。 冯君如果死了,祈煜绝对没有好果子吃,但是冯山主死不死,也不是他能左右的,所以索性先硬着头皮冲过来,在三大派面前博个好印象。 实在不行的话,就抱住某一派的大腿混了,冯山主恩泽三派,就算是身死道消,总也有人不会那么快地翻脸无情吧? 事实上,四大派一向还是比较在意形象的,众目睽睽之下,也做不出来太过分的事。 果不其然,筱萌真人远远地看他一眼,沉声发话,“你且闭嘴,如有需求,我们自会取用。” 这话可不算友善,但是她也没法友善——赤凤多是坤修,她怎么能对贩卖炉鼎者友善? 倒是曲涧磊恢复了冷静,淡淡地看他一眼,“你会使用气息引导之术?” “不会,”祈煜真人赧然一笑,“不过我觉得,在场这么多高人,总会有人了解一二……” 他抬起手,晃一晃手中的灵兽袋,“我就是备了一些苗子,其他事也做不了。” “你且过来,”岳青面无表情地招一招手,他看着少言寡语,但是脑瓜绝对不笨,心知对方是有求庇护的打算,那么……庇护一下又何妨? 没错,他就是这么个人,始终傲上而不凌下——既然冯君能容,我为何不能容? 就在这时,有人怯生生地发话,“这劫云,我怎么感觉……还在加厚?”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太清派的孔紫伊。 素淼真人是可以直视劫云的存在,她沉声发话,“没错,冯山主已然度过轮回劫雷!” 此言一出,四周顿时大哗,就连孤月真人都忍不住侧头看来,“素淼师妹所言,可有把握?” 素淼微微一笑,却想起了跟季永年被困在虚空混沌中的场景,“我对生灭气息略通一二。” 下一刻,却是夏霓裳发话了,“劫雷即将再起,恭喜冯山主安然度过轮回雷劫。” 果不其然,又有细碎的电弧,开始在厚重的云层中游走, 澹台家也有两名真人在远处,见状一时间大骇,“这厮……竟然能真的度过轮回雷劫?” “别这厮那厮的,”另一人冷哼一声,“七劫过后,他当为此位面顶尖的存在,若不去其他位面,在这里没人奈何得了他,你该心存敬意……而且他也不该成为澹台家的敌人!” 澹台家曾经对冯君下过狠手,不过那是不知者不醉,看到妖兽小白之后,他们跪得比任何人都利索——那可是两万中灵,打造一条小灵脉,也不过七八万中灵就够了。 都说澹台家不缺钱,事实上并不是,澹台家是不缺小钱而已,而两万中灵绝不算小钱。 另一人却是不满地轻声嘟囔,“那他得先过了灭世劫雷才成,又不是度过轮回劫雷的,肯定能扛过灭世劫雷……我就奇怪了,他能有那么快的恢复速度?要不你神识查探一下?” 前一位冷哼一声,他是金丹八层,真不怕神识查探一下——都快对上元婴雷劫的主儿了,还怕什么金丹雷劫?但是他不怕,不代表一定要这么做,他好奇地发问,“你想害他?” 这位想了一想,干笑一声,“确实有点看不过眼,好像整个位面都在围着他转……其实,没有他的时候,大家过得也很开心,六叔你信不信?” 这话一点都没有错,没有冯君,昆浩位面这么多年也就这么过来了。 虽然冯君为大家解决了很多问题,包括老年人结丹,但是总有些年轻人站着说话不腰疼,觉得等我老的时候,该死就死,绝不会后悔——一如某些冥主国家“老年人去死”的说法。 所以澹台家敬重冯君的推演手段,可一些年轻子弟最畏惧的,还是冯君身后的人。 若是没有他身后的人,那就很可能是——我得不到的,大家也都别要。 当然,这是很极端的想法,但是澹台家的年轻人里,这么想的还真不是一个两个,只不过很少有人敢说出来——虽然只是自己的不服气,却对长者有些不敬。 长者果然不喜了,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我们还真是老了,该给你们年轻人让路了!” 这位顿时就不做声了,心里怎么想的不好说,但是真的不敢辩驳。 就在此刻,一道强横的神识扫了过来,扫向了冯君的庄园,绝对地触发了抱丹因果! 夏霓裳的脸色一变,大声喊一句,“血色老狗,你找死!筱萌,你俩圈住他!” 第一千九百九十七章 血色真人 血色真人是正经的金丹九层,一百年前就是金丹九层了。 此人出身于一个出尘小家族,族中总共不过千人,他的父亲是唯一的出尘期。 他一路崛起,二百岁就到达了出尘巅峰,可谓是惊才绝艳。 他比不上颜雨汐这六十多岁就出尘九层的主儿,但是比管红袖或者聂赤凤还要强出很多——这俩背靠着四大派,也是两百多岁的时候才考虑结丹,就这都已经是派中的佼佼者了。 而血色上人只是一个小家族出来的,竟然能做到这一点,那真的是天纵之才。 但是他的杰出,终于惹到了不该惹的人——有人不希望看到出现一个金丹家族。 血色上人修为虽然高,但是可能因为传承的缘故,他没有多少拿得出手的手段,战力并不算高,被人杀得重伤而逃。 然后大家就去了他家,想要以他家人的性命,逼迫他现身。 前文说了,其实在昆浩位面,没什么人质策略,这种**的认知,也就是荷里活灌输过来的,在这里的公认是——别管家里人受到的威胁,你能活着,才能把家族延续下去。 家族延续是根本的诉求,其他都是假的。 但是同时,如果家族受到了不太要紧的威胁,还是要努力支持家族的。 可是他们来了血色上人的家族之后,才发现……这一家千数来号人都死得差不多了! 他们判研了一下,才发现这一大家族,大都是死于采补之术,于是他们得出一个令人惊讶的结论:血色上人能这么快提升修为,关键在于采补。 采补是禁忌之术,但不是恶性采补的话,还算不上邪修,可是像血色真人这种,连自家人都采补,就几近于邪修了。 事实上,这个传言是真是假,大家并不是很确定,尤其是判研的那些人,并不是四派五台中人,又因为血色当时不过是出尘高阶,四派五台也就没当回事。 但是后来血色抱丹,成为了血色真人,赤凤派又发现自家弟子疑似被血色真人采补而死,才发出了追杀令,血色真人从此隐踪匿迹。 但是他的隐踪匿迹,还不是完全的那种,时不时要冒出个头来,对散修和赤凤弟子下手。 就在这磕磕绊绊中,他晋阶到了金丹九层,夏霓裳在他金丹五层和八层的时候,跟他做过两回,第一回不敌而逃,第二回就是穷追猛打。 她对血色真人的评价不高,觉得战力一般,靠着采补上来的就是不行,但是她现在金丹九层很久了,所以就算没见面,也相信血色真人应该有金丹九层了。 不过她认为,别看曲涧磊金丹一层,筱萌是金丹四层,但是赤凤有乾坤合和对战之法,两人联手,缠住血色真人不难。 事实上,根本不需要她吩咐,岳青嘴巴一张,一道白光就击向远处的虚空,“滚!” 白光闪过,空中出现一人,距离庄园约莫有五百余里远——对于金丹而言,五百里是很近的,但是一道白光能打出人来,岳真人的强大不问可知。 就在此刻,天空中有白光亮了起来,耀眼无比,一时耀得人烟都看不清楚,持续了约莫三秒钟左右,一道巨大的闪电,劈向了五百里外的血色真人,足有三丈粗细。 这道巨大的闪电,还分出一个小叉,击向了冯君的庄园,落到地上,也不过是水桶粗细。 血色真人见状,直接傻眼了,“我艹,这是什么逻辑?” 想也不想,他直接挪移走人,但是干涉抱丹雷劫,哪里是那么容易走脱的? 那道三丈粗细的闪电,追着他就消失在了远方。 不过在场的人都没在意这些,只是看着那水桶粗细的电光,正正地劈向冯君渡劫的地方。 曲涧磊忍不住呲牙一下,“这点小雷劫,哈哈,开玩笑吧?” 他真不觉得,冯君渡不过这一道劫,甚至他觉得,根本就是毛毛雨——轮回劫雷都渡过了,差这么一道吗? 当然,他心里肯定也有一点点担忧:扛过六次劫雷的,你还能动弹得了吗? 这他还真是小看冯君了,冯君前五次劫雷,是硬生生扛过去的,换句话说,搁给别人早就抱丹了,不过第六次劫雷,那真不是一般人能扛住的。 他也知道,自己修炼的功法,本身就是可能被雷多劈两次的,再加上又是出身地球,多劈三次不为过——他为自己准备了七道雷劫的应劫之物。 事实上,他推演的结果就是……自己有五到七道的雷劫,当时他都懵逼了,虽然我是这么预测的,但是居然能推演出七道来! 虽然第七道雷劫降下的可能,是百分之三十多,他也忍不住扪心自问——真活得下来吗? 然而,他也没有别的选择,活不下来也得努力,只希望不要糟糕到真的引发第七道。 那是最后一次替魂人偶推演,其后的阴差阳错也不用说了——起码结丹壁垒就是根本没有推演到的,但也发生了,所以说推演未来,有太多的不确定性。 可也正因为没有推演到结丹壁垒,以及结丹因果,所以第六次劫雷,他渡过得十分艰辛,手里准备的一应渡劫物品,差不多都用掉了。 因为雷劫是更高一级的存在,不太受防御阵的影响,所以渡劫物品基本上也是专用的。 冯君杀人越货,抢了不少渡劫物品,这一次消耗了七七八八,所幸的是从银魂老大那里弄了一个“龙凤罩”,他一直咬牙坚持着没用。 ——就算没有第七道劫雷落下,他身后还有一个团队呢,要渡劫的不止他一个。 第六道雷劫,已经劈得他奄奄一息,看到劫云未散,他不得不感叹: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根据冯君的推演,第七道劫雷不会很强,但是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完全不可能在第七道劫雷降下来之前,得到充分的恢复。 也就是说,哪怕他祭起最后的杀手锏——龙凤罩,能不能挡得住也是两说。 龙凤罩的防护能力毋庸置疑,但冯君现在的身体已经是千疮百孔,根本冒不起任何的风险,劫雷擦个边就能挂掉他。 而且第七道劫雷容易度过,那只是相对第六道而言,跟一般人要渡过的金丹三雷劫相比,还是要强出太多太多。 冯君真是的没有把握能扛过这一劫,当然,他还有一个选择,就是先退到地球位面,仔细调息好之后,再回到昆浩位面渡劫。 不过那样的话,也有一个问题,就是他利用位面之力躲避,会不会产生结丹因果? 其实他可以肯定,因果绝对是有的,他在意的是因果会有多么大,肉身完好的自己再加上龙凤罩,是否扛得下来。 纯粹按位面之力来计算雷劫的话,冯君知道自己肯定十死无生——元婴渡劫也扛不住这样的劫雷,但是同时,冯君又觉得,理论上不可能存在这么大的抱丹劫雷。 所谓天道,遵从一定的规则,那才叫天道。 所以他依旧很纠结,要不要回到地球位面养伤。 就在他无所适从之际,一道强横而陌生的神识扫了过来,神念中带有明显的恶意。 冯君瞬间就决定,退回地球位面——反正我已经吃不消了,你打算搀乎,欢迎呀。 他退出地球位面的位置,正在洛华庄园,艰难地拿出一颗疗伤丸药,塞进了嘴里。 在身体能稍微动弹的时候,他顺着足迹到了阿尔卑斯山,找到了高强看守的行在。 行在已经吸收灵气二十多天了,但是并不能满足金丹修炼的需求,也就是堪堪够出尘高阶修炼,对冯君的伤势来说,基本上是杯水车薪。 高强见到冯君狼狈的模样,也没有多问,而是主动拿出了躺椅,让他在上面歇息。 冯君拿出一张纳物符递给他,“用灵石填充回灵阵,提升到最高,我要尽快恢复。” 想要尽快恢复,那也是不可能的,他用了十个小时,才基本结束了重伤的状态,这个时候,回灵阵差不多已经用去了三千灵石。 他不缺灵石,可也不是这么造的,于是起身关闭了回灵阵,“我回洛华休养,你在这里继续盯着,等我休养得差不多,会从这里进入昆浩位面。” 高强默默地点头,他并不确定,冯君进昆浩是不是要有固定地点,但这也不是他关心的内容,他只是问了一句,“抱丹……真的很危险吗?” 冯君愣了一愣,才回答他一句,“没有那么危险,只不过我的情况比较特殊一点。” 说完之后,他拿出手机一划,整个人不见了踪影。 此刻的洛华已经乱了,因为杨玉欣半夜醒来,猛地发现冯君不见了,顿时就是一惊。 因为时间不走字儿的规则,洛华的核心成员都已经了解了,而冯君在昆浩位面抱丹,不让众人跟随,大家知道其中的凶险,也不会跟着胡搅蛮缠。 所以众人设想的老大抱丹,就是人坐在那里专心调理,然后在某个瞬间,忽然间就抱丹成功,不会有丝毫的停顿。 杨玉欣猛然发现,冯君居然消失不见了,四下找一找也没有,于是忙不迭地去找女儿。 好死不死的是,今天正好逢三六九,林黑虎在祈福小院,麻三娘也来了。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九百九十八章 “老大失踪”事件 张采歆从古佳蕙口中得知消息之后,果断地下了禁口令——不许传到麻三娘耳中。 大家都对“不走字儿”不陌生,老大猛然消失不见,只存在两个可能。 第一个可能,是老大从那边回来了,不知道又到哪里浪去了,反正此前他也经常失踪。 不过大家心里都隐隐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老大若是回来,定然是抱丹成功了,在这种天大的喜事儿面前,老大在宣布之前,有必要到处乱跑吗? 第二个可能,就是极度糟糕了,大家甚至都不愿意去想——老大在的时候,他去了那边之后,这边不走字儿,但是如果……不在了呢? 冯君在昆浩位面一旦陨落,这个不走字儿就毫无意义了,那么,这边的时间一走动,大家还可能看得到陨落的冯君吗? 正是因为存在第二种可能,张采歆才下了封口令——没有几个人天生就有领导能力,都是事到临头,被逼着不得不去做出选择。 没办法,洛华的名头实在太大了,也是众所周知的好东西多,一旦传出冯君失踪的消息,他们面对觊觎的目光,还守得住老大留下的财货吗? 就比如说现在祈福小院的麻三娘,麻上人对洛华一直相当敬重,但它本身也是个财迷,为点灵石时不时就去骚扰冯君,它若是知道冯君抱丹失败而身陨…… 并不是洛华把人心想得太坏,实在是……灵石在地球界实在太稀少了,真正的稀缺资源! 当然,如果昆仑的门主玉鲲上人也知道这个消息的话,他的反应基本上不问可知——绝对会狠狠地报复洛华。 洛华的炼气期不算少,但大部分都是炼气一层,玉鲲上人再加上沈青衣和于白衣,不能说具备了吊打洛华的实力,可占上风是一定的。 想到懊恼处,张采歆忍不住暗暗地撇嘴:如果能再给我五年时间,待我出尘之后,那真的是谁也不怕了。 一群人来到冯君打坐的地方,然后又悄然散去四下寻找,却都是一无所得。 直到天色要蒙蒙亮了,花花帮癌症病人治疗了一个晚上,飞回竹林的过程中,发现了异样,忍不住飞到了古佳蕙身前,歪着头好奇地看着她,头顶的红十字小白帽也侧斜着。 古佳蕙见到它,先是一愣,然后就想起,冯君跟它有约定,如果老大出事的话,它应该有感应的吧?“花花,老大现在在哪儿?” 花花狐疑地看她一眼,然后摇摇头,触角上小小的白帽子一甩一甩——我怎么知道? 看到它的动作,古佳蕙不惊反喜,“老大在不在庄园里?” 花花摇摇头,转身飞走了,它心里很奇怪,冯君也不是第一次玩失踪了,至于这样吗? 古佳蕙眨巴一下眼睛,赶紧又找到张采歆,把花花的表现说了一遍,“它好像没感觉到,老大有什么事。” 张采歆闻言,忍不住长出一口气,她对老大和花花的关系,还是相当清楚的,“没反应就是最好的消息……哎呀,真是担心死我了。” 众人分享了花花的反应,吊着的心放下一半来,不过,找不到冯君,心里还是不踏实。 十来分钟之后,冯君出现在帐篷旁,第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的梁思玉,忍不住眉头皱了皱,“嗯,你怎么在这里?” 梁思玉见到他回来,也是长出一口气,“哎呀,真把我们担心死了,你怎么到处乱跑……咦,你这是受伤了?” 你嫌我到处乱跑?冯君心里大奇,心说谁给你的胆子这么说话,不过转念一想,他隐约猜到了点什么,神识瞬间放出,在庄园里扫了一遍。 他的神识一到,大家马上都反应了过来,老大这是回来了。 小天师第一个赶到了帐篷前,紧接着,红姐、张采歆等人也赶了过来。 张采歆一见到他,就忍不住出声抱怨,“拜托,老大不能别乱跑?快把我们急死了。” 冯君眨巴一下远景,笑着发问,“你们不会以为,我抱丹失败,然后陨落了吧?” “你还有心思笑!”张采歆没好气地抱怨,然后眉头又是一皱,“你这是……受伤了?” 冯君点点头,“一道雷伤得我太重,只能回来养伤。” “既然回来,那还乱跑,”杨玉欣忍不住了,“你不在,大家都很担心。” “伤得太重,”冯君很随意地回答,“我是担心你们看见之后不舒服,所以才去了阿尔卑斯山……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我不知道家里修养最安全吗?” “你还是回来养伤吧,”红姐毫不犹豫地表示,“我们看到你受伤无所谓,最多是心疼,但要是看不到你人,我们会心慌。” 冯君想一想,然后点点头正色发话,“你说得没错,我忽略了你们的感觉……抱歉了。” “没关系,你也是为我们好,”说话这么熨帖的,只可能是杨玉欣,她抢在众人面前表态,“主要是公司还没有成长起来,老大你才是我们的主心骨。” “好的,好的,我改还不行吗?”冯君无奈地举起了双手,“下一次伤得再厉害,我也会在洛华养伤,成吗?” 大家也是被突发的情况吓到了,见他老实承认错误,也就不再追究。 梁思玉忍不住出声发问,“什么雷能伤得了老大?咱们要不要报复?” 她目前还不算洛华主要核心成员,知道的消息并不多,但是张采歆有意带挈她,而且她今天的任务,也是帮着找老大,相关因果她不是很清楚。 冯君摇摇头,“你先下去休息吧,有些消息不好提前告诉你,会影响你的修炼,不过有一点可以保证,咱们洛华是绝对安全的,没人敢伤害你们。” 梁思玉左右看一看,发现还自己还真是唯一一个第二批,赵霞和刘玉婷都没来,甚至王海峰和徐雷刚都没有到场——那俩都是有家有口,张采歆决定不通知他俩。 所以她也只能强笑着点点头,转身离开。 张采歆没有出声阻止,等她离开之后,才眨巴一下眼睛发问,“还有几道劫雷?” “几道?”冯君白她一眼,没好气地回答,“只剩一道就够我哭了,还……几道?” 就在这时,红姐突然出声发问,“是不是因为涉及到抱丹因果,你才扛不住的?” 问这话的时候,她的表情非常严肃,原本她不是很了解抱丹的细节,但是冯君上一次躲回地球来做结丹前最后的调理,就是因为要化解抱丹因果带来的变化。 对她来说,这件事非常严重——对整个洛华来说都很严重。 冯君见她们这么紧张自己,本不想多说,但是他才一犹豫,杨玉欣又出声了,“冯老大,我们只想听实话,实话才能最安慰人。” 冯君思忖一下,才笑着点点头,“没错,就是因为抱丹因果……我说,我得赶紧调理了。” “调理的事情,稍微等一下再说,”这次是张采歆出声了,她一脸的肃穆,“我不是不在意你的身体状况,是有更重要的问题……老大你要面临的最后一道劫雷,不会是第四道吧?” 相对那些还没关注抱丹的人来说,她提前就将抱丹的各种细节掌握了,所以才会这么问。 冯君沉吟一下,决定还是实话实说,“我扛过了第六道劫雷,所以才会这么惨……” “第六道劫雷?”古佳蕙顿时傻眼,“抱丹劫雷不都是三道吗?管红袖就是三道劫雷!” 张采歆听得也是一怔,其实她想问的问题就是——你怎么敢保证,第四道劫雷就是最后一道? 听说老大居然是扛过了六道,她也忍不住点点头,“佩服!不愧是我们的老大,小蕙你不知道,劫雷最多可以有七道……老大你居然能达到极限,不会也是因为抱丹因果吗?” “我本来推演的结果,就是五道、六道、七道的可能性都有,”冯君无奈地一摊双手,“先前没告诉你们,也是不想你们担心。” 张采歆摇摇头,很坚定地表态,“我问的不是这个……是涉及抱丹因果?” “不管是不是,反正就是最后一道了,”冯君笑着摇摇头,很随意地回答,“我可是你们老大,你还信不过我的能力?” “不是信得过信不过的问题,”红姐哭笑不得地摇头,“老大,你要是不爱惜自己,会让很多人失望的。” 冯君点点头,一本正经地回答,“没错,我就是担心自己出问题,才把你们都送回来,按说没太大问题,我也是为了保险起见……” “反正我就这个态度,因为有危险就不敢面对,那还修的什么仙,混个自在闲人不好?” 张采歆原本还要说别的,被他这话噎住了,最终只能叹口气,“那老大你多修养些时间,灭世神雷很危险,而且你退回地球这边来,靠着位面之力回血,没准也涉及抱丹因果。” 冯君被这话说到了欣赏,也是一脸肃穆地点点头,“你放心好了,轻重我懂……” 说到这里,他又想到了有趣的事情,噗嗤一声笑出了声,“不过说起抱丹因果,真的有一个二货,愿意背雷呀……” 第一千九百九十九章 短暂失踪的后果 冯君觉得,大家对他的担忧,是可以理解的,所以也不着急修养了,而是把自己抱丹前后的经过,彻底复述了一遍,说到最后,连喻轻竹都赶了过来。 昨天“老大可能失踪”的消息,张采歆也没有通知她,因为喻家的社会关系太复杂了,一旦失踪的消息传出去,没准官府的压力都会到了。 喻轻竹是发现大家都没在,早饭都要开了,也没人来,才出来找人,一路找到这里。 看到冯君,她也是一怔,“老大你这是……抱丹了?” “没呢,”冯君摇摇头,很实在地回答,“就剩一道劫雷了,有点扛不住,退回来歇歇。” 喻轻竹多聪明的人?看看他周围的人,发现只有自己现在才知情,就隐约猜到,自己为什么被排斥了,不过她也不是一个愿意受委屈的人。 所以她非常耿直地表示,“你们没必要提防我,老大抱丹的事,我没跟任何人说过!” “他们不是提防你,而是担心我抱丹失败,”冯君笑着对她发话,浑然不顾张采歆不住地使眼色,“如果我真的挂了,大家就可能面临来自体质的压力!” 他的话说得如此明白和坦荡,不是缺弦儿,而是表现出了绝对的自信我肯定会回来,打任何算盘的,那都是想多了。 然而他坦荡,喻轻竹也不差,她早想用某一种方式为自己正名了。 所以她眼睛一亮,“那正好,我有个建议,等老大抱丹回来之后,咱们也不声张,就假装他失踪了,看看到底有谁惦记着咱们的产业,然后……来一波狠的!” 冯君思索一下,他其实挺喜欢装哔打脸的桥段,没办法,生来就是这种恶趣味的人。 不过最后,他还是迟疑地摇一下头,“我觉得……还是不要考验人心了。” “这不是考院人心的问题,”喻轻竹摇摇头,她不同意他的说法,“这是完善应急预案,咱们要考虑到,在某个时间段,真的联系不上老大的话,可能面对一些什么样的情况……”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顿,似乎让大家有充分的思考时间,然后她继续发话。 “做一次预演,不但可能发现一些平常没有注意到的问题,也可以在真正遇到意外的时候,让外人怀疑,洛华是不是又打算‘吊鱼执法’了?从而为咱们赢得反应的时间和空间。” 这逻辑无懈可击,冯君听得忍不住微微颔首,他自问擅长规划,但也绝对不会狂妄到自认“算无遗策”,预演一下,发现漏洞,确实不算“考验人心”,更像是她说的“吊鱼执法”。 张采歆也觉得喻轻竹说得有理,但是见到他点头,也忍不住心里有点微微的泛酸。 她摇摇头道,“轻竹,你这还真的是盼着老大出事,太不吉利了。” 然而,喻轻竹平时很尊重她的权威,可真到了争辩的时候,也是当仁不让——她都敢驳斥冯君,胆子可见一斑。 她很耿直地表示,“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咱们不希望不好的事情发生,但是当事情发生的时候,咱们有更完美的解决方案,能最大程度地减少损失,这个不好吗?” 张采歆大大的眼睛一眯,侧头看向冯君,“老大你这次回来,结丹因果跟时间有关吗?” 冯君皱着眉头想一下,然后点点头,“应该有关。” “那你赶快修养吧,”张采歆下巴一扬,淡淡地发话,“尽快修养好……要我把钟丽菁喊过来吗?” 冯君怔住了,他能看出来,她不想再继续喻轻竹的话题,这个可以理解,但是把小钟叫过来是什么鬼?“你想说什么?” “加快你的康复呀,”张采歆眨巴一下眼睛,笑着发话,“你不是正新鲜着她吗?” “去去去,”冯君一摆手,不耐烦地发话,“正经历九死一生的事情,哪儿有精力念叨这些?你啥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 “这不是大方了,而是你不能出意外呀,”张采歆笑着回答,“所以我就懂了,规矩真约束不了你……怎么对你好,我就怎么配合你,你要是看上常玉卿了,我照样把她叫来。” 她侧过头,看一眼喻轻竹,“是不是呀,小喻?” 喻轻竹眨巴一下眼睛,常玉卿可是她介绍来的,还是她的表妹,虽然她知道家里介绍的时候,就有这方面的考虑,但是张采歆这么公然说,她还是有点受不了。 她沉吟一下,中规中矩地回答,“如果能帮到老大,我没有问题,不能的话,那就算了。” 张采歆似笑非笑地看着冯君,“老大,就是你点个头的事儿。” “你少扯那个蛋,”冯君冷哼一声,“知道我时间紧,还瞎说什么?走走走!” 几人离开这里,正好赶回去吃早饭,早饭的时候,好风景和嘎子等人也回来了。 饭后,张采歆回到后院,想要继续修炼,但是喻轻竹跟了过来,“采歆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 “没有啊,”张采歆悠悠地回答,“我只是突然间,意识到老大对洛华的重要性了,只要能对他有帮助,他想要吃点啥喝点啥玩点啥……咱们都该积极地帮着他张罗。” 顿了一顿之后,她又看向喻轻竹,“不过你是玄阴体质,我不知道老大怎么安排的,所以没问你的意思……这真不是我对你有意见。” 以前她还真没注意过玄阴体质,事实上她都不知道喻轻竹是什么体质。 但是上一次去昆浩位面,她是真的见识到了玄阴体质有多么热门,不光是贩卖炉鼎者想要,就连赤凤派都有意挖墙脚,然后她又针对性地查了查典册,现在是真的明白了。 不过她说的也是实话,她可以肯定,喻轻竹现在不是老大的女人,而她也不知道,老大打算怎么安排她,所以就只能略过了。 你对我没意见吗?喻轻竹心里冷笑,从小到大,她被人嫉妒过的次数,那真的是数不胜数,张采歆对她是什么心态,她可能感觉不到? 不过有些事情,是真的不值得争,所以她点点头,“就是说……老大这次抱丹有危险?” “当然有危险,”张采歆并不否认这一点,“他是扛不住劫雷,才回来休整的。” “这样?”喻轻竹眨巴一下眼睛,这个回答还真的很出乎她的意料,冯老大每天拽拽的样子,连劫雷都扛不住吗?似乎……还不如管红袖? “别拿管红袖跟他比,”张采歆似乎是听到了她的心声,很不屑地表示,“老大渡的是第七道劫雷,灭世之雷,你回头了解一下吧。” 说完这话,她居然站起身,走出了后院,“这地方留给你们练了,我去竹林。” 冯君这次受伤真的不轻,在阿尔卑斯山休养了十个小时,回到洛华之后,又休息了整整两天,才恢复到了“轻伤”的状态。 但是他很清楚,知道自己已经不能等在,再等下去,自家的因果也要加深。 而他修炼的地方,就只有杨玉欣一个人陪着——这不是他偏心,而是别人都有修炼的场所,只有杨主任没有。 他看一眼杨玉欣,沉声发话,“等到一会儿天黑,我就去昆浩了,如果下一刻,我回不来,你看怎么能保证你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杨主任皱一皱眉,疑惑地发问,“这种事情……你跟我说?哪怕是跟小蕙说,也好过我这个没名没分的吧?” 老话说得好,某人越表示自己无所谓什么,他就越在意什么,杨玉欣随口说出的话,听起来并不是很在意“没名没分”,但越是如此,就越说明她心里在意。 “他们都是炼气期了,有生存手段,你还是蜕凡,”冯君正色发话,“所以我必须更关心你一点。” “你个花心鬼!”杨玉欣白他一眼,嘴角露出一丝浅浅的笑容,“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 “啥?”冯君愣住了,他没有get到其中的梗。 “唉,上个世纪的歌了,”杨玉欣颓然地叹口气,“我还是老了啊。” “不,这首歌我真会唱,”冯君正色回答,“我就是关心你一下,没别的意思!” “你要关心的人,实在太多了,”杨玉欣幽幽地一叹,“如果你的关心,没有那么多,何苦结下这么大的抱丹因果?” 合着她也不是没有怨气,只是平常不想扫冯君的兴,现在只有两个人在一起,她终于忍不住流露了出来,“我看昆浩那边,也就是云布瑶和米芸姗,能当成自己人。” 这就是婉转的批评了,冯君笑一笑,然后又轻喟一声,“她俩是什么修为,我帮的人又是什么修为?这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我非常同意你这话,”杨玉欣生以为然地点点头,别看古家杨家高高在上,但是身处的位子越高,才越明白身不由己的感觉。 不过她还是要说一声,“你有你自己的想法,可地球这边才是你的家,为了外人冒风险,值得不值得,你要掂量一下……哪怕他们能量很大。”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章 劫云开散(一更贺萌主我爱大口米) 说到底,杨玉欣的心里就非常不赞成,冯君为了管红袖和聂赤凤,让自己身陷险地。 但是此前,她一直不好意思说,现在冯君跟她交底了我如果回不来的话,你要早早给自己做好安排,那她就不怕表现出来一下——我不希望你这么冒险。 其实她反对的对象,不止是昆浩位面的人,只不过有些话,还不合适明说,所以积聚在心里的怨气,都冲着昆浩的人去了。 冯君并不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虽然是文科僧,但是他的思维方式有些直男属性,他很干脆地表示,“我也掂量过,但是他们是我的朋友,该帮的我得帮。” 杨玉欣无可奈何地笑一笑,这种话……怎么说呢?她不是第一次听说。 当年她的亡夫还活着的时候,也喜欢这么说话——他就是那么喜欢帮助人。 只不过冯君帮人不惜身,而她的亡夫帮人,首先还是要考虑,会不会影响到家人。 所以她也只能点点头,“好的,今晚你要去吗?” “嗯,”冯君笑着点点头,“我只是说了最坏的情况,我会回来的……你放心好了。” 冯君在入夜时分,就进入了昆浩位面,下一刻,他退了回来。 杨玉欣对此并不感到意外,因为她也知道自己这边“不走字儿”,只要他能安全回来,她就很开心了,于是欣喜地出声发问,“抱丹成功了?” “没有,”冯君摇摇头,脸色不是太好,“我这个……出了点意外。” 杨玉欣听得就是一哆嗦,紧张地发问,“怎么了?” 冯君本来不想解释,但是见到她紧张兮兮的样子,还是耐着性子表示,“我在那边,发现那货帮我引的劫雷不多……就再加深点因果。” 杨玉欣真的听不懂其中的逻辑,不过她还是问一句,“你……故意加深因果?” “这点因果不算什么,”冯君笑着摇摇头,“要是采歆他们在,就能听明白,我是故意这么做的,主要是想让他多帮我背点劫雷。” 杨玉欣是真的不懂其中的门道,不过看着他神色轻松,也就跟着长出了口气,“反正能对你有帮助,我就开心了。” 冯君闻言笑了起来,“当然是对我好。” 他说得没错,刚才去昆浩位面,他发现劫雷落下还要一点时间,而夏霓裳正在呵斥“血色老狗”,他果断地进入了手机app的空间,打开摄像头刷时间,同时看能不能把雷劫分走。 app空间阻隔不了雷劫的关注——毕竟在昆浩杀时间,就相当于冯君身处昆浩。 冯君也就杀了一秒的时间,就退回到了地球上,这算是暂时断掉了因果,跟杨玉欣聊了两句之后,他又来到昆浩位面,再次躲进app空间,继续杀一秒时间,然后又躲回地球。 他这么操作的理论依据是,那个“血色老狗”神识一扫自己,就算是干涉自己的结丹。 不过这种干涉的程度不算深,对方是真人——而且很可能是高阶,那点小小的劫雷劈在身上,估计比挠痒痒也强不了多少, 但是冯君这边受到的影响就大多了,原本就是灭世劫雷,再增加一点的话,想要扛过去真的不容易,所以他第一次退回地球时就打算好了,要引得对方帮自己扛雷。 血色真人没有帮着扛雷的自觉性,他只是以为,自己干涉了结丹,天道肯定会对自己不客气,但并不能造成多大的伤害,哪怕是灭世级别的,但终究是金丹雷劫,能把他怎么样? 金丹九层的身体,比刚刚结丹的冯君强了不知道多少。 然而冯君不想让对方只承受捣乱所引发的雷劫,他想把自己的雷劫转嫁出去! 转嫁劫雷这种事,一般人很难做到,甚至连详细的理论都没有,但是这难不住冯君,他一旦退出昆浩位面,劫雷找不到目标,当然就会加重对“血色老狗”的攻击, 冯君进进出出两个位面,目的就是减少存在感。 果不其然,当他第三次进入昆浩位面,劫雷终于降下,十成中有九成五的雷电奔着血色真人去了,剩下半成对着冯君落下。 冯君见到效果如此之好,自己都不敢相信,大喜过望之下,根本都没有祭出“龙凤罩”——这种程度的劫雷,还真对他造不成太大的危害,哪怕他的身体并没有完全康复。 不过为了防止意外,他还是随时准备着祭出龙凤罩。 相较而言,血色真人却是直接傻眼了,“卧槽,这是谁在渡劫?大部分雷劫都冲着我来……还有没有天理了?” 他是真不把金丹雷劫放在眼里,但这不是普通雷劫,是第七道灭世劫雷,而且还是加了料的那种——如果他不出手干扰,冯君要独自面对的雷劫,都比他面对的雷劫威力小很多。 血色真人虽然吃惊,但他能跟赤凤派周旋几百年,也不是侥幸所致,原本他不逃走,是考虑着要不要再给冯君增加点难度,现在则是毫不犹豫转身逃窜。 然而抱丹劫雷这种东西,又哪里是普通手段能摆脱的? 三丈多粗的劫雷追着他就去了,直接撕破了空间——挪移符都没有用。 白砾滩的众真人见状,知道是追不上那厮了,于是专心看冯君渡劫。 第七道劫雷虽然弱了很多,但是劈在人身上也不好受,冯君手里还有一些零碎的渡劫护具,一件一件被击毁,**也开始变得焦黑和残破。 曲涧磊忍不住出声嘀咕一句,“第七道劫雷……怎么会这么久?” 雷劫已经持续半分钟了,实在超出了大家的预料。 “有抱丹因果的干扰,”夏霓裳幽幽地回答,“血色老狗不接雷劫的话,这边雷劫不好停下来……可能还要持续一阵。” 冯君也有点犹豫了,现在他的状态,正在疯狂地逼近第六道雷劫结束时的状态,他有点不确定,要不要使用“龙凤罩”。 然而就在此刻,劫雷终于戛然而止,劫云倒是没有散去,然后无穷的天地伟力,向冯君涌去,修补他残破的身躯。 “可算来了,”冯君服下一颗丸药,开始静心打坐,安心享用这天地大道的回馈。 打坐了不到十分钟,他发现灵气跟不上了,大概是地脉在他遭受雷劫的时候,损毁了一些,于是他神念一动,取出一个回灵阵盘,然后直接用灵石原石驱动。 到了此刻,雨还没有住,不过劫雷已经过去了,无论如何不可能出现意外了,所以一道道真人的神识扫了过来,查看他的情况。 “中灵的原石?”筱萌真人忍不住惊呼一声,“这家伙,也太奢侈了吧?” 整个昆浩位面,能产出中品灵石的矿脉,已知的只有六个,而且都是以产出普通灵石矿为主,中间包含着点中品灵石,而这六个灵石矿,都是各大势力联合控制着的。 冯君直接拿中品灵石的原石恢复灵气,给人的感觉,都不是土豪了,而是装哔——你这么高调,信不信四派五台回头就问你原石来历? 其他人也发现了这一点,小声嘀咕着。 就在这时,岳青冷笑一声,“冯道友修炼的是混元吞天功,使用中灵回灵,不是正常吗?” 这时候大家才反应过来,冯君使用中品灵石还真不是装哔,而是无可奈何,那混元吞天功法,真的是太吃灵气了,使用普通灵石的回灵阵,还真的未必供应得上他的需求。 事实表明,他都嫌使用中灵太慢,直接拿出了没有切割过的原石! 公羊家两个真人对视一眼,缓缓点头,公羊有宇更是直接表示,“果然,此人身后起码有秘境在支持。” 一般来说,不太差的秘境,总能产出一些中灵,而能直接拿中灵原石使用的,起码也是金丹长老起步。 比如说太清派,直接和间接地参与了四个中灵矿的开发,但是原石开采出来之后,直接就切割了,就连太清执掌手中,也不可能有多少中灵原石。 原石一旦被别人获得,能推演出不少关于中灵矿的东西,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大家一般都直接使用成品,所以这能拿着原石出来的,都不是一般人。 冯君吸收中灵原石的速度也很快,不到三个小时,使用的原石折合成标准中灵,也有近百块了,加上有天道意志反馈回来的滋养修复之气,身体的损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回复着。 因为冯君的防御阵都是开着的,又没有劫雷的干扰,大家都进不了庄园,不过略略感知一下,还是能做到的。 曲涧磊表示,“照这样下去,冯山主半天就能康复……不过,这劫云怎么还不散?” 夏霓裳悠悠地发话,“血色老狗也真有两下,现在还在跟劫雷兜圈子。” 不过下一刻,冯君的嘴巴一张,“噗”地喷出一口血来。 孔紫伊的脸色一变,“这是……” 她的外祖母素淼真人出声安慰,“没事,因果反噬,这点儿不算什么。” 冯君喷出一口鲜血之后,抬起头看一看天空,因为冥冥中有个声音告诉他这是最后的因果了结。 果不其然,天色明亮了些许,头顶的劫云正在散去。 (第一更,贺萌主我爱大口米口米1118,两千章整,求一下月票。) 第两千零一章 发点福利(第二更) 冯君抱丹的过程,真的是一波三折,结丹快、劫雷猛,最后还有小人乱入。 不过终究是成功抱丹了,而且他稳固金丹修为,也只用了区区八天。 八天时间就稳固境界的抱丹者不是没有,但他可是经历了灭世劫雷洗礼的! 八天之后,他降低防御阵的等级,打开了庄园大门,将米芸姗、云布瑶、梅九山等人招了回来,不过那些刚入蜕凡期的炉鼎苗子,暂时还得借住在太清的别院里。 他刚入金丹气息不稳,对上炼气期还好一点,那些蜕凡一二层,他随便扫一眼,没准就把人瞪死了。 巧的是,他出关这一天,聂赤凤也刚刚巩固好修为,正说要在别院里闭关几天,听说他出关了,赶忙就结束了打坐。 她也听人说了冯君抱丹的过程,从开始的抱丹壁垒增加,到最后横生枝节的血色真人,波澜壮阔得有若一场大戏,真是听得人心潮澎湃。 但是对于聂赤凤来说,她更多的是内疚——当初她如果能稳一稳,冯君压根儿就不至于陷入这种地步! 她想去找冯君道歉,不过夏霓裳猜到了她的心思,正色告诫她,“抱丹了,这是好事,至于过程中的失误,谁也难免,当着这么多人,聂赤凤你不要太自责!” 其实冯君抱丹之后,杂七杂八的事情相当多,这也是他不得不停止稳固境界,出关跟人打交道的缘故。 首先就是地脉出了点问题,按说地脉这东西是比较皮实的,虽然会随着岁月的流逝慢慢减弱,但是那种衰减是整体的退化,不是肉眼能够观察到的。 然而冯君这一次抱丹,遇到的是七道劫雷,这玩意儿真的太霸道了。 看一看管红袖抱丹就知道,三道劫雷一过,连金丹洞府的损失都不大,稍微修补一下,聂赤凤还可以接着用,当然,聂赤凤抱丹的响动比较大,这金丹洞府必须拿回派里大修了。 而且冯君不止七道劫雷,还承担得有抱丹因果,哪怕血色真人带走了一部分劫雷,可就算这样,地脉也受到了严重的摧残,以至于冯君不得不使用中品灵石来激发回灵阵。 中品灵石他只用了一天,差不多五百块左右的标准中灵,后来聚灵阵恢复了一些,他对灵气的需求也有所减弱,才开始换上了普通灵石。 到了第七天头上,他彻底地停止了回灵阵,只靠着聚灵阵来稳固修为,这时候,他就越发地感受到地脉不稳的苦恼了,于是在一天之后出关了。 地脉是一个问题,另一个问题就是:这血色真人何许人也,居然来给他的抱丹捣乱? 虽然血色真人的出现,导致的结果是冯君受益,但是阻人道途这种仇,不能不报。 冯君的大门一开,所有自认有资格上门拜访的,全部都来了,除了孔紫伊这种“小辈”,连公羊兄妹和祈煜真人都到了。 大家道贺的重点不是冯君抱丹,而是“你怎么就度过了灭世雷劫”。 能在七道雷劫下存身的,绝对是昆浩位面有记载以来的第一人! 松柏峰颜家的三祖,也是渡过了七道雷劫的狠人,但人家不是在昆浩渡劫的。 总而言之,冯君渡过七劫,算是为整个昆浩位面争光了,书就了新的历史。 面对大家的恭贺,冯君也就只能苦笑了,身上的金丹气息也是忽起忽落,“同喜同喜,不过说实话,我还真的希望劫雷少一点,搞得现在连地脉都得修补了。” “这地脉无须修补,”孤月真人直接表态,他很认真地发话,“这损毁就是传说的见证,你若是有意出让,我太清愿意出十万里方圆的土地来换……土地上要什么有什么!” “我松柏峰可以拿出十五万里的地来换,”颜雨汐笑吟吟地发话,“孤月前辈,光是这七道雷劫的相关气息,就能让你太清受益匪浅,十万里……有点太少了。” “我说的可不止是土地,”孤月真人眼睛一瞪,“还会牵引地脉和灵脉,修建庄园……不过这事儿要商量,就得快一点了,要不然雷劫气息保留不了多久。” “多谢孤月真人抬爱,”冯君一拱手,笑着发话,“白砾滩上还有原油,没必要换了。” “那就找一块有原油的地呗,”孤月真人毫不犹豫地回答, 冯君还是摇头,他在渡劫的时候,很有一些风马蚤的操作,如果被人换走地皮,通过时光回溯或者气息推演,发现一些不合情理的东西,对他来说就亏大了。 所以他很干脆地谢绝,“我这人恋旧,也懒得折腾,地皮就不换了,而且,我的人也快回来了,我得尽快把地脉修好,要不然实在太不方便了。” 除了地脉的损失,房舍、树木、景观之类的也损失了不少,不过对于修道者来说,这些都是小意思,修复地脉才是最重要的。 孤月见他态度坚决,也不好意思再坚持了,不过他还是要劝说一二,“那你也不用着急修复地脉,若是能容我派弟子前去感知一下劫雷气息,地脉的修复,我太清免费包了!” 冯君没有直接答应他,而是四下看一眼,发现大家都是跃跃欲试的样子,就笑了起来,“看来对雷劫感兴趣的,不止是太清派啊。” “那是自然,”这一次,是浓眉大眼的岳青主动开口,他毫不犹豫地点明,“灭世劫雷的气息,谁不想感知一下?再说还有轮回劫雷!” 冯君沉吟片刻,最终还是摇摇头,歉然发话,“实在抱歉,我已然成就无漏之躯……” 众人默然,这个理由真的很强大,前文说过,一旦成就金丹,铸就无漏之体,个人的毛发、指甲和精血等物,就不好随意被别人得到了,否则那个后果——看封毅书就知道了。 当然,这并不是说出尘期和炼气期的指甲毛发就不重要,关键是哪怕在出尘巅峰,也不是无漏之身,再怎么小心也没多大意思,到了金丹……就有这个条件了! 事实上能拿指甲毛发做文章的人,也不是很多,否则岳青也不至于求冯君帮忙找咒术。 然而不管怎么说,这终究可能造成隐患,如果是出尘或者炼气,没什么资格在意隐患,但是金丹期就不一样了,不管在哪个势力,都是顶尖战力,小心一点不为过。 冯君的意思是,我渡劫的时候被雷劈得那么惨,血液毛发啥的,很有可能没有回收完全,这场地不合适你们参观。 就在众人失望的时候,他又发话了,“不过,劫雷气息终究是难得,咱们都不算外人,除了真人之外,其他弟子都可以去体会一二……只限于目前在白砾滩的人,临时赶来的不算。” 这就是给大家发一波福利的意思,冯山主做得也确实是仁至义尽了。 曲涧磊先笑着开个玩笑,“冯真人,你这也太偏心了……真人为啥就不能去?” 冯君翻个白眼,“你也知道自己是真人?都已经真人了,体会什么抱丹气息……捣乱吧?” 曲涧磊笑着回答,“等我有了后代,这种知识可以传授给他呀,筱萌你说是不是?” 筱萌真人冷哼一声没理他,但是在场的人都听懂了,感悟这种东西,只能自己领会,不可能传授给别人。 所以曲真人是反话正说,也就是告诫其他真人,你们确实没必要进去感悟气息。 真的没必要吗?那是扯淡,它山之石尚可以攻玉,真人们感悟气息之后,没准可以推演出很多东西,改良自家功法,推演天道规则。 但是这种需求,就超出了普通意义上的“感悟”,它不止是一种机缘了,还是一种资源——四大派随便一派,自家出个七劫金丹的话,肯定不会允许别家真人来推演气息。 而冯君对出尘弟子开放气息,允许他们感悟,这叫机缘! 然而,孤月真人还是有点不甘心,“我有些弟子在路上呢,今天晚上赶来的算不算?” 冯君瞥他一眼,点点头,“也行,不过你得约束一下弟子,我开放这个机缘,他们能留下的,只有脚印;他们能带走的,只有感悟!” 这当然是警告了——别留下乱七八糟的手段,也别带走我的任何身体信息。 孤月真人点点头,并没有因此而生气,冯君的要求真的不过分。 公羊有晴出声发话了,“冯山主,大家是邻居,我公羊家也有些出尘族人……不知道我们怎么做,才能让子弟们得到这份机缘?” “等我抱丹庆典,随一份大礼就好了,”冯君一摆手,淡淡地发话,“截止日期也只限今晚。” 公羊家此前有过点不好的念头,这让他有点小不爽,不过对方在试探之后,改变得很快,甚至专门买了一块地表示要护卫,也算是态度端正,他自然就懒得计较了。 反正秘境家族都是那么个鸟样,有点实力,就会有不切实际的想法,人之常情罢了。 庆典和厚礼什么的……厚礼也就是个托词,给对方一个台阶下而已, 至于说庆典?他肯定是要搞的,结丹本来就是大事了,他还是七劫抱丹,套一句地球界的俗语——如果他不搞庆典,昆浩人民都不会答应的! 第两千零二章 争先恐后(三更求月票) 冯君对公羊家释放了善意,公羊兄妹也品得出来,自然是没口子地道谢,表示一定捧场。 说起捧场,冯君就想起来另一件事情,“不知道谁请了血色真人来捧场,我愧不敢当!” 他打算抱丹的事情,并没有向外界宣布,知情的也就是白砾滩这些人。 消息肯定是这些人传出去的,他对此始终不能释怀,此前他还不好大查特查,现在卖了这么多人情出去,他就有资格提出点任性的要求了我要调查此人为什么会出现。 再调查的过程中,可能对你们有点小冒犯,你们要容忍! 然而下一刻,大家就齐齐将目光投向了赤凤派——血色真人可以说是赤凤的苦手。 夏霓裳有点受不了这凝聚的目光,主动出声发话,“血色老狗可能是盯着我赤凤动静!” 然后她主动讲起了赤凤和血色真人的恩怨。 赤凤派在这数百年里,始终不能奈何血色真人,这是比较耻辱的事情,也是大家不愿意多谈此事的原因,但是夏霓裳不怕自曝其短,“……他很懂得利用我们和阴煞的矛盾。” 有最少三次,赤凤的围猎都将此人逼到了绝境,但是他硬是能逃到了阴煞控制的地盘。 这不算很稀奇的事情,因为四大派两两对立,有人得罪了四派之一,逃到对立面即可。 当然,这种操作不是人人都能玩的,像邪修魔修之类的,那是四大派的公敌,逃到哪里都没有用,而血色真人只是采补女修,主要的采补对象还是散修。 所以他跟赤凤是大仇,但是跟其他三派关系不大,那么躲避到阴煞派的势力范围,阴煞自然也就不介意阻碍赤凤一下。 有人听到这里,忍不住笑一声,不是别人,正是公羊有宇。 夏霓裳顿时就不干了,她冷着脸发话,“你笑什么,很有意思吗?还是嘲笑我赤凤派?” 从修为上来讲,她比公羊有宇强,一个是金丹巅峰,一个是金丹七层,战力相差不算大。 但是公羊有宇身后有家族支撑,夏霓裳虽然身在赤凤派,自己家族却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人物,主要还是靠着赤凤的支持。 不过她不怕硬怼对方,这就像华夏国一个清北的高材生,敢硬怼豪门一般——我的家族不如你,但是我出身好大学,有一票好同学,关键是我个人能力突出,比你强很多。 所以我将来的前景,也比你光明得多,甚至一个人的努力,可能压制你整个家族。 那么她就问一句——你凭什么敢笑话我清北? 公羊有宇听说过夏霓裳,知道这女人不好惹——这位一旦凝婴,就会直升七上门。 能直升七上门的元婴,不算少也不算多,关键是根正苗红,将来的发展可期——像夏霓裳这样的条件,哪怕是搁给澹台家,也不愿意招惹。 不是招惹不起,而是……何必呢?招惹的成本不低,而对方的未来也不可欺,万一成就了分神,想报复谁都简单得很,哪怕是澹台家,也是分分钟烟消云散。 不过,公羊有宇也没有想得罪她,他笑着表示,“我无意对赤凤不敬,我只是想说……血色真人只是阴煞派的一枚棋子,霓裳道友不会连这个消息都不知道吧?” 凭良心说,夏霓裳有过这样的猜测,因为每一次追杀血色真人,阴煞派总会恰逢其会一般地捣一捣乱,她并不认为这是巧合。 但这也只是猜测,不能随便乱说,如果她能确定的话,甚至可以从上门呼叫支援——阴煞派都敢这么安排了,我还有啥不能做的呢? 可如果不能确定的话,这个支援就不能随便呼叫——恶意挑起两家冲突,这罪名不是随便什么人能承担得起的。 所以她微笑着摇摇头,“这个消息我真的不是很确定,如果能有确凿的证据,我可以保证他死无葬身之地,可惜我没有……你有吗?” 然而公羊有宇是多么滑头的一个人?他做人做事有很多缺陷,但是在涉及家族利益的时候,他总能找到最合适的选项。 所以他只是笑一笑,“哦,原来你没有呀,那我也没有,就是随便说一说而已。” 这话里,调侃的意味就太浓了,夏霓裳是彻底地生气了,她看一眼冯君,“我查不到血色真人的根脚,真的抱歉……让你失望了。” “这个回头再说,”冯君也不理她,而是看向了公羊有宇,然后抬手指一指,那个动作是相当傲慢和冷酷的,他淡淡地表示,“有什么消息,你说!” “我也没有消息呀,”公羊有宇嬉皮笑脸地回答。 他心里对冯君还是有点芥蒂,打定主意要看热闹的,然而看到对方冷漠的一面,他终于反应了过来,公羊家还有求于对方呢——我特么是来讨好人的,不是来制造仇家的! 于是他面色一整,收起了笑容,“开个玩笑,我家有子弟要猎杀血色真人,后为阴煞派所阻,说是血色真人乃是阴煞供奉,后来又说是贵宾……” 要说起来,血色真人的行径确实比较恶劣,看他不顺眼的人极多,而公羊家也有正义感爆棚的主儿,发现了他的行踪就想下手,被阴煞派所阻。 有意思的是,阴煞先说他是供奉,后来又说是贵宾,有点前后矛盾,但是不管怎么说,就是不让公羊家的人动手。 公羊家原本就是秘境家族,出门很少打出旗号,而且追杀血色真人只是随手而为,不是族里发布的任务,所以该真人也没有暴露身份,直接撤走了。 然而,秘境家族的梁子,可不是那么好架的。 接下来他就对血色真人的行踪仔细调查,最后确定,血色真人跟阴煞派联系得极为紧密,虽然不能确定是不是供奉,但是可以认定,此人经常帮着阴煞派做点见不得光的事。 因为发现了这个秘密,公羊家这名真人才放弃了追杀血色真人,同时在家族里广而告之,说血色真人跟阴煞有勾连,想杀他的话,要选择没有阴煞弟子在的时候。 公羊家并不是不敢惹阴煞派,只是那血色真人也知道什么人不好惹,并没有上了公羊家的必杀榜,没必要为了杀他而大张旗鼓。 所以公羊家的态度就是,顺手的话就杀了,不顺手就算了。 而现在赤凤派竟然还不能确定,血色真人跟阴煞派关系密切,公羊有宇觉得有点可笑,就将这个消息公布出来。 当然,若不是有求于冯君,公羊家未必愿意公布这个消息——我家调查出的东西,凭什么给你们白用? 这消息对赤凤派重要吗?肯定重要,夏霓裳瞬间就反应了过来,“阴煞若是只阻拦我们,那还可以说是针对赤凤来的,如果连其他人也阻拦,那就是彻底的包庇了!” 一旦认定阴煞派包庇,赤凤派可以操作的手段就多了。 “现在不止是赤凤的面子问题,”冯君冷冷地发话,“敢在我抱丹的时候动手脚,我若不杀他,别人会怎么看我?夏太上,我还要请你给个面子,不要跟我争这厮的人头。” “这个好说,”夏霓裳很肯定地点点头,“事实上我们并不确定,对赤凤弟子下手的一定是他,只不过追杀他几次,都被他逃脱了,还伤了我赤凤数人。” 曲涧磊也点点头,“这厮的罪名没有定下来,否则赤凤全力去捉拿,阴煞也护不住他。” 冯君的眉头皱一皱,“也就是说,他此次来阻我道途,应该是阴煞的指使?” “十有**是这样,”管红袖心直口快地表示,“现在也就只差证据了。” 差证据这种事,对地球人来说可能有点挠头,但是对于信奉自由心证的昆浩土著来说,绝对不是问题,筱萌真人甚至有点小小的期待,“冯山主要不……挂个任务?” “这次还真不能挂任务,”冯君摇摇头,一本正经地发话,“若是杀一人救一人的任务,阴煞派把人杀了,过来兑换,那不是恶心人吗?” 筱萌真人的眼睛顿时瞪得老大,“还能……这样?血色老狗不是跟阴煞关系密切吗?” 这并不是她傻白甜,而是在这种注重道德和声誉的社会里,个人都很注意自身的口碑,就更别说堂堂的四大派之一的阴煞了。 “阴煞还真可能这么做,”夏霓裳沉吟着发话,她很不屑地表示,“他们出尔反尔也不是第一次了,关键是……没人知道血色老狗跟阴煞的真正关系,自然也就不存在背叛的说法。” 筱萌真人一听,忙不迭地点点头,“确实是这个道理,那冯山主,你可以发个定向任务,委托我赤凤派去杀血色老狗,我保证在你结丹庆典之前,带回老狗的人头!” 因为赤凤和阴煞糟糕的关系,所以跟冯君对话的人,主要就是赤凤的金丹,不过听到这里,岳青不能忍了,“你赤凤已经三个荣勋抱丹,得意不可再往,这个人头,我亲自去取!” “咦,看把你脸大的,”孤月真人不答应了,“当我太清的真人不存在吗?” “比真人的话,应该是我赤凤在场的最多吧?”夏霓裳出声了,“我们跟老狗还有仇!” (三更到,下旬了,谁看出新的月票了吗?) (本章完) 第两千零三章 感悟 赤凤在白砾滩,足足有五个金丹,夏霓裳、筱萌、曲涧磊、管红袖和正在休整的聂赤凤。 这还是白鸾的师尊护送荣勋鼓回去了,否则他们在白砾滩会有六个真人。 “没有冯山主的话,你赤凤现在在场的金丹,也就两个,”孤月真人毫不留情地指出了这一点,“虽然我非常见不惯青罡派,但我同意这句话……得意不可再往!” 岳青看他一眼,淡淡地表示,“你同意不同意,并不重要,你要是敢跟我抢人头,我就揍到你凝婴无望……不信你可以试一试!” “嘿呀……”孤月真人眼睛一瞪,伸手向储物袋拍去。 就在这时,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冯山主,我公羊家此前也斗过血色真人。” 说话的正是公羊有晴,她很认真地表示,“我们算是志同道合,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考虑一下公羊家?我们特意买了地。好及时护卫白砾滩,也是非常重视跟冯山主的交情。” 公羊家的人说话,连岳青的脸色都是一黑,他不是不敢硬怼公羊家,关键是公羊家一旦动起手来,事情绝对不会小——甚至可能挑起宗派和秘境家族的战争。 然而,终究还有不怕公羊家的人,颜雨汐出声了,“冯山主,我跟家里说了,正帮你寻找替魂人偶,血色真人这种垃圾,我觉得应该是人人得而诛之……除了阴煞派。” “啧,”冯君咂巴一下嘴巴,无奈地摇摇头,“大家别抢,血色真人……我想自己出手。” “这个没必要,”公羊有晴很干脆地表示,“冯山主你又不是以战力出名……” “我就是不喜欢别人这么说,所以才决定要出手,”冯君很干脆地打断了她的话,他一本正经地表示,“事实上你应该知道,我的战力很强的。” “好吧,我不是这个意思,”公羊有晴忙不迭地摆手,“口误,口误而已……我的意思是说,冯山主的战力确实很强,但是相对而言,你的推演冠绝昆浩。” 素淼真人可是跟冯君去过天琴位面的,她轻哼一声,“不仅仅是冠绝昆浩那么简单,天琴位面的守中真仙曾经特地下界来请冯山主。” “是啊,”公羊有晴点点头,“总之,冯山主的推演无人能及,既然这样,您应该做您擅长的,打架杀人之类的粗活,交给我们这些粗人就是了。” 众人闻言齐齐点头,心说你要亲自杀血色真人,那我们杀了人也换不来好处,这可就亏大了,“冯山主你若是有个意外,是整个昆浩位面的损失啊。” 冯君真的是打算手刃仇人的,听到这话,也是哭笑不得地摇摇头,“那成吧,故意阻人道途之仇,诸位知道有多深吧?” “族诛,”颜雨汐毫不犹豫地回答,松柏峰颜家的作风原本就非常狠辣,而且她也知道冯君的行事风格,所以还轻描淡写地加了一句,“一个都不放过。” 话说得很血腥,但是没有人表现出异议,故意阻人道途之仇,真的是太大了。 冯君点点头表示认可,然后又阴恻恻地发话,“另外,我想搞清楚,是阴煞的什么人在针对我,或者说……是不是阴煞整个一派的意思。” 众人闻言,先是一惊——你要针对整个阴煞派下手吗? 不过颜雨汐倒是有担当,她很干脆地点点头,“我觉得这要求挺合理的,身为昆浩四大派之一,居然无良到使用合派之力,故意阻碍他人道途的话,那也确实该清理整顿了。” 冯君点点头,“反正就是这些事,你们商量着办吧……如果能活捉血色,算两个名额。” 公羊兄妹对视一眼,公羊有宇点点头,先行离开了——现在可是分秒必争的时候。 孤月和夏霓裳见状,也起身告辞,就连岳青都站起了身,只留下了自己的弟子董千钧。 素淼真人倒是没有走,而是出声问冯君,“你的地脉打算什么时候修缮?我回去安排人给你准备……感悟完之后吗?” “我找个人来修吧,”冯君刚才就想表示了,这次不用太清派的人修缮,怎奈事情太多,一直就没来得及说,“就不劳烦太清了。” 素淼真人闻言,却是吓了一大跳,“这又是怎么说的,你信不过太清了吗?” “跟信不信无关,”冯君笑着摇摇头,“我主要是不想花钱了……太清收费有点贵。” “可以免费,”素淼毫不犹豫地回答,“都要免费帮你牵引灵脉了,地脉算什么?” 冯君笑着回答,“免费的话,我又占便宜了,不想落这人情,算了吧。” 其实他还真是有点信不过太清,而他现在金丹了,驾驭土灵应该不存在什么问题了,主要是现在气息不稳,不好回地球界去,免得发生“瞪死人”的事情。 等他气息稳定了,肯定要回去把人和土灵接过来。 “可以给个友情价,两边都不吃亏,”素淼真人还在努力,“别人修缮地脉,未必靠谱。” 地脉修缮事小,但是原本归太清的事,被冯君收回去了,消息传出去,别人会怎么想? 冯君侧头想一下,“我看看能不能弄个土灵过来,那玩意儿修缮地脉应该没问题。” “土灵?”素淼真人又吓了一跳,太清号称地脉之术独步昆浩,她当然知道土灵是何等的存在,“你确定自己能弄到吗?” “八成把握吧,”冯君也不想把话说得太满,否则又要惹人生疑了。 “那你试一试吧,”素淼真人这次可是不反对了,“如果有一只土灵的话,灵脉牵引起来也会很方便,你有多长时间的使用权?” “看情况吧,”冯君含含糊糊地回答,“说不定能直接契约一只。” “契约一只?”素淼真人的眼睛越发地亮了,“那可太好了,我们以后再牵引地脉,就可以找你借用了,冯山主你一定要努力。” 冯君侧头看她一眼,疑惑地发问,“我有点不太了解,太清派没有土灵吗?” “你这话问得,”素淼真人有点无奈,“你当我们太清弟子跟你的师门一样,是土豪吗?” 八千年前,太清派还是有一只土灵的,但是后来上界发生位面战争,消耗了大量的五行精灵,那一只土灵也被征用了上去,最后不知所踪。 这次征用,太清派不但无法拒绝,甚至连气都没办法生,因为这只土灵原本是上门赐下的,人家见战争激烈,把赐下的东西又拿回去了而已。 但是在太清的弟子中,都流传着土灵如何如何神奇的传说,当然,太清弟子不会妄自菲薄,觉得自己不如一只精灵,但是精灵的天赋属性,他们也不得不认可。 当素淼听说,冯君可能契约一只土灵的时候,就越发觉得他的师门强大,刚刚抱丹就可能得到一只土灵,哪怕在上七门,都不可能有这种事发生——除非你是门主的私生子! 当天晚上,太清和赤凤都赶来了一波弟子,倒是青罡派很佛系——关键是岳青无意张扬,所以加上此前的两个荣勋,来的人也不到两百。 就在午夜时分,又来了两拨人,一拨是松柏峰的人,还有一拨竟然是天心台的,带队的赫然是季不胜。 冯君心里挺好奇,季不胜这家伙一向不是到处乱跑的吗,怎么也会掐着点赶过来。 结果他一问才知道,不胜真人最近一直在忙着时捷岛的建设,现在终于建起来了,正要回来卸担子,好死不死地听颜家人说,冯君在白砾滩渡过了灭世雷劫,成功抱丹。 遇到这种事,他想都不想就传送回了天心台,招呼了二十几名上人过来。 这种罕见的雷劫,他一定要争取让弟子进去感悟的,成不成的先别说,试探总是要有的,而且他相信,以自己跟冯君的关系,申请两个名额并不难。 反正天心台的人是典型的随心所欲,想到就要努力去做。 有些弟子今天没有通知到,会在接下来的几天之内赶过来。 季不胜看似做事有点一厢情愿,但是事实上,他的分寸把握得很好,来的上人全部都是出尘高阶,除了有七八人是明显的老年荣勋,其他的都是有抱丹可能的。 他甚至连出尘中阶都没有招呼来,想必是担心劫雷气息会给弟子们带去不好的影响。 然而来了之后,他才傻眼了:合着别人家的炼气高阶都能去感悟? 这就是他把劫雷气息想得有点过于强大了,事实上,冯君抱丹成功已经九天了,最后一道劫雷气息,又被血色真人引走了九成半,残存的劫雷气息已经很稀薄了。 午夜一过,冯君将所有人都放进了庄园里,有资格感受劫雷气息的,足足有五千多人,只说出尘期修者就超过了五百,炼气高阶有千余人。 炼气初阶和中阶,冯君是不想放进去的——虽然是很淡的气息了,但也可能对这些小修造成意外的影响,最好不要来感应。 然而,有些修者还就是不信邪,更有人表示说,我们可以离得远一点,哪怕感悟不到什么,能近距离瞻仰一下这传奇的所在,也是不枉此生了。 向冯山主战斗过的地方致敬?冯君忍不住想起了这句话。 第两千零四章 各有机缘 五千多人一起感悟气息,那规模真的很吓人,昆浩位面的人口数量不低,但是地方实在太大了,很少出现人口密集的现象。 而冯君渡劫之地,气息比较明显的,也就四五里地方圆,虽说容纳五千人是轻轻松松,但是谁愿意在感悟气息的时候,周边有人打扰呢? 所以大家还是分派了一下,修为高的距离结丹之地最近,修为低的就要往后一点,基本上也就是一亩地一个人,反正周围的建筑和树木都被劫雷扫空了,气息不会受到太大阻碍。 而且冯君也要求了,有谁想离开的话,悄悄地走出去,跑都不允许,就别说飞了。 不过也没谁反对他的要求,大家心里都清楚看,约束自己,也就是约束别人,万一有所得的话,不用担心被别人打断感悟。 至于那些炼气初阶和中阶,冯君都不允许他们靠近——远远地感悟吧,能得到什么,算你们幸运。 事实上,这些人真的感悟不到什么,离得远倒是保护他们了,但是气息也淡薄了,想一想就能知道,连出尘巅峰都要尽量靠近才能有所得,离那么远的炼气小修能得到什么? 冯君叮嘱了梅九山,让他帮忙看着这些人之后,自己放出了行在,开始继续稳固境界。 梅九山的心里是酸楚的:这特么也太难为我勒……你让我监督这么多大势力的出尘期? 在铸剑峰的时候,梅九山自我的感觉还是很好的,梅家是铸剑峰八大姓之一,族里虽然没有金丹,但是铸剑峰不止一个金丹,他在外面一报身份,都很有自豪感。 尤其是他在梅家,也是后辈中的翘楚,觉得天下虽然大,值得他正眼一看的没几个人。 不过在这么一群出尘上人里,他才真正地体会到,什么叫“眼界扼杀了我的想象力”。 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基本上他都惹不起。 但是冯君偏偏让他监督这些人,他有点欲哭无泪:我真的不想给梅家惹事呀。 其实他更想做的,是跟这些人一样认真感悟劫雷气息,然而这并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 总算还好,这些人对冯君也足够尊重,虽然知道梅九山只是铸剑峰梅家的人,但是既然代表冯山主,大家对他的容忍度相当高。 第二天,有一名松柏峰的出尘中阶,感觉神智有点恍惚,梅九山仔细判断了一下,认为他可能出问题了,走上前用神识撼醒了对方。 这位确实是出问题了,梅家的传承不错,眼光也不错,但是这位从茫然中被叫醒之后,第一时间还是愤怒,他轻哼一声,“嗯?” 可是因为这一声,梅九山反而是确定自己没弄错,于是无声地一笑,竖起了食指,“嘘!” 松柏峰这位见到是他,眼中的怒火越发旺盛了,总算他知道目前是个什么情况,所以只是怒视着对方。 梅九山在自己的丹田处划一下圈,然后无声地一摊手——你出问题了! 那位愣了一愣,思索一下,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然后又闭上眼睛,感受了差不多一分钟,站起身离开了。 走出那片区域,他冲着梅九山一拱手,“梅上人,多谢了,刚才态度不好,请您海涵。” 梅九山连连摆手,客套了几句,心里也是与有荣焉:颜家的人都对我客客气气呀。 不过尴尬的事情,在第二天发生了,梅家有人来了,是那个抱丹不成的梅夜雨。 梅夜雨也是来感受劫雷气息的,可惜来得有点晚了,过了期限。 梅九山只能接待他在庄园的前院住下,跟那些“被拯救的炉鼎”一个待遇,甚至还不如云布瑶和米芸姗,但是没办法,这已经是他的最高权限了。 而且他不无遗憾地表示,你来晚了,实在进不去了,就在前院感受一下好了。 梅夜雨倒是无所谓,他这一次来,主要的目的是:冯君帮人抱丹的能力太强了。 但是冯君的神识降临了下来,“梅夜雨呀……进去感受一下吧。” 他目前是处于稳固境界的状态中,受到的限制没有那么大,神识偶尔也出来透透风。 梅夜雨顿时就愣住了,倒是梅九山出声问一句,“冯山主,这么做……合适吗?” 冯君根本没有回答,他已经表态了,对方能不能抓住机会,跟他有关吗? 梅九山想了想,硬着头皮带着梅夜雨进去了。 旁边围观的真人并不少,虽然大家不会无聊地凑到近前,但是神识还是可以感知到的,公羊有晴就很不客气地降下了神识,“梅九山你什么意思,期限已经过了,还能带人进去?” 对梅九山来说,公羊家族是他必须仰望的存在,所以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回答,“这是冯山主的意思,他见过我梅家的这位族人。” “冯山主也得讲规矩吧?”公羊有晴越发地不客气了,“他自己定的规矩,不需要遵守?” 这不是她死板,而是很多秘境家族就非常看重规矩——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嘛。 一声冷哼传来,却是管红袖发现了异样,她刚刚抱丹成功,稳固了境界,又多了五百年的寿命,正是兴奋到不得已,就算此刻冯君想那啥她,估计她也……只会象征性地挣扎一下。 她的神识四处查看,发现这里不对劲,马上表态,“这里是白砾滩,冯山主说了算。” 公羊有晴大怒,“我公羊有晴还轮不到你一个区区的刚抱丹的家伙来教训!” 管红袖却是毫不含糊,“你公羊家想挑衅,姑奶奶我接着,在白砾滩,冯山主的意愿就是最大……我赤凤派上下,都是这个意思!” 要知道,她当年也是无法无天的主儿,抱丹不成只能龟缩,但是现在,哪怕是聂赤凤都觉得她“意气风发”了,所以她的膨胀可想而知。 然而,面对她的挑衅,公羊有晴轻哼了两声,却是没了声音。 因为她已经反应过来了,这劫雷的气息来自于冯君,白砾滩也是冯君的地盘,愿不愿意开放气息,谁可以进来感悟,可不就是冯君说了算? 没了公羊有晴的阻碍,其他人自然也不会再反对——不止一个真人注意到了这一幕,公羊家都拦不住,咱们还拦什么? 梅九山却是感到相当地荣幸,兴奋到全身发抖:别人都不能加塞了,我梅家还可以? 冯君的神识有点浑浑噩噩,因为他大部分的心思,还是用在了巩固境界上,所以外面遇到的事情,他不是特别地上心。 不过,把梅夜雨放进来的事情,他还是相对比较上心的——因为这除了他对梅夜雨比较欣赏之外,还关碍到了他的一个试验。 试验的根源,是因为当初他跟钟丽菁好上了,此后,他就把自己想像成为了洛华庄园的世界意志,觉得自己在洛华想做什么、要做什么,都是应该的,都不能受到质疑。 他觉得自己在逻辑上没有错误,做的也都是正确的事情。 但是同时,他不会觉得“我肯定是正确的,错的都是别人”。 说到底,他有敬畏之心,也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太膨胀。 怎么保证自己不要膨胀呢?那就是多问多了解呗。 所以他知道,把梅夜雨放进来,没准会惹一些非议,不过他真的很欣赏梅夜雨——单纯地欣赏,这可是出尘中阶就敢战金丹的主儿。 所以他就率性而为了,事实上,他就想弄明白:你们会怎么看待这个问题? 现在他就算搞明白了,说到底,还是谁的资源谁说了算,规矩是要讲,但是规矩之外无外乎人情,其实有点英美法系的味道。 事实上,他也是在这个问题上有点魔怔了,简单来说,白砾滩里他一人独大,若是真的还有几个同门金丹,他放水也不能放到这么明显。 正经是又过两天,天心台又来了十来个出尘中阶和高阶,梅九山却是直接拦住了对方,表示期限已经过了,你们不能再入内了。 季不胜不答应了,说你梅家的人能入,我天心台弟子为何不能? 不过,以他的脾气,能跟梅九山耐心地沟通,已经是很难得了。 梅九山则是表示,我梅家那个梅夜雨,本来我也不敢放进去,是冯山主特许的。 季不胜不再跟他争辩,而是冲着冯君所在的行在一拱手,沉声发话,“冯山主,你也差点成为了我天心台的客卿,还望行个方便。” 过了一阵,冯君的神识传了过来,“今天入场已经是无缘,我允你一个出尘中阶的推演。” 说到底,白砾滩的事情必须他说了算,这才是地主该有的做派。 季不胜也有点无奈,但是他能说什么? 冯君拒绝了天心台弟子的第二天,庄园里还留得有三十多人在感悟,猛然间,一名出尘八层的修者,气息开始浮动了起来,顿时引起了梅九山的注意。 他刚要有所行动,冯君的神识已经笼罩了下来,围成了一个圆圈,将此人的气息跟别人阻绝开来,“九山去找季不胜,这名天心台的弟子要晋阶了。”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零五章 不是钱的问题 感悟雷劫气息,竟然感悟到可以晋阶,这也真是没谁了,冯君都很无语。 金丹真人原本是不得靠近雷劫区域的,但是有人要晋阶,真人前去护法也是必然了。 不胜真人的反应,其实只比冯君慢一点,只不过没有冯山主的许可,他不能靠近。 听到梅九山发出邀请,他中规中矩地走过去,然后丢出一个回灵阵,低声发问,“能走动吗?” 那名出尘上人已经开始全力冲击瓶颈,心无旁贷,根本没听见他说话。 “这个败家玩意儿!”季不胜轻声嘟囔一句,快速在周边布下气息阻隔阵,以免他被别人打扰,“用回灵阵晋阶,亏你敢想!” 所幸的是,几天时间下来,五千多参与感悟的修者,陆陆续续地离开了,坚持到现在的,也只有三十多个修者,除了三名出尘中阶,其他都是出尘高阶。 而此人身边不远的两个修者,还都是天心台的,可能受到的影响又小一点。 季不胜过来之后不久,那两名修者也发现了此处的异样,正好他们也感悟得差不多了,于是站起身凑过来,低声交谈着,“这家伙……这样也能晋阶?” 不过季不胜并不觉得有什么意外,“我心即天心,雷劫气息又如何?大不了向死而生,甘祥终于走出这一步,也不愧我把他带来。” 冯君都不得不佩服这家伙,别人感悟雷劫气息,要尽量避免受到影响,这位直接走出了“向死而生”的路子,要不说天心台都是一帮疯子呢? 又过一天,参与感悟的人全部离开了,只剩下此人在此苦苦冲阶。 既然没人了,季不胜就拿出一个金丹聚灵阵来,开始聚拢灵气。 两天之后,这位的气息猛地一震,冲关而成,前后不过五天时间。 才冲进出尘九层,注定是不能随便移动的,巩固气息起码要用十天半个月,季不胜又帮着激活了防御阵,然后来到冯君的行在外面,沉声发话,“还得借用你的地盘五六天。” 冯君现在基本上已经巩固了修为,气息收放也相对自如了不少,可以分心考虑一些别的事情了,不过彻底巩固还得十来天。 反正白砾滩正是忙乱的时候,他也懒得搀乎其中,正好在行在里躲清静,闻言又放出一段神识,“四日之后的傍晚,此人正合适离开,不要太早也不要太迟。” 季不胜闻言,又是一拱手,“多谢冯山主指点,待甘祥修为稳固之后,我再带他来道谢。” 四天时间,冯君推演得刚刚好,傍晚时分,这名叫叫做甘祥的出尘修者,身体正处于一个微妙的平衡状态,却是被季不胜唤醒了,“你且放松,我带你去天心台别院修炼。” 白砾滩上的其他人也听说了,天心台有人在感悟雷劫气息的时候晋阶了,见到季不胜将人带出,才要发问,却意识到情形不对,于是只能默默地旁观。 等季不胜把人送进别院,然后再出来,有人好奇地发问,“这几天时间,境界能稳固?” “还要继续稳固,”不胜真人坦然回答,“今天的移动,是冯山主推演出来的……总不能一直赖在别人家里不是?” “此人好机缘呀,”有人出声称赞,顺便就问一句,“不知道冯山主何时可以出关?” “想来不会太快,”季不胜摇摇头,“终究是撑过了灭世劫雷,多稳固些时日也正常。” 又过十天,冯君终于出关了,而此刻外面求见他的人,已经排成了长龙。 冯君最先见的是赤凤的人,管红袖和聂赤凤的道谢暂时不提,夏霓裳带来一个消息,说血色真人已然陨落,是自杀的。 这一次追杀血色真人的阵营很庞大,孤月、夏霓裳、岳青和公羊有宇,个顶个都是强金丹,而颜家派了一个金丹中阶来,却是一个擅长追踪的主儿。 他们用了十天时间,锁定了血色真人所处的区域——果然,就是在阴煞的控制范围内。 他们又用了三天时间定位,正要上门做最后的探查,阴煞派的人又上门了,说你们是不是在找血色真人?听说他对白砾滩的冯山主,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上门的是一个出尘高阶,几个真人直接出手把人扣下了。 这位上人原本还想强硬来着,听说几人来历之后赶紧求饶,说我们阴煞也很恼火他的行为,阴煞和冯山主的梁子已经解除,愿意帮冯山主诛杀此獠,现在已经将人困在了某个地方。 公羊有宇却是非常直白地表示,你们困住人也没用,冯君不认阴煞,只认我们这几个。 这位表示说,我可以把你们带到困人的地方,你们得了好处,分一点给阴煞也行。 夏霓裳不同意这个方案,就说咱们先按照原计划来,实在找不到血色真人,再威逼阴煞也可以。 然后他们通过颜家的追踪高手,果然找到了血色真人的行踪,他被两名阴煞的真人困在一个金丹级别的阵法中,已经是遍体鳞伤。 两名阴煞金丹猛地见到六七名真人靠近,也是一惊,才出声警告,夏霓裳的金精如意已经打了过去,“死吧!” 这两位已经认出了对方,只是觉得旁边还有孤月和岳青在,夏霓裳应该不会随便出手,哪曾想对方真敢动手,忙不迭地退后大喊,说这是阴煞要擒下来送给冯君的! 简而言之,不管是真是假,阴煞是对血色真人翻脸了,而看到对方众多强势真人,他们也只能暂避锋芒。 可是血色真人见到他们之后,大约是觉得脱身无望,竟然直接自火暴天灵而亡。 血色真人的储物袋还在,里面有他的成名法宝若干。 孤月等人也抓住了他的后辈,血脉感应一下,证明自杀的确实是血色真人,但是大家不明白的一点是:为什么自火暴的是天灵,而不是金丹? 不管怎么说,此人已经自戕,众人就得不到更多的消息了,才说要离开回返,阴煞的两真人在后面嚷嚷,说你们在阴煞的地方出手抢人,这事儿没完! 众人心里正不爽呢,交换一个眼神,直接对着阴煞的两名真人出手了。 这次出手非常突然,阴煞两名真人虽然有所戒备,也被打得一重伤一轻伤,惊慌之下,没命地遁逃而去。 至于血色真人的尸身和他家人的人头,都在公羊有宇的手里。 除此之外,夏霓裳还有一点不解,那就是天香果的气味,“聂赤凤抱丹和冯山主你抱丹的时候,都有一种异香……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冯君侧头想一想,“那是一种天材地宝,灵气非常精纯浓郁,你知道就好,别说出去。” 夏霓裳早就猜到是这样了,见他回答得干脆,她又忍不住出声发问,“那你还有吗?” 冯君这次抱丹,吃了五十多颗天香果,酸得牙都要倒了,不过他手里还是有两百多颗,面对这样的提问,他笑一笑,并不回答。 过了一阵,他才沉声发话,“我觉得我的推演水平,比这什么异果之类的,重要很多,夏太上你说是不是?” 夏霓裳眨巴一下眼睛,她是有朋友有这方面的需求,原本是想着“平价”购买一两颗,结果冯君直接把它跟“推演”相比,说明他非常不想谈论此事。 不过迟疑一下,她还是说出口了,“我有朋友想要类似的天材地宝,一两颗就行,我可以高价购买。” 冯君的眉头微微一皱,然后又舒展开来,微微一笑,“这种果子因果比较大,天琴位面的颐玦真仙也找我买过,我都没有答应……你知道她开价多少?” “颐玦真仙……”夏霓裳眨巴一下眼睛,她对天琴位面有一些了解,但是颐玦真仙的名字,她还真有点陌生,好在曲涧磊也陪冯君去过天琴,回来之后跟筱萌谈起来一些见闻。 筱萌真人跟她的关系也算不错,所以她想一想之后发问,“灵植道候补道主?” “谈不上候补吧?”冯君笑着摇摇头,“反正比不上赤鸾,赤鸾才是赤凤公认的候补。” “那也很厉害了,起码是元婴高阶,”夏霓裳眨巴一下眼睛,“她多少灵石买你的果子?” 冯君竖起两根手指来,“两块上灵……一颗!我没有卖。” 夏霓裳闻言也吓了一跳,“两块上灵?老天,这还真是天价。” 按照官方牌价,一块上灵等于一百块中灵,但哪怕是在天琴位面,也没有这么兑换的,两百中灵能兑换到一块上灵,就可以偷笑了。 至于说昆浩位面?抱歉,这里就不出产上灵,也用不到上灵,更没有人使用上灵交易,所以……就算想用五百中灵换一块上灵,别人也得有上灵才行。 冯君笑着摇摇头,“其实这跟天价与否,关系也不是很大,主要是这个果子卖到这价位……涉及的因果不会小。” 夏霓裳思索一下,颓然地叹一口气,“你说得没错,这还真不是价格的问题。” 第两千零六章 翻旧账 赤凤派的事情处理完,就是天通商盟的事了,天通主要的业务,还是通讯设备。 现在的发电机和电话,已经全面在修仙界铺开了,尤其是各大势力和各个坊市,感觉没有电话就不够时尚一般,装机量非常迅猛。 除此之外,还有人买了空调、冰箱之类的电器,各种日用品的需求极大。 冯君跟天通的人谈了谈,收下了来人的清单,至于天通想要引入“推演”业务,冯君直接拒绝了——天通有人想要推演,只要他级别足够高,咱们可以商量一下规矩。 至于说你们想介绍外人来?抱歉了,我的业务并不需要你们去推销! 天通这次来谈事儿的,也是一个真人,还是金丹中阶,他笑着表示,这其实是我们对外的一种宣传,证明我们跟白砾滩关系很不错——我们甚至可以不抽佣金! 冯君回答得也很明白,“吉真人,这不是佣金不佣金的问题,你倒给我灵石都不行……我的业务根本忙不过来,你居然觉得,‘免掉佣金’是在照顾我?” 他觉得对方没有把位置摆端正,天通真的能往白砾滩介绍客户的话,是提升你家的形象! 来,你试着帮太清介绍牵引地脉的活计,看太清会不会答应你? 有出处的独门绝活,你天通就不该参与,你丫现在居然跟我说佣金? 然而事实上,这名吉姓真人还真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他没有考虑什么“广告效应”,在他看来,天通的品牌人尽皆知,根本不需要再借助冯君的推演来扩大名气。 天通商盟确实也有这个底气,他们的经营方式,不是客户选择商盟,而是商盟选择客户——不够资格的都不让你上门。 所以他就表示说,“冯山主的推演之能,在昆浩声名远扬,但是在其他位面还不够响,天通可以帮你宣传出去,那些跨了位面来推演的修者,肯定也愿意出更多的灵石,这不是很好吗?” 冯君眨巴一下眼睛,笑了起来,“我得了更多的利,那么……天通能得到什么?” 吉真人毫不犹豫地回答,“天通可以多提供一种服务,顾客来买东西,商品难道不是越全越好?若不是冯山主的推演之术太过高明,我们不但要收取佣金,甚至未必会主动推荐。” “呵呵,”冯君笑了起来,“再然后,我是不是还要签排他性协议,不能跟别人合作了?” 吉真人眨巴一下眼睛,愣了一愣之后,微微颔首,“应该是这样的,你跟我天通合作了,总不能再去跟十方台合作,我们把你推荐给各个位面,可不是让别人跟着沾光的。” 他顿了一顿又感慨一声,“倒是冯山主这经商头脑,颇令我佩服,竟然直接预见了将来的发展,怪不得能把通讯用的凡物卖得那么好……很多修者只知道修炼,对此一窍不通。” “呵呵,”冯君不以为意地笑一笑,然后缓缓吐出三个字,“我拒绝!” “你……拒绝?”吉真人实在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想的,“我们能把你推荐向其他位面,增加收益,你的商业意识又是这么优秀,总不可能跟灵石有仇吧?” 冯君不以为意地笑一笑,“因为我不想卖到别的位面,帮助昆浩崛起,才是我的初衷……至于灵石什么的,你觉得我会缺吗?” 遇上这种不差钱的主儿,吉真人也头疼,于是他侧头看向陪自己前来的皇甫老祖,“皇甫真人,你还是劝一劝他吧,昆浩只是小小的一隅,物产也贫瘠,修仙界……其实很大的。” 皇甫老祖并没有跟随他的节奏,而是看着冯君,若有所思地发问,“冯山主你拒绝……是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吗?” 不愧是老奸巨猾之辈,他是看着冯君成长起来的,从冯君往日里刻意低调的行为来看,他能猜到,对方的安全感并不是很好,自我保护意识很强。 他还真没猜错,冯君之所以拒绝,不仅是因为吉真人定位不准,也是有点担心安全问题。 现在的昆浩位面,他基本搞得定了,但是如果一个盛产元婴的位面听说了他的能力,特地派人来推演,他就又得担心对方耍横了——一如守中真仙当初下界,他根本无力推辞。 退一步说,他不是很怕元婴,也可能跑得掉,但是他跑了,张采歆她们未必能及时走脱。 所以这个时候,他还是继续苟比较好一点,虽然不能宰杀来自其他位面的肥羊,可是能安安心心地发展,也是很不错的事情了,做人嘛,不能太贪心。 而且别的位面,未必就不会来人,只不过那些人能听说他,想必也会听说他的一些事情,总比天通随便介绍过来的人要强。 不过他心里是这么想的,嘴上却不能这么认了,“安全因素……有一点吧,不过主要是我只想跟昆浩的天通合作,其他位面的天通,我没有兴趣。” “哪儿有其他位面的天通,”吉真人笑着发话,“天通商盟就是一家,昆浩只是分部。” 冯君毫不犹豫地回答,“那我就只跟分部合作好了,其他位面我不感兴趣!” 皇甫真人一听来精神了,他是天通的股东,但是身为昆浩土著,他主要的影响力也就是在昆浩,其他位面的生意,他能沾手的病不多,“其他位面招惹你了?” “快别提了,”冯君把自己在天琴位面的经历说了一遍,最后感叹一句,“……没礼貌不说,该有的待遇都没有,看我就像看乡下……凡俗界的人一样。” “哈哈,”皇甫老祖大笑了起来,“你别抱怨,天琴那边看昆浩的人,确实就像咱们看凡俗界……唉,谁让咱们是下界呢?” “下界也不该这么下吧?”冯君不满意了,事实上他一直对那次的事情耿耿于怀,“我是要花灵石买东西的,凡俗界有灵石吗?还是说……下界的灵石就不是灵石?” “我跟他们说了,在昆浩的天通,我是贵宾待遇,还是合伙人,人家根本不理我!” 看着他越说越生气,吉真人出声相劝了,“好了冯真人,咱下界就是这待遇,我们可以跟总部反映一下,把您的待遇提高,不过这需要一点时间……天通太大了,走流程不会很快。” 冯君斜睥他一眼,似笑非笑地发话,“流程走完的话,我在所有的位面都是贵宾了吗?” 这怎么可能?吉真人非常清楚天通的结构,也就是在昆浩位面,天通出面的是金丹真人,事实上,作为在上百个位面经商的联盟,元婴真仙根本不算什么,连出窍真仙都有好几个。 不过昆浩位面执意要求的话,帮冯君在天琴的天通申请一个贵宾资格,也不是很难,只是等级不会太高,至于说覆盖一百多个位面的公认的贵宾——你起码得是元婴真仙才行! 吉真人本来想含糊一下,但是想到身边的皇甫真人跟对方关系很近,自己又何必枉做小人?于是干笑一声,“先成为天琴的贵宾吧……” “如果冯山主你这推演的能力逐渐传出去,用不了多久,就会成为所有位面的贵宾!” 他说得非常隐晦,但也相当地客观,不能说是有意欺瞒,如果对方听不懂就不能怪他了。 但是冯君怎么可能听不懂?他干笑一声,“不用了,这个贵宾我还真不稀罕。” 吉真人是真的急了,“冯山主,你真不知道天通在天琴的贵宾,意味着什么,那里的好东西真的太多了,而且你成为天琴的贵宾的话……会自动成为很多位面的贵宾。” 这话不假,只要天琴天通认可冯君是贵宾,还真的有很多下级位面,会认可冯君是贵宾,不过那些位面多是类似于昆浩,等级不高不说,除了点土特产,没什么特别好的东西。 “你说得也许很对,”冯君微微一笑,然后一摊双手,“但是……我不稀罕啊。” 吉真人还待说什么,皇甫真人受不了啦,“老吉你就别勉强了,要不你先下去歇一会儿?我跟冯真人还有话说。” 吉真人哭笑不得地摇摇头,然后叹一口气,“冯山主,我真的是很努力地在为你着想了,原本是一件很好的事情,我真的不希望你错过。” “我觉得你可能确实是真心促成这件事,”冯君正色发话,“但是我真的不需要,没有天通,我能活得更好……要不要打个赌?” “好了老吉,”皇甫真人也有点不耐烦了,“你的话说完了吧?我还跟冯山主有话要说。” 等吉真人离开之后,他才又出声发话,“冯山主,我想跟祈煜真人合伙搞一个……气息牵引储备中心,你看这个能不能搞?” “嗯?”冯君的眉头皱一皱,“你这是……找不到挣钱的生意了吗?” “挣钱的买卖有呀,现在我们搞通讯设备安装,就不少赚呢,”皇甫真人微笑着发话。 然后,他就又叹一口气,“但是有气息牵引手段的话,能结识很多大人物……谁家的日子也不好过呀。”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零七章 五龙探海 皇甫家是冯君来昆浩位面后,接触的第一个金丹家族,皇甫无瑕当时骄傲得像个小公主。 但是皇甫真人自己定位很清楚,自家就是一个瘸腿的金丹家族——只有他一个金丹真人。 皇甫无瑕可以在小修里面趾高气扬,但是皇甫真人没有那么多幸福的时光,他始终在考虑家族的发展方向,考虑如何结交更多的人脉。 知道冯君能帮人抱丹,皇甫真人查看了一下自家的子弟,感觉有点惭愧——一共不到二十个出尘期,具备抱丹潜力的……短期内一个都没有! 皇甫真人还有四百年可活,但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族中子弟不争气,除了皇甫无瑕,他也不能指望未来两百年里,有谁能抱丹,可是皇甫无瑕是女人,可能会出嫁的。 简单来说,单从抱丹推演上,皇甫家是占不到冯君什么便宜了——皇甫无瑕肯定能占到便宜,但那已经是自家兜里的了,不能算数。 所以皇甫老祖宁可冒个险,跟祈煜合作一下,搜集好资质的苗子,来为一些贵人排忧解难,以保证皇甫家的延续。 冯君看着他忐忑的表情,心里也是五味杂陈——这就是我当初高山仰止的金丹老祖呀。 不过最终,他还是表示,“皇甫真人你想跟谁合作,那是你的自由,不过你想从我这里接单子,这个可能性不是很大,我并不鼓励这么做事。” 这就说到事物的本质了,祈煜一直是做炉鼎生意的,但是这一个多月来,因为冯君的表现,整个修仙界的炉鼎生意,几乎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祈煜之所以能幸免,是因为他托庇在了白砾滩名下,别人是不看僧面看佛面——澹台家族都拿不走他的资源,这已经充分地说明问题了。 不过皇甫老祖愿意出手,肯定不止是因为看中祈煜真人有经验——有类似经验的人多了去啦,就像祈煜真人愿意跟他合作,估计看中的也不是皇甫这个瘸腿金丹家族的潜力。 说到底,自家有资源是一回事,关键是还得有市场! 市场从哪里来?必须得看需求,大家攒了一堆炉鼎苗子,找不到人买单,那可怎么办? 找不到人买单不太可能,关键是要卖个好价钱不是?那就必须要找买得起的人。 而冯君这里就是现成的渠道,如果他愿意帮忙推荐的话,肯定不愁业务,甚至有些自己准备了苗子的,都可能放弃,选择冯山主指定的“合作单位”。 这种思路冯君很熟悉,在地球界不知道见过多多少,但是他不会主张这么做,因为祈煜现在做的生意虽然规矩了很多,可终究属于人口买卖性质。 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 冯君清楚市场客观存在,供需双方也都是客观存在,但他不会因此沾染这灰色产业。 “这个无所谓,”皇甫真人笑着回答,“我直接跟需求方接触就好,正好还能卖人情。” “你能这么想,那就最好了,”冯君点点头。 接下来,冯君见的是太清的孤月真人,孤月没有跟他多说血色真人的事情,而是跟他商量,灵脉牵引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前一段时间,白砾滩接二连三有人抱丹,虽然牵引灵脉的地方距离尚远,但是灵脉对地脉的影响还是很大的,为了不影响抱丹,太清弟子只是做了一些前期准备工作。 现在终于没有人抱丹了,这项工作也就可以展开了,孤月此来除了告知冯君,还想知道冯君对于修建灵脉的参与方有什么安排。 冯君表示说我没有安排,灵脉所有权归我,占股百分之七十,你们分百分之三十,怎么分的我不管,反正要拿出一个大家都认可的分配方案。 孤月随后又问,听素淼真人说你找得到土灵,不知道是真是假,如果能带来的话,牵引灵脉会变得容易很多。 冯君表示,自己前一阵是在稳固境界,再过几天会联系一下师门,不过很有可能自己得到的,只是幼生期的土灵,牵引灵脉未必能起到很大作用。 孤月真人则是很开心地表示,“没问题,幼生期的才好,正经是元婴期的话,驱策起来反而不容易,除非有元婴真仙出面,才压制得住对方。” 这件事情谈完,他居然提起了天心台的修者晋阶,说句实话,他觉得修者在感悟雷劫气息下晋阶,实在是太不可思议的事情了,“我知道天心台的人疯,也不至于疯成这样吧?” 冯君却是听懂了他的意思,“你是不是以为,我私下帮他们做什么了?” 孤月真人干笑了两声,居然还就点点头,“我也是好奇,想知道你还有什么手段,是我们不知道的,我这不是……也快凝婴了吗?” “事实上我还没真做什么,”冯君摇摇头,“我知道此事有点匪夷所思,不过天心台的人有多疯,你也是知道的了,这次感悟气息的出尘上人足有二十多,有个把人晋阶不算啥吧?” 孤月真人又表示,说自家的荣勋也到了四五个,想问冯君什么时候能够推演。 “过一阵吧,等我把土灵弄回来之后,”冯君不紧不慢地表示,“反正是抱丹,也不用急在一时……说实话,要不是受到抱丹因果的干扰,我都不着急抱丹。” 孤月真人是见证了冯君抱丹经过的,别人说“不着急抱丹”可能是吹牛,但冯君真不是。 他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人比人还真是要气死人,仓促结丹,还有抱丹因果缠身,又遇到了七道雷劫,你居然能抱丹成功……啧,真是不服不行!” 冯君又摇摇头,“如果不是有抱丹因果,我估计也催生不出第七道劫雷。” 孤月真人之后,来的就算是岳青了,他拿出了三张符箓,“这个你用得着不?” 冯君查看一下,发现是镜像符,一时间大喜,不过再查看一下,发现只有一张是金丹符箓,另外两张是出尘期的,就有点意兴索然。 他直接激发了一张出尘期的镜像符,感知了一下,发现确实只能把自己镜像到出尘期的修为,而对现在他的金丹期修为,就有点无能为力了。 他叹一口气摇摇头,指一指那张金丹期的符箓,“就是这张有点用,岳真人你开个价。” “有用就好,”岳青一摆手,“你收起来吧,可惜的是,我还找了一个替魂人偶,也是出尘期的,估计你用不上,如果你能用上,我就给你拿来。” 那名执事还是有点不舍得卖出能救命的替魂人偶,于是强调了一下,这人偶是出尘期。 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你要是能早点拿给我多好!” 现在想一想,当时面对七道劫雷的时候,心里真的是特别没谱。 岳青白了他一眼,“你也没说不是?你要说了我当然会帮着找。” “好了,不扯了,”冯君摇摇头,正色发话,“金丹符箓,你说多少灵石吧。” “不要灵石,”岳青摆一下手,“用心帮我那个师弟推演一下,他怎么抱丹概率最高就好。” “这事儿一码归一码,”冯君一摆手,“你不开价我开价,一百中灵……应该不算少了。” 岳青当然知道,一百中灵真不算少了,关键是镜像符使用,是有时间限制的,一张符箓也就是一炷香左右的时间,随便想推导点什么,就能轻轻松松用掉三五张符箓。 遇到稍微重要一点的推演,用掉几十张镜像符都正常。 但他也不惯人毛病,“你要是不要,那我就收起来了,卖是不可能的。” 冯君也是谁都不服的主儿,但还就是拗不过岳青,“那行,我尽力吧,不能保证绝对帮得了多少忙,而且……得过一段时间,最近打算开始牵引灵脉了。” 岳青当然知道牵引灵脉的重要性,于是点点头,“那就等一等,正好我青罡别院也可以牵引一条金丹地脉,方便弟子抱丹。” 冯君一听又是一阵头大,“岳真人,我这庄园周边,已经不少金丹地脉了,你换个地方成不成?也省得大家抱丹的时候互相干扰。” “其实这对你有好处呀,”岳青眨巴一下眼睛,“五龙探海的金丹地脉,能帮地脉加成。” 五龙探海是非常粗浅的一种组合地脉,简单来说,就是五条金丹地脉凑在一起,只要组合得当,能起到相互加成的功效。 不过这五条地脉同时提升也就罢了,单独提升的话,越往后,提升地脉的难度越大,岳青想要提升,算是排在冯君、太清和赤凤之后的第四条,付出要大很多。 所以他觉得,冯君不应该阻止自己才对。 “这里将来就是生活区了,”冯君随口回答,“大家休养的地方,真正修炼应该去灵脉所在,一旦抱丹还相互影响,所以我觉得……没必要花大钱去折腾这个。” “不,”岳青摇摇头,他还真是个死脑筋,“太清有的,青罡肯定也要有,而且……就算是生活区,也得有金丹聚灵阵不是?至于抱丹影响,也就是短期的事,灵脉起来就不存在了。” 第两千零八章 血色伏诛 面对岳青的坚持,冯君也哭笑不得地摇摇头。 “那随便你吧,对了……选址的时候注意一点,尽量减少相互影响。” 相对岳青的礼物,颜雨汐的礼物更劲爆,居然是金丹期的替魂人偶,而且完好无损。 冯君是真的被吓了一跳,此物的宝贵,比他的定身符宝都不遑多让——可以救金丹期修者三次,虽然使用起来有限制,但是在特定情况下,真的是救命之物! 而定身符宝也不过是攻伐之物,都未必能保证一定杀掉对方,也就是攻击性比较强。 所以他果断地推辞,“这个东西,可不是我能收得起的。” 颜雨汐表示这不是白送,松柏峰除了要得到冯山主的友谊,还要在建灵脉的一成股份! 松柏峰的要求不算高,他们愿意付出相应的人力物力,但是股份太少可不行。 说到底,灵脉在昆浩也是难得的资源,松柏峰有一小条灵脉,眼下有人想再建灵脉,不但是相对比较友善的势力,还能在进阶中提供帮助,他们当然想提高股份。 冯君一问才知道,原来现在有意参与灵脉修建的,除了太清、赤凤和青罡三派,还有天心台、天通以及……天心台代无忧台要了一份。 这就六家了,再加上松柏峰,就是七家了,原本公羊家还想插一脚,但是其他七家集体反对——你们秘境家族已经有了秘境,最好适可而止! 冯君只给了他们三成股份,七家来分,太清想要一成,结果赤凤和青罡表示,同为三大派,你太清要多少,我们就要多少。 松柏峰想争一成,但是其他人都反对,颜雨汐索性来找冯君——替魂人偶是肯定要送给冯君的,那么,为什么不顺便要点东西? “两点,”冯君摇摇头,正色发话,“第一,就算我收了你的替魂人偶,一个金丹期的人偶,也不值一条灵脉的哪怕百分之一,这个你认可吧?” 看到她点头,他继续发话,“第二,替魂人偶对别人来说,最大功效是救命,然而于我就有点鸡肋了,我要的是替身推演,镜像符完全能满足……我使用替魂人偶,纯粹是浪费!” “只不过此前我并不知道,还有镜像符一说,才用了聂赤凤的替魂人偶,你也知道,这镜像符不是昆浩产物,我以前没有听说过……三张镜像符,比替魂人偶便宜很多吧?” “镜像符……好像是要便宜一点,”颜雨汐点点头,她对镜像符也不甚了解,但是大致价格,还是能分析出来一点。 不过下一刻,她的眼珠一转,“可是我跟张采歆她们,还有别的生意做呢。” “你跟他们做生意?”冯君听得眼珠子差点瞪出来,不怕被她们忽悠瘸了? 他并不是小看对方,实在是洛华跟着来的这帮人,他太明白他们的水平了,其中虽然有嘎子、好风景之类不合适做生意的,但是也有很不含糊的人才。 杨玉欣是做大生意的,眼光很好;红姐是半黑不白搞服务业的;喻轻竹善于商业策划……如果说她们只擅长规划,实操可能差一点,那高强却是从事专业打假的,眼里不揉沙子! 这样的组合,在地球位面做生意都不可能吃亏,来到这商业不发达的位面,还不是尽情地驰骋纵横?更别说碰上的是颜雨汐这种傻白甜了。 果不其然,颜雨汐笑着点点头,“是呀,他们做生意很厉害,眼光也很好……” 她将炒地皮的事情说了一遍,冯君直接傻眼,“他们这是……创意入股?” “是创意借钱,到现在为止已经回本了,”颜雨汐得意洋洋地回答,不过下一刻,她就嘟一嘟嘴巴,“他们一块灵石都没有出,就得了一半的土地……我很对得起朋友吧?” 冯君现在是想笑都笑不出来,作为曾经买不起房子的主儿,他最痛恨的,就是别人炒地皮了,不曾想一群地球人竟然将这种恶习……带到了昆浩位面! 其实他也明白,张采歆他们做的没错,白砾滩能产生聚敛效应,本身就是因为他冯某人的存在,而白砾滩发展了,他的人跟着吃点发展红利,就错了吗? 正经是放弃这一块,没有搭上这趟红利班车的话,才是他的损失。 我家的小伙伴们,都很生猛呀,冯君想了想,决定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做——他觉得自己也有做商业的潜力,不过他有更重要的事去做,顾不上这点小事。 于是他微微颔首,“过两天他们就回来了,到时候你跟他们商量,这个可以吧?” 一边说,他一边把替魂人偶推了回去,“这个东西对我来说,意义不是很大……错了,是有点浪费,你能帮我搞一些金丹期的镜像符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颜雨汐不想收,“哪怕不说推演,只说救命,这也是好东西呀,咱们既然合作了,我也希望你能好好地保护自己。” 冯君笑一笑,不以为意地回答,“我不是那么好杀的,能杀死我的,替魂人偶护不住我,杀不死我的,我要替魂人偶做什么?” 他说的是大实话,替魂人偶有使用限制,不是绝对的换命人偶,像雷劫这种东西,替魂人偶完全起不到作用,但是对冯君来说,哪怕遇上雷劫,他都可以躲回地球界。 当然,如果不是他硬扛过了第七道雷劫,以后他也不要想再回昆浩位面了,所以说,这天劫基本上是属于“可以杀死他”的。 没错,不是冯君膨胀了,而是替魂人偶基本上对他起不到保护作用,与其让他浪费掉,不如给了用得上的人。 颜雨汐闻言捂嘴轻笑,“你还真敢吹牛!” “真不是吹牛,”冯君摇摇头,淡淡地回答,“我身具大气运,比如说七道劫雷不死,所以我非常确定,能够杀死我的操作……替魂人偶挡不住。” “那我先帮你收着,等抱了丹,我也用得到,”颜雨汐还真不矫情,直接将替魂人偶收了起来,“不过我要是找不到镜像符的话,这个还得给你。” “你拿着比我有用,”冯君又是一摆手,“算了……你跟张采歆他们说吧。” “你这……”颜雨汐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你才抱丹几天,就不跟我说话了,前一阵你出尘八层的时候,我就是出尘九层了呀,不能这么小看人吧?” “真不是小看人,”冯君正色回答,“你说的这些事情,交给他们处理比较妥当,你也知道,他们得到过你的帮助,跟你合作过,找他们商量……对你来说不是更好吗?” 颜雨汐侧头想一想,然后点点头,“好吧,我先去找他们,如果不满意了,再来找你。” 她离开之后,公羊有宇兄妹走了进来,抖手放出了二十几个人头和一具无头尸身。 血色真人昔年曾经是杀光了自家人,但是晋阶真人之后,他又找了两个伴侣,生了几个孩子,再加上一些服侍的下人,就这么二十来口,被斩杀干净了。 无头尸身就是血色真人,众真人曾经用血脉验证的法子测试过,死的绝对是本尊。 公羊有宇拿出了一个盒子,盒子里面是一颗血淋淋的金丹,“这是我们挖出来的金丹,上面有裂纹,还有残存的雷电气息……也就是说,那道劫雷伤得他不轻。” 说到“那道劫雷”的时候,两兄妹的脸色都有点怪异,正主现在活蹦乱跳,胡乱干涉的金丹九层,却是已经陨落了。 冯君拿出手机划拉两下,然后点点头,“应该是本尊,别看是金丹九层,他的金丹浮躁而不纯正,正是采补过多所致,应该是已经做过凝练的,否则比这还要驳杂。” 公羊有宇点点头,冯君能自行辨识是最好的,虽然大家有了公认,但是总要对方心甘情愿承认才对,“我们也从金丹上感受到了邪秽之气,不过是没有冯山主这么肯定。” 凭良心说,血色真人的肉身上,感受不到什么邪秽之气,身为金丹九层,如果连这些气息都掩饰不住,那也就太失败了,毕竟他还要做别人眼中的正常人。 然而,他可以洗练掉皮肉、精血甚至骨骼里的气息,但是金丹上的气息,又怎么能完全洗练干净?真要基本全部抹去,他甚至可以冲击凝婴了。 所以不得不承认,这个家伙也相当了得,居然能把金丹上的邪秽气息洗练得差不多,孤月真人等人可以确定,这颗金丹有一丝邪秽气息,但是能直接定义采补的,还就只有冯君。 冯君也没有在意公羊有宇的恭维,他皱着眉头嘀咕一句,“我就挺奇怪,这家伙怎么甩掉雷劫的?” 公羊有晴没有做声,倒是公羊有宇又惊讶了,“他伤得这么重,居然没有全部扛下来雷劫?” 这第七道灭世劫雷,得有多么恐怖? “他没有全扛下来,”冯君淡淡地摇摇头,“否则我也不至于受到反噬了。”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零九章 敌人和朋友 冯君抱丹结束之后,劫云一时没有散开,就是血色真人的因果未了。 那家伙真的挺能折腾的,冯君都很佩服他的躲避能力,但是最后,反噬还是作用到了冯君身上——他喷了一口血。 这个反噬并不强,虽然搁在其他人身上,可能会直接导致陨落,但是冯君认为,反噬真的不算强,否则他自己也扛不住。 然而,不强的反噬也是反噬,证明血色真人并没有完全抗下劫雷,最终还是甩锅了——哪怕这个锅非常小,但确实没有全部承受下来。 冯君好奇的就是这一点:你丫到底做了点什么? 这个问题对他本身而言,没有太大的意义,但是对于充实他的数据库,就相当有意义了。 公羊有宇听得又是一惊,甚至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七道劫雷,你还受到了反噬……居然能抱丹成功,那真是佩服。” 公羊有晴却是出声发话,“应该是使用了什么手段,强行斩断因果,不过那也要因果线变弱的时候……具体的情况,冯山主可以问询太清或者赤凤。” “哦,”冯君点点头,心说我马上要去接大佬了,这种事找大佬问,更合适一些。 不过他还有一个问题不太清楚,“我好奇的是,他为什么不自火暴金丹,反而要自火暴天灵,两位出身秘境家族,想必有些自己的看法……不知是不是方便解说一二?” 公羊有宇怪怪地看冯君一眼,“冯山主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何必问我们?” 冯君闻言,苦笑了起来,“你觉得我是在明知故问?” 公羊有宇摇摇头,“倒也不是明知故问,我觉得冯山主心里有猜测,但并不能准确地做出判断,所以想找我们证实一下……不过很抱歉,我们真的证实不了什么。” 冯君笑一笑,无奈地摇一摇头,“那算了,当我没问。” 但是公羊有晴的好奇心,彻底被勾起来了,“冯山主,我能听一听,你的猜测是什么吗?” 冯君哪里有什么猜测?但是既然被架到火上了,他也不能回避。 当然,他可以直接承认,自己没有什么猜测——不懂就是不懂,没什么可丢人的。 但是既然假装自家有师门,他也不能什么时候都是“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该抛出点见识的时候,也要展示一下自己的眼界。 感谢地球界的网络,让他的思维比较天马行空,“我听人说起过,有些秘法控制了修者,旁人也看不出来,但是关键时候,可以爆掉识海……至于引爆金丹,那难度就比较大了。” “秘法控制……爆识海我听说过,”公羊有晴皱着眉头发话,“但是爆识海也只是脑浆乱了,爆了天灵……这秘法有点太强大了吧?那怎么也是金丹九层啊。” 身为金丹七层,她有资格说这个话,金丹不但是无漏之躯,身体的强悍程度也远胜旁人,简直可以当做兵器来用。 一般的出尘中阶,基本上破不了金丹的防,不是麻真人那种铁皮金丹,而是普通金丹的防都很难破,要不冯君觉得,梅夜雨出尘中阶敢战金丹就很牛呢? 你没点杀伤力,金丹站在那里让你打,你都打不动的! 相较公羊有晴的认死理,公羊有宇的反应就正常了很多,“不着痕迹地控制金丹九层,这已经很难得了,爆金丹不太可能,但是爆天灵的可能性真的很大……我支持冯山主的猜测。” 公羊有晴侧着头想了想,然后缓缓点头,“倒也是,主要是我没有听说过类似的秘法,但是仔细想一想,还是很合理的。” 公羊有宇不想示弱,很想说一句我听说过类似的秘法,但是转念一想,万一冯君追问那是什么秘法,自己又回答不上来的话,会不会造成一种“庇护嫌犯”的感觉? 所以他苦笑一声,也是点点头,“我也没听说过类似秘法,只是觉得冯山主的推测,法理上具备操作性……我想请教一下,不知道什么秘法可以造成这种效果?” “我也就是听说,有这种秘法,”冯君能借鉴一下网络的创意,就已经很不错了,总不能再现编名字吧? 所以他直接岔开了话题,“也就是说,你俩也同意,这血色真人原本就是被阴煞派控制的,结果发现陷害我不成,阴煞派主动灭口?” “这个毫无疑问,”公羊有晴毫不犹豫地回答,像是没经过大脑一般,“要不也没有道理解释,血色真人为什么会扰乱你抱丹不是?” 不愧是秘境家族出来的,使用自由心证太熟练了。 但是公羊有宇就不同了,他不是不会使用自由心证,而是他非常明白,会使用只是初级阶段,在自由心证之后,如何达到目的才是最重要的。 想说阴煞派是这么做的,是很简单的,但是大家要达到什么目的——灭掉整个阴煞派? 公羊家并不怕阴煞派,杀阴煞几个真人也是毛毛雨,但是想要灭派的话,那还真不可能,在天琴位面,有阴煞派的上门。 一旦成为宗派和秘境家族的交锋,秘境家族还真讨不了好去——看看昆浩的现状就知道。 所以他一本正经地建议,“还是抓几个阴煞的真人来搜魂吧,没有具体的秘术名称和使用痕迹的话,杀几个阴煞真人简单,但是想要全面对付阴煞……这些就必须要考虑了。” 冯君并不意外公羊家的退缩,自由心证是强者的资格,既然公羊家不是那么强,人家不肯为他背书,也就很正常了。 事实上,他觉得公羊家的胆子已经不算小了,“抓几个真人来搜魂”这种建议,此前他真的从未听说过——秘境家族果然有底气! 别人都觉得,他能以一己之力埋伏阴煞三真人,已经是不可思议的疯狂行为了。 不过嘛,这个舆论还是要造的,他微微颔首,“这个猜测,你们跟赤凤派的真人提过吗?” 公羊有宇的脸上有点尴尬,公羊有晴瞬间就领会了他的意思,于是果断表示,“谁能想到还有这种猜测?类似的秘术,我们很少听人提起啊……有宇哥你听说过吗?” “没有,”公羊有宇老实地摇头,“所以我也没跟夏霓裳提过这事儿,要不等一会儿……我提示她一下?” “我提示她也行,”冯君毫不犹豫地回答,“血色真人祸害赤凤派那么久,赤凤想要讨个公道,这种行为我很愿意支持。” 他不会蠢到自己去彻底颠覆阴煞派,这个实在太不现实了,虽然他以前在出尘期的时候,就硬杠过阴煞派,但是到了金丹期,他能做的……依旧是硬杠,而不是灭派。 原因很简单,去了天琴一趟,他就知道阴煞不止是阴煞,人家有上门的——有上门也不可怕,可怕的是,阴煞属于体系中的一环! 对冯君来说,灭掉一个家族不是大事,但是挑战整个体系,那真的是痴人说梦。 哪怕在末法位面的地球界,他都不愿意挑战体系,就别说面对拥有出窍大佬的上门了——关键是上门之上,还有更大的大佬存在。 如果手中掌握着确凿的证据,冯君倒也不怕拼一下——阴煞的上门,肯定也有对头的嘛。 但是只凭着自由心证,想挑战整个体系,那明显是喝多了——几个菜呀,醉成这样? 自由心证本来就是强者才能玩的! 所以把赤凤这个苦主拎出来,让他们在体系内部对掐,才是合适的应对手段。 他已经把话说得这么明显了,公羊有宇自然知道怎么做,他笑着点点头,“冯山主放心好了,我肯定把话传给赤凤,而且我公羊家……愿意帮赤凤擒拿几个阴煞的宵小。” 公羊家都敢抓阴煞的真人了,帮着擒拿几个宵小自然不在话下——冯君非常怀疑,公羊有宇说的宵小,就是阴煞的真人。 他一开始有点不解,公羊家怎么会这么积极,不怕被阴煞记恨上? 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这是宗派体系内斗,公羊家身为秘境家族,煽风点火是必须的! 当然,这种事他想明白就好了,并不愿意过多地参与。 公羊家族离开之后,进来的是天心台。 冯君非常怀疑,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忙碌了,但是季不胜彬彬有礼的态度告诉他:你现在就有这么忙碌,因为你已经不是你了。 这可是季不胜,非常狂浪无羁的一个人,可以给一个炼气小修一个客卿名额,也敢迎着澹台家族数十金丹的围攻硬上! 这么一个牛哔人物,见到冯君之后,先是拉着甘祥道谢,然后又解释一下,为啥自己一定要把无忧台引进来,参与灵脉的建设。 先别说他这么做的理由,只说他这个客气的态度,就会令无数人大跌眼镜。 不过季不胜的理由,也让冯君有点欲哭无泪,他跟无忧台的关系,真的很一般,之所以引进无忧台来建设灵脉,纯粹是因为……这个灵脉的建设,有三派参与了! 天心台也参与了,但是四派五台里,只有一台参与这件事,怎么都感觉有点不太踏实! 第两千零一十章 无忧来人 天心台修者行事,都非常地随心,在四派五台里没有什么相对固定的盟友。 季不胜更是我行我素的代表,以至于想到需要拉一个台进来的时候,竟然不知道选谁。 那他索性站在冯君的角度考虑——他更希望哪个台参与灵脉建设呢? 那毫无疑问是无忧台,冯君在此之前,跟无忧台打过不少的交道。 甚至在他还很弱小的时候,无忧台的修者就跟他接触了,甚至还参与了止戈山的建设。 后来冯君跟无忧台走得不太近,并不是发生了什么矛盾,而是相关的业务变少了。 季不胜想到这一点,就联系了一下无忧台的执掌擎歌真人。 擎歌执掌当然也知道白砾滩,听说有这种好事,肯定也愿意参与进来,不过无忧台最近杂事比较多,金丹都不克分身,而派出尘期弟子过去,未免会对冯山主不够尊重。 所以擎歌执掌让不胜真人先帮着报名,过不了几天,就会有真人赶到。 而这无忧台的修者,还真不愧“无忧”二字,十多天过去了,硬是没有真人赶来,倒是来了十几个出尘上人,其中就有跟冯君讨论过阵法的严上人。 这些上人的意思是说,台里金丹马上就会赶来,在他们赶来之前,白砾滩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们沟通。 季不胜好悬气得吐血,这真是急惊风遇着慢郎中,无忧台做事,心也太大了! 所以他不许这些上人前来骚扰冯君,但是他自己,却不得不向冯君解释一下。 “那就无忧台吧,”冯君不在意地点点头,“我也很久没见严上人了,九山去请严上人来。” 许久没见,严上人居然晋阶了一层,到了出尘三层,不过终究还是出尘初阶。 严上人酷爱研究阵法,本身并不是很擅长交际,而现在冯君金丹已成,随便散放一点气息,他就惶恐得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哪怕是无忧台的金丹,他也没怎么近距离接触过! 冯君还是很想跟他话一话旧事,但是那种感觉,怎么都回不去了。 于是他客气地聊了一阵之后,拿出了一面信物给对方——凭此物可以在冲击出尘中阶的时候,享受一次免费的推演。 严上人也听说过冯君的推演有多么神奇,接了这面信物之后,千恩万谢地离开了。 他的交游不算广阔,但是因为擅长阵法的缘故,跟天通有一定的联系,于是出了庄园之后,先到天通的小院里走了一圈。 不过他被冯山主招走,无忧台的其他上人可是惦记着的,见到他不回无忧台的营地,反而是走向天通小院,几名上人就追了过去,看他要做什么。 严上人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找天通的人咨询一下,这面信物值多少钱。 “出尘中阶的推演信物,”天通的人看这种东西多了,“七千灵石……嗯,考虑到没有派别限制,可以提价到七千五,这位无忧台上人,看您才从冯山主那里出来,此物是赠送的?” 严上人懵懂地点点头,“是赠送的,我跟冯山主是旧识。” “那就卖了吧,”一名出尘高阶从后院走了出来,“你跟冯山主熟识,得此物不难。” “你天通又在蒙人了,”严上人身后出现一名出尘中阶,散修的装束,他笑嘻嘻地发话,“八千灵石,我要了。” “我们哪里有欺负人?”天通的出尘高阶不高兴地冷哼一声,“这里就是白砾滩,冯山主的地盘,我们有胆子压价收吗?正经是你们哄抬价格!” “你可拉倒吧,”出尘中阶不以为然地摇摇头,“这东西拿出去卖,超过一万灵都是有可能的,你还说自己不是奸商?” 天通的出尘高阶翻个白眼,“麻烦你搞一搞清楚,这里是产地,没有那么多哄抬价格的。” 出尘中阶笑吟吟地发话,“产地才能卖起价钱,很多来推演的人,自身是没有信物的,到时他们着急买,卖多少还不是由你们?” 天通的出尘高阶不爽了,他的脸一沉,“市场就是让你们这些散修带坏的,我跟你说,赶紧走啊,别在我天通小院里耍花样。” 就在这时,一道金丹神识降下,却是吉真人认出了来人,“小子,你这么折腾,公羊有宇知道吗?” “见过真人,”出尘中阶冲着空中一拱手,嬉皮笑脸地发话,“主要我家现在挺缺推演信物,才出来四下收购,我们可是花灵石收购的,不是捣乱。” 吉真人对这家伙也没啥奈何,天通肯定比公羊家势力大,但是他本人是比不上公羊家的,尤其重要的是,公羊家在附近就有两个金丹高阶,而他只是金丹中阶。 所以这事儿也没办法闹大,他冷哼一声,“要收购的话,出了天通我们不管,在这个院子里你再胡来,那我真不客气了!” 公羊家的出尘中阶也不敢再作死,扭头转身出去了,嘴里还说一句,“八千五,我收了!” “我不卖,”严上人没好气地回一句,一转身,看到了几个同门,“怎么你们也在?” “严师弟好运气呀,”一名出尘高阶看着他,眼中是满满的羡慕,“随便看一看故人,就能得到这么厚重的礼物,冯山主果然是念旧之人。” 严上人点点头,“冯山主确实念旧,只可惜我都不敢跟他多说话了……真人威压呀。” 几人一边说,一边走了出来,公羊家那位又跟了过来,“道友,八千五卖吗?” 严上人也知道对方是谁了,秘境家族给一般人的压力还是很大的,对方修为又高,不过最终,他还是摇摇头,“抱歉了道友,冯山主尚且念旧情,我怎能辜负这厚爱?” 出尘中阶悻悻地哼一声,不过他也不敢为难无忧台修者,“其实你有关系,便宜买些信物不好吗?冯山主和太清、赤凤的结算价,其实很便宜的。” 严上人尚未说话,无忧台那位出尘高阶出声了,“那道友大可以去找太清或者赤凤购买信物,何必为难我严师弟?真当我无忧台可欺?” 公羊家那位淡淡地看他一眼,转身离开了,“我只是觉得你们蠢,有钱都不知道挣!” 说到底,也就是在白砾滩,换个地方,双方没准就打起来了。 冯君接待了一天,晚上终于有时间小酌两杯了,陪他喝酒的是米芸姗和梅家两上人,云布瑶年纪还小,并不喝酒。 饭后,他又好好地慰藉了米芸姗一番,然后在天色将明之际,消失不见了。 等到了中午,无忧台的真人到了,是长老清雅真人,金丹七层的修为。 季不胜见到她之后,颇有一点愕然,“怎么是你来了,无忧台没男人了吗?” 无忧台的人修者原本就很佛系,清雅真人更是闲云野鹤一般的存在,原本她有一个金丹伴侣,高出她一个小境界,可惜在一次猎杀天魔的过程中,意外身陨。 在那之后,清雅真人越发地不管事了,甚至她活着没有,那都是一个疑问,人也不在五金丹之列,这次居然是她来了,怪不得季不胜觉得意外。 “别提了,”清雅真人也没什么架子,她摇摇头,无奈地表示,“擎歌执掌非要我来,说冯山主喜欢跟坤修打交道……你说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我这一把年纪,还要用色相不成?” 季不胜听得就笑,他喜欢跟这种快言快语的人打交道,“别说,冯山主跟坤修……还真是有那么点怜香惜玉的意思,不过我觉得,还是阴差阳错的时候居多。” 然后他带着清雅真人前往庄园,进入前院,就看到曲涧磊哭丧着脸坐在那里,“老曲,你这是……被筱萌撵出来了?” “别提了,”曲涧磊一摆手,郁闷地发话,“冯山主又不见了。” “你这……也是挺苦的,”季不胜听得就笑,曲真人自命冯山主的保镖,却是三天两头就被撇下,都已经成了白砾滩日常的笑话了。 然后他侧头看一眼清雅真人,无奈地一摊手,“没办法,你来晚了,你说你们无忧台……唉,早干什么去了?” 清雅真人并不着急,只是淡淡地一笑,“来晚了,那就等等呗,反正我也没事,曲真人……冒昧问一句,你可曾经是赤凤荣勋?” 对曲涧磊来说,这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你是笑话我没把恩人看好吗? 他耷拉着眼皮闷哼一声,“嗯。” 清雅真人不在意他的情绪,反倒是心里暗暗点头,传言还真是不假,冯山主果然能让老朽的出尘巅峰抱丹,“那他要走几天?” 曲涧磊摇摇头,指一指不远处的梅九山,有气无力地发话,“问他们。” 清雅真人目光扫过去,梅九山赶忙见礼,“铸剑峰梅九山见过真人。” “铸剑峰梅家……”清雅真人轻声嘀咕一句,然后微微颔首,“也算是大家子弟,敢问冯山主去哪里了,要走几天?” 能被一个金丹高阶称为“大家子弟”,梅九山足以自豪了,他又一拱手,毕恭毕敬地回答,“冯山主走几天,我是真的不知道,不过他是送抱丹庆典的请柬去了。” (最后两天了,还有月票的朋友,赶紧投了吧。) 第两千零一十一章 四位数 冯君说是出去送请柬,主要还是想杀时间,他总不能瞬间就把洛华的人带过来。 五天之后,他回到了洛华,此地还是他离开时的样子。 等到后半夜的时候,杨玉欣迷迷糊糊起夜,下意识地从窗户里往外看一眼。 当她发现冯君坐在那里抽烟喝啤酒,就是微微地一怔,上完厕所之后走出来,又是一愣,抬眼看一下天空,“前半夜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儿就下起雨了?” “我招来的,”冯君笑着回答,抬手又灌一口啤酒,笑着发话,“好不容易抱丹了,招一点小雨来,放松一下。” “还真的是抱丹了!”杨玉欣一时间大喜,她发现冯君没有在那里安静打坐,心里就有了猜测,听到他亲口承认,就越发地开心了。 她快步走上前,放出一张躺椅,坐在他身边,抬手摸出一瓶喝了一半的红酒,给自己倒上,笑吟吟地举杯,“恭喜,终于可以活到四位数了。” 冯君侧头看她一眼,碰一下杯,“你也要活到四位数,一定要做到……我会帮助你的!” 杨玉欣手一抬,高脚杯里的小半杯红酒被她一饮而尽,然后抬眼看向天空,嘴里轻声嘀咕,“真不知道你上辈子是什么生灵,居然这么喜欢下雨……是骆驼吗?” “没准是萤火虫,”冯君惬意地打一个酒嗝,放下手中的啤酒,很随意地回答,“只想发光发热,生命却很短暂,这辈子……终于可以活得久一点了。” 杨玉欣将椅子向阳伞外移一点,仰头看天,任由细碎的雨滴打在自己的脸上,“这感觉,好像确实不错……对了,你说的害你的那个傻哔,最后怎么样了?” 冯君对于没有拿下幕后凶手阴煞派,总是有点不能释怀,但是说起血色真人,他还是忍不住想笑,因为他是全靠自己的推断——不是推演,狠狠地坑了对方。 “呵呵,那傻哔肯定死了,全家老小都死了,你绝对想不到,我狠狠地阴了他一把……” 杨玉欣只有头伸在阳伞外,脖子以下都在阳伞下,并不会被雨淋到,她一边轻啜红酒,一边听着冯君讲述着昆浩抱丹时的经历,神智也有点恍惚。 说句实话,她听不太懂某些因果逻辑,不过她也不想问,这么听他絮叨就挺好。 事实上她脑子想得更多的,是冯君刚才那句话——“你也要活到四位数,一定要做到……我会帮助你的!” 此前她有想过吗?真的想过,但是想来想去想到最后,终究是不敢继续想下去。 但是现在,他明确地这么说了,而且信誓旦旦地表示“我会帮你”,她忍不住又放飞了思想,如果能活那么久,该有多好…… 其实她一直相信,冯君很在意自己。 别的不说,冯君除了给父母亲延寿丹,第三颗延寿丹给的就是她,如果不算喻轻竹阴差阳错得到的那颗长青果的话,那整个地球上,被延寿的也只有三个人。 不过越是这样,冯君的话对她的触动就越大——他说要做,就一定会做到的。 不多时,有水珠顺着她的发梢落到了地上,也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现在的洛华庄园,修炼的气氛极浓,尤其是前几天出现“老大失踪”事件,更加深了大家的紧迫感。 在地球位面也就算了,相对比较安全,但是去过昆浩的人都清楚,那里死个人太正常了——仇杀、抢资源会死人,正常修炼的情况下,冲击抱丹一样会死人。 万一老大在那边有个三长两短,且不说大家能不能再去昆浩,洛华就会面临极大的危机。 所以张采歆、喻轻竹、小天师、红姐和嘎子都没有休息,还在修炼中。 事实上,好风景和高强也在修炼中,只不过一个在修真小院,一个在阿尔卑斯山。 只有古佳蕙年少贪睡,眼下在呼呼大睡。 半夜下起雨来,大家也发现了,不过没有人意识到,这是冯君搞出来的动静,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喻轻竹眉头微微一皱,睁开了眼睛,疑惑地看向了冯君闭关的方向。 下一刻,她站起身来,皱着眉头思索,迟疑地向前迈出了一步,然后又收了回来,然后侧头看向了不远处正在修炼的张采歆。 张采歆修炼是很专心的,但是也能感觉到外界情况的变化,感知到喻轻竹盯着自己,她缓缓收功,然后睁开了眼睛,送过去一个疑问的眼神,“?” 喻轻竹冲着冯君所在的方向指一指,表示那里有蹊跷,不过下一刻,冯君的神识就降临了下来,“没事,你们先修炼着。” “我去,”张采歆一握拳头,低声欣喜地发话,“老大这是……抱丹了啊!” 根本不用冯君声明,他那猛增的神识就说明了问题——如果没有抱丹,怎么可能短期内提升得这么快? “原来是抱丹了!”喻轻竹轻轻地一捏拳头,“我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呢。” 张采歆斜睥她一眼,似笑非笑地发话,“你的地听之术,修炼得不错嘛。” “主要是下雨的缘故,”喻轻竹一本正经地回答,“能让我听得更清楚。” 就在这时,红姐也收功起身了,冯君的神识落下,有意避开了她,但是金丹神识何等强横?而冯君又没有掌握到非常精准的程度——能不影响红姐修炼就已经不错了。 所以她也感受到了一股神识降临,这才收功起身,却是因为草率了一些,气息有点不匀,“刚才那是……老大抱丹了?” “嗯,”张采歆点点头。 喻轻竹却是提出了建议,“要不咱们前去,恭喜他一下……顺便喊上嘎子和小天师?” 嘎子和小天师是在竹林里修炼的,因为张采歆已经晋阶炼气中阶,后院的聚灵阵已经不能容纳太多人修炼,而喻轻竹就近修炼,也是为了方便照顾喻老,小天师懒得跟她抢。 “这大半夜的,咱们过去……”红姐怪怪地看她一眼,“你这是想啥呢?” 她非常清楚杨玉欣跟冯君的关系,虽然她对杨玉欣能住在冯君的旁边,非常地吃味儿,但是冯君既然抱丹成功,回来之后跟杨主任练一练瑜伽也很正常,为什么要去打扰? “我想尽快去昆浩,”喻轻竹坦坦荡荡地回答,“提高修为,为我爷爷找延寿丹。” 她不怕让人知道自己的打算,因为她一直在冲着这个方向努力,尽量减少在地球界的修炼时间,增加在昆浩修炼的时长。 反正这没啥不能说的,相信大家也都有这个想法——谁家还没个老人? “我还以为你是要去捉奸,”红姐轻笑一声,“好了,一起过去吧,结丹了,这是大事!” 三人直奔竹林而去,都是炼气修者了,些微小雨影响不了三人。 到了竹林之后,她们弄出一点小小的响动,不多时,那两位也回神了。 今天轮到沈青衣值夜,听到说冯君抱丹了,她愣了一愣之后发出请求,“他金丹了,我能跟着过去看一下吗?” “不能,”张采歆非常干脆地拒绝,还是因为前一阵“老大失踪”的事情,大家对昆仑已经放下的提防,再度提升了起来,甚至连沈青衣都被波及了。 她没有做任何的解释,别人也没有帮她解释。 小天师就觉得她活该——毕竟两家仇大了,喻轻竹则是觉得“张采歆在前面顶着,我何必多事”,而红姐更是要支持自己的妹妹。 只有嘎子在离开前说了一句,“天亮了你就能见到,着什么急?” 几乎在同时,冯君也念叨一句,“你们着什么急……还能不能好好地练瑜伽了?” 杨玉欣也恼怒地嘀咕一句,“这还真是没有隐私了……我发箍哪儿去了?” 不管怎么说,冯君成功抱丹,对洛华庄园来说是重磅喜讯,天色才刚刚亮,几乎所有道门都知道了。 这事儿要怪好风景,她惊呼了一声,“老大金丹了?等等……我马上就回去。” 于是,修真小院所有的修者都知道了,那么就等于所有的道门都知道了。 这些道门精英其实没那么八卦,大家都还是以修炼为主,但是没办法,哪怕是指根据野史来算,道门也起码有一千年没有金丹了。 现在是公认的末法时代,已经不可能再出现金丹的情况下,冯君竟然成功地抱丹了,说句实话,也就是洛华传出来这消息,不会被人骂,昆仑敢这么说,都会被人喷得怀疑人生。 四面八方涌来的电话,根本联系不上冯君,甚至联系不上洛华的主要成员,倒是李诗诗的继任者钟丽菁,电话都快被打炸了,连带着常玉卿也接了不少电话。 甚至连玉鲲门主,都直接把电话打到了沈青衣的手机上,“听说冯君金丹了?” 沈青衣回答得也很干脆,“嗯,见着了,感觉应该是金丹了,不过我不太会判断。” 玉鲲门主有点傻眼,“这都判断不出来,他渡雷劫了吗?” “渡了,”沈青衣有气无力地回答,“听说还出了点小问题,不过渡劫不是在洛华渡的,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 “雷劫?”监听的林美女眼睛一亮,“向上面求助,调查这两天全球的雷电分布情况。” 第两千零一十二章 丹成动天下 林美女的下属闻言就是一愣,“全球的雷电分布情况……找气象局不就解决了?” 全球气象系统的合作,还是相当不错的,这个数据并不难获得。 林美女冷哼一声,淡淡地发话,“可不止这些,还要了解那些特殊的电磁现象,我们一定要搞清楚,他在哪里渡劫的。” 下属为难了,“雷电好说,特殊电磁现象……万一是天基武器级别的呢?怎么可能问?” 林美女冷笑一声,“那也要问,必须查明,否则咱们的工作没法开展!” 下属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明白了,咱们就没想得到答案……是这样吧,林组长?” “没错,就是这样,”林美女非常坦然地点点头,“他们给咱们找麻烦太多了,上嘴皮一碰下嘴皮,谁不会呀……有本事帮着找出来他渡劫的地方!” 在洛华的工作,确实是她职业生涯中的高光时刻,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重视,但是同时,她背负的压力也太大了,条件许可的情况下,她不介意发泄一下情绪。 下属为难地表示,“不是我小看他们,我觉得他们找不到渡劫地点。” “找不到就对了,”林美女冷笑着发话,“雷电可是自然现象,那么明显的自然现象都找不到,还好意思逼着咱们做这做那吗?” 林美女的反应,只代表一种情绪,事实是,很多人想了解金丹到底是怎么回事,强烈要求冯君举办金丹庆典。 冯君本来也想办的,洛华庄园里举办过的各种庆典,实在是太多了,相对而言,他这个庄园主人举办过的庆典,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这个现象,有一定的历史原因,当初他就只想苟了,尤其在地球位面,他在昆浩证先天,就敢开庆典,但是在地球……很多人一开始都不知道,他是以武入道的。 到了后来,他的境界高了,就觉得没必要庆贺了,那基本上是对牛弹琴——晋阶出尘高阶,这很牛了吧?在昆浩也能摆个百八十卓,但是在地球……你说给谁听呀? 对于地球的道门——或者说整个地球来说,出尘中阶和出尘高阶……有什么差别吗? 但是即将抱丹的时候,他真的想过,一定要在地球摆一个金丹庆典——多少年没有过了,再不懂事的人,也知道金丹有多么恐怖。 然而,真的事到临头,他又觉得这种计较非常可笑,而且也很麻烦。 你得跟很多人解释,又要回答各种疑问——很多知识点,都是大家不掌握的冷门。 最关键的是,太耽误时间!对于大多数修炼者而言,时间是最没用的,又是最有用的! 金丹不金丹的,你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了,别人怎么看你,真的很重要吗? 所以到了现在,冯君还真的不想举办这个庆典了。 他也想拉着地球界的道门前进,告诉大家只要你足够努力,能达到什么样的高度。 但是现在他的境界,讲出来的很多东西,别人都未必听得懂了——就像他跟杨玉欣聊天,杨主任听是听了,但是听不懂,很多时间是在走神。 换个角度来看,洛华的一票炼气期成员,能很好地完成接待任务,他出面反而不合适。 所以他改变初衷,不想办这个金丹庆典了。 然而这不行,别人不肯答应,说你身为地球界唯一一个金丹,必须得办——这意味着道门大兴,末法时代的结束! 这话没毛病,又出了金丹了,可不是末法时代终结了吗? 冯君想了想,还是迎来送往那点事——关键是跟地球界的道门接触,他得不到提高了! 得不到提高,还需要应酬,这就比较苦逼了…… 所以他索性表示——采歆你们帮我办这个金丹庆典吧,我不出面,在幕后支持! 当然,冯君也没有闲着,他在忙着协调各种物资,开始往昆浩位面搬运。 昆浩不管是修仙界还是凡俗界,目前都开始大规模采购工业用品和成品,所需要的数量可以用天量来形容,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哪怕是电话机,都是数百万部计算的。 窦家辉的灯具工厂已经投产,年产值数亿元,他都不需要额外拓展渠道,光是洛华一家,就能吃下他的全部产能,而且还不够。 至于说凡俗界各个小工厂需要的生产线,以及火车头、车厢、铁轨什么的,凡俗界的需求量也相当大,这还亏得是冯君在止戈山有足够大的地皮,否则东西会多到没地方放。 这种苦力活,以前只是冯君在做,后来是张采歆晋阶炼气期,能帮他分担一二,现在庄园里的炼气期多了去啦,谁都能出面,帮他搬运一下物资。 不过跨位面搬运,还就只有他能行,好风景和喻轻竹只是身具“空间”属性,并不能单独进出昆浩位面,还得他携带着过去才行。 但是既然还是需要他出面,他又何必劳烦她俩?大家不但要搬运货物,还要忙着修炼,那么进出昆浩的事情,他就一力承担了下来。 反正他刚刚抱丹,短期内也没有多大的修炼动力,正经是他比较担心,自己修炼得太快的话,一不小心凝婴了,那可就真的未必能回到地球了。 反正白天他就是偶尔出去,去高卢或者澳洲显一显圣,有方便就近收取的货物,就直接收了,再收一收灵石矿,得了空也抽冷子练一练瑜伽啥的。 晚上嘛……那也不用多说了,除了偶尔去打一打拐什么的,主要还是帮自家女人提升修为,瑜伽练得太频繁的话,正好还能去昆浩位面,摆放一下货物。 时间就这么飞逝,一眨眼,一个月就过去了,冯君的抱丹庆典来到了。 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张采歆又晋阶了,成功地晋阶炼气七层,冯君都忍不住感叹,这先天纯水的体质,实在是太强大了。 除了小菜心,小天师、红姐和梅老师也晋阶炼气二层,杨玉欣晋阶蜕凡八层,钟丽菁则是直升到了蜕凡五层,他们能出现这么大批迅猛的提升,肯定跟冯君刚刚抱丹是分不开的。 张采歆不太愿意承认这一点,她认为自己体质好、修炼刻苦、悟性惊人……当然,冯君的帮助也有那么一点点,不过也只是一点。 然而,梁思玉却是馋得直流口水,她一直稳稳地停在蜕凡一层,纹丝不动。 按说这才是修炼的常态,但是她忍不住要找闺蜜敲一敲边鼓,“你跟冯老大说一声,我跟张运珍真没什么关系,还是帮忙提携一下吧。” 张采歆却是有了别的想法,“你耐心等一等,我觉得高强很快就能以武入道了,你平时注意跟他搞好关系,到时候他也能提携你不是?” “高强……”梁思玉有点心动,其实高强的相貌、身材和气质,也是绝对拿得出手的,俊朗是比冯君差一点,但是身上的悍勇之气十足,比冯君还要阳刚一些。 她接触高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认为他确实是个不错的伴侣选择,关键是自打开始修炼之后,那些没有修炼过的凡人,实在不能让她心动了——哪怕条件再好,但是走不远的。 她有一点点心动,但是也有一点顾虑,“采歆,你说老大看到他的‘前女友’找了高强,心里会不会不得劲儿?毕竟很多人都会有独占心理。” “老大可不至于那样,”张采歆毫不犹豫地回答,“就他那性子,想做什么都不掩饰……钟丽菁说拿下就拿下了,你跟高强多接触接触,只要老大不反对,不就完了?” 梁思玉思索一下,犹豫着点点头,“那行吧,最好以后我也去竹林修炼,不用去小院。” 张采歆闻言点点头,“去竹林吧,最近聚灵阵刚提升了等级,炼气高阶了……” 因为她晋阶了炼气高阶,而且其他人也在勇猛精进,冯君调整了两个聚灵阵的级别,竹林提升到了炼气高阶,而后院的聚灵阵更是提升到了出尘初阶。 搁在以往,这样的调整会让消耗大增,但是庄园的地脉已经经过了土灵的改造,如果不是担心后院的聚灵阵会严重影响前楼,提升到出尘高阶也没什么问题。 相较以往举办的庆典,冯君这一次的金丹庆典,提前一个月就通知了道门中人不说,还做了严格的遴选,就算这样,进入庄园的宾客也达到了近百人。 多出的三百多宾客,就被安置进了修真小院。 所以这个庆典,其实是分了两个会场,主会场在洛华,分会场在修真小院。 冯君刚刚修建好的“会议中心”,也派上了用场,为了方便大家的散心和修炼,他还启动了一套大型的电力版聚灵阵,虽然只是炼气初阶,但也足够大多数人用了。 毕竟像玉鲲门主这种出尘初阶,终究是极个别的存在。 没错,洛华这次居然破天荒地给昆仑的门主下了请柬,希望他参与盛会。 正经是玉鲲上人心里有点小抵触:你都金丹了,在我这小出尘身上找优越感,有意思吗? (更新到,最后三十个小时了,有月票的朋友赶紧投了吧,以免过期。) 第两千零一十三章 高处不胜寒 玉鲲门主心里对洛华有抵触,但还真的不敢不去——那样的话,冯君真的能毁了昆仑。 对金丹真人不敬,就算搁在千年之前,也是灭门之罪! 不过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玉鲲上人并没有带于白衣前来,甚至连几个好苗子都没带,就是带了一个随身弟子和两个长老。 他和随身弟子被请进了庄园——堂堂的昆仑门主,身边总得有个使唤人不是? 那俩长老就被安排到修真小院了,不过进了小院之后,两名长老忍不住感叹:修真小院果然名不虚传,只说这里的灵气浓度,比昆仑的聚灵阵也不遑多让。 而且这里的聚灵阵,始终是开启的,面积还极大,两名长老私下交流一番,觉得这聚灵阵给这些无关人等使用,浪费了。 言下之意就是:这么好的东西,应该藏起来慢慢用,最好是能拿回昆仑! 不过这样的念头,也只能在脑海里转一下,两人连说出来的胆子都没有。 玉鲲门主的感觉,一点不比他俩差,进了“会议中心”,入住了房间之后,他们很自然地进入了楼房旁边的花园,里面的灵气浓度令玉鲲上人极为惊讶。 看到有不少道长在那里修炼,又有人三三两两地坐在那里喝茶聊天,玉鲲门主忍不住叹口气:这么好的修炼条件,你们居然聊天,简直是暴殄天物! 庆典是第二天开始,基本上也没什么节目,就是冯君在那里讲述抱丹的种种常识,而且讲述之前他就说了,不接受提问,能领会多少,看你们各人的悟性。 昆仑的底蕴深厚,玉鲲门主一开始还听得明白,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现自己听不懂的东西越来越多,但是偏偏地,他还不敢有任何的放松,因为一旦错过,很可能就是永远错过。 抱丹之秘,别说是他了,多少昆仑的前辈都苦苦研究过,现在有机会填补昆仑在理论上的缺失,他绝对不会放过一丝一毫的信息。 讲述是在中午结束的,玉鲲上人停止死记硬背之后,才发现自己已经是浑身大汗,精神上也疲惫不堪,感觉比跟人恶战三天三夜还累。 很显然,有这种感觉的不止是他,不远处的张洞远就在说话,“采歆道友,能不能跟你家老大说一声,讲得慢一点?我听得都快晕过去了。” 玉鲲上人没有参与这种聊天,而是闭着眼睛,继续死记硬背那些可能遗忘的内容,直到他发现,自己的脑子已经沉重得像是生了锈的齿轮,再也转不动的时候,才睁开了眼睛。 歇息一阵之后,大家就去食堂吃自助餐了,毫无疑问,这些饭菜依旧是灵气充盈的。 不过也没有几个人使劲儿吃,因为大家都已经猜到了,晚上的饭菜会更丰盛。 玉鲲上人却是例外,不管不顾地大吃特吃,他是第一次进洛华,可是他也打听过了,知道晚餐更丰富,只是上午听讲听得太累了,他急需灵气的补充。 而且,身为出尘上人,他吸收灵气的能力远胜旁人,食量更是不在话下。 他风卷残云一般,吃了足足有五人份的食物,发现大家多已经停止进食,才不得不停了下来——身为昆仑的门主,基本形象还是要讲的。 但是他心里忍不住又生出了那个念头:这么好的灵材做自助餐,真是暴殄天物呀。 下一刻,他微微一怔,因为他终于注意到了此前忽视的东西:张采歆……炼气高阶了? 玉鲲门主对张采歆印象很深:两年多以前,她在龙门大会上直斥他,据说是洛华第二人。 但是上一次两人相见,张采歆不过是区区的炼气三层,不到三年的时间,就炼气七层了——洛华都是一帮什么样的妖孽? 玉鲲上人知道,冯君的晋阶速度奇快,每每想到这一点,他多半会感叹生不逢时,自己领导的昆仑被人一路镇押着,却不会对此太过惊讶。 这种惊才绝艳的修者,历史上并不是没有出现过,冯君虽然更加惊艳一点,但终究是个别现象——不管是资质奇高,还是机缘深厚,总归不是普遍现象。 但是现在张采歆的晋阶速度也这么快,玉鲲门主还真的吃惊了。 然后他细细地观察了一阵,心里又吓了一大跳——洛华的人,晋阶速度真的都不慢。 其中有两个成熟一点的女人,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不到一年前才晋阶了炼气一层,举办了庆典,现在已经炼气二层了。 玉鲲上人略通望气之术,能看得出两**阳非常和谐,简直可以说是丰盈欲滴,修炼的多半是又又修功法,但是靠着正常的又又修,晋阶可能这么快吗? 反正他是不信的——除非对方使用的是采补手段,但是两女身上正气盎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怨念,可见真的不是那些邪门歪道的手段。 然后玉鲲门主又发现,茅山以武入道的那个小天师,也炼气二层了。 想到沈青衣所说的“洛华经常有人突然晋阶”,他终于不能淡定了,“这是……洛华发现了有时间差速的秘境?” 然而,就算心里再惊讶,他也不能表现出来,只能暗叹:这个时代,对昆仑太不公平了! 原本以为,是冯君镇押一代人,不成想,是洛华的小辈都要横扫道门了。 下一刻,他心里又生出一点好奇来:洛华邀请我来,到底是什么意图? 午休之后,冯君继续讲道,不过这一次只讲了一个半小时,就宣布结束。 然后就是发放礼品,手笔不算小,套装礼盒里有灵谷灵米、锻体丹、灵植和蜕凡期使用的符箓,也有洛华近期要采购的一些物品的清单——这是需要道友们帮忙打听的。 旁人想跟冯君聊两句,但是冯山主在讲道完毕之后,就飘然离开了。 晚餐即将开始的时候,冯君再度现身,敬了大家三杯酒之后,又夹了两筷子菜,就起身告辞,说要去修真小院了。 他在修真小院里,待的时间稍微长一点,大概有半个小时左右,大部分时间也不是招呼远来的贺客,而是跟小院里各门派的精英弟子交流。 在他看来,道门中现在那些上层人物,未来基本已经注定了,倒是这些年轻弟子,还有相当的可塑性,可以多招呼一些。 这也不存在什么功利与否的问题,纯粹是他希望多提携一些有冲劲儿的新人。 从修真小院里出来,冯君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索性来到了会议中心的楼顶,看着灯火辉煌的郑阳市出神。 一个小女孩儿飘到了他的身前,却是被关山月偷偷带来的麻三娘,“都金丹了,怎么不见你开心?” “已经开心过了,”冯君有气无力地回答,“现在只是有点茫然,高处不胜寒啊……” “没错,”麻三娘轻轻地叹口气,“我虽然没你的感觉,但是在我那个年代,我这出尘期,也没有几个能交流的道友了,要不然,我也不会闲得无聊,去以一己之力炼化秘境。” 冯君听得笑了起来,“还好你是坤修,要是换个男人,没准就是想着一统道门了。” “一统道门,很有意思吗?”麻三娘不屑地哼一声,“就比如说你吧,应该是地球界唯一的金丹了,你有一统道门的打算吗?” “没有,”冯君很干脆地摇摇头,“道门各脉自有传承,生灭也有天数,我得喝了多少,才会想着揽这么一个担子在身上?只说尽量保障洛华修者的修炼资源,我都已经很头大了。” “别跟我哭穷,我又没有跟你要灵石,”麻三娘不住地摇头,又抬手指一指修真小院的方向,:“你能为道门各脉培养那么多种子,现在跟我说缺资源?” “这点小毛毛雨,也能算资源?”冯君不以为意地摇摇头,“你也是出尘期修者,应该知道,修炼越到上层,就越耗费资源……那点东西,培养得出一个出尘期吗?” “所以说,你还真是一个负责的家长,”麻三娘笑着发话,“你培养弟子,是为了扶持他们成才,而不是盘剥他们……只冲着这一点,你也不可能去一统道门!” “我知道我做人讲究,这个不用你说,”冯君对于这一点,还是颇为自傲的,然后他摸出一罐啤酒,喝了一口之后,悠悠地发话。 “以前是出尘高阶,也没觉得怎么样,但是一旦到了金丹期,真的是找人聊天都难了……不是不想,而是跟他们不知道该聊什么。” “那是,”麻三娘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整个华夏,也不过我和玉鲲道人两个出尘期,出尘高阶更是一个都没有,就是我丹霞天祖师曾经说的……高处不胜寒!” 冯君又灌一口啤酒,打一个酒嗝,苦笑一声,“我讲一点抱丹的简单道理,堂堂的昆仑门主,竟然是一脸的茫然……我也很无奈呀。” 我也听不太懂!麻三娘心里暗暗地回了一句,然后她愣了一愣,沉声发话,“对了,你这一次邀请玉鲲道人来,是个什么章程?” 丹霞天跟昆仑的仇可不算小。 第两千零一十四章 众人的猜测 什么章程?冯君想了想,笑了一下,“没什么章程,就是想让他感受一下金丹气息。” 麻三娘狐疑地看着他,“你会这么好心?” 她对冯君也算了解的,起码知道他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主儿,不可能贸然宽恕对头。 “呵呵,还是你了解我,”冯君笑一笑,“我只是想告诉他,洛华没有兴趣在低层面上跟昆仑争斗,希望他以后明白一点,别把昆仑带入死路。” 麻三娘不知道“冯老大失踪”的典故,想了一阵才发问,“你最近要做什么大事?” 她的思路真的没有错,起码反应了过来,冯君是有震慑之意,至于说猜测洛华要做大事,那就是顺理成章了——不想让昆仑拖后腿嘛。 “也没什么大事,”冯君轻描淡写地回答,事实上,道门现在能威胁洛华庄园的,除了昆仑,也就是丹霞天了,不过他不可能跟麻三娘说什么过分的话——两家一直合作得不错。 前一段时间,麻三娘还帮着祈福小院打拐呢,虽然从某种意义上讲,那是还麻姑显圣的人情,但终究是一直相互扶持的。 所以他也只能表示,“抱丹不是我的目标,麻道友你也知道,我的眼光不止这一点,所以说……我在埋头前进,谁敢拖我后腿,那就不要怪我言之不预了。” 他的意思,是隐晦地警告麻三娘——你别生出拖我后腿的歪心思。 但是麻三娘根本没往这方面想,天地良心,她是真的羡慕洛华资源丰富灵石充盈,可压根儿没想过,要从洛华身上强取什么——那不是找死吗? 可是换给昆仑,他们还真敢这么想,只不过是做不到而已。 所以麻三娘的思路,是直来直去的,“那你的目标是什么……凝婴吗?” “凝婴只是起步吧,”冯君很自然地回答,“我的目标真的很远大,昆仑这种只会在内部掠夺的道门,并不放在我眼里……这真的不是酒话。” 换个人这么说,是十足十的酒话,但是作为千年以降,华夏第一个金丹讲的话——而且是三十岁之内就抱丹了的主儿,这种话不算狂妄。 麻三娘起码就很相信他的话,眼珠转两转之后发话,“要不……先绝了这个后患算了!” 冯君怔怔地看了她好一阵,才端起酒来灌了一口,“你比我还狠啊。” “现在这个世道,你们做人都太仁慈了,”麻三娘很不以为然地表示。 大约是因为跟昆仑的仇太大了,她说得还格外狠辣一些,“志向凝婴很不错,但是拖后腿的人想不到这一点……你的快乐就是他的不快乐,为什么让你快乐?” 冯君也知道她的想法,但是把昆仑灭了,那岂不是华夏道门只有丹霞天有出尘上人了? 他不是信不过丹霞天,直到现在为止,两家合作得都不错,但是昆仑一旦倒下,丹霞天下一步的发展,就比较难以预测了。 冯君觉得,还是那句话,不要轻易考验人心,他很珍惜跟丹霞天的这份友情。 所以他笑着摇摇头,“如果因为昆仑可能造成隐患,就对他下死手,那我洛华跟昆仑有什么区别?岂不是……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呵呵,”麻三娘闻言也笑了起来,不能挑动冯君对昆仑出手,这多少让她有点遗憾。 不过换一个角度来看,一个无意对国内道门下手的洛华,也能让她更心安。 “我看采歆很快也会成就出尘……到时候洛华的地位就稳如泰山了。” 冯君笑一笑,又灌一口啤酒,“采歆的目标可也不止是金丹……希望他们能快点成长吧。” 因为冯君的离席,在场的贺客们没了压力,晚餐相对轻松了一点,当然,也没人敢在这个场合酗酒,倒是青城张洞远、太白冯执掌打包了几个饭菜,回房间关上门继续喝。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人陆陆续续地离开,包括玉鲲门主都是,想尽快离开洛华。 董曾鸿、张洞远等人却不肯走,拖延到中午,还是想私下见一见冯君。 冯老大最终也满足了他们的愿望,让人把他们带到了别墅,他们除了抱丹方面的问题,也是想打听一下,洛华下一步的发展趋势。 冯君很明确地表示,洛华无意在国内扩张,也没兴趣在国外继续建立阿姆斯丹那种道观,“我们有更好的发展方向。” 董曾鸿有些问题,原本不想当着这么多人说,但是看冯君的架势,如果这一次不问,下一次都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见到这金丹真人了。 所以他示意大家收起手机,然后一本正经地发问,“冯老大,你们这样大肆采购工业用品,又有原油产出,是不是沟通了什么小世界……类似丹霞天秘境那种?” 赤城山洞的杨执掌白了他一眼,“曾鸿道友,这种话题应该私下问的吧?” 董曾鸿根本都不看他,而是自顾自地发话,“我就不信你们猜不到,不想问这个问题,冯老大现在已经是金丹真人了,等他成就元婴,遨游天地之间,咱们想问也来不及了……” 然后他面色一整,一本正经地发话,“别以为我是杞人忧天,冯老大从出尘到金丹真人,才用了多久?没准下一次你们见到冯老大,他就已经元婴了。” 他这话甚至不算驳斥杨执掌,而是明明白白地告诉大家,你们别考虑什么避讳不避讳了,在冯老大面前,赶紧有事说事。 当然,对于冯老大来说,这也是摆明车马发问,堂堂正正不容他躲避。 不过就像董曾鸿说的那样,冯君心里也很清楚,自己的动作越来越大,涉及的物资也越来越多,已经到了没有人可以忽视的地步。 要说原油和铁矿石的产地还能遮蔽一二的话,大量初级和二手生产线,以及海量的生活物资,根本让人找不到去向,这是无论如何都解释不通的。 没有谁是傻子!所以冯君认为,不是国嘉猜不到自己在做什么,而是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毕竟猜测归猜测,但是他们找不到通往异位面的通道。 没有证据,当然就不能随便操作,而冯君本人一直以来的表现,都是心向华夏,不管是莱克星顿号、潜艇,还是原油、铁矿石,都做出了对华夏有利的选择。 大力采购华夏商品,甚至还收废弃的二手设备,这为促进经济增长、盘活不良资产做出了多大的贡献?而且他还愿意使用黄金支付! 实在是冯君通过出售原油和铁矿石,赚取了大量的华夏币,他不花也不可能。 甚至在很多电器生产厂商中,一个新词都开始走红——洛单! 电器产品的销售,分出口市场和内销市场,出口的就叫“外单”,内销的叫“内单”,而为了跟这两者区别开来,卖给洛华的就叫“洛单”。 洛单是以华夏币结算,所以肯定有别于外单,连退税都没有,但是这单子也不能算内单,因为没有投放到市场上去。 打个比方说,某个冰箱厂家年产冰箱两千万台,外单一千万内单一千万,有人用华夏币购进一百万台,内销的商家都会因此而慌乱:这一百万台会冲击哪一片市场? 但是洛华购买的的话,不会造成任何恐慌,因为大家都知道,产品不会投放到内销市场,而外销市场也见不到这批货。 这样的买家,谁都会欢迎,至于洛华到底把货卖到了哪里,也没有人能够打听到,关键是洛华给钱也痛快,不存在任何的压款,所以生产厂家都将这种订单称之为“洛单”。 洛华对生产商的影响力,由此也可见一般。 再有就是那神秘莫测的电力版阵法了,虽然冯君捐赠得不多,“借给”道门时的手脚更大一些,但终究是捐赠了出来不是?要知道,这些阵法冯君从来没有出售过! 它原本可以成为商品,但是洛华坚决不开这个口子,别人也无法用对待商品的逻辑,来对待这些阵法设备。 甚至连洛华的“癌症护理中心”,都是原则上只接收华夏病人,偶尔接收个把外国人,收费是真正的天价。 事实上,有些人因为“国际友人”得不到救助,还向洛华施加过压力,只不过没有得逞。 这一件件一桩桩,就算有人说洛华不是心向华夏,别人也得信不是? 所以现在的洛华,肯定是被人拿放大镜盯着的,没谁敢对洛华发难,但要是说别人没有这样那样的疑问,真的是鬼都不信。 冯君以常人的智商分析,认为自己在别人眼里,属于一个“可以团结的对象”,再加上林美女他们的监视和周旋,目前洛华身处一个“可控的接触”中,没有人愿意把他逼急。 但是这样的疑问,他一直不做回复的话,也有点侮辱其他人的智商。 所以董曾鸿这么堂堂正正地问了,他也就正面回答,“有些东西,不知道要比知道了好,以诸位现有的实力,我觉得真不是敞开了讲的时机!” 这是一种表态:不是我不愿意说,是你们的实力不足! (月底了,凌晨惯例有加更,预订下月保底月票。) 第两千零一十五章 回归 道门诸人听到冯君的回答,并没有表现出不服气,反而是交换一下眼神:果然如此! 董曾鸿抬手一拱,恭敬地发话,“多谢冯真人,原来不是真人的缘故,责任在我们!” 他的恭敬发自内心,不光是因为冯君晋阶金丹,更是因为对方表示:我没打算藏私。 武当郭道长的反应就要慢一些,“冯真人的意思是说:那里很危险吗?” “呵呵,”冯君笑一笑,他本来想说一句,“金丹不如狗,元婴遍地走”之类的,但是想一想之后,还是正色发话,“控制不好,可能会殃及地球,我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卧槽……”终南山秋道长忍不住一呲牙,“这就必须得好好合计一下了。” 冯君怪怪地看了他一眼:你要“合计”这事儿? 大多数人没觉得秋道长的话有什么问题,低声交流了起来。 倒是董曾鸿轻咳一声,“咳咳,秋道兄,我认为没有合计的必要,这本是冯真人自家的资源,也是洛华的资源,人家愿意告诉咱们是人情,不愿意告诉咱们是本分……” 这话有点扫兴,而他顿了一顿之后,继续发话,“咱们要做的,就是尽量提升自家实力。” 然后董曾鸿扫一眼大家,“这就是我的意见,冯真人愿意告诉大家,已经很不错了,诸位想要‘合计’,就算冯真人愿意给这个面子,大家也得考虑洛华诸位道友的感受吧?” “呵呵,”不远处传来一阵干笑,大家扭头一看,却是洛华二号人物张采歆,她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大家,眼中掠过一道精芒。 秋道长是多么精明的一个人?以散修的身份,能混到现在这个地步,情商绝对不差的。 他慌忙一拱手,“我这也是老糊涂了,随口瞎说的,冯真人,我真没有冒犯洛华的意思。” “没事,”冯君摇摇头,“我也在努力为大家赚取资源,修真小院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他冲着修真小院方向指一指,“你们都以为洛华资源多,但是了解我的都知道,几年前我还是一个一文不名的穷小子,连女友都嫌我穷而抛弃了我。” “我现在的这些资源,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是我拿命换回来的,如果不是我有点小运气,死一百遍都不止了,更可能给地球带来毁灭性的后果。” 顿了一顿,他声色俱厉地发话,“所以,千万不要惦记那些不该惦记的东西,否则就算别人饶得过你,我冯某人也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他这话说得杀气腾腾,再加上真人特有的威压,一时间,气温仿佛都下降了好几度。 关山月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才又笑嘻嘻地发话,“大家也别总盯着冯真人了,我丹霞天的秘境也不错的,老话说得好,落后就要挨打,咱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提升弟子修为!” 这一场交流,让道门中人得到了两个明确的信息。 一个就是,冯君手上真有类似于丹霞天秘境的东西,但是极为危险,洛华能获得很多令大家眼红的资源,就是因为那个秘境的存在。 第二点则是,冯君和洛华众人,对“那个东西”拥有坚定的掌控谷欠望,绝不会允许任何人打主意,冯真人甚至为此发出了警告。 搞明白冯君的态度之后,大家也就明白该怎么做了。 其实也就是一句话:洛华给大家的,咱们就收下;洛华不给的,咱们不能主动要。 金丹典礼后的第三天,喻轻竹终于成功晋阶炼气二层,看起来她现在的晋阶速度,要慢于小天师、红姐和好风景,但是事实上,那三位若是没有冯君的大力助推,肯定比不上她。 她晋阶之后的第五天,气息刚刚稳定下来,还没有彻底巩固,冯君就带着大家再入昆浩。 这一次,依旧是先到了止戈山,冯君用两天时间交割了一些货物,然后果断地把小天师、红姐和张采歆留在了这里,让她俩完成剩下的交易。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止戈山这个据点,冯君是不可能放弃的,这里的物产不如修仙界丰富,但是这里的工业体系已经开始建立,可以对地球界给出反哺。 要说冯君现在已经是修仙了,正经是先从修仙界多弄点好东西回去,会更受大家欢迎。 但是冯君不这么想,天材地宝再好,总量终究是有限的,修仙界的土著都不够分配,他再能折腾,又能带回去多少? 正经是很多初级原材料,他若是能带回去,会惠及几乎所有华夏人——甚至是地球人! 其实对于冯君“要照顾普通人”的执念,张家姐妹都有点奇怪,觉得你就算再想帮助那些小人物,自己终究是修仙了,哪里有那么大的精力? 张采歆甚至半开玩笑半当真地表示,“真有这心思,我觉得你还不如提携两个小妹子,比如说杨玉熙、常玉卿什么的,那样的话,起码你自己也在修炼。” “我这是情怀,”冯君没打算说服她俩,不过必要的解释还是要有的,省得大家以为,他是真的犯二了,“小时候我就有个愿望,‘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你别笑!” 张采歆是真的笑了,不过红姐倒是出声了,“好了采歆,老大这是想尽量接地气,多做善事,你没有发现,前几天他在洛华,好像飞升了一样,跟普通人都找不到共同语言了吗?” 冯君点点头,竖起一个大拇指,“红姐还真是厉害,我都只是有这种感觉,下意识地去做的,没想到你就发现了我的潜意识……好像确实跟你说的有些关系。” 顿了一顿之后,他就笑一笑,“看来我还得感谢自己在底层的生活,没有那些经历,没有来自于底层的执念……我还真的可能越来越没有人味儿。” “没有人味儿也无所谓吧?”张采歆不以为然地回答,“修仙者有仙味儿就足够了。” “你早晚会有仙味儿的,”冯君看她一眼,撇一下嘴巴,无奈地发话,“有仙味儿的日子,会漫长到让你觉得腻歪,到那时候再看,有人味儿的日子实在太短了,太值得珍惜了。” 张采歆又笑,“怎么可能?修仙者去追求有人味儿,这不是本末倒置吗?” “还真不是,”冯君一摊双手,“要不然,那么多人‘红尘炼心’,求的又是什么?” 张采歆闻言,顿时愣住了,她还真没有仔细考虑过这个问题。 好不容易安顿好了这三位,约定三十天之后来接她们,冯君带着人回了白砾滩,结果一转眼他又回来了。 这次是他把梅九山来了过来,虽然只是区区的出尘七层,但是在凡俗界应该可以平趟了。 就连在止戈山看护天机石的太清和赤凤弟子,里面也只有一个出尘初阶。 冯君表示说,我在凡俗界有些生意要做,留下的几个同门是女子,这世道比较重男轻女,所以梅上人帮着给压压阵,这个没问题吧? 冯君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担心有人拿三女作妖,否则自己的软肋就暴露给别人了。 梅九山多少猜到一点,但就是那句话,在昆浩位面,并不流行绑架了人之后,要求对方自残之类的狗屁桥段——不是没有绑架,但那是为了勒索钱财。 所以他认为,冯君也只是担心三女的安危,不过这实属正常,娇滴滴的坤修,我见犹怜,万一被人杀了,实在有点划不来。 反正他也没胆拒绝一个真人的要求,更别说他目前还是卖身还债期间。 等冯君再次回到白砾滩的时候,那边就很热闹了,很多真人上门求见,其中最积极的是孤月真人,“你们先往后排一排,我要先落实土灵的消息!” 这个要求非常正当,事实上,不少真人前来,也是想跟冯君了解土灵的事情,毕竟大家想要修建灵脉,有没有土灵相助,根本就是两个概念。 孤月见到冯君的第一眼,就看到了他身边那只黄色仓鼠,眼睛顿时就是一亮,“还真是土灵,看起来刚刚超过幼生期……怎么看起来神态有点委顿?” 冯君笑一笑,不以为意地回答,“正闹小脾气呢,没事,回头打一顿就好了。” 土灵是真的在闹小脾气,原因很简单,冯君晋阶了。 原本他是在阿尔卑斯山靠着修养,同时还尝试一点地脉方面的小改造,日子虽然无趣,但也算太平,听说冯君要将它带回昆浩界,它心里也挺高兴——那里才是正经修炼的地方。 来到昆浩之后,冯君先胡乱忙了一阵,这也就罢了,它终于被带到白砾滩,得知自己要帮着修复此处的金丹地脉,将来还要牵引出一条灵脉,它下意识地就开价了。 修复金丹地脉倒是不贵,四十万灵石,但是牵引灵脉,它开价一千五百万灵石——反正也得不到中灵,就按普通灵石计算好了。 冯君直接炸了,“你差不多点啊,这条灵脉的总投资,我都没打算超过一千万灵,你居然开价这么狠?” 土灵待理不待理地回答,“没有我帮忙,你们牵引灵脉起码几十年,节省的时间不算灵石吗?” (六月第一更,求保底月票。) 第两千零一十六章 九龙治水 如果用地球人的逻辑来理解,土灵的话确实没错。 越专业的越贵,节省的时间,也必须要折算成金钱,这逻辑一点问题都没有。 然而,冯君的思维里,有的可不仅仅是地球人的逻辑,“你知道我抱丹了,对吧?” “知道,”土灵老老实实地回答,契约者已经跟自己平级,控制能力加强了,它必须要收敛,否则对方折磨它的手段多了很多,“但是你不能只让我干活,总得让我吃饱了肚子。” 冯君气得笑了,“我这人从来都不小气,但是我已经抱丹了,你还狮子大张嘴,就没意思了……你总不能让我感觉,自己抱了一个假丹,对吧?” 土灵感觉有点不妙,但还强撑着,“我没有这个意思,灵石充盈的话,五年灵脉可成!你要是扣扣索索的,那就是二三十年的事儿了。” 冯君幽幽地叹口气,“看来得换个契约了,你以为我想知道你的想法,真的很难吗?” 他此前越阶契约土灵,越的还是大境界,搁给一般人根本做不到。 但是他有大佬的提示,通过一种非常繁复的法子,终于控制住了对方……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他光是掐诀就掐了三百六十一个。 然后契约是成功了,不过真的太勉强了,他能操控和惩罚土灵,甚至可以杀死它,但是他并不能探知它的真实想法——能实现有效的越阶控制,已经可以偷笑了,还要啥自行车? 现在他抱丹了,就可以通过一些常见的主仆契约手段,来契约土灵,那么土灵的心思,他可以很轻松地获得——只要他愿意。 主仆契约就是这样,你想要保留隐私?抱歉了,真的没有! 如果仆人表现得好,主人大多也没兴趣去了解它的一举一动,但是表现不好就不行了。 冯君一说这话,土灵顿时就炸毛了,你咋能这样呢?已经契约我一次了,还想来第二次? 它这炸毛其实没道理,所以它不说“你不尊重我的隐私”,而是说你不该老是折腾我。 冯君早就怀疑,以前这货是中饱私囊,不过当时他没有能力判断,同时也不想让它白忙——皇上还不差饿兵呢,只要开的条件不是太过分,他就认了。 但是这货明知道他已经晋阶金丹,居然还敢开出一千五百万的价码,这就……过分了啊。 所以他表示,这不是我一定要这么做,而是你不给一个渡过七道雷劫的金丹面子! 土灵正在郁闷中,孤月真人就进来了,于是看到了这么一幕。 面对孤月真人的问题,冯君也不好做更详细的解释,只能表示“打一顿就好了”。 孤月真人皱了皱眉头,想了一想之后回答,“据记载,五行精灵里不乏顽劣之辈,恕我直言,打一顿并不是最好的办法……” “不过我太清常年跟土灵打交道,有得自上门的法门,冯山主有没有兴趣换个契约?” “这个可以有啊,”冯君笑着点点头,兴致盎然地发话,“我也正考虑换一个呢,不知道太清的法门有哪些?” 孤月真人见到能投冯君所好,顿时开心了起来,太清虽然数千年没有土灵了,但是作为一个擅长牵引地脉的门派,真的有很多约束土灵的法子。 那些冷厉的法子,他张口就来,“轮回玄土契约、元胎养兵契约,九龙治水契约……契约真的太多了,其实一个太清主仆契约就足够了,我们的契约主要是针对金灵和土灵。” 那几个契约名称,他说一个,土灵就抖一下,眼中是满满的惊骇。 等他的话说完,黄色小仓鼠已经滚到了冯君的脚下,两只前臂猛地伸长不少,死死地抱住了冯君的小腿,不住地瑟瑟发抖。 前臂变长这很正常,土灵本是精灵之躯,没有固定的形态,不过很显然,它吓得不轻。 孤月真人则是冲着冯君送上一个无声的笑容,还眨一眨眼睛——我的配合还算默契吧? 他说的这些契约,都是真实存在的,但是太清派里修为最高不过金丹,怎么可能有这么多可以控制金丹土灵的契约?无非是他知道,土灵最怕什么契约而已。 冯君心领神会地点点头,“这个九龙治水契约,倒是颇合我的……你松手,听见没有?” 土灵不松手,反倒是抱得更紧了。 孤月真人通过神识,也感知到了土灵的反应,于是笑一笑,“你还是跟土灵商量一下吧,咱们是想尽快完成灵脉牵引,但是……上门还有好几只土灵,大不了借一只过来,以你的面子,肯定可以做到的,何必惯着这个小毛孩子?” “一言惊醒梦中人!”冯君双手一拍,很兴奋地发话,“那好,我就不用在意它的感受了,大不了就是弄死了,再跟你太清租借一只土灵来。” 桌子下方,土灵抖得更厉害了:九龙治水……外面的世界太可怕了,我要回家! 按五行生克的说法,是土克水,生克关系之下,土灵无论如何都不该怕水。 正经是土灵应该怕木——木能克土,更怕金——土能生金,所以土灵非常担心自己被卖给铸剑峰,但是从道理上讲,它怎么都不可能怕水。 然而,这里要划一下重点——九龙治水……是“九龙”! 九龙治水,只会把水治得乱七八糟,令出多门,遭殃的是百姓! 不过对土灵来说,九龙治水的契约,被坑得最狠的就是土——你们可以随便浪了,大水随便拍,但是被拍塌的堤岸,它们做错了什么? 没错,九龙治水对土属性的修者甚至精灵,实在太不友好了——这是个不讲道理的! 土灵害怕天生的克主——木灵,但是冯君说,要把它卖给铸剑峰的时候,它才发现,最可怕的不是克主,而是要不断压榨你的存在! 但是当“九龙治水”的说法出来之后,它才发现——我真的还是太幼稚了! 土灵的想法,冯君不是完全能够理解,但是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左小腿,已经快磨得秃噜皮了——至于害怕成这样吗? 孤月真人走了,然后冯君意识到了一个问题——我似乎把大佬丢到了临海坊市之后,至今还没有接回来? 这是他真的忘了,抱丹以后面临的事情太多,虽然大佬对他来说,是很重要的存在,但是重要的事情不止这一件。 接下来还有真人要见他,但是冯君直接就推了,说我要出去一趟,有什么事,你们可以找曲真人,我实在顾不上了。 其实他把大佬带回来,也用不了两分钟,但是他心里非常清楚,大佬不是那么好应付的。 果不其然,他出现在临海坊市郊区的时候,正在寻找阴魂石,大佬的意念就先降临了下来,“呦,还活着呢?我还以为你渡劫失败了!” “你在哪儿呢?”冯君在树杈里到处找,“我记得放在这儿了,你还自己会走了?” “多稀罕呐,我一直都会走好不好,”大佬不满意了,“就是你前方三十丈,地下、地下……地下五十丈就是我了,小声点,别让别人注意到。” 现在的冯君也不需要破土了,神识直接探到地下,泥土一阵翻滚,一颗阴魂石就露出了地面,主动投向他的手中。 冯君正要将阴魂石收进灵兽袋,大佬拦住了他,“别着急,我感受一下你的气息……对了,你怎么走了这么久?” “久吗?”冯君有点愕然,“在我的印象中,你对时间似乎没什么概念的吧?” 大佬闻言也怔了一怔,“也是啊,以往没个人说话,觉得日子也就那么过去了,现在反倒不习惯了……你小子害我不浅。” 下一刻,它轻咦了一声,“咦,居然有灭世气息……你这家伙渡的是灭世雷劫?” “那是,你不看我是谁,”冯君得意洋洋地回答,“不光是灭世劫雷,还有个家伙试图干扰我抱丹,这一次抱丹,那真的是因果纠缠。” “能感受到到一点,”大佬毫不犹豫地回答,它不是吹牛,而是真的感受到了,“已经消散的因果线,根据痕迹……好像不止一道?” “那是,”冯君得意地点头,“我跟你说吧,这一次抱丹,真的是很刺激。” “刺激个屁!”大佬猛地就发作了,“你知道你有多危险吗?” “那可是灭世雷劫,知道吗?能扛过去的万里无一,你还作死地去牵扯因果,要是我的弟子这么做,我一巴掌就拍死了……反正是个死,死在我手上,起码我还没那么生气!” “问题是我还活蹦乱跳地活着,”冯君忍不住解释,“我有自己的算计的手段,关键是有些情况,我不能坐视……咱们认识也不止一天两天了,你觉得我是那种冒险的人吗?” 大佬倒是知道,冯君和自己都是比较苟的人,用他的话说是“猥琐发育”,它还很喜欢这个词,不过想到“无法坐视”,它又是气儿不打一处来。。 “我知道是坤修因果,说起这个我就奇怪,你上辈子没见过女人是怎么着?” “再骂人我可生气了哦,”冯君有点不高兴了,“修道路上没有对错……只看结果!” 第两千零一十七章 谁怕死 大佬正气得肝疼,猛地听到“以成败论英雄”的理由,直接就被噎住了。 然后它叹口气,“唉,谁都以为自己是天地间的唯一,我年轻的时候,比你还要张扬,现在落得……不说了,你是要带我回白砾滩?” “嗯,”冯君点点头,“不过我马上要举办抱丹庆典,你跟着我回去,会不会有危险?” 大佬幽幽地回答,“如果你渡的不是灭世劫雷,我估计没啥危险,但是灭世劫雷再加抱丹因果,都被你撑过去了……你自己说说,我有没有危险?” 原来大佬是为这个生气!冯君明白了,“那我先把你放到个什么地方,还是留你在这里?” “算了,”大佬幽幽地叹口气,“你还是带我回去吧,一个人实在闷得很,对了,跟我说一说你抱丹的经过,去了白砾滩之后,我担心自己都不能随便冒头了。” 冯君把抱丹经过说了一遍,大佬闻言又是忍不住冷哼一声,阴森森地发话,“好胆,居然感动我的人……那血色真人的尸身,你是否带在身上?” 你的人?冯君心里生出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哥们儿居然也是有人罩着的了?虽然他不太喜欢认大佬,但是一个拼搏得久了,偶尔也会生出“不想奋斗了”的念头。 但是这个大佬……有时候比较不着调,又怕死得很,冯君也不敢完全指望这家伙,“没有带在身上,被我吊在白砾滩的庄园门口了,回去可以拿给你看。” “吊着……那就算了吧,”果不其然,大佬从来帅不过三秒,“你若是早点跟我说,我有大概率能发现这厮是不是被控制着,但是死了这么久,想查出他身中什么秘法,也不容易。” 它似乎也觉得,自己的出尔反尔有点丢人,于是又解释两句,“你身上的模式劫雷气息都几近于无了,其他气息能强横过这个吗?不过你放心,等我将来恢复了……” “这个我也不着急,”冯君也不想听它说那些有的没的,索性问点实际的,“我现在已经金丹了,想在白砾滩搭建一条灵脉,但是那土灵想跟我要一千五百万灵。” “好胆!”大佬再次怒了,“居然敢抢我的灵石,那厮不想活了吗?” “是我的灵石,”冯君一本正经地回答,“你的中灵,我不会贪墨,但是我的灵石,也不归你管,咱们一码归一码成不?” 他觉得自己说得有理有据,然而大佬有时候还真是不讲理,“那我的天香果,总是你吃了吧?一颗两个上灵呢,我也不要你还我上灵,换成中灵就行。” “前辈,做人要讲信用的,否则很容易没朋友,”冯君看在它是坤修的面子上,也不愿意生气,“当初你是赠送天香果,助我晋阶的……以及一些奖励,你现在要我花灵石买?” 大佬其实是个面子薄的,本来想胡搅蛮缠来的,冯君这么一说,它就不好意思继续折腾了,“好吧,我知道你身上有中灵原矿,这东西对你帮助其实不大……找到中灵矿了?” 你这是……算计外人不行,算计自家人倒很在行啊,冯君点点头,“是挖了一点中灵,本来也没打算瞒你,可以全交给你修炼的。” “也不用全交给我,”大佬居然有点不好意思了,“反正我有需要的时候,就借你一点,回头我会还的……我就是不想让你便宜了那小土灵,它必须得到惩罚!” 你这甩锅的水平很高啊,冯君也知道,阴魂大佬有时候是比较跳脱的,而且还好面子,所以也没有在意,“我是考虑,要不要换一种契约?” “契约当然要换,”大佬毫不犹豫地回答,“我刚才是失察,忘记你是越阶契约的……不过这也不怪我,实在是你这修为,真的太差了一点,我都不习惯考虑这种可能。” 像往日一样,它先贬低了冯君一遍,然后才表示,“契约的事好说,夺灵契约、夺寿契约、夺魂契约……你想要哪一种?” 夺灵、夺寿、夺魂……这些契约一听,就是霸道无比,冯君思索一下,试探着发话,“这些契约……比九龙治水契约如何?” “九龙治水……”大佬沉吟了一下,才恍然大悟地表示,“我当是什么契约,合着是拿着鞭子乱抽一气的那种?” 拿着鞭子乱抽?冯君思索一下,感觉大佬说得还真的很形象,确实是胡乱体罚。 这契约听起来可怕,但是效果却未必能有多好,“我只是觉得,那是个小家伙,太高深的契约它未必懂,对小孩子来说,体罚似乎更可怕一点。” 他这是胡搅蛮缠,却有一些逻辑在里面,大佬也觉得有道理,所以它回答,“你身后有宗门,就要有宗门的体面,有些手段虽然顶用,但是落了下乘……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冯君当然明白,不过,大佬执意让他宣扬宗门,他的心里,忍不住生出了点别的猜测,于是他试探着发话,“前辈你说得没错,但是我没有这些比较高级的秘术……” “我都说了,我有,”大佬毫不犹豫地打断他,“白给你,你不要吗?” “那得确定是白给才行,”冯君正色回答,“你可不许回头又跟我算灵石。” “你个小家伙!”大佬恼了,“你的越阶契约之术,是我传的,混元吞天功法,我也给过你一套吧?跟你要灵石了没有,你怎么能随便污人清白?” “哈哈,开玩笑的,”冯君先是爽朗一笑,然后面容一整,正色发问,“是不是你担心我度过了七道劫雷,太高调了,所以故意露出来高阶秘术,好让他人投鼠忌器?” “切,说得好像只有我怕死似的,”大佬不屑地冷笑一声,咱俩都是喜欢的苟的,谁笑话谁呀?“这不是也在保护你吗,你敢否认?” 冯君一听,自己果然没有猜错,尤其大佬居然生气了,那么,那些秘术应该没有问题。 他干笑一声,“那我就多谢前辈了,不过……这几种契约之术,没有什么因果吧?我可不想因为占一点小便宜,连累师门。” “所有的契约秘术,道理都大同小异,哪里来的连累师门?”大佬很不屑地表示,同时不忘顺便贬低一下他,“你还真的是弱啊,连这都不知道……夺灵、夺寿和夺魂,你选哪个?” 冯君想一想,试探着发问,“有没有三合一?要不前辈你推荐一下也行。” 他其实最想使用的,是夺寿契约,那样的话,他就可以省下各种延寿丹药。 “我建议你使用夺灵契约,”大佬一本正经地建议,还给出了理由。 “夺寿没什么意思,五行精灵的寿命极其漫长,你夺它几百年寿命,它根本感觉不到威胁,尤其对这种小毛孩子,寿终正寝距离它太远了……而且夺寿时间长了,因果太重。” “夺魂的话,因果要稍微轻一点,不过一不小心把它弄成白痴,这只土灵就废了。” “夺灵是惩罚性地剥夺灵气,基本上没有什么因果,关键是很多五行精灵在幼生期,非常在意灵气,所以惩治的效果也就最好,你看一看那只小土灵,居然敢跟你这么要灵石,就应该明白它们的心态了。” 冯君品味一下它的话,觉得相当有道理,但他还是不死心,“没有三合一契约吗?” 夺寿契约对他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就算有因果,他也不想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你这魔怔了吧?”大佬见他这么固执,也是有点不高兴。 “哪里有什么三合一?倒是有绝对主奴契约,不过你敢这么契约的话,元婴和出窍期的土灵见了你,可以直接打杀,而且估计没有人会为你主持公道!” “你没有不要紧,我可以推演啊,”冯君悠悠地回答,“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全都要。” “你……推演?”大佬愕然,它倒是没考虑冯君是在骗取秘术,事实上,他开口讨要这三种,它也会不假思索地全部给出去,它是有点好奇,“你这是膨胀了吧?” “不试一试,怎么能知道行不行呢?”冯君很耿直地回答,“到时候,你可以检测一下效果……我的本事越大,咱俩就越安全……你说是不是?” “这个倒是……”大佬颇为意动,它的小毛病很多,但是有个原则,一直坚持得非常好,那就是只要能提升它安全感的行为,它都会大力支持,“你等等,我给你秘术。” 大佬用了差不多半天时间,复刻出来十几门契约秘术,大多都是夺灵夺魂的,夺寿的只有三门,反正就是大佬说的那样,真的是大同小异。 冯君也没来得及琢磨,直接带着大佬回到了白砾滩的庄园。 进了庄园之后,大佬原本不想说话,但是感受到冯君的渡劫地点之后,它忍不住轻咦了一声,“居然这么惨烈?原来轮回劫雷对你的损伤才是最大的!” 冯君听它这么说,忍不住得意地笑一笑,“说句实话,我其实挺感谢血色真人的。” “白砾滩还有家族狗?”大佬轻哼一声,“匿了匿了……” (三更到,召唤六月保底月票。) 第两千零一十八章 夺字契约 冯君回来之后,孤月真人已经将他带回土灵的事情宣传出去了,很多人前来围观土灵。 没办法,昆浩位面相对天琴之类的高等位面,那就是乡下地方,几乎没人见过五行精灵。 哪怕素淼真人,都带着孔紫伊前来开眼,别看她去过天琴不止一次,还有一些说得过去的朋友,但是她也不够资格见到五行精灵。 整个白砾滩里,只有公羊有晴和岳青见过五行精灵,前者是见过自家的五行精灵,后者是为了帮师尊报仇,跑了太多的位面,阴差阳错地见过一次。 不过,也有人的注意力,不仅仅放在五行精灵上,夏霓裳就是如此,观察了一阵土灵之后,她沉声发问,“关于血色真人的说法,冯山主你怎么看?” “能怎么看?人都已经死了,”冯君郁闷地叹口气,“我也非常怀疑,就是阴煞派动的手脚,可是只有猜测的话,硬撼不动呀。” 夏霓裳试探着发问,“那么,那厮的尸身可以交给我们吗?” 冯君侧头看她一眼,好奇地发问,“会有效果吗?” “不一定有效,”夏霓裳摇摇头,非常实在地表示,“得看上门愿意不愿意出手帮忙查证,能不能查证出来也很难说……关键是接了任务查不出来,还会很没面子。” “但换个角度来说,赤凤是坤修门派,对这种事情的容忍度很低,上门一点都不重视,也是不可能的……我的意思是,不管能不能查出来,先报上去,告阴煞一状是正经。” 冯君想一想,然后点点头,“那行吧,你拿走,不过金丹不在我这儿,你自己协调吧。” 血色真人的金丹也值得琢磨,上面不但有邪秽之气,也有灭世劫雷的气息,不过那是猎杀者的战利品,冯君悬赏的是人头,储物袋和金丹之类的,跟他无关。 除了夏霓裳之外,颜雨汐的注意力,也不全放在土灵身上,她仔细观察了一阵,居然提出一个很意外的问题,“怎么你身边的人,晋阶了好几个?” 时间不走字儿,麻烦也在这里了,不过冯君已经想好了答案,他若无其事地回答,“我渡的是灭世劫雷,能顺手帮着他们提升一二。” 颜雨汐狐疑地看着他,“怎么提升的,都是坤修。” 冯君难得地老脸一红,“这个……是我师门的秘法,很重要吗?” 颜雨汐也反应了过来什么,脸色也微微一红,“我是想问,张采歆提升了吗?” 冯君先是一怔,然后点点头,“提升了,她正在止戈山打理凡俗产业,过一阵才能回来。” 颜雨汐眨巴一下眼睛,“她能快点回来吗?我希望可以跟她商量一下灵脉股份的问题。” “轻竹,”冯君抬手招过来了喻轻竹,“雨汐道友,你先跟她商量也是可以的。” “炼气二层……”颜雨汐无语看天,“冯山主你还真是舍得放权!” “术业有专攻,”冯君笑着回答,“她就是专业的,其实对她来说,修炼太简单了……所以她找了点爱好,挑战自己。” 喻轻竹冲着颜雨汐微微一笑,心里有一点淡淡的欢喜,她一拱手,“见过雨汐上人。” “修炼太简单吗?”颜雨汐来了兴趣,眼中异芒一闪,她虽然没有皇甫无瑕的鉴宝眼,但是也修炼了瞳术,能识破不少的伪装,“这是……纯阴之体?” 喻轻竹不好意思自夸,而且她那体质,一般坤修也不好意思开口,倒是冯君不在乎,“还在纯阴之体之上……赤凤夏太上还跟我要过人,不过我没有答应。” “纯阴之上……赤凤?”颜雨汐的眼珠转一转,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然后不怀好意地笑一笑,“怪不得她现在尚是完璧,冯山主你是在下一盘很大的棋呀。” “有话好好说,别开车,”冯君笑一笑,“你先跟轻竹谈,差不多一个月,采歆就回来了,到时候就能拍板了。” “还要那么久呀,”颜雨汐为难地皱一皱眉头,“就怕他们已经开工了……灵脉耗时太长,估计谁也不愿意久等。” 开工之后,股份也可以继续协商,又不是一次性地投资到位,但是她不喜欢变来变去,毕竟她喜欢的是修炼,而不是商业。 “不会太早开工的,”冯君摇摇头,看一眼不远处的土灵,“我会跟这家伙重新签订个契约,以前是越阶签的契约,使用起来感觉不太好。” “吱吱吱,”土灵不断地叫着,冲着冯君不住地拱着两只短小的前腿,一脸的“求放过”表情,可以想象得到,如果不是受契约的限制,估计它跟冯君拼命的心思都有了。 冯君根本不理这厮——你丫在红木精手上,动不动就被封印,也没看见你炸刺,我无非修为低一点,你就各种狮子大张嘴,现在装可怜?晚了! 颜雨汐闻言,却是震惊了,“越阶契约……你出尘期的时候,就契约了土灵?” 这个消息,真的是颠覆了她的三观——能契约五行精灵的,一般都得是元婴真仙吧? 也有金丹能契约五行精灵的,但是基本上都是幼生体,成熟体不定什么时候就突破元婴了,那就不好控制了。 而且金丹不但修为低,容易出现意外,寿数也有点短——总共千年的寿命,契约一个五行精灵,总不能一直换主人吧? 所以冯君出尘期就能契约土灵,对颜雨汐来说,可怕的并不是越阶契约——虽然这也很可怕,但更可怕的是……在出尘期,你有什么资格契约土灵? 五行精灵可不是满大街都见得到的普通货色,昆浩界几百金丹,明面上一只五行精灵都见不到,这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莫非冯君真的是元婴真仙的私生子?不对……起码得是出窍大佬的私生子才行的吧? 面对颜雨汐的提问,冯君干笑一声,“这个怎么说呢?有门中长辈偶然得到了土灵,大概是觉得我还算顺眼,让我临时监管一下,然后我觉得……抱丹之后,可以申请一下所有权。” 你这么胡说八道,良心不会痛吗?颜雨汐点点头,“冯山主果然福缘深厚。” 土灵却是抖得更厉害了:那个恐怖的气息……果然是你的长辈吗?那你早说啊。 其实五行精灵都是相对单纯的,说白了就是无脑,哪怕冯君早说,土灵也肯定放不到心上——它如果真懂事的话,早就应该考虑恐怖气息和冯君的关系了。 它就没想那么多,觉得自己被一个出尘期的契约了,那就要想办法多捞一点黑钱,哪怕冯君晋阶金丹之后,它依旧觉得,这种契约监管不了我,还敢继续胡乱开价。 所以这不是冯君早说不早说的问题——贪心使然。 结果事到临头,它才悔不当初,却还要怪冯君没有提前预警——反正它没觉得自己错了。 “我也觉得我福缘深厚,”冯君笑眯眯地点头,“同门师兄弟都让着我。” 信你的才是傻瓜,颜雨汐已经认定,冯君是扮猪吃老虎了,不过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她倒也不怕再问一句,“打算换个什么契约,元胎养兵契约吗?” 土灵的身子顿时又是一哆嗦,元胎养兵契约,是孤月真人也提过的,这个契约,铸剑峰就有,所谓元胎养兵,其实就是“土能生金”的一种契约。 颜雨汐能说出这个契约,说明她知道土灵害怕什么,确实算得上是家学渊源,但是从专业角度上讲,她还真的不如孤月真人——这跟修为无关,关键是孤月能点出一大串契约。 不管怎么说,这对土灵都是相当苛刻的契约了。 冯君却是摇摇头,笑着发话,“这个……我先试一试夺灵契约吧。” “夺字系列的契约?”颜雨汐的眼睛,顿时就瞪得老大,“你居然懂得‘夺’字约?” “夺”字系列的契约,在修仙界是非常了不得的秘术,大多数人契约精怪、妖兽甚至精灵,看重的都是“契”和“约”,契是合同,约是合作细则。 “夺”也是契约的一种,但是这种契约太强横了,比“剥”字系列的还要狠。 剥字系列主要是剥落,还勉强能算在普通契约里——你违约了,那就剥落你某一种特质,在此之后,你都不能使用这种特质了。 可夺取就夸张了,那不是剥落就完事的,而是把你的东西夺取过来,给我用。 最简单的比喻来说,就是这个夺灵,把灵气从你身上剥离下来,那不算完事,我要抢过来用在自己的身上,这才叫完整的夺取! 而冯君所说的夺灵契约,是夺字约里最广为人知的手段——夺了你的灵气,增益我自身。 手段很普遍,但真的是夺取,比剥夺的性质恶劣多了。。 不过在昆浩位面,掌握这种手段的人不多——最多不过简单抽取出尘期荒兽的灵气……注意,是抽取!这和夺取金丹期妖兽的灵气,难度差得太多。 说得更直白一点,在昆浩位面,如果有谁要契约五行精灵,根本不可能使用夺字约,这根本不是难不难的问题,关键是你会不会! 第两千零一十九章 价差太大 所以颜雨汐是相当地惊讶:冯君你居然会使用夺字约? 阴魂大佬说得一点都没错,相较夺字约,其他的契约都是渣渣——你得体现出来自己超级宗门出来的弟子的底蕴! 冯君侧着头想了想,“其实夺灵契约,我不是特别满意,不过……目前也没有别的选择。” “你可以选择的,”土灵再也忍受不住了,都不“吱吱”地叫了,“普通主仆契约就不错!” 冯君看它一眼,随口回答,“本来也是普通主仆契约,只不过多了夺灵一项而已。” “那你又何必加这一项呢?”土灵苦苦哀求,“我认错还不行吗?这个灵脉牵引,我只收两百万灵石就好。” 它求恳得很认真,但是冯君却越发恼火了,他冷笑一声,“呵呵,此前你可是跟我要一千五百万灵呢,你说这种行径,让我怎么相信你?” “一千五百万灵?”颜雨汐愕然地看向土灵,原本她看着它挺可爱,爱心就有点泛滥,还琢磨着要不要帮忙求个情,“原来你这么黑的?” 土灵人性化的脸上,出现一丝尴尬的笑容,“这不是我还小,不懂事嘛。” “哼,”冯君轻哼一声,“雨汐道友莫要被它骗了,它现在报的也不是实价……估计它心里未必相信我会夺灵契约,我相信最后两百万灵石也用不了。” 颜雨汐越发地惊讶了,她愕然看向土灵,“是这样吗?” “实操,灵脉肯定要实操,”土灵干笑一声,“若是遇到的意外多了,两百万未必够。” 颜雨汐就算是傻白甜,也听得出来这家伙话里的辩解之意,一时间有点扫兴,于是看向喻轻竹,“轻竹妹子,咱们要不谈一谈股份的事情?” “好啊,”喻轻竹点点头,对方虽然是出尘巅峰,她依旧是落落大方,并不觉得自己有多么弱小,“就在前院找个安静地方好了。” 两人离开之后,季不胜带着清雅真人上门了。 清雅真人最近了解了一下白砾滩,惊讶之余,也做了一个决定——她希望无忧台也能在白砾滩建立一个别院,至于在周边买地,她的兴趣倒不是很大。 无忧台大部分修者的性子,跟天心台是截然相反的,清雅真人觉得在周边买地没有必要,有个临时住宿的别院,就很好了。 可是她的意图,跟季不胜冲突了,原本季不胜也没想买地,就是直接在白砾滩盖了一个不大的小院,别院都谈不上,基本上跟此前青罡的小院是一个类型的。 但是青罡派现在不但开始扩建,还要牵引地脉,据说是要打造金丹地脉。 季不胜虽然跟太清的素淼有点不清不楚,但他跟岳青也还算对眼——关键是岳真人从不凌下,不胜真人就上前打探,说都要建灵脉了,你还打造什么金丹地脉,嫌灵石太多吗? 岳真人就告诉他,说灵脉归灵脉,自家金丹有个暂时歇息的地方也挺好,而且灵脉不是一天能打造好的,这期间如果自家弟子有抱丹机缘,莫非去找赤凤派借地儿? 季不胜一听,觉得这话挺对的,关键是天心台也有老荣勋想要抱丹,既然请不走冯君,想要在白砾滩抱丹,那总不能靠灵石撑着金丹行在渡劫吧? 正好岳青想像的五龙探海地脉组合里,三龙已经齐备了——冯君庄园、太清和赤凤的别院,金丹地脉已经牵引好了,青罡别院是第四龙,地脉在筹备中,目前还差一龙。 季不胜当时就决定,天心台就是第五龙了,他也开始规划一片土地做别院。 然后,他的行为就被清雅真人看到了眼里,无忧台修者心态一般都比较随和,但是他们并不傻,只是喜欢各行其是地钻研,就像严上人钻研阵法,王博才搞出了灵石发电机。 好死不死的是,清雅真人的伴侣,最喜欢研究的就是地脉,虽然他已经陨落,但是清雅真人已经被他带进了坑,目前她的地脉之术,在四派五台里也是数得着的。 于是她就问季不胜,你天心台也不算有钱呀,怎么想起来凑这五龙探海的最后一龙?你的花费可能是前三龙的两倍。 季不胜吧嗒吧嗒地把理由一说,清雅真人懂了,然后她就表示,要不最后一龙,咱两家一家一半,你看怎么样? 不怎么样!不胜真人断然拒绝,这可是金丹地脉,我怎么可能跟你无忧台共享? 清雅真人也不想逼迫他,灵脉的名额,还是季不胜帮着争取来的呢,虽然无忧台跟冯君的渊源也很重要,但是不胜真人能记得帮忙提名,已经是很大的人情了。 所以她跟着季不胜来找冯君,就是想问一下,无忧台能不能在白砾滩得到一块地,还有就是目前五龙探海的地脉组合,能不能换成大**八方组合。 冯君却是表示,不排斥**组合,八方还是免了,哪怕是大**小八方,这个地脉也太复杂了一点,他不希望白砾滩热闹得像个集市,目前再加上一个无忧台,已经足够了。 至于说无忧台要地儿建别院,那也是简单的事情,两家早有联系,哪怕只是看在严上人的份儿上,一块儿地,说给也就给了。 但是同时,他建议无忧台在周边买块地,若是天心台的弟子,他不会这么建议,那些家伙都随性得很,可是无忧台的弟子,都比较痴迷于钻研某一门。 还是拿王博才举例,那厮现在还在雷霆原,帮着完善灵石发电机。 所以冯君认为,无忧台的弟子不合适集中在白砾滩上的别院里,如果住得时间比较长的话,最好还是有一块自己的地方。 事实上,无忧台的弟子住的时间不可能短,为什么四派五台纷纷在这里建设别院?因为需要突破的人在突破之前,先要稳定一下,而那些疗伤的,也希望能就近休养。 看一看天通都买了地,就可以知道这顶级商家对白砾滩的预期了。 清雅真人同意冯君的观点,然后她看到了土灵,提出一个建议——土灵可以分心施工,要不青罡、天心和无忧一起租用土灵,建起这个**地脉? 冯君也知道,组合地脉让土灵来建,才是最合适的,相互呼应的效果也会很好,就笑着表示,正好我的地脉还需要稍稍地修复一下,等我跟它重新签订契约,就先做这个**组合。 不出意料地,清雅真人也好奇地问一下,为什么要改签契约,冯君没有多解释,只是说这小家伙比较奸猾,得换一个更狠的契约。 清雅真人长于地脉之术,对土灵也知道不少,不过她跟冯君是第一次见面,也不好交浅言深,没有问冯君打算改签什么契约,只是建议“最好不要使用绝对主奴契约”。 冯君笑着点点头,表示感谢对方的提醒,等将他们送出去之后,拎着土灵,身子一晃不见了踪影。 他也没有走远,就是在灯笼镇附近,选了一个稀疏的小树林,然后将土灵封印起来,取消了之前的契约——一如地球上谈合同,谈成也许很难,单方面撕毁很简单。 然后冯君施展手段,用一个匹配度最高的夺灵秘术,契约了土灵。 大佬还在他的灵兽袋里,见状忍不住冒出一股意念来,“你不是要三合一吗,怎么最终还是夺灵契约?” “先用着呗,”冯君笑着回答,“三合一我要慢慢地设计,但是这家伙不能再闲着了。” 他带着土灵回到了庄园,先发出指令,要土灵去修复自家的地脉。 改换了契约之后,土灵的感受也十分明显,好像自己在冯君面前是赤衤果的,似乎任何念头都瞒不过对方。 不过它不是很清楚,冯君是不是真的能做到夺灵,看到损毁的地脉,它先老老实实地干活——其实这地脉已成,劫雷造成的破坏有限得很,表象上看着有点严重,内里的伤害不大。 土灵心里很清楚,自己三天就能修复地脉,不过这个地脉本身在设计上和牵引中,都有一点小瑕疵——它在规划方面并不是很擅长,但是地脉上玩细节,谁能是土灵的对手? 在它的计划中,完善这一条地脉——什么都搞得好好的,差不多要五天的时间,要消耗差不多两万灵石的灵气,所以它才跟冯君开价四十万。 它并不觉得自己要得多,首先它看到了别人没看到的地方,其次是它能处理了别人处理不了的东西——就算你知道那里有瑕疵,又有什么用?你处理不了呀。 或者说,就算你能处理得了,但是成本太高不划算。 能完美、高效而且快速地处理好这些地方的,只有土灵! 所以它认为,自己就算贪了点,但是贪得有道理! 现在冯君换了契约,土灵认为:那我就在你原有的基础上,缝缝补补一番,指望我把地脉搞得那么完美?你想都不要想! 它不知道的是,冯君的神魂远胜于它,它识海深处那些隐晦的念头,也被他暗暗地感知到了。 冯君觉得土灵的逻辑,有一点可笑。 专业的应该获得高工资,这逻辑没问题,但是骗人就不对了,要得有道理,他还能不给?更关键的是:咱们签得有契约,契约并不仅仅针对你土灵的躯体,还包括你的各种能力! (更新到,月初,求保底月票支持。) 第两千零二十章 首次夺灵 冯君发现了土灵的小心思,但并没有做出什么反应。 四天之后,土灵前来通知他,说地脉修好了,至于说消耗的灵石,它都明明白白地补充到自身上了,冯君会知道它有没有多拿。 冯君面色一整,“一万零两百灵石……你一开始跟我开价四十万?” 土灵觉得自己正好可以借机表态,“就事论事地说,我开价四十万,是要对整个地脉做微调和补充,现在只是简单地修缮,庄园的地脉有些瑕疵,如果你愿意多花灵石,我本来可以把它调整得更好。” 冯君的脸上泛起了莫名的笑容,饶有兴致地看着它,“我阻止你把它调整得更好了?” “你……”土灵迟疑了一下,硬着头皮回答,“你舍不得花灵石呀。” “重申一下,”冯君笑吟吟地看着它,“我从来都不是舍不得花钱,只不过是不想花冤枉钱……你身为土灵,没有把地脉修缮到最好,还敢这么直接告诉我,我佩服你的勇气!” 土灵的身体忍不住哆嗦了一下,“那我现在就去,把它微调到最佳。” “慢着,”冯君喊住了它,微笑着发话,“你对地脉的修复,有不同的方案,就算你不敢做主,跟我商量一下总没问题,但是我为什么没有收到你的类似要求?” “呃……”土灵直接傻眼了,它是为了泄愤,专门不告冯君,反正回头补救也来得及。 关键是,它是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以前它在红木精手上,也是主仆契约,它的心思逃不过元婴真仙的感知,红木精也不会尊重它的想法,使劲儿压榨它劳动就好。 到了后来,红木精都懒得去查看它的念头了,根本是直接下任务,完不成的话——有种你完不成试一试? 土灵有一次确实没完成任务——不是它想试,而是真的完不成,然后它就被狠狠地揍了一顿,修为从金丹中阶掉到了金丹初阶。 所以它反而不太有经验跟人打交道,所以它狡辩说,“我觉得你可能希望节省灵石,所以就自作主张,替你拿主意了……这是我的不对。” “我可能……希望节省灵石,是这个理由吗?”冯君笑吟吟地看着它,脸上笑成了一朵花,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土灵看着这个笑容,感到一阵又一阵心悸。 冯君脸上的笑容愈发地和蔼,“我怎么觉得你是认为,我可能……不会夺灵之术?” 土灵吓得毛骨悚然,身子不住地哆嗦着,“不是的,我相信,我相信!” “还是品尝一下吧,”冯君笑一笑,眼中异芒一闪,“念你初犯,夺你一万的灵气!” 几乎是瞬间,土灵的身上散放出大片的灵气,冯君一抬手,就将那片灵气禁锁在一块空间里,长宽高差不多各有十丈。 冯君并没有聚灵气为灵石的本事,那得出窍期的大佬才做得到,甚至他都没有聚拢灵气的本事,眼下能聚拢灵气,是夺灵契约自身的因果。 简单来说,从土灵身上吸走的灵气,冯君可以用于自身修炼,也可以赠与他人修炼,是他自身可以控制的。 但是土灵可就惨了,直接让人抽走了那么多本命灵气,真的是令它心疼不已。 它是五行精灵,可以依附地形地脉,身躯也是可大可小,大起来的时候,可以覆盖整个阿尔卑斯山脉,不过它的本命灵气,真的是有数的。 冯君抽取了一万灵气,也就是能化作一万灵石,当然,冯君没有这种手段,不过依旧可以这样计算,而土灵的本命灵气,差不多有一百万左右。 一万灵气对它来说,多吗?真的不算多,但是想修回来这点灵气,土灵得没日没夜地修炼一个多月! 简而言之,土灵宁肯拿出两万灵石,不会舍得拿出一万的灵气。 它先是一愣,就感觉到身体有些虚弱——少了百分之一的灵气,其实感觉不是特别明显,大概就是一个成年男子失血五十毫升的样子。 但是它看到身体在向外冒灵气,这个视觉效果就实在太糟糕了,要知道,它还是个孩子! 然后它就瞬间崩溃了,瘫倒在地嚎啕大哭,“杀人啦……杀精灵啦,啊,啊,我不要死,我想活着……” 呦呵,跟我玩这个?冯君冷笑一声,直接催发“神魂惩罚”。 下一刻,小仓鼠就抱着脑袋满地儿打滚,奇怪的是,它的喊声反而是低了,小声痛苦地呻吟着,却不敢大声嚷嚷。 原来这反应,是它在红木精手下养成的,红木精惩罚起来它,从来不会心慈手软,就像这种神魂惩罚,如果它敢喊出声,接下来等待它的,是更严重的惩罚。 这都已经是形成条件反射了,说起来都是泪。 而它跟了冯君之后,从来就没有受过什么惩罚,所以当它发现,自己真的被“夺灵”了之后,忍不住要心疼得撒泼打滚——关键是红木精也不会夺灵,土灵对此没有下意识的反射。 然后冯君使用神魂惩罚,让它瞬间就回到了记忆中那个不想再提起的噩梦时刻。 “看来你有点明白自己的身份了,”冯君淡淡地发话,“我只夺了你一万灵,两三个月就能恢复,这次我只是证明我有夺灵的能力,希望你不要心存侥幸……下次就没这么便宜了。” 他的话是这么说的,但是神魂惩罚还在继续,五分钟之后,他才停了下来。 土灵也逐渐停止了打滚,躺在地上大声喘着粗气,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 “你别跟我装,惩罚力度我很清楚,”冯君淡淡地发话,“你如果继续装,信不信我请你‘再来一瓶’?” 土灵并不知道什么叫“再来一瓶”,但是“再来一”这三个字,它是懂的。 于是它马上就停止了伪装,不过还是躺在地上不起,有气无力地哼哼着,“我确实是有点受不了,但是你既然能在神魂方面对我惩罚了,何必剥夺我的灵气?” “没什么,我只是担心你不相信我的能力,”冯君轻描淡写地回答,“所以向你展示一下,也是希望你不要误判形势的意思……下一次要夺,绝对不止一万灵了,你最好明白这一点。” 因为你认为,我可能不相信你的能力?土灵气得好悬没有吐血——我有这么说过吗? 事实上,它心里还真有点怀疑,但是现在,它是绝对不会再提了,正经是它很关心另一个说法,“下一次夺灵……你打算夺多少?” 这种事你也问我?冯君有点愕然,你这得有多么幼稚! 不过最终他还是表示,“夺灵多少,要视情况而定,不过原则上不会少于十万灵……你明白了吗?” 十万灵就是比较恐怖的数字了,差不多快赶上一次性献血五百毫升了。 土灵忍不住算计一下,“那我就得恢复两三年?” 一万灵恢复两三个月,它仔细算一下,倒也能在接受范围之内,毕竟五行精灵的生命太漫长了,光是成长到青春期,就需要大几千年的时间,而且在此期间,它们的活动量不大。 不过用两三年时间来恢复,还是有点长了,它渴望尽快进入青春期——每个幼小生命,都有这样的渴望,哪怕进入成熟期之后,它们可能又向往回到幼生期。 “两三年……你想多了,”冯君冷笑一声,“如果你不使用金丹聚灵阵的话,我保证你最少需要七八年的时间恢复。” 土灵损失一万灵气,想要尽快追回修为,一个月的时间就够,但那得是灵石和聚灵阵跟得上,冯君之所以说“两三个月”,那是“适当地”使用灵石和聚灵阵。 但是十万灵气就不一样了,人体失血百分之一和百分之十,那结果能是线性的吗?失血如果达到百分之三十,就有生命危险了。 换句话说,冯君如果直接夺取土灵三十万灵气,那可不是十来八年能养回来的,起码要三五十年才能恢复根本。 如果他夺取的灵气超过五十万,土灵有极大的可能根基受损。 这个道理其实并不难懂,土灵想了想,也回过了味来,“那我要怎么做,你才能不夺灵?我真的很不喜欢。” “你当我喜欢吗?”冯君不耐烦地哼一声,“如果你愿意老实配合,我犯得着去找你麻烦?我的要求其实不高,你做了你该做的事情就好……这很难吗?” 土灵愣了一阵,大概是仔细想了想,冯君的话里有什么含义,最后才点头歉然表示,“好的,那我懂了,那现在……我去完善庄园的地脉?” 地脉已经修复了,但它也表示了,不是很完美,现在过去继续修一修呗。 而且凭良心说,在昆浩位面牵引地脉,比在那个末法位面牵引地脉舒服多了,那个位面真的太糟心了,损耗只能通过灵石来弥补,这里天地之间却有很多的灵气。 “你稍等一下,”冯君摆一下手,“我在搞一个金丹的六合地脉组合,你可以把其他家一起操作起来,有问题吗?” “没问题,这个我熟,”土灵非常干脆地表示。 第两千零二十一章 教唆勒索 土灵愿意接手,这就好办得多了,冯君通知了其他五方。 青罡派的地脉牵引才开始,天心台和无忧台尚未开始操作,这三家当然同意土灵帮忙。 而太清和赤凤派听说,可以让土灵帮着架设六合地脉群,同时还能修正自家地脉的瑕疵,自然也答应了。 土灵对地脉的修补之术,真没谁不佩服的,像地脉组合这种事,更是土灵最擅长的,它们架设出的地脉组合,加成效率比人类修者还要高一些——专业的就是专业的,不服不行。 不过这种合作也不多见,大一些的宗派,在租用土灵的时候,会有一些忌讳——毕竟不是自家的东西,万一对方留了暗门,将来坑了自己一把,那真没地儿说理去。 但是这五家都没有这样的担心,这是冯君在自家架设地脉组合,组合可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他可能为了害别家,而搭上自家的老底子吗? 再说了,五家建设的都是别院,不涉及自家的根基,就算出事也不会损了根基。 正经是冯君敢动手脚的话,要面临五家的非难,他身后的宗门也未必扛得下来。 所以五家很干脆地答应了下来,只有孤月真人表示,我太清对地脉修整的细节,也是很感兴趣——土灵施为的时候,我们能不能旁观一下呢? 可以旁观!冯君的态度很明确,能不能看得出,那是你们的造化,反正别去骚扰土灵就好——我释放出机缘了,希望你们能抓得住! 然后,他又丢给云布瑶一面控灵牌,“通过这个牌子,你能控制土灵,帮我监督着点。” 他不会把全部心思放在土灵身上,因为他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了,顾不过来。 原本他并没有打算把控灵牌交给云布瑶,因为土灵在地球界待了不短的时间,万一泄露出一点风声,会被昆浩位面的人周知,那就太糟糕了,所以他最早选定的是杨玉欣执牌。 但是他转念一想,被周知了又怎么样?土灵应该是很了解地球了,而且还是金丹初阶,但是依旧不敢在地球位面为所欲为,这是为什么? 因为土灵相信,地球位面有大能存在,可以随手抹杀它,而且阿尔卑斯山和太白山的地脉,也表现出地球曾经有大能存在过,土灵怎么敢为所欲为? 说到底,这还是个文化自信……还是腰板够不够硬的问题,冯君若是还在炼气期,他就算那样夸地球,别人也得信不是? 但是他现在自身的实力和境界,会带给别人很强的说服性,别人就算想贸然试探地球,也得考虑冯君的态度。 所以冯君想了想,觉得没必要麻烦杨玉欣,云布瑶就不错,他在昆浩位面也有班底,虽然此前,他并不注重在昆浩的布局,远没有地球界上心,可这里还是有些自己人。 其中陈钧胜陈钧伟兄弟,肯定是他的人,刘菲菲、米芸姗和云布瑶,也是他的人,再有就是郎震以及米家、田家、虞家、木家等以家族相托的群体。 当然,这些人都有自己的算盘,他能理解,也可能为了家族而放弃追随他,但是刘菲菲、米芸姗和云布瑶,目前看起来,应该不会是那种人。 刘菲菲还在止戈山,米芸姗是他的贴身侍女,云布瑶正经是除了修炼没事做,他可以给她找点事做。 事实上,这三女里,他最信任的还就是云布瑶,刘菲菲有弟弟,还有小秦村的朋友,米芸姗更是有米家这一大家子,而云布瑶已经没了亲人,甚至对昆浩的人都抱有一种仇视。 冯君相信,哪怕未来有一天,他说自己来自异位面,想要带人回去,云布瑶绝对会毫不犹豫地跟着他走,但是刘菲菲和米芸姗……没准会犹豫一下。 所以他就让云布瑶负责此事了,把控制土灵的控灵牌给她。 就算赌错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的冯君已经是金丹了,勉强也护得住地球。 别看他只是金丹一层,相信在昆浩位面,他已经被打上了“强金丹”的标识,撇开定身术符宝之类的不说,只说他扛过了灭世劫雷,那就是强金丹。 简而言之,他相信云布瑶不会泄露“师尊”的秘密,但就算泄露了,也不过是他看错了一个人,事情不会发展到无法挽回、 说到底,这世道终究是实力为尊,他如果没有晋阶金丹,真的不敢进行执行这种操作。 不过云布瑶也确实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在公开接到控灵牌之后,第一时间就悄悄找了过来,“师尊,这个牌子,不该是你的人拿着吗?” “什么叫我的人?”冯君不高兴地看她一眼,庄园里本来也就没几个人,你还划分出昆浩土著和地球人了? 不过她的话也提醒了他,有些偏颇的事情不可做得太过,否则别人自然会感受得到,所以他冷哼一声,“现在你们就都是外人,尤其是你,还没入出尘……只能是我的记名弟子!” 他的态度有点冷厉,但是云布瑶……也可能有点受虐体质?反倒是笑着点点头,“好的师尊,我知道了,我需要注意点什么呢?” “监控好土灵就是,”冯君随口回答,“你也知道,我不可能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事情上。” 师尊果然好棒!云布瑶心里暗暗赞叹一声,居然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金丹期的土灵上。 少女情怀总是诗,当冯君把她从“海关”外带进来的时候,她的一颗心,已经全在他的身上了——修为高强,乐于助人,关键是……还很帅啊。 当然云布瑶自己知道,自家的条件不是很好,满脸疤痕不说,还瘸了一条腿,关键是就算容貌恢复,她依旧配不上自己的师尊。 然而这依旧无关紧要,她有信心在未来抱丹的时候,铸就一尊可以悦人悦己的无漏之躯。 不过那个目标稍微有一点点远,虽然她有信心能实现,但也不是特别保险,所以她索性心一横,“师尊,我喜欢修炼,打打杀杀的我不怕,但是这个监控土灵……我不是很喜欢。” 冯君对这话还真的不意外,不管是在他的印象里,还是在推演中,云布瑶身上的杀气极重,尤其是对那些炉鼎贩子的时候——大概是小时候的戾气积攒得太多了。 所以他开始尽一个师父的职责,“你是先天纯金属性的体质,可以走一往无前的勇猛路子,但是这条路并不好走,尤其你还是坤修。” “我不在乎,真的,”云布瑶很坚定地表示,“我愿意成为师尊手中最快的刀!” “随便你吧,”冯君无奈地表示,他确实无意干涉弟子们的选择,事实上,修道本来就是要遵从本心,“只要是你自己选的,不后悔就好……我只是希望你能慎重。” “我已经考虑过很久了,”云布瑶很坚定地回答,“那么,我就不需要执牌了吧?” “还是要执的,”冯君笑着回答,“持锋精进跟戾气可没什么关系,恰恰相反,戾气多了,很容易让你迷失方向,所以正经是,你应该洗练一下戾气。” “真正骄傲的人,常怀谦恭之心,就像岳青;对你来说就是,因为要奋勇争先一往无前,所以更要保持头脑冷静、神志清醒。” 左右看一看,他又低声发话,“你可以时常刁难一下土灵,勒索一些好处。” “啊?”云布瑶闻言顿时就是一愣,“师尊你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那是金丹啊。” 执牌她可以壮起胆子来操作,那是代冯山主管理,土灵哪怕是金丹期,也不能计较,但是一个小小的炼气中阶,去勒索一个金丹……是我最近哪儿表现的不好吗? “没事的,”冯君笑着摇摇头,又压低声音提醒她一句,“那可是土灵,你是纯金体质……土能生金这种基本生克,你不会不懂吧?” “我当然懂了,”云布瑶的眼睛顿时就是一亮,颇有点摩拳擦掌的意思,但是迟疑一下,她还是问一句,“不过它可是金丹……合适吗?” “当然合适,”冯君很随意地回答,“不管是在哪个势力,它也少不了被人勒索,你是执牌人,虽然是勒索它,但也能保护它……懂了吗?” 教小孩子敲诈勒索,这是在有点不符合他的身份,不过冯君实在是恼火土灵的奸猾,既然当初你算计过我,那我挑唆人找你麻烦,也无非是一报还一报。 然而云布瑶还真不合适干这个,她从来就没有过这样的经历,想了半天之后,她疑惑地发问,“师尊,我该怎么勒索它呢?” 你还真的是单纯啊,冯君无奈地叹口气,思索一下回答,“要不这样,你去找高强,就是那个先天,跟他请教一下,怎么才能‘吃拿卡要’,这个他比较熟悉……” “我比较熟悉‘吃拿卡要’?这都是什么评价嘛,”高强面对前来请教的云布瑶,实在有点哭笑不得,不过凭良心说,这一次前来昆浩的人里,除了红姐,也就数他接触社会多。 而红姐现在还在止戈山,他也只能叹口气,“布瑶你先说一说详细情况……” (更新到,召唤保底月票。) 第两千零二十二章 戴不戴帽子 高强还是很看重跟云布瑶的交流,因为他自己也感受到了,在冯老大的麾下,地球界来人和昆浩土著,形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圈子,双方甚至连招呼都很少打。 之所以出现这种现象,冯君是有责任的,主要是每每遇到什么事,他就先把来自地球的人收起来,这种行为自然会带给昆浩人一种感觉——那是冯山主的同门,我们不是! 冯君也不想这么做,但是他没得选择,除了对老乡比较关心之外,关键是地球位面万一有人失踪,那后果真的比较严重。 昆浩位面的土著比较悍勇,也可以说人命比较廉价,但是华夏是法氵台社会,有人失踪——尤其是跟冯君有关的人失踪,相关人等绝对不会放弃调查。 甚至可以说,没准他们正等待这么一个契机,大明大方地展开对洛华的调查。 所以冯君不得不区别对待,而且,他也不能把昆浩这边的手下,带到地球界不是? 不管怎么说,高强意识到这个问题了,他相信老大也不希望见到这种割裂,所以他在细细地分析了云布瑶的需求之后,决定认真地帮助她一把。 首先他先讲了一个“戴帽子和不戴帽子”的故事。 云布瑶听得就直接傻眼了,“这不是故意找茬吗?戴不戴帽子都是错……这种人该死!” “可不就是故意找茬吗?”高强笑着回答,“老大的意思,就是让你为难土灵呀……” 高强跟云布瑶聊了整整一个下午,后来云布瑶再见到地球界的人,眼光都是怪怪的,而且通常都是快步擦肩而过,越发地不愿意打招呼了。 米芸姗发现了这个秘密,于是悄悄地问云布瑶,那个高强怎么你了? 云布瑶却是忙不迭地摆手,“快别跟我提那些人,害怕……他们能很轻松地想出一些无耻的点子,好像是做惯了似的,这种人接触多了,我怕坏了我的道心。” 坏了道心?林妹妹闻言大惊,少不得细细问了一问,思索一阵之后,才笑着摇摇头,“你有点多虑了,山主的同门各擅所长,而且人家教你的……也是和人沟通的一种技巧。” “我知道是一种技巧,”云布瑶苦恼地点点头,然后看她一眼,“问题是这种沟通技巧,你愿意学吗?” 米芸姗顿时为之语塞,她当然也不喜欢学习这种手段,虽然她出身大家族,人与人之间的勾心斗角也见识过一些,比云布瑶要成熟一些,然而,“我也不太愿意学,专心修炼多好!” “是啊,”云布瑶越发地苦恼了,“高强还说,等红姐回来了,让她教我……还说红姐比他懂得还多,你说我的日子该怎么过啊。” 米芸姗忍不住暗暗地为她默哀一阵,下一刻,她好奇地发问,“那……对土灵有用没?” “我……我还没有试,”云布瑶满是疤痕的脸皱成了一团,“总觉得有点无耻,不过还好,高强也没有催我。” 她觉得自己没有试,但是土灵已经很不爽了——你丫时不时地就问一下我进度,有你这么玩的吗?知道不知道,我们五行精灵并不是很喜欢说话! 一开始,它还忌惮她是执牌者,有一句没一句地应付着,但是到了后来,它越来越地不想说话了,只是告诉对方,我的进度没错,手段也没错! 再往后,云布瑶问它三次,它都未必回答一次,再再往后,十次也未必回应一次。 执牌者按说是可以惩治它的,但是云布瑶的修为实在太低了,根本没能力做出惩治,想要对它出手,还是得冯君才行。 但是土灵不怕跟冯君沟通,他认为冯君应该能理解自己——我是在牵引地脉哎,一个外行一直叽叽喳喳,有意思吗? 云布瑶见它这样,在冯君不太忙的时候,选了一个时间告状——它不理我! 冯君也选了一个土灵不太忙的时间,直接神魂惩治,土灵顿时又疼得打开滚了。 所幸的是,牵引地脉是慢工出细活,要不然光它这么一放手,都不知道要造成多少损失。 冯君这次惩治的时间不长,也就是三分钟,惩治完之后,他根本没讲道理,就直接丢下了一句,“执牌者代表我的意愿,你最好心里有点数。” “老大我冤枉!”土灵觉得自己委屈大了,“那小丫头根本……” “你还有理了?”冯君直接打断了它的话,“敢再多说一个字,信不信我给你来个套餐?” 土灵顿时不做声了,它觉得自己可能想错了,这位新主人,也许并不比红木真仙讲道理。 其实冯君没那么不讲理,他此刻的表现,除了是要帮云布瑶要好处,还有些别的想法。 接下来的十来天里,云布瑶还是比较频繁地了解情况,土灵不敢再听而不闻,但是回复的语气也没有客气多少——不管怎么说,它也是金丹期,怎么可能对一个炼气期客气? 不过接下来,冯君开始准备迎接张采歆三人的回归了,止戈山那边需要后手,得跟地球界再交换几次,双方平衡一下,才能回白砾滩。 这件事持续了差不多五天时间,然后他带着他们四人回归白砾滩,将人放下之后,他继续回去琢磨三合一契约的问题——经过二十天的推演,已经是比较趋近于完工了。 高强见红姐回来,主动地说明云布瑶的事情,然后还表示,因为自己是乾修,不好意思多叮嘱云布瑶,所以希望红姐能过问一下。 红姐一听,这是好事儿啊,她身为来自地球的团体,并不想和昆浩人割裂,那种行为不但不成熟,也容易产生隐患——她将来还想长时间在昆浩修炼呢。 于是她主动找到了云布瑶,了解了一些情况之后,给她提出了针对性的建议,“接下来的几天,你少问它一些,尽量少打扰它,然后……” 云布瑶听完之后,讶异地看一眼红姐,心说高强还真没说错,你做事确实比他有手段。 不过她倒是不排斥红姐的建议,因为比较适合她。 相较而言,土灵就比较懵懂了,它才说耳根清净了几天,云布瑶又发问了,不过这次问的不是地脉,“怎么样,这几天没有打扰你,我还算够意思吧?” 土灵很想生硬地回答这个问题,但是难得地清净了两天,它也真的非常享受这种感觉,所以它回答,“你不打扰是对的,否则地脉的牵引会延期。” “我并不在意延期,慢工出细活,”云布瑶按照红姐教的话回答,“我是问你,我没有打扰你,你就不表示一下感激?” “感激?”土灵有点懵,“你说的感激是什么意思?我还真听不懂,地脉早点完工,不是对大家都有好处吗?凭什么我要感激你?” 云布瑶沉默片刻才回答,“看来我还是时常打扰你好了,想对你客气点,可惜你不珍惜!” “我用得着你对我好?”土灵不屑地回答,不过紧接着,他就想起了来自冯君的神魂惩治,这小女孩儿可是真的能召来冯君的出手,而且那厮根本不听解释。 所以它强压怒火,“好了,你想要得到什么感激?说说看……灵石我是没有的!” 云布瑶终于可以狮子大开口了,“你没有想过,为什么冯山主会把控灵牌给我吗?” 给谁的结果不一样吗?土灵心里鄙夷,如果没有冯君,你这种的炼器蝼蚁,我打个哈欠就能喷死一片,不过最终,它还是回了一句,“这个不太清楚。” 云布瑶意味深长地回答,“因为我是先天纯金,明白了?” “懂了,”土灵感觉有点哭笑不得,“所以我这算是……被一个炼气期的蝼蚁勒索了?” “我原本也没有想勒索你,”云布瑶很干脆地回答,这话她说得相当理直气壮——因为早期她就是这么想的,“只是想关心地脉牵引的进展,反倒被你屡屡小看我……” “后来师尊出手惩治了你,我就想,师尊许我执牌,没准就是赐下机缘给我,你若是不肯相信,那我再跟师尊汇报好了。” “别,我信!”土灵很干脆地跪了,它实在不想跟那个不讲理的家伙打交道了,而且对它来说,土能生金是一种本能,它并不排斥伸手帮几个金属性修者——它排斥的是过度压榨。 这就像是普通人许久不洗澡,洗个澡就肯定能搓下一些污垢来,但是每时每刻都在洗澡,都在被搓揉……那滋味显然就不用形容了。 简而言之,些许金气对土灵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它在自己修炼的过程中,自然会产生一些副产品,它甚至会随手丢掉,哪怕刻意多产生一些出来都无妨。 但是它会丢掉,不代表它不知道这是好东西,所以一般人想从土灵那里得到金气淬炼,肯定也要付出不菲的代价。 所以冯君要云布瑶去勒索——以那厮的财迷程度,想要白得基本是不可能的。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土灵很干脆地答应了云布瑶,但是它虽然答应得痛快,心里却是有怨气的。 区区一个炼气期的蝼蚁,居然敢勒索我这金丹期,咱们走着瞧! 第两千零二十三章 找茬 土灵的怨气,主要是来自于对方的弱小,若是冯君跟它开口,它肯定乖乖地给了。 不过它掩饰了自己的真实情绪,只是待理不待理地表示,“炼气期的金气洗练……我打个哈欠也够十个你用了,但是以后,你有需求就直说,再勒索我,我还真不吃这套!” “我没有勒索你!”云布瑶的小脸涨得通红——她有点不好意思睁着眼睛胡说八道。 但是红姐已经再三叮嘱过她了,身为勒索者,坚决不能承认勒索,否则大家都会被动。 所以,红姐的话虽然有违她的初衷,但她还是听从了吩咐,“你嫌我烦,不让我监督施工,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就应该有回报!” 这话说完,她觉得有点臊得慌,但是再想一想红姐的话,她也释然了。 ——“修炼资源必须要去争、去抢,没有谁的资源是天上掉下来的,你的师尊已经帮你安排好了,你也不用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起码没有杀人夺宝,你又为难什么?” 她觉得红姐的话是对的,师尊对她已经不薄了,而她的岁数也不小了,总不能什么资源都等着师尊送进自己储物袋里,她需要学会自己动手。 这一刻,云布瑶觉得自己长大了,她甚至考虑,将来还可以为师弟师妹们争夺资源! 但是她这个回答,气得土灵有点肝儿疼,但是它还不敢发作,只能暗暗地记下这笔账。 一转眼,又是二十天过去了,依照土灵的承诺,六合组合地脉应该差不多完工了。 但是它心里有气,就是想方设法地偷懒,到现在为止,工程才刚刚过半。 其他五家感觉不出来,觉得土灵的速度已经相当不错了。 清雅真人甚至表示,“传言果然不虚,土灵对地脉细节的掌控,简直是天生吃这碗饭的,难得的是速度还这么快,我们的别院还没有建好,它已经完工一半了。” 她在地脉方面是行家,孤月也不能让她把自己比下去,否则太清怎么好意思号称“地脉之术冠绝昆浩”?所以他淡淡地表示,“这还是幼生期的土灵,进入青春期之后会更快。” 青春期才会更快?冯君第一个就不承认,他并没有把太多心思放在土灵身上,但是依旧明白那厮心里的想法,不过……他不着急追究! 目前他还在完善三合一的契约,推演是早就推演出来了,但是推演出的种类太多了,他得筛选、比较和更正,而这个速度慢得令人感到绝望。 而且除此之外,平常时候他还要帮其他人推演,治病、抱丹、疗伤之类的,前一阵大家接二连三地抱丹,中间他有三个多月没有帮人推演,积攒了很多客户。 而各派各台的荣勋渐次到来,也极大地增加了他的工作量,这些荣勋想要抱丹,首先要推演一下,调整自身现在的状态,调整一段时间之后,他会做第二次推演。 哪怕是这样,还是有很多老年出尘,并不能获得推演的资格——那些既没有信物,又没有门派支持的出尘期,冯君连第一次推演都不给。 你哪位呀,想要抱丹就过来了?对不起,这活儿我不接——什么,不差灵石?给再多灵石我都不接! 其实这并不仅仅是冯君的意思,那三派两台也希望他这么做,甚至还暗示过——昆浩位面的金丹真人数量,会影响各家势力的平衡,冯山主你接单的时候要克制。 杀一人救一人,这是你的规矩,我们拦不住,但是杂七杂八的人何必帮?掉身价呀。 事实上还有一种说法,昆浩位面能承载的金丹是有限度的,现在的昆浩,灵气已经开始在减弱了——那么多金丹凝婴之后飞升,带走的都是昆浩的底蕴。 当然,整个昆浩灵气的减弱速度,其实细微到几乎感觉不到,但是大家会分析呀,三万年前,元婴能在昆浩出手三招,可是现在,能走满一招都不容易了。 所以,昆浩的灵气一直都是在减弱的,没准过个几十万年,又是一个末法位面。 这是大家的隐忧,未必会成为现实,万一哪一天,位面上落下一个合体大佬演化为天道——来个分神都行,起码又能维持个几十万年。 不过不管怎么说,控制金丹的数量,是几大势力一直都在做的事情, 冯君本来也不想忙成狗,既然别人希望他控制,他就毫不犹豫地控制,腾出来的时间,就是做他的三合一推演。 然而这种无中生有的推演,实在是有点难,夺灵、夺魂和夺寿三种秘术,都是比较成熟的理论了,可是把三个法门糅合到一起,从未有人做到过。 没人做到,不代表没人尝试过,也就是说,尝试过的人都没有成功,而那些敢于尝试的人,肯定都是惊才绝艳之辈,所以冯君想推演出这么一个东西,难度可想而知。 严格来说,推演出来不是特别难,难的是验证过程——验证不过,那就是失败的推演。 冯君的郁闷也就在这里了,其实他也擅长验证,但是问题的关键在于,他可以匹配别人跟土灵契约三合一,推演不了自身。 说到底,他现在身上只有一张金丹期的镜像符,来自于青罡派,他根本不舍得用——上次劫雷的教训,实在是太深刻了,他决定不管什么时候,都要给自己留点底牌。 至于验证的时间长?那就长一点好了,谁让他不好意思接受颜雨汐的金丹替魂人偶呢? 有些作死是自找的,但是他并不后悔——作为修者,固守本心坚持底线,不是应该的吗? 反正他一直没有使用金丹镜像符,以至于现在才推演出来相对靠谱的三合一秘术。 等秘术推演出来之后,他终于要发威了,“土灵你来庄园一下,感觉你最近有点不努力。” 土灵听到他的召唤,第一时间就连滚带爬地过来了,“没有呀,我一直在努力提升地脉……灵脉的牵引也开始了,肯定会有一些影响的。” 事实上,灵脉的牵引,五天前才开始——那么多家要入股灵脉,利益的协调就是一大问题,而且灵脉终究跟地脉不一样,先期的准备也很多,拖到这会儿才开工,也很正常。 不过土灵的潜力也不可小看,在牵引六合地脉组合的同时,还能开工灵脉牵引,这种多线程工作的能力,简直让人瞠目结舌。 但是冯君只是冷冷一笑,“来,你对着契约宣告一下,你足够努力了!” 契约宣告其实意义不是很大,强大的人不需要这个,自由心证就足够了,不够强大的人,就算契约宣告证明你赢了,那也仅仅是你赢了——执行是另一个层面的问题。 但是土灵还真不敢赌——因为冯君具备执行的能力,它迟疑一下发话,“我在中间有些分心了,帮云布瑶淬体呢……她非要我帮助,又是先天纯金之体,我也不能拒绝不是?” “不拒绝是正常的,”冯君还是要撑自己徒弟的,不过紧接着,他的眉头微微一皱,“你的意思是说,帮一个炼气期的修者淬体,就耽误了这么多时间?” 土灵最怕的就是这个问题,因为它确实是故意拖延的——心里有气嘛。 不过别人问它这个问题,它还能狡辩一下,但是冯君问它,它连胡说的胆子都没有——双方都是金丹,对这里面的情况门儿清,更别说对方还操控着它的生死。 “也不是,”土灵的嘴巴有点磕绊,不知道为什么,冯君越显得通情达理,它心里那种不妙感觉越强,“关键是牵引地脉,和给云布瑶金气淬体……中间存在着灵气转换。” “然后,你灵气转换就这么久?”冯君拍案而起,直接怒了,“你觉得我很好骗?” “不不不,不是这么个意思,”土灵是真的吓坏了,它知道细节瞒不过对方,忙不迭地表示,“我就觉得,既然是牵引地脉,还是组合地脉,稳妥一些也很好吧?” “稳妥一些?”冯君狞笑一声,“那你是不是知道,还有一个月,就是我的金丹庆典了?” 他在地球界的金丹庆典,是提前了一个月通知,尽量等大家赶来,但是在昆浩位面,是足足提前了三个月,到目前为止,已经过了两个月。 要知道,他在地球界只需要考虑华夏就好了,但是昆浩位面,比地球都要大了好多,就别说跟华夏比了,关键是,“你知道不知道,我还邀请了天琴位面的道友来?” “天琴位面的道友?”土灵直接就蒙圈了,“这个……你没跟我说啊。” “我需要跟你说吗?”冯君很不屑地看它一眼,“你的任务是帮我尽心尽力调理好地脉,没错吧?我也没有对你提出更多的要求……是不是这么回事?” “确实是这么回事,”土灵不能否认这一点,它也没胆子否认,“但是……我真不知道有天琴位面的人要来呀。” 它是确实有点慌了,天琴会来人,你怎么不早跟我说呢? 冯君的下一句话就到了,“那天琴不来人的话……你就觉得,自己这么做很合适?”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零二十四章 再次夺灵 冯君的话,就直接拷问内心了:天琴不来人的话,你把我当什么? 土灵是真的慌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可是冯君的话还没有说完,“这是我的抱丹庆典,知道吗……抱丹庆典,很重要的好吗?” “是很重要,”土灵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先顺着他说呗。 “我觉得六合地脉,能在庆典之前准备好,”冯君冷冷地看着它,“现在还有不到一个月了,你这个牵引的速度,让我很失望啊。” “我真不知道时间这么紧迫,”土灵哀嚎一声,一个月时间足够用了,它此前为了恶心云布瑶,故意拖拖拉拉,本来是想告黑状的,没想到居然是这种下场,“争取二十天完成。” “不知道紧迫,你就可以怠慢?”冯君的眉头一皱,淡淡地发话,“念在你是初犯,我只收取十万灵气,你有意见吗?” “不要啊,”土灵惨叫一声,灵气被抽取的后果,它是真的体会到了,虽然只是百分之一的灵气,但它天生就是金丹,对自身灵气的感知能力相当强。 一万灵气被抽取,后果严重不?真没有多严重,但是它细细感知之下,还是发现了不妥,身体确实有轻微的不适,延续了好多天。 虽然是轻微的不适,但是土灵依旧很在意,因为它知道下一次就是十万灵起步了。 这时候它隐约感觉到,相较夺灵,没准神魂惩治更合适它——来自神魂的疼痛,会让它痛不欲生,但是就算再疼,撑过去也就没事了,不像夺灵一样,还存在后遗症。 所以它苦苦哀求,“要不还是神魂惩治吧,时间长一点也行。” 冯君似笑非笑地看着它,“你这是膨胀了吧,居然想要替我做主?” “没有,没有,”土灵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这时候它也不敢再辩解了,只能强调,“我是在帮你的徒弟凝萃金气呀,才疏忽了工作,你这么做,那我以后还要不要帮她?” “咦?”冯君眨巴一下眼睛,笑了起来,“你这是在跟我谈条件吗?” 土灵现在发现,微笑的冯君才是最可怕的,它忍不住打个哆嗦,慌乱地摇头,“不是谈条件,我也承认是我疏忽了,我只希望你看在云布瑶的份上,饶过我这一次。” 冯君沉吟一下,缓缓摇头,“饶过是不可能的,犯了错误必须要惩罚,看在你能承认疏忽的份上,再考虑一下小云的面子,这一次抽取你三万灵,下次绝对不会这么便宜了。” 然后他根本不等土灵做出反应,意念一动,土灵的周身又泛起了灵气。 这一次,土灵没有再哀嚎什么,它甚至没有任何的反应,因为它也在感知损失三万灵之后,自己的身体是个什么状况。 过了好一阵,它才感慨一声,“三万灵……确实比三个一万灵,要更难受一些。” “这是当然的”冯君一摆手,淡淡地发话,“再给你二十天时间,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如果还没有完成,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土灵忍不住又叫了起来,“可刚才我又被抽取三万灵气……” “嗯?”冯君的眉头一皱,怔了一怔之后,又笑了起来,“那你的意思是……怪我喽?” 土灵现在看到他的笑容,就是忍不住一个哆嗦,这时候它再也不想讨价还价了,“我的意思是时间紧任务重……那么,云布瑶的金气凝萃,是不是要放一放?” “不许放,”冯君毫不犹豫地回答,“所有的项目,必须保质保量地高速进行……你要是敢再这么试探我,后果自己考虑。” 说白了,他也是故意钓鱼扌丸法,如果早早地指出土灵的错误,工期根本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然而,不钓鱼的话,又怎么能敲打土灵呢? 土灵这次是真的不敢怠慢了,此前被抽取的一万灵气还没有完全恢复,这次又被抽走了三万,再吊儿郎当的话,工期还真有可能超过二十天,它真的不敢想像超期的结果。 它在玩命地牵引地脉,张采歆却是开始跟颜雨汐商量灵脉的股份分配。 在此之间,喻轻竹已经做了大量的工作,冯君只给出了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三派两台和天通争得不可开交,可松柏峰还就是咬住了十个点不松口。 灵脉已经开始牵引了,但是股份依旧是一团糊涂账。 张采歆接手之后,谈判依旧很慢,她最后索性表示,“算了,这本来也就不是我们白砾滩的事,你们七家自己关上门商量吧……我们也没有什么发言权。” “谁说你没有发言权?”颜雨汐笑着发话,“你白砾滩出声的话,谁敢不听?” 顿了一顿之后,她又挤一挤眼睛,神秘兮兮地发话,“对了,无忧台现在也想买土地了,你要是急着收回灵石,我可以不着急出手,你优先卖。” 这话可不仅仅是谁先出手套现的问题,她还是在暗示——你们得到这块地,可是一块灵石都没有出,现在得到了大片的土地,又有机会套现,我颜雨汐做事,还算够朋友吧? 张采歆也也有点词穷了。 不过哪怕她不擅长做生意,也知道这时候绝对不是出手的良机,于是她笑着摇摇头,“多谢雨汐上人,我们倒是不着急卖,没准将来还要自用,你可以出手赚钱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颜雨汐毫不犹豫地点点头,不过紧接着,她的眼睛又是一亮,“看你们这样子,不会赌土地还会涨价吧?” 张采歆笑一笑,考虑到对方确实很仗义,她也不好藏着掖着,“我的建议是,你也不要卖,他们还可以从别人手里买地的嘛。” “明白了,”颜雨汐秒懂,她笑着点点头,“我也觉得,以冯山主的发展前景,这里终究是要热闹起来的,包括那些通讯设备……将来的发展恐怕也不止是打打电话吧?” “咦,”张采歆这次是真的吃惊了,她上下打量颜雨汐两眼,饶有兴趣地发问,“为什么这么说,是老大跟你讲了什么?” “这并不难猜,是你们自己显露出来的,”颜雨汐不假思索地回答。 她随口侃侃而谈,“有电话,还有对讲机,随便改进一下,可不就是无线电话了?还要……既然可以通过电流传声音,估计还可以传图像吧?想到这些并没有多难。” 张采歆听得目瞪口呆,她除了喜欢修炼,对其他东西并不是特别在意,不由自主地发话,“你这脑瓜还真的是厉害,不愧是最年轻的出尘巅峰。” “想到这些很容易的吧?”颜雨汐不以为然地回答,“我以前就有这样的猜测,不过没有觉得它有多么重要,所以就没有琢磨,现在看起来,它能带来的可能不止是一点小钱。” 听到这话,张采歆忍不住有点紧张,自打她来了昆浩,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冯君的庇护下生活,缺少跟昆浩高阶修者打交道的经验。 这次也就是她想空手套白狼,跟松柏峰合作了一把,才跟本地的高阶修者有了接触,但是她没有经历过冯君那种遍地危机的生活,自然也不会像他一样“满嘴跑火车”。 所以听说对方好像看上了这一块的生意,她可就犯愁了。 所幸的是,冯君就在庄园里,她定一定神之后,笑着发话,“雨汐上人这么说的意思是?” “没什么意思,”颜雨汐还真没多想,通讯设备的发展方向,她是随便猜到的,也知道里面会有一些利益,但是她还真看不上这点,而且颜家虽然霸道,家风却是很严。 所以她很干脆地表示,“现在皇甫家还能吃下这块肉,但是继续发展下去,不是一个独苗金丹家族扛得下的,如果你能在灵脉上帮一帮我,颜家愿意无条件支持你们。” “无条件……”张采歆沉吟一下,才歉然地笑一笑,“我得回去跟老大商量一下。” “可以,”颜雨汐点点头,为了防止给对方留下“逼迫”的感觉,她还主动表示。 “我知道,贵宗门也不缺好手,但是冯山主一直单打独斗,想必也有他的苦衷,没有必要因为这点蝇头小利,再从宗门请好手来,而你们的修为,却是还真的差点。” 张采歆这是第一次没在意别人说她修为低,她在意的是——原来你不是威胁我啊? 想清楚这一点,她反而觉得对方可爱多了——说到底,她对做商业也不是很感兴趣,“好吧,老大应该是个很大度的人,我去问一问。” 不过在找冯君咨询之前,她还是跟自己的姐姐以及喻轻竹碰了一下头。 “我觉得老大发展工业化的决心很大,也很在意为地球某福利,既然颜家在这方面愿意支持,那么在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之外……能不能再让一点出去?” “感觉悬,”红姐摇摇头,“老大不是个吃独食的,但是他的安全感很不好,就是他的那句话……不是足够小心,死了一百遍都不止!咱们能安稳发展,真的是幸亏有他在。” “是啊,”张采歆感触颇深地点点头,“刚才颜雨汐一句话,就差点把我吓坏了。” 喻轻竹却是蓦地发话,“其实也不难处理,分成AB股就行了。” 第两千零二十五章 这帮人很厉害 张采歆对商业不是很精通,但是红姐还算明白,于是向妹妹解释,B类股就是有投票权的,而A类股没有。 喻轻竹的理由是,冯君占股百分之七十,已经是绝对多数控股了,再分出去点股份,也影响不了大局,只要把投票权控制在手里就好。 三人商量一下,觉得没必要把天通商盟算起来,索性就是三派两台加上颜家,一共六家,每家百分之五,正好百分之三十。 不过颜家投资翻倍的话,冯君可以再匀百分之五出去——但是这百分之五只能享受分红。 冯君现在已经不是很忙了,三合一的契约已经推演完成,主要就是帮人推演,以及时不时地稳固一下修为,毕竟庆典快到了。 听说了三女的方案之后,冯君也是有点意外——不是说女生都很小气的吗? 不过这个方案,还真的很合乎他的心思,他从来都不是个吃独食的,多分出去点股份无所谓,没有投票权就好,“行,每家百分之五,松柏峰多加百分之五,但那部分不能投票……” 顿了一顿之后,他发现了一些不妥,“给天通两个点股份吧,按比例投资,也是不能投票……灵脉方面的股份组成,缺了天通还是不好,他们还能提供管理经验。” 既然他这么决定了,别人肯定也就照办了,分出去百分之三十七的股份,拥有百分之七十的投票权,没人能够动摇白砾滩的地位。 不过颜雨汐听到这个回复的时候,是完全懵懂的,“投票权……这个很重要吗?” 她是真的不懂商业,而且以颜家的强势,进行商业操作的时候,基本也不会在意投票权。 这是一个注重道德和口碑的社会,很多投资者甚至完全不关心商业伙伴的具体操作——只要有分红,经得起查账,商业思路之类的,没有几个人会去关心。 而颜家就更是如此了,很少过问具体事情,甚至有颜家的子弟,想要在商业方面展示自己的发展天赋,被合作伙伴告上门,颜家二话不说,就更换了外派的子弟。 那名子弟回去之后,也没有受到惩罚,而是接手了一个家族的摊子,尝试他的商业思路。 可惜遗憾的是,事实证明他确实不够专业,后来他为了挽回给家族造成的损失,不得不参与各种冒险活动,最终英年早逝…… 颜雨汐去问自己的堂叔,堂叔想了一想之后,不以为然地摇摇头,“故弄玄虚……不过人家能有这么个态度,已经不错了。” 他们是这么看待问题的,但是天通的吉真人不答应了,“凭什么呀,我天通只有百分之二,还没有投票权?” 颜雨汐表示,“这是白砾滩的意思,冯山主首肯了的……说天通主要是以做商业为主。” “那也没这道理!”吉真人寸步不让,“天通的股份少一点无所谓,投票权一定要有!” 颜雨汐还真不理解其中的逻辑,“区区的投票权,很重要吗?” “你不做商业,不懂这个,”吉真人摇摇头,感触颇深地表示,“说实话,听到‘投票权’三个字,我就觉得眼前一亮,冯山主这帮人做生意,不得不服……我打算推广这一思路。” 他是真的服气,因为天通本身的股份组成,就是相当驳杂的,计算起来也非常繁琐,像皇甫家在雷霆原开的天通分店,天通只占两成九股份,皇甫家五成一,赤凤派占两成。 简单来说,这个小分店是皇甫家控股、天通以品牌和投资入股,赤凤派是……好汉股! 这股权结构还算简单明朗的,但是代表性很强,好汉股就不说了,皇甫家倚仗跟雷修和冯君良好的关系,成为控股方,里面涉及的商业思路很多。 但就算是这样,天通也没有明确地提出“投票权”的概念,在注重道德的社会里,这种现象真的不算罕见,正经是“你只有分红权利”的表述方式,基本还没有出现过。 但是颜雨汐真不知道妙在哪里,“吉真人你能表述得更明白一些吗?” 吉真人懒得为这些商业白痴科普,所以就反问一句,“我表述得明白了,对我又有什么好处,你松柏峰的投票权,能让渡给我天通吗?” “你都没说清楚,让我怎么让渡?”颜雨汐据理力争,同时抛出一个小诱饵来,“你说清楚了,没准我能考虑一下让渡……区区的百分之二而已,掀得起多大的风浪?” 这话是大多数人的认知,百分之二十的话,值得争一争,百分之二够做什么? 但是吉真人也不想跟颜家交恶,他苦笑着摇摇头,“哪怕是百分之一,也比没有强,这投票权就是说话的权力……有投票权,你就可以发声了!” “说得好像没有投票权,我就不能发声似的,”颜雨汐觉得这个逻辑太莫名其妙了,“如果敢在账面上作假,就算不出声,也可以出手呀。” 颜家从来就不在乎这一点——让内行帮着赚钱就完事了,甚至好汉股的时候也不少,他们对自己不精通的领域并不感兴趣。 “不一样的,”吉真人把脑袋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拿这条灵脉做比喻,你能出声,就可以介绍客户来修炼,你的仇家来了,你可以反对他修炼……你对资源有适度的支配权。” “原来是这样,”岳青可算听明白了,“要是其他股东不表态,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股权,也可以拒绝某人修炼,那这投票权……还真是有点意思。” 颜雨汐也听懂了,但是她依旧表示,“我颜家基本上没仇人,仇人都死了。” 孤月真人看她一眼,笑着发话,“跟我们四派五台有龃龉的人,根本不敢来这里修炼。” 话里的意思是,四派五台终究要高一筹。 吉真人却是眼睛一亮,“那小颜你能让渡给我们百分之二的投票权吗?” 颜雨汐摇摇头,笑着发话,“真的抱歉,这种事情我做不了主……已经到手的东西,你让我丢掉,这个责任我承担不起。” 后来天通又走了其他门路,告知了松柏峰,最后有颜家的金丹通知颜雨汐,让渡百分之一的投票权给天通。 这不仅是天通的工作做到位了,关键是其他三派两台,都只是百分之五的股份和投票权,而颜家在此之外,还多了百分之五的无投票权的股份——风头有点太劲了。 让渡出去百分之一的投票权,颜家还有百分之四的投票权,以及百分之十的股份——投票权略微逊色于三派两台,股份却多了一倍,这就是不争名头争实利。 大家都道松柏峰嚣张跋扈,事实上松柏峰行事一向有分寸,越是大事越懂得进退,而且这个决定,符合颜家的行事风格——有实利就行了,话语权之类的重要吗? 只要有投票权,百分之一和百分之五,对颜家来说,区别不是很大。 不过颜家也只可能让渡出百分之一的投票权——可以稍逊四派五台一筹,不能差太多。 而天通也就认可了这种模式,一共百分之二的股份,一半有投票权,一半没有。 到最后就是,正在开发的这一条灵脉,七家共有百分之三十七的股份,分别是松柏峰十,三派两台都是五,而天通只有百分之二。 投票权的话,三派两台都是百分之五,松柏峰百分之四,天通只有百分之一,加起来一共是百分之三十。 七家加上白砾滩一共八家,大家一致约定,没有特殊情况,原则上不会再增加任何股东,谁想出售股份,同等条件下,现有股东可以优先购买。 像这种形式的约定,地球界的来人不止一个人会操作,高强出面都够用。 最后出面的还是喻轻竹,张采歆觉得这活儿太累了——小喻对我也算尊重,交给她吧。 喻轻竹出面,却是又来了一个比较彪悍的操作:灵脉牵引,白砾滩只投入土地和土灵,就要占百分之六十三的股份,以及百分之七十的投票权。 其实那七家原本也是这么个意思,他们就代冯君出资了,而且不用冯君换钱——那些代付的灵石,就折算成推演指标好了。 张采歆比较排斥这个方案,她觉得我老大也不差灵石,该出就出了,何须你们垫付——关键是红姐分析,冯君声名远扬之后,推演费用肯定要暴涨,以现在的价格结算就太亏了。 这个建议带有明显的预见性,不能说差。 但是喻轻竹不这么认为,她的理由有两条。 第一条理由老掉牙:能用别人的钱发展的时候,不要用自己的钱。 这跟红姐的分析有冲突,借钱发展固然爽,但是还钱的时候,抵押物升值了,相当于是货币升值了,升值速度远超贷款利率……这特么就太亏了。 不要紧,喻轻竹还有第二条理由:那七家掌握了大量推演名额的话,会发生什么效应? 市场饱和……所以贱卖?那真是想多了。 不管三派两台,还是天通或者松柏峰,都是昆浩一等一的大势力! 他们的选择,只可能是囤积居奇,指望他们贱卖?想都不用想! 哪怕要花一千年来消耗掉这些推演名额,他们也不会便宜了外人。 所以喻轻竹认为,这七家会帮白砾滩抵挡住很多压力。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零二十六章 礼数呢? 白砾滩的发展有没有压力?有的,真的有,要让冯君来说,压力一直都是客观存在。 只不过他发展的时候比较苟,一旦起势了就相当强横,手段也非常血腥。 再加上最近他确实挺火,很多人心里不满,也只能默默地按捺下来。 至于说压力来自何方——例子多得都举不过来。 比如说:阴煞派里就没有垂垂老矣的荣勋吗? 又比如说,澹台家都买了一块地,公羊家也在四处收购推演名额,那是为什么? 说到底,还是手上的推演名额不够,那他们想不想对冯君施加压力呢? 这个问题,真的不需要问,谁不想给白砾滩施加压力?关键说有没有那个能力吧。 喻轻竹看得很明白,目前没有人敢找冯君的麻烦,但是不代表以后不会有,而且这些麻烦都不一定是来自昆浩位面,久而久之,异位面的麻烦也会过来。 按说她对昆浩位面的了解,不是特别透彻,未必能得出正确的结论,但是……她出身喻家,地球界华夏国顶尖的家族,一些宏观方面的事情,她看得很清楚。 所以她认为,现在的白砾滩非常稳定,发展也是欣欣向荣,但是繁荣背后,潜藏着巨大的隐患,一旦被引发……倒不是怕,可是给白砾滩带来被动就不好了。 如果这七家能顶上去,白砾滩这边的压力就会减小很多,哪怕来自其他位面的压力,也要仔细掂量——毕竟三派两台,都是有上门的,天通也有总部。 喻轻竹认为,相较于短期的利益,白砾滩的可持续性发展更重要一点,短期利益赚得再多也是有限的,白砾滩能消除隐患,不受干扰地平稳发展下去,才是最大的胜利。 其实她心里还有一个不好说的理由:冯老大的推演,只要一部手机就可以,消耗的只是手机折旧以及一点小小的电量,成本真的不高,正经是老大的时间比较宝贵。 但是冯老大还把很多时间用在回馈地球上呢,所以推演费用涨不涨的,不是很重要——反正是独门生意,随便做做就好,正经是手上留点灵石硬通货,它不香吗? 简而言之,喻轻竹的这个第二条理由,说服了红姐——红姐甚至私下里向自己的妹妹承认,论社会经验,喻轻竹肯定不如我;但是论大局观,我不如她。 于是,灵脉的份额就这么定下了,后来万福台、十方台之类的捶胸顿足,也没有戏了——既得利益团体的实力,实在太强大了。 他们商量这个事情的时候,土灵终于在二十天内,完成了六合地脉的牵引。 这个任务一直像大山一样,沉沉地压在它头上,就怕超时,而它最终提前两天半完成了。 完成了之后,它当然很兴奋,左右没事,就应清雅真人的邀请,去了无忧台别院庆贺。 无忧台的别院,是三派两台里建得最晚的,才刚刚建成,几乎跟地脉完成是同步的,这还亏得是无忧台弟子有擅长土建的,使用道术修建别院,否则只会更晚。 清雅真人邀请它的时候,也没有多考虑,只觉得这事儿很凑巧,我们昨天别院落成,你今天牵引地脉完成,够来凑个热闹呗。 土灵也没有多想——这是应酬嘛,以前它听说过,只不过从未参加过,自打被人抓住契约之后,一直干的就是各种苦力活,这次难得地有人邀请,它也想感受一下何谓应酬。 无忧台的弟子对土灵很感兴趣,想想就知道,白砾滩上那么多真人,见过五行精灵的也不过区区的二人,这些弟子在昆浩本土就能见到土灵,该有多么幸运? 以往土灵牵引地脉的时候,也并不冒头,大家只是知道,白砾滩有一只土灵,而五行精灵想要隐藏起来,一般人很难察觉得到,现在能亲眼见到其现身,真的很开心。 冯君也应邀来了,带着张采歆、嘎子和米芸姗,一般来说,他参与的应酬很少,但是家门口有人乔迁新居,还是在他的地盘上,自然是要来看一看。 他待的时间不长,也就一个多小时,送上了一百台对讲机做贺礼,这贺礼当然是用来巡视检查别院用的,虽然是凡物,但真的是相当实用。 他离开了,土灵却没着急走,在无忧别院里待了一晚上,第二天天亮,才回到庄园里。 才回庄园,它就接到了冯君的通知,要它过去一趟。 冯君见到它前来,才似笑非笑地发问,“玩得还算开心?” 见到他这表情,土灵心里就打个哆嗦,小心翼翼地回答,“还行,我打算从今天起,一门心思拿下灵脉来,保质保量!” “有这种认识,很好,”冯君点点头,然后眉头微微一皱,“昨天他们邀请你去,你就去了,不知道跟我这做主人的说一声,是不是觉得完成任务了,就可以膨胀了?” “绝对不是!”土灵忙不迭地摇摇头,“我提前完成任务,非常开心,而且我从来没有参加过这些庆典,很想见识一下,至于说不打招呼……这些不可能瞒过您,您又没有制止我。” 主仆契约在那里摆着,它的行动可能瞒得过冯君?那才真的见鬼了。 “能提前完成任务很好,”冯君笑着点点头,“如果不是此前你拖延了太多的进度,我会给出奖励,但是既然签了契约,你就应该明白什么叫主仆……主人没反对,仆人就能做?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主人?” 他这还真不是吹毛求疵,别说仆人了,哪怕是他的弟子,接到了相应的邀请,也得向他请示一下,看师尊是个什么意见。 “我真的不懂啊,”土灵哭丧着脸回答,它对这些礼数真的一窍不通,当然,它也承认,哪怕冯君目前是在找麻烦,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 所以它只能硬着头皮解释,“不知者不罪,我一向少跟人类接触,下一次我肯定会注意,昨天您在庄园里见到我,也没说我做得不对,所以您要是以此惩治我,我认为不公!” 冯君闻言笑了起来,“你非要跟我讲这个道理,我要是不跟你讲,倒像是有意刁难了,好,我就让你口服心服……” “你去的时候我没拦着,算是你不通人情世故,以后注意就行了,但是我离开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跟着我走?众目睽睽之下,还要我跟你说一声,你才肯跟我走吗?” 土灵愣了好一阵,才问一句,“你要我一起离开,说一声不也正常?” 冯君无语了,半天才解释道,“你怎么就一窍不通呢?那么多人在,我要专门跟你打个招呼,这还不够丢人的,关键是……你身为仆人,最少要问一声,你该不该跟着走吧?” 土灵听得目瞪口呆,它虽然不通人情世故,但是从逻辑上讲,它也知道冯君说得没错。 可是它依旧觉得冤枉,关键是它不想再被夺灵了,第一次的一万灵,它还没有彻底弥补上呢,更别说后来的三万灵了,“以前我真的不懂这些,饶我这一次,下次绝对不再犯了。” 冯君却是干脆地摇摇头,“我能饶过你去的时候不请示,你不跟着我走,这真不能饶你……不处理你,别人会笑话我驭下不严的,这关系到我的名声。” 顿了一顿他发话,“这一次也不夺你十万灵了,念你初犯打个对折,五万灵好了。” “慢着!”土灵忙不迭地大喊,“云布瑶监管不严,她该承担主要责任!” 果不其然,被人追究责任的时候推诿甩锅,是生物界的共性。 冯君也被它这反应逗得乐了,其实这一次,他真没想着夺灵,就是想逼迫这小仓鼠做出选择,所以他饶有兴趣地发问,“你觉得她这个主要责任,占所有责任的几成?” 土灵最怕的,就是冯君毫无商量地出手,说夺灵就夺灵,一点犹豫都没有,只要对方愿意商量,它觉得自己甩锅的水平不低。 思忖一下之后它回答,“我觉得她要占九成的责任,毕竟我是什么都不懂,她没有阻止我犯傻,这就是她的不对。” 土灵也知道,自己的回答有点无耻——堂堂的金丹期,居然要把责任转嫁到一个小小的炼气期头上,但是它也没办法:真的不想再被夺灵了啊。 有过两次被夺灵的经历,它已经得出了点经验:三万灵之下的夺灵,不算特别危险,但是夺灵之后,最好尽快恢复,不要参与什么重灵力劳动,否则恢复会变得很慢,时间会变长。 它现在还有三万多灵的亏空,马上又要把注意力全部投放到灵脉牵引之上了,如果再被夺取五万灵气,它完全想像不出,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安排。 其实要是豁出去,它觉得自己一次性被夺十万灵,也能扛得下来,但是它不想做这种尝试,那就只能把云布瑶推出去了——这可是你的徒弟,驭下不严,请从她开始算吧。 冯君笑了起来,“你总说你还是个孩子,其实她才是个孩子,她还不到十七岁,很早就是亲戚亡故,孤身一人混迹江湖,你说九成责任算她的……请问你多大了,能要点脸吗?” 第两千零二十七章 换契约 冯君义正言辞的驳斥,反倒换来土灵一脸的羡慕,“亲戚亡故?我倒是很想有点亲戚,可惜我们天生精灵,没亲戚的……至于混迹江湖……我也想呀。” 对小孩子来说,浪迹江湖已经很惨了,但是它就算想浪都没资格——它没有自由。 “你别跟我抒情,”冯君打断了它,冷冷地发话,“现在你告诉我,她有几成责任?” 土灵想了想,不情愿地发话,“怎么也得五五分。” “你这家伙,”冯君无奈地指一指它,“她不想干涉你,反倒是她的责任了……你确定?” 土灵一听,这又不是什么好话,只能苦着脸回答,“我也不想让她多管我,可是老大……五万灵气太多了啊。” 这次,它依着地球界来人的习惯来称呼了,主要还是不想惹恼对手。 冯君似乎被这个称呼打动了心思,沉吟一下想一想,“也是啊,你这区区一百万灵……才够我夺取几次呢?又不好巧立名目。” 啥?夺取几次?土灵听得差点吓出尿来,它不住地点头,“是啊是啊,我觉得还是以教育为主的好,惩罚只是一种手段,它不应该是目的。” “那这样吧……”冯君沉吟片刻,终于图穷匕见,“你是不是觉得,夺灵有点残忍了?” “是啊是啊,”土灵又不住地点头,它隐约觉得,冯君应该不会这么好心,但是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它不想再经历了,“最好能换一点其他手段。” “这却是巧了,”冯君笑眯眯地表示,“前一阵,我得了一个三合一的契约,觉得颇有一些精妙,你愿意尝试一下不?” “三合一的……契约?”土灵下意识地感觉到一些不妙,但是此时此刻,它也不能拒绝——主要是没胆子拒绝,“我从未听说过这个说法,敢问是哪三个合一了?” 冯君的嘴里,却是冷冷地吐出了三个词,“夺灵、夺魂和夺寿……我夺魂和夺寿的契约很多,想必你还记得。” 土灵闻言哆嗦了一下,它当然记得,冯君拿出的那十几套秘术。 改动契约的时候,冯君也说了,大家都说夺灵是最和善的契约,让它多考虑一下,但是它当时就想维持原有契约,根本没有考虑这一点,所以被冯君随便选了一种契约。 现在再听三种契约,它越发地肝儿颤了,“最和善”的夺灵契约尚且如此可怕,夺魂和夺寿契约,又该有多么恐怖? 所以它犹豫一下,最终摇摇头,“我觉得目前这个契约……也还算不错,三合一什么的,就免了吧。” “那行,”冯君笑着点点头,“这一次姑念你初犯,十万灵气打对折,也就是收你……” “等等,”土灵一听又犯怵了,“不是我跟云布瑶一人一半吗?” “云布瑶犯什么错了?”冯君似笑非笑地看着它,“监管不力,最多是个失察,那行,既然你这么耿耿于怀,只扣你四万灵气……” “慢着,”土灵叫了一声,它怕他随时出手,还紧接着说了一句,“三合一契约……是个什么章程?” “我也不知道,”冯君很随意地回答,“反正就是三夺合一,既然你没兴趣……” “我挺有兴趣的,”土灵很干脆地表态,“我就想知道,换了一个契约,我今天的损失能不能减免,接下来三夺,具体夺哪一项,我自己能不能决定?” 说到底,作为一个被契约的精灵,它其实没有选择契约的权力,在冯君还是出尘期的时候,它可以拒绝他的契约,因为对方能否契约,要看它愿意不愿意。 当然,冯君选择了一种它不能拒绝的契约,这也就不用说了,反正这种来自低阶修者的强行契约并不多见——甚至可以说是非常罕见。 但是现在,冯君想要强行换一种契约,那真的不需要它的认可——他可以直接换的、 所以土灵很清楚,它没有反抗的资格,冯君之所以跟它商量,也只不过是不想激起它太多的反抗,所以它果断地选择——大佬,我愿意听一听你详细的阐述。 “具体夺哪一项,怎么可能由你来决定?”冯君笑一笑,很不屑地回答。 他一直惦记着的就是夺寿,不过这事儿不好随便说,天道因果太重了,他连暗示都不敢有,但是他一直以来,设计的就是这一刻,所以忍不住说一句,“成就成,不成拉倒。” “你说一说标准吧,”土灵忍不住了,一如冯君设计时想的那样,“没准我就同意了。” 冯君一开始打的主意,就是拿夺灵契约暂时过渡,最终要换成三合一契约,因为当时他还没有推演出来三合一的契约,而土灵的活儿已经不能再推了。 后来他对土灵连续夺灵,不但手段狠辣相当不讲理,还有钓鱼扌丸法的嫌疑,也不是说闲得无聊,而是要加深土灵对“夺灵”的恐惧心理。 现在他抛出新的契约,也不会急吼吼地强求对方接受——强行喂你,这事儿不香,你得主动要求,我为难地给你才行。 所以他轻描淡写地表示,“没有标准,我就是想试试这个契约……纯属好奇。” “原来我就是个试验品?”土灵有点不满意,“没好处的试验品,我是不做的,哪怕是主仆契约,你也不能强迫我做不合理的事情。” 冯君怔了一怔,很干脆地表示,“免你一万灵,只夺你四万灵……我已经很好说话了,讨价还价什么的就免了,上一次扣你三万,这一次不可能扣你更少,希望你能有心理准备。” “我认为理由不充分,”土灵坚决反对,“三合一的契约,我从未听说过……简直都赶得上绝对主奴契约了,起码值十万灵气。” “我说了,不接受讨价还价,”冯君一抬手,“算了,还是先夺取你……” “五万灵,不能再少了,”土灵很干脆地表示,“要不你还是抽我的灵气好了,以后我都不会帮你测试这个契约……我宁可去死! 冯君明显地迟疑了起来,五行精灵里有没有自杀的?真的有,其中大半是宁折不弯的金灵,其次是火灵,土灵自杀的概率,还要明显低于水灵。 但是这个威胁,也不得不重视,半天之后他冷哼一声,“如果不是灵脉正在牵引中……” “多谢老大,”土灵的反应异常迅速,表情异常恭敬,“我也是不想耽误灵脉牵引。” 事实上,它心里在暗暗赞赏自己的机智——灵脉牵引过程中,一般修者都不可能容忍干活的土灵自杀,也亏得我是在这会儿提出要求,换个时间肯定成不了。 商定此事之后,灵脉的牵引就要暂停一下,因为更换契约的时候,需要封印一下土灵——否则它可能借机逃跑。 在这么多真人的眼皮子底下逃跑,是个难度比较高的事,但是谁能保证它不会脑抽? 冯君对合作伙伴们发出了通知,大家有点好奇,牵引工作一直很顺利,这是出什么事了? 然后他们就从曲涧磊那里得知了消息,原来冯君是要更换对土灵的契约。 事实上,白砾滩的夺灵契约已经很让人羡慕了,现在竟然还要更换新的契约,大家还真坐不住了,纷纷过来打听,还有比夺灵契约更合适的契约吗? 冯君没有见他们,因为他自己也不能保证,三合一契约能一定成功,所以不想先吹牛皮。 总算是他的推演还算靠谱,一天之后,契约成功,他还测试了半天,除了三夺功能之外,其他的功能都试了一遍。 也就是说,土灵虽然避开了被夺灵气的惩罚,但是其他的惩罚,它挨个儿承受了一遍,好在承受的时间都不长,否则它没准又要腹诽了。 不过到了最后,见到冯君打算收手,土灵还是壮着胆子提个要求,“我接受三合一契约的前提,是折价五万灵,你是不是该补充点灵气给我?” 冯君有点疑惑,“本来打算夺你五万灵气,现在不夺了,不是刚刚好?” “不是这样,”土灵高叫了起来,“最后说的是夺四万灵气……你说不能少于三万灵气!” 冯君略略回想一下,恍然大悟点点头,“嗯,你不说我倒是忘了。” “你忘了不要紧,我记得呢,”土灵双手合十,“老大你得还我一万灵气!” “本来就是我给你减免的,现在竟然让我还灵气!”冯君轻哼一声,有点不太满意,不过最后还是放出一万的灵气,任由土灵吸收,“看在你比较配合的份上,算是赏你的。” 土灵现在也学聪明了,不跟他做无谓的斗嘴,专心地吸收灵气,不过,这些虽然是出自它的本命灵气,但是吸收起来,还是比夺灵慢很多。 再加上灵气离体也有一段时间了,这更增加了吸收难度,要不说破坏容易建设难? 土灵用了一天时间来吸收灵气,不过吸收起来有点难,巩固就方便得多了,终究是曾经的本命灵气,边干活就边巩固了。 冯君结束了契约,来到了前院,早有人等在这里了,比如说清雅真人,“冯山主,不知此次你跟土灵签订的是什么契约,可否方便告知?”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零二十八章 孤月的苦衷 秘术是否应该告知他人——这很考验一个势力的大局感。 搁在两年前,冯君肯定不会泄露相关信息,甚至都不可能对外宣布他有土灵。 但是现在,他敢告诉大家,自己契约土灵用的是夺字诀! 一个势力如果足够强大,一味藏着掖着也是不对,正确的做法是,应该适当地秀一秀肌肉,对外界做出一定的震慑——你不展示,别人怎么能知道你强大? 比如说太清,时时都会吹嘘,说自家的地脉之术独步昆浩,难道他们不担心别人的觊觎? 可是太清就要这么做,除了对实力的自信之外,也是对外界的威慑,我的地脉之术就这么牛,谁敢有野心的话,不妨来试一试,看看我太清的刀快不快! 冯君此前敢告诉大家,自己使用的是夺灵契约,现在自然也敢说,我用的是三夺契约。 清雅真人不太能了解,什么叫三夺契约——夺字诀契约只有三夺,你是契约了哪一项? 冯君不得不解释一下,自己说的三夺契约,就是三夺……三合一的那种! 清雅真人对契约土灵,还是有相当了解的,正是因为如此,她当初告诫冯君,说不要使用“绝对主奴契约”,在此之后,她还特意去了解了一下夺字诀契约。 所以此刻的她,是相当地意外,“三夺合一契约,这是谁家的法门,我怎么从没听说过?” “不是谁家的法门,是我推演出来的,”冯君轻描淡写地回答,“夺灵的惩罚,有时候不是那么合适,手段也太过单调,所以我就想着……要不要改进一下。” “自己推演出来的……”清雅真人石化了,她知道冯君非常优秀,但是真的想不到,他能优秀到这样的地步,“这话也就是你说出来,我才会信。” “我能确定这一点,”公羊有宇点点头,他也去打听了一些契约精灵的知识,尤其是公羊家本身还有一只水灵,“根据我的了解,夺字诀契约,从来没有组合起来的。” 孤月真人的眼睛亮了,“冯山主,这三合一的契约……卖吗?” 冯君看他一眼摇摇头,“暂时没有卖的打算,我还指望拿它当白砾滩的底牌呢……就像太清派的地脉之术,你们也是不肯卖的,对吧?” 话是这么说,但是看孤月真人抓耳挠腮的样子,显然是有点心痒难耐。 聊了几句之后,大家约定时间,重新开始牵引灵脉,于是众人开始渐次离开,最后只剩下了聂赤凤等寥寥数人。 孔紫伊也留下了,看到周围没什么外人,她才出声发话,“孤月真人想买三多合一契约,主要是想凝婴之后,能留在太虚门,他的年纪有点大了。” “留在太虚门?”冯君恍然大悟,“看来他的心思很重呀。” 太虚门就是太清的上门,前文说过,下派有人凝婴的话,到了天琴还有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可以去自家上门,也可以去其他上门,甚至可以选择做一个孤魂野鬼。 孤月真人想留在太虚门,但是他已经近八百岁了,这个岁数凝婴,不管你曾经经历了什么事情,导致耽误了修炼的进度,搁在上门眼里,就是你这个人不堪造就。 简而言之,如果孤月真人不想留在太虚门,其他六门基本也不可能接纳他,他只能去某些势力做个供奉什么的,甚至不排除成为孤魂野鬼的散修。 他想留在太虚门的话,上门不太可能放弃直属下派的弟子——归属感还是要讲的,但是进入内院的可能性不大,因为以他的情况,进入内院有“浪费资源”的嫌疑。 所以他最大的可能,是成为太虚的客卿,甚至可能被推荐进别院。 孤月显然不希望自己脱离了主流,所以他就要积攒一些资源,到时候凭借资源,硬生生留在内院里,只有这样,他才能继续冲击出窍期。 进不了内院的话,他有大概率不能再进一步了,如果孤月真人现在跟夏霓裳一样,才五六百岁,哪怕进不了内院,他依旧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争取冲击出窍期。 但是大了两百岁,就等于是少了两百年积攒资源的时间,只能指望从内院争取资源了。 孔紫伊是受孤月真人所托,跟冯君讲这番话的,她也跟着冯君去过天琴,她的外祖母还在太虚有朋友,内情她是非常清楚。 但是管红袖并不清楚内情,她受了重伤抱丹无望之后,都没有去天琴位面的机会,见到冯君一脸的了然,于是出声发问。 冯君解释了一下在天琴听到的规矩,话才刚刚说完,聂赤凤受不了啦,“孤月道友未免想得多了,先老实地凝婴不行吗?” 管红袖也跟着表态,“就算凝婴又如何?想拿冯山主辛苦推演出来的秘术,为自己的前途铺路,怎么我感觉……有点强取豪夺的味道?” “孤月师伯不是那样的人,”孔紫伊只能硬着头皮解释,此前三人都是出尘高阶,她说话没什么压力,现在两位荣勋都抱丹了,只有她还是出尘七层,压力还不是一般地大。 总算是此前大家曾经是公平交流,她还可以再帮着说两句,“他也是看到两位姐姐抱丹很轻松,才觉得凝婴并不是无望……” “等等,”聂赤凤可是不吃她的奉承,“叫姐姐也没用,谁告诉你说,我们抱丹轻松了?是不是轻松,你没看到吗?我都差点害死了冯山主!” “吉人自有天佑,”孔紫伊浅浅地笑着,“两位姐姐只是有惊无险,冯山主更是有大气运的人,抱丹成功是应该的,三位脚跟脚地连续抱丹,在昆浩也会成为一桩美谈……” “你别昧着良心说话了,”管红袖笑了起来,“小眼珠子嫉妒得都快红了,不过你放心,冯山主不会不管你的……别扯那么多了,你到底是想说什么?” “我是想说,希望冯山主别怪孤月真人,”孔紫伊一摊双手,很坦荡地发话,“冯山主你给了孤月师伯希望,所以他才会积极地安排后面的修炼事宜,还请你海涵。” “没什么海涵的话,他只是问了一句,朋友之间问句话,算多大点事?”冯君摆一摆手,侧头看向三名荣勋金丹,笑着发话,“也许他们怀疑,我会记恨在心,不认真帮孤月推演。” “这怎么可能,”聂赤凤性如烈火,也就是入了荣勋堂之后混吃等死,才没了那么多心气儿,现在她又找回了自己,她腾地站起身,“这可是对冯山主人格上的侮辱!” 孔紫伊有点尴尬,无奈地苦笑一声,“我要说没这个意思……不知道你信不信?” “这没必要为难,”曲涧磊在不远处出声了,“人有些顾虑很正常,说出来讲开了……比藏着掖着强,其实天底下的事儿,哪有不能明说的?” “是的,”冯君笑着点点头,他常年帮人推演,在地球界还开了癌症护理中心,非常明白求人者的心态,“其实我还有一个建议,你可以转告孤月真人……” “三夺合一的契约秘术,我不方便给他,但是太清派如果有什么秘术,他觉得还有必要完善的话,我可以帮他完善一下,这不是两全其美?” 很多问题的处理关键,并不在于锁定的目标,不要把眼界局限在面前的一小片,能从根本的需求上解决问题,才是最好的。 不过,他的解决方案虽然不错,跳出了原有的窠臼,但也算是反将了孤月真人一军——你就别惦记我的东西了,正经是我还想看一看你们太清的秘术。 可是孔紫伊并不这么想,其实她原本的意思,还是有点想关说冯君,让他以一个合理的价格,卖出去三合一契约秘术, 现在有了更好的操作方式,她也很开心地点点头,同时竖起一个大拇指,“果然不愧是冯山主,看问题的高度和解决问题的能力……我都非常佩服。” 赤凤的三名荣勋金丹,脸上都泛起了怪异之色,你确定自己听清楚了冯君的话吗? 四大派里,哪一家的秘术不是很多?但是派外之人想要见到,那真的是太难了。 冯君帮着三派弟子推演,其实也见过了不少功法和秘术,但那全是取出来放在桌上,用来跟推演匹配的,而冯山主远远地划拉手机,根本没有接触过那些功法。 他们不知道的是,冯君通过手机的复制粘贴功能,就能把那些没有封印保密的功法学到手,凭借这个手段,他也确实窃取到了一些秘术。 不过这个秘密,冯君不敢向任何人说,连洛华都没人知道这个,就别说外人了。 反正他窃取到这些秘术,也不会交给自家人修炼,最多在设计功法和秘术的时候,适当参考一二——它山之石可以攻玉。 反正赤凤这三位新晋的金丹一致认为,太清能拿功法和秘术来匹配,已经底线了,至于说把秘术或者功法拿出来,让冯君帮着修改——那简直是想都不用想。 曲涧磊更是在孔紫伊离开之后,很肯定地表示,“冯山主你这是在忽悠人吧?太清的秘术就算有欠缺,也不能让外人来完善吧,要不然太清的面子何在?” 第两千零二十九章 促进合作 孔紫伊得了冯君的答复,回去禀报了孤月真人。 孤月真人闻言怔了一怔,然后苦笑一声,“派里的秘术……唉。” 孔紫伊真不知道他为什么叹气,“派里有些意外得到的秘术,不可以拿出去推演吗?” 其实她没有曲涧磊他们想的那么无脑,她是真觉得此事可以操作,才会这么开心。 “有些秘术确实可以拿出去推演,”孤月真人郁闷地回答,“但是能拿出去的秘术,并不重要,重要的秘术,都不可能拿出去……这事儿闹的。” 他所追求的是凝婴后可以直入内院,这事绝对不算小,差一点的功劳,对他帮助不大。 停了一停,他又笑了起来,“算了,冯君这么回答,主要也是防止我起疑心,我这也是的,老大不小的人了,还为这点事患得患失,心性还是差了一点啊。” 素淼真人一直在沉思,这时候才说话,“我有一些想法,上门那里……好像待完善的秘术不少,孤月前辈你不妨从这方面考虑一下。” 孤月真人楞在了那里,过了一阵才点点头,“素淼真人你对上界的了解,确实比我通透。” “我才去过几次?”素淼真人笑一笑,“孤月前辈你修为高强,去上界之后四处战斗,不像我的修为浅薄的,只能四处寻找便宜占。” “素淼你过谦了,”孤月真人随口回答一句,又沉思一阵,然后缓缓点头,“上门待完善的秘术……我托人问一问,也劳烦素淼真人帮着打听一下,我必有以报。” “前辈说这话,可不就见外了?”素淼真人笑了起来,“我会托朋友问的。” 他们这边找到了一条新门路,而赤凤的三名荣勋金丹都听到了整个交流过程,却没有足够的重视,后来还真有点后悔了。 不过这也怨不得他们,这三位是积年的老出尘,但是进了荣勋堂之后,都是混吃等死的状态,对于一些高端的消息关注得不够,实属正常。 又过七八天,冯君的抱丹庆典即将到来,前来恭贺的人不少,然而很多人并不能直接进入白砾滩——他们没有请柬也没有信物,如果没有人来接,还真就进不来。 白砾滩很大,防护也不是很严,按说偷偷进来不难,但是潜入的人得提前考虑明白——自己要面对两位数的真人,万一暴露了,想活下来可不容易。 于是,祈煜真人买的那块地,就成了众多外来者的居住地,其他人的地盘,不许这些人进入,而祈煜真人想走正行,还需要很多炉鼎种子,当然要注意交好各路牛鬼蛇神。 反正他建起了不少房舍,顺便就赚点房租、饭费之类的。 这里面住的人,其实有一部分,还是跟冯君很有关系的——战修群体。 随着时间的推移,战修也越来越多,因为冯君的抱丹庆典,是提前三个月就定下的,很多战修舍不得走传送阵,只靠着飞行,硬生生地赶了过来。 庆典的前两日,赶到的战修几达两千人,几乎是祈煜真人地盘里外来人口的十分之一了。 就在这个时候,战修们终于联系上了杜问天,希望他能向冯君传一句话,说战修有人来了,专程为冯真人贺。 两千战修里,出尘上人不到二十个,事实上,战修里出尘上人的比例,比这个比例还要低得多,正常状态下,两千战修里能有两个出尘上人,就算不少了。 这些人前来,是抱着“自己人”的心态来的,但是到了白砾滩地界才知道,这里已经被三派两台、天通、松柏峰以及其他秘境家族封锁,一般人等严禁入内。 这时候,没人说冯君不念旧情的,战修序列里,好不容易出了一个真人,而且大家也都听说了,冯山主其实也是宗门弟子,只不过是在红尘试炼。 所以,人家能一直帮着给战修谋福利,已经是很讲情面了。 于是他们托杜问天带话,说战修也来人了,看冯真人有什么安排。 冯君也不负他们所望,直接派了张采歆和梅夜雨前来,将两千多人接进了白砾滩,就住在青罡派此前建设的小院里——青罡派弟子已经都住进了新起的别院里。 战修们多半活得都比较粗犷,虽然身边都是大势力,可是他们也只不过是小心翼翼了半天时间,然后又大呼小叫了起来——比平常音量低,但也是很喧嚣。 清雅真人对此很有点不适应,忍不住低声问严上人,“冯山主一直这么……亲民的吗?” 严上人其实不太关心这个,想了半天之后才回答,“他好像有一些散修情怀。” 清雅真人欲言又止一阵,最终叹一口气,“能不忘本,也是好事。” 除了这些战修,来的大部分人,都是出自大势力,当然,不是所有身为大势力的人,都能被允许入内,空明山的柳大真人遣人来问,能否得到一张请柬,被白砾滩拒绝了。 不光是空明山,手执信物的阴煞派上人,都被挡在了白砾滩之外。 这名阴煞的上人,跟太清的剑修李只身有不错的交情,不过李只身目前闭关中,孙无锋赶了过来,说你快走吧,阴煞派不得入内,跟有没有信物无关。 孙无锋甚至想买下对方手中信物——冯山主不会帮阴煞弟子推演,这信物你拿着没用。 那名阴煞上人却是表示,我是代执掌问冯山主一句,九煞执掌能来参加金丹庆典吗? 孙无锋不能做主,又招来了孔紫伊,孔紫伊则是非常明确地表示:冯山主全权委托赤凤派处理阴煞事宜,你不想太难看的话,还是赶紧离开。 阴煞的执掌来不了,不过还是有几家执掌来了,四大派里来了青罡执掌,五台里面则是来了四台的执掌——天心、无忧、万福和十方。 前面两台,是因为冯君割舍出了灵脉的股份,虽然有季不胜和清雅真人在交涉,但是抱丹庆典这种大日子,两台执掌还是要到场的。 这不仅仅是灵脉的问题,还关系到跟冯君的友谊——这可是昆浩位面的推演第一人。 那两台的话,十方台执掌希望能跟冯君进一步接触,两家以前关系很糟糕,哪怕经历了调解,两家也只是止戈而已——大梦执掌甚至隐隐认为,自己是签下了城下之盟。 但是现在冯君充分显示出了他的价值,而白砾滩的各种商机,都已经被天通商盟占据了,十方台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了——都是做商业的,天通存在的地方,十方台也要有存在感。 所以借着冯君抱丹之际,大梦执掌亲自前来恭贺,为的是借此良机打开合作之门。 十方台也没有邀请函,不过这难不住他们,弄几张信物就可以了。 对别人来说,白砾滩的信物很难得,但是对十方台还真不是什么问题,大梦执掌弄到了二十来张信物,带进来近五十号人——一张信物可以进来两个人。 可笑的是,有些信物根据溯源,居然是诛杀十方台修者才产生的,关于这一点,大梦执掌并不知情,但是冯君这里是查得到根源的。 不管怎么说,大梦执掌是进来了,带人借住在无忧台的别院里。 万福台的执掌,心里才是最不舒服的,真要说起来,修仙界第一个发现冯君潜力的是无忧台,第二个是天心台的话,第三个就应该是万福台——冯君帮着治好了万福台的玄龟。 但是当时的万福台,觉得这不过是一个比较有手段的郎中,虽然也愿意感谢并且支付了报酬,可后来在止戈山的接触,感觉不是很顺畅。 负责接触的弟子回来说,冯君这不对那不好,怎奈有太清派护着,也不好怎么样,于是万福台就彻底地把这件事甩在一边了——你再有能耐,也不过就是个郎中。 你觉得自己不含糊,就自己玩吧,我们也不会因为你的不敬而记恨,不联系就好,你早晚会知道,自己因为轻狂而损失了什么。 在此之后,万福台就放弃了跟冯君的联系,堂堂的五台之一,哪里会关注那么多小事? 后来冯君声名鹊起的时候,万福台也尝试接触过,但依旧没有把他跟那个卑微的小郎中联系在一起,直到最终,有人意识到了冯君的潜力。 万福台发现这个事实的时候,真的是非常懵逼,想要追究责任,还不知道该怎么追究。 因为懵逼,所以一段时间内,万福台没想好该怎么跟冯君打交道。 每当他们决定,要付出较高的诚意,来获得冯君的友谊的时候,就会发现——丫最近又成长了,我们这点诚意……好像不太够了。 万福台想要付出的诚意,确实是在不断地增加中,但是非常遗憾的是,他们诚意增加的速度,实在是赶不上冯君成长的速度。 以至于现在白砾滩在牵引灵脉——这是昆浩修仙界都知道的事情了,万福台根本挤不进来分一杯羹,他们甚至没有参与的资格! 万福台一次一次地增加诚意,却是一次又一次地失败,始终没有成功,这一次白砾滩的灵脉,五台里面有两台参与,但是万福台偏偏没赶上趟。 再加上震惊昆浩的“三连抱丹”的奇迹,万福台的执掌决定,趁冯君举办这个抱丹庆典,自己亲自来一趟,促进双方合作。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零三十章 七彩天梯 冯君的抱丹庆典,说多么有规格,那真的谈不上,但是说差劲儿,也真的不差了。 别的不说,赤凤的三名荣勋抱丹,没有任何一个人,举办抱丹庆典——那可是赤凤的弟子,抱丹不该举办个仪式吗? 理论上讲,这个真的该有,赤凤位列四大派,有人抱丹,难道不该有个庆典? 但是事实上……这事儿没法细说,说多了都是泪。 不管是下派还是上门,都要讲个根正苗红,如果是典册上的出尘上人抱丹成功,那肯定是值得大书特书的好事,就像筱萌真人,抱丹的时候赤凤派是派出了很多的请柬。 可是仔细算一算,筱萌真人跟曲涧磊是欢喜冤家,两人的岁数就差不多,而曲涧磊比聂赤凤和管红袖都要小一点。 也就是说,管红袖和聂赤凤在赤凤派里叱咤风云的时候,筱萌还要差一点,但是她俩折翼了,筱萌起来了,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那么可以想象一下,筱萌抱丹,赤凤派四处发请柬,管红袖和聂赤凤是什么感觉? 嫉妒肯定有一点,这个没必要否认,关键是那个时候,她俩已经不行了。 曲涧磊抱丹的时候,在赤凤内部还小小地庆祝了一下,不过他只是客卿,庆祝的尺度原本也就有限,他又想掩饰天香果的存在,真的只是“小小地”庆贺。 管红袖和聂赤凤进入荣勋也,就算退出了赤凤主流。 虽然目前抱丹让她们重回主流,但是两人都是骄傲之人,觉得寿终正寝之前抱丹,固然是非常幸运,可庆典就没必要举办了——真还不够丢人的。 她俩不想举办庆典,夏霓裳等人也就不好勉强——只有骄傲的人,才能懂骄傲的人。 当然,冯君举办庆典,就没有任何的不妥了,青春年少意气风发。 除了四台来了执掌,青罡的断刃执掌来,就有点意思了。 太清和赤凤两派,执掌都只是派人捎来了贺礼——这两派在白砾滩的存在,已经很强大了,也帮了冯君不少忙,执掌在这个节骨眼上来,就有点礼数太过了。 很多事情过犹不及,反正这两派的执掌真要有事,私下就能来。 断刃执掌前来,却是因为整个青罡派,一直只有岳青一个真人在接触白砾滩,此前断刃真人和封毅书也来过一趟,但是没有得出什么推演结果,就离开了。 断刃执掌对白砾滩,其实还是相当重视的,岳青申请要在这里修建别院、牵引金丹灵脉,他都毫不犹豫地表示了支持,后来涉及到入股灵脉,青罡也始终源源不断地提供人力物力。 这些资源绝对不少,但是他选择相信岳青,相信白砾滩。 不过冯君的抱丹庆典,断刃真人觉得自己必须来一趟,否则的话,青罡别院就成了岳青的一言堂,他这个执掌的存在感,会变得很差。 其实断刃执掌相信,岳青也不会有什么野心,不过他更知道,岳青一直耿耿于怀师尊的死,对他这个执掌颇有点不满,对封毅书更是……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如果岳青在白砾滩坐大,没准他真的会勾连白砾滩的其他势力,暗中做掉封毅书——现在白砾滩驻扎的大势力不止一股两股,基本上都有能力做掉封毅书。 所以断刃真人来了,一来是跟冯君套一套近乎,二来也是彰显一下存在,让所有人都知道,我青罡的执掌,也是很重视白砾滩的。 他的到来,倒是让四台的执掌得了一些颜面,否则三派执掌不出面,又会有不懂事的人乱嚼舌根,说什么五台终究要比四派差一点。 除了他们的到来,铸剑峰也来了一批人,带头的是铸剑峰的新晋金丹解超群。 铸剑峰来人,自然有梅家人安排,而松柏峰的人,也有颜家安排。 庆典的前一天傍晚,到的人差不多了,大部分人在一个临时的集市上转悠。 这个集市的建议,出自于曲涧磊,他见识过的事情太多了,抱丹庆典参加了有七八次,他向冯君表示,说这次参加你金丹庆典的人不少,关键还是来自各大势力,有必要搞个集市。 各大势力的成员,谁手上还能没点好东西?往常内部交易或者卖给天通,没有太多的选择,但是现在,三派四台的精英弟子不少,还有秘境家族子弟。 所以,有好东西一定能卖出去,而且也可能碰到别人家的好东西,当然最关键的是,有些人的好东西是非卖品,只换不卖——这种场合最合适他们换取自己心仪的宝物了。 曲涧磊说,他在别人的抱丹庆典上,也见到过类似的集市,不过在四派五台的大场面里,这种集市不会开得很大,毕竟有点喧闹了,而普通的金丹庆典,参与的人又不会太多。 他认为目前的白砾滩搞临时集市,效果是最好的,来的人多不说,还都出自于大势力,好东西自然也就会多。 至于最关键的秩序问题,曲涧磊认为,这反倒是最没必要在意的——只要是来了白砾滩的,能不清楚冯山主的难惹吗? 冯君听了,觉得也挺有道理,反正开这么一个集市,他也没打算赚钱,主要是方便前来的道友们交易,打出点名声就好。 集市的场所是白砾滩提供的,维护秩序的也是白砾滩的人,冯君也不收取摊位费,只有交易双方对货物不确定时,集市出面帮忙鉴定,要收取个鉴定费。 还有就是,如果交易双方的某一方,不是很有信心独自完成交易的话,可以将交易的物品让集市的人代为保管,或者请集市的人做见证,完成交易后,集市会收取少量手续费。 总之,冯君是没想赚钱,但是因为集市口碑好,交易量也不小,第一天开始就处于盈利状态,到现在已经五天了。 此刻的皇甫无瑕正在用鉴宝眼帮着鉴定物品,嘴里还不满意地嘀咕着,“这些东西,你们完全可以去天通鉴定嘛,为什么要在集市上鉴定?” “天通的鉴定费太贵呀,”回答她的,是一名出尘中阶,“集市上鉴定,就便宜多了,就像皇甫道友你在天通帮我鉴定此物,价格起码要翻倍吧?” 皇甫无瑕白了他一眼,“道兄,你可是铸剑峰解家的子弟,差这点吗?” “冯山主说了,地主家也没余粮!”解家出尘上人笑着回答,“再说了,你堂堂皇甫家女公子,还不是来赚取这点鉴定费?天通对你们的抽头,是不是抽得有点狠?” “不是有点狠,是非常狠,”皇甫无瑕满不在乎地回答,“鉴定费的半成归我们。” “才……半成?”解家出尘听得有点惊讶,“那你还劝我去天通鉴定?” “我在天通,是有鉴定师固定薪水的,”皇甫无瑕随口回答,“而且有天通那个平台,我才能收到更多的鉴定活儿,所以……还算是公平的吧。” 解家的出尘越发好奇了起来,“那白砾滩给你鉴定费的几成?” “七成,”皇甫无瑕抬手掠一下额头上的发丝,“冯山主搞这个集市,又不是为了挣钱,他收三成走,也就是为了打平一些费用,没必要收得更多。” “倒也是,”解家的出尘点点头,又四下看一看,“还有真人逛集市呢。” 就在这时,很远处有人高声发话,“五柱界元浮真仙驾到,此间主人快快出迎!” 紧接着,空中蓦地出现了一座七彩天梯,两个身高三丈的巨人抬着一座美轮美奂的云榻,从天梯上拾级而下。 那云榻外罩轻纱,高约丈许,还有流苏不住地晃动,隐约能看到,里面有人影晃动。 在场的大部分人,愕然地看着那两名大汉,“还有如此高壮之人……真是大开眼界。” 不过在场的三派四台的弟子极多,眼界不凡,有人知道根脚,“早听说五柱界的傀儡之术精妙无双,今天一见果然不凡。” 五柱界来人的落下之处,正是天心台的巡视地段,出尘期弟子不便阻拦,但是人影一闪,季不胜已经挡在了前方,抬手一拱,不卑不亢地发话,“天心台季不胜,见过五柱真仙。” “天心台……”一个低沉的声音从云缦中传了出来,“你阻我何事?” “还请真仙出示请柬,”季不胜一拱手,面无表情地发话,“此间主人的信物亦可。” “是吗?”低沉的声音悠悠地发话,“我若是没有呢?” “没有就不能进来,”季不胜沉声回答,他本是狷介之辈,哪怕是真仙当面,只要占了理,他也敢硬顶,“不知五柱界的规矩是怎么样,我昆浩界的规矩是:私人地方非请莫入!” “好胆,竟然敢跟真仙如此说话!”一声娇斥传出,然后绿光一闪,一名女子闪出云缦,抖手一掌,当胸向季不胜按去,纤纤玉手似缓实急,奇快无比。 然而季不胜也是打老了仗的,出声相怼的时候,早就已经有所准备了,他的身子一闪,迅疾无比地向侧后方退去,抬手向腰间一抹,手中已经多了一柄半米长的玄色尺子。 他手执玄尺,向绿裳女子遥遥一指,厉声发话,“束手就缚,我饶你一命!” 第两千零三十一章 不卑不亢 一般情况下,季不胜这反应没有问题,但此刻玄尺所指的绿裳女子,赫然是金丹八层! 绿裳女子一掌击空,没有再纠缠,而是袖手而立,淡淡地发话,“姑念初犯,我饶你一次,再敢造次……死!” “好大的口气,”有人冷笑一声,破空而至,却是一个穿着裤衩大背心的小老头。 这像极了华夏收租公的小老头,就是天心台执掌不醉真人,他也是金丹八层,冷冷地看着那绿裳女子,“外界来人,竟敢主动放肆……真仙可以走,你就留下吧!” 绿裳女子斜睥他一眼,并不理会。 倒是云缦之内,一双眼睛在不醉真人腰间的符牌上一闪,低沉的声音又发话,“天心台执掌吗?我是元浮,我这侍女也是为了维护真仙体面,有什么问题,你冲我来!” “真仙就可以乱入他人私宅吗?”又是人影一闪,却是大梦执掌来了,“十方台执掌,愿见识一下真仙体面!” 嗖嗖又是两道人影,“无忧台执掌,愿见识一下真仙体面!” “万福台执掌,愿见识一下真仙体面!” 紧接着,又是几道人影赶来,却是孤月真人、夏霓裳、岳青等人。 元浮真仙显然也没有想到,昆浩位面的真人们竟然这么头铁,天心台的执掌也就罢了,十方台的执掌……你们不是做生意的吗。哪里有这么得罪客户的? 更别说,还有两台的执掌也现身了。 五台的真人,他不介意随手教训一下,但是面前是四个台的执掌,他想出手,那就真得掂量一下了,而且昆浩这糟糕的位面,他最多也只有出一招的机会。 他沉默一阵发话,“我今天来,不是找事来的……绿蔓,向天心台的小友道个歉。” 绿裳女子怔了一怔,抬手向季不胜一拱,面无表情地发话,“刚才我出手有点冒昧,却也是有分寸的,还望道友海涵。” 季不胜哭笑不得地看着她,表情相当地怪异,过了一阵才摇摇头,“算了,你这种活得都没自己主见的人,我跟你叫什么真?” 不愧是天心台的修者,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果然是快意恩仇。 元浮真仙也不跟他较真,而是出声发话,“既然事情说开了,能否请冯小友前来一叙,或者你们容我进去。” “我通知他一下,看他如何定夺,”季不胜沉声回答,他的性子犟不假,但是这名真仙已经愿意依着礼数来办事,他也不会再吹毛求疵。 其实冯君已经知道元浮真仙的到来,这么大的响动,他又不是死人,怎么可能发现不了?于是身子晃了几晃,已经来到了云榻前,抬手一拱,“白砾滩冯君,见过元浮真仙!” 然后他一摆手,“真仙远来是客,若有什么事,还请入内一谈。” 于是冯君当前带路,后面是两个傀儡巨人扛着云榻,一路来到距离庄园两三里的地方。 梅九山已经得了他的授意,在此处放出了一栋行在,虽然不是冯君库存里最好的,也相当不差了,小院的面积足够两亩地大小。 冯君请对方入内,元浮真仙却是让那绿蔓掀起了云缦,露出了真容。 这是一个面容消瘦的中年男人,脸色是一种不正常的苍白,他看着冯君沉声发话,“冯小友喜抱金丹,我此次贸然前来,除了贺喜,也是有一事相求。” 冯君有点吐槽无力,合着你也知道自己是贸然前来啊,你贸然一下不要紧,还要求我出去界迎你——这是有事相求的态度? 不过这种事,也没办法太计较,谁让他技不如人呢? 所以他笑一笑,“真仙远来是客,若是有自己的行在,那只管自便,恕我不特别招呼了。” 那绿蔓闻言,脸色又是微微一变,不过这一次,她倒是记得侧头看了一眼自家主人。 那元浮真仙的眉头微微一扬,然后点点头,“果然是性情中人啊,你就不问一问我……打算求你做什么事吗?” “不问了,”冯君摇摇头,正色回答,“在下修为浅薄实力低下,被人呼来喝去尚可,实在当不起真仙相求。” 绿蔓的脸色又是一变,忍不住出声发话,“真仙当面,小友不可自误!” “什么叫自误?”冯君冷冷地看她一眼,“我年纪不大,但也是抱丹的年纪了,我从未见过如此趾高气扬求人的……你们对‘有事相求’四个字,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绿蔓先是一怔,然后哭笑不得地摇摇头,“真仙亲自下界来寻你,这还不够吗?让你出迎一下,原本是你的机缘!” “别开玩笑了,”冯君笑着摇摇头,“我多少也是见过几个真仙的……你们想观礼我欢迎,其他的事情就免谈了。” 绿蔓还待说什么,元浮真仙出声了,“好吧,冯小友,今天是我所行有差……愿送上化形妖兽鼋龙肉百斤,以为贺礼。” 冯君摇摇头,轻描淡写地发话,“我不敢受真仙的道歉,这贺礼倒是能收下,回头我也有回礼” 他原本是比较苟的,但是现在势力已成,一味的苟就不合适了,只看四台执掌都愿意为他出面扛事,那他自然也要有“杀一人救一人”的狷狂——真有本事的人,谁还能没点脾气? 元浮真仙的眉头忍不住皱一皱,他也承认,自家一开始的做派,确实有点不尊重对方,但是真仙终究是真仙,对方只不过是真人——一个是“仙”,一个是“人”,这能一样吗? 绿蔓也忍受不住了,她看似鲁莽,但只是平日里维护真仙体面的下意识反应,现在她发现主人的境地有点尴尬,于是轻咳一声,“原来冯道友还有可以媲美鼋龙肉的回礼,失敬了!” 所以说她并不是无脑之人,挤兑人的事情,她也很擅长——按昆浩的规矩来说,回礼并不需要跟贺礼等值,但是她偏要这么说。 冯君却是斜睥他一眼,“回礼要等值吗?五柱界原来是这般规矩,不过还好……” 他一抖手,放出两根晶莹剔透的木头,“元婴材料,我还是有一些的……这个可以吗?” 绿蔓却是识货的,见到两根木头,眉头顿时就是一皱,“元婴树妖?” “嗯?”元浮真仙的眉头微微一皱,念头一动,就将一根木头摄入手中,感受片刻,然后又掐指一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未过化形劫……不过长在昆浩位面,却也难得了。” 然后他又看向冯君,这一次,他的眼神就柔和多了,一边点头,他一边发话,“不得不承认,我还是走眼了,冯小友能得整个昆浩界青睐,果然是有实力的。” “实力什么的,在真仙面前就是个笑话,”冯君面无表情地回答,“只不过我活得有点任性,想做的事情,也许我做不了,但是我不想做的事情……绝对不会去做。” 元浮真仙苍白的脸上,竟然泛起了一丝笑意,“看来我这一次来,冯小友很排斥啊。” “有点,”冯君点点头,坦然回答,“上仙不请而至,又对我诸多呵斥,最终说是有事相求……你为什么以为,我就一定会答应你的要求,是因为我修为不如你吗?” 修仙界强者为尊是硬道理,但这并不是唯一的标准,道德、人脉、势力这些,都要会被考虑进去,要不然颜雨汐区区的出尘上人,也能在诸多真人面前据理力争? 冯君的修为肯定不如元浮真仙,但是要说他潜在的影响力,还真的不怕元浮真仙。 且不说他在昆浩的号召力,只说他这高绝的推演能力,甚至能帮助上界的灵植道,这影响力就不是区区的元浮真仙能比的。 很多人强大,是因为自身足够强大,可是有的人强大,是因为能帮助到更强大的人! 元浮真仙自身足够强,也能帮助到一些更强大的人,但是他的影响力,真的未必赶得上冯君——别的不说,三派身后的上门,就足够他头疼的,而且四台也不是好惹的。 所以,他明明可以治冯君“不敬真仙”之罪,但他还真不敢这么做。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当一个“推演大师”打算拒绝一个真仙,这并不是多么难以做到的事情——哪怕这个大师只是一名真人。 以前他只觉得“救一人杀一人”的规矩,只是是冯君对真人之下的要求。 而且据说此人对于一些明显违规的事情,也能相当地容忍——比如说聂赤凤在抱丹过程,似乎出现了一些低级错误,但是他依旧出手挽救,哪怕将自己都陷于了危险境地中。 元浮真仙的消息确实很灵通,但是事实证明,他判断错了冯君的心态——人家只是想保证成功,而不是担心来自赤凤的怒火! 否则的话,这人又怎么可能有胆子拒绝来自真仙的要求? 技术型人才真的很讨厌!他最终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然而讨厌归讨厌,元浮真仙此来确实是有事,于是他面色一整,“我本想好言相商,你如果是这个态度的话,那我就只能直接质问了……你确定要这样吗?”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零三十二章 真仙强横 直接质问?冯君听得也有点头皮发麻,你这是抓住了我的什么痛脚? 他一直自命讲究人,但是他心里非常清楚,自己也只是个讲究人,而不是干净人。 冯君做的见不得光的事情不多——起码肯定比不上曲涧磊,但是也绝对不会很少。 他也想既讲究又干净,但是这不可能,他能聊以的理由是:我做那些不干净的事情,也只是为了念头通达,而不是存心要害人。 这个理由是发自内心的,所以他也能坦然地面对自己的不干净:我只是没有实力干净。 但是元浮真仙说,要质问他一些事情,他就有点心虚。 不过退让是不可能的,他只能点点头,“没问题,我做错了什么,真仙只管下问,但是没有做错的事情,我就未必要回答了……我只接受质问,并不提供帮助。” 说到底,他还是认为,对方是想求助于自己,否则的话,没道理先是一个金丹八层的侍女道歉,紧跟着元婴真仙也检讨了自身的不是,还拿出了贺礼。 对待犯了错误的真人,真仙会如此委屈自己吗?他又不是出窍大佬的私生子。 元浮真仙听到这个回答,脸上却是有点怪异:这小子还真是又臭又硬呀。 不过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所以他只能冷着脸轻哼一声,“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虽然来自五柱界,但是我的家族出身于空启界……我姓封!” 冯君眨巴一下眼睛,缓缓点头,“你继续,不知道你要质问我什么?” 其实他已经明白了,对方为什么会找过来,严格来说,这也是他做过的不干净的事儿之一,但他还真不相信,对方能找到自己的漏洞。 元浮真仙死死地盯着他,甚至神魂都锁定着他,显然是要从中发现什么不妥。 对于他这种行为,别说冯君了,别人都不好指责什么——元婴真仙没头没脑闯入私宅,这是一种性质,元婴真仙调查一件事情,那是另一种性质。 因为锁定着冯君浑身的细微变化,元浮真仙阴阴一笑,“你的情绪有点波动,我很好奇……刚才不肯配合,现在为什么变得这么配合?” 出乎他意料的是,冯君居然很不客气地一摆手,“有话你就问,我在配合你的质问,至于说情绪波动,这很正常……空启界,还是姓封,应该是封毅书的长辈吧?” 顿了一顿之后,他继续发话,“我见过封毅书,自问相关推演也没有问题。” 然后他的眼光投向了不远处的青罡别院,“断刃执掌……麻烦你出来解释一下?” 白砾滩现在一共五个执掌,刚才四个台的执掌都到了,只是差了青罡派的执掌。 人影一闪,断刃执掌出现了,他苦笑着拱一拱手,“见过元浮真仙……当时我也见证了冯山主的推演过程,真的是并无异样,我也跟您解释过了。” 方才他就应该出去的,但是发现来的是元浮真仙,他没办法出去——万一被冯君误会,这是自己引来找麻烦的,他可到哪儿说理去? 可现在被人点名了,他不出来也不行了,只能硬着头皮上前了。 元浮真仙看他说得坦荡,情知自己也无法罗织罪名了,但是真仙之威,还是可以发作一下的,于是脸一沉,“冯小友,你收了我家小辈的推演费用,却没有给出结果来……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呢?”冯君头一侧,讶异地看着他,“药医不死病,佛渡……我推演不出结果来,那应该怎么办,退他灵石吗?” “怎么可能?”孤月真人冷笑一声,因为冯君在怼真仙,周边围了太多的吃瓜群众,虽然大家都不是真仙,可是这些大势力,谁身后还没有个把真仙? 孤月真人本来也未必要出头,但是这真仙跟青罡有关系,断刃执掌又是唯唯诺诺的,他要是不出来怼一波,那真的是枉为太清的真人了,“推演这事儿……本来就是赌运气的。” 元浮真仙斜睥他一眼,原本是不想理会的,但是发现这货是个金丹巅峰,就存了杀鸡儆猴的想法,“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启禀真仙,我是太清太上长老,”孤月真人并不生气,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我特别好欺负的,你只管冲我来就好。” 太清太上长老……元浮真仙也是无语了,青罡派跟太清派斗得很厉害,这一点他是知道的,但是两家上门的矛盾,真没有那么大。 太虚门和元罡门,客观上是存在竞争的,但是在天琴位面,两家的关系还真没有那么糟糕,事实上在某种程度上,两家还是盟友——都是注重元炁的宗门。 只不过,两家因为理念相同,反倒是导致几个下界的下派,彼此之间势同水火。 所以对于孤月真人的“挑衅”,他也只能容忍了,所以他点点头,“你有胆。” “我别的都没有,就是只有胆,”孤月真人根本不在意他,真仙又怎么样?身为修者,天道都敢挑战,何况区区一个真仙?“我真的特别好欺负的。” 元浮真仙知道,这是碰上杠精了,也懒得理他,只是看向冯君,“我并不是想以势压人,也不说那些推演费用了,就是想知道,能不能再帮我封家子弟推演一番……助他凝婴?” “再产生什么费用,都由我来支付,你放心好了,我不会……” “你不用说了,”冯君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傲然地发话,“我已经推演过了,灵石我也挣了,我就说一句……封毅书无可救药了,他注定不能凝婴,这灵石我不会退!” 元浮真仙闻言大怒,就算他一开始的态度有点问题,但是他真是抱着解决问题的态度来的——如果不是这样,他又何必以真仙之尊,跑到下界来? 他的眼睛微微一眯,“那为什么我会觉得,封毅书不能凝婴,里面有点问题呢?” 冯君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一直被对方的神魂锁定,眼下对方甚至又释放出了一丝丝威压,想要动摇自己的心境。 他不知道自家心里微妙的变化,能被对方捕捉住多少,但是仅仅靠着气势就想压服自己,那是不可能的,他淡淡地一笑,“有什么问题,真仙你得去问封毅书……” 然后他提高了一点声音,明显是有点激动,“空启位面的修者,来了昆浩凝婴,这种操作我已经不是很懂了,现在问我这个昆浩人,里面出了什么问题,这是我应该知道的?” 旁边围观的人一听,纷纷小声嘀咕了起来,很多真人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高考移民这种事,能出现在地球的华夏,自然也就能出现在其他位面,大多数真人对这种事心知肚明,一般情况下也不会太过计较。 但是普通修者对这种事,就相当在意了,封毅书能一路修炼到金丹巅峰,消耗的资源不问可知,他占用了本来该是昆浩人的资源。 青罡大多数弟子对此也有所耳闻,不过有执掌支持,封家又是元婴家族,很多人也只是敢怒不敢言,再加上派里也表示,说封毅书也为青罡捐献出了不少资源,这事只能不了了之。 但是青罡派之外的修者就不答应了——你想凝婴,那需要海量的天地灵气,这都是我昆浩的财富,为什么要便宜了你这个来自空启的? 金丹真人对此的反应还不算大——到了他们这样的修为,不公平的事情见得太多了,封家这么做虽然是违规的,但也是暗戳戳地操作,介于可计较也可不计较的范畴。 但是出尘上人们——尤其是太清的上人们,作为青罡的死对头,先聒噪了起来。 然后就有人纷纷附和,觉得封家行事未免太过霸道——没人追究你家高考移民,你已经可以偷笑了,现在居然来质问冯君,真觉得我昆浩的修者可欺吗? 元浮真仙闻言也是一怔,他当然也知道,此事不宜声张,但是类似事情一直属于灰色地带,不合规矩,但是操作不太过分的话,上门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以他自己都没有太在意此事,面对冯君的时候,也是非常直接地自报了家门——身为元婴真仙,有这点小特权,不是很正常吗? 但是当冯君点明了此事,再看一看周围激愤的人群,元浮真仙知道,这件事不好再追究下去了——自己终究是忽略了一些东西,而此刻的白砾滩,来自大势力的低阶修者也太多了。 不过真仙终究是不可辱的,元浮真仙可以搁置封毅书的事情,可是对于故意挑起事端的冯君,他不会轻易地放过。 他释放出了淡淡的元婴威压,“那些因果与我无关,我也不太了解,现在我就想问一句,为何说起此事,你会有强烈的神魂波动……你到底做了什么?” “真仙这么说,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了,”冯君淡淡地回答,“空启位面的修者,来昆浩凝婴,原本就是对我昆浩的掠夺,我还被刁难,难道连愤怒的权力都没有了吗?” 元浮真仙冷笑一声,就想要出手了,“真是巧舌如簧,看来今天我……” “你今天什么也做不了,”一名金丹九层的真人排开众人,缓缓地走了出来。 第两千零三十三章 寒暄了起来 走出来的真人是金丹九层,不过一张脸长得非常平凡,搁人堆里不显眼的那种。 解家的出尘中阶已经结束了鉴定,过来凑热闹,“这不是刚才集市上的那位吗?皇甫道友,请恕我眼拙,此人是谁?” 皇甫无瑕眼中的异芒一闪,然后颓然摇摇头,“人家带了面具的,我不敢使劲看,不过那气息并不常见,可能是秘境中的哪一家。” 陌生金丹九层走上前,上下打量元浮真仙两眼,“空启位面的封家?真是好大的威风!” 有你这么跟真仙说话的吗?元浮真仙很想出手拍死这厮,不过他的心里有种直觉,这位敢这么说话,绝对不是不知道分寸,而是有绝对的信心,吃得住自己。 哪怕连动不动就维护“真仙体面”的绿蔓,也下意识地没有动手——甚至都没有动口。 元浮真仙掐指一算,然后冷冷地看向对方。 “我道是谁,原来是太虚门下,怪不得这么大的口气,某家行事,还轮不到你这金丹小修聒噪,看在太虚面子上,我也懒得为难于你……还不与我速速退下!” 那名太虚金丹抬手在脸上一抹,出现了一张儒雅的面孔,然后冲着元浮真仙一拱手,“太虚门下,屹遥区东城掌执陌燃……见过封家真仙!” 元浮真仙微微一怔,竟然是屹遥的东城掌执……这可不是一般的真人。 屹遥板块是太虚门名下的六大板块之一,虽然排名是垫底的,但也是六大之一,而屹遥五城的掌执,当然是太虚门中最被看重的弟子出任。 尤其要紧的是,五城的掌执弟子,按说都应该是元婴真仙,金丹弟子前去东城,除了历练,就是镇守任务——比如说素淼认识的窦德真人,就属于此类。 而陌燃这金丹巅峰居然做到了掌执,内里的味道不问可知——绝对是太虚门的精英弟子,估计还有大佬赏识,此刻的独当一面,不过是丰富他的履历,是去镀金了。 简而言之,也就是陌燃只是真人修为,他若是以真仙修为掌执东城的话,地位要比元浮真仙还要高一点——七上门里能独挡一面的真仙,还不比一个元婴家族的真仙有地位? 元浮真仙思索一下,略带一点狐疑地发问,“屹遥的东城,没有真仙?” 这问题问得有点冒昧,不过陌燃真人不以为然地回答,“我有门中元婴客卿辅佐,不劳真仙过问!” 元婴客卿辅佐……果不其然啊!元浮真仙心里暗叹,面色却是一整,“陌燃掌执,太虚门我是很敬仰的,不过我有一事不明:我问元罡门的事情,又跟太虚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是受白砾滩冯山主之邀,前来观礼的,”陌燃侧头看一眼冯君,侃侃而谈。 “你们事情的前因后果,我都听到了,初开始你要冯山主保证推演效果,我就已经不能苟同了,没有谁能保证所有推演都有效,你这种推演要求,只会搞得谁都不敢去推演了……” 顿了一顿之后,他又正色发话,“但那还是你两家之争,我不好多说什么,可是你认为异位面凝婴是理直气壮的事情,弱小位面活该被借用灵气,我就不得不站出来了!” 他提高了声音,“错非不得已,不许异位面凝婴,这是七门十八道三百秘境家族的共识,你封家却是还要借青罡之名,凝婴飞升元罡门……这件事情,我必将通过太虚报于元罡!” “到时候我倒要看一看,元罡门会不会觉得,我陌燃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他的话说得义正言辞铿锵有力,太清弟子率先鼓掌,紧接着其他修者也纷纷跟着鼓掌。 说句实话,“借地凝婴”这种取巧行为,要说很恶劣谈不上,但却会给大家带去一种极其不公的感觉,陌燃这番话,说得绝对是正治正确,而且还能收买人心。 昆浩位面的人心,对陌燃没什么用,但是他能站在大义上帮助冯君,这就很值了。 元浮真仙这下就尴尬了,这是太虚门的弟子公开表示,反对借地凝婴的行为,元罡门得知情况之后,也不可能听而不闻了。 当然,他身为堂堂真仙,道歉是绝对不可能的,但也不能再硬顶陌燃真人了,所以他只能微微颔首,“既然太虚高第出面,我代表空启封家宣布,跟白砾滩的所有恩怨一笔勾销!” 然后他侧头看向冯君,“不知道冯小友意下如何?” 他觉得自己做得已经相当到位了,知道吗?我本来是可以问罪于你的! 冯君却是微微一笑,“恩怨……有过吗?我真不认为跟封家有过什么恩怨,不过既然真仙说有过,那就算有过好了,能一笔勾销,我也确实很开心。” 元浮真仙微笑着点点头,觉得这小子还算识趣,虽然这话听起来……有点阴阳怪气。 这一次前来,他抱的真不是问罪的心思,只想给冯君施加一点压力,帮自家后辈封毅书一把,这个目的看起来是达不到了,这让他有点遗憾,不过这也不算什么。 事实上,他并不认为冯君一定能解决了问题,帮人抱丹和帮人凝婴,这难度能一样吗? 如果他真的认定,冯君百分之百能帮到封毅书的话,也不可能一到场就是那种态度了。 不管怎么说,目前能把话说开,他能够有台阶下,这结果也不算糟糕。 然而就在此刻,冯君继续发言,“不过我觉得,仅仅是一笔勾销,是不是有点不太够?这样吧,我决定了……以后都拒绝为空启界封家的子弟推演,永不来往才是最好的。” 元浮真仙闻言,气得差点直接出手,他皱着眉头发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冯君一摊双手,很坦然地回答,“我不可能保证,每一次推演都能有结果,也不敢奢求,每一次都有陌燃真人或者其他三派五台的朋友站出来帮我……” “既然是相看两厌,何若不见?大家老死不相往来,岂不是更好?” 元浮真仙的脸色本来就苍白无比,闻言就越发地白了,额头甚至冒起了一些青气,他气急而笑,“你说得不错,今天亏得是陌燃真人在……你很幸运!” 冯君本来是笑着看着他,闻言脸上笑意更浓了,“我可以认为,你这是在威胁我吗?还是说,你打算放弃一笔勾销的承诺?” 元浮真仙才待回答,就听到陌燃真人轻咳一声,“真仙,还请慎言!” 元浮真仙看他一眼,心中生出些不满,“接下来就是我们的私事了,太虚门也要插手?” “我无意插手,”陌燃笑着摇摇头,然后抬手一指那灵气十足的木头,“我只是提醒真仙一句,这只树妖,就是丧生在冯山主手下,其时……” 元浮真仙一听,冯君居然杀得了元婴树妖,心里顿时就是一惊。 等了一阵之后,他等不到“其时”的下文,忍不住出声发问,“其时有真仙帮忙?” 陌燃用看弱智的眼光看了他一眼,又无奈地翻个白眼,“其时……他尚未抱丹啊!” 看一眼树妖就知道,死了肯定不止一年,冯君可是三个月前抱丹的,这个你想不到吗? 元浮真仙听得却是吓了一大跳,出尘期斩仙? 这根本不是妖孽不妖孽的问题了好不好?出尘期斩元婴,还是躯壳坚硬的树妖——姑且不论当时有没有其他真仙在场,只说出尘期砍得动树妖,估计也是所有位面独一份儿了。 这个时候,他是再也顾不得考虑报复冯君的事情了,他冲着冯君一拱手,正色发话,“不知冯小友是如何做到的?” 冯君冲着他一呲牙,“你的意思是说……你想试一试?” 这话委实无礼至极,但他还就这么说了,而元浮真仙却没有计较,只是面无表情地回答,“这个……算是好奇吧,我很好奇出尘期如何斩真仙。” “眼光太差!”冯君摇摇头,转身就走,“都是真仙,别人能感受到我身上的仙陨之气,你却不能……也好意思来白砾滩耀武扬威!” 元浮真仙气得身子都有些发抖了,但是看着对方的背影,他还真的不敢随便出手,脑子里还在不住地回想起那句话——“感受不到仙陨气息,你也好意思耀武扬威”? 冯君离开,看热闹的人也就散去了,孤月和素淼则是上前围住了陌燃真人——这可是上门弟子,一定要处好关系。 孤月还在想着,怎么能从对方口中了解一下,上门还有什么有待完善的秘术,素淼真人却是直接出声了,“陌燃师兄,怎么突然就来了,连个招呼也不打?” 陌燃只能干笑一声,“正要打呢,我是担心,我这太虚弟子一到,抢了冯山主风头咋办?” 孤月真人目瞪口呆,“你们……认识?” 素淼真人笑着回答,“上次我跟冯山主去天琴,去了一趟屹遥,陌燃师兄招呼得很好。” “哪里哪里,还是怠慢了,”陌燃真人不住地摇头,“下一次师妹再去,一定要提前告知我,省得临时准备起来仓促。” (月票掉得厉害,有谁看出新的月票了吗?) 第两千零三十五章 昆浩讲道(第二更) 赤凤派确实不是厨子派,但是里面的修者,真的对美食有相当的了解。 不过遗憾的是,赤凤派的修者大多都只懂得吃,做的话……有点难。 还好,冯君的目标也不是为了做饭,他只是想让大家分享一下鼋龙肉。 在昆浩位面想要见到化形妖兽肉,那真是难比登天,好不容易有了这种物资,又是以味美著称,他觉得有必要在庆典上分享一下——他手上元婴材料也不少,但是显然不合适分享。 不过鼋龙肉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吃的,必须要控制一下分寸。 意外的是,曲涧磊居然精通烹饪——也不算烹饪,而是摄入灵气的配比,毕竟他当年抱丹失败后,研究了很多食补手段,只不过一直没有遇到合适的天材地宝,直到得到了天香果。 他用鼋龙肉熬制了一大锅汤,真的是一大锅,锅的直径足有五米,放进去了不到二十斤的鼋龙肉,表示这已经足够了。 然后他又添加了一些其他药材,在锅盖上下了封印符箓,还引出一根管子,并且神秘地表示,说管子里滴下来的冷凝液,才是真正的精华,希望冯君能自己收起来,谁也别给。 这扑鼻的异香,一直延续到了第二天中午。 冯君的抱丹庆典,惯例是凌晨开始讲道,他在自家庄园讲道,其他人则是在别院或者住所内聆听,方圆五百里,都听得到他讲道的声音。 在场的真人足有两位数,不过没人打扰他,也是在默默地听他讲道。 孔紫伊听得有点异议,见到自家的外婆也在认真地听,忍不住悄声发问,“师尊,他这个讲道似乎……” “噤声!”素淼真人淡淡地看她一眼,过了许久,才抽个空子解释了几句。 “你仔细听便是了,就算是我也不敢不听……也许跟你的认知不同,但是他山之石尚可攻玉,更别说他可能是对的。” 同样的场景,还发生在其他真人身边,就连出名眼高的岳青,都在认真听讲。 冯君也终于不像在地球界一般,讲道讲得昏昏欲睡了,一直讲到日上三竿,才停了下来,然后表示,接下来是提问时间,不涉及私密方面的问题,都可以发问。 这种场合,能提问的只是真人——这是论道模式,而不是讲课,出尘上人没资格提问。 不过大多数真人开口,说的也是“身边有小辈认为如何如何,请冯真人代为开解一二”。 说到底,这是一个金丹庆典,大家以恭贺为主,就算在道法认知上存在较大争议,也不会在此刻质疑,最多打着“开解小辈”的旗号,表示一下异议。 所以同样的“开解”两个字,蕴含的味道可能会截然不同,至于里面到底是什么意思,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到了接近中午的时候,终于有个出尘上人提问了,那是一名战修,因为战修里没有真人,只能由上人写个条子,通过巡查的修者,将问题递到庄园里。 他的问题也挺有意思,竟然是想知道,冯山主在抱丹之前,是如何改进混元吞天功法的——能讲得细一点固然好,讲得粗糙一点也无所谓,他只是想了解一下思路。 冯君念完了这个问题,忍不住苦笑着摇摇头,“这位道友,我有个建议,真的还是别去琢磨混元吞天功法了,当年我不信邪,现在是悔之晚矣,实在不想让你们再重蹈我的覆辙。” 战修那边有人轻笑,“冯山主放心,战修都是穷鬼,没谁去想混元吞天功法,只是想着,若是能靠着一些思路,找出属于自己的前进方向,也能省太多的事。” “战修,终究是太穷了一点啊……” “这位小友的话,我支持,”冷不丁地,孤月真人也出声了,“冯山主学究天人推演无双,手指缝里露出一点,也够我们寻访自己的道路了,还请不吝赐教!” 他垂涎冯君推演功法能力,已经很久很久了,前一阵那三夺合一的契约,更是馋得他连口水都快流出来了,眼下既然有人发出请求,他怎么可能不附议? 紧接着,岳青和夏霓裳齐齐出声,“这位小友的话,我也支持!” 讲道半天,真不如教我们一些如何改进功法的思路。 四台的执掌却是目瞪口呆,不知道这三派是怎么想的——这不是有觊觎冯山主所学的嫌疑? 就在他们不知道该不该附和的时候,冯君的庄园里,一个清脆甜美的声音响起,“这个建议挺好,冯山主,我也想听一听。” 这声音不大,也没什么威力,仿佛是冯君同门的炼气坤修所说,紧接着,大梦执掌也出声了,“冯山主捡方便说的思路,随便说一说就好,终究是庆典,不是论道。” 那就说一说呗,冯君并不怕讲述如何推演的混元吞天功法,因为这就是个排列组合的问题,他比别人强的是在推演过程中的匹配。 这种匹配的本质是试错,他可以无限制地试错,别人却没有这条件,所以他能匹配出最合适自己的功法,其他人的试错能试出什么,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至于他如何讲解这推演的思路,思路其实挺多的,甚至是相互矛盾的思路,不过他既然知道答案了,倒推起来就同意很多了,而且在倒推的过程中,他自身也有不少的收获。 所以他捡可以说的说了一部分,当他讲到自身收获的时候,偌大的白砾滩上鸦雀无声,皇甫无瑕甚至拿出了从冯君那里得到的录音机,开始录音。 一只鸦隼不知轻重,嘎嘎大叫地飞过上空,天心台执掌不醉真人眼中寒芒一闪,直接用瞳术击杀了这畜生。 在场的人里,识货的太多了,冯山主在一开始讲述的推演思路,听起来头头是道环环相扣,但总给人一种不着边际的感觉——你说的肯定都没错,但是怎么就推演出这个来了? 要不说“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冯君拿结果倒推思路,终究是有取巧之嫌,尤其在很多选择的取舍之间,他没办法讲得太详细,所以听到别人耳中,感觉就有点飘。 当然,大家不会觉得,冯山主这是在应付差事,甚至大部分人认为——人家这么选择,肯定是有原因的,我听不出其中真意,只能怪我见识不够。 这么想的,可并不仅仅是出尘上人,很多人真人都有这种感觉。 断刃执掌甚至向岳青发出一道神识,“你能听懂几分?” 岳青白了他一眼,将食指竖在了嘴唇上,不让自家执掌说话,不过很显然,岳真人也没有全部听懂,否则他不该是这种反应。 但是同时,他也是在努力地消化冯君所说的内容,所以无暇他顾。 公羊有晴却是忍不住了,低声跟兄长嘀咕,“感觉很多东西他都没讲,咱们得问一问吧?” “有得听已经不错了,这可是有真材实料的,”公羊有宇摇摇头,“他不愿意讲的,也许是觉得太简单,也许是人家宗门的不传之秘……能讲多少就听多少吧。” 真材实料吗?公羊有晴不以为意地撇一撇嘴巴,“我怎么感觉,没有多少干货呢?” 总算是这兄妹俩聊天,是撑起了灵气罩,否则估计有人会不爽。 不过事实上,公羊有宇都有点不爽,下一刻,他嘘了一声,“噤声,干货来了!” 冯君讲的还真有干货,他先是把大致思路,提纲挈领地讲了一遍,因为里面大部分都是结果倒推过程,所以是无根的浮萍。 接下来,他讲自己在推演过程中的收获,那是货真价实的干货——那可是他的个人领悟! 这些领悟,并不能让人独立完成推演,但依旧是极其难得的心得,不见于典册,纯粹是一种对大道的感应和认知,冯君自己都不能说得太明白。 但是天底下的事情,还就是那么怪,这些心得,他讲述得断断续续的,甚至具体到某个细节的时候,他索性就是“不可说,只能悟”,旁人听得却是不住地点头——果然不可说! 公羊有晴是彻底被吓到了,“这才是他的真正厉害之处?” 公羊有宇迟疑一下,缓缓地摇头,“后面的这些话,我觉得……可能是在照顾咱们。” 说实话,他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这个猜测,对于出身秘境家族的他来说,这太耻辱了。 然而事实就是这样,此前冯君说的,他全听明白了,却无法领会其中的精妙,后面冯君说得含含糊糊的,他似乎没有听明白,但是心里全懂了。 公羊有晴也有这种感觉,所以瞬间就理解了堂哥的意思,“你是说,他的大道至简咱们不懂,晦涩小道,反倒能让咱们产生明悟?” 公羊有宇一脸的苦涩,却是无奈地点点头,“虽然我很不想承认这一点,但是……只有这样,才解释得通呀。” 公羊有晴也沉默了,半天才叹一口气,“我也挺抗拒承认这一点,但是我同意你的看法,可惜这一次,家里的真仙老祖没有来……” “嘘,”公羊有宇制止了她的话,“喝完水了,又要开讲了……” 第两千零三十五章 昆浩讲道(第二更) 赤凤派确实不是厨子派,但是里面的修者,真的对美食有相当的了解。 不过遗憾的是,赤凤派的修者大多都只懂得吃,做的话……有点难。 还好,冯君的目标也不是为了做饭,他只是想让大家分享一下鼋龙肉。 在昆浩位面想要见到化形妖兽肉,那真是难比登天,好不容易有了这种物资,又是以味美著称,他觉得有必要在庆典上分享一下——他手上元婴材料也不少,但是显然不合适分享。 不过鼋龙肉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吃的,必须要控制一下分寸。 意外的是,曲涧磊居然精通烹饪——也不算烹饪,而是摄入灵气的配比,毕竟他当年抱丹失败后,研究了很多食补手段,只不过一直没有遇到合适的天材地宝,直到得到了天香果。 他用鼋龙肉熬制了一大锅汤,真的是一大锅,锅的直径足有五米,放进去了不到二十斤的鼋龙肉,表示这已经足够了。 然后他又添加了一些其他药材,在锅盖上下了封印符箓,还引出一根管子,并且神秘地表示,说管子里滴下来的冷凝液,才是真正的精华,希望冯君能自己收起来,谁也别给。 这扑鼻的异香,一直延续到了第二天中午。 冯君的抱丹庆典,惯例是凌晨开始讲道,他在自家庄园讲道,其他人则是在别院或者住所内聆听,方圆五百里,都听得到他讲道的声音。 在场的真人足有两位数,不过没人打扰他,也是在默默地听他讲道。 孔紫伊听得有点异议,见到自家的外婆也在认真地听,忍不住悄声发问,“师尊,他这个讲道似乎……” “噤声!”素淼真人淡淡地看她一眼,过了许久,才抽个空子解释了几句。 “你仔细听便是了,就算是我也不敢不听……也许跟你的认知不同,但是他山之石尚可攻玉,更别说他可能是对的。” 同样的场景,还发生在其他真人身边,就连出名眼高的岳青,都在认真听讲。 冯君也终于不像在地球界一般,讲道讲得昏昏欲睡了,一直讲到日上三竿,才停了下来,然后表示,接下来是提问时间,不涉及私密方面的问题,都可以发问。 这种场合,能提问的只是真人——这是论道模式,而不是讲课,出尘上人没资格提问。 不过大多数真人开口,说的也是“身边有小辈认为如何如何,请冯真人代为开解一二”。 说到底,这是一个金丹庆典,大家以恭贺为主,就算在道法认知上存在较大争议,也不会在此刻质疑,最多打着“开解小辈”的旗号,表示一下异议。 所以同样的“开解”两个字,蕴含的味道可能会截然不同,至于里面到底是什么意思,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到了接近中午的时候,终于有个出尘上人提问了,那是一名战修,因为战修里没有真人,只能由上人写个条子,通过巡查的修者,将问题递到庄园里。 他的问题也挺有意思,竟然是想知道,冯山主在抱丹之前,是如何改进混元吞天功法的——能讲得细一点固然好,讲得粗糙一点也无所谓,他只是想了解一下思路。 冯君念完了这个问题,忍不住苦笑着摇摇头,“这位道友,我有个建议,真的还是别去琢磨混元吞天功法了,当年我不信邪,现在是悔之晚矣,实在不想让你们再重蹈我的覆辙。” 战修那边有人轻笑,“冯山主放心,战修都是穷鬼,没谁去想混元吞天功法,只是想着,若是能靠着一些思路,找出属于自己的前进方向,也能省太多的事。” “战修,终究是太穷了一点啊……” “这位小友的话,我支持,”冷不丁地,孤月真人也出声了,“冯山主学究天人推演无双,手指缝里露出一点,也够我们寻访自己的道路了,还请不吝赐教!” 他垂涎冯君推演功法能力,已经很久很久了,前一阵那三夺合一的契约,更是馋得他连口水都快流出来了,眼下既然有人发出请求,他怎么可能不附议? 紧接着,岳青和夏霓裳齐齐出声,“这位小友的话,我也支持!” 讲道半天,真不如教我们一些如何改进功法的思路。 四台的执掌却是目瞪口呆,不知道这三派是怎么想的——这不是有觊觎冯山主所学的嫌疑? 就在他们不知道该不该附和的时候,冯君的庄园里,一个清脆甜美的声音响起,“这个建议挺好,冯山主,我也想听一听。” 这声音不大,也没什么威力,仿佛是冯君同门的炼气坤修所说,紧接着,大梦执掌也出声了,“冯山主捡方便说的思路,随便说一说就好,终究是庆典,不是论道。” 那就说一说呗,冯君并不怕讲述如何推演的混元吞天功法,因为这就是个排列组合的问题,他比别人强的是在推演过程中的匹配。 这种匹配的本质是试错,他可以无限制地试错,别人却没有这条件,所以他能匹配出最合适自己的功法,其他人的试错能试出什么,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至于他如何讲解这推演的思路,思路其实挺多的,甚至是相互矛盾的思路,不过他既然知道答案了,倒推起来就同意很多了,而且在倒推的过程中,他自身也有不少的收获。 所以他捡可以说的说了一部分,当他讲到自身收获的时候,偌大的白砾滩上鸦雀无声,皇甫无瑕甚至拿出了从冯君那里得到的录音机,开始录音。 一只鸦隼不知轻重,嘎嘎大叫地飞过上空,天心台执掌不醉真人眼中寒芒一闪,直接用瞳术击杀了这畜生。 在场的人里,识货的太多了,冯山主在一开始讲述的推演思路,听起来头头是道环环相扣,但总给人一种不着边际的感觉——你说的肯定都没错,但是怎么就推演出这个来了? 要不说“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冯君拿结果倒推思路,终究是有取巧之嫌,尤其在很多选择的取舍之间,他没办法讲得太详细,所以听到别人耳中,感觉就有点飘。 当然,大家不会觉得,冯山主这是在应付差事,甚至大部分人认为——人家这么选择,肯定是有原因的,我听不出其中真意,只能怪我见识不够。 这么想的,可并不仅仅是出尘上人,很多人真人都有这种感觉。 断刃执掌甚至向岳青发出一道神识,“你能听懂几分?” 岳青白了他一眼,将食指竖在了嘴唇上,不让自家执掌说话,不过很显然,岳真人也没有全部听懂,否则他不该是这种反应。 但是同时,他也是在努力地消化冯君所说的内容,所以无暇他顾。 公羊有晴却是忍不住了,低声跟兄长嘀咕,“感觉很多东西他都没讲,咱们得问一问吧?” “有得听已经不错了,这可是有真材实料的,”公羊有宇摇摇头,“他不愿意讲的,也许是觉得太简单,也许是人家宗门的不传之秘……能讲多少就听多少吧。” 真材实料吗?公羊有晴不以为意地撇一撇嘴巴,“我怎么感觉,没有多少干货呢?” 总算是这兄妹俩聊天,是撑起了灵气罩,否则估计有人会不爽。 不过事实上,公羊有宇都有点不爽,下一刻,他嘘了一声,“噤声,干货来了!” 冯君讲的还真有干货,他先是把大致思路,提纲挈领地讲了一遍,因为里面大部分都是结果倒推过程,所以是无根的浮萍。 接下来,他讲自己在推演过程中的收获,那是货真价实的干货——那可是他的个人领悟! 这些领悟,并不能让人独立完成推演,但依旧是极其难得的心得,不见于典册,纯粹是一种对大道的感应和认知,冯君自己都不能说得太明白。 但是天底下的事情,还就是那么怪,这些心得,他讲述得断断续续的,甚至具体到某个细节的时候,他索性就是“不可说,只能悟”,旁人听得却是不住地点头——果然不可说! 公羊有晴是彻底被吓到了,“这才是他的真正厉害之处?” 公羊有宇迟疑一下,缓缓地摇头,“后面的这些话,我觉得……可能是在照顾咱们。” 说实话,他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这个猜测,对于出身秘境家族的他来说,这太耻辱了。 然而事实就是这样,此前冯君说的,他全听明白了,却无法领会其中的精妙,后面冯君说得含含糊糊的,他似乎没有听明白,但是心里全懂了。 公羊有晴也有这种感觉,所以瞬间就理解了堂哥的意思,“你是说,他的大道至简咱们不懂,晦涩小道,反倒能让咱们产生明悟?” 公羊有宇一脸的苦涩,却是无奈地点点头,“虽然我很不想承认这一点,但是……只有这样,才解释得通呀。” 公羊有晴也沉默了,半天才叹一口气,“我也挺抗拒承认这一点,但是我同意你的看法,可惜这一次,家里的真仙老祖没有来……” “嘘,”公羊有宇制止了她的话,“喝完水了,又要开讲了……” 第两千零三十六章 身份碾压(三更求月票) 冯君在讲道过程中,也相当关注大家的反应,然后他注意到,讲心得的时候效果最好。 弄虚作假,果然是赢不来尊重,他心里忍不住暗叹:明眼人太多啊。 讲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的心得,他居然越讲越顺了,因为别人的认可,也能加速他心头的那份感悟,就是传说中那种“来状态了”的感觉。 别人听得越来越明白,甚至有些出尘高阶都开始在点头了,有些人的心中,甚至忍不住生出一种狐疑——这是越讲越浅显了吗? 公羊有晴甚至有心思感叹了,“他这是……不习惯讲低级感悟,所以现在才找到状态?” 就在此刻,远处响起一个声音,声音不算太高,却是浩浩荡荡,仿佛无处不在,“万幻门内院弟子欧阳北山,前来恭贺白砾滩主人冯真人抱丹!” 冯君的讲道戛然而止,眉头也为之一皱,“万幻门?” “真是聒噪!”公羊有宇气得嘟囔一句,听讲道听得正舒心,猛地被人打断,就像是小便到一半,被人硬生生地攥住,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他不开心,然而不开心的还不止是他,赤凤派弟子的脸上,都泛起了一团厌恶之色——这万幻门正是阴煞派的上门! 冯君也郁闷地叹口气,身子闪出了庄园,“九山,陪我去迎客。” 万幻门内院弟子,无论如何也是元婴了,又是天琴的七上门,不管他是怎么想的,界迎是必须的。 欧阳北山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还有七八个人,就站在白砾滩的界碑之外,背着手淡淡地看着前方。 他是元婴三层的修为,相貌俊朗个头不高,看上去有点地球界小鲜肉的感觉。 冯君带着梅九山一路赶来,站在界碑处一拱手,笑着发话,“白砾滩冯君,见过上门欧阳真仙,刚才正在跟诸位道友交流,来得迟了,还望真仙海涵。” “免了,是我来得鲁莽,”欧阳北山一摆手,面无表情地回答,“只是偶然听说,白砾滩有高人抱丹,特地赶来一见,却是有点草率。” 上门高人就是这样,言辞上说得好听,但是言谈举止中,流露出的是浓浓的傲慢。 “欧阳真仙过谦了,冯某愧不敢当,”冯君仰天大笑,然后手向内一摆,“还请移步入内,诸位道友正在论道,得聆上门仙音,何其荣幸!” “是这样吗?”欧阳北山微微一笑,“那么我身边的人,也可以跟着进去喽?” “这事,我本来打算淡化处理的,”冯君叹一口气,然后面容一整,正色发话,“既然真仙一定要问,那我也只能回答……真仙进入无妨,阴煞派中人,我白砾滩谢绝入内!” 合着欧阳北山身边的人里,有五名阴煞派成员,其中三名是真人,一人白发白须,应当是阴煞执掌九煞真人。 “谢绝入内?”欧阳北山的嘴角,泛起一丝诡异的笑容,“不能给我个面子吗?” “上门真仙的面子,我当然要给的,”冯君毫不犹豫地回答,“如果你不问,我就直接放人进去了,你问了,我就要表明拒绝之意,现在你要面子……那我继续放人。” 如果说欧阳北山的态度是不软不硬,分寸掌握得恰到好处,那么冯君的反应也可圈可点,表明了自身立场,也给了对方面子。 但是欧阳北山的脸上,掠过了一丝阴霾,心说我跟你好言相商,你倒开始拿乔了? 于是他眉头一皱,沉声发话,“阴煞本是我万幻门下派,也不知出了什么样的误会,让冯真人如此耿耿于怀……这样吧,趁着我今天在场,双方罢手言和,冯真人你意下如何?” 冯君先是怔了一怔,然后苦笑一声,“欧阳真仙,我愿意给您面子,让他们今天进入白砾滩,但也只有今天这么一次机会。” 正面硬杠元浮真仙那种不太强的货色,他还有点信心,但是面对七上门的真仙,还是内院弟子这种根正苗红的存在,他只能尽量说得委婉一点。 欧阳北山笑了,很轻很轻的那种,“那就是说,我的面子还不够大?” 冯君也笑一笑,并不做回答——他能说什么? 欧阳北山见状,是彻底地不开心了,“看来冯真人对上门,缺少一定的敬畏呀。” 此刻,已经有不少真人已经将神识投放了过来,但是来的是上门内院弟子,一时间,也没谁贸然出头——反正这种口舌纷争,欧阳北山总不能不问青红皂白出手伤人。 夏霓裳本来是指望陌燃真人出面的——都是七上门中人,应该能相互卖个面子吧? 殊不料,她还真的想差了,同为七上门弟子,反而越注意身份差距。 陌燃真人心里很清楚,如果自己凝婴成功了,能进入内院,哪怕只是元婴一层,也就跟欧阳北山有了对话的资格,否则的话,两人身份的差距是鸿沟! 所以他直接用神识联系夏霓裳——眼下也只有她最合适出面,“此人我不便出面,身份差距太大,正经你们下派弟子,不需要在意那么多……你若想帮忙,就是现在了。” 夏霓裳也是有决断的,闻言直接出声发话,“赤凤派夏霓裳,见过万幻门真仙……” 随着她出声,她的身形也出现在了冯君旁边,拱一拱手,她沉声发话,“敢问真仙,是否要代表上门,插手下界事务?” “赤凤派……”欧阳北山扬一扬眉毛,对于这个门派,他也有点头疼——这是昆浩界唯一有资格不买他账的门派,而他还不能明显偏帮阴煞派。 至于原因,前面已经解释过了,下派打生打死,但是上门的关系并没有那么紧张。 像欧阳北山这种从上界下来的人,更是要分外注意这一点——正经是对上太清和青罡,他还没必要太过小心。 所以面对夏霓裳,他只能皱着眉头发问,“冯君诛杀我下派多名金丹真人,你可知道?” “知道,我还出手了,”夏霓裳点点头,毫不犹豫地回答,“昆浩界域之内,各凭手段生存……这有什么错吗?而且,后来双方也和解了。” 界域之内,各凭手段,这本来就是天琴定下的规矩,修道是残酷的,相对公平即可。 “我没说他错了,但是他欺负本门下派的行为,让我很不喜,可惜没有理由打杀他,”欧阳北山表现得很坦荡,也是有一说一,“现在我来参加他的抱丹庆典,算是给他面子了吧?” “这个面子你不需要给我,真的,”冯君忍不住出声了,“我并没有邀请您来,而且您来的这个时间,也是有点仓促了。” 这他还是收着说的,真要开启喷人模式的话,他有的是过分的话。 不过欧阳北山没理他,而是对着夏霓裳继续解释,“现在我要帮着说合,他居然拒绝了,我觉得他可能有种错觉……上门绝对不会完全不管下派,那么多真人,真是随便杀的?” “但是事情已经过去了,”夏霓裳也是真的头铁,见到对方愿意解释,她就敢争辩,“双方和解,我们也都是见证……其实围攻阴煞,我也出过力的,其他连派都出过力。” “嗯,”欧阳北山微微颔首,好整以暇地发话,“你继续。” “冯山主之所以跟阴煞再度交恶,是因为阴煞唆使人阻他道途,”夏霓裳也不怕语出惊人,“他渡劫之际,有血色真人尝试增加他的劫雷。” “这个我听说了,”欧阳北山一摆手,不耐烦地发话,“我就想问一句,这个血色什么的,你们有确凿的证据,他跟阴煞派有关吗?” 夏霓裳一翻白眼,很耿直地回答,“有证据的话,我们就直接打上门了,何必斗嘴皮?” “既然没证据,你跟我说个什么?”欧阳北山终于翻脸了,他并不是看得起赤凤派,才跟夏霓裳说那么多,主要还是要讲程序正确,“真当元婴真仙的时间不值钱?” 夏霓裳却是已经火气上来了,也顾不得那么多,“我们是在收集证据中,真仙你如此操作,是打算打包票……保证阴煞和血色老狗没有关系吗?” “嘿,”欧阳北山气得笑了,“你还打算讹上我了吗?我又不知情,不可能做任何保证。” “既然你做不了保证,何必参与此事呢?”夏霓裳的脾气,是越发地大了,“随便干预下界的事情,上门真仙……你应该考虑清楚!” “哈哈,”欧阳北山气得大笑了起来,“你是在教我做人嘛?还是说想冒犯真仙?” “好威风啊,”一声轻笑响起,一个儒雅的金丹现身了,“太虚门下陌燃,见过万幻门真仙……我可以作证,赤凤派的道友,只是想提醒你一声,莫要随意干预下界。” 只冲他的自我介绍,就可以知道,欧阳北山带给他的压力,比元浮真仙大多了,他根本没有自曝什么“屹遥区东城掌执”之类的身份。 因为“万幻门内院弟子”,可以直接碾压这个身份,他报出那个身份,也无非是自取其辱。 (三更到,加更了,最近月票下滑得厉害,劳烦大家支持一下。) 第两千零三十七章 滚!或者死 欧阳北山闻言,是真的怔住了,他的消息有些滞后,只知道这里恭贺的人中,最可能制造麻烦的,大概就是一些秘境家族,但是身为七上门的弟子,真不在乎秘境家族。 这也难怪,陌燃真人来了有几日,但是暴露身份是昨天的事,元浮真仙也是昨天到的,消息怎么可能传得那么快? 不过欧阳北山发愣,也就是那么一瞬,下一刻他就笑了起来,“这些下派弟子也就算了,如果你是真正嫡传的太虚门人,应当知道你我的差距……这里轮得到你说话吗?” “差距是有的,”陌燃真人坦承这一点,他身为东城的掌执,要是连这种现实都不能面对的话,也未免有点太脆弱了。 但是他这个时候能站出来,就是有了武器——或者说插手的借口,“但是哪怕师兄是真仙,无端霍乱下界……我不能坐视,恕我直言,师兄现在抽身离开,还不算晚。” “还不算晚?”欧阳北山仰天大笑了起来,“太虚门最近,果然是膨胀得厉害呀,我查下派事宜,关你什么事?信不信我连你也捉回去,等你太虚门来领人?” “咳咳,”冯君忍不住干咳两声,“这位真仙,这是我私人领地,阁下气势汹汹前来,我自问礼数无亏,你这么喊打喊捉的……是视我如无物吗?” 欧阳北山还真不是视冯君如无物,此前他都一直很克制的,就是因为下了界的真仙干系不小,能通过正常沟通解决问题,那是最好的。 但是他现在已经火冒三丈了,闻言就冷笑一声,“视你如无物,你又如何?” 这才是真正的七上门弟子的心态,那是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傲慢——我对你客气,是我有涵养,我要是真的发起飙来……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冯君呲牙一笑,“那就得劳烦真仙动一动手了,别光用嘴呀。” 欧阳北山闻言,差点就要出手了,总算是他身为上门弟子,考虑的要多一点,于是眉头皱一皱,“你这是……逼迫我出手?” 冯君则是用看白痴一般的眼光看着他,“我给你个面子,称你一声真仙,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你只管出手好了……还‘视我如无物’?猜一猜,后悔的会是谁?” 欧阳北山的身体开始散放白气,看上去有点大片的效果,不过这也确实是他要出大招了——冯君名声在外,他不会傻乎乎地认为,一些小手段能拿下对方。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就是此前想听冯君讲述推演思路的女声,“欧阳北山……你什么时候这么威风了,我怎么一直都不知道?” 大家闻言循声望去,却没有发现说话的人,心里忍不住有点疑惑:谁呀,口气这么大? 欧阳北山一开始也不以为然,因为说话的人应该是个小修——他感觉不到任何的压力,对方有没有到出尘期都很难说。 但是下一刻,他的眉头微微一皱,“这个声音……敢问道友是哪一位?” “你不用问,”清脆的声音很干脆地回答,“滚,或者死!” “是你?”欧阳北山的脸色在瞬间就变得刷白,浑身不由自主地哆嗦着,“你你你,怎么会认识他?为了一个下界小修……你要杀我?” “我听他讲道讲得正高兴,”清脆的声音悠悠地回答,“你打扰了我的兴致……记住了,没有下一次!” “我不服!”欧阳北山脸上的雍容再也不见,面目也变得狰狞了起来,“他何德何能……” 一道青光闪过,欧阳北山的人头落地,不过,倒是不见什么鲜血。 “咦?”清脆的声音也有点意外,“化身?欧阳北山你还是涨了点能耐啊。” “颐玦,你杀我一次,此后便是恩断义绝,”欧阳北山的声音响起,人却不知道在何处,“你我再无牵连。” “说得好像以前有牵连似的,”空中现出一名宫装丽人,她冷笑着发话,“你再多说一个字,别怪我斩你真身……或者等我出窍了,打上你万幻门?” 空中一片寂静,很显然,欧阳北山已经离开了。 周边的人,大气都不敢吭一声,这种一言不合就斩真仙的主儿,谁敢多说什么? 就连最桀骜不驯的岳青,都躲得远远的,惹不起,真的惹不起…… 唯一正常一点的,是陌燃真人,果然是一脸的“漠然”,很显然,他知道颐玦真仙来了。 公羊有宇和公羊有晴兄妹赶忙凑过去,抬手一拱,“见过颐玦真仙前辈……” 颐玦真仙根本不跟她们照面,身子一闪就不见了踪迹,只留下一句话,“别叫前辈,说不定你们比我年纪大。” 这特么……能愉快地聊天吗?公羊家的兄妹俩忍不住翻个白眼,但是还没办法计较。 只要是听说过颐玦真仙的人就知道,她是太虚门近三千年里公认的第一天才,不到五百岁就抵达了元婴巅峰,这期间有没有比她更天才的人,这不好说,但是成长起来的只有她。 还有很多人,根本就没有听说过颐玦真仙,连青罡派的执掌断刃真人,都忍不住出声问岳青,“你走过那么多界域,可听说过这名真仙?” “没听说过,”岳青非常干脆地摇头,把眼光放到了太清派的人身上。 太清有不少人知道,上门有这么一个惊才绝艳的天才,也有弟子不清楚,去问孤月真人。 孤月却是一脸的惭愧,不住地摇头,“跟颐玦真仙一个时代,那是最大的悲哀……至于说我?麻烦你们别拿我说事,我比她年纪还大呢,没法比的。” 素淼真人却是找到了陌燃真人,“陌燃道友,我怎么听人说,颐玦真仙入了灵植道?” “这事儿可不敢乱说,”陌燃吓得直摆手,“师叔自有她的想法,不是咱们随便评说的。” 孤月闻言却是点点头,“怪不得真仙是住在冯山主的庄园里,没住进咱太清别院。” 大家口中随便说着,心里却是有点疑惑:冯山主是如何请来颐玦真仙的? 不过这种问题,当然不能随便问,所以还是赶紧回去,听冯山主讲道好了。 至于阴煞的九煞执掌,颐玦真仙当然没兴趣干涉此方界域,而赤凤派虽然心中大恨,但也不可能在此刻生事,只有夏霓裳哼了一声,“胆敢踏进白砾滩半步,后果自负!” 九煞真人哪里还用得着她提醒?自家上门的真仙,都被对方毫不犹豫地出手斩了化身,而且不知道她是怎么操作的,出手之后居然没有受到位面之力驱逐。 现在的阴煞派众人之所以不离开,是担心随便走人激怒了颐玦,等他们听到夏霓裳的话,直接就转身走人了。 然后大家又各自回去,等待冯山主继续讲道。 但是冯君死活找不到状态了,他尝试着讲了几十句,感觉怎么都流畅不起来,最终只能轻喟一声,“唉,没办法,找不到感觉了……终究意难平。” 众人默不作声,大家都能理解冯君的感受,无端被人上门找茬,还是在这种大喜的日子里,这滋味真的太难受了,影响心情是很正常的。 事实上,大家心里都在暗恨那个打岔的真仙,难得的听道机缘,就被人如此中断,连澹台家的真人都忍不住哼一声,“这欧阳北山好生过分,也不知道是什么根脚。” 考虑颐玦真仙的存在,大家就算心里遗憾,也不敢大声说出来。 最终连颐玦真仙都忍不住了,“早知道这欧阳北山会带来这种效果,刚才就不放他走了。” 冯君却是笑一笑发话,“算了,讲的时间也不短了,估计大家也都饿了,可以开饭了。” “饿了”只是借口,出尘期之上的修者,基本上都可以辟谷,无非是冯君不想再谈这个话题,索性宣布开席。 开席是在庄园的前院,前院里也有小院,三十多名金丹进入了小院,分桌而坐,前院的大广场上,则是两百多近三百名出尘上人。 至于炼气期修者?那还真对不住了,只能在庄园门口的大广场上就餐了。 没办法,好几千的贺客,实在不能全部放进庄园里,要不然就太乱了,而庄园里的核心人手还不到五十——这还是算上了那十几个曾经的炉鼎苗子。 鼋龙肉煲出来的汤是压轴菜,每个贺客都有,不过事实上,冯君为这个庆典也颇准备了一些好东西,妖兽肉就有上万斤,荒兽肉足有十万斤,灵兽肉多达五六十万斤。 妖兽肉主要是供金丹食用,出尘上人能少少分享一些,炼气期基本就只能沾点汤汤水水,不是冯君舍不得,而是他们没能力享用。 不过金丹之中,也有那不客气的,比如说天心台的不醉执掌,喝一口酒,咬一口妖兽肉,眨眼之间,一块足有三十斤的金翅翼虎肉,就进了他的肚皮。 不是所有金丹都是他这副没吃过饭的样子,孤月真人关心的问题是,“真仙大人不来吗?” 陌燃真人看他一眼,心说没准颐玦真仙已经离开了,那位可是出了名的不爱交际。 冯君却是回答,“随她吧,不用等。” 第两千零三十八章 怒从心头起 看到冯君一脸随意的样子,陌燃真人实在有点忍不住了,“冯山主你和颐玦师叔的关系,真的不错呀。” “嗯?”一声轻哼,颐玦真仙已然出现了,她看一眼陌燃真人,坐到了冯君侧前方的一个位置,抬手拈起一颗灵果,塞进了口中,“你好奇心很重嘛。” 陌燃真人吓得赶紧站起身道歉,颐玦真仙却又是一摆手,“算了,我还不至于为这点小事难为你,对了冯君,推演的思路,不能再说一说吗?” 她之所以来参加这个庆典,是因为冯君送了请柬——上一次两人分开的时候,她就曾经表示多,我等着你抱丹之后再来天琴。 所以冯君很不客气地送去了请柬,他有点担心,颐玦真仙未必会亲自前去,索性诱之以利——你若是能去参加一下,到时候没准我就找到天香果了。 反正他的想法是,不管是颐玦真仙还是守中真仙,最少能请一个过来,起码这金丹庆典就算有面子了,而且将来昆浩有人想动他,也得考虑他身后的真仙背景。 原本他以为,守中真仙来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毕竟颐玦真仙出名的不喜交际,哪曾想颐玦竟然主动表示:守中身为灵植道执事,事务比较多一些,到时候我去吧。 颐玦真仙是和陌燃一起过来的,她没有惊动任何人,直接就住进了冯君的庄园。 昆浩位面的灵气,对真仙巅峰的她太不友好了,总算还好,庄园里的金丹地脉恢复了,而且因为六和组合地脉的相互提升功效,比普通的金丹地脉还强一些。 颐玦真仙放出一栋元婴行在,很不客气地连上了金丹地脉,她做事确实非常自我,都没有考虑冯君不让她接驳地脉的可能。 但是冯君还真没在意,很多修者做事都很率性,像季不胜、岳青,跟他关系都不错。 然后他取出了十五颗天香果,五颗算是感谢她能前来的礼物,另外十颗,就是以两块上灵一颗的价格售卖,想买几颗都随便对方——关键是大佬等上灵已经等得眼红了。 颐玦真仙收下了礼物,同时买下来全部十颗商品,并且她希望能再买十颗。 冯君又卖了五颗天香果给她,说成啥都不再卖了,而且还送了她一套天香果培养秘籍。 秘籍是大佬拿出来的,冯君本来不想把秘籍拿给颐玦,因为他担心,有人会通过这套秘籍,发现关于大佬的线索。 但是大佬很不屑地表示,像我这么苟……hetui,我这么谨慎的人,可能想不到这个? 冯君将天香果培养秘籍送给颐玦真仙,主要不想暴露自己拥有大量天香果的事实,天材地宝的数量一多,不但容易惹人觊觎,也容易被人分析出来出处。 那些珍稀物品,可以量产的地方和手段是有限的,他最担心的也是这一点——大佬已经相当苟了,若是因为他行事不够谨慎,而暴露了大佬,他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 至于说相关秘籍送出去?他觉得不是问题,秘籍他也看过,是小规模培养的方式。 但是对颐玦真仙来说,这份礼物就太过厚重了,她一定要支付灵石,冯君不得不表示:其实这秘籍不怎么值钱,正经是培植天香果的过程中,还要耗费不少灵石,就当添头送你了。 就像当初你送我混元吞天功的金丹版本,不也是说送就送了? 颐玦真仙也不是个矫情的,随手就收下了,当冯君处理完跟元浮真仙的恩怨之后,她还问起他:你怎么不喊我出面帮忙? 冯君则是很淡定地表示:你是来观礼的,你想出面的话由你,但我不会因为你在,就觉得你有出手的义务,这会让我感觉,送你秘籍是有什么企图。 颐玦真仙非常欣赏他这个态度,她本身就是个不爱交际的人,也不愿意多事——当然,这不代表她怕事,事实上她解决问题的时候,手段都相当果决。 按照她的计划,冯君的宴席开场的时候,她就要离开了,因为她不喜欢这么喧闹的场面。 但是冯君今天又给了她新的惊喜——推演和完善功法的思路。 颐玦真仙自创的术法“思甘霖”,在灵植道里也是大名鼎鼎,她本身就相当擅长推演,在思甘霖推演成功之后,她对推演功法情有独钟。 冯君说的推演思路,对她的帮助不是特别大,但是对于现在的颐玦真仙来说,能在这方面让她眼前一亮的人,都已经是凤毛麟角一般罕见了,更别说这种“颇有心得”的感觉了。 所以她对欧阳北山的愤怒,也是发自内心的,按说两人在金丹的时候就认识,欧阳北山还试图追求过她,多少该有点香火情。 但是欧阳北山的行为,激怒了太多听道的人,她一开始还犹豫是不是出面,但是那厮态度恶劣不说,还变本加厉,更是扬言要捉了陌燃带回太虚门去。 这一下,颐玦真仙就实在不能忍受了,撇开冯君的因素不提,也不谈她和太虚门的旧情谊,只说陌燃真人这一次是她带到昆浩的,她就不能让他被这样带走。 所以她出面了,而且处理问题的过程一如既往,简单而干(cu)脆(bao)。 事实上,她没有打算杀死欧阳北山,只是依着推演出的感觉,在昆浩界域的位面之力能接受的最大程度下,一击而创伤对方,从而展示自己的决心。 让她感到意外的是,欧阳北山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使用的是化身,所以被斩灭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她的狠辣吓住了对方,目的总算是达到了。 陌燃真人知道她离开的打算,不过她改了主意,要继续跟冯君探讨功法推演的思路。 既然要留下了,那么出来参加一下宴会,也是无可无不可的——颐玦真仙不喜欢应酬是真的,但是她做事也不矫情。 宴会上重谈推演之术,也就是她能理直气壮地做出来。 不过对冯君而言,颐玦真仙一人提出来的问题,比其他所有人加起来的问题都要麻烦,他不得不频频地陷入思考,时不时还要拿出手机推演一下。 但就算是这样,他都要动不动表示,“抱歉,这个问题不合适解答”,“对不住,经过我分析,想说明这一点,必须涉及一些不方便你们知道的知识,所以……” 然而,颐玦真仙真的是比其他人难应付多了,很多时候,她都会很干脆地表示,“我并不认为,在这个环节里,还有我不知道的知识点,你能指定一下大致范围吗?” 面对这种情况,冯君也只能选择硬杠了,“你不明白的知识点客观存在,否则你不会纠结这个环节。” 让众人看得目瞪口呆的是,脾气明显不太好的颐玦真仙,竟然能容忍冯君的冒犯。 这一场探讨持续了三个小时还多,后来还是冯君要去给别人敬酒,才不得不中止。 事实上,颐玦真仙并不能理解,他为什么要去敬酒,“你是堂堂的金丹,这是你的抱丹庆典,要敬也是那些小修来敬你,怎么能让你去敬别人呢?” 很显然,这又是文化差异的问题,冯君想一想之后正色回答,“我这人比较喜欢一视同仁吧,而且就算等别人敬酒,也不能让他们来这里……太扰人了,不如我出去。” 孤月真人笑着点点头,“冯山主一向平易近人,这一点我是很佩服的,那么多战修专程来参加庆典,可见他们对你的认知也很高。” 冯君出去敬酒,结果也没有出乎颐玦真仙的意料,大家都觉得不能承受真人的敬酒,索性临时摆了一个高台,让冯君坐在那里,然后大家排队走过去,一人一杯敬金丹真人。 也亏得冯君是金丹了,体内灵气生生不息,他不住地运功消化酒气,都有点扛不住。 就拿三秒钟喝一杯酒来算,冯君一个小时也不过接受一千二百个人敬酒,但是来参加庆典的人,超过了五千号,就这么不停地喝四个小时,那真是谁喝谁知道。 冯君喝得上了两次厕所之后,觉得不能再这么做了,所以索性打开了祈雨阵,细密的小雨落下,他终于可以通过皮肤往外喷吐酒气了。 到了最后,他连灵酒都不喝了,就喝啤酒,否则那些灵气吸收得太快,都不好处理。 这通敬酒,折腾了足足五个小时,结束的时候,天都擦擦黑了,冯君也累得不得了。 接下来就是燃放烟花了,他在地球界买了足有价值两千万的烟花。 按说在修仙界,有各种瑰丽的法术,烟花不应该引起太多惊艳,但是这种精美的视觉效果,还是引起了大多修仙者的好奇。 至于说空气污染?不要紧的,天上正下雨呢。 两千万的焰火,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放完的,冯君觉得五百万就差不多能放一宿了。 欣赏焰火的时候,颐玦真仙又跟冯君探讨起了推演。 冯君实在有点头大了,于是找个理由推脱,“推演自身,其实是很麻烦的事情,当时我也只有一个替魂人偶,所以使用了很多师门秘术,不好细说。” 颐玦真仙笑了起来,“那咱们聊一聊三夺合一契约?” (更新到,继续召唤月票。) 第两千零三十九章 陌燃的心思 听到“三夺合一契约”,冯君忍不住哼一声,“这个孤月真人,还真是嘴快。” 颐玦真仙没兴趣谈孤月,而是直接表示,“我知道你狠看重这个契约,没有强买的意思,就是想聊一聊这方面的思路,如果你把这个契约卖给我,我以道心发誓不会外泄。” “如果保证不会外泄的话,那我都不用卖给你,”冯君的骨子里,其实也是很光棍的。 既然对方说得明白,他就很干脆表示,“我给你复刻一份好了,不过内里的逻辑,就要你自己去推理了……其实自己分析出来,对自身的提高帮助最大。” 颐玦真仙还真的有心跟他交流,但是人家都说了,自己分析收获最大,她也是傲气的人,自然不会揪着不放,反而是表示,“白送可是不行……” 顿了一顿之后,她表态了,“我给你找几个替魂人偶吧,金丹期的最少两个,再加上一个元婴期的……你不许拒绝!” 这个价值,又远在三夺合一契约之上了,冯君虽然不清楚替魂人偶的具体价位,但是价值分析他还是懂的。 于是他摇摇头,“不用替魂人偶……不是不给你面子,而是我要那东西没用,你多给我找一些镜像符好了,金丹的来二十张,元婴有的话,来上五张吧。” “你也知道镜像符?”颐玦真仙有点奇怪,“我推演思甘霖的时候,用的就是镜像符,用了一百多张,这还亏得是我省了又省,一般人根本用不起。” 冯君听得暗暗咋舌,元婴级别的镜像符,你竟然用了一百多张?真不是一般的有钱啊。 颐玦真仙能猜到他在想什么,不过她无意谈论这个问题,反倒是眉头一皱,“镜像符我原本就打算帮你准备一点,但是替魂人偶也得要……关键时刻能救命的。” “真不需要,”冯君笑着摇摇头,“我保命的手段,比任何人都强,你忘了吗?上一次问道真仙在屹遥的东城设了陷阱埋伏我,我都躲过去了,后来去灵植道搬救兵……那时候我还是出尘期呢。” 颐玦真仙当然记得此事,而且冯君跨越空间挪移的手段,她也颇为惊艳,破开空间不算难,她自己都会,但是距离有限,比冯君那变态的距离差多了。 念及此处,她甚至又想跟他了解一下,超远距离的挪移,又是怎么推演出来的,但是她怎么也是个元婴修者,拽住一个金丹期——还是刚抱丹的,问个没完,真仙的面子何在? 所以这件事情,可以往后放一放,具体情况到时候再说,“我知道你跑路的本事大,但是替魂人偶还是要有的,这样吧……两个金丹期的替魂人偶,不能再少了。” “松柏峰……颜家还打算给我一个替魂人偶呢,”冯君并不认为,对方一定会知道松柏峰,索性直接点明是“颜家”,“但是我,觉得真没必要……我跟你客气什么?” 这话有点不敬真仙,但是颐玦真仙反而没有计较他的冒犯,只有学霸才更懂得学霸,在学霸的眼里,能不能打那是次要问题,关键是看有些什么样的思路。 她想一想点点头,“这颜家你一说,我就想起来了,不过他家的实力太差,金丹期的替魂人偶,对他们也是不小的负担,你拒绝得没错,但是对于我……金丹的替魂人偶算什么?” 顿了一顿之后,她认真发话,“这样吧,我再退一步,金丹期的替魂人偶一个……你不许再拒绝了,这跟面子什么的无关,关键是你要是挂了,我就找不到人跟我谈推演了。” “天才的寂寞,你应该懂的……就算将来你凝婴了,你手下人也需要这个的。” 听说到手下人的安危,冯君就不好再坚持了,他一直担心的,也就是红姐他们的自保能力,他迟疑一下点点头,“好吧,我被你说服了,不过我只要一个,回头你找人送过来。” “一会儿跟我去取吧,”颐玦真仙的执行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强,她认真地表示,“你的长距离挪移能突破界域,来回一趟是很方便的……根据我的推演,你应该可以突破的吧?” “我其实有点后悔,为什么要自己来昆浩界域?当时应该让你去接我,结果我还带了陌燃前来,这增加了我来昆浩的成本……太费灵石了,虽然我跟你一样,把他装进了灵兽袋。” 陌燃真人还真是可怜!冯君的嘴角抽动一下,“其实……我长距离挪移,也很费灵石。” “绝对没有我花的多!”颐玦真仙很肯定地表示,并且毫不见外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准备一下,放完焰火就动身,对了,这焰火不错,送我一点呗?” 果不其然,她做事真的非常率性,不过事实上,她并没有占便宜的心思,因为不管从常识,还是从推演上,她都分析出来了——这焰火确实挺漂亮,但真的只是凡物。 区区的凡物,让她怎么给灵石?倒不如直接开口讨要了。 冯君也没有在意,两千万的焰火,今天能放五百万,其他的都给了颐玦真仙也无所谓——不过,给五百万的货,应该就够了吧? 他是有点舍不得现在的环境,“小雨绵绵的,让我舒服两天呗,何必这么着急?” “去了就回,也没多长时间,”颐玦真仙做事,有时候也是比较霸道的,“我知道你喜欢淋雨,这也是祈雨阵祈来的雨,等咱们回来,我让白砾滩连下俩月的雨,成不?” “可是……”冯君有点犹豫,“我不能离开太久的,我有些苦衷你不懂。” “你放心,很快的,”颐玦真仙很干脆地回答,“我有灵植道库房的开启口诀,不用找道主,里面东西我随便拿,用不了太长时间。” 冯君的嘴角抽动一下,“背靠大树……还真的是好乘凉啊。” 颐玦真仙做事还真的痛快,两个小时之后,接近午夜时分,她来找冯君,身边还带着陌燃真人,“差不多了吧?” “倒是差不多了,”冯君抬起头,深深地吸一口气,“感觉到这湿润的空气,觉得身体都轻松了很多……陌燃真人怎么也来了?” “顺便捎他回去,”颐玦真仙摸出一个灵兽袋,显然是金丹级别的,她看向陌燃真人,“进来吧……自觉点儿,还等我出手吗?” 陌燃真人明显地有点抗拒,但是又不敢拒绝,只能委委屈屈地表示,“师叔,我这……没着急走呢,想在白砾滩再待一阵儿。” “这个……我可以证明,”冯君正色发话,“陌燃真人不着急离开。” 颐玦真仙真不是一般人,她一点都没生气,反而是在想了半天之后,若有所思发问,“陌燃你是想让冯道友……帮你推演凝婴?” 陌燃有点明显的尴尬,他还真的是存了这点小心思,否则的话,他都未必一定来昆浩——冯君是很值得结交的,但是他在天琴位面掌执一城,事情也很多的。 可是知道白砾滩接连三个出尘上人抱丹,由不得他不重视,于是他问冯君,能不能帮我推演一下凝婴,冯君说可以呀,外人这么问,我不会肯定回答,但是不能骗你。 所以陌燃真人就来了,来的时候蹭的是颐玦真仙的灵兽袋,回去的时候,他打算自费——有人能帮着推演一下,这点小钱,也叫个事儿嘛? 不过他这个心思,不能说出去,要知道,他可是太虚门的弟子。 太虚弟子就该高高在上,抱丹凝婴什么的,那都应该是顺理成章的事。 陌燃真人心里知道,抱丹失败的人,比抱丹成功的人要多很多,凝婴失败的概率,那就更高了,大家都说太虚弟子牛叉,但那只是表象,没人关注失败的太虚弟子罢了。 陌燃渴望成功,他也有信心能凝婴成功,不过……这玩意儿谁也保证不了不是? 他想给自己的成功上一道保险栓,让冯君帮忙推演一下,简直就是必然了,但是他还不想让同门知道——一旦传出,明白事儿的可能说他想得周全,可万一有人歪嘴呢? 他是打着参加金丹庆典的旗号来的,想请冯君推演的心思,他没有跟任何人说,甚至连颐玦真仙都不知道,他来参加庆典还有别的目的。 现在颐玦真仙要带他离开,他实在不能隐瞒了——总不能再专程来一趟吧? 搞明白他的想法,颐玦真仙是又好气又好笑,“想加一层保险,有什么不能说的?堂堂的太虚门下,做事何必藏头藏脑?” 陌燃真人觉得有点委屈,“师叔,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惊才绝艳的,我能勇猛精进的话,对师弟师妹们也有鼓励作用。” “还是虚名累人,”颐玦真仙轻哼一声,然后侧头看向冯君,“你在昆浩为他推演凝婴,考虑过界域差异吗?我觉得倒是不如在天琴给他推演,他总不可能在昆浩凝婴。” “考虑过,”冯君点点头,关键是陌燃主动找上门的呀,“只是想先在昆浩推演一下,再去天琴推演,两者比较,争取拿一个合适的方案出来。” “咦,”颐玦真仙眼睛一亮,“那我他帮他推演一下,咱们交流心得。” 第两千零四十章 一本杂记 颐玦真仙提出这么一个建议,冯君心里有点明白,估计是她想跟自己比试一番。 不过他还是笑着点点头,“可以呀,正好我先让陌燃去收集一下推演物品。” 说到这里,陌燃真人拒绝都没有用了,颐玦真仙将他收进灵兽袋,然后拂尘一扫,缠上了冯君的腰,“走吧。” 冯君先带着她去了屹遥的东城,放出了陌燃真人,让他去张罗推演的物资,冯君则是又带着颐玦真仙离开,到了庚字原。 庚字原是守中真仙的地盘,不过来到这里,距离颐玦真仙的洞府就不远了,她冲着冯君一拱手,“你且在这里等我,我要去的地方,你不方便跟着。” 冯君笑了起来,心说你让我去,我都有点不敢去,他一摆手,“哈哈,无妨,规矩我懂。” 颐玦真仙一走就是七八个小时,冯君思索一下,在石头上刻下一行字,离开了天琴位面。 又过了七八个小时,颐玦真仙的身影出现,四下扫视一番,才发现了那行字,愕然之后,哭笑不得地摇摇头,“竟然敢让我等他,这还真是……” 冯君说的是下界办事去了——白砾滩那边还有不少贺客,他打算再讲一讲道。 这是场面话,真正的原因是,他觉得天快亮了,需要回去照顾自己人了,否则的话,他和颐玦真仙以及陌燃真人同时不见,保不齐会引发什么不好的事情。 说起来,他也是为地球来的同伴操碎了心,当奶爸的滋味,谁当谁知道。 颐玦真仙惊讶过后,也懒得再计较,说到底是她这边出了点小意外,她没有按时回来,自然怨不得冯君。 至于会错过冯君的讲道,她也不在意,她更在意的是跟他在私底下的场合交流——讲给大多数人听的东西,并不是很合适她。 她正在等人,守中真仙从外面回来了,见状大奇,“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联系我,何必在门口等候,这可不是折煞我了?” “你想多了,”颐玦真仙摇摇头,“我在这里……等冯君!” 守中真仙的眼神,顿时就变得怪异了起来,“你在我的门口……等冯君?” 颐玦真仙刚才就在犹豫,该不该详细解释,见到他这眼神,真有点炸刺了,“这是什么眼神?别想歪了,我只是想省一点投放的费用……” 她巴拉巴拉说了一大串,表明自己只是延误了时机,冯君会再次上来的。 守中真仙脸上的表情,却是越来越怪异,最后甚至笑了起来,“哈哈,有意思,真有意思……你说完了吧?” “我有两点好奇,第一就是,你从来都不是个爱说话的,也不爱解释,像今天一口气说这么多的情况,实在是太罕见了……” “其次就是,不管什么原因,他终究是不告而别了,我仔细地回想了几遍,确定你从来不会原谅这么做的人,现在你居然在等他?” 颐玦真仙的眼睛眨巴两下,然后居然笑了起来,“算了,也懒得跟你废话,我只说一句……天才的世界,你们是不懂的!” “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守中真仙点点头,正色发话,“你和他惺惺相惜。” “别闹,”颐玦真仙翻个白眼,“很正常的事情,让你这么阴阳怪气一说,成什么了?” “好吧,”守中真仙一摊双手,“在这里等他也不是回事,去我的洞府喝会儿茶?” 他的洞府能看到外面的情况,并不耽误等人。 颐玦真仙摇摇头,不过想到他能从洞府里看到自己的行为,索性发话,“就在这里喝茶吧,这一次你没下去参加他的抱丹庆典,有点可惜。” “是吗?”守中真仙不以为意地笑一笑,放出了桌几和茶具,“说来听一听?” 两人一边喝茶一边等,转眼四五个小时过去了,守中真仙的眉头皱一皱,“这家伙还得多久才能来?” “昆浩界的时间,差不多一天了,”颐玦真仙其实也有点不耐烦了,她这一生中,很少有等别人的时候,大多都是别人等她,不过她还是若无其事地表示,“应该快了。” 又等了四五个小时,冯君还没有来,守中真仙有意开她的玩笑,“我的事情还多,要不你在这里继续等他,我先……” 话音未落,冯君已经突兀地冒了出来,他的身边还有一人,却是陌燃真人。 原来他这一次上界,是先去了东城,找了陌燃真人好一阵,耽误了时间。 不过这也不能怪陌燃,他四下联系,寻找相关的凝婴资源,很多资源在短期内就找不到,还得找替代品,然后还有抵押什么的,反正是忙得不可开交。 冯君说得很明白,绝大部分资源并没有用,但是想要从中优选出最佳的组合,该准备还是得准备,他现在提前张罗都忙成这样,将来还有得忙呢。 得知冯君是去东城了,颐玦真仙并没有说什么,她跟着冯君离开之后,守中真仙站在那里愣了好一阵,才表情怪异地摇头,“呵呵……” 来到昆浩界,还是在夜里,陌燃真人告辞而去,颐玦真仙拿出了她带来的东西。 金丹级的替魂人偶一个,这个没问题,金丹级的镜像符五十张,元婴期的镜像符五张。 这些符箓在天琴位面的价值极高,不过颐玦真仙表示,灵植道得到这些东西,并没有付出太多的代价,原因很简单——灵符也是十八道之一。 像镜像符这么冷僻和专业的符箓,也就是灵符道能大规模制作,其他势力就算掌握了制造方法,也不会投入太多的精力。 冯君知道她解释得这么细,只是希望自己不要拒绝,心里颇有点感慨,这才真正的修道者,拿得起放得下,不像其他修者一般蝇营狗苟。 不过最令他感慨的是,颐玦真仙之所以没有及时赶回庚字原,主要是因为她想带出来一本笔记,《饕餮神通与混元吞天功法的探究》。 饕餮神通是一种修行类的辅助神通,不但能通过吞吃天材地宝加速修炼,练出化身之后,还能让化身通过吞吃矿物,淬炼出精矿。 这个神通其实有点鸡肋,现在天琴位面掌握饕餮神通的人寥寥可数,其中还有不少是被灵锻道招走了,毕竟是靠着肉身就能淬炼矿物的修者。 写这本笔记的,是一位出窍期的大佬,也不知道灵植道里的什么人、从哪里得到了这个笔记,居然就放进了灵植道的典藏阁中,不是功法,属于杂记。 然而就算是杂记,这也是出窍大佬书就的,金丹真人连翻阅的资格都没有,真仙倒是可以翻看此书,但也不得外借。 颐玦真仙喜欢推演功法,以前就翻看过这本杂记,所以有些印象。 混元吞天功法上限就是出尘期,后来有人推演出种种后续金丹期功法,但是严格来说,那都已经不能叫混元吞天功了,只能说是衍生功法。 至于有没有人推演出了元婴期的混元吞天功法,颐玦真仙并不能确定,反正她是没有听人说过,不过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有人真的推演出来了,她也不会特别意外。 简而言之,既然没有传出后续元婴功法的消息,说明混元吞天功法的上限依旧不高。 于是她就想着,复刻一份带给冯君,他正好可以推演一下元婴期的功法。 她的想法不错,但是这种级别的典册,元婴真仙想要拿走看,都要登记,还有不得外泄的要求,她居然提出要复刻,典藏阁的看守就不答应了,说您别难为我。 颐玦真仙明人不做暗事,直接联系负责典藏阁的执事,结果执事不在,等了好久都没联系上,于是她找到了负责的长老。 长老也不能答应这事,说颐玦你别太任性,这东西怎么可能拿给外人呢?咱家的金丹都没资格看,外面的金丹反倒能看? 但颐玦真仙也是认死理的,她说自己拿给别人看,跟私谊无关,主要是那位擅长推演功法——我拿给他杂记,通过交流我可以掌握更多的知识。 换句话说就是:想要学东西,不付出一点代价怎么可以? 长老也知道,颐玦真仙在推演功法方面,有相当的天赋,而且人家原本是七门的核心弟子,放弃了那么多好条件,来到了灵植道,也不能让她太过委屈。 但他依旧不能答应,最后还是颐玦又找来一位长老帮腔,而她本身也是长老,以两名长老作保的规矩,勉强通过了复刻这本杂记的提议。 这件事情,耽误了她比较长的时间,出来之后,才发现冯君已经回去了,害得她又等了大半天,她心里的滋味可想而知。 不过她没跟冯君提起这些,因为觉得没有必要,而且她弄出这本杂记,正是她说的那样,是有她的目的,并不是单纯地想帮助冯君。 如果冯君没有后续功法,大不了到了元婴期,改修其他功法——这么操作的人也不少。 当然,如果有可能,她还是希望他能推演出元婴期功法,起码她能跟着开一开眼界。 而冯君看到这本杂记,则是完全不能淡定了,“什么人能写出这种杂记来?”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零四十一章 惺惺相惜 冯君在修仙界,其实算个不折不扣的新丁,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看出这本杂记的分量。 神通是什么人才能掌握的?元婴期起步! 金丹期偶然有人掌握了神通,基本属于伪神通,或者是小神通! 能解析神通,这得是什么样的修为?而拿它跟一套只有出尘期的功法相比较,这个人又得闲到什么样的程度? 有修为、有闲……这起码得是出窍期的大佬吧? 当然,冯君也知道在修者的心目中,混元吞天功并不是普通的功法,别看是只有出尘期的标准功法,事实上很多功法都是脱胎于它,比如说太清的紫气东来,阴煞的霜冷幽月。 无非是一家吞吐初阳紫气,一家吞吐寒冰月华。 而混元吞天功号称混元,吞天也是仅次于吞吐混沌阴阳了。 主要是这功法太耗费灵气,太败家了,门槛又高,再加上随着修炼的人数增加,灵气越来越显得宝贵,所以才会逐渐被人放弃。 综上种种,冯君认为,写出这本杂记的人,固然是闲得无聊,但是立意不算低,混元吞天功法真没有那么辣鸡。 颐玦真仙见他识货,心里也挺欣慰,“此物得自一个出窍前辈洞府,更多的我也不知情。” “我估计也得是出窍期,”冯君苦笑一声,递了回去,“太贵重了,我不敢收。” “但收无妨,”颐玦真仙一摆手,大喇喇地发话,“复刻本,也不是我灵植道的前辈,只管收下就是,你总不会以为我会害你吧?” “你要是给我原本,我就直接跑路了,”冯君笑着回答,“就算复刻本,我也要不起,你应该知道,元婴期我可以换功法的。” 颐玦真仙闻言摇摇头,“半路上换功法,并不值得鼓励,而且我也很期待,你能推演出元婴期的后续功法来,你不觉得很有挑战性吗?” “你可太高看我了,”冯君摆一摆手,“我敢推金丹功法,一来是有诸多后续功法做参照,二来是多少有点身家,现在只有这么一本杂记……我还没有狂妄到那种程度。” 某种程度上讲,功法推演有点类似于在地球上搞科研。 首先,相关资料肯定是越多越好,如果有人能通过看一部《流浪地球》,就研制出行星发动机来,那基本上就可以把那厮送进实验室里切片了。 其次,科研的过程是烧钱的过程,推演也是一样,只看颐玦真仙推演思甘霖,居然用掉了一百多张元婴镜像符,就可以想象这投资有多么巨大了。 如果她没有把思甘霖卖给了灵植道,收取了相关费用,她没准都要宣布破产了。 冯君有金手指,推演要省钱一点,但是没有足够参照物的话,他绝对会消耗大量的时间,时间也是钱呀。 颐玦真仙当然知道,靠着一本杂记去推演元婴功法,是一件多么扯的事情,但是她并不气馁,“拿这作为一个目标,慢慢地收集一些典册,反正你凝婴还早,先做准备呗。” 冯君苦笑着摇摇头,“我真想凝婴的话……其实用不了多久。” 颐玦真仙被噎了一下,她这时候才意识到,对修炼混元吞天功的人来说,晋阶从来就不是问题,“这我倒没有详细了解过,混元吞天的金丹后续功法,从抱丹到凝婴需要多久?” “这个就因人而异了,也因功法而已,”冯君推演金丹功法,耗费了太多心血,很多东西张嘴就来,“差一点的功法一百年出头,好一点的七八十年……” “七八十年啊,”颐玦真仙虽然是元婴九层,但终究“年轻”,又是天之骄子,难免有些自傲,忍不住自夸一下,“感觉也没有快多少啊。” 她用的可不是这种“速成”功法,从金丹到元婴,也才一百来年,当然,她这话要是让别人听到,心灵估计会被打出“暴击”效果。 “我推演的功法不一样,”冯君傲然回答,“少则不到三十年,多也过不了四十年。” 他做过推演的,每两年就能晋阶一次,十六年就能晋阶到金丹九层,哪怕用上十年时间准备凝婴,也才二十六年,所以他说得算保守的。 这一次,感觉受到暴击的就是颐玦真仙了,她怔了一怔,忍不住摇摇头,“这点时间来收集典册,确实是有点紧张了,不过……这说明你走在正确的路上,甘心就这么放弃吗?” “我倒也不是那么甘心,”冯君苦笑了起来,然后一摊双手,无奈地发话,“问题是这功法太吃资源了,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我推演出元婴期的后续功法了……修炼得起吗?” 这是非常现实的一个问题。 他此前说自己“小有身家”,就是指在金丹期修炼混元吞天,勉强能撑得下来,但是元婴期还用混元吞天来修炼……简单来说,他不知道自己在地球的灵石矿,能不能支持得下来。 至于大佬给的天香果?肯定撑不过金丹期的修炼,冯君甚至考虑,不再使用天香果来修炼,因为很多人在打听这个东西,而对他来说,服用天香果固然好,但并不是不可替代的。 这些估算,还都是金丹期的,元婴期继续修炼混元吞天功,他觉得自己有大概率会破产。 “这个……”颐玦真仙也有点傻眼了,她光想着学习推演的思路了,却没有想到,自己的建议,会给冯君带去多大的经济负担。 她的修炼过程中,很少会为修炼资源发愁,因为她足够优秀,能得到比较多的资源倾斜,同时她也能沉下心来搞研究,完成门派的任务,会带给她不少奖励。 因为没有切身体会过窘迫,她对修炼资源并不是很在意,但是同时,她从来没有特别富有过——想送她灵石的人也不少,可对不上眼缘,也就只能拒绝。 所以她对没有灵石的困顿,也略知一二,她自己的经济抗压能力都不算强。 “所以……你还是收回去吧,”冯君笑一笑,将刻录着杂记的黑曜石推了回去。 “我给出去的东西,怎么可能收回来?”颐玦真仙觉得自己有点受到侮辱了。 她整理一下思路,正色发话,“不管怎么说,这是一个挑战,被我认可的人,修为可以差一点,但是不能没有勇气,身为天才,就要变不可能为可能……你觉得自己算天才吗?” 真是低级的激将法,冯君心里暗叹,但是必须指出,他非常不喜欢被人小看,所以他笑一笑,“这跟天才与否无关,只是这东西太贵重了……我就算想收,也无以为报。” “我不需要你的报答,”颐玦真仙傲然回答,“出窍期又怎么样?我也半步出窍了,甚至你将来修炼资源不足,都可以来找我……这是我的承诺!” “那你还是收回去吧,”冯君很干脆地回答,“我从不欠人情……要不你说想得到什么?” “还是想要呀,”颐玦真仙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这样吧,你如果推演出了元婴期的功法,可以跟我……” “省省吧,”冯君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思路可以讲给你,细节不可能。” “我要的也就是思路,”颐玦真仙很干脆地回答,“细节我都没兴趣听,这么败家的功法,谁会在意……哦,又说走嘴了。” “合着你也知道败家啊,”冯君哭笑不得地看着她,“那你一个劲儿地撺掇我?” “我想见证历史呀,”颐玦真仙还真是想到什么说什么,她甚至不考虑冯君的情绪,很兴奋地表示,“元婴阶段的混元吞天功法呀……太有成就感了,我可以参与进来。” 冯君抬起手来,低声嘟囔一句,“为什么我觉得……你的欢乐,是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 不管怎么说,他还是收下了对方的礼物,反正他不保证,自己会做元婴功法的推演,但是颐玦真仙一点都不在意,眼中甚至掠过了一丝得意的神色。 身为技术狗,她实在太清楚了,如果没有给冯君送上这一份儿大礼,他可能真的不会考虑做元婴期的推演,但是……既然手上已经有了资料,怎么可能不会去推演呢? 只有技术狗,才能理解技术狗……hetui,天才的惺惺相惜,凡人不会懂的。 第二天,雨,大家还想听冯君讲道,但是他不讲了,说庆典到此为止,要离开的朋友,还可以领取一份小礼物。 这是他原本就计划好的,没想靠这个庆典挣钱,是真的想乐呵一把。 不吹不黑,跟地球界的庆典相比,这里起码有很多人能听得懂,他的讲道是在讲什么,甚至有些人的提问,还能让他胆战心惊——这才是正经的道法交流好不好? 他是个小集体主义情结很浓厚的人,内心更愿意倾向于地球界老乡,但是就算他想照顾,首先——你得听得懂才行吧? 所以他准备的回礼比较丰厚,而好死不死的是,元浮真仙带来了百斤鼋龙肉,冯君取出了二十斤熬汤,他又很痛快地表示——大家都会有。 这个手笔真的很大了,在昆浩位面有一个算一个,随便抓住一个炼气期问一声,尝过化形妖兽的滋味没有? 第两千零四十二章 各有所 冯君把自己的金丹庆典,搞得真的有点像标杆一样,供后人景仰了。 炼气期的修者,每人得到的鼋龙肉汤只有一滴,没错,真的只有一滴,但是已经足够他们出去炫耀了——不是冯山主不肯多给,而是大家承受不了更多。 所以在三天头上,人们开始离开,而关于白砾滩的传说,才刚刚开始, 冯君在庆典之前,基本上就把欠缺的推演还清了——他甚至帮梅夜雨推演了该如何抱丹。 剩下一些没有推演的,都是请不动他出手的,不是没灵石,就是没资格,或者二者兼备。 所以冯君的注意力,也不再放在他们身上,而是更集中在一场比试上。 他和颐玦真仙,开始对陌燃真人进行推演,推演他凝婴的可能性。 陌燃真人在一开始,心里真的是狂喜,颐玦真仙的推演能力,在天琴位面——起码在太虚门内,也是非常有名的,据说她推演出了自己要走的路,才去了灵植道。 这些传说里难免有夸大的地方,但是毫无疑问,颐玦真仙的推演,在太虚门还是被高度认可的,出了太虚门,可能就不太管用了,不像冯君一样,说起推演来,整个位面都服气。 不过她自创“思甘霖”神通之后,就不一样了,除了少数的天赋神通者之外,元婴能学习的神通都不算多,自创神通那得是出窍以上的大佬——甚至出窍期能创出神通的都不多。 而颐玦真仙只是元婴,就算有人认为,她是对五行和天道规则了解得很透彻,但也不能否认,她的推演能力——起码在功法方面的推演,哪怕在天琴,也是数得着的。 冯君和她对陌燃真人的推演,持续了整整一个白天,因为存在一些比斗性质,就连孤月真人、夏霓裳和岳青等人,都相当关注。 可惜的是,这两人都无意让人旁观,推演是直接在冯君的庄园里进行的。 傍晚,陌燃真人出了庄园,孤月等人早就等得着急了,纷纷上前发问,“怎么样,推演结果如何?” 陌燃真人在东城做掌执的时候,自有一番威严,不过到了下界之后,基本上就没架子了——他就是个过客,又不需要对这个界域进行管理,端着干什么? 不过,面对众人的纷纷发问,他也有点哭笑不得,“我说,我怎么也是上门弟子,你们这么打听,是侵犯我的隐私权明白不?” 孤月可是不跟他见外,“正因为是自家人,我才这么问,说句实话,想起自己还有凝婴的机会,我也是忐忑到不得了,很想听到点好消息。” “我这儿还真没什么好消息,”陌燃真人郁闷地回答,“真仙算我是四成凝婴机会,冯山主更狠,只算出来三成八……你开心了?” “三成八?”孤月真人惊叫了一声,眼睛也一亮,“这几率,不低了呀。” 我能告诉你,颐玦真仙凝婴的时候,成功几率是九成九吗?陌燃真人很无语地看他一眼,“对我来说,低于七成的机会,那就不叫凝婴,叫作死!” 上门弟子可以平易近人,但是该有的骄傲没必要放弃,他也并不介意展示出来。 孤月真人没有计较,他不以为意地表示,“你们身在上门,资源多环境好,当然有条件对自己要求高一些,但是我们下界的修者,哪里敢想那么多?” 素淼真人却是好奇地发问,“不到七成概率,你真的拒绝凝婴?” “没错,”陌燃真人傲然地点点头,“我终究是掌执一城,仓促凝婴的话,万一失败,没了性命事小,失了面子才是真的丢人。” “你没必要这么严格要求自己,”孤月真人正色发话,“看一看我们,你就知道了,三成八都觉得概率不低了……身在福中,你应该懂得满足呀。” 陌燃真人摇摇头,很无奈地回答,“环境不一样,要求自然不一样,别看我们身在上门,资源好像不少,但其实一样要去争去抢,很多有条件的弟子无法凝婴,并不是没有潜力,而是争不到足够多的资源。” “我们昆浩界也是一样呀,”夏霓裳忍不住出声了,“你们上门资源不够,是导致无法凝婴,我们下派资源不够,导致的是无法抱丹!” 这话一点都不夸张,拿赤凤派的荣勋三金丹来说,曲涧磊就是差了一颗天香果,而管红袖和聂赤凤,则是缺少好的疗伤条件。 尤其是管红袖,她那个伤势若是出现在天琴位面,治好的几率相当高——冯君帮她调理一下,再使用荣勋鼓做个媒介,也能高龄抱丹。 孤月真人觉得,在陌燃真人身上,上界的优越感实在强了点,于是他转移了话题,“其实让冯山主再推演一下,还能增加一些概率……而且,在昆浩推演,还有界域排斥之力。” “正是如此,”陌燃真人笑着点点头,“师叔和冯山主都说了,提升的机会比较多。” 他刚才的话,其实是有些藏拙了,他也没有兴趣说出更过分的话,来刺激此界修者。 冯君和颐玦真仙为他做出的推演,是指没有太多的天才地宝匹配的情况下,在昆浩位面凝婴的概率。 颐玦真仙对概率的把握,没有冯君那么细,大概就是分二十份——四成、四成五的这种。 而且她的推演,不太受界域影响,她还推演出,陌燃以现在的状态,在天琴凝婴的话,概率能达到五成五。 冯君则是根据陌燃随身携带的太虚牌符,模拟推演了一下,确认他如果在太虚门内凝婴的话,概率应该是在五成三。 两人推演的结论差不多,冯君的数字更精准一点,不过依旧是大差不差,两人甚至都推演出,陌燃此刻凝婴不是最好的选择,再过三年半更合适一点。 三年半这个数字,依旧是冯君给出来的,颐玦真仙给出的数据是三到五年。 还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两人都认定,陌燃在金丹期间的根基,打得实在太扎实了。 一般来说,基础扎实一点当然好,但是万事都有“过犹不及”一说,他俩认为陌燃在碎丹凝婴的过程中,可能会造成不必要的损耗,因此降低凝婴几率。 两人也都给出了淬丹的建议,而且是属性淬丹,只不过最终,建议出了比较大的偏差。 颐玦真仙给出的建议,是使用冰系宝物淬丹,而冯君的建议是雷电淬丹。 这是第一次出现了这么大的分歧,两人都有心认真讨论一番,讨论过后,双方才发现,其实两方都有一些考虑不周的情况。 冯君之所以不同意冰系淬丹,是因为他认为阴阳系的宝物淬丹尚可,但是阴阳系的宝物都太珍贵了,就没有考虑这一点。 但是颐玦真仙告诉他,天琴位面的冰系宝物众多,其中就有“阴极阳生”的冰系宝物,只不过你没有听说过罢了。 冯君坦然承认,这是自己对上界的信息了解得不够多,所以才犯了这样的错误。 不过他认为,雷电本身也分阴阳,完全可以淬丹,而且本身还是可控的。 “雷电可控?”颐玦真仙对此相当吃惊,雷电淬丹的原理她也明白,但是之所以她没有选择,就是因为雷电太不稳定了,电量小了没效果,电量大了……会死人的! 要说一般的雷修都能有限度地使用雷电淬体,金丹真人至于这么娇气吗? 真人当然没有那么娇气,能硬扛雷电的多得是,但必须要搞明白一点的是:陌燃不是要用雷电淬体,而是要用雷电淬丹。 何谓“一粒金丹吞入口,我命由我不由天”?对真人而言,体内的金丹是再重要不过的东西,而且金丹这东西很古怪,有时候非常耐折腾,有时候又相当地娇气。 颐玦真仙的认知就是——“雷电可以淬体,但不能淬丹”,可是冯君告诉她,雷电真的可以控制的,而且是精细控制,一如现在白砾滩上使用的发电机。 颐玦真仙对发电机的评价不高,她认为这种小电流,都未必能帮出尘期淬体,怎么可能帮助金丹真人淬丹。 冯君却是表示说,雷霆原那里已经在生产灵石发电机了,想提高电流是相当简单的事情,如果陌燃真人有更高需求的话,还可以定制——电流和电压都不是问题。 所以说,这两人虽然建议不同,但并不是理念冲突,只是各有信息盲区。 不过经冯君这么一说,陌燃真人决定,自己要去雷霆原走一趟,定制一台大功率发电机,正好他也在天琴收集冰系宝物,到时候让这二位再帮着比较一下,用哪一种淬丹方式更好。 简单来说,冯君大致判断,如果宝物准备齐全,淬丹又得当的话,在天琴的凝婴几率会有很大的提升,陌燃就问他,有可能到七成吗? 冯君认为这个可能极大,他甚至表示,“有我俩帮忙推演,如果还不到七成,就算我能答应,颐玦真仙也不能答应呀。” 所以陌燃才会说出“七成”这个概率,事实上,这也是他对自己凝婴几率的下限要求——他真的是很骄傲的一个人! 孤月真人听得眼睛却是一亮,“你为了推演凝婴,在天琴准备了很多宝物?”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零四十三章 合作吧 孤月真人目前想要推演凝婴,就只差广泛收集宝物来匹配了。 要说他也是老牌金丹,交游广阔不说,还是四大派的真人,然而下界的出身,就决定了他收集宝物注定不易,反而是上界的陌燃真人,收集宝物要更方便一点。 尤为难得的是,陌燃所在的太虚门,是太清的上门,两人修炼的功法算是一个体系的,凝婴时涉及的宝物,有相当大的重复性。 如若不然,天琴位面的宝物不知道有多少,尤其那些偏门的,没人可能收集得全。 陌燃真人听他这么问,眨巴了一下眼睛,也反应了过来,“你不可能一样也没准备吧?” “我当然准备了一些,”孤月真人毫不犹豫地回答,“像铁线莲、万年黄柳心、墨磁金精……这些都是现成的,像天缘果、木灵蜕皮的气息,真性丹的资料这些,我也有准备。” 冯君推演时,并不是所有宝物都需要实物,有的有一些气息就可以,有的甚至只有相关资料也行。 像天缘果、木灵蜕皮之类的宝物,都是天价,孤月真人不可能孤注一掷地去买,又借不到,只能先弄点气息来推演,真的确定凝婴时需要的话,那就只能砸锅卖铁地去买了。 他认为自己能筹集到的宝物,估计比陌燃要少很多,但是多和少是一回事,有没有则是另一回事,必须有“合则两利”的大前提,才能比较好地合作。 果不其然,陌燃真人听得也是眼睛一亮,“真性丹的资料……这个可以吗?我还愁呢,要不要去买真性丹,现在关系价都两千中灵了。” “有资料就行,我问过冯山主了,”孤月真人笑着点点头,有一点微微的自得,真性丹是不易炼制,材料也难觅,但不是主修丹药,丹方不算难得。 不过下一刻,他的脸就是一黑,“卧槽,两千中灵……还是关系价?” “没事,只是一种可能而已,用到的几率很小,”陌燃真人对此看得倒是很开,“要是所有宝物都需要买,咱们也别凝婴了,直接自火暴金丹吧……不过我觉得,能合作还是好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孤月真人笑着点点头,“那咱们找个地方商量一下分工?” “可以,”陌燃真人点点头,左右看一看,“霓裳道友,要一起吗?” 夏霓裳一脸的懵懂,指一指自己,“我是赤凤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这话是陌燃真人说的。 但是孤月真人的话是,“多一个道友当然好,不过冯山主说,同源性比较强的道友,重叠性更大一些,我建议陌燃掌执在上门里,多找几个志同道合的同门,咱们的压力会更小。” 陌燃真人有点犹豫,“提前推演这种事……让同门知道,真的好吗?” 相较颐玦真仙,孤月真人更能明白他的心理——上中之资非要想冒充上上之资,就存在这种纠结,而且他更懂得该怎么劝说,“有什么不好?你这可是找到门路了,能帮助同门。” 陌燃真人心里一动,然后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不过下一刻,他的眉头又是一皱,“可是……请冯山主出手推演,好像很难的。” 以前他对此没有感觉,此前冯君在东城的时候,城里发生命案,他直接用征用的手段,调来了冯君,要他帮着推演找出凶手。 但是这几天在白砾滩,他是真的感觉到,请冯君出手的难度有多大了——元浮真仙请不动,欧阳北山也请不动,很多金丹想要得到更细致的推演,被冯君毫不犹豫地拒绝。 看到颐玦真仙都兴高采烈地跟冯君商谈推演,陌燃真人偶尔想起,自己曾经“征用”此人,后背上都忍不住冒汗——幸亏后来在对付端木家的时候,两家达成了合作缓和了关系。 否则的话,他想请冯君推演,估计也会吃个闭门羹。 孤月真人闻言点点头,“你说得也是,所以此事不宜张扬,冯山主的脾气不是很好,不过我看他很在意白砾滩,金丹巅峰帮着拱卫几年,没准就可以了……这事儿应该能商量。” 陌燃真人倒没有觉得这个建议过分,在太虚门,金丹巅峰也要出任务的,而冯君敢硬怼元浮真仙和欧阳北山,给这种人免费当几年保镖,换取个详细推演的任务奖励,并不过分。 他在意的是,“冯山主很在意白砾滩……你确定吗,我怎么没感觉到?” “我也是猜的,”孤月真人笑着回答,“不过此前他在凡俗界的基业是止戈山,到现在为止,他都时不时地去看一看,他对战修也不错,是个念旧的人。” 陌燃真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听人劝吃饱饭,论起对冯君的了解,他当然不如本地人,“不过,你还是先跟我走一趟雷霆原吧。” “去雷霆原……还是要找冯山主呀,”孤月真人坏笑着,“他那带人赶路的神通是一绝。” 看他俩聊得高兴,夏霓裳不满意了,“孤月,你这是嫌弃我呢,对吧?” “哪有的事儿,我说的是事实,”孤月真人一本正经地回答,“肯定算你一个,但是我们的宝物涵盖不了赤凤的需求,我提个正儿八经的建议,你最好在金乌门找一找合作伙伴。” 夏霓裳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但就是受不了他这说话的劲儿,于是给他们泼一瓢凉水,“想请冯山主带人赶路,你当人家真那么闲吗?这人情呀……是用一点少一点。” 孤月真人还没说话,陌燃真人反应过来了,“还是别了,这种小事,走传送阵就行了,左右不过一点灵石,何必欠人人情?” “也是,”孤月真人点点头,笑着发话,“冯山主说过,灵石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那咱们现在就走起?” 他心急,陌燃真人也不想再等了,“那就赶紧走,后面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安排。” “巧了,我也有事问你,”孤月真人一边笑着,一边就放出了一艘飞舟,“上来说……” 他俩说走就走了,夏霓裳回去想了一晚上,最后还是决定去找冯君。 不过非常遗憾,梅九山将她拦住了,说冯山主正在闭关,暂时不能出来,说是等他出关之后,自己会反应上去。 夏霓裳眨巴一下眼睛,她怀疑这厮在说谎,因为她能感觉到,那一栋元婴行在还在庄园里,她也偶尔能感觉到颐玦真仙的气息,有这么个大人物在,他合适闭关吗? 而且冯君才抱丹不久,境界已经稳定了下来,短期内也不可能再冲阶,闭关做什么? 神使鬼差一般,她猜到了真相,“他不会在和颐玦真仙印证什么吧?” 梅九山还真有点尴尬,不过对方是金丹巅峰,而他只是一个初入高阶的出尘期,说实话是得罪不起,只能苦笑着点点头,“他们在论道,真仙很看重老大的能力。” 真的是在论道吗?有些奇怪的念头,从夏霓裳脑中一闪而过,她想到了他手下诸多坤修,甚至还想到了传说中清雅真人的吐槽,“我这么一把年纪了,不会让我去出卖色木目吧?” 不过不管怎么说,就像梅九山惹不起她一样,她也惹不起元婴九层的颐玦,所以她只能点点头告辞,“等冯山主出关了,你记得告诉他一声。” 事实上,她把事情想复杂了,现在的冯君,还真是在跟颐玦真仙论道,两人谈的正是使用在土灵身上的三夺合一契约。 颐玦真仙已经在推演这一门契约,尤其是白砾滩居然有土灵的存在,这让她不想耽搁任何时间——有五行精灵来验证契约,真的是很方便。 她对五行精灵看得不太重,这种精怪在天琴位面也不算多,但总比昆浩位面多,灵植道自身有两只土灵,三只木灵以及一只水灵,她就是想纯粹地验证契约。 不过有意思的是,自打颐玦真仙住进庄园里,土灵就再没有出现过,它躲到了灵脉牵引之地,并且告知冯君,说那名真仙的气息,让它赶到非常窒息,所以暂时不想回庄园。 冯君却是很明白,知道土灵大约是感受到了颐玦真仙身上的木系气息——它当年被红木精压制得死死的,没准对木系气息有点过敏——木能克土嘛。 事实上,灵植道使用土灵也确实比较多,甚至还强过对水灵的应用。 不过颐玦真仙不信邪,她一定要把土灵抓过来,配合她做推演。 冯君就不得不居中调解,说你不需要去抓,而且也不能抓——牵引灵脉的过程,是个水磨工夫,你临时把它抓来了,暂时延缓不要紧,但是……你要是想测试一下改动契约呢? 他上一次改动土灵的契约,都是中断了所有的地脉牵引,这玩意儿绝对大意不得。 至于说颐玦真仙会不会这么做?他现在对她的了解真不算少了,知道她表面上比较冷傲,但是骨子却绝对随性,一旦她想做什么,别人拦都拦不住。 如若不然,也不会以七上门的核心苗子的身份,跳到十八道了。 最后还是他逼着她承诺,绝对不会对土灵随便出手,他才将土灵拘了过来。 第两千零四十四章 巧舌如簧 土灵是真的不想来,但是不能违反契约,更不想被冯君再次夺灵。 然而,当它直面颐玦真仙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瑟瑟发抖,简直站都站不稳。 它哆里哆嗦地发话,“老大,这位大佬是掌握了我生克的,您有什么吩咐,直接说就行了,何必拿她来吓唬我呢?” 灵植道玩的是灵植,木能克土,要不灵植道里那么多土灵呢?同时颐玦真仙擅长水系术法——思甘霖就是水系神通,而土能克水。 但是五行相克,除了要讲属性,还要讲修为,修为差距太大,可能就是反向相克了。 比如说,土能克水,但是土灵绝对厌恶“九龙治水”契约,就是这个道理。 所以土灵真的太害怕颐玦真仙了,见到她的第一天起,它就打算做小透明了,时至今日,才因为被冯君拘了,不得不来。 冯君看它一眼,不耐烦地发话,“吓你,我犯得着吗?真仙就是拿你来推演一下,你老实配合的话,就什么事都没有……是这样吧,颐玦真仙?” “我灵植道有的是土灵,”颐玦真仙翻个白眼,一副“你丫没见过世面”的表情,不过最后还是正面表态了,“欺负这种金丹初阶的土灵,我也没啥成就感不是?” 所以她的推演,还真的只是纯粹的推演,不过为了深入了解冯君的推演方案,以便从中学习到思路,她还是使用了不少测试手段,测了足足两天,然后开始闭门推演。 土灵是如遇大赦一般,连滚带爬地离开了。 这名真仙对它做的测试,基本上都不会有什么伤害,危险就更谈不上了。 但正因为如此,它越能感觉到,这位真仙在不经意的动作中,隐约泄露出来的那种庞大威压,简直是弹指间就可以毁灭天地。 冯君也离开了,去看了看自己的人修炼,然后来到前院,梅九山把夏霓裳的情况说一遍。 他来到赤凤别院一问,才知道陌燃真人和孤月搅到了一起,不过他也没在意,资料库里天琴位面的宝物太少了,多几个人收集总是好的。 夏霓裳见他是这种态度,索性就发问,“我也想去金乌上门,看一看谁有凝婴需求。” “可以,”冯君笑着点点头,不过他又楞了一下才说,“这种事情,不用搞得人尽皆知,我的推演能力也是有限的,外人多了,咱们昆浩修者的推演机会就变少了,容易引起众怒。” “这个我知道,”夏霓裳笑着点点头,心说孤月对他的评价还真没错,什么时候都是胳膊肘往里拐的,对战修如此,对昆浩的修者也是如此。 她其实是想提一提推演条件的,见他不说,就只能自己主动提了,“详细推演凝婴,这个资格怎么获得?” “我跟赤凤合作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而且一向合作得不错,”冯君笑着回答,“既然是夏太上开口,我免费送你一个名额……别跟外人说就好。” “不要免费,”夏霓裳忙不迭地摆手,“我听你说过……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下一刻,她面色一整正色发话,“好了,不开玩笑,我肯定会小心地寻找合作者,但是真不敢保证消息不会走漏,只能希望晚点泄露……毕竟在昆浩,白砾滩的名气已经很大了。” “所以这个人情,你不需要给我,有个标准就好。” 冯君笑了起来,“你是担心,这个名额遭到多人哄抢,最后导致你难做?” “没错,”夏霓裳点点头,对于这一点,她没什么不能承认的,“我在昆浩是赤凤太上,去了上门什么都不是,被人看轻是必然的……我在那边朋友不多,得了你的人情也没人送。” “那就……”冯君想一想,“老规矩吧,杀一人救一人……虽然我在天琴没啥仇家。” 反正他对帮天琴修者推演的兴趣不高,凝婴之前他基本还是会在昆浩发展。 没仇家……别人怎么获得资格?夏霓裳也是有点吐槽无力,“前两天我听孤月真人说了一句,他说你很看重白砾滩,建议我跟你提一下……金丹巅峰做护法是否可行?” “护法?”冯君想一想,然后摇摇头,“护法就免了吧,无非一个交换条件而已,我也不想拴住别人几百年上千年,帮我看守白砾滩十年即可。” 对现在的他来说,要护法还真不如要打手,护法虽然等闲不得解除这种关系,可以维持数百乃至上千年,但是护法的地位太超然了,大事才会出面,小事那就难讲了。 甚至人家挂个白砾滩护法的名,在天琴位面修炼都很正常。 打手就简单多了,十年兢兢业业的看守,换取一个详细推演的名额,这也不亏的。 “十年吗?”夏霓裳的眉头微微一皱,白砾滩现在的真人数量都过两位数了,你这得是多么缺乏安全感?“时间会不会有点短?你这儿又不缺金丹,关键他们的身份可以吓人。” 冯君笑着摇摇头,“将来白砾滩出现几百个上界护法……你觉得我是那种高调的人吗?” 夏霓裳想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那十年也有点短了,三十年吧,平时又没事。” “三十年……”冯君的嘴角抽动一下,“他们不是还要凝婴吗?” “这你就不如我清楚了,”夏霓裳为他科普,“凝婴准备,怎么也得有个五六十年,准备上百年的都不稀奇,抽出三十年来看护白砾滩,真不算什么事……你把凝婴想得太简单了。” “没有吧?”冯君的嘴角抽动一下,“凝婴准备……我觉得十来年就够多了。” 夏霓裳有掐死这货的冲动,她翻个白眼,“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啊?你要觉得太久,那就折中一下,看护二十年好了。” “别,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冯君忙不迭地摆手,“三十年就三十年吧,我也不想频繁地换守卫,等灵脉牵引好了,他们还能借用灵脉稳固修为。” “那行,就这么说定了,”夏霓裳点点头,侧头想一想之后,她又出声发问,“这事儿我要不要跟陌燃真人说一声?” 冯君本来想摇头的,想到自家庄园里的元婴行在,终于点一点头,“行,你告诉他,只许外传给一个人,否则我就不认了……白砾滩也没必要搞那么多看守,你说对吧?” “没错!”夏霓裳用力点点头,心说我还要帮金乌门的师兄弟们争取位置呢,太虚门来的人多了,金乌门可不就人少了? 半天之后,孤月和陌燃两名真人回来了,陌燃在雷霆原仔细观察了一天多,也了解了很多情况,对灵石发电机也是啧啧称奇,直接向雷修们定制了一台大功率发电机。 然后他就不想等了,让对方生产出来之后,通过天通运送到白砾滩。 来去加上定制货物,总共用了三天还不到,陌燃真人对时间抓得是真紧。 不过这一来一往,他和孤月真人的关系急剧拉近,孤月甚至从他那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另一个消息——陌燃真人还真的知道,太虚门里有些秘术是有欠缺的。 回来之后,两人正在纠结,是该找冯君搭一趟车,还是独自去天琴的时候,夏霓裳找了过来,把冯君的话哇啦哇啦说了一遍。 “三十年看护……一个名额?”陌燃真人觉得期限有点长,不过倒也不算太大的问题。 孤月真人更是表示,“有人数限制才好,要不谁会珍惜你辛苦找到的门路?” 他其实不担心第二个名额,冯君可以帮助凝婴的消息一旦传出,从天琴位面下界的修者只会越来越多,冯山主早晚是挡不住的——一如现在白砾滩对昆浩修者的态度。 所以他觉得,自己不要着急去争议,先把手上的三个凝婴指标消化掉,最好是有那些愣头青跳出来,跟冯君掰扯凝婴指标,己方默默地看戏就不错。 要不说人老成精呢?孤月真人的战力未必胜得过他俩,但是岁数绝对远超。 陌燃真人想一想,觉得也是啊,原本他还想着,自己要多通知几个师兄弟,现在听这么一说,觉得单独做个人情也不错。 孤月真人这老狐狸,又想到了一些事情,“霓裳道友,既然你听冯山主说了我们的事情,你的想法也跟他说了吧?” “说了,”夏霓裳一听他提这个,就想起来这厮不怎么欢迎自己加入的事情来,于是气儿不打一处来,“我听孤月道友的建议,去金乌门找合作伙伴,就不在你面前惹厌了。” “喂喂,你这是哪儿的话,我可没有厌恶你的意思,”孤月真人笑着回答,“我给你的建议是最合适的,你这么冤枉人,有点恩将仇报吧?” 不等她发话,他又笑着说一句,“想好怎么去天琴了吗?要不一起去找冯山主帮个忙?” “不用了吧?”陌燃真人不缺回天琴的手段,“无非是一点灵石。” “这次一下带三个人,人情就人情吧,”孤月真人笑着发话,“人情不能随便欠,但是适当欠一点,反而能拉近彼此的关系。” 陌燃无可奈何地看他一眼,“孤月师兄,别的不说,你的嘴皮子,我是真的佩服。” (更新到,月中了,谁又看出新的月票了吗?) 第两千零四十五章 残缺秘术 孤月真人找冯君,不止是想搭一趟车,还想跟冯君打个招呼,帮着推演一下太虚门的几样秘术——不是有所残缺的,就是威力有点不够的。 至于说报酬,他希望能用中品灵石来支付,实在不行,也可以授权冯君使用该秘术。 之所以是授权使用秘术,因为让冯君帮忙推演,秘术的原理和机制,在他眼里就已经不是秘密了,会成为白砾滩和太虚共有的典册,不过,太虚可以禁止白砾滩使用该秘术。 事实上,太虚这些秘术能流传出来,都不是根本法门,大多也是太虚弟子通过各个途径获得的,他们也不确定,外界是不是有更完整的传承,所以控制得要松一点。 冯君其实不想沾惹这种是非,别人家的秘术,这种事真的太容易发生变数了,到时候很可能浑身是嘴都说不清楚。 不过他也知道,孤月真人有自己的诉求,身为下界的真人,去了上界真的也很不容易。 他想一想之后发话,“你如果真想赚取贡献的话,我有一个建议……我这里的贡献点系统,你带一套去上界,也不能算是个小功劳吧?” 陌燃终究还是来的时间短,闻言一扬眉,“贡献点系统?” “未必能大到哪里去,”孤月真人苦笑着摇摇头,“我承认确实是有助于宗派管理,但终究是凡物……上门的那些老古板,你还真没见识过。” “咦?”一个声音轻哼一声,却是元婴行在里,颐玦真仙的神识放了出来,“什么老古板,这是有人在说我闲话吗?” “跟师叔相比,我们才是老古板,”孤月真人赔着笑脸发话,随着凝婴一步步走上日程,他是越来越没有高人的样子了,“我们怎么敢编排您?” 这么近的距离,以颐玦真仙的能力,肯定不至于连前因后果都听不明白,她只是想参与进来这个话题,“秘术什么的,不用让冯小友推演了,太虚有些人,确实喜欢想多了。” “正经是他说的那套贡献点系统,我觉得不错,发任务领任务交任务,都非常方便,尤其是查资料,非常地方便……我还打算带一套回去。” 颐玦真仙在冯君的庄园里很不见外,特别私密的场所她当然不会关注,但是像大厅、修炼场、茶室等地的贡献点系统,她就能用神识关注到,并且还很直接地问冯君。 所以她觉得,这是一个好东西,最合适她这种喜欢清静的人,足不出户就能发了任务、查了资料……其实对她来说,最方便的是资料查询。 “我们也很看好,太清派都买了,”孤月真人苦笑着回答,“但是上门对凡物的态度,想必您也是清楚的,我只能感叹,师叔您已经不在太虚了,要不这根本不是问题。” 颐玦真仙听得默然,半天才轻喟一声,“是啊,我已经不是太虚门下了。” “算了,”冯君不想提扫兴的事儿,“还是说推演秘术好了,孤月前辈,我也不想要这个使用权,你给我中灵就可以了,只当是帮你忙了……这种推演不可能不收费,有违天道。” 孤月见颐玦真仙冒头了,正好就这事儿请教一下,“师叔,还请您帮我们看一下,补足这几样秘术……有什么不合规矩的地方没有。” 他这次带来的,只有秘术名称和简介,具体的内容是没有的——陌燃真人也不会把这些典册带在身上,只能回了天琴再去找来,当然,还有跟太虚门的沟通。 所以就算没有颐玦真仙帮着把关,太虚门那边也会斟酌,目前跟冯君谈的,也不过是个意向性的内容,眼下请她提前把关,也是慎重之举。 “哼,”颐玦真仙轻哼一声,虽然依旧没有露面,但是明显情绪不是很好。 她对着外人的时候,一直声称自己离开太虚了,可是她的内心深处,一直对师门还存着香火情,她可以自称“不是太虚弟子”,但别人说“可惜你不在太虚了”,她会很恼火。 孤月真人的说辞,就让她不高兴了,“太虚那帮吝啬鬼,当初我在门中的时候,补全这些东西基本没啥奖励,我也没兴趣,现在嘛……倒是要看一看有什么。” 孤月真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心里却是在嘀咕,你老人家如果现在还在太虚,我想进内门,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 太虚门筛选内门弟子有硬杠杠,但也不是不能通融,而且这通融并非徇私,得要有站得住脚的理由。 就拿孤月来打比方,他是年纪大了,但是他早早地就金丹高阶了,只不过后来战斗不断,一直没有太多的疗伤和修炼的机会,以至于迟迟不能凝婴。 这理由有点勉强,但是谁要是说他资质不好——早早地金丹高阶,八百岁还能凝婴,这算资质不好吗? 这时候,就需要有个够分量的人,出面说一声,说此人的经历证明,还是有潜力可挖的——有几次受伤,还是跟咱太虚门下弟子组队。 当然,大多不能早早凝婴的人,都是各有苦衷,那么,就要看帮你说话的这个人,影响力有多大了,如果颐玦真仙尚在太虚,她出个头,别人大多也不会太抗拒。 颐玦真仙的神识扫过几个名称,就是轻咦一声,“咦?束气成罡还是不能断雷法吗?独木成林……依旧这么弱啊?” 这两门秘术都是太虚得自他处的,独木成林是理论上可以修至出窍期的术法,虽然到了出窍的大佬,很多拥有强于此术的神通,但是万一没有类似神通的,这也不失为一种选择。 对于元婴期来说,这就是一个比较实用的秘术了,可以困人也可以保护自己。 但是太虚得到的秘术,只有出尘和金丹期的,施法慢不说,范围也小,抵御能力还差。 更坑的是,秘术最后还有一些元婴期和出窍期的施法思路,最后一句话则是,“近期有大事,回来再继续整理。” 冯君初听这个典故的时候,很怀疑这货是不是叫费马。 太虚门得了这秘术之后,出尘期使用起来很方便,金丹真人修炼得都磕磕绊绊的,偶然有修成者,也觉得效果特别鸡肋。 束气成罡秘术则是得自一处古遗迹的残篇,运气法门迥异于天琴位面的修者,不过太虚有惊才绝艳之辈,硬生生地补充和修改成了合适太虚弟子修炼的秘术。 此秘术金丹期和元婴期都可以修炼,出窍期也能修炼,威力稍弱。 太虚金丹真人使用这秘术的很有几个,威力相当惊人,一度是太虚弟子的招牌秘术之一。 直到元罡门……也就是青罡派的上门,也出现了使用束气成罡的弟子。 太虚门这就不答应了,说你们怎么能偷学我们呢?就算不是偷学,剽窃也是不好的。 元罡门的人很生气,说这是门中自己琢磨的,别的不说,我们的束气成罡能打断雷法,你们的束气成罡可以吗? 太虚门一琢磨,觉得确实也是这个道理,他们得到的残篇就不是正经出处,而且太虚改动成了合适本门修炼的秘术,元罡门拿去也没用。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元罡门的束气成罡能打断雷法,太虚门的束气成罡虽然威力更大一点,但是打不断雷法。 好死不死的是,太虚门还是以雷法著称,所以他们认为,这是本门难以言表的耻辱,一度曾经想要集中力量,攻克这一难关。 颐玦在太虚的时候,就听说这个难题快要攻破了,但是她对这一门秘术不感兴趣,所以没有参与。 她倒是对独木成林有点兴趣,不是对秘术本身感兴趣,她有兴趣的是琢磨思路和推演。 然而,她大致分析了一下,认为写这秘术的人没准在开玩笑,就算她想推演,也要花费相当长的时间,绝对会影响到她的修炼。 所以她暂时放弃了研究这门秘术,再往后也没有想起来过,因为天下秘术太多了,她可以学习的推演思路也很多,而她对独木成林术法本身,是没有多大兴趣的。 现在看到这一门秘术,她也没有特别的研究冲动,心里只是有一种莫名的感受,似乎回到了当初刚刚凝婴的岁月。 陌燃真人只能苦笑着回答,“束气成罡……门中已经没有几个人在研究了,所以我考虑能对外发布任务,独木成林的话,我想着师叔不是去了灵植道吗?” 合着他跟孤月在一起商量的时候,也是有针对性地选择了一些秘术——太虚需要补完和提升的秘术多了去啦,他们只选了五种,供冯君考虑。 选择束气成罡,是一旦成功门中的奖励不会少;选择独木成林,还真的是考虑到了颐玦真仙的存在——谁让她跟冯山主的关系好呢? 他估计自己的小心思,瞒不过颐玦师叔,索性实话实说了,不过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忐忑。 出乎他意料的是,颐玦真仙根本没有生气,而是直接表示,“那这五种秘术都留下吧,我认为都可以尝试补完,你们跟太虚门说,一旦补完秘术,我要收取中灵,白砾滩要使用权。” 第两千零四十六章 最大的好处 颐玦真仙说起使用权,都不说冯君了,而是直接指出是“白砾滩”。 我已经不是太虚门的人了?倒要看一看我的要求,你们会不会反驳! 在她的心里,从来没有把自己跟太虚门割舍开,那就是她的师门,她的故乡。 灵植道当然也很好,是她任职的公司,能实现她的理想——这是太虚门提供不了的。 身为公司的职员,她会维护自家公司的权益,但是故乡永远是忘不掉的,她只不过是不想太过强调故乡,从而导致别人有样学样,灵植道里“乡党”各自抱团。 作为一个目光向前的修者,她不希望被这种事困扰。 所以她会以身作则,努力跟太虚门割舍开,但是她能如愿进入灵植道,又何尝不是太虚门私下的纵容?太虚需要灵植道里有自己人的声音。 现在被人说“可惜你不在太虚”,颐玦真仙恼怒之余,也想试一试:看看大家是不是都以为,我的态度……太虚门已经不用考虑了? 陌燃真人闻言,吓了一大跳,“师叔,这是我们私下的合计,跟门中无关。” “知道,所以我没有跟你计较,”颐玦真仙心里别扭,嘴上却表示,“我本来无意推演这些,但是冯小友是推演大师,也是我非常欣赏的人,我有意就这些秘术,跟他切磋一二。” “那么……也罢,”陌燃真人也知道,颐玦真仙一旦任性,那真不是他能扛下来的,所以,他已经不打算对这个话题发表任何个人意见,“冯山主,我能看一下贡献点系统吗?” “可以呀,”冯君笑着点点头,“我亲自给你们讲解……这套系统真的很棒。” 往日里他也卖出去不少贡献点系统,但只是随便讲一讲,后来事情多了,索性委托给天通代为介绍了——反正真的是好东西,不用就是你们的损失。 但是对上天琴位面的人,他觉得有必要认真阐述一番,毕竟在天琴周遭有上百个位面,有潜在需求的客户,不知道有多少,他必须认真对待。 样板的力量,他是非常清楚的,在地球界跑广告业务的时候,他最频繁听到的一句话就是,“别说那么多,我不懂广告,也没时间……说一说你家的样板项目吧” 现在太虚门可能购买贡献点系统,这就是顶级的大客户,整个天琴位面,也选不出比七上门更强大的势力了,妥妥的最佳样板。 他给陌燃真人介绍,夏霓裳也在一边仔细听着——赤凤派也买了贡献点系统,使用得还很频繁,口碑也不错,不过是通过天通买的。 夏太上以前没有关注过这种小事,她知道这东西是冯君提供的,但是销售商又不是他,她何必过多关注? 但是现在,冯君认为这东西能卖到太虚门去,还能卖个不错的价位,而且亲自在做介绍,她就认真了——太虚门需要的东西,金乌门也需要呀。 你太虚不识货的话,我金乌正好趁机引进,至于说会不会是打脸什么的,她没想那么多。 不光是夏霓裳在仔细聆听,孤月真人听得也很认真。 说起来惭愧,太清派虽然有这个系统了,孤月真人从来没有用过——听说不错,但是他年纪大了,对这种花里胡哨的新东西,不能说排斥吧,总是有点不适应。 但是冯君要讲,他肯定要听。 几个人用了大半天的时间,看过几个终端和服务器之后,孤月真人终于做出了总结,“流程很顺畅,查询也方便……陌燃道友,我觉得这个确实很不错,不能因为它是凡物而小看。” 陌燃真人却是摇摇头,神色郑重地发话,“我没有小看它,这也是一款不错的系统,但是它最方便的地方,只是在于便于查询。” 这话说得没错,他的观点跟颐玦真仙类似,他俩都觉得,资料和物品的搜索、分拣,是这个系统最好用的地方,任务发布什么的,反而倒是在其次。 冯君笑一笑,有板有眼地发话,“这个系统最强大的,可不是查询,而在于公平透明。” 以往他没有推销过这东西,颐玦真仙也只听过他的简单介绍,现在居然有评价了,她忍不住发问,“公平透明……此话何解?” 冯君顿了顿,组织一下措辞,“比如说,这套系统分了等级权限,一级的权限,不能看二级的典册,更不能查询超出权限的任务或者物品……” 他又稍微停了一下,陌燃真人却有点忍不住了,“这个权限,七上门里都有呀,每个弟子的身份牌上,都有相应的等级,权限不够的地方,肯定就无法进入。” 对于门派的管理体系,他了解得并不少,否则凭什么掌执东城? 你还真够着急的!冯君无语地看他一眼,然后笑一笑,“你说的这个,我肯定相信,七上门如果连这点管理手段都没有,岂不是成了笑话?” “但我想说的是,就算有相应的权限,能保证严格地执行吗?” “这个当然可以,”孤月真人很干脆地表示,他对冯君的管理水平并不怀疑,可也不能让他小看己方的管理不是?“太清派门规一向严格,严禁违规操作……其实权限就卡死了。” 冯君笑一笑,“如果,我是说如果,临时有紧急事情的话,能不能临时提升权限?” “这个可以有,”夏霓裳主动回答,“真有急事发生的情况下,临时提升权限很正常,我们不是死守规矩、不通情理的,修道者最忌思维僵化……当然,事后肯定要调整回来。” “我说的就是这个,”冯君点点头,“法理之外,无外乎人情,这是很正常的,修道者感悟天道,更要讲世易时移,不过这么一来,问题就出现了……若是有人徇私,该如何处理?” “比方说,典藏阁的执事,想要帮自己的师弟一把,悄悄地提升一下他的相应权限,原本是四级的权限,却是能看五级的典册,这种情况可能存在吗?” 所有的人都不做声了,这种情况真的客观存在,别说什么师兄弟了,师徒、亲友之间,能关照一二的时候,都有可能适当关照一二。 最后还是夏霓裳出声了,“这种情况客观存在,好姐妹直接能照顾一下,自然会关照一二,只要看的典册不是门派根本,看过之后别传出去,其实并不算多大问题。” 冯君点点头,“你说的没错,但是这么做,对于同等权限的弟子来说,这么做公平吗?” “这世间原本就不存在绝对的公平,”夏霓裳毫不犹豫地回答。 看得出来,她不是要怼冯君,而是她心里真的就这么认为,“资质好的弟子,倾斜一下资源很正常,若是临时有事,私下帮着提升一下权限就错了吗?” “没错,我也认为,不存在绝对的公平,”冯君点点头,“绝对的公平,才是最大的不公平,所以我认为,临时提升权限也没有错,错是错在‘私下’二字上!” “明白了,”孤月真人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你的意思是说,久而久之,私相授受会产生极大的弊端……是这个意思吧?” “是的,”冯君点点头,一本正经地回答,“一开始,大家可能是出于公心和人情,但是久而久之,肯定会滋生弊端,我也不知道四大派、七上门的内情,类似的事情应该有过吧?” “有过,”陌燃真人毫不犹疑地点头,身为管理者,他并不怕自曝其短,只有正视问题,才可能解决问题,而且他相信类似的困扰,也存在于其他门派。 于是他细细解释,“所以我们也有轮换、回避等章程,还会有人不定时抽查,但纵然这样也不能完全避免弊端,尤其是有些弊端,还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未必能惩罚。” 冯君点点头,又悠悠地叹口气,“这很正常啊,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所以人来管理权限,真不如让机器来管理,人有感情,但是机器没有。” 众人默然,显然是在消化他说的话,过了片刻,夏霓裳缓缓摇头,“纵然是这样,也不能完全去除弊端。” 颐玦真仙终于忍不住了,“只要有人存在,弊端就不可能完全根除,能有效降低弊端发生的概率,这就很不错了,而且对于普通弟子而言,也能得到相对的公平。” “没错,”陌燃真人也点点头,眼中一亮,“冯山主所说的透明,确实也很重要,其他同等权限的弟子都能成为监督者……此物果然大佳,是我眼拙了。” “不算眼拙吧,只是没有发现买点,”冯君笑着发话,“我是卖家,自然懂得卖家秀该如何操作。” “啊,”夏霓裳猛地叫了一声,把大家都吓了一跳,才听她快速地发话,“我得尽快回一趟派里,看他们安装使用得怎么样……所有地方都要安装这个,不得徇私。” 冯君愣了一愣,然后笑了,“我倒是忘了,你这个赤凤的太上长老,就有巡查之责,不过那样一来的话,就不方便你照顾好姐妹了。” “私情哪里抵得上公义?”夏霓裳不以为然地反问一句,犹豫一下又表示,“再需要照顾的时候,大不了我用灵石解决好了,灵石能解决的问题,就都不是问题。”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零四十七章 找谁合作 夏霓裳惦记着巡查纠风,而而孤月和陌燃商量决定,这次就把贡献点管理系统带上天琴。 带上去之后,要先在东城安装使用,陌燃会向门中推荐,同时表明孤月的功劳。 陌燃认为,只要能讲出其中的好处,太虚门一定会同意采购这系统的。 因为他非常清楚,太虚门在天琴屹立了几十万年,势力庞大无匹,但是自身也变得臃肿不堪,有些暮气不说,也滋生出不少弊端。 太虚门中的大部分弟子,还是很喜欢这个门派,大家也都明白,门中出了一些小问题,多数人都有解决问题的意愿,可真的想动手解决的时候,才发现有点力不从心。 其他六上门,也或多或少地有点类似问题,后来还是玄黄门出了一个绝代天骄的门主,大刀阔斧地改革门派,大力清除了积弊,没用多久,就将玄黄门推到了七门之首。 别的门派不甘落后,见状也开始了变革,然而,因为没有强有力的带头人,变革就不是很顺利,虽然都是有所改变,但总感觉还差着一点味道。 陌燃真人以前也分析过自家门派的问题,觉得大问题没有,主要问题还是在于人情关系太错综复杂,恩怨情仇、利益纠纷都是彼此交织着,牵一发而动全身。 而这个贡献点管理问题,会很好解决……最起码也能缓解纠纷。 他俩能想到的,夏霓裳也能想到个七八成,见他俩要买系统,马上表示我也要买一套,带到上门去。 冯君卖出去三套管理系统,正高兴呢,就听陌燃真人又出声了,“冯山主,若是孤月道友能得了直入内院的允诺,我们就不用劳烦道友推演秘术了,你看可好?” “我没有问题,”冯君很干脆地表示,“说句实话,我一点都不想帮太虚推演。” “我有问题!”颐玦真仙不答应了,人影一闪,她居然出了元婴行在。 她冷冷地看着陌燃真人,“陌燃,我刚才说的话,你都记住了吧?跟太虚门说一声,若是他们拒绝我的帮助,可能会影响我的心情,就这么说好了。” 陌燃吓了一大跳,忙不迭一拱手,苦笑着发话,“师叔您放过我吧,我们这么做,只是想捞取点奖励,好帮孤月道友争取进入内院的资格,如果能达到目的,实在不敢再贪功了。” “师叔我也是见猎心喜,”颐玦真仙面无表情地发话,“难得遇到冯山主这种高手,交流之余,还要分个高低出来……而太虚这几样秘术正合用,明白了吗?” 陌燃真人还待说什么,孤月真人拽了他衣角一下,然后点点头,笑着发话,“师叔您放心,我会劝说陌燃真人的。” 颐玦真仙自然也不怕他们阳奉阴违,身形一闪,连个招呼都没有就消失了。 两天之后,冯君带着陌燃一行人,来到了天琴位面的屹遥区东城,之所以说是一行人,是因为除了三名金丹巅峰之外,还有随行的皇甫家族的人。 皇甫家族的人负责安装和调试贡献点系统,并且要教授会相关的人使用。 冯君将人送到之后,直接回了白砾滩,这一次他之所以愿意送人,是因为对方不但购买了贡献点系统、答应大力推广,还有一点不好说出口的理由,就是他们三人是来搜集宝物的。 冯君已经将昆浩位面的宝物资料,搜集得七七八八了,但是对其他位面的宝物,就不是很了解了,他觉得还是有必要充实一下自己的数据库。 至于说推演秘术什么的,他的兴趣并不是很大——严格来说,不是兴趣不大,而是他知道,跟太虚门相关的秘术,很可能引起不少的麻烦,当初他考虑的也仅仅是太清派。 他离开之后,夏霓裳也想离开,她希望能尽快赶到金乌门,毕竟冯君只给了他们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之后,他会来天琴,将人再接走。 她想离开,孤月却是出声挽留,“霓裳道友,你是打算去找合作者,还是去金乌门告知贡献点管理的事情?” “这可以同时进行吧?”夏霓裳听不太懂这个问题,“我先去找一个上门的师兄弟,邀请他合作的同时,就可以托他上报门中,然后把消息反馈给金乌门。” 孤月真人笑了起来,“那么,你想好要找什么人了吗?” 夏霓裳狐疑地看他一眼,“这就不关你的事了吧,还是说……你有什么建议?” “建议当然有了,”孤月真人笑眯眯地发话,“我是想建议你,找一些年迈金丹。” “年迈金丹?”陌燃真人听到这话,都有点意外,他原本是想找个比自己大二十多岁的金丹师兄——因为正合抱丹年龄,意气风发,资源应该也比较多。 夏霓裳闻言也是一愣,然后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倒是我想差了,还真是找年迈金丹比较合适……正当年的金丹肯定是心高气傲,未必有兴趣理会我这下界金丹。” 这是她从自家荣勋堂三个金丹的反应上分析出来的,冯君能帮人推演抱丹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一阵了,但是目前打破头来求详细推演的,多是年长的。 说到底,修者的年纪不大的话,一般都还比较意气风发,端木和公羊家三个出尘巅峰去找冯君推演,也只是拿出灵石,请冯君推演一下抱丹概率,并不求详细推演。 详细推演有前置条件,这肯定是原因之一,但是对方不努力争取,估计也跟自信或者灵石有关,只有那些上了年纪的修者,才会狂热地追求详细推演。 夏霓裳的想法,原本跟陌燃相似,但是听孤月这么一说,她再一分析,也不得不感叹一声,“唉,多谢孤月道友提醒,我不记恨你了……身为下界之人,想做点事还真的难啊。” “孤月道兄也提醒我了,”陌燃真人苦笑着摇摇头,“我虽然不是下界之人,但是想要卖人情……看来还是选比较年长的师兄更为合适一些。” 孤月看他一眼,沉声发话,“我觉得团团真人就不错,陌燃道友可以考虑一下。” “哪个团团真人?”陌燃真人的眉头皱一皱,太虚门的金丹太多了,多到他也不能全都知晓的地步,不过既然是金丹巅峰,他还是从记忆中找到了此人,“温泉板块那位?” 温泉板块本名雾硫板块,是一块矿产板块,面积并不大,也就八千万里方圆,不是太虚直属板块,但是因为矿产众多,太虚在那里买了一块地,除了雇人挖矿,也收购矿石。 既然有产业,就要有人坐镇,雾硫板块的野兽多为荒兽,金丹妖兽极为罕见,所以团团真人够资格当那里的负责人。 团团真人姓袁,年纪比孤月还大了五十岁左右,一百五十年前因为岁数大了,被太虚门安排到雾硫板块荣养——这基本就是被放弃的意思,颐养天年就是了。 那时候雾硫板块的矿,已经被采得差不多了,剩下的矿石品位比较低,大势力都不怎么看得上了,正合适荣养之人前去。 袁真人去了雾硫板块之后,来了一个风骚操作,他借了一只土灵,把一条废弃的灵脉重新建了起来,同时打造了奢华的环境,矿产板块愣是被他开发出一片旅游区。 挖矿的事情他也没有耽误,还打造出了试炼场,原本挖矿是苦差事,后来竟然成了一个收费项目——挖出来的矿可以带走! 这看起来有点赌博的性质,事实上就是鱼塘边花钱钓鱼的感觉,他还雇了人教授提炼矿物——反正也是收费的。 别人苦哈哈地挖矿,他笑眯眯地坐着收灵石,于是其他家见状,也有样学样地向他看齐,矿产板块现在已经有点旅游板块的迹象了。 尤其是,这个板块的温泉比较多,大家现在就是以温泉板块来称呼,笑话他们不务正业。 逐渐地,袁真人把业务量做起来了,收益还不差,而他也彻底地放飞了自我,整个人吃得胖乎乎的,脸圆圆的,所以大家又叫他团团真人。 团团真人的口碑不错,待人很热情,没有金丹末期那种阴翳之气,后来门中有人见那里生意不错,还建议说要轮换——执掌一方太久,容易滋生弊端。 但是团团真人的师侄已然元婴,放出话去,说这里是我师叔一手打造起来的,门里的供奉也从未少过,我倒要看看,谁敢夺他的差事! 陌燃真人对此人的印象也不错,他金丹七层的时候,跟同门去过那里一趟,团团真人招待得非常好,对金丹中阶甚至初阶都很客气。 不过他依旧有点犹豫,“这人……我不是特别熟,关键是,我感觉他彻底放弃凝婴了。” “那是表面现象,”孤月真人笑着发话,“你们这些同门可能不知道,但是我听别人说过,他心里从未放弃凝婴。” 陌燃真人还是有点拿不准,“不会是以讹传讹吧?” “他手里有九天御魔香,”孤月真人幽幽地叹口气,“我想买点御魔香的粉末,一丁点就够……他却矢口否认!” 第两千零四十八章 记性好不好 孤月真人认识团团真人,两人的交情不深,仅限于是见过面,孤月对他的观感也不差。 前一阵孤月真人搜罗宝物的时候,就打听到一则消息,说团团真人手里有九天御魔香。 御魔香是克制心魔的宝物,而心魔是最容易造成凝婴失败的,相对而言,出窍期的心魔要少一些——那时候更可能面对的是穿过界域屏障的天魔。 孤月真人有御魔香,但是他希望能得到更高级的,比如说三七御魔香,至于说最顶尖的九天御魔香,他其实并没有多少指望。 不过他既然知道团团真人有此物,就想买点粉末,实在不行的话……气息也可以,因为他自知跟团团真人不熟,就托了一个跟袁真人走得较近的真人,请他帮着问一声。 结果团团真人一口否认,说自己没有九天御魔香,还通过那名真人转告孤月真人:你得告诉我,这谣言是从哪儿传出的,否则的话……我虽然不在意这些东西,我师侄却脾气不好。 孤月真人压根儿就没有在意——你师侄脾气不好又如何?有本事他来昆浩杀我! 其实事态并没那么严重,孤月真人托那名真人转告,说既然是误传就算了,我也知道自己错了,这消息我不会外传,出处我也忘记了。 他估摸着对方是不想消息外泄,是以如此表现,真正的目的是威胁自己闭嘴。 果不其然,团团真人的反应一如他所料:知道错了就好,我这人喜欢交朋友,但是有人执意与为敌的话,我虽然好欺负,却还认识几个不好欺负的朋友。 这就是明确表示了:记住你自己说的话,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孤月真人也没心思生气,他主要是琢磨,以团团真人爱交际的性子,怎么会这么做? 没多久,他就知道原因了,有人说团团真人从来没有放弃过凝婴的念头。 他分析一下,如果是这样,那就解释得通了,手里有凝婴宝物,暗戳戳地从未放弃凝婴,当然会言辞拒绝那些可能的觊觎。 孤月真人之所以这么肯定,除了这些消息,他还掌握了一些其他消息,团团真人在雾硫板块的生意,远远比别人想的要大——苦心孤诣地经营了一百五十年,早就打造成铁桶了。 温泉板块里很多不属于太虚的地皮,都被他买下来经营了,这些地方的收入,无须给太虚门上供奉,全部都是他得了。 而袁真人的家族,非常地弱小,一千人都不到,全是他和自己兄弟姐妹的后代,其中他自己的直系后代只有八十多人,里面就没个能拿出手的。 整个家族里,除他之外,就只有两个金丹,还都是初阶,靠口盍药冲上去的,没什么前途可言,他要是一垮,家族肯定完蛋,财富越多完蛋得就越快。 所以他首先不敢露富,其次不想得罪人,但是说来说去,他能凝婴,才是保护家族的最好方式。 陌燃真人对此人真的不是很熟,而且他既然是想卖人情,就想卖给一个熟悉的人,而他结识的金丹巅峰,并不止一两个,不客气地说……团团真人还差得有点远。 而且他心里也排斥孤月介绍的人——麻烦道友你搞一搞清楚,是我要做人情,不是你! 但是他听着听着,居然生出一种感觉:选择这个人,没准还真的可以。 其实团团真人的心态,陌燃真人完全能够理解,他甚至明白,为什么太虚弟子不知情,而外面的真人反而能知情——能逼迫太虚弟子的,只有太虚弟子,外人没那个能力! 事实上,他俩谈论这些的时候,并没有避着夏霓裳,因为……没必要! 夏霓裳是属于金乌的势力,太虚门范围内的事情,她根本没有插手的资格,如果她不想故意使坏的话,听到和没听到,区别真的不大。 而且她还是下派上来的,不是本位面的人,能有多大影响力? 夏霓裳也确实没那个兴趣,她关注的是……要考虑资源最大化,关系远近反倒是其次。 听完两人的交谈,她直接发问了,“陌燃真人,我现在想赶往金乌门,传送该怎么走?” 她也来过天琴位面,知道这里的传送费用,其实比昆浩位面便宜多了。 主要原因还是昆浩那边消费水平跟不上,高档服务反而会更贵,而天琴位面使用传送阵的人太多了,也太频繁了,反而传送费用会便宜。 昆浩传送一百万里的费用,搁在天琴能传送五百万里,不过缺点也有,那就是……天琴位面比昆浩大得太多太多了。 所以夏霓裳想要去金乌门,七八万灵石肯定是要有的,孤月真人就忍不住问一句,“灵石带得够不够,要我借你你一点吗?” 夏霓裳听得就笑,“这点灵石我还是有的,咱们不带这么小看人的。” 陌燃真人却是提醒她,“我这里是小地方,传送的频率不高,所以费用还要贵一点,关键是你还得再等一天,我得把你入境的身份处理了,要不然你是偷渡呀。” 冯君几次通过足迹来回天琴,关键是不跟人接触,没有去查他,否则的话,一个偷渡的罪名也是铁铁跑不了的。 严格来说,夏霓裳也不算是偷渡,她本身是够资格来天琴的,此前也来过,这一次无非是没有使用规定的流程,没有落在固定的区域。 如果不使用传送阵,没有任何问题,使用的话就需要解释了。 不过陌燃真人掌执整个东城,补办个入境手续还是很轻松的。 所以第二天,她就离开了东城,而在东城之内,贡献点管理系统正在安装中。 孤月可不想再等了,于是找到了陌燃,“你先忙你的吧,我去会一会那个团团真人。” “我没什么可忙的,”陌燃真人一摊双手,正式表态了,“但是系统安装期间,这不方便走呀,安装完了还有测试和培训……这个你比我懂吧?” “系统的培训,我清楚的很,你在场不在场都是一样,累的是天通来的技术人员,”孤月表示自己很着急,“我实在是不想再等了。” 陌燃真人摇摇头,“不是我小看你,没有我跟着,你去了温泉板块也没用,袁真人直接跟你翻脸都是可能的,你确定要一个人去?” “所以我希望你跟我一起去,”孤月无奈地回答,“你要是不去,那我就只能自己去了。” “不是我说你,你真的是欠缺时间管理能力……咱们快去快回,回来等待宝物收集的过程中,可不有的是时间学习这个贡献点管理系统?” 合着你在这里等着我?陌燃真人苦恼地摇摇头,“还真的没想好,要不要去找他,按说我可以发个邀请,请他来见我的。” 他也不是不着急,实在是有点纠结此事,而且他现在如日中天,团团真人早就什么都不是了,要见也是对方来见他才对。 孤月也不是一定要去温泉板块,就是觉得三个月的时间太短,“那你给他发消息吧,他若不肯来,那也是他没有这个机缘。” 两人商量好之后,陌燃直接动用太虚门的信息系统,给团团真人发了一段信息,内容非常简短,“现有凝婴机缘,袁真人若有意,请孤身速来屹遥东城。” 根据陌燃估计,消息传到温泉板块,应该得有两天的时间,袁真人若是回信,大约也是两天,他决定等五天,若是五天还没有回信,他就打算联系别的师兄弟。 然而第四天一大早,团团真人就赶到了东城,跟他同来的是一个面容清秀的男子。 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袁真人的师侄,凝婴百余年的无秀真仙。 这无秀真仙是袁真人师兄的弟子,师尊陨落之后,全靠着袁真人这个师叔的大力支持,他才能继续快速提升,当袁真人基本凝婴无望行情衰落的时候,他已经成长了起来。 陌燃不敢怠慢,赶忙一拱手,毕恭毕敬地发话,“见过无秀师叔。” 无秀真仙比陌燃的年纪要大一点,现在已经到达了元婴一层的巅峰,距离二层也不远了,不过他也不敢小看陌燃,只是一摆手,“不客气,你联系我师叔的时候,我正在雾硫区。” 一个元婴真仙,管一个真人叫师叔,他所为何来,自然也是不消说的。 陌燃真人心里有点不痛快,他看向团团真人,抬手一拱,面无表情地发话,“袁真人来得好快,我还以为先要沟通一二……毕竟这边的机缘,我还没有落实。” 无秀真仙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并不说什么,因为他能感觉到,刚才一道元婴初阶巅峰的气息扫了过来,大约只是想了解一下情况,没有更多的意思。 袁真人却是知道,自己怕是恶了陌燃,于是笑眯眯地一拱手,“陌燃师弟,这一别又是近百年了,上一次师弟醉中舞剑的英姿,我还记忆犹新啊。” 陌燃真人皮笑肉不笑地点点头,“袁真人好记性,什么都能记住。” 你特么就没记住,我是让你“孤身”前来吗?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零四十九章 隐忍多年 袁真人知道陌燃为什么生气,但依旧是笑眯眯的,“我知道,这次来得有点贸然了。” 他的笑容配上他圆滚滚的身材和胖乎乎的脸蛋,纯粹就是个世俗界富家翁的模样。 他说话也如同富家翁一般客气,“不过真的是纯属巧合,无秀真仙正好在我们温泉板块,否则的话,就算我连夜传送回太虚,也不可能这会儿就能赶到,你说对吧?” 陌燃真人摇摇头,面无表情地发话,“我只是小小的金丹,不敢打听真仙行踪。” 袁真人还是笑着发话,“真仙听说有凝婴机缘,就一定要给我把一把关,我也不好推辞不是?反正无秀已然凝婴,你又是外院有数的弟子,他不可能抢夺你我机缘。” “正经是如果机缘中有凶险,咱们还能得到真仙的庇护,陌燃掌执你说对不对?” 你说得肯定没错,但是我不喜欢你这么做!陌燃真人勉力挤出一个笑容来,“袁师兄说得有理,只是我尚未确定凝婴机缘,你这么匆匆赶来,还要等很长时间……不敢劳烦真仙。” “我知你心意,”无秀真仙冷冷地发话,“你是东城掌执,我还要跟着师叔赶来,是明显地不信任你……可是这个缘由?” 陌燃真人迟疑一下,坦然地点点头,“没错,这本是金丹期的事情,我本是想着带挈袁师兄一下,不领情那就算了……多少交好的师兄弟我都没有通知,袁师兄倒是看得起我,还请个真仙来见证!” 无秀真仙眼中精芒一闪,然后抬手一拱,“这件事怪我,是我硬要跟着师叔来的,也不是信不过你,只是师叔于我有大恩,他时日不多了,有机会……我当然要帮他。” “至于你,”他上下打量陌燃真人两眼,“你也有师尊,我怎会欺你?” 陌燃真人看着他,淡淡地发话,“可我也知道,袁真人是有师侄的……还是信不过我!” 无秀真仙脸一黑,才又要发话,袁真人笑眯眯地出声了,“还是怪我,是我胆小,主要是前一阵受了点惊吓……有人觊觎我的凝婴宝物!所以我特地请了无秀去我那里小住。” 陌燃真人听得就是一愣,合着还是……孤月的锅? 就在这时,门外有人冷哼一声,“呵呵,觊觎凝婴宝物……是说我吗?” 孤月真人黑着脸从门外走了进来。 “是你!”袁真人眼中怒芒一闪,然后又笑了起来,“原来还是孤月道友在开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孤月一摆手,不耐烦地发话,虽然现在有真仙当面,但是东城也有元婴客卿刘兴宇,所以他不怕把话掰扯开说。 “若是没有我的推荐,你以为陌燃真人会想到你?好心给你一个机缘,你还倒打一耙!” 袁真人听得就是一怔,他眨巴一下眼睛,终于反应过来了——莫非真有大机缘? 反正有无秀真仙在,他也不怕吃亏,于是面色一整,恭恭敬敬地一拱手,“如此说来,倒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孤月老弟……我先向你赔个不是。” “不过,你别怪我多想,实在不敢让事情传出去呀,我若是孤家寡人也就罢了,身后还有一大家子人,你也比我小不了多少,应当明白我的苦衷。” “苦衷我懂,”孤月真人淡淡地发话,“我就受不了,拿我们下派不当回事的。” 他的怒火主要积聚在这一方面,两人年纪差不多,修为也差不多,他只是想买一点宝物,对方不答应也就算了,还反过来威胁他。 当然,这怒火也不算太大,他活了七百多岁了,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如果他真的心存记恨,又怎么可能向陌燃推荐此人?现在这么说,也不过是出一口不平气罢了。 无秀真仙听到这话,反倒是侧头看他一眼,“你是哪一界下派的?” 孤月真人沉声回答,“昆浩界太清派。” “没听说过,”无秀真仙摇摇头,若无其事地发话,“下派就是不怎么样。” 孤月真人微微一笑,“恐怕太虚门那些飞升上来的前辈,未必会这么认为。” 无秀真仙也懒得理他,现在双方渊源已经摆明,在东城的地段里,他当然不能随便大欺小,所以他看向陌燃真人,“凝婴机缘,可以三人共享吗?” 陌燃真人的表情越发地古怪了,“若是只能供给两人的话……” 说到这里,他不说了,无秀真仙却也沉得住气,就这么淡淡地看着他,没有任何反应。 过了好一阵,陌燃真人抬手一指袁真人,“那我何必多此一举,请团团真人前来?” 他一直是用“袁师兄”来称呼的,现在改成“团团真人”了,这个称呼是袁真人的绰号,但是平时大家这么喊,袁真人也不会生气,还是笑眯眯的。 不过眼下他改了称呼,显然是心里越发地不爽了。 “好了,都怪我,”团团真人不生气,他笑着发话,“无秀真仙也是很在意我得到凝婴机缘,不过我也实话实说,若是只有两份机缘,怕是就要委屈孤月道友了。” 他扭头看向孤月,笑容一敛,难得地一本正经发话,“道友,我不是小看下界,而是在修仙界里……弱就是原罪!” “我弱,所以我就得请真仙跟随,你弱,就可能失去凝婴机缘……我这人其实不爱说大实话,太伤人了……现在有三个机缘,那咱们三个就是同生共死,不离不弃,你看如何?” 孤月真人翻个白眼,“你早这么说多好!修道修本心,搞那么虚伪做什么?” 袁真人笑嘻嘻地一摊双手,厚颜无耻地回答,“因为我弱啊。” 陌燃真人见状,也忍不住嘀咕一句,“你这行事……也算是个奇葩了。” “好了,咱们已经充分地了解过了,可以说一说正事了,”袁真人侧头看一眼无秀真仙,“无秀,应该是真的机缘,要不你歇一歇?” “我又不累,”无秀真仙找个椅子,随便坐了下去。 陌燃真人和孤月交换个眼神,心里对袁真人的评价又提高了一点,居然指挥得动真仙? 袁真人似乎看出了他们的想法,不以为意地笑一笑,“无秀小的时候,是我代师兄教授的,我俩算是半代师徒,我之所以在温泉板块老实经营,也是不想影响他,直到……” 他看一眼孤月真人,笑眯眯地发话,“直到孤月道友找上我来,要买我的九天御魔香,我还当是什么人想试探我,不得不发作……好了,多的话不说了,该如何合作?” 陌燃真人还是有点没精神,孤月真人倒是头铁,直接无视了无秀真仙,“合作是可以的,但是你有没有这个资格,还是需要商议一下……” 无秀真仙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并不发作。 袁真人也不生气,笑眯眯地点点头,“嫌货才是真买家,这个资格……怎么说?” “凝婴宝物,你有多少?”孤月直截了当地发问,“可能涉及凝婴的宝物,不一定用得到……只是可能用得到的,我俩希望越多越好,太少的话,你资格就不够。” 无秀真仙实在忍不住了,侧头看向陌燃真人,“你怎么会认识这么个人?还跟他合作?” “孤月道兄不错,”陌燃真人淡淡地回答,“也有实力。” 袁真人脸上的笑容滞了一滞,“哦,宝物倒是有一些,能先跟我说一说……做什么用吗?” “推演,”孤月真人毫不犹豫地回答,“宝物依旧是你的,只是用宝物推演、匹配一下,我和陌燃道友都准备了一些宝物,但是距离集齐可能需要的宝物,还有一段距离。” “推演?”无秀真仙的眉头微微一皱,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集齐?”袁真人注意到的是另一个词,他的脸色一变,笑容终于消失了,“恕我迟钝……集齐是个什么意思,集齐天琴的宝物?” 陌燃真人终于出声了,“集齐太虚弟子凝婴时,可能用到的宝物就行了,平时修炼的宝物搜集一些,也会有帮助。” 袁真人脸色发白,愣了好一阵才出声,“感觉你俩不像疯了的样子……能先跟我说一说,这推演是怎么回事吗?” 孤月真人很无奈地看着他,“是我没说明白,宝物不一定要有实体,相关的资料也可以,丹方能够顶丸药,宝物气息也行……粉末亦然!” 袁真人一拍大腿,恍然大悟,“怪不得你跟我要九天御魔香的粉末,原来是为了这个。” 无秀真仙忍不住点点头,“这还像个推演的样子。” 孤月真人看他十分不顺眼,忍不住呛一句,“人家推演像不像样,还轮不到你来评判!” 无秀真仙脸一黑,才待发作,袁真人已经喜眉笑眼地发话了,“若是这样,那就简单得多了,宝物实体我没有多少,宝物的资料,我可搜集得太多了!” “嗯?”陌燃真人讶然地抬起头来,这一刻,他身上慵懒的气息消失不见了,“团团真人,你还真是骗了所有人啊……若不是孤月道友,我真的以为,你是放弃了凝婴!” 第两千零五十章 你可以试试 陌燃真人之所以对袁真人提不起兴趣,一来是想照顾自己人,二来就是……他觉得孤月真人的消息未必正确,拉一个人进来,弄不到多少宝物,那可就亏了。 再加上多了一个无秀真仙,他心里真的是相当腻歪,有点后悔听了孤月的建议。 现在听说,团团真人准备了“太多的”宝物资料,他心里的郁闷顿时不见了去向。 要知道,这可是在温泉板块苟了一百五十年,还不放弃凝婴准备的主儿,他可能准备到的宝物资料,少的了吗? 至于说其他相好的师兄弟搭不上这趟车,这也无所谓了,他先保证了凝婴,才能更好地帮助别人,如果自己身死道消,谈别的没有任何意义。 袁真人也很开心,他还以为自己要大出血了,想着只要不是太苛刻的条件,能认就认了,谁让他内心极度渴望凝婴呢? 现在没想到,人家只是需要一些宝物资料,这可是真正的意外之喜。 所以孤月真人当时的请求就很好理解了,后来邀请他加入,也不是盲目的——若论对宝物资料的储备,不是他自吹,整个太虚门,也没几个人强过他。 然后他就表态了,“幸亏还有人知道,我一直没有放弃凝婴,孤月道友,此前我误会你了,我的凝婴宝物里有多的,你可以随便选一样……选两样吧,陌燃真人也选一样。” “不用,”陌燃真人一摆手,淡淡地发话,“你是前辈,能平价卖我就好。” “我是下派的,能借我一两样就好,”孤月也不要脸皮了,我弱我有理呀,“不过袁真人,我要提前声明,这个推演,它不是万能的,只是一个机缘,不保证凝婴。” “我懂,我太懂了,”袁真人哪里不明白这个?他脸上笑容依旧,“有机会总比没机会强,我有的宝物,就不会拿资料推演,一定要争取提高成功性……能细说一下这个推演吗?” 细说当然就是孤月的事儿了,他对冯君了解也多。 当他说起,推演者让一个四百八十岁的荣勋抱丹成功,连无秀真仙的眼睛都瞪得老大,听到干预抱丹,他终于忍不住了,倒吸了一口凉气,“真正厉害!” 袁真人惊喜过后,又想起了别的,“这种高手,推演一次价格不菲吧?” 一直没说话的陌燃真人插了一句嘴,“这种推演,人家不收灵石,你杀了他的仇人,他才会帮你推演……谓之‘杀一人救一人’。” “杀一人救一人,那我起码要杀个金丹巅峰了?”袁真人忍不住嘟囔一句,“估计杀个炼气期……不够条件吧?” 孤月真人白他一眼,眼神中分明有三个大字,“你说呢”? “交给我了,”无秀真仙面无表情地发话,‘不是问题。’ 袁真人看他一眼,微微摇头,“恐怕不行……此人推演如此精妙,我估计他的仇人已经死完了。” “没错,”孤月真人点点头,“你要想让他帮你推演,代价是……守护他的基业三十年。” “守护基业三十年……”袁真人和无秀真仙的脸色齐齐一变。 还是袁真人最早反应了过来,“条件也不算过分,不过,三十年后才能推演吗?我怕时间不太够……能不能等我凝婴之后,守护他的基业三十年?” “这个……我说了不算啊,”孤月真人苦笑一声摇摇头,“必须要他本人点头才行,而且说实话,元婴的战力虽然强,但是他在昆浩位面,元婴反倒不如金丹用着顺手。” “果然是在昆浩界域吗?”无秀真仙的眼睛一亮。 “你要干什么?”袁真人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你搞清楚,那是帮人推演的主儿,他随便动一动手脚,你师叔我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我没想做什么,”无秀真仙还真尊重这个师叔,他讪讪地一笑,“我想请他上天琴来推演,换个条件嘛……这都可以商量的不是?” “胡闹,”袁真人气呼呼地瞪着他,却拿眼角的余光去瞥那两位。 陌燃真人的嘴角泛起一丝微笑,并不说话——反正有孤月在,丫想借宝物,还不得出力? 果不其然,孤月真人轻咳一声,“真仙你打算去昆浩的话,先想一想,见了颐玦真仙怎么说话,她的脾气可不太好。” “颐……颐玦真仙?”无秀真仙的脸色就是一变,他这一代的太虚弟子,都被颐玦真仙压制得无法出头,直到她离开太虚,去了灵植道,大家才松了一口气。 事实上,颐玦的岁数比他还小,他是眼睁睁看着她成长起来的,“她……她也在昆浩?” “颐玦真仙也喜欢推演,”孤月真人正色回答,“想必无秀真仙也听说过思甘霖,她觉得冯山主切磋很有意义,就专程跑到昆浩了。” “颐玦……”无秀真仙恍惚了半天,眼现异色,“这对那人来说,未必是好事……” 他没有解释原因,但是在场的人心里都清楚,颐玦真仙容颜绝世却又孤傲冷清,很少跟人来往,她的仰慕者不知道有多少,一旦知道她跟下界小修接触密切,那还真的是…… 孤月真人正等着他们说这句话呢,闻言他微微一笑,“前几日,颐玦真仙才在昆浩斩了欧阳北山的化身,所以她的行踪……大家还是管住自己的嘴巴为好。” “万幻门欧阳北山?”无秀真仙的脸色又是一变,这是真正跟他年纪相当的主儿,大不了他几岁,但是在七上门里名气不小。 袁真人又淡淡地看他一眼,笑眯眯地发话,“哪有什么欧阳北山?咱们什么都没听到。” “这就对了,”陌燃真人又发话了,“冯君亲手杀死的真仙,也不止一两个。” 他所知道的,冯君就杀死了问道真仙、端木故柱,还有一名树妖也死在冯君手里。 无秀真仙的面色又是微微一变,他只是元婴一层,冯君杀死那么多真仙,不可能每个都是元婴一层吧? 袁真人却是呵呵一笑,“冯山主叫做冯君吗?这名字一听就大气……很有气魄!” “你还是不要惺惺作态了,累不累呀?”孤月真人白了他一眼,“咱们还是分配一下宝物的负责范围吧……争取涵盖得越全面越好。” “没错!”袁真人的精神一振,但是脸上还是有习惯性的笑意,“正事要紧,正事要紧!” 光是这个宝物分配,大家就探讨了足足五天时间,到最后,笑口常开的袁真人都有点郁闷了,“我一个人就出七成……你俩的推演,居然直接就得到了?” “谁说直接得到的?”孤月真人赶紧声明,他的宝物最少,最是心虚,“我们是熟人,帮过冯山主很多忙……杀一人救一人的事儿,我做得多了。” 陌燃真人也不想背锅,这几天的分配商谈下来,证明找袁真人还真是找对了,他的怨气也小了很多,“冯君杀死问道真仙的手尾,还是我帮着处理的呢。” 端木故柱的死,里面是有说道的,不能随便提及,但是问道真仙却无妨,此人只是使用了一个化名,连真实身份都待考,有啥不能说的。 “……”袁真人顿时就无语了,咱别动不动就提杀真仙什么的好不好? 不过很快地,他就恢复了笑脸,“好了,赶紧安排吧,安排完毕之后,我还要看一看陌燃真人买的贡献点管理系统,如果真的好,我也给温泉板块买一套。” 这些事情,前前后后忙了二十来天,袁真人又考察了管理系统五天,最后的决定是——此系统太过难学,我们温泉板块还是不买了。 其实他一直很有购买欲望,因为想要讨好货主冯君,不过当他偶然听到陌燃的点评,说此系统最大的卖点是公正透明之后,果断地决定不买了。 陌燃还没有想到什么,孤月真人心里却是暗笑。 温泉板块那里一堆烂账,袁真人不知道私藏了多少灵石,虽然丫是足额交了太虚的供奉,但是真实收益一旦爆出来,太虚门绝对是要增加供奉的——没准还要补交。 不过这种事,看破不说破,孤月现在也没有飞升入太虚门,下派弟子瞎操什么上门的心? 然后袁真人就带着无秀真仙离开了,回温泉板块汇总宝物和各种宝物资料。 无秀这堂堂的真仙,被袁真人使唤得团团乱转,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袁真人再来的时候,身边指不定会有多少宝物,没人护卫怎么行? 等两人再来,就是两个月之后了,然后他们惊讶地发现,东城里又多了一名真仙——金乌门的挽情真仙,元婴六层修为。 金乌门除了挽情真仙,还有两名金丹巅峰,也都是年纪比较大的,一个七百岁出头,一个近八百岁了,分别比孤月和袁真人小那么几十岁。 除了这俩,当然就是金乌下派赤凤派的夏霓裳了,袁真人虽然见惯了意外,也是忍不住眉头一皱,心说这金乌门也得了消息吗? 你们让我保密,自家却是向外泄密,这么操作真的好吗? 第两千零五十一章 欠揍的陌燃 孤月知道袁真人疑心重,主动解释一句,说冯君的推演之能,最早关注到的是赤凤派。 这话倒也不假,早期发现冯君推演能力的有天心台、无忧台和太清派,但是成体系重视的,却是赤凤派,后来赤凤三荣勋抱丹,也从侧面说明了这一点。 袁真人在回到温泉板块的两个月里,并不光是收集宝物,他把冯君的各种资料,也查了一个底儿掉,知道孤月真人说的不是假话。 其实他也只是普通的抱怨,不过孤月说这么一句,他反倒有了发问的机会,“咱们不是一直说,这是金丹的事情吗?金乌派来了挽情真仙,他可不是元婴初阶。” 孤月真人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那个啥,咱们这边都出来元婴了,赤凤跟冯山主关系更好,出个元婴中阶……正常吧?” 袁真人看他一眼,似笑非笑地发话,“孤月道友,你是太虚下派的,还是金乌下派的?” 孤月现在也知道,跟他交流该采取什么方式了,于是轻哼一声,“我只是说句公道话,咱们这边能出现真仙,人家凭啥不能有呢?” 其实他一直在东城待着,还真的知道,金乌为什么来了一个元婴中阶。 真要说起来,夏霓裳心里也挺崩溃的,她比孤月小两百多岁,来天琴的次数也不算多,偶尔也能体会到那种“我是乡下人”的感觉,就觉得孤月说得都是对的。 所以她就联系了一个以往对自己还算照顾的师姐,这师姐为人很仗义,不光对她好,对很多人都好,她联系一下说,师姐我这儿有个凝婴机会,还能给门里带来点好东西。 这机会我可以帮你联系,不过千万千万,你不能随便告诉别人啊。 夏霓裳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虽然还没有凝婴,但是金乌上门中,已经有了她的传说。 她看到师姐带着乌泱泱一大帮人过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了。 跑路……是有点来不及了,“今天天气不错,哈哈……燃云师姐你这是要去征战吗?” 燃云真人就是那个七百岁出头的,心态比孤月还要年轻一些,她大笑着发话,“霓裳妹子见笑了……你不是说有凝婴机会吗?我就带着大家一起来问一问。” “你这就让我为难了,”夏霓裳眼见躲不过,只能硬杠了,她的眼睛一瞪,“我说了,不让你告诉别人,你这是……耳朵瘸了?” 夏太上在白砾滩,一直表现得是非常有耐心和涵养,待人接物也没有任何问题,但是事实的真相是,赤凤派的女修,性子一个比一个火暴——功法使然,她只是没有爆发而已。 燃云真人并不生气,金乌门的下派虽然多,但是赤凤派依旧是非常有特点的一个下派——修的是纯阳功法也就罢了,关键是以坤修为主。 火气比较大的坤修,比乾修还要难对付,所以燃云真人也只能一摊手,苦笑着表示,“我也没有跟别人说,只是想请师尊推演一下,昆浩界域是不是有凝婴机缘。” 燃云真人的师尊,推演的水平也很一般——跟冯君确实不能比。 但是她一听是来自昆浩位面的凝婴机缘,还是冯君推演,马上就把消息传了出去。 燃云真人表示,自己真的很无奈,“你也许不知道,赤凤三荣勋抱丹,在金乌门上层,造成了很大的反响……他们没有倒逼着去找你推演,已经很克制了。” 所以金乌门多来了两个金丹巅峰,他们也不是想为难冯君,实在是冯君在下界做得太出色了,别的上门可能忽视他,金乌门怎么可能忽视? 至于说挽情真仙为什么会来?很简单,那么多的凝婴宝物,没个真仙压阵……可能吗? 相较孤月真人四处拼凑宝物不同,夏霓裳根本就不用拼凑宝物了,金乌门直接动用了宗门资源,太珍贵的宝物不能携带,但是相关资料总要准备一份,要不然还不够冯君笑话的。 堂堂的金乌门,居然凑不齐弟子凝婴的宝物? 袁真人郁闷,其实陌燃真人比他还郁闷:早知道上门可以出面,为什么我不这么做呢? 孤月真人又赶紧劝说他,说赤凤和冯君的关系,不是太清能比的,而且……陌燃真人你此前还不欲别人知晓,后来改了主意,总不能再改主意了吧?会有损道心的! 反正金乌派的人已经来了,再说别的也没意思,等冯君来了,看他是什么意思就好。 三个月头上,冯君真的如约前来,跟他一起来的,还有颐玦真仙。 颐玦真仙本来正推演得高兴,没兴趣回天琴的,不过冯君说,打算先去屹遥主城,颐玦还是反应了过来,他担心东城有变。 她是相对单纯的人,但是绝对不傻,关键是她知道,冯君脱身的水平很高,太虚门如果真的采取什么行动,未必困得住冯君,但绝对是把人得罪死了。 所以她也跟着来看一看,顺便感受一下,太虚门对自己提出的推演要求,是个什么态度。 颐玦真仙的出现,还是让金乌门弟子小小地惊讶了一下,他们也听夏霓裳说了,颐玦真仙在白砾滩,但是大家还真没想到,出名喜欢宅家的她,居然跟个保镖似的跟着冯君。 颐玦真仙却是心情不太好,她没有想到,陌燃和孤月来了天琴三个月,竟然根本没有向太虚门传话,而是在专心地搜集宝物和推广贡献点系统。 不过她也懒得跟他们较真,只是催促冯君快一点,办完事好回昆浩。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冯君开始为陌燃真人推演,颐玦真仙也跟着推演了一阵,随即就收功起身,她发现自己实在不能在这海量的宝物中,匹配出合适的。 说到底,她的推演跟冯君还是有距离的,而且相较推演别人,她更擅长推演自身,因为她自身很有灵性,再加上合理地使用镜像符,她才能推演出思甘霖。 但是她这种“推人难演己易”的情况,跟正常的推演是相悖的,恰好说明她的推演能力还有待改进,她在昆浩能大致推演出陌燃真人的情况,跟冯君相差无几,但那已经是上限了。 她在东城一推演,感觉跟在白砾滩推演差不多,马上就收了摊,要不冯君一会儿又问她,你推演得怎么样,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冯君推演了整整一天,到了晚上才起身发话,“有结果了,其他人回避吧。” 凝婴跟结丹又不一样,是仙凡之别,他推演的时候,别人看一看无所谓,涉及凝婴细节,肯定只能对当事人说。 事实上他都没有出声说话,只是用神识在黑曜石上刻画了一阵,递给了陌燃。 陌燃真人当即将黑曜石贴到额头,当场验看不说,看完之后还顺手毁掉了黑曜石。 他走出冯君行在的时候,脸色也不是很好看,还微微捏了捏拳头, 袁真人心里好奇,“陌燃掌执,怎么这般模样,莫非推演结果不好?” 陌燃真人摇摇头,黯然回答,“不是很好,又要多花不少灵石了。” “这是好事呀,花灵石能提高凝婴几率,”袁真人笑眯眯地发话,“怕就怕你有灵石,冯山主却说‘我觉得你没必要浪费’,那才是真的可悲。” 陌燃摇摇头,“我还不至于惨到那样……只是感慨宝物太贵,凝一次婴就要倾家荡产了。” 袁真人最终还是没有按捺下心中的好奇,“凝婴几率有多大?” 陌燃越发地郁闷了,他摇摇头,“不算太大。” “那就是也不算太小了?”无秀真仙也来了精神,他也是太虚门排得上号的后起之秀,知道天才内心的骄傲,“到底有多少,不会不到六成吧?” 他这激将法有点糙,不过陌燃背后有师尊,不是那种一门心思苟的,他也有卖弄的心思,“不到八成……唉,烦死了。” 无秀真仙无语了,抬手指一指他,“你这么说话,小心出门被打。” “其实可以超过八成的,”陌燃苦着脸发话,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但是从七成九提升到八成一,足足需要六件宝物……元婴期的岁月,看来就是做任务还债了。” “能推演到这么细的吗?”无秀真仙楞了一下,“那就七成九算了,宝物太贵提升效果又不好的话,不如省下那些灵石……提升那一点,意义也不大。” 他这是正经话,谁不知道宝物越多,凝婴几率越高?关键是两者之间必须要有取舍! 紧接着,他又意识到一个问题,“而且你这算不错的了,知道宝物叠加的效果,如果没有冯山主这么专业的推演,很多人宝物叠加的效果还是反向的,真的该知足了!” 陌燃真人却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我考虑一下吧,看看应该提升到什么几率,不过就算不到八成一,提高到八成是最起码的……如果连八成都没有,这能叫有把握吗?” 袁真人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你这么说话,真的会挨揍,我能有五成把握就谢天谢地了。” 第两千零五十二章 辛秘 第二天,袁真人来找冯君,希望先凝婴而后看护——别说看护三十年,五十年都没问题。 无秀真仙也表示,自己可以代师叔看护,不过这几十年,希望分成若干个十年。 主要是他也快晋阶了,而昆浩位面那么贫瘠,真仙能维持修为都算不易了,修炼就别指望了,而无秀真仙自身在太虚门,也会有种种任务。 冯君拒绝了他的请求,说别的事情好商量,因果绝对不能转嫁。 其实这是借口,他只是认为,“感恩”和“代人感恩”的心情,绝对不一样。 至于袁真人的请求,冯君其实不是很介意,于是他特地卖孤月一个人情,“倒也不是不能商量……孤月真人,袁真人的行事,你应该比较了解吧?” “绝对没有问题!”孤月真人竖起一个大拇指来,做人情这种事,没谁比他更拿手了,“袁老哥仗义得很,待人也热情,去过温泉板块的,就没有说他不好的。” “既然你作保,那就这么着吧,”冯君侧头看一眼陌燃真人,“陌燃掌执有不同意见吗?” 我就算有,这会儿也不能说呀,陌燃真人暗暗吐槽,否则无秀真仙饶得了我? 既然无力反对,他索性也卖个人情,“孤月道兄愿意作保,我信任孤月,作保算我一份!” 反正他是不会说“我相信袁真人”,原因也很简单,袁真人曾经不相信他——虽然事情过去了,他也不会再计较,但是短期内,别指望他说出“相信”二字。 然后冯君就帮袁真人推演了,然而没有用了多久,他的脸色就沉了下来,“袁真人,你金丹九层之后,从未请元婴真仙推演过吧?” 听到这话,无秀真仙狐疑地看了师叔一眼:从未请元婴推演过……那怎么不找我? 凝婴这种大事,怎么可能不找元婴推演一下呢? 袁真人闻言,脸色却是陡然一变,“你怎么……怎么会这么说?”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找元婴推演,”冯君面无表情地发话,“但是我很确定,你在猎杀天魔的时候出了问题,如果当时找元婴看一下,会及时发现问题的。” 袁真人怔了一怔,苦笑着摇摇头,“唉,算了,不用说了,就是这个原因,导致我一直没有凝婴的感觉吗?” “基本上可以这么确定,”冯君点点头,“若不是你隐瞒了自己曾经遭遇天魔入体,导致后患久久没有排除……你两百年前就可以凝婴的。” 无秀真仙闻言,忍不住出声发问,“师叔……怎么会这样?” 袁真人嘿然不语,半天才沉声发话,“那么……我现在还能凝婴吗?” “天魔气息已经被你彻底驱除了,”冯君面无表情地发话,“但是你的识海似乎吞噬过天魔,多少受到了点影响,这个是要处理一下。” 袁真人的脸色变换好一阵,才叹一口气,“处理之后,凝婴的概率会降低吗?” “会提高一些,”冯君沉声回答,“不过心魔一关依旧不会好过。” “九天御魔香……”无秀真仙骇然地看向自己的师叔,“师叔你知道这个隐患?” 袁真人没有理会他,而是看着冯君叹口气,“这话……估计也就你敢跟我说,我是有一点好奇,你没看出来,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吗?” “我想到了,”冯君点点头,淡淡地回答,“但是我做推演的,起码不能隐瞒,而且我不认为,你会对我不利。” “唔,”袁真人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恍惚了一阵,才又出声发问,“还想请教一个问题,天魔的气息,我多会儿就驱除干净了?” 冯君划拉一下手机之后回答,“起码驱除干净一百七十年了,但是识海还是有些不同。” “驱除干净那么久了吗?”袁真人先是一怔,然后苦笑一声摇摇头,“报应,真是报应!” 无秀真仙闻言,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师叔,莫非是银沙空间那一次?” “除了那一次,还能有哪一次呢?”袁真人又是一声苦笑。 三百多年前,太虚门组队前往银沙空间猎杀天魔,结果遭遇异变,七队弟子里有三队损失惨重,袁真人就在其中的一队。 元婴真仙的救援来得不算太晚,到了袁真人所在的这一队,发现有太虚弟子是死在了同门手下,就怀疑有弟子是天魔附体了。 跟天魔对战,出现这种情况很正常,于是太虚门就查是不是还有弟子被天魔附体。 太虚门对弟子还是比较照顾的,只要附体的程度不严重,门中有驱离的办法,弟子们被附体期间的行为,都不会受到多么严重的惩罚。 袁真人那一战就被天魔附体了,不是他的实力不行,而是攻击他的天魔太多了,最多的时候,他被三只天魔附体,总算是他修为强横,身上宝物也不少,很快压制住了附体的天魔。 但是在附体期间,他恍惚之中犯下了大错,斩杀了一名师弟。 就算是被附体,这种行为也会受到惩罚,但是罪远远不至死,大概就是戍守什么艰苦地方一两百年。 不过接下来这一两百年,正是袁真人要冲击凝婴的时候,错过这个关口,他凝婴机会就会极大地减少,而且太虚门驱离天魔的手段,也会给他的修为造成不小的损害。 袁真人不想承担误杀师弟的罪名,更不想延误凝婴,他觉得天魔已经被自己压制住了,回去慢慢炼化就是了,关键是强行驱离的话,他的修为还会受损。 当然,最最重要的是,他身上有师兄给的遮蔽天魔气息的宝物,不担心被门中元婴真仙看出,所以他就表示,我没有被附体。 此战过后,他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被天魔附体,还先后参加了几次攻伐任务,大家也就再没有怀疑他,没有人知道,他炼化那些天魔气息,用了足足五十年。 光是炼化气息还不行,他知道自己只是金丹修为,门中真仙能推演出他察觉不到的残留气息,所以一直没有敢找真仙帮自己推演凝婴。 后来他也找宗门之外的人推演过两次凝婴几率,那两人也都算高手,都说他凝婴时机未到,结果百年之后,他被安排到雾硫板块荣养了。 在此之后,他也有过几次想要凝婴,但是总有心惊肉跳的感觉——还是时机不成熟。 直到近七八十年,他基本上已经放弃了凝婴的打算,但是潜意识里,他依旧不甘心,还在私下搜集凝婴宝物。 这件事情,一直是他藏在心里的最大秘密,现在被冯君开口点破,他甚至下意识地生出了灭口的反应,不过这种情绪马上就被控制住了。 且不说外面有颐玦、挽情和刘兴宇三真仙,只说冯君单打独斗的能力,也是一个谜,他和无秀联手,估计不会被击败,但想要在三真仙反应过来之前快速击杀对方,可能性也不大。 ——只冲着冯君敢说出这些话来,要说丫没点底牌,袁真人是不信的。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袁真人此前犯的那些错误并不算大,又过去了那么长时间,就算传到门中,大概也是不痛不痒地惩罚一下。 若是他真的对冯君出手,那性质就更不一样了,哪怕能得手,门中的惩罚也只会更重,还会牵连无秀,那他又何苦来呢? 袁真人真的是人老成精,这些分析在脑中一闪而过,很多头绪都没有理清,他就做出了“老实承认”的选择——跟那些冒险行为相比,相信冯君的职业操守,似乎更可靠一些。 所以他把因果大概说了一遍,表示出“那不是个大错,我不想错过凝婴”就足够了。 冯君听完之后摇摇头,原来孤月正好碰到了对方的痛处,怪不得袁真人一下就发作了。 他面无表情地发话,“你没必要说得这么细,我也没兴趣听……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你为何不找门中真仙推演,以免我帮你推演,不知不觉得罪了太虚真仙。” 原来是这样!袁真人秒懂,他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我明白,不会得罪的。” 冯君继续往下说,“总算还好,你一直维持着自己的修为,割舍掉你吞噬的神魂,再休养半年,就可以着手凝婴了……知道怎么割舍神魂吧?” “知……道,”袁真人犹豫一下,先是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类似的法门我知道的不少,却不知道哪一样最合适,冯山主是否能指点一二?” 冯君摇摇头,“你知道的法门,都带来了吗?” 袁真人顿时愕然,他准备宝物已经很辛苦了,哪里想得到还要带相关功法和秘术? 冯君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摇摇头,“用雷电淬炼识海……太清派的《种魂术》你听说过吧?把切出的神魂,当做魂引种到阴魂石里就行。” 太清的种魂术其实是养魂术,冯君没有这门功法的详解,但是大致思路是了解的。 “魂引之术我懂,”袁真人点点头,然后愕然地一指不远处的机器,“但是用这发雷……发电机,能够淬炼识海吗?” 陌燃真人定制的发电机已经做好,冯君这次带了上来,闻言他笑一笑,“当然可以,其实识海也是能发射电波的,脑电波。”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零五十三章 一元火胎 袁真人的推演并不能一次性完成,因为修整好变异神魂之后,冯君还要看一下效果。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他再会推演,也不可能推演出对方修炼秘术的结果——就算他跟聂赤凤修炼混沌坎离秘法,也要时时观察状态,才好及时调整。 不过袁真人整体状况良好,修为处在巅峰,虽然吞噬天魔魂体近三百年了,但是他内心的警觉性很高,因为本能地感受到有些东西有问题,整个神魂并没有被天魔魂体同化。 恰恰相反,他因为自己的小心,导致识海出现了变异,这种方式相对比较好处理。 冯君认为,他解决掉识海的问题,大概半个月就够了,再休养三四个月,就可以闭关尝试凝婴,而且他也给出了凝婴大致需要的宝物——别的不说,九天御魔香你准备得真没错。 不过袁真人最关心的是,“我凝婴几率有多高?” “你先把神魂处理好吧,现在谈概率,没有太大的意思,”冯君随口回答,见到他一副好奇的样子,忍不住摇摇头,“四成五到五成五……范围也许会更大,你觉得这有意义吗?” “这已经很精细了,”袁真人忍不住说一句,“推演到这种程度,已经是高手了。” 冯君眼皮子都不带抬一下的,不屑地轻哼一声,“那也能算高手?” “是我言过了,”袁真人笑着点点头,“冯真人你这样的,才能算真正的高手。” 他俩离开之后,终于轮到金乌的人推演了,那二位一名叫做燃云,一名叫做绛霞——孤月和夏霓裳,是要去昆浩推演的。 挽情真仙却是有别的想法,他虽然带来了大量推演用的宝物和资料,却并不希望在东城推演,他说话也很客气,“炽焰板块上有万年熔岩池,不知冯山主可否去那里推演?” 金乌门也是火系修者为主,同时有少量的金系和土系修者,在万年熔岩池附近推演,显然能得到更精确的结果。 为了防止冯君不喜,挽情真仙仔细解释,“金乌的山门在紫炎板块,我们不会请冯山主去那里,炽焰只是直属板块,就像屹遥板块跟太虚门的关系一样。” 他已经听说了,冯君在昆浩就拒绝前往赤凤派,这种谨慎的心态,他非常能理解,搁给他也会这么做,这并不是他不够自信,而是……就是地球界那句话,“不要轻易考验人性”。 挽情真仙容颜秀丽仪态端庄,脖颈处却有喉结——没错,他是个乾修。 金乌门下派众多,其中像赤凤派那样以坤修为主的下派不少,不过也有不分乾修坤修的下派,甚至还有乾修比较多的下派。 挽情真仙是土生土长的天琴人,不过因为所修习功法的缘故,却是比大多坤修还像女性。 冯君很干脆地摇摇头,“太远了,我觉得没必要,万年熔岩池的气息带过来一些就好。” 他是可以靠气息推演的,不一定非要身临其境。 挽情真仙却是好脾气,他笑吟吟地看着冯君,细声细气地发话,“万年熔岩池的气息好说,但是环境非常难以模拟,我还想着邀请颐玦真仙一起去看一看。” 这话翻译得直白一点就是:你要是怀疑我别有用心,可以拉上颐玦真仙呀。 颐玦看似脱离了太虚门,但是心里有数的人都知道,她原本是太虚的骄傲,现在是太虚和灵植道的双重骄傲,平时谁为难她一下倒无所谓,谁敢真的动她,这两家绝不会答应。 冯君也听明白了,不过他还是摇摇头,“有点远了,不用了吧?差不了多少的。” “可以先去昆浩位面,给夏霓裳和孤月推演,”挽情真仙并不着恼,继续柔声细语发话,“我有赤焰板块的空间锚位,从昆浩可以直接抵达,无非一点灵石而已,” 空间锚位是比传送阵更基础的定位,从某种意义上讲,传送阵是一种运输工具,跟高铁一样,一旦建好就不好随便挪动,但是空间锚位是对规则的运用,灵活了很多。 像阴魂大佬当初锁定红木精,用的就是空间锚位手段。 不过像挽情真仙说的这种,跨了界域的远程空间锚位,使用一次,费用也是非常感人。 冯君一听,这诚意似乎有点大,于是轻咳一声,“先说一下推演费用吧……我刚跟太虚门定了规矩,因果是不能随便转嫁的,还望挽情真仙知晓。” 挽情真仙听得也是一愣,他打的主意也是派出别的金丹九层,去看护白砾滩。 其实这是金乌门上层的意思——派出去的值守弟子虽然是顶缸的,但是值守三十年的话……人心都是肉长的,冯君你还不顺手帮一下? 天琴位面的老不死太多了,要是论对人心的了解,谁能强过他们? 不过挽情真仙有备而来,备用方案还多得很,“听说冯山主门下,有玄阴体质的弟子……不知道是也不是?” 冯君心里就有点不高兴了,你这是什么意思,表明自己消息灵通? 这一刻,他甚至都有点恨赤凤派了,咱们关系这么好,你们怎么就啥都要往外说呢? 但是他的脸上却不动声色,“玄阴体质的弟子是有,还不止一个……你是说喻轻竹吗?” “抱歉,我还真不知道是谁,就知道有这么一个,”挽情真仙很坦荡地回答,他是真仙哎,六层的,金丹之下,他眼角都扫不到一下,“我金乌打算送他一个一元火胎。” 一元火胎是金乌门的奇物,火系修者梦寐以求的东西——此物可能诞生火灵的。 一元火胎之外,还有二元、三元的火胎,那就平常得多了,元婴真仙携带二元火胎,金丹真人携带三元火胎出行,这都不算意外——大家出门在外,也是要修炼的嘛。 但是事实上,没有太过迫切需求的话,没谁会把元胎带出来。 划重点——哪怕是二元火胎,元婴都不会随便带出来,就像一般小家族的家主,不会把自家的功法装进储物袋,然后出去四处惹人,做运输大队长一样。 网络里写的那些东西,有些确实不能当真。 但是二元火胎珍贵不珍贵呢?那还真的很珍贵! 这么说吧,太虚门想买一枚二元火胎,还得各种商量,金乌门不想卖就不卖了。 说到底,金乌门是火修宗门,在自家修炼,根本用不到火胎,出门才会用得到——当然也有很多金丹修者炼器,是需要三元火胎的。 所以在金乌门中,三元火胎和二元火胎,都是比较抢手的,但是一元火胎,基本上没啥人惦记——不到出窍,琢磨这个干啥? 然而事实上,真的要到了出窍,火胎这种东西,也就是鸡肋了——出窍期的大佬无所不能,一元火胎又能帮助到多少? 冯君也知道,这是有灵石都买不到的奇物,但是他依旧有点不开心,“我帮金乌推演两个金丹巅峰,只想收取合理的报酬,你居然眼角能扫到我家炼气修者……是不是有点夸张?” 挽情真仙有点无语了,“这一元火胎不但能压制玄阴体质的冒进,对于淬炼其他五行体质,也是极好的宝物,甚至你的混元吞天功法修出的灵气,也可以尝试淬炼一下。” 你是不是对一元火胎,有什么误解? “我知道这是好东西,”冯君只能苦笑了。 他对一元火胎这种奇物,还真的是很了解,此物用处极多,淬体只是一方面,用来炼器、感受火属真意,都是极好的,价值并不比火灵小多少。 至于挽情真仙为什么强调玄阴体质,也很好理解,这体质看起来跟火系宝物没什么关系,但是事实上,玄阴体质的修炼速度太快,容易导致根基不稳。 当然,对这种体质来说,进境快也不会有太多的后患,但是如果能有阴属性或者阳属性宝物来帮忙淬炼,那就更没有后顾之忧了。 不过冯君还是强调,“我只是收取合理的费用,此物太过贵重,而且我一旦收下,没准白砾滩都要受到影响,整日里提心吊胆,何苦来哉?” 这话也不算夸张,他虽然已经有了土灵,但是土灵是契约了的有主之物,只要他不出事,土灵就不会有问题,而且它本身还有金丹级别的战力。 一元火胎的价值不如土灵,但那是无主之物,被强取豪夺的概率就比较高。 “冯山主说笑了,”挽情真仙不以为然地笑一笑,那笑容竟然比女子还要迷人,“且不说道友的师门,只说道友的推演规矩,谁敢打白砾滩的脑筋,岂不是给别人赠送推演机会?” 冯君闻言,无奈地撇一撇嘴,“好吧,挽情真仙你说吧,这该算成几个推演名额?” 挽情真仙捂嘴轻笑,“但凭冯山主做主,我们无所谓的。” “最头疼你们这些不开价的,”冯君郁闷地叹口气,“一笔一笔算清楚多好?你要让我开价,那就是五个名额,你看可还合适?” 挽情真仙笑着点点头,“冯山主说是五个,那便五个好了。” 第两千零五十四章 昆浩受不了 就是五个吗?冯君有点傻眼,心说这个口还真的开得大了。 事实上,他也不是随便乱开口的,一元火胎固然是无价的,但是身为修仙者,自有一些其他的估价方式,比如说,一个推演名额约等于金丹巅峰三十年的看护。 考虑到金丹巅峰可能不愿意看护那么久,就像袁真人,更愿意在凝婴之后再来看护,那么,一个推演名额又约等于元婴初阶三十年的看护。 这种估价肯定是有水分的,但是冯君依旧可以认为:五个凝婴的推演名额,大概等于元婴初阶一百五十年的看护,反正大差不差。 元婴初阶一百五十年的看护,值不值一枚一元火胎?这个……就不好衡量了。 颐玦真仙的元婴初阶,和端木故柱的元婴初阶,价值能一样吗? 反正对于大部分出窍无望的元婴,一百五十年的看护,换取一枚一元火胎还是划得来的。 尤其这是五个名额,可以换人看护,势力里有五个元婴的话,都不怎么耽误修炼,每人看护三十年,一元火胎就到手了,太划算了! 所以冯君心里知道,自己的开价看似稍高一点,但是要较真的话,那高得不是一点半点——某个有五名金丹巅峰的势力,每人看护三十年很轻松,然后……就能到手一元火胎? 咱不带这么开玩笑的! 所以纯粹按推演次数来衡量的话,冯君认为推演十次凝婴,是比较合理的估值,甚至可以扩展到十次成功的凝婴——毕竟凝婴肯定有失败的时候。 他哪里能想到,对方就这么同意了?所以他忍不住出声发问,“你不还价吗?” 挽情真仙笑着摇摇头,“不还价,对我金乌门来说,跟冯山主保持足够的友谊是最重要的,其他都不值得一提。” “那我也不占你便宜了,”冯君果断地出尔反尔,“十次推演机会……凝婴失败的不算!” “没必要,”挽情真仙摇摇头,浅浅地笑着,“说五次就是五次,当然,你若是因此而不开心的话,十次也行,关键是你高兴就好。” “那就十次吧,”冯君点点头,正色发话,“我一向认为,亲兄弟明算账,小账可以糊涂一些,大帐最好明白点,挽情真仙你认为呢?” “我都说了,你开心就好,”挽情真仙嫣然一笑,然后又是撇一撇嘴,“非要划分得这么明白,感觉有点受伤……我金乌的金丹巅峰凝婴之前,可以去白砾滩红尘历练吧?” “可以,”冯君哭笑不得地点点头,什么狗屁的红尘历练,分明是去刷看守年限的——夏霓裳已经说了,金丹九层之后,为凝婴准备个百八十年很正常。 不过他并不介意这些友好势力派人前往白砾滩,“贵门金丹去白砾滩,我是欢迎的,如果愿意折算成看守时间,到时候登记一下即可……当然,人也不好太多。”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挽情真仙笑着点点头,那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金乌门对冯君的推演相当重视——严格来说,是出身赤凤的元婴九层长老清矶真仙,高度重视跟冯君的关系。 她已经离开赤凤派千余年了,但是赤凤有了什么成就,想向上邀功的时候,都不忘记通知她一声,而燃云真人就是她的弟子,正是因为这个,夏霓裳跟燃云走得比较近。 清矶真仙在大多情况下,还是比较注意避嫌的,但是这种真正的好消息——三个四百多岁的出尘荣勋抱丹,她也会宣扬的,别人的重视程度就不说了,反正她绝对高度重视。 如果不是不确定冯君推演凝婴的能力,她甚至可能亲自出马了。 挽情真仙就在清矶长老手下做事,知道她的必得之心,而他本人也是很看好冯君,希望本门的金丹能跟他搞好关系。 挽情真仙心里也明白,本门的金丹弟子很有一些心气比较高的,未到绝望的时候,恐怕未必会把白砾滩放在心上,所以对于能跟冯君达成这种开放性的口头协议,真的很开心。 这个问题谈妥,他就要继续前一个话题了,“那么,可以考虑在万年熔岩池推演吗?” “那就万年熔岩池好了,”冯君点点头,炽焰板块跟屹遥板块性质类似,自己在太虚的地盘上不怕,没道理担心去金乌的地盘。 他甚至表示,“先去炽焰板块好了,然后我跟聂道友下界就好。” “这可不好,”孤月和聂赤凤齐齐摇头,“我们带了推演的宝物下去,还要再回来呢。” 冯君哑然失笑,“我怎么忘了这个?行,那现在就走?” 这次下界,不光是金乌的人要跟着下去,无秀真仙和挽情真仙也要分着下去,毕竟要保护宝物呢,而袁真人也表示,要去逛一逛。 只有陌燃真人很歉然地表示,我实在没时间下了,要去收集宝物。 这一次冯君带着人降临白砾滩,响动可就太大了,别的不说,三名真仙骤然降临昆浩界,还没现身,周边的灵气就剧烈地波动了起来,范围超过百里方圆。 岳青、不醉真人等人大骇,齐齐望向灵气波动之处,公羊有宇和公羊有晴兄妹也是直接飞了过来,“什么情况……三、三名真仙?” 冯君一行人现身,他抬手向四周拱一拱,“是我回来了,大家莫要惊慌。” 其实他每次出去和回来,都相当地低调,但是这一次,三名真仙抱团进入昆浩,界域都有点受不了,反应这么大,他也只能出头了。 在夏霓裳和孤月真人的招呼下,太清和赤凤弟子欢天喜地地认领走了自家的真仙,至于说颐玦真仙回了冯君的庄园,也没谁觉得不合适。 当天回来,冯君不合适给夏霓裳和孤月推演,穿越界域的时间不长,但是对修者的身体还是会造成一定影响,所以他们决定在三天后推演。 不过冯君回来也没闲着,梅夜雨找了过来,“冯山主,十七孔剑心莲……您找到了吗?” “找到了,”冯君点点头,他也是为梅夜雨推演了一番之后才知道,这家伙飞剑受损了。 梅夜雨在出尘巅峰之后,竟然去了燃烧荒漠里斩砂蛟,砂蛟可是金丹妖兽的。 在一开始,他心里还有点哔数,知道那是一条幼蛟,才选择进入荒漠斩蛟,幼蛟的战斗力比较差,差不多准金丹级别的,关键是皮糙肉厚很难杀。 梅夜雨费尽千辛万苦,将幼蛟斩杀得只剩一口气,结果一条成年蛟冲了过来,梅夜雨舍不得即将到手的战利品,迎着成年蛟冲了上去。 他出尘中阶就能战金丹,当然,只是“能战”而已,到了出尘巅峰,他已经有斩金丹的实力了,但是砂蛟可不是普通的妖兽,身上嵌着厚厚的一层砂砾,如同盔甲一般。 而且这砂砾不是荒漠中沾染的,而是砂蛟自身分泌出来的,一般金丹都无法破防。 而梅夜雨只是剑修,手中宝兵级别的长剑,只能在砂砾上留下一道道白印。 但是他选择了战斗而不是逃跑,就无法退缩,否则不但他要死,他的伴当们也活不成。 梅夜雨温养有本命飞剑,这飞剑原本是金丹期才能动用,他自矜资质,出尘期也使用过两次,后来发现仔细保养也不会有事,于是他掣出飞剑斩蛟。 本命飞剑终究不同,一剑下去就斩开了皮肉,虽然伤害不深,但是砂蛟大怒,追着他打。 总之,他的伴当们借机诛杀了幼蛟,收拾起东西跑路了,他却是被砂蛟追得上天入地,本命飞剑受到了重创不说,还出现了贯通伤,差一点就折断了。 对梅夜雨来说,自身受到的伤害是小问题,本命飞剑受损才是大问题,尤其他只是出尘期,本来就不该养飞剑——养出剑胎就足够了,更别说出飞剑战斗了。 说到底,这就是天才的毛病,劝都劝不动,挑战的不是纪录,就是自身的极限。 这下可好,他不但出了飞剑,飞剑还受损了,他基本上不知道这玩意儿该怎么修复——金丹期的飞剑受损,都是很可怕的。 梅夜雨痛定思痛,终于意识到自己太狂妄了,从此低调下来,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内,铸剑峰的很多家族都以为他已经陨落了。 直到冯君去找梅九山,他才现身一次,那时他已经养好了伤,但是飞剑依然恢复得很慢。 在冯君公开帮助管红袖抱丹之后,梅夜雨接到了梅九山的传讯,果断前来找冯山主,请他帮忙推演修复飞剑。 冯君对自己人还是不错的,虽然梅九山只是打工还债,但是冯君还是免费帮梅夜雨推演了——事实上,推演到现在,他对一些“疑难杂症”更感兴趣一些。 推演的结果,当然是飞剑可以修好,但是需要一些价格不菲的材料,梅夜雨不想让这种丢人的事被更多人知道,所以他希望跟冯君借钱买材料。 至于说还债,他倒没说打工——主要是那样的话,他的金丹期都要在白砾滩度过了。 所以他表示,目前可以按打工算,将来他一旦身体大好,他会考虑赚灵石还债。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零五十五章 得火望水 冯君对梅夜雨的还债计划不太关注,主要是他对这个人很欣赏。www.xymjc.com 而且那些珍稀材料,冯君自己手上就有不少,再从天通买点,就差不多了。 到了最后,飞剑也被修得七七八八了,就只差一道工序,加深飞剑跟梅夜雨的感应。 这难度听起来不大,但其实跟重建也差不多了,需要一颗“十七孔剑心莲”的莲蓬, 剑心莲也是难得的宝物,除了剑修需要,还可以用来疗伤、解毒。 昆浩位面没有十七孔剑心莲,冯君找到孤月问,孤月表示太清虽然剑修多,但是派里压箱底的宝贝是一株二十一孔剑心莲,两株十九孔的,再往下是十五孔、十三孔的。 十九孔的剑心莲也能实现疗效,但是有点浪费,二十一孔的话……梅夜雨未必驾驭得了。 太清派确实是有点家底的,不过孤月表示,如果是白砾滩需要十九孔剑心莲,他豁出去老脸,也要帮着搞到手,但是梅家的人嘛……“回头你去天琴问一问,应该不难搞到”。 事实证明,这种东西在天琴也不好买到,对于剑修来说,这属于战略资源,一不小心的话,就会被别人抢走——关键是人家抢走之后,未必一定要培养剑修,还可以用来制药。 不过陌燃听说之后,就说这事儿包在他身上了,而且去了东城半个月,他就找到货了,要不说上界终究是上界,陌燃一个东城的掌执,能轻松地找到整个昆浩都找不到的东西。 冯君此刻拿出来,也算了却了一桩手尾。 “老规矩,挂账,”梅夜雨也痛快得很,转身离开,不过终究没有忘了说一句,“谢谢!” 对于他这样心高气傲的剑修来说,能说出这两个字,已经很不容易了。 冯君才说要去看看自家人修炼得如何,猛地心头有所感悟,转身走向前院练武场旁的一间茶舍。 前院的练武场,是为那些炉鼎苗子准备的,冯君既然接收下这些人,自然也会承担起相应的义务,练功房、练武场什么的都不缺,当然,这些炉鼎苗子也要付出相应的劳动。 在这间茶舍里,他可以一边喝茶,一边观看他们修炼。 不过事实上,这里还有一个隐秘的作用,当庄园里来了高人的时候,大佬会躲在这里——毕竟这里都是一帮小修者,连炼气期都没有到,谁会在意一帮蜕凡期的蝼蚁? 冯君走进房间,早有一名炉鼎苗子眼尖,跟着小跑了进来,“山主喝什么茶?” 冯君点了茶之后,手很自然地放在桌几上,跟抽屉里的大佬沟通,“是你召唤我?” 大佬细微的神识通过桌几和掌心,传进了冯君识海中,“这次来的真仙,有点多哈。” “是有点多,你这神识控制,我还真是佩服,”冯君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想达到大佬这种控制程度,起码要到元婴期,金丹期就不用指望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才不相信,以大佬苟的程度,冒险通知一下自己,只是为了聊天。 “那个不男不女的家伙……是金乌门的吗?”大佬还想闲扯两句,但最终还是直奔主题,“他身上有好东西,如果是金乌门的,可能是火属性元胎,你问问他,是几元的。” “我去,要不要这么厉害?”冯君闻言,吓了一大跳,“前辈你虽然苟了一点,但是真正的实力,还真的很可怕啊。” 一元火胎还在挽情真仙身上,可以肯定的是,绝对处于被保护的封印状态中,大佬居然能察觉得到,同时它还要注意,不要被别人发现,这难度可想而知。 “你以为呢?”大佬得意洋洋地回答,“不是为了安全起见,我能做的更多……去问一下吧,要是一元火胎的话,问一问怎么卖。” 冯君迟疑一下发问,“要是二元火胎的话,还问不问价钱?” “二元的话……”大佬也犹豫了,过了一阵才回答,“这就有点鸡肋了,也问一下价吧。” “好了,别纠结了,”冯君也懒得多逗它,“我听说了,是一元火胎,你觉得多少灵石买下,就不算亏?” “灵石……这不好说,得使用上灵,”大佬苦恼地回答,“我手里总共也没几块上灵,要不等土灵牵引完灵脉,拿土灵跟他换好了,让他再补咱们一点上灵。” 一元火胎的价值,终究比不上火灵,而在五行精灵里面,土灵使用的范围最广,价值也最为稳定——只要是修者,谁能离得开地脉、灵脉和灵石? 大佬想用土灵换一元火胎,看来火胎对它还真的很重要。 不过冯君绝对不会同意的,“土灵是我的,我不可能出售它……你还是说价值吧。” 大佬默然,半天才表示,“如果真是一元火胎,咱们找个机会悄悄地做掉这厮?你放心,我来出手,遮蔽气息也由我来,你只需要负责打探消息……也许会用到你的空间能力。” 冯君顿时就无语了,原来一元火胎竟然这么抢手,大佬这么苟的人,都要杀人夺宝了? 想到此物日后会落到白砾滩,他的心情越发地沉重了,难道真的会面临很多争夺? 念及此处,他忍不住出声发问,“你就真的差这点吗?咱买还不行吗?” “中灵不可能买得到的,”大佬的态度很明确,“我手上有些宝物,确实可以交换得到,但是那些宝物咱俩自用无妨,拿出去的话,咱们会面临一定的风险……你以为我喜欢这样?” 冯君沉吟一下发话,“哦,我认为能不动手,还是不要动手的好,反正赤凤派有求于我,我想办法弄到一元火胎就是了……哪怕他带的是个二元火胎,我还可以找金乌门嘛。” 原本他只是想开玩笑性质地装个哔,但是大佬的态度让他意识到,自己还可以卖个人情——反正大佬坑他不止一次了,如果能从大佬那里压榨到点好处,那也很不错呀。 关键是大佬的手里好货很多,不借机压榨一下,那真的是对不起自己了。 “那好呀,”大佬是相当地激动,“能弄到一元火胎,我绝对不会亏待了你……距离成功已经实现了一半。” “咱俩是一起的,谈什么亏待不亏待,”冯君刚谦虚了一半,顿时就愣住了,“成功了一半?那这个另一半……是个什么意思?前辈你说的成功又是什么?” “一元火胎到手,剩下的当然是一元水胎了,水火既济嘛,”大佬很开心,“接下来你去玄水门,弄个一元水胎来,我就能再次发育了……咩嚯嚯嚯。” “玄水门,在昆浩根本没有下派的好不好?”冯君的脸皱得像一根烤熟的茄子,“要去弄个一元水胎……要不还是干掉一个玄水门的真仙好了,如果他身上有一元水胎的话。” “杀真仙这种事,能随便提吗?”大佬的心情明显好了不少,居然中止了冒进政策,“火胎到手,剩下的可以慢慢来,我也不着急,相信你能搞定玄水门的。” 我一个玄水门的人都不认识好不好?冯君心里暗暗吐槽,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第二天,不醉真人和清雅真人联袂前来拜访,天心台和无忧台的灵脉已经搭建起来了,别院也修好了,台里有出尘巅峰按捺不住,想要抱丹了。 他俩就是想问冯君一声,我们是不是可以安排弟子抱丹了? 当然,这不止是跟地主申请的意思,他们还希望,抱丹的时候冯君能在场。 “干预抱丹这种事,我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去做,”冯君的态度很明确,“而且我现在是金丹了,干预抱丹的因果会更重,而且……我还只是金丹一层,自身都未必扛得住。” 这里面是有规则的,金丹干预抱丹,跟出尘上人的干预相比,肯定因果更重,只论金丹干预的反噬,就很可能导致干预者当场就挂。 当初血色真人之所以干预冯君抱丹,有一点不一样,他是认了因果的,心里并不在乎——劳资又没想凝婴,怕什么因果? 如果从反噬上讲,他觉得自己不用担心——哪怕有点反噬,金丹九层也扛得下来。 而现在的冯君想要干预抱丹,反噬就是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其次就是承担因果。 冯君其实并不怎么担心反噬,他更担心因果,所以真不想沾染。 他真诚地建议,“你们再等几天吧,这两天白砾滩的事情比较多,我估计还得再去一趟天琴……我真不是卖弄,是不得不去,挽情真仙和无秀真仙下来,就是要看着我回去。” 有太多的话不合适说了,他只能这么解释。 清雅真人眼珠一转,笑着发话,“看来美人计也不管用了,我就说了,无忧台不该推我这个老女人过来跟你交涉。” 冯君无奈地一拍额头,很真诚地发话,“清雅真人,这种玩笑还是莫要开了,我真不是大家说的那种人……我建议抱丹之事,往后推一推。” “当然,你们想回自己的地方抱丹,那无所谓,但是近期的白砾滩,真不方便。” 第两千零五十六章 穷人太多 冯君的话说得很诚恳,清雅真人也有点脸热,笑着回答,“开个玩笑而已。www.588novel.com” 冯君一点都不觉得这是个玩笑,他勉力笑一笑,“我真的已经……很洁身自好了。” 这话说得有点勉强,可他确实是这么认为的,虽然私生活有点……那啥,但是很多可以碰的人,他也没去碰,比如说上官云锦、皇甫无瑕、颜雨汐、孔紫伊…… 他觉得自己需要强调一下,“灵脉没有牵引到位,金丹地脉的话,离得都不远,很容易相互干扰,当然,你们可以相互协调,不过抱丹之前,不需要温养一下吗?” 按道理来说,他推演出结论就可以了,别人什么时候抱丹,关他什么事? 想来对方还是希望他能在场,否则不至于这么急吼吼的。 果不其然,不醉真人说话了,“在白砾滩抱丹是一定的,不过确实不会那么仓促,我们主要还是想了解一下,冯山主接下来的日程安排。” “接下来的日程,我也不是很有规划,”冯君只能苦笑了,“还得再去天琴一趟,什么时候能回来,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清雅真人和不醉真人齐齐发问,“再去天琴……做什么?” 冯君闻言,心里有点明白了,合着这两位是来打听凝婴推演的?他只能苦笑一声,“这个……两位就别为难我了吧,我已经够忙的了。” 看来传言还真是属实……两人对视一眼,还是清雅真人发话了,“主要是四道台托我们问一下,冯山主能否帮忙推演凝婴。” 四道台又名四象台,是五台里人数最少的一个台,很少参与其他四台的各种行动,但却是五台里最不能被忽视的一个台。 他们修炼的方式别出机杼,分别走的是“琴棋书画”的路子,也正是因为如此,被命名为四道或者四象,原本还有人戏称他们为“四艺”台,结果引来了天琴位面的干涉。 天琴位面认为,琴棋书画不是艺,而是道的存在,而四道台的修者一旦凝婴,也有对应的接收势力——十八道里的琴道、棋道、书道和画道。 十八道并不是每一道都实力一般,琴棋书画四道的实力很强,这是跟七门同时存在的四道,后面又补充了十四道,才凑为了十八道。 而四道中的琴道,地位的尊崇,还在七门之上。 多的不用解释,想一想“天琴位面”四个字,就能明白琴道的分量。 不过这四道在天琴的人数很少,又超脱于其他修者,基本上不会对局面造成什么影响。 所以冯君的抱丹庆典上,四道台没有来人,大家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现在他们有事询问,随便就能指使得动无忧、天心两台的真人,天心台甚至是执掌出面。 冯君觉得这四道台有点傲慢,心中有些不喜,不过他也没有叫真,只是表示,“他们有问题,可以自己来……人都没见到,我能说什么呢?像青罡的封毅书,我不就推演不出来?” 清雅真人笑一笑,“他们也是抱丹庆典没来,不知道现在进入白砾滩,算不算冒昧?” “没有敌意的道友,我都是欢迎的,”冯君笑着回答,“四道台身为五台之一,我也不可能将他们排斥在外,只要遵守白砾滩的规矩就好。” 两天之后,冯君开始帮孤月真人和夏霓裳推演凝婴。 孤月真人凝婴的基础点是在百分之十八,连两成都不到,这还是他最近一直都在调整,说到底终究是年纪大了。 不过冯君一通匹配之后,算出孤月真人如果用各种宝药洗练身体,三年后开始凝婴,再多准备一些天材地宝的话,凝婴的可能性会达到百分之五十九。 这个提升效率,就实在太可怕了,然而,孤月真人的脸上没有喜色,反而黑得像锅底一般,“算了,金丹就不错,这些宝物起码价值二十万中灵……你让我到哪儿去借这灵石?” 冯君一摊双手,很无奈地表示,“抱歉,我只能帮着推演,其他的爱莫能助。” 其实他手里的物资凑一凑,变卖一些宝物,再加上地球界的灵石矿,帮助两三个孤月真人这样的,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没有这样的实力,他也不可能去考虑牵引灵脉。 可问题在于:凭什么呢?这跟他帮助梅夜雨并不一样、 梅夜雨只是需要一些宝物来修复本命飞剑,修好就算完事。至于在此之后,梅夜雨能不能抱丹,冯君并不是很关心——大不了借出去的那点灵石打了水漂,原本也就没多少的。 但孤月真人这是凝婴,凝婴固然最看重资质,但是资源也相当重要,随便一个不是很差劲的金丹巅峰,只要能堆上去足够的资源,凝婴几率达到三、四成很正常。 所以凝婴的时候,真的是要讲性价比的,资源越多几率越高,但是资源堆到后来,要远远超过几率的提高速度。 尤其是白砾滩又出了冯君这么一个怪胎,可以保证资源不会被浪费,可以想象得到,未来有人凝婴,绝对会在资源和几率的问题上万分纠结。 其实陌燃真人已经有了这个征兆,从七成九提升到八成一的几率,他都有点承担不起,目前正在考虑提升到八成就算了——其实这概率已经很大了。 说到底,再提升一个百分点的几率,需要用到的资源太让人肉疼了。 这种情况,冯君怎么可能出手帮他?人心永远是没尽的,如果能借到足够多的灵石,谁不想把凝婴几率提升到最高? 尤其不幸的是,冯山主还是推演凝婴的正主,以后类似的情况,不知道还要遇到多少,他若是忍不住出手相助,那纯粹是自找麻烦。 所以他下定了决心,绝对不理会孤月的请求,推演者就是推演者,不是慈善家。 既当选手又当裁判的人,通常都会死得很惨。 冯君认为,孤月真人其实还算幸运的,因为他底子打得足够结实,功法也很正宗,所以就算初始的概率很低,用资源提升却是相当快,竟然能冲到百分之五十九。 不过,提升了百分之四十一的概率,他想不大出血,又怎么可能? 孤月真人愁眉苦脸了半天,又提出一个要求来,“要不这样吧,你把凝婴几率定到百分之五十,选择一下最便宜的宝物组合,你看如何?” 他也不想降低凝婴几率,但是现在他真的别无选择,凝婴失败是会死人的,但是借上一大堆外债,也不是百分之百能成功——其实也只能再提高九个百分点。 所以他决定,那不如百分之五十算了,一半的一半,已经足够赌一把了。 冯君闻言,微微摇一摇头,心里轻叹一声,暗暗决定:看来以后还是得多赚些灵石。 就在这时,颐玦真仙轻咳一声——她是太虚门出身,倒也不算外人,虽然不参加推演了,但是看着冯君的推演,听着他匹配的宝物,倒也有不少值得琢磨的地方。 她出声提议,“按五成一推演吧,五五分的话,凝婴者没有心理优势,对凝婴不利。” “是这个道理,”冯君点点头,开始着手推演。 这一次推演下来,宝物减了不少,价值少了一半。 按说后面提升的八个点,价值虽然高,但也到不了宝物的二分之一,关键是一旦降低了上限,冯君就可以使用一些相对廉价的宝物来替代,整体价值降低了很多。 孤月真人怔了半天,才出声发话,“原来能减少这么多……不过还得花十万中灵呀,再减少一个点试一试吧,我的心理很强大,五五开就行。” 冯君翻个白眼,“也不可能再少多少了,你前期调理,就有很大一部分费用的。” 然而孤月不听劝,一个劲儿地请他再减一个点。 冯君又推演一番,眉头皱一皱,“满打满算也省不了八千中灵,你就真差这一点?” “这一点也不少了好不好?”孤月苦笑着摇摇头,“凝婴之后我还要渡劫的,我根本没有这么多灵石,除了拿我自己的宝物去换宝物,还得抵押一些宝物,借了灵石去采买。” 冯君见他说得可怜,眼珠转一转发话,“要不,我指点你一条路子?” “你说!”孤月毫不犹豫地发话。 听冯君说完之后,他告辞离开了,颐玦真仙忍不住出声,“冯山主你这点子还真多,怎么想到这种操作的?” “强迫症而已,我明明推演到五成九了,当然不想让他只去拼五成的概率,”冯君幽幽地叹口气,“跟孤月怎么也是相识一场,顺手帮他一把,也是合理地盘活资源吧。” 颐玦真仙点点头,也是感触颇深,“我当初凝婴,没有想那么多,也就直接过了,但是回头看一看其他人的凝婴,尤其是这个孤月的选择,还真的是感触颇多,修行不容易呀。” 冯君幽幽地回答,“所以我师门强调,修行四要素‘财侣法地’,第一就是财。” 颐玦真仙微微一笑,“我们说的可是法侣财地。” 与此同时,孤月找到了袁真人,“袁老哥,我有点事情要麻烦你……”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零五十七章 各种纠结 孤月真人找团团真人什么事?很简单,就是要借灵石。www.bookeast.org 两人关系原本一般,曾经还起过龃龉,不过这次袁真人能得到推演的消息,甚至能提前推演,都是得了孤月的关照和背书。 孤月的想法是,找他借十五万中灵,自己可以抵押不少宝物,差不多能值五万中灵,其实就是借款十万中灵,一旦凝婴成功,那五万的宝物慢慢赎回,十万借款翻倍归还。 袁真人的脸色顿时就苦了下来,说你别听外人乱说,我赚了多少灵石,那都是谣传,我准备的资料多,但是宝物也不多。 要不这样,我赞助你一万中灵,凝婴失败就啥也不说了,凝婴成功的话,你啥时候想还啥时候还,不还也无所谓,就当我庆贺你凝婴的贺礼了。 我是打秋风的那种人吗?孤月真人不高兴了,借你十万还你二十万,我这条件没有诚意? 袁真人见他这样子,索性实话实说,说我做生意比较注意风险控制,高利贷也放过一些,你这借一还二的利息,还真不算高,但是风险太大了,我有血本无归的可能,概率还不低! 你跟我讲风险控制是吧?孤月真人把从冯君那里学到的东西现学现卖:我凝婴存在危险,你凝婴何尝不存在危险,你若是运气不好,家里人该何去何从? 我知道你有真仙师侄,但是师侄能护得一时,还能护得一世?你若是肯借我十万中灵,不但可能收获二十万的回报,我还可以跟你约定,二十万还清之前,大部分时间待在你家。 我虽然出身下派,一旦凝婴,也有进太虚门的机会,你若懂得投资,就知道现在正是博一手的好时机。 袁真人直接被他忽悠得懵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不是你能想出来的点子,是谁跟你说的?” “是冯山主建议的,”孤月真人也没有保密的意思,用冯君的话说,这是阳谋,“他说咱俩全部凝婴失败的概率,还不到两成五……而且都失败了,你家多十万中灵也没多大意义。” “谁说没有多大意义?”袁真人不高兴了,“我家人不敢花灵石,还不会藏起来?谁要想用强,还真当无秀是摆设?” “有真仙在,谁会对你家人用强?”孤月真人嗤之以鼻,他很不屑地表示,“不过除了用强,还有很多手段的,比如说查账……查温泉板块的帐!” 袁真人的脸色顿时就黑了下来。 “查账本来就是宗门的权力,”孤月真人也不理他,自顾自地发话,“只要查到你账目不清,就算有无秀真仙的回护,该退的灵石总得退吧。” 袁真人黑着脸想了半天,终于是一声长叹,“冯山主果然算无遗策,说实话,这就是我始终不忘凝婴的心结所在……” “孤月道友,你说我靠着一张老脸四处求人,把雾硫板块打造成现在的模样,从没有跟太虚讨要过什么,也从没有短过太虚的供奉,我多赚点灵石,就错了吗?” 他越说越激动,“我敢说,如果没有我的努力,雾硫板块现在别说不短供奉,可能都已经被宗门放弃了,我对宗门是有功的,他凭什么说查就查?” 孤月闻言笑了起来,“查你也是宗门的权力,到现在都不查你,已经算是给你面子了……说到底还是你弱啊,你若真的能凝婴,慢慢抹平手尾也就是了。” “没错,还是我弱啊,”袁真人笑了起来,“现在咱俩,就要弱弱联合了,哈哈,听起来怪讽刺的。” “喂,你这么说话,我就不爱听了,”孤月有点不高兴,“双赢的事,让你说成什么了?” “我也就是感慨一下,哎,”袁真人轻叹一声,孤月的这番话,也让他心有戚戚焉,“弱还真是原罪呀,咱们努力都凝婴成功吧,不过我借不了你十万中灵……五万吧。” 看到对方想说话,他一摆手,“有抵押的五万,没有抵押的五万,后面这五万,你还我的时候,还八万就好,不用十万。” 孤月真人怔了一怔,笑了起来,“再多借五万……就不方便了?” “不是不方便,是没有了,”袁真人也挺同情孤月,但是在修者的社会中,同情不是一种值得鼓励的好习惯,“就算有,我也只能说没有,要不然,别人还以为我贪了多少!” 孤月想了一想,笑了起来,“说得有道理,大家都不容易,我去再找别人借点吧,逮住一只羊使劲儿薅也不合适。” 你这比喻真够村俗的!袁真人笑眯眯地点点头,“那行,感觉冯山主就挺富裕的。” 他是心恨冯君出了这么一个点子,就想撺掇一下孤月,给冯君添点堵。 但是孤月对这一点还是看得很清楚的,“他就是搞推演的,一旦松开口子,那得多出多少麻烦来?老袁啊,我怎么觉得你这个建议,有点不怀好意呢?” “我这不是替你着急吗?”袁真人笑眯眯地回答,“总是希望你凝婴,不过你这么一说,我也意识到了,这个建议不太合适。” 孤月冲着他竖起个大拇指,“我就特别佩服你这种擅长装无辜的样子,好了,不扯了,我要赶紧出去,找人再借点。” 此前他还想五成一呢,不行五成也可以考虑,但是既然借到五万了,他就又想五成九了,这也是人之常情,要不冯君不敢进这个坑呢? 看着他离开,无秀真仙终于出声了,“我这是第一次感觉到,凝婴居然这么折磨人。” 袁真人看他一眼,轻喟一声,“那是你凝婴之前,没有遇到冯山主。” “也不是,”无秀真仙摇摇头,“反正感觉凝婴的机会到了,也没考虑过失败,努力冲过去就是了,冲不过去的话……也后悔不了几息,不是吗?” “那是你们天骄的想法,当年我也是这么想的,”袁真人悠悠地回答。 “但是到了这个时候,真的是贪生怕死了,而且苟且了这么久,对家人也越来越有感情了……要是一直勇猛精进,还真顾不上考虑这些。” 无秀真仙想一想,然后点点头,“看来斩尘缘还是有道理的,师叔你借五万中灵给孤月,主要是考虑家人的因素,还是同病相怜?” 袁真人默然,半天才说了一句,“这些因素都有一点,关键是我还有点担心……若是不借,这厮去太虚门歪嘴,说我在雾硫板块上下其手,将来我被查的几率,岂不是又高了点?” 无秀真仙眼睛一瞪,“他敢!我直接弄死他!” “他并没这么说呀,”袁真人一摊双手,“也许他都没打算那么做,但是逼到那一步的话,他做出什么都是有可能的……防患于未然嘛,做生意得有这个头脑。” 无秀真仙终究不能理解这些商业思维,他听得懂,但是感触不深,“冯山主……还真是革新了凝婴者的心态,不过我就不信,没人找他借灵石。” 这话真的是一语成谶,一天之后,夏霓裳的凝婴过程也推演出来了。 她现在五百岁过半,未来的一百年,是最佳的凝婴关口,一旦到了七百岁,行情就会逐渐下滑,她希望自己能在五十年内凝婴,这样的话她不但能直入上门,未来发展也很可期。 冯君推演的结果也是如此,她现在凝婴概率不高,还不到百分之五,但是此后会一直走高,三十年后,在宝物的配合下会达到百分之六十。 再过三十年,也就是六十年之后,她的凝婴几率会达到巅峰,百分之七十五,而且消耗的宝物数量要少得多,性价比最佳。 而且硬要提升凝婴几率的话,再买三十万中灵的宝物,可以提升搞百分之七十九。 她的凝婴几率,终究是要小于陌燃真人,由此可见,陌燃真人虽然被颐玦真仙碾压了,但是能做太虚门下某个板块的一城执掌,绝对还是门内的精英。 至于说比不过颐玦真仙……这很正常的好吧?比得过她才是真的不正常! 事实上,夏霓裳的上限,并不会比陌燃的低,只不过她身在下界,跟身在天琴的陌燃没有办法比的——就是那句话,条条大路通罗马,但是架不住,有的人就生在罗马。 不过冯君在推演中,发现了一桩奇事,如果从现在起,她开始服用玉壶冰片,并且使用二元火胎淬炼,再佐以混沌真炁温养的话,半年之后,她就可以凝婴了。 什么叫可以凝婴?现在她也能凝婴,不过只是百分之五成功的几率,这是时机不成熟。 冯君发现的这桩异事,就是半年之后,夏霓裳的凝婴几率,能达到百分之七十六! 提前六十年凝婴,几率还不低,按理说傻瓜都知道该怎么选,但是问题的关键在于:玉壶冰片、二元火胎和混沌真炁……这几种宝物的价格都不低。 再加上一些其他用来辅佐的宝物,用一句话来概括就是:夏霓裳如果想要提前六十年凝婴,要多花三十万中灵出去。 第两千零五十八章 申请扶持 对夏霓裳来说,这是一个非常纠结的选择。www.huanjian.me 如果选择按部就班地发展,六十年之后她也不老,六百岁出头,凝婴了肯定可以进入上门,想改投十八道的话,上门也不会阻碍——毕竟是正常的岁数,不是惊才绝艳那种。 可是话说回来,提前六十年凝婴,出窍的概率就又要大一点。 虽然这个“大一点”,很可能会被某一场严酷的战斗抹杀掉,但终究是大一点,在起跑线上比较靠前——至于说以后的事情,谁又说得清楚呢? 反正夏霓裳当时就不会选择了,她的家底比较丰厚,起码比孤月强一点——女生通常都比较会攒钱,如果不算那些败家女生的话。 但是三十万中灵,对她来说也是一笔不可想象的财富,更不可能承受。 不过话又说回来,七成六的凝婴概率,足够她赌一把了。 她再挺六十年,凝婴概率也不过才百分之七十五,在这个过程中,她还要消耗三到五万的中灵——身为金丹巅峰,每年一两千的中灵消耗,每个月也才一百多,应该不算高吧? 到那时,她想提升到百分之七十九的概率的话,还要再花三十万中灵——事实上,夏霓裳已经排除了这个选项,她不算太缺灵石,但真不是土豪。 得到推演结果之后,夏霓裳看着冯君,幽幽地发问,“你有什么建议?” “我哪里能有什么建议?”冯君才不会搀乎这种事,他义正言辞地表示,“我就是帮你们推演一下,该怎么选择,这真不关我的事。” 做什么的人,就挣什么钱,打个最简单的比方,做亲子鉴定的人,他的工作就是做出判断——这是你儿子;或者,这不是你儿子。 至于这个儿子该不该认,这就不是他的工作了,夫妻该不该离婚,那就更跟他无关了——反正又不是我的种,你们夫妻俩随便折腾,找我干什么? 他不想搀乎,但是夏霓裳又哪里是那么好应付的?“我又不是想讹你,我就是想问一下,换了你是我,你会怎么选择……请你认真思考之后再回答。” “换了我是你……”冯君侧头想一想,很诚恳地回答,“我觉得这个没法比,因为你比我穷,穷是原罪……搁给我是你的话,这根本就不是个问题,三十万中灵而已。” 夏霓裳被噎得直翻白眼,身为赤凤的太上长老,她什么时候差过灵石? 她从来不觉得自己穷,但是听了冯君的话之后,她是真的有点怀疑人生了——你不过是金丹一层,就觉得三十万中灵都不是个事儿了? 她知道冯君不差灵石,但是他这么说,她来精神了,“那我选半年凝婴,可我没灵石。” “呵呵,”冯君能猜得到她在想什么,但是他不惯人毛病——关键是这个口子真的没办法开,“我还想一天就凝婴呢,都已经匹配好了的,就差灵石了……说到底还是没钱啊。” “我要跟你拆借,”夏霓裳才不管这么多,“借二十万……九出十三归!” “别开玩笑,”冯君摇摇头,正色回答,“我是负责推演的,谁都能借给你灵石,唯独我不能借……你不会连这个都想不到吧?” 夏霓裳眨巴一下眼睛,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你要不说,我还真没想到!” 然而下一刻,她就开始苦恼了,“可是……不从你这里借的话,我还真不认识几个富豪。” 冯君一时大奇,“你不能从赤凤派里借?” 在他印象中,四派五台对于弟子凝婴,都是有一定扶持的,一旦凝婴成功,自家能得到丰厚的回馈,如果凝婴失败,灵气也是逸散在昆浩,门派有点损失,却不损昆浩灵气。 当然,像孤月真人这种的,门派基本上就不会给太多扶持了——奔八百岁的主儿了,失败的几率太高,而且就算侥幸成功,这么一把岁数,去了上门也不遭人待见。 这都是很现实的问题,修仙者也不能免俗,合理分配资源是非常有必要的。 夏霓裳迟疑一下,重重地叹口气,“赤凤最多给我两万中灵,再借我三万。” 赤凤确实有专用的凝婴扶持,一般是出一万,借两万,最常见的方式是给出相关的凝婴资源,而不是直接给中灵,夏霓裳如果五百多岁凝婴,算是值得培养的,可以加大一些力度。 “真是……小气呀,”冯君忍不住吐槽,“难道不能按需求比例申请?” “这是不可能的,”夏霓裳摇摇头,“如果这样的话,谁也会规划出大量的宝物,赤凤根本承受不起。而且你这推演传出去,谁都会把预算做到最高了。” “那你跟挽情真仙说一下吧,”冯君再次提出建议,“如果半年之后你能凝婴,也算是对我推演水平的一种见证……看看能不能申请点扶持吧。” 夏霓裳意兴索然地点点头,看得出来,她不是很看好这个建议,“我试一试吧。” 出去之后,她求见了挽情真仙,将推演的结果说了一遍,并且问是否能得到上门的扶持。 “十五万中灵……这可不是个小数字,”挽情真仙也有点为难,对偌大的金乌门来说,这是个小数字,他也能做了主,但是投放在一个金丹巅峰身上,却是一点都不小了。 所以他表示,“这个事情,我得上报一下……咱们先盘算一下,能核减一些什么。” 他不太看得懂冯君开出的清单——颐玦真仙都不能完全看懂,但是他心里还是倾向于相信冯君,所以直接审核清单细节。 很多宝物在天琴的价格,跟昆浩位面是不一样的,尤其是有金乌门的鼎力支持,一些宝物在门内的价格更便宜一些,比如说二元火胎。 挽情真仙就很直率地表示,“你只用半年的话,租借一只就行了,费用我帮你协调,半年时间不会超过一万中灵。” 这么左砍右砍,到最后一算,足足给夏霓裳砍下差不多五万中灵,那缺口就只剩下十万出头了,对挽情真仙来说,压力更小了。 然后他又提出一个建议,说你跟赤凤申请一下,如果他们愿意提高扶持力度的话,我这边就更好操作了——下派都出了那么多,上门也不能太小气不是? 这都是正经的建议,夏霓裳想一想也是这个道理,于是出去联系赤凤派了。 她离开了,但是挽情真仙的麻烦并没有结束,燃云真人和绛霞真人缠住了他,说既然下派的真人都能得到扶持,没道理本土的真人没有扶持呀。 “别闹,”挽情真仙笑着摇头,他跟两女的关系不错,属于“男闺蜜”那种的。 所以他也能正常讨论这个问题,“七百二十岁一刀切,过线的一律没有扶持,这是门中死规定,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夏霓裳才多大?” “她受到的扶持,是‘推演测试’的名额,”燃云真人不开心地噘嘴,“金乌对昆浩的下派从来没有扶持的,既然她能占了测试的名额,我俩为什么没有,对吧绛霞?” “对,没错!”绛霞很干脆地点头,她的师尊同时还是她的道侣,所以哪怕基本凝婴无望了,但是在金乌门也是说一不二的性子,“下派都有,本门弟子没有,这太不公平了。” 挽情真仙很鄙夷地看了她一眼,“你师尊是个差灵石的吗?” “那是他的灵石,又不是我的,他的道侣也不止我一人,”绛霞真人真是什么话都敢说,“我现在人老珠黄,他正好另结新欢,我们已经有一百二十年没在一起了……” “你少扯,说重点,”燃云真人不耐烦了,“你们没有发现吗?冯山主的推演非常可怕,通过叠加宝物,可以持续提高凝婴几率……你们考虑过后果没有?” 挽情真仙闻言,脸色顿时就是一变,他是第一次真正接触到冯君的凝婴推演,此前三人都是太虚门或者太虚下派的,不过他元婴六层不是白给的,瞬间就反应过来了。 “那此后的凝婴……岂不是成了比拼财力的性质?也不用叫凝婴了,干脆叫凝灵好了。” 绛霞也回过味儿来了,“所以我们作为测试人员,要点扶持过分吗?” 挽情真仙摇摇头,“这倒不过分,下派都有的,上门为什么不能有?我是担心这个口子一旦开了,将来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尾了。” “这只是测试,可以特事特办,”绛霞真人非常肯定地表示,“尝试阶段可以犯一些错误,但是形成章程就不可以了……又不用你负责,你这么着急拒绝做什么?” “喂喂,”挽情真仙面色一整,“你懂不懂规矩,怎么跟真仙说话呢?” 他半开玩笑半当真地说一句,两名真人还真的有点扛不住,燃云真人马上解释,“其实那些没遇到问题的金丹,还是愿意凭借自身实力的,真仙你要考虑到这一点。” 这话不假!挽情真仙点点头,他自己就是个例子,内心强大真正的人,确实不太在意那些外物。 他们谈话的同时,夏霓裳正在着急地联系赤凤执掌。 (更新到,六月下旬了,谁看出新的月票了吗?) 顶点 第两千零五十九章 业绩问题 夏霓裳身为赤凤的太上长老,其实有相当的决断权,决定几万中灵支出的权力还是有的。 但是做决定,总要有理由,自己给自己发补贴,这个……真不合适。 接下来的两天,是冯君为燃云和绛霞两位金丹巅峰推演。 按说这个推演不该在昆浩界,不过冯君想完善一下数据库,而挽情真仙也想知道,金乌门修者在昆浩凝婴和在天琴凝婴,究竟差距有多大。 燃云和绛霞真人的凝婴几率小得可怜,燃云只有百分之九,绛霞真人多少强一点,百分之十一,起码是到了两位数。 这个数值只比夏霓裳高,还不如孤月,更不如陌燃真人的百分之三十八,虽然宝物淬炼之后,两人都能达到百分之三四十,但是……这还是有点太低了。 不过同为天琴的修者,陌燃真人的几率比她们高出三四倍来,不得不说,年老体衰的时候凝婴,几率下滑得确实厉害。 燃云真人对此相当地不服气,她也知道,这只是一个数据收集的问题,所以她表示很期待在万年熔岩池的推演。 绛霞真人则是追着挽情真仙,讨要门里的扶持,说只要扶持到位,她很有信心凝婴。 挽情真仙也有点受不了,门中确实是一团糊糊事,绛霞真人这两口子,也确实挺闹腾的,见不得也离不得,于是他说,我要去问一问夏霓裳,赤凤派增加了扶持力度没有。 进入赤凤别院,正好迎面碰上夏太上,她笑容满面意气风发,明显是有什么好事儿。 听到挽情真仙的发问,她笑容满面地回答,“派里答应了,二十五万中灵,全都是派里出了,多谢上门的厚爱……真的非常感谢。” 挽情真仙则是一脸懵懂,他知道冯君开出的宝物价格大概是三十万,夏霓裳打算自己出十万,从派里拿五万,剩下的十五万没着落,找到他之后,整体价格砍成了二十五万。 就是这十万的差价,一直找不到买单的人,现在倒好,赤凤打包了。 挽情真仙有点懵,“全出了,赤凤什么时候这么富裕了?” 聂赤凤笑眯眯地回答,“作为冯山主推演的第一例凝婴修者,赤凤愿意出费用表示支持。” 挽情真仙听得直翻白眼,推演的第一例凝婴修者……陌燃被你们摆到了哪里?团团真人和孤月都是空气吗? 不过他也明白了,赤凤到底要做什么,就是要抢风头,她们赌夏霓裳能够凝婴,那就是冯君手上推演出的第一个凝婴修者——她想要凝婴,准备半年就够了。 而孤月和陌燃想要凝婴,半年时间绝对不够,袁真人要清理识海的异样,时间不太确定,但是基本上不可能赶在夏霓裳前面。 赤凤已经从冯君手上抢到了“第一个抱丹修者”的荣誉,现在还想再接再厉,抢走“第一个凝婴修者”,将来冯君一旦大热,赤凤的好处,少得了吗? 起码一个“慧眼识人”,是妥妥地跑不了的,赤凤的名头,也会响彻诸多界域。 四大派在昆浩收人,是非常挑剔的,但是事实上,好苗子永远不缺人要,地球界的华夏,清北也会为高考状元争得面红耳赤,喻轻竹的玄阴体质,会让昆浩的赤凤派垂涎三尺。 那么,赤凤的名头传出去了,自然会有利于自家的“招生”。 而且本质上讲,这算是赤凤的“业绩”,两个“第一人”到手之后,在上门很长脸。 挽情真仙觉得有点不能容忍,我金乌门都说要扶持你了,然后这个功劳……你要独吞? 他一直不太看得起下界和下派,也不稀罕那些虚名——修者的主业是修炼,提升自身,但问题是,这件事目前是他在负责,他总是要脸面的。 更别说,这件事是清矶长老关注的,而长老本身还出自赤凤派。 挽情真仙真的很讨厌这种繁杂事务,但是修仙者纵然脱离了世俗圈子,还有修者圈子——圈子是无处不在的,而他对此无能为力。 不管怎么说,他已经身在昆浩,绝对不会任由赤凤把这件功劳大包大揽下来——哪怕不是功劳只是个尝试,哪怕夏霓裳可能凝婴失败,他也不能不参与进来。 而且……话说七成六的凝婴概率低吗?真的不低了,想一想当初陌燃在昆浩位面的放话就知道了——“低于七成概率,那是作死”,换句话说,七成概率,在天琴都拿得出手了。 说句题外话,其实对大部分修者来说,几成的概率,其实是很虚幻的,凝婴的结果永远是一半的一半,要么生要么死。 对那些天骄来说,也是如此,但是身为天骄,想的就是“我肯定是生的那一半”,而事实也基本上是这样,有八九成凝婴几率的天骄,不自己作死的话,很少人凝婴失败。 挽情真仙认为,夏霓裳凝婴失败的可能性可以刨去了,以至于赤凤派愿意全力扶持,不过,当着他这个上门真仙的面,赤衤果衤果地刷业绩,这真的合适吗? 所以他冲夏霓裳点点头,“你要申请上门扶持的事情,我也向门中说了,暂时还没有回复,不过据我了解,门中也很有可能扶持你一些宝物,毕竟有些宝物,在昆浩找不到。” “好的,”夏霓裳喜眉笑眼地点点头,有机会获得上门的扶持,傻瓜才不会要,赤凤愿意全力扶持她,但是赤凤本身的底蕴,比上门差多了,她也希望给赤凤后辈留下更多资源。 至于说金乌门蹭业绩的行为,夏太上也没有什么不满,上门想蹭业绩,谁能拦得住?大家把功劳一分,图个皆大欢喜才是正经。 燃云和绛霞真人闻言,一开始还有点不解,不过很快的,绛霞真人就反应了过来,“这不是抢资源,而是……下派弟子都能扶持的话,为什么不能上门的修者?” 燃云真人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看来我还要跟师尊讲一讲,尽快帮夏霓裳争取到扶持。” 绛霞真人一摆手,“你师尊还要避嫌,我让我家那厮催一催,放心好了,包在我身上。” 她们在商量,孤月真人听说之后,忍不住也联系了太清派,说赤凤派非常看重冯君的推演,要实报实销夏霓裳的凝婴费用,同为四大派的太上长老,太清也应该对我有所表示吧? 太清执掌实在有些无奈,孤月真人莫要开玩笑,夏霓裳多大岁数,你多大岁数,这两者能相提并论吗? 孤月真人为了凝婴,现在已经放飞自我了,所以他表示,人家冯山主推演我有五成九的凝婴概率,成功的可能性大于失败,你们现在不支持我,是不是不太信得过冯君的推演? 太清执掌有点哭笑不得:你这就扣上帽子了?拿外人来要挟本派,这么做真的好吗? “我完全没有要挟的意思,”孤月矢口否认。 他经冯君点醒,也无师自通了很多风马蚤操作,“我就是想,如果冯君认为,太清在他的凝婴推演上,不愿意做出跟赤凤类似的扶持,会不会影响他对太清的观感?” 当然,这只是他申请的理由之一,另一个理由则是,他因为屡屡受伤,一次又一次推迟凝婴,最终导致几乎彻底错过凝婴,而他好几次受伤,都是为了维护太清派的利益。 “我为太清出生入死七百年,终于有了提高凝婴概率的机会,派里真的一点情面都不讲?” 太清执掌哪里敢应这话?只能硬着头皮表示,“我先去了解一下夏霓裳的情况。” 太清派了解情况的时候,冯君和其他人已经被挽情真仙带到了炽焰板块。 这个板块也不小,不过没有冯君印象中热气蒸腾的感觉,反而是到处都有高大的林木,郁郁葱葱生机勃勃。 然而,他用神识感知一下就明白了,这个板块还真的到处都是火,只是被阵法封印在二三十里深的地下,一如地球的结构一般,地表满是动物植物,地下却是炽热的岩浆。 炽焰板块的表面,甚至有一点凉爽。 大家抵达之后,也是要休息三天,挽情真仙招了几个金乌弟子过来,把冯君等人安排到一个小院——说是小院,其实并不小,有七八百亩大,甚至可以称之为庄园。 因为是金乌门的产业,小院里不但有个灵脉开口,还有火属性练功房,不过跟着冯君来的人里,只有夏霓裳用得上,燃云和绛霞真人自然无须借用这里。 但是夏太上还不能用,因为冯君已经推演过了,她现在的状况保持下去就好,使用这种火属性练功法,万一出现什么偏差,还得重新推演,到时候所需的宝物也会产生相应变化。 夏霓裳非常理解他的担心,她一本正经地点头,“凝婴无小事……这个道理我懂。” 但是跟着来的颐玦真仙好奇了,非要让冯君推演一下,如果夏霓裳使用火属性练功房,可能出现什么问题,又该如何解决。 她如果生活在地球上,绝对是那种科研达人。 第两千零六十章 推演心理学 对于颐玦真仙的要求,冯君也没啥不能答应的:只是假设性质的推演。 然而推演完之后,一个让他目瞪口呆的情况出现了:如果夏霓裳在这里使用火属性练功房的话,只要超过十天,她就失去了快捷通道凝婴的可能,只能干熬六十年再凝婴了。 这个意外情况,令冯君十分地惊讶,他忍不住感叹,“这还……真的很神奇呀,看来只有达到某种微妙的平衡,夏太上才能有这种氪金凝婴的机会。” 夏霓裳听得也是差点出了一身冷汗,她现在已经做好了快速凝婴的打算,凝婴需要的宝物也有人打了包票,如果因为贪恋上门的属性练功房,失去这一次机会的话,就太可怕了。 已经有快捷通道摆在了面前,没有谁愿意承受等待六十年的痛苦,那不但蹉跎了岁月,还会让自己出窍的道路变得艰难。 并不是“只有失去了才知道可贵”,不经意间差一点失去,也会吓出人一身冷汗。 颐玦真仙却是似乎已经想到了这种可能,她只是恍然地点点头,“果然是大道飘渺,机缘一说,真的是妙不可言。” 下一刻,她又看向了冯君,眼睛一亮,“不接着推演下去?万一有什么更好的变化呢?” 冯君无奈地翻个白眼,“你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要是都这样一个分支一个分支地推演,我在金丹期什么都不用做了……直接就推演到老死了。” 颐玦真仙却是不满意地表示,“你这么不求甚解,简直太浪费你在推演上的天分了,我如果是你,绝对会将夏霓裳身上各种可能都推演一遍……” “一个完整而经典的推演过程,可以帮人领悟很多东西,这也是你提升自我的大好时机。” “抱歉,我不需要,”冯君摇摇头,他并不否认颐玦真仙的话,然而,现在的他虽然已经在昆浩立住了脚跟,但还没有奢侈到如此浪费时间的地步。 颐玦真仙看说不动他,又看向夏霓裳,“他要是努一努力,没准还能找到什么法子,能让你的凝婴几率提升到八成,你不试一试?” “多谢真仙,这个倒没必要,”夏霓裳笑着摇摇头,她差着对方整整一个大境界,但是主意却非常正,“机缘一说,实在太过缥缈,我已经得了好处,应该知足……” “更好的机缘当然可能存在,可是一旦贪心没尽,反倒可能坏了道心,从此凝婴无望。” “咦,你的定力倒是强,”颐玦真仙点点头,不再说话,她可以撺掇对方,但总不能因为自己要研究推演之术,使对方置身于险地。 接下来的两天,冯君跟着金乌弟子在周遭转了转,还去坊市里走了走,因为他是挽情真仙安排下来的贵宾,所以也没什么人不开眼到去挑衅他。 正经是他还有机会去了一些比较重要的地方,比如说锻造室、炼器房、灵药园等地,甚至还去练功房参观了一趟。 金乌弟子能感受到对方身上的下界气息,心里也很纳闷,挽情师叔为什么会这么看重此人,除了几处要害场所,都允许其参观,不过他们终究没有出声发问。 由此可见,金乌门在对弟子的管理上,还是有一套的。 冯君发现这里门派外修者不多,超过七成都是金乌弟子,一问才知道,挽情真仙有点偷换概念了,同为七门的直属板块,炽焰板块在金乌门的地位,远远高于屹遥在太虚门的地位。 冯君处在炽焰板块比较核心的位置,见到的金乌弟子比例要高一点,而那些门派外修者多在边缘地域,主要是为金乌弟子提供各种帮助和服务。 这么说吧,整个炽焰板块上,金乌弟子占了三成还多,别院弟子又占了五成,只有一成多的修者,是纯粹的外来修者。 了解到这个情况,冯君心里还真是有点后怕,什么都不问竟然就跑来了,还参观了那么多隐秘场所,要不是他已经今非昔比,十有八九就会被羁绊在这里,再也不能离开了。 不过这也证明,他确实是成长了,成长到金乌门的真仙都要重视的地步不说,一些不合适的手段也不会随便使用。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这两天里,关注他的金乌门真仙,又多了好几位。 第四天,冯君开始了推演,头一天推演的是绛霞真人,第二天是燃云真人。 不得不承认,给坤修推演,比给乾修推演难多了,冯君原本以为,他给孤月真人推演了三种可能,已经是比较罕见的情况了,哪曾想……那根本不叫个事儿! 绛霞真人的凝婴几率是一成五,冯君给她做了一套方案,十年之内用各种宝物调理身体、内丹和神魂,十年左右的时候,再用多种宝物配合凝婴,成功率在百分之五十三。 这个概率比孤月还低,费用却是不少,四十到五十万中灵。 冯君也挺奇怪,绛霞真人的年纪,比袁真人还要小一点,但是她用这么多的宝物没命地堆,也才百分之五十三,等袁真人处理好识海的隐患,概率应该比她高一些。 而孤月真人就更夸张了,才二十万中灵的宝物,就能冲到五成九去。 冯君想来想去,也不得其所,最终也只能从资质、根基上分析了。 不过他能大致确定一点,天琴位面因为灵气更充裕一下,宝物也多,所以天琴土著对宝物的敏感程度,要低于下界修者。 也就是说同等情况下,他们比下界修者需要更多或者级别更高的宝物。 真正是“成也灵气败也灵气”。 他是这么推演的,但是绛霞真人不答应了,她觉得自己凝婴几率这么低,是绝对的耻辱……不用跟别人比,就说夏霓裳吧,凭什么她才五成三的几率,那位就能达到七成五? 所以她提出一个又一个的点子,希望能“协助”冯君选出更好的推演结果。 冯君对此是颇为无语,人和人怎么能比呢? 但是他能理解对方的心情,再说了,大佬也垂涎着那一元火胎,冯君并不想杀真仙而夺其宝,尤其眼下他是在赤焰板块,真的是想一想的念头都不敢有。 他耐着性子听取对方的建议,不合理的建议他会当场驳回,基本合理的……那就只能试着推演一番了。 这种痛苦,简直没办法形容,而且其中一项建议,居然真的将绛霞真人的凝婴几率,提高了一个百分点,不过与之相对的是,凝婴成本涨了三十万——七十万中灵都打不住了! 绛霞真人也有点傻眼,她当然知道,哪怕她的师尊有钱,也不可能为了区区的一个百分点,扔进去三十万中灵。 冯君扪心自问,就算是他自己,遇到这种选择也只能放弃——说到底还是灵石不够多。 绛霞真人依旧不死心,尝试换一条路子,“夏霓裳能有快捷方法,你能不能帮我也找出一条来?我感觉她的福缘未必比我深厚。” “这个问题可以打住了,”冯君终于还是不耐烦了,“你可以提供思路,我再给你三次机会,如果这三次还是不成,你还想再请我推演的话,那我只能说抱歉,请另请高明!” 绛霞真人不高兴了,在我金乌门的地盘上,你也这么难伺候吗? 不过她知道挽情真仙对冯君的看重,所以她试图‘以理服人’,“冯山主休要不高兴,凝婴终究是大事,我之所以斤斤计较,是为自己多争取一线生机……这有错吗?” “错倒是没错,可是你已经有点心魔了,”冯君正色回答,“如果,我是说如果……没有我出现的话,你还会尝试凝婴吗?五成三的凝婴几率,真的很低吗?” “你知道不知道,孤月真人因为出不起灵石,曾经请我推演几率比较低的凝婴宝物?跟他相比,其实你已经很幸运了,起码你比他更容易借到灵石。” “最根本的是,你不该跟夏霓裳相比,这样的比较,说明你已经有点乱了分寸,凝婴最大的敌人是自己、是天道,不要去看他人的花团锦簇……再这么下去,你心态都可能出问题!” 绛霞真人闻言就是一怔。 她的性格有些刁蛮,但却不是不讲理的,而且冯君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也不低。 良久,她站起身来一拱手,一本正经发话,“多谢冯山主当头棒喝,我确实有些偏执了。” 顿了一顿,她又说了一句,“三个思路……待我回去想一想,后天前来请教,我保证,绝对不会超过三个思路。” 她决定了,回去跟元婴伴侣沟通一下,听取一些意见——此前她有点不太想联系他。 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还是不肯放弃那三个思路啊。” “这是当然,”绛霞真人正色回答,“你既然许了我,我就要用到;我既然心有不甘,终究还是要发泄一下,最后成不成的,那就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做了!” 她转身向门外走去,“不过是心魔而已,来由它来,去由它去,修者自当洒脱率性!” 冯君闻言,忍不住竖起一个大拇指来,“绛霞真人果然是性情中人!” 话是这么说,但是给坤修推演……真的不是个好差事。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零六十一章 道碑残片 绛霞真人推演的时候状况多多,燃云真人的状况也不少。 她的初始凝婴几率为一成九,也不算很高,不过她还没有放弃凝婴打算,所以匹配上宝物之后,几率提高得很快。 事实上,她最大的问题是,三十几年前她即将到达七百二十岁的时候,曾经心动想要冲击凝婴——因为过了七百二十岁,门里就没有扶持资源了。 这是七上门都有的政策,就是弟子们冲击大境界时,门派会适当地补贴一些资源,虽然也是根据年纪划分潜力,给与的补贴有多有少,但是有和没有是不一样的。 补贴其实也不多,一如赤凤原本打算给夏霓裳的那样。 当然,上门多少会大度一点,但是大致来说,不会超过平时凝婴费用的四分之一。 说到底,修者还要靠自身,宗门会鼓励你提升自我,但是全靠宗门的话,培养出来的修者,经不起风吹雨打。 燃云真人着急赶上七百二十岁这条线,结果心态有一些失衡,好在她的自制力还算不错,发现不对劲的时候,马上停了下来——以往的历史显示,这个阶段出问题的金丹巅峰很多。 中止下来还不算完,她还要纠偏,让那些虚浮的气息再凝练一下,而这是一个水磨工夫,绝对急不得,她用了三十多年时间,也没有完全稳定下来。 ——说到底,还是有些患得患失的情绪,影响了她的心境。 冯君建议她服用一种叫做“灵元晶砂”的奇物,来打磨气息,燃云真人表示,我完全没有听说过,灵元晶砂可以打磨气息,那玩意儿不是炼制仙兵的吗? 灵元晶砂其实非常有名,可以炼制为出窍期使用的兵器或者法宝,金乌门内有少量的储备,燃云真人之所以表示异议,一是没有听说过灵元晶砂可以这么用,二是因为……太贵! 出窍期使用的炼器材料,一粒晶砂就要卖到一千上灵左右——这可不能等于十万中灵。 她希望冯君再换一种材料,或者说……她的师尊清矶真仙认为,凭自己的力量慢慢打熬,才是最稳妥的。 那当然最稳妥!冯君也承认这一点,使用一粒晶砂,也只不过是让你能够节省十来年的时间,不过这十来年的时间你不能小看——一日不能凝婴,你每天都在慢慢老去! 至于说使用晶砂的风险性,他也考虑过了,只要能在合适的时间中止,也就是找对那个节点,就基本不存在什么风险。 对于这个节点,他认为普通推演者就能推演出来,不过他也可以跟炼器师合作,搞出一个简单的测试器,节点到了,测试器会发出提示。 燃云真人最后的凝婴概率,竟然要高达百分之六十九,除了灵元晶砂之外,她还得准备二十五中灵的宝物,价格也真的……比较感人。 反正燃云真人明显地更愿意相信师尊,她也提了种种方案,希望绕过灵元晶砂。 要不说坤修事情多,还真是这样,绛霞想法多,燃云太固执。 冯君觉得,自打在修仙界开始推演以来,遇到的人,数这俩最难应付了。 一如绛霞真人一般,燃云真人也打算请教一下师尊之后,再另行推演——真是折磨人。 然而第二天,冯君才知道,什么叫“没有最折磨,只有更折磨”! 他客居的小院里,来了一名元婴四层的真仙,身边跟着绛霞真人,原来这位正是绛霞真人的伴侣黄殊真仙。 黄殊真仙面沉似水,好像有人欠了他十万上灵不还的那种,他黑着脸走到冯君面前,默默地摸出一块人头大小的石块。 严格来说,未必是石块,反正非金非玉,看起来很不起眼,但是真的一眼望去的话——都不用拿眼睛望,站在它身边,都能感觉到一股苍茫而古朴的气息扑面而来。 可纵然如此,这块石头还是封闭在一个透明的盒子里,上面有封印的符箓,如果没有封印,真的不敢猜测那气息能有多么宏大。 冯君有种直觉,如果打开封印,他可能会在瞬间灰飞烟灭,甚至来不及默念“退出”两个字——当然,这种直觉是否正确值得商榷,不过他相信,对这东西再怎么重视都不为过。 黄殊真仙根本不看他,也不跟他说话,而是侧头看向绛霞真人,面无表情地发话,“这下,你总满意了吧?” 与此同时,冯君身边人影一晃,却是颐玦真仙感觉到了异常气息,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直接就赶了过来。 她心里认为,这种行为并不算冒犯——你金乌门要是不想让我察觉的话,应该把这气息遮蔽起来才对,你既然没有遮蔽,还持续了一段时间……我若不来,岂不是要被你们小看? 不过来是来了,她也没有说话,而是细心地感受着那块“石块”——就当它是石块吧。 黄殊真仙感受到有人来了,侧头看了一眼,眼睛一亮,不过还是回头继续看他的伴侣。 绛霞真人冷笑一声,“那可是颐玦真仙,你不上去搭个讪?” “咳咳,”黄殊真仙狠狠地咳嗽了两声,黑着脸发话,“颐玦真仙我自然识得,也不敢冒犯,你再继续胡说八道,信不信我带着东西走人?” “哼,”绛霞真人冷哼一声,也不再理他,而是看向冯君,抬手一拱,“冯山主……” “且慢,”颐玦真仙冷着脸发话了,“你俩有什么恩怨,我不管,再拿我说事,信不信我就在这里,当场斩杀你们?” 这俩对视一眼,谁也不敢再说什么,这里是金乌门的地盘不假,但是颐玦真仙的影响力,是超出了太虚门和灵植道的——就连被她斩了化身的万幻门欧阳北山,都是她的崇拜者。 而且颐玦真仙虽然不好打交道,但从来不仗势欺人——她甚至很少出现在人前,所以在七门里就是那种冷艳自高的形象,没啥负面印象。 黄殊两口子……这就难讲了,黄殊好色,绛霞善妒,这在金乌门都不是秘密,他俩敢拿颐玦来嚼谷,颐玦真仙翻脸很正常的。 杀人倒是不至于,不过抗不过她一击的话,那也就不能怪她了。 反正这两口子没敢跟她计较,而是选择了无视。 绛霞真人看向冯君,“冯山主,不说三个思路,我就这么一个思路了……你看看,有这个东西的话,我这个凝婴过程,是不是能有一些突破?” 冯君也没闲着,感受到这块石块的威压之后,他就随手划拉了一下手机。 所以他的表情很古怪,欲言又止半天,才轻咳一声,“上古道碑残片……你两位,是想留我在金乌门长住吗?” 人家都拿出来了,他不能装不懂,要不然推演大师的颜面何在? 但是点出来路,他就担心自己可能走不了啦——想要离开很简单,可白砾滩搬得走吗? 所幸的是,他身边还有一个颐玦真仙,就算他这个推演大师唬不住人,颐玦真仙的名头,总是要让人掂量一下的。 “我没有留住你的实力,”黄殊真仙还是那张臭脸,半是赌气半是发现,“就算我留得住你,也留不住颐玦真仙……其实我也不想拿出来这道碑残片呀。” 然后他一扭头,恶狠狠地瞪向燃云真人,“都是她逼的我……冯山主,如果她凝婴失败的话,我绝对不会追究你的责任,你放心大胆去做吧。” “抱歉,这是个什么节奏?”冯君有点懵了,“如果她凝婴失败……” 黄殊真仙点点头,有板有眼地发话,“失败就失败了,我接受得了!” 绛霞真人也不是个好脾气,眉头一扬才待发作,就听到颐玦真仙轻哼一声,“嗯!” 所以她及时地调整了情绪,“冯山主,就这个物件……你看匹配一下,我能得到什么?” “你能得到的多了,”黄殊真仙忍不住冷哼,“这是我为开顶出窍准备的,你凝婴了,我开顶失败了,然后你就爽了……对吧?” 不怪他一张臭脸,这道碑残片得自于五十年前,他寻找突破元婴四层的机缘,独自探索某个空间的时候,发现有元婴巅峰在争斗。 他肯定不够资格上去凑一脚,但是元婴巅峰争夺的东西,他也想要,于是他藏身旁观。 争斗之中,有出窍大佬现身了,拍死了两个元婴真仙,带着残片走人了。 黄殊真仙真的是大气都不敢出,只等着对方离开了,自己也悄悄走人。 不过非常不幸的是,有一个元婴真仙没有死透,而且感知到了黄殊的存在。 弱小的元婴口吐鲜血发话,“我感知到了,有我金乌门的元婴在场,大道碎片我还藏了一点,你须得发誓,要带给金乌门,否则我宁可跟大道碎片一起粉身碎骨。” 黄殊真仙还真不怕对方的要挟,门中的真仙他都认识,这位没见过,他也能猜到是谁,于是点点头,“我肯定能带回金乌,盛华真仙……要我把你的元婴也带回去吗?”。 “识得我盛华,那我也是托对了人,”盛华真仙哈哈一笑,然后元婴烟消云散。 他真的是强弩之末了,努力一下的话,勉强能跟黄殊真仙拼个两败俱伤,而眼下既然心结解开,那就直接撒手离开了。 第两千零六十二章 豪横的选择 黄殊真仙得了宝物之后,还真的将东西带回了金乌门,并且交给了门中某长老。 这长老是盛华真仙的道侣,也是半步出窍的修为,看到道碑残片之后,心念一闪,就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气势顿时爆发了出来,黄殊真仙措不及防之下,受了点小伤。 她也知道自己是误伤了,不过情急之下也顾不得那么多,只说了一句,“多谢你带回此物,先去养伤,待我查探清楚,必有回报。” 她只凭着气机,就知道事情不是黄殊真仙干的,所以要尽快查明凶手,耽误不得。 黄殊真仙觉得自己也是受了无妄之灾,好心帮人带回宝物,没有收到感谢,反被击伤,只能郁郁地回去养伤。 然而错打有错着,伤势养好之后,他感受到了晋阶元婴四层的契机,正是不破不立! 从养伤到晋阶,黄殊真仙用了足足三十年,稳定了境界之后才出关——之所以拖这么久,是因为他觉得心里挺受伤,不想见那位长老了……起码躲避一阵,也是耗一耗对方的心气。 然而出关的第一天,他就听说那长老在五年前出窍失败,门中出窍期太上护着投胎去了。 又过两日,金乌门门主召他前去,赐下了那块道碑残片。 合着那位长老也曾去找黄殊,知道他闭关了,再找一次,发现他依旧闭关,于是自家也着手准备出窍,并且留下言语。 她说若是自己开顶出窍失败,道碑残片留给黄殊真仙——她从不欠人。 于是,黄殊真仙就得到了这块道碑残片。 其他的事情,金乌门主没有多说,他也没敢多问——毕竟是涉及出窍期大佬的恩怨。 然后,黄殊真仙获得道碑残片的消息,就传得金乌门上下都知道了——门主认为自己守信了,黄殊也守信了,这种行为应该作为正能量来宣传。 门主是出窍期修为,他仔细分析过这块道碑残片,认为此物可助人突破出窍期——那位长老的选择没有错,可惜的是,她驾驭不了这么深邃的道意,最终出窍失败。 金乌门主也掐算了一下,告诫黄殊真仙,说你也使用不了这么庞大的的气息,适可而止就好,否则的话,前车的杯具殷鉴不远。 黄殊收下道碑残片之后,门中曾经有两名元婴九层前来施压,想要借走感悟——当然,租金肯定是要付的,但是黄殊真仙断然拒绝。 他说这是门主给我的,是我正当的收益,想借也不是不行,等我元婴九层再说。 此物对于出窍期有帮助,分神期的帮助就不大了,黄殊真仙首先要保证,足够自己使用,其次就是……借给别人不是不行,但是出借的时机很重要。 等他元婴九层,首先能租起价格来,其次,他能更明确地分析,道意够不够自己用,第三就是……万一出现什么不好的事情,他也可以凭借自己的实力夺回。 当然,金乌门并没有那么乌七八糟,从他归还道碑残片就能看得出来,门中很有秩序。 不过还是那句话,何必轻易考验人性呢?反正他的宝物,怎么使用是他说了算。 规矩的门派,就是有这点好,别人恨得牙痒痒的,但还真的是无奈他何。 然而这一次,他是碰到了对头,道侣绛霞真人要拿道碑残片,推演凝婴几率。 两人相差两百岁,修为相差也不小,但是……黄殊真仙真的没办法拒绝,昔年他遇到关卡的时候,她也曾经帮助过他——绛霞真人善妒,脾气也不好,但是对他真的没说的。 说句大实话,哪怕黄殊真仙不念旧情了,真要辜负这样的人,也绝对会涉及因果。 他不情不愿,发了一大通牢骚,但还是不得不带着道碑残片来,请冯君推演。 冯君并不知道这其中的细节,不过只看黄殊真仙的表情,也大致能猜到,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当然,这二位之间的纠葛,跟他无关。 他只知道,道碑残片肯定不是通用的宝物,金乌准备的宝物里,也没有这一项——事实上,同一块道碑中不同的残片,凝聚的道意都不尽相同。 所以这道碑残片的资料,就算入了数据库,意义也不是很大,可是冯君依旧很想推演一下——这种东西实在太难得了。 颐玦真仙脸上的表情,就更精彩了,她是技术型人才,看到如此稀罕的宝物,恨不得抢了残片就跑,不过她也知道,这是不合规矩的,而且她未必跑得了。 “冯山主,推演吧,”绛霞真人完全无视了自家伴侣的反应,“那个……颐玦真仙,能麻烦您回避一下吗?” 颐玦真仙默默地看了她一眼,仿佛要记住她一样,然后身影一晃消失了。 冯君推演了一下,顿时就惊讶了,我去……百分之八十九的凝婴率? 换上好东西,凝婴率直接就爆表了,不过花费也爆表了,直接破了八十万中灵。 然而,别看这个花费高,还真的是有好处,宝物主要是约束道碑残片对她的影响,而这个影响会在以后逐渐释放出来。 换句话说就是,在她凝婴之后,修为还会快速提升,五十年内晋阶元婴三层不成问题,歇一歇的话,元婴四层也不是问题,冲进元婴中阶,她受到的影响才会完全消除。 冯君认为,绛霞真人的上限真的不高,哪怕不算她在金丹期内遭遇的意外,突破凝婴也就是她的上限了,出窍是想都不用想,能到达元婴中期,这段修者生涯就可以说没有遗憾了。 现在她轻松上元婴中阶,至于说要花八十万中灵……那也算个事儿吗? 多加三十万中灵,提升一个凝婴百分点,这叫败家,但是多加四十万中灵,凝婴提升了三十多个百分点,几达九成,而且不出意外,百年之内铁铁地元婴中阶,这能叫败家? 明明很省了好不好? 绛霞真人如果走普通渠道凝婴成功,想要到元婴四层,怎么也得……三百年吧? 身为元婴,一个月花四五百中灵,很委屈吧?这就跟在二线城市里,一个月挣四五千,是一个道理,刚够维持基本生活,保证死不了,生活质量那是真的不能保证。 想买个大件,得左算了右算,买车都不容易,至于说想买房的话——这点灵石,你也敢惦记炼制真宝? 反正日常开销,一个月就得四五百中灵,一百年就是六十万。 那么,她提前两百年进入元婴中阶,多花四十万中灵亏不亏……这还用说吗? 能节省这两百年,说不定还有望冲一下出窍,虽然冯君依旧不看好她的出窍,但是他不得不承认,拥有的资源不同,发展的前景就不同——这跟资质的关系不大,主要看机缘。 就像昆浩位面那位在仙竹下超龄抱丹的主儿一样,机缘到了怎么都好说,机缘没到那就是活该了——凭良心说,黄殊区区元婴四层,你凭什么得到上古道碑碎片? 冯君推演完毕之后,绛霞真人很干脆地表示,八十万中灵……那不是问题。 前天冯君推演出五成四的凝婴几率,成本核算一下是七十万中灵,她差点急得哭了。 但是现在,她真的不在乎了,前景在那里摆着,谁拦她都不行! 可是冯君打心眼里觉得,这一笔买卖未必就划算,道碑残片是助人开顶的,让凝婴的人用了,真的是……有点浪费。 虽然这么一来,绛霞的前途会变得很好,但是这世间,大多时候还是遵守能量守恒定律,她从道碑残片上占了多少便宜,残片就会损失多少威能。 黄殊真仙就很在意这个,他黑着脸很耿直地发问,“冯山主,我冒昧打扰一下,原本我是打算以此物开顶的,她……绛霞真人使用过后,会不会影响我?” 冯君闻言微微一笑,“你如果想以此物出窍,必死无疑……虽然隔着封印,但是我也能感觉到,它的威能,不是你能降服的。” 黄殊真仙也不在意,而是沉着脸点点头,“那无所谓,够我出窍使用就可以了。” 他们在这里商量得很热闹,但是颐玦真仙就很郁闷了,她终究不是金乌的人,而这里是金乌的地盘,就算是她眼高于顶无所忌惮,也不好随便偷听他人的说话。 见到他们已经谈妥,她身形一闪,又出现在了大家的面前,这次她的要求非常明确,“黄殊道友,你这个道碑残片……卖吗?” “要想卖,我早就卖出去了,”黄殊将面对颐玦真仙,也是毫不犹豫,他对她是有一点点的想法,但是这并不足以动摇他的基础思维——在修者的社会里,提升自我才是王道。 忽然间,他心里生出了点好奇,“你真想买的话,开个价?” 颐玦真仙哪里开得了这种价?不过她是真的不缺灵石,“一万上灵?” 一万上灵相当于百万中灵——事实上只会更高,但是作为个体修者来说,能难出一万上灵的人,也真的不少了! 黄殊真仙的嘴角露出了一丝不屑的笑容,“颐玦道友,绛霞真人提前两百年晋阶元婴四层的话,日常开销能省多少灵石?”。 颐玦真仙的回答却很古怪,“已经元婴了,还用省钱吗?那是挣钱的吧?”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零六十三章 扶持的反应 颐玦真仙的回答令黄殊无话可说,不过同时,她也明白了对方的想法,情知这残片是买不到了十万上灵或许能得手,但是她不差灵石,也拿不出这么多来。 换句话说,就算有这么多灵石,她也未必愿意拿出来,买这么一块道碑残片。 对很多人来说,此物是无价之宝,十万上灵也未必算贵,但是颐玦真仙是何许人?五百岁不到的元婴巅峰,出窍期对她来说,哪怕不是唾手可得,千年之内也不会造成任何困惑。 这么大的道碑残片,只是对开顶出窍有帮助,分神就不够看了,所以她也只是见猎心喜罢了,并没有不惜一切代价的必得之心。 绛霞真人的推演,就这么结束了,接下来该怎么操作,冯君已经给出了细节,堂堂的金乌上门,不可能连按图索骥也做不到。 临行之前,她还叮嘱冯君,请他不要泄露出去道碑残片的信息在她看来,自己使用道碑残片是天经地义,但是别人使用就是抢夺道侣的机缘了。 冯君随口就答应了,道碑残片是绝对的好东西,但是他的兴趣不大严格来说,是他认为暂时用不到,而在以后的岁月里,他自信能有机会得到更好的。 所谓天才,真的都是这么信心满满。 燃云真人也带来了她师尊的消息,清矶真仙推演了一下,发现灵元晶砂没准还真的能帮燃云凝练气息,不过她又在其他真人身上推演了一番,得到的结果却是相当地不妙。 所以燃云真人前来见冯君,把情况说了一遍,真实用意不外是想问询一下原因。 冯君也讲不出具体原因,只得拿夏霓裳的捷径来做例子,说她在这个节骨眼上找到我推演,也算是她的机缘,一旦错过这个关口,那就是无缘,她甚至不会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燃云真人听得怦然心动,“也就是说,我在将来的某个时刻,也可能遇到这样的关口?” 冯君轻咳一声,一本正经地回答,“也可能在之前,你已经错过了这样的关口,所谓机缘这种事,真的没必要强求,你不会还想再赌一下,未来能不能再遇到这种关口吧?” “想是想的,赌却不会了,”燃云真人笑着回答,“只不过别人有此机缘,我艳羡一下罢了……这是太过缥缈的东西,霓裳真的是好运气呀。” 冯君轻咳一声,正色发话,“燃云道友,你这个心态有点不好,严格来说,霓裳道友正是该凝婴的年纪,甚至还比较靠前,对她这个年纪的金丹巅峰,天道都是比较偏爱的……” “所以她可能会有多个机缘关口,但是道友你并非如此……现在你只能一门心思去凝婴,捷径机缘什么的,也就不用再多想了,否则对你毫无益处。” 他的话说得不好听,但是燃云真人笑着点头,“冯山主所言,果然是至理名言,事实上,我能得了灵元晶砂之妙,已经比别人节省十余年了,倒也不能不知足。” “只是宽慰你一下,帮着安抚道心罢了,”冯君随口回答,然后又好奇地问一句,“你们这个费用问题,解决了吗?” “差不多了,”燃云真人笑着回答,很开心的样子。 “门里正在商量,我们三人是否每人赞助一半的宝物……不过这个可能性不大,大概十万的中灵是有的,多出的还在协商,师尊说,她可以想办法帮我弄到一颗灵元晶砂。” “三人?”冯君有点意外,“霓裳道友也有份吗?” “当然有份啦,”燃云真人笑得越发地开心,“还多亏赤凤派打算扶持她全部凝婴材料,门中感觉有点挂不住,否则还真的不好申请下来。” 其实具体细节,她掌握的还不是很清楚,挽情真仙在其中也很出了一点力气他认为这么做,不但能争取到荣誉,也有利于更好地交好冯君。 不过冯君的反应则是:我又得在炽焰板块多待几天了总不能丢下夏霓裳离开。 总算还好,金乌的反应也不慢,三天之后,终于有了定案:三人每人得到了价值十五万中灵的宝物扶持。 对于只打算花二十五万凝婴的夏霓裳来说,这解决了她的一大半材料,虽然剩下的材料也不用她出灵石,但是终究为赤凤节省了不少,她可以满足。 燃云和绛霞多少有点失落,不过这也没办法,她俩原本争取的是“凝婴宝物”的一半份额,真要让她俩成功了,亏的就是夏霓裳了。 然而这种扶持比例,在门中引起了强烈的反对,就算有“测试年长金丹凝婴几率”的幌子,大家也不能接受很多金丹真想凝婴,会花费很多资源,这不是鼓励浪费吗? 尤其是绛霞真人,哪怕她凝婴几率比较高,哪怕凝婴主材“道碑残片”是她自己出的,但是其他八十万中灵的凝婴材料,金乌门光是出一半,也要出四十万! 反正就是这么个结果,有扶持总比没有扶持强,冯君又等了两天,待金乌门把夏霓裳的凝婴材料送到,他又带着人来到了屹遥东城。 将无秀真仙和袁真人放下,冯君就回到了白砾滩,夏霓裳开始给派里发消息,说自己打算着手凝婴,白砾滩这边,派里是不是要再派一个金丹高阶过来? 事实上,目前赤凤派在白砾滩的金丹,有五人之多,除了她之外,还有筱萌真人和荣勋三金丹,阵容足够吓人了。 但是夏霓裳还是希望再派一名金丹高阶过来,因为她觉得,荣勋三金丹都是才抱丹不久,境界不是特别稳固不说,也缺少金丹的相应手段,她认为他们三个都该回去闭关一段时间。 曲涧磊拒绝回去,因为这里也有金丹的修炼条件,至于说相应的功法和宝器,他完全可以从筱萌处获得。 聂赤凤和管红袖倒是决定回去一趟,不过她俩信誓旦旦地表示,会尽快回来的。 聂赤凤说得更明白一点,“什么闭关十年,不可能的……那么久,你都可能搬到天琴了。” 她俩身为冯君的保镖,实在太清楚他的成长速度了,十年时间搬到天琴可能希望不大,但是三十年后飞升天琴是极有可能的。 夏霓裳的申请还没得到回复,三人没来得及离开的时候,孤月真人终于收到了喜讯太清愿意出十万中灵的材料助他凝婴,要求是他必须毫无保留地贡献出凝婴感悟。 凝婴感悟这种事,一般都是想写的人可以写,不想写的不能勉强,因为某些细节可能会暴露凝婴者的短处或者缺陷,不宜为外人周知。 太清这也是没办法了,看一看赤凤对夏霓裳的扶持,如果一点都不支持,难免会让太清弟子念叨,可是孤月这把岁数,也是在让人为难…… 不过孤月的某个理由很强他的多次受伤,确实因为门派的事情,再加上“测试年长金丹凝婴几率”的课题,适当地给一些扶持,倒也不是说不过去。 孤月听到这消息,又是一喜,于是又来找冯君,希望他能把自己送上天琴,跟袁真人打个招呼那五万中灵,他不打算借了。 冯君也是无奈了,合着你还真是把我当成交通工具了? 他肯定还是要上天琴的,但怎么也要过一段时间了,所以他表示你先等一等,十天之后,陌燃会给出回复,到时候就知道太虚门愿意不愿拿出残破秘术供推演了。 又过一天,赤凤派依旧没有做出选择,因为派里除了夏霓裳,就只有两个金丹高阶了,其中大长老毛病太多,她们不敢把她放到白砾滩被冯君打死事小,损害两家关系事大。 但是调走另一个的话,派里就没人制约大长老了,任由她胡来也不合适呀。 正不知道该怎么搞呢,两名金丹真人进入了赤凤的山门,一男一女,原来是从金乌门来的,说他们想要去白砾滩红尘炼心。 男人叫牧石,女人叫婉扬,都是金丹九层,他们的目的不问可知。 赤凤派不管这些,反正目前派里没有金丹九层,上门真人能得到什么机缘,也是人家的运道,正经是帮忙捎一批打算冲阶的弟子过去。 当然,必要的叮嘱还是要有的,首先,上门真人不得骚然本派弟子,其次就是冯山主那个人跟赤凤的关系很好,你们要注意维系。 简单来说就是赤凤派内部坤修为大,虽然出了曲涧磊这么一个另类,但这是千年难得一遇的事情,所以就算是上门来的乾修真人,也不得骚扰赤凤的坤修。 强调跟冯君的关系,更是隐晦地表示:你们去了白砾滩,千万别乱来。 这两位大老远地跑过来,肯定不是为找茬的,于是笑着点头答应。 接下来,他们就接了夏霓裳的班,而孤月真人见到他俩来了,索性也跑一趟太清派,落实一下自己凝婴需要的宝物,派里能提供多少。 牧石真人和婉扬真人都是才晋阶金丹九层不久,婉扬真人甚至才晋阶五年,两人原本是打算到处寻一寻凝婴机缘,听人说这里推演神奇,就来凑个热闹。 第两千零六十四章 如履薄冰 牧石真人和婉扬真人都听说过,看护白砾滩三十年,可以换一个详细的凝婴推演。 不过他俩都还算年轻,并不着急做出决定,而是想要观察一阵。 所以他们没有到冯君的庄园报备,说要计算看护年限,就是很随意地住进了赤凤的别院,表示出了自己的阵营起码白砾滩有难的话,他俩是会出手的。 他俩不上门,冯君也乐得清闲,正好帮别的人推演。 牧石真人一开始还以为,冯君这么大的名头,没准是以讹传讹,但是当他发现,除了四派五台两峰一谷,还有几个秘境家族也有人上门求推演,一时间还真的有点好奇。 “秘境家族也敢来推演,不怕这是个陷阱吗?” 一般来说,秘境家族还是相当骄傲的,而且很多家族有秘传功法,是家族发展的根基,他们比普通宗门还要强调保密性。 宗门的功法不小心外泄,可以强势地诛杀对方,保证传承的完整,但是秘境家族秘传外泄的话,很可能引来灭族之祸! 这让他俩加深了对白砾滩的认知,但是两人并没有见到传说中的颐玦真仙初来的时候,他们就上门拜访过冯君,也没从他的庄园里感受到什么。 不过最终,当孤月真人从太清派返回,冯君打算再上天琴之际,颐玦真仙终于泄露出了她的气息,临走之前,稍微震慑一下宵小还是很有必要的。 孤月真人这次也不是一个人来的,他带了三个金丹过来,除了一个晓松真人,还有两名陌生的金丹,连岳青都认不出来历。 孤月解释说,这是太清的金丹,想要去天琴一游,希望冯山主能带挈一二。 冯君对此也习惯了,反正走一趟,捎两个人上去算大多点事? 这次去的依旧是屹遥东城的,有意思的是,袁真人和无秀真仙居然没有离开。 孤月见他在,马上悄悄地告知他,说那五万中灵我不借了,此前的种种约定就此作罢。 袁真人听得大骇,还以为这厮是嫌借得少,想要使坏了,就问你为啥不借了。 孤月真人可是知道,赤凤和金乌将消息封锁得很好,他也不想传出去得罪人,就含含糊糊地说,我已经借到钱了,所以就不劳烦袁真人了。 他越不借,袁真人反倒越觉得不妥,说你少借一点吧,我利率还可以算得更低一点。 孤月真人坚决不答应,开什么玩笑,有免费的扶持,我还借什么高利贷? 见他态度坚决,袁真人反而越发后悔了,其实他已经有点受到“降低运营风险”思路的影响了,觉得万一自己失手,凝婴成功的孤月总能帮到家族一些。 人有的时候还真有点贱皮子,袁真人见对方态度坚决,越发后悔自己此前没有执行约定,于是他发出了恐吓:你要是不借,我也不强求,但是你要把原因说明白了。 否则的话,我就默认你会使坏,所以这个后果……你懂的。 孤月没辙了,只能说自己有功于太清,从门派里得到了十万中灵的扶持。 袁真人则是表示,我要是信你这话,我就是大傻子,你有没有功于太清,我不是很清楚,但你此前没有说太清要扶持你,又不得不找我借灵石,现在你跟我说,拿到了十万中灵? 如果能好好聊天,那咱们就还是朋友……“孤月老弟,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孤月也知道,对方隐忍了这么久,只等最后一搏了,自己一旦成为对方眼中“潜在的威胁”,后果真的不堪想像。 所以他虽然很不爽,还是不得不把自己得到扶持的原因说了一遍,也说了赤凤、金乌对三名金丹巅峰的扶持,同时表示,不希望他们把消息传出去。 袁真人和无秀真仙听到这个理由,直接就震惊了,袁真人一蹦老高,“太虚门……还真的是一群死人啊,这么好的机会都发现不了!” 无秀真仙忍不住翻个白眼,“怎么,你不会也想得到扶持吧?” 袁真人闻言眼睛一瞪,气呼呼地发话,“我为什么不能想扶持?” 无秀真仙也不说话,就那么淡淡地看着他。 下一刻,袁真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瞬间就蔫了下去,幽幽地叹口气,“是啊,我真的不能想,要不然这么多年,可真的白装了。” 他原本就是以“外放”的方式荣养的,因为生意做得不错,还被人眼红过,但是扛过去了,不过大家都知道,他也就再折腾个百十来年,就该入土了。 现在他一旦表示自己想凝婴,温泉板块那边的发展,显然又不好说了,那些等着他挂掉的人,当然不会答应的。 还有一点也很重要,如果他想申请扶持,哪怕他有足够的理由,还有金乌和赤凤的先例,但也架不住别人问一句:合着你这么多年来,都没有放弃凝婴打算? 不放弃并不算是多大的罪名,但是他已经离开了宗门,在一个偏僻的地方主事,每年都在哭穷,坚决拒绝增加供奉的要求,那么……是哪里来的财力,能让你把梦想坚持下去? 没错,如果他悄悄地凝婴,就算有点消息泄露,也不算什么别人都未必分得清真假。 但是他想要大张旗鼓地跟太虚要扶持,就算脾气再好的人也受不了:我们没查你的帐就算了,你还敢来要凝婴扶持?来来来,还是先公事公办,查个账吧。 话说回来,袁真人在温泉板块真的赚了不少,他在支持自己凝婴的同时,还能答应孤月真人借贷五万中灵,这份财富,他可能不怕查吗? 袁真人初听扶持,心里很是不忿你有而我没有,这个太不讲理了! 但是冷静下来一想,就算不讲理,自己也得认! 所以他只能自己安慰自己:宗门不可能扶持太多,终究一大部分的资源,还是得自费承担,那么……我无非是多花了点灵石而已。 这个安慰的效果还算不差,袁真人气血稍平,但是看到孤月真人,他就又有点气儿不顺凭什么我是全自费,而你就能得到扶持? 于是他又出声发话,“孤月真人,你这是打算拒绝我的友谊吗?” 孤月真人气得一翻白眼,“我就知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我不想借高利贷了还不行?你要是送我,我肯定要呀。” “那就送你呗,一万中灵,”袁真人笑眯眯地发话,“希望能维持我们的友谊!对了……不用跟陌燃说了吧?” “可以,”孤月真人笑着点点头,“我原本都没打算跟你说的,是你非要问呀。” “问了好,问了心里明白,”袁真人笑眯眯地点点头,递过去一张纳物符,“这是一万中灵,可要记住你说的,要降低运营风险啊。” 看着孤月拿了纳物符走人,无秀真仙忍不住出声发问,“你不想告诉陌燃,这个考量我的理解,但是他早晚会知道……到时候,你不怕被他抱怨?” 他的智商并不差,知道师叔不合适申请扶持,但是待人处事一方面,他的经验还真有所欠缺以陌燃的年纪资质,一旦申请扶持,没准能和夏霓裳一样,门中解决全部凝婴资源。 陌燃掌执东城,肯定不会差了灵石,但是自己花钱和宗门花钱,那感觉能一样吗? 袁真人却是不以为意地笑一笑,“陌燃可是要面子的,对他来说,面子比灵石更重要……就算他责难我,我用这个理由也足够了,所以我才担心孤月出去乱说。” 无秀真仙默然,良久才点点头,“师叔说得有道理。” 陌燃真人并不知道,自己还有获得扶持的机会,近期他一直在收购凝婴材料,同时不忘帮着催促一下门中,问那些秘术能否交给外人推演。 终于,在冯君抵达的第十天,太虚门有了回复,说允许推演的……还就是“束气成罡”和“独木成林”,当然,颐玦真仙要坚持的话,两门秘术推演成功,可以交给推演者习练。 太虚门对颐玦真仙还是相当重视的不出意外的话,她会在两三百年内开顶出窍,甚至百年之内出窍都是可能的,对于这种出自太虚的修者,当然要大力支持。 他们也考虑到了,颐玦真仙可能跟外人合作推演,否则她直接修炼就好了,难道太虚门会在意她多学了两门太虚秘术? 不过这两门秘术,也确实让太虚门挺头疼,尤其那个束气成罡,简直快成了太虚门之耻了,但是太虚召集高手钻研了两百多年,死活推演不出能打断雷法的方式。 有些修为高强者,在施展束气成罡的时候佐以他法,倒也能打断雷法,但这只是个人能力使然,跟束气成罡这一秘术的本身没有太大关系,也没有普及性,倒不如不提了。 又过两日,有人从太虚门赶来,是专门来送两门秘术的资料,待见到颐玦真仙之后,来人很痛快地转交了资料。 正好孤月真人也在天琴位面采买完毕,购齐了他凝婴的宝物。 这要多谢陌燃真人的支持,否则单是以孤月的人面和能力,十年之内能采购完全,那都算幸运了孤月真人当初选择陌燃做合作者,真的是再对也没有了。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零六十五章 憋不住了 颐玦拿到了秘术,孤月搜集齐了宝物,所有的事情都完结了,冯君带他们回来。 这一次回来,冯君短期内就没什么事了,所以当不醉真人和清雅真人再次来问,自家修者可不可以冲击抱丹的时候,他很干脆地表示,我认为可以了。 不过很显然,冲击抱丹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大家可以着手准备就是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冯君再次闭关,但这次不是闭死关,而是无事不要打扰——他开始和颐玦真仙推演那两种残缺的秘术。 其实主要是他在推演,颐玦真仙现在一门心思琢磨三夺合一的契约,看冯君推演残缺秘术,也只是时不时地问一问。 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就是两个月过去了,然后,第一个有抱丹迹象的人出现了,是岳青的师弟李呈穹,四百五十岁的出尘巅峰。 他原本也不想抱丹了,因为不但年纪大了,也没有多少灵石,但是岳青愿意支持他一点,供他购买抱丹的各种宝物。 岳青一度跟他走得很远,没办法,修为差了不少,师弟也头疼他揪着师尊的死不放,导致自家在派中过得不太好。 李呈穹的上限不是很高,冯君已经判断出来了,不过岳青成功了诅咒封毅书,跟师弟的关系已经缓和了不少,至于他抱丹的那点费用,岳真人虽然也没多少灵石,却也不差这一点。 不成想,这营养一跟上,李呈穹是蹭蹭地发育,现在已经有抱丹的感觉了。 “那就抱丹吧,”冯君也没太当回事,“你们青罡也有金丹地脉,跟其他家沟通一下,暂时避让你家。” 现在白砾滩的中心是六合地脉群组,按说相互影响也不大,但是终究没有个统一调度,又离得太近,有谁打算抱丹的话,最好还是跟其他家协商一下。 岳青迟疑一下发话,“能找几个炉鼎苗子吗?我感觉他可能需要一点帮助,但是青罡在这一方面,准备得还不是很充分。” 青罡也在收炉鼎苗子,但还只是初期,他也知道冯君的炉鼎苗子全开始修炼了,缺少了初始之气的诱导,但是……祈煜真人那里有呀。 “没有,”冯君摇摇头,一口拒绝了,他可不想跟祈煜真人沾上半点关系。 而且他心里,也不是很欣赏李呈穹,所以他不怕表现出来,“你这个师弟不怎么样,明知道你师父的死有问题,浑浑噩噩不肯出声,我懒得关注他抱丹。” 岳青心里其实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他不能承认,只能苦笑一声,“他有苦衷。” “我管他有没有苦衷呢,”冯君毫不客气地表示,“反正我看不顺眼。” “我可以给他推演,但也仅限于推演,我不会干预他的抱丹,这要涉及因果的……如果是我欣赏的人,涉及因果我也认了,不过现在,我找不到这么做的动力。” 岳青本来还想再劝一劝,但是他连自己心里的这一关都不过了,最终无语离开。 然而,李呈穹即将抱丹的消息,还是很快地扩散了出去,其他人心中虽然有点不爽,不过该避让的还是避让,该退出的还是退出。 但是也有几个即将抱丹的,想近距离看一下抱丹的情况,感受一下抱丹的环境,就待着不走了,也没有人劝他们——人家有这个现场旁观的实力。 别说,李呈穹还真的是有点实力,岳青的警示发出去第五天,他就进入了抱丹状态。 抱丹是一个相对缓慢的过程,但是瞒不住有心人,冯君能清楚地感受到。 除了冯君,白砾滩还有一个人也能感知到,那就是颐玦真仙了。 事实上,就连她都眉头微微一皱,然后掐算一下,“这个人的气息不凡,感觉抱丹成功的几率……很大啊。” 冯君不以为然地笑一笑,“那你算一下他凝婴的几率好了。” 推演近在眼前的抱丹几率,那算什么好汉,有本事你推演一下未来几百年? 冯君也推演不了几百年,但是在他看来,颐玦真仙表现出来的推演水平,也不过是“差强人意”,对普通真仙来说,确实也算可以了,但是跟她的名头相比较,未免有点不符。 其实他这也是对推演有一定的误解,推演可并不仅仅是限于他这种作弊性质的预知,颐玦真仙对功法和修炼在短期内的预判能力,还是相当厉害的。 又过了五天,冯君有点纳闷,感觉李呈穹的抱丹速度极其缓慢,就这样持续下去,他可能二十天都无法抱丹成功。 颐玦真仙见他疑惑,随口问了一句,然后哑然失笑,“此人的抱丹速度,才相对比较正常,你是受了赤凤那俩抱丹的影响,觉得都应该那么快,事实上并非如此……” 她曾经多次护法太虚门以及下派弟子的抱丹,对此很有发言权,“一般来说,二十天左右与抱丹成功,是正常的速度,长一点的甚至可能到达两个月……” “我观此人基础扎实,抱丹步骤也一步一个脚印,信心也坚定,有大概率在成功之后,会进入提升的快行线……他差不多需要一个月才能抱丹成功。” 冯君讶异地看她一眼,他不希望李呈穹失败,但对他评价真的不高,“你如此看好此人?” 颐玦真仙也听他说过此人简介,知道他的观感,不过她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想,但这未必是他的资质上限不高,你换一个角度来考虑……” “师尊死了,师兄执拗,他承受的压力其实相当大,现在仇家无法凝婴了,师兄也愿意出手帮他,压在头上的大石头忽然没有了,情绪得到充分的释放,猛然间爆发也很正常。” “这就像弹簧一样,压迫得越厉害,反弹也就越强劲,而且,在这种情况下,他依旧能保持冷静的心态,稳步提升自己,此人未来的成就……也未必就比岳青小多少。” 冯君当然不服气,但是他也承认,她说得有道理,只能悻悻哼一声,“终究心性差了点。” 颐玦真仙却也有点不服气,“这并不是完全无法避免的,而且他也只是谨慎罢了,我观你行事也很谨慎,何必苛责于他?当然……你要是不希望他抱丹,我可以制造一场意外。” 她是真的有自己的见地,而且不怕说出来冯君生气。 冯君笑着摇摇头,“我怎么会那么无聊?如果真抗拒的话,当初就不给他推演了,但是你说我的谨慎和他的谨慎一样,这个我不同意……我虽然谨慎,但是不缺血性。” 言外之意就是:这厮所作所为不仅仅是谨慎,还是没血性,不能跟我比。 颐玦真仙看他一眼,满眼的不以为然,不过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不管冯君服气不服气,事态发展真的就像她说的那样,直到第二十六天头上,李呈穹的抱丹气息才开始变得强烈了起来。 岳青此前对师弟有点小意见,但是一旦上心,他也真是把李呈穹当自己人对待,赞助资源不说,也一直关注他的抱丹,更是打听到他二十多天前就开始抱丹了。 所以前两天他才来问过,也是心里没底——这抱丹至今没啥大响动,时间有点长吧? 这天他就又来问了,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冯君不想解释了,把颐玦真仙推了出来,“你来跟他说吧。” 颐玦真仙很肯定地表示,厚积薄发而已,抱丹后期,他会势如破竹。 她说得还真不错,李呈穹在后期是势如破竹了——这是跟他前期的龟速相对比。 五天之后,他的抱丹气息冲到顶点,一天之后,开始一点点回收。 与此同时,天心台内一名出尘巅峰忍不住轻哼一声,“执掌,我感觉……感觉机缘到了。” 不醉真人形象村俗吗,说话也村俗,“还能憋得住不?就跟憋屎一样憋一憋。” 憋屎……对于出尘巅峰来说,这是很久远的回忆了,“憋屎最多半天,这我得憋好些天吧?” 天心台的修者,其实都是这尿性,想到什么说什么,很少有人讲究修者形象——不过讲究修者形象的,那就是真的讲究。 “那先试着憋一憋,”不醉真人正色发话,“能憋得越久,对你帮助越大,当然,实在憋不住了,我带你换个地方拉尸……抱丹!” 这是正经话,即将抱丹的修者,如果能近距离全须全尾地看完一场结丹,对他即将的抱丹,有莫大的好处。 而且李呈穹的抱丹,除了慢一点,从头到尾都非常地规矩,简直可以说是一场教科书一般的结丹——当然,这得刨去后面的雷劫部分,如果渡劫失败,对外人的影响也很巨大。 但是凭良心说,就冲这个教科书一般的抱丹,渡不过雷劫,基本是不可能的,而且他也不是赤贫的,有岳青在,他还能少了渡劫防具? 抱丹气息回收得很快,仅仅一天时间,就收得干干净净了,然后白砾滩上空出现了劫云。 冯君都忍不住感叹一声,“果然是势如破竹!” 天心台的别院里,有人痛苦地哼了一声,“执掌,我快憋不住了……” 第两千零六十六章 同道气场 不醉真人很有经验,他见过的抱丹过程,远没有颐玦真仙多——毕竟是小地方的人,但他终究是一派的执掌,相关的消息少不了。 他非常肯定地表示,“忍一忍,再忍一忍,憋住了,一定要憋住……这对你将来有好处!” 不醉执掌非常确定,李呈穹有九成的可能度过雷劫,结丹成功成就真人,那么现在是多扛一会儿,好处就多一点。 他估算得也没有错,小半天之后,雷劫轰然落下。 也仅仅是三层雷劫,小半天的时间都不到,然后李呈穹就顺利地结丹了。 接下来,就是稳固境界了,这种情况下只要有人护法,基本上就不可能出现意外。 甚至天心台的这位原地抱丹,都可以开始了。 这位也真的比较痛苦,“执掌,我真的憋不住了,雷劫都完了,可以开始吗?” 抱丹真的很讲机缘,他现在抱丹的感觉非常强烈,一旦失去这种感觉,那真的是灾难。 “再憋一憋,”不醉真人面沉似水,这一刻,他是真正的执掌,在关键时刻将权威体现得淋漓尽致,“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现在四下都是雷劫气息,你要抱丹?” 雷劫已经在很快地消散了,这种气息下,不是不能抱丹,但是终究会对抱丹有所影响,其一是气息不纯了,而且还容易夹杂因果。 不醉执掌没时间跟弟子解释,而弟子对抱丹的理解,也未必能触及这个层面,所以他就选择了不解释,直接压了下去。 第二天,这名弟子觉得实在忍不住了,感觉机缘要远去了——这也是很唯心的感觉,他向不醉真人表示,再不能抱丹的话,我就要拉裤子里了。 不醉执掌点点头,“好了,你可以开始准备了,就在咱天心台别院里吧。” 于是,在李呈穹成功结丹,气息还没稳定的时候,天心台有弟子开始抱丹了! 感受到天心台别院传来的气息,正在为师弟护法的岳青摇摇头,意味深长地轻喟一声,“终于是开始了啊。” 这一开始就刹不住了,青罡派和天心台弟子接连结丹之后,隔了不到三天,无忧台的弟子又开始抱丹了,真的是此起彼伏。 颐玦真仙在天琴待的时间很长,也见惯了人抱丹,但还是忍不住说一句,“你们这里抱丹,是不是有点频繁了?一直这么下去……对六合地脉不太好。” 六合地脉组合其实是能供应六条金丹地脉,本身还是很强大的,毕竟能容纳两个金丹巅峰修炼,再加几个小金丹修炼,才能被称为地脉。 一般来说,一条地脉供应七八个金丹修炼,还是没有问题的——不可能全是金丹巅峰。 金丹家族这称呼怎么来的?按说有金丹就能叫金丹家族,但是很多家族是瘸腿的,就那么一个金丹,所以真正的金丹家族的标准应该是——你家起码要有金丹地脉。 拿皇甫家族来做个比喻,皇甫家族只有一个老祖,标准的瘸腿金丹家族,家族里有没有金丹地脉?也有,但那是伪金丹地脉。 选个灵气充裕的地方,稍微提升一下,够一两个金丹修炼,这也能算是金丹地脉(伪)。 真正的金丹地脉,讲究也是很多的,普通只有一两个金丹的家族,真不敢建这种地脉——你敢建,也得能保证自己守得住不是? 就算散修联盟的集散地空明山,初始也仅仅是有一条不错的伪金丹地脉,后来散修联盟逐渐坐大,才开始打造金丹地脉。 冯君嘴上不说什么,但是李呈穹的抱丹经过,对他的影响还是有一些的,他忍不住出声发问,“这六合地脉,不应该是相互扶持和承担,彼此作用的吗?” 这个地脉组合,供养四五十名金丹轻轻松松,他有点奇怪颐玦真仙的说法。 颐玦真仙摇摇头,“抱丹会对地脉造成微小损失,如果其中一条持续抱丹的话,它的损伤总不能由其他五条地脉补充,那就成了嫁祸的性质,不符合六合真意。” 冯君想一想,然后点点头,“那等李呈穹稳固境界之后,我跟岳真人说一说,让他们尽快修复地脉。” 李呈穹这次抱丹,真的是太稳了,无忧台的弟子都抱丹了,他依旧在不紧不慢地稳固境界,竟然坚持了三个多月,这才出关。 不过其他人已经得了冯君的告诫,开始合理安排自家人抱丹,所以这三个月下来,也只有这三人抱丹成功。 接下来打算冲击抱丹的,是一名太清的老出尘,四百七十岁,也是身在荣勋堂,不过此人的状态保持得不错,前期也调理了很久,再加上他本人积累了一定的财货,不缺抱丹物资。 其实他跟曲涧磊有点像,已然决定南犬身宗门了,但还努力保持状态,也不怎么浪费资源,已经决定一旦身陨,就将资源交给宗门。 能做出这种决定的人,太清肯定也会刻意照拂,孔紫伊就跟冯君打招呼,希望他推演得细一点,素淼真人也向太清申请了几个炉鼎苗子,以备不时之需。 这人的心性也不错,前面三人接连抱丹成功,更给了他不小的信心。 他的抱丹几率低了一点,又自信得很,没有要门派的抱丹资源,结果抱丹的时候出现了一点意外,有点无法结丹的感觉。 关键时刻,冯君给出了施放炉鼎苗子的建议,反正这一次他只是建议,能够具体操作的人多了去啦,可以有效地避免因果。 因为他建议及时,具体步骤也讲述得明明白白,太清的这位也是有惊无险地抱丹成功,接着又扛过了雷劫。 要论道心坚定,四派五台差不多,但要是论不受干扰的能力,四派里还是要说青罡和太清,五台里则是无忧和天心,所以这位经历了小挫折又抱丹成功,真不算什么。 当看到雷劫再次降下的时候看,颜雨汐终于眼红得受不了啦,她找到了冯君,“冯山主,我觉得抱丹时机已经成熟了,不用再等三年了,你再帮我推演一下吧。” “别闹,”冯君不耐烦地摆一下手,“你现在想抱丹就抱,八成多的几率也不算低了,再等三年,无非是九成六的几率,你不在乎的话,我也没资格替你惋惜,不过我先声明……” “如果你现在抱丹的话,自己找地方,我的地脉不会借给你,省得你家人以为是我撺掇的,而且抱丹过程我不会过问……你要搞清楚,抱丹除了时间,还要讲个成丹品质!” 颜雨汐闻言急了,不借冯君的地脉倒不打紧,但是冯君不指导的话,这还真不合适,“修者的气机都是时刻变化的,就不能再帮我推演一遍吗?炉鼎苗子我都找好了呢。” 松柏峰颜家在近期已经搜刮了不少好苗子,相较四派五台这种宗派体系,家族体系在执行力方面,还要更强一些,而且行事手段也比较多样化。 颜雨汐早在四个月前,就把自己可能需要的苗子属性跟家里人发过去了,家族对此非常重视,因为是一些驳杂的体质,家里甚至还特地确认了一下:你确定自己是需要这些体质? 颜雨汐的回答也很霸气:我并不确定需要这些人,留着备用的意思,不过如果真的需要,这些就已经足够了。 冯君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耐心地解释,“我最后说一遍,见猎心喜是正常的,但是很多时候,这是忘记初衷的开始,身为修者,一定要有属于自己的坚持,才不至于在大道上迷失。” 颜雨汐的嘴角撇一撇,才待说话,颐玦真仙出声了,“冯山主,我觉得你又有点想当然了,你怎么能确定她是忘记初衷,而不是同道气场呢?” 同道气场?冯君听得眉头微微一扬,他还真没想到这个可能。 这里叫做同道气场,地球界却是叫“气氛渲染”,也就是说,多个类似的气场,会强烈地感染他人,从而让某些人做到平时不可能做到的事。 如果真是气场感染的话,那还真是大好事了,在这种自然而然催生的气场中,抱丹的成功率有所提升,一旦传出去会更不得了,肯定会有不少人慕名而来。 他正思索呢,颜雨汐又出声了,“是呀,要是同道气场的话,对我就更有利了,其实我本来也就是想让你帮我推演一下,又没说一定要在这时候抱丹。” “那帮你推演一下,”冯君对这种要求,还是愿意满足的,心里也暗骂自己多嘴,人家这么小的要求,自己为什么不顺手满足一下呢? 反正颐玦真仙的建议,让他有点发憷,生怕这女人不小心又说对了,那可就又是打脸了。 他拿出手机划拉了一下,顿时怔住了,“这还真是……这就九成六了?” 颐玦真仙得意了,“我说对了吧?还真的是同道气场啊。” 打脸的滋味很不好受,但是冯君不会在这种大是大非的问题上含糊——坦坦荡荡地认个错而已,只有对自己不够自信的人,才会觉得认错很丢人。 他笑着表示,“是不是同道气场不好说,不过抱丹几率真的很大了。” (端午节更新,快月底了,谁又看出月票了吗?) 第两千零六十七章 借地抱丹 以颐玦真仙的妖孽,听到冯君的话,也忍不住点点头。 “九成六,那可是真的不低了……对了,她原本打算三年后抱丹,那是什么几率?” “也是九成六,”颜雨汐忍不住大声回答,“而且,推演还没有算上那几个苗子。” 颐玦真仙忍不住侧头看冯君一眼,“那么,把那些苗子喊过来,再推演一下?” “没必要,”冯君摇摇头,很自然地回答,“都九成六了,还能加多少,要那么怕死?” “我可没有,”颜雨汐大声抗议,“我就没有带苗子来,只想让你推演一下。” “我只是好奇能加成多少,”颐玦真仙很随意地回答,同时反问一句,“你还不承认,这是同道气场吗?” “我当然希望这是同道气场,”冯君闻言笑了起来,“你要知道,这里是我的土地呀,但是非常遗憾……我不能证明这是同道气场,真仙你能证明吗?” 这东西可是没法证明的!颐玦真仙非常明白这一点,事实上,连这套理论都一直没有成为定论,类似的现象出现过不止一次,但是缺乏让人心服口服的论述。 所以她只能摇摇头,“我也爱莫能助,只能小范围内探讨一番。” 他俩在探讨理论,颜雨汐却已经跑出去通知族人,说自己打算在冯君的庄园里抱丹了。 颜家人一听有点懵,咱家也有土地,何必在别人家抱丹? 松柏峰在白砾滩附近买了一大块地,甚至还卖了一部分给澹台家,在自家的地盘里,他们勉强牵引出了一道出尘巅峰的地脉。 不过说是出尘地脉,加上聚灵阵的话,也足够金丹初阶修炼了,甚至金丹中阶短期修炼都不碍事,只不过那样的话,成本会变得比较高一些。 颜家人也比较注重节俭,但是该花钱的时候,绝对不含糊,自家的金丹苗子跑到别人家抱丹,这算怎么回事? 这都根本不是面子不面子的问题了,借地抱丹,那要承担借地的因果! 颜雨汐表示说,白砾滩那里有抱丹的同道气场,在自家地方抱丹,就少了这一层便利。 颜家的金丹闻言大奇,同道气场……这玩意儿真的存在吗? 颜雨汐只得请冯君过来一趟,再推演一下自己在自家地方抱丹的几率。 冯君其实也有这个心思的,他想了解一下,气场感染到底能提升多少抱丹几率,只不过别人不说,他也懒得多事——现在他的事情真的太多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但是颜雨汐主动邀请,这又不一样了,尤其是他身边还有一个科研狂人。 颐玦真仙早就想了解两者之间的差异了,只不过以她的身份,要求去别人的地盘上搜集数据,一来有点冒昧,二来也有欺负人的嫌疑——元婴巅峰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所以她几乎是催着冯君去了松柏峰买的土地。 而且,不需要冯君出手,颐玦真仙也能推演出来差不多的概率,“九成多一点?” “没错,九成一,”冯君点点头,“看起来只加成了半成,不过从八成三到九成一,区区几个月,就提升了近一成,雨汐道友进境真够快的。” “不止是那个原因,”颐玦真仙摇摇头,正色发话,“她现在的心态,依旧受到同道气场的影响,而且白砾滩距离这里不算远,气场也能蔓延过来一些。” 颜雨汐听得眼睛一亮,“可以再去松柏峰推演一遍吗?那样能得到更真实的数据。” “不可能绝对真实,”颐玦真仙很干脆地摇头,表明自己绝对没有兴趣去松柏峰,“我说了,你现在的心态都受到气场的影响了,不过话说回来,这也算是最真实的。” 颜雨汐又将那几个炉鼎苗子召来,想要再推演一遍。 对于这种推演,颐玦真仙不是很擅长,她推演了一阵,然后看向冯君,“感觉帮助不大。” 冯君也没藏着掖着,而是点点头,“是帮助不大,不过这种苗子,是要在出了问题的时候才用,那时的推演才会更有效。” 结丹中可能出岔子的方向,简直是四面八方,这时候推演不是很有效。 颜雨汐却是又跟族中真人商量去了,“概率也就低个半成,倒是不多……要不我在咱家结丹?大不了请冯山主时不时地关注一下就好。” 这当然是反话,半成几率虽然不高,但那是九成一上再加半成,族中真人真敢答应下来的话,不管颜雨汐能不能成功抱丹,他将来回到颜家,都会被追责! 所以他只能表示,既然颐玦真仙也这么说,那肯定不会是假的了,我当然支持你去冯山主那里抱丹。 颜雨汐要在冯君的庄园抱丹!第二天,消息就传遍了白砾滩,一时间大家都很奇怪,你们松柏峰在附近有地有地脉,何必去冯山主的庄园?莫非…… 颜家可是非常看重颜雨汐这个苗子,一点都不想让她受委屈,于是婉转解释一下,表明我们感觉在白砾滩抱丹比较合适,而六条金丹地脉的所有者中,颜家跟冯山主的关系更近。 这解释看似苍白,了不得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但是真正对颜家有所了解的势力,都不会忽视这言辞中释放出的信号。 当天晚上,素淼真人求见自家的上门真仙,想知道白砾滩是不是出现了传说中的“同道气场”——天底下的聪明人实在太多了。 如果她不是问得这么直接,颐玦真仙也许会搪塞一二,但是这种情况下说谎,那也未免太对不起太虚门多年的培养了。 于是她表示,“机缘难得,太清派里若是出尘巅峰不够多,不妨给其他下派卖点人情。” 不愧是出自上门的真仙,着眼点直接放在了太虚门的全部下派。 “可是……”素淼真人犹豫一下,低声发问,“这推演名额很难得啊。” 太清因为跟冯君走得比较近的缘故,还是搜刮了不少推演名额,不过这种好东西,太清只会嫌少,绝对不会觉得多,派里都不够分,多少人盯着呢,现在给了外人? 素淼并不认为,外人绝对不能给,不过她可做不了这样的主,眼下她也只是想听一听颐玦真仙的建议。 颐玦真仙没有让她失望,她轻描淡写地说,“有此机缘已经大为不易,还要什么推演?” 素淼一想,对呀,有同道气场在,差不多已经一只脚迈入抱丹的门槛了,这时候还斤斤计较人,也活该抱不了丹。 不管怎么说,她听到颐玦真仙的回答之后,就基本确定了事实的真相,也得到了真仙的建议,然后她回到别院,把消息汇报给了派里,让派里定夺。 她的异常,被一个老熟人看到了眼里——天心台的不胜真人。 不胜真人喜好四处游荡,但是不醉执掌注意到了他跟冯君的关系,特地下了任务,要他留守白砾滩的别院——有他一个真人在,胜过台里派驻两个真人。 不醉真人发布这个任务,也是想找个合适的时机抽身走人,区区一个白砾滩,集中了这么多真人,实在也没啥道理,但是他越待就越发现,自己似乎不能随便离开。 不管怎么说,留下季不胜还是很好的一步棋,他不但跟冯君熟悉,跟素淼也熟悉。 素淼真人本来是想保密的,但是不胜真人说他跟冯君关系也很好,大不了花费点人情,没啥问不到的问题——既然你已经花费了人情,咱俩又何必在同一件事上花两份人情? 素淼一听就恼了,说我跟你没啥交情,你是否花费人情,跟我有什么相干? 季不胜也知道她的脾性,直接表态:下一次我打听到的消息,也会分享给你。 素淼心里也清楚,季永年跟冯君的关系不差,得了这个承诺,她就暗示一下,有些事情涉及上门的其他下派,我做不了主,反应给执掌了,由派里定夺。 季不胜的心里,其实也有差不多的猜测,一听这话就反应了过来,“莫非是同道气场?” 素淼真人抬眼望天,一言不发——你这话让我怎么回答? 不胜真人太了解她了,转身就去找不醉执掌了……这个白砾滩,咱们有必要高度重视。 不醉执掌听得直翻白眼,“我堂堂的天心执掌,走都走不了啦,这还不叫高度重视?” 不胜真人面色凝重,缓缓地吐出四个字来,“同道气场!” “我去,还真是这个?”不醉执掌吓了一大跳,天心台的修者,分外明白同道气场的分量,他们的上门之一玄黄门,就曾经有过那么一段辉煌,“你确定?” “八成吧,”不胜真人缓缓回答,“松柏峰行事,可为佐证。” “咦,有趣,”好死不死的,清雅真人正在习练地听之术,见到季不胜跑来跑去,就悄悄地偷听一下——女人嘛,有时候八卦的心思比较强,其实她心里,也是玩闹的意思居多。 不成想不醉真人一时激动,还真让她听到一句——什么叫“松柏峰行事,可为佐证”? 第两千零六十八章 所谓天才 清雅真人正在思索何为“松柏峰行事,可为佐证”,次日,太清派晓冬真人匆匆赶来。 晓冬真人是无为峰主,行事也一向无为得很,除了罕见的功法,一般事情打动不了他。 不过“同道气场”这种事情,他是一定要来见一见的,别的也不图,只求增广见闻。 事实上,晓冬真人的推演水平也不算低,虽然比不上前辈天盲真人,更远远不如颐玦真仙,但是比本派号称“推演新秀”的素淼真人,还是要强那么几分。 太清派的推演水平,在昆浩位面也是数得着的,仅次于他们的地脉堪舆之术。 晓冬真人推演了两天,做出了初步的估算,于是用神识通知素淼真人,“果然是有同道气场的可能,执掌一定要我搞明白……万一做得不清楚,难免被其他下派笑话。” 太清派真的也挺难的,他们跟太虚其他下派联系得并不多,知道白砾滩可能出现同道气场之后,他们的第一个反应是告知太虚上门,这正是讨好上门的好时机。 至于说其他下派……有必要那么上杆子交好吗?他们有什么好事,也不见来找太清。 事实上,太虚的诸多下派里,有三个太清派,昆浩太清排名垫底。 不过他们虽然这么想,但颐玦真仙建议联系下派而不是上门,这应该是有说法的——没准人家颐玦想自己做人情呢,谁又说得准? 晓冬真人匆匆赶来,一来是自己好奇,二来也是肩负着派中的使命——核查此事真假。 现在他终于做出了判断,忍不住长出一口气——虽然不是很确定,但已经可以交差了。 素淼真人苦笑一声,“冯山主庄园里的人……开始搬迁了。” 颜雨汐想要抱丹,庄园里的低阶修者必须全部撤走,冯君和颐玦之类的可以留下,但也不能靠得太近。 曲涧磊也没有走,他的实力还是扛得住的,不过他心里是满满的好奇,“休整了不过三天……这就开始抱丹了?” “没呢,”冯君摇摇头,他肯定不会瞒着曲涧磊,“还得有两天左右,提前撤走人,也能让颜雨汐更好地集中精力抱丹。” 曲涧磊原本想问的问题,不是这个,他点点头,“五天时间进入抱丹状态,也是不凡了。” 嗯?冯君侧头看他一眼,“你想说什么?” “嘿嘿,”曲涧磊干笑一声,他是个没皮没脸的,而且跟冯君的关系也确实好,“我就想问一问,这纯粹是她资质惊人,还是有同道气场的加成?” 赤凤派也一直在琢磨此事,可惜的是,跟冯君关系好的夏霓裳、管红袖和聂赤凤都离开了,不好随意发问,而来自上门的牧石和婉扬,多少看出来点名堂。 所以这个艰难的验证任务,自然就要交给曲供奉了。 冯君怔了一怔,又看他一眼,笑着发话,“都有吧。” “哦,”曲涧磊强忍着内心的激动,如无其事地点点头,心里却是已经快炸了——还真的出现了同道气场呀。 他决定回去之后,不跟上门那俩真人说此事,而是先通知荣勋堂的伙伴,上门什么的我不懂,我只知道,荣勋堂的伙伴,都是非常可怜的。 正是他这个决定,让白砾滩“同道气场”四个字,彻底地传了出去,再也封锁不住了。 赤凤荣勋堂的荣勋不算少,从四百岁到五百岁,有五十多个,事实上,赤凤四百岁以上的出尘远不止这点,不过很多人都做了别的安排,只有出尘高阶又可靠的人,才能进荣勋堂。 也就是说,五十多个荣勋可靠性是足够了,但并不全都是出尘九层甚至巅峰。 曲涧磊也是做过荣勋的,知道这个名称虽然荣耀,但生活都是灰色的,他为了大家好,才悄悄地发出去了通知——不管你们有没有条件搏,现在终究是个机会。 出尘九层接到这消息,当然是喜出望外——这可是同道气场啊,哪怕抱丹的机会再低微,哪怕没能力求冯山主推演,但还是可以搏一下,大不了当场爆炸而已。 但是这个消息对于出尘八层和极少数出尘七层,就不那么友好了,都已经这个岁数了,晋阶还有那么一丝丝可能,晋阶之后还要抱丹——这得喝了多少? 当然,身为荣勋,大家都不会抱怨——进荣勋堂的时候,咱们就已经都死了,剩余的生命,无非是该怎么报效门派而已。 但是身为这个年纪的人,总有类似年纪的朋友,绝大多数人已经亡故了,但是也有个别人在其他门派的荣勋堂里——这并不罕见。 出尘八层的荣勋,可以说没有任何指望了,但是听说有同道气场,总还希望自己的朋友能有一个出路,这也是人之常情——同为荣勋,都知道荣勋活得多么……没有未来。 所以消息在瞬间就传了出去,赤凤的荣勋没有想着背叛,就是单纯地想帮朋友一把。 不过当这些荣勋闻讯先后赶来的时候,面对的基本上是一群目瞪口呆的人群。 “休整还不到五天就开始抱丹……天才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吗?” “问题是十天就结丹了,然后这……气息也要收束完成了吧?” “嗯,没错,雷劫也就是半天功夫了……咦,这雷劫得发生在夜晚,有热闹看了。” 颜雨汐结丹非常顺利,准备期五天,结丹十天,按道理下来,收丹也就是一天,雷劫半天,很正常的程序,现在正处于收丹期。 不过与此同时,两名金丹正在远处恶狠狠地看着这一幕,“这特么简直欺人太甚!” 这两名真人都是澹台家的。 白砾滩的推演规则很严,澹台家倒也不敢多事,但是在此之前,他们搜集的冯君的信物太少,想要请他推演一些日常情况,并不难解决——花灵石即可,可想要详细推演就很难。 好在澹台家潜势力很强,还是弄了几个详细推演的名额,这两天就有一个叫做澹台深勉的出尘巅峰,也找到了疑似抱丹的感觉。 这个消息传到澹台家真人耳中的时候,他们毫不犹豫地决定,让澹台深勉在自家的地盘上酝酿抱丹感觉——秘境家族原本就是很骄傲的。 为此,他们特地上门拜访冯君,希望冯山主能在自家子弟抱丹的时候,适当关注一下,他们愿意支付相关费用。 冯君答应了他们的要求,毕竟是近在咫尺的小忙,要是太远的话,他可以拒绝,现在就不能这么不近人情。 至于说费用怎么收取,冯君的意思是三千灵起步,有额外付出再说。 他的态度不错,不过关于“顾问费”的解释,有点那啥……就是顾得上的时候问一问? 澹台深勉进入洞府闭关,二十来天之后,太清的荣勋抱丹,然后又是颜雨汐开始闭关。 按说这一直都很正常,澹台家也不觉得澹台深勉的速度慢——很多人从闭关到抱丹,会花费数年甚至数十年的时间。 就像铸剑峰解超群闭关冲击抱丹,冯君在止戈山的时候就听说了,来了白砾滩才知道他刚刚抱丹,这期间最少七八年。 然而颜雨汐从闭关到开始抱丹,用了只有五天时间,这就让澹台家的人有点惊讶了——不愧是松柏峰号称的凝婴苗子,真的是太妖孽了。 不过真正让澹台家震惊的是,在三天前,他们得到了一个极其隐蔽的消息:白砾滩可能出现了同道气场,所以颜雨汐的表现才会如此地惊艳。 澹台家族又惊又喜,他们分析了一下,觉得这个消息很可能是真的,事实上,他们对同道气场的了解,超过了白砾滩大多数人。 于是澹台家的真人再次找到冯君,希望澹台深勉能在白砾滩借地抱丹。 冯君猜到他们为什么改变了主意,说我的地脉不可能借给你家,其他五家你们试一试吧。 其他五家……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不是四派就是五台,全是宗派体系的人。 如果是两峰一谷,甚至是散修,都可能从四派五台借地抱丹,但是秘境家族绝对不可能——双方分属两大体系,根本是无法通融的原则。 哪怕是松柏峰颜家,也许在其他界域有秘境,在昆浩都可能通融,但是在昆浩有秘境的家族,是绝对不可能的。 所以澹台家退而求其次,说我们在白砾滩随便找一块荒地就好了,不是距离这里太远,也不会太近——起码不能被雷劫影响到,还望冯山主通融。 冯君直接拒绝了,表示白砾滩的地下,到处都是油化虫尸,他选择这一块建庄园,也是因为这一片没有“矿”,至于其他地方,他决不会同意——万一雷劫下来,把矿引燃怎么办? 澹台家的人也知道这里的特产,甚至清楚油化虫尸很容易点着,不过他们还是有点不解,区区凡物,你怎么就看得那么重呢? 好吧,冯山主看重凡物,这也不是秘密了,但是我澹台家的子弟抱丹,你居然认为还不如那点凡物重要,这也实在太欺负人了。 澹台家族认为冯君是故意这么做的,所以索性让自家子弟继续闭关。 但是看到颜雨汐顺利收丹,他们忍不住再次心生醋意。 (到月底了,又有谁看出新的月票了吗?) 第两千零六十九章 意外 澹台家族平时挺蛮横的,但是他们还真的不缺智商,不管是晓冬真人匆匆赶来,还是四派五台的荣勋渐至,都从侧面验证了一件事情:这里真的可能存在“同道气场”。 所以雷劫才过,澹台家的真人再次找上冯君,希望冯山主通融,让自家子弟就近抱丹。 冯君虽然从澹台家得到过两万中灵的“赔偿”,但是他对澹台家并无什么好感,于是再次推掉,说这一片的地脉,不是我一个人整出来的,你家想就近抱丹,跟其他五家沟通一下吧。 跟其他五家沟通……澹台家实在有点无语:如果能沟通,早就沟通了,至于找你吗? 四个多月五个月里,白砾滩已经有五人抱丹了,尤其最近的一次颜雨汐抱丹,充分地向大家展示了什么叫妖孽。 那些赶来的荣勋也震惊了,再多的传说,都不如亲眼见到的震撼,于是大家开始讨论,接下来的抱丹,该轮到谁家了。 当然,这争夺只是个话语权的问题,其他五家不管是谁争上了,并不一定有马上可以抱丹的上人,严格来说就是排个号——争到手之后,可以往后推,但是下一次我有优先权。 像赤凤派争夺得就很厉害,说五家里只有我家没人抱过丹了,所以我们该排第一! 其他四家直接就把鄙夷写到了脸上,就连岳青都忍不住了,“赤凤已经有三个抱丹了吧?” “岳真人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筱萌真人站了出来,“我赤凤抱丹的真人,三千个都不止了……但是白砾滩六合地脉牵引成功之后,我赤凤到现在,一个抱丹的都没有!” 这话倒也没错,那三个都是六合地脉之前的事情了,这有点偷换概念,却不能说没道理。 岳青是何等骄傲的人?根本懒得争辩,直接不说话了。 要是换个别人,没准他还能奚落两句,但是筱萌真人——那是曲涧磊的道侣! 撇开曲涧磊跟冯君的关系不提,岳青对曲涧磊的印象也不错,不光是这家伙会打仗敢下死手,关键是这厮是二次抱丹成功了。 岳青自问,换给是自己一次抱丹不成,第二次也未必有胆子抱丹,更别说还成功了。 他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别人能做到,他就会很佩服。 不过素淼真人可不怕筱萌,她据理力争,“起码在白砾滩抱丹的有俩了吧?我太清只有一个,筱萌真人,你好言好语相商,我们让一步也无妨,但要是认定自家委屈……这就未免欺人了!” “我们还真没有欺人!”筱萌面色一整,她也知道素淼真人一家都跟冯君交好,所以她不能拿出金丹中阶来威压对方。 但是她依旧有自己的道理,“如果没有赤凤派对冯山主的赤诚以待,你们有几个知道他的推演之能,合着我们发现了冯山主的真正价值,还是做错了?” 这就是女人的胡搅蛮缠了,所幸的是,素淼也会这一套。 她冷冷一笑,“真正发现冯山主潜质的,除了天心台季不胜,就是我了……他在世俗止戈山的时候,我就去过,但我也不敢认为,自己是发现冯山主价值的人,真不敢贪天之功。” “那又如何?只是发现,”筱萌真人冷冷一笑,女人撕起来真的很厉害,“你帮他弘扬名声了没有?真正第一个发现冯山主的天通,也不敢贪功……我赤凤就敢说,我们做到了!” 这些人撕的时候,澹台家的真人又找上了冯君,想知道自家如何做,才能让澹台深勉进入白砾滩抱丹——不是他们太执拗,而是澹台深勉的抱丹几率并不高,只有五成九。 澹台深勉今年三百九十多岁,接近四百岁,出尘九层很久了,但他是天材地宝堆起来的修为,主要是因为他父亲死于族战,作为后代,他享受了一些福利。 他也是在很努力地修炼,想重现父亲的辉煌,可是天资上限决定死了,不但修为虚浮,战力也差得很,在族中基本上也是即将被放弃的,这一次来也是死马当作活马医。 刚来的时候,他抱丹的几率只有四成一,经过冯君的推演,他凝练了一下气息,现在五成九,倒也不算低了,可澹台家人总感觉……还是不够高。 澹台家在此人身上投入不少,终究是希望可以有些收获。 要知道,澹台家虽然声名在外,元婴不止一两个,但是一个金丹也很珍贵——上一次夜袭白砾滩,澹台家动用了二十多个金丹,看起来很吓人,可那不止是昆浩界域的金丹。 冯君则是摇摇头,“你们找我有点晚了,他已经开始抱丹了。” “已经开始了吗?”一名真人大骇,忍不住探出神识感知,好半天之后,终于颓然摇摇头,“好像……确实有抱丹迹象了。” “不是确实,是肯定,”冯君摇摇头,毫不犹豫地回答,“现在已经不可能移动位置了。” 冲击抱丹的人都知道,雷劫过后,抱丹的人还有可能移动——就像刚渡劫的聂赤凤。 但是有了抱丹感觉,开始结丹的修者,真的不能移动——这种感觉一旦失去,再找结丹的感觉,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很多情况下,是永远不会有第二次了。 澹台深勉已经近四百岁了,好不容易有了一次抱丹的感觉,这种时候打断他,起码二十年之内,是不太可能找到这种感觉了,二十年之后的话……还可能有吗? 起码澹台家的人听到这话,不再要求换地方了——此时此刻,说什么都晚了。 澹台深勉的抱丹不算顺利,结丹到第十五天,气息有点凝滞了。 澹台家的真人感觉有些不对,赶忙去找冯君——你可是我家“顾问”来的。 不过非常遗憾的是,冯君不止是他一家的顾问,而此刻的白砾滩,又开始有人抱丹了。 抱丹的不是外人,正是太清李只身,李只身身为剑修,跟旁人不一样,抱的是剑丹! 他抱丹的几率也不高,此前是三成六,冯君给他淬炼的方子之后,几率也不过五成九。 现在有同道气场的加成,可能会提升一些,但是了不得也就加一成。 这种几率,冯君连关注的兴趣都没有,不过这个例子,他倒是很感兴趣——从没有见识过剑修抱丹,怎么也得见识一下。 李只身在白砾滩,那也是老客户了,敢孤身追杀青罡派梁天王的主儿,他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快就有了抱丹的机缘——他觉得自己还差了一定距离。 他跟冯君不能说关系很好,但是一直在白砾滩跑前跑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所以他求着冯山主随便推演了一下,不是很详细的那种——真的需要详细推演了,那就到时候再说。 反正太清跟冯山主的关系,仅次于赤凤派,只要他有需求,找点资源真不愁——实在不行,拉下脸去求孔紫伊,孔师妹也不能不管。 近期白砾滩里次第抱丹,他也全程见识了,反正身为出尘巅峰,他不需要退避得太远,近距离地感受到了一波接一波的各种气息。 不过他真没想到,就在一路旁观的过程中,猛然间,他就有了抱丹的感觉——这可跟谁说理去? 李只身在有感觉的一刹那,就申请了一个别院里的金丹修炼位,而且是直接表示,“我要抱丹了,真的忍不住了,其他师兄弟们,拜托包涵一二……” 他这个态度,让很多人都有点悻悻,现在太清的阵营里,想着抱丹的也不止一两个。 虽然他们能理解李只身的状况,也愿意照顾同门,但是从准备抱丹到开始抱丹,过程真的很漫长,打断了不好续上,而这些太清弟子都是出尘巅峰,其中更有三个是荣勋堂的老人。 若是六合地脉上其他人抱丹,对他们造不成多大影响,可是被自家人打断,真的很无奈。 晓冬真人发现了这种不好的情绪,匆匆去找冯君商量,我们太清弟子能不能在六合地脉附近,使用金丹行在? 冯君表示当然可以,但是你们要获得其他四家的同意,毕竟这六合地脉是六家的。 那四家则表示,如果将来我们有这样的需求,你太清能同意,那这就没问题。 当然,金丹行在也有限制,必须放在你太清那条地脉附近,不能影响到我们的地脉——其实影响是客观存在的,只不过没有直接影响,那就无所谓。 于是太清在距离别院十里的地方,放置了两栋行在,安排那三位荣勋进入,继续寻找抱丹感觉——之所以是十里之外,主要是没办法距离更近了。 这两栋行在放下的时候,澹台家心里极为不公平,特地又找到了冯君:你这么做,是故意羞辱我澹台家吗? 他们心里憋着气,问话的语气不是很好,但是冯君也不惯他们毛病,直接回答:那是太清派征得了其他四家的同意,你们如果能做到,我也不会拦着。 这话真的很噎人,但是澹台家真的无可奈何——谁让他们离不了冯君呢? 就像现在,澹台深勉抱丹出了状况,他们还得找过来。 第两千零七十章 精准推演 冯君做事很有节操,虽然很想继续看李只身抱丹,但是既然收了顾问费,就要拿钱办事。 澹台深勉抱丹之处也不远,距离太清别院直线距离不到一百里,转瞬即到。 冯君甚至都没有走到近前,在距离洞府不到二十里左右,就生出一种不妙的感觉。 因为这种感觉,他索性来到了距离抱丹处两里地左右,摸出手机之后划拉一下,然后很快地摇摇头,“完了,抱丹几率掉到半成以下了,通知他的家人尽快前来,送他一程吧。” “你!”一名真人闻言,勃然大怒,“这时候还有心思说风凉话?” 冯君闻言怔了一怔,然后才摇摇头,“送他一程算风凉话吗?抱歉,这个我并不太清楚……在我的师门,这是对离开者最后的关心。” “好的,各家规矩不同,”另一名真人出声劝解,事实上他也清楚,不同的势力之中可能存在不同的礼节,送人一程的说法听起来有点调侃,但仔细琢磨一下,也隐约有些道理。 当然,这些都是枝节末梢,他最关心的是,“不能再挽救一下了吗?我们有炉鼎苗子!” 冯君摇摇头,淡淡地回答,“没用的,药医不死病,必死的病救不过来……当然,如果你们不信,可以把苗子带过来匹配一下。” 前一名真人马上就带了四个炉鼎苗子过来,果不其然,“一成八……但是数字在下降。” 数字下降听起来不严重,可澹台深勉还没有成功结丹,在这个过程中持续下降的话…… 另一位真人沉吟半天,才叹口气,“难道真的就……必死无疑了吗?” 冯君眨巴一下眼睛,讶异地回答,“当然可以不死。” 两名真人闻言,齐齐侧头看过来,眼睛也是一亮,“可以不死吗?” “当然,”冯君点点头,很干脆地回答,“停止抱丹不就完了?” “停止抱丹……可以说停就停?”前一名真人并不相信,“就算不走火入魔,整个人也会被废掉的吧?” 冯君摇摇头,“曲涧磊就是二次抱丹,而且有我在,制止他抱丹并不难,问题的关键在于……他同意那么做吗?” “你能制止他继续抱丹?”另一名真人脸色又是一变,“真的吗?” 冯君懒得正面回答这问题,而是选择了一个细节,“阻止他抱丹,也需要使用炉鼎苗子。” “那就阻止吧,”这名真人还是很有决断的,“还能再活个一百来岁,总比当场亡故好。” 打断抱丹过程,也是需要相当技巧的,总算是有冯君在,他一步步地指挥,用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才将抱丹状态逆转,同时激发炉鼎苗子。 又过半天,都已经过了中午,终于有苗子迈入蜕凡,不多时洞府里传出一声大喊,“人呢,这是发生了什么?” “可以临时阻断地脉了,”冯君淡淡地表示,“这里没我的事情了,要走了。” “还请冯山主稍等,”一名真人抬手一拱,“深勉估计会非常沮丧,希望您跟他解释一二。” “解释的话,要加灵石,”冯君面无表情地表示,“原本我只想就这么离开。” 他是收了三千顾问费,这个是不可能退的,按说他又把人从必死的路上拉回来,再收一点也是正常,不过考虑到对方是抱丹失败,心情不会很好,他不想火上浇油,全当做好事了。 澹台深勉从洞府里出来的时候,他一脸的不忿,直着嗓子大喊,“这是谁害我?” 澹台家两名真人上去相劝,奈何根本劝不住,想一想就知道,他马上四百岁了,好不容易找到了抱丹感觉,又使用了大量的天材地宝,抱丹抱到一半被打断,不抓狂才怪。 一名真人强行解释了两句,但是状若疯狂的澹台深勉根本不听他的,“我不知道抱丹可能死吗?死就死了,用得着你多管闲事?” 这位悻悻地叹口气,“早就知道,你三十七支心怀怨恨……冯山主,麻烦你解说一二。” 澹台深勉侧过头来,梗着脖子,恶狠狠地瞪着冯君。 “我先声明一点,”冯君缓缓地发话,“我不姓澹台,如果你敢对我这个真人不敬……我必杀之,听明白了吗?” 澹台深勉脸色变幻几下,他虽然是气急攻心,但是心里还真的明白,自己敢挑衅的话,冯君真的敢杀人——不敬上位者的理由,澹台家都没法找后账。 他冷哼一声,强压着怒火发话,“那你说吧。” 冯君闻言笑了起来,露出了雪白的牙齿,“蝼蚁,你再哼一声试一试?” “呃,”澹台深勉顿时噎住了,他四下看一看,这确实是在澹台家的土地上。 但是对方这么说,还是当着自家的两名真人,实在是够猖狂了,然而……他还真的不敢再哼了,他固然是火气上头,但终究是近四百岁的人了,当然不会那么不懂事。 他想一想之后,抬手一拱,“我因为抱丹中止,情绪失常,失礼之处,还望真人海涵。” 冯君一摆手,很无所谓地回答,“记住,没有下一次了。”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似乎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小事,但正是这种态度,越发地刺激了澹台深勉——你就这么看不起我吗? 冯君还真的看不起他,他简单地把事情经过复述了一遍,“……最终决定终止你抱丹的,是你澹台家的真人,跟我无关,我只是说出了最后结果,并建议你的家人来送你最后一程。” “送我最后一程?”澹台深勉听到如此清丽脱俗的说法,一时间都顾不得生气了,他恍惚了一阵,品出了其中的味道,整个人的愤怒值急剧下降。 家人来送自己一程,这不是个好建议,修者就应该孤傲地前行,或者孤傲地死去,但是现在的问题是,整个三十七支,只有自己一个出尘巅峰撑大梁了。 一旦自己死了,三十七支争夺资源的能力又要少一点。 澹台家族内部相对公平,但不是绝对公平,家族甚至鼓励适度的内部竞争,只要别闹出大事就好——澹台家族大多时候在秘境里修行,一团和气的家族中,培养不出来悍勇之气。 这个理由听起来不算错,但是一旦允许内部竞争,哪怕是“适度”的,有人撑腰和没人撑腰,也是大不一样。 哪怕是有其他支愿意打抱不平,主要还是大事上主持个公道,小事真顾不过来。 反应过来这个,他对冯君也没那么生气了,“敢问冯真人,我还可能二次抱丹吗?” 冯君见他的毛顺了点,也不介意多说两句,“二十年之内是不用想了,此后应该还有机会,但是概率应该比这一次小。” 澹台深勉苦笑着摇摇头,“二十年……也好,短期内我也没有资源再抱丹了。” “这个你别跟我说,”冯君一摆手,不耐烦地发话,“不管有钱没钱,救了你这一次,诚惠两千灵石,小本生意概不赊欠。” “两千灵,”澹台深勉听得就是眼睛一瞪,忍不住叫了起来,“你打断我结丹,我还要出灵石,这合适吗?” “不是我要打断你,”冯君悠悠地回答,“我做事,就要拿钱……再次提醒你,注意态度!” “可是冯真人,我已经给过费用了,”澹台深勉苦笑着发话,“推演费就不说了,你给了这么高的几率,结果结丹时掉得那么厉害……三千顾问费,就是解决意外时用的吧?” 冯君眨巴一下眼睛,淡淡地发话,“我就问你,打算不打算给?” “澹台家没有赖账的人!”澹台深勉正色发话,“只要冯真人能说出道理来,我肯定给……其实我真的挺奇怪,那么高的抱丹几率,怎么瞬间就变得那么低了?” 他这话有点怀疑冯君的意思,不过质问得也不无道理,抱丹几率的高低,并不保证结果就是几率高的那种,但是还没结丹几率就这么掉,也是不正常的。 “你说的这两件事,其实是一件事,”冯君依旧不紧不慢地回答,“我开始推演的几率没有错,也确实收了你的顾问费,但是出现这个结果,变数在你,而我……起码保住了你的命。” “根本是不该出现的问题,你增加了我的工作量!我多收你两千灵……很多吗?” 他一抬手,指一指不远处的劫云,“甚至耽误了我旁观剑修抱丹,你知道我的损失吗?” 澹台深勉直接就懵了,“变数在我?” “严格来说,变数在你准备的黄精丸,”冯君摸出一根烟来点上,“我跟你说的是,要准备最少三千年的黄精,五千年的更佳……千余年的黄精,能做什么?” “不可能啊,”澹台深勉愣住了,然后就叫了起来,“我从家族大库里申请的黄精丸,而且就是五千年黄精炼制的,怎么可能有假?” 冯君眨巴一下眼睛,深吸一口烟,缓缓地发问,“这黄精丸……应该是你提前就有的,不是这次为抱丹而申请的吧?” 澹台深勉点点头,“是啊,到手十来年了,你怎么知道的?” “很简单啊,”冯君吐出两个烟圈来,“如果知道你是为了抱丹申请的,谁敢以次充好?”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零七十一章 婉扬心动 冯君的话,直接震惊了澹台家的人。 两名真人更是正告冯君,表示说你要为你说的话负责。 冯君不屑地笑一笑,“我敢说,当然就敢负责,不过你家如果是这样的态度,出了问题不在自身上查找,只会推脱给别人的话,那咱们的合作,未必能进行得下去。” 他嘴上说的是合作,但是哪里存在什么合作?单纯就是澹台家有求于他。 一名真人拿出一块留影石来,“冯山主,能劳烦您重新说一遍吗?不是信不过你……主要是我们回去申告库房重地,也需要有足够的理由。” “不是信不过我吗?”冯君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然后一伸手,“那先拿出两千灵来。” 他不是担心收不到钱——有种你不给试一试?但是没收到灵石,就要在留影石上留影,感觉他好像怕了澹台家,他真不介意复述一遍,不过他绝不愿意被别人小看。 澹台家的真人这时候也不腻歪,根本不用澹台深勉出灵石,直接就点出了两千。 冯君收下灵石,自然也毫不犹豫地重复了一遍,然后一抱拳,“走了,告辞!” 见他飘然远去,一名真人眼中掠过一道精芒,“这人……还真是不把澹台家放在眼里呀,没准深勉在白砾滩抱丹,就能成功了呢。” 澹台深勉却是没好气地哼一声,“如果真是黄精丸的问题,在哪儿我也无法抱丹成功!” 真人也没好气地哼一声,“你就那么相信他,不信自家族人?通过黄精丸,就能解析出炼制的黄精的年份?真那么厉害,为什么一开始没发现?” 澹台深勉白了他一眼,“人家已经把宝物匹配好了……至于宝物真假,跟他有关吗?” “好了,别吵了,”另一名真人出声了,“需要赶紧汇报族中,再派两个真人来坐镇,然后咱们三个……一起回秘境吧,这件事总要有个说法!” 一个大家族的内部,相对的公平还是要讲的,尤其是这种大事上。 这一夜,白砾滩电闪雷鸣,最后李只身还是成功晋阶了金丹。 而与此同时,澹台家的三名修者,也悄然消失了。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澹台家的金丹换人了,原本是一个高阶一个中阶,这次来的是一个高阶和一个初阶。 刚来的人对这里的情况难免有点不熟,虽然也被家里告诫了,说白砾滩的冯山主绝对不能随便得罪,但是他们也知道,澹台深勉的抱丹失败了。 至于为什么失败,回去的三人当然不可能宣布——族里整顿也是要封锁风声的。 金丹高阶知道的情况更多一些,所以还算稳重,金丹初阶知道得少,再加上之前家族曾经赔偿了冯君两万中灵,他心里对冯君就抱有些许不快。 别人都能抱丹,就我澹台家出事——这难道真的是巧合吗? 好死不死的是,他们又得知,李只身刚刚度过雷劫,正在稳固境界。 金丹初阶来了之后,肯定是要澹台家的子弟了解情况,以便开展下一步的工作。 而澹台家的子弟,对白砾滩也颇有微词——别人都能进白砾滩抱丹,连松柏峰的颜雨汐都能进去,为什么我澹台家只能在自家的土地上抱丹? 而且,关于白砾滩有同道气场的说法,也很有几个澹台家子弟知道。 金丹初阶听到这个,就实在有点不能忍了,“我觉得应该找冯君讨个说法。” “咱们是来稳定局面的,别胡来,”金丹高阶看问题更透彻,“冯山主的背景复杂,你又不是不知道。” “复杂也得讲道理吧?”金丹初阶气呼呼地发话,“咱们的忍让也是有限度的,这赤衤果衤果的歧视……不,这都不是歧视了,是对澹台家的羞辱,我绝对受不了!” 万事一旦上纲上线,就不好解决了,金丹高阶也有点无奈,“你忘了来的时候老祖怎么说的了?不让咱们得罪冯山主!” “是不让咱们‘随便’得罪冯山主,”金丹初阶认真地辩解,“也就是说,咱们理由充足的情况下,质询一下总不为过……总不能太不讲道理吧?” 澹台家族居然也说“讲道理”,估计很多人听到这话,都要捧腹大笑了。 “你在教我怎么做事?”金丹高阶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他,“小家伙,谦虚点不是坏事,家族里经常说不要随便得罪这个那个,但是不要随便得罪冯山主,这个不一样……” “严格来说,应该把‘随便’两个字去掉,‘不要得罪冯山主’!这么说才最正确。” “叔你真的老了,”金丹初阶不以为意地笑一笑,“怕这怕那的……照你这么说,那族里为什么不去掉‘随便’两个字?” “因为去掉了,就是灭自家威风呀,”金丹高阶幽幽地叹口气。 他很认真地解释,“冯山主就是一个刚抱丹的真人,在他的势力里,也就他这么一个真人,其他都是合作伙伴,生死存亡之际,未必靠得住,表面上看是不是这样?” 金丹初阶点点头,“当然,他甚至连个出尘高阶都没有……那俩都是铸剑峰梅家的。” “所以才是不能‘随便’得罪,”金丹高阶一摊双手,“否则族中弟子未必接受得了,但是事实上……那只白色的妖狐是不是金丹?” 金丹初阶默然,但是心里还有点不服气。 与此同时,金乌门下来的两名真人,也在悄声商量,“看来这里基本上可以确定,存在抱丹的同道气场,要跟门中汇报一声吗?” 他俩是真的有点犹豫,因为在天琴位面,抱丹基本上是一个不太受人重视的关口。 天琴位面的最高修为是出窍——偶尔会有个把分神大能惊鸿一瞥,但是出窍期都是极为罕见的,类似于昆浩界域的金丹真人。 当然,天琴的出窍真君数量,肯定比昆浩的金丹真人数量多,但那是因为天琴太大了,一般情况下,在天琴遇到一个出窍真君,比在昆浩遇到一个真人,要难出几十倍。 按照这样推算的话,天琴的元婴相当于昆浩的出尘,金丹相当于炼气。 所谓抱丹,也不过是从蜕凡期正式踏足炼气——这样的关口,也能算是关口吗? 但是这个价值,真不是这么衡量的,事实上天琴位面跟昆浩位面相比,也就是灵地多一点,灵气浓度更高一点,整体素质……稍微强那么一点点。 说实话,就算蜕凡期,天琴位面也是大把,出尘期就是像样的打手了,金丹基本上可以横着走,抱丹依旧是绝大多数人迈不过的坎。 然而,这虽然是个坎,但是天琴人面对下界来人的时候,基本不会承认,他们的态度就是——连抱丹都不成,还说什么修炼? 反正就是嘴硬吧,就像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华夏人去了默哀国,就算洗盘子也要对国内的朋友说——我混得不错。 不过金乌门的这二位心里很清楚,天琴位面的抱丹成功率,并不比下界高多少。 天琴之所以金丹多,无非是出尘期多,基数大一点而已,当然,出尘期多,这就跟天琴灵气旺盛有关了,大致来说,抱丹依旧是一个很难逾越的坎儿。 婉扬真人觉得,这意思不是很大,“咱们倒是可以汇报上去,说这里有抱丹同道气场,可是门里那些人的脾性,你也知道……谁放得下这个面子?” “也未必见得吧,”牧石真人思索着发话,“就像冯山主说的那样……嘴上说不要,身体很诚实的人并不少,毕竟能增加抱丹几率,不过让他们推演抱丹,那就不容易了。” 素淼真人要是听到这话,才能正确理解颐玦真仙的用意——颐玦并不是不想关照太虚上门的出尘巅峰,而是知道天琴位面是个什么样的风气,所以才告诉他:把人情卖给下派吧。 不过对于推演抱丹,婉扬真人看得很明白,“指望他们相信下界的抱丹推演,那基本不可能……你和我也不是一样,并没有在这里戍守三十年的打算?” 真的不要随便笑话别人,大家都一样,他俩说那些出尘巅峰不懂事讲面子,他俩可不也一样?明明知道冯君的推演确实非常厉害,但是依旧不会登记那个“守护任务”。 说到底,还是有些东西一直端着,想放下去并不容易。 牧石真人很不想承认这一点,但这是事实,不容他狡辩,所以他只能不甘心地发问,“那你的意思是,不要通知金乌门……咱们也通知一些下派?” 这个问题真的有点可怕,可怕的不是问题本身,而是这原本是颐玦真仙对太清派的吩咐,也就是说……太虚的系列里,有金乌的耳目。 然而婉扬真人就欠缺一些,她想一想之后表示,“我觉得先登记一下吧,在这里完成三十年的戍守任务……我一旦能登记,总有点特权的吧?到时候再决定也不晚。” 要不说坤修终究是坤修,有些时候,她们的直觉敏锐得让人感觉到可怕! 反正她才金丹九层八年,浪费三十年在这里没什么不妥的,权当红尘历练了。 只要她觉得值,就没什么可后悔的。 第两千零七十二章 合作吧 牧石真人觉得,婉扬真人有点任性了,不过这种事情没有对错可言,全凭内心。 他也没有指责婉扬真人的资格,大家都是才入金丹九层,谁能指责谁? 不过他还有别的想法,“那你就决定了,先要登记?” “决定了,”婉扬真人点点头,笑着发话,“左右不过三十年,关键是我觉得护卫这里,也不可能有多少危险,冯山主名声在外,就不用说了……关键是这里的上限,就是元婴一击。” 上限是元婴一击,她已经是金丹九层,危险能有多大? 牧石也承认这一点,昆浩位面的等级真的太低了,哪怕在下界里都不算出彩的,跟次生位面,就更没有办法比了。 不过他依旧有问题,“登记了之后,你就要向金乌门推广了吗?让他们下界抱丹?” 金乌弟子不会随便下界的,到下界抱丹更是不可想象。 看一看陌燃就知道了——他一开始到下界推演,都不愿意向外声张。 婉扬真人终究是比较坦诚的——坤修在宫斗的时候比较厉害,但是大多时候,只要自己没有受到威胁,她们愿意实话实说。 她很干脆地表示,“我会介绍熟识的人来,关键是这么一来我登记护卫,就不仅仅是守护白砾滩,也是守护金乌的抱丹弟子,说起来起码好听点……他们不来,也不是我的损失。” 她有意放下身段,但还是希望有个台阶,现在有这一举两得的机会,为什么不用? 牧石真人翘起一个大拇指来,“婉扬师妹还真的是……算计无双!” “哪有什么算计,不过是好奇罢了,”婉扬真人笑着摇摇头,“希望我不会选择错误。” 她的执行力相当强,既然决定了,就直接找上了冯君的庄园。 见有金丹巅峰上门,梅九山也不敢怠慢,说山主正在闭关,真人能否大致说一下,您找山主是什么样的事情? 婉扬真人倒也不掩饰,说出了自己的来意,不多时喻轻竹赶了过来——今天正好她轮值。 冯君从地球界带来的人,最近都修炼得非常勤快,就连本位面的米芸姗和云布瑶,也是分秒必争,现在的喻轻竹,已经是炼气二层巅峰了。 所幸的是,庄园的对外业务,基本都丢给了相关的人负责,大家的任务,主要就是代冯君接待人,所以有个轮值的制度。 婉扬真人看着喻轻竹,眼中也有些异样,这可是玄阴体质,搁在天琴也是会引起他人争抢的,竟然入了冯君手里,自己还看着她从炼气一层迈入了二层,现在即将三层了。 她将自己的意思一说,喻轻竹马上点点头,“此事易办,既然真人今天来告知,那就从今日算起好了,君子约定,无须契约……真人若是无其他事,就没必要见我们老大了。” 婉扬真人闻言,也忍不住暗叹,都说冯君纵容下属,这话还真的一点不假,一个小小的炼气二层,就敢拦住我这金丹巅峰,胆子不是一般地肥。 不过她早知此事,明白不是针对自己,所以也不生气,而是和颜悦色地沟通,“我是想了解一下,这三十年时间内,万一我有其他事情需要离开,是个什么样的章程?” “这样啊,”喻轻竹笑一笑,“若是时间不长,不到半年,离开时打个招呼就好,来不及的话,回来后言语一声也好,这些日子也不算请假……三十年内,总共离开不超过三年就好。” 冯君的规矩,其实也是很人性化的,毕竟是请金丹巅峰来看护,不能像用普通人一样,条条框框规定得太死,三十年的时间,能看护二十七年就够了,地球界的凡人还有双休日呢。 至于说请假、打卡什么的,统统都不需要,打个招呼就是,看重道德的社会就是这点好,是非存乎于心,契约什么的,那是约束凡人的,有身份地位的人,不需要这个。 果不其然,婉扬真人听了之后,也是微微点头,身为金丹巅峰,谁还没点小小的骄傲? 不过她还有别的想法,“是这样的,我是想问一下,三十年能不能分成三期?每十年一期,一期过后,许我离开些时日?其中间歇,日子就没必要定得那么死了。” 喻轻竹眨巴一下眼睛,缓缓点头,“十年一期倒也无妨,巅峰真人自当随心一些……” 她明白老大为什么要请人做看护,一是为法不轻传,必须要设置门槛,二也是为了他们几个的安危,事实上白砾滩这么多金丹,某个真人离开一些日子,实在不算什么大事。 所以她不用问别人,就敢应承下来。 不过她也有不解的地方,“可这每十年离开一阵,是什么章程,红尘炼心不是要长住吗?” 婉扬真人摇摇头,哭笑不得地发话,“离开些日子,当然就是要找抱丹机缘了。” 喻轻竹越发地不解了,“三十年看护,换得老大帮你推演,这可不就是抱丹机缘了吗?你竟然还要去寻找,莫非还有更大的机缘?” 婉扬真人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我是要去赚钱呀,冯山主能帮我推演,这肯定是机缘,但是买抱丹宝物,是要花灵石的,所以每隔十年就要锻炼一下身手,顺便寻找一些宝物。” “这样啊,”喻轻竹想一想,又自作主张地点点头,“这要求挺合理的,我觉得没问题。” “咦?”婉扬真人还真的吃了一惊,“这你也能做主?” “能做主,”喻轻竹点点头,一本正经地回答,“其实看护三十年换取推演,是夏太上和其他真人主动提出的,老大不是特别在意,只是让大家得到一个推演机会,自然不会太严苛。” “这样啊,”婉扬真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我索性再问你一事,天琴的出尘巅峰,能来白砾滩抱丹吗?未必要推演,只是想借白砾滩的同道气场一用。” “这个嘛……”喻轻竹迟疑一下摇摇头,“这我就不好说了,不过老大说过一句话,不管做什么,不能损了昆浩的灵气,所以就算能借地抱丹,估计费用是省不了的。” 婉扬真人点点头,这种要求非常合理,这理由不仅仅是昆浩位面在用,别的界域也在用,可以说它是地方保护主义,但关键在于历史已经证明:不注意保护界域的,都吃了大亏。 所以她也没打算占这种便宜,“费用肯定要交的,但不知道该怎么算?” “一天三百灵石吧,”冯君现出了身形,“这是在白砾滩蹭‘同道气场’的费用,至于他们租用洞府等费用,并不在其中……婉扬道友别跟我讨价还价,这种小事不适合你我身份。” 婉扬真人一听乐了,“巧了,我也不喜欢谈这种小钱,不过这点灵石于你我而言是小钱,对那些出尘巅峰来说,可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合着你还有悲天悯人的情怀?冯君忍不住翻个白眼,我看你这是要回护同门吧?“不小的支出吗?我在一年前,也才不过是出尘巅峰,没觉得自己有多缺灵石。” 这一次,换成婉扬真人翻白眼了,“你是普通的出尘巅峰?比我这金丹巅峰还有钱。” “这是我辛苦挣的!”冯君理直气壮地回答,“而且,你既然能猜出是同道气场,当知这种机缘有多么难得,现在……那些人有机会拿灵石来买机缘,居然还要嫌灵石多,合适吗?” 这话确实有道理,机缘根本不是灵石买得到的。 但是婉扬真人还是想帮同门争取一下,“冯山主,若是凝婴机缘,再怎么看重都不为过,可这抱丹机缘……就有点一般了,你也知道,天琴位面并不是很看重抱丹。” “那是嘴上不看重罢了,”冯君不以为意地笑一笑,他也是去过几次天琴的人了,还能不清楚这些?“而且同道气场……有多少年没有出现过了?” 看到她还要说话,冯君眼珠一转,“婉扬道友,我刚才听你说,每十年要出去赚灵石?” 婉扬真人顿时脸色通红,她说的是真心话,但是堂堂一个金丹巅峰,为灵石所困也就罢了,还要谈论缺钱的事情,这就有点难为情了。 不过既然已经说了,那也无所谓,“除了灵石,我还需要凝婴宝物,有些宝物不是花灵石能买来的,我只能自己去寻找,或者是找到等价的宝物交换,这并不丢人吧?” “不丢人呀,”冯君笑眯眯地点点头,“我从来不认为,穷是什么丢人的事情,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得成功,有什么不能说的?正好……我想问一句,咱们为什么不合作呢?” “合作?”婉扬真人狐疑地看着他,“怎么合作?” “就是你介绍金乌弟子来抱丹,”冯君笑眯眯地发话,“你要负责审核他们的资格,还要有效地管理,作为回报,白砾滩收取的灵石,取出一成交给你算管理费,你看如何?” “这样一来,你也不用四处去寻找宝物了,坐着就把钱赚了,何乐而不为?” (更新到,月底了,大家有月票就投了吧,这个月真的没有双倍,明天加更。) 第两千零七十三章 真香(一更贺萌主莫S言) 婉扬真人闻言大怒,“让我赚同门小辈的钱?冯山主,再要这么侮辱人,我可要翻脸了。” 冯君对她的反应并不意外,事实上在这个社会里,吃自家人的回扣确实很不道德,但他还是不以为然地摇摇头,“我没有让你赚同门的钱,是让你帮我管理,我给你报酬。” “其实上门修者来了,我们管理起来也很不方便……你也知道那些人的心态,我这人天生怕麻烦,那些可能有麻烦的事情,也许我就不去做了……就是不许他们借用白砾滩抱丹。” “这不是吹牛,这种压力我顶得住的,我不怕压力,但是不喜欢麻烦!” “我说额外收钱了没有?没有!所以你挣的是我的钱,那三百灵里的三十灵!” 婉扬真人直接被他这一通话说懵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也就是说……我不帮你管理的话,你就不许他们来白砾滩抱丹了吗?” “你这个描述,还不是特别地完整,”冯君正色发话,“严格来说,是如果没有上界的人出面,帮我管理的话,我是不会沾染这些麻烦的。” 他的话外之意就是:你不帮我管理,别人帮忙管理也行。 婉扬真人当然听得懂这话,而且她非常确定,就算自己拒绝了冯君,门里也会有别的人答应的——这不是从同门小辈手里赚钱,而是帮冯君管理事务,得到的酬劳。 如果不存在道德方面压力的话,谁会有钱不挣? 这一刻,她甚至有点庆幸:幸亏我是第一时间赶到了白砾滩,所以我排在了第一。 一天三十灵的话,一年就是一万多灵……对于金丹九层来说,这点灵石真的不多,但也不能算少了,毕竟她什么都不用做,甚至还可以在聚灵阵里打磨气息。 想了一想之后,她正色发话,“我要两成……毕竟不是每天都有人抱丹的。” 果然是口嫌体正直!冯君笑着点点头,“可以,不过你说的这个不是每天都有人抱丹,倒也未必如此,一旦灵脉打造完毕,一天十个人同时抱丹,我们也承受得起!” 其实合作这个事,虽然是他一时兴起,但是这两天他已经在开始考虑,如何对待可能出现的外界修者了。 从内心讲,他欢迎这些修者的到来,毕竟同道气场这种存在,必须要有人不断地增添薪火,才能保证它的延续。 但是如何管理外界修者,这是一件很令人头疼的事,昆浩界域并不是一个强大的界域,冯君虽然很不含糊,可是架不住外面的界域……实在太多了啊。 一一应付的话,他倒也未必就扛不住压力,但是真要那么做了,他在未来相当长的日子里,都会忙到脚后跟打屁股了。 而且在这个过程中,风险是客观存在的,他虽然不怕危险,也自信有能力应对,但是张采歆、梅老师之类的人,风险就大增了。 所以在刚才,他开口就说要收费,这不是他多么缺灵石,而是要先设立一道门槛——白砾滩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同道气场也不是免费机缘。 昆浩的修者来蹭机缘,不收费就不收了,那些别的位面的修者,凭啥让你们也白女票? 然后他又想到婉扬真人手头似乎比较拮据,那就索性合作好了——你帮我管理好那些外界修者,同时顶住压力,那我就给你提成。 两成真的不多,三成以下他都能接受,正经他能省下不少精力,又有额外的收入,何乐而不为? 牧石真人在旁边听着,一直没有说话,到这里就实在忍不住了,“冯山主,你的意思是说,别的门派没有跟你合作的话,就不能感受同道气场了?” “那是肯定的!”冯君很干脆地点点头,然后不忘补充一句,“我是指昆浩之外的修者。” “但是现在,已经有昆浩之外的修者出现了,”牧石真人沉声发话,“除了青罡派,其他三家都有昆浩之外的修者前来。” 冯君看一眼婉扬真人,“这还得劳烦婉扬道友出面说一声,白砾滩的同道气场,只是本界域修者的福利,外域修者,不得随意沾染,勿谓言之不预也!” 婉扬真人想一想,然后点点头,“可以,我帮你说一声,不过太清派那里……” 她冲着后院扬一扬下巴,正是颐玦真仙的方向。 既然打算收取酬劳了,昆浩位面的因果,她也不怕接下来,但是元婴九层在场,还是要表示出适当的尊重才好。 颐玦真仙的神识瞬间就传了过来,“太清那里,我倒是建议他们联系几个下派卖人情……从今天开始算吧,今日之后,外界域的修者必须经过你的合作方同意,才能进入白砾滩。” “也行,”冯君不以为意地点点头,“不知者不罪……规矩嘛,总是要一点一点建立,差一点的规矩,也比没有规矩强,婉扬道友,那几位若是抱丹,你帮着收取一下灵石。” 婉扬真人闻言愣住了,“其他上门的修者,也是由我收灵石?” “临时性的,”冯君随口回答,“今天之后,除了金乌门介绍来的修者,一律禁止入内。” 规矩他会执行,变通也照样拿手,颐玦真仙听他这么说,自然也没了意见。 婉扬真人也是拿得起放得下,既然决定要看护白砾滩了,又得了提成的许诺,做事的积极性当然也很高,出了庄园之后,就请那四家到赤凤别院来。 说是四家,其实两个台的别院里,住了四个台的修者,再加上赤凤,也就是七大势力。 四派五台里九大势力,除了四道台和阴煞派,就齐活儿了。 七大势力里金丹高阶不少,更有三个台的执掌还没有离开,不过婉扬真人不但是金丹巅峰,还是来自上门,她召集开会,倒也有这个资格。 在会上,她就将冯君的意思转述了,说白砾滩出现同道气场,所以外面界域的修者,不得随意来白砾滩抱丹——金乌门的除外,因为有她本人对冯君负责。 这言辞还是有点那啥,不过大多数人还是点头同意……优先照顾本地修者,是昆浩的正治正确,就算有个别人心中不喜,也不好直接反对,否则回去之后,如何跟本门弟子交待? 万福台的执掌却是大喜过望,他也猜测过白砾滩这边出了什么事,现在终于有人实锤了,“果然是同道气场吗?” 婉扬真人点点头,“冯山主是这么说的,颐玦真仙没有反对,应该差不了吧?” “好!”岳青也砸一下拳头,他有猜测,但也没有实锤,“冯山主这么说,那就没问题了。” 言下之意,就连颐玦真仙的保证,也没有冯君可靠。 不过素淼真人就有点苦恼了,“我们已经来了几个下派的同仁。” “冯山主说,已经来的就算了,”婉扬真人很干脆地表示,“从明天开始,外界修者不得进入白砾滩,否则诸家共击之……诸位以为然否?” 这一下,别人就不做声了,你还想做武林盟主了? 素淼真人不想挑头反对,因为婉扬真人放过了那几个已经来的真人,这个结果算是不错了,不过季不胜可不吃这一套,“诸家共击之没问题,不过……这话应该冯山主说吧?” “冯山主的意思就是外人不许进,”婉扬真人正色回答,“谁若是觉得不该赤凤派挑头,那咱们公选一人出来也行,搞一个长老会也行,我都支持。” “我就是有些好奇,”岳青出声了,傲上而不凌下的他,根本不怕怼上门修者,“为什么金乌门的外域修者能来,我元罡门的修者就不能来呢?” “金乌门的修者来,由我管理,”婉扬真人傲然回答,“我应允了守护白砾滩三十年,而且,金乌门的修者来白砾滩感受同道气场,是要交灵石的。” 要交灵石啊……听到这话,大家心里就平衡多了,倒是清雅真人问了一句,“怎么交?” “从抱丹开始算起,每日三百灵,”婉扬真人当然不会说提成什么的,“这只是同道气场的机缘费用,其他的费用照旧。” “不贵,”岳青直接表态了,他在上门里有朋友,但是也就那么一两个,否则也不至于一直在派里受孤立,所以他犯不着讨好上门,“搁给我,这种难得的机缘,每天起码一千灵。” 他这是站在昆浩修者的立场上说话,别人也不能说他什么。 倒是婉扬真人怔了一怔,心说每天要一千灵吗? 可是再转念想一想,她觉得自己此前考虑问题的角度有误,光想着为同门争取福利了,没有站在局外人的立场来看,这可是同道气场,能提升抱丹几率的机缘,一天一千真的贵吗? 晓冬真人面容一整,正色发问,“那我太虚上门若是有真人来主持,太虚也能来人?” “当然可以,缴纳费用即可,”婉扬真人正色回答,“不过来的真人必须是金丹巅峰,也要应允守护白砾滩才好,否则的话,冯山主凭什么卖他们面子?” (第一更,贺美女萌主莫s言,萌主帐彻底还完了,月底求月票,努力冲进前五十。) 第两千零七十四章 元婴树妖(第二更) 婉扬真人的回答,并没有让大家感觉到沮丧,反而是一喜:有章法就好。 在白砾滩的诸多势力里,没有谁以为冯君做事会绝对不偏心——已经没人能约束他了。 大家想的只是,适当的偏心是人之常情,不要太过分就好了。 现在整个白砾滩,金乌门是占了上风,不过这真的无所谓,只要有章法,谁家头顶还没个上门?上门会出来主持公道的。 散会之后,晓冬真人和素淼真人忍不住嘀咕两句,“可惜了,来的这几个太虚下派的修者,都是打探风声的,没谁是想着真要抱丹,要不然能省一笔。” 事实上,太清派得了颐玦的授意,已经向部分下派传出了风声,不过尴尬的是,很多下派不相信昆浩能出现抱丹的同道气场——你们那个穷酸界域,一年能有三个抱丹的吗? 同道气场只是尚未证实的理论,但是也有一些具体的数据支持,那就是……这种气场最多能维持半年,如果没有后续的抱丹者,气场会消散掉。 玄黄门兴旺的时候,一度出现过同道气场,短短五六十年,爆出了四百余名金丹,后来气场减弱,玄黄门及时发现了不妥,放开了限制,允许其他门的修者借地抱丹。 但是其他六门也不是没有脾气的,我们想借用的时候你不给借用,现在请我们去?对不住了……不去! 对玄黄门来说,五六十年里,爆出四百多金丹,那真的是把潜力全用尽了,连下派的潜力都榨干了,再找马上能抱丹的苗子都不好找了,于是那个气场最终消失了。 事实上,合适抱丹的人并不止四百多,有近九百人,其他人……都失败了而已。 失败的人,会影响气场——原本是一直上升的势头,猛地来点负能量,后果不需要解释。 反正这个最著名的同道气场消失之后,七门也尝试过重建同道气场,然后才发现,不是一年里能抱丹七八个,就一定能出现同道气场——这个现象的产生,有相当的不确定性。 但是话说回来,一旦产生了,每年有三四个金丹抱丹成功,基本上能维持下来这个气场,当然,这也不是一定的,关键的前提是……一定不要连续有人抱丹失败,否则太毁气场了。 这些教训都是从经验中总结出来的,所以同道气场很罕见,而且维持也非常不易。 太虚门下派不相信太清能有同道气场,原因也在这里了——昆浩一年才有几个抱丹的? 更有甚者,找到了另外两家太清——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太虚门下面一共三个太清派,而昆浩的太清排名末尾。 反正现在的太清别院里,一共三个外域的修者,一个出尘八层,两个金丹初阶,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满足抱丹要求——这不是瞎折腾吗? 季不胜也在和不醉执掌商量,“咱们先顾自己,还是要汇报玄黄上门?” “为什么是玄黄上门?”不醉执掌表示,自己很不理解,“不能是知行道吗?” 相较四派,五台的上门就太复杂了,以天心台为例,不但有玄黄门的因素,也有十八道之一知行道的理念。 “知行道……比金乌门要差点吧?”不胜真人很无奈地一摊双手。 就在此刻,两人眼中掠过一道惊异的目光,身子齐齐地窜出房间,抬眼骇然地望向天空。 紧接着,周围的空间微微一震,震动不是特别剧烈,但是非常地雄浑,给人的感觉是,仿佛整个昆浩位面都震动了一下。 然后天空中出现一棵虚幻的大树,这棵树有多大?覆盖了整个的天空,而且似乎看不到边际,树影很淡,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 但是感知到这种情况的人很多,空间的微震其实是一种感觉,炼气期基本上不可能感知得到,出尘期的话,中阶之上感知力敏锐的,可能感觉得到。 然而此刻的白砾滩,出尘中阶之上的修者,真的不要太多,曲涧磊甚至都跟冯君感叹过,“你白砾滩的场面,简直……其实比赤凤派都大了啊。” 现在的白砾滩除了这七大势力,还有天通、松柏峰、祈煜三家,更有秘境家族公羊和澹台,每家十个出尘中阶就一百多了,而七大势力和两个秘境家族来的出尘中阶远超十个。 近两百个出尘中阶,出尘高阶将近一百,金丹真人都有二十多个,这样的高端修者,还真的超过了赤凤派。 现在也是,三百多人都感觉到了天上的树影,纷纷走出来观看,一脸的茫然。 颐玦真仙也被惊动了,她走出行在,看一眼天空,冷哼一声,“滚!” “灵植气息?”空中传来一声冷哼,根本感觉不到声音的来源,仿佛是无处不在一般,“既然不是灵木道的,我饶你一次……把那个杀了我家小辈的家伙交出来。” 冯君怔了一怔,侧头看一眼颐玦真仙,“这是……元婴几层?” 颐玦真仙面无表情地回答,“元婴七八层吧,感觉不到九层……不过只是投影了化身过来,应该是元婴中阶的战力,我不在乎它,可惜找不到它的本体。” 冯君想一想,侧头试探着发问,“你是红木精的长辈?” “我不知道你是使用什么卑鄙手段害了我的后辈,”那巨大的树影冷冷地表示,“我只告诉你一点……你抵赖不了的。” “我也没想抵赖,”冯君估计是土灵泄露了根脚,所以他不想让对方说下去,“它想杀我,我当然不能坐以待毙……” “它要杀你,你就该被它杀!”元婴树妖根本不讲理,然后空间似乎微微扭曲了一下,颐玦真仙抬起葱白的玉手遥遥一击,正是两百里外牵引灵脉的方向。 整个空间根本没有什么气流或者响动,只是又颤了一颤。 不过能感知到树影存在的修者,大多能感受到,在某个不知名的空间,出现了巨大的冲击,只是没有波及到昆浩位面。 冯君的空间感比一般人还要强一些,他的眉头微微一皱,“夹层空间?” 紧接着,天空中巨大的树影变得扭曲了起来,好一阵才恢复正常,然后传来了元婴树妖愤怒的吼声,“女人,你是一定要跟我作对了?” 它刚才的出手只是试探,看对面的元婴高阶维护冯君的意愿有多强,所以它的目标是抓走那只正在忙碌的土灵。 哪知它一出手,就被颐玦真仙感知到了,于是毫不犹豫地一掌拍了过去。 元婴树妖吃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亏,但是它依旧不怕这女人。 它的逻辑是——我若是本体前来,你肯定不是我的对手,所以它的言语仍然那么傲慢。 颐玦真仙何曾见过这么狂妄的主儿?大怒之下,她都顾不得考虑这是冯君的事情了,冷哼一声,她直接喧宾夺主,“小妖,敢问你本体何在?诛杀你的化身……我不屑为之。” 树妖终于反应了过来,“你居然不怕我?我告诉你本体所在又何妨,你敢来吗?” “你只管说,”颐玦真仙傲然回答,“我是灵植道颐玦,我若不敢去,你只管昭告天琴!” “原来是你?”那树妖又是一怔,它在树妖之中相当强横,所以口气很大,但是这个名字它是真的听说过,似乎是“不弱于”它的存在。 于是它不满地哼一声,“若不是这该死的界域之力,现在就跟你分个高下!” “无妨,”颐玦真仙淡淡地发话,“你说个地方,我现在就赶去,不要在这下界逞威风。” “你想得倒多,树婴的本体,是能让你知道的吗?”元婴树妖冷笑一声,树妖成精,就算是摆脱了不能移动的困境,但是移动起来依旧不是特别方便, 尤其是树妖对生长环境有要求,找到一个合适发育的地方并不容易。 当然,若是能到了合体期,树木的精怪就可以横渡虚空,那时候才是一点都不受约束了。 不过下一刻,它轻咦了一声,“灵植道颐玦……那个思甘霖的小家伙?” 要不都说“木头木脑”,树木成精,脑袋瓜就是不好用,它的脑子里有这个信息,居然现在才反应过来。 但是颐玦真仙不喜欢它说的“小家伙”三个字,只是冷哼一声,“你想试一试吗?” 元婴树妖知道她是创造思甘霖的人之后,态度好转了不少,没计较这些,“既然是这样,思甘霖之法,造福我灵植灵木,我也不跟你计较了……你一定要护着这金丹初阶吗?” “我创造思甘霖,是我想这么做,不用你领这个情,”颐玦真仙真的是气场十足,根本不在意对方的态度,“至于说护着他……我在的地方,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元婴树妖似乎是认定,对方也许比自己强一点,态度更好了一点,“你承认与否,那是你的事,看在思甘霖创造者的面子上,我不跟他计较了,但是我族人的尸身……要还回来。” 颐玦真仙给人的感觉是目无余子,但是事实上,她还是个愿意讲道理的人。 她侧头看向冯君,“这要看冯山主的意思了。” 冯君摇摇头,淡淡地发话,“想都别想,我不同意!” 第两千零七十六章 诡异的锁定 面对颜雨汐的发问,元婴树妖还是不做声,反倒是岳青等人反应了过来。 于是他们也站出来大声表示,希望元婴树妖退让——你困着这里,实在有点不太合适! 更有人想到,同道气场会不会因此受到什么影响。 就在大家七嘴八舌地表态的时候,冯君趁着混乱,进入了前院的茶室。 他将手放在桌几上,再次跟阴魂大佬沟通了起来,“你前天是不是有话要说?” “区区元婴小妖,我能帮你锁定它的位置,”大佬傲然回答,“你可有什么手段,能够一击毁掉它的化身?” “化身?”冯君忍不住重复一遍,“只是化身?” “化身也不错了,”大佬耐心地给他科普,“树妖这种玩意儿,会把本体藏得很好,等闲不可能找得到的……你毁掉这一具化身,它起码要花掉百年时间来炼制。” 冯君想一想,还是不无遗憾地摇摇头,“要是能直接毁掉本体就好了,否则的话,早晚它的本体还要来找麻烦,我喜欢一劳永逸。” “一劳永逸是不可能的,”大佬波澜不惊地回答,“这次是打了小的来了老的,你就算杀掉了它的本体,敢保证不来一只出窍期的树妖?那才更可怕,还不如留着本体让它来报仇。” 冯君想了想,郁闷地摇摇头,“唉,真是不喜欢这种没完没了的感觉……该怎么找它?” 大佬停顿了一阵,用神识传过一套立体的的图案,某个方位有标红,“就这个方向,二十三万里之外的夹层空间,就在那里……咦,这家伙换地方了?” 树妖终究也是元婴高阶了,来的虽然是化身,但是神识依旧强横。 下方有一帮小蝼蚁在聒噪,它听得有点腻歪,可是想要出手的话,它也要考虑对方身份——七大门的下派,那是好惹的吗? 想要对他们动手的话,除非能杀掉现场所有人,否则一旦传出去,它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关键是他们身边,还有一个讨厌的元婴九层,有颐玦真仙在,它就算偷袭也未必能得手。 所以它就选择置之不理——不管你怎么挑衅,我听不到就好。 它正无所事事中,猛地就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妥,仿佛是被人盯上了一般。 “是颐玦干的?”它将化身换了一个方位,“不愧是创出思甘霖的人……我去,又来?” 它连续变换了三个位置,才没有了那种被盯上的感觉。 它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了,反正想到此事跟颐玦脱不了干系,它就相当不痛快,“我还以为你要袖手旁观,正说你懂事呢,就悄悄来这么一手?枉我还想卖你面子!” 它这里生出误会不要紧,大佬也很郁闷,“这个家伙的感知能力很强啊,竟然能发现我的窥探,看来是要现场指挥了。” “现场指挥?”冯君闻言愣住了,“你是说现场……你不怕颐玦真仙发现你?” “怕啊,怎么不怕?”大佬闷闷地回答,“可是已经这样了,能有什么办法?只能是变通行事了,你取出一块荒漠水晶来,再弄一条金丹兽魂……” 有人觉得金丹兽魂挺残忍,其实并不尽然,在大多数情况下,没有金丹妖兽的同意,很难得到一条完整的兽魂——就算力战不敌,自爆金丹和识海还是没有问题的。 不多时,冯君做好了掩饰的准备,然后大佬召出了小白,将身形催生到一丈高低,小白的左前爪抓着一尊半米高的人形雕像,雕像的头部,镶嵌着一颗拳大的荒漠水晶。 水晶中,隐隐有神魂波动,而雕像的胸口,又有一块拳头大小的阴魂石。 而冯君的手里,也攥着一块拳大的阴魂石,而大佬真正存身的阴魂石,在灵兽袋里。 他带着小白,去叩颐玦真仙的门。 颐玦其实知道他在做什么,她遥遥一抬手打开门,看了看小白,微微颔首。 “这就是那只金丹妖兽傀儡?果然是非你所有,神魂里没有你的气息,当是你师门长辈赐下……你使用这金丹兽魂要做什么?” 冯君则是直接发话,“我能发现那树妖的化身所在,想请真仙帮忙一二。” “哦?”颐玦真仙的眉头微微一扬,“我都发现不了它的化身所在,你居然有这能力?” “是的,”冯君点点头,“我能找到它,但是它也能发现我的探查,特别能跑。” “特别能跑?”颐玦真仙先是一怔,然后笑了起来,“我知道了,它不会以为,是你找到了它,估计以为是我做的,它又不想跟我战,所以只能跑了……你想要我做什么?” 其实她觉得,冯君的脾气有点大,所以才没有主动去要坐标。 “我想请你送我一程,”冯君硬着头皮发话,“我倒是有点手段,也许对待得了它,但是它跑得太快了,我实在追不上它。” “跑得太快……”颐玦真仙听得忍不住想笑,一个金丹一层,竟然嫌元婴高阶跑得太快,也就是冯山主说得出这话来,她故意发问,“你的赶路神通,追不上它?” “那不一样的好吧?”冯君无奈地翻个白眼,“它逃跑是毫无规律的,而且夹层空间里,我也不好赶路,只有元婴才能更合理地利用这个空间。” 颐玦原本就是开玩笑的,闻言笑一笑,如果冯君找过来是为了请她帮忙战斗,她就算出手,心里也不会很舒服——你退一步,可不就什么事都过去了? 但是他请她帮忙赶路,这就完全没必要拒绝,而且在天琴位面,冯君也经常带人赶路,举手之劳,何乐而不为? 其实颐玦也很欣赏冯君面对强敌的态度,尤其是他的强硬建立在自身基础上,没有拉她下水的意思,强者总是喜欢跟强者为伴。 因为心情比较放松,她索性提出个建议来,“我有个建议,它不是要长期蹲守吗?你也不用马上去找它,现在它的警惕性还比较高,要不……” 冯君哈哈大笑了起来,“要不先骚扰它几天,让它多运动运动?” 颐玦真仙抿着嘴巴,喜眉笑眼地点点头,“是呀,为了增加成功率,先让它疑神疑鬼一阵,也能更好地起到麻痹作用……能让我旁观一下,你怎么找它吗?” “这个……”冯君苦笑一声,缓缓摇头,“真的很抱歉,要不您换个别的要求?” 他和颐玦真仙交流,双方一般都不会考虑,所以这一刻,他真的是满满的歉意。 “这有什么可抱歉的?”颐玦真仙不以为意地一摆手,“再正常不过了,跟你交流,我被拒绝的次数已经很少了,说明你在师门里,还是相当有地位……所以你心高气傲也正常。” 冯君笑着点点头,心说我对她不小气,还能带来这样的效果,也是意外之喜了。 又聊了两句之后,他起身告辞,回去着手准备惊扰对方,因为已经跟颐玦真仙说清楚了,所以他索性又架设了屏蔽阵,防止他人的神识感知。 庄园的防御阵,其实防不住元婴期的感知,元婴树妖之所以不大张旗鼓地神识探查,主要还是不想惹恼颐玦真仙。 它刚安生了没多久,其他真人还在絮絮叨叨,猛然间,它觉得又有什么东西发现了自己。 “这还没完了?”它暗暗抱怨着,再换一个位置——树木成精,它不缺乏谨慎和耐心。 然而换了位置才几息,那种感觉又追着过来了,于是它又换位置,并且等待第三次换位置——上一轮,它就换了三次位置。 想像中的第三次并没有出现,差不多一炷香之后,那种若有若无的感觉再次袭来…… 这次倒又是三次,不过元婴树妖都有点不确定,这第三次是真实存在的,还是幻觉。 半柱香之后,又是两次袭来…… 三炷香时间之后,又是三次诡异的锁定感。 搁给一般真仙的话,这时候就该有点炸了,但是元婴树妖的耐心很好,一般来说,植物成精之后,耐心总比其他物种要好,因为它们生长的时间足够漫长。 而且在它们不能移动的岁月里,要经历砍伐、雷击、水淹、火烧以及动物的啃咬等威胁,没有点良好的心态,还真的熬不下来。 又过两炷香时间,诡异的锁定感再次袭来,这次又是两次。 这一下,元婴树妖索性将注意力全部放在捕捉这种感觉上了,至于说那些抗议什么的,它是完全的不在乎——我只是埋伏,并没有出手,哪怕是七上门的真仙亲临,也不能说什么。 它等了好一阵,差不多又是一炷香的时间,诡异感觉再度袭来。 它身子一闪,习惯性地换了位置,然后神识猛地向下方的庄园扫去。 如果没有大差错,它应该能比较准确地捕捉住第二次的探查,并且确定它来自于哪里。 然而非常遗憾的是,它的神识没有捕捉到任何的异样,“怎么会是这样?” 下一刻,锁定感再度来袭,它的身子又是一闪,神识再次向下扫去。 “嗯?”颐玦真仙不答应了,因为感知到了对方的神识,她也锁定了对方的位置,一股神识发出,是冰冷的质询,“你没完了是吧?” 第两千零七十七章 三个要求 元婴树妖运用神识的水平其实相当高,它向下细细地查探,动用的是极细微的力度。 不过颐玦真仙的神识也很强,属于水准之上,再加上这临时起意的神识探测属于主动型的,就像主动声呐扫描一样,只要没有技术代差,想不被发现都很难。 颐玦真仙能忍它第一次,哪里忍得了它第二次——事实上她第一次都不想忍,只不过还没来得及发作,对方第二次探查就过来了。 元婴树妖见她语气不善,也不高兴了,“你能探查我……我去,又来?” 它又闪身躲避一次,知道三次就是最高值了,然后继续发出神识,“你可以探查,我就不行?枉我还觉得你这小丫头不错!” 颐玦真仙身在灵植道,自身的草木亲和力很强,所以她对树妖没有太大的偏见——就像人分好坏一样,树也有好树和坏树。 她不认为这只树妖坏到了不可救药,尤其是对方对她也有好感,相当于是对她的认可。 要是搁在往日,她根本懒得跟对手说那么多,但是今天,她还是说了一句,“看在你比较蠢的份儿上,我告诉你一点:说话是要讲证据的!” “不是你吗?”元婴树妖加强了神识,继续四下探查,“我不相信,人类都是狡猾的!” “不管是不是我,最后警告你一次,”颐玦真仙脸一沉,“再在我身边用神识探查,信不信我毁掉你这化身的神智?” 她可以不替冯君动手,也可以适当原谅树妖的冒犯——她行事就是这么我行我素,但是她身在这里,对方依旧用神识探查,这是她绝对不能容忍的。 元婴树妖也知道此女的传说,反正短期内锁定的感觉不会再出现了,它也就收回了神识。 其实颐玦真仙心里也相当好奇,她非常想知道,冯君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 此前她就一直在感知夹层空间的变化,虽然无法锁定树妖,但是树妖的移动会引发微弱的空间波动,通过时不时传来的微弱空间波动,她能想象得到,它绝对被冯君折腾得不轻。 尤其这折腾看似有规律,又似没规律,搁给人族修者的话,估计几个来回,没准就要抓狂了,也就是草木成精之后,会比较有耐心。 颐玦真仙做为旁观者,真的有点想笑,这个折磨的点子是她提出来的,她对树妖的心性也比较了解,所以这热闹她看得是兴高采烈。 唯一遗憾的一点就是:她真不知道冯君是用什么手段把人找出来的。 等树妖怪罪于她的时候,她感觉到可笑的同时,也忍不住暗暗地震惊:他是怎么做到的?旁观者看不清楚也就罢了,就连局中人,都不能准确判断探查来自于何方。 更高境界的神识,可能导致这种情况发生,但那起码要高出一个大境界来,颐玦真仙并不认为,冯君身边会有出窍期的神识存在。 如果换个人,颐玦真仙很可能会猜测,这货是不是随身带了一个老爷爷,可是冯君的话……她不会这么猜,因为冯君身上神奇的地方太多了,并不是只有“随身老爷爷”一个选项。 她真的很想去冯君的屏蔽阵里看一看,那里是怎么运作的,不过最终还是忍住了,做人要讲信用,当然,她也不会专门去提醒他某些事情。 她只能默默地祝福:希望你的耐心,能强过树妖,不要到时候它扛住了,你没扛住。 事实上她是多虑了,大佬对草木精的了解,比她还多,接下来的五天里,它时不时地探查一下,从来不超过三次,而且有意无意地拉长了间隔时间。 按理说,这种情况是最折磨人的,不管是谁,知道有人在暗中观察自己,并且是找不出来路的那种,十有都会做出选择——要不暴跳如雷,要不悄然远遁。 按说树妖是元婴高阶,指望它悄然远遁不现实,而它基本上又不可能暴跳如雷,那么就是继续耐心等待就是了。 然而这只树妖又出了幺蛾子,它有点想离开了,因为大佬试探的频率越来越慢,它反倒是隐约体会到了其中蕴藏的巨大危险。 树妖的脑瓜不算精明,但是对危险的预判能力很强,而且它的胆子实在不够大,在树妖里都算是胆小的,正是因为如此,它来的时候气势汹汹。 一来,它是确实看不上昆浩位面,觉得自己有资格放肆一下;二来就是,白砾滩这边万一有高手,看到它的火力输出,也会斟酌一二,它就能比较轻松地把事情办妥。 现在面对危险,它真的想走人了,但是在来之前,它是夸过口的,而且在来之后,它也相当高调,现在让它不战而退,而对方只是个金丹一层——以后它还混不混了? 思来想去,它用神识跟颐玦真仙打个招呼,“颐玦道友,我跟你商量个事儿。” 颐玦真仙知道这家伙的神识,一直关注着白砾滩——被动声呐那种,不是主动声呐,所以也不奇怪它能主动联系自己,但是现在要商量事情,这算怎么个节奏? 不过它对她印象不错,她也就没有太恶劣的态度——女人都是感性的,“商量的话不用了,我就想知道,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我也想早点走,族里事情多着呢,”元婴树妖也会信口开河,而且它表示,“这一次我都不太想来,但是同族被阴死了,尸身也被抢走,对方还只是一个金丹,我也要面子的吧?” “你觉得说这个有意思吗?”颐玦真仙哭笑不得地摇摇头,“直接说吧,你想做什么?” “我可以离开,从此恩怨两清,”元婴树妖说到这里,脸上其实有点挂不住,“乘兴而来败兴而去”,这就是它心情的真实写照,但是……这个地方真的有点危险。 为了避免可能的祸患,它打算退让,但它也有自己的诉求,“不过我有三个要求……” “第一是带走些尸身,哪怕是象征性的一点,也必须要有,这关系到我的面子;第二是带走那只土灵;第三则是,我需要知道,是谁一直在捕捉的我位置,使用的是什么方法。” “带走土灵?”颐玦真仙直接忽略了第一点,而是盯上了第二点,“你这想得有点多了,土灵是冯君师门分配给他的,别的不提,只说这一点,他也不会同意。” 她还以为,这树妖是见财起意——不过这也正常了,土灵的价值真的很高,尤其对草木精怪而言,帮助实在太大了。 这树妖就觉得有点冤枉,土灵是冯君师门给他的?有没有搞错,明明是红木老祖赐给族中优秀后辈的,我想收回红木一族的东西,难道都错了吗? 它本来想直接点破的,但是转念一想,冯君击杀红木精时,不过是出尘高阶,而红木精虽然没有渡雷劫,却也是实打实的元婴了——这真的是他个人做得到的吗? 说白了,肯定还是那厮身后的师门出手了,所以这土灵算是师门缴获,奖励给冯君也不算意外——所以是师门之物。 不过它想要带走土灵,也是一时意动,来的时候不在计划内,只不过看到土灵之后,才想起这原本是自家的东西,只当不知道便宜了谁,哪曾想现在还囫囵着? 所以它想一想之后表示,“这一点可以搁置,另外两点,应该没问题吧?” “没问题?我觉得问题很大!”颐玦真仙很明确地表示,“第三条你想都不用想,第一条……我也估计够呛。” “你可以帮我先问一下他嘛,”元婴树妖表示自己不着急,虽然它的紧迫感很强,但是暂时还能侯得柱,“告诉他不用着急拒绝,还有大把时间给他考虑。” 这话符合它前一阵放出的狠话——它当初就是表示,不信你颐玦真仙在这里待一辈子,也不信你冯君不往外走一步,我都不做别的,就在你家门口蹲你。 当然,它现在不想蹲了,只想跑路,但是继续摆出一副蹲守的架子,也正常吧? 事实上,它也不怕继续蹲,虽然那种潜在的压力给他的感觉非常不好,但是只要足够小心,它也没什么可怕的——左右不过就是谨慎加忍耐,支持个十来二十年的也没问题。 颐玦真仙对它还真是没太大恶感——人家发自心底认“思甘霖”这个神通,人嘛,可不就是这样?她也喜欢奉承的人,“我也只能帮你问一问。” 她问了,冯君也表示了,“第三条……不用说了吧,你都不知道,我凭什么告诉它?” 颐玦真仙就特别爱听这种话,她笑吟吟地发话,“那第一条呢,随便给它点材料?” “这个嘛,”冯君有点犹豫,他是真的不在意那点元婴材料的,也不想让人看成是吝啬鬼,但是就这么交出去……合适不? 就在此刻,周遭又是微微一震,两人对视一眼:这元婴树妖……是不是是有点猖狂了? 紧接着,一声冷哼传来,“好胆……这是谁封锁了此处空间?好胆,给我滚出来!” “有人破开了禁锁空间?”颐玦真仙的眉头微微一扬。 冯君的表情却是很怪异,“竟然是……挽情真仙?” (最后三个小时了,月票再不投要过期了,凌晨惯例有加更,预订七月保底月票。) 第两千零七十八章 黑手(一更求保底月票) 元婴树妖曾经说过,它禁锁了此处的空间,不过冯君和颐玦真仙都没有当回事。 怎么说呢?禁锁空间听起来很恐怖,但是关键要看禁锁的程度。 绝对的空间禁锁就不用说了,大能之下不要想生存,不过在昆浩不可能,位面就不允许。 所以元婴树妖的禁锁空间,也就是防止一些挪移符、传送阵什么的,防止别人逃跑,连高级一点的破禁符都未必防得住。 如果有人靠着双脚走进来白砾滩的话,这是很正常的,可能有一点点阻滞感,但是真的不严重,不过谁想靠着瞬移、飞行或者飞舟闯进来,那是不可能的。 说白了就是“有限的空间禁锁”,所以颐玦真仙没有在意,它若是真敢全力禁锁,且不说它能不能做到,颐玦就第一个不答应。 但就是这有限的禁锁,依旧给降临此地的挽情真仙造成了一些困惑,他一时间大怒,“哪个混蛋干的,找死吗?” 元婴树妖表示,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元婴高阶的威压散放了出去,“咦,好胆……这里是你家吗,怎么说话呢?” “挽情真仙,请勿插手,”冯君大声发话,“这厮是冲着我来的,此前我灭杀了一只元婴树妖,它是来复仇的!” 挽情真仙也听说过冯君的战绩,闻言轻笑一声,“打了小的,来了老的,还真够不要脸的……给我开!” 随着他一声轻斥,空间似乎微微一震,多数人感觉不到,但是真正的明白人已经清楚,元婴树妖对空间的禁锁,已经被他强力破开。 然后,挽情真仙一行就现身在白砾滩上空——之所以说一行人,是因为除了他之外,还有一名元婴三层,一名元婴一层,一名金丹九层,以及两名中阶真人和十来名出尘期修者。 出尘修者里,绝大部分都是出尘巅峰。 挽情真仙带着众人落地之后,也没有跟人寒暄,而是直接抬眼望向天空,“我道是谁,原来是红木一族,谁给你的胆子,竟敢禁锁我金乌弟子……看来需要让你们长一长记性了。” 元婴树妖这时候才发现,对方居然来了三名真仙,这也真是……太欺负人了。 金乌门是树族的天生克星,一对一的话,它不怕挽情真仙,但是一对三的话,那就太不乐观了,所以只能耐心解释,“金乌门的道友,我这一次来,是跟冯君有恩怨……” “所有人都可以作证,我只针对他,却是没有对其他人出手,刚才你也听到了,冯君认为这是我俩的恩怨……禁锁空间,也没有针对其他人的意思。” 挽情真仙当然听到冯君的话了,不过他执意出手,也是因为冯君对金乌门的意义太重大了,对方现在这么说,他得考虑一下插手的理由。 然而就在这时,有人冷哼一声,却是岳青发话了,“你倒是没插手,这么多人抱丹……你猜一猜自己影响了几个?” 不醉真人也冷哼一声,“被你这么一折腾,同道气场也不知道剩下了几成。” 挽情真仙闻言,向冯君庄园的方向扫一眼,“冯山主,真的是抱丹的同道气场吗?” “同道气场……我也是第一次见,”冯君笑着回答,“不过感觉蛮像的。” “就是同道气场,”李只身破关而出,他才是最受煎熬的那一个,好不容易稳定了金丹境界,就匆匆走了出来,“我能提前抱丹,实在是侥幸,红木一族的厚爱,我也牢记在心了!” 元婴树妖根本懒得理会他,记住我又如何?有什么想法……你先元婴高阶了再说吧。 挽情真仙怎么也是元婴六层,哪里还看不出此人是刚刚抱丹成功?想到同道气场差点毁于一旦,心里越发地恼怒了,“原来你是故意影响我人族抱丹来了?” “没有的事,”元婴树妖矢口否认,不过它也知道,自己实在不能再在这里折腾下去了,“冯君……山水有相逢,你这辈子都不要落单。” 话音刚落,挽情真仙抬手打出一个手势,“动手!” 然后他轻笑着发话,“禁锁空间?恰好我也会……享受一下我大日金乌的因果锁链!” 原来他刚才一阵唠叨,还真不是要评判什么,而是单纯地想拖住对方,完成因果锁链。 金乌门禁锁空间的方式很多,因果锁链重在因果而不重在锁链,突破禁锁空间不难,但是沾染了因果链,那真的是不好甩脱——脱困没用,人家会循着因果线追过去。 因果锁链功能强悍,不过元婴境界基本不可能一个人施展,两个人甚至三个人配合施展才方便,而他们此行正好三个真仙。 “因果锁链?”元婴树妖还真的知道这玩意儿,金乌门就是树妖的苦手,这种东西它太熟悉了,一时间又急又气,“我招你们了吗?竟然下如此狠手?” 挽情真仙根本不理它,而是对着两名真仙笑嘻嘻地发话,“两位师弟,冯山主的规矩是杀一人救一人,难得有送上门的元婴,咱们的运气还真的不错。” “可惜只是个化身,”元婴三层笑着发话,“不知道能不能算半个人。” 别看他只是元婴初阶,而对方是元婴高阶,有金乌门的师兄弟在,他说这话真没压力。 挽情真仙却是一摆手,“先杀了再说,冯山主是痛快人,不会亏待咱们的。” “嗤,”元婴树妖不以为意地哼一声,“左右不过是个化身,你们还未必杀得了……冯君,我改主意了,你象征性地给我一根枝条,两家恩怨就此揭过,你看如何?” 冯君听到这话,也忍不住怔了一怔,不过就是一具化身而已,你这得有多么怕死? 元婴树妖见他犹豫,就有点着急了,它已经看出来了,白砾滩这帮人,还真的是唯冯君马首是瞻,就连新来的这三名真仙,跟冯君说起话来也是客客气气。 到了这时,它哪里还不知道,自己在料敌方面出了纰漏? 更重要的是,它此刻分外痛恨一人,“而且,你不好奇,我是怎么找过来的吗?” 冯君听得心里就是一动,这个问题……貌似也很重要啊。 他试探性地看了挽情真仙一眼,挽情真仙知道他的心意,随手一摆,“看你的意思了,你说放了它,我们就放过它。” “多谢几位前辈厚爱,”冯君抬手一拱,恭敬地发话,人家不用他说话,就直接出手,现在又愿意照顾他的意愿,这就叫人情,他可不能不懂事,死抱着“杀一人救一人”不放。 这三位见他懂事,心里也挺高兴,尤其是后面来的这二位,早就被灌输了“冯君难打交道,须小心应对”的理念,心说传言真是未必可靠,多好的小伙子呀。 然后冯君正色发话,“是谁唆使的,我大致有点猜测,不过还是想落实一下,三位前辈的援手之恩,我会牢牢记住,定有所报。” 那元婴三层笑着一摆手,“都是道友,冯山主客气了,只是那树妖奸诈,你须得小心,不要上了它的当。” “正是这话,”挽情真仙点点头,然后轻咳一声,“兀那树族道友,我要说不要自误,你可听得懂?我们可是看在冯山主面子上,给你一次机会,来之不易呀。” 你们就嘚瑟吧,元婴树妖心里暗叹,若不是我也恨那厮,岂容你们如此嚣张? 不管它心里怎么想的,嘴上却很直接,“万幻门的欧阳北山,你们可曾听说过?” “卧槽,是他?”挽情真仙的嘴角扯动一下,别的事情他不知道,这件事他还真的听说了,“那厮跟你什么交情?” “交情就没有了,”元婴树妖淡淡地回答,“他的徒弟四处诋毁我红木一族,我过问了一下,才知道昆浩位面有族人被杀。” “呵呵,”冯君轻笑一声,一脸的了然之色,“我本来是怀疑,现在终于确定了……我就奇怪了,他没说自己的化身就是在白砾滩被斩的吗?” 化身被斩了?元婴树妖还真不知道这回事,不过这也坚定了它有机会就去找麻烦的心思,“不太清楚,我只听说有同族被阴死了,我自是要报仇。” “报仇?呵呵,”冯君不以为意地笑一笑,“你那同族是要暗算我,所以死了,至于说被人阴死……倒合适用在你身上。” 你杀得了我吗?元婴树妖心中很不以为然,它估计冯君可能有一些手段,但是了不得能杀死它的化身,莫非还能伤到它的本体不成? 它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这种时候,它也不会故意搞什么口舌之争。 倒是挽情真仙冲着冯君庄园的方向又是一笑,“颐玦道友,下次再对上欧阳北山,你可不能再手下留情了。” 元婴树妖的心里又是暗暗一惊:欧阳北山……竟然是颐玦杀的? 颐玦真仙冷哼一声,不以为然地回答,“我原本也没有想杀他,不过至于报仇的事情,冯山主自己就会去做,我没必要替他操心。” 这金丹初阶杀得了欧阳北山?元婴树妖觉得,自己实在没必要再待下去了,“诸位若是没有其他事,那我就告辞了!” (七月第一更,求保底月票。) 第两千零七十九章 真香定律(第二更) 元婴树妖要告辞,却没有提尸骸的事情。 不过冯君也不用它催,直接掣出火车头大小的一大块木头,晶莹剔透,一看就是难得的宝材——这是红木精主根的一部分,也是全身的精髓,用来制器的话,比主干强多了。 他一抖手,就将这块材料打向虚空某一处,“好走不送!” 虚空中蓦地显出一只大手,牢牢地将木材攥住,一闪就不见了踪迹,同时一道神识昭告整个白砾滩,“你如此大方,我也不小气……颐玦作证,咱俩两清了!” 它对挽情三人有点不满,而且树族和金乌门的关系也绝对不算好,所以它拉上了颐玦作证,以示它有多么坚定的决心,再不来找冯君麻烦。 如果冯君随便给了一个小枝条,它肯定不会多此一举,但是主根的一块……拿回去跟同族也足够交待了,所以它才拉了一个见证,彻底了结了手尾。 冯君忍不住释放出神识,观察一下颐玦真仙的反应。 她只是微微扬了一下眉毛,继续在纸上写写画画——这是推演独木成林的一个关键节点。 还真是稳得住啊,冯君也扬一扬眉头,然后又撇撇嘴。 既然颐玦没有反应,他就可以问一问,挽情真仙怎么会在这时候赶来。 挽情真仙的赶来,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夏霓裳经过五个多月的调整,近两天就要闭关凝婴了。 凝婴是一个漫长的过程,短则一两年,长则数十年——再长也不可能了,毕竟几十年不见人的话,就要偶尔出一出关了,否则心态容易崩。 想要缩短凝婴期,也是相当难,基本上没可能像抱丹那样,月余时间就能成功凝婴的。 所以挽情真仙这次下界,很可能要待个三五年,全程见证夏霓裳凝婴。 在赤凤派的历史上,很少有人能得到上门如此强烈的关注,通常情况下,谁想凝婴的话自己努力就是了,跟上面没什么关系,等凝婴成功之后,上门才会关注到你,然后接引离开。 只有那些异常惊才绝艳的,又因为位面排斥关系,不得不在本位面凝婴的,上门才会派下人来,关注他的凝婴。 像颜雨汐这种,六十岁出头抱丹,有大概率在一百五十岁前到达金丹九层,如果她身在四派五台,倒是足够引得动上门派下真仙来关注。 挽情真仙关注夏霓裳,当然不会是这个原因,五百多岁凝婴,只能说“资质尚可”,他关注她的理由是——你是接受了上门的补贴! 得了上门的扶持,就要接受适当的监督,这是基本的逻辑。 不过挽情真仙之所以前来,并不仅仅是担心扶持打了水漂,关键是得了类似扶持的有三人,都是因为冯君推演的缘故,而夏霓裳是最早可能抱丹的一个,自然该受到关注。 燃云真人背后有清矶真仙,绛霞真人背后有黄殊真仙,就连这俩真仙都很关注夏霓裳的进展,挽情真仙下界一趟也是必然了。 事实上,他下界的理由还不止这一点,因为牧石和婉扬真人将白砾滩的情况报了上去,其中婉扬还表明,自己报了白砾滩的看守,而金乌弟子想借用这里的同道气场,需要她首肯。 同道气场这个消息,让挽情真仙也颇为惊讶,因为他已经是元婴了,所以能正视抱丹过程中存在的问题——抱丹不仅仅在下界是个坎儿,在天琴位面同样是个不小的坎儿。 就是那句话,天琴之所以金丹多,不是抱丹几率有多高,而是出尘期的基数足够大——撇开天材地宝因素的话,上界抱丹和下界抱丹的几率,相差无几。 至于说灵气什么的因素,那没必要提,下界就算是灵气再少,绝大部分人决定抱丹的时候,总要选一个灵气足够支持抱丹的地方。 挽情真仙听说白砾滩有了抱丹气场,自然要组织金乌门的弟子前来抱丹,不过很多弟子对此不以为意,甚至还有人表示:沾染了昆浩气息的话,不利我将来在天琴凝婴。 这话既对也不对,在某地抱丹,肯定要涉及一些气息,但只是抱丹的话,气息并不重,回天琴洗练一段时间就没了,甚至都不用洗练,多在天琴位面待几天就好了。 像封毅书那样,严重受到了昆浩位面气息影响,不得不选择昆浩凝婴的,根本不止是气息的问题,而是他一直在这里修炼和成长,跟昆浩位面发生了很重的因果! 仅仅是借地抱丹的话,能有什么位面因果?还不如气息的影响大! 挽情真仙也知道这些家伙是面子上挂不住,觉得去下界抱丹丢人,他身为元婴前辈,倒也不会勉强门中小辈,说这是我好不容易张罗来的同道气场,你们不去的话,将来别后悔。 事实证明,真香定律在诸天普遍存在。 一听说抱丹的同道气场,出尘巅峰们直接炸锅了,这个可以有呀,我们虽然有信心抱丹,但是既然能提高抱丹几率,甚至还可能提高成丹品质,那为什么要拒绝呢? 还有人表示,抱丹气场我们肯定是喜欢的,不过挽情前辈……那里真的有吧? 这个问题问得……让挽情真仙压力有点大,他相信冯君,也相信牧石和婉扬真人——都是金乌的自家人,凭啥不相信呢? 但是一旦宣传错了,他可就成笑话了,所以他下界的时候,多少还是有点忐忑。 正是因为心里有事,当他发现有人在白砾滩下了空间禁锁,才会勃然大怒,直接暴力摧毁,等他听说对方可能毁掉了同道气场之后,才果断地决定发动因果锁链。 ——如果做某件事情可能失败,那就先找个替罪羊,这是他的行为逻辑。 冯君是真不知道他内心的活动,否则没准还要问一句,你老人家本名是不是姓川? 挽情真仙此来有压力,但是对冯君寄予的希望也很大,他甚至带来了自己的好友无难真仙和门中推演高手九维真仙。 元婴三层的那位,就是无难真仙,元婴一层的是九维真仙。 挽情真仙见过冯君之后,先给介绍了一遍,然后表示,“我也得把行在放出来,这个赤凤的别院里……有地脉吗?” 这纯粹是明知故问,但是他也撑不住了,己方一下来了三个真仙,最少也要有一个元婴别院,供三人维持正常的灵气交换,真不是客气的时候。 看看颐玦真仙就知道,平时根本不出行在,遇到事情才露面,典型的宅女做派。 好吧,她本来好像就有点宅属性,但是现在她宅,真的跟灵气匮乏有些关系。 这个问题不难回答,但是谁来回答,这就有点尴尬了,三名真仙和七名真人里,只有两名真人是赤凤的,其他全都是金乌的。 在白砾滩的各大势力里,原本是赤凤派真人最多,但是夏霓裳带了管红袖和聂赤凤回去,换来的是牧石和婉扬真人,所以现在赤凤就只剩下了筱萌真人和曲涧磊,还是修为最低。 这种情况,也只能由金丹四层的筱萌真人出面了,“有地脉,诸位真仙和道友请进。” 元婴行在放出,接连了地脉,挽情真仙也没想着宅家,直接去找冯君,“冯山主,这个木头玩意儿一折腾,同道气场还有没有?” 冯君的眉头皱一皱,“这个气场,其实是不太好判断的。” “同道气场确实没有判断指标,”挽情真仙很痛快地点点头,“不过,我相信你有办法。” 冯君皱一皱眉头,抬眼四下看一看,正好看到有人路过,于是抬手招一下,“夜雨!” 梅夜雨疑惑地看他一眼,然后走了过来,“冯山主。” “站到我旁边,”冯君一边吩咐,一边就划开了手机,梅夜雨得了十七孔剑心莲之后,现在本命飞剑应该温养得差不多了,基本上可以考虑抱丹了。 下一刻,他探手一抓梅夜雨的胳膊,两人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又来!”挽情真仙苦恼地一拍额头,低声嘀咕一句,“这空间禁锁……是不是不该破?” 不多时,冯君又带着梅夜雨回来了,又划拉两下手机,很肯定地表示,“同道气场还在。” 不等挽情真仙说话,梅夜雨就先问了,“冯山主,我这抱丹几率多少了?” 很显然,他已经习惯了这种操作,问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什么变化。 “两成八了,”冯君随口回答,“在雷霆原抱丹的话,就是一成二。” 他俩刚才去的就是雷霆原,雷修虽然没有金丹,但还真有一条不错的地脉,可以用来抱丹。 “哦,”梅夜雨听到这话,知道自己尚需努力,倒是没有什么反应。 但是挽情真仙直接跳了起来,“同道气场,能增加一成六的抱丹几率?” 这可太吓人了,想一想四成五的抱丹几率,这该让人有多么绝望,但是六成一呢? 妥妥的抱丹有望啊。 “这个……不是这么算的,”冯君沉吟一下之后,正色回答,“增加的几率不固定,增加两成多的几率也是有的,但是一般来说,也就一成出头,他这个算是提高得比较明显的。” 第两千零七十九章 真香定律(第二更) 元婴树妖要告辞,却没有提尸骸的事情。 不过冯君也不用它催,直接掣出火车头大小的一大块木头,晶莹剔透,一看就是难得的宝材——这是红木精主根的一部分,也是全身的精髓,用来制器的话,比主干强多了。 他一抖手,就将这块材料打向虚空某一处,“好走不送!” 虚空中蓦地显出一只大手,牢牢地将木材攥住,一闪就不见了踪迹,同时一道神识昭告整个白砾滩,“你如此大方,我也不小气……颐玦作证,咱俩两清了!” 它对挽情三人有点不满,而且树族和金乌门的关系也绝对不算好,所以它拉上了颐玦作证,以示它有多么坚定的决心,再不来找冯君麻烦。 如果冯君随便给了一个小枝条,它肯定不会多此一举,但是主根的一块……拿回去跟同族也足够交待了,所以它才拉了一个见证,彻底了结了手尾。 冯君忍不住释放出神识,观察一下颐玦真仙的反应。 她只是微微扬了一下眉毛,继续在纸上写写画画——这是推演独木成林的一个关键节点。 还真是稳得住啊,冯君也扬一扬眉头,然后又撇撇嘴。 既然颐玦没有反应,他就可以问一问,挽情真仙怎么会在这时候赶来。 挽情真仙的赶来,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夏霓裳经过五个多月的调整,近两天就要闭关凝婴了。 凝婴是一个漫长的过程,短则一两年,长则数十年——再长也不可能了,毕竟几十年不见人的话,就要偶尔出一出关了,否则心态容易崩。 想要缩短凝婴期,也是相当难,基本上没可能像抱丹那样,月余时间就能成功凝婴的。 所以挽情真仙这次下界,很可能要待个三五年,全程见证夏霓裳凝婴。 在赤凤派的历史上,很少有人能得到上门如此强烈的关注,通常情况下,谁想凝婴的话自己努力就是了,跟上面没什么关系,等凝婴成功之后,上门才会关注到你,然后接引离开。 只有那些异常惊才绝艳的,又因为位面排斥关系,不得不在本位面凝婴的,上门才会派下人来,关注他的凝婴。 像颜雨汐这种,六十岁出头抱丹,有大概率在一百五十岁前到达金丹九层,如果她身在四派五台,倒是足够引得动上门派下真仙来关注。 挽情真仙关注夏霓裳,当然不会是这个原因,五百多岁凝婴,只能说“资质尚可”,他关注她的理由是——你是接受了上门的补贴! 得了上门的扶持,就要接受适当的监督,这是基本的逻辑。 不过挽情真仙之所以前来,并不仅仅是担心扶持打了水漂,关键是得了类似扶持的有三人,都是因为冯君推演的缘故,而夏霓裳是最早可能抱丹的一个,自然该受到关注。 燃云真人背后有清矶真仙,绛霞真人背后有黄殊真仙,就连这俩真仙都很关注夏霓裳的进展,挽情真仙下界一趟也是必然了。 事实上,他下界的理由还不止这一点,因为牧石和婉扬真人将白砾滩的情况报了上去,其中婉扬还表明,自己报了白砾滩的看守,而金乌弟子想借用这里的同道气场,需要她首肯。 同道气场这个消息,让挽情真仙也颇为惊讶,因为他已经是元婴了,所以能正视抱丹过程中存在的问题——抱丹不仅仅在下界是个坎儿,在天琴位面同样是个不小的坎儿。 就是那句话,天琴之所以金丹多,不是抱丹几率有多高,而是出尘期的基数足够大——撇开天材地宝因素的话,上界抱丹和下界抱丹的几率,相差无几。 至于说灵气什么的因素,那没必要提,下界就算是灵气再少,绝大部分人决定抱丹的时候,总要选一个灵气足够支持抱丹的地方。 挽情真仙听说白砾滩有了抱丹气场,自然要组织金乌门的弟子前来抱丹,不过很多弟子对此不以为意,甚至还有人表示:沾染了昆浩气息的话,不利我将来在天琴凝婴。 这话既对也不对,在某地抱丹,肯定要涉及一些气息,但只是抱丹的话,气息并不重,回天琴洗练一段时间就没了,甚至都不用洗练,多在天琴位面待几天就好了。 像封毅书那样,严重受到了昆浩位面气息影响,不得不选择昆浩凝婴的,根本不止是气息的问题,而是他一直在这里修炼和成长,跟昆浩位面发生了很重的因果! 仅仅是借地抱丹的话,能有什么位面因果?还不如气息的影响大! 挽情真仙也知道这些家伙是面子上挂不住,觉得去下界抱丹丢人,他身为元婴前辈,倒也不会勉强门中小辈,说这是我好不容易张罗来的同道气场,你们不去的话,将来别后悔。 事实证明,真香定律在诸天普遍存在。 一听说抱丹的同道气场,出尘巅峰们直接炸锅了,这个可以有呀,我们虽然有信心抱丹,但是既然能提高抱丹几率,甚至还可能提高成丹品质,那为什么要拒绝呢? 还有人表示,抱丹气场我们肯定是喜欢的,不过挽情前辈……那里真的有吧? 这个问题问得……让挽情真仙压力有点大,他相信冯君,也相信牧石和婉扬真人——都是金乌的自家人,凭啥不相信呢? 但是一旦宣传错了,他可就成笑话了,所以他下界的时候,多少还是有点忐忑。 正是因为心里有事,当他发现有人在白砾滩下了空间禁锁,才会勃然大怒,直接暴力摧毁,等他听说对方可能毁掉了同道气场之后,才果断地决定发动因果锁链。 ——如果做某件事情可能失败,那就先找个替罪羊,这是他的行为逻辑。 冯君是真不知道他内心的活动,否则没准还要问一句,你老人家本名是不是姓川? 挽情真仙此来有压力,但是对冯君寄予的希望也很大,他甚至带来了自己的好友无难真仙和门中推演高手九维真仙。 元婴三层的那位,就是无难真仙,元婴一层的是九维真仙。 挽情真仙见过冯君之后,先给介绍了一遍,然后表示,“我也得把行在放出来,这个赤凤的别院里……有地脉吗?” 这纯粹是明知故问,但是他也撑不住了,己方一下来了三个真仙,最少也要有一个元婴别院,供三人维持正常的灵气交换,真不是客气的时候。 看看颐玦真仙就知道,平时根本不出行在,遇到事情才露面,典型的宅女做派。 好吧,她本来好像就有点宅属性,但是现在她宅,真的跟灵气匮乏有些关系。 这个问题不难回答,但是谁来回答,这就有点尴尬了,三名真仙和七名真人里,只有两名真人是赤凤的,其他全都是金乌的。 在白砾滩的各大势力里,原本是赤凤派真人最多,但是夏霓裳带了管红袖和聂赤凤回去,换来的是牧石和婉扬真人,所以现在赤凤就只剩下了筱萌真人和曲涧磊,还是修为最低。 这种情况,也只能由金丹四层的筱萌真人出面了,“有地脉,诸位真仙和道友请进。” 元婴行在放出,接连了地脉,挽情真仙也没想着宅家,直接去找冯君,“冯山主,这个木头玩意儿一折腾,同道气场还有没有?” 冯君的眉头皱一皱,“这个气场,其实是不太好判断的。” “同道气场确实没有判断指标,”挽情真仙很痛快地点点头,“不过,我相信你有办法。” 冯君皱一皱眉头,抬眼四下看一看,正好看到有人路过,于是抬手招一下,“夜雨!” 梅夜雨疑惑地看他一眼,然后走了过来,“冯山主。” “站到我旁边,”冯君一边吩咐,一边就划开了手机,梅夜雨得了十七孔剑心莲之后,现在本命飞剑应该温养得差不多了,基本上可以考虑抱丹了。 下一刻,他探手一抓梅夜雨的胳膊,两人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又来!”挽情真仙苦恼地一拍额头,低声嘀咕一句,“这空间禁锁……是不是不该破?” 不多时,冯君又带着梅夜雨回来了,又划拉两下手机,很肯定地表示,“同道气场还在。” 不等挽情真仙说话,梅夜雨就先问了,“冯山主,我这抱丹几率多少了?” 很显然,他已经习惯了这种操作,问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什么变化。 “两成八了,”冯君随口回答,“在雷霆原抱丹的话,就是一成二。” 他俩刚才去的就是雷霆原,雷修虽然没有金丹,但还真有一条不错的地脉,可以用来抱丹。 “哦,”梅夜雨听到这话,知道自己尚需努力,倒是没有什么反应。 但是挽情真仙直接跳了起来,“同道气场,能增加一成六的抱丹几率?” 这可太吓人了,想一想四成五的抱丹几率,这该让人有多么绝望,但是六成一呢? 妥妥的抱丹有望啊。 “这个……不是这么算的,”冯君沉吟一下之后,正色回答,“增加的几率不固定,增加两成多的几率也是有的,但是一般来说,也就一成出头,他这个算是提高得比较明显的。” 第两千零八十章 要凝婴了(三更求保底月票) 挽情真仙听说同道气场的加成效果,金乌门里有不少前辈都有心得。 但就算在那些年月里,也没有人能精确地推算出加成幅度——粗略的估算,有些人倒是做得到,但精确程度却真的不够。 也正是因为如此,同道气场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形成完整的理论。 他听冯君的解释,就有大开眼界的感觉,然后忍不住出声发话,“能帮这些金乌弟子推演一下抱丹的几率吗?” 冯君闻言无奈地撇一撇嘴,“帮你们三个真仙,这没有问题,因为我欠你们人情,但是这些金乌弟子……那就得按规矩来了。” 挽情真仙倒也没有感觉意外,人情账还是算得清一点好,他们三个真仙,就是三个推演,随便对哪一个的推演,都远远超出那些出尘巅峰的总和,所以他表示,“先来普通推演吧。” 普通推演,一个修者也就五千灵左右,真的是毛毛雨。 不过挽情真仙也不是败家子,“推演两次吧,一次有气场的,一次没有……去天琴吗?” “你这是顺风车坐多了?”冯君怪怪地看他一眼,“明明去赤凤派就可以的,而且……你不是要去看夏霓裳凝婴吗?正好顺路!” 众人先去了赤凤派一趟,不过冯君没有直接进入赤凤本部。 他选择了先传送到赤凤坊市,再从坊市进入赤凤派——毕竟他那种来去无影的赶路方式,很容易让人心生忌惮。 来到赤凤派外围,夏霓裳主动来迎接,她还没有正式地闭关。 冯君最后帮她推演了一遍,确认她可以闭关了,她才着手最后的准备。 这准备也是水磨工夫,她表示自己闭关前,想看一看冯山主对上门出尘巅峰的抱丹推演。 对于她这个要求,金乌门的出尘巅峰们有点微微的抗拒。 因为他们觉得自家的抱丹几率,是很私密的事情,而且身为上门弟子,被下派修者围观,也是很没面子的——哪怕这修者即将凝婴了,但她终究还没有凝婴不是? 夏霓裳是金丹巅峰,却也不能强行要求这些上门的出尘巅峰,她只能求助于挽情真仙,说你既然能全程看我凝婴,甚至燃云和绛霞真人都可能来围观,我也是没有私密的。 挽情真仙还没有来得及表示,元婴三层的无难就出声了,“上门和下派之间,互通一些消息还是应该的,不能消息共享,只是单方面输送的话,也会影响下派的归属感。” 那些出尘巅峰一听,都上升到这个高度了,也只能同意消息共享。 关键是他们一旦抱丹成功,而那是夏霓裳还没有凝婴的话,他们还可能感受一下凝婴气息,若是自家先拒绝了,自然也就没有机会了。 冯君帮他们推演,用了两天时间,这一次挽情真仙带来的出尘巅峰良莠不齐,有概率很高的,也有概率不算高的,主要还是跟岁数有很大关系。 推演完毕之后,冯君就要回了,特意跟夏霓裳打个招呼,夏太上表示凝婴之后再见! 冯君心里有点好奇,“你不想让我看着你凝婴,好随时出手帮你解决问题吗?” 夏太上很自然地回答,“当然想了,谁也希望再加一点保险,但是涉及凝婴的因果就更重了,你若无须出手,我何必强求你盯着?你若是要出手,怕是承担不起因果……” “既然是这样,你就没必要盯着,”夏霓裳很坦荡地一笑,“昔日不曾有你,我也抱丹了,要知道,我也本来是天骄的,所以你无须太过担心。” 五百岁就能坐稳赤凤派太上长老的位子,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没有属于自己的骄傲? 冯君哑然失笑,后起身告辞,夏太上把他们送到赤凤坊市传送阵,目送他们进入阵中。 再出传送阵,是赤凤隔壁的坊市,冯君嫌这么传送有点麻烦,想带着他们直接回灯笼镇。 金乌门的修者自然没问题,不过九维真仙说了一句,“冯山主,我看霓裳道友还是想要得到你帮助的,只是为了坚定道心,她才那么说。” “明白,”冯君笑着点点头,“有了外物的依赖,难免就要放松对自己的要求,身为修者,还是要对自己狠一点,所以我也没有承诺要帮她,免得影响她的心境。” 无难真仙看了他一眼,表情有点怪异,“到时候她若是有事,你还是会出手的吧?” 冯君沉吟一下,才笑着摇摇头,“姑且不说我有没有能力帮到她什么,就算我想帮,你觉得我进得了她凝婴的场所?” 他的这次推演,都是在赤凤派的外围边缘,并没有深入赤凤,而夏霓裳想要凝婴,注定是在灵脉汇聚之地,绝对是赤凤的核心区域,岂是派外之人能够踏足的? “真要有事,我倒是可以打个招呼,”挽情真仙插话了,“再隐秘的地方,还能拒绝推演者的进入?这就跟讳疾忌医一个道理,想必他们还是要卖我这个上门真仙一点面子的吧?” “那可未必,”冯君笑着摇摇头,“好了,大家准备好,我要带你们赶路了。” 下一刻,他就带着众人来到了灯笼镇,其他修者还在适应挪移感觉的时候,冯君已经看向了挽情真仙,似笑非笑地发问,“你觉得赤凤能接受一个外人,随便进入派中核心地区吗?” 挽情真仙眨巴一下眼睛,然后笑了起来,伸出一个大拇指,“每一次感受到冯山主你这神通,我都要忍不住感叹……太厉害了,你就算不搞推演,以此做界域运输,也能大赚特赚。” 冯君摇摇头,哭笑不得地发话,“我倒还没有这么无聊的打算,我觉得推演就挺好,那是脑力劳动,搞运输可是体力劳动。” 无难真仙反应了过来,他一脸的骇然,“你是说……你去过的地方,就可以使用这种神通?” “并不全是,”冯君笑着摆一摆手,他现在使用“足迹”的能力,已经被很多人知晓了,再隐藏也没有多大意义了,当然,让他实话实说也是不可能的,能守住一点秘密算一点。 所以他含糊地回答,“有些地方还是做不到的。” “当然是这样,”挽情真仙却是很肯定地表示,“若是弄上一个空间屏障或者空间禁锁,冯山主虽然神通强悍,但修为终究是差了一点,应该还是无法突破的。” 他对冯君的印象很好,所以冯君这种异常强悍的神通,他也是细细琢磨过的,终究是找出了一个比较靠谱的理由,以降低这种神通给大家带来的不安。 “这倒也是,”无难真仙笑着点点头,然后又好奇地发问,“你没去过的地方,也能这样吗……使用这种神通?” 冯君摇摇头,才待解释一下,但是挽情真仙已经出声了,“这怎么可能?此术应该跟空间锚位有关……没去过的地方,谁能留下空间锚位?” 九维真仙摇摇头,不以为然地回答,“当然可以,哪怕渡劫大能做不到,大乘总没问题。” “看把你能的,”挽情真仙白了他一眼,“别说渡劫大能了,分神真君你见过吗?” “我没见过,”九维真仙慢吞吞地回答,同门之间这点玩笑,他还是开得起的,事实上,他也是个比较认真的人,“我要说的是……挽情师兄你关于空间锚位的阐述有误。” “我懒得理你,”挽情真仙一摆手,“好了,进别院吧。” 进了赤凤别院之后,筱萌等赤凤弟子前来探听,夏霓裳的近况如何,听说她最近就要闭关凝婴了,有人羡慕有人担心,不一而足。 然后冯君开始给金乌的出尘巅峰们推演抱丹几率。 这一推演,就又是两天时间,不过推演的结果不算坏,平均下来,每人的抱丹几率提升了一成二左右,其中提升最高的一个,提高了两成一。 提升最低的,只提升了百分之九,但是此人原本的抱丹几率就高达七成九,现在就提升到了八成八,提升的难度也实在大了一点。 这种人才哪怕是在天琴上界,也是相当被人看好的苗子了。 据说此人原本就没有下昆浩的打算,还是他的好友要下来找抱丹机缘,他陪着过来的。 前两天冯君在赤凤推演,推出了他的抱丹几率是七成九,因为当时有三个真仙在场,他没敢说什么,但是回头就私下跟同门说,“我在门中也找人推演了,抱丹几率八成,我又何苦下界借地抱丹?” 现在冯君推演出他抱丹的几率八成八,他马上就决定了,就在白砾滩抱丹! 然而,虽然大家都传说冯山主推演惊人,却也有不太信的人,有些东西真的是眼见为实。 不过,冯君推演完毕之后没有多久,青罡派那里又有人开始抱丹了,却是跟李呈穹一起来的铭扬上人,他年事已高,再怎么调整,也只有五成三的抱丹几率。 但他还是义无反顾地开始了抱丹,前期也没有出什么纰漏。 白砾滩的大多数人长出了一口气——总算还好,没有让那元婴树妖毁了同道气场。 又过了没几天,铭扬上人尚未开始结丹,无忧台里也有人开始了抱丹。 (月初三更,求七月保底求月票。) 第两千零八十一章 又是意外 在无忧台抱丹的,并不是无忧台弟子,而是十方台的弟子——他们借用了无忧台别院。 此人身家丰厚,此前修炼也一直是顺风顺水,但是到了出尘巅峰之后,死活是找不到抱丹的感觉,他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灵气有点虚浮,于是又开始淬炼灵气。 反正,一蹉跎就是七八十年过去了,此刻他已然三百岁出头。 两人同时开始结丹,在白砾滩还是第一遭,不过因为距离超过了二十里,相互之间的影响也不算大,勉强在承受范围内, 铭扬上人提前几天开始结丹,他的速度就要快一点,那么……最先后继乏力的也是他。 岳青发现情况不对,马上就找到了冯君,说我这边的炉鼎苗子已经准备好了,还望冯山主能出手相帮。 青罡原本是对炉鼎最不重视的,这个门派强调的就是一往无前,不过就算不重视,借也能借一些炉鼎过来。 李呈穹刚刚抱丹成功,他和铭扬上人的关系也很好,特地去找祈煜借了几个苗子,又找到松柏峰,说颜雨汐抱丹并未借用炉鼎气息,那么你家的炉鼎,可否暂借我一用? 当然,他所说的暂借,并不只是租借一下,基本的租金肯定是要出的,不过一旦使用了该炉鼎,那就要付出一大笔灵石了。 其实他这么借用,一般人是不用买账的,祈煜也就罢了,专门做这生意的,但是松柏峰颜家……凭啥要借给你?我颜家还有要抱丹之人! 其实颜家的准金丹也不多,就像前文所说,连赤凤派也未必能十年出个金丹,颜家就算连上其他界域的族人,也未必五年能出个金丹。 但是一个炉鼎苗子有效期是多长时间?十五到十八岁,再早的话不合适修炼,再晚的话,若是还不能修炼,苗子自己就会有意见了——如果不强迫压制的话。 哪怕再放松一点,也不过是十四到十九岁,五年时间,有效期不使用的话,那就浪费了。 事实就是这么个事实,但是对很多势力来说,苗子宁可浪费掉,让他成为正常的修者,也好过帮别的势力培养强者——我用不上的,别人也不要想用到。 松柏峰颜家做事,基本也是如此,我凭本事弄到的苗子,用不用是我的事,跟你们无关。 不过既然李呈穹开口了,颜家也不想直接开罪青罡派的人,尤其这还是师兄弟两真人,而且岳青跟冯君关系也很不错,于是推到了颜雨汐头上。 颜雨汐就直接应承下来了,她表示我不是给你面子,而是给岳青面子,苗子效果类似的话,你优先使用祈煜那边的,如果答应这个条件,我就借苗子给你。 李呈穹也知道,她的态度一点问题都没有,不给他面子真的太正常了。 大家都是金丹一层,但是拜托,她才六十岁出头,到了他这个岁数的时候,只要不出意外,那根本不是能不能凝婴的问题,而是到时候应该是元婴几层。 他借到了苗子,岳青也有点头大,岳真人真的不喜欢这个,不过师弟难得有这么一个好友,他还是硬着头皮求到了冯君。 冯君就有点碎碎念了,“岳真人,不是我不想帮你,关键是……他是你什么人啊,我已经帮他推演过了,算是仁至义尽了,李呈穹这样的话,我没话说,外人就算了。” 岳青一旦决定做什么事情,还是比较执拗的,“我可以给你灵石……一百中灵。” “这根本不是钱的问题好不好?”冯君的眉头皱一皱,“我不想沾染抱丹因果!” 于是,岳青对着冯君丢出了王炸,“他抱丹失败的话,会损坏同道气场,那元婴树妖刚折腾了一场,再来一次的话……也不知道是什么后果。” “我真是欠你的了!”冯君气得瞪他一眼,“我也不要一百中灵了,你欠我一次人情!” “好吧,”岳青无所谓地扬一扬眉毛,心说你现在认识这么多真人甚至真仙,需要我出手的时候,也不会很多了。 冯君得了他的承诺,于是再次走进了青罡别院,开始对铭扬上人近距离推演。 说实话,现在的这点抱丹因果,他也未必就有多么在意。 不过他推演的结果是,铭扬的结丹速度放缓,并非是因为气息牵引不够,而是比较罕见的情况——遇到了心魔干扰。 抱丹过程中,遭遇心魔的情况不多,冯君此前为此人推演,也没有推演出这种可能。 由此可见,修者抱丹的时候,会面临非常多的变数。 他把情况跟岳青说了,表示找几个苗子来用气机牵引一下,确实是可以的,但是能不能摆脱心魔,这就难说了,最好的办法还是找一支御魔香来。 御魔香是金丹巅峰凝婴时的必备之物,用在抱丹修者身上,实在有点浪费,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效果绝对杠杠的。 岳青犹豫一下,就决定使用御魔香,此物价值不菲,最常见的也得两三百中灵,像温泉板块袁真人的九天御魔香,价值起码五千中灵起,而且不是有钱就能买得到的。 但是他没有御魔香,直接就去找天通商盟,不过天通的人表示,店子里只有防魔水,御魔香这种高档货,去总店或者能买得到,咱这白砾滩分店……需要预定! 预定的话,那可就黄花菜都凉了,岳青一转身,就去找十方台的真人去了。 岳青跟十方台的关系恶劣得很,原因有很多,但是最直接的缘故就是,他曾经帮着冯君追杀十方台,这名真人敢怒不敢言,就说御魔香这种东西,我们哪里会有。 岳真人有点想用强了,但是在白砾滩还有点不好意思,狠狠地瞪他一眼离开。 这名真人也吓得不轻,赶紧去找冯君告状,说这东西或者执掌身上有,但是大梦执掌前一段就离开了白砾滩,我们现在就算想联系,也得有一段时间。 冯君真的有点无奈,他估计现在去屹遥东城都未必买得到,那里也是元婴稀少的地方,而且没准陌燃已经闭关了,正经是去炽焰板块,应该能买得到。 于是他去找挽情真仙打听,挽情真仙一听,就笑着摇摇头,“无难师弟那里就有,我去给你讨一根来。” “这不是我要用,”冯君连忙拒绝,然后找来了岳青——你们商量价钱吧。 无难也想白送的,但是听说需要的那位,只是岳青师弟的朋友,就说我可以送你,送别人就不合适了——一百中灵好了,我也不挣你钱。 岳青道谢之后,还问了一句,说我们这儿的御魔香,要两三百,你这……便宜了吧? 几名真仙听得就笑,挽情真仙很干脆地表示:在上界,普通御魔香就是这价格,贩卖到下界,涨一点自然很正常,其实这还是你们用量不大,要是用量大,没准还能再涨一点。 岳青带着御魔香离开,不多时一股清香的气息传出,铭扬上人的结丹气势开始继续提升。 远距离感受到这一切,对冯君还有点怀疑的金乌门弟子,齐齐不做声了。 十五天之后,铭扬上人渡过了雷劫,而十方台的那位虽然受到了点影响,却也在两天之后结丹气势冲到了最高,然后开始收束气息,打算渡雷劫了。 受到这两股气息的影响,金乌门那位抱丹率八成八的上人,也有了闭关抱丹的打算——他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了。 不过就在这时,梅九山带来了冯君的通知:有鉴于现在抱丹的修者有些混乱,希望大家在闭关抱丹之前,向他做个报备。 这要求有点突兀,然而却是事出有因,十方台那位的抱丹,差点影响到铭扬的渡劫,岳青对此有点恼怒,而铭扬真人的雷劫,又差点影响了那位的结丹,十方台也有点不满意。 再加上此前双方因为御魔香的事情,发生过一些误会,两边差点因此爆发冲突。 总算是无忧台的清雅真人出面了,说有什么问题,你们出了白砾滩再解决,在这里动手的话,考虑过冯山主的感受吗? 冯君发现此事之后,觉得白砾滩的抱丹也确实出现了点乱像,需要有人管一管了。 而这里能管理、有资格管理的,非他的人莫属,于是他派梅九山出来,知会大家一声,同时也表示,这不是无视大家的权益,而是为了更合理地利用白砾滩的资源。 为此,他特此邀请大家前往自己的庄园,就此事展开一些探讨,商定个章程出来——这个章程不是临时性的,谁不想来可以不来,但是将来灵脉牵引好了,也会按这个规矩执行。 尤其有意思的是,冯君也邀请了包括天琴在内的其他界域的修者,这些人可以旁听,也可以提出建议,但是没有表决的权力。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昆浩的事情,当然要让昆浩人做决定”。 挽情真仙听了这话之后,也是忍不住笑着摇头,“敢对上门这么下通知,冯山主还真的是气魄非凡啊。” 一名金乌弟子忍不住说一句,“可是冯山主他自己,也未必是昆浩人吧?” 第两千零八十二章 总有脑残 这名弟子的话,倒也不算有恶意,冯山主的来历,很多人都在打听和推演,至今成谜。 但大家一致认定,只论此人身怀海量的凡物,就应该不是昆浩的土著。 然而,单从成长的轨迹来说,冯山主就算不是昆浩土著,也是昆浩人了,他的修炼和因果,全都系于昆浩。 比如说,拿他跟封毅书比一下,就知道有根本上的不同——封毅书享受了青罡派的资源。 哪怕封家给青罡做了一些补贴,但是青罡的根本功法,却是本派独有的。 而冯君呢?表现的根本就是个散修,不管他身后有没有师门,他的一切都是靠自己获得的,就算对冯君有异议的人,也不能说他占了昆浩什么便宜。 或者,等他凝婴的时候,会带走昆浩一些灵气,但是他现在做的事情,已经造福了很多昆浩的修者,所以也不存在他占便宜的问题。 综上所述,他就是不折不扣的昆浩修者,哪怕他来历成谜。 当天下午,七大势力的人聚集在冯君的庄园里,开始探讨如何分配抱丹机缘,此前冯山主的人只坐看他们自行协商,到了眼下,他们终于站出来,开始主导秩序了。 探讨的时间并不算很长,但是基调已经定了下来,甚至成为了以后白砾滩的行事基准。 严格来说,在场的还有第八大势力,就是松柏峰颜家,颜家没有占据六合地脉的任何一条,但是……他们能借用冯君的地脉不是? 颜雨汐原本都已经要回了——她抱丹成功之后,稳定一下境界,要回松柏峰开抱丹庆典的,这里仅仅是她借用的地方,真正开大典的地方,自然还是家族所在地。 她邀请冯君参加这个庆典——毕竟冯君的抱丹庆典,她也前来祝贺了,应该有礼尚往来。 但是冯君指一指白砾滩,苦笑着发问,“你看到这里有多少人抱丹了吧?我只参加你的庆典,不参加他们的庆典,合适吗?如果都这样的话……你觉得我还有时间修炼吗?” 修者之间也该有正常的人际应酬,但是……他真的做不到啊。 颜雨汐心中有点不甘,不过冯君的理由实在太强大了,所以也只能放弃了,当她听说冯君打算整饬白砾滩的秩序,还是留下来听他们谈话——她的抱丹庆典,也是在三个月之后。 她的参加也不是毫无意义的,起码她贡献了一种思路,那就是在小范围内抱丹,如何不影响附近的修者,颜家曾经参与过十几个坊市的修炼洞府的修建,在这一点上颇有见地。 事实上,就连金乌门在这一方面,都要差颜家一些,不是没有相关的知识储备,而是一般弟子不需要去掌握这个——毕竟宗门系统真的不缺灵地和洞府。 事实上,松柏峰也不缺洞府——严格来说,昆浩位面就没有哪个势力,抱丹能像白砾滩一样地频繁,要知道就连当初如日中天的玄黄门,也没延续得下来抱丹同道气场。 但是修建过坊市的洞府,这就不一样了,坊市的修炼洞府都是很集中的,虽然相对简陋,但是在隔绝干扰这一方面,确实有独到之处。 有她的建议,大家又商议一番,就得到了一个方案,六合地脉的每一条地脉,加一些阵法和隔离手段,基本上可以保证同时四五个人抱丹。 千万别小看这个建议,按照这样估算的话,六合地脉能承受二十个人以上同时抱丹。 冯君还没来得及反应,土灵已经先在他识海里叫了起来,“别介老大,这事儿不成的,每条地脉最多三个,总共十二个,最多同时十二个……要不地脉组合受不了!” 十二个……也不错了吧,冯君对在场众人解释一下,大家也表示理解。 商量完这件事,太清和青罡更注重另一件事,那就是……外来界域的修者该如何管理。 婉扬真人已经把冯君的意思传达了,但是大家还是想听到一个权威的答复。 这个事儿也没啥好说的,冯君已经有了决断,解释清楚就好,正经是他强调一点,哪怕是上门有了负责人,也作出了相应的安排,但是闭关抱丹之前,也必须向白砾滩报备。 哪怕是金乌门婉扬真人,也不能省略这些环节,这关系到白砾滩的统一安排。 就在这个时候,婉扬真人却是主动发问,“那这个白砾滩的抱丹排序,能不能上一套管理系统?听说这一套系统,是以公正透明著称的。” “这个我也想过,”冯君古怪地看了她一眼,“看来婉扬道友对这套系统很熟悉?” “听他们说过,”婉扬真人笑着回答,她的功课做得很足。 “霓裳道友大力推荐,门中已经在考察了,不过我倒是有点好奇……这套系统出自白砾滩,冯山主却没有考虑使用,为什么不用呢,难道有什么不得已?” “确实是这样,”冯君点点头,“原本我也想用来的,但是想要做到公正透明,必须牺牲部分隐私,抱丹排序的时候,肯定要公布真实身份……大家都受得了吗?” 几个金乌弟子闻言,脸色就是微微一变,对他们来说,花点灵石并不算什么,但是在下界抱丹,还要表明身份的话,也是有点磕碜了。 再说了,万一有人使坏呢?身为金乌弟子,谁还没几个仇家?说得更诛心一点,就算外面没仇家,谁敢保证自己就没两个有龃龉的同门? “这有什么?”婉扬真人却是非常不以为然,“你决定的,那就是规矩,接受不了的可以别来……‘杀一人救一人’的规矩都能定,这点小事算什么,你担心维护不了秩序吗?” 这话……真的对!冯君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这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担心的不是别的,还就是心中比较忐忑,怕维护不了规矩。 其实他“杀一人救一人”的规矩,是抄袭别人的思路,甚至还有点恶搞的心思,搁给他本人,真的未必想得到,只是顺手拿过来了。 这种说法所涉及的霸气,他曾经认为自己是感受到了,但是听了婉扬真人的话,他才彻底反应过来:他真的没有考虑过,敢这么说的人,内心是何等的孤傲。 敢定下这种规矩的人,会在意隐私什么的吗? 就算隐私会引来一些麻烦,那又怎么样呢?有种你别认,别来呀。 冯君觉得,自己确实没能理解那种发自内心的狂傲——他一直是“猥琐发育”的心态。 不过现在学到了,也不算晚,当然,他必须矫情一下,“我只是想着让大家好,我白砾滩自己内部掌握名单就好,既然你们无所谓,那我就更无所谓了。” “我们有所谓呀,”有名金乌弟子忍不住发话了。 “事情已经说定了,”冯君毫不犹豫地回答,“怎么,你金乌门内部还要有意见?” 说话的这位是下意识的,等他反应过来婉扬真人在门中的地位的时候,脸色也忍不住微微一白——我这是吃撑着了吗?嘴为啥这么快呢? “没意见,”挽情真仙最终拍板了,他才不会考虑下面小弟子们的想法,觉得这么操作还算公平,就直接同意了,“冯山主搞出这个管理系统吧,我也听说了,挺不错的。” 他这么一说,基本上不会有任何异议了,毕竟现在的白砾滩,除了颐玦那个宅女之外,就数他修为高了,哪怕太清和青罡可能不服,谁让他们的上门没人下来呢? 天还没黑,事情基本上就算谈完了,大家就各自散去。 不过今天盯着七大……八大势力的人真的不少,比如说,澹台家就眼红到不得了——连颜家都参加讨论了,跟我澹台家无关? 而且此前颜雨汐抱丹,就是在冯君的庄园,而澹台家根本都没资格进入六合地脉,这差距实在是让人不能忍。 就在此刻,空间一阵波动,七八个人现出了身形,带头的两人都是真仙,其中一人还是执法堂的堂主——这可是整个澹台家的执法堂堂主,还是家族长老,元婴六层。 澹台长老面色铁青,“冯君呢?” “就在前面,”对冯君意见很大的金丹初阶出声了,“他们又在定规矩,不叫咱澹台家。” 澹台长老脾气大得很,不过凭良心说,这么大的家族,没点脾气的,还真的坐不稳堂主这位子,闻言他冷哼一声,“在哪儿?” 其实在来之前,他已经了解过白砾滩的大致情况了——既然负责了执法堂,怎么可能这点事情都不了解?但是你冯君大归大,总得讲个规矩吧? 可是金丹初阶不知道不是?他向前方一指,抖手打出一道黄芒,“冯君,速速前来拜见我执法堂长老!” “慢着,”澹台长老高叫一声,但是却有点晚了,这金丹初阶发出的不是他的攻击,而是一道符箓——也许他太想成功了吧,打出的竟然是撼地符! 撼地符用来通知人,理论上是没有问题,但是有很强的挑衅味道,最起码也是满满的上位者心态。 冯君庄园的外侧,猛地抖动了起来,然而抖动才一开始,庄园里就升起了一道白光,划破长空斩向澹台家族人,“找死!” (本来不想写得这么降智,但现实生活中还真就遇到了,摊手……好了,月初求保底月票。) 第两千零八十三章 惩治 澹台长老对冯君也有点不满,那是因为澹台家在冯君手上吃过亏,而不是别的。 看到自家的金丹发出撼地符,他就知道不妙了,白砾滩里可是有真仙的! 再说了,真把冯君惹恼了,引出妖狐身后那股势力,澹台家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但是他喊“慢着”的时候,真的晚了一点,而对方的还击,也是非常凌厉果决! 长老已经认出了这道白光,是一枚剑符,而且绝对是元婴剑符。 元婴含怒出手,威力显然不会差,而且剑气威严堂皇,绝对是根脚纯正。 长老不敢怠慢,迅速地打出了两面盾牌,同时又激发一张防护阵符。 剑气直接斩开了第一面盾牌,却卡在了第二面盾牌上,僵持了三四息,剑气终于消散,而第二面盾牌,也变得有点残破不堪了。 果然是元婴初阶的剑符!澹台长老心中有数,元婴为什么一般都不愿意在昆浩动手?因为这里能承受的攻击上限实在太低了,很容易自己一掌击出,就被排斥出界域了。 所以对方只是使用了剑符攻击,而不是亲自出手。 不过越是这样,长老心里就越是忐忑,对方不亲自出手,而是选择剑符,那就证明还有在昆浩待下去的意愿,至于说为什么待下去……就算不是为了保护冯君,顺手也就为之了。 所以他很干脆地抬手一拱,“见谅,小辈不懂事,还望道友宽宥一二……澹台未来这里有礼了,愿奉上中灵些许以为歉意。” “澹台这家风,一如既往地拿不出手,”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知道我颐玦在,竟然还敢使用撼地符,是嫌自家人口太多了吗?” 澹台未来大骇,他倒是知道,颐玦真仙曾经降临过白砾滩,还有金乌的挽情真仙,甚至太虚也有真仙降临过,不过据说都已经离开了。 现在出手的竟然是颐玦真仙,她不是出名的不理事务,就算在场都未必出手吗? 不过对他来说,遇上颐玦真仙也不算什么坏事,她虽然比较冷漠,但并不嗜杀。 所以他一拱手,笑着发话,“颐玦仙子说笑了,我此来本是感谢冯山主的,下面小辈不懂事,误会了我的意思,还望仙子恕罪。” 颐玦真仙冷哼一声,“两次了,再有第三次,对我的居所出手的话,莫怪我心狠手辣了。” 她听说对方是来向冯君道谢的,就懒得再计较了,当然,如果澹台家想骗她,那就要做好迎接她怒火的准备了。 她好说话,但是挽情真仙不好说话,他也不出面,直接放出神识,“留下那个攻击庄园的家伙,我放你澹台家一条生路,否则莫怪我金乌门无情!” 金乌门?澹台未来又是一愣,想一想之后,抬手一拱,“敢问可是挽情真仙当面?” “看看,我就知道你这个家伙什么都明白,”挽情真仙冷笑一声,“我就奇怪了,这个小金丹明明知道我们这里四个真仙,居然还敢出手,别是其他家族派进澹台家的奸细吧?” 澹台未来闻言,侧头看一眼身边的小金丹,冷冷地发话,“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他们欺人太甚!”金丹初阶理直气壮地回答,“其他家都能进白砾滩,偏偏不许我们进去抱丹,否则的话,深勉堂弟也不至于抱丹失败。” “呵呵,”又是一名真仙冷笑一声,却是元婴三层的无难,“冯山主欠你家的吗?” “他们现在正商量抱丹秩序,”小金丹叫了起来,“依旧没有请咱澹台家,反倒有颜家!” “咦,我就好奇了,”颜雨汐闻言大怒,“我松柏峰跟白砾滩交好,在你嘴里,怎么就成了‘反倒’?未来真仙,我建议你还是调查一下吧,他真的可能是别家派来的奸细!” 澹台未来听到这里,抬手一掌直接击中了小金丹的胸膛,那小金丹打着旋就飞了出去,人还在空中,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落地之后滚了两滚,不再动作。 然后他抬手一拱,面无表情地发话,“先略施薄惩,再带回家重罚……还请诸位给我澹台家一个面子,不再当众惩罚。” 他这手一出,别人自然也不能再说什么,否则就是有点过分了,只有九维真仙笑了一笑,“力道控制得不错。” 昆浩位面家族内部的宗法,其实并不比外面轻多少,松柏峰颜家更是出名地比外面还冷酷,澹台未来这一掌看似无情,却也是手下留情了,难怪九维真仙这么说。 澹台长老见对面没有什么反应,才继续发话,“我想拜会一下冯山主,不知是否方便?” 冯君轻笑一声回答,“真仙当面,没有什么不方便,不过我想问一句,澹台家查清楚没有……澹台深勉抱丹失败,跟我有关没有?” 澹台未来听到这话,脸上又泛起一丝尴尬来,“这个……能见面详谈吗?” 他确实搞清楚了,问题是处在澹台家内部,有人暗中调换了库房里的东西,但这是实打实的家族丑闻,怎么好当着外人说? 冯君能猜得到他的心思——这里的家族行事一向如此,但他却不惯对方毛病。 于是他沉声发话,“我觉得还是先说清楚比较好一点,当时诋毁我的时候,是当着那么多人,现在就要私下聊了……你澹台家要面子,我就不要面子的吗?” 澹台未来怔了一怔,真是恨不得一掌打过去,但是他显然不能那么做,所以只能干咳一声,“此事当然跟冯山主无关,所以我才特地来感谢,同时还有事情商榷……” 冯君心恨澹台家屡屡为难,毫不犹豫地发话,“真仙请稍等……澹台家要感谢我什么?” 你这……过分了啊,澹台未来暗暗一咬牙,“我们要感谢的,当然是冯山主的提议和建议,算是给我澹台家帮了大忙。” 没办法,他实在不能说得更详细了。 冯君见他实在为难,正在考虑要不要就这么算了,颐玦真仙的好奇心起来了,“咦,你给澹台家帮了什么忙,能说一说吗?” 你故意的吧?澹台未来的脸色越发地黑了,这还用得着说吗?想也想得到! “这还用得着说吗?想也想得到,”挽情真仙出声了,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肯定是家族内部出了什么丢人现眼的事,所以不好意思说出来。” 澹台未来的脸色黑到不能再黑,其他澹台家的修者也是咬牙切齿,却偏偏不敢发作。 颐玦真仙虽然宅,但也不是傻白甜,她之所以那么问,一来确实有点好奇,二来也是看出澹台未来那一掌收了力,她心中有点不满。 于是她冷哼一声,“家门不幸,这也很正常呀,有错改了就好,讳疾忌医反倒不美。” “我们没有讳疾忌医,只是不想宣诸于众,”澹台未来铁青着脸发话,“谁家还没有点难言之事?几位没必要一直说吧?” “那你等一等吧,”冯君沉声发话,“我们在商谈白砾滩同道气场的名额,待我谈完,请真仙入白砾滩一叙。” “这个名额,我澹台家也想得到,”澹台未来虽然有点怵对方的阵容,但是关键的时候,他也敢据理力争,“澹台家怎么说也算是昆浩的家族,天琴上门能来,没道理我们不能来。” 严格来说,澹台家的主力已经外流,但是他们在昆浩起家,至今还有秘境,目前算不算昆浩的修者,倒也是两说。 但是挽情真仙根本不跟他理论,闻言轻笑一声,“你以为……我们打算跟你讲道理吗?” 澹台未来被噎了一个半死,但是还真没办法发作,大流亡民不打算讲道理了,谁能有辙? 倒是另一名真仙传过一段意识来,“长老,想要破局,还是要找冯君啊。” “找他?我想杀了他!”澹台未来黑着脸,也是用意念交流,“咱们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大不了一拍两散……有啥呢?” “你这个想法可是危险,”另一名真仙吓坏了,“只要你杀他不死,澹台家麻烦就大了,别说他身后的势力了,就说他‘杀一人救一人’的规矩,你说七上门能不能杀光咱家?” 这是反问,根本不需要答案,不用七上门,一个上门杀光十个澹台家都没问题。 澹台未来不说话了,半天才叹一口气,“唉。” 冯君那边结束得不算慢,不多时,七大势力的人就出来了,不过几名真仙没跟着出来。 澹台未来带着另一名真仙进了白砾滩,来到庄园里之后,庄园的气场有点微微的扭曲,没办法,昆浩这种界域,小范围内聚集六个真仙,确实容易造成一些影响。 都是真仙当面,澹台未来也就不掩饰了,他坦然地把家族库房里的混乱说了一遍,对于那些不实猜测,他也向冯君表示了道歉,同时奉上一百中灵,算是补偿撼地符造成的损失。 然后他正色发话,“澹台家很愿意交冯山主这样的朋友,也很希望能借用同道气场,不知道怎么才能通融一下……咦,天黑了?” “咦,劫云?”金乌三真仙气齐齐发话,“那家伙,也开始渡雷劫了啊。” 第两千零八十四章 劫雷中有人 这一次渡雷劫的,就是十方台的那位。 冯君知道此人不差灵石,倒也不在意他渡雷劫,“看来同道气场,还真的是好用。” “同道气场来之不易,该定个规矩,”挽情真仙正色发话,“抱丹率在六成之下的,不该在白砾滩抱丹,免得影响了气场……玄黄门那一次,着实可惜,不过那是他们没有冯山主。” 无难真仙和九维真仙交换个眼光,对自家师兄的话并不表态。 冯君想了一想,正色发话,“建议不错,但是……肯定会有人不甘心,那怎么办?” 他并不担心自己人没有机会借用同道气场,这里就是他的地盘,他说了算,就算有人嚼谷,抱丹几率是多少,也是由他来宣布的。 也就是说哪怕不动用特权,光凭着糊弄,他也能糊弄过关。 而且他非常怀疑,这抱丹同道气场能持续多久——以玄黄门的能力,也无法将抱丹同道气场延续下来,冯君虽然自视很高,但也不会狂妄到认为只凭自己,能顶得上巅峰期玄黄门。 “那就驱逐,”挽情真仙正色发话,“金乌门愿跟白砾滩同进退。” “说得好听,”澹台未来忍不住了,“无非是排除异己那一套,以你金乌门和冯山主的关系,抱丹几率私下增加几个点,不算大问题……所以别人会被驱逐,金乌门却不会。” 挽情真仙冷冷地看他一眼,“澹台道友……勇气可嘉啊。” “我只是说句实话罢了,”澹台未来满不在乎地回答,然后又看冯君一眼。 “冯山主,这话我不是针对你说的,事实上,以你现在能力,只要保持公平公正,谁都不敢轻慢于你,但你若跟哪一方走得太近,反倒是失去了你最大的优势,慎重啊!” “咦?”冯君好奇地看他一眼,这是第一次,澹台家的人说话,让他不是那么反感。 澹台未来见到他这一眼,心中也有些得意,“其实我这人说话,一向很直,想必颐玦真仙也听到了,这金乌门可能暗藏祸心。” 挽情真仙看着他,轻笑了起来,但是笑容深处,是隐藏不住的杀机。 “指望我坏了金乌门的好事吗?”颐玦真仙的意念降临,“你这伎俩,未免有些拙劣了……对我来说,有同道气场加成的情况下,抱丹几率都不到六成的,真没必要浪费机缘。” 澹台未来张口结舌,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切,蝇营狗苟的家族修者,”挽情真仙这才不屑地哼一声,“七上门的骄傲,你们永远都不会懂,只会以小人之心,置君子之腹!” 就在这时,劫云渐浓,众人也没了争辩的心思,侧头去看雷劫降临。 事实上,近距离看人抱丹渡劫,对元婴初期也不无裨益,因为雷劫不但是雷电本源,更是大道意志的体现,元婴初阶真的要去细细观察的话,多少也会有所得。 无难和九维两真仙看得就很认真,他俩在金乌门,也会偶尔看到下面的小弟子抱丹,这种机会不算难得,但是既然是无意之中撞上了,那就顺便感悟一下好了。 澹台未来却是看得眼中都要喷出火了,同道气场……强悍若斯啊,这种机缘,澹台家怎么能错过呢? 冯君感受到了他的情绪变化,看他一眼之后,淡淡地发话,“待我灵脉牵引成功,可以抱丹的位置就多了,到时候还可以再商量。” 澹台未来不以为然地笑一笑,“灵脉牵引成功?那怕不得三五十年,到那时气场是不是还在……都是两说呢,再说了,同道气场在白砾滩,灵脉可不在白砾滩!” 这个问题冯君早就想过了,他很随意地一摆手,“你懂什么叫同道气场吗?你澹台家所在的地方,也有微弱的气场辐射,所以气场慢慢转移并不难……不懂的东西,你就别乱说!” 这不是他猛然间膨胀了,只是他终于意识到可,自己以前一直就没有用对“救一人杀一人”这个人设,缺少一些张狂,而眼下的澹台家,正是他发挥人设的最佳对象。 卧槽……澹台未来差点把肺气炸了,一时间是又羞又臊,你就这么跟真仙说话? 不过终究是活了两千多年的人了,下一刻,他就硬生生地克制住了心中那份羞恼,不可置信地发问,“我们所在的地方,也有同道气场?” “我可以给你讲一讲,开开眼,”冯君摇摇头,用的还是那种气死人的轻蔑语气。 “同道气场不仅仅是气场,一是气场有辐射,二是对人有感染力,澹台深勉能生出抱丹感应,莫非你真觉得他没有受了同道气场的好处?” “明明他受了好处,你澹台家还要对我龇牙咧嘴,这种浅薄见识……不许我小看你?” 他的话是越说越尖刻,但是奇怪的是,澹台未来的态度,反倒越发地好了——他是负责执法堂的长老,职业习惯就让他性格暴躁,但是同时,他也是澹台家最有大局感的人之一。 这一刻,大局感压倒了职业性格,他非常客气地表示,“冯道友所说,是我闻所未闻的,若是能再详细解说一二,我不胜感激……同道气场的规则未明,莫非道友已经掌握了?” 他肯定是有怀疑,但是请教的意味更浓。 冯君淡淡地看他一眼,摇摇头,“我没有掌握规矩,但终归比你懂得多,这个毫无疑问!” 他这态度,让挽情真仙看得都有点掉眼珠子,我以前认识的冯君,是个假的冯君? 还是说,见到我们为他撑腰,他膨胀了一点点呢? 可冯君越是这样,澹台未来越是客气——对方所说的一些内容,已经超出了澹台家珍藏典册中的范围,这种知识,那是越多越好,“那深勉受到气场影响,提高了多少抱丹几率?” “你什么都不懂,我没兴趣跟你说,”冯君的话越发地伤人,“或许颐玦真仙能给你解释一二……她也擅长推演,起码能证明我没有骗你。” “你确实没骗人,”颐玦真仙的意念再现,不过她的狂傲,还要超过冯君,“但是我没有跟别人解释的兴趣……我们说什么,你听就好了。” 这话说得,让端木未来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了——我的脸都放到脚面儿上了,你不能再踩了吧?怎么说我也是元婴中阶,也是要面子的。 总算还好,就在这时,劫云越来越密,第一道劫雷已经在酝酿中了,肉眼可见。 就在劫雷落下的时候,九维真仙摸出一个黑色的圆盘,撒了一把朱贝上去,开始推演。 别看他只是元婴一层,事实上,他是金乌门数得着的推演高手,甚至他的修为不高,都是被推演连累了——泄露天机太多,是会有因果报应的。 很多人说,九维真仙如果不醉心于推演,现在肯定是铁铁的元婴中阶了。 不过九维真仙自己倒是不着急,他不能推演自己,但是他坚信自己在未来会有不错的机缘——诚于道,当有回报! 而他选择的道,就是天机推演,这条道不好走,但是他既然选择了,就不会后悔。 他的推演水平,比颐玦真仙还要差一些,但是跟颐玦不同的是,他并不仅仅是推演功法,甚至他对推演功法都不是很感兴趣,他喜欢的是推演天机! 正是因为如此,他受到的因果牵连,比颐玦多很多,以至于导致修为进境很慢。 但是金乌门的人都认为,他将来的推演水平,必然会超过颐玦真仙——其实天琴擅长推演的大拿并不少,颐玦不算最顶尖的那一撮人,她只是在推演功法方面,算是顶尖人物之一。 他这次来昆浩,目的也是探查同道气场的奥秘,推演出其中规则——他跟挽情真仙还真不是很熟,如果没有这个目标,他都懒得争取来昆浩的资格。 当然,他对号称“推演无双”的冯君也很感兴趣,因为在他看来,冯君比颐玦强多了——颐玦只擅长推演功法,其他都不行,但是冯君似乎什么都很擅长。 他有跟冯君沟通论道的想法,但是一直藏在心里,没有说出来——身为金乌推演的第一人,他也是要面子的。 他忙着推演,颐玦真仙和无难真仙指指点点,冯君感觉有点无聊,但是远处快步走过来一人,正是梅夜雨,“冯山主,我有点抱丹的感觉了。” 澹台未来原本就已经很尴尬了,见状正好借机告辞走人。 回了澹台家的地盘之后,另一个真仙出声发问,“长老,接下来怎么办?” “这有什么怎么办的?”澹台未来撇一撇嘴,他心里有诸多的不甘,但是完全没有办法发泄,只能气呼呼地说,“守着,哄着,早就都知道冯君不是一般人了,你们叫个什么真?” “可是……他刚才那些言辞,也有点过分吧,”另一个真仙心里有点不甘,“有什么话,好好说不行吗,一定要冷言冷语的?” “人家有那个资格,”澹台未来不以为然地回答,他是真的能理解冯君为什么那么狂妄。 不过下一刻,他的眼睛猛地瞪大,“那是……斩雷劫吗?” 第二道雷劫中,一道人影蓦地出现,通体发白,直接穿过了雷劫。 (更新到,召唤保底月票。) 第两千零八十五章 金色劫雷 这一道人影的闪现,惊呆了白砾滩的所有人。 这几个月里,大家抱丹见得多了,雷劫也见得多了,但是直接穿过劫雷的,这是第一个。 澹台未来的头皮直接炸裂了,“这是……四道的真仙?” 抱丹雷劫听起来挺凶,但是一般来说,金丹中阶就不会很怕,那是考验金丹一层的雷劫。 比如 《大数据修仙》第两千零八十五章金色劫雷 《<b>大数据修仙</b>》笔趣阁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两千零八十六章 玄黄门现 华升真仙带来的金色劫雷,被七星因果阵阻了一阻,最终还是击在了抱丹洞府上。 不过这时的劫雷已经化作了白色,跟普通劫雷别无两样。 紧接着,第二道劫雷依旧是淡金色,还是被七星因果阵阻了一阻,直到第三道劫雷降下,才变为正宗的白色,然后又是第四道劫雷。 白砾滩之上,出现了第二个不止是三道劫雷的抱丹者。 这名十方台弟子就算是身家颇为丰厚,四道劫雷之下,也将他劈得浑身焦黑,差一点就魂飞魄散了。 倒是那颗金丹重塑丹,没有受到劫雷的影响,可见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知道此物的因果。 事实也确实如此,对抱丹者而言,自家好好地结丹冲阶,招谁惹谁来,就有人闯了进来? 这名十方台弟子倒也干脆,虽然只剩一口气了,抬手就将重塑丹招了过来,一口吞下。 不少人见状暗暗摇头,梅九山更是咂巴一下嘴巴,“啧,不愧是十方台的,不差钱……” 抱丹之后,有天道修复之力降下,按说只要伤势不是太过严重,只要普通丹药将养就好了,十方台弟子应该不缺这样的丸药,吞下这颗重塑丹,就有点浪费了。 正好曲涧磊走了过来,闻言看他一眼笑了,“他如果不吞下,你以为他一定保得住?” 梅九山顿时恍然,不再说话。 有金丹重塑丸,这名弟子的恢复力相当惊人,不多时就开始盘膝打坐了。 又过两日,梅夜雨感觉自己也有结丹迹象了,于是向冯君申请使用金丹洞府闭关。 冯君推演了一下,发现确实有七成三的成功率了,将来此人最高的结丹几率也不过是七成五,于是就答允了。 不过现在大家都在隔离洞府,以增加抱丹人数,冯君也不例外,还有四天才能改造好。 三天之后,庄园的洞府隔离完毕,冯君正在做测试,猛地感到一股庞大的神识降下,“玄黄门晨曦,求见白砾滩冯山主。” 冯君苦恼地摇摇头,“这还真是越来越热闹了。” 苦恼归苦恼,真仙上门,也是按照礼数打招呼,他还是得出去迎接,总算是挽情真仙听说是晨曦来了,主动表示自己也愿意跟着出去看看。 原来这晨曦真仙在玄黄门中也相当出名,八百岁出头的元婴六层,倒不算特别惊才绝艳,但是修行之路走得特别稳健,该晋阶的时候就稳稳晋阶,从来没有出现过差错。 而且此人战力极强,元婴四层的时候,就曾经吊打过两名元婴高阶,虽然那俩元婴高阶是散修,根基肯定比不上七上门,但是越界对战还是一挑二,居然能赢,可见他的强横。 挽情真仙没有见过此人,但是听说过他的名号,之所以主动前来相迎,主要是因为……昆浩位面就不是玄黄门的地盘,虽然天心台和无忧台都跟玄黄门有点渊源,却不是直属下派。 真仙跨越位面办事很正常,只要守规矩就行,但是挽情真仙既然遇到了,肯定要露个面,也是向对方暗示——我是作为半个地主来迎接你的。 宣誓主权这种事,什么时候做都是正确的,既然颐玦真仙对此没兴趣,就只能他上了。 果不其然,晨曦真仙不是一个人来的,他的身后还跟了两个金丹巅峰,四个初阶和中阶的真人,以及三个出尘巅峰。 晨曦真仙是个美美哒小帅哥,看起来就是十七八岁的模样,搁在地球界,不用打扮都是铁铁的顶流小鲜肉,跟冯君打过招呼之后,冲着挽情真仙一拱手,“挽情道友果然在此。” 挽情真仙的颜值不逊色于他,甚至还多了一分妩媚,他捂嘴轻笑,“早听说晨曦道友风流倜傥,果然是见面胜似闻名……你怎么知道我在此处?” “我听华升道友说的,”晨曦真仙笑了起来,笑得非常爽朗,“我都跟他说了,不要定位白砾滩,他非不听……哈哈,还不是被界域之力排斥了?” 冯君听得一时大奇,“敢问晨曦真仙,你知道华升真仙的来意?” “这很稀奇吗?”晨曦真仙讶异地看着他,“我玄黄门和元罡门有交界的,异空间就是出现在我们毗邻的地方……当然是两家合作了。” 天琴位面非常大,但是七上门、十八道和三百秘境家族瓜分了绝大部分区域,元罡门和玄黄门不能说是真正挨着的,不过两门之间的缓冲区域确实不算大。 缓冲区域发生的事情,这两门要是想联手,谁还挡得住? 颐玦真仙对此是心知肚明,知道这两门如果联手了,其他门除非获得邀请,否则是分享不了这么一块蛋糕的——天琴位面做事,一向就是这个规矩。 他有心打听一下那异空间的消息,但是还真不好意思贸然开口,于是笑着发话,“原来华升道友还是回去了,我以为他要在九天罡风里待一段时间呢。” 被位面之力排斥,可不是说“从哪儿来就回哪儿去”,而是排斥出位面就不管了,然后想要回到出发地,就需要一个过程。 如果没有回到出发地的能力,那就只能等几个月、几年甚至几十年,身上的排斥之力全部散去,再回到那个位面,原路返回。 “我已经告诉他了,不要定位白砾滩,”晨曦真仙笑得很开心,“万一遇上劫雷,他肯定会在劫雷中央……他非不信,那我也没办法。” “咦?”冯君好奇了,他抬手一拱,“敢问晨曦真仙,定然降落劫雷中心……这可是有什么说道?” 晨曦真仙大有深意地看他一眼,笑着发话,“若白砾滩真的有同道气场,就应该是这样,若是有劫雷而他没有进了中心,那就说明不存在同道气场。” 冯君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原来还有这种说法,玄黄门的同道气场坚持了几十年,果然是掌握了不少规矩,多谢真仙指点。” “哈哈,光一句多谢怎么够?”晨曦真仙爽朗地一笑,“冯山主,虽然这是一个不大紧要的小经验,但是我敢保证,除了玄黄门,没有第二家知道这个秘密。” 咦,你这是什么意思?冯君怔了一怔,他确实是喜欢跟痛快人打交道,但是晨曦真仙这样说话,恐怕不仅仅是限于痛快了吧? 他见过严守秘密的,这种人太多就不用举例了,他也见过不把秘密当回事的,比如说颐玦真仙——只要不是绝密的东西,她都敢随口说出,毕竟修者的境界上去了,眼界就不同了。 可这晨曦真仙说秘密很痛快,但是还要摆明卖人情,冯君就有点不懂他的操作了。 这秘密要说是独家的,那真是独家,可要说有多少价值……有什么价值可说吗?而且现在也不是什么独家了,起码挽情真仙知道了,华升真仙也知道了。 所以他笑着点点头,“多谢晨曦真仙指点,你要不说,我还真想不到这一层,玄黄门数十万年的底蕴,还真不是一般的深厚。” 他不想问缘由,但是晨曦真仙却是很耿直地表示,“这个秘密其实也只对你有效,其他人知道了也没有任何意义……因为只有白砾滩有同道气场,对吧?” 挽情真仙见情况有变化,不动声色地为冯君争取反应时间,“你这是小看我们金乌门吗?同道气场的产生主要看运气,你怎么就能确定,我金乌门此后就出不了同道气场?” “就算出了,有些规律你们还是要摸索,”晨曦真仙依旧笑着回答,“真仙进入雷劫中心,非常容易导致抱丹失败,降低同道气场……就算抱丹成功,真仙的介入依旧会降低气场。” “也正是因为如此,我建议华升道友带上了七星因果阵……否则这种罕见的阵法,他怎么可能随身携带?” “你没有说实话,”挽情真仙摇摇头,“你若是实说了,他不会冒这个险的。” “我不是不想说实话,”晨曦真仙依旧在笑,“我只是知道,如果实话实说,他甚至可能连空间锚点都不记……华升道友有多么傲气,你该听说过的,出窍苗子啊。” 冯君终于出声了,“那么晨曦真仙前来的意思是?” “华升受了昆浩的排斥,短期不能再来了,”晨曦真仙一摊双手,笑得阳光灿烂,“所以我此来,算是代他跑一趟,请冯山主帮着推演一下异空间的来历……他知道储物袋爆了。” 冯君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点点头,“不去天琴推演的话,那没有问题,至于说费用什么的也不用提了……全当是感谢晨曦真仙告知我那个秘密了。” “不要,”晨曦真仙一摆手,终于收起了笑容,他正色发话,“推演费用该怎么算,就怎么算,我说对同道气场的了解,无非是想帮本门一些出尘小修讨个人情。” 他都不用说要讨什么人情,在场的谁听不明白? 不用冯君回答,挽情真仙先轻咳了一声,“晨曦道友,这个昆浩位面……好像跟你玄黄门没什么关系吧?” (更新到,召唤保底月票。) 第两千零八十七章 晨曦的好奇 晨曦真仙真的是好脾气,对于挽情真仙的话,他一点都不生气,只是笑吟吟地表示,“不是你说的这样,其实昆浩的五台,跟玄黄门还是很有渊源的。” 挽情真仙也是笑吟吟地摇头,两个颜值相当的真仙对掐,视觉效果还是很棒的。 他笑着表示,“主导昆浩的就是金乌、太虚、元罡和万幻四门,其他的都不 《大数据修仙》第两千零八十七章晨曦的好奇 《<b>大数据修仙</b>》笔趣阁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两千零八十八章 多方验证 面对晨曦真仙的问题,不醉真人一摊双手,苦笑着回答,“要是有成功例子,我早就上报了,不瞒您说,来找冯君的金丹巅峰,可不止他俩,还有来自屹遥区的东城掌执陌燃真人。” “太虚弟子下界来了?”晨曦真仙的眉头微微皱一皱,“还有其他人吗?” “有,但我就不认识了,”不醉真人觉得有点心累,他还能叫出两个人的名字,但是对方不打算听的话,他说再多也没用,关键看对方懂不懂珍惜了。 晨曦真仙修的是无情道,他能清楚地感觉到,不醉真人的兴致降低了不少,不过这种事,看破不说破就好了,没必要太过计较。 所以他微微颔首,“能收集这么多消息,你也辛苦了,早点休息吧。” 这次跟晨曦真仙来的两个金丹巅峰,一个是积年的巅峰,来昆浩只是试试看能不能得到什么抱丹机缘,另一个还真的是晋阶九层十年左右,完全可以在白砾滩待三十年的。 不过他也没有着急做决定,守护这种事情还是要讲个你情我愿,等他们主动提出来,会更好一些,他暂时没想着施加压力。 第二天,晨曦真仙主动上门拜访冯君,并且让他帮着推演一下四名真人的情况。 这四真人不是初阶就是中阶,多少都有点问题,不过也不是玄黄门完全无法解决的——其中有两人的解决方案,不是很完美,若是能有更完美的反感,那显然最好了。 而晨曦带他们来的主要目的,是要考较冯君推演的真实水平。 冯君推演的水平……怎么说呢?肯定没有问题,但遗憾的是,他对玄黄门的功法并不熟悉,而晨曦真仙并没有准备好相应的功法。 所以四个人的症状他都说对了,但是只给出了一个真人的解决方案,而他使用的宝物和药材,只有少部分是天琴的,更多是昆浩界的。 就像他不是很了解天琴的宝物一样,玄黄门的修者,对昆浩界的物产也不是很清楚,除了多个位面常见的灵材,昆浩界独有的灵材,知道的人就不多了。 晨曦真仙很清楚,门里对这名弟子推演出的治疗方案,不是特别好,但是他也判断不出,冯君的治疗方案是不是更好——没办法,玄黄门真的不是常来昆浩的。 于是他圈出了两款自家人都不知道的灵材,希望冯君用其他灵材替换一下,结果冯山主又给出了三种解决方案,替换的不止是两种灵材。 可是晨曦真仙依旧有点不摸头脑,最后连颐玦真仙都看不过眼了。 她直接从元婴行在里发出神识,“你们不懂的灵材,可以去问一问金乌门,冯山主提供的四种解决办法,第一种和第二种都可以百分百解决问题的,你们有什么解决方案?” 晨曦真仙和颐玦真仙差不多是一代人,他的年纪还大个几十岁,知道她是何等惊才绝艳之辈,人家不理会他,他都不好意思主动去打招呼。 现在对方主动发问,他也不会计较对方的傲慢,而是很干脆地回答出了解决方案。 颐玦推演了一阵,沉声发话,“冯山主的方案比你们的好,你们的方案一,治疗速度不错,但是木火生克太突出了;方案二压制神魂,这样就算治好,凝婴时也会遇到大问题。” “确实如此,”晨曦真仙非常坦荡地点点头,他知道颐玦擅长推演,这一刻也真的是相当服气,“所以我们希望,冯山主的治疗方案会更有用。” “我都已经说有用了,”颐玦真仙没好气地回答,“你们若是不信,可以去找金乌的九维真仙,他的推演能力也相当强。” 这个元婴一层能被颐玦关注到,由此可见真是不凡,事实上,颐玦真仙元婴四层的时候,九维真仙就元婴一层了,只不过这么些年,他的修为一直没有长,而她又提升得极快。 简而言之,只论推演水平的话,九维真仙是有资格被颐玦真仙关注到的。 晨曦真仙自然也听说过此人的名头,只不过金乌门今天为了避嫌,所有真仙都没过来,闻言他向九维真仙发出邀请。 九维真仙当然也不客气,推演能力到了他这个境界,提升的难度很高,道友之间的交流就格外重要了,这也就是“修行四要素”里“侣”的重要性。 他过来一推演,也给出了同样的结果,认为冯君的治疗方案更好一点。 他最擅长推演天机,疗伤、功法方面的推演比较普通,但是别人已经拿出了结果,请他评判孰强孰弱而已,他若是连这个都做不到,也真就愧对推演高手四个字了。 得到同样答复,晨曦真仙有点郁闷,“我主要是不了解某些宝材,倒不是水平太差。” “这很正常,”九维真仙也没觉得自己该有什么得意的,他很无所谓地表示,“我们算半个本地人,跟冯山主沟通不存在什么障碍,倒是你初来乍到,灵材认得不全而已。” 验证了冯君的推演水平之后,晨曦真仙请冯君帮着推演一下三名出尘巅峰的抱丹几率。 冯君随便推演了一下,认为这三人的潜力都不差,两人的抱丹几率在六成多,还有一人能到七成多,具体该怎么调理,他也大致说了一下——每人五千的推演费,他当然要服务好。 更多的细节,抱歉,那就没有了,推演费就值这么多。 甚至他都拒绝推演这三人在同道气场之外的抱丹率,因为他觉得没有必要,“附近都被气场笼罩着,我也不想走太远……其实我相信,玄黄也能推演出他们三个的抱丹几率。” 他就差说一句——你们做得了的事情,就别劳烦我了。 事实上,这三人在来之前,也确实请人推演了一下,三个都是五成左右的抱丹几率,除了同道气场的影响之外,还有一点也很重要,那就是冯君给出了调理方案。 冯君的态度有点草率,但是只冲他给出的调理方案,那三位就觉得这推演费值了,不是说他给出的调理方案别人给不了,而是就算同样的方案,精细程度也大不一样。 他估算时间是按月甚至天,别人估算是按年,他推演的丸药按颗算,别人推演的按瓶算。 而且凭良心说,他给出的方案,跟别人的还是有些不同。 这三位也听到了陌生的灵材,不过已经暗暗地记录了下来,只要知道此物,想要得到并不难。 晨曦真仙看着旁边忙碌着的九维真仙,心里暗暗羡慕,“九维道友,对于冯山主的推演,你可有什么补充的吗?” “补充?”九维真仙翻个白眼,“要我验证没有问题,推理出原理,基本上也差不多,至于说补充……我暂时不具备那样的实力!” 晨曦真仙眨巴一下眼睛,愕然地发问,“冯山主真的有这么强?” 在他心目中,九维真仙已经是推演高手里相当恐怖的存在了,以颐玦真仙的天才,尚且知道此人,唯一有点可惜的是,此人耽误了修炼,修为不太跟得上。 现在他竟然觉得,某个金丹一层的家伙,推演能力连他都要仰望,晨曦真仙觉得,自己的三观都快崩溃了,要知道,他可是习惯了按部就班修炼的人。 九维真仙低头推演验证,并不回答,好半天,颐玦真仙才传出一道意识来,“以你的能力,没有资格评价他的推演。” 晨曦真仙倒也不生气,闻言点点头,终于摸出一个储物袋来,“那么还要请冯山主帮着推演一下,那异空间到底是什么路数。” “这个……我没有推演过,”冯君迟疑一下,老老实实地承认,“反正我努力吧,推演费用的话,完了之后我再估算。” 九维真仙终于抬起头来,眨巴一下眼睛,出声发话,“我可以参加吗?” “那当然了,”晨曦真仙毫不犹豫地回答,他并不担心九维真仙能推演出什么,那块区域就是位于玄黄门和元罡门中间,只要未得他们允许,谁想插一杠子都不行。 “那就多谢了,”九维真仙一拱手,就这么一句话一个动作,彻底暴露了他科研狗的本质——实在是太不矜持了。 不过颐玦真仙也不比他好多少,神识直接压了过来,“是什么东西?” 她并没有考虑对方是否同意自己参与,她的逻辑是——九维推演得,我推演不得? 晨曦真仙果然好脾气,也没有在意这二人此前的态度,而是从储物袋里取出了一根橙色的索子,这索子是闭锁的,还打了一个结,呈“∞”字型。 “锁气环?”九维真仙眼睛一亮,此物是一次性用品,价格却是不菲,它不但能锁住气息,还能锁住空间印记,甚至能沾染非常微弱的道意规则。 打个比方说,最近白砾滩抱丹的人极多,对于出尘期修者来说,能近距离感受抱丹气息,对于自己将来抱丹,会有很大的帮助。 但是来不了的人,真的就体会不到抱丹气息了吗?倒也未必。 比如说,拿锁气环就能锁住一些抱丹气息,带回去帮助没来的人体会。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零八十九章 分歧 当然,锁住抱丹气息只是一个说法,没人会拿锁气环做这种事,锁凝婴气息都划不来。 这不仅因为锁气环贵,关键是能锁住的气息也不多,用几个锁气环锁抱丹气息那叫败家。 不过晨曦真仙能用锁气环锁住异空间气息,来请冯君推演,这诚意也是十足了。 九维真仙甚至忍不住问了一句,“华升真仙那个报废了的储物袋,里面也是锁气环?” 晨曦真仙笑眯眯地回答,“里面是聚气铭牌,虽然他遇到雷劫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保险起见,我还是建议他用个便宜的。” 事实的真相并不是这样,华升真仙其实挺有信心说动冯君,让他往天琴一行,聚气铭牌那一丝丝气息,只是为了勾动冯君的好奇心,不过晨曦和他的关系不错,当然不能这么说。 等他看到华升真仙狼狈而回,就确定了白砾滩有抱丹气场,他当然想得到,请冯君去天琴估计会很难了,所以才带上了锁气环。 但是锁气环真的比较珍贵,他测试了一番,确定了对方的推演水平,才拿了出来。 人影一闪,颐玦真仙已经出现了,她对此似乎颇感意外,兼之又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的性子,索性直接发话,“倒是舍得,我还以为你会努力劝他去一趟天琴。” “劝不动的,”晨曦真仙先是摇摇头,难得地收起了笑容,又幽幽地叹口气,“当初我玄黄门若有冯山主这样的推演高手,同道气场没准就能延续下去。” 毫无疑问,有一个推演高手,对于抱丹是很有帮助的,而强悍到冯君这样,可以准确地调理和预估抱丹几率,是有可能左右同道气场存续的时间的。 这个道理很好理解,懂得帮人调理,就可以适当地提前或推后修者的抱丹过程,更合理地安排抱丹时间,也能有效地拒绝那些可能抱丹失败的修者。 尤其是他也听不醉真人说了,冯君能在修者抱丹的过程中,适度地纠正错误,这简直能最大程度地保证同道气场不受失败气息的侵扰。 如果冯君是个很普通的修者,只是拥有白砾滩的土地,同道气场的存续跟他个人的关系就不大,哪怕是到了九维真仙这种程度的推演,人在不在白砾滩,区别也不是很大。 但是冯山主的能力是如此地杰出,他若不在白砾滩看护,万一同道气场出点差错,那还真的可以很遗憾地用“断送”两个字来形容。 颐玦真仙是何等聪明之人?瞬间就反应过来了他的意思,不过她没有附和,反而唱了一句反调,“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一直不变,以昆浩的条件,这个气场能维持三到五年就不错了。” 晨曦真仙深深地看她一眼,又笑了起来,“你没必要这么维护他……我没有恶意的。” 他自是听出来了,她之所以唱衰冯君,是担心玄黄门起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昔年玄黄的同道气场虽然已经成为了历史,但是维持了几十年,也算是天琴的传说之一,白砾滩的同道气场若是太过杰出,导致玄黄门不满简直是必然的。 颐玦真仙像是没听懂这话一样,伸出洁白的玉手,“锁气环给我。” “慢着,”冯君马上喊一声,“你是要激发吗,能不能等一等?” 颐玦真仙侧头看他一眼,“不激发也可以,我想先感应一下气息。” “不激发也能感应气息?”冯君愣了一下,然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笑了起来,“那随便你吧,我是担心推演不出来,少不得还得去天琴位面走一趟。” 嗯?晨曦真仙听得眼睛又是一亮。 颐玦真仙却是没理会这话,抬手将锁气环摄入手中,耷拉着眼皮,感受了差不多五秒钟,然后抬手将锁气环放到桌上,抬起眼皮看一眼冯君,摇摇头,“不是那个。” “我觉得也应该不是,”冯君笑一笑,阿修罗位面跟天琴位面打通,应该还有十年以上。 晨曦真仙的眼珠转一转,他发现自己或许听到了一个大秘密,“不是哪个?” “不是我们想像的那个,”颐玦真仙很干脆地回答。 她这么着急,主要是担心,对方是不是发现了阿修罗位面,灵植道作为最早知道阿修罗位面来犯的势力,他们将消息封锁得很死,将来一旦征战阿修罗,灵植道必须得是主事的! 其实灵植道作为十八道之一,没有多少领导诉求,实在是阿修罗位面对于灵植道的意义,有点过于重大,他们有必要争夺这个主导权。 晨曦真仙看她一眼,悻悻地哼一声,“不痛快!” “你知道了也是徒增烦恼,”颐玦真仙毫不犹豫地回答,“你们这个异位面的开发,会邀请灵植道参与吗?” “这个……可以商量的,”晨曦真仙笑了起来,他修炼的时候有板有眼,做事却没那么死板,“如果你的消息,够这个价值的话。” “哼,”颐玦真仙不以为意地哼一声,然后看一眼冯君,“推演吧。” 冯君摸出了手机,颐玦也摸出了自己的推演工具,长短不一的天青色签子,看起来有点像算筹,却又不完全是。 九维真仙却是直接傻眼了,“你们推演……不用激发锁气环的吗?” 颐玦真仙并不回答,一如既往地保持着高冷的人设,倒是冯君笑一笑,“不着急,没什么效果再激发也不迟。” 九维真仙抓起一把贝壳,抛了两抛,郁闷地撇一撇嘴,“唉,这才是的。” 冯君略略一推演,就有了结果,他能隔着黑曜石查看出典册,甚至还能拷贝,自然也能不激发锁气环,就探查出里面的内容。 正是因为如此,刚才颐玦真仙说不激发也能感受气息,他错愕了一下,就接受了这说法。 不过,虽然已经推演出来,他还是一如既往地藏拙,等了半个来小时,那两位都不说话,他才出声,“不是秘境。” 颐玦真仙看他一眼不说话,九维真仙也古怪地看他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 倒是晨曦真仙微微一笑,“肯定不是秘境,空间波动很大,也不是仙藏气息。” 开什么玩笑,两上门琢磨了这么久,怎么可能连是不是秘境都分析不出来?晨曦真仙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表示,也不可能是仙藏。 冯君琢磨一下表示,“不是仙藏,应该是没有人为禁制,但可能是小世界。” 仙藏就是仙府、洞天或者是仙家小世界的统称,他的意思是,这可能是个无主小世界。 “小世界?”晨曦真仙讶然地一扬眉,他还真不相信这个说法,“这个异空间带来的波动时隐时现,持续了很久,也非常规律,小世界应该没有这么持久的波动。” “应该是不超过千万里的小世界,”冯君沉吟着发话,“至于为什么没有被天琴位面快速同化,原因我不是很清楚。” 他非要坚持是小世界,晨曦真仙也有点无语,于是侧头看向颐玦真仙,“您怎么看?” 颐玦真仙用签筹推演了半天,最终遗憾地摇摇头,“什么都推演不出来,还是要激活。” 九维真仙默默地点头,心说不激活锁气环就能推演出一二,大约也只有冯君有这本事。 晨曦真仙最终看向冯君——此人的意见才是占主导的,“需要激活再做一次推演吗?” 再做一次也没用,冯君心里明镜似的,除非把他带到事发地点,他才能得出更详细的信息,不过很显然,颐玦和九维真仙需要激活锁气环。 所以他点点头,“可以,正好能跟两位真仙探讨一下。” 反正对方已经打算使用掉这一枚锁气环了,他也没必要帮人家节省不是? 晨曦真仙果然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他掐一个手诀,“诸位小心,我要开始了……” 锁气环在瞬间就涨得老大,足有一张床板大小,而那索子上散发出一股轻微的波动,是极为晦涩的信息,有点令人压抑的感觉。 然而这只是气息采集处感受到的压制,这种强烈的窒息感中,隐藏着一丝更加隐蔽的波动,而这才是真正的空间波动。 简单来说吧,锁气环被激发之后,是门板大的一个“∞”字型,索子也胀大到碗口粗细,里面蕴含的气息不会很少了,但是窒息感只有那么一点点。 而带来窒息感的元凶——空间波动,更是少得不能再少了,不仔细感知,金丹真人都有可能忽视,而且这气息一旦释放出来,最多也就持续两三息。 所以说,锁气环虽然贵重,用处真的不大,而且是很高端的宝物,对普通的出尘上人,意义并不大——很可能你都没有感受到气息,就已经散放完了。 不过不管是冯君,还是九维和颐玦,都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三人抓住机会开始推演。 冯君的推演……收获不大,他对此并不意外,已经猜到了这样的结果。 但是对于颐玦和九维真仙,那就大不一样了。 九维真仙早就做好了各种准备,已经急不可耐了,动作十分迅速,十余分钟之后就表示,“明显的异空间气息,波动均匀稳定,不像是小世界……冯山主你为什么判断是小世界?” 第两千零九十章 无难真仙的尴尬 为什么判断是小世界?冯君看九维真仙一眼,想了想回答,“能量和空间弧度不匹配。” 你在说什么?九维真仙眨巴一下眼睛,觉得对方说的话,自己每个字都听得明白,但是合在一起就听不懂了,“什么叫能量,什么叫空间弧度?” “这个……”冯君想一想回答,“我的知识体系跟你不一样,解释起来很 《大数据修仙》第两千零九十章无难真仙的尴尬 《<b>大数据修仙</b>》笔趣阁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两千零九十一章 界域诅咒 无难第二次下青萍,直接在青萍界掀起了血雨腥风,杀人无数。 此前他在青萍界,也有不少仇人,只不过自身强大之后,他不愿计较那些无所谓的恩怨。 可是后来他才知道,那个小帮派的覆灭,跟他有着直接的关系——别人知道这家掌握了送人去天琴的渠道,想要抢夺。 而泄露出去这个消息的人,就是昔年无难弱小时结下的仇敌。 于是无难仔细回想一遍,把所有得罪过他的人,全部灭门。 这种手段,其实已经引起了青萍界域的微弱排斥——你一个天琴凝婴的家伙,跑到青萍来,大肆诛杀蝼蚁,敢更有出息一点吗? 更别说,你还是出身于青萍界。 这种排斥之力,跟没有也差不了多少,直到他诛杀了曾经埋伏自己的一名元婴,青萍界终于将他排斥了出去。 这怎么可以呢?无难心里绝对不肯答应,幕后元凶还没有伏诛呢,于是他等了两年,待排斥之力尽去,再次偷偷地进入青萍。 这一次,他还是没有杀掉元凶,而是干掉了另一个埋伏自己的元婴——没办法,都凑到跟前了,他不杀也不可能。 然后,青萍界就又把他排斥出了界域——这一次,排斥得更狠一点,直接是十年的排斥气息,十年之内不要想进青萍了。 而与此同时,那个幕后元凶也终于知道,屡屡出手的人是谁了,于是托人找到金乌门说项,意思是说你已经杀了两个元婴供奉,金丹真人杀了十几个,再大的恩怨也该罢手了。 无难真仙的态度很明确,罢手这事好商量,把那个帮派的人全部复活了,就一笔勾销。 显然这就是没法商量了。 事实上,能在青萍搞风搞雨的势力,来头也不会很差,那是三百秘境家族之一,族里多没有,七八个元婴还是凑得出来的。 不过他们也没有去强行狙杀无难真仙,只是将那一支的势力收回了青萍界,因为他们已经知道,青萍界排斥了无难真仙两次,他若是敢再下青萍,后果会很严重。 无难真仙三下青萍,再次诛杀元婴一名,同时杀掉那个家族上百族人,然后被排斥走。 这一次,仇就报得差不多了,他也知道自己肯定不受青萍界待见,于是回去放下仇恨,该做什么做什么,二十年之后,有师侄汇报来一个消息,说有人说你今生都不能入青萍了。 无难觉得,自己不入青萍也无所谓,反正他在那里也没几个熟人了,再过三百年,认识的金丹都死完之后,那更是一个人都不认识了。 不过那终究是他生活过的故乡,于是他找人推演一下,想知道青萍这次排斥他多少年。 推演的真仙告诉他,排斥之力不长,只有五十年,但是……你好像惹恼青萍界了,它对你下了什么约束。 一开始,无难真仙真没往界域诅咒上面想,站在天琴修者的角度来看,真仙下界报仇的情况多如牛毛,屡次三番下界杀戮的也不少,导致的最大后果,不过是排斥期加长。 所以这个“约束”的说法,还是让无难真仙颇为好奇,然后他又四处找人打问,最终在一个高手那里得到了结果:来自界域的诅咒——大概率无法晋阶。 这名高手也是三百秘境家族的成员之一,不过家族已然落败,而这个家族在天机推演方面,有非常悠久的传承,只不过遇上非战之罪,那也只能徒呼奈何。 界域诅咒其实也分很多种,终生不得晋阶这一种,并不算特别狠的,不过就算这样,无难真仙也懵懂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我特么有那么十恶不赦吗? 但是再一想,他也有点反应过来了,他杀的那个势力所属的家族,不但位列秘境三百家族,还是青萍界走出去的家族,是界域的骄傲。 其实无难真仙的心里,也不是没有侥幸心理,总觉得界域诅咒又如何?青萍也不过是天琴的下界,我一直在天琴修炼,没准哪一天就摆脱了。 他从凝婴到元婴三层,不过用了五十年,除此之外,报仇、做门派任务、帮自己打造真宝兵器之类的,用了差不多四十年,总共不过区区九十年,正好打熬一下根基。 又过五十年,他觉得自己差不多可以冲击一下元婴四层了,于是找到了九维真仙,让他帮自己推演一下,是不是真有界域诅咒。 那时以九维真仙的能力,还推演不出界域诅咒,但是知道结果之后反推,就简单得多了,推演半天之后他表示,果然是有界域诅咒,而我现在的能力,还无法帮你破除这个诅咒。 不过九维真仙也不是一点忙都没帮,他送了一道压制护符给无难,这样的话,别人不能轻易地看出他受到了诅咒。 无难真仙心里郁闷无比,但还不能公然去打听,如何解除界域诅咒——去下界胡乱杀人,终究是不那么好听的事情,而且他现在的状态,有点“现世报”的感觉,说出去都丢人。 转眼之间,距离九维真仙给他推演的时间,已经过去一百多年,凝婴到现在,已经是两百四十年,前五十年他冲到了元婴三层,现在还在元婴三层,要说心里不着急,也是假的。 他跟挽情真仙关系不错,也听说了昆浩位面整出的动静,这次主动要求跟过来,就是想了解一下,冯山主有没有办法去除界域诅咒。 当然,这种丢人的事情,他也不好意思一开始就说出来,总要看一看冯君的成色才好。 冯君一开始没有发现他身上的异常,一来是他不习惯随便探查别人的秘密,二来就是九维真仙的那道护符,也起了相当的作用,起码一般人感知不到异样。 直到他认真去查验,才发现了这个隐患。 他发现隐患比较迟,但是无难真仙反倒比较高兴,因为他还没来得及取下护符,冯山主就推演出了端倪,说明本事不是一般的大。 就在这时,颐玦真仙皱着眉头发话了,“界域之力……没有感觉到呀,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遮蔽。” “哈,”九维真仙忍不住笑出了声,“那是我帮无难炼制了一道护符,效果还不错吧?” 颐玦真仙无奈地翻个白眼,真是有点吐槽无力。 无难真仙顾不得这些,他满怀希望地发问,“那这个诅咒,能去掉吗?” “去掉诅咒……”冯君刚想说不难,就想到自己曾经教唆岳青诅咒过封毅书,万一被对方知道,顺着这条线挖下来,似乎也不太好。 不过去掉诅咒真的是不难,这一点是大佬曾经说过的,它甚至表示,界域的诅咒最容易去除了,比人为的诅咒还要容易,因为没有掺杂复杂的人性的因素,一般简单处理就可以了。 不过话就不能这么说了,他皱一皱眉头,“去掉诅咒的事先暂时放一放,我就问你,觉得谁愿意承担这份因果?” “我就知道是这样!”九维真仙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地发话,“界域诅咒……旁人未必解除不了,最可怕的还是,要牵扯到整整一个界域的因果,谁愿意冒这风险?” 无难真仙的脸色微微一变,低声嘟囔一句,“其实……我也有这样的判断。” 作为身受诅咒者,他已经考虑了一百多年,怎么会考虑不到这个可能性? “你俩想得多了,”颐玦真仙冷冷地发话了,“界域诅咒,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去除的,我从没听说过有具体操作的手段,有能力的人才会考虑因果,没能力的根本没必要去想。” 这话说得很不客气,但是直击重点,无难真仙的眼睛顿时就是一亮,“冯山主……你确定能驱除这界域诅咒?” “我说了,先放一放!”冯君轻咳一声,提高了一点声音,“我问的是因果,你打算让谁来承担这份因果?如果让我来承担的话,对不起,我帮不了你!” “绝对不会让你来承担,”无难真仙摇摇头,异常坚定地表示,“我不知道承担因果需要什么要求……如果可以的话,我愿一力担之。” “你肯定少不了的,”冯君不以为然地回答,“少了谁也少不了你,关键还得有别人,当然,若是你金乌门高层愿意承担些因果,这倒也不难办理。” “高层承担因果?”三名金乌门真仙齐齐就是一愣,最后还是挽情真仙出声了,“既然是同门,承担因果责无旁贷,冯山主你看我可以吗?” 冯君看他一眼,笑着摇摇头,“不是我小看你,挽情真仙你的分量,似乎还差那么一点。” 挽情真仙的脸色顿时一变,然后幽幽地叹口气,“这就……难办了,在我之上的,都是宗门的顶梁柱,我们怎能、怎能、怎能……” 他“怎能”了半天,终究没有继续说下去。 然而旁边的颐玦真仙却是听明白了,她无奈地摇摇头,“唉,怎么说你们呢?这种因果,搁在个人身上是很大的,搁在七上门,又是多大点事?你们真听不懂冯山主的意思?” 第两千零九十二章 简单到记不起来 颐玦真仙的话说得很明白了,无难真仙率先发问,“敢问冯山主,颐玦道友这话可对?” “差不多吧,”冯君点点头,“如果能说动宗门出面,那是最好的。” 三名真仙交换一个眼神,又是挽情真仙出声了,“这个我们可以尝试一下,应该问题不大,你打算怎么处理?” “具体该怎么处理,我也 《大数据修仙》第两千零九十二章简单到记不起来 《<b>大数据修仙</b>》笔趣阁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两千零九十三章 拘神之术 无难挺身而出,揽下了跟青萍界域的沟通一事——事情由他而起,何必让别人承担因果? 冯君倒也没感到意外,现场帮他推演一番,找出了最合用的法门。 简单来说,其实就是拿一些物事,摆出一个阵法,同时掐动法诀,口中还要有口诀。 这些做完之后,应该就可以引起青萍界域的关注了,然后无难可以自顾自地说明前因后果,然后承诺再不作恶,最后请青萍界域撤回诅咒。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无难真仙身后,肯定要有门中的高阶修者跟着,手持金乌门信物,这就算无声的威胁——我们是给你面子,你也要知足。 所以这叫先礼后兵,双方都不堕身价。 冯君推演出法门之后,就直接给了无难真仙三块黑曜石,“诚惠两千中灵。” 无难真仙取出灵石,拿走了黑药水,到了一边细细观看,脸上的表情变幻个不停。 挽情真仙看得有点心痒难耐,“冯山主,你刚才说,此术是量身定制,别人使用的话,效果不会很好,那么你的意思是……我们看一看也无妨?” 我严禁你们就不看了?冯君笑一笑,“这阵法主要是针对青萍界的,对付不了其他界域。” 九维和挽情根本不关心他的补充,直接拿过黑曜石看了起来。 过了好一阵,九维真仙才倒吸一口凉气,“咝,这莫非是……上古拘神法门?” “不错,”挽情真仙也叫了起来,“果然是拘神法门……冯山主你的宗门里还有这个?” 拘神法门?冯君的眉头扬一扬,觉得这个说法,还真的……比较贴切。 这就像传说中齐天大圣拘土地神,一跺脚喊一声“土地老儿”,土地神就不得不出现一般,他传授的这个阵法一摆,法诀一掐,再加上念口诀,青萍界域就必须要关注过来。 大佬说得很明白,不同的界域,资质不同贤愚不同甚至情绪也不同,这个阵法摆上之后,青萍界很可能没有回应,可能是装死,也可能就没有回答的能力。 但是不管怎么说,能摆出阵法掐出法诀的主儿,都是有能力对付界域的,这一点毫无疑问,所以青萍界可能没反应,却绝对不会任由诅咒再持续下去。 从这种表象上来说,这种手段被称为“拘神”,倒也没错。 所以冯君笑着摇摇头,“算是拘神术吗?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以此跟青萍界交流,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当然,它可能不会明确地回应。” “我看看,”颐玦真仙的身子又闪现了出来,冲着无难真仙伸出了手。 我跟你很熟吗?无难真仙心里有点小不爽,但是很明显,颐玦跟冯山主的关系很好,而且他的师兄弟也看了此术,他若是拒绝她观看,也未必合适。 于是他侧头看向冯山主,发现对方的脸上波澜不惊,仿佛没有听到一样,他迟疑一下,还是将黑曜石递了过去,笑着发话,“这次看了,必须得发表点意见了啊。” 你若是再待理不理的,不愿意发表意见,下次伸手,我是绝对不会理会了。 他是这么想的,但是颐玦真仙虽然不拘小节,对类似气机还是很敏感的,她看过之后发话,“感觉比拘神术要复杂,毕竟界域不是神明,还是以商量为主。” “当然,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施术者太弱小了,没能力拘神,只能以请神为主了。” 这次她倒是没有不出声,但是说的话有点伤人。 金乌三真仙不会在意,因为这是大实话,谁也知道,区区的真仙确实比不上界域意志。 无难真仙已经开始考虑,借用宗门什么信物了,“这中间阵眼部分,是放信物的?” “不是,”回答的人是颐玦真仙,她很肯定地表示,“这里放的应该是驱动阵符,秘不示人的……我说得可对?” “没错,”冯君点点头,面无表情地发话,“阵法大部分,我可以让你们看,但是最核心的东西,这就实在抱歉了。” 三名真仙交换一下眼神,齐齐点头,“明白,能看到阵法的大部分,我们也知足了。” 他们到底知足没有,这个不好说,但是谁也不能指责说,冯君做的不对。 两天之后,无难真仙前来告知冯君,说他能借到长老腰牌、门主副令或者桑枝,想知道拿什么去青萍界比较合适。 冯君想一想之后回答,“为什么不拿锁气环锁一缕金乌气息过去?” “这……”无难真仙顿时就愣住了,他此前还真没有类似的想法。 但是他想一想可操作性,最终还是苦笑着摇摇头,“金乌气息当然不错,我若是真能弄一缕过去,应该是连阵盘都不需要,青萍界就会主动撤掉诅咒了。” 挽情真仙也轻咳一声,“金乌气息在我门中异常宝贵,随便弄走一缕,别说无难了,就连清矶长老也未必吃得消。” 冯君摸一摸额头,最后无奈地表示,“那就山门的那片血红色石头,带一颗过去。” 三真仙闻言,脸色齐齐一变,挽情真仙更是诧异地表示,“你知道那片石头的来历?” 我并不知道,但是大佬知道呀!冯君无奈地一摊双手,“金乌泣血石……没错吧,这可是你们看守山门的强力手段,你们要说不知道,我会很失望的。” “这个奥秘,我门中弟子都很少有人知晓,”挽情真仙正色回答,“金乌门已经有两万多年没有被人打上山了……但是这泣血石,是带不走的,会自动飞回山门。” “那就飞回去呗,”冯君一摊双手,“你下了禁制,让它临时飞不走就足够了嘛。” “咦?”三人闻言又是齐齐一愣,这个建议,似乎可以操作呀。 泣血石是金乌护山大阵的杀伐利器,平时很不起眼,若是有人攻打山门,它们会飞出伤敌,而且会自动回归,哪怕有所破损,飞回之后又能自动修复,神奇无比。 以前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很多,但就是挽情真仙那句话,金乌门已经有两万年没有被人打上门了,知道这个的人就少很多了。 不少弟子都知道,这泣血石是守护山门的,带不走,时不时还会有人试验一下,但也不过是验证一下传说,却是很少有人知道,这神奇的石头全名叫“金乌泣血石”。 没错,这石头也关碍着金乌的气息,否则不会如此神奇。 他们三个真仙,倒是都知道金乌泣血石的根脚,可是他们对石头的印象已经固化了,只知道这是山门的杀伐利器,看起来普普通通无人看守,但却是任何人也无法偷走的。 听了冯君的建议之后,三人茅塞顿开,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最后还是无难真仙表示,“那就带泣血石吧,跟门中长老打个招呼,不是不告而取就好。” 然后他看向冯君,试探着发问,“冯山主知道得这么多,能跟我一起去趟青萍界吗?” 这是发自内心的真心邀请,因为他发现了,冯君懂的要比他想像中的多。 “绝对不!”冯君很干脆地摇头,“帮你推演一下,这点小因果我受得住,跟你去青萍?那是想都别想!” 无难真仙这才反应过来,对方为什么这么坚决,于是讪讪地一笑,“倒是忘了这茬儿!” 挽情真仙侧头想一想,然后发话,“冯山主,能劳烦你带我们去一趟炽焰吗?我们可以出灵石,关键是其他方式去那里,有点太慢了。” “等我推演一下,”冯君并没有拒绝,而是拿起手机,又划拉了起来。 他推演了一下,发现近期内白砾滩有人抱丹的可能性不大,于是又吩咐梅九山一声,“去跟晨曦真仙说一声,我打算去天琴了,看他是不是要跟着离开。” 晨曦真仙就等着冯君跟自己去推演呢,闻言马上就同意了,不过他有点搞不清楚,“昨天还说没空,今天怎么就有空了?” 梅九山回答得滴水不漏,“冯山主天机推演无双,他这么改变主意,想必有他的道理。” 晨曦真仙也没觉得这话不妥,直到看到颐玦和金乌三真仙都凑在了一起,才愕然地发问,“这是……大家要一起回天琴吗?” “我们去炽焰,不跟你们凑热闹,也不会把你们的事乱说,”挽情真仙不动声色地回答,“现在不过是搭一趟车……晨曦道友你不会介意吧?” “搭车?这个好,”晨曦真仙笑着点点头,“早听说冯山主有瞬移神通,正好开一开眼界。” “先去炽焰吧,”冯君不动声色地发话,“我有炽焰的坐标,却没有晨曦真仙的坐标。” “坐标?”晨曦愕然,那是什么?不过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类似于空间锚位?” “是的,”冯君点点头,然后左右扫一眼,“五名真仙……得分两次走,要不然昆浩的空间受不了,或者晨曦真仙你先去你的空间锚位,然后来炽焰接我?” “不用了,”晨曦真仙笑着摇摇头,“我先跟着去炽焰也行,正好感受一下冯山主的神通。” 这里去天琴,可是要费不少灵石,有免费的车不搭,那不是傻的吗? 第两千零九十四章 荒芜之地 冯君用了两次往返,将相关的人都带到了炽焰。 他跟金乌三真仙道别,并且约定回头来接人,才离开了金乌驻地。 九维真仙兀自有些恋恋不舍,“唉,好想跟你们去推演异空间,要不你们等一等?” 他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帮助无难真仙请高阶修者去青萍,这是无难的事情,但是他身为精通推演的同门,做个见证也是责无旁贷的事情,甚至他还想见证无难跟青萍界的沟通。 相较而言,推演异空间的事情,优先级就有点不够了。 这一刻,他是真的有点理解颐玦真仙的感受了,跟冯君在一起,能见识到的精彩太多了,根本是目不暇给,如果可以选择,他也希望自己能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继续留在白砾滩。 冯君却是笑着摇摇头,转身离开了,“一个月之后,我来接你们。” “不用一个月,半个月就行,”挽情真仙发话了,“我还要去赤凤呢。” 他此番下昆浩,最根本的任务是见证夏霓裳凝婴,可是他在赤凤总共也待了两天不到,其他时间一直在白砾滩待着。 当然,凝婴是个漫长的过程,他也没必要一直在赤凤守着,可是现在回到炽焰了,他又想起自己的任务了,这种态度,也真是没谁了。 冯君的眉头皱一皱,他说一个月时间,是有根据的,“半个月的时间……办得完事情吗?” “差不多吧?”挽情真仙想一想,觉得时间还真不一定够,毕竟请高层就要花时间,还要赶往青萍界,关键是不知道青萍界那界域意识好不好沟通,“要不二十天吧。” 晨曦真仙在旁边听得直冒酸水,来到炽焰板块的时候,他已经明白了,冯君上天琴主要送金乌的修者,想到自己专程去请人,最后只落一个“捎带”的待遇,心里实在不是滋味。 不过这个时候,他也不能叫真,于是在向外走的时候,嘴里随口问一句,“赤凤是金乌在昆浩的下派吧?挽情道友去那里,是有什么事吗?” 颐玦真仙保持着日常高冷,惯例不回答,冯君却不好不回答,“挽情真仙在赤凤有些关心的人,打算去看一看。” 晨曦真仙笑一笑,很阳光的那种,“是赤凤派的夏霓裳吧?” 冯君一听就明白了,晨曦真仙果然是下了功夫的,估计是猜到夏霓裳的凝婴因果了。 这时就,他就有点庆幸自己没有信口开河,虽然他也没有明说原委,但终究只是含糊了一下,不算骗人,要不说,做人千万不要把别人当傻子糊弄。 对于这个问题,他也只能笑一笑,一副“我不方便回答”的模样。 晨曦真仙见他这模样,就来了兴趣,事实上他也很好奇,那关于凝婴推演的传说,到底是不是真的,“夏霓裳凝婴的几率有多大?” 冯君看他一眼,很无奈地反问一句,“你觉得这种问题,我合适回答吗?” 不要随便打探别人的隐私,这话并不仅仅适用于地球界,事实上晨曦真仙这个问题,都不仅仅是隐私的性质了,换在地球界,起码也是个“绝密”级别。 不过晨曦真仙也没在意他的语气,而是笑嘻嘻地发话,“原来你果然可以推演凝婴,准确度应该还不算差吧?” 冯君也知道,这种秘密保持不了多久,所以他并没有否认,只是轻咳了一声,“我需要声明一点,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在我的帮助下成功凝婴。” “什么?”晨曦真仙听得就是一怔,这个消息实在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一个都没有?” “呵呵,”颐玦真仙不以为然地轻哼一声,觉得冯君这家伙实在有点滑头,你帮人推演凝婴总共才几天,居然这么说话? 她这一声并不高,但是晨曦真仙还是听到了,他看一眼这个出名冷傲的家伙,猜到了一些真相——这里面不会有什么说法吧? 所以他果断地停止考虑此事,而是提起了另一件事,“你把他们三人送到炽焰,又有什么重要事情呢?别急着否认……九维道友原本是很想去推演异空间的,却不得不放弃了。” 你这人怎么总这样?冯君无奈地看他一眼,“你们都是真仙,你觉得我随便唠叨合适吗?” 晨曦真仙的脸皮厚起来,那也真的放得下,他很阳光地笑着,“随便唠嗑嘛,我知道不是特别秘密的事情,否则你都不可能带我来炽焰……我说得不对吗?” 冯君摇摇头,放出一个很有力的理由,“我这人不喜欢背后嚼谷别人。” 晨曦真仙这下不说话了,脸上也有点讪讪——确实有些挂不住。 说话间,大家就走到了传送阵旁,先传送离开了炽焰板块,来到了一个普通板块,然后晨曦真仙放出一个阵盘激活,让大家都走进去,然后一捏法诀,“走了!” 下一刻,众人已经来到了一个不大的石块上,直径不到万里,也就月球大小,而这里的荒凉程度,跟月球也有得一比,不能说死气沉沉,但是人真很少,植物也稀疏得很。 大家的落脚点四周,半径百里之内就没有人烟,百里之外,倒是隐约有些房舍。 “就是这里了,”晨曦真仙抖手放出了一栋元婴行在,“大家先休息一下,我去跟师门长辈汇报,看能不能组织一下论道,交流一下对异空间的判断……” “不用论道了,我没有兴趣,”冯君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我就是想知道,异空间释放出的空间波动,主要是在附近什么地方?” 晨曦真仙冲着某个方向一指,“就在那里,差不多十万里之外,咱们现在所在的板块,距离那处真的已经是最近了,没有更近的板块了,所以你们千万别离开这里,这是规矩。” 冯君点点头,“我可以不离开这里,但是距离这么远,推演不准的话不能怪我。” 颐玦真仙见过冯君太多次推演了,虽然她不知道他的推演距离是怎么定的,但是想一想就知道,他在别人抱丹的时候,都要冒险靠近,说明距离真的很重要。 而对她本人来说,距离也很重要,于是她表示,“远距离推演,那起码要到出窍期了,反正这么远,我也推演不出什么来。” 晨曦真仙怔了一怔,苦笑着摇摇头,“怎么都是一个说辞呢?我以为你俩会不同一些。” 颐玦真仙闻言,脸刷地就是一沉,“如果我俩让你失望了,现在我们就可以离开。” 她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征求冯君的意见,但是她心里相信,他肯定会支持自己。 果不其然,冯君身子一闪,来到她的身边,正色发话,“如果这就是晨曦真仙你的诚意,那我们只能回绝了……反正也推演不出什么,何必浪费时间呢?” 他知道自己推演的短板在哪里,也清楚颐玦这是在为自己争取条件,所以他认为,自己有必要大力支持她的话——推演不出,我走还不行吗? “二位别这么冲动好不好?”晨曦真仙确实有试探对方底线的意思,但是已经把人请来了,再这么放走,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别人也有抵近推演的需求……” “玄黄门的操作宗旨是,空间波动是有周期的,八到九天有一次波动,差不多的时候,我们会统一组织,安排大家抵近观察……以前也一直是这么做的,你们放心好了。” “至于说这里,就是大家平时栖身的场所……空间波动没来的时候,总得有个休息处。” “这话倒还不错,”颐玦真仙点点头,“那我们不休息行不行?” “拜托了,颐玦道友,”晨曦真仙苦着脸,不住地拱手,“你这要求实在有点特立独行,这里真的不是我说了算的……这么大的事情,门中有出窍真婴跟过来都很正常。” 颐玦真仙出身太虚门,倒也知道一些禁忌,于是出声发问,“这次玄黄门谁主事?” “你别问了好吧?”晨曦真仙忍不住苦笑一声,他可是知道颐玦真仙的杀伤力——有不止一个出窍大佬欣赏她,而她本身也到了出窍的边缘。 所以他表示,“我去帮你争取就近推演的权限,你稍微等一等成不?”、 “我是跟着来看热闹的,”颐玦真仙的主意拿得很正,“你不用帮我争取,就问能帮冯君争取到什么吧,如果他不满意要走的话……我就跟着走!” 平心而论,她不是很舍得放弃这一次推演异空间的机会,但是她的经验已经告诉她了,跟着冯君,什么古怪事情都可能遇到,那么这一次机会……放弃也就放弃了。 冯君就是站在那里笑,也不多说什么——有她冲锋在前,他需要说什么? 晨曦真仙也不多说,转身就走,找到了门中负责此事的外殿长老和煦真仙。 和煦长老也是元婴九层,不过他比同为元婴九层的颐玦真仙苦逼多了。 像这种跟异空间接触的事情,一般是外殿殿主来负责的,这一次事关重大,可外殿殿主偏偏有事,也只能拎出来一个长老来负责了。 和煦真仙听完他的话之后,沉默了一阵,然后出声,“你可以跟其他推演的修者说一声。”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零九十五章 区别对待 和煦真仙年纪不小了,但从来都不是一个得过且过的人,他对玄黄门有着深厚的感情。 异空间的出现,原本是不归他负责的,奈何外殿殿主正好有事——外殿从来都是很忙。 他的权限,比外殿殿主还要高一点,但高的是监督权,不是决策权。 所以他接手此事之后,主要考虑的是,怎么才能在不犯错的前提下,为玄黄门争取最大的利益——这个诉求其实无可厚非,谁都能理解,但是过于执着的话,就落了下乘。 他渴望做出成绩,但这并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在他负责这件事情之后,各种事件层出不穷,他也觉得很麻烦,无助的时候,甚至忍不住暗骂外殿殿主——你早点回来会死吗? 但是不管有意还是无意,外殿殿主执行外务,短期内还就回不来。 所以他也只能绷起脸来,严控各种意外,却很少做主。 像现在,此处有四个玄黄门的真仙,他想的却是听取其他推演者的意见。 其他推演者当然没有意见,只有一名来自棋道的真仙表示,“近前观看没有必要,这点距离都要重视的话,还推演什么空间?” 灵木道的一名真仙忍不住出声反驳,“奕天道友的手段着实了得,我们却是没这个实力,还是要靠近观看一下才好,倒是奕天道友……可以安坐后方。” 正说着话,又有两名真仙靠近,却是元罡门的人,其中一人正是华升真仙。 华升见到晨曦,忍不住轻咦了一声,“我道谁提出这个建议,愿意是你回来了……可曾请来了那昆浩的冯山主?” “我不但请来了冯山主,还请来了颐玦,”晨曦真仙笑着回答,“那俩原本是不想来的,很是花费了我一番心思。” “颐玦?”灵木道的真仙闻言,脸色就是一变,“她擅长的只是推演功法,又不是推演天机,找她来作甚?” 晨曦真仙知道,这些推演高人虽然也喜欢相互交流,但是一旦真看不顺眼,那真是可以随时开怼,半点高人风范都不讲的。 玄黄和元罡两门发现这里的异常之后,先是找自家的人来推演,可惜没有什么收获,这才又找从外面了三名高手过来,慢慢地推演。 但是这三人之间也不是很和气,有交流的时候,也有斗嘴。 所以他并不计较,而是笑着回答,“颐玦道友……是捎带,并没有厚礼相求,倒是那昆浩的冯真人,为了请动他,我特意等了几天。” “真人?”七名正在推演的真仙齐齐抬起了头,其中一名来自玄黄的真仙最为急躁,“晨曦师弟,你去延请个真人来做什么,真当我们这些元婴是摆设吗?” “人家还不想来呢,”晨曦真仙悠悠地回答,“须知他在昆浩随便一推演,就说此处是个小世界,感觉来也没意思。” “这才是胡扯,”那名真仙毫不犹豫地冷哼一声,“这么大的波动,小世界哪里吃得消?分明是假冒的推演高人,晨曦师弟,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晨曦真仙就发出一段意念,传给了对方。 那名真仙就像被按下了“暂停”键一样,不但停止了说话,连脸上的表情都停顿了,两息之后,他的脸上泛起了狂喜之色,“此事当真?” 晨曦真仙点点头,却不再说话,那位见状,也赶紧收束心神,不让自己的欣喜外漏。 但是别人又不是瞎子,一名来自秘境家族的真仙不开心了,“喂,你们这么遮遮掩掩的,是有什么消息不能跟我们说吗?” “抱歉了!”晨曦真仙抬手冲他一拱,很阳光地笑一笑,“跟此间事情无关,又涉及我玄黄门一些隐秘……所以就不透露了。” “好吧,这个确实没必要透露,”这位真仙听他这么说,也不好再计较,于是话题一转,“但是说此间是小世界,我觉得不可能……这个金丹真人说话,实在是不够慎重。” “这话也不对,”那个异常冷傲的奕天道友出声了,“金丹中照样可以有推演强人,我棋道第五代奕天曾经在金丹中阶就推演出空间蚀魔入侵,为天琴位面争取了宝贵的战机。” “行了,你都说了八百遍了,”一名元罡真仙一摆手,笑吟吟地发话,“这个冯真人的推演,还是很有点名气的,听说太虚门也很重视他。” 奕天道友点点头,“敢说这里是小世界,那确实得有点胆子才行,不过我就好奇了……人在下界,就能推演出这里是小世界,他拥有什么传承,就敢这么说话?” 他的话说得很不客气,但是华升真仙的眼睛一亮,“这里还真的有可能是小世界?” “不可能!”有两名真仙很干脆地摇头,这实在有点颠覆他俩的认知。 “可能性是有的,”奕天点点头,无视了周边人的反应,“但我不认为,谁能远程推演出这些,所以……终究是欺世盗名之辈!” 晨曦真仙好涵养,并不因此而生气,而是笑吟吟地回答,“但是颐玦道友也认为,是小世界的可能性比较大,不知奕天道友怎么看?” 奕天是个眼高于顶的,但是他对颐玦还真有些佩服,闻言想一想,哼了一声,“她也就是推演一些功法神通罢了,天机推演……她还不够格,我先去问一问她。” 他一起身,别人就跟着上去了,双方离得也不远,两百多里地,转瞬即到。 赶到之后,入目的是两处行在,一处是元婴一处是金丹。 看了行在一眼,奕天就恼了,“和煦长老,你们欺人太甚啊……他俩就没人看护?” 请来推演的高手,旁边都有人看护着,而且还约定,在大力开发异空间之前,不得离开此处——两门并不担心别的势力来争抢,但是适当的保密,能让大家少很多麻烦。 看到冯君和颐玦都是孤身一人,这些高手就觉得太不公平了。 和煦长老闻言,也看向晨曦真仙——你得给大家一个交待。 晨曦真仙一摊双手,“没办法,冯山主原本就不想来,我要是诸多约束,他肯定不来了。” 奕天黑着脸发话,“早知道是这样,当初我也这么提要求。” 晨曦真仙翻个白眼,心说你的推演费不知道比冯君高多少,现在计较这些? 灵木道的真仙发话了,“颐玦,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还是回灵植道吧。” 颐玦真仙看他一眼,冷哼一声,“融阳道友,不知道你以什么身份,对我如此呼来喝去?” 灵木道和灵植道,居然占了十八道的两道,两家的关系自然是不用说了。 原本这两家是一家的,灵植主种植、栽培,灵木注重战斗,后来这两大派别在理念方向发生冲突,分裂为两家。 理念之争这种事听起来有点扯,但还真的不少见,在修仙界更意味着大道根本。 所以这两道的修者,可以论师兄弟,但是真要发生冲突,战斗只会更残酷。 其他人也知道这两家的恩怨,只是冷眼旁观,只有晨曦真仙出声劝了一句,“两位,这里是我玄黄门之地,有纷争的话可以动口,其他的就免了吧。” 融阳真仙摇摇头,哭笑不得地发话,“我就奇怪了,你怎么会觉得,这里可能是小世界?虽然两道理念不同,却是殊途同归,将来早晚还是要合并的……我不想让你被人笑话。” 灵木灵植合并,在天琴也是一个长盛不衰的话题,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早晚是要合并,区别只在于谁合并谁。 “我的事情,不劳道友费心,”颐玦淡淡地回答,“到底谁会成为笑话,那还很难说。” 融阳真仙就受不了就受不了她这股子的傲气,于是冷笑一声,“那你倒是说一说,为何这里会是小世界?” 颐玦真仙冲他翻个白眼,却是连话都懒得说,那眼神中分明在说:我凭什么告诉你? 融阳真仙大怒,却还没办法直接动手,倒是奕天出声了,“颐玦道友此言差矣,你我做推演的,多相互交流才是正道,天机原本就是无穷,敝帚自珍的话,格局就未免有点不够。” 颐玦真仙看他一眼,“我也在交流,但总要棋逢对手才好。” 奕天看一眼冯君,表情有点怪异,“请恕我直接,这就是你选的对手吗?” 冯君无奈地摸一摸下巴,我这是招谁惹谁了,一个劲儿地盯着我做什么? “道友还请自重,”颐玦真仙冷冷地发话,“既然是本代奕天,别弱了奕天的名头。” “我不自重?”奕天气得笑了,“大家都擅长推演,你可敢跟我赌一把,这虚空中的异空间,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颐玦听到这话,还真是有点发憷,棋道中人原本就擅长推演,每一代的奕天头衔,都会落在真传弟子中最精擅推演者的身上,她虽然自视甚高,但也不敢保证能胜过此人。 于是她侧头看一看冯君。 冯君却是看也不看她,直接对着晨曦真仙一拱手,“真仙,我们的推演位置,可以前推了吗?” 第两千零九十六章 火气都不小 冯君的态度,实在是有点目中无人了,其他的推演高手起步是真仙,他却只是个真人。 别人甚至明显无视了他的存在,奕天对颐玦提出的“对手”一问,更是对他赤衤果衤果的藐视,而冯山主甚至没有反驳的理由。 然而正是因为如此,他无视这些真仙,别人却也不能跟他一般计较,原因很简单,玄黄门表示不许在此处动手,那么……别人犯得着跟他斗嘴皮子吗?还不够丢人的。 冯君的问题问出来,大多数人看向他的眼神都不是很友善,但是还真没有谁出面发作。 晨曦真仙愣了一愣之后,才苦笑一声回答,“这不是……大家在商量吗?” “我的时间有限,你知道的,”冯君一摊双手,正色发话,“最多只能待十几天。” 融阳真仙听到这话,是实在忍不住了,“和煦长老,合着那些规矩,只是约束我们的,却约束不了一名小小的真人?” 和煦真仙看他一眼,轻咳一声,关键时刻,他这个外殿长老,还是有点担当的,“我玄黄做事自有尺度,当初我们提出要求,也是争得道友同意的,并不存在强迫一说,对吧?” 融阳真仙点点头,“话是这么说,我们也觉得贵门的要求正常,但是对于一个下界的真人,你们如此照拂,我就想知道一下原因……莫不成那些规矩是有意羞辱我们?” 和煦长老笑着摇摇头,“缘故肯定是有的,但却不合适说,还望融阳道友海涵。” 融阳真仙也想借这一次发难,打听一下对方有意遮蔽的事情,但是人家明确表示不愿意讲,他也没有脾气。 不过这时候,奕天又出声了,“玄黄门自有想法,这个我们也就不说了,但是此人明明是滥竽充数之辈,他敢说出小世界,我倒不觉得意外,可凑近推演……还真是外行了。” 此人说话有一点好处,那就是并不否认小世界的可能性,但是他也有固执的一点,那就是死活不相信凑近推演一说。 “推演越精密,远近就越不是问题,”秘境家族的那名真仙也出声,他淡淡地表示,“真正的大能推演,甚至可以隔着界域……说到底,推演的能力,跟修为也有很大的关系。” 他就是单纯地觉得,以冯君的修为,就不该凑这个热闹。 就连玄黄门的真仙都忍不住出声,“靠近推演的话,存在一定的危险,那些空间波动,甚至能对真仙造成一些威胁。” 他这话其实是为冯君好,空间波动对修者的威胁真的很大,至于说他为这么关心冯君,只有一个理由——任何一个玄黄门弟子,心里都有一个“同道气场”的情结。 “这应该难不住玄黄门吧?”颐玦真仙又出声了,“派一艘战舟过去不就好了吗?若是你们调拨不方便,我可以从灵植道借一艘拓荒采集舟。” 灵植道虽然不以战力见长,但是想要在危险地域采集灵植,使用的飞舟不比战舟差多少。 “我们有战舟!也曾经抵近观察!”和煦长老有点挂不住了,“只是上一次的波动才过去三天,还有四到五天的时间,波动才可能再现,现在抵近观察……有什么意义?” “当然有意义,”冯君毫不犹豫地回答,“无非是差一点时间错位,这并不是大问题。” “你的本事,还真不是一般地大,”奕天终于忍不住了,直接开怼小真人,“竟然可以在空间波动处,对时间线进行推演……你到底是金丹一层,还是分神一层?” 冯君也忍他很久了,眼下终于可以直接上了,于是他冷笑一声,“你做不到,不代表别人做不到,无知不可怕,拿无知当无所不知,那才是真的笑话!” “你!”奕天的眼中异芒一闪,空间仿佛都有一种被割裂的感觉,“好胆,竟然敢……” “好了!”和煦长老轻咳了一声,有割裂感的空间瞬间又稳定了下来。 他很不高兴地看了奕天一眼,“我们请你来推演,不是让你来拆家的!” “抱歉,一下没忍住,”奕天面无表情地回答,然后又狠狠地瞪冯君一眼,“这厮说话,也实在有点气人。” 冯君笑着摇摇头,“果然是拿着无知当无所不知……可怜!” 奕天的嘴角抽动一下,还没等他做出反应,一股庞大的神识已经笼罩住了他,同时还有不加掩饰的杀意。 他看一眼神识的主人,讶然发话,“颐玦真仙,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颐玦真仙冷冷地发话,“你若杀他,我便杀你!” 奕天听得直翻白眼,若不是他听说过颐玦真仙的事情,真的要怀疑这女人是不是降智了,抑或者喜欢上这个小白脸了。 融阳真仙却是冷笑一声,“空间波动之处,推演时间错位……这种事情,颐玦你居然能信,这是遇到心魔了吧?” 颐玦真仙白他一眼,连话都懒得说。 冯君也懒得理会这些阴阳怪气的家伙,“晨曦真仙,能否提供战舟一用?” 晨曦真仙也无法再回避这个问题了,“你稍候片刻,我们还要跟元罡门商量一下。” 毕竟这里是两门合作开发的,就算玄黄门有意向,也得征得元罡门的同意——毕竟在空间波动处推演,万一动点什么手脚,后果也是不堪设想。 不过让和煦长老意外的是,元罡门竟然一致同意了冯君的要求。 后来他才知道,合着华升真仙被排斥出昆浩之后,马上就联系了青罡的断刃执掌,想要弄明白是怎么回事,而断刃真人现在对白砾滩也相当熟悉了。 目前跟白砾滩合作的事情,是岳青在把持着,但是断刃终究是本派执掌,想要获得一点消息并不难,同道气场之类的,他也听说了。 华升真仙知道这消息后,马上告知了在场的元罡门真仙,包括颐玦斩欧阳北山化身,夏霓裳和孤月打算凝婴……统统都跟同门说了。 元罡的真仙也不敢完全相信这些话,反正还是要继续了解,不过冯君既然表现得这么惊艳,让他近距离推演一下,其实也不打紧。 战舟开到了冯君的金丹行在处,不过登上战舟的不止是他和颐玦真仙,还有五个推演高手,也跟着上了战舟——他们倒不是纯粹为了看冯君的热闹,也是想尝试一下各种推演。 此前他们也乘坐战舟近距离推演过,但那只是在空间波动出现的时候,近距离收集一点数据——甚至锁气环收集的气息,也是在这时候完成的。 平时没有波动的时候,两门将这一片空间看守得极严,根本不许一般人接近。 这一次,冯君和颐玦执意要靠近,他们正好也借机过去感应一下。 冯君二人没说什么,毕竟这元婴级别的战舟,是玄黄门的器物,但是看他俩的表情,真的就差把“鄙夷”两个字写到脸上了。 十万里的距离,对于元婴级别的战舟来说,转眼就赶到了,晨曦真仙等人也在战舟上,向他俩介绍前几次空间波动的情况。 冯君其实并不需要知道得这么细,但是相对这极其广袤的虚空,有个比较精准的定位,还是不错的,以他们的移动速度,一不小心就错过千八百里,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而冯君能探查的空间半径,也就二十多里,让他一点一点地毯式地排查过去,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 事实上,就连晨曦真仙指点的坐标,相差也不止三五里,十来八里都算正常。 冯君每到一个坐标,一般会停留十分钟左右,如果停留得超过半个小时,那么颐玦真仙也会认真地推演——虽然她基本上推演不出任何的东西,但总是会努力尝试一下。 一开始,冯君还是跟着晨曦真仙指定的坐标走,到了后来,他就自行吩咐战舟,该如何移动了,而战舟驾驶者见自家真仙不反对,也只能听从他的指挥。 三天之后,战舟返航,回到了那颗荒凉得可以跟月球相媲美的大石头上。 颐玦真仙已经存储了上百块的黑曜石,有些特殊场景她还使用留影石记录了下来——她确实没有推演出什么东西,但是忠实地记录下了冯君的轨迹。 她甚至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忙了三天,这每一个点都有什么说法?” 在她的印象里,冯君一向非常看重时间,除了跟他的女人们在一起的时候,大多数时间都非常忙碌,甚至根本就不像个修仙者,更像是一个忙于各种业务的小商贩。 所以她觉得,他能在这里停留三天,走过了很多空间点,一定会有什么说法。 冯君想一想,回答了一句,“也没什么特别的意义,就是……完善了一下大数据吧。” “大数据?”颐玦真仙感觉自己不太听得懂。 她没有所得,其他人自然更没有所得,但是没谁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棋道的真仙奕天甚至冷哼一声,“确定了是小世界吗?现在打赌我也可以奉陪!” “我没兴趣跟你打赌,”冯君是真的不惯这些人毛病,“你还是继续无知吧。”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零九十七章 惊人的误差 冯君怼奕天没有压力,但是事实上,他还是给出了结果,“晨曦真仙,确实是小世界。” 晨曦真仙不会偏听偏信,“你有什么理论支撑?没有的话……我不可能给你双倍费用。” 上次的两千中灵他没有支付,这次确定是小世界的话,他要翻倍给。 “理论不可能告诉你,”冯君微微一笑,“这是师门不传之秘,不过可以让结果说话。” “结果说话?也好,”晨曦真仙笑着点点头,“那就要耽误冯山主你很多时间了……这个异空间什么时候最弱,最方便进入?” 说到最后,他甚至有点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天琴位面真的太强大了,哪怕都没搞清楚对手,也会先入为主地认为,这是一个“机会”。 冯君真的很羡慕天琴修者的这种心态,那是发自心底的自信。 不过耽误时间这个说法,他就不敢苟同了,他笑一笑,“这个小世界跟天琴重叠,起码还得半年,我没有时间等那么久,必须回去了,具体细节我也懒得推演,但确实是小世界。” “你没时间等……”晨曦真仙咂巴一下嘴巴,“这就要走了?” “差不多,”冯君点点头,“我那边事情多,你也知道。” 晨曦真仙迟疑一下发话,“那这个费用,就得半年之后结算了?冯山主,倒是没有多少灵石,我出得起,但是结果有误的话,就太丢人了……半年以后我跟你结?” “无所谓的,不结也行,”冯君表示自己看不上这点灵石,“反正我肯定没有骗你。” 融阳真仙冷笑一声,“是发现骗术不好用了吧?” 我招你惹你了?冯君这下是真的火了,“我跟晨曦真仙说话,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插嘴?” 他的话说得十分不礼貌,融阳真仙气得吹胡子瞪眼,像他现在的地位,冯君这种小蝼蚁,他一巴掌就能拍死十来个。 总算他理智还尚在,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好的,小子,你永远不要有落单的时候。 他能容忍颐玦的冒犯,但是区区的金丹一层——哪怕是七上门的弟子,他也不会放过。 晨曦真仙原本还打算调解他俩的冲突,见融阳真仙没有反应,就权当没听到这对话了,“你把我玄黄门当成什么?肯定会结算的……你不方便说原理,那就只能等效果出来。” “既然你坚持……”冯君眨巴一下眼睛,“那别的效果算不算?” 晨曦真仙有点懵懂,“别的效果……是指什么?” “两天之后,会再次出现空间波动,”冯君很肯定地表示,“我可以给你指出几个波动点来……这样验证可以吗?” “波动点?”众人一听,齐齐都愣住了,甚至就连奕天都侧头看了过来,空间波动点的出现,都是随机的,真能指出这个,那绝对是推演出来的。 晨曦真仙的眼睛也是一亮,不过这种事情,和煦长老比他更擅长处理,“能指出几个?” 冯君沉吟一下发问,“三个够不够?要不……五个?” 他考虑指出一两个点的话,对方可能以为自己是蒙的,那就多指出几个好了。 “好的,那就五个点,”和煦长老非常干脆地表态,“五个点里,只要有四个准确无误……推演费就现结,我们并没有为难你的意思。” “还有百分之二十的容错吗?”冯君听得就笑,他原本还想说自己不需要,但是再想一想,实在没那个必要——万一出现个意外呢? “慢着,”奕天沉声发话,他没有看冯君,而是看向了和煦长老,“和煦真仙,空间波动点的误差范围,是不是要大致商定一下?” 推演肯定会存在误差,这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他的提醒,也是为了防止冯君狡辩。 冯君淡淡地看他一眼,没有说话,倒是和煦长老点点头,“这倒也是,敢问冯道友,这误差范围有多少?” 冯君侧头想一想,给出个数据来,“不超过半里地,你看如何?” “没问题,”和煦真仙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这么大的虚空,半里地的误差……也算误差? 听到这个回答,就连奕天都忍不住了,“若是五个点都不超过半里地,那我佩服你!” 你以为我稀罕你的佩服?冯君白了他一眼,不过考虑到自己已经得罪了灵木道的融阳真仙,实在不合适再拉仇恨了,才轻哼一声不再说话。 奕天才对他生出一点好感,吃了这么一眼,也懒得再说什么了。 倒是和煦长老想了想,继续出声发问,“冯道友,只能找到五个点吗?” “倒也不是,”冯君摇摇头,笑着回答,“但是五个点,足以证明我不是信口开河了。” “多找几个点吧,”和煦长老出声了,看到对方嘴巴微动,他马上加快了语速,“超出五个点之后,每多一个点,算一块上灵,你看怎么样?” “你这也……”冯君已经想好了拒绝的话,顿时就被堵在了嗓子眼,顿了一顿才出声,“我这人不是很缺灵石,在昆浩界域推演的活儿,我根本就做不完。” “这个我们知道,”和煦长老笑着点点头,心里却是一声冷哼:昆浩有上品灵石吗? “不过你们既然有这个需求,我也可以帮个忙,但是在此之前,我有个问题,”冯君顿了一顿之后出声发问,“你想知道那么多空间点,是要做什么吗?” 和煦长老闻言笑了,“我们确实有些别的想法,但是这个就不方便说了,现在的情况是……你推演出更多的空间点,我们支付上灵来购买,这是很简单的交易。” “并不是这样,”冯君摇摇头,沉声发话,“我推演出的空间点,只是有大概率出现,如果你们做了可能涉及因果的事,空间点有可能产生位移……甚至出现的时间都会发生变化。” 和煦真仙很认真地听完了他的话,然后笑着点点头,“你的这个顾虑,我们很明白……放心好了,我玄黄门数万年的传承,不会这点都考虑不到。” 冯君在刚结束的推演过程中,发现的空间波动点足有十几个——毕竟花了整整三天时间。 不过对方想要花钱买,用的还是上灵,他就打算重新再过一遍,省得万一出现超过半里的误差,到时候他的脸上也挂不住。 听说他要回去核查,和煦长老毫不犹豫地再次派出战舟,比上一次干脆多了,同时拒绝了两门之外的修者登上战舟——当然,颐玦是例外。 这次拒绝,让融阳真仙三人极不好受,那秘境家族的真仙更是表示,“和煦道友,你们这么区别对待……很容易让人寒心呀。” “偏偏你话多!”和煦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看得出来,两人私交很是不错,“你没听说吗?这虽然是核实性的,但是不能受到任何因果干扰……因果线是很脆弱的。” 因果线很脆弱,是高阶修者的共识,就像什么“亚马逊的蝴蝶扇了一下翅膀……”那种,也是冯君阻拦夏霓裳在炽焰板块淬炼的理由。 可这位还真不开心,抬手指一指和煦,“你就是信不过我。” 不过和煦长老也有股子上位者的劲儿,“别闹,人家推演出一个空间点,也才一块上灵,我请你来推演,给了你多少上灵?” “这可不是我虚开的,”这位眼睛一瞪,“我推荐的价码你知道,已经给你算得很优惠了,至于那个冯君……他也就是个真人,能力再强,修为是短板,推演价码能高到哪儿去?” 这话一点都没说错,冯君的推演水平再高,修为就限制了他的开价——元婴期能拿上灵结算,他就只能用中灵,这还是壮起胆子了。 当然,能真正意识到他的价值的人,开价不会太寒酸,别的不说,挽情真仙直接拿出了一枚一元火胎来——对元婴期的推演高手来说,这也是相当有诱惑力的礼物了。 所以一块上灵一个空间点的交易,冯君还是很心动的。 不过才上了战舟,颐玦真仙的一丝意念就传了过来,“随便挣两块上灵就算了,别告诉他们太多的空间点。” “嗯?”冯君有点意外,看她一眼之后,也发过去一段意念,“什么意思?” 他两人的神识交流,当然瞒不过战舟上的其他真仙,不过悄悄话这种事……很正常的。 颐玦算是元婴巅峰了,倒是不怕别人窃听了,但是冯君才是金丹一层,他就算再膨胀,也不会以为别人截获不了他的信息,所以只能简单地发问。 颐玦真仙的答复很含糊,“你要差上灵的话,我可以兑换给你一些,不要告诉他们太多空间点,这对你不好。” 冯君听到这里秒懂,没错,一下报出十几个空间点,虽然能换取一些上灵,但是也会暴露出他的部分实力,要知道,以前的他可是一直坚持猥琐发育。 别人一个空间点都推演不出来,他一下就拿出十几个来,此前他已经拉了不少仇恨,现在这么做,那是铁铁的作死。 稳住了,别浪!他微微一笑,“我要听实话。” 第两千零九十八章 小心也有错 冯君相信,颐玦真仙的建议是为自己好,但是他认为,她这么提示,肯定还有别的原因。 颐玦也没有认为,自己能瞒过他,“玄黄门这么安排,肯定是想做点什么,我没有必须阻拦的理由,但是你表现得太突出了,会将自己置身于险地,要知道,你还有同道气场!” 冯君摸出一根烟来点上,掩饰内心的波动,最终笑一笑,“本心呐。” 他没说清楚什么本心,但是颐玦真仙还就听明白了,“所以你要上灵的话,我可以跟你换一点,不要轻易被人摸出你的底牌……你的师门一天不出,你就最好保持低调。” 因为得到了颐玦的提醒,冯君指挥着战舟又飞了半天,“艰难地”推演出了七个空间点,推演第八个的时候,就已经明显地“心力交瘁”了。 但就算是这样,他还是“勉力”推演出了第八个空间点,不过误差范围就在五里地了。 在偌大的虚空中,五里地真不算太大的误差,但是他展示出了自己“强迫症”的一面,坚定地认为,这是一个半成品,给一百中灵就好。 不过和煦长老怎么可能占这点小便宜?他认为冯君能提前告知这个点的误差范围大,就算是尽到了告知义务,“八个点里,只有这个点的误差大一点,这完全在我们的接受范围内。” 冯君却是坚持认为,只能换一百中灵,“我不是那种滥竽充数的人,如果你们找的是那种推演者,下一次就别请我了。” 其他几个推演者看起来有点讪讪,这话听着怎么都像是话里有话,但是和煦长老却是点点头,“这种精益求精的态度,已经好久没有见到了,这才是冯道友成功的原因啊。” “我这算什么成功,”冯君听得就笑,“区区的金丹一层,谁都能呼来喝去,如果这也算成功,这个标准也太低了一点。” 这话又有点影射,但是别人都没办法计较了,只是融阳真仙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若无其事地说了一句,“和煦长老,成功不成功的,一天之后才能见分晓。” 因为再撑一天就可以了,所以冯君也就多等一天。 时间临近的时候,虚空周围早就被玄黄门和元罡门封锁了,大批的修者守卫着边界,而冯君推演出的八个空间波动点处,有三个波动点是有真仙看守的。 而两门之外的修者,不允许升空靠近。 到了这一步,冯君也算彻底看明白了,这两门还真是有点什么打算,否则不会这么郑重。 颐玦真仙对他的提醒,固然是为了他好,但同时也是提防着什么。 三个看守的真仙面色凝重,身前都虚悬着三个阵盘,具体是什么阵盘看不清楚,不过很显然,他们在防备着可能的空间割裂。 空间伤害可大可小,就这一片区域的空间波动而言,真仙如果没有防备,也会受到重创。 可想而知,如果冯君没有提出“因果线改变”的可能,这三位真仙九成九是要给自己加防御的,但是眼下就只能硬扛了,为了以防万一,还准备了不同的阵盘。 冯君甚至怀疑,如果没有自己的提醒,可能八个空间波动点都会有真仙在观察,毕竟两门中的真仙都是数百名,抽调八个真仙出来,真的是太简单了。 可是眼下真仙有生命危险,那就先派出三个人来试探,确认安全了之后,下一次再多派人也不迟。 然而令冯君哭笑不得的是,这两门如此谨慎的原因,主要是担心他提供的坐标不准确——你们要不相信我,还试个什么? 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在冯君推演出的时间里,空间波动……准时出现了! 这一次出现空间波动的点,足有两百多个,有些距离比较远,有些距离比较近,密集度也高——这种地方就相对比较危险了。 “八个点……还真对上号了,”有人惊呼了起来,在场的元婴可不止三五个,反应都是相当快,神识一扫就知道真假,“那个点的位置……果然差了一点。” 灵木道的融阳真仙并没有得到八个点的坐标——两门之外的人,只知道大致的消息,闻言他忍不住哼一声,“区区八个点而已,说到底还是修为差一点。” 不过这一次,棋道的奕天不站他了,而是侧过头来发话,“融阳道友,你这个心态就不对了,冯小友在推演方面,确实有独到之处……技不如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不愿意承认。” “嗤,”融阳真仙不屑地哼一声,“人家还说你无知呢,你也就忍了?” “其实并非我无知,我只是怀疑他的修为能不能支持他的推演,”奕天正色回答,“他真有秘术支持这样的推演,我也是服气的……嗐,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 他又转身去看空间波动点了,还拿了一张棋盘出来,不住地推演着——每次空间的波动只有半天左右,虽然时间在越变越长,但是每逢这个时候,大家都要抓紧时间推演。 又有人发现了新的规律,“呀,冯真人推演出的几个空间波动点,都是相对安全的地方。” 什么叫安全?就是波动点分布相对稀疏的地方。 和煦长老看到这里,肠子都已经快悔青了,早知道冯君的推演这么厉害,那我肯定在八个点上,全部安排了真仙,同时观察八个点和三个点,效果能一样吗? 再想一想,其实人家冯君已经说,对推演结果很有信心,只不过是他习惯性地认为,万事慎重一点没有坏处,这边推演高手的建议,更是坚定了他慎重的决心。 反正已经是这样了,他不会太计较过去的事情,徒增烦恼而已,所以他笑着发话,“冯山主推演出的波动点,位置选择得都不错,多谢了。” “这跟我的选择没什么关系,”冯君随口回答,理由也是信手拈来,“波动点越密集的地方,空间越不稳定,坐标也越容易受到干扰……推演的难度也就越高。” “我推演出的波动点,之所以都是空间比较稳定的地方,那是因为我的实力还不够。” 这是妥妥的藏拙,他真想推演的话,这两百多个点,全部都能推演出来,只不过他确实是想推演出比较稳定的点,干脆利落地把钱挣了。 和煦真仙不防有他,微微颔首,心说也确实是这个道理。 半天时间一转眼就过去了,各方在收集分析各种数据,最早反馈过来的消息是,“奇怪,这一次空间波动的时间反而短了二十多息,不是应该越来越长的吗?” 这个现象,玄黄门自己就能分析,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晨曦真仙还是找到了冯君,想知道空间贯通的可能性,会不会因此而变小? 冯君很清楚不会变小,不过不等他回答,颐玦真仙先抢答了,“不会的,空间融合之初,波动期在逐渐延长是必然的,但并不是绝对的线性,有时候甚至可能会出现缩短……” “因为两个空间的意外接触,本身没有固定模式,各种可能都有,总体是在延长就好。” 玄黄门不是没有人想到这一点,晨曦真仙来找冯君了解,也不过是想听到权威的回答罢了,遗憾的是,回答的人是颐玦,“原来颐玦道友对空间也有了解。” 他心里有点奇怪,不是都说她不爱说话吗?现在怎么都抢答了? 其实颐玦真仙心里也有点郁闷,她确实不喜欢跟人打交道,但是她也不喜欢被人无视啊。 跟冯君在一起的时候,她总觉得自己的存在感越来越低,尤其是来到这个荒芜的大石头之后,甚至没几个人想跟她多说话,反而是非常看重冯君的意见。 颐玦不会因此记恨冯君,因为她知道他有多么优秀,但是所有人都把她当做摆设,明显是质疑她在天机推演上的能力,这就让她无法忍受了,所以才忍不住抢答。 现在晨曦的话,让她越发地着恼,她轻笑一声,“呵呵,对空间的了解?我自创的神通,都涉及了空间规则,你说呢?” 我就随便说一嘴,你这反应有点大了吧?晨曦真仙很阳光地笑一笑,然后看向冯君,“冯山主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是的,”冯君点点头,轻描淡写地回答,“我已经说了,融合应该在半年之后,我发现你们还是不相信我的推演呀。” “哪里的话,”晨曦真仙笑着摇摇头,“我也是第一次操作这种事,求个心安嘛。” “那现在该给推演费了吧?”冯君笑着发话,“两上灵加四千一百中灵,能给吗?” “能给能给,”晨曦真仙不住地应承着,“现在大家还都在统计汇总数据,很快就会给你,这一点我打包票。” 冯君一咧嘴,似笑非笑地发话,“不怀疑我说的小世界了吗?” “不怀疑了,”晨曦真仙摇摇头,想一想之后,他又试探着问一句,“冯山主,你跟挽情真仙约的是二十天,这还有段日子呢,能不能再推演一波空间波动?”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零九十九章 再来一次 你们这是没完了吧?冯君一听晨曦真仙的话,有点不高兴了。 “我是打算直接下白砾滩的,你也知道,白砾滩离不开人,这次我跟你上来,也没有额外收费……两上灵加一百中灵,这是和煦长老许了我的,你不会是免费劳力用上瘾了吧?” “哦,这一块却是忘记了!”晨曦真仙一抬手,狠狠地拍一下自家脑门,“你说得对,我光想着翻倍给你了,却忘记了邀你前来推演,价格又是不同……该给你多少?” 颐玦真仙的眉头动了一下,似乎要说话,但是冯君摆了摆手,淡淡地表示,“不要了,把差我的灵石结了就行了,我着急回呢。” “这个肯定要结,你的推演我们已经认可了,”晨曦真仙一本正经地发话,“你若是不要,就是看不起我们……现在,你开个价吧。” 冯君也不是不想要灵石,毕竟专程来天琴一趟,耽误时间不说,带着那么多人挪移,按常情来算的话,光是灵石的费用也不少。 他之所以放弃,是不想再帮玄黄门推演波动点了,因为他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 冯君还没有来得及再次推脱,颐玦真仙出声了,“你们玄黄门请融阳真仙来,花了多少灵石?以冯山主的推演水平,价格总不能比他还低吧?” “这个……”晨曦真仙还真不好说出邀请费用,因为请那位的价码可是不低,说出来就惹了冯君——合着我在你们眼里就这么廉价? 所以他只能强调,“他们是接受我们监察的,不是很自由,在这里待的时间也会很长,不能随便离开,所以颐玦道友你问的这个问题……其实没有什么可比性。” 他没拿修为说事,也找了一些不错的理由,但是颐玦真仙直接表示,“就知道你不好意思说,我可以明确表示……冯山主比他们加起来都强,所以推演费用也要比他们加起来还高!” “帐不是你这么算的,”晨曦真仙忍不住了,“冯山主的修为要差很多,虽然他推演水平高,但是这年头请人动手,修为是很重要的指标……不管你是不是同意,行情就是这样。” 冯君听得有点哭笑不得,这可不就是地球界的演艺圈?演技高不高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颜值,有颜值才有流量! 颐玦就不能接受这个说法,她自身修为很高,所以并不看重这一点,就像有演技的小鲜肉,并不觉得颜值有多么重要,“你们是请人来推演的,不是来打架好吧?” “我说了,行情就是这样,”晨曦真仙不想跟她辩论,于是灵机一动,换个角度来说事。 “这么说吧,我在白砾滩的时候请冯山主推演了,是那样的结果,现在推演结果也没有变,没有增加更多的信息……推演了一些空间波动点,我们也给灵石了。” “本质上说,推演结果没有新增的重要内容,怎么好多给那么多钱?当然,冯山主如果能推演出更多的东西,价格也好商量。” “没有更多的东西吗?”颐玦真仙冷笑一声,“你这么说,还真让我小看你,确定了是小世界,你还不知道这里面的分量吗?” “明明是小世界,却有异位面的空间张力,这说明什么,你不会不懂吧?” 这个问题问得……就真是诛心了。 小世界是什么?就是一个独立的空间而已,了不得有一些独有的秩序和规则,但是位面就不一样了,首先有位面意志和虹膜,有自己的天道,更重要的是,位面气息是相互排斥的。 有人在小世界里金丹了,来天琴凝个婴不算什么,但是你让夏霓裳来天琴凝婴试一试?绝对不可能!她身上全是昆浩的气息,来天琴凝婴的几率实在太低了。 这是两者的区别,但并不是小世界就比异位面强,事实上正好相反,异位面的价值要比小世界高得多,它包含了一整套的位面规则。 比如说一个渡劫期的大能,炼化一个小世界,最多也就是多了一个洞府,或者改成仙藏。 但是炼化一个异位面……好吧,炼化异位面太难了,但是吸收的道体规则圆满,基本上就是大乘了,再往上走一走也不是不能想。 小世界的威能,要比异位面差很多,天道规则就不全,跟天琴这种大号的主位面碰到一起,后果也就不用说了。 但就是这种小世界,居然能让其他人认为,这是一个异位面……那意味着什么? 晨曦真仙也挺头疼这个问题,想了一想之后回答,“我不太擅长推演,这说明什么呢?” “装,你继续装,”颐玦真仙才不信他不知道,不过她也不介意点明,“这说明这个小世界一定是个高维小世界,里面蕴含的能量,甚至可以媲美异空间,这个你不明白?” 晨曦真仙也是要脸的,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他想一想之后表示,“高维、能量之类的词我不懂,但是你的意思我明白……就是说,这个小世界更富有一些,对吧?” 颐玦真仙轻笑一声,“你真的不懂吗?” 晨曦真仙还真没办法跟她叫真,事实上这一套逻辑他是很清楚的,所以他郑重地点点头,“你说的只是一种可能,但是到底是不是这样,这很难说。” 颐玦真仙叹口气,是那种非常失望的口吻,“那你说一说几率?” 晨曦真仙哑口无言,跟推演高手谈几率……不是不可以,但是他心里有鬼,怎么敢谈? 最后他只能笑嘻嘻地表示,“好吧,推演的费用可以商量,但是能用灵石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你说对吗?” 冯君不想谈价,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谈价,虽然来了天琴位面好多回,他也采买了不少东西,但那都是“我不差钱”那种心态下买的,真正的货币价值行情,他并不掌握。 颐玦真仙对他是真好,一般情况下,她真是懒得各种交际应酬的,但是这时候,她还是挺身而出了,“一百上灵的推演费,冯山主值这个价钱!” 冯君很无奈地看她一眼,老大,我知道你很看得起我,但是……我想回家啊。 一百上灵……这还真的为难晨曦真仙了,不是给不了,也不是冯君不值这价钱,而是这价格给出去,他没法跟那几个真仙交待了。 他侧头看冯君一眼,“要不……像上次一样先货后款?新的消息值多少灵石,你开价!” 冯君很干脆地点点头,“好,只延期一次,推算出下一次的波动点,我肯定要走了。” 晨曦真仙的嘴巴动一动,最后还是化作爽朗的一笑,“反正你多跟我玄黄门打交道就知道了,我们一向是对得起朋友的。” “那我现在暂时没事,”冯君笑着发话,“能跟颐玦真仙再去一趟炽焰吗?” 晨曦真仙有点为难,“汇总的结果还没有出来,你的推演费也没有结,不等一等吗?” “回来再结也不迟,”冯君似笑非笑地发话,“其实你说一句不给,我都省得再回来了!” “怎么可能不给?”晨曦真仙脸上在笑,心里却是有点着急,怎么才能拦住他离开呢? 他现在是真的不想让冯君走,此前他答应过冯君来去自由,但是见识到此人推演出的波动点,他直接就震惊了,和煦长老也希望能留下此人,价格什么的都好说。 但是想出尔反尔的话,一来会激怒冯君,二来也会惹恼其他门派,且不说他身边就跟着一个颐玦,只说他来此间做客一事,金乌门好几个真仙也是见证。 用强是不行的,所以和煦长老计划先拖延一下,请冯君再推演一波,在此期间借机挽留,着了急甚至可以使用宗门辛秘等理由,再挽留一段时间。 当冯君能习惯了这种挽留,事情就好操作了,白砾滩那边离不开?不要紧,你时不时就能回去看看,我们甚至可以派出人帮你坐镇。 只要冯君愿意用心帮助开发好这个小世界,玄黄门肯定会有回报。 然而,现在冯君执意要离开这里,虽然只是去炽焰串个门,但问题的关键是在于……他是要离开这块荒凉的大石头了! 万事有一就有二,晨曦真仙真的不希望对方有了第一次。 他思索一下,皱着眉头不解地发话,“我倒是挺好奇的,金乌那边有什么事,能比得上此间精彩?而且挪移一次,也要花费灵石的,等此间事了再去不好吗?” “灵石的开销,那是我考虑的问题,”冯君笑着回答,“我捎带你们从下界上来,可曾说过灵石?我真不把这点开销看在眼里。” 他离开的决心很坚定,因为他隐隐地感觉到了,对方似乎有意勉力阻止他离开,那么,他就要不动声色地打破这个束缚,哪怕是空跑一趟炽焰,也要离开一次。 他想的其实跟晨曦真仙一样:世间事,只有零次和无数次,有了开头,后面就好操作了。 晨曦真仙思索一下,“要不……等和煦长老来了,你打个招呼再走?” 第两千一百章 众所周知的秘密 颐玦真仙的道心比较纯粹,一开始没有感觉到冯君和晨曦的交锋。 但是听到晨曦真仙屡次三番地阻止,她终于反应过来了,一时间有点不敢相信,“你这是……想阻止我们离开?” “哪里的话,”晨曦真仙笑着摇摇头,坚决否认,“我的意思是,等一等和煦长老,再说了,此间的事情多么有意义,金乌那点事情,比得上吗?” 颐玦真仙似笑非笑地看他,“你怎么就觉得……金乌的事情不重要呢?玄黄的修者,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自大了?” 晨曦真仙并不在意她对自己的嘲讽,他是否自大,自己心里最清楚,他眨巴一下眼睛,狐疑地发问,“金乌那边也有大事?我可从未听说过,是什么大事?” 颐玦根本不理他,还是冯君回答,“晨曦真仙,你们的事情,我出去以后也不会宣扬,你又何必让我为难?” “这可不一样,”晨曦真仙笑着摇摇头,他很多时候很好说话,但是他叫起真来也很认真,“我去找你是什么事情,挽情道友等人可都知道了,我也没有介意不是?” “那是你自己说的好不好?”冯君无奈地回答,“而且你们在自家的地盘上,又是两门联手,根本不怕宣传出去,这能一样吗?” 晨曦真仙却是摇摇头,“你稍微提示一下总是可以的吧?颐玦道友并不是白砾滩的人,她能知道,代表此事也不是绝密,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都不行吗?” 冯君摇头拒绝,“颐玦真仙知情,是因为要帮着推演,你又不会推演,何必那么好奇?” 晨曦真仙还待说什么,颐玦真仙出声了,“这样吧,你这里不是有很多推演大师吗?你可以让他们帮着推演一下,看看金乌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晨曦真仙的眼珠转一转,然后点点头,“也好,反正他们待着没事,时不时还斗嘴惹出些是非来,倒不如找点做的。” 听说了这事之后,几名推演大师来了兴趣,此前他们并不看重冯君,但是这人在推演方面表现出来的水平,实在是太令人惊讶了,他和颐玦都认为是重要的事情,显然简单不了。 不过他们表示,这没头没脑的事情,实在是没法推演,你们也是行家,先给个提示吧? 冯君知道这要求很正常,就说根脚在金乌那三名真仙身上——晨曦见过他们三位的。 其实晨曦真仙对那三位做的事情,也相当好奇,早就连根脚都打听得差不多了,眼下见冯君许可,就点出了三人的名字——挽情、九维和无难。 几名推演大师都听说过九维真仙,这个圈子实在不大,他们沉吟一阵,最后还是奕天出声了,“我听说那无难道友,是受了界域诅咒的,不知可否是为他的事?” 在他想来,九维大概就跟颐玦一样,会一些推演,凑过去想跟冯君、颐玦交流一番,而挽情真仙近来势头不错,事业和修为都很成功,只有那无难真仙,听说是遇到了些事情。 好死不死的是,帮着无难推演出“界域诅咒”根脚的人,算是上一代奕天的半个徒弟,跟本代奕天的关系也不错,两人见面说起一些罕见事,就提起了某人中了界域诅咒。 两人还尝试在一起合作推演一下,界域诅咒该如何破解,最终还是不得其法,最起码奕天认为有两个关键点是无解的。 冯君一听,还真的愣了一愣,然后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原来他这么有名啊,那就不能怪我不帮他保守秘密了。” 秘境家族的真仙闻言,也是愣了一愣,“原来他那个修为不能更进一步的问题,是界域诅咒?你们别看我……不是我推演的!族中小辈推演之后回来告我的,凭他还请不动我!” 这话说得也没错,别看这些人跟冯君怼来怼去,看起来气度不怎么样,但如果不是玄黄、元罡两门出面,想请动他们还真的不容易。 尤其是秘境家族这一位,还是和煦长老搭上了自己的面子,要知道,秘境家族和七上门从来不对付。 而无难真仙是宗派中人,又只是元婴三层,请不动此人是正常的,请得动才不正常。 晨曦真仙冲着冯君呲牙一笑,“你看,他找了这么多人,你这保密实在没必要。” 冯君也只能苦笑了,“今天才知道,这世间实在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他在苦笑,但是没有一个人笑话他,秘境家族那位反倒出声发问,“敢问冯道友,你可是能解决得了界域诅咒?” 他还真的不怕露怯,因为秘境家族传承古老,他自家先人都解决不了的问题,就不信别人能解决得了,就连棋道的奕天……恐怕也是不行。 冯君点点头,“倒是专门为他设计了一个法子,感觉差不多吧。” “这不可能吧?”奕天实在忍不住了,“就算道友你道法高深,能帮他驱除诅咒,可之后你如何承担得起来自界域的因果反噬?” 冯君笑一笑,“我只是教了他法门,他自去操作就是,又不用我经手。” 秘境家族那位也忍不住了,“界域诅咒无穷无尽,就算驱除了,可能根除吗?” 冯君侧头想了想,“嗯,用我的法子的话,根除……应该问题不大吧?” 周围顿时一片死寂,都没谁说话了,因为大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们都不知道怎么驱除界域诅咒,你倒好,连因果方面的问题都解决了。 冯君见大家不说话,也没想着卖弄,而是冲着晨曦真仙一拱手,“敢问真仙,我这可算是大事了吧?” 晨曦真仙也知道,自己实在是没资格拦冯君了,不过他还是忍不住说一句,“那你这次去金乌,可是要看着他们驱除诅咒?” “我绝对不搀乎!”冯君摇摇头,很干脆地回答,“那种因果,我半点都不想增加,就是看一看他们准备得如何,有没有什么遗漏……毕竟是收了推演费的不是?” 奕天听得怦然心动,很想提出自己跟着看一看,但是真这么要求的话,棋道的面子何在?而且想必玄黄门也不能答应。 所以迟疑一下,他只能提出一个问题,虽然也是请教的意思,但终究还能保持几分颜面,“敢问冯道友,既然能保证根治,应该是获得了界域意志的默许,请问是怎么沟通的?” 冯君听得愣了一下,然后侧头看向颐玦真仙,“这问题我不知道该不该回答,你做主吧。” 颐玦也知道,他不是不想回答,而是不太清楚沟通分寸该如何掌握,她虽然也不擅长跟人打交道,但是对天琴修者的思维方式,还是比较熟悉的。 所以她很干脆地表示,“冯山主拿出的方案我倒是看了,确实精妙,但不是很懂,大致来说……有点像拘神手段。” 她帮冯君做了决定,但是同时不忘表明:推演是冯君一力完成的,跟她无关。 “拘神手段?”灵木道融阳真仙的眉头微微一皱。 秘境家族那位却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难怪,也只有拘神手段才说得通……诅咒自解?” 奕天的眼睛则是猛地一亮,“拘神……好一个拘神,究竟是谁家传承?” 然后他看向晨曦真仙,抬手一拱,“晨曦道友,我想讨个人情。” “人情好说,”晨曦真仙笑眯眯地回答,“只要跟玄黄门的此次委托不冲突,就没问题。” “还真就有点冲突,”奕天正色发话,“我想请个假,跟冯道友去一趟金乌,开一开眼。” 你倒是脸大!冯君撇一撇嘴,此前还阴阳怪气地嘲笑我,甚至差一点动手,现在就想跟我去金乌开眼了,问过我了吗?我同意了吗? 不过现在为难的是玄黄门,他倒也懒得直接出面拉仇恨,只是不以为意地轻哼了一声。 确实不用他出面,晨曦真仙直接表示反对,“棋道乃是十八道的基石之一,道友又是本代奕天,你是想告诉我说……打算出尔反尔?” “我真没有这么打算,否则当初也不会应承下来,”奕天无奈地叹口气,“怎奈遇到了拘神之术,晨曦道友可知,我棋道所讲的奕,不止是推算,还有控制呀。” “像拘神之术、役神之术,都是我棋道已经失传之术,现在有可能重现,我必须去看一看,要不然怎么对得起身上这个‘奕天’之称?” 他对冯君确实是有一些意见的,但是拘神之术对棋道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以至于他直接就放下了观感,想要直接追随。 至于说冯君可能耿耿于怀不想答应?这都不算什么事,他身为棋道的本代奕天,可以动用的资源太多了,威逼也好利诱也罢,总要让他同意了。 正经是目前玄黄门这个委托,让他比较头疼,玄黄门可不是随便能威逼利诱的,就算人家愿意被利诱,他都未必付得起代价。 所以他只能出声恳求,希望对方体谅。 晨曦真仙摇摇头,“抱歉,我没资格答应你这种事,要不你去找和煦长老商量一下?” (更新到,月中了,有朋友看出新的月票了吗?) 第两千一百零一章 棋道的关注 修仙者也是人,同样懂得推脱搪塞,晨曦真仙的反应,就是地球界踢皮球的样子。 但是严格来说,这也不算踢皮球,首先他确实没这个权力,其次就是和煦长老虽然没有决断权,却非常有担当,很干脆地拒绝了奕天的请求。 “别人能不能离开,是别人的事,我就问你一句,你当初是怎么承诺的?” 活了两千多岁,要是连这点嘴皮子功夫都没有,那才是真的笑话,主要是看敢不敢说。 奕天也没辙了,他又不是不要脸的人,“那我通知一下棋道的同门,总是可以的吧?” “可以,”和煦长老点点头,“但这算我玄黄门的照拂,所以……知道我的意思吧?” “明白,”奕天点点头,不耐烦地回答,“要接受你们的监督。” 这是当初协商的时候,就定下的规矩,有点像地球界金融大鳄对操盘手的约束一样——我有个大活儿,你能挣很多,但是在项目执行期间,你不得跟外界联系。 奕天算是天琴位面超一流的推演大师了,但是对上七上门之二发出的邀请,也不能随便拒绝,再加上对方给出的价格很有诚意,他也只能同意被对方监督。 事实上,人家允许他跟师门联系,就已经很照顾他的情绪了。 他的神识收了回去,和煦长老却是笑一笑,不以为意地摇摇头,“这一代的奕天,真的要差一点,只懂推演时空推演天机,在你不是足够强的时候,人心才是最该推演的啊……” 奕天跟棋道联系了,融阳自然有样学样,也跟灵木道联系了,倒是那秘境家族的真仙想了一想,没有跟族里联系,“这种事情传出去,指不定是好是坏……族人承受不起这变数。” 他们联系他们的,冯君觉得自己的理由足够强大了,又找晨曦真仙,“那我们能走了?” “能走了,”晨曦真仙实在是拦不住了,所以他表示,“算上我一个,我也要过去开开眼,当然……也是希望你不要把这里的事情说出去。” 冯君看他一眼,“得了吧,你已经都说完了,我还有什么能说的?” “不是这样的,”晨曦真仙摇摇头,一本正经地发话,“你过来,还有这么多推演呢,对吧,也许你觉得不重要,但是……真不重要的话,和煦长老为啥要支付上灵给你呢?” “想跟着就跟着呗,”颐玦真仙发话了,“不过我估计,你从金乌门那儿,得不到什么。” “得不到什么也认了,”晨曦真仙笑一笑,“只要能确定冯山主可以处理界域诅咒,我这边办事就又方便一些,我是很看好冯山主的。” 冯君能理解这话,事实上他能感受到,晨曦真仙和挽情真仙一样,对他的印象都不错。 不过玄黄门这里只想享受同道气场,甚至还可能有别的念头,却不肯尽自己的义务,连金丹巅峰都不想派下去,这不但让冯君难做,晨曦真仙夹在其中也不好受。 所以他现在展示出一些别的能力,晨曦真仙也愿意帮着宣传一下——个人的好恶倒还在其次,关键是真的对玄黄门有好处。 所以晨曦真仙的解释,冯君觉得很正常,“那现在能走了?” 三人刚要动身,空间一阵波动,又有人赶了过来,不是别人,正是元罡门的华升真仙,“去金乌门吗?带我一个。” 冯君每看到他,总有一点出戏的感觉——高强你这干什么呢?这俩长得太像了。 不过多带一个也无所谓了,于是四个人瞬间就来到了炽焰板块。 来到炽焰之后,冯君有点傻眼,他虽然是在不起眼的地方降落的,但是走了没几步,就有人过来调查他的身份了——你是不是没有办入境的手续? 这个入境可不是入天琴位面,而是入炽焰板块的境——这里算是金乌门的核心区域,进来的人都得有标牌,没有标牌的统统不许进,正经是跟有没有天琴身份无关。 冯君上次进来,是被挽情真仙带进来的,自然不会有任何的问题,但是这一次来,是他自己要来,而且还是出现在一个偏僻的地方,搁在别人眼里,自然是有点鬼鬼祟祟了。 冯君解释不出来路,但也不是很在意,“前几日我是跟挽情真仙一起来的,同行的还有九维和无难真仙,敢问他们现在可在?” 他这么一说,就有人想了起来,此人前一阵确实来过,不过既然这一次没人带路,关键是身边还多了一个华升真仙,所以还是不能马上放行。 而更糟糕的是,挽情真仙此刻竟然不在炽焰板块,不光是他不在,连无难和九维真仙都不在,这边了解一下才知道,三位真仙回金乌本部了。 不过金乌本部的反应也不算慢,马上就去联系这三人,只不过一时半会儿联系不上,需要冯君原地等待两天。 无难真仙最近其实挺忙碌,除了要请人帮忙站台,他还要搜集阵法材料,虽然材料里并没有多少太贵重的东西,但是想要集齐的话,也得花费不少时间。 华升和晨曦倒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七门之间原本就是合作加竞争的关系,没有正当理由的擅入,引起对方警觉很正常。 更别说冯君这种没有预兆的挪移实在不讲道理,让人防不胜防,金乌门不警惕一些才怪。 一天之后,金乌门终于联系上了挽情真仙,他对冯君的回转颇为惊讶,不过听说跟着来的除了颐玦和晨曦,还有一个华升真仙,他倒也稍稍能理解。 他居中作保,解决了冯君的擅入问题,但是同时他表示,目前暂时无法离开金乌本部,冯君要么等上两天,要么请前往金乌本部一行。 他非常热情地邀请冯君前往本部,甚至可以帮忙解决颐玦等三真仙的请柬,不过冯君还是表示,我还是在炽焰等着你好了。 没办法,他实在太优秀了,连玄黄门都忍不住想使出一点盘外招,他自然也就不会去考验人性,男孩纸出门在外,真的要注意保护自己。 华升和晨曦真仙都认为,冯君这么谨慎是有必要的,“炽焰能解决的事情,为什么要去金乌山门?金乌那边可是很有几个听不进去劝的老古板。” 因为冯君的身份得到了确认,他们起码是能进入生活区了,严格来说是外宾区,而且是贵宾区的那种,安全能得到足够的保障,当然……也避让不开金乌弟子的“贴身保护”。 住了一晚上,结果第二天,有棋道的两名真仙也赶来了,一名是元婴巅峰止水真仙,一名是元婴五层的问劫真仙,问劫真仙同时还是两名奕地称号的持有者之一。 两人按照正规申请的渠道进来的,自然也是在“贵宾区”,不过抵达贵宾区之后,他们都没有休息,直接上门拜访冯君。 大概是受了奕天的什么提示,两人的态度非常和善,奕地甚至有点执弟子礼的感觉,一上来就献上了四色珍稀异果,两块元婴妖兽的血肉。 冯君坚辞不要,并且明确表示,我知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阁下想商量些什么,完全可以直接说,你们这么做,反倒是让我心生警惕,更不容易达到目的。 双方推脱一番之后,两人索性将礼物放在一边,然后出声发问,我们听奕天说,道友掌握了驱除界域诅咒之术,而且使用的疑似上古“拘神之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冯君对拘神之术做了否认,他表示自己不清楚这个到底是不是,不过驱除诅咒之法,他确实是推演出来了,只不过没有经过试验,效果他也不敢保证。 止水真仙毫不见外地表示,我们希望能够得到这个方案,不知道该付出什么代价? 冯君却是非常干脆地表示,我已经把方案给了无难真仙,你们真想得到的话,去找他商量,我这人不会一个方案卖两次。 止水真仙才不会相信这个理由,事实上在天琴位面,真正好用的方案卖几十次都很正常,如果你有能力制止方案扩散的话,卖个几千次也不成问题。 他认为冯君的回答是敷衍,主要是想利用金乌门的影响力,抵抗来自棋道的压力。 不过这理由,确实非常冠冕堂皇,如果不想惹恼金乌门,这个过场还是要走的。 止水真仙只能通过正规的渠道,向金乌门申请约见无难真仙。 他不是不能通过私人渠道来联系,但是这种事情最后肯定会发展为门派之间的沟通,拐弯抹角地联系对方,意义并不是很大,反而会显得自家小家子气。 既然是正规渠道,很快就引起了金乌门的高度关注,他们想知道,无难真仙身上发生了什么,竟然引得棋道止水真仙约见。 无难目前是乔装成一个陌生真仙,购买最后两种材料,因为对方卖价偏高不说,还想知道他买这材料做什么,无难也只能摆出一副“你爱卖不卖”的样子,跟对方比耐心。 就在这个时候,他收到了门中的紧急联系,思索一下之后,他主动联系一下挽情真仙,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第两千一百零二章 方案的价值 挽情真仙接到无难的消息,也是有点懵懂:这是发生了什么? 他一番打听之后,心里就有数了:棋道的止水和奕地两真仙来了,找的还是无难,那目的并不难猜,肯定是听说了解除界域诅咒的事情。 以挽情的修为和见识,当然明白解除界域诅咒对棋道的重要性,这时候他也顾不得张罗其他事,快速传送到了炽焰板块,了解冯君的想法。 听明白冯君的意图之后,挽情真仙也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事了。 他直接上门拜见了止水真仙和问劫真仙,表示是说你们的消息并不准确,无难真仙受到的诅咒还没有驱除,所以现在谈购买方案,有点过早了。 问劫真仙马上表示,说我们也可以帮忙完善方案,关键是听说驱除诅咒之力,使用的是拘神之术,这对我们棋道真的很重要,我们希望得到它。 挽情也擅长踢皮球,说据我所知,这方案是无难真仙私下购买的,你们最好能先跟无难达成意见,然后让无难提交金乌门审核——我们要确保他的交易是自愿的,而且是公平的。 然后他还强调一点:就算无难同意卖给你们,这个方案是下界的冯真人推演出来的,他也有反对的权力,希望你们能考虑到这一点。 然而他的态度刚表达完毕,一名一直关注此事的金乌长老表态了:界域诅咒的驱除……还涉及上古的拘神之术?抱歉了,这门买卖没得谈! 没错,有长老级人物出面,直接中止了这一次交易,至于说逻辑,那就是宗派的那一套——我门下弟子所买到的东西,可以是他的,但是真的重要的话,也可以门里全面推广。 长老甚至呵斥挽情真仙,说你身为宗门主要骨干,竟然不知道看护好冯君,差点酿出大事来,我就好奇你整天都在忙什么! 挽情真仙就有点委屈了,说我是在帮无难师兄请人呀,他要摆脱界域诅咒,需要有元婴巅峰的存在来压阵,这种人在整个金乌也没几个。 挽情的顶头上司是清矶长老,倒是正合这个要求,但是清矶长老了解了经过之后表示,自己并不合适出面,因为她是从昆浩的赤凤派上来的。 她被接引过来,代表获得了天琴位面意志的认可,但是终究不是根正苗红的天琴土著,而且她所修的功法,也是金乌的下派心法,前后承接没有问题,却也不是最正宗的金乌传承。 所以清矶真仙建议,挽情真仙最好找一个天琴本位面出生的长老,代表金乌门,去见证青萍界域意志的沟通。 当然,她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做,金乌泣血石一事,她认可了,并且主动帮他们取了一颗泣血石,帮着完成了封印,要求就是尽快完成仪式,好让泣血石回归。 挽情真仙解释到这里,发问的长老反倒是来了兴趣,“元婴巅峰……清矶不就是吗?” 这位名叫清鍠的长老负责的就是炽焰板块,他对解除界域诅咒,也有很浓厚的兴趣,只不过他守土有责,而无难并不归他管,负责的挽情更是清矶长老的人,他不好越界插手。 当他知道,清矶不方便出面的时候,马上就出声自荐了,“挽情,我就符合条件,你为什么不找我来?” 挽情真仙何尝不想找他?主要是清鍠、清矶两个长老的关系很一般,他身为后辈,想的是实在找不到人,再来求清鍠长老。 不过他肯定不敢那么直接回答,只能笑着回应,“清鍠长老您照看着炽焰,我知道您事务繁忙,不敢轻易打扰。” 这话说得还是有点冒犯,不过清鍠长老还就喜欢听这种“实话”,他轻哼一声,“我还没有老到不中用的程度……计划好时间的话,出发前两天告知我!” 挽情真仙笑着点点头,心里却忍不住暗暗地感慨:界域诅咒还真是香饽饽,连清鍠长老都忍不住动心了。 又过一天,无难真仙终于赶来了——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也不能再斤斤计较那点小钱了,赶紧购齐材料,赶了过来。 他才一到炽焰,又被止水真仙二人堵住了,他俩无法获得清鍠长老的许可,但是还想再努努力,只能天天在传送阵外守着——他俩身为贵宾,这点小权力还是有的。 无难真仙当然一口回绝了他俩的要求——也是把事情推到了清鍠长老身上。 但是止水真仙这次是狠下心了,“道友身上的界域诅咒,是来自青萍吧?那里可也有我四道台存在,若是道友不肯答应,为青萍界的安全,我们少不得要去青萍那里围观一二。” 既然是围观,那就可能带来影响,至于说是好的影响还是坏的影响,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这态度有点乘人之危,但是从理论上讲,他们是有资格这么做的。 无难真仙很无奈,但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昔年他到处找人驱除诅咒,知道他出身青萍的不知道有多多少,寻医问药有的时候真的坑人。 再说了,就算别人不知道,以棋道修者推演之能……估计也能推演出来吧? 所以他黑着脸表示:你们非要这么做的话,后果自负! 止水真仙则是表示:我们无所谓呀,你要对青萍界域出手,使用的又是拘神之术,且不说此术对我棋道有多么重要,只说它可能影响到界域,我们就不能坐视。 要不然,咱们请琴道出来评评理? 无难真仙万般无奈,将状告到了清鍠真仙那里。 清鍠长老一听,其实也挺头大的,如果说棋道单纯地玩横的,他还真的不怕,但是人家打着维护界域的旗号,这就让他很为难。 想一想之后他出声发问,“如果方便的话,我想知道冯君为你设计的方案……可以吗?”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无难真仙也不是没有出示给别人看,挽情、九维……甚至连颐玦真仙都看过,他不给棋道看,纯粹是从战略的角度上思考。 同门的长老想看,那肯定是没问题了。 清鍠长老的神识扫过那三块黑曜石,阵法、法诀和口诀就都了然于胸了,他沉吟一下表示,“此术……还真的仿佛是拘神之术,你做人倒是大气。” “不是我大气与否的问题,”无难真仙正色回答,“主要是那冯山主大气,我并没有支付多少费用,他就不加掩饰就传了出来,甚至他还跟颐玦商量了不少内容……” 清鍠长老有点吃惊,“颐玦也知道了这拘神之术?” 他只当除了冯君,只有金乌门的人知道,现在得知颐玦真仙也知晓了,心情有点复杂。 无难真仙倒是没有在意,他甚至表示,颐玦真仙翻看过之后,认为这是拘神术的改动,因为修者比较弱小,将其称之为“请神术”似乎更合适一些。 尤其是他更强调一点,此术的核心之秘,还是被冯君掌握着的,“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我学的这些,其实没有想象的那么要紧。” “你这话说得可不对,”清鍠真仙完全不同意他的观点,“是否真传当然很重要,但是有和没有更是绝对不一样……七上门之所以兴起,可不就是因为‘复兴时代’吗?” 复兴时代是七上门大放光彩的时代,主要就是因为各门中出了不少惊才绝艳的修者,将失传的不少残卷补齐,造就了一个辉煌的时代。 清鍠真仙的意思是说,虽然核心秘密在冯君手里,但是只要知道了其脉络,想要补全也不是多么困难的事——起码是有希望。 “长老教训得是,”无难点点头,心说你是长老,当然由你说了。 清鍠确实有点犹豫了,想了一想之后,他出声发问,“若是因为棋道横插一杠子,导致你驱逐诅咒失败的话,你恨不恨?” “这无所谓了,”无难真仙有气无力地回答,“只要不激怒界域意志,哪怕驱除不了,我也不会马上陨落,大不了之后的岁月里,永远是元婴三层……” “其实就算驱除了界域诅咒,我也未必能出窍,更可能还是寿数到头而亡。” 这话说得也对,但是掩饰不了他内心深处的不甘——哪怕真的无法出窍,但是修为越高,日子过得就应该越洒脱吧? 清鍠真仙能感受到他的不甘,事实上,他的心情也有了点变化,“这样吧,我把情况跟门中说一声,看其他长老是个什么意思。” 很快地,他就联系上了其他的长老,有的长老性如烈火,听到这话就表示,要给棋道一点颜色看看,但是有的长老也表示,既然是半成品,有偿转让给棋道也是无妨。 一名长老甚至直接表示,“冯君为了帮助无难,都能把这些东西拿出来贱卖,我堂堂的金乌门,没有道理比他小气。” 他承认,冯君的行为属于是“贱卖”,但是同时,他也有身为七上门修者的骄傲。 上升到这个高度的话,清鍠长老也没什么话说了,于是主动放出神识,寻找止水真仙,“止水道友,敢在金乌门地盘上威胁我金乌弟子的,你也算有胆色了,考虑过后果吗?” (更新到,本书运营发起了两个活动,有兴趣的朋友不妨去看看,最后,召唤一下月票,排名有点靠后了。) 第两千一百零三章 各有价值 止水真仙听到清鍠长老的话,反倒是笑了起来,“清鍠道友终于舍得露面了?后果嘛,我肯定考虑过,但是仔细想一想,这还真不算威胁……这不是?你现在愿意跟我谈条件了。” “你们这些玩棋盘子的,都是一肚子坏水儿!”清鍠长老冷哼一声,说实话,要是比战斗的话,他真不怵棋道的人,但是比算计的话,他就头大了。 “不是坏水儿,只是阳谋而已,”止水真仙悠悠地回答,“这不是出自你金乌的知识,你们得来也轻松,想必也不介意从我棋道这里获得一些好处,这不是很容易算到的吗?” 清鍠长老不喜欢跟棋道的人打交道,就是看不惯他们这样子,“你既然这么能算,那就算一算,你们支付多少,才能从我们这里得到想要的东西?” “这还真的算不出来,”止水真仙很干脆地回答,“就等清鍠道友你开价了。” “我不开价,”清鍠真仙冷冷一笑,“你自己开价吧,拿出你自以为有诚意的价格……” “记住了,你只有一次机会,如果不能让我满意,那就抱歉了……我真的给过你机会了!” 很显然,清鍠长老也不是任人算计的弱鸡,终究是活了近两千年的人精,主动权在手,怎么可能不懂得拿捏一把? 不过对于棋道的修者来说,这真的是无所谓的,只要能得到“拘神之术”的一鳞半爪,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是值得的。 很快地,双方就谈好了价码,因为止水真仙给出的条件,是清鍠长老无法拒绝的。 事实上,棋道付出的硬通货并不多,根本没有达到“一元火胎”那种级别的宝物,不过事情也不能这么简单地看,因为他们有别的长处。 金乌门当然是喜欢宝物的,但是太珍贵的宝物,棋道是不可能拿出来的——比如说类似于“道碑残片”之类的东西,绝对不会来换这种半吊子秘术。 而相对普通一点的宝物,金乌门还真未必看得上,就算硬通货又如何?真不差这点——就算棋道拿出上灵来购买,金乌门也会拒绝,这根本不是用灵石能买得到的好不好? 所以棋道支付的东西就是,两套残缺的秘术,以及两次奕天和三次奕地的推演。 有人可能会发出疑问,要说推演,金乌门不是认识冯君吗?还要什么自行车? 事实上不是这么回事,首先大宗门考虑的是需求的保障程度,冯君本来就不是那么好请的,万一他闭关求突破的时候,金乌门有推演的需求了,难不成还得等着? 连地球界的商家都知道,供货商不能只选一个,必须要准备一到两个备用供货商,才能保证商业行为不会因为意外而中断,金乌门怎么可能考虑不到这一点? 然而金乌门选择棋道的推演,还不仅仅是备胎的意思,冯君固然很厉害,可是他在某些方面的推演,还是比不上棋道——比如说灵脉规划的方面。 昆浩界太清派的地脉牵引术非常牛叉,天琴太虚门在这一方面也很厉害,不过真要讲对灵脉的规划,太虚门还要逊色棋道一分。 听一听棋道的称号就知道了,“奕天”、“奕地”、“奕人间”……可想而知他们对天地规则的推演有多么自信了,而灵脉的规划,本身也是一种推演。 要说冯君有金手指傍身,推演之术不会差于棋道,但是灵脉规划这些,得有相关的知识打底才行,没有相应的底蕴,再怎么会推演也不顶用。 冯君对地脉的规划,真的比太清派差吗?他才不会这么认为。 只不过他一直弄不到相应的典册,而太清对这一方面看得格外紧,他也不想挑衅对方——不就是点地脉之术吗?我有土灵在手,日子能勉强过下去,何必折腾呢? 不管怎么说,金乌自家就有推演高手,还认识冯君这种变态级的高人,但是棋道的推演名额,依旧是他们很在意的。 止水真仙对此并不意外,棋道号称算遍天下,要是连这点反应都算不出来,那就是笑话了——他对自家的推演之术相当自信,冯君又怎么样?他不可能是全能的。 这是一个底蕴深厚的宗派的自信,没可能有什么人能让他们感觉到整体的压制。 清鍠长老跟止水真仙谈妥了,然而事情肯定不算完,他还要给无难真仙一个交待——按说这是无难凭自己的能力弄到的方案,金乌门跟棋道有了交易,必须对自家弟子有所补偿。 不过无难对此并不是很在意,他很明确地表示,我身为门中弟子,能给门里带来一些好处,那是天然的使命,还要什么补偿? 一般的宗门修者,确实是有这个觉悟,但是清鍠真仙总觉得,这是无难受了冯君的影响——冯君可以视秘术如敝屣,他自然也可以。 反正清鍠长老不可能白用了同门的资源,于是表示宗门可以奖励你五十上灵,同时把这个解决方案,也放在宗门的典册库里,到时候有人兑换的话,你能得到一些分成。 其实分成之类的是小事,前文说过,很多修者拿到了不错的典册,根本不会上交宗门——那点分成有点划不来,宗门也不差这一点,还不如自家私下卖。 然而清鍠长老这个表态不一样,重点不在于分成多少,而是说宗门会维护你的版权——交易给棋道,那是宗门的利益需要,但是在门中,我还是要控制传播的。 所以他不是要坑无难,而是觉得自己的操作很有必要。 想得更多一点,清鍠长老之所以同意交易,其实也是为了无难好——不解决棋道的问题,无难想要解除界域诅咒,肯定要经受一些波折。 所以无难真仙不能说什么,他只能问一句……冯君那边怎么办? “这就得你去协商了,”清鍠真仙的思维很清晰,“按说他已经把方案给了你,就是你的东西了,不需要对他负责,但是咱金乌门,从来不亏欠朋友!” 无难真仙也觉得,把消息泄露给了棋道,这事儿要跟冯君说一声——如果只是金乌门内部分享了这个方案,他觉得跟不跟冯君说都不要紧,但是传到了外界,这个招呼还是要打的。 而冯君的反应,却是非常地佛系,说这个方案我给了你,那就随便你怎么处理了——棋道也找过我,我都推给你们了,不跟他们谈价钱。 但是他有一点坚持,那就是……方案你们可以流传出去,可是我手里掌握着一些核心的东西,没有给了你们金乌,那么你们金乌既然流传了,就要帮我挡住那些觊觎的目光。 这个问题,无难做不了主,又反应了上去,不过他个人表示,我支持冯山主的诉求,人家那么大方的人,相信咱们金乌,咱们已经把方案传播了出去,不能让他更失望了吧? 清鍠真仙也觉得这个要求不过分,当即就拍板表示,冯山主拿出这么多东西来,那是给金乌面子,谁要是因为这些事情而纠缠冯山主,那就是不给金乌面子! 说到底,这话是说给棋道听的——也只有他们了解了这个方案,将来想要从冯山主那里得到更多的人,只可能是棋道的人。 这个时候,止水真仙已经拿到了冯君的方案,仔细看了之后,他又想一想,终于应承了下来——缺失的肯定是最核心的内容,但是这种内容,根本不是通过交易能得到的。 要不就是抓住冯君直接搜魂,要不就是自己补全,不存在第三种可能。 止水真仙是元婴巅峰,冯君只是金丹一层,这中间的差距大了去啦,但是他还真没想着通过搜魂冯君来得到真实的消息。 此前他或许还会犹豫,要不要尝试一下,哪怕那是上不了台面的事情,但是现在他绝对不会这么想了——金乌门要死保冯君了,这态度他还是感受得到的。 不过,就在他们打算前往青萍界的时候,冯君又离开了,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我只负责提供方案,绝对不会到现场去的……里面涉及的因果太重了。 他的顾虑,所有人都想象得到,但终究还是有人为此纠结。 这个人不是别人,而是颐玦真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是冯君的死党。 她是真的很想去见识一下,界域诅咒是怎么驱除的,但是与此同时,他俩也该回去了——回到那块荒凉的大石头上,再晚就来不及了。 颐玦真仙真不是一般的纠结,按照她的理解,哪怕冯君不在青萍界的现场,只要她能管住自己的嘴巴,金乌门也不可能为难她,甚至都不会太在意她的存在。 可是她又不想错过了冯君在大石头上的推演,除了想学习一些,她也很希望能见证到什么,更期待玄黄门的反应——为了这一场推演,玄黄门就差拽住他的裤脚,严禁他离开了。 两个场面,都是非常有代表性,也是非常有意义的。 颐玦真仙陷入了幸福的烦恼中:我应该去哪一个场面呢? 第两千一百零四章 时移世易 到了最后,颐玦真仙还是做出了选择:我要跟着冯君走。 两个机会都很难得,一个是见证小世界的融入,一个是驱除界域诅咒,作为一个推演高手,哪个机会都弥足珍贵,不可能错过。 其实从根本上讲,驱除界域诅咒更重要一点,毕竟拘神之术已经数万年没有出现了,而小世界的融入或者说异空间的入侵,虽然很罕见,但是几万年之内,也发生了十来起。 这还是宣诸于众的,至于说大家不知道的,可能……应该是也很有一些。 当然最关键的是,冯君没把界域诅咒当回事,他都没打算亲临现场——他自己的解释是害怕因果,但是事实上,颐玦真仙认为,那是他自己很有信心。 其实遗憾的不止是她,华升和晨曦真仙听说之后,心里也是说不出的感觉,谁不想见识一下这种场面?只可惜师门还有要事,根本不可能逗留。 不过这俩的心态要好点,毕竟不是棋道中人,就算没事,金乌门也未必允许他们旁观。 冯君和颐玦等人回到大石头,推演一下,距离下次空间波动还有四天的时间。 冯君正要坐战舟升空,和煦长老找到了他,希望他这次少推演几个空间波动点,重点是多推演几个下下一次的空间波动点。 冯君听得有点纳闷,“你就这么确定,我能推演出下下一次的空间波动点?” “难者不会会者不难,”和煦长老笑着回答,“既然能偏移一点时间线,那努努力的话,没准可以多偏移些,这次的空间点四个就够,下一次的,我希望你多推演一些,价格翻倍。” 冯君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好的,我尽力而为。” “你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说出来,”和煦长老听懂了“尽力而为”的意思,他笑着发话,“咱们可以沟通,总是能心无旁骛地推演才好。” 冯君见他这么说,这才实话实说,“时间距离越久,出现变数的可能性就越高,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推演下下次的波动,这次的波动稍有变化,就能对下次造成重大影响。” 他刚才是打算划水来的,到时候说个“我尽力了但是无能为力”就好,不成想被人看出了意愿,他也就不藏着了。 “你果然没有打算认真推演,”和煦长老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亏得是我多问了一句,下次我们打算做一个大一点的测试,看看能不能针对性加速小世界的融合。” “加速融合?”颐玦听得就是眼珠一亮,“你们打算怎么做?” “这个抱歉,要保密的,毕竟是两门的合作,”和煦长老歉然地笑一笑,心说你也好意思开口问我这个?“不过我可以保证,这是一种良性的探索。” 颐玦真仙却是摇摇头,冷冷地发话,“强行融合空间,可能产生什么动荡,想必你也知情,你考虑过探索失败的后果吗?” 和煦长老却是不以为意地回答,“我们不干预的话,就肯定不会产生空间动荡吗?颐玦道友,你若是有这样的机会,会放弃探索吗?” 颐玦真仙顿时不做声了,这种难得的试验良机,谁会不动心?真的是说人容易说己难。 和煦长老点穿之后,也没再刺激她,而是又看向冯君,“冯道友可还有什么问题?” 冯君眨巴一下眼睛,“若是我推演出的不是小世界,而是异空间,你们怕是不会如此吧?” “没错,”和煦长老点头,很耿直地承认了这一点,“强行融合异空间……我们又没疯。” 冯君摇摇头,不再说什么,晨曦真仙却是看出,他有些不以为然,于是又说一句,“若是冯山主能时不时地来一趟,那只推演这一次的也行。” 冯君笑一笑,还是没有说话,心说你们折腾得再狠,也影响不到昆浩,想道德绑架我的话,那你们真是想多了。 这一次他推演了三天半,推演出五个即将发生波动的点,还有三个下次才会出现波动的点,而且他再三地强调,“这次如果有什么大动作,后面这三个点没有任何意义。” 和煦长老邀请他观看这一次的推演结果,但是冯君一口拒绝了,他表示自己出来已经很久了,应该回去了,半天都不想再等。 至于说推演的费用,上次的已经结果了,这次的费用能提前结就提前,不能提前就算了。 和煦长老向他表示,我也想提前结给你,但是玄黄门是有章法的,等结果验证了再结比较合适,你如果真不想等了,我可以让晨曦给你送下去。 那就送下去吧,冯君拱一拱手,摸出了手机,颐玦真仙佛尘一甩,缠住了他的腰,动作是要多熟练有多熟练。 下一刻,两人的身形同时消失,华升真仙愣了好一阵,才摇摇头,“自己被挪移的时候,还没觉得有什么,感觉也不过跟撕开虚空类似,亲眼目睹之后,真的是不得不感叹……” “天琴之大,何处不可去?冯山主果然是一代奇人!” 晨曦真仙想的却是另一件事,“我挺奇怪,他为什么下界,难道对青萍的事真不感兴趣?” 冯君来到白砾滩,这里并没有什么变化,他这一次去天琴,也走了十来天,感觉离开了很久,但是这里还真的波澜不惊。 唯一不同的是,天通来了不少人,他的凡物通讯设备又缺货了。 冯君现在回地球界补货,其实是挺麻烦的,他一旦要回,就得把所有人都带回去,否则那边发现有人失踪,三天五天的倒还好说,十来二十天的话,没准又得被人念叨。 不过这次补货也是必然了,差不多所有的东西都快告罄了,而这边的原油、铂系金属矿、铁矿和石墨烯,也都堆积如山了。 所幸的是,自打冯君跟天琴上界频频接触之后,手里的超大储物设备剧增,有储物袋,也有储物葫芦之类的,一次性的搬运能力大增。 这一次来昆浩,真的是待了不短的时间,一年还多,其中冯君短暂地回去过两趟,运送铁粉和石油,待了总共也不到一天,还忙里偷闲帮着钟丽菁提高了一下。 众人回到洛华庄园,真的有一种时空停顿的感觉,古佳蕙现在已经炼气二层了,忍不住惊叫了一声,“老天,居然有人通知我快期末考试了……都忘得差不多了啊。” 说是这么说,其实大家进入状态也很快,嘎子继续打拐,好风景接着坐镇修真小院…… 她晚上回去看一趟母亲,母亲脸上有点不解,“这是遇到什么事儿了,两只眼睛红红的?” 张采歆、红姐、小天师、杨玉欣、高强等人都暂停了修炼,开始帮着冯君张罗货物,传说中的“洛单”在上场再次出现。 其实说“再次”是不准确的,因为不走字儿,洛单一直就存在的,只不过洛华在瞬间放出的天量大单,又惊爆了市场。 洛华现在的采购单子,起步都是以十亿计算,因为洛华频频抛出大单,甚至引起了股票市场的波动,其影响力可见一斑。 到了这个时候,没谁会再不开眼地撞上来,就算有一些不明就里的愣头青,根本凑不到洛华的跟前,隔得远远的,就被洛华小弟的小弟各种打爆了。 这一场大采购,持续了差不多半年时间,热度才逐渐降了下去,洛华花出去的资金,也已经突破了千亿,正在坚定地向两千亿奔去。 不过这些商业行为,冯君已经很少去关心了,谈生意的有专业人士,运送货物的话……洛华多少炼气期,哪里轮得到老大出马? 沈青衣将洛华的变化都看到了眼里,事实上这半年里,她的情绪一直是很崩溃的,张采歆在一夜之间,就突破成为炼气期七层,而喻轻竹也一路狂飙到了炼气三层圆满。 她很想问一句,到底发生了什么,前不久,她还在为自己晋阶炼气四层而沾沾自喜,但是跟洛华这些人的晋阶相比,她觉得自己就是一张大号的茶几,上面摆满了杯具。 她尤其注意到,杨玉欣都已经蜕凡九层了,杨主任的年纪也不算很大,有生之年有很大概率进入炼气期——如果以后还有这种匪夷所思的速度,进入出尘期也不是不能想。 冯君现在的关注点是全国道门,各地道门发展得都蓬勃兴旺,甚至连昆仑都已经冒头出来,在西北修建几个昆仑下院,并且公然表示这是大争之世,教化和宣传很重要。 海外的发展也还算顺利,澳洲阿姆斯丹的道观依旧是海外第一观,青城在高卢的别院,香火也逐渐兴旺了起来,但是发展进度远远赶不上澳洲。 事实上,在丢失了一次阴阳鱼,引得迈国沙漠某地大火暴炸之后,青城别院并不是很一帆风顺,各种试探依旧在不断地发生。 张洞远是个喜欢探究的人,各种了解之后,他不得不感叹,蛮夷果然就是蛮夷,根本没有什么廉耻心,试探之后被人发现,一点不好意思的感觉都没有。 一开始他并不想请冯君出手,毕竟青城也是要面子的,但是久而久之,他真的有点烦不胜烦了。 (更新到,继续大声求月票。) 第两千一百零五章 为恶的风险 在阴阳鱼失窃事件之后,张洞远特意向青城海外别院派驻了八名武道弟子。 因为别院有电力版的聚灵阵,华夏前来拜会的武者不少,甚至不少“有办法”的人都听说,这里的道观风水极好,疑似有“那个玩意儿”。 冯君只给了林美女两套电力版聚灵阵,还指定起码有一套要用在军士身上,仅剩的那一套聚灵阵,真不够大家分的。 一家华夏的旅游公司联系了青城别院,参观了一圈之后表示说,给后院建几间小房子,我公司帮你们招揽游客,价格你们随便开好了。 张洞远也知道对方这是什么意思,人家看破根脚了,想要享用灵气。 在国内的话,他要考虑一下退让,在高卢他可真的不在乎,所以他很干脆地表示,建房子不可能,最多修建一个亭子一段长廊,而且我会给你们划线,进不同的线要出不同的价位。 对方想要摆一摆架子,张洞远就明说了,你要真有本事,在国内也有这样的地方,你尽管去占,国内你占不到便宜,就别在国外耍威风,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对方也是个妙人,发现张洞远门儿清,也收起了做派,说我介绍来的都是贵客,人家也不在乎花钱,你光弄个亭子,让人怎么休息?这个不合适。 张洞远则是表示,盖起房子来目标太大,绝对不能盖,大不了让你支个帐篷,不过你要搞清楚,就算支个帐篷,价格也绝对比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贵。 价钱还真不是最大的问题,虽然大部分人不会花这种冤枉钱,但是张洞远的意思是,这里也就没打算接待外人,偶尔住进来个把人,不具备普遍性。 别院跟这些人沟通还算顺畅,但是试探的那些人就非常没有底线了,有人是学习功夫电影里的桥段,来挑战武道士,也有人直接就打着反对华夏宗叫洗脑的旗号来的。 没办法,双标真的是客观存在的,号称宗叫信仰自由的地方,也会出现这种情况。 这还不是最恶心人的,除了举报非法移民之类的,甚至还有人拉闸停电。 对于开启了电力聚灵阵的道观来说,停电真的太恶心人了,但是人家也理由充足,不是线路故障,就是临时检修,甚至还时不时地有“卡车撞断电线”的桥段。 青城别院配得有柴油发电机,这样的用电成本很高,临时应急倒也可以,但是柴油发电机没用多久,就又有人举报说噪音扰民。 这个理由也很扯淡,因为此处就没什么人家,最近的都在七八百米之外,但是人家就这么举报了,甚至有人支了帐篷野营——近一点总能举报了吧。 青城别院对发电机房做了降噪处理,但是又有人举报了,说柴油发电污染空气。 环保在高卢可是正治正确,就算不想找别院麻烦的高卢人,接到举报也不得不来。 这事儿闹得,不止是别院烦躁,跟别院订了协议的旅游公司也很恼火,这两家在当地也认识一些有能量的人,但是为了这种小事……犯得着吗? 张洞远忍了四个月,实在忍不住了,正好道门又开始商量丹霞天秘境试炼的事宜了,他听说冯君最近比较空闲,还帮着丹霞天解救了两个妇女,到洛华登门求助, 冯君也不跟他玩那些虚的,“我可以帮你,但是我没那么多闲工夫,你把所有招惹过你的人,给我列一个名单,我给你干掉他们就好了……蛮夷嘛,畏威而不怀德。” 张洞远直接打开皮包,从里面拿出一厚叠纸来,足足有两百多页,“我都已经准备好了,疑似的人名也都列上去了,百分之八、九十不会冤枉人。” “他们冤枉不冤枉跟我有什么关系?”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我要的是姓名、住址、相貌特征这些,至于其他……我没精力管那么多,我就是你青城的一把刀而已。” “别介,”张洞远吓得连连摆手,“你可是堂堂的洛华冯老大,你可以自谦,但是我们绝对没胆子拿你当刀使!” 冯君摇摇头,悻悻地发话,“一点都不幽默,老张你现在变得不好玩了。” 张洞远哭笑不得地回答,“我从来也没胆子跟你玩,装老实还来不及呢,这些人……你都要下手吗?” “有杀错没放过,”冯君轻描淡写地回答,“不管是不是拿钱办事,在任何社会里,这种人都是不稳定因素,具体到国外的那些人,就都是潜在的对华夏有敌意的人。” “既然是潜在的威胁,杀了也就杀了,不杀留着过年吗?” “冯老大你挺有意思的,”张洞远听到这么冷血的话,居然笑了起来,“你没有自己认为的那么心硬,就算是动手,也要给自己找个理由。” “那当然了,”冯君心平气和地回答,“修炼得越久,人味儿就越淡,我只是希望自己能多保留一点人味儿,不要把苍生视作蝼蚁。” 他前面的话有点像自嘲,但是最后一句,还真是把张洞远震惊到了,“别人这么说,我会认为他是装的,冯老大你这么说……是真的到了这种境界?”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冯君一摊双手,脸上略带一点怅然,“登个山都能生出优越感,何况修道的?等你到了金丹期,就多少能体会一点了。” “金丹期?下辈子吧,”张洞远也只能苦笑了,“结丹是不指望,结石倒还能努力一下。” 冯君现在做事,还真的挺稳,送走了张洞远之后,他又找到了林美女,把那一叠纸递了过去,“看一看里面有没有你们的人,省得误伤了。” 林美女他们看到了张洞远前来,事实上对于张洞远的底细,他们也相当了解,甚至知道高卢的青城别院里,也有一台“那个玩意儿”。 不是没有人琢磨过那套阵法,但是国外这么操作,终究是不太方便,而且最关键的是,这事儿冯君肯定知道,他们要动手,就可能面对他的怒火。 这些就说得远了,主要是他们也清楚,青城别院目前面临着什么样的处境,实在到了不可收拾的时候,他们还有插手的打算——最最起码也要破坏掉那台机器。 所以拿到这份名单,林美女一点都不意外,她反倒是称赞一声,“居然准备得这么全,这张洞远也是个有心人啊……赶紧核实吧。” 一核实,这二百来人的来历,还真的有点复杂,甚至有一半人都不是高卢人,澳洲人、布锐藤、条顿国、默哀国、枫叶国人……甚至还有一些黑户。 而那些高卢人中,又是以近期归化的人为主,真正的传统高卢人反倒不多。 不过高卢土著虽然不多,却是有一个议员和一个大学女叫兽,身份相对是比较高的。 林美女他们一边核查,里面有没有自己人,一边帮着冯君完善这些人的资料,相较他们收集情报的能力,道门中人还是差了一点。 有人质疑林美女的决定,说冯君还指不定要对这些人做什么呢,咱们何必蹚这趟浑水? 如果是杀人的话,那就更不值得帮忙了,万一被人发现,咱们也介入了,岂不是被动? 林美女的态度却是很明确,“冯君调查他们,肯定不是要给他们送锦旗,不过我觉得,这么做也没什么不好,冯君是华夏公民,有问题找到咱们了,咱们能不帮助吗?” “至于说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恩怨,没准是商业纠纷,冯君既然没有提起诉讠公,那咱们就管不了……要尊重公民的隐私嘛。” 林美女他们的反应速度不算快——这种事还是谨慎一点的好,而且事实证明,谨慎一些没坏处,这两百多人里,还真有四个跟华夏有点关系。 其中两个是有奶就是娘的,这就不说了,一个是华夏的拉拢对象,另一个……双面间谍。 林美女把补完信息的名单交还给冯君,并且表示,希望他能放过后面两个人。 冯君问了两句,觉得后面俩也没必要放过,尤其那双面间谍,并不是明里忠于谁暗里又忠于谁,就是纯粹的双方的沟通桥梁——甚至不排除此人是三面间谍的可能。 这种人留着很有意思吗?不过这种决定,他也懒得跟林美女说了。 当天晚上,名单上的五个人死于非命,一个是死于车祸,一个被高空堕物砸死,还有三个都是半夜里直接跳楼,动机什么的……没人知道。 五个人不是同一个国家的,这种非正常死亡乍一听很意外,但是这个世界每天不知道有多少意外发生,所以也没谁注意到其中的异常。 第二天,又是五个人死于非命,依旧没有人发现什么异常,这世界哪一天不死人呢? 第三天,有点小意外,死的人里,有两个人是同一个小镇上的,都是跳楼而死,小镇没有太高的楼,一个摔死了,一个送到医院才断了气,一直说自己不想死。 不想死可能是失足掉到楼下了,但是他奄奄一息的,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跳楼,而高卢警方的调查,也没有第三人乱入的痕迹。 第两千一百零六章 道门的期盼 最终,还是有人把小镇的两起跳楼案放在了一起,小镇终究是不大。 然而另一个已经死得透了,想调查也调查不出什么来。 第四天,又是五个人死亡,反正冯君不着急,每天弄死五个,两百多人用不了两个月。 第十天的时候,小镇上又有一个人被车撞死——这里距离道观不远,为恶的不止三人。 第十五天,隔壁镇子上,又有一个人跳楼而死,大家终于觉得不对了,非正常死亡虽然不罕见,但也不能这么频繁吧? 第十八天的时候,惯例又该给道观停电了,大家才发现,拉闸的人找不到了不说,连制造意外的人都消失了,这就在一定程度上引起了一些不安。 第二十天,大家要组织环保抗议了,凑人的时候才发现,有八个人死了,其中五个是跳楼自杀……要知道,前去抗议的也不到三十个人,其中还有十来个是看热闹的。 这就太恐怖了,高卢人对生命的消失,不是特别敏感,但是这种诡异谁也接受不了。 终于有人开始收集道观的异常了,以前道观也体现过异常,但是有些人的记性,就是属金鱼的,只有那么短暂的记忆——关键是蛮夷这种玩意,就喜欢作,时不时地要试探一下。 还是每天五个人的死亡,一直在持续,第二十三天,迟钝的高卢人终于反应过来了,原来道观的惩罚到了——要命的是惩罚的不止是高卢人,条顿、布锐藤甚至默哀国也有人跳楼。 所以他们开始围攻道观,要青城别院为此负责,青城别院根本理都不待理的,只是强调“我不是、我没有、别乱说”,甚至表示你们再这么乱说,我们会考虑起诉的。 高卢人并不怕道观起诉,地方保护主义哪里都有,尤其是在欧罗巴,黄种人在高卢起诉本地人,成功率并不比条顿人在高卢起诉高卢人更高。 但是架不住,一天一天传来的,是一个又一个的死讯! 到了第二十五天,高卢的议员发话了,说有人针对华夏的宗叫,做出了一些不好的事情,这个是不对的,咱高卢讲究宗叫信仰自由。 这位就是华夏在争取的人,一直显得很排华,但是骨子里……政客嘛,大家都懂的。 他发出的声音,华夏一方还是比较重视的,但是第二天一大早醒来,大家都震惊了,该议员半夜坠楼而亡! 林美女一群人也很懵,上面都打过来了电话,“不是说了,这个人不能动的吗?” “他要跳楼嘛,关我们什么事,”林美女也只能这么回答了,“有迹象表明是他杀吗?” 这个他杀谁敢说?于是也只能不了了之,其实这种两面三刀的变色龙,真没多少人喜欢。 到了第二十八天头上,去道观里烧赎罪香的人陡然增多,甚至有人不远万里从澳洲赶来,为的就是烧一炷赎罪香。 对于赎罪香,道观还是比较注意的,但是冯君不管这个——犯了错误,你烧一炷香就能解决,那还要警察干什么? 不过他手上二百多人的大名单,虽然已经很详细了,但地址什么的不可能实时变更,更不会有dna记录,所以他追踪不到那些人。 那么,赶来烧赎罪香的人,还就真的躲过了一劫。 然而劫难还在继续,到了第三十五天,来道观烧赎罪香的人已经人山人海了——很多人确实冒犯了道观,但是因为没有太明显的主观意图,张洞远不可能把这些人全部记下来。 杀戮持续了整整四十六天,死去的人超过了两百。 原本在第四十五天,杀戮就结束了,可是就在第四十六天头上,有记者发表了一片文章——《华夏人带给高卢的,是精神寄托还是环境污染?》 当天晚上,该记者跳楼自杀。 林美女都忍不住找到了冯君,“人家就写一篇报导,你至于这样吗?” 冯君一如既往地装傻充愣,其实以他的段位,现在已经不需要装傻了,可是他觉得这个话题,实在没啥可说的,“你知道刘宜良怎么死的吗?他也不过就是写了一本书。” 说白了,意讠只形态领域的斗争,很多时候是隔靴挠痒,但真的残酷起来,也令人咋舌。 这是青城别院的大致情况,有了冯君的撑腰——其实主要是变现能力太强了,你敢怼我,我就敢杀你,青城的发育环境大为好转。 澳洲阿姆斯丹的道观,波折就要小一点。 当地还是有很多人不认这个道观,但是索菲亚人前显圣的次数实在太多了,冯君在此处深耕已久,再加上祈雨阵什么的,神异的名头已经远远超出了澳洲,很多外地人赶来朝拜。 冯君在澳洲没有花费多少心思,反倒是自己的家乡朝阳,很费了一点时间——因为有人想收回他父亲承包的山地。 按照常理说,没有人会眼瞎到招惹冯君,但是这个事情还确实发生了,这个变化,甚至让冯君都感觉有点措不及防。 其实说起来,他是非常冤枉的,冯文晖承包的山地被查,原因只有一个——晁颖倒了。 晁颖的哥哥以前是云园的通判,非常牛叉的一个人,后来去了别的地方做知州,原本想着能往布政司发展一下,结果就惹人了。 这事儿不能细说,细说就是司零斯,反正晁颖和她哥都倒了,甚至连云园出去的大佬胡老都跟着倒霉了,接下来一系列的清算也是必然了。 冯文晖在正治地图上,就是属于晁颖一系的人,所以哪怕他还有很多别的属性,但是别人查晁颖,就查到他了。 这种风暴是很厉害的,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胡老都缩了,扫到冯文晖再正常不过了,这是板块化的横扫,没有谁能够幸免。 如果事情仅仅是这样也就罢了,以冯君的能力,还可以在这种大风暴里,勉强护得住自家老爹,但是架不住有人一定要把晁家查个底儿掉。 晁家基本已经放弃抵抗了,属于那种“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了”,但是冯文晖不可能放弃自家的产业,他觉得自己是遭遇了无妄之灾。 冯父越是抵抗,对方施加的压力就越大,因为冯家承包山地的金额足够大,而且还涉及大量的施工,只有搞定冯文晖,敲定这个金额巨大的项目违规,才能彻底钉死晁家。 甚至对方都表示了,只要冯文晖愿意配合,不会在这个项目上损失多少,他们的目标从来也就不是冯家,但是你要不配合的话,那损失可就难说了。 冯文晖的主意却是很正,首先他不想让自家承担任何的污名,因为在承包山地的过程中,冯家的操作非常规矩,甚至还将自家修好的公路,分享给了新开发的月亮湖旅游区。 景区的开发其实是个导火索,但是冯家当初顶住了县里的压力,拒绝在此项目上合作。 冯文晖自认没有任何错误,甚至可以说有功无过,那么为什么要认错? 其次,他也是活了五张的主儿,对方的承诺,他绝对不会相信——你现在答应得挺好,等我认错之后,指不定还有什么在等着我。 他越是抵抗,对方就越是施加压力,搞到最后,晁家都发现……咦,冯家的抵抗看起来很强,也许我们可以借一借冯家的力? 晁家居然想死中求活,事情发展到这种程度,冯君出面都不容易摆平了,所以这件事折腾了足有两个多月,在此期间发生了一系列事情。 具体的经过没办法多说,反正就是冯君一度断供了铁矿石和石油,窦家辉的灯具厂都停工整顿了三个月,最后某些人不得不放弃了打压冯家。 其实冯君出面之后,对方已经软了,频频表示说,只要你们认个错,象征性地补交几百万,这件事就彻底过去了。 甚至补交的钱都不是真交,回头想个名目,奖励给窦家辉的灯具工厂就可以了。 但是冯父是较真的人,冯君也不是个肯吃亏的,别说补交了,他们连认错都不肯。 反正这件事情折腾下来,影响也挺大的,有人灰溜溜地离开了,晁刚最终都囫囵着出来了,不过晁颖是被罚了个底儿掉,总算还好,晁家是躲过了最大的劫难。 这件事纠缠到一半的时候,丹霞天的秘境又开了,这次别说冯君了,就连张采歆都没有去,就是炼气三层的喻轻竹、炼气二层的古佳蕙,外加先天高手高强带队。 相关收获也就不用提了,洛华的人根本就看不上,事实上他们进秘境主要是练习战斗去了,毕竟冯君不怎么放心他们在昆浩试炼。 试炼结束之后,不少人有感于洛华成员强横的战斗力,纷纷回师门建议,要争取弄到更多的聚灵阵才好。 但是聚灵阵这玩意儿,只有洛华才出产,而且管控得非常严,那么,怎么才能得到它呢? 想到据说高卢的青城别院,也有一座聚灵阵,道门各脉纷纷地做出了决定——为了弟子们的修炼,必须要考虑出海了!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一百零七章 道门出海 “道门要出海了?”紧盯着道门各脉的相关人等获得了消息。 这些人坐在一起碰个头,做出了决定,道门可以出海修建道观,没道理我们不能做。 道门很注重传承,但是很多传承也很零散,尤其是部队之中,有不少武术高手,跟道门也有这样那样的关系,所以他们想修建道观,并不缺少名义。 冯君解决了家乡的事情,回到洛华之后,就收到了这样的消息,说已经有二十余家道门各脉,开始向海外拓展了,其中动作最快的是四家:茅山、武当、丹霞天和罗浮。 其中茅山和武当财大气粗,在海外也有一定的知名度,修建道观很快,而丹霞天现在异军突起,又是坤修道脉,获得的支持极多。 罗浮能名类前茅,则是因为它是百粤第一大道脉,在海外尤其是东南亚,有着广泛的信众支持,想要修建道观,只要青霄子开口,那真的是要人有人要钱有钱。 当然,某些不知名的道脉也开始出海,让冯君感受到了一丝诡异,不过他也没有反对,而是通过武当向外放风:我不希望道门把大部分精力放在海外,支强干弱就没有意思了。 他所说的支强干弱,让大家有点摸不清楚头脑,唐天师特意通过女儿来打听,才获得了真实的意图:冯老大原则上不会再增加海外的聚灵阵了。 这消息很快传了出去,不过大家想的是:“原则上”不增加,岂不就是“也可能增加”? 道门中人大部分是看不起化外蛮夷的,现在道门大兴,手上不怎么差钱了,在海外修建道观自然也要考虑形象——总不能让蛮夷笑话咱们吧? 尤其是道观修建得好坏,直接影响到洛华的观感,所以很多道脉都是大兴土木,最大的一处海外道观,竟然是直接买了一座十几平方公里的山头。 现在冯君说,要避免支强干弱,大家都能理会他的心情,但正是因为这样,众人反而是越发重视海外道观的修建了——别人偷工减料,更能衬托出我家的真材实料。 聚灵阵可能放不到海外的道观里?这完全无所谓,放在国内也是可以的。 青霄子甚至直接打了电话过来问冯君,说我有个信众,在东南亚买了一座山,供我修道馆,一旦事成,能否在罗浮主脉架设一座聚灵阵? 他说得很可怜——“到目前为止,我百粤还没有一座聚灵阵,冯山主你身为道门领袖,要一碗水端平,不能厚此薄彼呀”。 冯君现在已经不排斥“道门领袖”的称呼了,主要是排斥也没用,而且凭良心说,他真算得上是一手推动道门复兴的人。 他的回答不是很确定,但也基本表明了意思,“如果你不强求海外架设聚灵阵的话,光是罗浮主脉,我倒也可以考虑借给你一座,不过最终,还是要看你罗浮的努力程度。” 青霄子开心地大笑了起来,对于“借用”的说法,他一点都不意外。 到目前为止,冯君拿给大家的聚灵阵,全是出借的名义,强调洛华的所有权,但是使用期限和回收期,没有任何的规定,只有一点“使用不当的情况下,洛华有权收回”。 青霄子最开心的是,冯君说了,要看各家的努力情况,若论努力,谁还超得过罗浮山? 他道法高深信众广大,罗浮山底蕴深厚,别看丹霞天和茅山香火旺盛,兴盛的时间终究短了一点,赶不上罗浮山深厚的积淀。 冯君传达出去意思,基本上这一趟回来的任务,也就完成得七七八八了,又过了差不多一个月,春暖花开草长莺飞之际,他带着人再次回到了白砾滩。 回来的第三天,喻轻竹有了晋阶的感觉,玄阴体质的彪悍,终于开始一点点展现了。 然而,这却让冯君感觉到了一点淡疼:不能在庄园里晋阶啊。 他的庄园里,现在还有一位在闭关呢,正是铸剑峰的梅夜雨,梅上人已经摸到了结丹的感觉,真的是随时可能结丹,万一结丹气息一起,影响了喻轻竹晋阶怎么办? 庄园里有三间结丹用的洞府,相互之间倒是不会干扰,可是金丹洞府不是随便一个炼气期就能进去修炼的。 像冯君这种修炼混元吞天功的炼气期,倒是能进去修炼,普通炼气期,不小心就会撑爆。 喻轻竹是玄阴体质,应该撑不爆,但是万一控制不住连升两级,很容易导致根基不稳。 “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啊,”冯君无奈地叹口气,不得不在距离庄园十里之外,找了一块相对安全的地方,放出了行在,让喻轻竹进去修炼,还请来了筱萌真人帮着护法。 普通的炼气三层晋阶四层的话,应该不用这么麻烦,但是玄阴体质却是例外,这是赤凤派都要垂涎的体质,更别说对那些乾修的吸引力了。 不过事实证明,冯君的担心有点多余,喻轻竹闭关之后,第三天头上开始冲阶,用了四天时间晋阶成功,一举冲入了炼气中阶。 这样的速度,甚至让张采歆都看得有点眼热,“我有点相信,她可能后来者居上了。” 喻轻竹冲阶用了四天,巩固境界反而用了八天,可见她在修炼时的心态很成熟。 她都出关了,梅夜雨依旧没有动静,冯君近距离推演一下,发现他的结丹几率又提升了将近百分之一,暗暗地点点头,这些天纵之才真的是不一样,太沉得住气了。 又过一天,太清别院那边涌起了结丹气息,冯君感受一下就知道,试图抱丹的是太清荣勋,此人四百五十岁出头,抱丹几率并不算高,所幸的是他有一个不错的师弟晓松真人。 晓松真人是仙二代,属于上面有人的那种,也不缺灵石和宝物,见师兄要冲击抱丹,承担了一些物资,勉强把抱丹几率推升到了百分之五十八。 不到六成几率,按理说没资格在同道气场抱丹,但是此人早早就申请了在白砾滩冲击抱丹,相关的限制规矩出现在他申请之后,大家认为不该包含此前推演过的。 “这位冲击结丹,还是有点勉强啊,”冯君摇摇头,也懒得考虑那么多,径自去元婴行在找颐玦真仙,“我打算去炽焰板块接人了,你能帮我看一下家吗?” “我也要去,”颐玦真仙很干脆地表态,“正好看一看,无难真仙现在如何了。” “我也跟着上去看看吧,”曲涧磊求追随,金乌可是赤凤的上门,炽焰板块那里有很多商品,是赤凤派需要的,只不过想要前去一趟路途遥远,现在有便车可搭,于是他主动申请。 除了曲涧磊之外,天心台的季不胜居然也想跟着去,他不是金乌的人,但是也没什么亲近的门派,作为一个不到三百岁的金丹三层,他的潜力不算小,金乌门也不会太在意。 四人这次是直接落到了炽焰临近的板块,根本没往那里踏足,冯君对上一次的严格看管印象挺深,他能理解金乌门的做法,但这并不代表他就喜欢被人严管。 这个板块也是金乌门的地头,但是看管就疏松了很多,有金丹真人上来询问,曲涧磊报出了自己的来历,并且说想求见炽焰板块的挽情真仙。 曲涧磊的乾修身份,在赤凤派有点受歧视,但是在金乌这里,还真没有谁歧视他,那名真人也只是好奇地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挽情真仙在炽焰板块呢? 曲涧磊不无尴尬地表示,说挽情真仙应该是跟无难和九维真仙在一起,前一阵我还见过他们来着,只不过现在嘛……我这身份不合适去炽焰。 这名真人其实也就是核实一下,对方是不是真的认识挽情真仙,不是随便一个金丹一层,就能联系元婴六层的,万一他传错了信息,自己都得吃挂落。 不过见到对方说炽焰板块规矩森严,他忍不住绷起脸来说教两句:炽焰是金乌上门的重地,很有必要认真保护,这不但是为我们好,也是为你们下派好,你切切不可心生怨怼。 他呼叫了一下炽焰板块,结果五分钟时间不到,挽情真仙直接撕开空间来到了此处。 这个板块不大,大概也就是十亿里方圆,比地球的表面积还要小一半,挽情真仙的神识一扫,已经发现了冯君的所在,又撕开空间,降临过来,“你来这里做什么?不是迷路了吧?” “炽焰审查太严,我也不知道你们回来了没有,”冯君老实地回答,“先试着联系一下,想着不行就在这里等一等。” “哈,本门的重地嘛,”挽情真仙不以为然地笑一声,“回头给你弄个贵宾出入牌就是。” 旁边金乌门的真人见状吓了一跳,合着这位金丹一层,不但比那个下派金丹的面子大,比那个坤修真仙的面子也大,挽情真仙对他竟然如此客气? 冯君却是随口问一句,“无难真仙……怎么样了?” “这还真是……一言难尽!”挽情真仙伸手探向冯君,“去炽焰聊吧,环境更好。” 五人来到炽焰,降落地点正在边缘处,挽情真仙一边领着四人行走,一边叹气发话,“无难的情况,不是很理想。” 第两千一百零八章 执拗的界域 挽情真仙的人面儿还是很足的,在炽焰板块上带着冯君等人贴地飞行,居然没有人去管。 不过冯君他们可顾不得享受这种待遇,他们被挽情真仙的消息惊到了。 因为曲涧磊是金乌门下派的,季不胜是小小的天心台的真人,挽情也没刻意提防他们——反正棋道的人也看了去,他把经过讲述了一遍。 他们先是想进入青萍界的虹膜,但是青萍界对无难的敌意极重,才靠近虹膜,无难就感受到了强烈的不安,正好棋道的奕地随行着,他和九维真仙齐齐推演了一下。 推演的结果很不妙,无难若是强行进入青萍界虹膜的话,有大概率遭遇不测。 于是众人一商量,索性就在虹膜外的虚空中摆出了阵法。 界域意识似乎已经关注到他们了,虹膜都在向外膨胀,不过清鍠长老终于释放出了气息,手中持有的金乌泣血石,也解除了部分封印,有非常晦涩的金乌气息散放。 于是,青萍界的虹膜不再动作,界域意识虽然不怕元婴巅峰,但是金乌门中可是有出窍的真婴,甚至还有传说的分神大能。 分神大能若是愿意认真,将界域意识打掉两个等级不成问题,这还是人家在意界域内的生灵的情况下,否则将界域意识打回最初状态都是有可能的。 尤其是他们手持的泣血石,虽然威力很渣,金乌的气息几近于无,出窍之下根本感觉不到,但那终究是金乌气息! 所以界域意识回缩了,并不干涉他们摆放阵法。 事实证明,青萍界的意识是相当成熟的,这边的阵法摆出,无难真仙双手掐诀,脑中默念口诀,整个仪式刚刚做完,一朵硕大的莲花虚影,在虹膜上猛地绽放了出来。 虚影非常大,大到了包含住了整个青萍界域,然后是一股晦涩的波动,传到了这一行人中,那是一段断断续续的意识,“你们手中的阵法,来自何人?” 要说青萍界的意识聪明,那是相对其他界域意识的,很多界域的意识都是懵懵懂懂,纯粹靠本能行事,因为它们原本就是天道规则所化,有点类似于计算机上的人工智能。 现在的青萍意识,已经开始往独立意识方面发展了,所以算是很聪明了。 “见过青萍天道!”无难真仙抬手一拱,发出了自己的意念,“此术是我重金求得的,此番前来,也是想跟道友谈论一下昔日恩怨!” 无难真仙真没觉得自己犯错了,昔年他的杀伐确实狠辣了一点,但是最早的时候,他是放过了很多人,因为一时的心软,才导致亲友被屠戮,他当然要加倍报复。 他认为这是了结因果,百余年修为不得寸进,已经算是惩罚了,青萍界现在应当解除对他的惩罚,否则你这天道就未免太苛刻了。 他这么说,是冯君的建议,因为界域意识这种存在,你软语相求无用,说得太硬也不合适,就是硬里面带一点协商的语气,以解决问题为主要目的。 恰好金乌门的人也是这么想的,堂堂的七上门,怎么可能随便出口求人? 然而,大概是他没有正面回答阵法的出处,反正青萍的意识有点不高兴,断断续续地表示出一个意思——你够资格跟我交流这件事吗? 它这个说法,其实没有问题,对等交流本来就是客观存在的,地球界讲这个,天琴位面也讲,包括七上门之间的沟通,更注重这样的规则。 青萍界的意识是比较特殊的存在,很难评定它的等级,它的界域里最多只能成长出来元婴三层,按说级别不高,但是同时还能容纳很多元婴初阶的存在。 而且它能将元婴直接驱逐,甚至出窍期也可以排斥出去,只有对上分神期的大佬,才可能被痛虐。 所以大致将它视为两三个出窍期的战力,基本不会错,至于它只能生产出来元婴初阶,那不是它的能力不到,而是真的要催生元婴中高阶的话,界域本源会受到极大的损伤。 界域意识和本源是息息相关的,本源受损会影响到意识,只要是诞生了灵智的智慧体,通常都会下意识地保护自己,而且天道本身也是很注意维护自身的。 哪怕是昆浩这种落后的界域,它的界域意识估计也会将自身定义为出窍期的存在,那么青萍界表示对方跟自己沟通的人级别不够,实在是很正常的。 清鍠长老的嘴巴动一动,很想说两句话,你个界域意识狂妄什么?但是考虑到其中所涉及的因果,还是果断地中止了这个想法——界域因果并不仅仅限于界域意识,还有界域生灵。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一般分神期的真尊,也不愿意去招惹界域意识,甚至合体期的真君,反手可以破灭一个界域,却也不敢随便这么做——界域生灵的因果太重了。 不过清鍠长老不敢说,无难真仙却是敢说,反正他本身就有因果在身,他道一声“得罪”,探手从清鍠长老手中摄过来金乌泣血石,“此物我都带来了,没资格跟你交流沟通?” 大日金乌那是老有名气了,虽然未曾得证大道,却也是大道之下顶尖的存在,上古真正的豪横之辈,不死不灭,是大乘期大能。 金乌若是生气,别说灭一个界域,灭一个宇宙也是眨巴一下眼的事,生灵因果它不沾身——就算沾身了也不怕,大不了再造一方天地,安顿那些生灵就是。 青萍界域的意识比较宅,其实所有的界域意识都宅——毕竟不能离开家去串门不是? 也正是因为如此,界域意识一般不会轻易招惹分神期的存在——分神期固然不愿意沾染生灵因果,但是一个界域就摆在那里,不会长腿跑掉,人家暗中指使人使点坏还不轻松? 青萍界域意识比较宅,不过跟周边的界域也有交流,起码它知道金乌不好惹,而且凭良心说,只是单单这个名字,就会带给它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这是绝对惹不得的。 青萍意识对无难是有成见的,尽管不敢冒犯金乌,但也不会轻易答应对方,于是它又断断续续地表示——这事也不能怪我,我连续驱逐你两次,都没有使用手段,只是禁入而已。 直到第三次,我才给你下了诅咒——你金乌门要面子,我堂堂的青萍界不要面子的吗? 这就是可以谈了!无难真仙觉得事态的发展还算不错,先礼后兵的效果达到了! 于是他就适当地示弱,这时候示弱并不丢人,他保证以后都不在青萍界域主动出手,甚至那些蝼蚁的冒犯都不会计较——只有修为相当的人主动挑衅我,我才会还击! 按说他这个回答没有问题,但是青萍意识却是表示,你也不用说了,界域诅咒我既然发出了,就不会主动驱除——要是驱除,那就证明我错了! 我错了不要紧,那就代表青萍界的天道规则出错了,这个锅我绝对不背! 青萍界的意识跟一般修者相比,还是比较蒙昧的,但是人家也确实找到理由了——天道要是错了,那就是规则错了,不但要涉及到很多生灵因果,天琴主位面都脱不了干系。 后来挽情真仙认为,这个意识还是有点狡猾——起码是学习能力比较强。 无难能扯虎皮做大旗,拿金乌气息压制对方,人家就扯出天道规则来说事。 不过青萍界域也不是一点步都没有让,它承诺撤回一些诅咒限制——我可以让你感知到诅咒,并且还能将它逼到某一处,但是绝对离不开你的身体。 这就让无难真仙为难了——没有驱离我的身体,诅咒依旧在呀。 他还想争取一些条件,可青萍界域直接消散了,它认为自己已经给出了解决方案,虽然没有全盘答应对方的要求,但也算是退了一步,就该适可而止了——我不要面子的吗? 挽情真仙讲述完之后,一行人都没有说话,好半天冯君才说一句,“解决方案存在遗憾,可是从理论上讲,无难真仙确实可以晋阶了……只是有点憋屈。” “何止憋屈,纯粹恶心人的,”挽情真仙无奈地叹口气,“金丹就是无漏之身了,身体毛发都不能随便遗弃,无难每晋阶一次,都要丢掉身体的一部分,这实在太过分了。” “过分的不止是这个,”颐玦真仙对这些理论相当熟悉,“每一次晋阶都有难度不说,关键是这么下去,他就不可能晋阶出窍了。” “不止不可能晋阶出窍的问题,”挽情真仙郁闷地抹一抹额头,“他每晋阶一次,消化那诅咒都要经过好长时间,我都不知道他的余生还能晋阶几次。” 季不胜听得有点懵懂,他是普通人家出身,天心台里相关的内容也不多,因为遭遇过混沌风暴,他不但多了一个外孙女,也导致他对于去上界生出了一些心理阴影。 素淼真人常来天琴位面,但是不胜真人来得真的不多——这一次也就是冯君来了,他也相信冯君,所以跟着来了,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他在知识体系方面有点欠缺。 不懂……那就问呗,天心台的修者一向耿直,“冯山主,将诅咒汇聚到一根头发上,不就完了,能伤得了什么?”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一百零九章 能斩掉吗 季不胜的理由很简单,诅咒能逼到一根毛发上,把那根头发丢掉毁了,可不就解决了? 冯君只能苦笑了,有心让别人帮着解释一下吧,那俩都是真仙,曲涧磊估计也不懂,只能他自己来了,“金丹都是无漏之躯……元婴期少一根毛发,通常也都要补一根的。” 颐玦真仙倒是没有考虑季不胜有没有资格提问,她很干脆地表示,“界域诅咒是很强大的,恐怕一根毛发承受不了,起码要半截手指。” “半截手指也不多吧?”季不胜越发地不理解了,“哪怕一根手指都……一只手都无所谓的吧?斩掉就好了,元婴真仙难道不战斗的吗?回头补回来就完了。” 元婴真仙参加战斗的时候其实不算多,这就像地球界一样,两个小国之间,可能很容易就打起来了,甚至一个国家之内,不同的部落之间,说战就战,死亡的人数也许还不少。 但是大流氓之间,直接发生冲突的可能性就很少了,代理人战争……它不香吗? 伊万国如果打掉了默哀国的两架飞机,那个后果……想一想都令人不寒而栗。 所以元婴之间发生战斗的可能性比较小。 然而这个可能性比较小,只是相对于普通情况而言,元婴的寿命三千年,在这三千年里可能遭遇的事情太多了——就别说相互之间的冲突,光是去诛杀天魔什么的,也是战斗吧? 元婴的战斗可能很普通,但也可能很激烈,最激烈的情况下,失了肉身只剩元婴的情况也很平常——当然,元婴也死亡的那种情况,就不算在其中了。 缺胳膊少腿的元婴真仙回了自家,肯定是要把残缺的部分都补上的——对于郎震来说,缺了一只胳膊怎么都补不回来,但他只是武师中阶,而对于元婴来说,真的不算什么。 所以季不胜就疑惑了——你觉得一根头发承载不了界域诅咒,这个我能理解,但是就算掉一只胳膊,对于元婴真仙来说,又算多大事儿呢? 既然能把诅咒汇聚到一起——这应该是很容易斩灭的吧? 他的想法不能说错,但是实在是有点过于无知了,冯君知道他的根脚,也没有笑话的心思,只是忍不住说一句,“不胜道友,界域诅咒是因果诅咒。” “因果诅咒又能怎么样呢?”季不胜越发地好奇了,“诅咒不都是有因果的吗……没有因果,凭什么诅咒?” 这话……也对,没有因果真的就没有诅咒,但是冯君有点想跪了,“那是界域因果啊。” 这个事情解释起来有点复杂,就像这个因果不是一根头发丝能够承受的一样,界域因果可不是你杀了一个人,要承担什么因果——它真的很强大。 如果按照季不胜想的那样,界域因果斩掉就算结束,那真的不现实,无难真仙对此有深刻的认知,他就算斩断界域因果晋阶,但是因果早晚还要回到他身上。 打个比方说,他斩掉了一只手,晋阶元婴四层了,但是这只手就永远没有了。 一旦他想再把这只手催生出来,那这只手的修为还是元婴三层,那么,元婴四层的身体,对应元婴三层的一只手——这得匹配一下吧? 匹配的过程,本来就会耽误修炼,这也是不消说的,然后……好不容易匹配好了,才发现无难真仙能冲击元婴五层了? 想要晋阶元婴五层,照样还是得毁掉一部分肢体,等晋阶结束之后,催生出来肢体还得继续匹配……耗费相当长的时间,没办法,界域诅咒就是这么强大。 所以无难才会很绝望,他觉得这么匹配下去,自己到了寿数终了,了不得也就是元婴七层——好吧,就算突破不了出窍期,也没什么大不了,关键是身上总背着个诅咒,很丢人啊。 冯君解释了一遍,但是季不胜还是有点不能理解,“斩掉诅咒因果的手指了,再催生一根,也甩不掉?” 颐玦真仙闻言,忍不住冷笑一声,“你最好先搞清楚,什么叫普通诅咒,什么叫界域诅咒,什么又叫因果诅咒……因果不解不离身,关键是人家还有整个界域的力量,陪不起吗?” 说到底,无难真仙可以临时斩掉诅咒,但是一个界域的执念,分神之下,抹不掉的。 季不胜终于听懂了,“颐玦真仙你的意思是,如果我将诅咒逼到一根手指上,斩掉了这根手指,那么,我想要再催生出来的话,诅咒就跟着回来了?” 颐玦真仙看了他一眼,很无奈的眼神,不过她还是给出了答案,“这才是因果诅咒的可怕,斩因果……哪里是那么简单的?” “这还真是……”季不胜也无语了,他撇一撇嘴巴,最后长叹一声,“唉,无难真仙的执念、界域执念……都是执念害人呀。” 没过多久,一行人来到了金乌门在炽焰的核心区域,挽情真仙来到一处小别院,抬手敲一敲门,放出神识,“无难,我来了。” 不多时,有人前来开门,却是九维真仙,他无奈地一摊手,苦笑了一声,“无难喝醉了,正睡觉呢……他也是不想醒来。” 想让一个元婴真仙喝醉,那还真不是一般天材地宝能酿制出的酒,甚至得是能强烈压制神魂的酒——这种酒跟毒药也没什么区别了。 无难是穷苦出身,平时做事不小气,但是那种级别的奢侈酒,他也舍不得买,眼下纯粹就是诅咒驱除不成功,有点郁闷难耐,所以主动买醉。 “这也正常,”冯君并不觉得奇怪,“原本他已经以为没希望了,结果我给了他希望,现在希望又破灭了,心情大起大落之下,偶尔也需要宣泄一下。” “是呀,我倒也没拦着,”九维真仙点点头,“这种郁结,还是发泄出来好一些,如果聚积在心里,反倒容易造成隐患……其实冯山主你给的方法没错,可惜那青萍界域太难说话。” “不是它难说话,”挽情真仙黑着脸发话,“说到底还是咱们太弱了……弱就是原罪。” 曲涧磊闻言忍不住翻个白眼,你们几个真仙聚在一起,感叹自己弱小? “其实也怪我,”冯君建他们情绪低落,主动往身上揽一点责任,“我没想到这个界域意识,这么难打交道。” “冯山主说笑了,怎么能怪到你的头上?”门外有人轻笑一声,然后无难真仙走了进来。 他的衣衫有些不整,但是双目炯炯有神,眉宇间也没有什么阴霾之色,看得出来心情已经调整好了,“无非是点界域执念作祟,若是被这点小事难倒,我还修什么仙?” “好气魄,”冯君竖起一根大拇指,“无难真仙果然是性情中人,佩服!” “不用你佩服,”无难笑着回答,“一顿酒喝完,念头通达了,我打算近期闭关冲阶,冯山主能否给个建议,我斩掉什么比较合适一些?” 虽然跟青萍界沟通得不算通畅,但是不管怎么说,他终于可以冲阶了,元婴初阶两百年出头了,总算是可以往上走一走了。 “斩手指就不错,”冯君随口回答,“耳朵也行,但是最好只斩上半个耳轮。” “耳垂的重要性,我还是明白的,”无难听得就笑,“但是我所修炼的功法,还真不方便把诅咒逼到耳廓,而且此处距离识海太近,那就还是手指吧。” 冯君见他恢复了常态,心里也不由得暗暗称赞——果真是好汉子,那点不适说扔就扔掉了,“要不,我再帮你推演一下?” “那欢迎呀,”无难先是微微一愣,然后就笑了起来,“本来我就还想请你帮我推演一下,诅咒的性质已经变了,看看有没有变通的驱除法门,只不过,有点怕你笑话我心存侥幸。” “心存侥幸不是正常吗?”冯君随口回答,“若是没有侥幸心理,咱们还修什么仙,老实做个正常人,稀里糊涂地过一生不就完了?” 冷不丁地,颐玦真仙出声发话,“棋道不是有止水和问劫真仙去了吗?他们也没有提出一些什么建设性的意见和建议?” “他们有那胆子吗?”无难冷笑一声,他对那俩的印象真的不好,临时跑过来勒索他也就罢了,关键是他跟青萍界的沟通,也被那俩人全程旁观了。 这原本已经让他很不爽了,关键在于,他驱除诅咒的方案没有完全奏效,这也被对方看到了,所以他不屑地表示,“全程旁观,连一个字儿都不敢说,真是让人齿冷。” “他们要是敢出声,才是真的疯了,”颐玦真仙却是就事论事,“那可是界域因果,我是说,此后他们也没有提什么建议?” 无难真仙很耿直地表示,“我直接离开了,一个字儿都懒得跟他们说……反正在门外的推演高手里,我认识你和冯山主,何必听他们说?” 就在这时,颐玦真仙蓦地抬头看天,然后轻笑一声,“清鍠道友,你若是想看,就明明白白地看,在自家也偷偷摸摸的,真没有点前辈的样子。” 第两千一百一十章 为难之处 随着颐玦真仙的出声,人影一闪,院中已经多出一个人,“谁敢在你面前当前辈?” 来者正是负责炽焰板块的清鍠长老,看起来是一枚中年老帅哥,他微笑着表示,“我听你们说得热闹,也想加进来谈论两句,所以才故意露出破绽,好让你发现。” 但是颐玦真仙并不领情,“我也知道你是故意露出破绽,我们谈论因果诅咒的时候,你就关注到了,我懒得点破,但是你现在露出这么大破绽,我再不说话,就要被你小觑了!” “哈哈,不愧是快言快语的颐玦!”中年老帅哥仰天大笑,“修道还得像你这样呀,活出真性情……那天我走得晚一点,止水和问劫倒是跟我说了两句。” “他们其实还是希望再推演一下无难,不过此前弄得有点不合适,无难又冷着脸,所以他们也没有再强求,不过看他们的意思,这诅咒也未必就是无解。” “我也知道有解,”无难冷笑一声,“请出合体真君来,什么事情办不了?问题在于……那现实吗?我看啊,他们就是想通过推演,得到一些诅咒变化的相关数据,我凭啥给他们?” 颐玦见他怼清鍠长老,就笑了起来,“我们帮你推演,也是会收集数据的。” 无难真仙闻言面色一整,“你和冯山主想要数据,直说就好,不帮我推演都行,我这人就是这脾气,看不惯的就坚决不伺候!” 清鍠长老听得眉头一皱,“你小子现在……脾气见长啊,去青萍界之前不这样啊。” 无难真仙闻言翻个白眼,“我请别人从头到尾看了一出笑话,他们还想继续看下去……怎么,我还不能生点气了?” “少说两句吧你,”清鍠长老瞪了他一眼,“赶紧请颐玦和冯道友帮你推演才是真的。” 其实颐玦真仙的推演水平也是很高的,她推演了一阵之后表示,“感觉取下一根脚趾来,对晋阶的影响最小,你可以考虑一下。” 九维真仙也推算了一下,犹豫着发话,“我推演的是,割一节肠子比较好……都不用再接回去,也许能避开诅咒?” “还是不要,”推演水平最差的清鍠长老摇摇头,“因果诅咒可不仅仅是简单的割下和接上,事涉因果,再怎么重视都不为过,不要想着蒙蔽……这种事情我听人说起过。” “就算无难能侥幸脱困,因果还要反噬到你身上,九维你做好准备了吗?” 九维真仙闻言就是一怔,“好像……我也听别人提过一嘴,大概就是这意思。” 无难真仙是被推演的目标,目前正好无所事事,闻言就是一声冷哼,“所以止水和问劫说,可能有化解诅咒的办法,我是不信的,别说他们不会,就算会,他们敢说出来吗?” 他对棋道两人,意见真的大了去啦。 清鍠长老听得有点不好意思,跟棋道的交易是经长老会同意的,但终究是他促成,所以他不想让无难再发泄下去,搞得好像是他得了什么好处似的。 “冯山主这……推演速度不是很快,一看就是稳重之人。” 冯君闻言,终于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清鍠长老,脸上出现了一丝犹豫之色。 见他这副模样,众人齐齐一愣,颐玦更是眼中一亮,“你这是……想到什么了?” 冯君思索一下,指一指无难,“颐玦真仙,你推演一下我俩……我能否成为他的贵人!” “其实你自己可以推演的,”颐玦说了这么一句,手上却是不慢,直接摆开签筹算了起来,然后就越推演越慢,半个小时之后,她推一根签筹,似乎都要用尽全力一般缓慢。 “不能再推了,”冯君摆一摆手,制止了她,“再推的话……涉因果。” 颐玦真仙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但是听到“涉因果”三个字,她还是果断地住手了——榜样就在前方不远处,她不可能头铁到这种程度。 她看着冯君发话,“很凶险,危机重重,但是还有希望,可这希望……很难推算出来。” 我只当你的凶险来自青萍界呢,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没想到你在推演我的手段,“嗯,我有点明白了,看来还得我自己推演。”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出手呢?”季不胜忍不住出声发问,“反而要颐玦真仙先推演……以你的性子,应该不是担心青萍界的因果吧?” “想什么呢,”颐玦真仙冷冷地甩他一眼,“医不自医的道理……你不懂吗?” “哦,是这样!”季不胜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也就是说,冯山主有一定的信心,可以驱除诅咒……我说得没错吧?” 颐玦真仙冷哼一声,“你能闭嘴才是最好的,我只是推演一下他俩之间的干系,都艰难无比,莫非你以为棋道的止水和问劫真仙,都不要面子的吗?” 无难听得先是一愣,然后就反应了过来,看到冯君一脸的纠结,他忍不住出声发话,“驱除诅咒……还是算了吧,推演一下切除哪里就好,界域因果你估计挡不下来。” 他心里也纠结,如果冯君能驱除诅咒,那是再好不过了,可是让冯君为了自己背上那么重的因果,无难也真的不愿意——他不喜欢欠人情。 但是最后,他还是忍不住说一句“估计挡不下来”,说明他依旧有些侥幸心理。 冯君迟疑半天,终于一咬牙,摸出一个人偶来,一脸的肉疼,“唉,就这么一个替魂人偶了,舍不得用啊。” “啊?”清鍠长老愕然地张大了嘴巴,“合着你是在心疼这个人偶?” “可不是怎么的?”冯君白他一眼,“医不自医,我为自己推演的难度也很高,所以肯定要请颐玦真仙帮着推演一下,这可是替魂人偶!” “这个好说,”清鍠长老大手一挥,“这东西我金乌门应该还有一些,我去给你寻两个来。” “长老您别随便说话好不好?”九维真仙忍不住了,他也擅长推演,自然知道替魂人偶对推演者来说,有多么宝贵,“这可不是随便能弄到的。” “我不知道宗门大库里有没有,但是我敢肯定,就算大库里有,也不是随便能拿到的。” “无所谓,你用吧,”颐玦真仙一摆手,淡淡地发话,“我回头在灵植道里找一找,多没有,一两个应该还是拿得出来……镜像符不能用吗?” “镜像符不行,”冯君摇摇头,“这不是我自己要推演功法,还要推演跟无难真仙的配合,所以只能使用替魂人偶。” 清鍠真仙听颐玦说能找到“一两个”,他脸上就有点挂不住了,颐玦真仙正当红,这个不假,但他是多少年的真仙了,他元婴高阶的时候,颐玦还没出生呢! 所以他直接将意念投放了出去,“无繁,给我弄几个替魂人偶来,马上、立刻!” 无繁真仙是他的徒孙,现在也是元婴五层了,目前混迹在炽焰,帮着打个下手什么的。 他学过天机推演,在这方面的悟性不怎么样,所以就是随便练练,但是替魂人偶的宝贵,他还是有所了解,“长老,这东西可不好搞,您还让我弄‘几个’?那真是太为难我了。” 清鍠长老淡淡地表示,“这关系到我的面子,你确定自己弄不到吗?” “那我……两个吧,最多了,”无繁挺委屈的,“而且我提前说了啊,绝对不便宜!” “让你去就去,多什么的话,”清鍠长老没好气地回答,“越快越好。” 他负责整个炽焰板块,怎么可能差得了钱?倒不是说他手脚不干净,而是手底下有宗门的产业,想穷都很难——随便放点消息,或者撮合一些大佬合作,站着就把灵石挣了。 交流完毕之后,他又看向冯君,关心地发问,“冯道友,你就打算这样推演吗?” “嗯?”冯君闻言就是一怔,不这么推演,难道还要挑日子?“清鍠长老您的意思是?” “界域因果啊,”清鍠长老一摆手,淡淡地发话,“你推演也要有因果的,我看不如这样,我这里有个遮天阵,跟本部主阵相呼应,后天正好要开半天,你和无难进阵推演如何?” “遮天阵……”冯君侧头想一想,他原本就没打算在炽焰推演,因为这里推演确实容易引起青萍界的感知——天琴和青萍是上下界,关碍极多,还真不如去昆浩推演。 不过这里是无难真仙气息最重的位面,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当然是在这里推演最好了,他侧头看一眼颐玦,“颐玦真仙,你怎么看?” 他是有点不放心金乌门的行事,但是颐玦对这里的遮天阵也算熟悉,“纯粹就是遮蔽气息用的,长老有心,咱们见识一下也好,不过清鍠长老……你不担心冯山主的空间神通吗?” 清鍠长老这才反应过来,冯君还有那么一个能力,他倒是没见过,可是见过的那三位真仙,都是交口称赞不已。 不过他已经把话说出来,现在反悔也不可能了,所以他微微一笑,“冯山主惊才绝艳气度无双,我相信他不会记录那个空间点,而且……遮天阵本身就可以投射到任何地方。” (更新到,召唤月票,另,友情推荐中秋月明巨巨的《我是个么得感情的杀手》,一百多万字,可以开杀了。) 第两千一百一十一章 有对比才有伤害 清鍠长老说的话都不假,听起来也挺相信冯君的,但是事实绝对不会那么简单。 他会选择一个偏僻的地方投射遮天阵,空间锚点的检查,事前事后都不会少,还会加上一些预警装置,这些做起来都不难,成本也不高。 说句实话,他反倒是希望冯君没有那么君子,悄悄地潜入进来,金乌正好出手拿下——这么专业的推演人才,流落在外面,实在太可惜了。 冯君可想不到,清鍠长老还有这样的打算,不过他从来都不喜欢擅入别人的隐私之地,足迹这个功能对他来说,主要是省下了赶路。 反正既然清鍠长老愿意提供更好的推演条件,冯君也不介意待两天,曲涧磊已经碎碎念了,要来炽焰买这买那,而季不胜也是这个意思。 挽情三人主动当起了向导,很多时候冯君仅仅是问一下价格,三名真仙就是一摆手,“要了,记在我的账上。” 不是所有人都能让真仙这么买账的,冯君固然是推演高手,但是问劫还是推演高手呢,看看无难对他是什么态度? 说白了,还是冯君的行事打动了对方,他看无难真仙比较顺眼,就愿意冒险试探一下,能不能进一步为对方驱除诅咒,强迫症犯了,帮人总是要帮到底的。 可是他的行为看在挽情三人眼中,那就大不一样了,事实已经证明,青萍界的意识相当生硬和执拗,无难基本放弃治疗了,冯君对因果诅咒也很了解,居然还敢惦记着驱除。 他甚至没有开出推演的费用,显然并不是以挣钱为目的,而是要真的帮助人。 尤其是冯君拿出替魂人偶时的恋恋不舍,大家看在眼里,是既感到可笑,又感到心疼——早说你要这个东西呀,我们可以想办法的嘛。 总之,大家看他顺眼,随手为他花点小钱,自己心里都很开心。 曲涧磊和季不胜也跟着沾光了,上门的真仙手指缝里漏一点,下界的真人就爽得飞起了。 逛到一半,有金乌弟子过来,悄无声息地递给挽情真仙一块腰牌。 这腰牌正是挽情真仙答应的“炽焰贵宾牌”,他递给冯君之前,还顺手采集了一下信息,完成了封装,并且解释说,这是最高级的紫色贵宾牌,炽焰板块所有公开的场地都能去。 只有到了金乌弟子都要凭借贡献度——而不是身份腰牌,才进得去的地方,冯君才会被拦住,但是只要他拿出紫色贵宾牌来,看守弟子逐级上报之后,也有极大的概率能进。 用过挽情真仙的话来说就是,“清鍠长老很认可你,除了禁地,你基本都能进……不过他可能借机敲诈你几个推演。” “哼,”一声冷哼在他的脑中炸响,却是清鍠长老听到自己的名字,生出了感应,神识探过来,正好发现挽情这“小辈”正在说自己的坏话。 他这么一哼,倒是提醒了挽情真仙,我身后也有个长老来的嘛。 于是当天晚上,他联系了清矶长老,把情况说了一遍,表示说很想跟冯君搞好关系,一元火胎必须得送出去了,而且还希望弄两个替魂人偶。 一元火胎是十个结丹名额的推演费——全套的那种,目前还没有人突破,所以在挽情真仙身上带着,他觉得起码要突破一两个,才好名正言顺地给对方。 现在看来,真没继续等的必要了,直接给了吧。 清矶真仙也是粗通推演的——对大部分真仙来说,这是一个必须掌握的技能,区别只在于精通到什么样的程度,像清鍠长老那种,基本不沾推演边的,反倒是极少数。 她表示替魂人偶还真的很罕见,大部分的推演者都用不到这个,需要推演自身了,找个推演高手来不就行了?反正都是一个圈子的,相互帮忙很正常。 只有顶级的推演高手,推演水平明显高出其他人,才会自己推演自己,但是大多时候,也是使用镜像符,而替魂人偶最大的功用,其实是替命,被很多不会推演的人收藏。 所以她表示,我也只能试一试,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两枚。 第二天依旧是逛街和购物,不过冯君四人不想让挽情真仙陪着了,一大早就出门,反正有贵宾牌在手,应该也没什么障碍。 当然,他们一离开住所,挽情真仙就发现了,但是人家明显不想劳动自己了,他也不好再凑上去,心里暗叹,“真是讲究人啊。” 第三天头上,遮天阵开了,投射在一个山谷里,上午是金乌门弟子在使用,到了下午应该关闭了,清鍠长老延时半天,请冯君等人进入。 山谷不大,遮天阵投射的是中间的一段,也就三四里地方圆,冯君进入的时候,空气中还弥漫着各种细微的波动。 颐玦真仙倒是见怪不怪的模样,随口发问,“这是你们在试验什么?” “颐玦仙子慧眼如炬!”清鍠真仙竖起一个大拇指来,笑吟吟地发话,“不过也不是什么重要玩意儿,否则的话,我还要干扰气息的。” 简而言之,遮天阵主要的作用之一,就是试验某些东西,炽焰板块是金乌门的核心区域,防备是很强了,但是真有人想要通过推演得到什么,也是有可能的,遮蔽一下很有必要。 来到一处亭子中,那边已经有一个人在了,身材瘦高的元婴中阶。 见面之后他一拱手,“见过挽情师兄、无难和九维师弟,这位就是冯山主了吧,果然是一表人才,颐玦仙子,您是我的偶像……终于见到真人了。” 此人为人做事非常周到,打招呼的顺序也很到位,先招呼同门,然后是冯君这个贵宾,最后才是颐玦,但却又捧了颐玦一把,真的让人生不出讨厌的心思。 挽情三人纷纷回礼,果不其然,此人就是清鍠真仙的得意徒孙无繁真仙。 颐玦真仙依旧是那种高冷范儿,点了点头就算了事,无繁也没有在意。 清鍠长老扬一扬下巴,“拿出来吧……冯道友,一点小心意,不许拒绝哦。” “啊?”无繁真仙顿时一愣,嘴角抽动一下,“师祖,我那个啥……” “叽歪什么?”清鍠长老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不是弄到两个吗?别给我丢人啊!” “可是……”无繁真仙哭丧着脸,摸出两个人偶放到了桌上,“可是您没说冯山主是金丹真人啊,我弄到的是元婴的替魂人偶,这事儿闹得……” “嗯?”清鍠长老顿时就愣住了,这两天他也恶补了一下替魂人偶的知识,知道最大的作用是替命,真的是有价无市的那种。 那么,问题就来了,元婴的一条命和金丹的一条命,价值能一样吗? 不但不一样,还差得很多,恐怕十倍都打不住,“你是说……我没跟你说?” “绝对没有!”无繁真仙也很绝望,所以他必须得说清楚,“您就说要替魂人偶,我寻思着,您接触的肯定都得是元婴真仙吧?金丹……我压根儿就没想。” 这特么的……清鍠长老气得直翻白眼,不过他终究是有决断的人,很干脆地一摆手,“那就元婴的呗,冯道友晋阶元婴,我看也就是百把年的事情,很快用得上的。” 他自觉已经非常抬高冯君了,百把年之内,金丹一层晋阶元婴,那就是比颐玦真仙也不遑多让的主儿,反正……颐玦跟他一路的,应该不会生气吧? 冯君听得却是想翻白眼,一百年才凝婴,我还是买两斤豆腐撞死算了。 他勉力笑一笑,双手合十,“这个……不合适,太贵重了,清鍠长老,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真的不能收,其实你应该知道,我并不差灵石,主要是替魂人偶不太好买到。” 清鍠长老眨巴一下眼睛,笑了起来,“那我卖给你好了,买吗?” “买,”冯君点点头,很干脆地回答,“多少上灵?” 他觉得这东西不可能用中灵买得到,所以直接就报出了上灵,虽然可能是上灵都不容易买到,但是用上灵报价,总不会很丢人,对吧? 清鍠长老笑眯眯地回答,“你帮无难驱除诅咒的费用是多少,我这替魂人偶就是它的一半……不管成功没有,我都跟你结算。” 说到底他还是要白送,至于驱除诅咒的费用,他和无难可以内部结算,就跟冯君无关了。 然后他看一眼颐玦真仙,“颐玦仙子代收……也是可以的。” 冯君哭笑不得地问一句,“你是不是觉得,我肯定会挂啊?” 清鍠长老一脸的懵懂,“什么叫‘你肯定会挂’……挂什么?” 冯君抬手一拍额头,“就是陨落了。” “陨落……怎么可能?”清鍠长老心里还真是这么想的,但是他肯定不能承认不是?“不过因果诅咒不能小看,到时候肯定是颐玦仙子保护你,对吧?” 颐玦真仙默默地看了他一眼,低头继续拨弄自己的签筹,她已经做好推演的准备了。 清鍠长老这就有点尴尬了,就在这个时候,挽情真仙走了过来,也摸出了两只人偶,放在了桌上,笑眯眯地发话,“金丹期的……只用过一次。” 第两千一百一十二章 金乌的底气 这一刻,清鍠长老感受到了深深的恶意,他看挽情真仙一眼,“你故意的吧?” “哪儿有什么故意?”挽情真仙看他一眼,两者是元婴六层和九层的差别,其实不算特别大,他愿意尊重的话,称呼一声长老,但是……你总这么倚老卖老,也不好吧? 所以他轻咳一声发话,“清鍠长老,你可能搞错了,我收集金丹期的替魂人偶,并不比元婴期的更容易,其实要更难一些……金丹期的修者,没有元婴啊。” 金丹期的修者被斩杀,那就是被斩杀了,但是元婴期的话,肉身被斩杀,元婴还能脱身,回头想一些别的法子,重回元婴期也不是特别困难。 当然,替魂人偶主要替的是魂,跟肉身的关系不大,但是金丹真人一旦挂掉,有物品可以替魂,自家可以进入阴魂石之类的地方养魂,未来还能夺舍,这不好吗? 正经是真仙被斩的话,那个元婴其实不止是魂,替魂人偶能替换掉的,就是一点真灵,而对于元婴期的修者来说,他们保护元婴的手段也很多。 所以说,如果撇开推演的这个圈子,金丹期的替魂人偶,比元婴期的更抢手一些。 推演的圈子能撇开吗?当然是不可能的,元婴期的推演者,推演水平会有明显的提升。 他们更有信心给自身推演,也就是说,元婴期的推演者,会更看重替魂人偶——他们认为,这才是替魂人偶的正确使用方式。 不过还是那句话,大部分的推演者因为水平有限,不会选择自己推演自己,尤其在宗门内部,可以信赖的推演者很多,没必要特意买了这个人偶。 说了这么多,其实就是一句话,金丹期的替魂人偶比元婴期的便宜,但是更抢手。 挽情真仙能买到这两只人偶,也真的不是故意打脸,他非常明确自己要买什么东西,清矶真仙也知道冯君是金丹一层,打问的时候目标很明确,不像清鍠真仙一般稀里糊涂安排。 正是因为目标明确,才知道这金丹期的替魂人偶有多么难得。 金乌门不能独自生产替魂人偶,只能生产一些关键部件,但是这部件也不是不可替代的,所以金乌每年能得到四个金丹期的替魂人偶——价钱什么的都没必要在意,有就不错了。 偌大的金乌,每年只有四个金丹人偶的指标,这可到哪儿说理去?再乘以十也不够啊。 不过事实上也没有那么夸张,并不是每个金丹每年都要买替魂人偶,毕竟这玩意儿是保命用的,每尊人偶能使用三回,如果足够谨慎的话,一尊人偶足够庇护你度过整个金丹期。 整个金乌门有多少金丹?几千肯定往上数了,但是每个金丹期,寿数期间怎么也得有五百吧?哪怕是四百八十岁结丹,再活五百年也很正常。 一年四个名额,五百年也得两千个名额——这还不算那些凝婴的! 所以四个名额少吗?真的不少了,起码基本上够用了,很多金丹还会选择别的保命方式。 相对够用和绝对够用之间,只差了那么一点,然而这一点点就是天壤之别,统计学上讲冗余量,冗余量多无所谓,但是冗余量少一点,会产生联动效应,最终导致价格飙升。 社会的稳定与否,差的不是相对值,而是绝对值。 绝度值的缩小,会引起社会的恐慌,绝对值没有缩小,也引起了恐慌的话,那就是体制问题了——比如说把牛奶倒进了河里的农场主。 这也是随便比喻一下,说明金乌每年能得到四个人偶,还算是比较正常的。 当然,这肯定不够用——在刚才的计算当中,并没有考虑推演圈子的需求。 清矶真仙收到挽情真仙信息之后,去宗门大库了解了一下,发现没有金丹替魂人偶,直接挂了任务交换,用重宝交易人偶,结果一名元婴真仙拿来了一具人偶。 这位的表现,很好地说明了替魂人偶的使用方式,他是金丹初阶就得到了人偶,因为行事比较谨慎,一直没派上用场,三次机会一次都没有用到,而前两年,他凝婴了。 原本他是想把人偶赏赐给金丹弟子的,可是看到清矶真仙的任务,就有点不淡定了,毕竟他是才入元婴,需要大量元婴期的材料、宝物、符箓等等,所以找到了清矶真仙。 另一枚人偶,则是清矶真仙一个师妹的门下弟子所有,他使用过一次,清矶长老得知之后,直接用两种更高级的保命手段,换走了这枚人偶。 挽情真仙拿出人偶来,然后又取出了一元火胎,笑眯眯地发话,“一元火胎早就该给你了,耽误了这么长时间,两具人偶算是赔礼了。” 一元火胎是密封在一个盒子里的,但是当他拿出来之后,清鍠长老还是感受到了气息。 这时候,他再也顾不得计较替魂人偶的事情了,眼睛瞬间就瞪得老大,呼吸也急促了起来,“这是……一元的?真是好大的手笔!” 挽情真仙看他一眼,笑着发话,“这是清矶长老的意思,您也知道,凭我还拿不出这样的宝物。” 清矶长老也算是不差钱的主儿了,但是看到一元火胎,他还是有点难以自控,“你们这是要请冯道友做什么,给出这么厚重的礼物?” 冯君也是一愣,然后才摆一摆手,苦笑着回答,“什么还没做呢,怎么好收你的东西?赔礼就更不用说了,倒是这人偶,我希望能买下来,你开个价吧。” 挽情真仙摇摇头,正色发话,“你若是收下这一元火胎,人偶我便卖你,否则就只能当赔礼了……冯山主你自己选吧。” 依冯君的性子,还真没有“没办事就要收钱”的习惯,现在他推演的名声越传越响,也不怕人欠账,更不会提前收酬劳了——有种别给试试。 然而,对这一元火胎最渴望的并不是他,而是阴魂大佬,大佬已经碎碎念好几次了,怎么火胎还没有到账,亏得是庄园里有颐玦真仙在,要不然它一天能念叨三遍。 所以他就有点犹豫,冯君能够控制自己的谷欠望,但是自己身边人有需求的话,他还是很愿意照顾的,他迟疑地表示,“那这个人偶……怎么卖?” “五次元婴晋阶推演,”挽情真仙笑着发话,“人偶用过一次了,只有五次……我也不做太多要求,就是推演一下还缺少点什么,你看如何?” “这个倒是可以,”冯君点点头,并不觉得对方的开价太低。 虽说这种推演要求,似乎只是元婴晋阶前的“体检”,但是元婴身上真的有什么隐患的话,如果发现不了,就可能导致晋阶延后。 而这一延后,带来的问题就可能很严重,都说元婴寿命长,闭个关可能就几十年上百年,似乎时间不值钱,但就是地球界上那句话——华夏虽然大,没有一寸领土是多余的。 元婴寿命长,也没有那一天是能浪费的!能提前一天晋阶,出窍的把握就大那么一丢丢。 所以这体检还是很有必要的,冯君现在为难的是,“等两人抱丹之后,我再收你的一元火胎好了,你又不可能不给,我急什么?” “反正数额你早晚凑得够的!”挽情真仙笑着回答,“等你处理完无难的事情,我就要去赤凤蹲夏霓裳了,也懒得再找你送一次了。” 冯君又是犹豫一下,最终摆一摆手,“等去了昆浩再说吧,你别让我分心!” 见挽情真仙还要说话,他又摆一下手,“好了,我要推演了。” 这一次他的推演,用了两个多小时,最终他还是收起了替魂人偶,皱着眉头发话,“我想的没错,在炽焰驱离诅咒的话,还是要受到青萍界域意识的影响,它终究是天琴的下界。” 清鍠长老的眉头皱一皱,“你能不能推演出,天琴的位面意识对此是什么态度?” 冯君摇摇头,无奈地回答,“感应不明显,但多少也有一点……基本就是放任的态度。” 他并不觉得意外,青萍界相当于是天琴的小弟,小弟做出的事情,就算老大很不以为然,可在外人面前,也要维护自家的体系。 清鍠长老却是冷哼一声,“我倒还不信了,天琴位面这么不给面子吗?不用说了,我带你们去金乌本部的遮天阵,那里连天琴的意识都能短暂隔离……倒要看它再怎么放任!” 清鍠真仙有资格说这种话,金乌门现有的出窍真婴并不多,偶尔露一下面的也就三四个,但是事实上,金乌的出窍期起码几十个,只不过大部分都去了冥冥虚空,寻找机缘去了。 甚至在金乌门的记录中,起码有七八个分神期的真尊,也没有陨落的记载,只不过他们什么时候会回来,能不能回来,这都是没人知道的。 有这样的底蕴,清鍠长老DISS一下天琴的意识,这也未尝不可——你做得不公道,我们还不能说了? “本部的遮天阵?”冯君和颐玦真仙对视一眼,齐齐摇头,“算了,不去啦……还是先下昆浩看一看吧。” (更新到,月票掉得有点厉害,召唤月票。) 第两千一百一十三章 想看就看吧 清鍠真仙极力邀请冯君前去金乌本部,但是别说冯君了,颐玦真仙也打死都不去。 清鍠长老见状,知道人家提防着自己,就说你们想歪了,我根本没那个意思,但是你们现在肯定也不相信,那就算了,两枚元婴期的替魂人偶,算我赔不是了,也算无难的推演费。 冯君还要推辞,颐玦真仙却是接话过来,她一本正经地表示,“这不止是推演的费用,冯山主有大概率会出手,帮助无难驱除诅咒,所以还有治疗费用。” 无繁真仙听说之后,相当地意外,“冯道友还要出手……对付界域诅咒?” “你前天没在场,”清鍠真仙跟自己的徒孙解释,“冯山主可是让颐玦真仙推演过,他是不是无难的贵人,这说明什么……说明他真有出手的打算!” “哦,那倒是我唐突了,”无繁真仙赶忙道歉,他这人做事还是相当周到的——如果不算元婴替魂人偶的话,“我是真的没想到,金丹真人能对付了界域诅咒……是我眼光不够。” 冯君笑着摇摇头,“我哪里有那么厉害,之所说‘贵人’,不代表我要出手,也许我能给他带去气运呢?或者说……算了,我们推演说的贵人,很可能是凡人,更看重的是契机。” 清鍠真仙听得点点头,明显有点忽悠瘸了的感觉,但是九维真仙忍不住笑了起来,“冯山主,我可也擅长推演,你说的贵人还真不是契机……起码你知道驱除诅咒的方向。” “总扯这些做什么?”冯君一摆手,“好了,去炽焰边缘吧,也该回了。” 因为身边的真仙又达到了四个,冯君不得不又分成两批,将人带了下去。 事实上,清鍠真仙都想跟下来看一看,他对驱除诅咒也很好奇,但是冯君表示,我们昆浩真的是小地方,容纳不了这么多大人物,好说歹说劝住了他。 金乌三真仙下界,再次放出了元婴行在,而冯君借口说要整理一下思路,并没有着急为无难真仙推演——其实他是想找大佬商量一下,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颐玦真仙的存在,让大佬也不得不谨慎,而这次回来之后,颐玦对冯君的兴趣更浓了——不是男女之情那种的,而是她很期待他的新措施。 连续两天,冯君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契机,跟大佬好好地沟通。 第三天头上,太清那位荣勋结丹出现了点小状态,冯君感觉到不对,上前推演了一下,觉得事情在向不好的方向发展,但是他没有着急出手,而是希望对方能够自我纠偏。 在结丹过程中,修者能够自我纠偏的话,对自身会有很大帮助,不过这种可能性并不高。 等到下午,他又推演一遍,果不其然,自我纠偏不太现实,于是他提前通知了素淼真人,赶紧准备引导气息的苗子。 素淼真人可是比他还要干脆,十分钟不到就拎来了四个苗子,当即让他们开始修炼,用她的话说就是“反正是要纠偏了,提早下手没什么不好”。 这位还真的救过来了,白砾滩的其他人见多了这种情况,倒也无所谓,但是看在金乌三真仙眼里,就是啧啧称奇了。 对他们来说,出尘期抱丹真不算多大事,但是能亲眼目睹传说中的结丹气息牵引,挽情真仙忍不住嘀咕一句,“术是奇术,不过用在这种人身上,真的是有点可惜啊。” 他不是心硬,而是见惯了抱丹失败的人,觉得冯君的推演能力用在这种人身上,真的是暴殄天物。 九维真仙却是跑到了太清别院的外面,开始推演了起来,他很有兴趣研究其中的机理。 颐玦真仙在元婴行在里感知到这一幕,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她倒没有嘲笑九维的意思,而是想到了在不久之前,自己也是这种土鳖的样子,心里忍不住就生出了些感慨。 太清荣勋的结丹得到了纠正,气息开始变得稳定了起来。 就在这天夜里,白砾滩闪电刮风,下起了暴雨,这种天气里,随便放出神识是不好的。 冯君终于抓住了机会,跟大佬聊了起来,将无难的遭遇说了一遍。 大佬听得也是有点无语,“这青萍界的意识也太拧巴了吧?从来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它倒好……不对,它应该跟无难的对头很熟才对。” 这原因,冯君也了解过,无难的对头是秘境三百家族之一,青萍界是他们的祖地。 “这就对了,”大佬明白了,“祖地家族,界域很有可能会关照一二,因为这也涉及界域气运,要不连你都说,会投胎真的是一门学问,投胎投的好,能省去多少努力。” 若是搁在七八年前,冯君肯定要附和一下这话,当时的他过得太苦逼了。 不过现在他就无所谓了,“投胎也只是一方面,后天的努力也很重要,否则没准适得其反,就像这慕容家族祸祸到无难头上,损失也是很大的。” “切,”大佬很不以为然地表示,“你以为像无难那种人有几个?出身决定不了你的下限,但基本能决定你的上限,想当年……唉,说这些做什么。” 冯君也没兴趣谈这些,又跟大佬说起了自己的方案,以及实施计划,想知道具体操作的话,还要注意些什么。 大佬听了之后,盘算了差不多两分钟才回答,“这个方案确实不错,我看好它,同时我觉得,没必要再换其他位面了,在这里操作就好,平级界域里,因果互不影响。” “那因果反噬呢?”冯君最关心的还是这个,他很想帮无难一把——其实谢礼也提前收了不少,但是他绝对不想让自己置身于危险中,毕竟多少人跟着他发展,他绝对不能出事。 “没有反噬,”大佬依旧牛哔哄哄,“有我在,别说它锁定不了你,就算锁定了你,你也没必要怕它,区区一个小界的界域意识,还能反了天不成?” 冯君听得心神大定,大佬平时口气很大,让人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偶尔也确实不着调,但是遇到这种不太确定的事情,有它打个包票,还真能让心里踏实不少。 电闪雷鸣了差不多两个小时,雨收云住了,冯君也基本上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第二天一大早,他派曲涧磊去请三位真仙前来。 当天上午,冯君为无难做了细致的推演,又用掉了一次替魂人偶。 他最终得出的结论是:可以尝试一下驱除,但是驱除过程谢绝旁观。 颐玦真仙当场表示反对,“冯山主,我对你也不薄吧?这种事情不知道也就算,明明我已经知情了,你却不让旁观一下,于心何忍?” 冯君听得直翻白眼,心说你还真是够天真烂漫,也不知道一把年纪都活到哪儿去了,以咱俩的关系,你想旁观不是问题,跟我私下说一声就好,当着这么多人问,你让我怎么回答? 但是他转念一想,颐玦本来就是这脾气,也懒得计较了,“行,允你旁观,但是只许看不许发问,更不许推演,还要立誓不得外传!” “没问题,”颐玦很干脆地回答,驱除界域诅咒的手段,能亲眼看到就已经很荣幸了。 至于说不许问、不许推演,那都简单得很,最主要的是,只要她记住了具体步骤,回头慢慢推演也不难,到最后能推演出什么来……只要别抱太大的希望,没准还会有意外之喜。 冯君深深地看她一眼,“希望你说到做到,明说了吧,我这不是怀疑你的操行,而是担心你沾染上界域因果,到时候后悔可就晚了。” 颐玦真仙听到第一句话的时候,脸明显地拉了下来,不过紧接着,她的神情就放松了许多,听到最后,冷傲的脸上,居然有点了笑意,“好了,不用你再三说,我又不是孩子。” “我相信颐玦真仙的智慧,”冯君笑着点点头,心里却是冷哼一声——你不是孩子?上一刻,你的脸上冷得都能刮下霜来了。 “我也想旁观,”九维真仙忍不住了,“冯山主,这些条件我也都能答应,甚至你再加一些条件也行,如此盛事不能目睹的话,那真的是太遗憾了。” 冯君无奈地看他一眼,“那么……界域因果你不怕?” “肯定怕,但是值得的,”九维真仙很肯定地回答,然后又是一笑,“再说了,有冯山主你在,有颐玦真仙提点,应该没什么危险吧?” 冯君听得翻个白眼,然后很无奈地看向挽情真仙,“好了,现在就差你一个,旁观吗?” “当然,”挽情真仙开心地笑了起来,露出了雪白的牙齿,那笑容要多阳光有多阳光,“我正苦恼怎么开口呢……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等两天吧,”冯君指一指远处的太清别院,“那位快要结丹了,万一再出个岔子呢?终究是在白砾滩抱丹,我本人还在场,出个意外的话,丢不起那人。” 挽情真仙撇了撇嘴,明显有点不以为然,不过并没有说什么。 无难真仙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表示,“百余年都等了,倒是不差这几天。” 第两千一百一十四章 小心翼翼 冯君说的是要等几天,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太清的荣勋刚刚成功地捱过劫雷,梅夜雨许是受到抱丹气息的影响,终于开始结丹了。 梅夜雨光是闭关就差不多闭了两个月,在普通情况下倒不算什么,但是在白砾滩诸多的抱丹者当中,他抱丹前的闭关,时间算是最长的了。 冯君对他的信心其实挺足,不过还是那句话,他也是要面子的,别家的别院里接二连三地抱丹成功,冯山主的庄园里,从不能出现个例外吧? 梅夜雨的抱丹经过十分顺利,三天时间就结丹了,正是剑修所倡导的破竹之势,两个小时之后迎接雷劫,雷劫还相当地粗,但是他干脆利落地扛了下来、 雷劫结束之后,他甚至还能起身向四周拱一拱手,然后才坐下修复身体稳固境界。 以岳青的骄傲,见状都忍不住点头,“是号人物,倒也当得起在冯山主的庄园里抱丹。” 梅夜雨抱丹刚刚结束,赤凤派那边又有结丹气息升起,却是金乌上门的一名弟子,终于有了感应,要结丹了。 曲涧磊忍不住道一句,“此起彼伏,真的是何其壮观!” 冯君对这名弟子有印象,初开始也是看不起白砾滩的,后来知道同道气场之后,请冯君推演了一下,然后就果断地转变为“真香”。 然而,此人终究有上门弟子的傲气,只选择了普通的推演,没有选择“全套”,而他的抱丹几率不低,就更没有追加预算的道理了。 冯君看一眼无难真仙,“你金乌的弟子,需要再等一等吗?不过……帮他要加钱的。” 无难真仙犹豫一下发问,“驱除诅咒……需要多长时间?” 这个问题他早就该问的,但是冯君表现得实在太高冷了,别看他高出了对方整整一个大境界还多,居然都不敢问,只能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提一嘴。 冯君想一想之后回答,“顺利的话半天就够,不顺利的话……那就难说了。” 挽情真仙一向不怎么把出尘修者看在眼里,但是眼下冲击抱丹的是本门弟子,有些话就不合适说出来,但是听到冯君这么说,马上点点头,“半天时间的话,尽够了。” 没有人说超出半天会如何如何,修道者虽然讲的是谨守本心,但是也强调心存敬畏,某些可能不好的猜测,可以提前讲出来商讨,但是事到临头绝对不能说出来,省得触霉头。 冯君深深地看他一眼,“准备好了吗?” 挽情真仙微微颔首,无难真仙却是奇怪地看他一眼,心里有点奇怪:挽情要准备什么? 因为这里人多眼杂,五人是选择了距离核心区差不多五十里的一处碎石滩,有人注意到了他们的离开,一时间有点好奇——冯山主带着四名真仙去做什么? 不过不等他们做出反应,颐玦真仙就放出了一丝元婴巅峰的威压,神识也是冰冷异常,那意思不言自明:都给我老实点,跟你们无关的事情,少搀乎。 那大家自然就不敢搀乎了,真仙关注的事情,真人有那能力凑热闹吗?哪怕狂傲如岳青,也只能悻悻地收回了神识——一个真仙的话,他没转能壮起胆子试一试,但是那边四个! 到了地方之后,冯君先放出了自己的金丹行在,激活了里面除了防御阵之外的所有阵法,然后邀请无难真仙入内。 挽情真仙轻咳一声,“你既然不希望别人看到,我这里有小遮天阵,阻碍因果的效果不是很好,但是阻碍别人探究,是再合适不过了。” 颐玦也拿出一个阵盘来,说这是她自己改进的一个上古残阵,原本是用来镇押邪魔的,但是现在……就是只能抵御神识攻击,弱一点的神识试探则是要安全很多。 这是一个失败的改造,作用非常地鸡肋,哪怕用在此刻,似乎也没有多大的意义。 不过颐玦真仙觉得会对冯君有帮助,就拿了出来,反正到了她这个地步,并不会在意别人的笑话——没有失败,怎么可能有成功,她是失败不起的人吗? 事实上,冯君对她这个改造评价相当高,“原来你还会推演阵法,真的让我太佩服了。” “终究不如你的简易聚灵阵,”颐玦真仙心里很开心,表面上却是很淡然,这些日子她已经打听到了冯君的不少事情,包括他最初起家的时候售卖的简易聚灵阵。 她本质上是个很骄傲的人,但还是悄悄买了一套简易聚灵阵,试验过后,她认为冯君在阵法上的造诣也相当不凡,否则的话,她会很耿直地表示,你谈推演就好,说什么阵法? 九维真仙的脸色比较不好,“那咱们都不能用神识感知了?” 因为要提防冯君说的“界域因果”,三人都决定听从他的劝告,适当地避让开,在十里地之外见证这一幕,同时还要给自己身上加持各种防护。 对元婴真仙来说,十里地跟十米也差不了多少,肉眼就能看得明白,不过保险起见的话,当然要用神识感知一下,颐玦真仙拿出这么个阵法,大家就只能靠视力了。 “神识可以用,”颐玦真仙这么解释,“不要有恶意就好,反正咱们只是看看,不是吗?” 冯君开始在行在里忙乎,这三位旁观者看得就有点辛苦,因为浮空是需要灵气支持的,但是灵气很可能引来界域因果——虽然这里是昆浩界,青萍界意识进不来,但是万一呢? 哪怕是万一,大家都不敢赌,对于真仙而言,界域意识还是太强大了一点。 挽情真仙想了想,大手一抓,直接塑土为台,瞬间抓起一个粗有一里,高有两里的高台,九维真仙顺手一张加固符拍了上去,三人就飞到了高台顶上。 飞上去之后,颐玦真仙顺手就放出了桌椅,然后又丢了两个防御阵盘出去激活,紧接着……居然又拿出一个单筒望远镜来。 挽情真仙不甘示弱,也丢了一个阵盘出去,然后还拿出了茶水和干果,“不着急,估计还得一阵,颐玦道友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凡物,看东西能省事一点,”颐玦一边回答,一边熟练地调着焦距,对元婴真仙来说,这点距离真不算什么,而且她用的是单筒望远镜,却睁着两只眼睛,视觉效果差距很大。 但是她就喜欢这样对比,起码一只眼睛省事了不是?真仙很多年,玩的就是这种距离感。 “凡物,也是冯山主的货物吗?”九维真仙忍不住问一句。 他们聊的时候,白砾滩的核心区里,不少真人也在神识交流,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甚至有人怀疑,可能发生了来自域外的攻击,“不让咱们跟上去,也许是为咱们好。” 这个猜测没有问题,但是看到远处高台起来,大家心里就不淡定了,所有人都能确定,那是使用道法临时堆砌起来的,那么问题就来了——这些真仙登高是要干什么,想摆谱吗? 登高很正常,站得高才能看得远,但是……浮空不好吗?都是真仙了,谁还不会飞? 冯君没有在意这些事情——在意也没用,他在这里开搞,有适当的防护就够了,主要防的还是白砾滩的修者,目的是阻止消息外泄,真要有其他的意外,他这点防护没用的。 他请无难真仙坐到对面,两人先喝了一壶茶,他又摸出手机来,最后推演一下——这次没有用替魂人偶,没必要了,发现确实没有问题,于是问一声,“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无难真仙点点头,眯着眼睛调息了一阵,然后睁开眼睛,缓缓地伸出了左拳——四指紧握,只有小拇指是伸出来的。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发话,“冯山主,诅咒已经逼到前两个指节了,齐根就能斩断诅咒。” 冯君的眉头皱一皱,“你再仔细检查一下,所有的诅咒气息都没有了吗?” “这个我很确定,”无难真仙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像是无奈,又像是信心十足,总之是很古怪的笑容,“青萍界还是说到做到了,我能清楚地感知得到。” “那就好,”冯君点点头,“斩掉左手小指吧。” 无难真仙在几天前就开始准备了,已经将所有的诅咒,都逼入了小指内,甚至指端都有点发青,闻言他毫不犹豫地掣出一把短剑,狠狠地斩下。 元婴的身体,都是非常结实的——起码对金丹真人来说,基本是打不动的,也就是他自己动手,才斩得下来这根手指。 切下来之后,他手掌上的断口自然收缩,竟然是一滴鲜血都没有流出来,不过金丹都是无漏之躯了,元婴真仙收束一点血液自然更不是问题。 至于说战斗中流血,那只是顾不上收束而已。 但是断下来的小指还有鲜血渗出,这是必须要有的,如果刻意处理,那就斩不断诅咒。 无难真仙右手一抬,一团罡气打过去,笼罩住了断指,然后断指又飞起,进入一个盒子里,盒子自动合拢。 他做得很小心,连罡气发出去都没想回收,生恐再次沾染诅咒,“可以了吗?”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一百一十五章 惊人的效果 冯君看了无难真仙一眼,微微颔首,“好了,不用说话了,也不要紧张。” 他不丁不八地站在那里,对着盒子打出了一串复杂的手诀。 九维真仙看到这里,忍不住小声问颐玦,“颐玦仙子,他这一套手势有什么讲究?” “别说话,”颐玦真仙毫不犹豫地呵斥一句,眼睛根本舍不得挪开,死死地盯着。 因为冯君提前声明了,不许推演,她自然也就没有拿出签筹,现在看到的一幕,只能先死死地记下,不过身为一个元婴真仙,多线程运转的能力,她还是有的。 于是下意识地,她一边记忆,一边就在识海中推演对方的手诀,大多时候,她看得是似懂非懂,不过偶尔有一瞬间,她能看明白一些东西,就忍不住顺着推演一下。 不过非常不幸,等她推演完这一段,冯君又打出去好几个手诀了,而她另一个负责记忆的线程,因为被抢走了大部分的运算力,就难免生出一点卡顿的感觉。 冯君掐诀的时间不长,也就五分钟左右,但是还没有到五分钟,颐玦真仙的头顶就开始冒热气了——这种疯狂的计算,真的是太烧脑了。 颐玦浑然不觉,她认为这才是正常的,干碍到界域因果,复杂一点很正常的吧? 然而事实上,冯君的这一套手诀,还真的是……没什么用! 这套手诀是他跟大佬探讨出来的,里面确实有不少真材实料的东西,但是并不全面,简单来说,是由各种玄奥手诀糅合而成的大杂烩。 东西九成九都是真的,但却是残缺的,也是混乱的,有人若是细细分析其中一段,可能会有所得,但是想全程破解——那慢慢推演吧,就算推演个两三千年,最多不过“略有所得”。 冯君捏造出来这么一套东西,本意就是为了掩人耳目,隐藏他的真实手段,但是既然要搞一套东西出来,肯定不能胡编乱造,多少得看起来像那么回事。 事实上,他对目前在旁观的三个人,印象都不错,再加上被治疗的无难真仙,他也非常欣赏,既然是这样,那就加一点好东西进去,他们万一能领悟到什么,那也是一份机缘。 一套手诀打到收尾,冯君抬腿往前迈一步,右手向下一拍,就死死地按住了那个盒子。 就在同时,他回到了地球位面,什么都没有管,先抬起左手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我去,需要这么多能量点的吗?” 他手腕上的四环印痕,已经变得极其浅淡,甚至有点像拿高考专用铅笔在手腕上画出来的,而在此之前,他可是狠狠地吸收了一波灵石。差不多有四千块。 以冯君的估算,阴死一个元婴真仙,应该超不过四百块灵石,当初他阴死红木精,消耗的灵石甚至还不到一百块,阴死问道真仙,倒是用了一百多块灵石的能量点。 再往上估算,他觉得自己阴死一个元婴高阶,三百块左右也就差不多了,反正不会超过四百块,而这一次他为了以防万一,狠狠地充了一波值,没想到几乎差点不够用。 也就是说,这一次界域诅咒的因果之重,几乎等于十个元婴巅峰? 真的是好重的因果! 冯君带着众人离开的时候,洛华还是在夜里,那么现在也是在黑夜,冯君也没有到处走,而是拿出了手机,推演一下盒子里断指上,还有没有诅咒的因果。 诅咒确实是不存在了,冯君定一定神,摸出几块灵石来,开始给自己充能,同时又抬手掐一个法诀,不多时,天空中下起了绵密的小雨。 这一次的事情,还真的让他有点后怕,要是能量点稍微差一点,真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但是现在他还不能吸收太多的灵石,因为……时间来不及,他现在为石环充值的速度已经很快,但是了不得也就是四秒钟左右吸收一块灵石,一个小时吸收不到一千块。 这还是以金丹修为来吸收灵石,以前的话更慢,现在身体强度大大提升了。 石环吸收能量的上限他测试过,没有测试出来,反正以他现在的修为,能量点储备到达四千灵石左右的时候,手腕上的印痕会出现波动,他也会有些心悸,有种要发生危险的感觉。 所以四千灵石就是上限,当然,不是特别准,因为他从来不会让能量点降低到某个阈值。 这么计算的话,充满石环的能量,大概也就是五个小时,但是冯君等不了那么久,他打算充二十分钟就回去,回去之后再慢慢地充。 因为装着无难真仙小指的盒子,还摆在他面前。 断肢再植的时候,手指离体多久就接不回来了,这有个时间限制,冯君不是医生,但是他大致知道,半个小时左右没有问题,尤其无难真仙是元婴了,接驳这个是小儿科。 但冯君考虑的,还就是无难的元婴修为——真仙对很多事情都非常敏感。 他回到地球之后,如果马上就回去,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但是他没办法回,怎么还不得充值些能量点再走?昆浩实在太危险了一点,没有点底牌傍身,心里就忍不住要打鼓。 可是充值时间一长,断指会发生变化的,而这个变化,就算能瞒过颐玦真仙,也瞒不过无难——那是他自家身上掉下来的东西,可能感受不到异常吗? 所以他只能充值二十分钟,就这也未必瞒得过对方。 他来了地球之后就开始充值,十二分钟之后开始下雨,结果十八分钟的时候,一条人影从远处走来,脚步轻盈,嘴里却是在轻声唤着,“君哥,君哥?” 冯君都不需要使用神识,光听声音就知道是谁,整个洛华庄园里,几乎所有的人都管他叫老大,称他为君哥的只有两个人,除了嘎子,只有钟丽菁。 他轻哼一声,“有什么事?” 听到他说话,钟丽菁的身形猛地加速,蹭蹭几步就跑了过来,直接就撞进了他的怀里,他惊恐地发话,“消失了,很多人都消失了……竹林里都没有人了!” “咦,这时候你不是该睡着的吗?”冯君有点意外,感觉她在自己怀里瑟瑟发抖,抬手拍一拍她的肩头,“别紧张,不是噩梦,我给他们派了任务……怎么不知道打一把伞?” “我是被雨声惊醒的,然后想起来你喜欢淋雨,”钟丽菁哆里哆嗦地发话。 她从小也喜欢下雨,因为沙沙的雨声能让四周显得空灵,那些对她指指点点的人,也会避让着离开,她可以独享那份安宁, 自打她认定冯君,又修炼了之后,那份不安就少了很多,然后她又欣喜地发现,他也喜欢下雨,而跟她不同的是,他还喜欢淋雨。 以前钟丽菁只喜欢下雨,淋雨倒还没那个爱好,因为她是女性天生体寒,但是修炼之后,这就无所谓了。 突然间天降夜雨,钟丽菁睡觉比较轻,醒来之后就有点踌躇,下雨了呢,要不要弄两杯啤酒,坐在阳台上听一会儿雨? 喝酒听雨肯定是要找个伴当才好,初开始她是想找古佳蕙——她最熟惯的其实是梅老师,但是梅老师负责修真小院,等闲不会回来住。 而让她感到意外的是,古佳蕙不在不说,后院里也没有人修炼,她竖起耳朵听一听,发现张采歆姐妹等人也都不在。 然后她就出来,一路直奔竹林,竹林也没人,她有点害怕了,想也不想直奔冯君的处所。 来到这里,发现冯君在,那就一切太平了,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冯君一边听她说,一边吸收灵石,等听她说完,已经二十二分钟过去了。 他思忖一下发话,“丽菁,我在这里还有点事,暂时顾不上招呼你,这个雨是我招来的,想下多久下多久,这都好说,但是你现在得离开一下,不要关注这里……这是为你好。” 钟丽菁迟疑一下,还是点点头,“好的,对了……梅老师什么时候能回来?” 冯君见她乖巧,于是笑着回答,“这事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楚,不过回头你会明白的。” 钟丽菁看起来柔弱,但是骨子里还是很有主见的,于是在他脸上啄了一口,飘然远去,“好的,这场雨要一直下着哦……我等你!” 冯君感受着她离开,直到她进了别墅,他才笑着摇摇头,“这家伙。” 别墅距离这里,连两公里都不到,搁在以前要走一阵,还要对讲机联系,但是现在他一个神识扫出去,起码整个伏牛省是没什么能瞒住他的。 前一阵他在朝阳遇到困境,那是涉及了博弈,有神识都没什么用,大势就在那里,浩浩荡荡不可阻挡,所以他才坐镇朝阳,不过最终还好,他总是解决了问题。 然后他拿起装着无难真仙手指的盒子,摸出手机抬手点一下,“走你。” 下一刻,他就出现在了金丹行在里,右手还正正地压在盒子上。 “嗯?”就在此刻,距离昆浩亿万里之遥的一个界域里,一朵莲花在虚空缓缓地绽放。 莲花不大,也就十余里方圆,而在它的下面,是青萍界的虹膜,笼罩着硕大的界域。 “是谁在窃取我的本源?” 第两千一百一十六章 自取其辱 青萍界域的意识,已经分裂出了一些独立人格,但是智商真的堪忧。 这也不能怪它,本质上说它脱胎于天道,类似于人工智能的存在,管理的内容相当繁复。 作为人工智能的话,它能适应这些工作,因为它已经习惯了各种下意识的反应。 可真正诞生了自己的意识之后,管理这些反而变得困难了,因为它有了属于自己的喜好。 简单来说,以前机械化的回应就可以,但是现在的话,要做的可不仅仅是条件反射。 一个半岁的孩子,以前只知道饿了下意识地吃奶,现在有了意识,就想要合理分配家里的支出,他可能做得到吗? 分配做得到,合理就不见得了,他根本无法想象外面的世界有多么复杂。 青萍界的意识也一样,它凭着本能认为,应该打压无难,因为这个人对它不够友好,但是它也知道,打压无难不能过分,否则有些反应是它也吃不消的。 它确实把诅咒减弱了一些,有些事情真的不能做得太过分,万一把大日金乌招来,别说是它了,天琴位面也扛不住,所以该让步的时候,还是要适当地让步。 别看它是从蒙昧中诞生出的意识,正经是它边学边成长,一开始并没有觉得自己有多么了不起——理论上只是某个念头的附庸,就算想骄傲也骄傲不起来。 所以哪怕它是界域意识,也是非常地实际,退让了之后,就把诅咒跟本源稍微关联了一下……我已经退让了,你要是能请出一个出窍期来,承担下这一场因果,那么也就结束了。 反正它就没再关心这事儿了——需要操心的事多着呢,哪里顾得上这些? 所以它猛然间发现,本源居然少了一些,真的是非常懵逼,“这是怎么了?” 它感应一下,知道了原因,却更意外了,“咦……金乌门那厮,能强行抹杀我的诅咒?” 这种事情非常打脸,界域意识也是要面子的——我下的诅咒,是能随便抹除的吗? 但问题的关键在于,无难那个诅咒,它是存有私心的,而且人家在之前也拜访过了,说要解除诅咒,只不过它没有完全答应而已。 它对这个问题有态度,但是关注度不高,失去的本源也不多,千分之一都不到——它不可能在这个诅咒上花费太多精力,其实在一开始,关联的也就是万分之一的本源关注。 当然,凭良心来说,万分之一的本源关注也不少了,这可是来自界域的关注。 不过冯君做事有点狠,直接用位面之力抹杀本源——其实他也不知道有这因果牵涉到如此多的本源,他只是想隔绝诅咒。 所以这一波,青萍界域的损失有点惨重,它想的是万分之一的本源就耗死无难了,但是无难找到了狠人,强行阻绝因果,打了青萍界域一个冷不防。 青萍界域不关注这种事,也是有原因的——每天多少事呢,这件事我划个底线就好了,快到底线的时候,提示我一下。 冯君没有提示它,他既没有兴趣也不知道该怎么提示,而且……位面绞杀之力太厉害了。 位面之力直接绞杀了界域诅咒,连因果都断掉了,但是界域之力也不是那么好相与的,感受到遭遇攻击之后,瞬间就输出了更强大的攻击, 正是因为如此,在双方都很懵懂的情况下,青萍界原本计划的万分之一本源——超支了! 界域意识没再关心这件小事,但是本源减少是大事,这跟它是息息相关的,然后它感知一下,就是微微一愣,“界域诅咒,我已经收回不少了啊……居然还有这么大的反应?” 这时候它想的不是跟无难的因果——这真是小事,别看无难是金乌上门的真仙,对于青萍界来说,这个身份并不算多么厉害,它考虑的是,到底谁阻断了界域诅咒。 在青萍界看来,能阻断界域诅咒的手段很多——对于无难真仙来说,很难为的事情,但是它一点都不认为有多难:连这点小事都解决不了,那你就活该被欺负吧。 它在意的是,能处理界域诅咒的手段那么多,但是大多都是慢慢消除,这么狂暴的手段,甚至还捎带顺走了一些本源……到底谁干的? 它的第一个目标,肯定是金乌门了,所以意念直接勾动上界,要去金乌一探究竟。 天琴位面就是那种很古板的反应:你可以借用我的通道过去,但只能是一丝意识。 青萍意识也没有想更多,这些都是基操了,平日里它不会做这种事,毕竟是比较冒犯的,但是真有要求,对方也会理解。 而且,它虽然只是一缕意识过去,可是真要涉及自家因果了,它也能做出一定的反应,如果天琴位面愿意破例放水的话,它还能做得更多。 大概率来说,天琴是不会放水的,但是也已经够用了。 青萍界域在金乌门周遭感应一下,没有找到无难真仙的气息,然后顺着因果查一下才发现,此人入了别的下界,于是它问天琴:此人入了哪个下界? 关于这个问题,天琴是绝对不会放水的,青萍是下界,昆浩也是下界,它身为当家的,肯定不能有所偏颇,就表示:查得到是你的本事,查不到就回去。 青萍意识不甘心就这么回去,于是又去金乌门打探。 这一次,它打探的力度稍微大了一点,尤其是那遮天阵,它以前没有接触过,这次发现,有地方能阻碍它的感知,它就上前试探一下,看能不能破解。 天琴意识冷眼旁观:你非要试探,我没道理拦着,反正出了问题,也不能怪到我头上。 事实上,它对遮天阵也相当不满意,位面里还有我不能感知的地方?昔年它也尝试过改变,却被对方教训了一遍,这一次,青萍意识如果能有所得,它也算是开眼了。 不过就像它想的那样,青萍意识才开始试探撼动遮天阵,一股深邃却又不乏暴烈的气息传了过来,“这是又欠收拾了吧……咦,不是天琴意识?” 此人稍微推演一下,已经知道根脚,于是冷哼一声,“好胆,区区一个下界意识,诅咒我门中弟子也就罢了,居然还敢到我金乌山门来作祟……留下吧!” 他想截留这一缕意识,但是天琴位面不可能答应,于是遮天阵外稍微抖动了一下,却是它出面,掩护了这个下界小弟的意识。 “咦,胆子肥了,”这位冷冷地出声了,“给我个理由,否则后果……你懂的!” 天琴位面也没啥能说得出的理由,只能表示,这是乡下来的后辈,不懂道理胡乱闯,还望阁下给个面子,不要计较。 出现的人是金乌的太上长老悠渲,是出窍期的大能,他对天琴位面的解释极为不满,“无知就可以被原谅吗?你既然不阻止,没有管好小弟,那就不要怪别人代管了。” 青萍界域意识在它的青萍界,那是相当了不得的存在,但是来到天琴之后,基本上是失去了主场优势,再加上只是区区的一缕意识,金乌门的出窍强者还真没把它放在眼里。 但是天琴意识是决意要回护它了,它发出一股晦涩的波动,意思是说,你们这个遮天阵本身就不合规矩,我能容忍你们建立,已经算是相当善意了,不要不知足。 悠渲太上却是不以为然地表示,“这是我七门跟四道共同定下的规矩,你别跟我说合不合规矩,正经是这下界意识敢来我金乌搞风搞雨,我若是不严惩……金乌的尊严何在?” 反正天琴意识是绝对不答应扣下青萍意识的,别看只有这么细微的一小缕,金乌门真的将其镇押甚至磨灭的话,青萍界的损失可就大了去啦,意识的思维能力得倒退上万年。 或者就是青萍界花费本源补齐意识,但那可就不是千分之一的问题了,起码要用掉百分之二、三,没准可能达到百分之五。 界域本源的百分之五,真的相当可怕,真要降低这么多,青萍界基本上就等同于昆浩了。 争来争去,在天琴位面的保护下,青萍意识终于还是离开了,但是悠渲太上嫌它行事太过,还是发出了一记攻击,算是“略施薄惩”。 天琴意识也挺辛苦的,在金乌门保下了青萍意识,回头又正告青萍意识,说你以后可千万不能再针对金乌门了,悠渲那一击,不光是要给你一点教训,也掺杂了金乌和你的因果。 若是你再针对金乌弟子做什么,人家可就能顺着因果线来教训你! 青萍意识听到这劝说,也难免有点郁闷:原来天琴位面的意识,也不是能为所欲为的。 它只能郁闷地表示:我只是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人破了我的诅咒,而且……手段为什么要那么暴烈。 它并不认为,破了自己诅咒的人是有意为难,界域意识本身没有多少感性,对因果还是看得很公正的,它能下诅咒,旁人也就破得,它只是想搞清楚原委。 天琴位面却是不以为然地表示:反正这次你也见到出窍期了,就当是他出的手好了,你若是再纠缠下去,会出现大问题的。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一百一十七章 梅瑾的谨慎 冯君等人可不知道,青萍意识在金乌门吃了一个大亏,灰溜溜地离开了。 在冯君看来,界域诅咒驱除很重要,但是事后的手尾,收拾起来也不能有任何轻忽。 回到昆浩位面,他的手还在盒子上,然后他松手退后两步,摸出手机来继续推演。 这次推演的时间很短,也就是一分钟左右,这个时候,青萍意识甚至还没有跟天琴意识沟通完完毕。 冯君侧头看一眼无难真仙,微微颔首,“你可以上前试一下,接回手指。” “这么快?”无难真仙先是一怔,然后才笑着发话,“我不是怀疑,就是有点意外。” 冯君也不回答,只是随手一摆:快去吧。 看到他这个动作,九维真仙终于敢说话了,“这就好了?不知道为什么,刚才他的手在盒子上的时候,我感觉到一缕空间波动。” 这一次,颐玦真仙没有怼他,而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她对空间理解得更深。 “确实有空间波动,那么,是用空间切割诅咒?这么操作倒也不是不行,阻断因果的效果应该不差,难点是……该怎么实现?” 挽情真仙对空间的理解也不差,他也是能撕开空间赶路的强悍存在,他忍不住出声参与讨论。“这种手段如果能变通,直接手撕诅咒……想一想都让人激动。” 颐玦真仙微微摇头,“难度应该不低,你们看……无难真仙的眼中都是不可思议。” 无难真仙并没有在意,诅咒会不会重新上身,他听冯君这么说,就毫不犹豫地走上前,打开盒子拿起断指,接驳在断指的根部,然后又摸出一些药膏涂在上面。 也就是三五分钟时间,断指开始愈合,无难真仙尝试着动了一下,然后笑着发话,“还是不能吃力,一晚上应该差不多了。” 他手边的灵丹妙药不少,几乎是可以生死人肉白骨,但他终究是元婴之躯,虽然强悍无比,可真要恢复起来,也需要个过程。 冯君再推演一下,然后关闭了各种阵法,冲着颐玦真仙等人的方向招一招手,“可以过来了,你们也推演一下。” 三人心里对于因果诅咒,还是有点敬畏,但是冯君都敢直接上手,而且现在又表示没事了,他们要是连检查的胆子都没有,也实在太丢人了。 他们来到行在里,随便推演了一下,终于确定,无难真仙身上的诅咒真的消失了,甚至颐玦真仙还推演了一下未来,她很肯定地表示,“有九成概率,不会再复发了。” “我也这么认为,”冯君笑着点点头,然后又发话,“不过为了避免发生一些别的意外,挽情真仙,到时候还得劳动你一下。” 挽情真仙沉吟一下,然后看向无难,“师弟的手指,恢复得怎么样?” 无难真仙看他一眼,不答反问,“挽情师兄,冯山主一直跟你说什么劳动,我听得出来是暗语,也不知道你是否方便解说一二。” 挽情真仙怔了一怔,然后就笑了起来,“其实在此之前,我是带了一个灵兽袋过来的,这是冯山主悄悄提出来的,他希望我能将你装进灵兽袋里,他带着跨越几个空间。” 冯君是想让无难真仙去一趟地球界,那样的话,他身上的气息会更驳杂一些,地球甚至跟天琴位面都没有关系,这会极大地干扰青萍界的后手——如果它有后手的话。 不过考虑到无难已经是真仙了,肯定更要面子,冯君并不确定,他愿不愿意被装进灵兽袋,所以他对挽情真仙的建议是——“如果可能遭遇抵制的话,最好采用偷袭的手段”。 他认为,等到事情过去了,再向无难真仙解释,对方就算心里不喜,也只能悻悻地接受这个结果——毕竟是为他好。 挽情真仙也不确定无难的态度,因为这种事情确实是耻辱了点,无难虽然平时没有那么心高气傲,但终究是真仙级别的存在,谁心里还能没点傲气呢? 他也一直在犹豫,这件事情该怎么处理,见无难真仙主动发问,索性直接回答了,看自家师弟如何选择。 无难真仙听了他的回答,也是一脸的讶然,“这种事……你直接说就行了,还遮遮掩掩的,你们是为我好,我会连这点分寸都搞不明白吗?” “分寸是分寸,心态是心态,”九维真仙见状,忙笑着打马虎眼,“无难师兄你终究是马上要元婴中阶了,心里还不能有点傲气了?” “我一个从下界冲杀上来的莽汉,能有什么傲气,”无难真仙忍不住自嘲一句,然后又苦笑一声,“而且这界域诅咒,也真吓得我不轻……” 然后他看向挽情真仙,“师兄,等明天上午吧,今晚我要休养小指,调整到最佳状态。” 挽情真仙闻言,忍不住大奇,“斩了一根小指,还要休养一个晚上?” 无难真仙本来就想私下问一问的,听他这么说,索性公开发问了——冯山主也真是的,居然偷偷让师兄打晕我,那我也不给他保守秘密了,“驱除诅咒时,似乎使用了时间之力。” 一边说,他一边看向冯君,“不到点一炷香的时间……对吧?” 冯君笑了起来,然后竖起一个大拇指,“没错,无难真仙的感知力真厉害!” 无难也笑了起来,“冯山主谬赞了,别家的东西也就罢了,自家的肢体,怎么会感受不到?” “时间之力?”颐玦真仙讶然发话了,“这怎么可能……就算差速,也该有倍速的吧?” 冯君笑着回答,“时空大道本身就是相互作用的,最核心的东西我不懂,不过时空转换也很正常,其实我觉得,出现时间之力一点都不意外……因果诅咒,哪里是那么好驱除的?” “这倒也是,”九维真仙不住地点头,而且是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我原本就在奇怪,界域意识擅长空间之力,怎么只凭着空间之力就能把诅咒驱除?再加上时间,这就合理了。” 颐玦真仙的头上,又开始冒出淡淡的白色雾气,她在拼命地回想,刚才自己看到的那些手势,一边回想还一边拱手,“多谢冯山主解惑。” 我也不想解惑的,但是不这么说,过不了关呀,冯君笑着一拱手,“颐玦仙子客气了,你现在这个形象,真的是仙气飘渺。” 颐玦真仙虽然宅,但是跟其他坤修一样,也是很在意自己形象的,闻言赶忙降低了识海的运算速度,然后不无遗憾地微微摇头,“可惜了,你那手诀实在不俗,奈何学不到呀。” “有些东西,是不可说的,”冯君笑着回答,“机缘总是要看缘分的,那些不可言说的事情,更要讲缘分,过犹不及!” “不愧是冯山主,”挽情真仙抬手竖起个大拇指来,“看得明白透彻,‘过犹不及’……哈哈,好一个过犹不及!” 颐玦真仙闻言,也彻底地冷静了下来,包裹着她的白雾散去,又露出了那个清晰无比的宫装丽人,她微微颔首,“倒是我着相了。” 大家又说几句,冯君一抬手,将行在收了起来,又看一眼不远处的高台,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挽情真仙,还是把高台去了吧,给别人看到,感觉不是很好。” 抹平高台,自然是小事一桩,然后一行人有说有笑地回去,其他远远关注的人见状,情知是事情已经结束,心里却是越发地好奇了。 然而,事关冯大师和四名真仙,就算再好奇,谁又有胆子去打问? 冯君回去之后,等到天黑,发现好风景停止了修炼,于是跟她打个招呼,说明天你早起一些,不要修炼,我安排你办点事情。 他安排这些的时候,颐玦真仙全程关注着他,冯君对此也没有办法,这位除了好奇心强一点,真没别的毛病了。 第二天一大早,挽情和无难就来到了冯君的庄园,九维真仙却没有过来,两人说他要帮忙关注抱丹弟子,不过冯君总觉得,无难还是不想太多人看到自己被灵兽袋装起。 三人寻一个僻静场所,挽情真仙当着冯君,收起了无难真仙,然后将灵兽袋递了过去。 冯君拿着灵兽袋,一点手机,直接挪移到了秋辰坊市,今天一大早,他已经将好风景送到了这里,就等灵兽袋到手,由她携带退回地球了。 此刻好风景也知道自己的任务了,在等待冯君重返回来之前,她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现在见他将灵兽袋递来,她没有着急接,而是正色发话。 “等一等,老大,你现在把这个灵兽袋带过去,里面装的可是元婴真仙,他的出现,会不会对地球界产生一些什么不好的影响?” 冯君闻言笑了,他满意地点点头,“梅老师,你能想到这一点,我真的非常开心,修道之人,最重要的就是不忘初心、不忘根本!” 然后紧接着,他又指一指自己的鼻子,不无得意地放话,“不过对于我来说,你觉得,我可能忽略这个问题吗?” “放心好了,我已经推演过了,只要他在灵兽袋里,不会出什么问题。” 第两千一百一十八章 怪异意念 挽情真仙将自己的师弟装进灵兽袋里,心情也是相当复杂的。 这可不仅是真仙的面子问题,还存在一个安全的问题……万一冯君想要对无难不利呢? 从常理上讲,这是根本不可能的,只要冯君没有彻底疯掉,就做不出来这种事。 但常理之所以是常理,那就是因为世界上从来都不缺乏意外。 挽情真仙扪心自问,不管出现何种情况的意外,只要意外发生了,对无难真仙造成了一定的影响,那他今天的所作所为,真的是愧对所有信任他的人。 所以虽然他很相信冯君,但还是在灵兽袋上悄悄地做了一点手脚——这跟信任与否无关,而是一个师兄对师弟的责任心使然。 他相信就算冯君知情了,也不会生气——修道之人,谁甩得开责任? 小手脚并不影响大局,就是一个能应发空间小小波动的印记,只是一个定位而已。 他能感知到,冯君带着灵兽袋去了秋辰坊市。 不过他的意念没有跟着过去,这么远距离投放意念,他也掌握不好其中力度,毕竟这里的灵气跟天琴不太一样,而他的意念万一被冯君发现,也是难免尴尬。 所以对他而言,知道大致方位就行了,除非感应到什么不好的预兆,他才打算出手。 然而下一刻,他的脸就是一黑,“嗯?” “呵呵,”颐玦真仙的轻笑传来,因为是意念上的,所以只有他一个人听到,“定位标记丢失了,是不是?” 挽情真仙也没觉得意外,他做的手脚非常隐秘,但颐玦真仙可是比他还要高一阶的存在,他可不认为,一定能瞒得过她。 所以他冲着元婴行在方向拱一拱手,“我只是关心师弟而已,颐玦仙子想必也能谅解,不过我倒是有点奇怪,仙子如何能这么肯定,印记丢失了呢?” “因为这种事情我也做过啊,”颐玦真仙毫不犹豫地回答,她一点都不掩饰自家行事,“第一次纯属好奇,第二次是不服气……出窍之前,我不想试第三次了。” 挽情真仙有点意外,“那这么说,道友你那两次也都没有成功?” 颐玦真仙的回答有点不以为然,“如果没有昨天的事,你表示不了解,我还能理解,可是现在你还没有想明白吗?他的空间和时间之力,都能抹杀界域诅咒……你的印记有多强?” 挽情真仙又是抬手一拱,表情有点讪讪,“其实我也觉得,印记出问题的可能性很大,但是同门以性命相托,我身为师兄,总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吧?” 颐玦没有指责他,反而是表示理解,“我知道你的心思,所以没有向他提示,除非你的印记能发出较大波动,会危及空间稳定……不过还好,你表现出的能力没有超出我的估算。” 我这是……被鄙视了?挽情真仙觉得脸上有点挂不住,什么叫‘不过还好’?但是他也没有计较,而是认真地发问,“冯山主一直喜欢这么做吗?” “这不是他喜不喜欢的问题,”颐玦真仙很直率地回答,“而是他必须这么做,包括我在内也以为,他的担心很有道理,处理也得当……无难沾染一些别的气息,对他有只会有好处。” “这个我也能想明白,就是担心师弟,”挽情真仙阳光的脸上,挂着一幅愁容,“其实我做个定位,也是为了冯山主万一遇到麻烦,我好去帮忙。” “他可不需要你帮忙,”颐玦真仙面无表情地摇摇头,“出窍之下,很难有人杀死她,除非他中了埋伏。” “出窍之下……”挽情真仙先是一惊,然后若有所思地看向她,颐玦仙子的修为,他当然很清楚,“你也不行吗?” 颐玦摇摇头,她可是亲眼看到冯君是怎么杀死问道真仙的,非常清楚他在空间上不凡的造诣,那可不仅仅是会瞬移赶路那么简单。 只不过这种私密,她是不会说的,所以只能表示,“偷袭的话,可能性是五五分,不过他身为推演大师,我若心怀恶意,他可能察觉不到吗?” 挽情真仙默然,过了一阵又笑了起来,“颐玦仙子想要偷袭,遮蔽天机的手段,想必也很惊人……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金乌门绝不会恩将仇报,肯定不可能跟他动手。” 原来他还以为,颐玦是想帮着冯君说话,恐吓自己一番,心说你对冯君未免太好了一点,不过真的没必要呀,我是你想的那种人吗? 颐玦真仙也听明白他的意思了:合着你以为,我是在替冯君吹嘘吗? 面对这种误会,她的高冷属性发作,也懒得解释……话我已经说了,你会错意不干我事。 挽情见她不再说话,却是越发地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冯君带着好风景,直接从秋辰坊市退到了地球界,好风景也习惯了这种工作,左右看一眼,确定自己回到地球界,于是低声嘀咕一句,“咦,下雨了?” “我招来的,”冯君随便说了一句,然后摸出手机划拉一下,满意地点点头,“果不其然,这种印记真的很好磨灭。” 他其实已经知道,金乌门在灵兽袋上做了手脚,以他的修为,多半感应不到这个,但是石环已经晋阶到了四环,那些隐秘的印记,逃不过石环推演。 他没觉得这是多大的事情,因为金乌门终究是七上门之一,想要竭尽所能地控制事态,是一种正常的上门心态,就像地球界这边,也有人曾经拆过一套洛华的忠诚测试阵法。 冯君有点不小爽,但是上位者的逻辑,他非常清楚,尤其是这种基本上没有人压制的上位者,万事都想先试探一番,这简直太正常了。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能不能掌控局面呢?万一试验成功了呢? 以前冯君还会很在意这些,但是随着他的强大,对这种事情的容忍度也就越来越高了,他觉得只要不是恶意的手段,容忍一点也没啥大不了的。 而这种定位手段,真的是最人畜无害的——毕竟人家把一个元婴真仙装进灵兽袋里,交到了他的手上,有点疑虑不是很正常吗? 下一刻,他的脸色有点发青,“这个……怎么感觉在这灵兽袋上,有些冥冥中的因果线?” 他又划拉一下手机,确定元婴气息没有外露,而无难真仙被收进灵兽袋里,也是他亲眼目睹的,那么……问题出在哪里呢? 石环已经很强大了,但是……它真的推演不出来因果线。 冯君决定,暂时把这事儿丢在一边,他带了无难来洗涤气息,肯定不可能马上回去,起码三四个小时还是要拖延的。 原本他还想着,跟梅老师练一练瑜伽,捱过这段时间,不过现在这种不舒服的感觉传来,他顿时就没了心情,于是他拿出干果和啤酒,“赏雨吧,我挺喜欢下雨的。” 梅老师跟他在一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看到这连绵细雨,就知道这家伙打了什么不好的念头,但是现在听到他的语气,瞬间就反应了过来,老大这是遇到事情了。 她拿起一瓶啤酒打开,喝了一阵之后,脑子里冒出个意念,“老大,有什么麻烦吗?” 这是洛华人所掌握的“意念传输”之法,包括张采歆在内,没人能实现意念离体,所以他们只能在脑子里面,一遍又一遍地凝练意识,期待冯君能发现。 冯君当然就发现了,方寸之内,他还能感受不到梅老师的神识在剧烈波动?他笑一笑,出声发话,“没什么,本来想在雨夜运动运动,但是再一想,被钟丽菁发现就不好了。” 好风景的敏感性很高,听他这么说,心里越发地警惕,却又笑着发话,“这大半夜的,小钟会过来吗?” 冯君却正好发一个神识出去,“小钟过来,梅老师回来了,一起来喝酒……搞清楚啊,只是喝酒,我怀疑林组长他们是不是又添置了什么新设备。” “新设备……他们还没完了吗?”钟丽菁刚刚回到别墅,甚至还没来得及擦拭一下头发,闻言她也是“使用了意念”,不高兴地抱怨,“搞得人一点隐私都没有了。” “过来喝酒吧,”冯君也不想解释太多,林美女他们的很多行为,确实给洛华带来了不少困惑,所以让她背锅也是正常了,“这种天气最合适喝酒了。” 钟丽菁毫不犹豫地转身回去了,不过当她看到梅老师在使眼色的时候,就知道是出状况了,她的智商也在线,怔了一怔之后出声发话,“君哥,梅老师也在,咱们方便吗?” “赏雨吧,”冯君端起酒瓶喝一口,拿起手机来划拉,同时不动声色地发话,“都跟你们说了,喝酒……年纪轻轻的,思想不要那么复杂。” “可是我有点冷,”钟丽菁坐下之后,靠到了好风景的怀里,“梅老师暖和一点……嗯,现在感觉好多了。” 就在她说话的时候,拉善盟的上空,空间一阵波动,一股意念冒出了头,“这是……又出现元婴了吗?感觉不太像啊,咦,居然是灵气复苏?” (更新到,下旬了,大家看出新的月票了吗?) 第两千一百一十九章 玉湖真人 冯君在洛华庄园里等了三个小时,愣是没有发现,让自己不安的感觉是从哪里来的。 三小时之后,他不想再等下去了,事实上再等下去也毫无意义,无难真仙虽然是身在灵兽袋里,但是地球界所处的位面气息,可不是区区的元婴灵兽袋能扛得住的。 冯君没有打算让无难跟地球界有太多交集,他想的是,让地球的气息乱入一下就好了。 对于界域意识,他了解的不是很多,但是大佬有了解,说是气息只要不是很纯粹,对方想要顺藤摸瓜的话,成本会大幅提升。 冯君对于界域顺藤摸瓜的手法,实在没有什么太好的防御手段——别说他没有,大佬也没有多少,它只是表示:若是我在巅峰期,这都不是事儿! 不过冯君对成本很了解——这是他的专业来的,任何的成本提升,都会影响最终的决断。 反正无难在地球待了三个小时,青萍界想再凭着气息来找他的话,要付出不菲的代价。 既然事情办完了,冯君也没有找到让自己不安的源头,于是果断地让钟丽菁离开。 他自己则是带着好风景,在雨雾中离开洛华,挪移到澳洲,又挪移到默哀国,再挪移到高卢,最后是阿尔卑斯山,兜兜转转了好几圈,才再次进入了天琴。 没错,这次是天琴而不是昆浩,他通过足迹,直接来到了天琴一个普通板块——不是炽焰也不是屹遥更不是庚字原,而是他发现稻瘟病的一个板块。 来了之后,他也没带着好风景乱走,而是选择了一处洞府,跟好风景进去修炼。 说到底,只是杀时间而已,他在天琴待了三天,最后跟好风景一起回了白砾滩。 当他在灯笼镇附近出现的时候,挽情真仙瞬间就发现了他的气息,根本不用别人说,直接撕开空间赶了过来,“冯山主回来了啊?” 冯君笑一笑,将手里的灵兽袋递了过去,“幸不辱命。” 挽情真仙接过灵兽袋,想也不想直接将无难真仙放了出来,“无难师弟……感觉如何?” 其实他还有一些别的好奇,比如说这个姓梅的炼气期,怎么就能让冯君如此痴迷,居然在这种关键时刻,还能在场? 但是这种好奇,都比不上他对同门师弟的关注——有些异常可以慢慢地琢磨,可是金乌同门,那是绝对不能有失。 无难怔了一怔,然后又晃了晃脑袋,笑了起来,“很新奇的体验……这不是在白砾滩?” “是在灯笼镇,”挽情真仙正色发话,“白砾滩就在隔壁,几万里的事儿而已。” “那就先回去吧,”无难正色发话,“有些感应我不好说,不过能感到冯山主尽力了。” 几人回到白砾滩,冯君带着好风景回了庄园,因为梅老师身具空间属性,洛华的人也猜得到她做什么去了,只有梅九山有点懵懂,细细看了她两眼,心说看来我这个本家比较得宠。 颐玦真仙心里也比较好奇,但她好奇的是无难真仙现在的状况,被冯君带着去了哪些地方,可惜的是无难回了赤凤的别院,她也不好贸然前往。 第二天上午,挽情真仙和无难真仙前来拜访冯君,无难表示自己要回一趟金乌本部。 冯君觉得无难回去很正常,但是颐玦真仙忍不住了,意识冒了出来,“不谢谢冯山主,这么着急就走吗?” “不是不谢,是门中太上相招,”无难苦笑一声,原来悠渲太上赶走青萍意识之后,也想找无难了解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将来就算事情闹大,他也能做到心中有数。 太上长老问询了一下,知道无难已经跟着挽情和九维去了昆浩界。 于是他派人联系这三人,但是最终只联系上了挽情和无难,他俩告诉太上,说无难诅咒已去,现在推演者带着无难游走其他空间。 其实这个时候,冯君和好风景已经在天琴位面了,不过悠渲太上不可能整个位面搜索,听说无难的诅咒已经解除,他也有点讶异,叮嘱挽情说,等无难回来之后,让他来本部见我。 挽情真仙是前天得到的指令,既然冯君和无难都不在,他也没声张,昨晚才告知了无难。 对无难真仙来说,太上相召并不是重点,重点是青萍意识居然找到了金乌! 不过结果总是好的,它被悠渲太上教训了,听太上的意思,它估计以后都不敢乱来了。 冯君一听也有点咋舌,“这界域意识还真是好胆,敢到金乌山门?” “懵懂意识,原本就如此了,”无难心中块垒尽去,也是开心异常,“它若是老实待在青萍,悠渲太上也奈何不得它,但是它非要去金乌,那真是自己找倒霉了。” 颐玦最终还是忍不住了,“稍等一会儿,我再帮你推演一下,看看还有什么碍事的。” 无难无奈地摇摇头,苦笑一声,“我就知道是这样……对了冯山主,到时候太上若是问起你的事情来,我恐怕不能隐瞒。” “该说什么就说,”冯君一摆手,看起来很不在意的样子。 然而事实的真相是吗,他在意也没用不是?“不过我有些不得已之处,你明白就好。” “那是当然,”无难很干脆地点点头,“你师门的东西,别人也不能硬要,这一点,我会向太上解释清楚的。” 冯君将他送到了炽焰板块,自己则是又回来了,回来之后不久,金乌门的弟子结丹成功。 挽情真仙并没有像他说的那样,直接去了赤凤派,而是看着这名弟子度过了雷劫,才前往赤凤,所以说他口口声声不在意抱丹,但是到了同门身上,终究不一样。 挽情在临行之前,将一元火胎交给了冯君——这是已经有人抱丹了,我可以买单了。 九维真仙没有跟着挽情去赤凤,此前他有计划去,等夏霓裳凝婴之际,他可以做一些推演,感知她的变化,但是现在白砾滩能推演的东西更多,他就不着急去赤凤了。 反正等人凝婴是一个极为漫长的过程,那边有凝婴预兆之后,他再前往也来得及。 又过两天,澹台家有人前来拜会冯君,却是一名绝美的女子,金丹八层。 此女叫澹台玉湖,在昆浩的秘境家族中相当有名,不但是三百岁的金丹高阶,待人接物也是圆润而不失大方,公认的情商高手。 冯君也听说过此人,据说颜雨汐小的时候,还被人叫做“小玉湖”,不过长到后来,颜雨汐的情商没怎么变化,修为却是突飞猛进,才摆脱了这个标签。 但是哪怕颜雨汐是公认的凝婴苗子,六十多岁抱丹,可也未必一定能在三百岁金丹高阶——修道途中可能遭遇的意外真的太多了,稍微蹉跎一下就晚了。 这种传说人物,冯君也愿意见一见——他绝不承认自己是好色,事实上,他为了防备对方修炼了女眉术,还悄悄地把大佬挂在了腰上。 聊天的气氛很好,澹台玉湖给人的感觉是如沐春风,把控聊天的节奏也很好,不知不觉就聊了很久,直到冯君的手机定时响起。 这就半个小时了?冯君心里也暗暗地惊讶,然后端茶送客,反正在聊天的过程中,他没有答应对方任何越线的请求,算是“深入地交换了意见和建议”。 澹台玉湖很有眼色地起身告辞,不过她还有个小小的请求,希望能参观一下庄园。 对于参观的请求,冯君不便拒绝,毕竟在昆浩界,这也是一种交际应酬方式,尤其是他现在已经把庄园安排得稳妥了,各处都有人手,照顾得过来。 但是他肯定不会陪着去了,于是安排米芸姗带着她走一走,曲涧磊远远地跟着。 双方的修为差异有点大,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冯君身边的人,就没有一个能打的,乾修还能用一用编外的梅九山和曲涧磊,坤修那真是不行。 澹台玉湖并不是完全没有架子,但是她能很好地利用自己的气场,无须刻意就能营造出一种“礼下于人”的感觉,米芸姗居然对她生出了不错的印象。 然后她又见到了红姐、张采歆、好风景等人,随手送上一些不错的小礼物,甚至连杨玉欣这种年纪偏大修为偏低的,也有相应的礼物。 礼物确实也不算贵重,比如宁神静气的小珠子,去除疤痕的祛疤膏等,最多只能说罕见。 但是跟着冯君的这些人,也都是穷怕了,他们并不缺各种资源,但是想惠及家人和亲戚的话,就比较缺了,就像好风景的母亲有严重失眠的症状,那小珠子就合适她母亲用。 以昆浩界的习俗,随便收外人的礼物属于没规矩,所以大家都要略略推脱一下,然后澹台玉湖少不得摆出金丹真人的态度——第一次见,这是我给小辈的见面礼,又不值个什么。 就她这做派,哪怕红姐等人明明知道她打着别的主意,也生不出太多恶感。 临走的时候,她又约这些人回头去澹台家的土地上玩,并且表示你们如果还有什么不错的凡物玩意儿,澹台家也很有兴趣购买。 第两千一百二十章 送礼成风 澹台玉湖最后的一句话,说得洛华众人都有点心动。 地球界好玩的东西,还有大量没有拿过来的——要不要等老大得空了,跟他商量一下? 不过杨玉欣给大家泼了一瓢冷水,“不是咱们能做得了这个生意,而是她要讨好老大,所以这依旧是老大的生意……天通才是正经做生意的,皇甫无瑕越过老大跟咱们谈过吗?” 他们做这些的时候,当然瞒不过冯君的神识。 其实冯君放出神识观察澹台玉湖的同时,自己也在跟大佬交流,大佬感觉这女人并不简单,似乎是有大能意志关注。 无独有偶,澹台玉湖离开之后,颐玦真仙的意念到了,“冯老大,这个女人有点不对劲,你感觉到没有?” “有点小猜测,”冯君不动声色地回答,“身后似乎有高人。” “也许不是人,”颐玦真仙冷冷地表示,“感觉是有点类似于界域意识一般的存在。” 这种猜测,她以前是做不出来的,但是最近她一直在接触无难,推演了不知道有多少回,对类似气息比较熟悉了,才敢这么说话。 大佬也感知到了她的意念,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没有其他的表示。 冯君当然更信它的,于是笑一笑,“可能吧,真仙你有什么建议吗?” “少接触吧,”颐玦真仙沉吟了半天,居然给出了这么一个比较怯懦的建议,不过她也有她的理由,“界域意识这种存在,我是实在不想打交道了,关键是最近事情也多……” 冯君想一想,终于点头,“行,我不去主动找她,希望她也别不开眼,主动上门捣乱。” 其实他是想把对方赶走的,但万一真是界域意识的那种存在,说句实话,冯君自己是不太害怕,但是别人呢?他身边洛华的人怎么办? 也就是无难真仙能把诅咒逼到小指上斩断,冯君可以借助位面之力消磨掉这段界域因果,如果诅咒一直弥漫全身,他能做的……大概也就是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了。 又过两天,挽情真仙居然又回来了,用他的话说就是,夏霓裳迟迟没有凝婴预兆,他觉得一直在赤凤待着没什么意思,又回到了白砾滩——这里有趣的事情似乎更多一些。 他赶到的时候,正好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情,一个姓蔡的秘境家族,有名子弟想要在白砾滩抱丹。 蔡家不算强势家族,族中元婴只有两个,也有人怀疑,他家还有隐藏不出的元婴真仙,反正在秘境家族中,蔡家不算厉害的,可是偏偏地,冯君答允了对方在自己的庄园抱丹。 这一下澹台家受不了啦,觉得冯君你欺人太甚,别人能在你的庄园抱丹,我们就不行? 冯君觉得,自己跟这个澹台家也确实相克,第一次是二十几个金丹直接来攻打,第二次倒好,澹台家自己管理库房不善,导致某人结丹失败,居然差点又把责任推到白砾滩。 所以他就很淡然地表示,说蔡家买了我白砾滩不少凡物,也算是缘分,而且这次抱丹的人也有点古怪,我认为可以帮这个忙。 所幸的是,澹台家这次来沟通的是澹台玉湖,她是非常擅长沟通的,就说那么接下来,我们也多买一些白砾滩的凡物,能不能也获得借贵地抱丹的机会。 冯君非常干脆表示说不能,首先蔡家当初买凡物的时候,没有前置条件,其次就是,这次抱丹的主儿,是缺了一腿一臂,还瞎了一只眼的人。 你澹台家若是有这种人物想要抱丹,别说找我了,找其他三大派,没准也能借块地方。 再说了,你澹台家在白砾滩附近是有地的,也受到了同道气场的部分影响,做人切忌贪心,适可而止就好,万事都不要追求最完美。 当然最关键的是,这庄园是他冯某人的——我的家,愿意借给谁是我的事,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 因为澹台玉湖的沟通态度很好,冯君说话也没有那么重,不过基本上把意思表示明白了。 澹台玉湖听完之后,表示自己理解,然后她又似笑非笑地问一句,“蔡家是不是还送了一些别的东西?” “大概是有吧,”冯君含含糊糊地回答,其实促使他做出这个决定的,还就是蔡家人私下给了一批好处。 这个好处……怎么说呢?冯君也是有点无语——不是给他的,是给洛华其他人的。 蔡家人原本是想着,要在红姐他们空手套白狼的那块地上抱丹,红姐他们也就答应了——那块地她们真的打算好好经营一番,打造个繁华的小镇出来。 不过人心都是没尽的,蔡家得了这个容许,就忍不住又惦记上冯君的庄园了。 他们不敢直接提要求——冯君连澹台家的帐都不买,更何况不如澹台家的蔡家? 所以他们就走迂回路线,先跟洛华的一干人处好关系——反正这交际成本原本就少不了,哪怕不能在冯君的庄园抱丹,在此处抱丹不是也得多往来? 既然交际,就要选对路子不是?后来他们接触过祈煜,无意之中听说,当初炉鼎贩子得罪冯君,就是因为冯君的门下有人问了一句,“有延寿丹没有”。 冯君会缺延寿丹吗?蔡家人绝对不相信这个。 一个金丹带几千上万的族人,那肯定欠缺延寿丹,但是冯山主手下一共大小猫十来只,他自己又是推演大师,不但不缺灵石,更不缺关系,还会差了延寿丹? 但是仔细想一想……这个可能性还真的客观存在,因为冯君的手下,除了他自己之外,连个出尘期都没有,全是一帮出尘期以下的小鬼,修为差距实在太大了。 所以蔡家人分析一下,不管冯山主有没有同门,起码他跟同门来往不多,更可能的是他接触了一个小世界,他带着这个小世界的人,打算另起炉灶。 其实这个猜测已经非常逼近真相了,尤其是他们认为,这个小世界的人,可能非常擅长制造凡物——冯君的凡物,也是来自这个小世界。 之所以他们猜测是小世界,而不是位面,主要还是有点小看工业体系了。 他们认为既然是凡物,那就不难制造,哪怕他们现在也复制不出来通讯用的交换机,但那只是他们不想而已,如果想的话,他们甚至可以人工制造石墨烯。 这就是仙侠位面的思维,只有小世界的人,才会无聊到制造各种精巧凡物吧? 他们甚至可以继续推出别的真相:那个小世界,灵气应该不会很够用。 这些猜测如果在冯君弱小的时候出现,他肯定是要倒霉的。 然而,冯君现在的修为是金丹,推演之名也是四处流传,甚至都跟天琴七上门有了密切接触,为一个未必存在的小世界跟他交恶,实在是太划不来了。 更别说,他还可能有师门的…… 不过顺着这些猜测想下去,蔡家的人很容易就得出一个结论,冯山主应该不缺延寿宝物,但是他手下的人……就未必不会垂涎了。 蔡家其实也缺延寿的宝物,这种东西就没哪个势力不缺,但是蔡家很大的,挤出一些延寿宝物的份额,也不是不行,反正冯君手下的人……真的是太少了,通通收买也用不了多少。 而且他们缺的,应该是炼气期、凡人级别的延寿宝物,不是出尘期,这成本就更低了。 蔡家人想到就做,一名坤修先拿了一颗果子,送给想要延寿丹的喻轻竹。 “长青果……”喻轻竹的表情有点古怪,她爷爷已经吃过一颗这玩意儿了,第二颗也没用了,但是她依旧比较纠结……她还有老爸老妈呢。 关键是,平白无故地收别人的礼物,真的合适吗? 最后她还是正色发话,“这果子我抢过两颗,不过这种东西没人会嫌多,你开个价吧。” 蔡家人就说,不值钱的东西,开什么价,你真想买的话,我卖延寿丹给你,你要吗? 喻轻竹也反应过来了,自己是被公关了,但是这种诱惑她真的无法抵御,就说我都要,你开价我就买。 蔡家给了她一颗延寿丹,一颗长青果,约定是一共三百灵石,不用她现在支付,将来从抱丹的费用里扣除就好——你要现在花钱买的话,我还就不卖了。 喻轻竹倒是点头答应了,转身就告诉了冯君,冯君能说什么?弟子们有孝心是好事啊。 他也有延寿宝物,但是确实真没那么多,也担心分配不公,现在弟子们凭本事能弄到好东西,他是不会管的——你能告知我就好。 然后他还让喻轻竹告诉别人:你们收好处我不拦着,别丢了洛华的人就行,当然,如果不告知我的话,可以想象一下后果。 接下来没到一个月,其他弟子们也陆陆续续收到好处了,一水儿的长青果和延寿丹,冯君听得都忍不住龇牙咧嘴——这蔡家的延寿宝物真的这么多吗? 蔡家没说是送,而是卖的,只不过这个价格在外面买不到——在秋辰坊市的摊位上,有人一千灵一颗收长青果都收不到。 收的人也没什么心理压力,这片土地就是洛华门下共同经营的,等你蔡家有人抱丹了,折抵费用就好了,而且万一抱丹日程冲突,我们肯定偏向你蔡家的。 (定时更新,今天又要参加培训了,码存稿不易呀,大声召唤月票。) 第两千一百二十一章 破例 冯君觉得,自己的弟子们凭自己的本事赚点钱,他不该拦着。 比如说白砾滩周边的地,就是他们空手套白狼搞到的,那他就不会从中收取相关的收益。 甚至因为松柏峰扮演了“冤大头”或者说“天使投资人”的角色,他还对颜家格外照顾一些,颜雨汐就是在他的庄园里抱丹的。 当然,弟子们早晚是要反哺这个团体,团体才能发展和壮大,他也有类似的计划,但是现在远远不到反哺的时候,而且他这个老大身上有挂,自然也就该多承担点责任。 弟子们目前想靠着抱丹赚点钱,他当然也是支持的,身为修者就要有这个意识,等他们再壮大一点,冯君觉得就可以把他们放出去闯荡江湖了。 所以对于他们预收别人的好处,将来抱丹的时候扣除费用,他不可能反对。 但是蔡家这个出尘巅峰,实在惨了点了,居然不是囫囵的,这种情况想要冲击抱丹,难度不是一般的大,甚至比管红袖还要艰难一点。 按说蔡家是秘境家族,别说修补残肢,哪怕断肢再生的宝物也该有一些,这种体残还要抱丹的情况,只会出现在比较小的势力里,不过依旧是那句话——修道过程中从不缺少意外。 蔡家这位出尘巅峰就是这种情况,探寻遗迹的时候意外遭遇荒兽群,他掩护族人撤退,然后他就再也没有回来,家族派出金丹搜救,整整找了五年,都没有找到。 三十年后,蔡家又有子弟到那里试炼,意外地遇到他,原来他进入了古修洞府,得了一些秘术,但也身体残缺了。 这种情况就不能修补残肢了,只能断肢再生,可后一种选择不但花费高,见效还慢,他的残肢长好,并且匹配上相应的修为,没有三十年是不可能。 这时候大家族的残酷性就体现出来了,此人是为了救族人落到这个境地的,这一点都不假,而且他还为族里带回了一些秘术,但问题的关键是:这人已经四百岁了。 使用宝物的话,四百三十岁才能恢复修为,想要抱丹的话,还不得用十来年调整状态? 也就是说,他冲击抱丹的时间,最早也要在四百四十岁……那还有多大希望? 族规是冰冷的,但也不是没有任何的人情——没有人情的家族持久不了,族里就表示说,你抱丹的几率太渺茫了,所以你不如放弃了,族里可以倾斜资源,培养你的某一个儿子。 当然,这个儿子能不能培养起来,那也是两说,撇开中途陨落的可能性不提,他有生之年能不能晋级出尘高阶,也是未知数,不过出尘初阶肯定得培养到,这是必须的。 但是他的儿子很可能在出尘初阶之后,就会意识到以自己的资质,怎么也追不上父亲了,那么就会有大概率选择放弃倾斜政策,给自己的儿子争取一点好处。 大多数的家族,都有这样的传统,发现自己浪费的资源比较多,希望还比较渺茫,就会考虑把有限的资源转到后辈身上,哪怕少一点也无所谓——没有奉献精神,哪里有家族存在? 这位感受到了族中的反对情绪,果断放弃了断肢再生,反而为自己的两个儿子争取了不错的扶持政策,因为他多申请了一个名额,所以哪怕是残破之躯,他依旧要为族中出力。 好死不死的是,在他完成族中任务的时候,他再次遇到了机缘,四百二十岁的时候,出尘巅峰了。 这就有点尴尬了,但是他的内心是狂喜的,因为他还可以拼六七十年,为俩儿子争取更多的资源——其实他有八个儿子,其他六个儿子,也不能太冷落不是? 结果在他四百二十五岁的时候,有消息传来:白砾滩有同道气场出现。 他虽然很愿意为儿子和家族奉献自己,但是有自家抱丹的机会,他也不可能不争取不是?于是又厚着脸皮求族里,能不能让我去推演一下? 他都没争取特殊推演,杀一人救一人这种事,他是完不成了,不过五千块灵石的推演费,他攒了三千多,又跟族里借了两千。 结果过来了一推演,居然有百分之五十八的抱丹几率,这个几率就很不低了,正好又遇上了有几面之交的解超群,想当初他也顺手帮过这个小家伙一点小忙。 解超群现在是金丹了,却还愿意认他,说我手上还有一个“杀一人救一人”的名额,先借给你用,让冯山主给你制定一个更全面的方案。 因为有梅九山在,冯君也愿意给铸剑峰的家族一些面子,根本就没有要这个名额——毕竟是自己的员工,工作也得力,灵石上已经受了委屈,不能让心也受了委屈。 说句题外话,其实现在梅九山的工作,真的很受人羡慕,他原本是忘了给推演费,被冯君专程去铸剑峰抓回来打工还债的,但是现在因为能在冯山主跟前工作,行情反而大涨。 甚至有人盘算了一下,如果花灵石买他的工作,二十万灵不敢说,十万灵肯定打破头。 所以这个社会有的时候真的很古怪,气运这东西也确实不好琢磨。 话说回来,冯君帮着蔡家这位又推演了一遍,甚至帮着纠正了一些蔡家功法里不合适的地方——当然,只是对此人不合适,定制版的推演嘛。 然后此人抱丹成功的几率,就又增加了五个点,到了百分之六十三。 增加这五个点,需要多支出一万两千灵石的灵材费用,但是蔡家一听,直接就拍板了,这一次费用,公中出一半——如果家里能多个真人,六千块灵石算多大点事? 反正这也是族里有功之人,多出点灵石大家没意见,关键是六成多的抱丹几率呀。 可是真的到了实操的时候,蔡家不淡定了——听说这是在白砾滩推演的几率,也只是限于白砾滩,要是在旁边抱丹的话,几率会降低很多……甚至三四个点? 他们很想请再推演一遍,白砾滩之外抱丹的概率是多少。 但是现在,这个要求没有人敢提,如今冯山主的气场实在太强大了——人家推演的就是白砾滩抱丹,进不了白砾滩,自己想办法就是了,那关冯山主什么事? 所幸的是,他们此前做的诸多工作还是起了效果。 嘎子找到了冯君,说人家给我提供了长青果和延寿丸,我打算拿给我妈的,现在想请你去推演一下,看不在白砾滩抱丹是个啥几率——你别管我的感受,开个价就好。 你特么说得倒轻松,冯君也是有点无语,你老妈就是我阿姨,这价我怎么开? 给她弄不倒延寿宝物,我这就已经做得有点欠缺了,你现在让我开价? 别说了,一世人两兄弟,我过去帮你推演就完了。 推演的结果不是很乐观,蔡家子弟想在白砾滩外抱丹,几率是百分之四十八。 差了整整的一成半,百分之十五。 这种情况并不意外,所谓同道气场,那是气场,影响力当然不差,更像是天道的一种补足,抱丹几率越高的人,提升的几率越小,但是真有什么其他明显缺憾,没准能补足不少。 一听说差这么多,蔡家的人也急了,这我们得去白砾滩抱丹呀。 至于说花费什么的,那都不是问题,只要你敢开价,我们出就好了。 冯君倒是想拒绝呢,但是洛华弟子收受了什么,都不瞒着他,所以当他发现,自家人全得了延寿宝物之后,实在是不可能拒绝的。 这不是绑架,而是刚需,搁给冯君自己,真的不可能短期内收到这么多的延寿宝物——如果能放出风声的话,倒也收得到,但那岂不是暴露了他的短板? 既没有暴露短板,又有人帮忙操心,他省多少事呢。 关键是蔡家做得也讲究……人家提前就铺好路了,不是事到临头抱佛脚,行事不紧不慢,他出手帮助也是顺理成章,这种做事方式,才符合秘境家族的身份。 澹台家族的做事方式,也是不折不扣的秘境家族风格,但是太豪横了,冯君不喜欢。 要不说在社会上混,情商很重要呢? 澹台家也有情商高手,比如说澹台玉湖,但是非常遗憾的是,她接手得晚了一点,在布局方面就比蔡家差了——其实归根结底来说,还是澹台家有点傲慢了。 所以冯君果断地把人放了进来,他相信在自己的关照下,蔡家的上人抱丹的成功率,也许会达到百分之七十,至于说其中可能涉及一些抱丹因果,涉及也就涉及了,有什么大不了? 蔡家这位出尘巅峰,还真的是不含糊,身子残缺了好几块,竟然在短短的二十天之内结丹成功,不过他从白砾滩外围进入白砾滩,这个抱丹费用……得加钱。 然而,这不仅是简单加钱的问题。 别的不说,一旦抱丹成功,金丹无漏,残缺的肢体自然会长回来,虽然短期内未必能适应新长出的肢体,但是短短几天功夫,省去了几十年的时间,这是多少灵石能买回来的? 蔡家就跟张采歆商量:咱也不说灵石了,我家新晋金丹,帮着维护白砾滩三十年如何? 第两千一百二十二章 悠渲太上 张采歆大概是最不像“第二人”的第二人,她争这个头衔,只不过是想体现一下存在感。 跟蔡家的谈判,还是要红姐、喻轻竹或者杨玉欣来经手。 所以经手此事的是喻轻竹,她因为出身的缘故,对类似随附的现象很了解,就说我白砾滩不缺真人守护,让你们来守护的话,反而是奖励了。 这话有些狂妄,搁给洛华其他人是说不出口的,但是她真说得出口。 蔡家人也不生气——人家确实有资格这么说,就说你这话是对的,但是这名正在巩固境界的真人,真的是有点可怜,那一脉确实也比较贫穷,给他一个顶账的工作吧。 喻轻竹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于是表示说,让他帮着看好我们那片地吧——他们买的土地上,并没有值守金丹,倒是有金丹真人出入。 按说这些金丹忌惮近在咫尺的白砾滩,不可能惹出多大的事情来,但是有没有金丹坐镇,还是不太一样,这里多留一个金丹,没准什么时候还能配合白砾滩的行动。 这个结果显然不是蔡家最想要的,但是蔡家的厉害也就在这里了,他们行事非常有耐心,先达到一个小目标就可以满足,剩下的可以慢慢突破。 这位蔡家子弟尚在稳固金丹境界中,工作就已经拿下了。 澹台玉湖听说消息之后,也找了过来。 这片土地是洛华弟子的公产,此刻正好轮到高强值守,听说澹台家也想派人来帮忙值守,他非常干脆地表示,我觉得你是舍本逐末了。 既然澹台家在附近也有土地,我建议你们经营好自家的土地,肯定也能多出一笔收入——咱两家的土地,本质上并没有什么不同。 澹台玉湖笑眯眯地点头,表示受教了,同时留下一颗延寿丹,说这是多谢你直言相告。 高强又得了一颗延寿丹,就纳闷自己对延寿丹的普遍性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于是回去之后问冯君,冯君怔了一怔,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把推演用在这个上面,也真够浪费的。” 澹台玉湖回到自己的行在,取出一个木雕,同时点起一炷香来,“恭请老祖驾临。” 木雕周边的空气一阵波动,一个极为细微的意念传了过来,“我已经说了,此地不是很安全,有什么事你快说。” 澹台玉湖的成长,离不开这个“老祖残魂”的关照,不过她能成长为现在的交际高手,跟自身的素质和很有关系,所以她不紧不慢地把事情说一遍,“我觉得,徐徐图之并不难。” 虽然目前澹台家的开局不算好,但是经过她的仔细调研,发现事态也没有多么糟糕,对方那些人的心性,她也做了一定的了解,基本上没太大问题,慢慢来的话,比较容易攻克。 但问题是,老祖目前有点着急,却又不告诉她为什么。 “我也知道慢慢来的好,”老祖忍不住叹口气,“但是时不我待呀。” 澹台玉湖忍不住出声发问,“老祖在担心什么?” 老祖沉吟一下,又传来一丝细细的念头,“那小子身边的炼气小修,方便抓两个吗?” 澹台玉湖思索一下,摇了摇头,“不要了吧,就算您能遮蔽气息,但是哪怕他推算不出因果,总也会知道有高人干预了,而且……他身边还有那灵植道的长老。” 因为距离太近,她甚至都不敢直呼颐玦的名字,生恐她生出感应。 与此同时,无难真仙也终于见到了悠渲太上,严格来说,他是等到了太上长老的意念。 他在金乌门后山熔岩池边的庭院里,等了悠渲太上很久,虽然他在炽焰板块,也不妨碍太上跟他交流,但是专程等待很有必要,身为小辈该有礼数,更别说太上还帮他出手了。 他等了八天,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第九天头上,悠渲太上的意念降临,“可是无难?” “正是弟子,”无难赶紧起身,毕恭毕敬地施了一礼,“见过太上长老。” “嗯,根基也算勉强,”那个意念听起来比较满意,然后就是一股波动凌空降下,从他的头顶扫到了脚下。 这一刻,无难感觉自己浑身仿佛是赤衤果的,里里外外都被被看了一个通透。 悠渲太上意念一扫,基本上就将所有因果了然于胸,他虽然是出窍修为,但是此前对方不在身前,有些事情有若迷雾一般,看不分明,现在就全都明白了。 然后他不满地哼一声,“我还当你做错了什么,慕容家杀不得吗?这小小界域,未免有点狂妄了,还好在它临走时我送了一掌,要不就亏大了,我想……咦?” 随着这一声轻咦,一股清凉的气息自无难的头顶灌注而下,随即涌向了全身,无比地清爽,随即悠渲的声音传来,“你倒是运气不错,能碰上这等化解高人。” 顿了一顿之后,他好奇地发问,“你只有异位面气息,不沾因果……如何做到的?” 无难顿时弄了一个大红脸,期期艾艾地回答,“启禀太上,是……是师兄将我装进了灵兽袋,给了冯道友,所以……” “灵兽袋又如何?人家是为了帮你,”悠渲太上随口回答,“不过那些驳杂气息,我已经驱除了,他也是白用功……嗯,他不知道我跟青萍界域结了因果。” 无难点点头,“多谢太上长老出手,我心里也是很感激冯道友的,有备无患嘛。” “嗯,”悠渲太上轻哼一声,然后光影一闪,无难面前已经多了一个六尺高的虚影,一副中年老帅哥的模样,“那拘神之术给我看看。” 来者正是悠渲的出窍元神,他直接出口讨要冯君的方案,看起来很无礼,但是他的元神出窍亲来,这本身就是很重的礼数了,至于口气什么的并不重要。 无难自然不敢多说,赶忙双手奉上,悠渲神识一扫,又掐算一下,然后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倒也有几分意思,你结识的人,是有点根脚的……能不能请来金乌做客卿?” 无难真仙想了想,嘴角泛起了一丝苦笑,“恐怕很难。” 到了他这种修为的人,很多时候交流起来不需要说太多。 “嗯?”悠渲太上却是有点意外,他身为出窍期太上长老,平时根本就不会冒头,跟长老们打交道的时候都不多,更别说元婴初阶了。 他之所以要见无难一面,主要是青萍界域居然傻乎乎找到金乌本部了,然后他又得知,无难居然解除了界域诅咒,这才有意见一面。 至于说冯君其人,他听说了一点,也推演出了一点,此人身上有点天机遮蔽,但是他也没有在意——活了几千年的人了,什么没听过,没见过? 如果他放任元婴出窍遨游周遭板块,每天不知道能见识多少稀罕事,可他真的没兴趣。 根据冯君提供的拘神之术,他知道对方有些根脚,也承认了这一点,但根脚只是说对方的传承正宗与否,而不是说背后一定有高人——他这一生中,见过有奇遇的修者不止三五个。 在他想来,对方区区一个金丹一层,哪怕再有本事,做金乌一个客卿绝对是重用了,开口相邀的还是自己这出窍期太上长老,哪曾想,无难居然毫无理由地拒绝了。 于是他就生出了点好奇——愤怒倒是谈不上,不值得的,“为什么会很难?” 无难想一想之后回答,“太虚门、玄黄门和元罡门都很重视他,棋道也重视他,灵植道的颐玦现在他身边学习推演。” 悠渲太上倒是没奇怪有其他上门重视——不够杰出的人,犯得着我去招揽吗?不过最后一个名字,终于让他生出点反应,“灵植道的颐玦……似乎有点耳熟。” “原本是太虚门的颐玦仙子,”无难真仙回答一句,“四百岁左右,元婴巅峰了。” “想起来了,”悠渲太上抬手一拍额头,虽然是元神状态,这个动作也用得是比较顺手,“那个创出伪神通的小女娃娃,拒绝了棋道的招揽,是她吧?” “是她,”无难真仙点点头,心里难免唏嘘,在元婴中耀眼无比、注定出窍的颐玦真仙,在真的出窍期大佬眼中,也就是那么回事。 不过事实上,能让悠渲太上记住的后辈元婴,已经足可以自豪了。 他沉吟一下发话,“既然有难度,那就算了,能跟颐玦这种气运之子搭上边的……看他的造化吧,若是他不小心摔两个跟头,咱们再招揽也完全来得及。” 无难默默地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他这个态度让悠渲太上有点疑惑,往常有元婴侥幸见到自己,不知道有多么热情,总想搞点好东西回去,此人却怎么如此木讷?“你好像不太同意我的判断?” 无难沉吟一下回答,“回太上,相较颐玦道友,我觉得那冯山主更像是气运之子。” “区区下界之人,来历还成谜,有什么资格成为气运之子?”悠渲不屑地一哼,然后才想起来,眼前这小元婴可也是出身下界。 不过他也不会专门解释,只是微微一笑,“气运之子可不是那么好当的,颐玦当初……算了,跟你说这些做什么,我就问你,凭什么会认为,那人可能是气运之子?” (更新到,下旬了,谁看出新的月票了吗?) 第两千一百二十三章 炙手可热 无难对于太上长老的发问,毫不犹豫地回答,“他在自己的土地上,经营出了抱丹同道气场。” “同道气场?”悠渲讶然了,他抬手掐算两下,微微点头,“还果然有这个东西,金乌也有弟子受益了,且记得好好经营,不要委屈了那位小友。” 他是少见的对抱丹比较重视的金乌高层,事实上,比较小觑抱丹的主要是元婴真仙,正经是出窍期对抱丹,都是相当重视——金丹真人才是真正的宗门基石。 不过说重视,也是相对他出窍期的修为而言,反正他能表示一下关注,已经很罕见了。 好好经营、不要委屈……无难只能苦笑了,“太上,那是冯小友自家的产业。” “嗯?”悠渲太上愣了一愣,心说下界有好处都不知道争,这还是我熟悉的金乌弟子吗?不过很快地,他就反应了过来,“看来是其他六门也关注到了?” “有一些吧,”无难真人硬着头皮回答,“但是现在……那里还是冯道友在掌控。” “这就有点意思了,”悠渲太上笑了起来,“玄黄门的去了吗?” “去了,但也拿不到主导权,”无难老实回答,“他在那一个界域基本无人能惹了。” “这倒是有趣,”悠渲太上点点头,抬手丢下一块拳大的紫色金属,“赏你的,回头有空了,再来给太上讲一讲此人的故事。” 说完这话,他就消失在了空中,无难却是大喜若狂,冲着空中一边施礼,一边不住地念叨,“紫砂金精,多谢太上,再谢太上,三谢太上……” 他晋阶元婴中阶,除了诅咒之外,就差一块大小合适的万炼紫墨金了。 此物宗门宝库里有,但也不多,相当地贵重,无难也是打算在诅咒驱除之后再去兑换一块——如果驱除不了,也没必要买这奢侈品了。 而紫砂金精,是比万炼紫墨金还要高级的货色,冲阶时使用它,根基更牢固一些不说,还有可能在出窍前练就金乌法体。 不管怎么说,今天跟太上聊了一会儿天,就得到了这样的赏赐,他是既开心又意外。 离开后山之后,无难真仙在宗门兑换榜上选了好一阵,兑换了一些材料,又挂了几个任务,然后通过宗门通道,直接降落到了昆浩赤凤派。 他跟看守的弟子们点点头,才要转身离开,身后就有人高叫一声,“无难真仙且慢,我也要去白砾滩,带我一起走吧。” 来的却是管红袖,她的金丹庆典是跟聂赤凤一起举办的,已经过去十多天了,她要申请去白砾滩,为此差点又跟聂赤凤打一架,后来还是旁人劝住了。 聂赤凤其实也有任务,她的岁数比管红袖还大四十岁,如果还想凝婴,那必须得抓紧了——这个岁数才抱丹,居然还想着凝婴,听起来有点痴心妄想,但她可是聂赤凤! 聂赤凤和管红袖都是赤凤派昔年数一数二的天骄,只不过是后来遭遇不幸,实在无法抱丹,而不是资质不够。 她俩昔年如果能在两百多岁抱丹的话,再过两百多年,完全有可能冲一冲凝婴,那么,她俩现在也就五百岁左右,七百五十岁左右,还可以有一博的! 所以聂赤凤现在的任务就是修炼——顺便为不远处正在闭关的夏霓裳护法。 她和冯君修炼混沌坎离秘法一事,在赤凤高层也不是秘密,所以每年众弟子去白砾滩推演,也是由她来护送,正是公私两便。 管红袖仗着自己年轻几十岁,先去白砾滩给冯君当保镖,至于派里算不算任务,她都无所谓了——她是个说话算话的人! 然而,赤凤怎么可能不给她算任务?现在的冯君实在太抢手了,只要能跟他接触到的人,无不身价百倍,梅九山那样的就不用说了,就连原油包工头杜问天,都是火热到不得了。 杜家只是一个鸣砂坊市辖下俩出尘期的小家族,现在家族里多了三个出尘客卿不说,在白砾滩,连四大派弟子见了他们,也要客客气气。 杜问天在冯君面前说不上什么话,但是一次公羊家的某出尘弟子跟他口角了两句,正好颜雨汐路过,提醒了一声,“杜上人在冯山主面前说话分量不重,但是说坏话还是有分量的。” 自从这句话传开,在白砾滩再也没人冲着杜问天呼来喝去了。 赤凤派对于白砾滩的现状非常清楚,不可能不答应管红袖的要求,尤其赤凤是最早向冯君示好的,也是深耕白砾滩最久的,金乌上门注意得也早,这么大的优势,怎么可能放弃? 两人抵达白砾滩时,正好澹台家来了一名元婴真仙,到冯君的别院拜会地主,态度非常客气,并且再次为以往的冒犯道歉,顺便谈了一下未来可能的合作,没有任何逼迫的意思。 当然,没有逼迫的意思,只是表明善意,并不是说他不想改变现状。 严格来说,这名元婴老祖其实不太情愿来,他也听说了,知道冯君不好惹,也支持跟白砾滩改善关系,但是你们慢慢加深联系就好了,拉上我做什么,元婴真仙不要面子的吗? 不过这是澹台玉湖的坚持,别看她只是金丹八层,在族里的地位却相当高,很多元婴真仙都愿意听她的,因为大家公认,她在其他家族中美誉度很高,也总能提出相对合理的建议。 元婴真仙都是见多识广的,但是见多识广未必代表情商高,很多真仙实力强劲,更愿意用法宝说话,因为揣摩人心太累了,有那时间还不如去修炼。 而澹台玉湖会办事,是澹台家好些真仙公认的,有好几次她的判断,比族里的真仙老祖还要准,所以到了后来,澹台家的老祖们,愿意把大部分事情托付她去办理。 这名澹台真仙也是如此,虽然不想来,但是听说玉湖“强烈建议”来,那他就来一趟——反正随便来一趟,总比直接负责对白砾滩的事务省心。 他心里不以为然,但还是听了澹台玉湖的安排——反正有颐玦真仙在庄园里,他也不可能做别的,态度非常和蔼,语气平易近人。 两人正聊着,无难真仙来了,看到又一个七上门真仙对冯山主毕恭毕敬,这名元婴老祖心里也有点庆幸:玉湖说得还真的没错,这冯君真的是要认真对待。 他又聊了一阵,就告辞走人了,而无难真仙前来,除了是郑重道谢冯君之外,也表示了门中太上长老对他的欣赏。 关于客卿的邀请,他估计冯君不会答应,但终究是太上的善意不是?他也要表达一下。 不出所料,冯山主表示自己业务繁忙,这次历练还要完成很多任务,恐怕抽不出来时间当金乌上门的客卿,当然,我也很感激你们对我的信任,只是真的很抱歉。 无难真仙根本懒得听这些客套话,反正人家最终的意思是“不去”,他也是在社会底层混迹过的人,知道听话该怎么抓重点,不过他这次又注意到了另一个重点——冯山主是历练。 说到底,人家在拒绝的同时表示:我是有师门的,现在的合作就不错,何必多生是非? 无难没有半点的失落,然后他表示,后天晚上,我在赤凤别院里请客,祝贺我根除了诅咒,这事儿不合适跟外面张扬,所以赤凤的执掌我就不请了,就咱们几个知情人坐一坐。 冯君很干脆地答应了这个要求,聂赤凤和管红袖的抱丹庆典他去不了,那是分身乏术,家门口人家请吃一顿饭,他要是再不去,也太不给面子了。 他约颐玦真仙一起去,但是她不给面子,说独木成林已经进入了最后的校验,她想抓紧时间完成这个补全。 没错,她可不是每天无所事事只知道听墙根的八婆,她除了关注此处的动向,也在积极完成其他的推演,她只是宅,可不是懒。 虽然没她陪着,冯君也不觉得去赤凤别院有多么危险,不过跟他前去的,只有云布瑶,由此可见,他还是有点偏心的。 云布瑶现在炼气五层巅峰,随时能进六层的样子,当然,今天是真仙组的局,她这个修为实在有点低,不过她也没有进退失据——白砾滩的真人真仙太多了,英雄见惯亦常人。 无难也确实没有搞什么幺蛾子,只是希望冯君能在他冲阶之前,再去天琴帮他推演一遍,因为悠渲太上又帮他改造了一下身体。 这肯定是机缘,他也不怕说出来,但是肯定会影响此前推演好的冲阶安排。 冯君迟疑一下发问,“但是我上天琴,时间很不固定,上次顺手送你了,不可能每次都送,我近期倒是有可能再去一趟,但是时间不固定,你熬得起的话,就等一等。” “没问题,”无难真仙毫不犹豫地回答,“最近经受的惊吓比较多,我正说在白砾滩那休养一段时间,平实一下心情,反正不差这几天。” 挽情真仙捂嘴轻笑,看着冯君的眼睛……亮亮的,让冯君感到有点脊背发凉。 就在这时,一股巅峰真仙的意念降临,“冯君,我终于推演完毕了,可以去天琴验证了。” 第两千一百二十四章 功法推演 颐玦真仙做事,一向是直来直去,哪怕对着赤凤别院,也是这么直接。 不过无难真仙的眼睛反倒是一亮,喜不滋滋地发问,“那明天可以去了?” “这个……”冯君迟疑一下,缓缓点头,“也许可以吧。” “我倒是不着急,”无难还是很好说话的,“多休养几天也无所谓,感觉气息还是不太稳。” “这种日子,最好别提前商定,”冯君笑着回答,“时空挪移难免意外,传出去就不好了。” 挽情真仙闻言冷哼一声,“谁敢?” 他知道时空挪移出现意外的可怕,但这里是白砾滩,涉及的势力实在太多了,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扰乱这里的空间?“真当我不要面子的吗?” 冯君见他态度鲜明,忍不住轻咳一声,“我的意思是说,考虑限制一下传播,万一……颐玦真仙明天又想改进一下呢?” 他其实是实话实说,扰乱空间之类的行为,他觉得也不太可能,原因很简单,还是成本问题——想要持续扰乱某个特定空间,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了。 正经是他非常理解颐玦,知道这宫装丽人看起来是高冷的仙子模样,可骨子里是个马大哈,关注的事情搞到差不多的地步,注意力会急剧下降——因为挑战要完成了。 但是事实上,她可能在细节上,会出现一些不该有的谬误,不是决定性的,纯粹是粗心,不影响结果的那一种,所以她临时改正也来得及。 冯君被她这个习惯害过不止一次两次,所以他直觉地感到,这次颐玦也未必拿出了完美的方案——没准这会儿就在修改方案呢。 他知道她的毛病,但是这种事怎么可能说出去?不是每一个真仙都能被称为仙子的。 所以他延后几天,这也是很正常的。 事实证明,他想的没有错,颐玦真仙推迟了三天,才确定方案成熟了——其实她也知道自己粗心的毛病,但就是改不了,有点成绩就想琢磨下一个进程。 也只有在方案审核之前,她才会回头认真地校验方案,从中挑出谬误。 三天之后,方案终于夯实了,她要冯君带她上天琴——独木成林的术法,出尘期就能用,但是想要测试元婴期的,只能去天琴位面,昆浩吃不住的。 管红袖坚决要求,自己跟着冯君上天琴,理由也很简单,她是他的保镖。 冯君也没办法,只能带着他们三人上天琴,曲涧磊也想跟着去,却被管红袖挡住了,她表示保镖有一个就行了,前一阵你跟着去了炽焰购物,还有人送了你不少,难道还不满足? 曲涧磊争不过她,只能选择放弃,然而四人进入天琴,去的却不是炽焰板块,而是屹遥。 管红袖有点意外,但是冯君非常干脆地表示,我对炽焰的记忆并不是很美好,这次我跟颐玦仙子前来推演功法,不想在金乌的地盘。 无难真仙表示理解,管红袖也不能说什么了,毕竟金乌的真仙都表示赞成,她还能说什么? 就在东城的郊区外,冯君给无难推演了一下晋阶,说实话,推演的结果他自己都很意外,上次推演的结果只是八成五,这次就九成三了,“悠渲太上对你的身体,调理得很不错啊。” 这是他真实的感受,无难回了金乌门一趟,真的是各种指标都提高不少。 至于悠渲太上到底做了什么,他还真不知道,反正……大能就是大能吧。 无难倒是笑着说了一句,“他说你带我去过的那些位面,气息都抹去了,还说你慎重。” 气息都抹去了吗?冯君心里暗暗地点个赞,知道金乌的出窍教训了青萍界域意识之后,他就觉得自己有点多此一举,反倒可能暴露地球的信息。 无难拿着冯君最新的推演结果走了,管红袖倒是想在东城里转一转,但是最终她还是想到了自己的使命,“你俩讨论吧,我戒备。” 其实这里并不是什么讨论的现场,甚至做术法预演都不太合适,毕竟这是太虚门的地盘。 颐玦也就拿出自己的方案,让冯君点评一下——此前的推演都在下界,这里可是天琴。 冯君看到她拿出的秘术,就吃了一惊,“不是独木成林?” 他也是有点无语了,颐玦口口声声说独木成林,最后拿出来的竟然是“束气成罡”! “推演这个法门,肯定不能四处嚷嚷不是?”颐玦真仙随口回答,白砾滩上有青罡派,那可是元罡门的下派,如果推演不成功,那多没面子?“我一开始想推演的就是这个。” 合着她早有准备,只不过是把冯君也蒙在了鼓里,而且在一开始跟冯君合作的时候,她就让他把两门秘术都推演了好几回。 在此后的合作中,冯君也经常帮她推演“独木成林”和“束气成罡”的后续走向,其中她问“束气成罡”更多一些,但是平日里她对外界的宣传是:主要推演独木成林。 冯君曾经好奇地提过一嘴,说你既然主要推演独木成林,为什么问的多是束气成罡? 颐玦的回答是:束气成罡不好推演,独木成林就要简单许多。 他只当她是双线程工作,哪里想得到,她主要推演的竟然是束气成罡。 颐玦的好胜心和要面子,由此可见一斑。 冯君对此倒也无所谓,拿着她推演出的法门,进行细细的推理,挑出一个又一个问题。 有些是颐玦自身的谬误——她真不是一般的粗心,核实过了还能出错,但是有些确实是设计方面的不合理,还有改进的空间。 束气成罡原本已经存在了,只是威力不够,所以有些逻辑上存在潜力的细节,就要仔细扣,其实也是水磨工夫。 两人的分工是,冯君找出潜力的可能,颐玦真仙来补全,苦活由她来做了。 当然,如果冯君没有挂的话,他的活儿比她苦多了。 这次上来推演,两人待了三天时间,最后一天是逛街,就在逛街的过程中,冯君还在跟颐玦讨论具体的细节,当然,这个时候肯定是要神识沟通的。 就在管红袖美不滋滋逛商店的时候,终于有人认出了冯君和颐玦——两人的气质实在太不一样了,尤其是颐玦,走到哪里都是目光的焦点。 如果只是冯君的话,也许会有人上来搭话,但是加上了颐玦,根本没人有勇气上前。 消息马上传到了掌执府,可惜陌燃目前闭关中,没有回应,倒是刘兴宇听说之后,主动寻了过来,惯例送了管红袖一些礼物,邀请三人进他的洞府小住。 冯君和颐玦推辞了刘真仙的邀请,说我们还有别的事情,马上就要离开了。 这次推演不算是失败,功法类的推演就是如此,先把框架推演出来,再推演细节,最后完善的阶段,要解决各种冲突和隐患,提高单位输出,谁想要一蹴而就,那根本是不负责任。 回到白砾滩之后,颐玦真仙继续闭门推演,而冯君也有自己的事情。 一个多月时间转瞬即过,冯君又跟颐玦去天琴推演了两次,术法完成度提高得很快。 这一天,太虚门终于派了真仙前来,正式跟白砾滩商议同道气场的使用。 太虚这次派来的是熟人无秀真仙,也是表示对白砾滩看重的意思,对于冯君提出条件,太虚全盘接受,甚至还派了一名金丹巅峰前来——这位会跟白砾滩约定三十年的守护。 金丹巅峰名叫辜白,对冯君很热情,他甚至主动表示,说自己跟陌燃关系很好,对白砾滩也相当期待,并且希望他能在合适的时间去太虚本部游玩。 这次跟着来的,还有几个出尘巅峰,明显是打算在此处借地抱丹的。 冯君在帮他们推演的时候,问了一下才知道,原来是晓松真人这个仙二代极力向上面推荐,联系的还就是这些出尘巅峰。 否则以上门弟子的骄傲,就算七上门高层都知道白砾滩的神奇,那些基层弟子愿意不愿意来,都是个问题——太掉面子了。 这种情况太普遍了,比如说地球界的华夏,所有人都知道,工地上钢筋工的日薪很高,但是很多人宁可用自家的汽车跑个迪迪啥的,也不愿意去工地上绑钢筋。 是因为怕吃苦吗?真的未必,很多人就是觉得跌份儿。 也只有晓松真人这样,专从基层弟子着手,才能忽悠过来一些不怎么在乎面子的修者。 来的出尘巅峰有七人,其中有三名是四百岁左右的,明显是感觉在天琴没什么指望了,所以下界来寻找机缘。 三人中有一人是老伤耽误了,这个人的抱丹几率很高,还有一人是资质普通,不过冯君给出了抱丹方案,再加上同道气场的加成,抱丹几率也有百分之六十三。 最后一个资质一般,却还又被老伤耽误,冯君不管怎么推演,也才推演出百分之五十八的抱丹几率,所以他只能遗憾地摇头,“抱歉,如果没有天大机缘,也就是百分之五十八。” 那名出尘巅峰的脸色微微一变,“上不了百分之六十?”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一百二十五章 防患于未然 冯君刚跟太虚的真仙约定了章法,其中就有一条:为了保护同道气场,抱丹几率不到百分之六十的修者,不得在白砾滩抱丹。 百分之五十八的这位非常清楚,自己这个状况,如果离开白砾滩抱丹的话,有没有三成几率都不好说,这还是依照冯君开出的调理法子调理之后。 此前他也请人推演过抱丹,几率从来没有超过两成半,近年来更跌到两成不到了。 他并不是一个怕死的人,也相信生死间有大恐怖,所以曾经尝试过抱丹,但是到了结丹这一步,他的灵觉就疯狂提醒:迈出这一步,必死无疑! 现在终于有百分之五十八的机会了,对方居然……不让他在此处抱丹! 其实相关事宜他刚才就听了,当时他并不认为冯君的要求过分,同道气场这么重要,当然要注意维护。 可是轮到他自己头上的时候,他失望之余,忍不住会抱怨一下:六成这条线,高了一点吧,我觉得五成或者五成五,就能很好地保护同道气场了。 当然,不管他心里是怎么想的,脸上都没有表现出来,上门弟子自然有上门尊严,只是他眼中的失望之色,是个人就能看出来。 冯君说完就再没有关注他,因为没必要的,规矩就是规矩,他也不愿意看到失望的眼神。 然而他这样的反应,看在别人眼里,那就是对生命的淡漠。 所以这位也没有再看冯君,而是像无秀真仙投去一个祈求的目光。 无秀真仙的眉头皱一皱,终于还是硬着头皮发话,“冯山主,袁鸿的这个抱丹几率,能不能对外宣称是六成?四舍五入一下……也是大差不差。” 冯君的眉头皱一皱,“让我一个搞推演的说谎话……何异于管库房的人监守自盗?” 然后他看一眼那袁鸿,“姓袁……跟你师叔团团真人什么关系?” 他可不是要卖袁真人面子,而是想着如果真有渊源,他更要拒绝,也不怕团团真人升为团团真仙之后,来找自己的麻烦。 无秀真仙被他顶得有点难受,总算还好,他并不是一个玩心眼的人,知道不能得罪冯君,只能干脆地回答,“他跟我师叔没什么关系,不过救过墨衡长老幼子一命。” 墨衡长老是谁,冯君并不知情,但是他知道,想做七上门的长老,起码得是元婴八层,所以他眉头皱一皱,“墨衡长老怎么不亲自来说?” 无秀真仙愣了一愣才回答,“长老的人情很大的,不过长老之子也凝婴了,袁鸿愿意开口的话,明枢真仙没准可以跑一趟白砾滩。” “没必要,”冯君一摆手,这一门两真仙,确实给了他点压力,但是谁没遇到过压力?“规矩就是规矩,他来了也没用。” “等等,”无秀真仙出声发话,“听说你有个规矩,能劝说动其他家同意的话,就可以网开一面,破例同意?” 冯君确实有这个规矩,但是他估摸着,上门真仙的面子,其他家肯定会卖的,哪怕跟太清严重对立的青罡派,估计也不会反对。 然而这么一来,以后白砾滩的管理就麻烦了,别家卖了太虚门面子,他们需要破例的时候,太虚门好意思否决吗? 久而久之,七上门就会把握住“破例”的话语权,对冯君能构成多大威胁,这不太好说,毕竟他是推演者,一着急大不了甩手走人,但是对其他人的影响就大了。 最关键的是,他担心七门的势力会因此联合起来,这可是他绝对不愿意见到的,七上门若是能达成统一的认识,他自身的处境都会变得危险起来。 所以他一摆手,很干脆地表示,“我对秘境家族有这个要求,但是七上门不能这么搞。” 无秀真仙眨巴一下眼睛,皱眉发问,“那是为什么?” “不为什么,”冯君摇摇头,他也不想解释自己担心垄断联盟,这东西别说对方听不懂,就算听懂了,没准更有兴趣去做。 “既然是规矩,就不能朝令夕改,另外,这里是白砾滩,能改规矩的人只有我!” 无秀真仙的脑瓜其实有点不够用,要不然以他真仙至尊,也不会团团真人教训成那样,他不解地发问,“我只是要求破例,并没有说要改规矩。” “该不该破例,我说了算,”冯君不满地回答。 下一刻,他也觉得自己这话对一个真仙来说,有点冒失了,才又出声解释。 “当初定这个六成指标的,就是你们七上门的下派提出来的,我同意了,也算对你们的尊重,现在,又是你们提出要破例,我就奇怪了,到底谁才是白砾滩的主人?” 无秀真仙顿时哑口无言,这么来说,七上门确实有点过分了。 但是另一个出尘巅峰不答应了,他猛地站起身来,“无秀师叔祖,这白砾滩地方不大,口气倒是不小,既然不欢迎我太虚弟子,那我不在这里抱丹了!” 此人的抱丹几率也比较大,八成多,他不能容忍冯君对同门的侮辱,作为骄傲的七上门弟子,他这样的反应实在正常。 冯君的脸在瞬间就拉了下来,他刚要出声,无秀真仙更快,一抬手就将那名弟子禁锢了起来,冷着脸发话,“我们说话,轮得到你插嘴吗?” 然后他才看向冯君,歉然地表示,“不好意思,门下弟子骄纵惯了,我向你道歉。” 他非常明白冯君的难缠,而且不说别的,庄园里目前就有颐玦在,所以很干脆地道歉。 冯君却是冷笑一声,“道歉有用的话,要执法堂做什么?我虽然不是七上门中人,但是冒犯上位者的后果,无秀真仙你比我清楚吧?” 无秀真仙知道他难缠,却没想到自己出面道歉,对方还是不依不饶,只能再次苦笑解释,“我这不是已经出手了吗?冯山主,你我也是老熟人……他终究还年轻,饶过他这次吧。” “问题是我也很年轻啊,不足半百,”冯君冷冷地回答,“他能比我还年轻吗?” 其他弟子闻言,顿时就愣住了,这金丹一层……还不到五十岁? 上门弟子普遍眼高,哪怕自己只是出尘期,也未必会把七门之外的金丹真人放在眼里,就像这个被禁锢的弟子,明明早就得了授意,绝对不能招惹冯君,但是气愤之下,还是不假思索地冒头了。 他的行为可以视为维护同门尊严,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把冯君换成七门中的真人,他说话之前起码要过一下脑子。 但是上门弟子再怎么眼高,对那些足够妖孽的人,也会保持尊重,五十岁不到的金丹一层,换成颐玦仙子,恐怕也未必做得到吧? 虽然他们可以肯定,冯君没有遭遇过太残酷的战斗,所以才能顺风顺水地抱丹,但是一直顺风顺水的人多了去了,谁能在五十岁之前抱丹? 而且,学习推演也是非常费时间的,这么个推演大师,年纪居然不过五十岁,谁会相信? 冯君把年纪一报——还是比较保守的那种,诸多太虚弟子都不说话了,他们骄傲归骄傲,但是在这种天骄面前骄傲,那就显得可笑了,除了宗门身份,他们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 有些人还想豁出去,声援同门来的,但是目前也只能乖乖地忍了。 无秀真仙的耐心不算太好,见冯君还是不依不饶,忍不住眉头微微一皱,“那怎么着,我已经拿下他了,那你还非要杀了他不成?” 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我倒还不至于那么小气,他冒犯我的事情,既然你道歉了,我就不追究了,但是他既然决定不在白砾滩抱丹,我希望他能在今天离开,也算是求仁得仁。” 他不知道无秀真仙会不会帮太虚门下求情,反正他一定要堵住这个可能。 无秀真仙愣了一愣,然后笑了起来,“我当你在想什么,原来是这个,我跟你说……没必要,我太虚弟子铁骨铮铮,说不在你这里抱丹,就绝对不会悔改。” “那挺好啊,”冯君笑了起来,他有点被无秀真仙这话气到了,冒犯我叫“铁骨铮铮”? 他四下扫视一眼,笑眯眯地发问,“太虚弟子都挺有骨气,还有谁不想在这里抱丹?” 几名太虚弟子闻言,脸色顿时就是一变:这种挑衅……不能忍啊。 他们还没来得及发作,无秀真仙瞬间就放出了自己的元婴威压,没有冲着冯君,只是对着太虚门下,他冷冷地表示,“我和冯山主在说话,你们都不得插嘴,否则门规伺候!” 然后,他才冲冯君翻个白眼,“冯山主,你就这么不待见我们太虚门吗?” “哪有什么待见不待见,”冯君笑眯眯地发话,“就是想看看太虚弟子的骨气,我最喜欢铁骨铮铮的修者了。” 无秀真仙无奈地看他一眼,“我知道我此前所行欠妥,你可以冲我来,何必迁怒于出尘小修?这可不符合你的高人身份。” “是他们先冒犯我的,哪里来的迁怒?”冯君面色一整,“我就奇怪了,你们身为客人,来到主家之后,居然要我做这做那,是谁给了你们这个自信……一定就吃得住我?” 第两千一百二十六章 警兆 冯君跟太虚门一干人,搞得有点不愉快,当天那两名出尘弟子就离开了白砾滩,不过也没有走远,只是到了灯笼镇。 据说还有弟子想跟着走,被无秀真仙强行按下了,说你们非要搞这个意气之争,换了别处我也不管,但是在此地绝对不行! 你们是痛快了,也不在乎自家的损失,但是你们想过没有,多少同门会因为你们而倒霉? 至于说冯君敢不敢这么做?不看我就说了“铁骨铮铮”四个字,人家就想把你们全撵走? 无秀真仙其实也是脑门一热就动手的主儿,但是门里既然让他负责了这一摊,他就不能再任性了,否则真要被冯君激将成功,太虚将来想挽回局面,还不知道得付出多大代价。 责任最能催人成长。 第二天,辜白和晓松真人来访,辜白真人还是笑嘻嘻的,看起来一点都不介意昨天的事。 他甚至表示,现在的太虚弟子太习惯端着了,受不得委屈,却不想一想,修者的根本是什么——不是报团取暖,而是在于个人修为的提升。 不过晓松真人对冯君,却很是抱怨了几句,说自己好不容易忽悠来几个上门弟子,你却这么暴躁,实在是太不给我面子了。 冯君倒也没有计较,只是笑着回答,“都说上门法度森严,我有意效仿一下不行吗?” 辜白听到他的回答,多少有点意外,他只当此人非常难说话,没想到还挺注重情谊——晓松真人的靠山,可是远不如墨衡长老,冯君居然不生气,应当是看在往日交情上。 晓松真人当然知道冯君的脾气,于是又不以为然地说了一句,“规矩之外,不外乎人情,除了大道之争之外,谁又能做到毫不徇情?” 这种话,冯君有的是回怼的方向,不过最终他还是笑了一笑,“说句实话,我挺感谢那个抱丹率八成多的家伙,多谢他为袁鸿出头,我才能驱逐走他。” “你很想驱逐他吗?”晓松真人讶异地看他一眼,“他的抱丹几率这么高,能为同道气场加持一些气运,又结下了抱丹因果,你怎么会这么讨厌他?” 前文说过,借地抱丹是要结下因果的,虽然白砾滩这里大部分项目收费,但这并不代表所有因果都能了却,支付过灵石,也不过是因果少了很多。 这就像地球界的人在哪里上过学、当过兵一般,纵然不是故乡,可是在那里你进步了、奋斗了、交到了朋友,那就会成为生命中别有意义的符号。 “哪里有讨厌?我说了是感激他呀,”冯君笑吟吟地回答,“如果不是他,袁鸿没准又得找人说项,我硬顶也挺累,他这一冒头,被取消了名额,袁鸿为了义气,也只能跟他作伴。” “所以袁鸿找人继续求情的机会,被他的同门彻底抹杀了,我为什么不感谢当事人?” 晓松真人听得目瞪口呆,“这种事情,还能这么理解吗?” 冯君点点头,波澜不惊地回答,“没错,他们是怎么想的,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晓松真人,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呀。” 晓松真人被这个答案打击得不轻,好半天之后才回答,“同门情谊,难道不该讲吗?” 冯君无可奈何地白他一眼,“好心办错事的例子很多,你不会连这也不知道吧?说到底还是智商问题……觉得自己不含糊,也讲同门义气,但其实不过是坐井观天,没有大局感。” 晓松真人哑口无言,再想一想无秀真仙的反应,觉得这话还真有些道理。 倒是辜白笑着发话,“那找人讲情的时候,多捎带一个人不就行了?反正开一次口。” “你们聒噪个什么?”颐玦真仙忍不住了,意念冒了出来,“给一个人说情也就算了,还要给外人说情……我就特别好奇,这是你们的错觉,还是墨衡道友真的就膨胀成这样了?” “他难道不考虑一下,我在白砾滩吗?还是说对他而言我只是后辈,根本无足轻重?” 辜白吓得悄悄地咧一咧嘴,不敢再吱声了。 众人辩论的时候,避过了大多数人,梅九山都没资格靠近,但是前度保镖又重来的管红袖在场,她是守得住的秘密的人,可是太虚门做事不讲究,她就要忍不住跟闺蜜说一声…… 于是接下来在一天之内,白砾滩所有的人都知道了。 冯君却是没有管这些纷纷扰扰,因为第二天,杨玉欣开始闭关了,冲击炼气期。 严格来说,最早跟冯君修炼的这帮人里——不算男性的话,也就是她还没有进入炼气了,而冯君跟她开始得糊里糊涂,但后来却是越来越离不开。 她用了十天时间,终于艰难地踏入了炼气期,而在她出关的时候,云布瑶开始闭关,冲击炼气六层——先天纯金体质一点都不比张采歆差,只不过她这边经常不走字,所以差一点。 不过云布瑶闭关的时候,冯君根本就没有理会,这种小关口不需要他在意,在杨玉欣出关的第二天,他再次跟颐玦真仙去了天琴位面,推演束气成罡的秘术。 这一次推演,又用了三天时间,而且位置又换了,去了一个叫做逸云的位面,广义上讲属于灵植道的地盘,但是事实上,基本就是公用板块,这个板块上,秘境家族的势力更强些。 冯君每次去天琴,都要换不同的落脚点,第一次是屹遥,第二次是庚字原。 颐玦真仙对此很不习惯,不过第一次在屹遥被刘兴宇发现了,她就容忍了第二次的变换,可每次都换,她觉得实在没有必要——你是不是有点太小心了? 冯君也觉得,没必要让她小看自己,男人嘛,总是要面子的。 所以这两次,他们都是在逸云,这个板块足够大,百亿里方圆是有的,大部分地方荒无人烟,人类开发出来的地方不足百分之一,比昆浩界还要地广人稀,元婴期妖兽也很多。 正是因为这里开发得不够,原生态保护得比较好,植物茂密,灵植道才会比较关注。 两人推演到第三天,从感觉上讲差不多了,小毛病肯定还有,但是基本上可以确定,超过了元罡门的束气成罡。 颐玦忍不住劝冯君,“要不你试着修炼一下,再施展一下,看一看威力?” 这个要求不过分,秘术没有那么难修炼,而且也不是修炼错了就不能改了——看一看华夏武术就知道了,无能者按部就班,真正的高手,在修炼之后,能改进成最合适自己的方式。 光一个太极,就能诞生那么多流派,那些流派的创始人,一开始修习的绝对不是自家那一套,都是慢慢改进来的。 所谓“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那是在关键的节点上有误导,而不是修炼了就不能改。 冯君并不排斥这个建议,但是他还是有点疑惑,“为什么你不出手试?” “因为我是从太虚出来的,不合适去试这个秘术,”颐玦真仙的话也很有道理,“要避嫌的,正经是你修炼了,造成既成事实,太虚也不好限制了……关键你是乾修啊。” 束气成罡的秘术说起来没什么限制,但是大部分时候还是乾修在用,坤修张嘴一吼,想一想那场景……河东狮吼基本上也就那样了吧? 冯君也没有推辞,稍微试了一下,感觉不是很熟练,不过基本上可以确定,超出了元罡门的威力,一嗓子喊出去,周边方圆百里的树木全部倒伏,连树根都被从土里震了出来。 他定一定神,“威力是不小,但是我吼一声,小腿地机位置会抽筋……感觉脾经有问题。” “束气成罡……跟脾经干碍这么大吗?”颐玦真仙表示不解,但这也是有可能的,她没有再计较,“那回去再改进吧。” 两人离开之后不久,一个四人小队来到了这里,忍不住骇然,“这里……出元婴妖兽了吗?这么大的破坏力,要不要汇报一下?” “汇报个毛线,”队伍里唯一的坤修表示反对,“这能赚几个,不如咱们邀几个好手,一同埋伏这只妖兽,万一杀到了,可不就赚大了?” 冯君带着颐玦真仙回去,正好云布瑶开始晋阶了,两人一边看她晋阶,一边继续推演。 又过三天,云布瑶晋阶了,其实这很正常,对先天纯金来说,真不是什么坎儿。 两天之后她稳定了境界出关,正好赶上季不胜晋阶金丹四层。 同道气场最能帮助的是出尘期抱丹,但是金丹晋阶的话,在同道气场里也能得到一些帮助,毕竟是正面的气场影响。 冯君也没有招呼他,正经是颐玦真仙又改动了一下“束气成罡”,想约他再去天琴。 正好此刻挽情真仙过来了,听说两人要上天琴,说捎我上去好了,我还能帮你们尝试推演不是? 这话倒也不错,推演功法的人,除了颐玦这种为自家推演神通的,想要推广出去的秘术,都要有人做假设的对象才好,毕竟是“医不自医”。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冯君在带着两人进入天琴位面的时候,心里蓦地生出一股警兆。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一百二十七章 遇袭 警兆来得非常突然,冯君在点上手机的那一瞬间,才感受到了一丝丝不妥。 然后他侧头看一眼颐玦真仙——她的灵觉也非常敏锐,又是真仙巅峰的感知能力。 颐玦真仙没有任何的反应,冯君见状,终于手指点下。 这一次,来的又是逸云板块,冯君和颐玦来这里已经是第四次了,按照他的说法,是万事不过三,但是颐玦不喜欢换来换去,他也不能整天一副被迫害狂的样子。 不过他这次的感觉十分不好,决定下一次无论如何都要换地方了。 颐玦真仙落到地面之后,也是眉头微微一皱,下意识地向四下看看,伸出手指掐算一下,“这里的气氛,感觉有点怪怪的……唔,没有什么了。” “是吗?”冯君看她一眼,自己也摸出了手机,推演了一下,然后直接就溯源到了十多天前,“哦,是一支金丹小队,发现了我使用束气成罡的现场……他们以为是妖兽。” 再往后溯源一下,他发现自己有点看不清楚,但是基本上……也没太大的问题。 “这是逸云吧?听说偷摸猎杀妖兽的人不少,”挽情真仙不以为然地表示,“不过高阶妖兽很少,没必要在意……你们若是不放心,可以跟我去炽焰。” 冯君和颐玦都有一点不是很舒服的感觉,但是相较而言,他俩更不想去炽焰,但是话还不能这么说,所以只能表示:还是这里清净,就在此地吧。 他们就这么决定了,但是万里之外的一间洞府中,一面青铜镜上,显出了此地的图像。 “嗯?”随着一声轻哼,一名面目阴鸷的中年人出现在洞府中,赫然是元婴五层。 他抬手一点镜面,青铜镜凌空浮起,镜面的直径也胀大到一丈有余,“居然不是妖兽?” 镜中三人正是冯君、颐玦和挽情,虽然人影不大,但是阴鸷中年人还是感受到了三人的修为,“两个元婴带一个金丹……这是要做什么?” 他名叫玖蔡,是散修元婴,在逸云板块混迹的时间不算短了,前几天一个金丹小队的人冒犯了他,供出说有一个地方可能有妖兽,希望能获得他的谅解。 他倒也不会为这点小事杀人灭口,但是跟那金丹小队赌了一把,若有妖兽,事情就此作罢,若是没有,他就要做出惩罚了。 他手上这面青铜镜,是得自一个仙家遗迹,名为窥天镜,锁定区域远距离窥探,就连出窍期也难以察觉——当然,若是处于元神出窍状态的话,那肯定瞒不过。 玖蔡真仙知道元婴妖兽的警惕心都特别强,感知能力惊人,那一支金丹小队气息太弱,妖兽应该不会在乎,但是自己去现场探查的话,很可能露馅,所以他直接远距离激发窥天镜。 不过现在出现在那里的,竟然是三名人修,这就让他感到意外了,沉吟一阵之后,他面临一个选择——还要出手吗? 逸云板块可不像屹遥、炽焰那么秩序井然,地广人稀妖兽横行,以至于在这里寻找机缘的散修极多,落单的修者很容易遭到袭杀。 现在对方是两个元婴,按说是很不好对付的,但是……那边三位不知道他们暴露了,有心算无心的前提下,还是值得一搏的,玖蔡真仙也不是没有元婴期朋友。 而且关键是……元婴期杀起来难,但是一旦得手,回报也是很丰厚的。 他想一想,还是拿出留影石,拍下了三人的形象,想先让人辨认一下这三位是谁。 办法,散修的苦就在这里了,见识的世面太少,认识的人不够多,虽然逸云名义上算灵植道的地盘,但是他还就是没认出来颐玦真仙——当然,这跟颐玦很宅也有一定关系。 至于他不认识挽情真仙,那就更正常了,挽情平时主要就是活动在金乌门的范围内,虽然也有外出的时候,但是旁人碰上他的机会就小得多了。 窥天镜果然神奇得很,冯君这三人个顶个不含糊,就算有个金丹一层,但是感知和绝杀能力,也可以媲美元婴中阶了,关键还苟得厉害,行事不是一般的小心。 这种组合,都没有发现有人在窥探。 冯君和颐玦推演了两天半,对这一次的推演也很满意,因为有挽情真仙在,冯君不好再测试束气成罡的效果——挽情真仙作为一个被推演者,甚至不知道他俩推演的是什么功法。 推演结束之后,挽情和颐玦收起了自家的行在,就要蹭冯君的车离开。 然而,就在三人尚未汇合之际,齐齐地脸色一变,“不好!” 空中猛地出现一股巨大的波动,向三人压下。 颐玦真仙抬手向天打出一滴水珠,口中也厉喝一声,“思甘霖……敢埋伏我颐玦,找死!” 挽情真仙打出一口赭红色的华盖,瞬间急速胀大,同时心念一动,脑后冒起一轮明晃晃的大日,阳光的面孔上多了几分冷厉,同时高声发话,“烈阳九天……朋友你遇上大事了。” 思甘霖是灵植道颐玦的独门神通,烈阳九天更是金乌门的正宗秘法,挽情真仙知道逸云板块比较乱,但是他相信,对方知道自己和颐玦的身份之后,有九成可能会掉头就跑。 不过真是最后一成可能的话,那就意味着有一些风险。 这两人的战斗方式,是各有各的想法。 颐玦是直接向外攻击,破除可能的禁制,防守什么的,她并没有考虑,除了说明她性格刚烈之外,也证明她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 挽情真仙则是先防守,然后使出烈阳九天诸邪辟易,主要是扫去一些可能的阴毒术法,算是比较稳重地去对付偷袭。 但是这俩有一个毛病,那就是并不习惯保护别人。 虽然真仙之后,他们也会掩护门中弟子做任务,但那是一级一级的保护,都有章法可言,相应的负责人处理不了,才会轮到他们出手,更别说这次还是骤然遇到了偷袭。 所以两人在第一时间里,都没有果断出手保护冯君——其实三人在一起的时间不短了,他俩经常会觉得,冯君是平级的存在。 冯君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想要默念退出,他要退出的话,颐玦和挽情能不能离开,那就不好说了,而且对方真有灭杀颐玦和挽情的能力的话,他现在退出,将来可就不好辩解了。 所以他觉得自己可以看一看情况,在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暂时不离开。 他的防御手段也不少,直接一个元婴高阶的防御阵盘丢了出来,这东西真不是他抢来的,他杀死的真仙手里,也有人有防御阵盘,但是元婴高阶的还真没有,这是从炽焰买到的。 这东西当然非常贵,价值两百上灵,不过这并不仅仅是价格的问题,而是以他的资格,根本就买不到这样的防御阵盘,最后是拿出了炽焰贵宾牌,挽情真仙又打了招呼,才买到的。 而这个价格的防御阵盘,也只扛得住元婴高阶三击,如果是那种超级火爆的攻击,能不能抗下两击,都很难说。 他也就只买了这么一个元婴高阶防御阵,反正只要不是当场破碎,他有足够的时间逃脱。 挽情和颐玦真仙一开始没有顾上招呼冯君,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激活了防御阵,一时间有点傻眼——你这么一搞,我们也凑不过去了啊。 冯君没有在意他们的感受,而是直接激活了一张挪移符,不是想逃跑,而是要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测,然后他就叫了起来,“有空间禁锁!” 颐玦真仙的思甘霖已经展开,密密麻麻的雨丝激射向天空,这些小水滴的杀伤力不算太强,但是可以无视部分规则,她这么做,只是想看一下,自己是不是被规则约束了。 雨丝激射出去出十余里高的时候,似乎撞到了一个透明的罩子,明显地迟缓了一下,然后就转投落下,而空中似乎也出现了一些透明的波动。 颐玦真仙脸色微微一变,洒出了一把小白点,然后冷哼一声,“绿萝变……好胆,竟然是禁空阻绝大阵,这是有意围杀我们了?” 小白点在空中就疯狂地伸长,转眼就成为了一根根冲天的藤蔓,没错,长出的就是藤蔓,不依靠任何的树木,就笔直地刺向天空,横生出的一些小枝叶,开始遮蔽冯君三人。 “真是好胆,”挽情真仙也厉喝一声,双手掐一个法诀,抬起右手向天上一拍,一道白得有些发蓝的光团激射而去,“倒要看看有多结实!” 这是金乌秘术“蓝焰殇”,最能腐蚀各种禁制,大阵什么的,一时找不到准确位置,所以他选择直接腐蚀禁制。 然而这蓝焰飞到十余里高处,也是猛地一阵,化为一大滩火焰,在空中就那么燃烧着,煞是诡异。 “没用?”挽情真仙的脸色一变,这蓝焰是他自己炼化的,别人看不出来情况,他却第一时间感受到了。 颐玦真仙冷哼一声,也丢出一个防御阵盘,“帮我撑过二十息时间,我来破它!” 很显然,她要酝酿大招了,战斗中都要别人撑住二十息才能发出的大招,强悍程度可想而知。 第两千一百二十八章 空间交错 颐玦真仙要发大招,挽情真仙直接喷出一口精血,正中上面的那顶赭红的华盖,华盖的直径瞬间就涨大了三四倍,颜色开始变深,上面的纹路也清晰了起来。 “呵呵,挽情真仙你还真舍得,”一个声音传了过来,忽左忽右,让人有些捉摸不定,“我们这次前来延请冯君,主要是想请他帮忙推演一二,你看我们并没有动手。” 挽情真仙冷冷地一哼,“金乌门从不跟人讲条件,你若是乖乖放开禁制,这事也许还有商量,否则……你就等着后悔吧。” 被人困住还叫嚣,这个反应实在有点中二,不是催着别人杀人灭口吗? 但这还真是七上门弟子的行事风格,背靠强大的宗门就是这一点好——你可以杀了我,有种你不要留下任何的气息,我门中可是还有出窍真婴,倒不信你一直瞒得住。 那个缥缈的声音冷哼一声,“既然如此,那我们也就只有得罪了……挪移!” 三人身边的空间,剧烈地波动了起来,冯君周边的空间,扭曲得尤其厉害。 这就是埋伏者要借阵法的力量,利用空间规则强行掳走冯君。 “该死!”颐玦真仙顾不得再憋大招了,抖手又是一道“思甘霖”,此术能破各种规则,哪怕空间规则是比较高级的,但是思甘霖依旧应能影响它。 果不其然,抖动的空间顿时就停了下来,不过虚空中又传出来个女声,“继续,看她能发出几道神通。” 颐玦和挽情听到这话,心里暗暗叫苦,完蛋,既然能认出这是神通,肯定是知道颐玦的根脚,这种情况下还敢这么表态的,自然不是普通人。 冯君忍不住了,“两位,能不能破开这大阵?我感觉自己是个累赘,要不先走一步?” “周边空间禁锁了,”颐玦真仙干脆地回答,并没有说太多,不过这也足够了,空间被禁锁,那冯君的空间能力基本就被废掉了。 她不想明说,以免暴露他的底牌,但冯君偏偏不怕,“就算禁锁了,我也有办法,你俩能不能走得了?” “不知道,”挽情真仙没有逞强,回答得也很干脆,并且提出了建议,“你若脱身,快去金乌搬救兵,看来这里埋伏得不止一个元婴……记得快去快回。” “清鍠长老是吧,好的!”冯君激活一张符,身体在瞬间就消失了。 怎么感觉……像是破禁符?颐玦的眉头皱了一下,心里也十分好奇,合着破禁符——好像还是金丹期的那种,都能破开这种级别的大阵了? 藏在暗处的真仙见到这一幕,那是真的急了,还是那个女声发话了,“两位,我们的目标是冯君,既然他已经离开,咱们双方罢手,就此别去可好?” “你想得倒美,”两人齐齐地回答,挽情真仙更是冷笑一声,“看来阁下还真不把七门十八道当回事……想走可以,留下来历!” 他在这儿拖时间,颐玦真仙则是在华盖的掩护下,再次憋大招,这一次,还真的是撑过了二十息,抬手一掌拍出去,“崩裂印!” 崩裂印是太虚神通裂天印的入门版,算是伪神通,是出窍期才能掌握的,不过理论上讲,崩裂印在元婴期也能施展,就是聚气时间长了点,而且修为不够的话,会受到极大的反噬。 她之所以要二十息才能激发,也是因为短于这个时间的话,根本就聚不起足够的气来。 一记崩裂印打出,周边灵气狂暴地捐了出去,仿佛空间都被拉长了一般,数万里方圆的大罩子明显晃了几晃,又来回弹了两弹,但依旧没有打开禁锁的大阵。 如果冯君在场,估计难免要暗暗嘀咕:你都知道是大阵了,还搞什么面积攻击,肯定是要以点破面的嘛。 真不是颐玦真仙的大招不够强,这一击都无限接近出窍期了,主要还是攻击方式不合理。 一掌拍不开,她就果断改变战斗方式,直接掣出了一杆长幡祭起。 这是灵植道的重器“生生乙木幡”,此宝的攻击性不强,防护能力却是一等一的,灵气生生不息消耗很小,是再合适不过的长期防御真器。 冯君能退出昆浩位面,那张破禁符的功劳不小,这不是聂赤凤手里的破禁符,她的符箓只有出尘期的,而冯君这一张是金丹期的,来自于问道真仙。 金丹期的破禁符,肯定破不了这种颐玦真仙都为难的大阵,不过他也不指望它能做了这个,正经是扰乱一下空间,他就有了退回地球位面的机会。 外挂也是一直在成长的,在石环只有一环的时候,一个区区的困阵,就能让冯君无法退出昆浩,但是在三环的时候,已经可以破开元婴红木精自己开辟的空间了。 当然,自辟空间的稳定性比较强,只要空间规则强于它,就能以力破巧,但是空间禁锁或者空间扰动又不一样,它们是以破坏空间规则为目的,就算等级不高也未必好对付。 不过冯君在为聂赤凤推演的时候,使用了替魂人偶,顺便就推演了一下,在遭遇空间禁锁的时候,自己先使用破禁符,然后能不能挪移到其他足迹处。 当时他匹配的是金丹级别的空间禁锁阵,虽然手上没有这个阵法,但是有资料就能匹配。 测试的结果是很肯定的,哪怕破禁符只是出尘期的,但是它能在金丹级的阵法内,破开一个小小的空间,形成一个空间泡,从而将冯君包裹住,这就足够让他使用足迹功能了。 但是这样的空间泡,使用挪移符就会出现很大问题,大多时候挪移不成功,也有时候挪移的方向或者距离出错,这说明石环足迹的空间规则,要大大地强于挪移符或挪移阵盘。 后来冯君没有再做过测试,因为替魂人偶实在太难得了,每次要测试的东西也很多——他必须小心再小心,毕竟白砾滩就是靠着他撑起来的。 相较当时的推演,现在他晋阶金丹了,破禁符也升级为金丹级的,而禁锁阵升级为元婴级别的,大家都升了一级,想必结果也是一样的。 而且在他的意识里,“退出”的空间规则,应该还要强于“足迹”,所以没道理走不了。 然而下一刻,他的眼中就是一黑,周边也是死一般的寂静,他的眉头微微一皱,放出神识去感知:阿尔卑斯山怎么变成这样了? 他可是记得很清楚,上一次他是带了好风景,以及装着无难真仙的灵兽袋,在全球转了一大圈,然后从阿尔卑斯山离开的地球。 然而神识刚刚探出身体,就仿佛遇到了烈焰一般,灼烧得生疼,他吓得赶紧又将神识收回识海——完蛋,这次玩大了。 按照他所了解的知识,如果所料不差,此刻的他应该是进入了无尽虚空中,也就是说,在退回到地球的过程中出了问题。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他尝试控制着打开一张纳物符,结果装有一万台冰箱的纳物符,直接破碎在虚空,那些冰箱也在瞬间就化作了基本粒子,双手到处摸都感受不到。 还真就到了无尽虚空!冯君的冷汗都快出来了,他首先告诫自己:镇定,一定要镇定! 虚空可怕吗?当然很可怕,也就是他现在已经是金丹了,是无漏之躯,如果还是出尘期的修为和身体,估计撑不了几息就要分崩离析了。 常有人言“虚空不虚”,这话不假,虚空中有一些东西,但是大部分时候的虚空漆黑一片,看是看不到,神识去感知的话,要提防虚空中无处不在的罡风、煞风或者其他能量束。 之所以是虚空,是因为这里的很多规则跟其他地方不同,比如说无法使用储物袋——都已经是虚空了,你凭什么能使用储物空间? 冯君平复了一下心情,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再次庆幸自己已经金丹了,如果还是出尘期的话,如果没有特殊的防护,睁开眼睛之后,眼压就会爆掉眼球。 他所处的虚空,真不是纯黑的,多少带那么一点点的灰色,不过确实是看不到任何东西,像是迷雾笼罩了,又像是视力尽头都看不到东西。 冯君抬起左手来,想看一看手上的石环印记,却发现看不到,凑到眼睛跟前都看不到,可见光线还是差了一点,而与此同时,他能感受得到,自己的衣物正在急剧地分化销蚀着。 冯君对穿戴并不怎么看重,但终究是金丹真人了,全身上下穿着的衣物也都是法宝,有初阶的也有高阶的,只有一双靴子是可以变幻形状的宝器。 现在,法宝的外套开始分化了,这实属正常——出尘期就坚持不了多久,所幸的是,他上身还有一件宝器马甲,贴身穿着的,弹性很好。 他先赶紧把所有的储物袋、纳物符之类的塞进去,这些东西要是都完蛋了,那根本不是心疼与否的问题了,而是他根本就没可能再返回,会成为虚空中的一具干尸。 马甲的弹性果然不错,塞得鼓鼓囊囊的,冯君又想一想,将头上的防雷木簪也取下来塞进去——虽然是宝器,但终究是木簪啊。 虚空中也有雷,不过……希望没那么倒霉吧?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一百二十九章 虚空不虚 冯君拾掇好身上的物品,右手拿着一个元婴级的替魂人偶,左手拿着柄真器级的长刀。 替魂人偶是他遇袭的时候就抓到了手上,长刀则是一直挂在腰上的。 从他的装备可以看得出来,比较轻视防护,攻击的话,随身长刀的都是可斩元婴的真器。 当然,他在逸云遇袭的时候,第一时间能拿出元婴级的人偶,也是比较惜命的。 拾掇好物品,冯君再次感知一下手上的石环,这次就不是看了,而是在体内通过神识感知一下——无漏之躯就是这点好,肉身的防护比较强大。 感知的结果非常糟糕,石环的印记比上次消除诅咒之后,还要浅一点,几近于无。 这个不应该呀,冯君心里有点纳闷,刚过去没多久的事情,他记得很清楚,当时他在洛华充了两百多块灵石的能量点,但是回到白砾滩,他又悄悄地充了差不多四千灵石。 依旧是充到感觉再充就不合适的程度,他才放弃了继续充值。 在此之后,他倒是去过几次天琴位面,但是消耗的灵石也不到一千块。 三千块灵石的能量点,就这么一下没了? 再仔细想一想,他又有些隐约的猜测:难道是那个禁空阻绝大阵过于强悍的缘故? 但是,似乎又不太可能:人为摆出的大阵,真能赶得上青萍界域的因果之力? 如果是出窍期摆出的大阵,冯君或许会相信有那么厉害,但是偷袭的人最多是元婴真仙——真有出窍期的话,还用得着摆阵法?直接就把人拿了。 难道是因为大阵比较强悍,额外增加了空间扰动,所以导致了能量点的巨额支出? 无数种猜测,一时间涌上了冯君的脑海…… 不过紧接着,他就反应了过来,如果离不开虚空的话,他有太长时间来考虑“为什么”,而他目前要考虑的是该“怎么办”。 然而,冯君稍微考虑一下,就很悲哀地发现,自己似乎没有什么好的脱困手段。 他对虚空并不算陌生,毕竟看过那么多资料,但是要说熟悉也不尽然,他能想到的脱困方案,就是通过“足迹”或者“退出”来挪移。 然而非常遗憾的是,他现在甚至无法从储物袋里拿出手机来……别说手机了,灵石他也拿不出来,而如果没有灵石来补充能量点,说别的就都是扯淡。 所以脱困的事情,可以暂时放一放了,还是想一想怎么活下去的问题吧。 金丹真人可以辟谷数年甚至数十年不吃饭,但是不可能永远不吃饭,就算不吃饭,也得有灵气可以吸收才行。 而虚空中肯定没有灵气的,不仅没有灵气,还有很多能给金丹之躯造成侵蚀的能量,所以他还得维持最低级别的灵气运转,否则哪一天能回去了,身体根基大损,想调理就难了。 这一刻,冯君忍不住又想起了自己初入昆浩的情景,孤身一人摸索不说,还要斟酌地使用各种资源,避免造成资源浪费。 然而两者相比,还是当年他比较幸福,那时斟酌使用资源,只是因为没钱,要节省而已。 现在的他倒是有钱了,甚至还有灵石和法宝,但是资源再多,拿不到也只能徒呼奈何。 冯君将脑子里的负面感觉抛开,再仔细思索一下,能不能有其他的变通手段。 他现在的身上,左手一把刀,右手一个替魂人偶,怀里揣着的全是储物袋和纳物符,宝器马甲暂时不会损毁,还有就是一双宝器级的靴子。 至于外衣外裤什么的,估计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除此之外,他不可能再拿出别的东西。 不过下一刻,他就又想到一个问题……现在的我,是静止的,还是移动的? 这个问题一定要首先搞清楚,如果是移动的也还罢了,静止的话,没有作为就等于等死。 可是遗憾的是,周边没有任何的参照物。 虽然很不情愿,冯君还是脱掉了法宝上衣,这件衣服能让他的双臂抵御更久的侵蚀,但是目前来说,必须有所取舍了。 再思索一下,他还是有点舍不得,于是手伸进马甲里,感知到了一个装有万吨铁矿的纳物符,取出来之后,放在眼前松开手,想看一看它会往哪个方向飘。 测试的结果证明,一旦离开他的灵气支持,纳物符……真的是瞬间就烟消云散。 所以不管他愿意不愿意,还是得拿法宝上衣测试。 将上衣放在眼前松开手,冯君发现它纹丝不动,先是一愣:我现在真是静止的吗? 下一刻,他狠狠地拍一记自己的脑瓜:这是傻了吧,连绝对禁止和相对静止都忘了吗? 不过,也有好消息,那就是他将上衣放到一臂的距离松开手,依旧隐约能看得到轮廓,也就是说他在虚空中是有视力的,弱视是一回事,有没有视力是另一回事。 又想一想,冯君忍痛分了一缕神识到外衣上,掌心灵气一吐,将外衣直接打了出去,心里忍不住在滴血——这算真正的扔法宝了吧? 然而,不扔真的不行啊,他必须得搞清楚,自己是不是在原地不动。 感知到外衣上的神识距离自己越来越远,冯君欣慰地点点头,终于不是静止的了。 这话没毛病,哪怕刚才的他是静止的,现在跟法宝分开,法宝瞬间远去,那他也成了活动的了——力学第三定律也许不适用于所有位面,但是既然有作用力,总得有反作用力吧? 为了测试自己是否静止或者让自己动起来,就浪费了一件法宝,虚空里真的难混啊。 事实上,对于冯君来说,损失的法宝还是小事,损失了那一缕神识才更令他肉疼。 既然开始移动了,冯君也不再做剧烈的活动,一边慢慢地分析,一边数着自己的心跳——在虚空中,很容易失去时间的感觉,而他不想让自己麻木。 冯君平时在这样半龟息的状态下,心跳是每分钟一到两下,所以他假设,一个小时是跳一百下,那么一天时间就是两千四百下。 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一转眼间,冯君就数到了两千四百下,没有见到任何物体,感受到任何东西。 于是他又拿出一张纳物符,里面是一万台空调,不过这时候,真的是小儿科了——法宝都扔掉了,一万台空调甚至顶不上一件法器,遑论法宝了。 冯君用灵气裹住纳物符,又抖手打出纳物符,因为有灵气的存在,纳物符在距离他十米远左右,才化作了粒子。 他这么做,一来测试一下视力的远近,二来也是想给自己稍微加一加速度,反正一旦在这里身故,什么都留不下,那一万台空调,真的毛毛雨了,而且结果也还算不错。 但是冯君也不会频繁扔东西,那样太容易导致心态失衡了,能从虚空中回去的,本来就是万中无一,如果心态再崩了,那就是一个结果——必死无疑! 所以冯君在又过了四十八小时之后,才又打出去了一万桶原油……的纳物符。 打出了三件东西,他的移动速度肯定会一点点加快,然而他始终没有碰上任何东西。 冯君又数了九千六百下心跳,也就是四天的时间,他再次打出一万吨铁矿石。 不是他谨慎过头,而是现在的灵气是用一点少一点,他不能随便折腾。 紧接着,又是六天时间过去了,冯君努力控制自己,不去考虑白砾滩和洛华,他想的是再过两天,还碰不到东西的话,自己就要再扔一张纳物符了。 其实他已经有点好奇了,自己是不是进了一个假的虚空,不管是天琴还是昆浩,都有修者曾经从虚空归来,而且他们说虚空虽然有危险,但也有机遇,在里面指不定就碰上什么了。 所以冯君印象中的虚空,有点像地球界那边的太空,清冷、死寂,但是时不时也能看到一些陨石、流星……甚至是太空垃圾。 一直什么都没有碰到,他就觉得有点遗憾,这一片虚空这么干净吗? 当然,他也没有因此而改变自己的策略——人在虚空,真的不能着急。 然而这世间事,还真经不起念叨,他刚念叨完,有东西奇快地撞向他的脚踝,无声无息。 冯君的反应算不慢的了,但终究没有躲过去,还好稍微挪移了一下,那东西没有撞正脚踝,只是从侧面打到了鞋帮上,激射而去。 虽然只是奇快的一撞,冯君也感知到那大致是什么了——拳大的物体,没有生命迹象。 因为猝不及防,他被这物体撞得翻滚了好多圈,不过他并没有生气,反而高兴了起来——原来在虚空中,还真的是有物体,只要有物体,那就有了更多的机会! 有物体在手的话,谁舍得扔法宝?想到扔掉的外套,冯君忍不住悠悠地一叹。 然后,他觉得脚踝处隐约有点生疼,于是探手摸一摸,心说我这双幻云履可是极品宝器来的,护不住个脚踝吗? 下一刻,他的脸一黑,忍不住怒骂一声,“玛德,又坏了我的宝器!” 第两千一百三十章 取舍之间 对于幻云履的损毁,冯君只是有点心疼,却并不意外——能存在于虚空中的物体,就没个简单的,不是不是材质过硬,就是别有神异。 他也没想追上去,虚空不空,只要他愿意爆发出灵气,肯定是可以追的。 但是追得上追不上,那就是两说了,而追上去之后能收获什么,这依旧不确定。 所以冯君认为,自己没必要浪费宝贵的灵气,去赌这一把。 一旦赌输的话,可不是损失多少钱的问题,而是连命都可能搭上,谁吃撑了赌这个? 不过此物的高速让他生出另一种猜测:我的速度会不会是有点慢了? 于是他又拿出一张纳物符,里面是一千块灵石,他是真的没有灵石更少的纳物符了,一百块灵石的纳物符,他都不稀罕带——作为结算货币,单位实在太小了。 然后,他直接开启了纳物符,于是,纳物符在瞬间火暴炸——其实是湮灭了,但是内里的灵石,直接火暴炸了,灵气瞬间就爆发了出来。 灵气不能在虚空中长存,但是短暂存在还是可以的,这一千块灵石的灵气爆发,冯君若是使用鲸吸之术,也不难吸收到四五十块灵石的量。 损耗铁铁超过九成,就算是元婴真仙这样吸收,损耗也铁定大过八成。 但是冯君没有使用鲸吸,反而是胀大了身体,让冲击波把自己的速度推得更快一点。 当然,身体变大也就是体表面积增加,也能增强吸收灵气的量。 反正这一千块灵石,冯君吸收到的灵气量还不足十块,不过他可以确定,自己的速度确实是快了。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他所处的虚空,已经由“差不多漆黑”,变为灰黑,还看到了两样划过的物体。 一个物体像是破碎了的瓷片,巴掌大小;另一件看起来像是一块不规则陨石,人头大小。 然而,能在虚空中出现的,绝对不会是简单货色,这一点毫无疑问。 不过冯君很有主见,他不会去费力捕捉这些东西,那块看起来很有搞头的陨石,在距离他十余米外擦身而过,追上去抓住不难。 然而,他真的不想消耗灵气,对于现在的他来说,重中之重是活着和找到出去的办法,他身上的灵石还有很多,但没有一块是多余的,必须要全部用在“求活”和“离开”之上。 至于其他的……先搞定这两样再说吧。 虚空的光线,似乎就是这样了,又过两天之后,光线反而又暗了一些,而他遭遇到的奇怪东西,也越来越多。 其中有一样东西,给他印象很深刻,那是半截刀尖,差不多有脸盆大小,如果按常理估算的话,这完整的刀长起码要两米开外,加上刀柄就三米左右了。 此物在距离他五十多米之外斜射而过,想要追上去比较难,倒是能使用灵气摄过来,不过因为虚空容不下灵气,所以消耗的灵气绝对不会小了。 然而,因为是明显的兵器,冯君不可避免地还是动了点念头,此物在虚空不知道漂流了多久,一两千年可能都是少的,起码也是出窍期真宝级别兵器的残片吧? 然而,他的念头才起,那刀尖上隐约就传来一股苍茫古朴的气息,他顿时就是一怔:我还是错了,这起码是分神期使用的兵器……能摄得过来吗? 就这么一犹豫,那刀尖已经去得远了,等冯君回过神来,他倒是还可以去追,但是想了一想之后,决定还是不要再追了,一来是错过了最好的时机,二来……真怕搞不定那把刀。 冯君迈入金丹之后,自信增强了不少,但是终究没有膨胀多少,真的是分神期真君兵器的话,别说他了,元婴真仙能不能承受得住都是两说,而且……万一是合体期大能的呢? 反正好东西终究会让人忍不住生出贪念,总算还好,冯君克制住了,不过下一刻,他就愣住了,“刚才心跳数到多少了?” 心跳数到八万多下的时候,也就是进入虚空一个多月后,冯君看到了一块大石头,差不多有一立方公里大小,这次他终于花费了一些灵气,靠了上去。 石头的密度很高——不够结实的东西,在虚空中就无法久存。 冯君靠上去之后,石头有极为细微的吸引力,他稍微调整一下自身的方向,就可以盘起腿来,虚虚地坐在石头上了。 对冯君来说,稍稍改变一下方向不算什么——他都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若是还能用手机推演一下的话,或许还能选择一个比较吉利的方向,但是现在……这不是拿不出来吗? 主要是坐在石头上有一点好处,再遇上击坏他鞋子的那种不明物体,石头起码能帮他挡住来自某个方向的攻击。 这个好处就很了不得,冯君可以继续假设一下——如果当时击向他的物体,是那刀尖呢? 毫无疑问,那个级别的兵器碎片,还有那个速度的话,冯君可能挂不了,受伤是必然的——只说刀上的那股气息,搞他一个内伤绝对绰绰有余。 而在虚空中受伤,基本可以跟“等死”划等号了,在这里如果身体完好,可以非常有效地节省灵气,但是受伤的话,需要不住地花费灵气镇押伤势。 如今有了这块大石头,冯君的选择就多了,起码这块石头挡住那个刀尖,问题还是不大的,刀尖确实很猛,但是这石头也不含糊。 冯君是八万多次心跳的时候,上了这块石头,又过了十万多次心跳,来到了一块碎片聚集区,空中到处都是漂浮的碎片,还有一处爆发出惊天的寒意。 冯君光是凭着直觉就能判断出,这里曾经发生过大战,至于说什么修为才会在虚空大打出手,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距离他实在太遥远了。 他只知道一般来说,分神期真君有能力直接穿越虚空,因为虚空不虚,真君老老实实路过就好了,罡风煞风威胁不到真君,但是虚空中恐怖的东西多了。 所以冯君坐在大石头上,老老实实地经过了这一片,其中石头还跟两片碎片对撞了一下,那两片碎片直接粉碎,石头也被啃掉了两个坑,都是拳头大小的那种。 冯君觉得,自己坐的这块石头,来历恐怕也很大,不比大战的那两位大能小多少。 原本他还想,能不能在石头挖个坑,把身子都埋进去,处境会更安全一点,只不过他舍不得灵气,只想选择合适的时机,通过对撞的方式来达到目的,现在看来,还是有点想多了。 冯君用了三万多次心跳的时间,度过了这个碎片区,大概就是半个月吧。 然后前方继续寂静,他也耐心等待,直到二十万次心跳之后,遇到了一只虚空冥兽。 虚空冥兽是虚空特有的妖兽,出生便是金丹,长百丈,青年是元婴,长万丈,等成年之后,能达到出窍的修为,甚至有人见过分神期的虚空冥兽。 此物体态庞大食谱驳杂,能够以虚空能量为食,也吞吃一些矿物或者法宝残片什么的,如果有兴致来了,它也不介意吃点活物。 冯君这次遇到的虚空冥兽,长就达近万丈,看起来还未成年,隔着老远,此物就转身冲着大石头来了。 他一看就知道不能善了,但问题的关键在于,他实在是拼不起,于是在对方冲来之前,猛地一蹬大石头,希望能逃离这一劫——大石头的诱惑力,肯定比我大一点吧。 至于说拱手把大石头让出去,是不是有点可惜,冯君压根儿就不会考虑这些,等能够活着出去,再说可惜不可惜吧,现在顾不得考虑那么多。 很显然,那么大的石头,肯定比一个不到两米高的“小家伙”更吸引虚空冥兽,它冲到近前,嘴巴一张,那块硕大的石头被一口吞下。 冯君猛地生出一种想法来:我是不是能附着在它的背上? 不过,感受到下方传来的吸力,想到对方正冲着自己来的方向游走,他猛地激发灵气,再次加速,头也不回地跑了——不仅仅是没胆子的问题,关键是跟着这货,效率实在堪忧。 心跳又过了十来万下之后,冯君又找到了一块大石头,但是这块大石头,比上一块小了差不多十分之九,不过密度更大一点。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又遇到了几次大石头,但都比第一块的小,他忍不住暗暗地嘀咕:第一块就是我能遇到的最大的……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出道即巅峰”? 不知不觉中,冯君就在虚空度过了一百万次心跳的时间,然后,又到了两百万次的心跳……说句实话,到了这时候,他已经有点懒得数了——越数越绝望。 初开始的时候,他还会考虑,自己不在的日子里,洛华和白砾滩会变得如何,但是越来越地,他都没心思考虑了,因为……着急没用,只会让心态失衡。 现在他都有点不想数心跳了,越数越着急。 但是不数的话,那就可能彻底放弃了对时间的关注,这种心态更要不得。 人不能在麻木中死去!冯君决定,等数到数到两百四十万次心跳的时候,重新开始计数——过去的一千天,那就让它过去吧。 不过,就在他数到两百三十五万次的时候,环境发生了一些变化。 (更新到,就要月底了,求月票,明天三更。) 第2131章 机会(一更贺萌主阿森纳) 冯君数到两百三十五万次心跳的时候,也就是进入虚空即将达到一千天,环境变得狂暴了起来,罡风变成了煞风,对他身体的侵蚀,变得明显了起来。 说句实话,他一个小小的金丹一层,孤身一人在暗无天日的虚空度过了两年多,这不是心性一般的人能扛得住的。 想当年,季不胜和素淼在靠近昆浩的位置,只是跟大部队失散了,就导致素淼真人怀上了孔紫伊的母亲,要知道,那里跟虚空还差着一个档次呢。 说实话,这两年多冯君是怎么熬过来的,他自己都有点迷糊,鲁滨逊身边还有个星期五呢,他可纯粹是一个人,尤其身边还时不时地出现一些危及生命的大威胁。 事实上,冯君认为,自己要感谢这些威胁,因为它们的存在,他才能在半龟息的状态下,保持高度的警觉,没有这些潜在的威胁,刺激着他时刻保持警觉,没准他早就发疯了。 到现在为止,他过得真的不轻松,再省再省,他也爆掉了三个一千灵石的纳物符,为自己临时充一点灵气。 虽然他还有二十多个一千的纳物符,十几个一万的纳物符,可是……他真不知道自己还要在虚空中待多久,这才过了两年,没准要过二十年、两百年呢。 当然,两千年他是不指望了,金丹也活不了那么大的岁数。 到现在为止,他的身上已经只剩下了马甲,至于裤子……那只是法宝,是出尘期的装备,结果就不用说了,两只鞋也没了,真的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他的右肩外侧掉了一块肉——一次简单的擦伤,而他用左手捂着右肩已经一年多了……实在不能用灵气去阻隔,那个成本他是支付不起的。 严格来说,短期内是支付得起的,但是……谁知道他还会在虚空中待多久? 进入煞风区,冯君也没有想着回头,虽然身体消耗会大幅增加,但是这一次,他屁股下面的石块不算太小,想让石块掉头,需要浪费海量的灵气,而且他并不想放弃这块石头。 “棋从断处生,”他轻叹一声,闯进了这片煞气丛生之地。 煞气对身体的侵蚀很重,此前他也遇到过,那都是小片区域的,扛一扛也就过去了,但是这一片区域,他凭着直觉就能感受到——这片区域不会太小。 事实也正如他所料,这片煞气他飞行了三万次心跳了——用普通话说就是超过十二天了,依旧没有见到减缓的趋势,也没有看到边界的征兆,而他的肉体……承受的压力很大。 不过既然做出了选择,他就不会后悔……好吧,关键是后悔也晚了。 就在两百四十万次心跳即将到来的时候,他突然发现看,在一片煞风中,出现了一块硕大的石头,长宽高差不多都有十公里,比他第一次坐上去的石头,体积大了一千倍还多。 跟这块石头相比,他坐的这块小石头,那真是万分之一都不到了,他可以瞬间“喜新厌旧”,哪怕这块大的石头看起来移动得比较慢。 不过,如果选择了这块大石头,后面的煞风区里,可能还有更大的石头,抛开这块作为交通工具的小石头,他若是想抵达,那难度就比较大了。 煞风区内有没有可能出现更大的石头?这个还真的非常有可能,煞风的区域里相对狂暴,但是还能残留在煞风区域里的物体,那都是相当了不得的。 而冯君基本已经能确定,这煞风区域应该还没有到中心——别问为什么,纯粹是直觉。 这就像地球界那个寓言故事一样,走进稻田里,不许回头,捡一株你认为最大的稻穗,到最后结果究竟如何,那只能是听天由命了。 冯君本身是有些轻微的强迫症,有时候做事也斤斤计较得厉害,但是本质上讲,他是个非常随性的人,他觉得这块石头不错——我不选其他的了,不期待后续的惊喜。 当然还有一点也很重要,这块石头坑坑洼洼的,里面有不少坑,足够他整个人躲进去了,只需要面对头顶的煞风。 对于进入虚空的修者而言,煞风当然是很不好的体会,这东西伤人不重,但要命的是持续,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长年累月的侵蚀,搁给谁也受不了。 对于冯君来说,他确实也怕持久的侵蚀,但是那终究是钝刀子割肉,而目前的他最担心的,还是突如其来的袭击——不知道怎么就挂了,那才叫冤枉。 这真的不是杞人忧天,冯君右肩上那一块血肉,就是被一道灰影直接划走了,他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幸好当时下意识地觉得有点不对,身子侧了一下。 如果不侧那么一下,整个右臂就没了,那结果……可真就不是一只左手能捂得住了。 反正……先求生存吧,活得久不久,那要看运气了。 冯君选好角度,冒着煞风一蹬小石块,就飞上了大石块,为了节省灵气,右手和双脚并用攀爬了一阵,终于找到了一个不错的位置——一共三个坑,大坑套小坑,有缓坡有急坡。 这真的是很合适的位置,要知道,冯君一直在选择大石块,那可不仅仅是抵御偷袭,他的目标一直很明确——第一,生存;第二,离开。 而大一点的石块,就是离开的前置条件。 无数前辈的资料都已经做出了提醒,首先你得必须找到足够大的石块,其次,还要有足够强的手段,才可能离开虚空。 按照诸多前辈的提示,冯君起码还得找到比这大千倍甚至万倍的石块,他才可以施展,但是他来到虚空两年多了,目前最大也就找到这么大一块。 真想找到合适的,也许……真的是有生之年都未必了。 反正冯君就认定这一块了,暂时也不考虑别的选择,选定位置之后,他先左右看一看,发现没什么碍眼的情况,于是选了最深的坑——坑不大,一米来深,一尺多的直径。 他先整个人都趴在坑上,又将真器长刀横置,把一尺多的坑口堵得严严实实,然后从马甲里拿出一个一千灵的纳物符,把手放了进去,然后试图取出灵石。 这种情况,他已经在虚空做过好几次了,纳物符灰飞烟灭是必然的,灵石也取不出来,就直接炸了,因为在短期内,灵气不可能被湮灭,所以便宜了谁就是谁。 他堵住了整个洞口,灵气当然就是全部便宜了他,而他也做好了承接灵气的准备,一只手死死地抠住了大石头, 但是问题的关键在于,他的两只脚抠不住石头,哪怕他的两只鞋都不见了,目前处于光脚状态,可是脚终究比不上手的灵活不是? 于是他的下半身,直接被灵气掀飞了,整个人几乎是来了一个前滚翻,无数灵气冲破他的阻碍,激射了出去。 所以一千块灵石的灵气,他也就得到了两百多的补充,而且灵气输入得太快,身体内还出现了一些小裂缝什么的。 不过这点小裂缝,真的不要紧,慢慢修复就是,关键是他终于得到了相对多的灵气补充。 所以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在短暂调理之后,先后又爆了三张一千灵石的纳物符。 四千灵石里,他吸收到了差不多八百灵,右肩的伤口终于闭合了,身体状况也得到了极大的好转,但是因为接连承受灵石的爆炸,而他还不能抗拒,体内不可避免地出现了暗伤。 对金丹来说,这点伤势不算什么,但是不能尽快服用药物的话,终究会留下隐患。 冯君消化掉这四次的灵石火暴炸,第五次,他将体内的灵气外放,牢牢地遮蔽住坑口,直接放了一张一万灵石的纳物符进去,再一次尝试从里面取出灵石。 这一次……真的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能取出灵石了,但是最终,他还是被火暴炸炸飞了。 一万灵石的火暴炸,他吸收了差不多一千灵,暗伤更重了,但是运气调理一番之后,身上的灵气也前所未有地充盈。 他看一看身下的坑洞,因为几次的火暴炸,尤其是最后一次,坑洞变得稍微宽松了一点,塞个人进去是差不多了。 灵气足够多,于是冯君又做一次尝试,将一张装满了对讲机的纳物符放进去,用灵气遮蔽了动口,意念一动,尝试从里面取出一件对讲机。 这一次……他终于成功了! 看着纸质包装的对讲机,他真有泪流满面的冲动,终于能取出东西来了,太不容易了。 装了对讲机的盒子在灵气撤去两息之后,就悄然消失了。 不过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可以取出东西来了! 他愣了不知道多久,才整理一下心情,又开始尝试,能不能取出灵石来。 然而非常遗憾的是,迎接他的再一次爆炸。 看来因为虚空规则,终究是不能取出灵石来。 不过,这已经很接近成功了,冯君先用了一天时间调整好了身体,又仔细盘算一番,认定自己的计划没有任何的错误。 至于说能不能实现,那只能听天由命了,他深吸一口气,从马甲里取出一个灵兽袋来。 (第一更,贺萌主“我们阿森纳是不可战胜的”,月底加更,求一下月票。) 第两千一百三十二章 无意中的后手(第二更) 冯君取出灵兽袋之后,再次将体内的灵气外放,牢牢地遮蔽住坑口。 然后他一抖手,从灵兽袋里放出一个人来——果不其然,人是可以放出来的。 他放出的不是别人,正是被关了差不多四年的柳依依。 柳依依是纯阴体质炼气九层,因为她身具空间属性,见过地球位面太空的情形,冯君实在不能放她离开——事实上,他当时就想干掉她的。 但是她苦苦哀求,真的不想死,宁可待在灵兽袋里,希望能在合适的时候被放出来。 冯君也不好辣手摧花,于是在灵兽袋里给她留了点水和辟谷丹。 此后,他就将这人丢到了脑后,后来他抱丹成功,也想过把人放出来,但总觉得时机不是很成熟,现在好了,想不放出来都不行了。 被释放出的她,显然是相当地懵懂,她怔了一怔,看一眼冯君后发问,“这是哪里?” 冯君心里也是非常地纳闷,你的心理素质就好成这样,一点问题都没有? 别说军队里关禁闭的那些传说了,就冯君个人的感受,他孤身一人在虚空里漂流了两年多,也有点扛不住了。 这柳依依在灵兽袋四年多——严格来说,加上虚空这两年,算是六年多,将近七年了,反应居然这么正常? 不过现在也不是问这事儿的时候,冯君只是随口问了一句,“没想过要出来吗?” “这个我倒不着急,”柳依依明显还是有点懵懂,她四下看着,随口回答,“我可以修炼先天胎息功……就是灵石不太够了,安全了再出来也不迟。” 冯君恍然大悟,这时候他才想起一件事情来:合着自己一直不怎么关注她,是因为她本身修炼得有《先天胎息功》。 这功法原本是延寿或者躲避追杀的功法,柳家让柳依依修炼此法,却是有点说不出口的缘故:她本是纯阴体质,破镜时当然希望有个双赢的局面。 若是破镜时没有合适的又又修对手,那就可以使用先天胎息功,稍微等待一下就好。 柳依依回答完毕之后,头脑也清醒了一点,看着四周的情形,忍不住小心地问一句,“这是……咱们在界域的宏膜之外吗?” “这个一会再说,”冯君递过去一张纳物符,“从里面取一块灵石出来,记住不要离手。” 柳依依很自然地取出一块灵石,就要往冯君手上递。 “不要!”冯君赶忙喝止了她,然后又拿一个储物袋过去,嘴里出声发话,“取出一个出尘期的防御阵盘,然后用这块灵石激活……” 防御阵盘终于被激活了,不过灵石消耗的速度极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着,柳依依的脸色陡然一变,“怎么会这么快?” “无妨,”冯君笑一笑,收起了自己释放出的灵气,“现在我终于可以告诉你答案了……咱们现在是在虚空中,灵石消耗得快是正常的。” “虚空中!”柳依依的眼睛顿时瞪得老大,牙齿不受控制地撞击着,发出嘚嘚的响声,“你、你、你……你怎么到了这里?” 冯君笑一笑,也没有回答,而是拿起了一张纳物符,尝试取出里面的蓄电池。 下一刻,蓄电池还真的被取了出来,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果然,有防御阵的保护,储物空间也是可以存取东西的,只不过,灵石消耗得更快了, 接下来,冯君又做了一系列的测试,终于发现,自己在防御阵里,可以取出任何东西,只有灵石例外——不管普通灵石还是中灵,都要柳依依动手,才取得出来。 上灵的话……柳依依是不能去碰的,她的修为扛不住。 灵石不光是她得取出来,而且她还得接触着,否则又会火暴炸,哪怕在防御阵之内也是这样,要不说规则这东西,实在太可怕了。 但是柳依依只有两只手,她不得不脱下袜子来,一只脚搁到防御阵盘的灵石上,才能腾出两只手来做别的,搞得冯君忍不住一皱眉,“我去,什么味儿啊,这么大。” 柳依依无可奈何地看他一眼,“我很多年没有洗脚了,虽然有点水,要留着喝啊,不过……你的形象也不是很好!” 冯君哪里还有什么形象可言?全身上下就一件小马甲,该露的不该露的,基本全露着。 可他也不以为意,在虚空里还讲什么形象?“我有衣服呢,现在当务之急是疗伤,其他的都可以往后放一放,不过,你还是轮换着把脚洗一洗吧……味儿太冲了。” 柳依依也想洗脚啊,女生谁不爱美?但她还是有点犹豫,“这可是在虚空里呀,你觉得……不该省着水用吗?” 冯君翻个白眼,“我没打算在虚空里待一辈子,而且……你用过的水,蒸发冷凝一下就能再用,没必要节省。” 接下来,两人就开始休整了,柳依依调整状态的时候,也必须一脚踩着防御阵盘,一脚踩着回灵阵盘——这里不可能使用聚灵阵,只能用回灵阵抽取灵石中的灵气来吸收。 所幸的是,冯君随身携带了不少中灵,否则柳依依也不用干别的了,只顾着取灵石、装灵石就够了。 由此可见,中灵的作用,真不是普通灵石能够取代得了的。 冯君休整了差不多十天的时间,身上的旧伤好得七七八八了,精气神也大为好转,不过他的眉宇间,总有一缕抹不去的阴鸷。 接下来,冯君开始从柳依依手中吸取灵石,用来给石环充能。 这十天下来,柳依依跟冯君也了解到不少东西。 她在灵兽袋里修炼先天龟息功,感觉时间过得很快,但也是很久没跟人说话了,而冯君独自在虚空中流浪,也只有自言自语的份儿,两人都很有沟通谷欠望,说了不少事。 一开始,柳依依听说自己身处虚空之中,好悬没有被吓死,但是逐渐地,她也接受了这个事实——反正有冯山主陪着我。 而且,冯君把话说得也很明白,如果能回去的话,只要她发誓不说出“时捷”的真实身份,他就打算放她离开,甚至可以赔偿五万灵石。 不过柳依依听说白砾滩的现状之后,表示自己更愿意待在白砾滩,一来是她对空明山没什么感情,二来就是,那整整一战舟的人,现在只有她活着,空明山柳家兄弟可能不问吗? 柳依依跟两名柳真人是远亲,但是感情真的很一般。 柳真人将她送给焦真人做炉鼎,倒不算是害她,毕竟一般人很难巴结上金丹真人,而且真的是又又修的话,她也能得到不少好处。 可是柳家兄弟还想借她控制焦真人,这个难度就大了一点,而且焦真人也不是个好说话的,她夹在中间不但难做,甚至还有丧命的危险。 柳依依是很惜命的。既然这次“救了”冯君,可以让她无忧无虑地活下去,那她为什么要再回空明山? 所以她跟冯君的相处,就相当地自然了,看到他一枚一枚地吸取灵石,忍不住出声发问,“为什么不用回灵阵?直接吸取灵石,对你的身体不好吧?” 冯君随口回答,“我有一秘术,吸取灵石之后,也许能破开虚空,回到现实中去。” 柳依依不缺跟真人打交道的经验,相当地乖巧,一听是秘术,马上就不问了,不过过了一阵之后,她又小声地问一句,“这一次,还需要我进灵兽袋吗?” 冯君想了好一阵,最终还是点点头,“让你进去,是为了保护你,其实我倒是不希望你进,但是万一在外面遇到袭击,我非常担心,分不出心来保护你。” 柳依依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冯君这次是豁出去了,直接吸收了五千多灵石做能量点的储备,然后他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冲出防御阵,开始四下寻宝。 按说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回现实社会,但是冯君也想过了,外面要出事,一千天时间,早就该出事了,也真的不差这两天了,既然来一回虚空,总不能白来一趟。 说到底,虚空中的好东西真的不少,而冯君这次来虚空,亏损得也有点厉害,虽然说能回去就已经赚大了,但是能带点东西回去,就更好了吧? 不过他也没有过分贪婪,用了五天的时间,收了一根被折断的、一尺多长的棍子,收了一块直径两尺多的、不太规则的圆形石块。 事实上,他最想收的是自己栖身的那块大石头,石头虽然大,但是他还真有那么大的储物袋,大不了把里面的铁矿石全部扔掉就是了。 然而他还有些别的想法,在大石头上又吸收了半天灵气之后,冯君终于摸出了手机,然后尝试留下一个足迹,然后……他还真的成功了。 足迹记录成功,冯君忍不住就生出了使用“足迹”离开的冲动,但是最后,他还是选择了“退出”,不为别的,就是为了保险起见。 在他将柳依依收起的那一瞬间,防御阵盘上的灵石小冉炸开,冯君抬手又收起防御阵盘,心里默念一声“退出”。 如果无法退出,他只能再放出柳依依,寻找在虚空的生存方式,并且考虑新的离开方式。 第两千一百三十三章 回归(三更求月票) 冯君的霉运终于过去了,他才一默念“退出”,下一刻,出现在他眼前的,是蓝天白云。 他一眼就认出,自己是在地球上了,但是为什么……蓝天在头上,白云在脚下? 这不是故意招卫星吗?冯君根本顾不得考虑,自己怎么就跑到了这里了,稳住身形之后,二话不说拿出手机,直接选择了“默哀国”的足迹,直接溜号了。 下一刻,一丝波动在空中传出,紧接着,然后又是一股庞大的意念冒出,迅疾地荡漾向远方,“这是……虚空的气息,是谁归来了吗?” 冯君在默哀国现身,然后满意地点点头,这一次终于是脚踏实地了,看来刚才的异常,还是虚空的影响所致,不过划开手机一看,他的脸色就是一变,“刚才是在拉善盟?” 他可是记得很清楚,拉善盟那里,应该是有大恐怖的,他上次想了一想,都生出一股危机感来,更别说他还在那里见到了人生中唯一的一块极品灵石。 “不行,得离开,”冯君只觉得毛骨悚然,划开手机直接点向撒哈拉沙漠,“不管地球上过去了多久,撒哈拉总不至于成为绿洲吧?” 撒哈拉一如既往地荒凉,冯君也没敢在这里多待,他估摸了一下时间,前往阿尔卑斯山。 果不其然,阿尔卑斯山正是拂晓,冯君想一想,又选择了高卢的足迹。 高卢这里就是黎明前的黑夜了,冯君随便溜进一座独栋别墅,找到了一块带日期的手表,忍不住微微一怔,“过去了……三个月?” 然后他又去了迈国的沙漠,在这里,他曾经制造了一起火暴炸,一般情况下他不愿意来此处,但是此刻这里正是午夜,方便他活动。 事实上,冯君之所以跑来跑去,也是因为他担心拉善盟那里出现了什么因果,他心里非常清楚,拉善盟那边的存在,不是一般的恐怖,能避让一下是最好的。 在默哀国,他终于确定了,地球上距离他上一次草长莺飞时离开,只过了九十多天,也就是说……虚空中的时间流速,是现实的十倍? 冯君脑中在想着这些,人却不敢怠慢,直接一个足迹,又去了澳洲的阿姆斯丹。 阿姆斯丹此刻正是白天,冯君很轻松地见到了索菲亚,想从她这里了解一点洛华的情况。 哪曾想索菲亚见到他,就直接抱怨了起来,“你们这是做什么,一个个都消失不见了,搞得澳洲有些人又有点小心思了……雷符都快用完了。” “要雷符还不好说,”冯君随手给了她一叠,想一想之后,又给了她十张烈焰符和十张清洁符,并且说明了一下。 索菲亚一听清洁符的功效,忍不住眼睛一亮,“这个……再多给点吧?” “回头吧,”冯君心里有点不安生,他其实一直惦记着洛华,这次搞的事情实在有点大,洛华的所有主要成员,一起失踪了三个月,指不定什么样的妖魔鬼怪会冒出头来呢。 他记得以前谁曾经给自己提过建议,消失一段时间,以揪出那些藏在暗处的觊觎者,但就算引蛇出洞,也不能整个班子消失了不是? 冯君的神识扫视一下,勉强也够得着洛华,但是想要了解得更详细,能力还有点不够。 关键是他不知道这次回来,是不是惊动了拉善盟的恐怖存在,所以暂时还不敢轻举妄动。 事实上,那股意识已经找到了他,不过观察一下,他所处的位置是一座道观,就又缩了回去,“金丹初阶,倒也难得了,算了……终究是道门一脉。” 当天晚上,冯君回到了洛华,八点多了,天色还没有全黑,走的时候是草长莺飞,现在却已经入了三伏天,真让人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令冯君感到意外的是,庄园里竟然有老妈的气息。 不过这都不重要,他首先要仔细感受一下,从虚空中回归到地球,用了多少能量点。 他仔细揣摩了一阵,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从虚空中出来,他差不多消耗了两千灵石的能量点——至于地球上挪移来挪移去,那还真用不了多少。 然后他又分析一下,自己从那个禁空阻绝大阵退出的时候,能量点差不多还有三千灵的,也就是说那大阵……消耗了一千灵的能量点? 当然,这个估算应该有误差,但是大差不差就好了,而且他认为,这个数值的能量点消耗,就相对比较合理了。 反正不管是谁做的这个局,这事儿肯定没完……你们等着! 当然,现在最要紧的事情并不是这个,然后他抬手掐个诀,不多时,天空中下起了小雨。 他正待通知两个人过来,已经有人在用意识呼唤他了,“君哥,是你回来了吗?” 在洛华叫他君哥的只有两个人,嘎子还在昆浩位面,这个自然就是钟丽菁了。 “暂时就我一个回来了,”冯君用意念回答,“你过来,把近期的情况跟我说一遍。” 钟丽菁迟疑一下,用意念发问,“不用叫上诗诗姐吗?” 懂了!冯君一拍大腿,这一次,洛华终究还是留了老人在的,李诗诗这个吊车尾在,徐雷刚和王海峰也在,“你觉得合适,就让她过来吧。” 不多时,李诗诗和钟丽菁就赶了过来,李诗诗甚至很着急地发问,“老大,梅老师他们……都还好吧?” “应该问题不大,”冯君最担心的是地球界的洛华,昆浩的白砾滩,他还真不怎么担心,“最近洛华有什么情况没有?” 洛华还真没有什么情况,跟冯君去了昆浩的人里,喻轻竹的长期失踪,引起了喻家的一些关注,不过李诗诗从钟丽菁这里得了一些消息,跟喻老一说,事情就过去了。 按说喻老是很关心孙女的,但是很显然,他吃的长青果不会从天上掉下来,想要得到这么大的造化,不努力怎么行?他现在优渥的晚年生活,也是昔年的九死一生换来的。 喻老这边顶住,基本上就没什么问题了,杨玉欣和古佳蕙母女失踪,按说引起的轰动也不会小,尤其杨玉欣手下还有那么多产业。 但是杨玉欣的妹妹杨玉熙也来了洛华,杨家人对她一致寄予了厚望,自然也不容其他人搞乱了洛华。 其实最麻烦的是好风景的失踪,首先是单位催……你上班吊儿郎当也就算了,但是隔三差五的你得来一趟吧?好几个月也不来,这是飘了?还是觉得单位提不动刀了? 然而,单位的事情还好解决,李诗诗跟林美女打个招呼就行了,说是临时被抽调走做什么去了,反正无非是找个理由。 但是好风景的老妈就比较难办了,老太太一开始还表现得不是很在意,毕竟女儿大了,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就越来越着急了,后来甚至找到了洛华来——我女儿到底怎么样了? 徐雷刚在山门口接待的她,他睁着眼睛胡说八道——你女儿出国去了,国嘉安排的任务,带一点保密性质,她也不方便主动联系你,等她回来了,让她第一时间联系你…… 因为钟丽菁见过冯君单独回归,所以在“第二天”,大家发现庄园主要成员都消失的时候,她站出来解释,李诗诗选择相信她,这场风波的苗头才被压下来。 然后就是王海峰和徐雷刚的支持了,徐雷刚是性情中人,王海峰结识冯君更是在他未发迹的时候,都不可能去抽洛华的后退。 还有就是庄园的“元老”林黑虎和花花,也对稳定大局做出了相当的贡献。 花花保证了癌症护理中心的正常运作,林黑虎则是大力支持了“打拐小院”——嘎子失踪了,负责人就是“副院长”尹明月,这可是当初土地神大力推荐才入选的,他能不支持吗? 不过就算这样,各方面也捉襟见肘得厉害,林黑虎的推演能力远逊于冯君,打拐小院最近有点力不从心,梁思玉管理下的修真小院,只能说……还不是特别乱。 叶清漪主持的“三生酒业”,已经面临原材料即将断顿的情况,脑梗康复中心也是这样。 到得最近一个月,林美女的人都开始试探了,这冯老大到底什么时候才回来? 李诗诗不得已,通过挪移阵盘去了朝阳一趟,结果引来了张君懿。 前文说过,张君懿一向是个很有见地的女人,连冯君都相当佩服自己的老妈,前半生发展得不太好,主要还是因为没有合适的平台。 其实她也不是个愿意招惹人的性子,但是前一阵因为自家承包山地,好悬被人牵扯了进去,后来一系列的博弈,晁家都因为冯家的坚持而获益匪浅。 张君懿把这些都看在了眼里,知道现在的冯家是退不得的了,于是当她听说洛华庄园有点不稳,她就亲自跑过来撑场面。 这种事情的分寸,冯文晖是掌握不好的,而且张君懿将自己定义为“女流之辈”,反正我这当妈的,就是要帮儿子看着产业,你们也别说什么合适不合适,我就是这么认为的。 哪怕我做错了,将来你们可以找我儿子告状,现在你们别跟我扯这些! (月底三更,风笑态度很端正,这个月真的没有双倍了,大家还有月票的,就投了吧。) 第两千一百三十四章 尚可 从张君懿的行为上可以理解到,洛华现在确实有点压力,要知道,她不但很讲道理,也从来不是一个喜欢抛头露面的人,她前所未有地跑过来撑场面,可见形势之微妙。 她担心儿子的安全不?可以说全世界再没有人比她更担心了,但是她知道,现在不是问儿子安危的时候,首先要帮儿子把家看好。 冯君的老妈一到场,所有人都不敢炸刺了,前一阵朝阳那边拼得挺厉害,大家都知道的。 现在的洛华,隐约就是以李诗诗最大了,王海峰和徐雷刚的资格都比她老,但是这俩都是拖家带口的,没有那么多精力去管事,所以她说了算。 李诗诗见过张君懿不止一次两次,客气到不得了,王海峰和徐雷刚也是一样,而第二批弟子中的代表钟丽菁,听说她是冯君的母亲,恨不得一天到晚粘在她身边。 老太太一来洛华,就树立了绝对的权威,不过她也没有喧宾夺主的意思。 她就是很明确地表态:我儿子肯定会回来的,谁有事,可以等他回来再说,我这个当妈的就把话放在这儿了,等他回来,他要是不跟你们谈,你们可以来找我告状。 现在他人不在,大家先忍一忍,好吧?多少给我老太太一个面子。 这话说得……真的是很有水平,有理有据有礼貌,无形之中就给对方施加了压力。 而且说完之后,她交待李诗诗、徐雷刚和王海峰看好洛华,自己掉头回朝阳去了——这是你们的天地,我这老太太就是来走一圈。 喻老看得都点头佩服,“冯家这个教育,还是有点水平的,说话不简单。” 过个四五天,张君懿又过来露个面,庄园里走一圈,然后又回朝阳去了。 这么三四次之后,喻老都主动过来跟她聊天,两人相互印象还不错。 不过也能看出,洛华周边确实是暗流涌动。 冯君听了全部经过之后,欣慰地点点头:情况确实不错。 老妈的反应,有点超出了他的期待,但是他并不感到意外:老妈真的有这个本事,而且他相信,老妈出面之后,自己再晚回来三个月,问题都不会很大。 他只是没有想到,这一次老妈比较有担当——她是个不爱惹事的人。 然后他就皱着眉头问一句,“那到底是谁给洛华施加压力?” 李诗诗摇摇头,苦恼地表示,“反正都有点小心眼,但是要说谁跳出来了……那真没有。” 是啊,天底下哪里来的那么多傻瓜?洛华牵涉到的利益不少,不过洛华杀的人也不少! 冯君侧头想一想,“沈青衣没什么反应吗?” “没有,”李诗诗摇摇头,“我已经跟陈胜王和麻三娘打过招呼了……还有林黑虎,沈青衣敢有异动的话,直接抹杀,他们三个也同意了。” 冯君闻言微微一笑,然后又点点头,“呵呵,果然是有责任才成熟得快啊。” “我也是硬着头皮上的,”李诗诗苦笑着回答,她真的是比较咸鱼的,“我特别想你们有一个人在,那么我就不用管事了,哪怕古佳蕙在都行呀……但是实在没办法。” 然后她侧过头看着钟丽菁,大有深意地笑一笑,“不过有些人因祸得福,收获比较多……让阿姨看得非常顺眼。” 钟丽菁闻言脸一红,“我不是,我没有,别乱说……我就是接待了一下阿姨。” “好了,目前我没心情说这些,”冯君抬手拍一拍钟丽菁的肩头,此刻是三伏天,她穿的是露出了肩头的小吊带,但是他真没心情去感受……哪怕他在虚空中被困了两年多。 他正色发话,“我暂时不会联系别人,因为时间还是比较紧张,放心好了……会让他们知道我的存在的。” 说完之后,他就拿出了手机,打算划拉一下,结果钟丽菁往他身上一靠,眼波流转,“这么着急?你可是三个月都没回来了,你知道不知道……你已经把我带坏了?” 冯君只有苦笑了,“拜托,你李师姐还在呢……你要考虑一个老女人的感受。” 李诗诗气得眼睛一瞪,“老女人?我还就不走了……我的纳物符里可是高清单反镜头,要不要我给你俩做摄影师呀?” 说实话,她也有点小想法,尤其是……现在只有她一个人是蜕凡期了,她真的很想说一句——教练,你也教我开开车吧。 两个小时之后,冯君离开了小雨绵绵的洛华,还带走了这三个月的“洛单”货物——那边的货物已经不是很多了,而他在虚空中,又稍微浪费了一些。 其实洛华的小雨一下,尤其是这种毫无征兆的,别说是钟丽菁了,就连林美女都掌握了一些规律,她用同频道的对讲机呼叫,“是不是人回来了?” 没办法,最近她的压力也挺大的,有三个友好国家也想买忠诚度测试仪。 所以她只能用对方的频道发问了,也不管面子不面子了——反正你们也知道我在偷听。 对讲机里没人回答她,两个小时她问了五遍——对她而言,这已经是很克制了。 第五遍的时候,徐雷刚忍不住了,“美女,你矜持一点成不?想怀孕也不在乎这两天吧?” 第六遍的时候,钟丽菁懒洋洋地发话了,“没有啊,没回来呢。” “你少扯,”林美女怒了,“我们有高倍红外……其实听一听你的声音,就知道真相了。” “那你问你的高倍红外好了,”钟丽菁表示自己拒绝聊下去。 两个小时之后,林美女知道对方为什么不想聊了,因为在迈国海域,那艘奇怪的飞船再现,直接从海面下升空,以奇快的速度划破长空,进入了伊万国的领空。 不知道有多少颗卫星,发现了这一幕。 伊万国的领空,经度跨越特别地大,很快地,飞船就消失在太阳照射不到的地方——也就是地球人俗称“夜晚”的地区。 伊万国马上就发出了抗议的声音,说默哀国你们弄了一个什么东西过来?我们这边豪华卡车S600已经准备就绪了,就等着迎接呢。 默哀国当然是无比的懵逼了:这玩意儿是特么在回国的途中吧?明明是你们毛子搞的鬼,还要倒打一耙,真以为我们冥主灯塔吃素的? 这两家的惯性日常争吵,那就不用说了,不过林美女收到消息就知道了,这是冯君发出的信号——别闹啊,人还在呢,敢开罚单后果自负。 冯君在伊万国找个地方,收起了战舟,这地方实在是太地广人稀了,再加上又是夜晚,轨道上有多少颗卫星也没用,降落之后,他直接通过足迹到了撒哈拉沙漠。 从撒哈拉沙漠,他直接点进了灯笼镇——没有进白砾滩,但是距离也真的不远了。 关键是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白砾滩,先看一下情况再说吧。 他在白砾滩的朋友太多了,于是先通过纸鹤联系管红袖——神念联系当然不行,万一被人发现了呢? 联系刚沟通,就听到管红袖在对面狂笑。 “咩嚯嚯嚯,这是冯老大先联系的我,孔紫伊、颜雨汐、梅夜雨、聂赤凤、李只身、季不胜、素淼、曲涧磊……算啦,我不一一点名了,一比二十的赔率啊,让你们再小看我。” “别闹,”冯君有点不耐烦,“我离开多久了?” “卧槽,你真不知道自己离开多久了?”李只身在旁边怪笑一声,“我都元婴三层了,你说你离开多久了?” “你要是元婴三层,直接就奔我来了,还用纸鹤?”冯君冷笑一声,“多我也不说了……我的人有死伤没有?给句痛快话!” 他不放心的是洛华,但是核心成员都是在白砾滩,他认为这里不会出太大的问题,可真的要出了变故,他也不介意翻脸——哪怕这份基业不要,我也要为我的人讨个说法。 “你别理他,”孔紫伊发话了,她和李只身都是太清弟子,哪怕李只身现在已经成就了真人,但是大家认识冯君时,还都是出尘期,她也就不是很客气……李只身又没有金丹外婆。 她很干脆地表示,“李只身还是金丹一层,你也没有离开多久,三个多月而已。” “我去,”冯君忍不住一呲牙,“这还真是同步……真是有时速倍差啊。” 他有相对的猜测,但是当猜测成真的时候,也不能非常坦然的接受。 然后,一股意念当头罩了下来,却是颐玦真仙的神识,“进了虚空?” 冯君的意念,还不至于能传几万里那么远,所以他无视了颐玦的意愿,还是跟管红袖用纸鹤对话,“我在问,我的人怎么样了……红袖真人若是不想回答,我可以问别人。” 这话就很重了,你们别玩赌博了好不好?我这儿心急火燎呢。 管红袖闻言赶忙道歉,“冯山主,这也不怪我们,主要是你一失踪三个多月,大家都在着急……至于说你的人,啥事都没有,你放心好了,没有谁推演出你陨落了。” 这话说到点儿上了,冯君不担心白砾滩,也主要是这个原因——昆浩界推演高手多呀。 只要他们随便推演一下,知道他没死,当然就不至于胡来。 但这也是理论上的分析,具体落实到实际,就很难说了——谁家还没俩缺心眼的主儿? 第两千一百三十五章 坏消息 冯君听到自己猜得还算准确,终于长出一口气,摸出了自己的手机。 即将点上去的时候,他还开了一句玩笑,“这次不会再遇埋伏了吧?” “你等一等,”结果又传来一个意念,却是华升真仙,“我们检查一下空间波动。” 冯君硬生生地停了下来,眨巴一下眼睛: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那边不知道谁在检测,紧接着,冯君不远处的空间一阵扭曲,然后颐玦真仙走了出来。 她看一眼冯君,微微颔首,“看起来还好,怎么出来的?” “回头再说吧,”冯君摇摇头,然后盯着她发问,“偷袭者抓到没有?” 颐玦真仙摇摇头,拂尘一扫,熟练地缠住了他的腰,“走吧,回去说。” 冯君心里生出一丝不妙的感觉,不过他急着了解其他人的情况,还是点开了手机。 再现身就是小院了,然后他就惊讶地发现,“芸姗晋阶了?” 米芸姗赫然也是炼气三层了,在这个岁数,以她的资质已经很不慢了。 不过让冯君更开心的是,她既然能晋阶,说明在生活中没有受了什么委屈。 听说他回来,红姐、张采歆一干人也都赶了过来,大多数人看起来状态还可以,但是精神上多少都有点郁结,估计是因为他不在的缘故。 就在这时,门外有人高声发话,“元罡门华升、玄黄门晨曦、太虚门无秀、金乌门九维……前来拜会冯山主。” “一桌麻将都不止了,”冯君扬一扬眉头,“稍等啊,几位进来的时候慢点,小心空间吃不住……劳烦红袖道友先去引导一下。” 一边说,他一边摸出个灵兽袋来,抖手放出一人,“我这次能脱困,还是多亏了这位柳依依小友……以后她就是我罩的了。” 柳依依一落地,就看到了一大堆修者,虽然炼气期挺多,但是金丹真人也不少,正经是出尘上人没几个,关键是这位宫装丽人……是元婴真仙吗? 她的心里在疑惑,手上的动作却是不慢看,抬手一拱发话,“空明山小修柳依依,见过诸位前辈和诸位道友。” 颐玦真仙上下打量她两眼,“纯阴体质,先天胎息……倒也难得了,勉强有资格被关照。” 几名真仙进来,也是想听冯君说一说,他到底遭遇了什么。 不过冯君表示,这事儿不着急,你们先告诉我说,我遇袭到底是怎么回事? 遇袭的可不止是他,还有金乌门和灵植道的两名真仙,都三个月了,居然没有抓到人? 九维真仙脸色一沉,幽幽地叹口气,“挽情师兄肉身受损,只逃出了元婴。” “什么?”冯君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居然敢对挽情真仙下手?” “倒也不是下手太狠,”无难真仙斜睥了颐玦真仙一眼,“主要是收不住手了……” 原来那一日冯君消失之后,颐玦真仙本来说要等救兵来,却猛地感受到一丝心悸,她仔细想一想,基本能确定那是虚空的气息,忍不住悄悄用神识通知挽情,救兵可能来不了啦。 挽情真仙一听冯君可能进了虚空,整个人直接就炸了,疯狂地攻击大阵,赌咒发誓说要将对方如何如何,反正绝对不会容忍他们完整地带走大阵。 这么大的阵法,不会是简单的阵盘构成,肯定是要布阵的,只要阵中的人攻打得紧,对方撤离的时候,就没可能把整个大阵都带走。 有颐玦这个推演高手在,对方随便留下点什么,都很容易被推演出来,如果留下残缺的阵法的话,连遮蔽天机都是徒劳的了——这么厉害的阵法,根本不可能没有出处。 挽情这么一发飙,大阵外的真仙也恼了,说本来想放你们一马的,但是你们要这么说,那就留下吧。 接下来的结果,那也就不用说了,禁空阻绝大阵只是一种概述,事实上摆这么大一个阵,不可能仅仅是困人的功效,当初大阵就尝试把冯君挪移走,不过是被颐玦破坏掉了。 大阵向内发动攻击,很快地,挽情就有点扛不住了,但是他依旧不放弃对攻。 简而言之,颐玦主守挽情主攻,两名真仙也都是打仗打老了的,挽情打累了,两人就再换一下攻守。 大战持续了半天,对方不敢再撑下去了,他们未必知道冯君进了虚空,救兵估计来不了,关键是逸云板块中,就有不少秘境家族,这么大的响动,早晚引来人旁观。 他们想撤退,大阵玩命地攻击一阵,之后就要撤走,哪曾想挽情真仙早料到了,趁对方收阵的时候顺势反杀。 然而非常不幸的是,对方也相当狡猾,一开始的收阵只是幌子,狠狠地反击了一波,正好引动了禁空阻绝的空间波动,活生生把挽情真仙也卷入了虚空之中。 亏得挽情真仙见多识广,在肉身被卷入虚空的那一刹那,元婴主动离体,颐玦真仙见状,连忙出手保护了起来。 挽情弄出这么大个纰漏,颐玦真仙也就实在没办法反击对方了,只能坐视对方离开,连大阵的残余都没有找到。 事发之后,金乌门和灵植道大怒,大索逸云板块,并且请出了高手来推演,最后基本能确定,主谋应该是逸云板块一个叫做玖蔡的散修。 这个结果不可能让人满意,区区的散修真仙,怎么可能布下如此惊人的大阵? 退一步说,就算他另有机缘,这种大阵也不是一个人能操控的,更别说颐玦和挽情都能确定,当时起码还有一个女性真仙。 凭良心说,敢对七门十八道中两大势力同时下手的,根本不可能是单纯的散修。 事实证明也确实如此,推演高手连续推演了玖蔡真仙几天,破开了被遮蔽的天机,然后才愕然地发现,此人已经身死道消。 难么,到底是谁布置下了这个局,真的就很查清楚了。 折腾了一个多月,居然没有查出结果来,颐玦真仙也觉得没什么面子,原本她想继续调查下去,不过想一想白砾滩没有人坐镇,她特地回来给冯君看家。 很多人担心,冯君进了虚空,不可能再回来,或者说再回来就不知道是什么年月了,不过颐玦真仙对他很有信心——因为他身怀空间神通! 反正不管怎么说,只要没有人推演出冯君陨落,短期内不可能有人对白砾滩怎么样,而且现在这里有同道气场,大家着急保护还来不及呢。 颐玦担心的是,有人以保护气场的名义,对白砾滩做什么手脚,所以她才赶了回来,否则的话,她在灵植道里指派个真仙过来,也是很简单的事,她正好能空出时间去追凶。 不过追凶的事情,金乌门已经非常上心了,倒也不差一个她。 想保护同道气场的,可并不仅仅是颐玦一个人,无秀、九维、华升和晨曦真仙来白砾滩,也是维持秩序的,只不过见到颐玦回来了,他们就选择在旁边配合一下。 冯君听到挽情的噩耗,心情不是一般的难受,“挽情真仙……还有救吗?” 颐玦真仙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九维真仙。 九维真仙咧嘴一笑,“这个我怎么知道?不过,我金乌门讲究个愈挫愈勇,涅槃重生。” 冯君整理一下心情,心中多少有点底儿了,此刻他很想再去逸云一趟,看看到底是谁,敢在背后算计自己,有仇必报才是他的信念。 然而……白砾滩这边,有些事情必须理顺一下,人生真的是无法率性。 他还没来得及出声发问,晨曦真仙已经猜到了他的想法,很干脆地表示:这三个月以来,在我们的关注下,白砾滩维护得挺好,你大可以放心。 然后,他就顺便问一句,其实我们都挺关心,你是如何进入虚空的,又是怎么出来的? 听到这么直白的发问,冯君有点不开心,做人还能不能有点隐私了?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里,白砾滩秩序井然固然很正常,但是却不能认为都是理所当然,真仙们的存在,还是起到了正面、积极的作用。 换个邪恶的家伙来,没准会搜魂红姐他们,所以说,做人真的要学会感恩。 于是他就简单地说了说虚空,为何会进入虚空,他并没有说——事实上他本人也不是非常清楚,他只知道如果石环中的能量点足够多,他可能不会被困在虚空,但是原理他也不懂。 至于说时间流速不同,他倒是能说一说,但也只是表示,自己虚空中待了不止三个月。 事实上大家能感受到,冯君不太愿意分享太多的虚空经历。 然后他倒是说了,之所以能离开虚空,是因为找到了一块大石头——这是前人总结出来的经验,他不应该不知道。 而他也是这么离开虚空的,所以……真的是满满的套路的感觉。 他讲述的时候,没有人出声插话,真仙们也静静地听着,直到他表示自己讲完了,“……不管怎么说,能回来就是造化,虚空真的太可怕了,当时那个绝望啊……” 颐玦真仙这才出声发问,“虚空中的时间流速倍数,你感觉有多少?”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一百三十六章 耿直的无秀 面对颐玦真仙的问题,冯君茫然地摇摇头,歉然表示,“这个感觉不出来,当时我忙着自保,心情极其不稳定,而且……确实也失去了时间概念。” 这个回答有点不太能令人信服,别人可以这么解释,因为这种可能确实存在,但冯君这种推演高手,会犯这种比较低级的错误吗? 不过他非要这么说,别人也不能指责什么——说你应该有比较靠谱的计时方式吗? 事实上他这么回答,大家就闻到了浓浓的套路的味道——终究是舍不得分享啊。 一时间,别人失去了提问的兴致,过了一阵,九维真仙蓦地出声发话,“那这柳小友,倒是……倒是真的恰逢其会了。” 他原本想说的,肯定不是这个,但是直接问冯君为什么身边带了一个坤修,也不合适。 九维真仙才说完,华升真仙就笑了起来,“纯阴体质加先天胎息功,九维道友还要问?” 旁边的乾修们闻言,也会心地笑了起来:随身带这么一个坤修,当然是方便随时突破。 九维真仙脸一红,“我还当是冯山主推演出来,带这么个人能缓解灾厄。” “我可没有那么强,”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我真有那么厉害,怎么会被卷入虚空?” 终于,晨曦真仙还是提出了最敏感的问题,“那冯山主你又是如何出来的?” 这个问题涉及隐私,但还真不算冒犯,虚空是所有修者的大敌,分神期之下闻之色变,别人想要得到更多的消息,实在是无可厚非。 不过冯君还是摇摇头,笑着回答,“这个就抱歉了,师门秘术。” 红姐他们是一帮小炼气,没有发言权,不过看到冯君一本正经地说什么“师门秘术”,也觉得有点荒唐——地球界有这么强的秘术吗?你可是说过,功法都是你自己弄到的。 听到这个理由,晨曦也不好发问了,但是无秀真仙又出声了。 他是属于那种不爱动脑筋的元婴,很直接地发问,“请问冯道友,在虚空中有收获吗?” 他的行为稍嫌鲁莽了一点,但是大家都没说话,因为每次有人从虚空回归,大家最感兴趣的是进出虚空的方式,第二感兴趣的,就是在虚空中的收获了。 能在虚空中存在的物体,大部分都相当宝贵,甚至可能引起出窍期的哄抢。 冯君抿起嘴来,笑着点点头,却是没有出声。 无秀还想追问,却是猛地想起,这岂不是白白便宜了别人?反倒把仇恨落在了自家身上。 冯君见暂时没有人说话,他就主动出声发问,“晨曦和华升两位真仙,你两家合作的事情,操作得怎么样了?” 这二位对视一眼,还是华升真仙出声了,他笑眯眯地回答,“融合了,很成功。” 冯君还想再问,这两位却是打着哈哈表示,“我们的事不重要,回头再说也来得及。” 冯君这就算明白了,这两位跟他一样,也是不想讨论这个话题——起码不想公开谈论。 他以己度人,当然也能理解,于是又问无秀真仙,团团真人如何了。 无秀的回到也很简单,就是“挺好”两个字,不知道他是不是也不想谈。 冯君索性问起九维真仙,夏霓裳闭关闭得如何了。 九维还真是个实在人,说夏霓裳三天前闭死关了,应该是一切准备就绪了,不过他也不着急过去,最快也要一个月之后,才会考虑去一趟赤凤。 见他回答得痛快,冯君忍不住又问起了燃云真人,就是那个想用道碑残片凝婴的主儿。 九维却是回答说,那是黄殊真仙的道侣,用不着他去操心,人家也不需要别人推演。 冯君一听就明白了,毕竟燃云真人想要凝婴,是要涉及道碑残片的,想一想黄殊真仙那气急败坏的样子,显然是不想再让其他人关注事态的发展了,以免引起更多的觊觎。 意识到这一点,冯君觉得自己也没必要为那些人操心了,他挣的就是推演的钱,对方若是信了,就去操作,不信的话拉倒,自己没有义务一直牵肠挂肚——售后服务不是这么搞的。 说到底,他还是在虚空待得太久了,回来之后,什么消息都想了解一下。 不过,真要有人听从他的安排之后凝婴了,想必日后的业务量会大增吧? 他正想着,华升真仙出声发话了,说元罡门经过考虑,打算也向白砾滩派驻一名金丹巅峰的弟子做守护,以便派遣弟子下界来推演抱丹。 “这很简单,”冯君一摆手,他根本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元罡是青罡的上门,提出这个要求很合理,其实你们有此心的话,直接跟米芸姗说一声就好,仪式什么的并不重要。” 华升真仙笑了起来,“我们倒也这么想,可是颐玦真仙说,你不在就不合适。” “当然不合适,”颐玦毫不犹豫地表态,“其他人接二连三地抱丹,你元罡门眼红是正常的,但是冯山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你们妄自决定守护,容易给白砾滩造成隐患。” 原来冯君失踪的这三个月里,白砾滩又有九人抱丹成功,还有一名失败了,减去他带来的负面影响,其实相当于是八个人抱丹成功,足够支撑和延续同道气场。 而这九个人里,太虚门就占了两名,正好晨曦和华升忙完了小世界的事情,听到这个消息,别提有多么眼红了,下来略略了解一下,就决定元罡门的弟子也要享受这一待遇。 决定好做,签约模板也都是现成的,但是关键时刻,颐玦真仙出面制止了他们,原因就是她说的那个——冯君不在,她担心三门联合起来,直接把白砾滩那架空。 颐玦真仙想问题直来直去,说话也相当耿直,并不在乎得罪人。 “多谢颐玦真仙一心为白砾滩着想,”冯君站起身来,冲着颐玦一拱手,毕恭毕敬地发话,“冯某受之有愧。” 他的感激发自内心,此前在逸云板块共同战斗也就罢了,那是一起遭遇了;但是在自己有可能回不来的情况下,为了保护白砾滩,甚至不惜得罪元罡门,这种维护让他太感动了。 颐玦真仙对他的感激无动于衷,反正她也一直冷着脸习惯了。 谢过颐玦真仙,冯君又看向华升真仙,笑着表示,“我回来了,此事就可以操办了,颐玦真仙也是为了帮我维护基业,还请华升真仙不要见怪,您若有气,算在我头上好了。” “不用,”宫装丽人非常傲娇地表示,“我做的事情,因果自然由我来承担。” “两位莫要开玩笑,”华升真仙笑嘻嘻地表示,“当时我没说什么,可不是因为打不过颐玦道友,而是我认为……这是非常正常的要求,现在能办,也是条件成熟了而已。” 然后他看着晨曦真仙,不怀好意地笑一笑,“正经是玄黄门,就比较难办了,毕竟这里没有你们的下派,天心和无忧两台,也不过是稍有渊源而已。” 晨曦真仙却也不生气,他笑着表示,“此事可以慢慢再议,我不着急的,真要论起对同道气场的了解,我玄黄门别有心得。” 他还真是一点不含糊,就差明摆着告诉对方,同道气场想要维持下去,你还真离不了我玄黄门——只要没了冲击抱丹的修者,同道气场会自然消散。 所以你们迟早会把玄黄门请来的,这是不需要怀疑的。 不过他做事倒也真的果决,仅仅因为想让白砾滩明白同道气场的维持难度,就决定暂时不让本门出尘巅峰享用同道气场的便利,这不是一般的心硬。 事实上,很多大宗门心硬起来的时候,确实非常硬。 具体到这件事,出于众所周知的原因,玄黄门的弟子知情之后,都没办法抱怨——抱怨什么说?说自己担心不能抱丹?那还真不够丢人的。 他这话一说,就又有一点冷场,张采歆见状,赶紧说一下凡物通讯的供货,又快到瓶颈了,近期的销售比较好。 听他们说凡物通讯,无秀真仙赶忙出声发话,“我先打断一下,这位叫柳依依的小友,不知道是否有兴趣来太清?” 旁人听得直翻白眼,心说你这么明目张胆地挖墙脚,还真是不把冯山主放在眼里呀。 冯君却是知道,这货说话根本就是很少过脑子,自然也没有生气,只是笑着摇摇头。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无秀有点急了,“我是说……我是说柳小友出尘期之后,来太清也是可以的,我太清自有嫡传心法传授。” 众人又齐齐翻个白眼,“出尘期之后”就是表示,不在乎柳依依的红丸是否还在,但是柳依依现在最大的价值,真的还是纯阴体质吗? 华升真仙忍不住了,“无秀道友,你是太虚的人,别一口一个太清,大家都不是傻瓜,你想刺探冯山主的阴私,麻烦你多少也隐蔽一点,做得这么明显,你这是小看谁呢?” “这位小友是空明山的,不算白砾滩的人,”无秀真仙真的是一根筋,他正色辩解,“冯山主说的,也不过是保护她,既然没有归属白砾滩,我拉拢一下又如何?” 第两千一百三十七章 集体探亲假 面对无秀真仙的一根筋,冯君实在有点受不了,但也不好驳斥——柳依依真不是他的人。 于是他轻咳一声,“好了,今天先到这里吧,我要调整一下,打算晋阶了。” 这个理由无可辩驳,修者最终的目标,还是追求自身的强大,其他的一切都是浮云。 不过九维真仙闻言,忍不住眼睛一亮,“才从虚空回来,你就能晋阶了吗?” 冯君摇摇头,无可奈何地叹口气,“我跟你们在某些方面并不一样,别问了成吗?” 这话一出口,大家是彻底不好意思了,看得出来,还有不止一个人有话想说,但是现场这么多,有些问题还真不方便当场问。 众人开始渐次离开,梅九山走上前,开始汇报土灵牵引灵脉的最新进展。 土灵在这段时间里,一直在兢兢业业地牵引灵脉,也正是因为它的不松懈,从另一个角度上诠释了为什么那么多人确定,冯君并没有陨落。 灵脉的牵引速度喜人,原本冯君以为,要花二十来年才能建功,现在听梅九山说,最乐观的情况下,可能五六年就能完工,在这个过程中,颐玦和无秀起了不少作用。 太清的地脉牵引术独步昆浩,太虚在天琴也属于最擅长地脉牵引的势力之一,颐玦原本是太虚弟子,对此自然不陌生,而无秀在此术上也造诣不俗,难得的是他还愿意传授土灵。 太虚的地脉之术也是严禁外传,但是指导别人家的土灵,倒是不在禁令之内。 土灵对地脉的感知来自于天赋,谁也比不了,可任何事情想要做精,那就不仅仅需要天赋了,无秀所做的也不过是适当地引导它一下,并不需要讲述繁复的理论,所以并不犯忌。 可就算这样的引导,也让土灵受益匪浅,它现在对无秀和颐玦态度非常亲近,远超过对冯君这个主人,终究是天生精灵,知道什么人对自己有帮助。 冯君听说之后,也是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他对无秀的无奈,也就在这里了,此人说冒失的话,那是真的冒失,但是他不在的这些时日里,人家能毫不犹豫地帮他培养土灵。 想一想无秀真仙对袁真人的言听计从,不得不感叹,这真是一个让人恨不起来的主儿。 至于对颐玦真仙,冯君反倒没有那么多感慨了,她帮助他实在太多了,他非常干脆地发问,“有兴趣看一看我在虚空的收获吗?” 颐玦真仙闻言,眼睛顿时就是一亮,“你若是方便,我自然想看。” 冯君也不客气,直接将棍子和石块放了出来。 他动手的一刹那,颐玦真仙的手一摆,直接幻化出一个灵气罩,遮蔽了小半个别院。 “可恶!”太清别院的无秀真仙郁闷地摇摇头,“你也是太虚门出去的呢,这么防着人。” 华升和晨曦来到了天心台的别院,也关注到了这一幕,两人对视一眼,笑着摇摇头,似乎有点不以为然的样子。 颐玦真仙看着两样物品,手指忍不住掐算了起来,过了一阵才缓缓摇头,“看不出根脚……你能行吗?” “我也不清楚,”冯君笑着摇摇头,“你比较喜欢哪个?” “不用你送我,”颐玦真仙微微摇头,要说她也真够自信的,居然能确定冯君是想送给她,而她的反应,也实在是傲娇,居然表示不要。 不过下一刻,她就展示出了真实的想法,“回头你去虚空,记得带上我,我会自己收集。” “我再去虚空?”冯君眨巴一下眼睛,讶异地发问,“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就是知道,”颐玦真仙给出一个毫不讲理的答案,转身离开了,“收起那两件东西。” 真不是一般的傲娇!冯君哭笑不得地收起来,然后看向张采歆,“还有什么大事发生?” 说起来还真没什么大事了,也就是止戈山那里,货物也差不多要断顿了,他们已经通过看守天机石的太清弟子,传过来了消息,希望能尽快得到补充。 但是白砾滩的人哪里有心情关注这些?冯山主下落不明,大家根本无心他顾,而且,冯君不在,谁又能弄来货物? “那就先去趟止戈山,”冯君摸出了手机,其他人见状,直接上前揽住了他,下一刻,一群人就消失在了大家的视野中。 颐玦真仙的神念一直关注着这里,见状忍不住摇摇头,然后轻哼一声,“想说悄悄话,也没必要跑那么远吧?” 她说得还真没错,冯君把人带到止戈山,可不仅仅是要补货,而是要说点正经事。 他叹一口气,用普通话表示,“这边走了三个月,地球那边也走了三个月的时间。” “咦?”大家顾不得惊讶,第一个反应,是先看向跟着过来的柳依依,“她这……哦,对了,她听不懂普通话。” 反应过来之后,大家开始消化冯君带来的消息,喻轻竹的反应最快,她的脸色一变,“失踪三个月……我家人不会反应过度吧?” “完蛋,”好风景的眼中,有着明显的失神,“我老妈……老太太估计要跳脚。” “这还真是……”杨玉欣扬一扬眉头,无奈地苦笑一声,“我家人应该能控制得住吧?” 柳依依见他们用奇怪的语言交流,虽然她能确定,那应该是一种方言,但是这一刻,她分外地感觉到,自己是个外人。 紧接着,她脑子里又生出一个想法:莫非只有学会这种语言,才能成功地融入这个群体? 冯君将情况介绍了一下,大家又通了通气,回去之后该怎么说。 不过这事儿想要解释的话,其实也不难,嘎子就很干脆地表示,“我老妈肯定也担心我,只不过她不好意思问,到时候拿出来长青果、延寿丹……她和老爷子肯定不会再说什么。” “哎对了,这个事情,我觉得有必要说一声,”冯君轻咳一声,这必须强调一下。 他正色发话,“你们收到的这些小礼物,我肯定不会要,但是采歆你要安排好,大家该怎么使用……最好是同时使用,以免引来后续的麻烦,如果操作不当,后果自负。” 好风景怯生生地发话,“那现在能回去一趟吗?那边不走字儿的话,感觉还没什么,一旦走字儿……我就觉得自己有点不孝顺了。” 冯君默然……你们这还真不客气,我可是才回来呀。 红姐也出声了,“要不还是回去一趟吧,你不看你失踪这么久,所有人都没心思晋阶,大家都差不多有感觉了,回去放下包袱,然后就能安心进阶了。” 冯君听得就是一怔,“米芸姗可是晋阶了……这个没良心的。” “别啊,”古佳蕙最实在了,赶忙出声,“你去天琴的第一天,芸姗姐就开始晋阶了,为了让她安全晋阶,大家都没跟她说,她晋阶完毕之后,才知道你失踪了。” 冯君听得就是一笑,心中块垒尽去,“我也就是那么一说,那你们决定了……回去?” 众人都决定回去,冯君就开始为止戈山调配货物,当天夜里,他带着一干人回到了洛华。 第二天一大早,洛华庄园的人发现一干大佬回归,真的是相当轰动。 不止一个人想打听一下,他们去了哪里,但是这些人根本不回答,当然,对于最亲近的人,私底下还是要给个说法的。 嘎子跟罗玉环也好久没见了,但是他的回答就是,“你别问,我也不能说,不过你可以想一想……聚灵阵那些东西,真的是天上掉下来的吗?” 罗玉环还真的不问了,她其实是有背景的,但是就因为这个背景,导致冯老大极为不待见她,修炼资源也因此迟迟到不了位,所以现在她听从上面吩咐,什么都不打听。 其实有嘎子的青睐,她能修炼入门,并且能够把方式传出去的话,就算最大的功劳了,比打听什么消息都要强——就算没资格外传,能提供一些思路也很值了。 众人在庄园里待了三天,忽然在第四天的晚上,齐齐离开了庄园,第二天又回归。 林美女下意识地反应到,这肯定是有事情发生了,但是再一了解,这些人都是回家了——这算是什么大事? 不过她终究是有见地的,略略分析一下,就反应了过来,“他们这次出去,没准是得了什么好东西,拿回家里跟家人分享去了!” 然后他们又开始打听了,但是最没知识的人也知道,可以延寿的宝物是什么样的存在,所以没有人泄露出相关的秘密,就连出名大嘴巴的好风景的老爸,都一个字不说。 洛华的一干人又观察了两天,想知道自家人遭遇到什么困惑没有,喻轻竹主动劝冯君,“老大,快点走吧,再不走的话,我怕自己又要晋阶了。” 他们在此前,经常莫名其妙地晋阶,昆浩位面的人虽然有点奇怪,但是一帮小蝼蚁,真不值得怎么重视,明知道有蹊跷,也懒得关注。 但是现在冯君受到的关注太不一般了,这可是从虚空中活着出来的男人,很多人猜测他身上有空间的秘密,若是去止戈山一趟,又有人莫名其妙晋阶,会引起太多的联想。 (更新到,最后两天了,召唤月票。) 第两千一百三十八章 依依出尘 有晋阶感觉的不止是喻轻竹,小天师也有晋阶的感觉了,她要晋阶炼气二层。 在离开之前,杨玉欣代表大家问了一个问题,“柳依依……你打算怎么处理?” 冯君郁闷地叹口气,“能怎么处理?杀肯定是杀不得的,如果不是她,我可能永远留在虚空了……多亏我上一次没杀了她,也算好心有好报。” 古佳蕙眨巴一下眼睛,“那总不能留下吧?” 小丫头日渐长大,也逐渐明白了老大的花心,而且还有几个祸水级的美女,在惦记着老大,拱卫好老大已经成了她的执念,现在又莫名其妙地出现一个,这让她分外地不忿。 “那也不能推出去,”难得地,好风景表态了,她老妈的风湿病祛除了,现在又延长了寿命,她真的没什么遗憾了,所以看事情格外宽容,“空明山恩怨事小,虚空的秘密事大。” “哼,”小天师气得狠狠一跺脚,却也没办法反对。 统一了认识之后,众人悄然地回到了止戈山,留在这里的柳依依甚至没有发现,身边的人曾经消失过。 第二天一大早,冯君带着大家回到了白砾滩,喻轻竹和小天师先后宣布闭关,紧接着又是张采歆和古佳蕙,接下来又是高强和嘎子。 高强是以武入道,嘎子是得知君哥无恙,又跟罗玉环厮混了几天,念头通达了。 整个白砾滩,也就是米芸姗、杨玉欣和云布瑶看起来还算稳定,前两位刚晋阶就不用提了,云布瑶也是才晋阶六层不久,她就算体质极佳,中阶晋高阶也不是一蹴而就的。 冯君忍不住磨牙——拜托,我也想要晋阶呀,理论上金丹两年一晋阶,我已经熬了四年! 总算还好,梅夜雨办完金丹庆典之后,回到了白砾滩,起码又多了一个可靠的人看门。 严格来说,冯君跟梅夜雨的关系不是很近,但是对了眼缘,那就没办法了。 而且梅夜雨这个金丹,对于梅家来说非常重要,梅家绝对不会允许他出现任何的意外。而他也背负着家族的重托,从这一点上来说,他比其他的金丹更可靠,因为他输不起! 梅夜雨还欠着冯君不少灵石,不过这个不重要,从他抱丹成功的那一刻起,他的所有外债,梅家的公中都会支付,只要他愿意,就是一句话的事。 但是梅夜雨在结束金丹庆典之后匆匆赶来,也是听说冯君失踪了,辞别家人的时候就表示:若是我没有陨落在白砾滩,总有回来的时候。 当他来到白砾滩,听说冯君刚刚回来,这货居然转身就想走。 这种操行,怪不得能成为剑修,真的太耿直了。 冯君赶忙拉住了他,说你还差我很多灵石没还,当初说好了,你要打工还债! 梅夜雨则是表示:我回家就去拿,公中说了可以报销,只不过这次我没带来。 “你先给我护个法,”冯君也不见外,“等我金丹二层了,你再回家拿灵石。” 梅夜雨则是表示,护法没问题,但是我觉得这里金丹够多了,不差我一个吧? 我行我素的剑修,最让人讨厌了。 不过对付这种人,冯君也有办法,“我答应帮你的时候,有这么墨迹吗?” 梅夜雨顿时就不做声了,然后他才了解到,合着冯君一定要留下他来,是让他帮着米芸姗、杨玉欣、红姐等人厘清各种凡物的交易。 用冯山主的话来说就是,“管红袖、曲涧磊这些都是四大派中人,他们心里看不起货物交易,铸剑峰都是些家族,你们对交易应该不会排斥。” 屁的不会排斥!梅夜雨心里有点崩溃,我就该是那种蝇营狗苟的人吗?看不起谁呢? 作为梅家杰出的天才,他的使命是勇猛精进,根本不会接触这些杂事,也就是他本命飞剑受损之后,道途暗淡了,才帮着家里做点琐事,姑且算是红尘炼心,但也不会涉及交易。 然而,冯山主已经说他“墨迹”了,他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剑修从来不喜欢啰嗦。 冯君要闭关晋阶了,不过他没打算在别院的金丹洞府晋阶,总共就三座洞府,还是留给那些可能需要的人吧,他放出了自己的金丹行在,而曲涧磊很不见外地跟了进去。 管红袖只愣了那么一瞬,也跟了进去。 颐玦真仙没反应,以她的咖位,还不至于上杆子给冯君护法,不过可以想像的是,外面人想靠近行在,绝对瞒不过她,而行在里的人想要暗算冯君,防御阵是拦不住她出手的。 柳依依见状,就比较懵了,她默不作声地靠近行在,左右看看,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去——你要晋阶了,不需要叫我吗? 总算是冯君的神识也比较敏锐,发现了她在门外,于是传出一段意识,“我修炼的功法,在金丹期没有什么瓶颈,我也没有强迫你的兴趣……说了要保护你的,你无需多虑。” 柳依依愣了好一阵,才低声嘀咕一句,“那我得……继续修炼先天胎息功吗?” 冯君顿时无语了,已经关了人家将近七年,而且她也算救了他一命——虽然她也算是自救,但是冯某人自命讲究人,肯定要全部算到自己身上。 那么……要柳依依继续龟息下去?这未免也有点残忍,她才是炼气期,时间浪费不起。 当然,还有一点也很关键,那就是柳依依长得非常漂亮,身高腿长,并不比喻轻竹逊色多少,她比冯君曾经的女神少了一份雍容,却多了一丝英气。 如果是个丑哔,冯君倒也不用犹豫了。 他沉吟一下,很干脆地表示,“你若是想找到志同道合的道侣,那就自己修炼,倒也不用先天胎息了,能自己进入出尘期最好,将来遇到合适的,你跟我说一声就好。” “若你不愿意等,待我晋阶之后,可以帮你出尘,不过我身边坤修众多……你考虑好。” 最后一段话充分地说明,他终究是个男人,有合适的美女,总不想放过。 我还有得选吗?柳依依心里暗叹一声,要说一开始她求冯君放过的时候,只是单纯地畏惧他的武力,想求活的话,现在的她是真的想托庇在白砾滩下了。 别的不说,她亲眼见证了冯君从虚空离开,对于空明山柳家而言,这种能力简直是不可想象的,迷失在虚空归来的修者,多半都是莫名其妙回来的。 能凭自己能力回来的,最少也是出窍期的修者,元婴期都没谁敢这么说。 但是冯君做到了,说回来就回来,哪怕她又进了灵兽袋,但是对时间的估算不会差很多。 再有就是白砾滩诸多的真仙了,她一直知道冯君不简单,在虚空中的交谈更让她明白,白砾滩变得更强了,但是再多的言辞,终究比不上她亲眼看到五真仙齐聚。 颐玦真仙的威名响彻天琴,不过意她没听说过,没办法,小家族就是这样见识短浅。 但是再见识短浅,她也能看出来,这位真仙力压其他真仙,那四位都敬畏她,而且她对冯山主似乎……有些不一般的情怀? 好吧,就算不提颐玦真仙,那四位真仙明知道冯君进入了虚空,还专程跑来白砾滩,帮着维护秩序,要知道,这都是七上门的真仙啊,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况且,冯君长得也不难看出,潜力还巨大…… 综上所述,她还需要做出别的考虑吗? 柳依依终究是一个普通的坤修,需要强力的臂膀来支撑,所以她很快就做出了选择,低声发话,“不用考虑了,我的选择就是你。” 美女已经这么表示了,可冯君却还偏要装正经,他假巴意思地发话,“没事,你不着急做出决定,在我出关之前,你都可以反悔的,我说了,不会亏待你。” “呵呵,男人,”颐玦真仙忍不住哼一声,她已经看透了他的本质! 不过她无意对此点评什么,所谓爱情,无非是青春期的萌动罢了,那些凡夫俗子如此地看重,只不过是因为生命太短,在保质期内没有找到其他的共鸣,仅此而已。 冯君这次的晋阶,时间比较长,用了足足二十天,他在虚空中熬了两年多,对身体的摧残还是很厉害的,大毛病没有多少,小毛病真的不少。 在此期间,他已经很注意遮蔽了,各种阵法都用上了,颐玦真仙还是观察到了一些细微的东西,气得直跳脚,“啊……这就是没有天香果了,这个混蛋,我要杀了你!” 冯君不可能关注到她的反应,进阶完毕之后,出门想收起行在,却发现柳依依在门口站着,一脸的坚毅,“我已经选择好了,整个白砾滩也只有你配得上我。” 十五天之后,冯君再次出门,而柳依依还在行在里巩固境界,不过不出意外的话,等她出来的时候,应该是出尘一层巅峰了。 当然,冯君这么感激救命之恩,短短半个月把她推到这种修为,也是付出了相当代价的——他身上逸散出浓浓的天香果的香气,都是这几天吃掉的。 他知道颐玦应该能发现这香气,不过他觉得,现在自己已经能应付这种危机了——发现就发现了呗,天香果的诱惑,能大得过虚空的诱惑吗? 第两千一百三十九章 木使者 冯君身上天香果的气息,确实被颐玦真仙观察到了,但是她真没在意。 她连他吃天香果都注意到了,哪里还会在意天香果气息? 冯君也没有在意这些事,他叮嘱管红袖看住柳依依,让她安全稳固境界,毕竟出尘了。 而他则是走到了颐玦真仙的元婴行在之外,也不顾浑身的天香果气,“仙子?” 颐玦真仙不露面,只是矜持地将意念探了出来,“什么事?” “想去逸云看一看,”冯君面无表情地发话,“推演一下……到底是谁动的手。” 颐玦真仙沉默片刻,方始缓缓发话,“很多人都推演过了,你觉得一定比他们强?” “不一定强啊,”冯君面无表情地回答,“但是坑了我的人,我必须了结因果,挽情真仙帮了我……我不能让他落得如此凄惨。” “唉,”颐玦真仙悠悠地叹口气,“那你可以去金乌,了解一下挽情的近况。” “早晚要去的,”冯君很干脆地表示,“但是我并不觉得,金乌能让我太了解挽情真仙的情况,对他们来说,这也是比较忌讳的事情……金乌毕竟有涅槃之法的。” 他从九维真仙的态度上,已经敏感地感觉到了,金乌其实不想让他深度地介入挽情一事——说到底还是门户之见,人家未必想让他知道,到底会怎么帮助挽情。 颐玦真仙顿时无语了,她虽然比较宅,但是因为身处的层面比较高,还真能猜得到,金乌是个什么心思,于是出声,“但是去逸云真的没什么用。” 冯君却是毫不犹豫地回答,“那我也想去看看,真仙若是不愿前去,麻烦帮我看好家。” 白砾滩的摊子,他也很珍惜的,但是如此大仇,他怎么可能不报? “我怎么会不愿意?”颐玦真仙悠悠一叹,人已经出现在冯君面前,“逸云还是我灵植道的管辖范围,我比你更觉得耻辱,只不过不想一直被人盯着罢了。” 说实话,论起对偷袭者的痛恨,颐玦真仙比冯君更甚。 冯君倒也能理解这种心情,“那我去安排一下,等晚上的时候,咱们动身。” 他闭关出来的时候,喻轻竹已经完成了晋阶,小天师也进入炼气二层。 喻轻竹出关,就可以负责相关的交易事项了,杨主任本来就很有些管理水平,而喻轻竹在商业上也很有一些头脑,冯君交待她俩重点负责跟天通的对接。 当天半夜,灵气又是一阵波动,却是张采歆又晋阶了,而此刻的冯君已经带着颐玦真仙,再次来到了逸云板块。 曲涧磊和管红袖都想跟着上去,这一次倒不是为了购物什么的,纯粹是担心冯君的安全。 不过冯君拒绝了,他认为自己要调查的是来自真仙的偷袭,而管红袖和曲涧磊在旁边只会成为累赘,哪怕这两位表示,他们可以当盾牌,也可以自火暴。 昆浩界域中金丹真人就是顶级战力了,但是这些战力也不会专心修炼闭门不出,就譬如这二位目前的情况,金丹自有金丹的担当,哪怕自火暴也在所不惜 所以这个界域凝婴者不多,并不仅仅是因为修者的资质问题,还有修者自身的求道。 冯君带着颐玦来到了那片莽林中,还没来得及做什么,一股意念就笼罩了下来,“什么人……哦,原来是颐玦长老,这位、这位、这位是?” 冯君抬手一拱,沉声回答,“下界小修冯君,见过真仙大人。” 空间一阵波动,一名绿衫青年出现在了两人面前,他的鼻子先抽动了两下,眉头皱一皱,然后才出声发话,“敢情你就是那名进入了虚空的小修?怎么回来的?” 冯君笑一笑,也不回答,只是看了颐玦一眼。 “人家能回来,自有人家的机缘,”颐玦真仙淡淡地回答,“木使者喜欢别人问你的根脚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木使者只是元婴中阶,看起来是精怪化形,他对颐玦也不甚敬畏,更关键的是,他对冯君有隐隐的敌意,“颐玦长老,此人害得我灵植道丢了好大的面子,道主都颇为震怒……” 道主按说是不会关心这点小事的,虽然是自家人在自家地盘被埋伏了,性质也很恶劣,可颐玦终究没有受到伤害,灵植道有负责处理这种事的机构,倒也犯不着引动道主。 但是挽情真仙被毁了肉身,导致金乌门有人来问,你们灵植道会不会管理地盘,这个问题就有点严重了,地球界讲究外交无小事,天琴位面也很认这道理。 自家人有事,关起门来怎么都好商量,被外人质疑管理能力欠缺,这就绝对不能忍了。 总算是这件事中,颐玦长老全程经历了,还保住了挽情真仙的元婴,否则金乌门的态度绝对会更恶劣,没准还会闹出什么纠纷。 由此也可以想到,木使者对冯君的态度不太好,真的很正常,他原本是灵植化形,在这片林海中算是如鱼得水,所以灵植道派他来监控这一块事发区域。 对灵植道而言,这也是无奈之举,推演不出幕后真凶,唯一的涉案者也被灭口了,他们做不了别的,只能使用这笨办法守株待兔。 至于说有效果没有?那真的只有天知道了,在事发现场蹲守,基本上没什么意义,但是不蹲守也没别的好办法,做一点总强过什么都不做。 木使者刚才发现空间波动,还以为等到了相关的嫌疑人,哪曾想是颐玦和冯君? “冯山主回来了,特意来推演可能的袭击者,”颐玦也知道这家伙是木头脑袋,不是很灵光,“偷袭者的目标是他,他的复仇心不弱于本道,至于人家如何进出虚空,不是你该问的。” “这可未必,”木使者看着冯君,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谁知道他是否暗中坑害金乌门?” 冯君看一眼颐玦,无奈地表示,“真仙,如果他的话是代表灵植道的意思,那么接下来的合作方式,我就需要认真考虑了。” “你闭嘴,”颐玦真仙看着木使者,冷着脸发话,“凭你这木头脑袋,也想着破案?我以灵植道长老的身份正告你,若是再口无遮拦地胡说,莫要怪我执行门规!” 木使者青绿色的脸上,隐隐有黑芒一掠而过,他的身份特殊,对上灵植道的长老也不会害怕,不过对方是颐玦长老的话,还是有些不一样——毕竟是出窍苗子,人气也极高。 于是一阵隐约的空间波动传来,他的身影消失不见,只留下了一声冷哼,“哼,不得触动此地一草一木,否则后果自负。” 冯君无奈地看颐玦一眼,“我发现你这个长老在灵植道里,并不是很受尊重呀。” “木使者身份特殊,”颐玦倒是不吃他的激将,很无所谓地表示,“我在道中见到,也要礼貌一些,他是阴沉木化形,对灵植道有大贡献的。” “阴沉木化形?”冯君听得也吓了一大跳,“那他不是妖,而是精怪了?” “管这些做什么?”颐玦摆一摆手,明显不想谈这个话题,“你知道它脑子不好使就行了,所以它说的话,你可以无视……我比他更有资格代表灵植道。” “这才是的,”冯君的气儿还没消,他冷哼一声,“我这受害者还一肚子火,不知道发泄到哪里呢,就又有人过来找事……看来要声明一下,我的脾气不是很好。” “算了,”颐玦真仙也有和稀泥的时候,“不动此地的草木,也是担心影响气息。” “这个我明白,”冯君点点头,心说我在地球界,破案的片子不知道看了多少,还能不明白保护现场的重要性?“反正推演也不需要破坏现场。” 他摸出手机划拉了起来,过了一阵,又换个地方继续划拉,一天下来,他查遍了周边万里方圆,还真的是一无所获。 四环的推演,回溯功能大大加强了,不过正如颐玦真仙所说的那样,此处的天机被扰乱了,连石环的回溯都受到了影响。 他能回溯到遇袭的那一刻,但是看到的东西模模糊糊,捕捉不到袭击者的任何信息。 颐玦真仙在不远处拿着签筹推演,见他停了下来,一脸的悻悻,于是笑着发话,“没有收获?这很正常,很多人都来推演过,据说金乌门还有出窍真婴推演过,也是没有收获。” “出窍真婴?”冯君听得一怔,然后眼睛又是一亮,“不可能一点线索都没有吧?” “玖蔡那厮就是被真婴推演出来的,”颐玦真仙的消息绝对准确,毕竟她也是当事人,“不过遗憾的是,我们找到那厮的时候,人已经化作飞灰了。” 冯君侧头想一想,然后又出声发问,“那厮的朋友身上,也找不到线索?” 颐玦真仙面无表情地回答,“已经调查了几十万人,光搜魂都搜了两百多人,玖蔡大部分的事情,都被扒了出来,五处藏身之地也被找到了,但是没有更多的消息。” (更新到,七月还有不到三十个小时了,还有月票的朋友,投了吧。) 第两千一百四十章 线索 普通调查是不需要搜魂的,高阶修者凭着感知就能知道对方的状态,只有可能出现消息的时候,才会搜魂,所以搜魂两百多人,真的已经不算少了。 颐玦说完这话,又问一句,“那厮之前埋伏咱们的栖身地也被找到了,你要去看看吗?” “当然,”冯君点点头,他对找到消息并不报太大希望,但是什么也不做的话,想要报仇就更没有希望了,“那里也被仔细查过了吧?” 颐玦真仙点点头,“肯定的,我都在那里找了四次,没有任何消息。” 冯君跟着她,来到了万里之外的一处洞府,摸出手机划拉了起来。 过了一阵之后,他面无表情地放下了手机。 颐玦不愿见到他失望,于是轻咳一声,“此人很是害过几名元婴,不过一直没有传出去,所以恶名不彰,不过也可以肯定……他绝对有几个隐藏在暗处的同伙。” 冯君默然,半天才出声发问,“此人善用哪些秘术和真器?” 颐玦真仙张嘴就来,“普通散修而已,有炼体之术,长于近战善于御刀,会一些毒功,不擅长阵法,远攻主要是水法,真器的话……主要是刀、厚土盾、青藤幡。” 冯君沉吟一下继续发问,“还有没有其他的真器?” 颐玦真仙不以为然地回答,“除开兵器的话,两件真器也不少了吧?他终究只是个散修。” 不过紧接着,她又补充一句,“当然,也许他还藏得有其他真器……压箱底的宝物,谁舍得轻易示人?宗门弟子尚且要谨慎,何况他这种刀头舔血的主儿?” 然后她眼睛一亮,看着冯君若有所思地发问,“莫非你有了发现?” “没有,”冯君面无表情地摇摇头,“那么多大能都发现不了,我哪里能发现什么。” 颐玦狐疑地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家伙可能隐藏了什么。 不过下一刻,她就面色一整,“那么,去他的五个藏身之处看一看?” “好的,”冯君又点点头。 就在这时,他的识海接收到了一段意念,“是不是有所发现,却担心被偷袭者察觉?如果是的话,眨左眼三下。” 冯君怔了一怔,然后眨了两下左眼。 两下……这是什么鬼!颐玦真仙有点抓狂了,心里也痒痒的。 不过她也不能确定,暗中是不是有人在监视,七门十八道的修者确实都很自信,但若是以为能窥破天琴所有修者的手段,那就不是自信而是自大了。 两人又用了两天的时间,将玖蔡真仙的五处居所都调查了一个遍。 之所以耗时这么久,并不仅仅是因为冯君调查得细,主要是逸云板块的十几个秘境家族派了人来,热情地接待颐玦真仙。 没办法,颐玦真仙就是在逸云遇到的麻烦,也差一点身死道消,当地的家族肯定要来慰问一番,否则被灵植道惦记上,也不是什么好事。 前一阵金乌门和灵植道大索逸云,这些家族就跑前跑后地配合,只不过那时的颐玦并不好接触——她看谁都像凶手,所以这些秘境家族也只能悻悻作罢。 这一次,可是颐玦仙子独自前来,秘境家族就算有了机会,至于说她身边的冯君,基本被大家无视了。 他们也知道,冯君能入了颐玦的眼,绝对不是简单人物,而且更隐约听说,偷袭者设下大阵,主要是为了捕捉一个来自下界的家伙,但是没人会把眼前这位跟那人对上号。 那位据说是被卷入虚空了,九成九是回不来了,而冯君身上却有刚刚进阶的气息,就算想象力再丰富的人,也不会将这两者想到一起。 颐玦自然也不会多事,这并不仅仅是因为她想阻绝消息。 在她看来,冯君的推演能力不止是一种稀缺资源,更能帮助她提高推演的水平和能力,现在已经有很多人占用了他大量的时间,如果再多出很多人,她的利益就得不到保障了。 修道者从来都不是无私的,涉及了自身的利益,那肯定要拼命保护。 所以她介绍冯君,就说这是我找到的一个推演高手,推演能力远超他的修为,我不甘心偷袭者逍遥快活,所以就带他来试一试。 两天之后,颐玦真仙带着冯君离开,又进入了逸云的莽林之中,不过这一次进入的地点,距离遇袭地点差了足有三十万里。 冯君不建议就这么回去,说咱们再去别的地方走一走,以免再落入陷阱,你看如何? 颐玦真仙表示同意,她在遇袭之后,从灵植道又拿到了一样保命之物,按说是不畏惧偷袭的,但是万事小心点总没有错,她并不希望通过遭遇偷袭,找出幕后凶手。 接下来的五天里,两人先是去了屹遥板块,然后通过传送去了温泉板块,游玩两日之后,又通过传送去了鸿固板块,最后从鸿固直接挪移到了炽焰板块。 温泉和鸿固两个板块,冯君都没有去过,这么转一圈,目的无非是为了多留两个足迹,未来再遇到什么事情,也能多一些选择。 袁真人在温泉板块的势力不小,不过现在的他闭关了,事实上冯君也没指望他接待——既然想留足迹,相对隐蔽一点还是比较好。 在此期间,颐玦似乎也很警惕可能的监视,跟冯君很少说话,偶尔说几句,也是非常正式的那种,甚至连他在虚空的遭遇都没有说。 两人去炽焰的经过,并不是很美好,冯君遭遇盘查拿出贵宾牌之后,负责的金丹真人验看了一下,眼中甚至露出了厌恶的光芒。 冯君也不想跟他们计较,说自己此来是想求见清鍠长老,了解一下挽情真仙的情况。 金丹真人终究是没忍住,“合着你还知道,这块贵宾牌是谁给办的?那你为什么害他?” “好好说话!”冯君有点恼了,他能力理解对方的心情,但是……我也是受害人呀,“我来是因为关心他,如果你觉得我不该关心,那请你明言,我转身就走!” 那金丹被噎了一下,但还是没有完全息怒,“既然知道该关心,那你为什么不早点来!” “我才从虚空里出来好不好!”冯君也怒视着对方,“我必须纠正你一个看法,我和挽情真仙的交情,不是你能置喙的!” 两人都上了火,结果这么一吵吵,又引来了旁人的围观,最终还是惊动了清鍠长老。 清鍠长老对冯君的动向还是比较清楚的,九维真仙就在白砾滩,知道冯君回来之后,给门中发了消息,而且金乌门在逸云也有人留守,知道他到了逸云,也是第一时间反馈了消息。 清鍠长老并不意外冯君的到来,而且他也能理解对方的心情,表示说经此一役之后,挽情的道途瞬间就变窄了,在此之前他按部就班地发展,走得非常稳,也是比较被看好出窍的。 他说的是实情,但也是要冯君领情——人已经出事了,再不落实一个人情,那多冤枉? 然后他表示,门中正在为挽情规划治疗方案,具体细节不便透露——这一如冯君所料。 最后清鍠长老才问一句,既然你能从虚空中归来,能否帮着挽情把肉身找回来? 他没有问冯君进出虚空的详细经过,因为九维已经传来了消息——冯君不太愿意说细节,并且表示是“师门秘术”,所以人家愿意说就说,不愿意说的话,他绝对不会主动问。 不过他提出的“找回肉身”的要求,还是有点难为人了。 冯君见他不追问细节,倒也能主动表示一下,“虽然我们遇袭是在一起,但是进入时间不同,虚空之中千变万化,根据‘虚空随缘’理论,我有大概率见不到他的肉身。” 清鍠长老眨巴一下眼睛,再次出声发问,“你不能在虚空中留下‘空间锚位’吗?” 冯君苦笑一声,“若是虚空的空间锚位那么好留,想必现在虚空,就不会那么令人生畏了吧?我都是因为随身带着一个空间属性的坤修,才能侥幸回来,否则灵石都取不出来。” “空间属性的坤修?那确实是难得了,”清鍠长老也点点头,眼中也闪过一丝讶色。 “难得你还能随身携带,这是天不亡你,果然是有大气运的……你可以试一试寻找挽情的肉身,若是能尽快找回来,挽情这一场灾厄,没准就会变成契机。” 颐玦真仙就有点看不下去了,“其实对挽情来说,现在的状态,没准也是契机。” 她所说的,就不是冯君能掌握的知识点了,七门里相互的底牌,也只有他们相对清楚些。 “颐玦仙子说得也没错,但终究是把路走得窄了,而且是很窄,”清鍠长老并不否认这一点,说明金乌门也确实有自家的秘密,“能找到挽情的肉身的话,路就会宽很多。” “恐怕我做不到,”冯君摇摇头,歉然发话,“我并不确定,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再去虚空,而且那边时间的流速,明显快了许多,元婴的肉身恐怕未必能坚持多长时间。” 不管对方如何试探,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可以自由地进入虚空,这一点很重要。 第两千一百四十一章 吐露 冯君跟清鍠真仙谈了许久,最终也没有表示出自己对虚空的了解,到了哪一步。 清鍠长老摇摇头,又叹一口气,“算了,你尽力吧,我知道挽情一直很喜欢你。” “什什什……什么?”冯君觉得自己的舌头有点僵直,“他喜欢我,这是怎么个意思?” “就是字面的意思,”颐玦真仙终于出声发话了,“常有人言,挽情喜欢男人,果然不假。” “那个……你让我缓一缓,”冯君觉得自己的大脑有点乱,脊背上的汗毛也竖了起来,胳膊上甚至出现了鸡皮疙瘩,对于金丹的无漏之躯而言,这种情况实在太罕见了。 定一定神之后,他不可置信地发问,“你俩的意思是说,挽情对我有非分之想?” “这不奇怪吧?”清鍠真仙不以为然地回答,“金乌门原本坤修就很多,挽情成长在这样的环境里,又那么俊俏,早早就接触过不少坤修,灵谷吃得久了,不能吃点灵米吗?” “是这样吗?”冯君狐疑地看一眼颐玦真仙,却见她很干脆地点点头。 “这我受不了,”冯君很干脆地表示,“虽然我也接触过不少坤修,但是我的喜好不会变,我只喜欢异性,同性死开!那违反了人类繁衍生歹直发展规律……我忽然不想救挽情了。” “他又没有对你用强,”清鍠真仙的回答真的是惊天动地,居然用了这么一个词语,不过紧接着,他就表示出了自己的立场,“你若是找回他的肉身,了结这段因果,不是也很好?” “不好!”冯君很干脆地摇摇头,“我原本就没能力找回他的肉身,现在就更不可能了……真要找回来了,他想以身相许怎么办?” 他才不信这么做能了结因果,正经是他跟挽情的接触,从来都是公对公,那么接下来的事情,继续公对公好了,免得释放出什么错误信息——“公对公”这话,怎么感觉不太正经? “反正你考虑一下吧,”清鍠长老也不在意,“他为你付出了很多,你心里有数就好。” 冯君的心里还真的有数,此前他跟挽情真仙接触,所有的谈判都很顺利,他只当是对方佩服自己的能力,愿意尽力配合,哪曾想……你是馋上了我的身子? 此前他并不了解,挽情为何会在他遭遇偷袭的时候,拼死维护他,现在他有点明白了,但是这种明白,还真的不如不明白,想一想都瘆得慌。 正是因为如此,在离开炽焰的时候,冯君并没有选择回昆浩,而是通过传送阵来了一处被称之为“三门镇”的板块,然后才回了灯笼镇——下一次来,他可不想直接来炽焰了。 之所以选择回灯笼镇,他也是担心白砾滩上空,又有什么人设了埋伏,虽然在他的高度警觉下,灵觉极大地提升,再懵懂地遭遇这种事的可能性很小,但终究还是有点防备的好。 颐玦真仙也很赞成他的谨慎,因为对手实在是太诡异了一点,但她忍不住抱怨一句,“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真的很让人扫兴。” “谁说不是呢?”冯君幽幽地叹口气,“所以这个幕后凶手,一定要尽快揪出来。” 两人不急不缓地贴地飞行,颐玦真仙的意念又传了过来,“你得到了一些什么线索?” 冯君沉默片刻,用意念发问,“窥天镜……你听说过吗?” 这是他在那个玖蔡真仙的埋伏地点感知到的,说来也怪,他在所有的地方都回溯不到昔日的情景,但就是在那个洞府里,模模糊糊地看到了一面镜子,叫做窥天镜。 “窥天镜?”颐玦真仙听得差点停止了飞行,“什么意思……是一件真器吗?” “恐怕不止是真器,”冯君非常肯定地摇摇头,在这几天里,他已经仔细分析过此物的存在,“其他天机都被扰乱了,只有此物若隐若现,级别应该高过真器。” 颐玦觉得他的话信息量有点大,索性降落了下来,“等一等,跟我说一说。” 她一抬手,放出了一个直径两丈的灵气罩,“你的意思是说,有人使用了这……窥天镜?” “不是有人,就是玖蔡那厮自己使用的,”冯君非常肯定地回答,“是放在那个万里之外的洞府中,他在那里观察咱们,咱们才会没有感受到危机。” 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感受到,关键是那时玖蔡真仙应该没想到要下狠手,所以没有相关的气机牵引,那么也就表示,后来玖蔡真仙约来的帮手,才是生出杀心的元凶。 颐玦真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个倒是,我们也一直怀疑,对方这么大的动作,怎么能瞒过我和挽情,所以提出了两种猜测,一个是我们的感知被蒙蔽,另一个就是……有秘术。” 她和挽情真仙的感知能力都相当强,而且她还擅长推演,对于潜在的威胁,拥有近乎于直觉的判断,一般人临时起意偷袭他俩的话,倒是有可能得手,但是架设大阵这种动静,很难不被察觉到。 当然,对方有备而来的话,做到这些也不算难,至于说可能的手段,也非常多,可以说是不胜枚举,所以大家就算猜到了这两种可能,也无法一一去查证。 还是那句话,没有谁能够了解天琴位面的所有手段。 而冯君说出的“窥天镜”这种手段,就是不为人知的一种。 颐玦真仙沉吟一下,她丝毫没有怀疑冯君的消息,片刻后若有所思地发问,“你的意思是说……就算玖蔡的刀、盾和青藤幡都被毁了,也没人舍得毁掉窥天镜?” 冯君非常肯定地点点头,“没错,这是扰乱天机都无法彻底屏蔽的宝物,我觉得起码是真宝级别的,有谁舍得损毁吗?对了……这会不会是哪个大宗门借给玖蔡用的?” “出借这种宝物吗?”颐玦真仙明显地愣了一愣,然后才缓缓地摇头,“理论上讲是不可能的,玖蔡不过是一介散修……” 她跟冯君来往的时候,并没有嫌弃他的散修身份,但是一旦分析起问题来,都会把散修打入另册,像这种言辞,近期她已经说过好几遍了。 冯君倒也没在意,现在的他可没有那么玻璃心,事实上,在他内心深处,一直在用“我身后有个宗门”来欺骗自己——最高明的骗子,就是连自己都骗。 所以他淡然地点点头,“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认为,目前拥有窥天镜的人或者势力,就绝对跟偷袭者有密切关系?” 颐玦闻言点点头,“我认为,这个推理应该不存在太大的争议。” “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比较简单了,”冯君呲牙一笑,“推演出窥天镜在谁手里,就可以捉住元凶……你认识擅长这种推理的人吗?” 颐玦倒是没有觉得意外,因为她知道他擅长的是“现场推演”,其他的还真的差点。 不过她的眉头还是一皱,“我并不擅长这种推演,考虑到对方可能遮蔽气息,也许要请出窍真婴推演……可是真婴出手,那窥天镜肯定不属于你了。” 她是个不太在意外物的主儿,但就算这样,她也忍不住想要染指窥天镜,实在是她跟冯君太熟悉了,又一起经历过死战,所以不好意思惦记——反正他得了,她也能借用的。 可是这东西让给别人的话,她都会替冯君心疼。 “不属于,那就不属于好了,”冯君波澜不惊地回答,“与我无缘的东西,何必惦记?” 事实上,他的心情可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淡然,只不过这几天他一直在琢磨这个问题,来来回回衡量了很久,最终还是认为,如果能用窥天镜换来白砾滩的平安,是值得的。 没有谁喜欢过提心吊胆的日子,而他还是拖家带口的,一大帮人在跟着他讨生活,万一出点事——想一想前一阵他失踪之后,地球界潜在的剑拔弩张,就猜得到后果了。 而且,无非是一件真宝而已,现在的他有了虚空的坐标,等一切稳定了,可以去虚空里淘宝,那时候多少宝物还不是信手拈来? 颐玦却是讶然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你这么看得开,我还以为你很在意财货。” “我当然在意了,”冯君一摊双手,很无奈地表示,“但是我更不喜欢这种天天提心吊胆防备的感觉……只有千日做贼,哪里有千日防贼的?” 颐玦真仙闻言笑了起来,“说得好实在,我还以为你会说,有仇必报什么的。” “有仇当然是要必报了,”冯君很随意地回答,“但是万一打不过对方,日子还得继续过下去,暂时避让也是应该的……我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出元凶!” “打不过?”颐玦不以为然地笑一笑,心说金乌门和灵植道都被坑了,我们两家联手,还有过不去的坎儿? 不过这种话,她心里明白就好了,没必要说出来,“那你要多给出一点窥天镜的信息。” “这个嘛……”冯君沉吟一下,“等回了别院吧,我还要再推演一下,才好描述。” (更新到,月底了,最后三个小时求月票,凌晨惯例有加更,预订八月保底月票。) 第两一四二章 大佬的兴奋(一更求保底月票) 冯君选择先回别院,并不是舍不得拿出窥天镜的信息,而是想找大佬问一下,听说过窥天镜此物没有,万一是重宝级别的宝物,会给他带来麻烦的话,那他就得考虑要不要公开了。 大佬得了一元火胎之后,用一个诡异的阵法遮蔽了自己,一直在装死中,甚至都不知道他遭遇了偷袭,而冯君既然已经从虚空返回,也不想主动去打扰它。 现在就不一样了,他有了偷袭者的线索,不知道该怎么查下去,必须得打扰了。 冯君有进入阵法的法子,当然,这也是大佬传授给他的,不过这还是他第一次进去。 走进阵法之后,他觉得眼前一变,明明是一个不到二十平米的小储物间,他居然看到了沙滩、大海和郁郁葱葱的树林,“咦?这是……” 下一刻,空间一阵扭曲,他的眼前又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紧接着,大佬的意念传了过来,听起来很不开心的样子,“我说……你不知道敲门吗?” “你这阵法有门吗?”冯君不以为然地回答一句,“前辈你安心修炼得爽了,我可是被人害得九死一生,一直忍着没打扰你,现在前来,是求个指点。” “有人害你?”白雾中蓦地蹦出了一块阴魂石,紧接着,一股细微的波动自天而降,在他身上细细地扫了一遍,“咦?这不会是……虚空气息吧?” “真是虚空气息,”冯君苦笑一声,“被人害得放逐进了虚空,差点回不来了。” “谁这么大的胆子?”大佬闻言大怒,“竟敢把你放逐到虚空?那地方是你能去的吗?” “不管怎么说,终究还是回来了,”冯君又是苦笑一声,“也是我命不该绝……” 他把自己中招的经过讲述了一遍,也强调了一下自己的运气——亏得随身携带了柳依依。 对着大佬,他讲述得格外详细,事实上,他信任它还胜过颐玦真仙。 大佬也难得地耐心听他说,居然没有从中打断过,听他讲完才表示,“你这应对手段没有什么错误,在你出窍期之前,进入虚空最保险的手段就是:随身带个空间属性的坤修。” 这么残忍的吗?冯君的嘴角扯动一下,“但是我哪里知道,什么时候会进入虚空?” 不管金丹还是元婴,都没能力主动进入虚空,被放逐虚空只可能是意外造成的。 “所以进入虚空的人,九成九都回不来,”大佬波澜不惊地回答,“有空间属性的坤修,又哪里是那么容易找得到的?” 冯君有个问题,一直没有搞明白,闻言实在忍不住了,“为什么要空间属性的坤修?乾修就不行吗?” 大佬顿时默然,过了一阵才问了一句,“你听说过乾修能生孩子的吗?” “哦,”冯君终于恍然大悟,“原来空间属性只能存在于坤修身上?” “多稀罕呐,”大佬没好气地回答,然后又发问,“你去的虚空,时间流速对比是多少?” “十比一左右,”冯君是真的信任大佬,“我在里面整整捱了两年多,人都差点疯掉。” “呵呵,”大佬幸灾乐祸地笑一笑,很有点无良损友的感觉,“那你还算幸运的,两年多就出来,在我所知道的人里,也算数得着的好运气了……没捡点什么吗?” “这个问题咱们以后再说,”冯君忍不住了,“我来找你,是想问一问听说过窥天镜没有,很远就可以刺探人隐私的宝物,我感觉起码是真宝级别的。” “如果真宝级别的,那我还真没在意,不过……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大佬沉吟一阵,然后才表示,“能让我记住名字的,肯定有点来历,有更详细的信息吗?” 冯君随手在空中一抹,就出现了窥天镜的虚影,这是他模拟出来的。 “是这个?”大佬明显地怔了一怔,然后又笑了起来,“幸亏这家伙形神俱灭了,要不然看到他的宝镜沦落到这种程度,指不定会气成什么样呢……此物名唤演天镜!” “演天镜?”冯君听得吓了一跳,他没听说过此宝,但是敢用“演”字为名的宝物,那都是相当不得了的,“是分神真尊的宝物吗?” “应该是分神之上的宝物,”大佬悠悠地回答,“我所知道的是,此宝的最后一任主人,确实是分神期,渡劫不成烟消云散……四五万年前的事儿了。” 冯君听得又是一愣,“四五万年前?出尘寿五百,金丹千载,元婴三千年,出窍六千年,分神一万五千年……敢问前辈您当年是什么修为?” “这并不重要,”大佬随口回答,“在此之后,就没了演天镜的消息,我当此宝已经在天劫之下破碎了,哪曾想又见到了,可惜残破得太厉害了。” “我打算请人推演此宝的持有人,他应该就是偷袭我的人,”冯君认真地请教,“不知它最后一任主人的身份如何?此宝称号是否合适公开?” 大佬愣了六七秒钟,没命地尖叫了起来,“你疯了吗?这种宝物,你要……你要让人?” 虽然它只是用意识在沟通,但还是震得冯君的识海乱颤,仿佛经历了一场大地震一般。 “诶诶,前辈你息怒,”冯君用力地揉捏着两个太阳穴,“只是残破的宝物,不值得什么……我觉得找出凶手最重要,否则会一直处在危险中。” “‘只是’残破的宝物?”大佬又没命地叫了起来,“我不知道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会飘成这个样子……这是分神之上的宝物,分神期都发挥不出来全部的威力!” “我知道啊,”冯君悠悠地回答,“但它是残破的。” “残破是可以修好的!”大佬怒气冲冲地表示,“总比你重新打造一个省事。” “我不想那么好高骛远,”冯君随口回答,“想修好它,肯定要花大价钱,绝对是目前的我承受不起的,而且我还要找人修理,在修理的过程中,也容易走漏消息。” 大佬听到他的解释,情绪终于稳定了下来,但依旧表示,“我也没说让你现在就修,等时机成熟了,再修理也不迟……找不到人修理也不是问题,待我修为尽复,我帮你找人。” 冯君总算是听明白了,原本他以为是大佬善财难舍,合着它是为我考虑的? 所以他有一点歉然,“没事,我手里还有其他的残片。” 他取出了那两样东西,“这都是我得自虚空的。” 大佬的注意力瞬间就被转移了,感受一下这两件物事,它淡淡地表示,“都稀松平常,棍子不过是分神期的兵器,大自在石倒是不错,可惜小了点……最多也不过驱逐元婴天魔。” 驱逐元婴天魔?冯君听得眼睛一亮,这绝对是个好东西,“我只当这叫庚金清心石,知道它能清心,没想到还能驱魔?” “咦,你居然知道这个叫法?”大佬明显有点意外,然后嘟囔一句,“你的根脚不浅啊。” 冯君也懒得再吹嘘他虚无缥缈的师门,“那么……此物会对你造成伤害?” “问题不大,”大佬倒不是很在意,“这种状态对我构不成什么威胁,不过打造成兵器或者法宝的话,那就难说了,所以你不是特别缺钱的话,就别卖了它。” “懂了,”冯君笑了起来,“也就是说,可以卖给那些威胁不是太大的人。” “你随便,这石头这种状态就不错,功用比较平衡,”大佬真的不是很在意,“我很快就会修为尽复了,怎么会怕它?对了……你在虚空留下了空间锚位没有?” 冯君对它还真的不防范,“锚位没有留下,不过有一个坐标,也不确定能不能去。” 大佬提的要求,跟颐玦真仙一样,“能去的话,记得带上我,我帮你挑宝物。” 说起挑宝物,冯君猛地想起了来的初衷,“算了,聊半天了,我去给颐玦回话,让她邀请人推演一下,不说演天镜,就说是窥天镜好了。” “没毛病吧你?”大佬不干了,“我说得还不够明白?这种宝物不能便宜了别人,懂?” “我明白你是为我好,”冯君皱着眉头回答,“但是我已经跟人家商量好了,要把窥天镜的信息发出去,总不能说话不算话吧?” “切,”大佬很不屑地哼一声,“不就是找人推演吗?我教你一招!” 冯君之所以这么说,其实也是想逼得大佬拿出点干货,但是它这么答应了,他反倒又有点担心了,“你不是不想跟天琴发生因果吗?要不算了,我自己再想别的办法。” “你放心好了,我比你想像的要谨慎,”大佬毫不犹豫地回答,“我只是教你一招,不是我自己要推演,你学会了,自己去找窥天镜的下落,跟我没什么关系。” “自己去找窥天镜的下落?”冯君眨巴一下眼睛,“要是真有这种招数,我肯定学……不过我只是金丹二层,能操作吗?” “合着你也知道自己修为低下?”大佬毫不犹豫地吐槽,“还耽误了两年时间……对了,以后你杀时间,完全可以在虚空里进行,那样的话,现实中的时间就会大大地缩短。” “我真是个天才,这种法子都能想得出来,咩嚯嚯嚯……” (八月第一更,召唤保底月票。) 第两千一百四十三章 望气术(第二更) 对于大佬提出的在虚空中杀时间的建议,冯君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开什么玩笑,他一进入虚空,两边都走字,红姐他们到底是待在白砾滩还是洛华? 而且他在金丹期,还能两年晋一阶,大佬觉得挺慢,但已经是天琴位面的修者能接受的极限了——这还是大家都知道,他修炼的是自己改进的混元吞天功。 他若修炼别的功法,估计现在早就让别人盯上了——如此神速的提升,必然有天大的机缘。 如果他将晋阶的间隔缩短到三四个月,估计又要有人架设大阵埋伏他了。 前一个担心,他没法跟大佬讲,但是后一个担心,是绝对站得住脚的。 大佬一听,也不得不承认他的担心有道理,只能郁闷地表示,“还是修为太低啊,要是修为足够高,谁敢来问你修为快速提升的诀窍?” “除非问道长生,谁又有资格说自己修为够高?”冯君不以为然地回答,“算了,还是别说这个了……你打算教我的,是什么方面的秘术?” “望气,”大佬毫不犹豫地回答,“让你能通过望气,发现窥天镜的所在。” 望气……冯君的嘴角抽动一下,“前辈,你确定这秘术,是我一个金丹小修能掌握的?” 望气之术说难也不难,出尘修者通过推演,都能判断出一些东西来,像皇甫无瑕在炼气期就修成了鉴宝眼,那也是一种望气秘术。 但是他现在要寻找的是演天镜,这宝物的原始等级极高,而且现在九成九还被别人遮蔽住了,这种情况下,他一个金丹“小修”想要通过望气找到此物,那真的匪夷所思。 “你的修为肯定是不够的,”果不其然,大佬一出声,就是习惯性地先打击人,然后才说重点,“但是可以做个阵法,就能提升你的望气能力。” 又是阵盘,冯君的嘴角扯动一下,“我还以为需要炼制真器或者真宝。” “那样也可以呀,”大佬随口回答,然后继续打击他,“不过你能炼制真器,还是能驱动真器?既然都不行,你就别好高骛远了,你还真以为我是阵法大师?” “我对阵法也不是很精通,不过没办法,摊上你这种主儿了,就拿各种材料堆积一下,勉强算是个阵法……反正阵法最初的发明,可不就是要解决应用方面的问题?” “咦,”冯君倒是没有因为它的讽刺而生气,他已经习惯了大佬的打击,再说了,人家说得也没有错,正经是他有点意外,“没想到前辈对阵法的功能性,看得很透彻。” 上古之前,人类诞生之际,肯定是不存在阵法的,都是后来要实现什么目的,才发展出了功用各异的阵法,就其实际性质而言,其实就是工具罢了——一如互联网上的各种app。 但是他能看得明白,昆浩的绝大多数修者,是看不到这一点的,都觉得阵法是高深的学问,不能随便改动,阵法师也是尊贵无比,却忘了阵法出现的本初,只是对工具的应用。 大佬却是不吃他这一套,“阵法原本就是用来服务的,本来很简单的事情,何必搞得那么复杂?算了,懒得跟你说这些了,等你的眼界高到一定的程度,自然就懂了。” 我现在就懂了!冯君心里暗暗嘀咕一句,脸上却是很恭敬,“那就请前辈讲述阵法吧,不过我还是有点担心,驾驭不了……是要延请外人来望气吗?” “外人……最好不要邀请,”大佬沉吟着发话,“大道至简,阵法并不难,但是就像上次我设计了一个拘神之术,好像也给你带去了不少麻烦,我所掌握的知识,会让很多人眼红。” 这一点,冯君真的很认可,大佬虽然很臭屁,但绝对是有真材实料的,细节方面或许不尽如人意,可是思路绝对没有问题,给出的很多思路,都是直指大道。 这种能力,他只在它的身上见过,哪怕连颐玦真仙,在这一点上都差得很远。 所以他歉然地笑一笑,“前辈,我知道你给出的都是好东西,但是担心自己修为不够,操作不了,才会想到延请别人。” “修为不够……这是个问题,”大佬不是有意打击冯君,实在是他的修为,它确实看不起,很多时候,它在不经意间就会流露出来——而这种下意识的反应,才让冯君更感到受伤。 不过,它还是有些变通手段,“那就不能离得很远去望气了,这样吧……我觉得你这次遇袭,心里应该是有怀疑对象的吧?不可能有人没头没脑地攻击你。” “我肯定有怀疑对象,”冯君很肯定地回答,“能做出这种事的,我高度怀疑是七门十八道的势力之一,棋道、灵木道和万幻门最可疑……当然,也不排除是三百秘境家族出手。” 那三家最可疑,但是冯君近来的行事,对秘境家族也不是很友好。 “那就好了,”大佬很肯定地回答,“那你就在嫌疑人身上过一遍……以你的修为,真的不能大索天琴位面,你只能选择在百万里之内望气。” “都要过一遍吗?”冯君苦恼地一呲牙,这个排查的工作量绝对不会很小,而他真的是杂务缠身,更关键的是,“有些地方,我都不太容易混进去。” “那就是你的事了,”大佬没兴趣谈这个细节,“现在,你听好我的思路……” 它的思路也很简单,主要针对的是窥天镜的特性——说演天镜也行,此物的存在,本身就是背离了天道的,哪怕不在激活的状态,也会被天道判定为“格格不入”的气息。 这就是所谓的“骗人易,欺天难”。 说得更明白点,哪怕是窥天镜处于遮蔽状态,也不能斩断它“欺天”的特性,大佬非常郑重地指出,“它现在可能残破了,但是它本身是超出分神的存在……再怎么遮蔽也没用。” 当然,遮蔽过的演天镜,气息会变得更微弱,查看起来也更困难一些,不过大佬依旧信心满满地表示,“没事,百万里还是不在话下的。” 冯君听得有点目瞪口呆,“那使用类似的阵法,随便看一看,岂不是周边百万里的宝物,任由我取用?” “你这就想的有点多了,”大佬继续习惯性地打压他,“神物原本就会自晦,认主的宝物也会关联到修者自身,其中还涉及到因果和气运,不是你随便想查就能查出来的。” 冯君听得就有点不服气,“演天镜可也是神物,它难道不会自晦?” “它倒是想自晦呢,有用吗?”大佬不屑地哼一声,“我说的自晦的神物,是顺应天道的,不顺应天道的,还要强力抗争……拜托,天道也是要面子的。” 冯君想了半天,确实是这个道理,他所接触的层面,其实没有到了这地步,不过理解起来并不难——你都不是我自家生养的孩子,还时不时地想祸害我家一下,我凭啥替你遮蔽? 不过他还是郁闷地撇一撇嘴,“这阵法,估计不会便宜了吧?” “价格这东西,我从来不关心,”大佬很耿直地表示,“那是你要考虑的,我只给你建议。” 它还真是……说到做到,根本没有什么阵法,只有个思路,就像当初提供“拘神之术”一样,它就是把大致原理讲一遍,把可能需要使用的主要材料讲一遍。 不过冯君也没有失望,他已经习惯了它的做事风格,半路掉链子那是日常操作,他要做的就是把链子接好——人家连自行车都给了,无非是接个链子,那也叫事? 第二天,他就开始全力推演了,但是很遗憾,因为有人知道他回来了,庄园里好多人都来了,而且有不少是才晋阶的。 嘎子晋阶了炼气二层,好风景晋阶了炼气三层,古佳蕙也终于炼气三层了,而目前张采歆正在冲击炼气八层,高强也在冲击炼气一层。 猛然间,有气息波动,却是高强那边发出的,看来炼气一层稳了。 冯君走过去推演一下,确实稳了,正好不远处又是张采歆闭关的地方,他也过去推演一下,嗯,小菜心晋阶也稳了,不过还是要再等几天。 他还想继续推演,庄园外一阵轰动,紧接着就有人高喊,“冯山主我回来了,我家老祖让我带点礼物过来……你倒是让这曲涧磊和管红袖赶紧让条路呀。” 曲涧磊和管红袖现在将庄园看得很紧,他俩知道,自己的实力大概已经不是很合适做冯君的保镖了,但是他俩都受了冯君的恩惠,越是实力不行的时候,就越要展示自己的价值。 冯君挺能明白他俩的感受,就说你们把她放进来吧,我正好问她点事。 颜雨汐很快就被放了进来,她先表示了歉意,说自己抱丹在颜家也是个大事——颜家其实不缺金丹,在其他界域甚至还有秘境,不过她是公认的凝婴苗子,抱丹庆典自然要大办。 她的抱丹庆典前不久,冯君失踪了,但是颜家不可能告诉她这个扫兴的消息,所以当她听到消息之后赶来,已经有点晚了——此前她一直在颜家各脉应酬来的。 第两千一百四十四章 潜入(三更求保底月票) 颜雨汐来得确实晚了,她自己心里也清楚得很,但是这件事情不受她的控制。 颜家对她隐藏了相关的消息,报恩这种事不是不能做,但是金丹庆典也很重要。 说得更难听一点,冯君是对松柏峰有恩,但是颜家也不欠他什么,替魂人偶说拿就拿出来了,而且他是身陷虚空,能不能回来还两说呢,在这一点上,颜家也帮不上什么忙。 所以颜家还是有子弟在关注白砾滩动向,不过没必要为此耽误颜雨汐的庆典。 松柏峰原本还想着,过一段时间让颜雨汐来一趟,也就可以了,哪曾想冯君消失得突兀,回来得也快速,仅仅用了三个月,就从虚空归来了。 颜家没有办法,只能让颜雨汐带了礼物,前来白砾滩拜访。 不过冯君哪里是那种计较的人?他也不习惯让别人帮自己出头,能在他失踪的时候保持克制,这就很好了,至于他跟松柏峰的关系不错?拜托,人情归人情,生意是生意。 所以他不想收颜雨汐的礼物,说咱们有合作条款,没有守望相助条款,按约定执行就好。 但是颜雨汐深感歉疚,说你们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我没有在,如果你不愿意以这个理由接受礼物,那就当我松柏峰庆贺你从虚空中安全归来,这总能收了吧? 冯君还是没有要,说你这礼物实在太贵重,要不这样,我回头需要采买一点材料,你颜家帮我购买一下就好,你看如何? 颜雨汐实在没有办法,也只能应承了下来,又聊了一阵,她见冯君没什么谈话的兴致,于是起身告辞,临走的时候还不忘记表示:若是发现幕后凶手的话,记得通知我颜家一声。 这就是要主动出手了,不过也没办法,现在是松柏峰对白砾滩有所求,那么在相关事宜上,必须要表现得主动一些。 冯君想要回去继续推演,这次却是被颐玦真仙拦住了,她的念头降下,“这两天你在推演什么,那个消息还要不要我帮你打听了?” 冯君想一想,觉得主动说清楚也好,于是表示,“我回去思考了一下,也舍不得放弃,现在在推演一种望气的阵法,一旦成功,我可以通过阵法找到那个东西。” “咦,这么好玩的事情,怎么不通知我?”人影一晃,颐玦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推演那东西,是什么原理?” “拜托,在我的庄园里,你多少给点面子,不要动不动就瞬移好不好?”冯君无奈地摸一摸额头,“这个原理嘛,就是‘逆天气息’……多的我也就不便说了。” “懂了,”颐玦瞬间秒懂,“逆天之物的气息,天机遮蔽都遮蔽不住,所以才会被你发现,这条思路很好用……不过你的修为会不会低了点?” “这话我爱听,”冯君的脑中蓦地冒出一股意识来,赫然是大佬传来的,“这颐玦比你强得不是一点半点啊,就算不说修为,人家的思路也比你敏捷。” “你这是……膨胀了吧,”冯君心中默念,摸出一根烟来点上,“不怕被发现了?” “光许你提升,还不许我提升了?”大佬得意地回答,然后顿一顿,“呃,还是被她察觉到一点……不该念她的名字。” 颐玦皱一皱眉,疑惑地左右看看,然后发过来段意念,“好像有人窥视,你感觉到了没?” 她已经听他说了,在逸云遇袭的时候,他有明显的警兆,所以愿意跟他商量一下。 “这个……是我师门的一种手段,”冯君笑一笑,“这一点你就别问了,是真的不能说。” 颐玦顿时放下心来,她侧头想一想发话,“你的师门……能外聘客卿不?” 冯君听得顿时就愣了,“你这是……跳槽有瘾?” 颐玦真不是跳槽有瘾,她只是遇到有趣的东西就想琢磨,而冯君身上有趣的事情太多了。 两天之后,冯君完成了自己的推演,相关的材料也划分了出来,除了他已经有的,分了四个部分出来,分别交给松柏峰、颐玦、赤凤和太清帮忙收购。 当然,收购的材料,不仅仅是这次需要的东西,反正多加一些防止对方逆向破解,还是很有必要的。 十天之后,材料准备得七七八八了,皇甫无瑕却跑了过来,不高兴地发问,采购东西明明是天通的特长,你为什么要交给别人? 我对天通的服务态度很不满意,冯君很干脆地回答——不是昆浩的天通,而是天琴天通。 “那你没必要拿昆浩天通出气呀,”皇甫无瑕黑着脸表示,“我一直都很配合你,这个没错吧?我们帮你采购不行吗?” 冯君摇摇头,淡淡地回答,“既然我看它不顺眼,为什么要让它的渠道挣钱?” 说完这些之后,他招呼颐玦一声,两人飘然向白砾滩外飞去。 其他真仙想跟着,颐玦却是表示,“我们出去办点私事,你们帮忙看好白砾滩就好。” 其他真仙也不敢不理会她的话,尤其是现在的冯君,影响力太强了。 于是他们去找柳依依等人打听,冯君这是去哪儿了,但是冯君的人都表示不知情。 最后还是晨曦真仙看一看曲涧磊和管红袖,若有所思地摇摇头,“我看没必要问了。” 华升真仙也懂了,他微微颔首,“这冯山主,还真是谁都不相信呀。” “关键是人家有不相信的资格,”晨曦真仙悠悠地叹口气,“希望他好运吧。” 无秀真仙有点懵懂,“你们在说什么,能说明白点吗?” 九维真仙掐算一下,也是叹口气,“别问了,又去了天琴,这消息可不能传出去,否则冯君再出事,咱们都脱不了干系。” 无秀真仙看他一眼,郁闷地发话,“那你干脆别说就好了,这不是害人吗?” 九维真仙无奈地翻个白眼,“是你要问,而且,这么多人都猜到了,我也正好借机警告大家一番……别往外乱传。” 他补充的这些倒也没错,但是事实上,冯君还真不怕他们乱传,他之所以没有直接带着颐玦真仙去天琴,只是担心常规路径被人做手脚罢了。 两人去了巨木坊市之后,才进入了天琴的鸿固板块。 鸿固也算是金乌的地盘,不过已经相当边缘了,有点类似于逸云之于灵植道,然而七上门对地盘的管理,要强于十八道,这里的秩序还是相当不错。 但是这难不住元婴巅峰的颐玦,她将容貌改动一下,成了那种看上去算是美女,但是没有明显特点的坤修,一身的宫装也化作了一袭青袍。 她看一眼冯君,“改换一下容貌,我给你弄一个身份。” 她没有问冯君会不会改变容貌——都金丹了,你连这些都不会的话,未免也太丢人了吧? 很快地,两人就变成了普通的金丹修者,颐玦是金丹八层,冯君……倒是没有变化,然后颐玦拿出了一块腰牌给他,却是灵植道认证的灵药学徒。 天琴位面也存在身份管理,要不然下界那些人偷渡可就方便了,尤其像这种七门直接管理的地方,秩序更严。 不过鸿固终究不是炽焰,金乌弟子在其中连一成都不到,对身份的检查也随机得不能再随机,而且不知道颐玦搞了些什么动作,她和冯君同行,竟然很少有修者关注到她俩。 冯君讶异地看了她一眼,得到的回答却是,“缥缈之术,从灵植身上感悟出来的,很多灵植都擅长隐匿自身,哪怕它就在那里,你却偏偏注意不到。” 冯君默默地点点头,又走了一段才问,“公然使用此术,不怕金乌门注意到吗?” 按说他跟金乌的关系还是不错的,但是就因为挽情受到重创一事,导致他在天琴受到了一些仇视,倒是在白砾滩,不存在这些问题。 颐玦的回答却是很霸气,“小术而已,我自己感悟出来的,应该还入不了金乌的法眼。” 事实上这一术法没有她说的那么简单,也是耗费了她足足十年的时间,才感悟出来,又用了二十年来完善,至于说起因……当然是因为她太火了,追求者众多。 冯君不知道这些,听到倒吸一口凉气,“厉害,你自创术法的能力,真的很强大。” “这是我自用的,甚至不算术法,配合了一些对大道的感悟,”颐玦很随意地回答,“其实算上改动束气成罡,我也只是改动了两个可以推广的术法……可惜束气成罡不能试验。” 束气成罡已经改了多次,几乎接近最终版了,不过很显然,目前他们要在天琴追凶,能低调的话,还是要尽量低调。 冯君也郁闷地叹口气,“我甚至都有点怀疑,这凶手会不会是挽情在金乌的对头?” 下一刻,颐玦停下了脚步,侧头讶异地看他一眼,“这个……没准还真的有可能,要不你用望气之术看一看?” 冯君想一下,左右看一看,迟疑地发话,“要不……找个没人的地方?” 他俩所在的之处,是一个集镇的郊区,周边的人很少,然而,这并不代表没人注意到他俩。 看到他俩加速向荒野离去,终于有一队修者注意到了,“那俩的行迹,好像有些鬼祟!” (三更到,八月第一天,求保底月票。) 第两千一百四十五章 碾压 这一队修者一共八人,两个出尘五个金丹还有一名真仙。 见到两名金丹快速离开,众人交换个眼神,还是点点头,“缀上去!” 一名金丹六层的修者执行了这一计划,虽然对方有一名金丹八层,他却是不怕的,反正金丹对战的话,输赢常见生死难分,他也对自己有足够的自信。 然而,他虽然是隔着近百里,远远吊着对方,又哪里瞒得过巅峰真仙的感知? 颐玦的眉头忍不住皱一皱,“还真有不开眼的吗?” 在这种小地方,出现这样的情况,起码有五成的可能是不怀好意,这还是在金乌控制下的鸿固,真的要是在别的地方,不怀好意的可能性就算达不到九成,也绝对不止八成。 不过颐玦倒是没有在意,哪怕她发现,对方身后还有一名真仙,“你只管激活阵法,他们若是心怀叵测,我会毫不留情地镇押。” “我都有点不想激活阵法了,”冯君叹口气,随手丢出一个隐匿阵来激活,“这个阵法你看了无所谓,其他人,我还真不想给他们看。” 颐玦的嘴角向上微微一翘,随后又有点惊讶地发问,“就在这里激活阵法?” “先看看他们要干什么吧,”冯君叹口气,“没准是对头呢,我红尘历练这么久,得出了一个结论……基本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巧合。” 他俩心中原本就有戾气,又高度警觉会不会出现第二次埋伏,两人情绪都不是很稳定。 冯君刚刚走进隐匿阵,后面的金丹六层见状,就有点急眼了,身体电射而来,嘴里还高声喊着,“站住,我是镇上巡查……报出来历,否则后果自负!” 颐玦转过头来,面无表情地发话,“怎么个后果自负?” 她的心情比较糟糕,颐玦仙子的脾气从来不是很好——埋伏我一次也就算了,还想着埋伏第二次,是小看我的智商还是觉得灵植道长老软弱可欺? 小镇巡查,她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临时接了治安任务的修者,甚至都不会是金乌弟子。 金乌弟子那叫小镇执法,所以这种巡查,假冒的可能性都很大。 金丹六层见她言语不客气,反倒是笑了起来,“我身为巡查,了解一下你的身份……这不过分吧?还请你老实配合一下。” 颐玦都已经想暴走了,想到对方身后还有元婴,终于耐住性子,打算钓一钓鱼——她才不信对方来得及在这里再布设大阵。 于是她摸出一块腰牌,冲着对方晃一晃,面无表情地发话,“灵植师,前来采集灵植的。” 冯君在隐匿阵里抿一抿嘴,你就是灵植师,我才是灵植学徒? 灵植师和灵植学徒都是灵植道认可的,有这腰牌,基本上就可以在各大版块往来了,若是没有经过认证,哪怕灵植之术再高,也没资格随意进出各个版块。 那金丹显然也知道规矩,走到相距一里之外,保持着安全距离看看腰牌,然后笑眯眯发话,“看起来倒像是真的,你那伴当呢?” “你这小小巡查,就不要多事了,”颐玦面无表情地发话,“再要刁难,信不信我告到灵植司?” 灵植司在天琴各个版块的影响力不小,毕竟谁都要吃饭,也要使用丸药修炼。 金丹六层也不敢过分欺压对方,只能正色发话,“我有巡查之责,哪里来的刁难?西城丢失了火种,你的伴当行踪诡秘,我不能问一问吗?” 丢了东西?颐玦闻言先是一愣,然后就想起一些传闻来,心里冷冷一笑,这种小伎俩,也要在我面前施展,看不起谁呢?“你是说我灵植师会偷灵火?” 灵植师不止是个职业等级,还是很受人尊重的辅修类型,这种话可以看做是对整个行业的侮辱——灵植师要火种做什么,烧山吗? 金丹六层却是不肯再让步了,他正色发话,“你那伴当也是灵植师吗?金乌门说了要查,你最好还是把他交出来,不要自误。” “聒噪!”颐玦冷哼一声,伸出手来,冷冷地发话,“先把你的巡查任务书拿出来!” 金丹六层闻言脸色一变,直接退出去两里地,才发出神念,“窦陂真仙,这边有蹊跷。” 颐玦发现他的动作了,却没有制止,只是冷冷地看着。 “什么事?”那元婴真仙一个瞬闪,就跨越了两千多里,来到了近前。 金丹六层一指颐玦,恨恨地发话,“这人拿着灵植师腰牌,拒绝交代同伴去向,还说我污蔑灵植师是小偷,要去灵植司告状。” “灵植司?”窦陂真仙不屑地笑一笑,他也不便冒犯灵植司,但是奈何……附近几个板块的灵植司,他都有熟人,所以他非常干脆地表示,“只管去告状好了,你倒是吓着我了!” 然后他脸色一沉,“乖乖束手就缚,还是等我擒下之后搜魂?” “搜魂灵植师?”颐玦真仙再也忍不住了,脸一沉,“还是我搜魂你吧!” 她一抬手,连气势都没有放出,就遥遥地点向了对方,“青藤囚笼!” 几乎在一瞬间,窦陂真仙身边就冒出了铺天盖地的青色藤蔓,将他笼罩在其中。 没错,不但盖地,而且铺天,很多藤蔓居然是由半空中生出,根须都虚悬在空中,梢头却是对着地面冲了下来,牢牢地困住了窦陂真仙。 可怜他只是元婴二层,在对方出手的时候,他终于惊叫一声,“你是元婴!” 再说别的,都已经来不及了,下一刻,无数的青藤死死地缠住了他。 真是不怪颐玦真仙小看散修,元婴对战,竟然一招就被拿下了。 其实凭良心说,窦陂真仙虽然也很弱,但还没有这么弱,实在是……他首先是轻敌了,觉得对方不过是区区金丹,对元婴构不成威胁,其次就是他还吃了一记神识攻击。 颐玦喊出“青藤囚笼”的那一瞬间,就发出了上千道神识刺,之所以喊那一声,可不是为了耍酷,而是要借着声音的波动,掩饰神识的轻微波动。 她的神识原就强悍,否则大佬不至于那么忌惮她,元婴九层攻击二层,妥妥的手到擒来。 有了这两个因素,窦陂真仙翻车就是早晚的事儿了,而他身为散修,功法不够强悍,也没有什么逆天的真器,瞬间被擒也就正常了。 金丹六层见状,直接傻眼了,连跑都忘记了——对方是真仙?就连窦陂真仙都是一招被擒,他要是敢跑,岂不是分分钟灰飞烟灭? 颐玦真仙也没理他,而是幻化出一只大手,直接抓向两千多里外的那六个人。 六个人见到这只大手了,有人想跑,有人想求救。 然而就在那一刻,对方也不见凝聚了什么气势,竟然让六人齐齐地生出了一种凝滞感,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大手抓了下来,竟然生不出任何的反抗心思。 颐玦将六人一把抓过来,然后才冷笑一声,“呵呵,区区散修……也敢张狂?” 真不是她故意看不起散修,而是在她昔年的经历中,大多数的散修就是这么不堪一击。 就像刚才那一抓,若是换了宗派弟子,心神就未必这么容易被慑了,真要有修了金乌嫡传心法的,反抗的心思未必有,心性坚毅的话,尝试逃走还是有可能的。 她这一抓也是要测试对方的成色,若是对方有金乌弟子,也逃不过她的抓捕,但终究会多出一点难度来。 将这七人下了禁制,她又随手封禁了窦陂真仙,然后赤手在空中接连画了几个符,轻斥一声“去”,直接就遮蔽了气息。 接着她又把自己和冯君来时的气息也全部抹杀,然后才撕开虚空,径直去了十万里之外。 她离开后不久,有元婴真仙赶来,左右看一看,又掐指算一算,然后是一脸的懵懂,“这是……有真仙出手遮蔽天机?” 这时的颐玦真仙,已经带着一干俘虏进入了一个山洞。 与其说是山洞,不过是一个半开放的悬崖底部,她放出一个阵盘,然后抬手打出一连串的禁制,就生成了一个虚假场景,在外人看起来,这里跟刚才毫无异样。 然后她放下那名真仙,冷笑一声,抬手向对方的头顶按去,“敢搜魂灵植师,胆子不小!” “上仙饶命,”窦陂真仙忍不住尖声叫了起来,这时候他哪里还不知道,自己是撞正了大板?只冲着那青藤囚笼就能知道,这位真仙就算不是灵植道的,也是灵木道的。 他真的太后悔了,我特么嘴真贱啊,“我也就是嘴上说说,吓唬人的,真的不敢动手。” 颐玦真仙可不认为他没这个胆子,“敢对灵植师动手的,每年都有不少,现在我终于抓住一个,你告诉我说……你没胆子?” 其实灵植师每年死亡的人数并不多,最危险的是灵植学徒,毕竟他们采集到的灵植都价格不菲,大庭广众之下没几个人敢随便杀人夺宝,但是荒郊野外就很难说了。 说到底,有价值的灵植,一般都是在人迹罕至的地方,其危险性可想而知。 第两千一百四十六章 颐玦的推演 “不不不,”窦陂真仙没命地叫了起来,“上仙饶命,我跟附近的几个灵植司掌司,关系都很好的,贲宏、铁立、菀倪……都跟我很不错,您不信可以去问,我怎么敢搜魂灵植师?” 这三位都是灵植司在附近板块的负责人,颐玦真仙虽然不太关心灵植道的杂务,但也听说过这三个人,贲宏和铁立那还都是元婴真仙。 “你敢不敢,我不知道,”颐玦真仙淡淡地发话,“我就很好奇,谁给的你胆子,能说出‘搜魂灵植师’来的?你若是能说出这个人……我可以放过你。” “我就是吹牛,是吹牛呀,”窦陂真仙的眼泪都快下来了,“上仙,以后我再也不胡说了。” “哦,”颐玦真仙点点头,淡淡地发话,“我明白了,还是灵植道好欺负……你有没有吹过牛,说要搜魂金乌弟子?” 我特么疯了吗,搜魂金乌弟子?逗贫真仙才想反驳,终于反应过来了,还是自己刚才胡说八道的锅,“好吧,事情是这样的,金乌有个客卿,在前几天丢了一颗火种……” 这名客卿也是元婴初阶,在金乌门当然算不得什么,但是在鸿固就相当厉害了。 这里可以拿鸿固和屹遥比一下,屹遥算是太虚门的六大板块之一,重要性赶不上炽焰,但是比鸿固还是强很多的——鸿固板块甚至有秘境家族的存在。 不过金乌布置在鸿固的战力,比太虚布置在屹遥的战力还要多。 原因也很简单,屹遥是太虚完全消化了的,掌控程度很高,那么就不需要太多的战力驻守,反正一旦出事,太虚会快速驰援——万一事情弄大,那就丢人了。 而金乌并没有完全消化了鸿固,属于边缘板块——边境线上驻军多,这应该是常识吧? 这名客卿虽然只是客卿,但却是个小军头,他负责管理着一块,这一块里他说了就算。 同样的,看一看屹遥,刘兴宇也是元婴初阶的客卿,还是元婴三层,却根本不沾染东城的事物,所有的事物都是由掌执陌燃真人来决定。 说这么多主要是想表明,不同的板块规则是不尽相同的,没有最标准的,只有最合用的。 窦陂真仙表示,自己虽然也是真仙,却还没有资格申请金乌的客卿,所以在地位上,要差那位一些,而他在鸿固板块还有一些利益,能讨好对方的话,那是再合适不过了。 于是,他就跟着那些巡查出来了,但是大多时候,他只是压阵不会轻易出手。 刚才有人觉得,冯君和颐玦的反应有点奇怪,但也只是派了一个金丹跟随,发现不妥也没有着急求援,主要是想钓出那个小偷来——都是玩钓鱼,谁怕谁? 坑的是,颐玦真仙也想钓鱼,但是她耐心有限,看到窦陂真仙赶来,忍不住的时候,就直接痛下杀手了——你可以不说,我能搜魂的嘛。 反正窦陂真仙觉得挺委屈,自己做事中规中矩,无非一句话说错,现在就要被人搜魂了? 换个人这么说,他还真不信,但是对方明显是修为比他还要高的真仙,而且看那青藤囚笼的术法就知道,不是灵木道就是灵植道的,这种根脚的主儿,他惹得起吗? 别说他了,就算是他巴结的那个金乌客卿,十有八九也惹不起这种主儿——七门确实比十八道强势一点,但是区区的客卿,真的有点不够看。 他一口气巴拉巴拉解释了好半天,但是颐玦真仙面无表情地听完,冷着脸问了一句,“都说完了?可是我依旧没听出来,你为什么要搜魂灵植师……给我一个不搜魂你的理由。” 我就是那么一说啊,窦陂真仙急得都快哭出声了,最后终于灵机一动,“金乌客卿给我的压力实在太大了,他甚至给了我火种气息……我也是被逼得没有办法了。” “火种气息,”颐玦真仙闻言,终于有点心动了,其实她也是推演高手,虽然比不上冯君,但是鉴定这些人说话的真假,还是不会出太大问题——说的是真的。 她主要是怀疑对方想在偏僻的地方杀人夺宝,其次还怀疑这些人可能跟偷袭者有关联,所以才这么大的火气,至于搜魂灵植师的说法,不过是导火索罢了。 前两点既然放下了,这冒犯的说辞,略施薄惩也就好了,颐玦真仙也不是个嗜杀的。 她抬手摄过对方的储物袋来,神识扫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穷鬼……火种气息在哪里?” 窦陂真仙也不敢说什么,抬手指向一个出尘八层,“在他的储物袋里。” 颐玦取出了火种气息,那是一个方形的盒子,她从中摄出一缕气息,走到一边推演起来。 推演了一阵之后,她给冯君传递一段意念,“感觉在北偏东方向,你要推演一下吗?” 冯君回她一段意念,“我不擅长这些,按你想的做吧,我支持你。” 颐玦也知道他不是很擅长这些,又扫一眼窦陂真仙等人,出声发问,“这些人怎么办?” “我无所谓,”冯君一摊双手,很坦然地回答,“想杀想放随便你,不过你要是想放,也不能马上放,咱们还有别的事情。” “我不着急离开,”窦陂真仙马上表态了,他一点都不怀疑,对方有下杀手的胆子,关键是估计别人都找不了后账报复,“我也不会泄露二位的身份。” “有胆子你就泄露一下,”冯君背转身,拿出手机划拉了两下,然后冷笑一声,“还以为你真的姓窦呢,原来是姓杜……还需要我说点别的吗?” “不要了,”窦陂真仙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然后拼命地摇头,“两位,我们肯定不会说出去的,把我们关到什么地方也行,绝对不会反抗。” “没错,绝不反抗,”剩下的七人也拼命赌咒发誓。 “那你们的灵石,我就取走了,”颐玦真仙不是贪财之人,也看不上对方的法宝,取走那些灵石,就是她说的“略施薄惩”。 然后她弹了八道绿光出去,没入了八人的身体当中,那出言冒犯的金丹六层却是个识货的,见状倒吸一口凉气,“控魂灵种?” 颐玦冷冷地看他一眼,“不想接受吗?” “没事,可以接受,”窦陂真仙赶忙赔着笑脸发话,然后又狠狠地瞪那厮一眼,“灵种或者死……你选哪一个?” “我不是那个意思!”金丹六层吓得赶紧摇头,忙不迭地解释,“我是说,这是灵植道独有的术法……既然是十八道的高人,说是饶过咱们,想必就真的饶过了。” “好了,都不许再说话,”颐玦冷哼一声,喝止了他们,然后抬手一指窦陂真仙,解开了他的禁制,“你带我们往北偏东方向飞。” 元婴裹上一帮人飞行,其实是很简单的,飞了一阵之后,差不多七八万里,前方又出现一个小集镇,颐玦真仙出声发话,“这里吧。” 鸿固的集镇也很有特点,镇子中心是一个小城堡——其实这里相当于是野外堡垒,不过是三四里方圆,但是里面应有尽有,不但有防护大阵,还有兵器铺子、药店、符箓店等。 城堡的主要作用是野外求生存,不过这里风平浪静很多年了,堡垒外面也开辟了大量的灵田,不少冒险者就在外面驻扎,还诞生了地摊之类的,反倒是堡垒内部冷清了一些。 颐玦在落地之后,就不住地掐算方位,最后终于确定了方向,就在一座大院子里。 见到她往那边走,窦陂真仙忙不迭地发话,“大师,那里是秘境秦家的院子。” 窦陂在这里的人面还真广,他一落地,就有不少人上前打招呼,他身边的伴当也受到了招待,甚至还有人冲着颐玦打招呼,这显然是看在窦陂真仙的面子上。 窦陂敷衍地应付着,注意力全在颐玦身上,见她走向那里,忍不住出声招呼一声,却还不敢称她为真仙,那就只能称呼为“大师”了——灵植师也当得起这样的称呼。 他这一声喊出来,果不其然,其他人纷纷侧头看过去,却是不敢多问——真仙都要称之为大师的人,是能随便打听的吗? 颐玦真仙却是有点微微的意外,“秘境秦家……会选择这里置业吗?” 秘境秦家应该是三百秘境家族之一,就算可以在鸿固居住,但也多半会选择独居,而此处是紧靠着金乌的野外堡垒,不怕惹起什么纷争? 窦陂真仙走过来,低声解释两句,原来这里不是秦家的居所,而是开了一个小坊市,撮合买家和买家交易,目的也不是为了挣钱,而是搜集各种罕见的天材地宝。 简而言之,因为有秦家的背书,这里的秩序还算不错,比街边的地摊强很多,跟镇子上的正规坊市相比,这里时常能买到一些秦家出产的东西,品质也有保证,两者能很好地补充。 金乌门对此,也是保持了“三不原则”:不支持、不反对、不接触。 当然,若是有人要投诉那个私人坊市,证据确凿的情况下,金乌门也会派过来执法弟子。 窦陂真仙是不敢在那个坊市里乱来的,所以也要提醒颐玦真仙一声。 (更新到,召唤保底月票。) 第两千一百四十七章 指鹿为马 颐玦闻言,侧头想一想发问,“有秦家真仙坐镇吗?” “坐镇倒是没有,”窦陂真仙摇摇头,“但是想招来真仙,是极快的……关键是会记录气息,惹事的就算能跑掉,人家最终也会找过来。” “没有真仙在场就好,”颐玦能感知到,庄园里起码有七八百号人,她进去辨认的话,需要一定的时间,没有真仙当场阻拦,事情就好办得多。 “但是进门要核实身份,”窦陂真仙苦着脸回答,“他不会泄露你的身份,却不容来历不明的人进去……来自下界都无所谓,关键是要有来历。” 颐玦听了有点郁闷,她可不想在这时候暴露身份,于是看一眼冯君,“要不你进去?” 冯君一身的下界气息,只要报出来自昆浩就好,至于说叫什么名字,这还真不重要。 关键是这庄园也不大,以他的现场推演能力,找出人来很简单。 冯君看她一眼,走到远处背对着众人拿出手机,划拉了两下之后,转过身摇摇头,“没必要,人在外面呢……确切地说,是火种在外面。” 然后他一转身,冲着半里地外一家茶摊走去。 鸿固这里的茶摊,跟地球界的茶摊不一样,店家提供的是出尘期聚灵阵的灵气,以及一些跑腿服务,如果客人自己没有带茶,或者想要些灵泉水,店家也能提供。 简而言之,这里是给修为低微的修者歇脚休憩的地方,高端点的修者,基本看不上这里——普通的金丹,谁还没个行在? 当然,有人喜欢凑热闹,或者嫌拿出行在来不方便,也会在这里坐着休息一会儿。 冯君也没有打扰别人,直接走向了一名店小二,“小二,过来一下。” 店小二是出尘中阶,瘦瘦小小的,快步跑了过来,点头哈腰地发话,“真人有什么吩咐?” “好了,就是你了,”颐玦真仙眼中异芒一闪,终于看破了对方的伪装,“堂堂的金丹中阶,伪装成店小二,知道我们为什么来吗?” 店小二愣住了,“真人您说的,我不太……” 他的话没有说完,一个瞬闪就要跑路,不过颐玦这会儿要是让他跑了,那还真是贻笑大方了,她的手一抬,空间微微波动一下,下一刻,店小二已经倒在了地上。 其他的客人见状,都愣住了,有人想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看一看对方身后还有真仙,果断地闭嘴了——他们只是消费者,蹚什么浑水? 只有一名英气的劲装青年不干了,他也是金丹中阶,正坐在桌边吃灵果喝茶,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见状他忍不住眉头一皱,“秦家的院子旁公然动手,这位道友还真是不怕事。” 颐玦真仙看他一眼,眉头微微一皱,“你跟这坤修……气息很相近啊。” 合着倒地不起的店小二,竟然是坤修? 那金丹中阶的眉头一皱,不高兴地发话,“我本好意相劝,你们不领情也就算了,现在又给我泼脏水,莫非真的是欺秦家无人吗?” 一边说着,他一边就摸出一张传讯符来,看起来要激发。 “童道友就莫要装了,”冯君淡淡地发话,“亲妹妹倒在地上不能相救,想必道友心里也不好受吧?” “咦?”劲装青年都打算设法脱身了,听到这话终于楞了一下,“道友这话何意?” 一边说,他一边就激活了传讯符,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不使用你准备好的障目符了吗?”颐玦真仙的神识太强大了,一旦认定了对手,真的是明察秋毫,而且她特别相信冯君,“先别说你能不能跑得了,就这么扔下你妹妹不管了吗?” 事实上,在天琴位面出现这种事情,扔下妹妹就跑的可能性还真的不小,不是这里的人无情,而是他们足够冷静,兄妹俩同时被抓和只有一个被抓,哪个结果更好? 当然是先保住一个,保存了有生力量,才能想办法救人……或者报仇。 但是年轻的金丹没有做那样选择,根本的原因是,他的根脚被看穿了——对方都知道他本姓童了,显然是有非常高明的推演高手,那么他就算自己能跑掉,家族也跑不掉。 至于面前这位金丹八层的坤修,肯定也是隐藏了修为,妥妥的元婴真仙不说,估计最少都是元婴中阶起步,这样的对手,对于只有两个元婴的童家来说,真的很难缠。 所以他很光棍地认栽了,“好吧,你们赢了……但是在我就擒之前,我必须要说一句,那火种是我和我妹妹得到的,金乌的客卿想要强抢,我们没有答应,才被诬陷为盗贼。” 不是这样吧?颐玦听得扯动一下嘴角,她此来就是抢火种的,虽然她用不到,但是冯君用得到不是?而且她也不认为,从盗贼手里抢东西有什么丢人的。 但是抢物主,就让她为难了,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将来一旦传出去,让她怎么见人? 至于说杀人灭口,颐玦还真不喜欢这么做,不是她心慈手软,而是在不占理的情况下,她的心还黑不到那种程度。 最要命的是,她凭着直觉感觉到了,对方应该没有说谎。 她正犹豫,冯君却是笑了,“有点小心思啊,是不是觉得这种场合下说出来,我们就拿你无可奈何了?” 劲装青年倒是很光棍,“道友你都说了,我这是小心思,而且我在金乌的地盘,说金乌客卿的坏话,别人就算想管,也要掂量一下后果吧?所以这点小心思,跟没有也差不多。” 冯君看一眼颐玦,“你说怎么办吧。” “先带走吧,”颐玦看一眼那童姓真人,“你主动跟我们走,还是被打昏了带走?” 这位已经意识到自己不敌了,当然也不会自讨苦吃。 十分钟后,还是在那座山崖下,童家兄妹讲述了事情了经过。 这兄妹俩是猎赏人,别看修为不高,在周边几个板块的名气还真的不小,偶尔也客串一下盗贼,这一点还真没有冤枉他俩。 但是这一次,他们还真是无辜的,火种是他俩得自于鸿固,原本是想自用的。 不过金乌门对火种的需求很大,之所以攻略鸿固,也是因为这里时不时地能出一些火种。 所以他们制定得有收购政策,如果不是本门弟子得到火种,那最好还是在鸿固找个地方,悄悄地炼化了,想要通过传送阵带走,必须缴纳一笔不菲的费用。 童家兄妹机缘巧合得了一枚火种,但是他俩现在使用不了,带回族中是最好的选择,两人真想炼化火种,也得等凝婴之后,然而,他俩现在都还是金丹中阶,那就有的等了。 而兄妹俩还不想缴纳高额的费用,就想通过一些关系通融,偷偷夹带出鸿固。 他们托人找上了那名客卿,中间人收了一笔钱,然后告诉他俩说,客卿表示了,你俩带不出去火种,不如让他夹带着出鸿固,最后再交回你们。 童家兄妹是什么人?猎赏人!别看年纪不大,江湖经验实在太丰富了。 他俩一听这话,就知道不对劲儿了,这种夹带方式不是说没有,而是……双方必须深度配合过很多次,才可能选择这一种。 兄妹俩就很干脆地表示,算了,我们不选这种方式了,中间费你退还我们吧。 中间人费,一般都是支出了就不会退还的,但是他俩认为,这个中间人没准就没打点到客卿,然后放出这个消息,指望己方知难而退。 这时候他俩要是退缩了,指不定还有什么更危险的后续发展,所以索性强势一点,说我要让你退钱——至于说对方到底退不退,这个并不重要。 哪曾想中间人更强势,说退钱是不可能的,客卿那边我也打好招呼了,人家还等着收你的手续费呢,你们敢不答应的话,一切后果自负。 这兄妹俩一商量,觉得这一趟危险了,要不算了,咱们卖给金乌门得了,这样的话,利益虽然不能最大化,但是终究能落袋平安,那客卿再来找咱们,咱们也没有火种了。 然而他俩还没付诸行动,当天晚上就有人来袭,两人因为比较警醒,还是逃脱了,但是第二天就得到了一个噩耗,那客卿宣扬说,自己兄妹偷盗了他的火种。 至此,兄妹俩就彻底明白了,根本不是中间人要坑他俩,而是那客卿惦记上了火种——当然,这也可能是中间人跟客卿关系好,唆使了他出面,不过这些就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金乌门客卿亲自出面了! 那么,他俩就算想把火种卖给金乌门,都是不可能的了——这是人家客卿的失物! 兄妹俩也没有气馁,更危险的场面,他俩也经历过,于是一边躲避着盘查,一边就来到了这一处集镇。 他俩不敢进秦家的庄园卖火种,所以在庄园门口默默地等,看能不能遇到一个有兴趣花大价钱买火种的人——在鸿固板块,这种人其实也不算少。 而打听消息,无非是车船店脚牙,于是,他俩悄悄地搭建了一个小茶铺。 不成想,潜伏不到两天,就被人发现了,以他俩的滑不留手,居然想跑都跑不了。 第两千一百四十八章 目标棋道 听完童家兄妹的遭遇之后,冯君和颐玦面面相觑,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窦陂真仙和其他人也听到了,倒是想替金乌门辩解一下,可是转念一想,谁又能保证金乌那客卿做不出来这种事呢? 都说金乌的规矩森严,这话不算错,可是树大有枯枝,更别说可能犯事的只是一个客卿。 最终颐玦叹一口气,“本来还想抢了火种来送你,这该怎么办?” 冯君却已经想到了变通的法子,他看向劲装青年,“你的意思是说,你俩对天琴大部分板块都很熟悉?” “是的,”劲装青年点点头,“我们常年猎赏,也有些不错的搭子,原本想着鸿固这里是中间人过分了,不成想却是金乌客卿作怪……道友若是能让我俩安全离开,火种愿意奉上。” “我不要你的火种,”冯君摇摇头,淡淡地表示,“你俩贱卖了火种,也能想办法离开的鸿固的,我说的没错吧?” 店小二刚想否认,她的哥哥已经点头了,“道友说的没有错,离开的途径,我们是有的,不过贱卖依旧有风险,不卖又走不了,送给道友的话,也不用考虑离开的成本,划得来。” 颐玦听到这里忍不住了,“不就是担心我们黑吃黑,坏了你们的性命吗?你就不能好好说话,一定要攥着拳头让别人猜?” 劲装青年愣了一愣,然后呲牙苦笑一声,“这不是……不敢造次吗?” 颐玦真仙不屑地哼一声,“找借口抢你那点东西?真丢不起这个人,要抢就直接抢了。” 冯君沉吟一下发话,“我可以把你俩带出去,但是有条件……在你们的能力范围之内。” “没问题,”两人齐齐表示了,事实上,这枚火种能带回去的话,他俩真的能赚一大笔,十年不出门都足够了,这相当于月入一万的地球人,赚到了二百四十万。 接下来的事情,也就不用说了,冯君从窦陂真仙等人手上,又搜刮了不少法宝,并且表示说,你们的根脚我都知道了,现在放你们离开,敢乱说的话,后果自己想。 窦陂真仙却是主动表示,说我们在这山崖下待半年算了,估计够两位做些隐秘事情了——其实都是聪明人,有些话没必要说透。 主要是他也担心,有人可能猜到对方的身份,万一乱说的话,对方的报复肯定是“宁可杀错也不会放过”,那他就死得未免太冤屈了,更别说还可能连累家人。 然后冯君和颐玦带着这兄妹俩,在鸿固又走了一圈,通过望气术观察了一遍,倒是观测到七八件疑似逆天之物的气息,可惜都不是演天镜。 就是逛这一圈,加上近距离观测,又耗费了冯君差不多三天时间。 三天过后,他将童家兄妹装进灵兽袋,带着颐玦直接瞬移到了守中真仙所在的庚字原。 然后他俩又从庚字原传送到了棋道的地盘。 棋道只有三个直属板块,一个版块是本部,第二个是备选的棋道修者聚集处,有点像预备成员的意思,而第三个版块极大,人口也众多,都是爱好棋道的修者,组成也是五花八门。 有些已经有了归属势力的修者,也可以来这里找人切磋,散修也可以来,纯粹是棋道爱好者之间的交流,并不一定是要拜入棋道。 说起来棋道位列老四道,直属板块不该就这么一点,但是事实上,老四道的地盘还真的都不大,因为……没有必要。 还是以棋道为例,他们招收弟子最重天分,而且修行主要是靠悟,并不是很在乎资源。 说得更明白点,爱好棋道的修者里,绝大多数都是富贵闲人,家里没钱的,玩不起爱好。 所以棋道不仅仅只有三个板块,板块上还没有太多的资源,灵田灵植之类的有,但是够级别的妖兽就没有,矿石什么的也不存在——除了灵石矿,就算有别的矿藏都不许开采。 这里是学棋道的地方,开采矿石弄得乱七八糟的,算怎么档子事? 这种思路导致的结果就是:这三个板块没有像样的资源,但是人还不少,按平均数计算的话,人口密度在天琴位列前茅。 没资源他们吃喝什么?不用担心,大多都是不差钱的主儿,资源从外面运进来就行。 事实上,老四道里除了棋道,琴诗画三道基本也是这模样,他们并不在意资源,在意的反倒是爱好者的水平。 冯君带着大家先进了棋道第三板块,他高度怀疑,棋道是垂涎他的推演法子,想要抓他。 在第三板块,基本上没人查他们四个人,因为棋道的看守,也是出了名的疏忽,他们并不担心外界修者打过来——这里要啥没啥,对爱好者还不设限,打它做什么? 同为十八道的灵植道,占据的板块就极多,虽然是良莠不齐,但是守中真仙这种元婴中阶,都能拥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庚字原……为什么?当然就是因为玩灵植的话,土地不能少。 反正冯君和颐玦进入这个板块,拿出灵植师和灵植学徒的腰牌就进去了。 甚至,没有人检查储物袋和灵兽袋——很多有身份的人都在这里论棋道,而此处的资源不足,肯定要从外面补充,万一补充一些不宜示人的东西,被检查到了该有多尴尬? 说到底,棋道的板块没有产出,只有输入,这种情况下,谁好意思严格检查外来者的物品?惹得人家恼了不往这边送了,那可怎么办? 颐玦真仙对棋道的情况了如指掌,她就告诉冯君不要紧张,咱们肯定能过,去了那儿之后,你还可以四下乱走,也不会有人管你,以棋会友这种事很常见。 所以你借着四下乱走的机会,到处望气,能查看一下窥天镜到底在不在这里。 冯君采纳了她的意见,而且也确实没有人去管他,所以他用了四天的时间,在整个板块地毯式查看了一遍。 要说起来,这里比鸿固还小了一多半,也就是鸿固面积的三成大小,鸿固那边用了两天,这边怎么就用了四天呢?原因很简单,逆天之物太多了! 鸿固有七八件逆天之物,这里足足有二十多件小三十件,冯君得一一排查,它们到底是什么,而且这里人多,他靠近的速度还不能太快,以免引起别人的怀疑。 这个过程,就耽误了他很多的时间。 总算还好,多花了几天,也是有收获的,他手上多了三件逆天之物——都是无主的,随便丢弃在了什么角落,被他捡走了。 事实上,被冷落的逆天之物也很有几件,但是冯君不能判断他们到底是否有主人——比如说,一个长期无人居住的小院里,有一件逆天之物没有绑定主人,这玩意到底有主人没有? 他不能断定,所以就尽量不去触碰,不是东西不够好,关键是不想承担那个因果。 但是本质上来说,逆天之物也未必就一定值得收藏,譬如说,他发现了一颗虚空冥兽的牙齿,这东西只能存在于虚空中,出现在天琴位面就算逆天了。 然而,虚空冥兽的牙齿,威力在一天天地递减,过一段时间就威力全无了,你说这个东西,它值得不值得认真去对待? 绝好的东西,一定是逆天的,但是逆天的,不一定就是好的。 反正他用了四天的时间,确定了窥天镜确实不在这个板块上。 于是接下来,他们就撤离了此处,直奔棋道的第二个板块。 这个板块比第三板块,又要小了很多,差不多就是屹遥板块的两倍大,如果不一一落实逆天之物的话,只要能踏上这个板块,半天之内就能望气完毕。 然而问题的关键在于,想踏上这个板块的话,并不容易。 棋道真的很不在意自家的秩序,可是不管怎么说,这是仅次于本部的板块了。 冯君在传送之前,放出了童家兄妹,就问他俩,在这个版块里,有熟人没有? 童家兄妹完全是懵懂的,他俩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跑到这里来了。 然后冯君告知这二位,我把你俩带出了鸿固板块,你们答应我做一件事的对不对?我现在需要的,就是你俩在底层社会里积攒起来的经验和人脉。 没错,冯君干脆地放弃了火种,一来是他不愿意强取豪夺,二来就是想利用这俩猎赏人的经验,悄然地混入一些板块。 劲装青年表示这事儿他很熟,混进去没有问题,他在意的是:我现在帮你没有问题,但是要帮到什么程度,什么时候——你这个条件的要求弹性有点大,咱们要精准一点。 冯君毫不犹豫地给出了期限,四个月到半年,成不成? 童家妹子很干脆地答应了这个要求,说这没问题,我们一帮散修,时间不值钱的,而且潜入……是我们的本行啊,怎么可能不会呢? 不过看到潜入的目标之后,她还是傻眼了,“棋道的副山门,让我们潜入……这个危险有点大,我觉得价格应该重新谈一下。” (更新到,八月初,求保底月票支持。) 第两千一百四十九章 各行其是 童家兄妹的胆子其实不小,两人从小就在一起,合作非常默契,都敢硬杠金乌的客卿。 但是棋道的副山门,还是他俩不愿意去触碰的,这不但是七门十八道之一,还是老四道。 老四道和后面的十四道,本质上还是有点区别的,老四道以爱好和天分为主,在天琴位面有着广泛的基础和人脉,这是后面的十四道不能比的。 兄妹俩认为,大大方方地进副山门,基本没啥问题,这里也确实没有那么咄咄逼人,但是用一些不好的手段潜入,万一引发后果,那真的很可怕。 所以童家妹子觉得,自己的要求没什么不对——风险大,岂不是要加钱? 可是颐玦真仙不答应了,她一直以为,冯君要这两个猎赏人帮着进入一些板块,是很妙的一步棋,因为她自打修炼以来,都是按部就班地发展,根本不跟这些江湖势力打交道。 当然,她真要找类似的人帮忙,也是找得到的。 可是那些能跟她产生交集的人,很容易被棋道通过因果线关注到,所以并不合适——别看她是推演高手,但只有真正的推演高手,才懂得棋道一脉的推演能力,有多么地恐怖。 所以她觉得由这兄妹俩来潜入各个版块,就很不错,现在对方居然要加钱,她就不能忍受了,事实上这并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这种事情未来也许还会发生,每一次都要加钱吗?” 童家兄妹畏惧颐玦,更甚于畏惧冯君,做妹妹的闻言,顿时不敢吱声了,倒是做哥哥的怔了一怔之后,出声发问,“还会发生……在近期吗?” 颐玦没有理他,倒是冯君回答了,“没错,如果我们在棋道没有收获的话,还要去别的地方,甚至还可能去七门。” “七门?”童家兄妹齐齐愕然,猎赏人不怕刀头喋血,但是跟七门这样的庞然大物打交道,想说不怕那是不可能的,两人甚至生出了“现在离开是不是还来得及”的念头。 不过最终,二人是什么都没有说,敢来棋道找茬儿的,也是他俩惹不起的,做哥哥的点点头,“那成吧,我俩先进去一趟,找人商量一下对策。” 颐玦真仙下意识地发话,“进去一个就够了吧?” 她是想留个人质,虽然在天琴位面人质并不重要,但是有总比没有强,她也只是图省事。 冯君笑着摇摇头,“没必要,我知道他俩的家族在哪里,何必那么小心?” 颐玦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去他们家族,可不是也要花费时间?防患于未然多省事?” 没错,她就是图省事,只不过说归说,她还是任由这兄妹俩离开。 兄妹二人在副山门里待了五天,终于出来了,他俩倒是联系上了相关的人,不过对方表示,进棋道实在没必要偷偷摸摸,你们这是到底想做什么? 猎赏人可以拒绝回答对方的提问,不过两人商量一下,觉得再悄悄地进去就不合适了,于是建议冯君和颐玦假冒他俩的气息进入。 这倒是个好办法,冯君二人商量一下,还真就这么做了,为了防止被检查灵兽袋,还将童家兄妹留在了外面。 童家妹子的心思有点活泛,“哥,咱们这样悄悄地离开好不好?” 做哥哥的却是吓了一大跳,“这个真的要不得,人家没事还想找点事呢,咱俩就这么离开的话,万一对方出点事情,那还真说不清楚了……就算这俩栽了,他们身后肯定还有人。” 只要不是智商不够的,就能分析出这一点来,区区两人想挑战棋道,甚至未来还可能挑战七门,那现实吗?肯定还有别的势力在支持他们。 兄妹俩提心吊胆地等了三天,生恐冯君二人出事,连累了他俩,不过还好,第三天晚上,冯君两人离开了副山门,只是脸上的表情不是很好。 这三天里,他们排查了整个板块,没有什么收获,倒是有两次差点被棋道的修者发现,尤其是第二次,颐玦不得不出手抹掉气息,而这个举动,引来了三名元婴来调查。 所幸的是,冯君的“挪移神通”足够诡异,没有暴露出撕开空间的痕迹,但是这依旧使得他们的调查速度减缓了不少。 有了这一次经历,两人都认为,短期内不合适去棋道的本部板块。第一是因为棋道已经有了点警觉,第二则是……两人真没有想到,棋道中的修者对天机的感应居然如此强烈。 颐玦真仙甚至表示,“一百个推演高手叠加起来,真的比一千个推演高手还可怕。” 不管怎么说,虽然两人早就认为,想要去棋道山门本部,会冒巨大的风险,但依旧没想着退缩,只是去副山门走了一圈,不得不放弃接下来的尝试,这依旧让两人感到沮丧。 不过冯君还是宽慰了颐玦一下,“我估计窥天镜这种东西,拥有者未必敢把它带进棋道山门,所以还是先排查别的地方好了,实在找不到的话,最后再冒险探查一下。” 颐玦真仙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只能这样了,于是她建议,“接下来去灵木道?” 冯君其实是想去万幻门的,因为他总觉得,阴煞派对自己太不友好,欧阳北山被斩了化身,不耿耿于怀是不可能的,而灵木道跟他,还真没什么太大的冲突。 所以他感觉,颐玦真仙想去灵木道,纯粹是因为灵植道对灵木道的怨念。 不过,考虑到她一直对自己帮助很大,冯君觉得顺从了她的意愿也无所谓,大不了就是多花一点时间,能排除一个可能,也算不错。 灵木道跟灵植道类似,占据的板块非常多,他和颐玦依旧是从最外围的板块开始调查。 这时候,童家兄妹就起了巨大的作用,有他们的帮助,混进外围板块非常方便。 这一次调查,就又用了冯君半个多月,虽然没有找到线索,但是又收获了两件逆天之物,倒也不算白跑。 其中一件残破的锦云罩,甚至引起了颐玦真仙的兴趣,她很不客气地据为己有。 接下来就是灵木道的种植板块,这种地方,童家兄妹的手段就不起任何作用了,而颐玦真仙的身份也相当敏感,不过她有别的法子——直接找到了木使者。 冯君这次来天琴调查,之所以要带着颐玦,一来是因为她也是当事人,二来就是想倚仗一下她的战力,至于她“本地人”的属性,基本上被童家兄妹取代了。 但是现在,还真用上她的“本地”属性了,颐玦真仙在逸云板块找到木使者,希望能利用他的木属气息,将两人送进灵木道的板块。 然而木使者目前的职责,是守护出事的那片区域,听到她的要求,相当不给面子,“我只是一道分身,看顾这里就很忙了,要我帮忙,起码得等到这里的任务结束。” 冯君对这家伙的印象不是很好,听他这么说,索性摇摇头,就要出声制止。 然而颐玦真仙反应比他快,“木使者,你好像对天香果很感兴趣?” 上一次双方相遇,她就注意到,对方对冯君身上还没有散去的天香果味很在意,甚至有可能,他对冯君的态度不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至于说冯君身上还有没有天香果……她相信他还有,而且肯定舍得拿出来。 果不其然,听到“天香果”三个字,木使者的脸色微微一变,沉吟一下发话,“十颗!” 颐玦真仙摇摇头,“最多两颗,木使者……灵木道可是你的对头。” 木使者也摇摇头,“最少三颗,你要知道这是私活,遮蔽你们的气息,我也有损耗的。” 果然是木头脑袋,还价都还得这么有个性。 “成交,”冯君很干脆地表示,然后他好奇地发问,“为什么灵植道都很喜欢天香果?” 木使者看他一眼,也不回答,而是伸出了手,“拿来!” 冯君支付了三颗天香果,木使者当场消散不见,只留下了一句话,“颐玦回你的洞府。” 颐玦真仙回了洞府一趟,木使者已经送来了一株灵草,上面附着得有他的气息。 两人来到灵木道的种植板块附近,颐玦取出灵草之后,木使者的气息蔓延开去,非常自然地将二人融入了板块的木系气息中。 于是颐玦带着冯君,很自然地降落在了板块上,没有引起任何的警兆。 冯君心里暗暗感叹,这还真是不能小看任何人,有木使者这么一手,灵植道对付灵木道都要多一些胜算,怪不得这家伙一副拽拽的样子,连颐玦的帐都不买。 不过虽然进入了板块,两人也要昼伏夜出,毕竟这种重地,看护的修者们警惕性也很高。 冯君也相应地提高了警惕,再发现逆天之物,不管是不是有主的,他都不会去动。 两人用了近一个月,排查了九成的种植板块,依旧没有线索,这一天,他们来到了灵木道的副山门,这里的守护气氛,反而比那些种植板块还要松懈一些。 不过这也正常了,此处除了有数的隐秘区域,大部分种植的都是普通灵木灵植,还有很多外来修者交易灵木灵植,感觉更像是交易区,而不是生产区。 抵达此处的第一天,冯君就有了发现。 第两千一百五十章 取舍之道 颐玦真仙看冯君摆弄“望气阵法”,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心里是相当地好奇,但是因为冯君此前的表态,他不说,她就绝对不问。 这一次依旧是这样,他在那里掐诀打望,她默默地看着。 看了不多时,冯君的身体猛地一震,抬手一指,“我感觉……那里似乎就是窥天镜。” 颐玦真仙顺势望去,却是什么也看不到,有心探出去神识,却又担心引起别人的关注。 于是她取出木使者的灵草,抬手一指,“那里是什么场所?” 木使者的气息遁入地下,不多时就反馈回了一道意识,“二十万里外,有战斗灵木阵法保护,应该是一处禁地,我不方便进入。” 颐玦真仙实在忍不住了,“冯山主,我能使用一下你的阵法,帮你望一望气吗?” 她多次看冯君使用手诀,已经彻底记下来了,但是口诀还是得他亲传一下。 冯君倒也不小气,其实他的阵法是加了密的,传授一下手诀和口诀无妨。 颐玦真仙记下之后,眨巴一下眼睛,笑着发话,“若是我逆推出了阵法,那可不能怪我。” 冯君一摆手,无所谓地发话,“你能逆推出来阵法,那是你的本事,快帮着看一看。” “咦,果然神奇,”颐玦掐着诀,眼睛就是一亮,“我也有种感觉,那就是窥天镜……咦,它居然会有波动?是因为窥天镜三个字吗?果然,又动了。” 冯君赶忙喊停了她,“不要一个劲儿地喊,被物主发现,可就麻烦了。” “我感觉此物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炼化的,”颐玦摇摇头,不过她还是听了他的建议,转头又看向了其他方向,“我再望一望别的气。” 事实上,颐玦使用望气阵法的效果,比冯君要好得多,她甚至能大致判断出,那些逆天之物基本上都是什么物品,而且能判定大致的距离。 冯君没有心思夸她,而是皱着眉头考虑,“我跟灵木道……有这么大的仇吗?” 无非就是在推演上有点意见不合,就要埋伏掳人? 颐玦真仙尝试了一下其他方向的望气,很快就收起了好奇之心,她停下手看向冯君,“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他们应该是看上了你的拘神之术!” 原来还有这档子事!冯君有点无奈,他苦笑一声,“我还当你坚持先来灵木道,是有个人私心,原来还真是……想不到呀。” “我当然有个人私心,”颐玦真仙并不否认这一点,“灵植灵木本来就是对头,不过我知道灵木注重战斗,他们一直在尝试,如何将天道之力运用到灵木的战斗中。” 冯君还是头一次听说,使用天道之力进行战斗,但是仔细想一想,这还真的有可能。 使用灵木战斗,是非常可怕的,尤其是组成战阵的时候,甚至整个板块的林海都可以调用起来,战力极其变态,根本不是几个修者就能顶得住的。 冯君听说过,灵植道虽然不强调战斗,但是战力也相当不俗,并不比灵木道差,不过灵植道想打上灵木道的门,也相当困难,主要原因就这些灵木战阵的存在。 林海连成一片,基本已经有点天道的意思了,若是能再借用天道之力,那岂不是更无敌了?冯君觉得颐玦这个猜测,逻辑上还真的没问题。 他甚至猛地生出一个念头来——要不,往地球上弄两株灵木看门? 不过下一刻,他就将这个念头丢开了,眼下正事要紧,“那他们就没觉得,这个想法很难实现?” “有想法就应该去探索,”颐玦真仙说话倒是客观,事实上她自己就是个身体力行之辈,“能否实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过程,而你……可以帮助他们加快这个过程。” 冯君不想跟她争辩这个问题,他在意的是,“我想知道这是个人行为还是宗派行为。” “个人行为,”颐玦毫不犹豫地回答,身为科研工作者,她非常清楚宗派可能会对哪些科研项目做出支持,“灵木道已经有人尝试过了,效果不佳,所以就像太虚门的束气成罡。” 束气成罡……冯君点点头,表示自己懂了,“再做无用功会被人嘲笑,对吧?那么咱们面临的对手,要好对付一些。” 他很想报仇,但也不愿意面对整个灵木道,那可是拥有上百名元婴的大势力。 颐玦真仙也有这样的顾虑,她点点头,“不管怎么说,先锁定一个就好。” 接下来,两人开始打听,那个被战斗灵木保护的区域,是做什么用的。 不过打听的过程并不顺利,灵木道的弟子不会跟外人说,非灵木的修者对这些辛秘知道得很少,问着问着,他俩甚至引起了一名元婴真仙的关注。 总算还好,这名真仙只是初阶,并没有窥破颐玦的伪装,而且此人相当地讲道理,听他们回答说,只是想知道这里有哪些禁忌之地,也好避开,所以就只惩罚了两百中灵。 他告诫两人,“你们来灵木道,知道哪里是禁忌之地就足够了,居然还敢打听细节?这也就是我脾气好,知道你们散修不易,换个人来,没准就直接把你们当细作拿下了。” 两个人不敢久留,匆忙地离开了灵木道,然后又放出童家兄妹来,让他俩去打听——做这种事,不一定修为高就好,关键还是得找对的人。 童家兄妹一听是这种,马上就拍胸脯表示,打架我们不行,刺探消息绝对没问题。 合着他俩以前就去过灵木道,这次再去就很方便了,童家哥哥甚至要跟冯君借一千中灵,说要去灵木道“进货”。 当然,进货是假,借机打听消息是真的,结果颐玦听到他的话,马上表示这一千中灵我出了——灵植和灵木两家虽然对立,但是也都拥有对方欠缺的资源,时不时会采买一些。 术业真的有专攻,兄妹俩只用了三天的时间,就把副山门里的各处禁忌之地摸清楚了,包括那里面是做什么的,负责人是谁,都弄得很明白。 颐玦看到他们汇总的图表,楞了一下摇摇头,“这消息好像……我在家里就能查到。” 冯君听得忍不住翻个白眼,心说你也能不着调成这样?不过他还是笑着点点头,“不让别人知道也好,很多事情都是有迹可循的,这样才能最大程度地保证隐秘性。” “没想到你这么会安慰人,”颐玦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才继续钻研图表,“……战斗灵木嫁接和修复的场所,真的是很难进入呀。” 难以进入只是一方面,更难的是,这里有五到六名的元婴真仙,还有两株元婴级的灵木,就算冯君眼高于顶,他也不认为在这种状况下,自己能潜入复仇。 事实上,只要有元婴级的灵木,潜入就是做梦,正正当当地打上门似乎还更靠谱一些。 颐玦倒是比他有信心一些,“咱们先敲定,窥天镜在谁的手里,才能做出针对性的计划。” 不过打听这些,就不是童家兄妹能做到的了,金丹打听元婴,还是在人家的副山门里,这简直是活腻歪了。 颐玦一开始想自己来的,但是在那片周围转了三天之后,她不得不离开,因为那里的灵木道弟子相当警觉,她在任何一处逗留时间超过两个小时,马上就会被驱逐。 被驱逐了两次之后,她更换了气息和装扮又来了,结果又被驱逐一次,她绝对不会再赌有没有第四次——被遇到的次数越多,暴露的风险也就越大。 在距离那里差不多五万里左右的地方,她和冯君汇合了,两人来到一处小集镇,放出一个不大的金丹行在,冒充是来做买卖的小生意人。 行在之内,两人大眼瞪小眼,一时间竟然无话可说,好半天之后,颐玦才幽幽地叹口气,“实在不行的话,我得动用私人关系,从太虚门请一位师兄来了解。” 她一直不愿意提及跟太虚门的关系,但是现在她也没了选择。 若是从灵植道请人来问,先别说两家糟糕的关系,只说她这个遇袭者是灵植道的,再请同一势力的人来打听,目的不是昭然若揭? 冯君想了一想,还是缓缓摇头,“人家若是问你为什么,你说还是不说?” 颐玦真仙皱一皱眉,很干脆地回答,“我若是不说,他们又能怎地?不可能不帮忙的!” 她在太虚门的时候,就是这么个性子,也没谁说不好,她不信来了灵植道,别人会变。 冯君却是摇摇头,在这一点上,两人相差其实挺大的,虽然都是不喜欢欠人情,可是他欠人情的时候,态度会很端正,求人就该有个求人的样子。 所以他还真不习惯她的态度,再沉吟一阵,终于果断地表明,“算了,还是我来吧。” “你来?”颐玦真仙讶异地睁大了眼睛,心说我都不行,你能顶用吗? “不过一点小危险罢了,”冯君拿出了望气阵法,“你不是说,直呼那玩意儿的称呼,会引发一些波动吗?我多呼唤几遍,看它的波动,能否惊动持有者。”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一百五十一章 嫌凶露头 颐玦真仙瞬间就反应了过来,她下意识地摇摇头,“不行,你修为太低,还是我呼唤吧。” 冯君看她一眼,然后解决地摇摇头,“你修为是高,但是论起跑路来,你还真差得多。” “这个倒也是,”颐玦真仙笑了起来,然后眨巴一下眼睛,“需要我帮你护法吗?” “你最好是离开,”冯君正色回答,“要不然,我跑路还得带上你,成功率会降低。” 颐玦真仙摇摇头,二话不说起身走人,她做事一向是非常果决的。 不过出了行在之后,她也没有走远,直接贴地飞行了万余里,然后就停了下来,进入了一片小树林中。 这里的树木是用来砍伐做工具的,倒是没有灵木苗子,也没有太珍贵的品种,但是木使者的气息能很好地附着在上面,掩饰住她的气息,元婴真仙应该发现不了她。 颐玦对灵植原本就很亲近,她先将自己的气息融入树林,然后分出一股细小的神识,探向冯君所在的行在。 冯君并没有着急召唤,他知道颐玦不便使用“撕裂空间”的方式赶路,而贴地飞行的话,想要飞得远一点,还是需要点时间的。 他的行在防御阵开启了,但只是出尘级别的——其实就算是最高的金丹级,也挡不住颐玦的这一缕神识。 不过颐玦的神识一入侵,防御阵还是报警了,冯君感知一下,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你这才飞出去多远呀,就等不及了。” “我自有隐藏之术,”颐玦真仙信心满满地回答,只可惜木使者的一些能力,算是灵植道的核心机密,她不方便透露,“我就想见证一下,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冯君也知道她的脾气,不再多说话,“那我开始了……” 他将防御阵升到金丹初阶的级别,站在望气阵法前,开始捏诀望气。 这一次望气,距离比上一次近了一多半,效果也就更好,他盯准了窥天镜的方向,嘴里轻声嘟囔一句,“窥天镜?” 也不知道是不是修为不够的问题,颐玦真仙能感觉到波动,但是冯君全神贯注地去感知,也感觉不到任何的波动,“这是声音不够大吗?窥天镜!” “……窥天镜?……窥、天、镜……窥天镜~~” 他不知道说了几遍窥天镜,来来回回怎么也有十几遍吧,某一个时刻,一种心悸的感觉蓦地袭来,他想也不想,一把就收起了桌上的望气阵法。 下一刻,一股晦涩的神识波动扫过整个行在,又向远处扫去,应该是没有发现他的异常。 但是冯君可不敢怠慢,提心吊胆地随时准备跑路。 不过他倒是想明白了,这神识波动应该是真仙的,也就是说,对方发现了窥天镜的异常,四下扫看一遍,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情况。 而他距离禁地不算远,但也绝对不近,五万多里地,神识扫到这里,周边涉及的人怕不有上百万之多,这样的话,还是有大概率可以逃脱的。 这股神识波动,也惊动了不少真人,有人甚至飞起三四丈来,想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冯君倒是没有飞起来,却是走出了行在,狐疑地左看右看。 反正遇上这种事,他是不敢再放松了,对方下一步,很可能是要出手了——可是谁能告诉我,他到底发现了我没有? 过了差不多有半个多小时,颐玦那一缕神识由蛰伏中解脱出来,“好了,我知道是谁了,现在不方便提名字,明天一大早,你可以收起行在离开了……一直往东走。” 冯君想再确认一下,“也就是说……我现在没有危险了吗?” “没了,”颐玦很干脆地表示,“那家伙出名的谨慎,真要感觉到危险,他肯定带着人过来了,而不是神识查探一下。” 虽然她这么说,冯君也不敢怠慢,提心吊胆地在行在里打坐了一晚上,第二天天一亮,他就收起行在,放出一艘敞篷小飞舟赶路。 飞出去万余里,途经一片小树林,他仿佛感到了一丝什么波动,下一刻眼一花,他的飞舟上已经多了一个青袍的金丹坤修。 他侧头与看了她一眼,敏锐地发现了一点异常,“怎么感觉到你有点疲惫?” “你休息得不安生,我也不安生呀,”颐玦真仙脸上有点小郁闷,“那厮确实是个谨小慎微之辈,但是谁还没有个脑抽的时候?我既然告诉你没事,肯定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不是?” 以她的修为,应付一般的元婴真仙绰绰有余,根本累不成这个样子,可想而知,对方不是普通元婴,她又要担心被对方发现,才会如此疲倦。 冯君心里也有点感动,他为什么宁可自己冒险,也不愿意让颐玦去太虚门求人?就是因为她虽然有很多毛病,但是做朋友是非常棒的,也相当讲义气。 像熬夜监视对方这种事,别说元婴巅峰了,七上门里普通的元婴,怕是也不会这么待他。 飞舟飞出百万里之外,理论上是脱离了元婴的感知范围了,但是颐玦真仙还是让他继续飞了三十多万里,才停下飞舟,遁出了这个板块。 这次他们去的,是温泉板块,到了那里之后,颐玦又布下了灵气罩,才跟冯君介绍起那个灵木道的真仙——那是灵木道的长老铁骨真仙。 铁骨真仙是积年的老真仙了,元婴八层战力极其强横,现在寿数已经接近了两千三百年,据说是有一次跟人战斗,透支得太厉害伤了根基,出窍无望了。 反正提起灵木道的铁骨长老,七门十八道的元婴巅峰也得伸出大拇指来,说声“厉害”。 而且这家伙是典型的宗门狂热者,有人说这家伙为了维护宗门利益,甚至可以对又又修的伴侣痛下杀手。 颐玦并不畏惧此人,两人甚至还互喷过,但是她也绝对不会小看这人,尤其在灵木道,还是铁骨长老的主场,能使用的更多的灵木作战。 她认为铁骨真仙是有可能对冯君下手的,“他为了提升灵木道的实力,对你出手太正常了,也就是他的斗法风格太过明显,所以偷袭的时候没有尽全力,否则结果如何真的很难说。” 冯君摸一摸下巴,若有所思地问一句,“硬气的修者……应该不屑于埋伏加偷袭吧?” “他可不是莽汉,要知道,他可是谨慎得很,”颐玦真仙毫不犹豫地回答。 她对铁骨真仙印象太深刻了,“而且他对大局把握得很好,万一他干不掉我,会掀起灵木灵植两道的全面战争,再加上金乌门必然加入,这对灵植道的压力是巨大的,他不会做。” “谨慎……”冯君沉吟一下,然后发问,“看他昨天的行为,不算特别谨慎呀。” “那我就不知道了,”颐玦真仙很干脆地摇摇头,然后眉头一扬,好奇地发问,“我就奇怪了,你为什么一遍又一遍地念那个镜子的名称,故意刺激它吗?” “这倒不是,”冯君苦笑一声,“问题在于我念了之后,完全感觉不到镜子的波动。” “这不应该吧?”颐玦真仙也有点好奇,她昨天只是分出了一缕神识,更是没有掐诀念诀,根本没能力“望气”,所以也不知道冯君居然遭遇了这种事。 “有什么不应该?”冯君意兴索然地摇摇头,“我估计十有八九还是修为低,看不到。” 颐玦觉得这个解释非常在理,于是笑一笑,“谁不是从小修成长起来的?不过我有个建议,你再来天琴,最好随身带上一个空间属性的坤修……昨天我真怕你又进了虚空。” 冯君想一想,确实也是,但是喻轻竹、好风景和柳依依三个空间属性的坤修,目前都是在白砾滩,没有人在地球,不可能瞬间带回来,而不能瞬间带回来的话,更容易引起关注。 事实上,他俩在聊天的时候,也有人找到了铁骨真仙,“师叔,你昨天怎么回事?” 问话的这位,其实也已经元婴二层了,但是铁骨长老的年纪足够大,按辈分称呼的话,他还真得叫师叔,而且他也确实非常尊重铁骨长老。 事实上,“元婴可以差三代”这话,并不是白说的,而这名元婴初阶甚至不敢在昨天打问,今天发现铁骨长老依旧没有解释的意思,才过来问,足可见他心中的敬畏。 铁骨长老高瘦的身材,个头甚至比曲涧磊还要高半个头,基本上就是两米三左右了,看上去像一根竹竿,并不像传说中的狠人。 不过他的声音非常洪亮,“昨天我有点心悸,总是感觉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所以就用神识扫视了一下四周,给你们带来麻烦了吗?” “没有,怎么会有麻烦?”这位听得就笑,谁敢在铁骨长老面前抱怨?“这是咱灵木道的地盘,您是长老,谁要敢说什么麻烦,我倒是不介意教训他们一顿。” “没有麻烦就算了,”铁骨长老一摆手,面无表情地发话,他还真不认为谁有资格抱怨自己,他的神情有点恍惚,因为他在考虑别的事情,“我就奇怪,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没错,他根本不是感应到了窥天镜的异常,事实上,他觉得自己将那面镜子封印得极好。 n. 第两千一百五十二章 道理难寻 冯君和颐玦真的想不到,铁骨长老猛地神识扫描,竟然不是因为窥天镜。 事实上他俩目前正在犯愁的,是另一件事情,怎么拿下铁骨真仙? 铁骨长老那真不是随便能动的,十八道的长老之一,德高望重战力超强……最关键的是,铁骨长老很少出门,就是在道里内部活动,大家都知道,他余生的目标只剩下看护好本道。 而冯君的意思,是想要将其活捉——他跟此人无冤无仇,对方想动手,肯定背后有推手。 但是想去副山门捉铁骨长老,这显然是想多了,因为灵木战阵的存在,哪怕灵木道随便一个元婴,在自家地盘上的战力,也会得到最少双倍的提升,而铁骨长老的提升只会更多。 除非出动出窍真婴,否则想要抓走铁骨真仙,实在太不现实了。 冯君的郁闷也就在这里了,真要说起来,一个真仙并不难对付,不管是对他来说,还是对颐玦来说,哪怕是对方是十八道的长老,哪怕对方很强横…… 这些都不是问题,问题在于,他们该用什么理由出手? 杀人事小,道理事大——或者说“抓人事小道理事大”,用颐玦的话说就是,如果有足够的道理,她可以请出灵植道甚至太虚门的出窍前辈来动手。 然而问题的关键在于……对铁骨真仙出手,还真没有合适的理由。 如果列出“窥天镜”的理由,这倒是基本上够了,就算铁骨长老自家能抹去相关的气息和天机,但是出窍期出手,顺着因果线,基本上不难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虽然说破坏容易建设难,元婴出手破坏,出窍也未必能把所有的线索还原,但是……并不需要完全还原,在这自由心证盛行的社会里,有点蛛丝马迹就够了——起码我抓人没错。 还是那句话,修为才是硬杠杠,颐玦请请出出窍真婴来,那才是真正的实力。 然而让人郁闷的是,窥天镜这个线索说不得,不光是冯君和颐玦,甚至联大佬都认为,这个好东西一定要留在手边,所以颐玦非常确定,请人来不难,但是想保住窥天镜就太难了。 类似的困惑,其实冯君也有,他可以去通知金乌,说我找到始作俑者了,想必金乌听说动手的是铁骨真仙,没准也就愿意派出一个出窍期来处理问题。 甚至都不需要通知金乌,冯君自己也可以挂悬赏的,杀一人救一人而已。 什么,铁骨真仙太难杀?以前我的悬赏只针对中下层修者,没有太多影响力? 拜托,那我宣布杀一人救十人行不行? 高阶修者牛叉,看不上这点悬赏,低阶修者可以组团凑份子不是? 这些难点,都可以算作是技术方面的,愿意认真协商,都不难解决,难就难在师出无名! 归根结底,这是窥天镜该不该暴露的问题。 冯君想了一阵,最终还是苦笑一声,“其实还是我心野了,窥天镜这种东西……” “这种东西必须留下来,”颐玦真仙毫不犹豫地接话“你不稀罕,我还想要呢……如果是你的东西,起码我可以随时借用。” “你以为我不想呀?”冯君也不掩饰自己的谷欠望,他一摊双手,无奈地回答,“可是……花钱保平安嘛,做超出自己能力范围内的事,就有若三岁孩童闹市持金,保不住的。” “那也总要想一想,”颐玦真仙不喜欢战斗,但是她的战意上来了,一般人也很难打消,“再想想,没准有两全其美的法子。” 见她这副执着的样子,冯君索性也是心一横,“既然要保住窥天镜,那就需要冒点险了。” “我也有此意,”颐玦真仙点点头,非常干脆地表示,“正好商量一个章程出来。” 冯君对于做规划,还是比较擅长的,“咱们首先要确定一下宗旨,是打进去,还是把人引出来?决定了方向之后,再逐步完善步骤。” “打进去?”颐玦真仙的眼睛瞪得老大,“你是说主动进攻灵木道这个外围山门?” “没错,”冯君点点头,波澜不惊地回答,“想当初十方台算计我,我也是找了人,四处围剿十方台,我的悬赏还是有价值的。” 他的话是这么说的,但心里肯定不是这么想的。 而颐玦真仙并不笨,她摇摇头,“我知道你的悬赏有价值,但是悬赏的理由呢?” “需要理由吗?”冯君微微一笑,不以为然地回答,“我只需要放出风声就行了,这世道从来不缺铤而走险的人。” 这话似乎也有道理,但是颐玦已经明白了,“亡命徒是不少,但是对十八道之一的灵木道,还敢铤而走险的人真没几个,你这是想利用自己的空间能力,独自去报复吧?” 她也不等冯君回答,自顾自地发话,“我是没把握进入那里杀人之后,还能安然离开……所以说,这就成了你一个人的冒险?不,我不同意。” 不同意……冯君撇一撇嘴,从善如流地点点头,“那么好吧,把人引出来?” “引出来是最合适的选择,”颐玦真仙点点头,“只要他肯离开栖身之地,我有八成把握重创他……也打得他只剩元婴。” “那么接下来,就要考虑怎么把人引出来了,”冯君点点头,才要继续发话,就听到颐玦果断地表示,“当然是我引他出来,你的修为太低了。” “可你的仇恨度不够,”冯君摇摇头,很干脆地否决了这一点,“虽然你是灵植道的长老,但是灵木灵植早晚会合并,所以他对你不会有杀之而后快的想法。” 颐玦真仙却是据理反驳,“错了,我若进入出窍,灵木道基本不可能合并了灵植道,所以我如果落单,他们绝对会杀之而后快。” 反正两人是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还是冯君用“我比你会逃生”的**,抢到了这个诱敌的任务,而颐玦之所以不再较真,是因为她可以提供其他的帮助。 她虽然是很宅的属性,但是在天琴的人脉依旧很惊人,这是冯君所不具备的。 这倒不是说天琴修者中的舔狗多,而是颐玦自身就很有实力,不管是灵植培养还是推演,都要超过大部分同阶修者,自然有人上门相求。 再加上她的艳丽高冷属性,以及火箭一般飞窜的修为,这样的修者,谁能不用心巴结? 换句话说,如果颐玦真仙抢了诱敌任务的话,在对头的暗中关注下,她肯定不方便调动各种资源,而冯君却又没能力有效地调动人手,这就是属于分工错误了。 颐玦真仙性子高傲,确实不喜欢让别人冒险,自己躲在后方算计,但是两人争论的结果告诉她:这是最合理的资源分配。 商定好大致的计划之后,两人放归了童家兄妹,回到了颐玦所在的板块,她开始用通讯法阵呼朋唤友。 她召唤的人并不多,这种事重在隐秘,招呼太多人也没用。 甚至在灵植道内,她也只找了两个真仙,一个是守中真仙,一个是道中的长老,那文雅书生和虬髯大汉被她摈除了,用她的话来说就是——“他们对灵木道敌意不强”。 敌意不强这种事……真的是见仁见智了,灵木灵植本来是一家分出去的,有些香火情分,也不能说不对,当然,在这种时候最好就别让他们知道了。 倒是灵植道之外,她还邀了四名真仙帮手,甚至她不无遗憾地表示,“其实万幻门有一长老,欠了我人情,可惜咱们跟欧阳北山起了冲突,保险起见,还是不要请他了。” 除了这六个真仙,其实还有一个真仙,那就是灵植道的木使者。 木使者对于他们在禁地之内发现的东西,很有些兴趣,颐玦真仙也不瞒他,说我们已经通过一些手段,锁定了铁骨真仙有巨大的嫌疑,不过具体是什么手段,那就不能告诉你了。 由此可见,木使者在灵植道的地位,还真的很超然,颐玦为了争取他的帮助,竟然把这种机密不加掩饰地告诉了他。 而木使者根本不关注具体的手段,因为他自己都有很多秘术是不能示人的。 事实上,他本是阴沉木化形,修炼的道路已经注定了,无须去了解太多八卦,关键是知道了也没有用,而且……以他身化林海的能力,各种八卦在万年以前就听得头皮发炸了。 所以他很干脆地表示,“天香果,一百颗!” “两颗,”颐玦还价也相当不讲道理,“我们找到嫌疑人,你在逸云这里就不用操心了,而且这终究是偷袭我的人,是灵植道的仇人。” “监视的时间长,”难得的,木使者居然给出了理由,“逸云这里我不可能离开,你只是发现了可能的嫌疑人,除非你让道主下命令,我才能停止任务……最低三十颗。” “最多十颗,”冯君出声了,他的天香果还有不少,但不能这么使用,再说了,他给颐玦也没给了二十颗,你就要三十颗?“我也不多了……不行就算了。” 还是颐玦出声了,“要不……十五颗吧,木使者也不容易。”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一百五十三章 探一下后路 安排好木使者之后,冯君带着颐玦真仙,再次回到了白砾滩。 这一次,冯君就要认真地考虑一个问题了——随身携带哪个有空间属性的坤修? 他比较排斥携带梅老师,她的修为不高资质也不好,平时修炼都已经很紧张了,不能出太多的外勤任务,最后只能越落越远。 其实在他心里,喻轻竹是个比较合适的选项,她不但资质高也年轻,多带着她出去走一走,开阔一下眼界,也能帮着她稳定快速提升修为。 然而非常遗憾的是,她的玄阴体质是个坑,会引起无数人觊觎,如果在白砾滩,没人敢打她的主意,但是他带着她去天琴某个板块“低调”地生活,很容易招来不开眼的主儿。 至于柳依依,还真不是很合适,现在的冯君勉强庇护住了她,但她甚至不能算是白砾滩成员之一,最多也不过就是“冯山主的又又修伴侣”。 冯君在短期之内,甚至没有带着她去地球界的打算。 既然不能做出选择,就让她俩自己选吧,冯君将两人喊来,把情况说了一遍,希望她俩能主动报名。 喻轻竹对上冯君的时候,压力比较小,所以主动出声发问,“是不是经常会打打杀杀?” 她虽然天资聪慧、资质绝佳,但是本质上讲并不喜欢战斗,同样是坤修,别说跟杀气腾腾的小天师、云布瑶比了,就算比古佳蕙都要差一点,唯一能跟她比的也就只有好风景了。 她的愿望是经营好白砾滩和旁边“众筹”的土地,安静地做生意和提升修为,同时再为家里面多弄点好东西,至于说身上的“空间”属性,她也不排斥帮着在两个位面之间运货。 没办法,她生长的环境就是那个样子,打打杀杀的事情,离她真的很远。 冯君的眉头皱一皱,正色回答,“其实你的修为,还是弱了一点,你不喜欢动手,那我把你装进灵兽袋也行,这一次我肯定要跟人干仗的,你躲好就行。” “灵兽袋……好吧,”喻轻竹略微迟疑了一下,就点点头,“那我跟你去。” 她心里还是有点排斥进入灵兽袋,那个感觉真的非常不好,但是她更清楚,自己一路跟着冯君修炼,受到的照顾实在太多太多了,甚至她的爷爷都因此延寿了。 现在他有点小要求,她却做不到的话,那是真的不识好歹了——权利和义务从来都是对等的,不尽自己的义务,凭什么享受权利? “你也别委屈,”冯君一摆手,淡淡地发话,“你刚进阶,正是该稳定一下心性的时候。” 喻轻竹笑着摇摇头,“我只是有点怕黑,跟委屈无关。” 就在这时,柳依依也蓦地表态了,“如果不用长期进入灵兽袋的话,我也愿意前往……因为先天胎息功,我已经破功了。” 冯君侧头再想一想,觉得柳依依也有点可怜,他现在昆浩的影响力,就算地球界的风声传出去一些,影响也不打紧的。 最关键的是,他感觉到喻轻竹心里的微微抗拒了,也知道她是一个不喜欢杀人的主儿。 所以他拍板了,“那这样,还是依依跟着我好了,轻竹你的修为还是差了一些,我现在接触的,都是真人真仙,一口气就能吹飞你……依依,若是虚空淘到宝了,有你半成!” “虚空淘宝?”喻轻竹的眼睛刷地就亮了,她并不是一个贪婪的人,但是喻家是个大家族,她也很希望能弄到一些好东西,回报家里的叔叔婶婶。 有些事情一旦开头,是会上瘾的。 不过想到自己刚才的态度,她眼中的光亮就是一黯,“我的胆子还是小了点。” 冯君淡淡地看她一眼,“多跟唐文姬过过手,这个毛病,我给你五年时间改掉!” 在地球界,心慈手软见不得打打杀杀很正常,但是在昆浩有这毛病,那就是慢性自杀——修道不是请客吃饭,从来都是血淋淋的。 喻轻竹也不敢再解释什么,只能点点头,“好的,我记住了。” 柳依依则是好不容易才按捺住心里的狂喜,她正色发话,“半成……我是不敢收的,虚空之物太过珍贵了,若是冯真人真的有意垂怜依依,进出一次,一千灵石即可。” 进出一次一千灵石?冯君感觉她有点像在开车,“虚空太危险了,一千灵石不够,你现在还不是庄园的正式成员,需要多赚些灵石修炼。” 柳依依眨巴一下大眼睛,愕然地发问,“我都是你的人了……还不算庄园成员?” 这个问题,貌似以前没有探讨过!冯君抬手摸一摸额头,觉得有点尴尬。 不过,现在快刀斩乱麻也不算晚,“你确定要跟空明山划清界限了吗?” “划清不划清的,现在还重要吗?”柳依依幽幽地回答,“现在空明山的存续,也不过是您一念间的事,依依不能尽斩尘缘,却也知道选择哪一条路更易求道,我当然要选白砾滩。” 冯君点点头,很干脆地表态,“好,不忘本也不算是坏事,那就这么说定了,以后你叫我老大就好,不用什么真人真人的,不过进出虚空一趟,我算你五千灵。” 柳依依还待说什么,冯君一摆手,毫不犹豫地表示,“就这么说定了……准备一下,咱们过几天去虚空。” 既然要去虚空,他肯定要安排好洛华的人,于是当天晚上,他将洛华一干人召集了起来,“我打算再探虚空,现在得送你们离开。” 张采歆眨巴一下眼睛,似乎要说什么,终究没有出声。 下一刻,众人回到了洛华庄园,她才出声发问,“当务之急不是要报仇吗?再探虚空做什么?而且那个柳依依,也未必就能靠得住。” 其实柳依依没有表现出靠不住的迹象,不过她感觉自己从洛华第二人,可能要掉到第三人了,心里着实有点不忿,对柳依依有下意识的排斥心理。 这还算不上宫斗,就是一个小团体对后来者的正面敌视。 冯君只能苦笑了,“以前我从昆浩退出,就退到地球界,现在交手的,有很多是掌握了一些空间规则的大佬,万一下一次我退不回来,又退到虚空该怎么办?” “所以我肯定要重新进入一下虚空,这个实验如果能够重复,那就不用再担心迷失在虚空了,而万一失败,你们被困在昆浩,那就相当遗憾了。” “当然,你们在地球这边,也不用太关心这些,该修炼的修炼,该收购的收购。” 说完之后,他摸出手机就待划开走人,好风景出声发话了,“你等我一下,我回去看一看老妈,安顿她一下……我一定要跟你去虚空,光是柳依依不够,最少要双保险!” 难得的,平常相对恬淡的梅老师,现在竟是异常地果断。 冯君的心里生出一丝感动,却是若无其事地发话,“要什么双保险,这不是咒我吗?一个就够了。” “必须双保险!”好风景斩钉截铁地表示,“你知道我喜欢旅游,很想看看虚空什么样。” “三保险吧,”喻轻竹不能不表态了,要不然她怎么在洛华做人?“我只有五年时间改变自己,应该多经历一点事情。” “你要失踪了,洛华还真的会乱!”好风景非常干脆地回答,“你能陪老大走得更远,有的是时间去经历更多的精彩。” “好了,不用争了,”冯君一摆手,打断了她俩的话,“梅老师回家去吧,明早回来就行,我打算从撒哈拉离开,轻竹你帮着梅老师看护一下修真小院。” 喻轻竹还想说点什么,冯君淡淡地一眼看来,她很干脆地闭嘴了。 第二天的一大早,就是撒哈拉的半夜,冯君将好风景收进灵兽袋,再次进入昆浩。 冯君把洛华的人都送走,并没有刻意隐瞒,所以才一回来,他就接到了大佬的神识,“你这是打算再入虚空了吗?” “有这个想法,”冯君在识海里默念,“天琴的偷袭者,应该掌握了一些空间规则,所以我打算去虚空看一看,会不会发生其他意外,如果不会的话,我再去寻仇。” “我觉得不会了,不过试一试也没坏处,”大佬表示,“算我一个。” 冯君听得有点开心,大佬这么苟的主儿,都敢跟自己前往,出事的可能性就小了很多,“你确定你能瞒过颐玦吧,我也答应了带她去。” “元神不能出窍的家伙,有什么威胁?”大佬不屑地表示,浑然忘了前些时日弱小的时候,是怎么躲避颐玦来的。 “那就算你一个吧,”冯君抓起灵兽袋,往腰间一挂,却感受到了大佬的意念,“揣怀里,揣怀里……万一跟你走失了,我的麻烦可是大了。” 还是那个苟得很厉害的大佬,确认无疑! 然后冯君放出了神识,“颐玦仙子,我要前往虚空一行,你准备一下。” “早就准备好了,”颐玦真仙也发现他送走了众人,接下来的操作,她当然也就猜到了,“你不跟这些守护者打个招呼吗?” 第两千一百五十四章 车票成本 冯君临走之前,招呼当然还是要打的,洛华的人全部都不见了,白砾滩的嫡系也只剩下了米芸姗和云布瑶,当然要托别人关照一下。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是要慎重地测试一下,“我先独自去一趟虚空,若是没有什么危险,再带仙子前往,也省得万一有所闪失,我可承受不起金乌门加灵植道的怒火。” 颐玦真仙在行在里默然,好久之后,才轻喟一声,“你这未免太过谨慎了吧?” “仙子的性格我清楚,”冯君回答道,“这不是你不敢去,而是我不敢让你去。” 他的意念还没有发送完毕,大佬就在他的识海里折腾了起来,“我也不着急,我也不着急,你先去探路吧。” 冯君默然,摸出一根烟来点燃,吸了两口之后,冲颐玦打个招呼,“我先调整一下心情。” 颐玦真仙倒也不以为意,不管是谁,要去独自闯荡虚空,心里都不会很平静吧? 然后,不知道在哪个瞬间,在她的意念中,冯君蓦地消失了。 几乎在同一时刻,地球界这边,张采歆一干人开始吃早饭,然后时不时地,她要用不太熟练的神识探查,去感受一下冯君修炼之处。 一顿早饭吃完,还没有感受到冯君的气息,她轻哼一声,“可能已经去了虚空。” 他去了虚空,这边才会走字……这种设定让她感觉有点别扭,但是这种别扭敌不过她对他的担心。 “也许是带着梅老师乱跑呢,”红姐有意缓解一下气氛,“在地球上,他关注的事情可也不少,比如说道门出海,你刚晋阶,还是多关心一下物资采办吧。” 张采歆默然,好一阵才叹一口气,“忽然间,我有点嫉妒梅瑾了。” 冯君这次虚空之行,并没有花费多长时间,大概一个小时之后,他就回到了白砾滩。 “虚空气息!”大佬第一时间叫了起来,相当地兴奋,以她的感知能力,才从虚空中出来的人,身上的气息绝对瞒不过它。 颐玦真仙的反应也不慢,“冯山主你这……还真是快呀,需要休息一下吗?” 我感觉你在开车……冯君撇一撇嘴,“肯定要休息一下,大概要一天的时间。” 大佬却是不肯放过他,在他打坐调息的时候,还用意识发问,“一比十的时间流速……你在虚空里待了半天?为什么拖延时间?” “因为我标记的石块是移动的,”冯君也很无奈,他确实是顺着足迹进了虚空,但是那块大石头已经到了三十里之外,所幸的是石头足够大,视线也足够好,他还看得见。 因为他已经有脱身的方案了,直接耗费灵气追了过去。 剩下的时间,当然就是给石环充能了,这次他损失的能量点,差不多有两千块灵石。 上次消耗的能量点是三千灵石,这次是两千,冯君基本可以断定,多出的那一千灵石,肯定是因为那个什么狗屁大阵的干扰,不知道消耗到哪里了。 按说他已经测试成功,没必要再带着颐玦和大佬进虚空了,不过已经答应好的事情,怎么能返回呢?而且……带着他俩进去,还会有一些别的效果。 但是虚空对身体的侵蚀,还是很严重的,哪怕只有小小的暗伤,他也决定休养一天。 第三天一大早,冯君邀请各方势力来别院相见,说自己又要出门了。 晨曦真仙对他频频外出很不解,“冯山主,我知道你追凶心切,但这里是难得的同道气场,你就一点不关心?不若这样……我玄黄门帮你杀了所有可能的对头,你将气场送于我?” 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若是我那对头特别强大呢?” “你怕是对玄黄门的认识不够充分,”晨曦原本是开玩笑的,听他这么说,少不得面色一整,“我玄黄门想要对付谁,还没人能拦得住。” 冯君白了他一眼,正色发话,“我觉得晨曦真仙可能对金乌门和灵植道认识得不够充分。” 晨曦真仙笑一笑,然后……笑容就停在了脸上——幕后凶手,那可是敢对颐玦和挽情出手的,这样的势力,玄黄门真敢说搞得定? 若是搁在数万年前,玄黄一门压六门的时候,倒还差不多,现在嘛……真的不行了。 然后冯君侧头看向筱萌真人,“九维真仙还没有回来?” 筱萌真人摇摇头,现在的白砾滩,赤凤的金丹已经不算最多的了,此刻更是连个真仙都没有,“师叔说夏太上目前有点小动静,所以要观察几天……应该不是坏事。” 冯君想一想,取出一块石头,递给了金乌门的婉扬真人——就是负责守护白砾滩三十年的那位金丹巅峰,“这是我得自虚空的大自在石,可以驱除元婴天魔,算我借给挽情真仙的。” 挽情就只剩下元婴了,虽然他被接入了金乌本部,想来不会遇到天魔,但这终究是他的一番心意,不过因为属性有点相克,大佬不希望他随便卖,他就借出去。 此前他并没有拿出大自在石,是想当面出借,但是金乌那边态度不怎么样,他也就没心思热脸贴冷屁股,现在即将再入虚空,不知道会耽误多长时间,还是先借出去吧。 婉扬真人出身上门,当然知道大自在石,又听他说是“借用”,忙不迭地摆手,“此事关系重大,冯山主莫要跟我说,还是等九维师叔来了,你亲自跟他说好了。” 华升真仙和晨曦真仙的眼睛却是一亮,“这虚空还真是个好地方,什么宝贝都有。” “好了,我要离开了,”冯君拱一拱手,“接下来一段时间,白砾滩的秩序,就要劳烦诸位多多关照了,有什么消耗或者人情,我回来结算就是了。” 当着几位真仙的面,他竟然说“结算人情”,这稍微有点过分,所以在华升真仙在离开庄园之后,忍不住私聊晨曦真仙,“人情是能结算的吗?” 晨曦真仙笑一笑,“别人的人情不能结算,但是他的人情可以呀……杀一人救一人。” 这话就把天聊死了,好半天之后,华升真仙才叹口气,“以真人修为,做到这样的程度,说实话……我找不到什么人来跟他相比。” “出尘诛杀元婴,你元罡门也不是出过两个这样的妖孽吗?”晨曦真仙跟他开玩笑。 华升真仙的嘴角抽动一下,“那是机缘巧合,他在出尘期,灭了不止一个元婴啊……” 冯君是直接带着颐玦真仙的肉身,来到虚空的,一进虚空,他就松了一口气,这一次大石头没有飘得太远,距离偏差还不到一百米。 他有点搞不懂,每一次退回地球界的时候,距离为什么都不会产生偏差,但是来到虚空,距离就要偏移一点——地球在太阳系里,不也是运动的吗?更别说银河系了。 或许是因为……我是来自地球的土著? 好吧,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来到虚空之后,冯君激发灵气,拽着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的颐玦真仙,瞬闪到了自己选定的大坑处。 颐玦的护体灵气,基本也是瞬发的,这种行为在虚空中,其实是相当不可取的——虚空中的定理是:如果你不确定自己什么时候能回现实中去,那么,每一丝灵气都是宝贵的。 但是她毫不犹豫地瞬发了,这就证明她对冯君是无条件的信任,这一点真的很难得——冯君已经证实了自己随时能回去,但是……愿意不愿意带上她,这一点谁说得清楚? 虚空中没有什么规律可言,出点意外不是很正常的吗? 好吧,这些猜测都有点阴暗,按理说冯君没可能做出这么脑残的事情,但是颐玦的反应,足以说明对他的信任——其实她光靠护身的真器和元婴肉身,也足以抵挡虚空的短暂侵蚀。 她释放一点灵气,只是不想让身体蒙尘,但是万一所托非人,这个后果就难以预料了。 不过她根本没在意这个,而是对他选择的石头和大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就是你选的石头吗?感觉石头小了一点……我这人说话直,你别介意。” 冯君还真没有介意,严格来说,他的心思不在这个上面,在昆浩休养的那一天里,他又悄悄地把石环的能量,充到满得不能再满,差不多五千块灵石的模样。 现在他身边多了一个元婴巅峰,怀里还揣着一个阴魂大佬,所以他只能通过体内灵气的暗暗运转,感受一下自己带了一个大活人来虚空,会多消耗多少灵石。 然而大佬的感知能力,又不知道比颐玦强了多少,“你体内的灵气……怎么变快啦?” “精神焕发,”冯君不动声色地回答,因为怀揣大佬,意识也不用离体。 大佬有点不理解,“怎么又没有透出体外?” “防冷涂的虫……没必要透出体外,”冯君随口回答,然后微微一笑,心情很是愉悦……把一个真仙巅峰带过来,也不过才多花了五百灵石的能量点。 这能量点其实也不少了,要知道,他坑一个真仙巅峰,大概也就是五六百灵石的能量点。 不过按照这样计算的话,只要他充能到极限,很有可能不需要具有空间属性坤修,他也能带着颐玦真仙进出虚空,这个意义就很重大了。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一百五十五章 没用的梅老师 冯君进入虚空,可能不随身携带空间属性的坤修吗? 以他的谨(wei)慎(suo),大概率是不可能的。 但是不管怎么说,有没有和用不用,这是两个概念,在某种意义上讲,冯君是个很骄傲的人,而且他非常不喜欢强人所难,在这一点上,他觉得自己比颐玦还要强很多。 颐玦真仙经常就理所当然地强人所难了,但是对冯君来说,不难为人是一种优秀品质。 换句话说,前一阵他在灵木道的时候,如果能知道这些实验数据的话,底气会更足——没有空间坤修就怎么了?我照样敢硬杠你。 就在冯君和大佬对话的过程中,颐玦真仙已经开始琢磨冯君当初的栖身之所了,“不光是石头小,坑也太小……委屈你了。” “石头大而且坑也大的,起码要等到出窍,”冯君不惯她这毛病,事实上,他知道颐玦不排斥这种直来直往的交流,“他们在虚空里,一漂就是几百年上千年,我才漂了两年多。” “你别激动嘛,”颐玦不以为意地回答,“我没说你做得不够好,持平之论而已。” “好了,别浪费灵气,”冯君也不想跟她计较,直接灵气遮蔽了坑口,然后放出了柳依依,“依依,防御阵!” 柳依依是第三次经历这种阵仗了,大概只犹豫了一秒钟,就从纳物符里取出灵石,激活了防御阵,阵法很一般,就是金丹期的,不过基本上是够用了。 三人躲在防御阵里,静静地看着虚空,算是稍微休整一下。 但是第四个人表态了——那是冯君怀里揣着的大佬,“咦,是仙战地段呀,这种大乱斗的地方,最容易出好东西了。” 大佬终究是大佬,一眼就能看出这地方是什么性质,很显然,它来过不止一次。 冯君就越发地怀疑了,这个大佬……当年到底是个什么修为来的? 休整了一阵之后,颐玦又让柳依依拿出回灵阵,打算测试一下灵气回复。 其实颐玦真仙刚才使用的灵气并不多,但是在虚空之中,小心一点没有什么坏处,而且她作为科研工作者,心里对虚空的种种也非常好奇。 柳依依取出回灵阵盘,就待脱掉脚上的鞋子,不过冯君发话了,“等等。” 然后他又拿出了一个灵兽袋,一抖手放出了好风景。 梅老师微微愣了一下,就反应了过来,“原来这就是虚空……哦,见过颐玦真仙。” 因为她在白砾滩的存在感比较小,炼气初阶而且年纪大了,颐玦还真没仔细观察过这个小修,她眼中异芒一闪,“咦,竟然也是空间属性?” 柳依依也没想到这个,她知道喻轻竹有空间属性,真没想到庄园里有第三个空间属性的坤修,一时间表情有点怪异。 倒是大佬哼一声,得意洋洋地表示,“还什么出窍苗子,颐……她这观察能力不行呀。” 好风景一边好奇地东张西望,一边也取出了灵石,打算掌控回灵阵,不过颐玦真仙有点嫌弃她,“你还是去掌控防御阵吧,我要用回灵阵恢复灵气,担心一个灵气波动就抹杀了你。” 好风景心里有点委屈,无奈地看冯君一眼,冯君呲牙一笑,“习惯了就好,我还经常被颐玦仙子鄙视呢,加快修炼就好了……防御阵是中灵,我怕你也扛不住,还是回灵阵吧。” 颐玦真仙试了试回灵阵,皱着眉头发话,“我不是小看低阶修者,关键是用普通灵石回复灵气,这也太慢了一点吧?” 冯君对此表示无奈,“那就只能让柳依依脱鞋了,梅瑾你随便看看就好。” “我先拍照吧,”梅老师拿出个照相机来,又取出了桌椅板凳、茶杯水壶、发电机和电磁灶,竟然摆出了一副打算过日子的样子。 幸亏脚下这块石头的密度足够大,否则桌椅板凳都得飘起来。 就这还不算完,她还问冯君,要不要挂几个灯泡? “不要!”大佬第一时间告诫冯君,“虚空的诡异,不是你能想像的,异常的亮光,很有可能引来莫名的灾难。” 冯君拒绝之后,颐玦看了他一眼,“你师门的资料倒是不少,好了,我也要来一杯茶。” 多带了一个好风景来,还是有好处的,虚空的生活质量有很大的提升。 颐玦真仙喝了一杯茶之后,前方的空间飘过来一块门板大的骨头,她放下茶杯站起身来,“看起来有点搞头,我来抓取,你们看好家就成,回头咱们各取所需。” 合着她就没想着让冯君出手,她自认元婴巅峰了,身上的防器也远胜他,所以她来干活,然后跟他分享就是了——一个提供进出通道,一个付出体力劳动,可不就是这样? 事实上,她跟冯君在一起的时候,两人从未因为某一件物品的归属发生争执,一般都是谁看上了就直接拿走,不会假惺惺地客气,但也绝不贪婪。 但是大佬不答应了,在冯君的识海里碎碎念,“各凭本事,一定要各凭本事……她寻宝的能力差得太远了,你要是不答应,我可不帮你找宝贝了。” “前辈,人有的时候不能只在意财货,”冯君无奈地解释,“我跟她的合作一直不错。” “切,还不是馋人家的身子,”大佬很不屑地表示,“会给你造成重大损失的。” “损失就损失吧,”冯君不以为然地回答,“不过,我怎么也是个大老爷们,当然不能只让她干活。” “嗯,这个理由也不错,”大佬是只在意结果不注重过程的,“你这么说,我还有点兴趣帮你找东西,要不真懒得管了,” 颐玦真仙靠近了那块门板大的兽骨,抬手用灵气包裹住,竟然直接收进了储物袋里。 类似的危险动作,冯君上次就没敢这么做,一来他身体的灵气储备远不如颐玦,二来就是他一直计划着使用灵气,也舍不得这么铺张浪费。 但是颐玦就不一样了,她有后方基地,也确定了能补充灵气,使用灵气就不那么节俭。 她在四周游荡了一阵,竟然尝试向远方飞去。 冯君吓得直接扔出去一张爆裂符,金丹期的爆裂符,威力不算太大,在虚空就更渺小了,但是一点火光还是引起了颐玦的注意。 她冲冯君点点头,表示自己清楚了,又在周围游荡一阵,才悻悻地回来,“不愧是虚空,周遭的东西实在太少了,咱们一直等在这里真的好吗?” 冯君眨巴一下眼睛,疑惑地发话,“你要去虚空流浪?” 颐玦真仙抬手指一指两女,“有她俩在,为什么不能去虚空?带着她俩走就是了。” 冯君顿时就无语了,过了好一阵,他才开口发话,“怎么说呢?我的修为是低了一点,我也承认,以仙子你的实力,带上她俩在虚空行走,这个法子是可行的。” 颐玦真仙瞪着美丽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也不说话,心里却是在嘀咕:不是我带着她俩,而是我带着你们三个……不过,看你要说什么吧。 接着,冯君的面色一整,“但是我不知道你师门的典册里,是否强调过,虚空非常诡异,分神真君横渡虚空,尚且不敢多事,是谁给你的胆子,一个小小的元婴巅峰也敢乱走?” “你……”颐玦真仙被他说得有点恼了,但是转念一想,她又释然了,站起身来,冲着冯君抬手一拱,“多谢冯道友当头棒喝,颐玦……确实是鲁莽了。” 她真的明白了,自己是第一次进入虚空,因为有进出通道,也有灵气保障,一时间竟然觉得虚空不过尔尔,只能说自己确实有点膨胀了。 冯君敏锐地发现,这一次她不是称自己为“冯山主”,而是“冯道友”,知道她确实是听进去了——其实颐玦本人就不是一个做作的主儿。 于是他笑着摆摆手,“仙子客气了,当不得棒喝,我的意思不是说故步自封,只是步子迈得太大,容易扯到……容易出事,咱们以此处为根,可以一点一点向外探索……” “若是时间足够的话,咱们摸清周边数百万里也不难,但一定要谨慎,要心存敬畏……这里有这块石头,它并不是累赘,它能帮咱们抵挡住一半的攻击。” 颐玦是有慧根的主儿,怎么可能听不进去这话?闻言她点头,“还是此前太过顺风顺水了,总能觉得修道要勇猛精进,可以主动出击的时候,就不愿意等待……这个习惯确实不好。” 既然调子定了下来,她也不再鲁莽,安心地坐着喝茶聊天,时不时地拿个单筒望远镜出来,四下扫视一圈,以防错过什么东西。 虚空有的时候也挺无聊的,四人待了半天的时间,也没有看到第二件物体,颐玦猛地出声发问,“你第二次来的时候,应该测过这里跟外界时间的流速倍差了吧?” 冯君点点头,“十比一的流速倍差,虚空的时间流速快。” “十比一的话,那倒是能再等几天,”颐玦微微颔首,然后又有点着恼,“还得出去报仇……那个该死的混蛋!” 第两千一百五十六章 多线程的颐玦 颐玦在第一天,只获得了一块兽骨残片,然后就再没有她能看上的东西。 大佬说这里是仙战地段,这话其实没错,大点的碎片很罕见,但是黄豆粒甚至芝麻粒大小的碎屑,并不算少,只可惜她对这种小碎屑兴趣不大。 原因也很简单,能被虚空分解到这么小的物质,耐久性上要差一点,虽然里面没准也有点好东西,不过她暂时没兴趣去沙中淘金。 整整一天半过去了,还没有什么像样的东西靠近,颐玦又有点无聊了,她是宅女性格,但同时又是个脑瓜闲不住的,“冯山主,难得有此机会,要不你试一试改进的束气成罡?” 其实冯君也是个脑瓜闲不住的,只不过他不想刺激颐玦,才拿出跳棋来,跟好风景对弈,颐玦搞清楚跳棋的规则之后,表示这种小东西我不感兴趣。 现在她希望冯君修炼束气成罡,冯君也觉得这个点子不错,唯一不方便的是……损耗的灵气都要通过回灵阵弥补,这样不但灵石消耗大,也容易给身体造成一些暗伤。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回灵阵的灵气比较暴烈,但是对金丹以上无漏之躯影响较小。 冯君其实早也想再试一试束气成罡了,可惜此前他一直在忙着追凶,这术法的影响力又比较大,所以就一直拖到了现在。 束气成罡已经改进过多次,这次效果还算不错,起码冯君在使用的时候,灵气前所未有地畅通,他甚至隐约摸到了一丝罡气真意,可惜此刻是在虚空,不能检验此术的真正威力。 一招束气成罡,消耗掉了他体内半成的灵气,在虚空中倒也造成了一些波动,甚至还生出了些若有若无的白光,可惜没有什么威力反馈。 他的一招使出,大佬却是轻“咦”了一声,“这一招你不通过百会的吗?” 它听过冯君跟颐玦推演束气成罡,但是听得不多,它对修者的秘术兴趣也不大,更没有见过冯君施展,现在身临其境地感受一下,它就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百会?”冯君的眉头微微一皱,关于这一门秘术,他是做过大量推演的,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是以太虚门的束气成罡为基础,来修补改进的。 太虚门原本的束气成罡,根本就跟百会穴毫无关系,而冯君本人也认为,这一门秘术应该跟百会无关——音攻秘术,跟头顶的百会穴能有什么关系? 冯君并不排斥推演穴位,他在改进的过程中,甚至把风池穴都加进来推演,但是百会真的没有。 如果这一道秘术,是他从头到尾独立推演的,他估计就随手把百会穴也扔进数据库了,无非是跑一跑程序去匹配,但是改进的时候,他是不会随便浪费资源的。 严格来说,在改进的过程中,他也是花费了大量的算力,如果再加一些没道理的选项,对算力的需求,还要呈几何级数地增加。 冯君认为,这不是我从头推演到尾的,没必要浪费那些无谓的算力,那是对前人智慧的不尊重——如果真的是他一手推演,那么他当然会把百会加进数据库,尽管听起来这有点扯。 可是大佬这一问,却是直击他的灵魂,他怔了足足半分钟。 颐玦真仙见状,也走出了防御阵,好奇地发问,“你这是……岔气了?” “不是,”冯君摇摇头,然后下意识地回答,“为什么不能是百会?” “百会?”颐玦听得也是一怔,然后眼睛猛地就亮了起来,“对呀,为什么不能是百会……可笑我还是灵植道的长老,竟然想不到百会?” 她扭头就进了防御阵,冯君见状赶紧跟进去,以防两个防御阵切换的时候,自己被阻绝在外,不过他脑子里想的是:百会穴……跟灵植道有什么关系? 颐玦真仙已经拿出了签筹,开始迅速推演了起来,她一脸的兴奋,“果然是一言惊醒梦中人,冯君,我真的太佩服你了……你放心,用不到一天时间,我就能最终完善这秘术。” 搁给别人听了,说一天能完善一项秘术,恐怕会笑她痴人说梦,但是颐玦已经钻研这个术法很久了,各种可能性都考虑过,关联的反应已经烂熟于胸。 哪怕她还会因为粗心,导致新的秘术有这样那样的瑕疵,但绝对会瑕不掩瑜。 冯君见颐玦兴致勃勃,当然不会去打扰她,但却忍不住用意念问大佬,“你怎么会考虑到通过百会穴的呢?” 大佬却是反问了一句,“我倒是想问你,怎么蠢得连百会穴都不知道用呢?” 这就没办法聊天了!冯君左右无事,去回灵阵回复灵气。 他的灵气还有九成多,按理说没必要着急补充,但就是大佬的话了,虚空的诡异超乎人的想像,保证体内时刻灵气充裕,是个好习惯。 他正在回复灵气,就见到颐玦的身子一动,又窜了出去,他顺势望去,才发现二十余里外,有火车头大小的一块石头正在掠过。 冯君忍不住暗暗心里点个赞,这元婴期就是好,可以多线程服务。 大佬似乎听到了他的夸奖,在他脑中冷哼一声,不屑地表示,“无非一块冰陨玄晶而已,看她那点出息吧,还不如你那块大自在石呢。” “冰陨玄晶是消耗品,在天琴很抢手的,”冯君并不同意大佬的点评,但也无意辩解,他非常好奇地发问,“你的神识能探查那么远?不怕侵蚀吗?” “以你的境界,非常难以理解我的神识,”果不其然,大佬又开始臭屁了,“虽然咱俩都使用神识,但是用灵石买东西,跟用铜板买东西,那是一个概念吗?尽管都是货币。” “呵呵,”冯君笑着嘲讽它,“原来你还曾经流落在世俗界,啧啧。” “说得你好像没去过世俗界似的,”大佬满不在乎地回答,“恕我直言,你的嘲笑很无力。” 颐玦真仙收了冰陨玄晶之后,回来继续推演,并没有去补充灵气,这固然是她灵气消耗不大,但也是因为,她真的沉迷于推演,刚才的行为,只不过是多线程运行的下意识反应。 过了半天之后,大佬蓦地在冯君识海里构建了一个图,“就这个方向,五千里外,有一块拳大的宝物,速度不慢,快去抓住它!” “五千里外……”冯君闻言真的是心力交瘁,“前辈,我知道你的神识很强大,你真的不用向我证明了,那可是五千里外,我就算飞得过去,也飞不回来啊。” 在虚空中漂流,灵气损耗并不厉害,但是使用灵气加速,浪费会非常严重,因为灵气这个东西,本身就是违背虚空规则的。 冯君漂过去再漂回来,灵气损耗不会太大,但是大佬说那东西飞得比较快,这就让他挠头了——灵气不够回程怎么办? 大佬却不以为然地表示,“少来了,我知道你有办法,那可是混沌元晶!” “混沌元晶……”冯君闻言顿时闭嘴了,此物是元婴和出窍都能用得上的罕见奇物。 对于元婴来说,平时感悟此物,有助于对大道规则的理解,尤其在即将出窍之际,借此宝物沟通天地,能增加对天地气息的感知,对出窍有非常正面、积极的影响。 到了出窍期,此物依旧有用,甚至对分化分神都有很强的帮助。 尤为关键的是,这东西跟冰陨玄晶一样,是消耗品,一般来说有指甲盖大小,都已经能起到很好的功效了,拳头大小的,绝对会引起出窍期的关注。 否则以大佬的眼光,还不至于催着他跑那么远。 于是他站起身来,跟颐玦真仙打个招呼,“你先推演着,注意观察四周,我去捡点宝物。” “宝物?我来就行了,”多线程运转的元婴巅峰头也不抬地回答,“都已经说了,你看着就好,咱们各司其职。” “别介,你忙吧,”冯君摆一摆手,“这宝物对我很有用,距离也比较远。” “很有用?”颐玦真仙推演的手顿了一顿,然后继续推演,“那我肯定更要去取,距离多远?你又飞不了多远,不太安全。” 冯君摇摇头,哪怕对方并没有抬头,看不到他的动作,“五千里呢,我自己想办法。” “五千里……”颐玦真仙终于停下了手中的签筹,抬起头来看他一眼,“什么宝物?” 冯君并不想瞒她,“拳大的混沌元晶。” “混沌元晶……拳大的?”颐玦真仙刷地就站了起来,一脸的兴奋,“是哪个晶?” “晶莹的晶,难道还能是精华的精?”冯君翻个白眼,“你灵植道不会缺这个吧?” 混沌元晶比混沌元精差那么一些,不过颐玦并没有失望,而是苦笑一声,“这东西……谁会嫌少呢?带回灵植道都是贡献。” 这就是宗门的恐怖之处了,灵植道里未必就没有混沌元晶了,但是宗门永远要为门中修者多储备一些——这就叫大派的底蕴。 而且这种东西再多都不够用,想得到它的修者实在太多了,宗门内部的竞争都会很激烈。 冯君打算试一试她,“可是我师门需要这个,会不会对你造成困惑?”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一百五十七章 强悍的颐玦 面对冯君的提问,颐玦真仙回答得很干脆,“困惑肯定有,我也想在师门争面子……” 顿了一顿之后,她又表示,“但是进出虚空的方式是你提供的,隔着五千里发现它的也是你,我觉得自己没权力争这个,你愿意给,我肯定收下,你不给的话,我没脸要。” 其实她还很好奇,冯君怎么就能隔着五千里感受到拳大的东西? 须知这里是虚空,并不是现实位面。 不过冯君的问题,涉及到了她的原则,她有必要阐述清楚,其他枝节末梢回头再说也行。 “还是的啊,”冯君闻言笑了起来,“既然我不能让你带回宗门,又怎么好劳烦你去取?” “这是两回事好不好?”颐玦却是坚持她的想法,“你负责带我来,我负责抓取物品,这是说好的分工,我去帮你取来就是了。” 冯君能感受到她的诚意,也知道她秉持的理念,不过按需分配……那可真的是理想社会了,“算了,那东西飞得很快,我不能跟你再聊了。” 他不管不顾地飞了出去,然而下一刻,颐玦真仙以奇快的速度追了上来,拂尘一卷就环住了他的腰肢,那真的是要多熟练有多熟练。 然后她又继续加速,同时发问,“哪个方向?你指点一下。” 冯君是准备了各种后手方案的,甚至他的右手上还有一个灵气包裹的手机,可现在她追了上来,他也不能甩脱不是?撇开操作难度不提,他也得照顾同伴的情绪。 于是他只能指出一个方向。 不得不承认,金丹初阶和元婴巅峰之间的差距,真的不仅仅一点点,颐玦真仙带着冯君赶到地方,甚至用了不到半个小时——这可是虚空中五千里的距离。 最后的捕捉,也出了一点小麻烦——只是小麻烦,不是很大,那块拳大的混沌元晶,速度几乎达到了每秒两百米的速度,比f1赛道上的赛车还快一倍。 所幸的是,大佬在五千里之外,就捕捉到了它的信息,以这个距离为半径的话,夹角不算太大——令冯君感到有些意外的是,大佬居然算好了提前量,能让他提前冲向前方。 不过再想一想,其实也没什么难理解的,修仙界可能不懂科学,但是提前量这东西……连《动物世界》里的捕食者都懂。 然而在最后阶段,其他的意外还是发生了,混沌元晶在半个小时里飞出了差不多七百多里,然后正正地撞上了一块轿车大小的石头。 虚空果然不空,颐玦在大石头上守了一天多,只看到一件物体,那是因为她的视线有限。 这一场撞击,让被撞的石头分成了大小两块,而混沌元晶的飞行方向瞬间改变。 颐玦真仙赶到的时候,正好看到石头被撞开,不过这时,她果断地放弃了对付这块石头——冯君不觉得这块石头怎么样,那就证明它是没有收取价值的。 不愧是天琴位面数得着的天骄,关键时刻,还真是能把握住取舍。 因为两者是面对面飞行发生的相撞,动能相反,混沌元晶以更快的速度折射走了,不过颐玦真仙已经赶到,怎么能容它逃脱?略施手段就捕捉住了它。 在回去的路上,她好奇心起,把那被撞掉的一小块也收进了囊中,至于那一块大的速度太快,微微改变一下方向,向虚空深处射去。 她不想再胡乱消耗灵气了,于是问一下冯君,“要追吗?” “它的速度不慢,而且也许还会发生碰撞,”冯君并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只是表示,“追它的风险,可能大于收益,我不建议去追……你甚至可能迷失方向。” 他这么表态,颐玦就果断地听从了,她是个傲气的人,但是傲气并不代表一定固执己见,她对冯君的判断,还是很信服的。 回到那块大石头,颐玦开始琢磨自己收获的那块小石头——混沌元晶她随手交了出去,说了不后悔就是不后悔,她就是这样的人。 琢磨了一阵小石头,她又找上了冯君,“这是万砾石,为什么你觉得不该收取?” 万砾石的级别确实低了一点,但是对于出尘和金丹炼体,也会有很大的帮助,关键是主物质位面,这种东西也不多。 “别闹,”冯君一摆手,淡淡地发话,“咱这金丹防御阵,开启一天都好几十中灵呢,回灵阵耗费的灵石也不少,你觉得耗费灵气去追这么一块万砾石……划得来吗?” 综合考虑来说,其实还是划得来的,但是冒险来虚空,赚取这点利润,就真的划不来了。 虚空从来是禁地,进入之后,能活着出去就不错了,有不少人在虚空中得了好东西,出去以后,给大家的感觉是大赚了,但是如果算上那些没有出去的,真的是铁赔。 只不过,公众的目光,只关注成功者罢了。 然而就是这成功者的效应,提高了大家的期待感,总觉得去一趟虚空,不赚个盆满钵满的话,就好像白去了一趟似的。 不过仔细想一想,他们在虚空待一天,成本真的不低,金丹防御阵是最低级了,万一来个什么意外根本扛不住,但就是这防御阵,每天也要消耗几十中灵。 要是换成普通灵石,倒是能便宜一些,每天也就几千灵石,但是就按两千四百灵石算,一个小时也要换一百灵石的,不到一分钟就要换一块灵石,这更换频率实在太快了一点。 而且再多想一想……万一出点意外,谁来承担这个责任? 前文已经说了,有些场合只合适用中灵,这时候就别提什么兑换比例了,有中灵就好。 所以冯君的认为……其实大佬也这么认为,万砾石固然不错,搁在现实位面是个宝,但是在虚空中,还真不算什么——顺手的话可以收了,但是执意去追,就不划算了。 虚空遍地是宝这个不假,但不意味着虚空中所有的东西都是宝。 这些话说来很长,但是其中因果,颐玦真仙秒懂,“那倒是我冒失了。” “慢慢来吧,”冯君其实特别喜欢她的这种态度,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从来不文过饰非,“咱俩对虚空的理解,都只是刚入门槛,有的是探讨的机会。” 颐玦没有再接这话,而是再次开启了另一个线程,开始了紧张的推演,同时还占据了回灵阵,开始补充灵气——以她的修为全速走这么一遭,关键还带着一个人,灵气消耗也不小。 冯君又开始跟大佬喁喁私语,“这混沌元晶,是你要用吗?” “我要这东西做什么?”大佬又果断地开启了装哔模式,“我的境界已经不需要它了……这是给你准备的,等你出窍的时候,自然用得上,用不上也能当硬通货换东西。” 冯君心里还是很感激大佬的,所以很自然地无视了它的装哔,“那就多谢了,不过我距离出窍还早……也就是说,这块混沌元晶我可以借给她用?” “随便你了,反正算是你的东西,”大佬在很多时候,也算比较大度,但它还是强调一点,“你的追随者也会用得到,而且……用它换取我需要的资源,它不香吗?” “那就换取你需要的资源好了,”冯君做出了决定,顺手拍一记马屁,“对我来说,前辈的指点至关重要,你的事情最大,其他的事都要往后排。” 大佬很享受他这个态度,心情也变好了很多,“算了,小小的一块混沌元晶而已,我还真不差这点东西……你自己看着处理吧,反正啊,万事多想一想自己,总是没错。” 冯君知道它是刀子嘴豆腐心,他点点头,却是又想到了另一个话题,“前辈,若是我把望气阵法拿出来,能否看到百万里之内逆天的宝物?” “你想多了,”大佬冷哼一声,“望气阵法在虚空和现实中的应用,相差是非常大的,而且,就算它有用,你也看不了那么远……在此处,你能看到百里就不错了,还百万里?” 冯君却是没有被打击到,“左右是闲得无事,不如拿出来试一试,如果真的没用,那也算是经过实测了,前辈你看如何。” “那就试试呗,”大佬也不反对,事实上,它也有些好奇,“记住了,不要你自己取,让有空间属性的坤修去取。” 好风景取出了望气阵法,一手按着阵法,一手又取出灵石,装在阵法上——这阵法是使用普通灵石的,也是她力所能及的。 颐玦真仙的多线程中的一支,发现了他们的行为,关注一下才知道,居然是望气阵法,她瞬间明白了冯君的意思,不过倒也不着急,心说看你们能有什么收获。 冯君掐诀望气,在四周还真没发现什么好东西,“慢着……这里有逆天之物?” 逆天之物就藏在那些小碎屑中,而且密密麻麻的,居然还不少,只可惜太小了一点。 “这里当然有逆天之物,”大佬不以为然地表示,“我只是看不上,没有太好的东西。” “蚊子也是肉呢,”冯君果断地做出了决定,“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第两千一百五十八章 虚空生雷 就在颐玦真仙推演的时候,冯君果断地冲进了碎片带中,开始了艰难的“拾荒生涯”。 颐玦的一条支线程发现了这一幕,心里也是微微一动,“这里真能使用望气阵法?” 不过这种事情,她也不着急,冯君若是喜欢,由他去捡,反正这里的碎片这么多。 十来个小时过后,她终于推演完了秘术,直接用神识通知拾荒的冯君,“停一停了,束气成罡我搞定了,一气呵成,前所未有的痛快。” 你们的神识都牛!冯君心里暗叹一句,停手飞回了大石头,“一气呵成……听到这个词儿我就头皮发麻,这bug不知道有多少呢。” 颐玦常跟他推演术法,知道自家的毛病,对“霸格”一词也熟悉,所以不以为然地摇摇头,“大致流程我来做,完善细节这种事,当然就是金丹小修的了……我用用望气阵盘。” 她跟冯君这么说话习惯了,都是开玩笑性质的,不过她没注意到,好风景看了她一眼。 接下来,冯君修炼整理过的束气成罡,而颐玦真仙取代了冯君,化身“拾荒人”。 如果不是亲眼目睹,很难相信出名高冷的颐玦仙子,竟然也会在细碎的石子中,一粒一粒地挑选逆天之物。 要不说现实最能教人做人,对颐玦真仙来说,这事儿再琐碎卑微,也是能给宗门带去大量的奇物——小一点就小一点吧,反正目前也是闲着没事。 捡拾了一些奇物之后,她回去再使用一下望气阵法,这次却是欣喜地发现,两百多里外,有一颗奇物快速掠过,她奇快地冲出去,将东西带了回来。 这是一颗碗口大的珠子,上面布满了一道道的裂纹,非金非石,她看了半天,竟然看不出是什么东西,只是觉得气息暴虐紊乱,有一种要毁天灭地的杀戮气机。 这应该是个好东西!颐玦真仙非常肯定这一点,她甚至都没心继续去拾荒了。 不知道琢磨了多久,一个声音响了起来,“这是蜃龙本命元珠……可惜,差一点就分神期了,你对这个感兴趣?” 颐玦抬起头来,疑惑地看一眼冯君,“你竟然……能认出此物?” 我可不行,是大佬认识!冯君笑一笑,“这东西其实不难认……我倒是有点奇怪,这上面怎么会有劫雷气息?” 颐玦没有接这个话茬,反而是看了他一眼,“你喜欢这个东西?” 冯君摇摇头,很干脆地回答,“一点都没兴趣,你收起来吧,此物差不多够资格用在小一点的山门大阵上了。” 颐玦真仙知道这是蜃龙元珠,就知道这东西的应用方向了,她很实在地收了起来,“既然你不要,那就便宜我了,有这么一件东西,起码一个甲子之内,我不用考虑奇物任务了。” “好了,我也准备得差不多了,”冯君起身走向防御阵外,这一次改修的束气成罡,他修炼得非常顺利,“让我试一试。” 这一次,罡气经过百会,他只觉得头脑异常清明,深吸一口气之后,大吼一声,“哈!” 一道暗白色的光芒从他口中喷出,迅疾无比地射向远方,穿透了黑乎乎的虚空,不知所终,冯君虽然用掉了小一成的灵气,只觉得浑身通透舒畅无比,“痛快!” 一声痛快尚未喊完,他就看到白光消失之处,居然生出了隐约的电弧,“这是……” “束气成罡,虚空生雷……”颐玦真仙见状,也惊呆了,愣了差不多一秒钟,身上气势忍不住抖动了起来,“不是吧?” 三个字刚说完,她就听到身边“轰”的一声轻响,侧头一看,忙不迭大袖一卷,裹住了刚刚爆炸的望气阵盘,“你你你……” “我……我还按着灵石呢,”好风景茫然地举起了手里的灵石,刚才望气阵盘的爆炸倒不是很厉害,主要是自我湮灭性质的,“我只是被你吓得松开了一下阵盘!” 颐玦真仙真的是无语凝噎了,“你这也……唉,算了,我跟冯山主说吧。” 冯君闻声转头看过来的时候,颐玦已经走出了防御阵,她沉声发话,“是我气机抖动得大了一点,这个望气阵盘算在我头上……不过我此前说的没错吧?修为太低是不行的。” 冯君错愕一下,反应了过来,“梅瑾是松开了阵盘,而不是灵石?” “是的,”颐玦真仙点点头,“灵石她抓得很紧,但是阵盘这么大,只能按着。” 冯君这个望月阵盘确实很大,差不多有一张八仙桌大小,不是那种小巧的罗盘模样的,所以以前他一直管它叫阵法。 不过他也没在意,只是笑一笑,“没事,就当一个测试好了。” “这怎么能行?”颐玦真仙摇摇头,正色发话,“一码归一码,我嫌她修为低微是一回事,我的气息影响到了她,那是另一回事,这个阵盘很珍贵吧?” 她可不认为这阵盘是便宜货,虽然她知道,阵盘是冯君自己折腾出来的,但是不说技术含量,只说其中有没有难得的奇物?她认为是有的。 所以她不想让冯君迁怒到那个小炼气身上。 冯君知道她的心意,但是他也没法解释说,我们地球人讲的是一视同仁,只得正色发话。 “真的是测试,本身我就在考虑,这种在现实空间里望气的阵法,受不受虚空规则的影响,所以我才让她按住阵盘,现在测试结果也有了,不受虚空所容,那么阵盘毁了就毁了。” 颐玦真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哦,你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对了,我刚才是被你吓到的,所以你说揭过,我是一点压力都没有。” 她确定了他不会懊恼,才考虑把责任推到他身上,这显然也是玩笑话。 冯君感受得到她的心意,于是笑一笑,“我也没想到,改动之后,效果会这么好。” “是束气成罡,虚空生雷吧?”颐玦真仙忍不住再确认一下,“我好像看到电弧了。” “确实是有电弧,”冯君点点头,又疑惑地发问,“什么叫虚空生雷?” 颐玦真仙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此术得自残片,这一点你是知道的,残片背后八个字,便是‘束气成罡、虚空生雷’,我们只当是另有秘术,名为‘虚空生雷’……” 太虚门在推演残片的时候,对虚空生雷四个字是异常困惑,一开始他们以为,束气成罡练到极致,就可以虚空生雷,但是不管怎么推演,都觉得特别不现实。 后来元罡门的束气成罡也出来了,比太虚门的威力还大,太虚门请人去私下打听,元罡门的束气成罡能否虚空生雷,结果对方表示,这分明是罡气秘术,又不是雷修秘法。 颐玦一直以为,这就是真相了,哪知在此刻,她真的看到了虚空生雷,怪不得连气息都控制不住了,“原来是在真的虚空,才能生出雷来啊。” 冯君对这种结果,也很是愕然,“罡气之术,变成了雷法?有换算公式吗?” 颐玦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我对此也一无所知……你能再来一道吗?” 冯君一张口,又是一道束气成罡,跟刚才的效果相差仿佛,果不其然,白光过后,又有细碎的电弧一闪而过。 “这就没错了,”颐玦真仙这一次看得格外分明,她欣喜地点点头,“好了,这次终于可以交差了……你先去回复一阵灵气,这里交给……” 话说到一半,她愣住了,然后悻悻地一跺脚,“真是的,我的逆天之物还没捡完……” 好消息和坏消息总是相伴而生的,想到这一点,她的心情好了一些,“冯山主,那个望气阵法……你还有没有了?” “没了,”冯君摇摇头,然后看她一眼,“你怎么会觉得,这种神奇的阵法,会有很多呢?” “别人的话,说没有就没有了,”颐玦真仙也真是敢想敢说,“但是你说没有,那未必就是没有了,天香果也很神奇的吧?你当初可也说过,没有了……” 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没了,我以我的道途发誓,现在是真的没了……现做也来不及呀,这里规则不允许的,而且,还需要一些你没有的奇物。” “那就算了吧,”颐玦真仙郁闷地摇摇头,“我就知道,这东西是你做出来的。” “这东西我肯定不能传给你,”冯君正色回答,“等复仇完毕,我都不想再用这东西了……太容易惹人觊觎了。” “这可太遗憾了,虽然我承认你说得是对的,”颐玦感觉愈发地扫兴了,然后她看一眼虚空,又是幽幽地一叹,“可惜了……这么大的虚空,该有多少宝物。” 不过她的意志还是相当坚强的,下一刻,她正色发话,“算了,修者太过倚仗外物,总是不好的。” 就在这时,大佬的意念又在冯君的识海冒头,“你冲着那些碎屑,来一道束气成罡。” 冯君怔了一怔,冲着颐玦微微一笑,“稍等,我再试一试!”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一百五十九章 虚空泯灭技 冯君平复一下心情,冲着碎片带一张嘴,一道白光吐出,“哈~~” “别啊,”颐玦真仙大惊,虽然那些碎屑大多没有什么价值,但是她还想着将来有时间了,可以来这里捡一捡垃圾,你这么一搞,将来我去哪儿捡垃圾? 然而,她的“啊”字才出口,就僵在了那里,“这是……” 白光扫过碎屑之后,那些碎屑之上,噼里啪啦地亮起了电弧,经久不息,有的电弧甚至持续了十来秒。 电弧过后,很多碎屑直接消散了,湮灭在了虚空中,还有的碎屑是明显地变小了。 颐玦真仙愣了好一阵,才扭动僵直的脖子,看向冯君,“这是……什么意思?” “我就一直有所怀疑,”冯君眉头微皱,缓缓地发话,“这束气成罡有来历。” 他不是在思索,而是在重复大佬的话——当然,他要做适当的加工。 “当然有来历,”颐玦的话说到一半,就想到了一些事情,“那这些石头怎么没了?” “湮灭了……严格来说,束气成罡不止是现实空间的秘术,”冯君有板有眼地发话,“同时也是一种虚空泯灭秘技……当然,只是小规模的泯灭。” “虚空泯灭秘技……”颐玦真仙皱着眉头想一想,然后试探着发问,“类似现实世界的九天罡风?” “没错!”冯君点点头,伸出一个大拇指来,“还是仙子形容得当,我使出束气成罡,这些碎屑就像遇到了九天罡风,不够结实的就消散了,而能留下来的,都是足够精华的东西。” 颐玦真仙点点头,若有所思地看着他,“那你就像是一尊大熔炉了。” “别闹,”冯君一摆手,很干脆地否认这个称呼,“我灵气有限,吼不了几嗓子,承担不起熔炉的重任,但是这门秘术在虚空不但有杀伤力,也可以淘换宝物……” 顿了一顿之后,他又接着说,“不过有些虚空属性的宝物,有可能被误毁,所以嘛……” 他抬手一指碎片带,“也只有这些细碎的石块,本身已经不具有多少价值了,用此术洗汰一遍,毁去的不一定全是没价值的,但是留下的,一定是有价值的。” “那你赶紧进回灵阵休息,”颐玦一摆手,自己却是纵身冲向了碎片带,“早就想大开大合地收一次了,这次终于如愿以偿了……” 冯君这次和颐玦进虚空,待了整整十天,然后才商量着退出。 第十天的尾巴,冯君又在两千余里外捕捉到了一顶残破的道冠,依旧是大佬提示他之后,颐玦真仙带着他去收取的。 道冠是相当残破的,但是颐玦真仙的感知非凡,“这又是个好东西,卖给我吧?” 冯君看他一眼,警惕地回答,“颐玦仙子,我发现你最近的追求,有点堕落啊。” “有吗?”颐玦真仙还真的没有觉得,“哪里堕落了呢?” “你以前从来不跟我抢这些破烂,”冯君理直气壮地回答,“现在你居然对破烂下手了!” 殊不料,颐玦真仙已经做好了相关的思想准备,她很耿直地回答,“我不捡的是现实空间的破烂,虚空里……怎么可能有破烂?” 当然,这只是日常斗嘴,并不影响两人的关系,冯君甚至很明确地表示,“这个道冠,我真的不能给你,上面有道韵的。” 道冠的材质很一般,当然,这个一般是针对虚空而言,搁在现实世界,起码也是金丹不敢惦记,元婴也得咬咬牙才能买——在虚空里漂流了这么久,居然没有损坏,这就可想而知。 颐玦还想说什么,冯君已经表态了,“好了,不说了,你真是自己用的话我给你,别人想要……让他们来跟我谈,灵植道里论朋友,我也就只认你一个。” 这话有毛病吗?真的没有,灵植道里跟他熟悉的无非是守中和颐玦,但是他跟守中真仙的初始接触,也不是非常愉快,发展到后来,更是远没有跟颐玦那么亲近。 颐玦真仙想要这个道冠,绝对不是想自用,她有点小小的洁癖,不愿意使用别人用过的东西,而且这道冠一看就是乾修用的,她自然更不愿意使用。 她只是觉得这东西非常不凡,想要仔细研究一下,至于说研究完毕该怎么处理,她都没有想好——一般来说,她会选择作为自己的收藏,甚至不排除将来某个时候赠与他人的可能。 不管怎么说,她最终肯定不会选择自用,所以她迟疑一下表示,“那你先收着好了,我需要借用的时候,你不要舍不得就好……你打算挪移到哪里?” 冯君想一想,“还是去温泉板块吧,顺便看一看团团真人的情况。” 这一次,他甚至没有将柳依依收进灵兽袋,只是收起了好风景。 下一刻,温泉板块的一处山崖下,空间一阵扭曲,出现了一男二女三个人。 他们略略打听一下,就知道团团真人依旧半点消息都没有,于是颐玦真仙抹去气息,又去了其他版块,用了五次跳板,才将颐玦送到了逸云板块。 然后冯君又带着柳依依,再次来到了炽焰板块,此后他就要高调行走在天琴了。 在此之前,他还是要将好风景送回地球位面,否则灵兽袋里一直带着她,那是虚耗时光。 回到洛华庄园,这边的时间也不过才走了一天半,但是两人的出现,还是引起了大家的关注,张采歆更是着急知道,“你们去过虚空了吗?” 别说,梅老师还挺体贴的,她居然将拍摄的虚空整理了一下——这也是驴友的基本技能了,只可惜虚空真的没有什么看头,于是冯君和颐玦的几次拾荒,就是拍摄的重点了。 相机在虚空的成像效果也非常差,众人看了一阵之后,小天师又忍不住问一句,“老大,你既然没有去报仇,现在把梅老师带回来,这是……想在地球苟一波吗?” “她跟着挺不方便,”冯君实话实说,“修为真的低了一点,这次在虚空就出了点小事,安全起见,她必须留在地球上。” 好风景原本是不愿意接受这种安排的,但是没办法,这次她确实掉链子了,还被人实锤,她也没办法再坚持。 冯君又在庄园里休整了一天,将虚空中受到的一些暗伤调理一下,次日凌晨,悄然地抵达撒哈拉沙漠,再次进入了炽焰板块。 这次冯君也没有计较那些接待弟子的脸色,而是直接求见清鍠长老。 其实对他态度糟糕的金乌弟子,也只是一部分,有弟子告诉他说,长老回山门办事去了,让他在炽焰等两天,并且专门安排了一个小院子给他住。 三天之后,清鍠长老归来,召见了冯君,问他此来有什么事情。 冯君则是拿出了那块大自在石,“这是我得自虚空之物,不知挽情真仙是否用得上,如果需要的话,我愿借给他使用。” “这么大的大自在石?”清鍠长老倒吸一口凉气,眼睛也瞪得老大,他对此物并不陌生。 然后他沉吟着发话,“此物我门中也有一些,我也不知道挽情是否用得上……不过冯山主高义,我先代挽情谢过。” 顿了一顿之后,他又沉声发问,“不知是否能等几天,容我先向门中咨询一下?” 冯君眨巴一下眼睛,疑惑地发问,“我愿意主动出借,都需要咨询一下?” 清鍠长老微微一笑,和蔼地回答,“所以我先多谢你了,但是金乌这么大的宗门,行事时的考量比较多,反正你住宿和修炼的资源,我这儿都管了。” 于是冯君就安心地住下了,一住就是十几天,是难得的比较放松的时刻。 在此期间,他抽空去过昆浩两次,毕竟是他的产业,不过都是晚上去,而且当晚就回。 第十四天的时候,冯君住的院子有客人上门,来的正是挽情的上司清矶长老。 清矶长老性情直爽,才登门就表示,挽情的元婴正在休养中,大自在石正是他所需要的,只不过清鍠长老不负责此事,所以才找到她这个主事人。 她甚至很不见外地表示,说金乌门内确实也有大自在石,但是这种奇物谁家都不会多,挽情的元婴刚刚恢复了一些,正要花费资源从库里兑换,现在你愿意出借,那是再好不过的。 这个理由,冯君觉得挺合理,于是拿出了大自在石,交给对方。 清矶真仙再次表示了感谢,同时告诉他一个消息,“无难师弟已经晋阶元婴中阶了,不过恐怕要花三五个月稳固境界,我们担心扰乱他的心情,没把最近的事情告诉他。” “这样也好,”冯君郁闷地叹口气,“长老若是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先告辞了?” 清矶真仙也知道他现在的处境,只能出声安慰他,“挽情之事,其实你并没有什么责任,本门有些年轻弟子比较冲动,你也不要在意……金乌上层没有人对你不满。” 顿了一顿之后,她又问一句,“据说你前一阵也在调查幕后凶手,有眉目了吗?” 第两千一百六十章 吸引眼球 冯君之所以来炽焰板块,冒着别人的diss也要出借大自在石,等的就是清矶长老这句话。 若是她没说这话,他会转身就走,不过想借力催化一下,借得上固然好,没有也无所谓。 不过清矶真仙还真的够光棍,就直接把话挑明了,听起来好像还会在意他的发现。 冯君笑着摇摇头,“有些怀疑,但是没有证据……” “这还要什么证据!”清矶真仙的气势往外一放,毫不犹豫地表示,“天机推演也不需要证据,你告诉我谁有嫌疑就行了,我金乌自会出面找到证据。” 冯君摇摇头,轻喟一声,“那位的身份跟长老类似,没有证据怕是不行的。” “跟我类似?”清矶真仙微微错愕了一下,事实上她也猜测过,知道幕后元凶绝对不简单——毕竟玖蔡真仙都被阴死了,但是听到冯君的说法,她真的难免心中一凉。 也是七上门的长老?她终于意识到麻烦之处了,“这种身份的话,可就不能不讲证据了……不过有点线索就好,其他的交给我来办,你有线索的吧?” 冯君思索一下,为难地表示,“我的线索涉及师门辛秘,实在没有办法说,抱歉。” “你!”清矶长老的眉头一皱,下意识地想发火,一个小小的金丹初阶,你敢拒绝我? 不过最终,她还是控制住了,甚至感触颇深地叹口气,“冯小友,你这个修为,真的很容易让人生出恃强凌弱之心……这样吧,我能帮你做点什么?” 她性情直率,却不代表智商不够,对方敢冒着激怒自己的危险说出这消息,当有所图。 “我的要求不高,”冯君正色发话,“我希望长老能放出消息,说我借给挽情一块大自在石,此石头是得自虚空的。” “这个……”清矶真仙有点犹豫,金乌门里并不是没有大自在石,只不过真的很珍贵——这石头用来驱除天魔的话,其实是消耗品,既然冯君愿意主动出借,她没道理不接受。 可是接受帮助是一回事,对外宣扬就是另一回事了,堂堂的金乌门,丢不起这个人呀。 如果没有这层顾虑,清鍠长老就直接应下此事了,还用得着她亲自来一趟? 她思索一下,才认真回答,“你要求这么做的理由何在?还有……你会很可能遇到觊觎。” 冯君轻咳一声,“我还会在炽焰售卖一些得自虚空的材料,觊觎……呵呵,我最想做的,就是引来别人的觊觎。” “明白了,”清矶真仙秒懂,到了她这个岁数,有些算计都不用经过大脑,“这是以身为饵吧?但是你想过没有?觊觎你的人可能很多,未必就是此前害你的人。” “再多也不怕,”冯君不以为然地回答,“我已经有了预设立场,有谁想对我动手,这一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希望幕后凶手也是这么想的,他会以为自己的出手天衣无缝。” “原来是只针对一家吗?”清矶长老又是秒懂,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若是盯住了既定目标,对方只要敢出手,显然也有了查找线索的权力……倒是不错的法子。” 她看向冯君的目光,开始变得柔和了起来,“不过这样一来,你的危险就大多了……” 原本她还想说,你的修为这么低,何必当这个诱饵?但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冯君笑一笑,无奈地回答,“我也不想这么危险呀,但是没办法,危险再大,总比有一股大势力处心积虑在暗中盯着的感觉要好。” “大势力……”清矶长老轻声地咀嚼着这三个字,然后低声发问,“有多大?” 冯君不确定她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发问,索性就不回答了。 清矶长老最终还是决定,听从冯君的建议,金乌门的面子固然很重要,但是只要有足够的理由,暂时搁置面子也无妨——等到水落石出的那一天,面子里子就都回来了。 当然,她能做出这个决定,主要是因为这件事就归她负责,挽情是她的人,示好冯君也是她的意思,甚至治疗挽情也是她负责,最后,借大自在石也是她出面。 消息传出来,与其说是金乌门没面子,不如说是她没面子,只要她不在乎,问题就不大。 两天之内,整个炽焰板块就传遍了这条消息,说是害得晚清重伤的始作俑者,从虚空归来了,得了一块大自在石,无条件借给挽情疗伤。 这个消息有点匪夷所思,有人甚至专门去找清矶长老求证,她表示一切属实。 于是,冯君住着的小院,竟然先后来了两拨人,主动向他道歉——这两拨人都是因为挽情的事情,给他使过脸色的,现在知道他如此仗义,自然就要前来说声对不起。 不过来了之后,他们才发现,冯君身边又多了一男一女两名真仙,都是元婴中阶修为——这是清矶长老又调来保护冯君的。 冯君如此宣传是为了钓鱼,本人并不想享受这种保护,但是清矶长老想得明白,说哪怕是做一做样子,我也得派俩人来,支持你接下来的追凶工作。 如果金乌不这么做,看在别人眼里反而有点古怪,容易生出疑心来。 冯君也认可这个逻辑,那就只能硬着头皮接受保护了,然后他带着这两名真仙,竟然直接去散修的交易市场摆摊去了。 这两名真仙心里很不爽,但是没办法,还得跟着他去,结果到了那里之后,他的货物往外一摆,两名真仙顿时傻眼了,“这是……卖天星紫砂?” 天星紫砂是非常罕见的炼器奇物,能极大地增强宝器、真器的坚韧性,黄豆大的一点,就价值一块上灵,这一次冯君拿出的足有拇指大小,如果他愿意,卖出十块上灵妥妥的。 但是他不直接卖,他要搞抽奖,做了一千个阻碍神识探查的牌子,每块牌子卖十中灵,刮开之后可以看中奖。 天星紫砂是甲等奖,还有乙等奖十名,丙等奖五十名,他也都拿出了奖品。 具体细节就不说了,一看到那块天星紫砂,修者们就都躁动了起来,价格什么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种奇物基本上是有价无市,通常都是通过交换来得到的。 一千个牌子在一炷香的时间里,就卖出了六百多块,这就是六千多中灵,哪怕用比较离奇的兑换比例,换二十块上灵也是稳稳的。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因为甲等奖被抽走了,中奖的是一名来自秘境家族的元婴,他一口气买了十块牌子,结果中了大奖。 大奖一开,后面的牌子自然没人买了,正好有炼器道的真仙得了消息,紧赶慢赶还是误了,于是就抱怨冯君,说你卖东西就卖东西,搞什么抽奖? 心里抱怨的人不止他一个,但是有胆子在炽焰发作的真仙,还只可能来自七门十八道。 现在既然有人开头,自然就有人出声附和,结果官司就打到了清鍠真仙那里。 清鍠真仙没有出面,派人调查了一下,然后宣布说,炽焰板块反对博戏,念在冯君是炽焰的贵宾,售卖的又是罕见的虚空收获,这次就不罚没他的非法收入了。 但是冯君也不得再在炽焰板块搞抽奖,否则严惩不贷。 其实赌博这种事情,在哪个社会里都不可能根绝,炽焰板块其实也有抽奖售卖的手段。 冯君就表示不服气,说别人能这么做,我为什么不能? 清鍠真仙的回答非常直爽:炽焰板块有资格这么售卖的,只有我金乌门! 不管你服不服,地主就是有特权。 其实这就是个潜规则,大家心里都明白,冯君的抱怨注定无用,不少人笑话他不明事理。 这个消息不出意外地火了,天星紫砂能出现在零售市场上,已经是令人瞠目结舌了,冯君这种风骚操作,更是惹得大家议论纷纷。 冯君当然不会在意,他心里甚至有着微微的得意:比玩噱头和吸引眼球,你天琴的修者还差得太多。 不多时,市场上又有了新的消息:冯君手里还有一批得自虚空的材料,申请举办拍卖。 这消息一传出,其他势力的元婴纷纷拜访冯君,说你在炽焰这么搞,不太容易被批准,而且炽焰是金乌的重地,很多修者都不方便来,参加拍卖的人少,你就卖不起价格去。 到最后,还是来自太虚门的一名真仙得手了:冯君答应去太虚的地盘上拍卖。 然后清鍠真仙又派人挽留冯君,却不给出拍卖的承诺……这些就又都是套路了。 冯君带着柳依依,通过几次传送之后,再次来到了屹遥板块,这是太虚门下的六大板块之末,不过安全性还是没有问题的,而且因为排在最后,对外来的修者约束要少一点。 就以冯君为例,他去了炽焰就浑身不自在,哪怕在那里他有贵宾牌,但是屹遥板块他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没有任何的压力……尤其是在东城。 然而这一次,他停留的地方不是东城,而是在中央城。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一百六十一章 场外因素 冯君已经跟太虚门的真仙商定了,拍卖的话,还是要尽量选择中央城。东城的掌执陌燃真人依旧在闭关,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中央城的客流量最大,修者的修为也最高。 东城地区的元婴,两只手就能数得过来,一个端木故柱就敢惦记东城掌执的位子,而中央城的元婴真仙起码有三四十个。 若是拍卖前宣传得够多,其他板块来了人,只说交通便利,肯定也优先选择进入中央城。 不过要说拍卖宣传,太虚门估计未必会花多大力气。 因为太虚的真仙虽然知道冯君其人,但是出声邀约他前来,也仅仅是一个试探而已——这真仙根本不知道冯君和金乌的算计,更不晓得他是被顺手利用了。 正是因为如此,冯君到达屹遥板块的时候,中央城甚至只派了两名金丹在传送阵外等候,真仙都没有出一个——对太虚门来说,这不算怠慢,而是正经的对等接待。 太虚门的想法是,你手上固然有虚空材料,但是我太虚帮你拍卖,也是给你面子了,对等接待足矣——要知道,金乌门都不给你拍卖的机会呢。 两名金丹的心里,甚至还有点别的念头,不过看到冯君不但带着一个出尘坤修,身边还跟着两名真仙,所有的想法都没有了,非常客气地迎上去,“冯道友,我们早已等候多时了。” 太虚门下接人,自然有相应的飞舟,直接就飞进了中央城,然后也是贵宾区安排住宿,里面的聚灵阵甚至可以提升到元婴级别。 不过,冯君终究只是金丹真人,他只能免费使用同等级别的聚灵阵,想提升到元婴级别的话,那就得自费了。 然而冯君也不是小气的人,既然这俩元婴是负责保护自己——严格来说是共同追凶,那他肯定要讲聚灵阵的级别提升上去,散修也是要面子的。 其实他也不想使用免费聚灵阵,免费的才是最贵的,对方能有这份心意,他就很开心了。 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金乌的两名真仙表示——费用我们自己出,你已经在努力地帮挽情了,这些我们都看在眼里了,而且这一次也是宗门任务,费用可以在门中报销。 冯君还想据理力争,结果那名坤修真仙直接表态:你想要面子,我金乌门也要面子的! 柳依依在旁边看着,真的是大气都不敢出:传说中的上门真仙,看起来也不难打交道? 住宿问题就这么解决了,两名金丹跟冯君约定,第二天去交接拍卖的材料。 不过当天晚上,又有人上门,来的是一名金丹高阶,自我介绍是天通在屹遥分部的执事,专门负责销售和拍卖事宜,想知道冯君能不能委托天通来拍卖虚空材料。 天通商盟在屹遥的存在感不是很强,就只有一个分部,连分店都没有——这里终究是太虚直属的板块,不可能允许外来势力在这里深耕。 但就算是这样,天通在这个分部起码三名元婴,分别负责经营、保护和运输,来找冯君接洽的,居然只是一名金丹高阶,也真的让人感觉挺醉的。 可这名金丹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他甚至有一些若有若无的优越感,当然,他是做生意的,控制好情绪很重要,但是他还是指出:天通商盟比太虚门更懂得拍卖。 冯君却是很干脆地表示,我的拍卖不一定以灵石计数,最优先的是对我发起袭击者的消息,你确定天通可以这么对外宣传吗? 金丹高阶顿时语塞,天通商盟可是做生意的,最讲究和气生财,这种得罪人的事情,他们不可能去做。 严格来说,这世界也不存在什么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冯君当初在昆浩天通,也曾经发起过对十方台的悬赏,可不也就发起了? 但是事实上,当时他能操作成功,一来是天通内部有皇甫家的支持,二来也是他的推演能力,已经获得了不少人的认可,天通商盟都炒卖他的推演指标了,自然不介意帮他悬赏。 可是在天琴天通,他的名气真的没有打出来,他还要提这种要求,那就属于自不量力。 金丹高阶很有些挫败感,于是就问:太虚门会这样帮你宣传吗? 当然可以了!冯君毫不犹豫地表示:我遇袭是客观存在的事实,我跟太虚的合作,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当然,最关键的是,太虚门是个宗门,不是商盟! 商盟追求的无非是利润,不会随便得罪人,宗门就未必了,保证自家发展才是最重要的。 金丹高阶顿时无语,有心胡搅蛮缠吧,但是他也清楚,这里不光是太虚门的贵宾区,冯君的身边还跟着两名金乌的真仙呢。 天通商盟的人离开了,不过小意外并没有结束,第二天,冯君被太虚门的真人带到拍卖场的时候,又出现了一名太虚的真仙。 这名真仙的态度倒还算客气,太虚门的修者中,真正了解冯君实力的不过是两个半人,但是那两个人——团团真人和陌燃都没有向外声张,而那半个人无秀真仙,此刻正在白砾滩。 所以说七上门里,对冯君能力了解最多的,其实还就是金乌门——正是因为如此,哪怕挽情真仙被重创,金乌也只有下层弟子有点怨气,上层却没有过分的反应。 这名真仙对冯君的了解也不深,但是冯君在太虚门的名气不算太小,起码他知道,这姓冯的小金丹,是得了颐玦看重的,于是用比较客气的口气商量。 但问题的关键在于,他商量的这个事儿,有点不合适——我想知道你打算拍卖的虚空材料有哪些,能让我先看一看不? 冯君其实是不介意别人知道自己有什么材料的——有宣传才能卖高价,这一点谁都懂。 可是一听对方这问话的口气,他瞬间就懂了,于是他表示,我马上就要送去拍卖了,你想知道我打算卖什么,完全可以去找相关的负责人了解。 这名真仙就有点忍不住了,说我现在来找你,就是想在你送拍之前,跟你商量一下,看看有没有我需要的东西,如果有的话,我愿意提前高价买下,你就别送拍了。 由此可见,太虚门的拍卖,从流程和权威性上来讲,还是没有太大问题的,门中的真仙想要得到什么,都要提前跟物主商量,显然是一旦送拍就不好操作了。 但是冯君差点被他逗乐了:“高价买下……那你直接参加拍卖不就好了?” “参加拍卖,总有一些非理性的行为,”这位真仙还真敢说,而且貌似有点道理,“我愿意高价买,这是认真的,但是我必须防范非理性的行为……请你理解,我的灵石不是捡来的。” “拍卖场上,非理性的行为是一种常态吧?”冯君不以为然地表示,“我既然送拍,肯定更期待这种行为……也请你理解,我在认真地多赚取灵石。” “可是朋友之间,不应该这么说,”这位真仙的脾气还算不错,居然没有生气,“你选择我太虚门拍卖,拒绝了天通商盟,肯定有你的考量……你不希望自己的拍卖引发矛盾吧?” 冯君的眉头一皱,笑了起来,“你这算是……威胁吗?” “并不是,”真仙摇摇头,一本正经地发话,“我们是主办方,有些什么好东西,可以先内部消化一下……在合理的价格区间,这应该是人之常情,你说呢?” 昆浩也有这样的陋习吗?冯君有点哭笑不得,地球界确实是这样的,送拍的物品如果是真正的好东西,很可能被内部消化,而且这种人情化的行为,还真不是华夏特色。 众所周知,自古以来华夏人做生意讲的是诚信,西方人讲的是契约,但是严格地说,契约并不代表诚信——在契约上欺骗了你,那是你无能,而不是说我的生意做得不道德。 这一点精神在最早的《汉谟拉比法典》上就有体现——“买家需小心”。 所以在地球上的拍卖行,这种陋习也是全球性存在的,他只是没有想到,在天琴位面依旧如此,可见太阳底下还真没什么新鲜事。 本质上讲,冯君不愿意做不通情理的人,需要的时候也会适当地通融一下——钱哪里有挣够的时候?但是这一次的拍卖,本身是一场布局,他还真没办法变通。 反正对方没有通过中间人,而是直接找上门来,也是有点小看他,所以他笑眯眯地表示,“我在虚空中的不少收获,都送给了颐玦真仙,要不你从她手上买好了。” 这位真仙的脸色顿时就变得不好看了起来,“你是拿颐玦仙子压我吗?” “这是哪儿的话,”冯君还是笑嘻嘻的,“颐玦真仙就出身太虚,你们应该是师兄妹吧?” 这位真仙还想发作,但是想一想颐玦昔日的威名,再看一看对方身边两名似笑非笑的金乌真仙,终于还是冷哼一声,铁青着脸转身离开。 “什么地方都少不了这种人,”冯君悠悠地叹口气,侧头看一下身边的柳依依,“没头没脑就要内部交易,我跟他很熟吗?” 柳依依脸色发白两股战战,她还是有点不适应冯君这种肆无忌惮的做派。 第两千一百六十二章 意外发现 冯君送拍的材料,都是在碎片带淘换到的小颗粒,材料较罕见品种也多,但基本都不大。 若是只有一样两样,都未必值得送拍,不过既然数量不少,送拍就值得了——毕竟这些材料大多是有价无市,一下出现这么多,确实值得集中拍卖一下。 然而,搞个专场拍卖会是不可能的,就跟着屹遥的拍卖会节奏即可,当然,既然他选择了这里,拍卖会之前,太虚门也会帮他做宣传的。 拍卖会还有两个月才举行,冯君将材料送拍之后,就不关心那些了,只是大明大方地宣布,谁若是有我在逸云遇袭的线索,核查属实的话,可以在他送拍的物品里任选其一。 冯君在逸云遇袭,知道的人还真的不算多,就连金乌的挽情真仙被重创,消息也没有传到普通修者中去,原因很简单,金乌门并没有找到凶手,所以就控制了消息的传播。 听到冯君如此悬赏,才有人开始深扒逸云的事情。 他在中央城又待了两天,才说要再去别的板块晃一圈,有人登门拜访,来的却是玄黄门的和煦长老,同行的还有一名真仙和两位真人。 寒暄一阵之后,和煦长老发出了邀请,说我们那里小世界的融合,还是有点小问题,想请冯山主前去推演一番,至于价格绝对好说——两百上灵起。 两百上灵的出场费,那是真的不少了,但是冯君表示,我现在的心思全在缉凶上,心情不靖的话,推演难免出现偏差,所以暂时还是不去了。 和煦真仙却是趁机表示,你遇袭的事情,我们也听说了,具体情况不是很掌握,不过现在的玄黄门,聚集了一帮推演高手,你正好可以过去跟他们交流一番。 那些高手吗?冯君心里有点微微的不屑,而且关键是他被灵木道盯上,基本上可以断定,就是起源于那一次推演,他真的是一点都不想再去了。 所以他还是婉拒了,并且表示说,颐玦真仙现在应该比较空闲,你们可以尝试着联系她。 和煦长老很干脆地表示,颐玦在功法上的推演,我们是服气的,但是其他就未必了,尤其涉及到关于对空间的推演,她肯定不如你。 这话不算恭维,自打冯君一次次推演出空间波动点,又从虚空囫囵着回来,据说还带了不少收获,他已经隐约被人视为大师级的空间推演专家了。 但是不管和煦长老怎么说,冯君始终是不松口,他们只能悻悻地离开。 走出好远之后,那名真仙轻哼一声,“不过一个金丹小修,真是不识抬举!” “人家有值得骄傲的地方,”和煦真仙看他一眼,淡淡地发话,“为了拉拢住他,晨曦还在下界帮他看守同道气场,普通的金丹小修……有这资格吗?” 听得出来,玄黄门对冯君还真的有点无奈,一个是他的推演水平确实够高,另一个则是他手上还掌握着同道气场。 虽然玄黄门目前的打算,是坐看同道气场演化,但是世间事……谁又说得准呢? 冯君拒绝了和煦真仙的邀请之后,通过屹遥的传送阵,传送到了附近的一个叫做乙贝的板块,这里理论上也是太虚的地盘,但已经有其他的势力了,有点类似于鸿固板块之于金乌。 这个板块陆地占了三成,有一多半是海洋,海洋之中也有小岛,元婴妖兽不少。 冯君带着柳依依,身后还跟着金乌两个真仙,选一个金丹妖兽出没的岛屿,开始刷怪。 两名真仙有点无所事事,但是在这种小岛上打怪,真仙的保护还是很有必要,因为海洋里可是存在元婴妖兽的。 事实上,大部分时间是柳依依在跟出尘期的荒兽作战,冯君只有在她撑不住的时候才会出手,所以他们的猎杀更像是一场郊游。 这个岛上也有其他人家,好的一点是附近没有秘境家族,毕竟秘境开在海洋边上,风险会变大,而擅长在水中战斗的秘境家族,还真的没有几个。 有本地人发现他们在这里猎杀妖兽,过来看一看,发现惹不起对方,那也就只能认了,倒是到了后来,还有人特地跑过来问,你们猎杀的妖兽材料是否出售。 冯君等人在这里一待就是半个多月,已经有本地人了解了他的身份,只当他是等着屹遥那边的拍卖会一开,万一得到线索之后,再出面报仇。 刷到第二十天的时候,冯君决定收手,为此他还悄悄地去了一趟庚字原,得到的消息却是没有发现铁骨真仙离开禁地。 木使者的战力或者不如铁骨,但是在植物旺盛的地方,他收集情报的能力无人可及。 冯君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把铁骨真仙勾出来,反正不管怎么说,他都不能在这里再猎杀下去了,万一被人猜到,他这么做只是为了引蛇出洞,还怎么再继续引蛇? 于是他跟两名真仙商量一下,决定回传送阵,继续去别的板块猎杀妖兽。 下一个板块,他们选择的是冰原板块,这里基本上就是太虚门最边缘的地盘了,不光有杂牌实力,甚至还有玄水门的分部。 当然,玄水门在这里设立分部,是跟太虚门打过招呼的,这里的冰原地区寒冷潮湿,很合适玄水门内的冰属性弟子修炼。 事实上,玄水门自家也有合适的地方,但是既然外面有合适的资源,为什么不用呢? 冯君四人选择了一块非常荒凉的地段,开始在这里寻找寒魄雪狐,这种妖兽通常是出尘或者金丹,元婴的话就是狐王了。 四下里白雪皑皑,柳依依倒是很喜欢这里的场景,但是她更喜欢闲逛,而不是战斗。 反正有两名真仙在,一般也没谁不开眼地来招惹,然后冯君在四处的闲逛中,竟然意外地发现了一处灵石矿。 这还真是意外之喜了,冯君问这两名真仙一下,这里要是有灵石矿的话,该怎么处理? 这两位也不是易与之辈,不会完全相信他,心说你钓鱼也就算了,制造假新闻就过了。 那男性真仙自告奋勇,说我也推演一下,看有没有灵石矿——说得谁好像不会推演似的。 至于说直接开挖?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外泄的灵气会引来太多的疯狂,别说是人族修者了,连元婴妖兽都可能成群跑过来。 这位真仙的推演水平也算不错了,但他依旧推演了整整一天一夜,才略带一点疲惫地表示,“差不多在地下二十里,我就奇怪了……冯山主,你这推演之术也太厉害了吧?” 坤修真仙顾不得称赞冯君了,她关心的是别的,“矿脉大不大?” 灵石矿在天琴不算稀罕,主要是看品质和储藏量,如果矿脉足够大,品质也可以暂时搁置,但是在这个地方发现一个大灵石矿的话,可能会引起相当的争议。 乾修真仙一脸惭愧地摇摇头,“不知道,我只能大致确定,这里有灵石矿……岩体都是阻绝神识查探的。” 坤修真仙无奈了,扭头看向冯君,“冯山主,这灵石矿的规模和品质……如何?” 冯君也暂时回答不出来,只能四下又探索一番,最终告诉对方,“占地也就九百里方圆,有多深我不太清楚,但是品质还不错,内中肯定有中灵,上灵就不敢确定了。” 坤修一听就摇摇头,“这么点矿脉,应该不是大型矿,小型矿的概率更高一点。” 至于品质什么的,她没有发表意见,反正不能确定有上灵的话,以这个矿的规模,没有必要花大力气去对待。 冯君却是听得一翻白眼,好嘛,这么大一片灵石矿,在你们眼里,竟然只是小型矿? “总比微型矿要好一点,”乾修不以为然地摇摇头,“万一是柱型矿,没准赶得上中型矿。” 坤修摇摇头,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你家的柱型矿有那么深吗?” “好了,先不说这个了,”乾修摆一摆手,看向冯君,“冯山主,这个矿是你最先发现的,你是个什么想法?” “我也不知道该有什么想法啊,”冯君无奈地一摊双手,“我接触天琴也不久,不知道这种事要怎么处理,咱两家现在买下这块土地和探矿权,来得及吗?” 乾修讶然看他一眼,“你还知道买土地和探矿权,看来你师门的管理,也是挺严格的,天琴大部分地方只卖土地不说探矿权,你护得住就是你的,护不住就拉倒。” “这个我还是要争取一下的,”冯君笑一笑,他是出来钓鱼的,遭遇此事纯属意外之喜,不过既然已经发现了,肯定要争取最大的收益,谁也跟钱没仇不是? 当然,他出声喊出来是有必要的,如果不拉上金乌门,他根本没有跟太虚门讨价还价的实力,甚至他连开矿的人手都没有,所以分享是很有必要的。 但是他真的不知道,这个矿的产权该怎么办理,这里虽然算是太虚门的地盘,却也是边缘地段,需要买下来地开采,还是允许太虚门分一杯羹?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一百六十三章 路人 冯君有点懵懂,但是看着金乌两名真仙眼中,他的反应已经算不错了。 坤修真仙很干脆地表示,“买下这块地简单,但是一旦开采灵石,肯定瞒不过金乌,到时候它也有资格要求分一杯羹,倒不如提前明白告知,他们开发都行,咱们入一股便是。” “你想得太好了,”乾修认为她想的不靠谱,“提前告知,人家随便给你点信息钱就够了,原本就是他们的地,人家卖你不卖你,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坤修有点不服气,冯君却是又出声了,“这个信息费怎么给?要是差不太多的话,一次性卖断也不错,我这人不喜欢麻烦。” 金乌的两名真仙对视一眼,这人居然这么与世无争吗?、 乾修很快就拿定了主意,“这样吧,我去太虚门找个朋友,让他出面买下这地,咱们入股就好,只要有太虚弟子顶在前面,咱们就可以坐收灵石了。” 冯君眨巴一下眼睛,也就是说,从门派合作转为个人间的合作了吗? 不过对于这些操作,他实在是有些不懂,身为一个从下界上来的乡下人,天琴主位面的很多规矩,他都不太了解,自然也就没资格说话。 但他还是忍不住问一句,“如果只有几个真仙,这么大的灵石矿,扛得住别人觊觎吗?” 他不认为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七上门在天琴是大名鼎鼎,但是七上门弟子的产业,那就未必保险了,更别说这种挖出来就是钱的资源,死几十个人都是很正常的。 只要有足够多的利益,甚至有人敢去刺杀七上门的门主! 最关键的是,这里真不是金乌的地盘,这里的秘境家族跳出几个真仙来,没准太虚门还会在后面偷笑——让你再捞过界,活该! 但是乾修不以为意地摆一摆手,“尽量不要跟当地人斗,这个我也知道,但是……大不了到时候我把矿卖给宗门,本地人想跟金乌斗的话……我倒也很期待。” 冯君顿时无语了,对方说的操作很风骚,但确实具备可执行性,自己既然不懂,就没必要一个劲儿地唱反调了。 坤修听他说得像模像样,也有一点心动,“我在太虚门也有好友,拉上她一起发财?” “这个好说,”乾修一摆手,淡淡地发话,他也不是鼠目寸光之辈,“在初期的时候,多几个有实力的合作者是好事,但是先期不要暴露口风……大事不与众谋,这个想必你也懂。” “哎,我还想回去联系她呢,”坤修不无遗憾地叹口气,“不过想一想她的脾气,我也不敢保证她能守口如瓶……毕竟她在太虚门中好友更多,还是劳烦你走一趟吧。” 她算是个能审视自身的人,乾修也不差,他沉声表示,“我也会考虑这个因素的,不过目前最紧要的,还是跟清矶长老说一声,有她老人家的支持,咱们才好继续操作下去。” 然后他又看向冯君,正色发话,“冯山主,我还会悄悄地邀人来探矿的,一旦探明了大致情况,到时候肯定亏不了你,能入股就入股,不能入股也会给你一大笔灵石。” “那就先多谢了,”冯君笑着回答,“如果操作起来很麻烦的话,给一大笔灵石就好了。” 听了他俩的对话,他大致已经分析出,自己可能遇到什么级别的麻烦、 所以他改主意了,打算落袋为安,不是不敢冒险,而是这种纠纷很容易导致扯皮,会消耗大量的精力,甚至还会有生命危险。 为了这么小小的一个灵石矿,实在划不来,他又不是没有挣钱的地方。 他的态度,两真仙都不是很在意,事实上,该给冯君多少,也不是他俩能决定的,起码要清矶长老拍板才行。 反正不管怎么说,只冲冯君不远亿万里送去了大自在石,金乌门就不会亏待了他。 商量妥当之后,乾修说了一声告辞,直接撕开空间走人了。 他这么离开,有置冯君的安危于不顾的嫌疑,但是事实并不是那样,他俩出现在冯君身边,原本就是装个幌子,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 在冯君的计划中,他最大的作用是引蛇出洞,真正负责动手的,是颐玦和她邀约的人手,他在其他板块高调地吸引别人注意,颐玦则是专门埋伏在灵木道四周,等着铁骨出现。 所以在他身边,哪怕没有人守护都无所谓,冯山主加上柳依依,就算遇上空间禁锁大阵,只要能跑到虚空,那就稳稳地保证了逃生。 也就是清鍠真人听说他要以身做饵,觉得金乌门不派上两个真仙,似乎不太像那么回事,事实上,就算清鍠长老不知道冯君的人手在哪里埋伏着,他也能确定,冯君有自保的信心。 现在发现了灵石矿,一个真仙去协商沟通,这也很正常,冯君身边起码还有个坤修真仙。 接下来的两天里,他们三人依旧是在周遭打猎,不过倒是远离了灵石矿——一直停留在那里的话,万一有人路过,生出疑心就不好了。 这荒凉的冰天雪地中,会有人路过吗?还真的有! 这天晚上,冯君正和柳依依坐在行在的楼上,一边赏雪一边饮酒,远处就来了一队修者,两个金丹带队,十余名出尘,还有二十多个炼气期。 风雪中,他们赶到了行在不远处,又累又饿的,见到两栋行在,终于松一口气——敢在这里驻留的修者,修为绝对不会差。 一名金丹高声发话,“道友,我等是家族试炼,今日风雪太大,唯恐妖兽偷袭,想在不远处安置一下行在,出门在外的旅人,当互为犄角……不知是否方便?” 冯君放出了金丹威压,沉声发话,“相逢何必曾相识,十里之外,随便你安置行在,太近的话,你我都不方便。” 他这是典型的天琴修者的做派,偶遇之下,可以相互借势,但是抱歉……请保持距离。 这一支队伍有两个金丹,随身也携带了两个行在,安置好之后,不多时,也燃起了熊熊的大火,在雪夜里显得异常温馨。 冯君这边两个行在,使用的可不是火光,那坤修真仙看到他的发电机有趣,本想买一套,结果冯君直接赠送了,所以他俩用的是电灯。 他俩点的灯倒是不多,跟那两栋行在差不多——灯光太亮的话,影响赏雪。 冯君有心想剽窃一下雪乡的灯光设计,但是转念一想,自己在此处还未必待多久呢,为了一时的小资情怀,专门去学一门技术,那可不闲得淡疼? 不过柳依依发现有生人靠近,就难免紧张,要知道,她以前遇到任何一个金丹,都要跑前跑后张罗,现在她也知道冯君很厉害,自家有靠了,但一时半会儿还有点不适应。 尤其是,两名真仙离开一个,在这四下无人的雪野中,她就觉得越发不安全。 于是她怯生生地提个要求,“要不……打开探照灯?” 冯君听得就笑,他的女人里面,要说最没感情的,大概就是柳依依了,比钟丽菁还要直接一些,才囚禁了人家七年,就直接摘走了红丸,有时候他都觉得自己比较艹淡。 诚然,他是把她推上了出尘一层的巅峰,还答应庇护,但是人家还救过他的命呢。 这是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女人!他是这么认为的,探照灯那点光亮,比得上金丹神识? 不过,考虑到她是一个才入出尘的修者,他点点头,“那行,随便你。” 柳依依打开了探照灯,雪亮的灯柱中,缤纷的雪花格外美丽,仿佛每一片雪花,都是飘舞的雪中精灵,她瞬间就喜欢上了这一副美景,一边喝酒,一边手动调整着方向。 旁边不远处的坤修真仙见状,也生出了些兴趣,直接神识发送了过来,“这个怎么玩?” 柳依依教会了她,大概几分钟之后,旁边的行在里,也射出了一道雪亮的灯柱。 那俩行在虽然远隔十里,但是这么亮的灯柱,不可能看不到的,有人好奇,有人恐慌,于是一名金丹又发来了神识,“不知两位怎么称呼?” 其实这一支队伍对这两个行在,一直是存在一些戒备心理,但是又不能不靠近,因为雪原上真的有元婴妖兽,这大雪天视线不好,神识和听力也会受到影响。 两名金丹保护着一群弱鸡,有金丹行在,都感觉不太安全——不用元婴妖兽,来十几个金丹妖兽,都要吃不了兜着走,所以才会选择跟这俩行在报团取暖。 现在这俩行在行为古怪,金丹就可以问一声了——你们到底是个什么来路? 冯君根本不吭气,你只说家族试炼,也没有报自家身份,现在来盘我的道? 麻烦你搞清楚一点,我们好好在这里待着,是你们一定要凑过来的! 金乌的坤修真仙也没做声,过了一阵才发话,“凭你还不配知道!” 她没有展示出元婴威压,那边的金丹商量一下,觉得应该跟真仙老祖汇报一下。 第两千一百六十四章 摇人 家族子弟试炼,金丹带队足够了,雪原的环境危险了一点,但是基本上足够处理意外。 当然,如果遇到元婴妖兽,肯定还是要请老祖,这才是家族试炼的真谛,要让子弟们在生与死之间受到磨练,但是也只是磨练,接应的后手必须要有,不能让子弟们平白去送死。 老祖确实有个线程在关注这里,不过想要让老祖关注过来,首先要先激活这个线程。 金丹激活了线程,请老祖判断,家族还真有元婴关注了过来。 金乌坤修的神识瞬间就捕捉到了这一丝神念,很不客气地放出神识,“滚!” 七上门的修者行事,原本就比较肆无忌惮,现在是自家受到别人别人窥伺,她的反应强烈一点,这也很正常。 窥探的元婴才是初阶,感受到了她强烈而且纯正的气息,噌地收回了一大半神念,“我们只是子弟试炼路过,并无冒犯上尊的意思。” 然后他的意念找到自家的金丹,就是一阵狠尅,“跟元婴做邻居,还是气息纯正的大派真仙,你居然还要抱怨……是想把家族拉下水吗?” “我怎么知道还有真仙存在,”金丹低声嘟囔一句,暴风雪中,我遇到了两栋行在,终于决定驻扎了,怎么可能去考虑对方有没有真仙? 但是转念再想一想,他狠狠地一拍自己的头,“我是傻了吗?没有真仙,谁敢在这里逗留?就是不知道是谁家的。” 到了早上,雪下得越发地大了,风也更紧了,柳依依前两天杀出尘期的雪狐杀得很爽,但是今天她不想动了,“老大,雪下得太大了,要不歇一天吧。” 本质上讲,她的性格其实跟好风景有点类似,多少都有一些咸鱼,急了眼也敢拼一下,可是能不拼的时候,就想享受一下。 “那就歇一天呗,”冯君觉得这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这里距离他们发现灵石矿的地方,足有万余里,肯定不会被人联想到。 金乌门的真仙肯定无所谓的,无非是个钓鱼,姿势什么的,重要吗? 而不远处的家族试炼子弟,也没有动,柳依依都觉得扛不动的天气,对他们来说也是梦魇——那一队人里,最多的是炼气期。 “那就……先歇息着吧,”家族金丹也觉得,这天气出去,自己肯定没有问题,但是族中的幼苗虽然需要锤炼,却不能以摧残为目的,“风雪停息了,咱们再赶路。” 到得中午时分,风雪是小了一点,但是一直在冯君怀里的大佬传出了意识,“柳依依储物袋里的印记被激活了,麻烦快要到了。” 柳依依储物袋里的印记,来自乙贝板块,当时冯君带着柳依依在岛上大杀特杀,斩获了不少金丹妖兽和出尘荒兽,有当地人拿着灵石和别的东西来换妖兽材料。 必须指出的是,乙贝板块海洋面积居多,冯君所在的又是一个岛屿,他们猎杀的猎物,多半跟海洋有关,也就是说——味道都还不错。 冯君一直不舍得把乙贝板块的猎物交出去,一来这里的猎物级别够高,能有助于修者提升自身修为,二来是足够好吃。 ——想一想就知道,在地球界拿出一只出尘期的鱿鱼,这得值多少钱? 但是市场行为,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对面拿出灵石来,他可以不卖,但是人家拿出天阴树液来换,他能不换吗?别的不说,天阴树液对纯阴体质的柳依依,是难以抵挡的诱惑。 然后大佬当时就发现了,天阴树液的瓶子上,有非常晦涩的定位标志。 冯君当时的感觉就是:你敢定位我?好了,那我去找你聊一聊成不? 大佬阻止了他,事实证明大佬真的是一个老阴哔,它表示说,这可能是乙贝的什么势力盯上你了,你去找茬我肯定支持,但是万一……被幕后黑手注意到了呢? 冯君想一想,也是这个道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推演了一下天阴树液的由来。 由来也很简单——当地人在三天前遇到一个濒死的出尘期,然后杀人夺宝毁尸灭迹。 所以这太像个陷阱了,连印记的出处都无可考据——也许是知道他擅长推演? 冯君犹豫过,要不要告诉两名金乌的真仙,但是大佬的意思是:那两名真仙连印记都发现不了,水平有限得很。 现在印记被激活了,冯君该做出新的决定了,“我觉得应该告诉那名坤修一声。” 大佬还是有点不太情愿,但是冯君顾不得那么多,“总不能让金乌有第二个真仙出事。” 他的神识才往元婴行在那一靠,坤修就已经察觉了,直接探出神识来发问,“什么事?” 冯君将事情经过简略地陈述了一遍,那坤修倒是挺冷静,“也就是说,可能是害了挽情师弟的凶手?你为什么不早说?” “谁知道是不是巧合呢?”冯君的解释倒也说得过去,“不管什么事都打扰真仙的话,我的胆子也太小了一点,不过……很有可能不是害了挽情真仙的凶手。” “可能的幕后元凶,我一直请人盯着,所以这次来的人,有很大概率是冲着虚空宝物。” “虚空宝物……”坤修真仙沉吟片刻,“我觉得他们能不把两名真仙放在眼里,估计有点难斗,克制空间禁锁的宝物,师兄前两天带走了,你能带我去炽焰,邀约几名好手来吗?” 冯君也想摇人了,但是想一想自己身边都是金乌的真仙,那种感觉也不好,于是他表示,“我还是把颐玦喊过来吧,万一是幕后凶手邀约来的呢?” “那行吧,”坤修对此没有什么意见,“她那里打算打埋伏的话,手边应当也有战力。” 时间不等人,冯君让柳依依将储物袋留在行在里,扯着她直接挪移到了庚字原。 到了庚字原,冯君直接激发了信物,然后摸出灵石,开始给石环充能。 第一个赶到的是守中真仙——这终究是他的地盘,他没有在意冯君的行为,问了问情况之后,马上回到洞府联系颐玦。 用了不到十分钟,颐玦就撕开空间而至,而她身边则是一名元婴八层的坤修,浑身上下散发着冰冷的气息,看向冯君的眼中,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这是玄水门的藏菁长老,”颐玦真仙简单介绍了一下,“在冰原板块有玄水门的分部,那里还有三到四名真仙,所以我没有再通知别人……也是怕嫌疑人一出,无人能制得住。” 也就是说,灵植道还有一名长老,在盯着铁骨真仙,再加上她的其他朋友,保证在这段时间里,铁骨真仙一旦出门,也能有足够的战力出手。 冯君抬手一拱,“见过藏菁长老,多谢上尊出手来援。” “不用谢我,”藏菁长老的声音,比她的目光还要冰冷,“我了结颐玦的因果,跟你无关。” 不用谢那就更好了,冯君也不想热脸贴冷屁股,于是右手一挽守中真仙,左手挽着柳依依,摸出手机划开屏幕。 颐玦真仙的拂尘熟练地在他腰上一缠,藏菁长老也挎住了她的胳膊,不过她的目光却是情不自禁地看向闪闪发光的手机。 下一刻天旋地转,再定一定神,大家已经来到了冯君的金丹行在里。 行在的空间波动,引起了金乌门坤修的关注,她的神识探了过来,“咦,人已经到了?” 大家知道这边还有一个金乌的坤修,倒也没有在意,守中真仙打个招呼,“见过道友,我们要先遮蔽一下。” “这么隐藏……是不行的,”藏菁长老很干脆地摇摇头,非常直接地指出了问题,“对方要是有神识强悍之辈,你们两个是瞒不住的。” “你们两个”当然指的是颐玦和守中,不过颐玦真仙并没有生气,反而喜眉笑眼地点点头,“那是自然,我喊你来做什么?当然是要倚仗你的能力……交友不如我,要她做什么?” 藏菁真仙淡淡地看她一眼,目光虽然冷冽,但是心中也不无自得,“那么就得听我的。” 跟颐玦真仙这种人做朋友,压力真的超级大,她认识颐玦的时候,自己已经是元婴六层了,对方不过是元婴二层,现在人家元婴巅峰有一阵了,而她才是元婴八层。 这固然是她遇到了一点事情,但是几乎所有认识颐玦的人,都会感受到她的压力——再骄傲的天才,都不会喜欢到遇到更天才的那种糟糕感觉。 所以,虽然颐玦的话虽然说得非常“市侩”,但是她反倒是非常地欣喜,“在这冰原天气里藏身,没有比我玄水门更擅长的了,万幻门都不行。” 她不仅仅是嘴上表示,一抬手就扔出了一个阵盘,“这是能化身融入冰雪的,颐玦你和……守中执事是吧?你俩都藏进来,出窍之下发现不了你俩。” 颐玦倒是不会因为跟守中真仙乾坤有别,就排斥跟他共处一个阵法——这是同门师兄妹,她只是好奇地问一句,“那你呢?” 藏菁长老的傲气,一点都不弱于颐玦和大佬,她傲然地回答,“冰原之上,你俩不用考虑我,就像我不会考虑你在林海里会如何藏身一般。”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一百六十五章 小心眼(一更萌主鸿隙) 藏菁真仙的话还真不是吹牛,颐玦和守中真仙藏好身之后,她的气息也瞬间变得微弱了起来,最后竟然……消失不见了。 不过某人有挂,还是感受到了她气息的方位,于是冲着那个方向说一句,“藏菁长老,还请代为联系一下玄水门的元婴真仙。” “你居然感受得到我?”藏菁真仙有点微微的愕然,“都说你推演无双,看来还真不是吹出来的……我已经在联系了,只不过想联系信得过的,还是要稍等一下。” 宗门弟子的向心力都很强,但是很多事情,真不是向心力强弱能解决的,同门之间都要分个远近,藏菁真仙都不确定自己要埋伏的是谁,她怎么招呼同门帮忙? 她不好意思问颐玦,不过总算能确定,埋伏的不是玄水门的人,否则颐玦不可能招呼她来帮忙,但是她知道,埋伏的对象逃不脱七门十八道,要不然以颐玦的骄傲,未必会请她来。 她趟这一趟浑水,那是责无旁贷了,但是她在玄水门的师兄弟,可就未必愿意了,谁还没点自己的小圈子?同门之间肯定要照顾,但是同门之外,大家也是要有朋友的。 “依你,”颐玦真仙很干脆地点点头,她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性子,关键是在场的四个真仙里,金乌坤修是冯君的圈子,她和守中是灵植道的,也只有藏菁真仙是外来的。 她必须要为她背书,而且她不认为自己的选择会错,“对方可能擅长大型空间阵法。” “空间阵法?”藏菁长老不屑地冷哼一声,“我们也擅长,那就比一比喽。” 接下来她的操作,旁人就不关心了,终究是七门的长老,还能不让人家有点隐私了? 反正那个印记被激发,到有人追过来,是需要一定时间的,大家记得别泄露气息就好。 三个小时之后,藏菁长老就发出了神念,“分部现在四个真仙,我调了三个过来,正要布设元元寒冰阵法……这个阵法出自混元玄水阵,颐玦你应该知道,可以冰封时间和空间。” 她的神念没有刻意隐藏,冯君听得都是眉头一皱,“可以冰封……时间和空间?” 这特么得有多冷啊? 金乌坤修和守中真仙都没有说话——事实上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话,倒是颐玦真仙冷哼一声,“冰封时间?等你出窍了再说吧……也许是要分神期?” 藏菁长老明显不想探讨技术性问题,她看向冯君,“我这边准备很快,对方什么时候来?” “这我真不知道,”冯君一摊双手,无奈地回答,“只是印记激活了,对方行踪我不了解。” 这个现状就比较尴尬了,印记激活是随时可以追过来的,所以冯君着急把人带过来,想要埋伏对方,这个心思能理解。 但是这么多真仙埋伏着,等着一场生死厮杀,结果是……时间待定? 凭良心说,这种情况也不算什么,真仙之间一旦产生仇恨,相互埋伏一下,以百年计的都有——不如此念头不通达,有碍道途。 然而冯君自己不是真仙,他跟藏菁长老也没什么交情,一下拖住对方四个真仙等着,哪怕是颐玦的因果,他自己也觉得过意不去。 颐玦真仙出声了,“你打算继续在这个板块待多久……到不到半个月?” 冯君反应过来了,他本是钓鱼来的,在乙贝板块也才待了二十多天,这个印记得自乙贝,对方追到了冰原而已,按照常理,他也不可能在冰原待太久。 于是他点点头,“最多也就半个月,藏菁长老,不会占用诸位太长时间。” 藏菁长老看他一眼,她是清冷的性子,本来不想解释,但是想到此人诡异的空间能力,以及传说中超强的推演水平,将来没准用得到。 于是她表示一下,“半年也无所谓,关键是要有个时间预期……我好跟三个同门解释。” 这事就算说开了,然后三名玄水门的真仙开始布阵,颐玦真仙却是取出了那个装了印记的瓶子,仔细探看一下发话,“很诡异的印记,看不出来历……不知能不能推演一下。” “最好还是不要推演,”藏菁长老出声了,“万一触碰因果被对方警觉就不好了。” “那好吧,”颐玦真仙是听得进去劝的,但也可以看出来,藏菁真仙敢随口这么说,两人的关系着实不错。 接下来,藏菁真仙也放出了一个行在,然后不知道激发了什么阵法,整个行在竟然融进了漫天的冰雪中,明明就在那里,但是眼睛扫过去,总会不知不觉地忽视。 冯君又好奇地用神识扫视了一下,居然硬是感受不到行在的存在,他忍不住赞叹一句,“好高明的拟态手段。” “拟态?”藏菁长老讶异地重复了一遍,回味半天,才缓缓地摇头,“这个词不算合适,我们认为是融入,不是拟态。” “切,融入?”大佬在冯君的识海里不屑地表示,“要说融入,这点手段还真的差点,不过在天琴位面,也算是难得了。” 冯君正觉得拖累玄水门四个真仙,有点不好意思,闻言赶紧在识海里问大佬,“前辈你有改进这个阵法的思路吗?我告诉她一下,正好不欠人情。” 大佬沉默一阵,才指点了一句,“你告诉她,‘水曰润下,冰雪则浮’,八个字就够了。” 冯君闻言点点头,却也不说话,就站在那里,盯着行在看。 藏菁长老是清冷的性子,一般懒得搭理人,她将颐玦和守中真仙请进自己的行在,就自顾自地联系本门真仙,安排相关事宜。 但是一通忙完之后,她发现冯君还在盯着自己的行在看,时而皱一皱眉,时而又摇摇头,就终于忍不住了,递给颐玦一个疑惑的眼神,“?” 颐玦真仙出声发问了,“冯山主看什么呢?” “没事,随便看看,”冯君随口回答,但是目光有些游离,看起来有点欲言又止的样子。 又过了一阵,藏菁长老实在受不了啦,“冯山主似乎有些不同的见解?” “并非如此,”冯君忙不迭地摇头,“我只是印证一些师门道理,有一点点感悟,但还是不太理解,‘水曰润下,冰雪则浮’是何意。” “哦,”藏菁长老看他能说出点门道来,就没再计较了。 不过又过了一阵,她终于反应过来了,“你说‘水曰润下,冰雪则浮’?” 冯君“歉然”地笑一笑,“胡思乱想而已,藏菁长老见谅。” 说到底,他跟她不是很熟,对方身为七上门长老,他就算提意见,也要讲究个方式方法。 但是身为七上门长老的,可不止是藏菁,颐玦真仙闻言,也反应了过来,“你是说这个阵法不是融入,只是拟态……是有些欠缺?” “这个说法确实有道理,”藏菁长老很干脆地点点头,然后深深地看冯君一眼,“都说冯山主所学渊博,师门底蕴深厚,果然诚不我欺……未知可有什么合适的建议?” “别说!”颐玦真仙的神识传了过来,“要说私下里说,藏菁这个人,心眼很小的。” 我就算想说,临时也想不出来呀,冯君苦笑一声,“长老说笑了,我看都看不懂,只觉得受益匪浅,哪里能有什么建议。” 藏菁长老斜睥颐玦一眼,她虽然修为稍微差了一线,但却是积年的元婴,多少也感受到了颐玦的神识波动,自然也就能猜出,她可能做了些什么。 不过能维持表面的尊严,也就够了,何谓面子?不就是挂在脸上的那点虚荣? 所以她微微颔首,“你的说法对我有点启发,回头我再琢磨琢磨,你也帮着想一想……现在为了保险起见,咱们还是尽快隐藏好,那两栋行在是什么人的?” 几位真仙也真沉得住气,经验也很丰富,来了冰原之后并没有放出多少神识,现在有了隐秘的阵法,才开始问不远处一行人的来历。 “路过的行人,”冯君倒是能确定,那两栋行在跟自己无关,毕竟是行在先到,之后印记才被激发的,他大致讲述了一下经过,然后也回了自己的行在。 藏菁长老见他离开,才用神识问颐玦,“你刚才跟他说什么了?” 颐玦微微一笑,因为有守中真仙这个乾修在,她也只能用神识回答,“我说你心眼不大。” 藏菁长老翻个白眼,身上的冷冽之气又多了几分,“你动不动这么编排我,有意思吗?” “我也不想,”颐玦真仙摸出一根烟来点燃,她现在跟冯君学会坏毛病了,她不喜欢烟熏火燎的味道,但是觉得这么做很酷,反正她习惯多线程运作,有事做能让自己不那么无聊。 而且她不用火球术点烟,而是使用打火机,因为她觉得冯君说得很对,这么做有种仪式感。她吐出一个烟圈,淡淡地发话,“我估计他找到了改进阵法的办法,我希望你俩别弄僵。” “他……改进我玄水门的阵法?”藏菁长老的眼睛瞪得老大,“你昏头了吧?” 颐玦还没来得及说话,冯君的传音就到了,“有人来了。” (第一更,贺萌主鸿隙,顺便求月票。) 第两千一百六十六章 膨胀了(第二更) 冯君和柳依依回了行在,柳依依有点担心,那两栋家族行在可能会被未来的战斗波及。 于是她就问冯君,是不是该通知一下对方。 冯君觉得她有点烂好人,虽然烂好人这种品质,在这个位面真的是很难得,但他还是拒绝了她,“一旦让他们离开,那些可能害咱们的人,就可能发现端倪。” “不会吧?”柳依依讶然发话,“撵走他们不就行了?昨天让他们留下已经算好心了。” 冯君顿时就无语了,原来还可以这么操作? 不过再想一想,这真不是他的智商有问题,而是这个位面的人,就习惯这么操作,反正上位者就有资格跋扈,于是他放出神识——颐玦他们不敢随便动用神识,他却是无妨。 他的神识直接笼罩上了那两栋行在,“你们可以离开了。” 冯君的神识是相当强大的,按比例换算的话,还要高过颐玦一些,这段神识浩浩荡荡,不光是两个金丹接收到了,连其他试炼子弟也收到了。 有的子弟脸色一变,就有点挂不住,但是族中金丹在,轮不到他们说话。 两名金丹也有点恼火,但是族中老祖已经猜到对方来历,他们不敢炸刺,一名金丹高阶单独回应冯君,“这位真人,今日的风雪也不小,我们打算暂时停留一下,雪小一点就动身。” “我昨天容留你们一晚,已经对得起你们了,”冯君冷冰冰地表示,“不要让我觉得,你们心怀不轨,挑战我的底线。” 话说得这么明白,这帮人不想走也不行了,于是收起行在,一行人踩着飞行法器和法宝贴地飞行离开——没有用飞舟,也算是锤炼子弟了。 其实这种天气高空飞行纯属作死,可能连袭击者都看不清楚,就出意外了,飞舟也一样。 飞出几百里之后,终于有出尘修者心疼自家的炼气子弟,“这般行事,也太过无礼了吧……这么大的风雪,撞上金丹妖兽群的话,老祖都未必来得及救援!” 一名金丹真人冷哼一声,“知道生气了?这就对了,牢记住今天,弱小带给了你们什么样的耻辱,想要你们和自己的后人不再经历这种耻辱,该怎么做?” “勇猛精进!”“一往直前!”“不贪图安逸!”“莫欺少年穷”! ……好像混进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这些人飞走也就十来分钟,大佬开始向冯君预警,“十多万里外,有人空间挪移进了冰原,三个真仙一个真人。” 十来万里外,就已经很近了,元婴高阶的神识探查,上限基本上是一百万里。 不过冰原板块天气特殊,差不多是五十万里左右,像现在的天气,差不多也就三十万里——元婴神识强悍,但也不是没有东西能阻挡,金乌乾修的神识,甚至探不到地下二十里。 对方敢靠近十来万里,想的就是元婴真仙也不可能一直神识扫描,当然,十万里的戒备心是要有的,此刻的风雪这么大,缩小到五万里好了。 所以这些人的行为,倒也不能算不谨慎。 “是什么人?”冯君小心地询问大佬。 “感受不清楚,用了遮蔽的手段,”大佬无奈地回答,其实让它承认自己的手段不太灵光,还是蛮丢人,“再近一点就好了……我的神识虽然质量高,但是总量太少了。” 冯君知道它要面子,没有继续问多近就能感知清楚,只是随口通知了颐玦和金乌两边。 得知这个消息,两方都惊讶了,金乌的坤修还好一点,她已经能确定,冯君的能力超乎她的想像——人家闲逛都能发现灵石矿,再有点别的手段也正常。 但是颐玦一方就很吃惊了,藏菁长老甚至出现在冯君的门外,抬手叩门——这是为了防止引起别人的关注。 进了行在之后,她更是出声直接要求,“冯道友你若有所发现,可以直接去我的行在旁边说话,这种时候,直接交谈的效果更好,神识波动容易被人关注到。” 冯君依旧带着柳依依,来到了藏菁的行在门口,那名金乌的坤修真仙见状,也跟着走了过来,想要了解第一手的资料。 冯君将大佬的发现说了一遍,金乌的坤修就先不高兴了,“区区的三个真仙一个真人,就想拿下我们金乌两名真仙中阶保护的对象……他们是不是对金乌门有什么误解?” 冯君也觉得对方有点托大,须知败元婴容易杀元婴难。 如果他没有让颐玦摇人来,金乌门的乾修也没有因为意外情况离开,两名真仙再加上一个他这种可杀真仙的主儿,能爆发出的战力绝对不可轻呼。 对方仅凭三名真仙加一个真人,怎么可能有信心对付他们三个? 他想一想,不确定地发话,“也许他们觉得,有心算无心暴起发难,成功率会很高?” “可能性……不是很大,”藏菁长老思忖一下摇摇头,“修者之间其实很少讲侥幸,元婴期尤其如此,元婴真仙之间的争斗,只要不是一击毙命,手段尽出的话扳回主动权并不难。” “甚至反杀的例子也不少……想一想百大蠢人榜。” 颐玦真仙也出声发问了,“对方四人的具体身份是什么?能确定确实是针对你来的吗?” 她没有问冯君是如何感知到的,若是只有她一人,也许还会问一句,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种敏感问题就算问了,也不会有答案。 “是针对我来的,这一点毫无疑问,有因果线的,”冯君随口回答,“身份遮蔽着。” 藏菁长老其实不太喜欢这么遮遮掩掩,连神识都不能贸然使用,虽然她也承认,能算计了颐玦的势力绝对差不了,但是这次针对冯君来的人,真的属于那个势力? 要知道,冰原板块也算玄水门半个主场的,“要不,我让门中真仙上前调查一下?” “千万不要,”颐玦阻止了她,然后看向冯君,“他们现在的进展如何?” 大佬直接在冯君的意识中发出了坐标,三维立体图像,冯君随手做出了黑曜石记录,供大家分析判断,这一刻,他其实挺想念地球界那些共享技术, 那些人行事极其地小心,赶路是元婴连续使用瞬闪身法,每一次的瞬闪不到千里,基本上不会对空间产生任何的影响,十余万里赶过来,也就是瞬闪一百多次。 赶到万余里左右,他们继续缩短瞬闪距离,每次不超过百里,再加上他们非常注意遮蔽,又是大雪漫天,就算是元婴真仙亲到,不加大神识探查,也是发现不了的。 但是元婴真仙真的加大神识探查,瞬间又能被他们感知到,能迅速地中止行动逃之夭夭。 看到对方已接近逼近万里之内,藏菁长老轻哼一声,“恶意已经彰显无遗,咱们不要等他们发动了,直接先下手为强。” 七上门的人,真的一向就这么强势,有了一些线索,就可以自由心证了,而冰原板块确实是玄水门的半个主场,怎么容得别人放肆? 至于说对方也可能来自超级势力,她并不是很在乎,金乌和玄水两门联手,再加上颐玦这灵植道长老的身份,什么样的势力,能强过这三家的总和? “既然可以掌握证据,就尽量做得扎实一点,”颐玦真仙淡淡地发话,“一定要然对方百口莫辩才好。” 藏菁长老看她一眼,心里忍不住生出了点猜测:幕后凶手不会是灵木道之人吧?莫非颐玦这么小心,是想提前开启两道合并的大业? 说实话,她真不知道颐玦打算对付谁,哪怕此前在灵植道附近埋伏,颐玦不透露口风,她也不好多问,但是现在却有猜测了。 到了距离冯君六千里左右的位置,那四人终于停下了,金丹真人开始在地上布设阵法。 冯君眼睁睁地看着他布设阵法,也没有任何的反应,因为他很清楚,六千里之外的阵法,除非是因果类型的,否则不可能攻击到自己。 所以,这应该只是一个大型阵法的部分阵基,他不着急动作。 倒是大佬忍不住打趣他,“你现在是膨胀了啊,一点不担心是远攻阵法?” “前辈,我跟你在一起的,”冯君无奈地回答,“我若是走眼,不是还有您吗?” 果不其然,这群人布设好这一个点,迅速向侧方移动,开始布设第二个点。 这时候,冯君才把消息告知眼前的四位真仙,我发现他们在一个地方停留了不短的时间,应该在布设阵基,“……现在他们跑到了这里,大概是第二个阵基……” “我去看一看便知,”藏菁长老实在有点受不了,一群真仙的消息,竟然全部来自于一个金丹,而这里还是她半个主场,哪怕她清楚不用神识探查是应该的,但也不想这么被动。 她的表态,冯君没有资格做出反应,倒是颐玦出声了,“不会惊动对方吧?” “你放心好了,”藏菁长老冷冷地回答,“对玄水门来说,冰雪就是最好的掩护。” 第两千一百六十七章 大佬出手(三更求月票) 藏菁长老的自夸不是无因,她出去了不到十分钟,就又回来了。 不过她原本冷冰冰的脸上,越发地冰冷了,“颐玦你来一下,我跟你说点事。” 颐玦真仙很干脆地摇摇头,“不用单独说了,就在这里说吧。” 藏菁长老也是个痛快人,她看一看周围其他人,“我高度怀疑,是五行四象幻阵,幻阵起来之后他们就可以布设绝杀阵法了。” 五行四象幻阵跟大部分的幻阵不太一样,它基本上不具备什么杀伤力,主要是遮蔽人的感知,尤其是对危险的感知能力,另一个特点则是可以布设超大面积阵法。 这种阵法一旦激活,真仙的警觉性都会受到影响,这种情况下,对方再抵近布设其他杀阵,成功的可能性极大。 不过,让藏菁长老高度重视的不是阵法本身,而是这个阵法……出自万幻门! 她已经初步猜测,颐玦的对头可能是灵木道,种种迹象也无一不指向那里,现在竟然冒出了万幻门的阵法,这是两家联手了,还是万幻门看上了冯君身上的虚空材料? 颐玦听得了微微怔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这还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竟然敢先发动幻阵,等他幻阵发动,布设绝杀阵之时,就是我们出手的时候了。” 五行四象阵是阴人的好东西,但如果被阴的人有准备,反过来抓现行,真的不要太轻松。 藏菁长老讶异地看她一眼,“那可也是七上门之一,你同时对上两个这样的势力……不觉得压力大吗?” 她这话半是担心半是套话,想确定一下她可能的对头,但是金乌的坤修闻言就不淡定了,“颐玦真仙不是一个人,除了灵植道,我金乌门会坚决地站在她身边!” “多谢,”颐玦真仙冲她笑着点点头,然后沉声回答,“若说是这一家的话,那还真的跟我有点关系,我曾经斩了某人的化身,当初动手的时候,我早就考虑过后果。” 因为担心对方有感知能力,她不能明说宗门和人名,但越是如此,越表明了她的态度。 “既然你决定了,那当然就要算上我一个,”藏菁真仙毫不犹豫地拍一拍胸脯,“只要是你的事情,姐姐我管定了!” 五行四象阵一共有九个节点阵基,这四人的效率当真不慢,用了三个小时的时间,就跑了四万里地,还布置好了阵基。 玄水门的元元寒冰阵早已布下,因为他们得到了藏菁长老的提示,知道有人布设幻阵,一个个都摩拳擦掌等待出击。 幻阵激活之后,那名真人留下来看守阵眼,其他三名真仙靠近到距离冯君千里之外,开始布设新的大阵。 到了这个距离,藏菁长老已经可以借助冰雪自由探看了,看了一阵,她溜了回来,眼中有明显的杀气,“竟然是禁锁空间、大挪移和天魔吞魂阵。” 禁锁空间和大挪移自不用说,上一次冯君、颐玦和挽情遭遇的就是,但是又加一个天魔吞魂……这就非常过分了,他们甚至不排除吞食冯君生魂的打算。 这种阵法在天琴位面也几近于禁术,比搜魂术还要恶毒,搜魂术只搜魂,搜魂者能力强大的话,受术者别说变白痴,甚至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 但是天魔吞魂则不同,炼化过的天魔直接吞吃生魂或者元婴,将相关消息传给施术者,受术者绝无幸存的可能。 “那就……动手?”颐玦真仙一咬牙,“咱们这里四个真仙,玄水门还有三个真仙,除了镇守阵法的一个,每两人对付一人……你们看可好?” “那个真人,就留给我好了,”冯君沉声发话,“我保证他没有机会摧毁阵眼。” 那名真人的任务,可不仅仅是看守阵眼,万一遇到不可抗力的话,他还有个任务,那就是销毁阵眼,哪怕不能抹杀全部七夕,总比全须全尾被人拿下证据的好。 “我在那阵眼十余里处,给你架设一个隐匿阵,”藏菁长老一旦陷入临阵的状态,发布命令非常果决,“里面再放一个挪移阵盘,你可以瞬间抵达,待寒冰阵激活,大家同时出手。” 这时候冯君也不会逞强,他距离阵眼差不多五千里,因为没有记录那处的足迹,所以没可能瞬间抵达,事实上,就算他记录了足迹,也不可能无声无息地抵达,接受帮助是必然的。 接下来的十分钟,藏菁长老安排了作战计划,六名真仙分别认领了三名对手,然后冯君收起了柳依依,听到号令之后,跨进了挪移阵盘。 另一边的挪移阵盘在一个半人深的雪窝里,冯君摸出手机划拉一下,就锁定了十余里外的阵眼,而大佬告诉他,那位真人埋伏在距离阵眼两里地左右。 对真人而言,这样的距离保护阵眼几乎等于守在旁边,而他万一被人发现,因为离阵眼还有一点距离,也能对阵眼起到一定的保护作用。 冯君生恐还有其他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于是又拿出手机继续划拉,大佬反倒是有点不高兴了,“你这是信不过我?你只等着元元寒冰阵发动就是了。” 元元寒冰阵的面积也不小,半径超过两千公里,没有五行四象阵那么大,但是稳稳地涵盖了空间禁锁大阵。 冯君等了不到两分钟,蓦然间身后灵气一阵涌动,寒潮大起,他想也不想一个瞬闪,来到那金丹真人身后,定身符宝陡然打出。 那真人本身也是处在一个隐匿阵里,虽然这阵法不是绝对探查不出,但是想要找到,总得神识扫描之类的,不可能被人一眼看出。 这名真人就以为,自己是相对安全的,哪曾想毫无征兆之下,自己就被人突袭了。 当他发现冯君的时候,下意识地想要去操控阵眼,但是已经太晚了,整个人直接被符宝定住了。 冯君才待放出手段擒下此人,却听得大佬猛地惊叫一声,“小心……他要自火暴!” 冯君的神念一动,一块十层楼大小的石块凭空出现在前方。 这是一块藏了玄铁的矿石,他在屹遥板块顺手买的,想的是自己回头有机会再去虚空,就把这矿石留下,看一看若干年后,还能剩下一些什么。 说到底,当初只是为了做个试验,但是眼下,为了防止阵眼被破坏掉,他只能放出这大石头阻一阻对方的火暴炸。 然而对方的火暴炸,并不是金丹自火暴,而是整个头颅炸开了,虽然威力也不小,但是比前者就差了好多,别说这么大一块矿石,再小百倍也挡得住。 冯君看着此人的尸身,忍不住问一句,“神魂禁制?” “小心身后!”大佬又赶紧提醒,冯君侧头一看,一道青光闪现,奇快无比。 “让开!”藏菁长老的神识闪电一般传来,“你惹不起他!” 冯君虽然经常自命不含糊,但是心里还是有哔数的,他能坑杀真仙,但不代表他有正面跟真仙作战的能力,于是一个瞬闪,平移到了三十余里外。 “咦,是你?”青光中传来一声轻咦,然后一个转向冲他而来。 冯君又是一个平移瞬闪,青光一闪而过不再转向,但是分化出一道黑线,直奔他而来。 “快跑,那是元婴巅峰的天魔,”一道白光一闪而过,却是藏菁长老直追那道青光而去。 冯君听说是元婴天魔,还是巅峰级的,才要丢下大佬的灵兽袋退出位面,脑中传来大佬的声音,“我来!” 那道黑光直奔冯君胸前,但是到了距离他一丈远的地方,戛然而止。 然后,黑黄闪现为一个扭曲的黑色人脸,大小有一人高,人脸上满是惊恐,虚幻的黑色大嘴大张着,发出不明意义的喊声,“嗬嗬~” 下一刻,黑光一转身,就想离开,然而身后似乎有什么巨大的力量拽着他,一点一点地把它扯向冯君的身体,紧接着,黑光急剧地压缩着、翻滚着。 等到了他眼前,黑光已经成了鸡蛋大小的一颗珠子,黑得光滑晶莹,但是内中尤有黑色波纹在翻滚,不是特别地平静。 “把它收进灵兽袋来,”大佬美不滋滋地表示,“有了一元火胎,这玩意儿可是大补之物……别人问起来,你就说把它放逐到虚空了。” 这大佬……冯君撇一撇嘴,姑且相信你吧,于是抬手将黑色珠子收了起来。 就在收起黑色珠子的一瞬间,那道青光陡然一顿,就停了下来,那是一名面带阴鸷之色的中年人,他的脸庞痛苦地扭曲着,嘴里也高声大叫,“啊~~~” 原来那本命精血培养的天魔,被人硬生生地截断了联系,他根本无法承受这反噬,鲜血如血箭一般从他的七窍喷出,瞬间就变成了一个血人。 “贼子纳命!”藏菁长老紧追而至,两道白光接连击中对方。 第一道白光瞬间就将中年人冻住,成了一座冰雕,第二道白光是旋转的月牙刃,轻松地斩掉了他的头颅。 一个小小的元婴从他的断颈处冒出,就要向空中遁逃,就在此刻,一片轻纱自天而降,罩住了那小小的元婴,却是玄水门的另一名真仙赶到了。 (三更到,风笑这么努力,大声召唤月票。) 第两千一百六十八章 尽歼 藏菁长老见到同门收取元婴,先是皱了皱眉,才转身回头疾奔,“快去支援他们!” 另一名真仙卷起中年人的尸身和储物袋,也闪电一般地回头,因为埋伏处有元元寒冰阵,就算他俩也不能撕开虚空,只能靠飞行。 他俩之所以穷追不舍,主要是因为这个家伙中了元元寒冰阵的攻击,不知道怎么压制下去了,但是极有可能会爆发,否则元婴一逃,谁追得上? 三人的速度都不慢,就这短短一阵工夫,已经追出去了两万多里,想要回去也得花个二三十息的时间。 这名真仙一边疾飞,一边出声发问,“长老,刚才那冰气,怎么就直接冻住这厮了?” 玄水门的寒冰之气很厉害,但被斩杀的元婴是元婴七层,自有灵气和手段抗衡,瞬间被冻住,不符合他自身实力的标准——起码要挣扎一下的吧? 再想一想此人此前七窍冒血,显然是出了一些什么问题。 藏菁长老摇摇头,眼中也满是茫然,“不知道,按说元元寒冰阵的后续攻击,强度到不了这种程度,若不是有元婴冒出,我还当是一具化身。” “也许他修炼的功法出了纰漏,毕竟是邪魔之术,”另一名真仙自问自答,然后他又想起一件事情来,“刚才咱们……没有理会那名下界真人,您看?” “他可没有那么容易死,”藏菁长老一直对冯君不太客气,但那只是性格使然,她对他的了解还是比较清楚的,“元婴巅峰也未必奈何的了他。” 事实是,天琴位面的修者大多都是讲除恶务尽,救护自家人当然也很重要,但对她而言,那只是冯君,又不是颐玦,所以她认为追凶更重要一点。 那名真仙闻言,嘴巴动一动,很想说一句,“那不止是元婴巅峰,是元婴巅峰的天魔!” 但是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等他们回去之后,两名真仙已然束手就擒,颐玦真仙单人擒下了万幻门的欧阳北山,而另外三人困住的,竟然是万幻门的供奉星烁真仙。 颐玦真仙发现来犯者中有欧阳北山,当即决定一个人解决这家伙——她的思甘霖神通挺契合玄水门的大阵,其他三人则是合攻星烁供奉。 星烁供奉是元婴八层,但是被元元寒冰阵压制,也就是元婴中阶的实力,面对三个元婴的围攻,只能堪堪地防守,想跑都跑不了。 再加上他年事已高,气血多少有点亏欠,而在元元寒冰阵里战斗,花费的灵气远超平常,所以几乎在颐玦真仙拿下欧阳北山的同时,他们也拿下了星烁供奉。 这时,冯君身子一闪,也来到了现场,手里还拎着那名金丹的尸身,“这家伙神魂里有禁制,才定住他,他就火暴了……所幸的是阵眼无恙,不算一无所得。” 另一名玄水门的真仙喜出望外,“一座完整的五行四象幻阵,这一场战斗值了!” 五行四象幻阵是万幻门独有的阵法,而且这阵法很少使用,一般人很难获得相关的资料。 七门十八道的存在相当久远,对这阵法了解得不算少,甚至某些秘境家族也有些“破解版”,但是远远赶不上正版涵盖的范围广大、云淡风轻。 守中真仙看他一眼,轻咳一声,“这个幻阵再完整,也不能使用,须得防范万幻门有远程激发手段,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拆开来研究。” 前文说过,宗派弟子的很多物品,是有宗门印记的,别人就算抢走了,也不敢留下,比如说储物袋,谁害了宗派弟子,绝对不敢把储物袋留在手里,一般都是销毁掉。 不过也有例外的,像今天这个五行四象阵就是如此,你的门下来偷袭别人,没打过人家,随身携带的东西,当然就会成为对方的战利品。 而且玄水门又不是小势力,是跟万幻门齐名的,他们认为是战利品,再加上还有留影石、气息什么的,万幻门也只能认了——当然,他们若是想高价回收,倒也未必一定被拒绝。 说到底,弱小就是原罪,遇上对等的势力,宗门印记就没什么用可,但是储物袋之类的物品也就算了,像五行四象幻阵这种重要的战术资源,上面留下的很有可能不止是印记。 就像默哀国人生产的电子产品,首先发明了“后门程序”,有谁真的抢了他们的东西,自动锁机之类的反应,实在太正常了,而天琴的修者们居然也有类似的意识。 不过这种情况,一般涉及的都是战略或者战术资源,出现的次数并不多,一般人就算遇到,也未必反应得过来发生了什么,所以守中真仙提示对方一句。 那位却是笑着点点头,“多谢道友提醒,我们也没有傻到去用这阵法,多破解一次才是正道,到时候那边问起来,我们就说阵眼自毁,阵基也毁得七七八八了……这事儿简单!” 守中真仙无语地看一看旁边的两个俘虏——当着万幻门真仙的面这么说话,合适吗? 那位真仙却是冷哼一声,“跑到我玄水门的地盘上偷袭,还真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呀,没准……还存着嫁祸的心思吧?” 星烁真仙耷拉着眼皮,并不说话,倒是欧阳北山死死地盯着对方,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这一场战斗的时间短暂,但战况还是相当激烈的,九名真仙战在了一起,波及的范围超过了数百万里方圆。 那一队匆匆离开的家族修者,离开战斗现场不足五千里,正在使用飞行法器,就感受到后方传来的强横而暴烈的气息,剧烈的灵气波动更引得他们体内的灵气有些失衡。 有子弟建议,赶紧放出防御阵,但是两名金丹并不傻,直接放出飞舟,“赶紧走,跑路要紧,这是真仙大战……只要擦着一点余波,就足够毁灭咱们所有人了。” 飞舟的速度和防御都开得最大,没命地奔逃,有子弟提醒说,咱们别这么招摇,小心撞上妖兽,但是一名金丹很不屑地表示,“你们看一看,金丹妖兽都是在冲着哪个方向跑?” 金丹妖兽的警惕性很高,发现出现了自己惹不起的气息,本能地转身就跑。 元婴妖兽……自然也不会注意到他们这样的小角色,它们关注的目标,是大战爆发的地方,到底出现了什么事——是异宝出世了吗? 甚至有一只雪狐王,在空中幻化出巨大的虚影,直接拦住了飞舟,但是并没有动手,只是表示,“你们从那边跑出来的,说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我就放你们离开。” 等它听完之后,虚影逐渐散去,“你们运气不错,交战方把你们撵走了,走得慢点的话,你们就都不用走了。” 飞舟上的一干家族子弟闻言,面面相觑,“其实……人家撵咱们,是为咱们好?” “所以说,历练是很有必要,”一名金丹出声发话,“你看到的好,未必就是真的好,你看到的坏,也不一定是真的坏……想要追求大道,必须要有一颗求真的心,不能先入为主。” 一名出尘期笑了起来,“十九爷爷,你昨天可是说,要我们牢记这次耻辱的。” “你个没大小的!”金丹真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两者矛盾吗?” “在合适的时间,说出合适的话,才能起到最好的效果……我的眼瞎瞎不瞎,那是我的问题,关键是要培养你们正确的观点,这才是历练的真正目的,要学会独立思考!” 众人闻言大声哄笑,在家族修者中,格外讲究等级和尊严,但是同时……很多时候他们的修炼环境也非常轻松,究竟是一家人。 另一名金丹悠悠一叹,“那位金丹假扮恶人把咱们撵走,其实不止是怕误伤咱们,他也不想咱们暴露出他的真实用意,所以以后,大家还是少谈论此事。” 一名炼气中阶的坤修出声发问了,“那他不会在这场大战中陨落吧?” 这名金丹笑一笑,“刀剑无眼,这谁说得清楚?不过他既然愿意结下善因,多半无恶果。” 那名被唤做十九爷爷的金丹冷哼一声,“这也要套因果?你有点迂腐了,人家敢放咱们离开,就是有信心,没信心的早就杀人灭口了……那位应该没大碍。” 坤修茫然地点点头,“没事啊……那就好。” 冯君他们还真不是没事,打仗事小,就那么片刻,但是战后问题的处理,才是大事。 打扫战场之类的事情就不用说了,入侵者包括携带的东西,都全部留下了,只有欧阳北山在护身符起作用的时候,毁掉了一块黑曜石,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然后,就在战后的雪原上,冯君和其他两门一道的势力汇合在一起,开始了审讯。 这是联合审问,但是坐主位的当然是玄水门的藏菁长老,作为当地的主人,审问外来的恶客是天然的权力,而其他人也无意跟她争夺这个权力。 藏菁长老先提审星烁供奉,要他讲明白为什么要入侵冰原板块。 第两千一百六十九章 救和不救 星烁真仙虽然只是供奉,但也有元婴高阶的尊严,面对对方的提问,他轻描淡写地表示,我们没有想侵犯冰原板块,只是想抢冯君,他手上有虚空的材料,还掌握了虚空的秘密。 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散修,何德何能掌握这种资源? 至于说为什么不通知玄水门——你们知道了,还轮得到我们抢吗? 他的回答合情合理,但是藏菁长老也不是智障,太容易得到的答案,通常不是真的答案,“冯君就那么点虚空材料,值得你们抢吗?说实话!” “实话就是这个,”星烁真仙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而且,北山真仙跟冯君有些纠葛,也算是公报私仇吧……说实话,你玄水门就在冰原板块,而冯君是太虚门的贵宾。” 他的笑容里开始流露出些许恶意,“就算我告诉你,冯君身上有好东西,你们敢抢吗?” “这是想求速死?”藏菁长老冷眼看着他,“还是你觉得……我不敢杀你一个小供奉?” 宗门的修者中,也是存在歧视链的,长老、真传什么的就不用说了,至于说供奉……元婴高阶的才能做供奉,元婴中阶?麻烦您老实做个客卿吧。 而且,供奉的修为虽然高,但是真正的身份,确实赶不上内院弟子。 这是一个嫡系和非嫡系的问题,元婴中阶的弟子,不管是权力、资源还是影响力,都要高过供奉,甚至战力……也未必就会输多少,根正苗红当然战力也就高。 元婴初阶倒是能跟供奉争一争,却是因为供奉本身的战力在那里摆着,谁也不能无视。 但是星烁真仙还真是不怕,他脖子一梗不再说话,可是那意思,谁都看得清楚。 藏菁长老是真的想干掉这厮,而且她本身是具备这个能力的,然而问题的关键在于,他们已经将对方活捉了,想要再杀死,就不好向万幻门解释了——人家又没有死在战场上。 然后就是提审欧阳北山了,他可是比星烁真仙更强硬,把所有的事情都揽到自己头上了,他说我跟冯君有仇,因为他被颐玦斩了化身,一直就想着报复呢。 至于星烁长老和玩天魔的湍流真仙,也是我喊来的,我就是要捉住冯君,抢夺他的东西——他要是不配合的话,我不介意弄死他吞了生魂,来得到更多的消息。 他为什么这么有恃无恐?地球界那句话早就说明白了,“得不到的永远在躁动,被宠爱的总是有恃无恐”。 万幻门嫡传弟子,元婴四层,眼下被你们活捉了,有本事你们在捉了我之后再杀了! 湍流就是那个元婴七层,此人是散修,但也有人说,他是某个秘境家族的子弟,后来走上豢养天魔的道路。 事实上这种行为不能说有多么错误,天魔虽然可怕,但是在很多方面能给人族修者带来不少帮助,只不过豢养天魔是非常危险的,被反噬的几率几近于四成。 所以敢做如此选择的,基本上就等于疯子。 藏菁长老对他的回答非常恼火,但是又无可奈何,她已经抓住了对方,如果不想杀死的话,那也不合适严刑逼供——万幻门终究是会为他出头的。 就在左右为难的时候,金乌的坤修表态了,“藏菁长老,此人有可能是伤害我挽情师弟的凶手,我们希望能够带回金乌去审讯……这个要求有点冒犯,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好吗?” 搁在平时,这要求肯定稍嫌过分了,玄水门在自家地盘抓住的人,为啥转给金乌? 但是这个时候,就有点救场的意思,同时也能显示玄水和金乌两家的交情,将来就算有什么是非,也是两家共同承担。 “人情不人情,那都是小意思了,”藏菁长老一摆手,她性格清冷不假,做了长老之后,都很少操这些闲心,“要不你把星烁也带走?记得说是在我玄水门捉的人就好。” 玄水门近几十年来默默无闻,没有什么大动作,她倒是不懂什么炒作和热度,但是九真仙对战这种大事,在近五十年内发生的次数,超不过一掌。 这一次战斗在玄水门的地盘上,结果堪称完美,玄水门也想宣传一下自家的牛哔,尤其是金乌门愿意承揽下后续的手尾——其实她想的是风险共担。 “那就两人都带走,”金乌的坤修直接拍板,霸气地表示,“只欠一个人情,这买卖划算。” 其实金乌的坤修,一直就很强势的,多的都不用说,金乌是赤凤的上门,而负责此事的清矶长老更是从赤凤飞升上来的,她一点都不怕掉链子。 “那就审一下湍流吧,”藏菁长老拿出了重头货,这厮虽然只是元婴七层,比星烁长老还要差一点,但是黑市上的名头,比星烁还要响一点。 但是非常遗憾的是,湍流死了,没错,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湍流的身体已经挂了,元婴被捕捉,可现在连元婴也死了…… 怎么死的……这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元婴死了,灰飞烟灭的那种,应该是涉及了某种秘术,所以现在,手上也就两个活着的俘虏了,都是金乌门的了。 战场还在打扫中,这不是说阵法什么的,还有气息收集,图像回溯,这一场战斗绝对不仅仅是一场战斗,七门十八道里涉及了四家,如果算上东道主太虚门的话是五家。 这种规模和影响力的战斗,注定要在天琴位面流传一段时间,收集好证据链当然很重要。 同时,这是在玄水门的地盘,他们也出了四个真仙,所以阵法这些大部分收获,都要留给玄水门,这也是很正常事情。 不过最顶端的那些人,还是可以商量点别的事的,像藏菁真仙就很客气地拦住了冯君,“冯山主,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当时有一只元婴巅峰的天魔扑向了你?” 以冯君的性格,他完全想不到抱怨对方:你为啥当时追杀那厮,而不选择救我? 他的潜意识里面认为,自己就不需要救——你救不救,我都过得了这一关,救我干啥? 而且本质上讲,他认为哪怕我死了,你把那个坏家伙干掉,强过你来救我而放过坏人。 人本身是有侠义之气的,侠义者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而不是善有善活,恶有恶逃。 简而言之,他一点都不怪藏菁真仙。严格来说,是藏在内心深处的那一点点骄傲吧,他不觉得别人有救自己的义务——咱俩原本就不熟,你救是人情不救是本分! 只要能追杀作恶者到海角天涯,那我就佩服你。人人都像你这样,哪来的那么多作恶者? 所以他笑着点点头,“是啊,那一道黑气凶神恶煞的,可是把我吓得要命。” 我问的是你被吓到没有吗?藏菁长老觉得有点吐槽无力,当然,她也不会无礼地问“你怎么没事”,只说了一句,“那个元婴巅峰的天魔……你怎么对付的?” 如果她的问题有旁敲侧击的意思,冯君肯定就不理会了,他没兴趣伺候那些满肚子算盘的主儿。 但是人家直截了当地问,他觉得哪怕是为了鼓励这种行为,自己也要干脆地回答——别人看到榜样,以后也不会玩那些弯弯绕了,“我没刻意地对付,就是……把它送进了虚空。” “送进了……虚空?”藏菁长老的眼睛一眯,心里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严格来说,虚空对天魔,比对人类友好得多,天魔是可以在虚空生存的,甚至很多时候它们袭击人类,都是通过虚空通道。 但是要说天魔能在虚空长久生活,那就是扯淡了,天魔大多还是要生活在现实位面,最多不过就是,把天魔和人族同时丢进虚空,天魔能存活得时间长一点。 通过虚空来袭击人类的天魔,看起来气势汹汹,人族修者异常被动。 但是没有人知道,真的袭击不成功的话,那些天魔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不过藏菁长老的关注点,当然不是天魔在虚空的生存问题,“你能把天魔……送进虚空?” 天魔对虚空的了解也不算多,但是总比人类多,通常来说,天魔把人类送进虚空的概率,比人类把天魔送进虚空的概率,要大得多。 大部分人类修者将天魔送进虚空,那都是修为上已经碾压了,因为报复心理,将天魔丢进去,效果并不一定好,只是为了图个痛快。 但是藏菁长老完全不能理解,冯君不过是区区金丹初阶,怎么就能把元婴巅峰的天魔送进虚空去,要知道,在神魂方面没有特殊造诣的话,修者跟同阶天魔战斗都很被动。 冯君却是笑一笑,“侥幸而已。” 屁的侥幸!藏菁长老很清楚这话有多扯淡,但是对方明显不愿意再多说了。 她只能转头找到颐玦,将情况讲了一遍,然后问她,“他是不是心恨我没有救他?但是当时那种情况,你也知道的,不抓住那厮后患无穷……而且你说过,冯君的逃跑能力很强。” 颐玦真仙眨巴着眼睛,缓缓地摇摇头,“你想岔了……以他的性格,不会为此迁怒于你。”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一百七十章 各方利益 想岔了?藏菁真仙闻言不怒反喜,“也就是说他有秘术,只是不方便说?” 颐玦真仙闻言,忍不住翻个白眼,“当初姐姐你可是提示过我,不要随便打听他人隐私。” 她这人好奇心比较强,遇到事情总爱问个究竟,从她跟冯君的交往过程中,也可以看出她这种心性,而藏菁真仙认识她之后,就她这个毛病,提示过好几次。 藏菁长老闻言,忍不住俏脸一红,然后才认真地辩解,“若是其他事情也就罢了,但那是将人送进虚空啊,颐玦,你知道这种能力意味着什么吗?” 颐玦真仙看她一眼,缓缓摇头,“不管意味再多,那都是他的能力,我惦记个什么?” “你这……”藏菁长老有点吐槽无力的感觉,不过下一刻,她的眼睛一亮,若有所思地看着颐玦,“你的脾气,我可太清楚了,居然会不动心,那就说明……你早就知道了!” 颐玦真仙笑了起来,“不管我知道得再早,还是我死活不知道,那依旧是冯君的能力。” “好了,别跟我扯了,”藏菁真仙的眼睛一眯,低声发问,“他那个关于虚空的手段,我什么时候能见识一下?” “你还是专心帮我缉凶好了,”颐玦真仙摇摇头,正色发话,“我都说了,这个人恩怨分明,只要你把事情办好,什么都有可能……他不喜欢亏欠人情。” 藏菁长老闻言点点头,感触颇深地叹口气,“小小金丹初阶,竟然如此眼高于顶,到底是我老了?还是你们这代人太厉害了?” “别什么‘你们这代人’,我和他可不是一代人,”颐玦真仙摇摇头,脸上竟然有点意兴索然,“差着好几百岁呢,他现在五十岁都不到!” “不到五十岁的金丹二层?”藏菁真仙闻言倒吸一口凉气,然而紧接着,她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颐玦,你这眼光,实在是太让人佩服了,不过……你俩必须是一代人,必须是!” 颐玦真仙无声地摇摇头,然后看向了战场,“我建议,你玄水门的大阵不要收起来,再帮着看护一下冯君,半个月以后再收。” “这个没问题,”藏菁真仙点点头,“我安排下去就是,他们得了那么多好处,出点力应该是没问题的,然后接下来,劳烦他送咱们回庚字原?” 感受过冯君的挪移神通之后,她觉得坐传送阵乏味透了,不但不能一步到位,需要繁琐的中转,而且……传送阵是要花钱的。 事实上,哪怕冯君收取车票钱,她也愿意选择冯君——起码能节省时间不是? “恐怕要等一等,”颐玦真仙摇摇头,“冯君会送那坤修去金乌,咱们还得等一等,看看金乌那边的审讯结果是什么。” 果不其然,战场打扫完毕之后,大家分赃完毕,冯君本来不想要东西,说是为了感谢大家帮忙,不过别人都不答应,最后他只能取了湍流真仙的护身法袍,算是多了一件元婴防具。 接着他送金乌坤修去了炽焰板块,然后马不停蹄地折返冰原板块,一点都没有耽搁。 回来之后,冯君又借用了五行四象幻阵,自家推演了一番,倒也是有了不少心得。 颐玦原本是想让他继续试验一下束气成罡,看看在现实社会的威力有多大,不过冯君很干脆地拒绝了,理由也很简单——冰雪环境下测试这种术法,容易引发自然灾害。 藏菁长老同意他的说法,但是也表示,“无非是雪崩,你可以大胆尝试,伤不到玄水门弟子的。” 天琴的宗派弟子很少考虑自然灾害的问题,因为他们本身拥有海量的资源,自家的地盘里,无人的地方也极多,既然没人,自然灾害就不会有影响——动植物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但是冯君依旧不同意,他认为人类不应该只考虑自身的生存,就算不提动植物,保护自然环境也是该有的觉悟,“……算是对天道的一种敬畏吧,是我师门的观点。” 基本上,只要他搬出师门来,别人就不会说什么了,倒是守中真仙点点头,“原来是这种的道念,怪不得冯山主一直心系凡人,这也算是身体力行师门信念了。” 冯君推演幻阵,也只推演了两天,第三天头上,太虚门有人来了,调查这里发生的大战——这种惊天动地的战斗,不可能不引来他们的关注。 太虚来的是三名真仙,随行的还有六名真仙,其中五名是当地秘境家族的,还有一名居然是金乌门的那名乾修。 这名乾修原本还在太虚门访友,打算过一两天再回金乌,跟清矶长老说一说灵石矿的事,结果有人告诉他说,冰原板块那里起了冲突,打得是惊天动地。 他知道现在回去怕是也晚了,先借用太虚的传讯系统联系炽焰,向清鍠长老求援,自己再前往冰原,不成想得到个消息,说同行的师妹已经被冯君送回去了,还带回去了俘虏。 这一下他心中大定,赶忙往回赶,正好碰上太虚门又安排人去调查,他就陪着一起来了。 太虚门来的真仙只是为了调查真相,正经是五名秘境家族的真仙,似乎有点什么想法,一个劲儿地找冯君打听,你为什么会来冰原板块,还待了这么久? 颐玦真仙不想被人发现,那样的话就钓不成鱼了,所以她藏了起来,然后藏菁长老站了出来,为冯君撑腰,说人家想来自有理由,你们管得着吗? 太虚门其实并不想多事,尤其是他们听说,被袭击的对象,是宗门的客人冯君,而玄水门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竟然出手救了人,心就放了下来。 他们也问了,袭击者是谁,但是藏菁真仙表示,这事儿不方便告诉你,你如果真想知道,请去金乌门打听,金乌门的一名坤修也参战了,而且她将俘虏带回了金乌。 太虚门的真仙也不想详细打听,他们准备了会推演的人,但是看了看惨烈的打斗现场,那名真仙摇摇头,不打算推演了,“最少有八个真仙对战……玄水门不想解释,那就算了。” 太虚对冰原板块的管理力度不高,自然是强调无为而治,就是传说的民不举官不究,玄水门有长老在此,又不希望太虚门多管,那谁还愿意多此一举? 所以最终他们只是对冯君表示,说你是我们的客人,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们也很抱歉,如果你觉得这里不够局安全的话,我们可以把你护送到传送阵,你自行返回屹遥即可。 冯君摇摇头,表示自己还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至于护送的事情,我身边有金乌的元婴中阶,想必也不会出太大问题。 太虚门的人心里清楚,冯君能调动的力量,不止是金乌的真仙,起码调用玄水门的力量也很轻松,不然的话很难解释他怎么能在这一场真仙大战中毫发无伤。 他们劝不动人,自然就想离开了,战斗的事情有玄水门兜底,俘虏的事情有金乌门认账,他们只需要把大致的调查结果报上去就好了,门中谁还想仔细了解,找相应的人就是了。 太虚的人要离开,那五个家族真仙不干了,说你们不能这样就走了,这个叫冯君的下界人,怎么可能招来不止一个真仙的攻击?这个事情有蹊跷,必须调查清楚。 这五个真仙所代表的秘境家族,才是冰原板块真正的掌控者,他们只是遥尊太虚门,对玄水门就算不上恭敬了,但是要说作对,也没那么大的胆子。 真要把玄水门惹火了,豁出去跟太虚门交恶,也要派人来灭了这几家,那还真没谁能挡得住,太虚门也不会因为他们而跟玄水门反目成仇。 这些秘境家族,并不是不知道冯君的来历和重要性,也知道他是太虚的贵客,但是他们依旧要纠缠,那是因为他们怀疑,此地或者有什么异宝。 反正就算没有异宝,借此跟玄水门折腾一阵,以后家族在冰原板块行事,也能多出一些方便了,当然了,若是能借此从冯君身上得到点虚空材料,那就更好了。 太虚门当然猜得到这些家伙的心思,搁在平时,秘境家族这么折腾一下,他们没准顺水推舟就答应了,但是这一次,他们显然小看了冯君的能力,也低估了此人对太虚的重要性。 更别说,这次还有金乌门搀乎了进来。 所以太虚的真仙们很干脆地离开了,并且表示说,“这片土地是玄水门买下的,你们若是不服气,可以去找玄水门讨要公道。” 这个回答,显然出乎了秘境家族的意料,但是最后,他们还是集体上前,表示说我们身为本地人,想知道更多的消息,看看会不会给冰原板块带来什么祸患。 藏菁长老的回答霸气无双,“我玄水门在自家地盘做事,何须向你们解释?” 玄水门并不谋求冰原板块的管理权,所以也就没必要像太虚门一样惯着对方。 秘境家族闻言,心中生出浓浓的无力感——他们不想太虚门人离开,可不就担心这一幕? 但是有人比他们更加无力,金乌门的乾修闻言好悬晕过去,“这里……是玄水门买下的?” 第两千一百七十一章 如何自证 金乌的乾修为了这里的灵石矿,专门跑到太虚门,很是花费了一番功夫。 现在听说这里的土地不属于太虚门,而是玄水门的,一时间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此前他谋夺这里的灵石矿,就是欺太虚门的距离比较远,手伸不到这里,毕竟太虚要加大对这里的管理力度的话,会跟本地的秘境家族起冲突。 至于说名义上尊重太虚门,给些干股,甚或者找一些太虚弟子来做幌子,这些他都曾经设想过,还跟师妹谈论过,为此他还特意离开冰原,去运作此事。 可是当他听说,这块地玄水门已经买下,就知道全部完蛋了。 玄水门的本部离这里确实很远,但是架不住人家在此地有分部,家门口的事情,怎么都瞒不过去,就算他想尽办法,骗得买下了这块地,等到灵石一开采,那就全部都暴露了。 想一想前一阵子自己上蹿下跳地想买这地,他的心里真的只剩下苦笑了:想发一点外财,就这么难吗? 然而,他终究是不甘心就此退让的,于是等那些秘境家族的真仙离开之后,他又找到冯君商量,“冯山主,这片灵石矿,恐怕短期内是开不成了。” 冯君也有点意外,这块地居然被玄水门买下了,但是他的心态不错,“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既然既然玄水门买下了地,以后都没必要开采了,何必说什么‘短期内’?” 他看得很清楚,原来这块地的性质,是“太虚门名义控制的地盘,但它是无主之地”,可现在的性质,则是“玄水门从其他势力手上买下,并且缴纳了费用”,两者性质大不一样。 想买下这块地开采灵石,如果说前者是“捡漏”性质,后者就接近于“蒙骗”了,玄水门一旦发现,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这已经不是灵石矿的问题了,而是在打人家的脸! 真要出现这种情况,金乌门都没脸为弟子撑腰,都属于七上门之一,谁也不愿意这种事在自家身上重现。 “可以先买下土地,”金乌的乾修还是有点舍不得,“大不了咱们不着急开采,先投资做点别的,等上个千八百年的,再出面开采也不迟……谁能证明咱们当初别有目的?” 他还是很擅长变通的,目前他才一千来岁,只要没有意外陨落,一千年以后照样提的动刀,而且真能撑到那么久,玄水门也未必合适当下翻脸。 冯君摇摇头,他不看好这种行为,“这个逻辑没问题,站得住脚,但是你以为,玄水门会跟你讲道理?人家不用说别的,就说怀疑你故意欺骗,让你自证没有欺骗,你怎么证明?” 这种很难操作的自证,在地球上他也听说过,让你举证倒置,正是法官的权力! “你一大笔钱投进这里,千八百年没有收益,到最后没准还要大战一场,最好的结果就是被人以某些名义强行征用,获得一点补偿,划得来吗?” 那名乾修懵了,“让我自证没有欺骗,这个要求……也太霸道了一点吧?” “霸道吗?”冯君闻言冷笑一声,“我就问你一句,同样的情况,只是把玄水门换成金乌门……你们金乌的修者会不会这么要求对方?” 乾修真仙怔了一怔,苦笑一声,“还真的是这么回事。” 冯君摸出一根烟来点燃,悠悠地发话,“所以啊,你也别抱怨玄水门,若要公道打个颠倒,同为七上门,遇到类似的事情,大家的反应也会差不多,而且还有最关键的一点……” 金乌乾修下意识地发问,“是哪一点?” 冯君笑一笑,“人家未必会答应卖给你们土地,这是玄水门从太虚手上买下的地皮,为的是弟子修炼方便,你身为金乌真仙,非要买走一块,人家会卖吗?你换位思考一下。” 乾修还真的换位思考了一下,然后摇摇头,“若我在玄水门,只是为了安全起见,也不会答应的,这么大的门派,不差这点灵石,正经是绝对丢不起这个人。” “你还是明白事理的,”冯君点点头,心说你这一千多岁也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连换位思考都不懂,看来宗门的修者平日里做事,还是我行我素了一点。 于是他最后补上一刀,“就算你通过一些手段,勉强得到了这块地,不管你什么时候开采灵石矿,对方只要想起最早时候的交易情况,扣你一个‘蒙骗’的罪名,是绰绰有余。” “我不会再考虑这么操作了,”金乌乾修有点赧然,但是最终,还是叹一口气,“只不过,就这么放弃一片灵石矿,终究是有点不甘心。” 冯君撇一撇嘴,“现在放弃,还不算什么,见了产出之后放弃,那才叫真的疼。” 又抽一口烟,他才苦笑一声,“你不过是知道这里有矿,都会这么疼,这矿还是我亲手探出来的,你见我说什么了?” 金乌乾修不动声色地拍个马屁,“冯山主你有这本事,早晚会有属于自己的灵石矿,所以你能坦荡放弃,我可不如你呀。” 不管怎么说,他终究是真仙了,还是比较拿得起放得下的,尤其是现在,居然知道俯下身子拍金丹真人的马屁了,可见心思也平和了许多。 冯君最后嘬一口烟头,将烟蒂丢掉,“既然这样,不如好人做到底,直接告知玄水门这个消息,卖一波人情,也算是对他们助拳的回报了。” 你也不用这么慷慨吧?金乌乾修的嘴角抽动一下,最终没有说话。 他想的是,玄水门未必能永远盘踞此地,咱们先把这个秘密瞒下,将来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开发此地了,这种信息,甚至可以当做家族底蕴来传下去的! 他想的没错,其实冯君也想这么做来的,但是现在已经有三个人知道这里有灵石矿,不是独家的秘密了,就没有多少保密的必要了。 事实上,冯君反而要担心,万一某天有人来悄悄“捡漏”,处理不好手尾的话,没准他还要跟着背锅——当初这矿可是冯山主发现的,他没跟你们玄水门说吗? 真要出现那种情况,冯君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我们帮你杀敌,你惦记我家的矿? 金乌乾修见他决心已定,倒也没有再劝说,打了一个招呼,回自己的行在了。 大佬却是又悄悄地冒头了,“你真的打算放弃这片灵石矿吗?我粗略地估算了一下,几百万的中灵肯定有的,足够修出两个元婴巅峰了。” “肯定要告诉玄水门的,”冯君不动声色地回答,“你不想要一元水胎了吗?” “嘿嘿,”大佬不好意思地笑一笑,“其实我也是这个意思,本来还想提醒你一下,看来不需要了……你能不忘此事,我很欣慰。” “我忘了谁的事,也不能忘了你的事呀,”冯君的神识探出了行在,“颐玦仙子,还请跟藏菁长老说一声,我有事跟玄水门相商。” 藏菁长老就在颐玦的行在里,两人正聊天呢,感受到这神识,她忍不住翻个白眼,“这个家伙,称呼你是仙子,我就是长老,说得我好像有多老似的。” 颐玦仙子眨巴一下眼睛,很耿直地表示,“你明明就是比我老,老很多。” “懒得理你,”藏菁长老瞪她一眼,然后又皱一皱眉,“他不日就要去金乌门了解消息,这当口不找你反而找我,能有什么事情?” “这我怎么知道?”颐玦一摊双手,正色回答,“不过他通过我来邀请你,自是光明正大的事情……你直接过去就知道了,何必问我?” 藏菁长老看她一眼,“你不跟我一起过去吗?” “我……”颐玦真仙迟疑一下,然后点点头,“行吧,我跟过去看一看,我也有点好奇。” 冯君见到两人前来,倒也没有觉得意外,只是抬手冲着颐玦一拱,“还请仙子撑起护罩。” 没办法,他的行在就是金丹级别,防护不住金丹的神识。 “撑起护罩……没必要!”颐玦真仙跟冯君在一起聊天,会很自然地撑起护罩,但是现在加上藏菁长老的话,她怎么都感觉怪怪的。 她的神识外放,“我和藏菁长老跟冯山主商量点事情,大家的神识不要探看。” 有她这句话就够了,在场的任何人,都没可能同时冒犯两人。 金乌的乾修已经知道他们要谈什么,于是轻喟一声,“你让我探看,我都没兴趣,扎心!” 然而冯君可不是像他想的那样,而是先提了一个问题,“藏菁长老,我注意到你们的地盘上,并不禁止外人来狩猎,甚至都没有抽成,不知道这是出于什么考虑?” 这是他真的不懂的,在此之前他狩猎雪狐,没人过来谈这些事,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并不知道,自己所处的地方,是玄水门已经买下的——金乌的两名真仙都因此而产生了误判。 这说明此地的管理,确实违背大家的认知,而不是他自身的文化差异造成的误判。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一百七十二章 灵石矿的消息 藏菁长老非常疑惑,冯君怎么提了这么一个问题。 不过她还是正色回答,“当时宗门出于全盘考虑,买的地有点大,一时半会儿也用不了,长久来看,这个决策没有错,短期内我们有很多地方用不上,就不怎么禁绝外人进入。” “当然,这只是外围地区,再往里走肯定不一样了,不过外围地区资源不算少,一直禁绝别人使用,也没有多大意思,所以一些小的狩猎,我们就当看不到了,不值得花费心思。” 她平时惜字如金,但是介绍起宗门情况,说话却滔滔不绝,“我们在这个板块,主要是修炼和搜集资源,分部内里的资源相对贵重一些,足够平日使用。” “至于外围,主要是隔离性质,若是对小事斤斤计较,反而会平添许多琐事影响修炼。” “不过这只是针对普通情况,有些人在我们的地方上杀戮过多的话,我们也会驱逐的。” 冯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我们这种休闲式的游猎,反而正合了玄水门的眼缘?” “我问过了,你们来的时候,我门中弟子也已经发现了,”藏菁真仙随口回答,“毕竟是有真仙气息,但是发现你们只是在游猎,又是金乌的道友,就懒得管了。” 冯君此前游猎的时候,确实发现过几波路过的人,他也没想着做什么,对方也没有敢冒犯,不成想这些人里,竟然有玄水门的弟子。 “那我就直说了,”冯君想起来了,对方不是个爱试探的人,他也不想培养这样的风气,于是果断表示,“如果我在这里发现了天材地宝,是否也能直接取走?” “这就未必了,”藏菁真仙正色回答,“我已经猜到,你想商量什么了,有些东西不是很要紧,你悄悄取走就是……终究是并肩作战过的,但是会让人耻笑玄水门的事情,不能发生。” 这回答一点问题都没有,可见她作为玄水门长老,虽然看起来冰冷,行事却绝对老辣。 于是冯君直接掀开底牌,“我发现了一处灵石矿。” 藏菁真仙顿时就是一怔,“灵石矿……你认真的?太虚门卖给我们这一大片地,就是因为他们确认,这里灵石成矿的概率非常低,你要知道,太清的地脉之术很厉害。” 原来你们也有过跟我们类似的经历呀,冯君有点懂了,所以他笑一笑,“如果藏菁真仙不相信的话,能卖给我们一块地吗?” “这不可能,”藏菁长老断然拒绝,使用的理由正是冯君想的那样,“那点灵石我们不看在眼里,宁可空着,也是我们的地,玄水门不差这点钱。” 顿了一顿之后,她又很耿直地表示,“但是我很好奇……你真的找到了灵石矿?” “一个小型灵石矿,”冯君也不玩那些心机,而是很干脆地表示,“没有仔细勘探。” “我可以把地方告诉你,但是你们玄水门在这里四五千年了,一直都没有发现这个灵石矿……我希望自己的能力得到认可,而不是你随便就拿走这个消息。” “这是当然的,”藏菁长老毫不犹豫地回答,“虽然是我们土地上的矿藏,但既然是你找到了,就应该得到回报……其实我们的探矿能力也很强,只不过真没想到,太虚也会走眼。” 她确实不在乎付出一定的代价,不过小型灵石矿而已,要是超大型灵石矿,她真没资格做主,但是这种低两个级别的,她真敢应承下来。 “那么……我们谈一谈报酬?”冯君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他跟金乌乾修谈的时候,表现得对灵石很无所谓,但是事实上真的是这样吗? 因为不想承担那复杂的后果,所以他只能表现的无所谓,如果有机会的话,他还是希望能为自己争取点权益——一座灵石矿拱手让人,还是他发现的,总是希望能得到些回报。 “这个好商量,不会亏欠了你,”果不其然,藏菁长老表现得很好商量,但事实上并非如此,“不过我必须强调一点,在确认灵石矿的规模和品质之前,我不能做出什么承诺。” “这样吧,”冯君不想跟她绕圈圈,“咱们可以约定,只要我指出的地方,确实有灵石矿……你最少要给我一个一元水胎,这个可以吗?” “一元水胎,”藏菁长老的神情有点恍惚,这要求真的让她有点为难,身为玄水门的长老,她当然知道一元水胎的分量——这东西在玄水门内部,也是被哄抢的。 不过一个一元水胎,她还是搞得到的,她在玄水门,不如清矶在金乌门的影响大,也没有提前储备一元水胎,想要得到此物还好费一番皱着。 这是难得的宝物,整个天琴位面只有玄水门能稳定地供应,只冲这一点,一元水胎的价值就无可衡量——终究是物以稀为贵。 但是冯君的要求也不过分,如果真的是一个小型灵石矿的话,用一元水胎来换具体消息,那真的是赚大了。 不过若是微型灵石矿,或者说超微型灵石矿,拿出一元水胎来交换,那就有点亏了。 然而,藏菁长老终究是有决断力的,她轻咳一声,“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先帮我们找灵石矿吧,一元水胎,我自己手上也没有,不过我可以帮你张罗。” 但是冯君喜欢把事情敲定,他淡淡地表示,“如果你连一元水胎都保证不了,那我今天找你商量此事,就是个错误……反正灵石矿就在玄水门的地盘上,你们自己找好了。” 我都这么耿直了,你居然只是想着白女票,那就真的别怪我了…… 藏菁长老闻言就是一怔,心说我何时说保证不了一元水胎? 颐玦知道她脾气臭,马上就笑着发话,“得了金乌的一元火胎,你现在又想一元水胎了?藏菁长老,他求的是水火既济,只是性子急了点。” 说实话,藏菁长老刚才是真的有点羞恼,听了这解释之后,心情才稍微好受了一点,“我也没说不给你,只说我自己手上没有……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也把难听话说在前面。” “你说的是小型矿藏,若是不到小型矿的话,一元水胎就不能给你了。” “那还是算了吧,”冯君一摆手,淡淡地发话,“一元水胎固然是至宝,买一个小型的灵石矿消息,还是不够的,要不这样,我帮你改进一下冰雪融入阵法,也算谢过阁下援手之恩。” 藏菁长老闻言,顿时就怔住了,“你怎么……好,我自去找人寻找灵石矿消息。” “你俩够了,”颐玦不高兴了,“本来说得好好的,怎么就吵起来了?” “我本来是很失望的,”冯君正色回答,“发现灵石矿的时候,我是想着要买下来自己开采的,结果刚才知道,这个打猎没人管、我又被偷袭的地方,居然早就被玄水门买下了……” “我不能行那蒙哄之事,给你们卖个消息,你们还要克扣我,我该不该生气?” 藏菁长老原本还很生气,听到他的话,居然笑了起来,“那谁让你不先打听清楚?玄水门不阻止你们打猎,合着也是我们错了?” “那我在这里遇袭,你们该不该不负责?”冯君的口才还是没有问题的,然后他一摆手,“算了,我也懒得多说,你不能保证提供一元水胎,那就自己去探查吧。” “我是说不到小型矿的话,就不能保证!”藏菁长老再次强调一遍,“不过你若是觉得,只有你才能找到灵石矿,那也太过狂妄了。” “我当然不会那么狂妄,”冯君笑着摇摇头,眼中掠过一丝怪异的光芒,“别人肯定也探得出来……我就是有点好奇,太虚门知道你们找到灵石矿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藏菁长老冷哼一声,“他们什么反应,跟我们何干……太虚找不到灵石矿,难道也不许我玄水找到?” 她本来理直气壮地在说,但是猛然间,她的眉头一皱,“怎么感觉哪里有什么不对?” 颐玦真仙聪慧异常,但是对这种事,还是有点理不清头绪,她看向冯君,“哪里不对?” 她相信冯君这么发作,是有点原因的。 “就像刚才藏菁长老说的,不能发生会让人耻笑玄水门的事情,”冯君很随意地回答,“由玄水门张罗找到灵石的话,太虚门就会被人耻笑……” “他们甚至可能以为,你们一开始就发现了灵石矿,现在声张出来,只是为了不被怀疑。” “这不是胡扯吗?”颐玦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我非常确定,也敢为玄水门作证,此前他们真的不知道这里有矿。” “你确定不确定,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太虚门是怎么想的,”冯君一摊双手,“他们愿意接受,那就接受了,不愿意接受的话……这个灵石矿会带来不小的麻烦,因为玄水门也不愿意被人耻笑。” 颐玦真仙还待说什么呃,藏菁长老已经开口了,“没错,玄水门绝不会退让!” 第两千一百七十三章 给干股 藏菁长老表态完毕,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死死地盯着冯君。 过了差不多半分钟,她才出声发话,“这些反应,你事先都想到了,所以才这么强硬?” 她终究跟颐玦不一样,颐玦就是纯粹的技术宅,而她还负责着玄水门的对外业务。 “我觉得这些并不难想到,”冯君笑着回答,“所以我也很奇怪,藏菁长老为什么对我这么不客气……我的存在,才真正地能证明,玄水门不是有意算计太虚。” 其实这也是话赶话逼到这一步了,如果对方一开始就客客气气的,他也不愿意继续撕下去,得个一元水胎就很好了,然后再看一看能不能再收获点好感。 但是一元水胎都保证不了,冯君就有点接受不了——大佬还眼巴巴等着要呢。 大佬的实力提升之后,对他的帮助实在是太明显了。 看他这么大言不惭,藏菁长老又有点生气,但是这一次,她已经充分地认识到,这个小家伙有多么难斗了,“你确定,太虚门会相信你的话?” “我跟太虚有深度合作,他们也非常佩服我的推演,”冯君沉声回答,“而且这一次我来冰原板块,只是兴之所至,关键还遭遇了三名真仙的偷袭……万幻门可能舍得拿出两名真仙,帮玄水门为这个矿正名吗?” 藏菁长老心里已经认可了他的解释,但还是要问一句,“这只是你认为的,而你刚才说,外人怎么认为,对太虚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愿意怎么认为,颐玦还出身太虚呢。” 冯君摇摇头,“我不是外人,而是涉及了他们的核心利益,颐玦仙子确实出身太虚,不宜随便得罪,但是我一直在给太虚带去实打实的利益,他们不会允许利益链条中断。” 藏菁长老顿时无言以对,半天之后竖起一个大拇指来,“冯山主年纪轻轻,这个思路,我是非常钦佩,我真的很好奇你的师门,怎么培养出你这样的人才的。” “这个不需要培养吧?”冯君眨巴一下眼睛,“那么,这就说定了……一元水胎?” 要说藏菁长老一开始还只把他当做“秘术惊人”的话,那现在她真的非常好奇,什么样的宗门,才能培养出这种“老银币”出来? 她跟颐玦不同,平日里处理过不少宗门事宜,在玄水门也算一个称职的管理者,正是因为如此,她才能分外地感受到,冯君分析事务的能力有多么可怕。 虽然她并不认为,太虚门一定会做出那么没品的事情,但是能未雨绸缪总不能说错,只要提前规划好,保证玄水门获得最大的收益,尽量降低麻烦的出现,她还是愿意做的。 在这种大利益面前,一元水胎就算不得珍贵了。 而且颐玦也把事情说得很清楚了,冯君已经有了一元火胎——虽然金丹初阶有此宝物,实在令人有点匪夷所思,但这个人是冯君的话,好像也是可以理解的。 那么,冯君一门心思追求水火既济,这也是必然的了。 她点点头,“那么好吧,只要有灵石矿,我就奉上一元水胎一枚,这总可以了吧?” “当然,”冯君笑着点点头,然后一拱手,“多谢藏菁真仙厚爱。” “有好处就知道说厚爱了?”藏菁长老冷冷地看他一眼,“刚才没大没小的是哪一个?” “长老您这么说,还真冤枉我了,”冯君一摊双手,“就算谈不成,我也提供了一个消息——领地里有灵石矿,这总比没有消息强吧?” 藏菁长老其实比较自以为是,不过听到他这话,也不得不正视一个问题——人家做得还真没什么错,若是换给别人,会不会泄露这消息,都是两说呢。 知道这里有好东西,先暂时不声张,等将来机会成熟了,再来挖掘——这种人真的不少。 所以她也不想再计较,而是问起了别的,“那你说的帮我改进阵法,还算数吗?” “你还真是都要啊?”冯君闻言笑了起来,不过他心里倒也不排斥,“回头我跟你说吧,现在不是应该去看一看灵石矿吗?” 接下来,他就带着他们飞了万余里,然后一指地下,“就在这一片,如果有擅长推演的,可以尝试一下,就知道我没有说谎了。” 玄水门也有会推演的真仙,不过想要推演出结果,恐怕没个三五天不行。 颐玦也跟了过来,她虽然是外人,但是灵植道的势力影响不到这里,而且她又愿意帮玄水门做见证,本身又是出自于太虚,所以跟来看个热闹很正常。 她的推演水平,就不是那些半吊子能比的了,哪怕她擅长的是功法推演。 她用了半天的时间,就推演出了灵石矿,“没错,确实有一个不大的矿……不过很奇怪,我没感觉到这里有灵石成矿的条件。” 她出身太虚,对地脉这一套不算特别精通,却也绝对不差。 “这很正常吧?”藏菁长老闻言笑一笑,“很多微型矿也是没有出处的,但客观存在。” 敲定了确实有矿,她就着人联系本部,希望能得到支援。 而她自己则是去了冯君的定在,继续听他陈述阵法的改造。 颐玦说她很心眼不大,其实并不完全准确,她就是太爱面子,关起门来请教冯君的时候,态度还是相当端正。 冯君对于阵法改造,并没有任何的个人见解,完全拷贝自大佬,那么他的意见,也带了明显的大佬风格——我不知道细节该怎么改,只是有一些大致的思路。 殊不料,他这种风格的解说,彻彻底底地吓住了藏菁长老——不精通细节,但却能高屋建瓴,提纲挈领地指出问题,这才是有大背景的。 不是对大道真意有足够的了解,根本做不到这一点! 如果冯君只强调细节上的改动,她或者也会很惊艳,但是绝对到不到震撼的地步。 而且听他讲述各种思路,藏菁长老还会触发一些其他的联想,感觉收获不是一般地大。 她终于有点明白,为何以颐玦的绝世天资和眼光,都要缠着他了——这人博闻强记见解精辟,同时又不乏灵光一闪的思路,在求道的过程中,真的是一个非常好的伴侣。 按说她是宗门弟子,并不缺乏求道伴侣,但是真正的求道,不是一条路走到黑,有几个师兄弟就够了,想求大道,必须要听取不同的声音,博采众家之长,才能走出属于自己的路。 不知不觉间,她就在冯君的行在里待到了晚上,颐玦原本在自家行在里待着,看到这会儿她还不出来,忍不住招呼一声,“藏菁,你还不回来,我不给你留门了啊。” 留门什么的是玩笑,藏菁长老也有行在的,更别说在冰原板块,还能少了她的住处? 藏菁长老回来了,很不高兴地表示,“我只是跟他聊得不错,你吃的哪门子飞醋?” “你脑子里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颐玦真仙脸一红,“我叫你出来,是要问你一句,你觉得此人可为良友吗?” “当然是良友,”藏菁真仙先是毫不犹豫地点头,然后又似笑非笑地发话,“我都已经盛赞过你的眼光了,你还要再听一遍,不怕耳朵起茧子?” “我不跟你开玩笑,”颐玦真仙正色发话,“那么你觉得,那座灵石矿的消息,只值一枚一元水胎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藏菁长老眨巴一下眼睛,疑惑地发问,“一元水胎只是起步,数量特别大的话,我也会考虑酌情增加一点回报。” 颐玦真仙笑了笑,然后摇摇头,“算了,我还以为你真的擅长处理事务呢,不过尔尔。”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藏菁长老面色一整,“别人说我,我还能忍,你一个只知道闭关的家伙,也好意思说我?你想为你的小情人争取条件,也不该乱说话不是?” “哈哈,”颐玦笑了起来,笑得花枝乱颤,“是呀,我想帮他争取一些干股,考虑一下?” “想都不要想,”藏菁长老很干脆地摇摇头,正色回答,“这是玄水门的宗门财富,我不会损公肥私的,颐玦你我交情不浅,不要搞得连朋友也做不成!” “哈哈,”颐玦笑得都弯下了腰,不住地揉着肚子,到最后,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藏菁长老就那么冷冷地看着她,过了一阵,她的脸上泛起了一丝疑惑,紧接着,就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良久之后,她狠狠地一拍大腿,“你这家伙,到底是怎么想的,老实给我说来!” 颐玦又笑了一阵,才收起了笑声,有气无力地发话,“这个还用说吗?你都已经问出来的,难道猜不出我是怎么想的?” 藏菁长老眼珠一转,试探着发问,“你是想让我用宗门的财富,结下私人的因果?” “你的想法不要那么龌龊好不好?”颐玦真仙翻个白眼,“我希望你能交好他,这个不假,但是他本身不愿意欠人情,使用宗门名义,他更容易接受一点……” “而且,给他灵石矿干股,对你玄水门也是有好处的!”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一百七十四章 保护费 藏菁长老在白天的时候,跟冯君吵了一架,但那只是话赶话,下不来台了,而她又是个要面子的,所以气氛弄得有点紧张。 等冷静下来一想,她也很清楚,这绝对是一个值得拉拢的人,只是当时气血上头罢了。 所以在颐玦的笑声中,她逐渐回过味来了:给冯君干股,还真的是一步妙招! 刚才她没反应过来,是因为还有些火气未消,倒不是颐玦比她更明白事理。 她仔细想一想,分一些灵石矿的股份出去,还真不算什么,在天琴位面,这是比较常见的操作,没错,涉及的利益实在太大了,很多灵石矿都是多家持有股份。 往小里说,像昆浩界域的灵石矿,大多也是多家持股,甚至像青罡派和太清派这种死对头,持股同一座灵石矿的情况也不罕见。 至于天琴主位面,比如说太虚门,除了本部之外,有六大板块,这六大板块上出现的灵石矿,太虚门有可能百分百持股,到了乙贝之类的板块,太虚门基本不可能百分之百持股。 必须要分润出去一些利润,给当地的大势力或者大家族,才能更好地保护灵石矿。 如果舍不得分出去,想要在当地顺利开采灵石,那可就有得忙了。 具体的以玄水门即将开采的这座灵石矿为例,因为有玄水门分部在,基本上可以百分之百持股,但是从经营的角度上讲,等灵石矿开采之后,也可以邀请一两个秘境家族来入股。 这两个家族可不是躺着赚灵石的,他们必须负责顶住来自其他家族的压力,如果做不到,玄水门可以选择换两个合作伙伴。 给秘境家族的股份不会太多,也就是半成到一成,甚至可能只是每年有辛苦费拿,玄水门为此会省很多事。 当然,若是所有的秘境家族都敌视玄水门,不愿意只得一点点,那玄水门也可以选择谁都不给——不是我不给你们面子,这是你们不要呀。 这就像地球界叶清漪负责的三生酒业,虽然背靠强大的洛华庄园,依旧给当地混混缴纳保护费,数量也不大,一个月万把块,可洛华庄园省多少事? 如果三生酒业遇事了,混混们不出力,轻则取消保护费,重则……没有上限。 所以灵石矿真的能分出一些干股来,藏菁长老具备相对有限的决定权——只要无人质疑,就可以决定下来。 玄水门有人会质疑冯君得到干股吗?可能性不大,此人是灵石矿的发现者,跟太虚交好,还能帮本门洗脱嫌疑,尤其关键的是,此人的发展前途无量,还拥有极强的推演能力。 想到这里,藏菁真仙终于叹一口气,“你为了他,也是辛苦得狠了,我现在就去找他商量,看看他有兴趣要干股没有……要不一起去?” 既然要做人情,不妨大家一起做,修仙者虽然并不注重这些日常事务,但终究没有超脱了人间,既然将来可能对冯君有所求,现在就没必要端着。 颐玦却是对此兴趣不大,以她跟冯君的关系,已经不需要通过这种小事来博人情了,她摇摇头,“算了,还是你自己去,独得这个人情吧……咦,他这是要去哪儿?” 冯君要去哪儿?他已经把灵石矿的手尾办好了,一元水胎也说定了,至于说藏菁真仙会不会出尔反尔,那根本不是他要考虑的——不可能有问题的。 所以他现在就要了解一下,金乌门对欧阳北山和星烁真仙的审问如何了。 这一次前往炽焰板块,他带上了金乌的乾修,因为他不想在炽焰耽搁太长的时间。 去了炽焰之后他才知道,万幻门的两名真仙已经被送往了金乌本部,目前审讯的结果不太清楚,不过明天中午,那名跟着去的坤修真仙应该会回归炽焰,如此就有消息了。 本来冯君在炽焰待一阵也无所谓,但是听说他来了,清鍠真仙又召他相见,没有说是什么事情,但是他下意识地感觉到,应该是跟虚空材料有关——此前他可是驳了金乌的面子。 所以他表示,自己还要去冰原继续活动,等待幕后黑手出现,实在不能久待。 其实这理由,他自己都不太相信,虽然他一直要求颐玦他们隐藏行踪,但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还可能钓上鱼吗?能被钓上来的,估计是“愚”。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终究是个理由,于是他在离开十分钟之后,就又回到了冰原。 发现他独自回来,藏菁真仙专程上门,这时候的玄水门长老,已经调整好了心态,不再是“玻璃心少女”的状态,而是宗门大佬的做派了。 她很干脆地表示,考虑到你对玄水门贡献巨大,再加上阵法的拾遗补缺,也非常重要,所以我打算向宗门汇报一下,将来灵石矿一旦开采,想分给你点干股,不知道你有什么期待? 冯君一下就被这个喜讯砸懵了,想了半天之后才问:这估计不是你一个人的意思吧? 其实他的潜台词是:以你的态度,不可能想到这个点子,到底是谁给你支招了? 藏菁长老既然找回了状态,当然也就精明了起来,她很干脆地表示,这是颐玦建议的,我也认为你潜力巨大,玄水门愿意跟你继续合作下去……当然,你拿了干股也得承担责任。 冯君对这种合作方式非常清楚,在地球上,这已经是非常成熟的商业模式了——既然拿了干股,该扛的时候必须扛,这要求一点都不过分。 事实上,他更在意的是,“那你打算给颐玦分多少干股?” 他俩聊天没怎么遮蔽,反正金乌门的真仙都不在,玄水门的真仙不敢偷听长老的对话。 颐玦真仙也没想着偷听,但是对方既然道出了她的名字,元婴巅峰自然有感知,所以她很自然地听到了冯君的问题,忍不住摇摇头,心说我还差这点零散灵石吗? 虽然她在摇头,但是嘴角是在上翘着的。 藏菁真仙已经恢复了精明状态,但是依旧被这个问题问得有点懵懂,“还要给她?” 她倒不是舍不得给颐玦,关键是她俩关系太好了,没有足够理由的话,很容易被人认为是利益输送,虽然未必有人敢嚼谷,但是万一有人背后念叨,她也会念头不通达。 “哈哈哈,”冯君也笑了起来,却是没有给出任何的回答。 你们公母俩,怎么都是这么个鸟样?藏菁真仙气得差点咬碎了银牙,总算她现在心境澄明,于是问了一句,“理由呢?因为她出身太虚?” “哈哈,”冯君继续狂笑,心说你这境界还真的差一点。 藏菁长老又有点头脑发热的冲动了,不过总算还好,她终究是见识过冯君全盘规划的能力,相信他不会骗自己——这厮这么张扬,肯定有我没有想到的地方。 然后她又想到,颐玦跟冯君走得近,已经有很多人都知道了,哪怕是因为这个理由,再加上“前太虚弟子”的身份,也足够把颐玦报上去了。 所以她等了一等之后,轻咳一声,“那你还有别的建议吗?” “金乌那两名真仙,也给一个点的干股吧,”冯君收起了笑容,正色回答,人家毕竟也有操持的心思,他也愿意为帮助过自己的人谋点小福利,“不管怎么说,也是七上门之一。” “这个没有问题,”藏菁真仙点点头,百分之一的干股真的就是坐等分红的那种,连派个监督者的权力都没有,当然,灵石矿如果出事,他们有多少心情去扛事,也就难说了。 但是扛不了事也无所谓呀,起码有这俩人在,玄水门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对外宣称,我们的这座灵石矿,金乌门是有股份的! 这点干股,就能借用这么一面大旗,真的很划得来,“这个人情,冯山主做了吧。” 她是觉得,百分之一的股份甚至有羞辱人的意思,她跟那俩不惯,不如推给冯君来处理。 “没问题,”冯君笑着点点头,“其实原本是我们三个商量着要开采灵石矿的。” 他是实话实说,但是藏菁真仙又有点懵了,“那你想要多少干股?” “这个无所谓的,”冯君笑着回答,“你看着给,能有干股,是意外之喜,我真的不挑。” 他说不挑,但是冷静状态下的藏菁长老又怎么可能这么认为?别是又在算计什么吧? 她想一想之后发问,“那颐玦……该给她多少股份呢?” 她这么问,一来是试探两人的关系,二来就是想以此做参照,考虑给冯君的股份。 “哈哈,”冯君又是爽朗一笑,“这问题,长老得去问颐玦仙子,我怎么好越俎代庖?” 藏菁长老果然来找颐玦问了,顺便她还问一句,给你多少干股比较好? “你给我多少,也随便了,”颐玦真仙并没有拒绝,但也不是很在意,她一向是不差灵石的,所以哪怕是灵石矿的干股,她也不放在心上——反正也给不了多少,值得争吗? 然后她顺口解释一句,以宽对方的心,“对了……我刚帮太虚推演完成了一个秘术。” 第两千一百七十五章 偏向虎山行 帮太虚推演完成了一个秘术?藏菁长老的嘴巴动一动,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搁在以往,以两人的关系她就直接问了,你推演完成了什么秘术,但是这一刻,她居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张嘴了——这是应该完成了整个太虚门都完不成的任务……的吧? 颐玦推演功法的能力很强,对于这一点,藏菁一直都很清楚,两人甚至还合作推演过一些,但是整个太虚门都完不成的推演,你完成了,这就太妖孽了。 天琴位面不比地球,不流行外包,尤其秘术这种东西,更是不可能托外人推演,所以颐玦能完成的,肯定就是太虚门不能自己完成的。 这个时候,她是不好随便打听的,不过倒是能问一句,“是你俩一起完成的吗?” “主要是我完成的,”颐玦傲然地回答,但是下一刻,她的嘴角微微上翘,那是掩饰不住的笑意,“当然,他提供了一些思路……呵呵,乾修都是一群懒鬼!” 藏菁长老无声地翻个白眼:得,我不问了成不成? 第二天中午,冯君又去了一趟炽焰,接回了两个金乌门真仙,三人在一起,叽叽喳喳聊了一阵,然后冯君走出了行在,脸色相当不好看。 颐玦真仙也在关注此事,只不过此前不好意思过去打扰,见状走出门去,沉声发话,“怎么,金乌那边没有什么好消息?” “唉,别提了,”冯君苦恼地叹口气,又摸出一根烟来点燃,狠狠地吸了两口之后,才吐出三个字来,“嘴硬啊……” 欧阳北山和星烁被带到金乌门之后,金乌门是高度重视此事——毕竟挽情被伤了肉身,只剩下一个元婴,至今还没有找到元凶,真的是很伤面子的事情。 所以这俩虽然罪名只是偷袭冯君,但是大家愿意假设一下:这也许是害了挽情的凶手。 送到金乌门之后,金乌的出窍真尊亲自过问,不是别人,正是悠渲真尊,拎着两个真仙问,你们去冰原板块,到底是要做什么? 但是欧阳北山和星烁真的是头铁,死死地咬住,说我们去找冯君,是想搞清楚虚空和虚空材料的事情,而且因为本身有私仇,行事隐秘一点也正常吧? 悠渲是出窍真尊,真要用强的话,可以强行搜魂这两人,不过到了这样的级别,出窍真尊搜魂真仙,未必一定能达到太好的效果,很有可能什么都搜不到。 修者一步一步地变强,应付意外的能力也在增强,出尘搜魂炼气,金丹搜魂出尘,这些都是很正常的行为,甚至元婴搜魂金丹,这也不难。 但是出窍搜魂元婴,这个差距就很小了,出窍是元婴凝实之后,能够离开肉身遨游天地,无惧大日灼烧,不怕九天罡风,但是它本质上讲,还是元婴。 所以出窍真尊又叫出窍真婴——不敢离开肉身的,不是真的元婴。 正是因为如此,悠渲真尊不知道该不该出手搜魂这二人——搜魂之后,很可能有了真实的罪证,但也很可能一无所获。 一无所获不要紧,关键是真尊搜魂真仙的时候,如果无所得,就意味着真仙肯定白痴了,甚或者,真仙还可能反噬真尊——两者的境界差得真的不是很多。 悠渲真尊肯定不怕反噬,但是他真的要考虑:强行搜魂之后,这俩白痴了怎么办? 如果搁给颐玦来做,她估计不会考虑后续影响:那就白痴呗,谁让你撞到我手上了呢? 但是悠渲真尊没有这么做,修道者中人有百样,他是偏稳重的——这俩只是偷袭冯君,未必跟跟挽情有关,所以这事不能任性。 所以他特地用了两天时间,借来了一样能堪破天机的宝物,然后再次推演,才发现挽情真仙和这二人真有点因果,可是具体是什么,依旧看不清楚。 到了这一步,可以说欧阳北山和星烁是凶手的嫌疑起码是七成——天底下没有莫名其妙的因果,但是悠渲真尊只是通知了万幻门的执掌,让他们派出窍真尊前来,商量处理此事。 不过万幻门那边表示,出窍真尊目前都抽不出时间来,大概要等一两年才比较合适。 金乌的两名真仙回来,就是带着这个消息,冯君比较郁闷也正常了。 不过他更郁闷的是,“在逸云埋伏的,居然是万幻门的人?这不太对劲呀。” 藏菁长老听说之后,疑惑地发问,“你们还有别的嫌疑人?” “那是当然,”颐玦真仙对肯定要支持冯君的说法,“我邀你去的地方,离着万幻门远着呢,现在可好,只能等悠渲真尊的沟通了,早知道这样,就不把那俩交给金乌了。” 她也是被偷袭的对象,只不过挽情真仙更惨一点,而这里又距离金乌足够近,拿下人送回灵植道的话,终究有点不妥——关键是灵植道的出窍期也不多。 金乌的两名真仙听到这话,脸也有点发热,自家这次的表现确实弱了一点。 不过他俩也不敢说门中真尊的坏话,那名乾修反倒支支吾吾地辩解一下,说出窍真尊行事,也许别有深意,反正静等消息就好。 冯君也不想跟他们争辩——总不能按着对方表示,说自家师门长辈的哪里不好。 不过等一两年,他是真的等不起,对真仙真尊来说,一两年大概等于闭了一个小关,无足轻重,可是对他来说,在这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要时刻警惕还有没有人暗算己方。 所以他意兴索然地表示,那我就继续在这里等着好了,等到拍卖会即将召开的时候,再回屹遥就是,然后直接消失。 颐玦也觉得很扫兴,不过在一天之后,她接到了来自灵植道的传讯,说前一阵铁骨长老出阵了,隐秘地通过传送阵,去了某个不知名的地方,不过一天之后又回来了。 又过了三天,灵植道的长老得到消息,铁骨长老是传送到了一个矿产板块——应该是多次传送的结果,然后在那个矿产板块待了差不多半天,直接选择了回转。 “毫无疑问,铁骨是听说了欧阳北山等人的遭遇,”颐玦真仙是再也忍不住了,甚至当着藏菁长老说出了这话,“他本来也是要参加围攻,可惜咱们下手早,他们还没来得及汇集。” 藏菁长老有猜测,认为嫌疑人很可能出自灵木道,倒不是很意外,但是金乌两名真仙,还真没想到,此事会跟灵木道挂上钩——别是灵植道打击异己的手段吧? 金乌坤修就出声问一句,“我不太了解,他们如何得知埋伏失败的呢?” “这个倒是简单,”乾修不想让别人看笑话,赶紧出声回答,“那名自爆的金丹,如果有本命魂牌在对方手上,就说得过去了。” “还真是这样……”坤修也为难了,她听说过灵木道大名鼎鼎的铁骨真仙,如果换个人,她使用自由心证也不会犹豫,但是这个人的话,她真不好强硬,尤其是门中真尊都在求稳。 所以她犹豫一下发话,“冯山主,我倒是很想帮你,但是你能不能说一下,为什么你会认为铁骨是嫌疑人呢?也许他碰巧正好进出。” “我的推演就是证据,”冯君含糊地表示,甚至还问一句,“你觉得这不够吗?” “倒也不是不够,”乾修有板有眼地回答,“只不过灵木道和万幻门联手,委实有点匪夷所思……我建议为了安全起见,还是等上两年,让真尊来处理这件事。” “不管怎么说,总要给冯山主一个交待……在此期间,我和师妹愿意一直保护你。” 他虽然不是特别强硬,但是这个态度也很不错了,七上门的两真仙贴身保护两年。 “这个倒不用,”冯君摇摇头,一本正经地发话,“此前我是把自己当诱饵,才要两位出面保护,现在对方已经识破了陷阱,那就没必要再保护了……两位可以离开了。” “你这是小看人吧?”乾修有点生气了,“我们可不管什么陷阱不陷阱的,既然门中派了我俩保护你,那就一定要保护你,否则就是任务没完成。” 冯君苦笑一声摇摇头,“我要去灵木道抓人了,你跟着我去灵木道保护我?” “不是吧?”乾修有点愕然,“我也相信你的推演结果,但是就这么强闯灵木道山门的话,很可能被对方胡搅蛮缠,甚至可能遭遇强力袭杀……为什么不能等两年?” “因为我这人报仇不喜欢过夜,”冯君毫不犹豫地回答,“以前只是可能性不大,现在又确认了一下,我就绝对不会再等了。” 这只是理由之一,理由之二是,他觉得天琴的修者,做事还是优柔寡断了一点,而且他们的犹豫,本身就是对他的轻忽——真要把他当成了重要人物的话,强势一点算多大事? 不过最关键的原因还是,他不想让铁骨炼化了窥天镜,一旦炼化,他想要偷袭,难度就会大幅增加。 金乌乾修又出声了,“冯山主,你要去的地方,我肯定会跟着去,不过,能让我先跟门里汇报一下吗?”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一百七十六章 不开眼的 金乌的真仙态度还算端正,但是不等冯君说话,颐玦就表态了,“不用向金乌汇报。” 而且她的理由也非常强悍,“真尊不做主,我们自己去!不过灵木道也不能小觑,他们的人脉不低……你们一汇报,消息传出去就不好了。” 两名真仙这才反应过来,合着他们知道嫌疑人之后,有些话还真不能随便说了。 要不说事情知道得多了,还真的未必是好事,诚哉斯言。 两人对视一眼,还是乾修出声了,“也就是说,我们该闭关修炼了?” 与其说是“闭关修炼”,倒不如说是软禁,自请软禁,其实也是一种配合。 他俩能坦然接受,毕竟出任务的时候还能修炼,也算是美差,不过心情肯定不会很好——主动闭关和“被闭关”,心境是截然不同的。 冯君摇摇头,笑着发话,“不用,我信得过两位,但是接下来,还需要两位配合一下,假装我还在冰原,你们陪着我打猎就是了。” “陪着打猎……”乾修苦笑一声,无奈地摇摇头,“配合没问题,但还是得上报呀。” “你不会说,不知道他去哪儿了吗?”颐玦真仙不耐烦了,“我就不信了,你从小到大没骗过人?亏得冯山主还为你们争取灵石矿的干股!” “干股?”两名金乌真仙的眼睛一亮,明显一副“你要说这个,我可就不困了”的样子。 颐玦冲冯君努一努嘴,明显就是“你来说吧”。 你的谈判天赋也被开发出来了?冯君看她一眼,“这个是昨晚商定的……” 金乌的两名真仙原本已经打算接受现实,不再琢磨这个矿了,眼下猛地听说,还能收取一点干股,真的是别提有多兴奋了。 虽然每人才百分之一,但这是灵石矿的百分之一!每年都有的。 至于说此前他们三人打算买下土地开采灵石矿,其实也就是说一说而已。 真到具体操作的时候,还不知道有多少麻烦事,虽然赚得多,花费的心思也多,而真正的修者,是不该为外物浪费太多精力的。 事实上,他们对于能不能保护住灵石矿,都不是特别有信心,心里也存着“实在不行就卖个差不多价钱”的念头。 现在虽然他俩拿的是干股,数量也不算多,但是事情少了,合作者又是实实在在的地主,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于是,接下来的事情就很好处理了,玄水门的真仙召来一名弟子,模仿了冯君的相貌和气息,跟着两名金乌的真仙四处活动,而冯君则是着手准备进入灵木道副山门。 颐玦很干脆地表示,我只能陪你进去一次,因为我的气息,灵木道都很熟悉,最多也只能去一次,就会引起关注。 藏菁长老也是这个意思,她甚至劝冯君不要进入那里,只需要忍一忍,等悠渲真尊来解决这个问题——你的前途一片光明,何必争这种闲气? 然而,她不知道冯君的担心,颐玦真仙却是知道的,虽然颐玦也不希望冯君去冒险,但是她对他的勇气还是很佩服的。 就在金乌两名真仙陪着替身在冰原闲逛的时候,冯君、颐玦和藏菁长老在木使者的帮助下,悄然地进入了灵木道副山门。 这个板块主要作用不是种植灵木,看管自然不严,有不少人来交易灵木,也有木系修者前来修行,外来人口不少,他们三人组成一个小团队,两名金丹高阶,一名初阶。 三人都有灵植师和学徒腰牌,在这里,这种腰牌几乎算半个身份证明——检查身份的时候不顶用,但是一般情况下,也不会有人没事找事地去检查灵植学徒。 甚至有不少灵木,普通人根本没权力购买,只有灵植师或者学徒,才有资格采买——这是一种抬价的手段,但本质上来说,好的灵木不能让不懂的人糟蹋了。 三人到了之后,前三天都是在一个叫做杉城的城市。 杉城在这里不算最大的城市,不过也不算少了,八十万的人口,在这个板块上足以排进前十,周边还有七八个小镇,基本上都是一两万人的样子。 三人并不住店,住店是要登记身份的,他们原本是想租房子来的,但是好死不死的,正好碰上房东性情古怪,要看身份证明。 在这里租房子,一般很少人看身份证明,有租金有押金就够了,奈何这位坚持验看。 冯君意识到不妥,发现颐玦有使出类似魂术的征兆,赶紧使个眼色,使劲儿地砍房租,到最后房东不耐烦了,连身份证明也不看了,直接把这三个“穷鬼”撵走了。 然后,冯君他们也不尝试了,直接在城郊荒地里放出行在。 事实上这样做的人也不少,住行在虽然消耗灵石,但是相对清净,而且城郊距离城市有些距离,构不成什么威胁,灵木道的巡查一般也不会去检查。 当然,行在一定要远离大路,太贴近大路的话,那不是太不给巡查弟子面子了吗? 就这样,他们夜晚在城郊住宿,白天在城里购物,偶尔也会售卖一些东西,看在别人眼里,是典型的行商。 不过第四天晚上,还是有人惦记上了这个小行在,两个金丹带着四个出尘摸了过来。 然而,他们的行动哪里瞒得住两名元婴高阶? 颐玦将自己的修为提升到元婴一层,又隐约地散带着一些木系气息。 一个金丹上前敲门,用的理由也很有点恶意——夜里走得累了,想要借一块地方歇息。 随便加把劲儿就进城了,你在城边走得累了,这是什么意思? 开门的冯君就很淡然地表示,“这是私人行在,抱歉,不接待外客。” “不接待吗?不是有什么违禁品吧?”敲门的这位是金丹五层,他斜睥着眼睛发话,“把身份证明拿出来看一看,要不然我就去举报了。” 在昆浩界域,金丹真人都是无比高傲的存在,可是天琴主位面里,不少金丹就跟小混混似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天琴的金丹太多了,虽然资源丰富,却总不缺少那些落魄的。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举报什么?” “违禁品,我跟云杉会很熟,”金丹混混随口回答,然后蓦然间,就感觉到一股威压镇了下来,整个人都楞在了那里,连舌头都不利索了,“真真真……真仙?” 颐玦从屋里走了出来,冷冷地发话,“云杉会……那个只有两个元婴的小组织?” 她虽然只展现出了元婴一层的修为,但是元婴杀金丹可是比金丹杀出尘容易多了,金丹混混瞬间就是脸色一变,然后挤出一丝苦笑,“真仙大人,这、这是个误会。” “你举报吧,”颐玦淡淡地发话,她虽然是宅女,但是对一些强弱分析还是很明白的:像这种随便敲门讹诈的主儿,基本上就是社会底层的存在——虽然他的修为不算很低。 对于这种人,她没必要客气,而且云杉会这个小组织,她还真的知道——灵木道和灵植道之间,敌视得太厉害了,相互分析得也都很透彻。 按说以她的眼光,扫不到这么小的组织,但是经年累月地看相关消息,看了五六十年,再不想关注的人,她脑子里也有点印象。 而且她确定,云杉会虽然小,也算是杉城的一股势力,走的是“灵木会友”的路子,还是比较讲究形象的,这种金丹混混,最多不过是外围成员。 一旦敲诈勒索不成功,云杉会不但不会承认这些家伙,还可能使出辣手“以正声誉”。 金丹混混一听,就知道自己撞正大板了,马上拱手,不住地赔着笑脸,“真仙大人,我是眼瞎,看这么简陋的金丹行在,真没想到有真仙在其中。” 冯君放出的行在真的很简陋,总共也就一百五十平米左右,一百平米的院子,空地在四周,中间四间房子,标准的穷人装备。 也只有冯君能拿出这种行在,那两位就没这么丢人的存货。 当然,有行在就不算赤贫,所以金丹混混会上门敲诈,由此也看得出,这个金丹混得有多惨——如果冯君拿出的行在更高级一点,他都不一定有胆子敲门。 颐玦一听这话,却是不乐意了,“原来是因为有真仙啊,没真仙的话……你就会举报?” 金丹混混干笑一声,“我也就随便说说吓唬人的,主要是穷得狠了,想捞点外财,大人您都元婴了,何必跟我这种小人物计较?” 他还真不敢随便联系云杉会,对方的口气太大了,虽然只是元婴一层,却居然敢说“只有两个元婴”。 其实云杉会现在又多了一个元婴,但他也不敢赌,因为他真的只是云杉会外围的外围。 就像颐玦真仙想的那样,他这种低级的敲诈勒索行为,一旦撞正了大板,云杉会真的很可能拿他的人头来赔罪——这是别人冒充我们的名头。 所以他只能低声下气地赔罪,指望对方网开一面——人活一世,该缩的时候就得缩啊。 第两千一百七十七章 伪装 冯君看这金丹的做派,实在是有点无语,“他这金丹中阶,估计打不过季不胜吧?” “我估计他连曲涧磊都未必打得过,”颐玦真仙不以为意地回答,“这种欺软怕硬的金丹,我这一生也才见到第二次。” “两位说得对,”金丹混混赔着笑脸回答,“我这点微末修为,不该打扰两位!” 虽然他不知道对方两个男女说的是什么人,但那绝对是两个人名,也就是说,他们来自同一势力——其实就算不说势力,以这二位的修为,也不是俩金丹加四个出尘能抗衡的。 示弱完毕,他就想转身走人,“一切都是我的不是,不敢再打扰了。” 哪曾想颐玦冷哼一声,“站住,你就这么走了?” 听到这话,金丹混混的痞气也上来了,“不这么走还怎么着?我已经道歉了,反正就是烂命一条,真仙你还要杀人不成?” 烂命一条真没错,他都金丹了,还做这种卑劣的事情,可想而知活得有多么失败了,对方若是下手杀了他,也算是解脱了。 不过他赌对方不会杀人,一旦杀人的话,云杉会还真能借机调查一下,对方也会有些麻烦——云杉会这个组织不大,但也是有来头的。 他主动讹诈别人,云杉会真的未必会出面,但是他被杀,云杉会的后台都有可能冒头。 颐玦真仙闻言笑了起来,她现在用的不是本来面目,就是一个很普通的美女,笑容里也没有颠倒众生的感觉,“杀人……我怎么敢随便杀人?就是想知道,你打算勒索多少灵石?” “十来八个中灵吧,”金丹混混光棍得很,“你想给我一千中灵,我也不敢要不是?” “那你放下五十中灵走人吧,”颐玦淡淡地发话,“你想谋夺我的财货,那就要做好付出的准备,大道原本就是公平的。” “不是这样吧?”金丹混混的脸抽动了起来,他不怕赌命,但是谈钱的话……这就伤感情了啊,“大人,你怎么也是真仙,至于讹诈我吗?” “应该是这样的吧?”颐玦真仙不以为然地回答,“你穷,我也穷呀,要是不穷,我早就换元婴行在了,现在你想要跟我弄两个小钱花一花,那我也跟你弄俩小钱……有错吗?” 没毛病,颐玦表现出的是元婴一层修为,没有元婴行在真的很正常。 你堂堂的元婴真仙,看得上五十中灵吗?金丹混混无语了,其实他在找事的过程中,他最头疼的就是遇到这种人——修为很高,但也依着规矩胡搅蛮缠。 高阶修者自认贫穷,什么钱都敢收,这种人最难斗了——人家连面子都不要了。 不过金丹混混也是滚刀肉,“五十中灵是真的没有,我一直都是有多少花多少。” 这话就比较磕碜了,怎么说也是金丹中阶,身上连五十灵都没有? 别说,这种人还真的存在,经常还自认豪爽,属于活不明白的那种。 颐玦真人艺高人胆大,明明可以就此甩脱麻烦,冒充高人说一个“滚”字了,但她却偏不,反而冷哼一声,“没有的话,那就拿东西顶账!” “咦?”金丹混混愣了一愣,他还真没见过这么难缠的坤修真仙。 跟我这小人物斤斤计较有意思吗?他也不信邪了,心里发狠,却是面带笑容,“真仙大人,我真是没有顶账的物品,要不给您我的储物袋看一看?” 这态度是很好了,但是在灵木道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不能随便搜查别人的储物袋,哪怕是上位者,没有足够的理由也不行,这个规矩的由来很早了,也是因为一连串的惨事。 当然,颐玦若是跟灵木道的人交好,不怕这金丹小修回头告状的话,搜储物袋也就搜了,大不了打个招呼,但是她在灵木道没有硬关系的话,就要防这金丹歪嘴。 不过这是次要问题,最主要的问题是,这个不成文的规矩,只有常来灵木道的人才知道,来的少的人根本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回事——真仙验看一下金丹的储物袋,这算多大点事? 颐玦当然不会上这个当,她淡淡地看对方一眼,“你说没有东西,那就没有好了,好走不送,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这特么的!金丹混混一听这话,哪里还敢再强横下去?他之所以敢口花花,主要是对方愿意按着规矩来,但是现在他死活不赔偿,搞得人家不打算按规矩来了。 对方是希望他安全吗?错了,人家想说的是,“你要安全算我输”! 金丹混混非常明白这一点,这坤修真仙显然是生气了,不打算在门口计较这事儿了,那就说明人家是懂规矩的,知道自己在下套。 懂规矩而又不动手搜查储物袋,未必是在灵木道没人,也许人家怕麻烦——找个人烟稀少的地方把他干掉,那多省心?顺便连储物袋都抢了,还用得着现在看吗? 所以他立刻就跪了,跪得非常彻底。 他赔着笑脸发话,“这位大人,我是开个玩笑,您别当真……我确实没有值钱的东西,但是我在杉城消息特别灵通,您有什么要办的事情,跟我说一声,保证给您办得利索了。” 这是他在此地真正的价值所在,不开玩笑,地头蛇帮着办事,真的可以做到事半功倍——您不是怕麻烦吗?交给我啊。 “哼,”颐玦真仙冷哼一声,“你再说慢一点,我就给你打上神识印记了!” 然后她看一眼冯君,转身向屋内走去,“你跟他商量吧,没空搭理你。” 金丹混混当然懂得“神识印记”的意思,于是他转身冲着冯君打个招呼,“哈哈,这位兄弟,刚才冒犯了,你们这次来杉城,是打算做什么?” “随便逛逛,顺便买点东西,”冯君面无表情地回答,“这位道友,不知道怎么称呼?” 他看起来有点无动于衷,但是心里挺佩服颐玦这一波操作,表现得非常自然不说,关键是还抓住了本地的助力,或许可以做点什么——颐玦什么时候也活得这么社会了? 其实这也是他想多了,颐玦的反应只能说是中规中矩,还把跟对方交涉的琐事,交给了他,明显是知道自己不擅长这种事。 “叫我东门老三好了,”金丹混混笑着回答,他可是敏锐地发现,对方的含糊其辞中,应该有所遮蔽,也就是对方是有所图的,“不知道道友怎么称呼?” “叫我洛华好了,”冯君随口回答,“对了,你知道好一点的灵木,都在哪里出售吗?” “商铺里就有啊,尤其是灵木道店铺里,”金丹混混先是有点茫然,然后眼珠一转,压低了声音发话,“你是想买点‘来路很正’的货吗?这个可以找我。” “来路很正”就是来路不正,这种事在哪个社会都客观存在。 “有合适的,我可以考虑购进,”冯君淡淡地回答,敢进“来路很正”的货,说明他是不怕查的,然后他也压低了声音,“你对杉城的灵木行情价格熟悉吗?” “必须熟悉的呀,我就是吃这碗饭的,”金丹混混拍着胸脯保证,然后又压低了声音发话,“你说实话吧,到底想做点什么,找我肯定没错。” “这个……大小姐这不是真仙了吗?想弄个商铺,”冯君抬起手,大拇指往后指一指,悄声发话,“我们就是在几个城转一转,看看在哪个城市做生意比较有优势。” 这种情况真的很常见,做生意之前,肯定要摸一摸行情,而想要打听行情,多少要注意点风声,冯君所扮演的就是这种角色,住一个不起眼的金丹行在就说得通了。 藏菁长老忍不住跟颐玦神识交流一下,“这个冯山主,还真的是很擅长跟下层打交道,颐玦你挑人的眼光不错。” 金丹混混怔了一怔,也反应了过来对方的需求,于是笑着点点头,“放心,这事儿我熟,我觉得在杉城弄个店铺就不错,选好房子了吗?” 他也没想着等对方落地之后再为难,真仙的朋友圈跟金丹的朋友圈根本就不一样,能借此巴结上一个元婴势力才是正道,相较而言,自己出点小力算什么? 正经是人家敢琢磨着在大城市开店,在灵木道内肯定是有点关系,怪不得都敢不把云杉会放在眼里——这一切的逻辑都能自洽。 “房子物色了两家,你就不用操心了,”冯君表示出适当的警惕心理,“你如果能把大致的卖价清单弄过来,今天这事儿就算过去了,弄得精细的话,大小姐没准会给你点报酬。” “这个你就放心好了,”金丹混混再次拍一拍胸脯,转身走了。 第二天,三人就没再在杉城转悠了,而是出现在距离禁地万余里的野外,一边慢悠悠地贴地飞行,一边采集一些灵植灵木,正经的灵植师和灵植学徒的做派。 这里距离禁地很近,守卫的警惕性也很高,但是冯君三人的行为,实在太常见了,只要他们没有长时间停留在一个地方,守卫就算想上前问,都没有什么理由。 (后台出了点小问题,稍微晚了点,抱歉,顺便,求一下月票。) 第两千一百七十八章 双杀 一天时间就这么过去了,傍晚的时候三人又回了杉城,这一次,行在没有架设在原地,只有冯君停留在那里,等着金丹混混上门。 金丹混混这次来得挺早,天才刚黑,他就带着两个出尘期过来,见到冯君先是一怔,然后就笑了起来,“看来胆子也不算大嘛,只留了你一个人在这儿?” “大小姐身娇肉贵的,任何险都不可能冒,”冯君摸出一根烟来点燃,不以为然地发话,“我就无所谓了,出点意外的话,大小姐可以帮我报仇。” “开个玩笑而已,”金丹混混笑着发话,巴结的心思越发地重了——这是妥妥的大家族做派,“洛华你那卷烟,给我也来一根。” 他居然也知道卷烟,而且还知道这东西来自于下界,不过现在的灵木道里也有自制卷烟,原材料就不是烟叶了,而是各种灵木和灵植的叶子。 东门老三抽了一口烟之后,“呸呸”了半天,“这是什么破烟,半点儿灵气都没有?” “你懂个毛线!”冯君白了他一眼,“抽烟抽的是灵气吗?抽的是一种生命体验,我这是正儿八经从下界搞上来的卷烟,你这土鳖不懂就少说两句。” 然后两个金丹就坐在野地里喷云吐雾,冯君又拿出一坛灵酒两碟干果一碟子腌肉,一边吃喝一边聊天,充分显示了什么叫“闲适生活,低调出行”。 东门老三给了他一块黑曜石,上面有货物的行价,并且吹嘘说,搞到这些东西很简单,他跟店铺的主人说一声,对方就乖乖地送上来了。 冯君顺水推舟地奉承他两句,但绝对不会奉承到夸张的地步,妥妥的“大家族范儿”。 东门老三还旁敲侧击地想打听,他们是出自哪里,但是冯君的口风把得很死,不过考虑他正在做的事情,这种反应再正常不过了。 金丹混混试探几句,发现不得要领,也就不再坚持,留下了自己的联系地址,起身走人,临走还把剩下的半坛子灵酒顺走了,反正也就是那点出息。 次日一大早,颐玦就接到了木使者的传信,说有两名真仙从禁地出来了,在检查禁地外围的各种禁制,这种维护每半年做一次,不过真仙出面的话,是每一年一次。 这两名真仙都是常年在禁地的,颐玦也都听说过,一名初阶一名中阶,其中那名中阶对灵植道还算友好,但是初阶那位非常痛恨灵植道。 其实这里面有个大致规律,年纪大一点的修者,大多希望两家别残杀得太过分,但是年轻人里,相互敌视的情绪相当浓。 “打个埋伏吧,”藏菁长老有点摩拳擦掌,“有心算无心的话,咱俩擒下那俩问题不大。” “还是我来吧,”冯君自告奋勇地表示,“我负责搞定那个元婴初阶,颐玦真仙你搞定那个元婴中阶……然后我送你出板块,毕竟你只能出手一次。” “你?”两名真仙齐齐地看他一眼,“偷袭一个元婴初阶?” 我们知道你很厉害,但那可是在禁区附近,留给你出手的时间不会很长。 “放心好了,我可以的,”冯君正色回答,“我这人贪生怕死得很。” 两名长老对视一眼,还是选择相信了他,然后颐玦表示,“突然出手的话,藏菁你也应该能拿下一个元婴中阶,还是你来吧。” “这个不行!”藏菁长老很坚决地摇头,“拿下人好说,但是拿下人之后,这个板块上肯定会大肆搜索,我的气息藏得住,你肯定藏不住!” 她这个玄水门长老跟灵木道打交道并不多,可颐玦绝对是上了黑名单的,禁地一出事,心中有数的人肯定要琢磨,是不是颐玦来报复了? 如果使用这种针对性的搜查,甚至可能专门有人推演颐玦的位置,她躲在哪里都没用。 冯君也这么认为,他点点头,“只能出手一次的话,就得你先离开,我倒不是不关心藏菁长老的安危,关键是她本身没有吸引那么大的仇恨。” 颐玦还待坚持一下,却被藏菁和冯君联合镇押了。 接下来就是如何接近禁地了,对于这一点,颐玦早就设计过,她先让木使者悄悄地把冯君送到禁地周边,寻找了十来个点,送到地方是地下一米,以免引起地面上的注意。 禁地周边其实是灵木战阵的地盘,木使者这个外来物种想要进入,很容易被发现,不过好在大家都是木属性,他不显露意志的时候,一般的灵木也懒得理会那些弱小的同族。 就算这样,他也只能把冯君送到距离禁地十多里远的地方,最远的地方甚至达到了三十里,不过对现在的冯君来说,这点距离确实不算什么,同样可以暴起发难。 好在今天是有真仙检查禁制,那些灵木也都找真仙套近乎去了,起码它们都很关注真仙对阵法的改进,努力争取一些好的待遇,最起码……不能让自家的待遇变得更糟。 所以冯君有惊无险地记录了十几个足迹,又因为颐玦是跟着他的,能及时地帮他抹去气息——木使者也能做到这一点,但是论精细程度远不如她。 然后冯君推演了一下,和颐玦选择了一个地方蹲点。 以两人的修为,在地下一米处蹲点,是绝对没有问题的,但是仙子嫌地下憋屈,说咱们还是到地面上吧。 为了掩饰自己的洁癖,她振振有词地表示,这一次偷袭之后,我就要离开了,最好不要让他们发现,咱们是从地下发起的攻击,既然不止一次战斗,就要努力隐藏一些手段。 冯君承认她说得有道理,于是木使者帮忙在地面激活了一个隐匿阵。 这种在对方重地的眼皮子下搞事的行为,其实是相当惊险和刺激的,不过好在木使者做事十分靠谱,很缓慢地激活了隐匿阵,激活的过程长达两个小时,可见他有多么谨慎。 他选的激活的位置也很好,在一从低矮的灌木中,周边是坦荡荡的平原,视线非常好,一眼就能看到有人没人,而几丛小灌木就是视线的忽略点。 尤其是在植物的规则中,小灌木也是有生存权利的,说起抢夺养分什么的,当然抢不过战斗灵木,但是它们也有自己非常渺小的地盘,这也是战斗灵木容易忽视的地方。 而木使者遮蔽气息的本事,才是真的强大,前一阵颐玦躲藏的时候,他甚至能帮着她瞒过铁骨真仙刻意的感知。 于是他俩就在十来里外,优哉游哉地等着两名真仙的到来。 两名真仙是在一个半小时之后抵达的,因为他们已经检查了一个上午加半个下午,随行的十来名弟子已经有点懈怠了,那些战斗灵木基本也表达清楚了自身诉求,关注度也降低了。 这二位更是做梦也没有想到,有人敢跑到家门口来袭击他们——关键这里还是战斗灵木的地盘,不需要特意吩咐,警戒程度都是相当高的。 颐玦真仙平日里好奇心很强,但是办正事的时候,从来不拖泥带水,当她确定冯君可以瞬间搞定那个初阶真仙之后,就没有再过问此事。 现在她用眼角的余光感受着两名真仙,看着他们一点一点地接近,指点着弟子们干活,她的心如止水,没有任何的波澜,也不关心身边的冯君。 在某一个时刻,她猛地传给冯君一道意识,“动手”!同时毫不犹豫地打出一道白光! 白光原本就很快了,还向前方散放出奇异的波纹,更是迅捷无比,瞬间就扫过了那名中阶真仙和大部分的灵木道弟子,同时还击中了一些战斗灵木。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她偏偏地错过了那名初阶真仙。 她打出白光之后,身子一个瞬移,就来到了中阶真仙近前,根本没有考虑近在咫尺的初阶真仙——说句良心话,这是用生命来表示对冯君的信任。 冯君也没有辜负她的信任,几乎在收到“动手”意念的同时,大佬发出一道隐晦的波动。 没错,打包票搞定那个元婴初阶的,并不是冯君本人,而是阴魂大佬。 冯君是真没自信,敢说能偷袭一个元婴真仙,他擅长的是把元婴真仙弄死,而不是放倒。 不过他是充分相信大佬的,包票也打得十分自然。 大佬发出的这一道波动非常细微,冯君如果不是刻意感知的话,根本就没可能发现,他也没顾得上去考虑,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而是丢下灵兽袋,直接瞬闪到了元婴初阶身边。 这时候他才注意到,元婴初阶有一瞬间的僵直,非常不引人注目。 他想也不想,一把抓住元婴初阶,心里直接默念退出。 回到地球上之后,正是在撒哈拉沙漠,再看一看手上的元婴初阶,已经没气了。 他定一定神,摸出灵石,开始给石环充能。 现在石环里的能量,差不多还有三千七八百的灵石,但是他觉得不保险,自打开始在天琴主位面活动,进入过虚空之后,他就总觉得石环能储存的能量太少,不充满就感觉不安全。 第两千一百七十九章 又多一道光 冯君用了一个多小时,将石环的能量充得满满的,然后他又盘算一下,觉得自己的算计没有错,于是拿出手机,选择了刚才那个埋伏点的足迹。 再入天琴,他又回到了隐匿阵里,而这个时候,灵兽袋甚至刚刚掉到地面。 他划开手机,趁着屏幕闪烁的时候,捡起灵兽袋,收起了隐匿阵,做完这些没有用了一秒钟,而颐玦真仙已经瞬闪了回来。 她的左手上拎着那个元婴中阶,右手在空间画了一个圈,以消除气息,然后手中蓦地多出一柄拂尘,往冯君腰里一缠。 冯君毫不犹豫地点上了“庚字原”的足迹,带着颐玦真仙,瞬间就消失在了众人的面前。 直到他俩消失,灵木道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有两只金丹级别的战斗灵木反应比较快,枝叶瞬间向冯君和颐玦战斗的地方卷去。 但依旧是迟了,它们卷住了一团空气的时候,冯君和颐玦已经在十几里外消失了。 又过了差不多一秒钟,才有人没命地叫了起来,“敌袭!敌袭!!!” 这时候,冯君已经带着颐玦落地了,然后他将手里的元婴初阶放下,“已经死了。” “知道,空间之力杀死的,”颐玦真仙对此已经麻木了,“你又多了一道仙陨之光。” “多就多吧,”冯君无所谓地撇一撇嘴,“刚才你那真器挺好用的,帮我挡住了其他人,要是一拥而上的话,我还真的未必方便得手……多谢了。” 这是实话,他的战场观察能力很强,刚才在地球界一边充能,一边复盘了一下刚才的战斗,就明白颐玦还是有点担心他,帮他挡住了大部分低阶修者,以避免意外情况发生。 当然,这并不是不相信他,否则她也不会几乎跟他同时冲过去,一点都不担心元婴初阶。 说到底,这是一种战友间的关心,她知道他相对弱小,就尽量帮他解决一些意外因素。 他若是没有领会到这种关心,那也就算了,既然领会到了,起码要向她道个谢,这是最基本的礼节。 “这很正常的,值得说个谢字?”颐玦一摆手,看起来有点不耐烦,不过她心里是怎么想的,那就难说了,她好奇地发问,“你刚才那是……什么神识?” 她也是战后习惯“复盘”的主儿,偷袭的时候顾不得把关注重点放在冯君身上,但毕竟是“多线程”的主儿,分出一个小线程来关注他,也是很正常的——她真的很好奇他会怎么做。 现在她就回过味儿来了,那时候出现了一丝极为轻微的波动,也许是比较高级的神识。 要不说境界决定眼光,冯君基本上是靠猜,估摸大佬用的是神识,但是颐玦是即将出窍的主儿了,她能感受到那应该是比较高级的神识。 大佬平时的神识,是可以瞒过她的,哪怕在虚空扫描,颐玦也发现不了,但是一旦进入战斗状态,神识是真的不能藏拙了。 “神识?”冯君眨巴一下眼睛,“无辜”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你就装傻吧!”颐玦真仙见状,也知道这厮是不想回答,不过她倒是没想过,他随身带着一个大佬,只当是他师门有什么隐秘手段。 现在的她,已经能比较好地控制自己的好奇心了——可能涉及你师门辛秘的东西,我不会去问,但是你可以回答的,那我就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所以她果断转换了话题,“你还真的要回去?藏菁自己也能出来。” “肯定要回去,”冯君扬一扬手上的手机,“你要是没有别的事情,那我就要走了,得趁着木使者全面收缩之前赶回去。” 灵木道一下损失两个真仙,绝对不是小事,尤其还是在自家的副山门中,这是对灵木道赤衤果衤果的挑衅,接下来绝对会进行地毯式的搜索。 对这种结果,冯君三人都已经预料到了,还跟木使者交换了意见。 这种情况下,木使者不可能再进行盯梢什么的了,它会在那个板块上全面收缩,虽然不至于离开,但是龟缩到一小片区域,也是必然的了。 冯君现在回去,肯定会触发空间波动,所以他已经跟木使者商定了,离开之后会尽快赶回去,趁灵木道还没有开始大搜索之前,请木使者最后再遮蔽一下空间波动。 木使者答应了他的要求,在他赠送过天香果之后,木使者的态度似乎有所变化,虽然还是少言寡语,但起码说话没有那么冲了。 颐玦想了想,只轻轻地吐出了两个字,“保重!” 冯君笑一笑,“你也要保重,毕竟你是亮了相,两名真仙失踪,小心灵木道找上门来。” “我比你好多了,”颐玦不以为然地回答,“起码有灵植道护着我,倒是你真的要小心。” “我跑路的水平可是比你高,”冯君冲她笑一笑,在手机上划拉了一下,瞬间消失了。 颐玦呆呆地愣了足有半分钟,才摇摇头,摸出了一只通讯纸鹤,“守中,出来一下……” 冯君再次回去,中间的间隔不到三分钟,选择的地方是一片树林,是跟木使者约好的。 木使者遮蔽了空间波动,同时传过一段微弱的神识来,“在这里不要动,你和颐玦的身份已经暴露了,有十几个真仙正在神识扫描,马上就要到这里了。” “这才多点时间,就暴露了?”冯君多少有点意外,“她不是扰乱过气息了吗?” 在这里的几天中,他们一直都非常注意清理气息,尽量不让对方找到痕迹,甚至在最后离开的时候,颐玦都不忘记清除一下气息。 “她的气息上了重点名单,哪怕残留了一点,都能马上对照出来,”木使者大概也是闲得无聊,居然有心思跟他聊天,“至于说你,挪移神通也是大名鼎鼎了。” 就在两人聊天的时候,一道又一道的神识接连扫过,空气似乎都瞬间变得凝重了起来。 木使者说是尽快撤走,但是撤走的过程也是极为缓慢的,直到深夜,才撤去了对冯君的遮蔽,而且在临走之前,还给冯君身上覆盖了一层薄薄的木属性气息。 不过这家伙的嘴不太好,虽然是在帮忙,嘴上却是在念叨,“连气息都不会遮蔽,你能活到现在,也真不容易。” 我会跑路就行了吧?冯君翻个白眼,忍不住心里腹诽:你自己跑路不利索,好意思说我? 话说回来,别说金丹初阶了,金丹高阶里会遮蔽气息的,也屈指可数吧? 不过不管怎么说,木使者是刀子嘴豆腐心,冯君还是很念他帮自己掩饰,同时心里暗暗下定决心:回头一定要学个模拟气息的术法。 他对这一点,估计真的不是很足,以前他虽然活得也很苟,但不是藏着就是跑路,对改变气息还真没有怎么重视过。 事实上,他所收集的典册中,就有改变气息的法门,只不过他觉得用不上,没有习练过——照这么说来,我也是个实用主义者? 木使者撤离之后,冯君琢磨一下,还是没走太远,选了一片空地,丢了个防御阵盘休息。 休息到快天亮的时候,天上开始下雨,冯君使出了瞬闪,一路向杉城奔去。 他现在的瞬闪水平,已经能达到两百里了,只不过就是太费蓝了,瞬闪个七八十次,灵气就要消耗一半以上,这种情况必须停下来补蓝,否则就太危险了。 他距离杉城也就三万多里,到了中午的时候,还是赶到了跟藏菁长老约好的地方。 虽然隔着三万里,但是天上还是下着雨,冯君走进了那个简易的行在,“这个行在有点扎眼了,咱们必须得换一个。” 又换一个行在,比上一个稍微稍微好了一点,但也不过是半亩地的样子,依旧穷酸。 行在还是在杉城郊区,两人坐在院子里,仰天看着小雨,藏菁真仙很舒爽地轻哼一声,“天气真好,我特别喜欢下雨,这种情况下迎接战斗,我一点都不紧张。” “玄水门的修者,都喜欢下雨吗?”冯君也喜欢淋雨,心里顿时生出了不少的好感,“我特别喜欢坐在雨中喝酒。” “不是所有玄水门的修者都喜欢下雨的,”藏菁真仙随口回答,然后看他一眼,“喜欢在雨中喝酒……真的假的,不是骗我开心的吧?” “当然是真的,”冯君漫不经心地回答,然后又说一句,“可惜现在不能喝酒。” 随时准备着战斗,真的是不能喝酒。 两人聊天的时候,有人敲门,冯君上前打开门一开,熟人! 东门老三撑着灵气罩,一半是在防雨,一半也是在防偷袭,他一本正经地发话,“灵木道巡查,所有人都出来……卧槽,是你?” “是我,”冯君点点头,不耐烦地回答,“你这还没完了?” “真不关我的事,”东门老三知道对方有点根脚,倒也不敢怠慢,不过他觉得,对方连豪华一点的行在都不敢拿出来,根脚不会太硬,应该跟这一次的大事无关。 所以他压低了声音发话,“出大事了,你要是没听说,可别怪哥哥我小看你。”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一百八十章 东门的消息 冯君感觉,自己面对着东门老三,真的就像自己面对地球界的小混混。 这种玩意特别烦人,你还不能完全无视,因为正确反应的话,他们也许会觉得你可欺。 所以他点点头,不动声色地表示,“听说了……不过这种事,离咱们太远了吧。” “谁说离得远?现在就在到处巡查,终究是被弄走了真仙,”东门老三嘴里也没个把门的,不过这也不怪他,他认为冯君应该知道这消息——都烂大街了。 当时的战斗虽然短暂,但是剧烈的气息波动,还是散放了出去,不少人用神识感知到了,包括后来灵木道慌乱的反应,那都是瞒不住人的。 冯君上下打量东门老三两眼,狐疑地发话,“可是我有点怀疑,凭你也能巡查?” 灵木道出了这么大的事,应该是所有的弟子都撒出来了,你就是一小混混,不够班啊。 东门老三没有生气,反而是得意洋洋地回答,“我们协助啊,这么大的地方,灵木道那几个人怎么忙得过来……你以为是个人就有资格协助的吗?” 冯君越发地狐疑了,“灵木道的人很少吗?” “灵木道的人当然很多,但是参与这事儿没多少呀,”东门老三有点不解地看着他,“多大点事,肯定是自己就解决了,听说是一个长老的茬儿。” 冯君不知道的是,这个事情在灵木道虽然肯定算大事,但是真的没可能调动起灵木道所有的资源,更不可能万众一心地去救援。 他一直以为,出了事之后,应该是大家一起去处理,然而听了东门老三的话,他才意识到,这是华夏共和国的传统——看一看地球界,还有哪个国家能做到? 而且对方透露了一个很明确的消息——这场争端,是由某个长老引发的! 东门老三很有可能并不知道,到底是哪个长老——这消息应该是灵木道内部封锁了的,要不然传出去,还真不够丢人的。 反正几句交涉中,冯君是感到了极度的不适,这跟东门老三的狐假虎威无关,关键是他发现……价值观有点不一样啊。 东门老三见他一脸的疑惑,收获了极大的满足感,然后开始了他正常的调查,“你家那位大小姐……怎么不见出来?” “真仙的事,你少管,”冯君不耐烦地回答,不过下一刻,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才有些不情不愿地回答,“她去了松城,那边的市场调查也差不多了……我们正打算过去。” “真仙的事”四个字,又让东门老三感到一丝不爽,但他还是很好地克制了自己的情绪,只不过说话就有点生硬了,“你走不了的,现在杉城的人都不许离开。” “不许离开?”冯君狐疑地看他一眼,“我们是生意人,有事还不能走?” “基本不可能,”东门老三笑着回答,看上很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除非你能请灵木道的真仙开口讲情……还得是元婴中阶的那种,初阶恐怕不管用。” “那还是要试一试,”冯君看一眼藏菁真仙,“要不收起行在,咱们一起去找人?” “最新消息,行在不许随便收起,”东门老三乐呵呵地发话,“要按图索骥地对照,这次灵木道是动真格的了,没办法,都被欺负到门上了。” “那我出去碰一碰运气吧,”冯君起身向外走去,东门老三见状,也跟着出去了,“我还得继续巡查,晚上有空的话,我来找你喝酒。” “这时候我哪儿有心情喝酒!”冯君故作不耐烦地回答。 东门老三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你没心情喝酒的时候还在后面呢……后天开始,杉城要逐一排查,你的身份应该没问题吧?” 冯君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是好奇地发问,“难道不该是从今天开始?” “先堵住对方逃跑的路吧?”东门老三不确定地回答,“然后才在内部细细盘查。” 事实上,他还真猜错了,灵木道并不是要先封路,而是他们已经知道发起袭击的人是谁,颐玦那是灵植道的长老,这就不用说了,关键是另一个人冯君,而此人据说有空间神通! 这两人为什么偷袭灵木道?据说是跟铁骨长老起了龃龉,有人甚至猜到,前一阵颐玦、挽情和冯君在逸云遇袭,很可能就是铁骨长老所为。 不过铁骨长老既然不承认,别人也无法揪着问,只不过有人猜测,长老原本是想夺取一些什么,奈何没有成功。 不管怎么说,颐玦遇袭挽情重伤,这件事的影响挺大,就算有人想问铁骨长老,现在的时机也不对,只能暂时不去追究。 现在问题的关键在于,冯君也来报复了,而他身具空间神通,这种能力根本是封锁不住的,所以对灵木道来说,封锁道路的意义并不大。 甚至他们觉得,搜查的意义都不大,冯君做了这种事情,还敢继续在灵木道待着吗? 目前最要紧的,应该是严密观察空间波动,省得冯君通过空间挪移,再次进入灵木道。 真想起来,这事儿也挺头疼,灵木道这个板块,其实有全面闭锁空间的能力,一旦启动,连跨板块的传送阵都不能使用了,但这是发生天大危机的时候,才会动用的最终手段。 为眼下这点小事,全面启动大阵的话,那还真是不够丢人的。 而且大阵一旦启动,禁锁整个板块的空间,所耗费的灵石也是惊人的,不到山穷水尽的时候,灵木道也不可能这么孤注一掷。 所以他们现在能做的,就是有限监视空间波动,并且在观察到空间波动之后,加快封锁现场的反应速度,尽可能地争取抓到冯君——不能活捉的话,击杀也行。 灵木道弟子的大部分心思,是用在这个上面了,所以对于盘查闲杂人等并不是着急——面对一个拥有空间能力的修者,这么做会显得很蠢。 不过也有人指出,说冯君既然可以随时脱身,没准那家伙现在就藏在这个板块上,等着随时报复呢——据说此人的报复心是很重的。 而且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灵木道若是没点反应,指不定别人会怎么想,所以他们有必要展示出自己的强势,同时也能把这个板块上的闲杂人等清理一下。 所以说,搜查肯定是会有的,但是没必要太着急,目前灵木道更在意的是,跟颐玦的沟通,他们已经推演出,自家死了一名真仙,另一名真仙,就是在灵植道里。 不过对于灵木道提出的要见颐玦的要求,灵植道的反应不咸不淡,他们表示颐玦真仙已经闭关了,你们的要求,我们会转告的,但是要等她出关之后,所以短期内不用指望了。 灵木道退而求其次,表示说我们有个真仙失踪了,可能在颐玦手上,希望她能交出来。 这次灵植道的反应更直接,表示说我们联系不上颐玦,不过我就奇怪了,就算事情是你说的那样,那颐玦为什么又要对他下手呢? 这就直指问题的核心了——好端端的,我家长老怎么会对你家的真仙动手? 不过灵木道的人也会恶心人,他们直接表示,关于这一点,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如果能见一见颐玦长老或者我家的真仙,没准能搞明白。 反正灵木道已经开始多个操作手段,不能把注意力全部放在搜查修者方面。 东门老三对此内情并不清楚,不过他还是提示了冯君一声,“最迟后天上午,就会有真仙前来,排查整个杉城的外来修者,到时候你可是一定要待在行在里。” 冯君一听,呦,这个消息倒是很重要呀,于是取出五块中灵,递给了对方,“多谢三哥,我可能那时候还在托人办事……不能通融一下吗?” 你小子终于懂得给我塞钱了啊,东门老三很开心培养出了对方购买情报的习惯,不过他却是抬手一挡,义正言辞地发话,“这钱我不敢收……纯粹是卖命钱,这时候谁敢通融?” “好吧,是我孟浪了,”冯君正色发话,然后又将灵石递了过去,“不过我这人有个习惯,送出去的东西,就不打算收回来,要不……我买你点消息好了。” 东门老三把灵石推回去的时候,心里也疼,但是像他这种混社会的人,分外明白什么东西能拿什么东西不能拿,他心里甚至隐约出现了一点疑心:这家伙……不会真的有嫌疑吧? 听到后面的话,他才又有点释然,于是喜眉笑眼地接过过了五块中灵,“多谢洛华道友,你问吧,不过难听话我得说在前面,不合适回答的问题……那我就只能说抱歉了。” “这个我懂,”冯君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应该没啥不合适的……后天要来的真仙是哪一位,他跟谁的关系比较好一点?” 东门老三一听就明白了,这位大概是想走一走真仙的门路,离开杉城,一般人有这样的反应,也真的很正常。 所以他沉吟一下回答,“要来的是谁,这我还真不是很清楚,不过基本上可以确定,是从主城来的,最关键的是……应该是通过传送阵过来。” 第两千一百八十一章 破岩 传送阵?冯君的眼睛一亮,原来可以这么操作呀。 于是他微微颔首,“还是多谢三哥了,不过五块中灵,这一个问题用不完,现在暂时我也想不起问什么……” “那就先存着呗,”东门老三笑了起来,“我也有个习惯,到手的灵石就舍不得退回去。” “看你那点出息!”冯君白了他一眼,转身走了,“好了,你去忙吧,我也要去找人。” 他冒着绵密的细雨,向城内走去,用神识稍微感知一下,发现城里的气氛异常地沉闷。 所以他果断地折向,绕城贴地飞向传送阵。 杉城的传送阵是板块内部传送,距离市中心超过了千里,冯君没有使用瞬闪,而是飞行了三个小时抵达那里。 现在传送阵已经关闭,只能进不能出,传送阵外滞留着差不多有四五千人,看起来闹哄哄的,不过维持秩序的灵木道弟子相当霸道,动不动就大声呵斥,以至于现场还算有秩序。 那些围着的人并不是要闹事,而是在疏通关系,而且时不时地,就有人拿到了离开的许可证,在传送阵边缘排队,由此可见,特权是什么时候都客观存在的。 冯君没有靠近传送阵,在距离阵法百余里外,他小心翼翼地拿出了手机。 他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自己的手机已经成为了灵木道的重点关注物品,毕竟他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通过手机带着颐玦离开的。 所以他在这里拿出手机,还是相当冒险的,别人随便一个神识扫过来,万一发现他手上有手机,绝对会第一时间冲过来抓捕。 但是没办法,冒险也得用,他想要推演出来,负责调查的真仙,什么时候能到。 现在石环的推演能力,有相当的前瞻性,冯君前几天没有用到,是因为木使者的情报能力很强,他没有必要冒险,但是现在就不得不冒险了。 因为距离传送阵太远了,他没法推演出传送阵传送人的场景,只能推算一下,什么时候会有真仙出现在自己周边一千两百米之内。 他不停地移动推演位置,终于在第七个位置,发现了一名真仙,这名真仙会在明天中午左右路过这里进入杉城。 不过紧接着,冯君就是皱一皱眉头,因为他听颐玦真仙提起过此人,知道这个真仙对灵植道非常友好,甚至跟颐玦都有不错的私交。 他沉吟片刻,决定继续换地方推演,又换了八个位置之后,他终于再次发现了真仙的到来,这次是一名初阶真仙,明天傍晚会抵达。 灵木道的真仙从传送阵出来之后,通常都是肉身飞进城,所以所选择的路线,也不尽相同,冯君能推演出两个真仙的途经点,也相当地不容易了。 这名初阶真仙,就很合冯君的要求了,他不知道对方对灵植道是否友善,但此人是铁骨长老的弟子,只凭这一点就足够了。 “真是冤家路窄,”冯君忍不住感叹一声,然后又开始推演此人的飞行路线。 因为他不是真正的推演,只是靠着“附近的人”的功能去感知,所以推断此人的飞行路线,也十分地不方便。 他用了二十分钟,也才推算出了四十多里的飞行路线,不过……好像不是往杉城飞的? 下一刻,他的心里猛地生出了一点警醒,这警醒来得极其突兀,没有半点的征兆。 关键时刻,冯君良好的心理素质发挥了极大的作用,他不动声色地将手机收起,好奇地左右看一看,紧接着,一股庞大的、带有杀气的神识扫了过来。 他的眉头一皱,摸向了腰间的长刀,黑着脸四下乱看。 然而,那神识根本没有任何停留,瞬间就去得远了。 这是在诈人!冯君觉得自己猜到了真相,一些心怀鬼祟的人猛地受到这样的惊吓,估计会有一些过激反应,灵木道就正好借机拿人。 不管是不是参与了禁地之战,只要遇到心虚的,拿下总不会错。 然而对冯君来说,他根本不怕逃不脱,第一反应是收起手机,然后才有点疑神疑鬼,这样的反应,才是正常修者该有的——一点反应都没有的,那也是异常行为。 这些人……还真特么的会玩!冯君忍不住想吐槽:修仙的人,也会研究心理学? 反应过来之后,他又警惕地左右看了一阵,才按着长刀,贴地疾飞而去。 他绕城飞回了自己的行在,才长出了一口气,今天的事还真的很悬,反应稍微慢一点,估计就要被人发现手机了。 就在这时,大佬的意念冒了出来,“这可不算什么,虚张声势罢了,我都没有跟你说,有五次推演,都快降临你的身体了,全靠我遮蔽,你能安然无恙,我的功劳比阴沉木大!” “五次!”冯君撇一撇嘴,这还真是危险! 他对大佬的话没有怀疑,毕竟他打算留在灵木道的时候,是专门请教过大佬的,自己留在这里,有没有可能遇到被推演之类的麻烦。 大佬当时就很臭屁地表示,“这种麻烦肯定有,不过有我在,你放心好了,这种不需要什么力气的活儿,我都能给你处理好……敢欺负我罩着的人,真是找死。” 既然有这个承诺,冯君当然就不在乎,因为他知道,大佬比自己苟得多,它都不怕冒险,他当然更没有心理压力。 不过现在它现在出声卖弄,冯君自然也要表示领情,他用意念回答,“多谢前辈厚爱,我敢留在灵木道,可不是因为那个木使者,而是因为前辈你在呀。” “其实我并不想你留在灵木道,专心修炼提升才是正经,”大佬幽幽地回答,“但是我也知道你的性子,追求念头通达,这件事情不处理好,对你来说也是心病,倒不如先尽快解决。” 就在这时,藏菁长老出声了,“出去这一遭,有什么收获?” “查到了点线索,”冯君笑着回答,“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明天下午你就能离开了。” “离开?”藏菁真仙听得眼睛一亮,她可是很清楚,自己是要抓个真仙再走的,于是她用神识发问,“打听到了哪个真仙的落脚点?” “不是落脚点,”冯君也用神识回答,虽然四下无人,但还是用神识交流比较保险一点,“而是他的飞行路线和时间,这种情况比较好对付吧?” 真仙的落脚点,一般都会有防御措施,现在的灵木道人心惶惶,谁也不知道会不会下一波攻击,所以肯定会加强住处的防御,而真仙赶路的时候,防御能力肯定不会很高。 藏菁真仙闻言,也忍不住再落实一遍,“你的意思是说,你推演到了真仙的行动轨迹?” “是的,”冯君点点头,想一想之后又补充了一句,“推演这个很累,浪费了我不少精力。” “不累才怪!”藏菁长老忍不住了,“推演真仙行踪,你没有受到反噬已经很不错了,也不知道这些手段都是跟谁学的。” 冯君不以为意地笑一笑,“所以你也别说出去,我可不想让别人都求我帮这种忙。” “最多也就是我托你帮忙,说出去……那不是犯傻吗?”藏菁长老倒是真的耿直,然后她才反应过来,“时间和地点告诉我一下,正好趁着现在下雨,我去埋伏。” 冯君拿出一块黑曜石,将自己推演的结果刻印在上面,交给了她。 藏菁长老拿过来一读,讶然地发现,百余张图竟然能组成一系列的动态画面,“这还……真是令人惊讶,我去寻找一下你说的位置。” 然后她身子一闪,就不见了踪迹,直到临近傍晚,她的身影才再度出现。 不过这一次,她的身体就比较虚幻了,“根据你的标的物,我已经选好了动手的时间和地点,这是我的一缕神念分化,现在咱们需要商量一下,得手之后该怎么离开。” “离开倒是好说,”冯君对此很有信心,“商量一下经过就行了,我是希望你能尽量遮蔽一下气息,不要连累到你。” “连累到也无所谓,更何况我玄水门最擅长隐匿气息了……” 次日傍晚,铁骨长老的弟子破岩真仙出了传送阵,他是要到禁地支援师尊。 铁骨真仙这次是吓坏了,发生在冰原板块的事情,他也听说了,但是考虑冯君先出现在冰原的,所以欧阳北山和星烁供奉被擒下,可能是中了冯君的埋伏。 你能埋伏别人,别人自然也能埋伏你。 但是在自家眼皮子底下,两名真仙被抓走,这就太令人恐惧了,在场的人甚至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的反应。 而不管目击者看到的,还是残存气息的推演,都证明来袭的两人是颐玦和冯君。 铁骨真仙表面上暴怒,但是心里除了暴怒,还有相当的恐惧。 他恐惧的不是颐玦,而是冯君——这厮除了推演,还有这么强的战力? 更糟糕的是,冯君出手还十分狠辣,他负责捉拿的那名真仙,很快就陨落了,也就是说,这厮并不害怕承担杀死真仙的责任,这么狠辣的修者,铁骨长老有生也没见过几个。 现在禁地的真仙减少了,他觉得有必要调集真仙过来。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一百八十二章 再入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的话,铁骨长老绝对不会再选择对冯君下手。 他以为那个小人物,是靠着讨好颐玦起家,却没有想到,人家不但推演能力高,人也足够狠辣和疯狂——直接跑到灵木道副山门来复仇了。 更糟糕的是,他还不能以灵木道的名义,召集人手去追杀冯君,因为……他没有理由。 没错,冯君在头疼,没有理由摇人正面对付铁骨,铁骨也陷入了同样的困境中。 他如果真敢宣布理由,都不用灵植道出面,金乌门肯定就打上门来问罪了。 所以哪怕灵木道死了一名真仙,都无法大张旗鼓地追凶,铁骨长老虽然一向是刚愎自用之人,却也无法坦然地表示自己不后悔。 他的弟子破岩真仙参与过那次埋伏,知道师尊面临什么样的困境,所以自告奋勇地赶了过来,说师尊你身边缺人保护。 面对弟子的孝心,铁骨长老表示拒绝,但是破岩真仙态度很端正,说有事弟子服其劳——反正冯君应该没胆子再待在那里,我赶过去,也就是让师尊身边多个使唤人。 这弟子是非常贴心,铁骨长老也实在没办法拒绝,就说你路上小心。 破岩真仙艺高人胆大,事实上他并不认为,冯君有胆子还留在副山门,不过他也准备了几张底牌,事机不妙的时候,他自然会掣出来使用。 然而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出了传送阵之后,飞了才百余里,一头就撞进了一张大网里。 破岩真仙此次前来,原本是打算夜宿一家灵木园,那里是灵木道一名外院客卿的产业,这客卿在内院有道侣,三百年前陨落了,后来破岩真仙看上了她,两人悄悄地勾搭在了一起。 这名客卿平日里相当低调,基本都不出自家的灵木园,半推半就地从了破岩之后,连生意都不愁了,不过她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俩的关系,破岩也乐得时不时来个没责任的友谊火包。 破岩真仙想在她的灵木园里过一夜,然后通过那里的挪移阵,直接挪移到禁地外围,这其中的风险真的很小。 可是他真的没想到,居然有人在这条路上埋伏,而且这张网感觉并不是很大,只是非常精准地算计到了他前进的路线。 更离谱的是,他也是有警惕心的,却根本没有感觉到这张网的存在,触发式地被激活了,真的是防不胜防,“卧扌……” 两个字没说完,更没来得及激发底牌,他就觉得自己已经失控了,直接向地面坠去。 这特么还准备了禁飞阵法!破岩真仙的脑子里下意识地冒出了这个念头,然后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要说起来,也是因为他不想张扬,所以是贴地飞行,距离地面不过一丈多高,但问题是他的速度不慢,一旦失控撞向地面,人还在大网里,后果可想而知。 藏菁真仙埋伏得特别好,为了不被人发现,她还通过一个小阵法,悄悄地增加了一些水汽,保证今天还是下雨天。 说到底,玄水门在玩水一方面,睥睨整个天琴位面,而灵木道的副山门里,下雨绝对是常见的现象——没有水的话,还培植什么灵木? 在这个板块,有几个特殊的地方,水汽并不是很大,用来种植一些喜旱的灵木,但是绝大部分地区,水汽还是相当充裕的。 所以藏菁真仙动的这些小手脚,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而她在破岩真仙撞上大网前十分钟,将水汽阵法收了起来,并且抹去了气息。 这个阵法增加的是水汽,哪怕就算停下了,空气中的水汽浓度,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降下来的,依照她的经验,这雨起码还能持续一炷香(半小时)的时间。 有这么一段时间做缓冲,足够她完美地完成这次埋伏,虚悬的大网融入了雨丝中,不仔细观察的话,元婴高阶都得中招。 破岩真仙一头撞了下来,直接在地面上撞出一个两丈多深的大坑,嗵的一声大响过后,震得四周的地面都抖了两抖。 藏菁真仙早就做好了准备,身子一闪来到坑中,抬手给破岩真仙下了禁制,然后一抬手,收起了禁飞阵法,又用了两秒钟时间,仔细地抹去了她自己的气息。 这种情况下,两秒钟时间不短了,足够很多人反应过来,但她还是这么做了,因为她真的不想暴露身份——她帮颐玦助拳,这是道友的因果和道义,却没必要把玄水门扯进来。 就这一声大响,已经有很多人的注意力转移了过来,甚至还有人瞬闪而至。 但是对藏菁长老来说,这种瞬闪已经对她没有任何的威胁,哪怕别人都要出手攻击了,那也无所谓,她也一个瞬闪,直接闪到了一千多里外。 而冯君在前一阵子,就收起了行在,瞬闪到了这个汇合点。 藏菁长老见到冯君,直接扔出一根索子,缠住了他的腰——没办法,她不玩拂尘的。 有人衔尾追了过来,猛然间看到了这一幕,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的反应,就见那一男一女已经消失在了大家的面前,于是倒吸一口凉气,“卧槽……又是这俩!” 冯君带着藏菁真仙,直接来到了颐玦的洞府外,他才一现身,一张大网就罩了下来。 “至于这样的吗?”少不得他又是一个闪身,带着藏菁真仙来到了冰原板块,“好了,这里安全了,你跟颐玦联系吧,我走了。” 颐玦真仙听到警戒阵法报警,赶忙闪出来一看,却发现空无一人,于是她释放出了神识,“刚才是怎么回事?” 这就是“冤冤相报”的代价了,她去灵木道折腾了一通,自然也要防着灵木道来相应的手段报复,虽然她没有听说,灵木道谁有空间神通,但是小心一点总没有错。 天琴这么大,谁能保证没有第二个冯君?盲目的自大,很可能导致自己成为笑柄。 颐玦一点都不想被别人笑话,所以她增加了很多的防御手段。 结果没想到,她的防御手段没防住别人,反而把冯君给吓跑了。 颐玦真仙通过其他弟子,了解到了刚才发生的事情,一时间也有点哭笑不得,“这家伙就这点胆子啊?对我有点信心成不成……算了,我联系庚字原。” 守中真仙接到传讯之后,整个人都是懵的,“冯君……没来过呀,他从灵木道出来了吗?” 颐玦真仙中断了传讯,皱着眉头思索,“这家伙还带着藏菁……这是去哪儿了?” 去哪儿了?冯君把藏菁真仙放到冰原之后,直接又回了灵木道,而且选择的足迹,就是在他刚才消失的地方之外百余里。 他倒也不是一定想挑衅什么,就是想单纯地看一下,灵木道加强了哪一方面的防范。 反正他现在身边没人了——如果不算大佬的话,既然有空间神通,为什么不放肆一下呢? 去了灵木道副山门,他的神识一扫,才愕然地发现,在刚才自己消失的地方,仅仅有一名衔尾追来的真仙——就是昨天下午到的那个。 尤其搞笑的是,这真仙正在给自己加状态,防御、破禁、大地深耕…… 尤其这个大地深耕,是灵木道独有的术法,本意上是防止被罡风吹跑了,但是现在看起来……他是怕有人把自己掳走了,先把肉身跟板块做一个深度的绑定。 他忍不住想笑,你们这是……得有多么地胆小? 他的神识扫描,瞬间就被对方捕捉住了,然后就顺着线儿找了过来。 当这名真仙发现,是刚才那厮又回转了,忍不住勃然大怒,“好胆,居然还敢回来!” “你这话说得,我有啥不敢回来的?”冯君闻言笑了起来,“你有胆过来找我吗?” 他的神识一扫,瞬间就反应过来很多事情,他这两次出手,非常地突兀,掳走了三名真仙,这足以让灵木道的真仙人人自危。 冯君是不是仇人?那肯定是的,但是该怎么抓捕他,大家要从长计较……如果你不够仔细的话,可能下一个被抓走的就是你! 这个说法听起来有点可笑,堂堂的十八道之一的灵木道,居然会忌惮一个金丹初阶? 但是事实证明,确实是这样,他带了藏菁长老离开,过了五六分钟才回来,居然还只有一个真仙在现场,这已经很说明问题了——别的真仙有足够的时间赶来,但是他们都没有来。 为什么没来?当然也是怕被冯君暗算了,怕中了埋伏。 意识到这一点,冯君真的有点想笑,“宗门挺大,胆子嘛……就小了一点。” “好胆!”这名元婴中阶闻言大怒,“有种你别走!” 说完之后,他一个瞬闪,就到了冯君面前,同时不忘记来一记神识攻击。 凭良心说,他怕不怕?他真的也怕,三名真仙不明不白地就被掳走了,其中还有一名已经陨落了,他怎么可能不忐忑?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里终究是灵木道的地盘。 在自家地盘上,见到敌人却不敢靠近,他还真丢不起这个人! 当然,最关键的是,他各种状态都加满了,就算有意外,估摸也能撑个一两息,有这时间足够其他真仙来援了! 第两千一百八十三章 没完没了 灵木道的元婴中阶瞬间就来到了冯君面前,相伴而来的,还有他的神识攻击! 不过神识攻击这种事,有大佬在,冯君是完全不在意的,大佬只是一缕残魂,应该不具备反击的能力,但是保护住他不受神识攻击,确实绰绰有余的。 所以在元婴中阶到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冯君划开手机,身形在瞬间消失。 不过冯君的声音没有消失,留下了重重的嘲讽,“哈哈,我还当灵木道副山门戒备森严,现在看起来,也就是个筛子一般……有胆子追过来的只有一个真仙,真是可笑复可怜。” “卧槽!”这位气得跳脚大骂,“有种你别走啊,说完风凉话走人……能要点脸吗?” 下一刻,又有三名真仙赶到了,其中还有一个长老东来真仙,他铁青着脸发话,“耻辱啊,真的是耻辱,前所未有的奇耻大辱……怎么就没人留住此獠?” 东来真仙两千岁出头,却已然是元婴巅峰了,很有可能迈入出窍期。 他是真正的副山门负责人,只不过铁骨长老资历比他老得多,所以对于铁骨前辈的行为,他也不好指手画脚——本质上说,他属于对灵植道相对友好的阵营。 不过不管他是什么立场,冯君这次的行动,是彻底地触怒了他。 所以东来长老宣布,首先是提高板块的防御力度,这其中就包括了对空间波动的反应,其次组成机动猎杀小队,一共五支小队,每支小队由两名元婴和五十名金丹组成。 光是这猎杀小队,就征调了十名真仙和二百五十名金丹,哪怕对于整个灵木道来说,这也是一支不小的战力了,可见他对冯君有多么看重。 事实上,五支小队根本不可能对整个板块做出及时的反应,但是这并不要紧,因为东来长老也清楚,冯君的报复是针对铁骨真仙去的。 禁地周遭才是冯君的目标,而杉城传送阵之所以被针对,那是因为杉城是距离禁地最近的大城市,灵木道的援兵也最可能出现在此处。 从道理上讲,冯君没有去其他城市的动机,如果他真的那么做,就证明人已经彻底疯了。 至于其他,就是加快跟灵植道的沟通——搞清楚颐玦长老的态度,是重中之重。 这一次破岩真仙是被一名坤修真仙掳走的,她的气息遮蔽得比较好,大家一时也搞不清此女的身份,但是他们拿颐玦的气息对比过,可以肯定,两者的气息并不匹配。 所以灵木道倾向于认为,颐玦现在真的回到了灵植道,双方尽快消除误会才是正经。 东来长老知道铁骨到底做了些什么,所以他估计,短期内想要获得颐玦的原谅,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不过他的想法是,至不济也要拖住灵植道,不能让他们有所动作, 还有就是去昆浩界的白砾滩——冯君你走得了,白砾滩可是没有长腿。 他甚至悄悄地向灵木道本部申请了两株灵木,那是号称空间杀手的穿空藤,这种灵木对空间波动异常敏感,缠绕能力极强,根系也发达,一株灵木基本就能护住杉城。 至于说对杉城的修者大排查,暂时就顾不上了,灵木道高阶修者多,也不是这么用的。 还有就是悬赏了,灵木道悬赏五百上灵猎杀冯君,活捉的话是一千上灵。 东来长老受了刺激,强手迭出,然而很快的,他就发现自己失算了:冯君在下一刻,出现在了松城,在众人上前捉拿他的时候,他通过空间神通离开了。 但是在离开之前,他说了一句话,很耐人寻味,“铁骨长老,你有胆子从禁地出来吗?” 一天之后,冯君又出现在了主城的城郊,有两名金丹冲上去想抓住他,结果被他直接带走,估计是活不成了。 东来长老对此有点无奈,他原本的打算是,只在杉城和禁地捉拿冯君,冯君若是敢在其他城市滥杀无辜的话,他甚至可以考虑请出窍真尊出来,诛杀这丧心病狂的家伙。 但是发生在主城城郊的失踪案,却又赖不到冯君头上,那是有人想挣悬赏被反杀,这种情况,是无法请出出窍真尊的。 到了出窍真尊这一步,行事非常看重因果,正是因为自身强大了,才更懂得敬畏了,谁敢以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请真尊出手,真尊推演一下,很可能转身一巴掌拍死邀请者。 面对这种情况,东来真仙也没有办法了,只能通知大家,说冯君那厮危险度极高,身边还可能有真仙,没有必胜把握的话,见到此人尽快远遁,同时发出警讯。 又过了一天,联系白砾滩的人发来了消息,说白砾滩有三名真仙护持,分别来自金乌、太虚和玄黄,灵木道没办法下手。 更要命的是,灵木道这时才知道,合着白砾滩还有抱丹的同道气场。 白砾滩肯定动不得了,那么该怎么跟冯君沟通呢? 事实上直到现在为止,冯君在灵木道都没有露出本来面目,大家都猜到他是冯君了,但是还真没谁能拿出确凿的证据——要知道,冰原板块那里,还有一个冯君。 于是灵木道又派了人到冰原板块,想要接触一下那个“冯君”。 然而,金乌门的两名真仙明显是知道了点什么,态度非常不好,几乎是吼叫着撵走了人。 玄水门的态度稍微好一点,但是很显然,他们很重视自家地盘内里“客人”的感受,所以拒绝居中调解。 对东来长老来说,哪方面都没有好消息,真的是糟糕透了,他甚至再次考虑请真尊出面。 然而事实证明,没有最糟糕,只有更糟糕。 这一天夜里,禁地旁又是一阵波动,冯君悄然地出现了。 他的这次出现,没有多少空间波动,那波动主要是虚空气息,没错,他是从虚空进来的。 这段时间里,他一次又一次出现在这个板块,可并不仅仅是想要激怒灵木道的人,同时他也在测试,哪里是空间的薄弱点,以及预警系统对虚空的感应如何。 多次实验证明,虚空虽然也是空间,但又不完全是空间,他从虚空进入灵木道,有很大可能不会触发预警。 尤其奇妙的是,大佬还能帮他适度地遮蔽虚空气息,理由则是它“非常理解天魔的行事”。 从虚空进入现实空间,是天魔最喜欢的入侵途径,人族修者对这种行为,其实也有专门的防范手段,不过通常来说,防范虚空难于防范空间挪移。 虚空连接现实,通常是空间不够稳定造成的,破坏容易建设难,所以虚空难以防范。 事实上,灵木道压根儿也没有想过,要防范冯君从虚空入侵。 不过冯君出现的地方,终究是禁地周边,尤其附近还有一棵化形的元婴灵木,在他出现的一瞬间,那元婴灵木就发现了他,在示警的同时,壮硕的枝杈以排山倒海之势卷向了冯君。 冯君一个瞬闪,正正地撞向那棵大树——我这次还就是为你来的! 在大树死死卷住他的那一瞬间,他也抓住了一根枝杈,心里默念“退出”! “不!”这棵元婴灵木发现了不妥,庞大的空间之力已经降临,它瞬间就反应了过来,冯君是要把自己拽走。 它当然不想被对方拽走,但是非常遗憾,虽然在面临空间之力的时候,树木能比人坚持得更久一点,但它终究迟了那么一点点。 真要说起来,在这次突发事件中,它自身的应对是有问题的,如果它能够使出类似于“大地深耕”的手段,冯君想要拽走它,几乎是不可能的。 一棵元婴树妖,它的根系相当发达,笼罩了数十万里方圆的地下,若是一定要跟冯君抗衡,后果真的很难预料,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冯君最多也就拽走它一截身体。 只要它舍得及时断开,将主意识留在灵木道,还是很有可能的,毕竟它的本体相当庞大。 然而糟糕的是,当它发现来的是冯君,它的第一个反应竟然是主意识全涌向地面,那些正在树根感知消息的意识,暂时放弃它们的工作,全力以赴抓捕冯君。 为什么它会有这种反应?因为冯君擅长跑路,它不想让他跑掉。 这种反应听起来有点不对劲儿,毕竟是那些真仙见了冯君,都要先给自己加个“大地深耕”的状态,而这元婴树妖却是从地下收回了意识。 其实这还真不奇怪,元婴树妖从来没有以为,冯君能把自己拽走——你能拽走其他真仙,是因为他们没根儿,我在地下的根须不知道有多少,还怕你拽走? 正经是它担心自己扎根地下,冯君若是想逃的话,它脱身追击未必能追得上,若是使用根须攻击,一来也有点慢,二来容易造成重大损失。 总而言之,它想来想去考虑得很多,偏偏没有想到冯君的目标正是自己,当它发现情况不对,想要将意识回缩到地下的时候,不知道什么原因,元神突然间出现了一丝凝滞。 就这么一丝极不起眼的凝滞,导致整棵大树带着主根,硬生生地被冯君拽走了……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一百八十四章 各方反应 在禁地里,元婴树妖不止一棵,还有两棵元婴树妖,再加上四十多株金丹树妖,以及无数的出尘树精,共同组成了禁地的灵木战斗法阵。 剩下的两株元婴树妖,有一株是合欢树妖,主要攻击手段是幻像,而另一株是梧桐树妖,主要擅长气势和根系攻击。 这两株树妖看到了柳树妖的对敌,也听到了它的尖叫,更是眼睁睁地看到它被人带走,只是在地上留下了一个十余丈粗的大洞。 那些金丹树妖愤怒之下,直接就用枝条抽了过来,还有用树荚发射暗器的,它们已经习惯了配合作战,尤其是看到外族欺压本族,那是坚决地不能忍。 但是两株元婴树妖却吓得没命地尖叫起来,因为它们足够强大,知道对手有多么可怕。 这响动早就惊动了禁地里仅剩的两名真仙,其中一个还就是铁骨长老,二人毫不犹豫地冲了过来,禁地里还有阵法的,他俩也不担心冯君能冲进来。 不过见到地面上的大坑,两人也是齐齐地一愣,铁骨真仙直接用神念召唤,“柳道友?” “元婴都被带走了,”合欢树悠悠地一叹,“哪里还有柳道友?了不得也就是根部残存了一点意识……真的是太欺负人了。” 铁骨真仙脸色黑得怕人,他大手一招,摄过来一股气息,又掐指推演一阵,皱着眉头疑惑地发问,“怎么感觉有点虚空的气息?” 冯君采取的是“打了就走”的策略,这种情况下,哪怕是大佬出手,也不能将虚空气息全部遮蔽,终于还是被铁骨长老发现了。 “确实是虚空里出来的,”梧桐树也叹一口气,“这家伙……还真的是难斗,我得准备分身了,铁骨长老,我建议你再请两株元婴灵木来,只我俩的话,防护起来比较吃力。” 再找两株元婴灵木?铁骨真仙心里冷哼一声:我现在宗门里,都快被当成扫把星了,就算我能豁出去老脸去请,人家愿意不愿意来,那也是两说呢。 所以他冷冷地表示,“先守好禁地吧,你们就待在阵法里,不要随意出手,放心,他肯定突破不了阵法。”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合欢树有点恼火,“你的意思是说,老柳之所以被抓走,是因为它没有老实待在阵法里,不该主动出击?” 铁骨真仙的潜意识里,还真有这个意思,这种非常时刻,你不老实待在阵法里,这明显是嫌我事情不够多嘛,还让别人看笑话。 不过合欢树这么说,他肯定不能直接承认,要不就太伤人……伤树了,不管怎么说,柳树妖也是打算擒下冯君的,只冲这个心思,他就不能说什么。 所以他只能叹口气,“出击肯定有必要,但一定要保护好主意识,你们也都知道,冯君这个家伙非常歹毒,所以咱们尽量要发挥自己的长处。” 他终究没有说,柳树妖这么做是对的,没办法,铁骨长老就是这么个人,哪怕他意识到了,自己的想法可能有迁怒的意思,是不应该的,他也不会彻底否定自己。 梧桐树轻哼一声,“那行,以后阵法外的事情,我不过问了。” 树木成精之后,有不少都是头特别铁,思维也直来直去的,灵植道的木使者就是典型的一个,而在这里,合欢树和梧桐树也都相当地耿直。 不过铁骨长老性子也拗,他不惯灵木们毛病,闻言冷哼一声,“你的根系那么发达,阵法外的事情不过问……你这是什么意思,打算撂挑子?” “没什么意思,我怕死嘛,”梧桐树直起来,那是真的直,“为灵木道尽了力,还被别人说不懂保护自己……我犯得着吗?合欢道友的根系也很发达的。” “别介,我也怕死,”合欢树也不卖铁骨长老面子,“这里金丹树妖这么多,长老可以指望他们,我俩这种元婴战力,当然要留在关键时候用。” “行了,你俩别贫了,”东来长老带着人赶了过来,他知道这几株元婴树妖的尿性,“冯君又掳走了柳道友?” “柳道友应该是已经陨落了,”禁地里的另一名真仙发话,情绪也有点低落。 对冯君这种离奇的空间能力,东来真仙是实实在在地感到恐怖了,“这边的空间波动预警阵法,没有开启吗?” “开启了,”铁骨真仙面无表情地回答,“不过合欢和梧桐道友认为,他这次来自虚空。” 东来长老的嘴角忍不住抽动两下,“来自虚空……这该怎么防?” 跟东来长老同来的真仙发话了,“防是防得住,但是只能防一小片,用屏障的方式来防,不能像防范空间波动一样预警。” 铁骨长老没有说话,看得出来,他相当地沮丧。 “移一棵穿空藤过来吧,”东来长老无奈地叹口气,“铁骨师叔,你这是被盯上了。” “这时候抱怨有意义吗?”铁骨长老实在忍不住了,暴脾气果断发作,“我当时偷袭冯君,可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咱们整个灵木道!那可是拘神之术!” “融阳就没起了好作用,”东来长老气得哼一声,“他倒舒坦,躲在元罡门里玩推演,灵木道这边折腾成啥样,他也不知道问一问。” “这跟融阳无关,”铁骨长老倒是硬气,不随便推卸责任,“是我决定要对付冯君的,他不过是传递了一些消息……我若是不想做,他还能强迫我不成?” 就在这时,跟着东来长老的真仙又出声了,“冯君为什么不去找融阳,是怕元罡门吧?呵呵,终究是十八道比七门差一点……欺软怕硬的家伙。” “你不用说了,”铁骨长老看他一眼,正色发话,“对了,穿空藤能感应虚空吗?” 他虽然是灵木道里积年的长老,但是穿空藤在灵木道是属于战略级的宝物资源,总共不到十株——具体数量他都不知道,平时有专人负责养护,很多特性根本不外传。 这次一下弄过来两株,可见本部对这里的烂摊子也有点不爽了。 “能感应一些,”东来长老回答道,铁骨长老重战斗不重培植,而他却是负责整个副山门,相关的消息还是知道一些,“穿空藤的‘空’,不仅仅是空间,也是虚空。” “那赶紧拿过来一株,”铁骨长老毫不客气地表示,“下次一定要让那家伙有来无回。” “我觉得你的思路有问题,”合欢树妖毫不客气地指责他,“你既强调要待在阵法里,又想要穿空藤发挥作用,不觉得这两者很矛盾吗?” “你没完了是不是?”铁骨长老也火了,他的脾气原本就很暴躁,现在因为他的缘故,灵木道遭遇了这么大损失,他已经快接近火暴炸了。 “穿空藤在攻击虚空的同时,主意识待在阵里,不行吗?真是木头脑袋!” “谩骂是因为无能,”合欢树妖冷冷地表示,“你的战斗意识很让人失望!” 小看我的战斗意识?铁骨长老的火气再也按不住了,“说到底还不是你怕死?” “谁怕死了?”梧桐树妖闻言也忍受不住了,“我们只是担心死得没有价值,死后还被人嚼谷,说是我们的责任……你做事能不能别这么颠三倒四?” “柳树妖的死,根本就是它自己不慎重,”铁骨长老是彻底地火了,连“柳道友”三个字也不说了,“本来禁地这里有战阵和阵法,足够自保的,它非要主动送人头,怪得谁来?” 梧桐树妖气得枝叶乱抖,它是被“柳树妖”三个字气到了,树妖之所以愿意化形,也是想像人族修者一样生活,现在被人叫个树妖,真的气都气死了。 合欢树妖冷哼一声,“那行,你不怕死吧?冯君已经说了,你有种别缩着……那你出去诱敌呗,咱们一起埋伏他,好不好?” “呵呵,”铁骨长老气得笑了。 他两千多岁了,从没有被人指责过“怕死”,真的是肝都要气炸了,“诱敌……我当然敢了,只不过那厮仅是小小的金丹初阶,我去做诱饵,实在太看得起他了。” 这是他的真实想法,但是梧桐树妖冷哼一声,“人家已经带走四个真仙了,你还要继续小看他?呵呵,说到底……终究是不敢!” “那行,我去诱敌!”铁骨长老气得额头青筋暴起,“你们都在周围埋伏好了,穿空藤也候着,停止空间波动预警,让所有人都知道,我铁骨选了一个地方等他!” 东来长老原本想制止他的冲动,但是转念一想,也许这还真是破局的法子…… 冯君带着柳树妖的本体,直接出现在撒哈拉沙漠中,也亏得是在这里,换个地方,蓦地出现这么大一棵树,还真的不好解释。 这一次,他把大佬也带了过来,不过这是它主动申请的,说你让柳依依在灵兽袋里握着阴魂石,我就能安全地抵达你那个位面——关键是一定要搞死一棵元婴树妖! 不这么做,搞不死元婴树妖。 不过他们才出现,遥远的拉善盟上空,一股意念就注意到了这里,“咦,元婴树妖?” 第两千一百八十五章 你害我! 柳树妖是被冯君搞死了,但是冯君拖到地球界的残骸,依旧是元婴材料。 元婴材料当然是很宝贵的,哪怕在昆浩界,修者们都要打破头地去抢,更别说末法时代的地球界了,材料上蕴含着的庞大灵气,不出意料地惊动了拉善盟上空的存在。 冯君在此前,也拖回过红木精残骸,但是那时候根本就没有惊动这样的存在。 直到他从虚空归来,虚空气息的泄露,才唤醒了这位。 神秘的存在瞬间就扫到了撒哈拉沙漠,“哦,又是这位小友,不过这点元婴灵气,也就是杯水车薪,灵气复兴可不是这么搞的……咦,还有点意思?” 冯君看一看拖着的硕大树木,满意地点点头,“这个教训对灵木道……应该比较深刻了。” 大佬的意念也探了出来,“这就是你所在的小世界吗?果然够贫瘠……我去,你害我!” 然后它的意念嗖地缩了回去,无论如何都不肯探出头了。 “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冯君觉得它的反应有点莫名其妙,“我害谁也不可能害你吧?你一定要见识一下我的空间之力,这个没错吧?我也听了你的话,去找战斗灵木的碴儿。” 他其实早就想去找战斗灵木的麻烦了,此前他一直在针对灵木道的真仙,掳走了三名真仙,不过这种事情,可一不可再,他很想挑战一下传得神乎其神的灵木道的战斗灵木。 但是挑唆他做出这种决定的,还就是阴魂大佬,大佬说剩下的人族真仙不好搞了,你搞一棵元婴树妖吧,我帮你镇住它的神念,争取一次就搞死。 这个建议正合冯君的心意,他只是担心,自己没有时间把灵兽袋丢到地上,而且两人都这么熟了,他就透露一张底牌,说我用位面之力的话,别说元婴了,出窍都能搞死。 万一误伤了你,这事儿可怎么办? 大佬其实对他的能力有诸多猜测,听到这话一点都不意外——都是修道之人,接触得久了,很多东西不说也想得到。 所以它就问,既然是空间之力,那个柳依依……是不是可以派得上用场? 都是明白人,不用说糊涂话,冯君也只能表示,确实是派得上用场,但是你俩得有接触。 大佬一点都不在意,说那你让她攥住我这块阴魂石就行了嘛,无非是一个小小的出尘一层,你还怕她翻了天不成? 冯君想一想也是,他想要偷袭战斗灵木,靠着跨越空间不太合适,根据他在灵木道的多次试探,那边对空间波动的预警效果很厉害了。 所以偷袭灵木,还是要靠着从虚空进入,但是从虚空进入现实社会,传出去的话,实在有点惊世骇俗,请大佬遮蔽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 他也不求大佬能遮蔽住所有的信息——知道的人少一点就好,反正他们会执行信息垄断。 关键是大佬不介意被柳依依攥着,就不会有性命之忧。 至于说柳依依怎么看待这个问题,会不会说出去,那真的不太重要——她应该没胆子说。 所以他就放心地把大佬带到了地球界。 搁在以前,他肯定不会这么做,守护自己的家园是他的信念,绝对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不过现在大家都很熟了,关键是他的修为也一直在提升,觉得自己有能力守护一些东西了,所以就把大佬带了过来,甚至他都准备好了,接受大佬的嘲笑——这也没啥大不了的。 但是这个时候,大佬说他骗它,这就让他分外地接受不了。 大佬本来已经缩回去了,不打算跟他打嘴皮子官司了,因为有一股气息对它造成了极大的威胁——气息很细微,但是层次绝对不低。 但是听他这么说,大佬也受不了,于是忍不住冒死探出一股意念来,“你说过,要带我去的是一个末法位面。” “没错啊,就是末法位面,”冯君黑着脸回答,“这里难道不是吗?” “这里看起来……确实是末法位面,”大佬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但它还是忍不住吐槽,“可是你家……有大能的!” 它非常确定,刚才那一记神识扫描,里面蕴含的内容根本不是一般人能了解的,若是搁在巅峰时期,它也未必就怕了对方,但问题是……这不是不在巅峰吗? 冯君其实听不懂它在说什么,不过关于本位面的大能,他还是有一点猜测的,最近他时不时地有点心悸,大致方向来自于拉善盟。 而在拉善盟那边的地下,他是见过极品灵石的,也一直很想过去拿走,但是奈何……没那个胆子。 所以他只能笑一笑,硬着头皮干笑一声,“我家有大能,不是很正常的吗?” 大佬默然,感受到他用储物袋收起了柳树妖的尸身,才嘀咕一句,“能不去你宗门吗?” “不去……那就不去吧,”冯君对拉善盟上那个不知名的存在,有相当的警惕,他并不指望对方有什么地球情结,虽然对方一直没什么动作,但他不想做出任何涉嫌挑衅的行为。 于是他拿出手机一点,又带着大佬回到了冰原板块。 这里是他不怎么担心偷袭的地方,尤其在抵达之后,他发现元元寒冰阵并没有撤走,心里的安全感就越发地强了。 藏菁长老已经离开了,据说是找颐玦汇合去了,顺便将擒获的元婴送过去,不过玄水门的真仙不减反增——本部派了两名真仙来,落实开采灵石矿。 两人中有一个专门负责探矿的,他用了两天时间,确定了地下有矿,然后就开始加高四周的地势,以防他人发现己方打算采矿了。 在天琴位面,这种操作是标配,无论什么势力,哪怕是七门十八道,一旦决定开采灵石矿,也要做好周边的伪装和防护,更别说现在的玄水门算是“客居”冰原。 当然,这个消息早晚会泄露出去,不过既然能拖延一些日子,为什么不拖延呢? 与此同时,玄水门也开始在周边筹建大阵。 这次是真正的防御大阵,半永久的那种,弟子们正在做测绘——这种大阵必须精确测量和设计,哪怕只能节省一点点灵气,但这点灵气长年累月地累积下来,也会是个天文数字。 探矿的那名真仙,对冯君的态度还算不错,总想跟他谈一谈探矿心得,另一名真仙对冯君就有些冰冷,感觉是有点意见似的。 金乌门的两名真仙告诉了他原因——人家对他们得到干股,有点不高兴,尤其是冯君,干股的数量还没定,此人想压制一下,但是藏菁真仙表示反对。 说到底,冯君得到了红利,别人有些眼红,尤其这位以前还是负责这个分部的,这次派此人来,也是因为他熟悉当地的地形和人情,能比较快地展开工作。 玄水门这么考虑并没有问题,但是对这位来说,这安排就有点打脸了,起码也是比较窝心——我在这里待了两个甲子,没有发现灵石矿,结果有人随便转一转,就发现了? 带着这样的情绪,他的态度可想而知,尤其令他郁闷的是,他还不能随便做决定,因为藏菁长老在门中的地位高于他,又是灵石矿消息的探知者,在这件事上可以一言以决。 冯君听说之后没生气,反而有一点好奇,“你俩也有干股,他是什么态度?” 这俩真仙闻言,表情也有点怪异,“他跟金乌打招呼了,说很高兴双方能合作,我们就是赚点私房钱,这可是招谁惹谁了?” “这点出息吧,”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他总算知道这俩为什么要给那位上眼药了,“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让他念头通达吧。” 他心里想的是,只要你不把我在这边有个替身的消息传出去,其他就都不算什么,既然想赚钱,还能不允许别人眼红?人家能管住嘴巴就行了。 然而事实上,这位连嘴巴都管不住,冯君在冰原待了两天,屹遥板块的拍卖会快开始了,他正琢磨着去不去——他也担心被埋伏,结果藏菁长老又回来了。 藏菁就是得了那位的通知,知道冯君回了冰原,才特地赶回来,问他怎么没去灵植道。 她将那名元婴初阶送到灵植道之后,颐玦可是一点没客气。 此前颐玦捉回去的那位元婴中阶,跟灵植道小有交情,不合适下狠手,但是这名元婴初阶是铁骨长老的弟子,颐玦怎么下手都毫无压力。 她找到了闭关的太上长老,请真尊帮忙解除了此人身上遮蔽的天机,然后亲自推演,基本确定了此人的嫌疑,推演的过程甚至可以展示给大家。 不过这名元婴初阶的嘴巴也很严实,拷问不出来东西,颐玦都打算请人出手搜魂了,结果传来了冯君大闹灵木道,掳走一名元婴树妖的消息。 颐玦一下就不着急了,想要看看冯君还要做什么,哪曾想紧接着,就传来了冯君回到了冰原板块的消息。 于是藏菁长老再次赶回来,除了问一下他的情况,还告诉他一个消息:铁骨长老已经宣布,他在杉城以东十万里的天星原等你!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一百八十六章 隐藏宝物 “铁骨什么时候这么有胆子了?”这是冯君听完之后的态度。 他对铁骨长老没什么认知,听颐玦说这人有点铁血,但是他心里是有点鄙夷的:偷摸埋伏的人,怎么也说不上有胆色吧? 而且他在灵木道兴风作浪多日,也没有见铁骨长老站出来,说跟自己一分高下。 但是金乌门的两个真仙的反应是,“这老家伙……还要不要脸了?冯山主才是金丹初阶!” “反正他出面挑战你了,”藏菁真仙笑着回答,“空间警戒阵法也关闭了不少,他的话是……有什么事冲他去,别找不相干的人。” “这话一出,我就不好随便冲别人下手了啊,”冯君明白这套路,以前铁骨长老没反应,他可以找灵木道的人报复,旁人就算觉得他过分,但终究有因果纠缠。 现在这厮不躲了,那就揽下了因果,虽然双方修为差得太多,但可以摇人不是? 当然,冯君可以摇人,铁骨也能摇人,摆明车马对战就是了。 凭良心说,冯君觉得自己不可能人面儿比铁骨还大,虽然他有种种神异,令很多修者趋之若鹜,但若是敢认为能强过这名老牌真仙,那绝对是他膨胀了。 再说了,摇人之后还会欠下人情结下因果,而冯君是最不喜欢欠人情的。 所以这件事要从长计议,不过眼下去灵木道走一遭,确实没有问题的。 他叮嘱了金乌门的两名真仙几句,就要离开,然而那坤修听说之后,却有点不依不饶,“既然铁骨老贼也是害挽情师弟的元凶,我们也要陪你走一遭。” “这不是没有证据吗?”冯君苦恼地叹口气,“而且贵门的悠渲真尊已经有了妥善安排,你们这么着急出手,对师门长辈也是有点不敬。” 他费了不少的口舌,才将金乌门两真仙的报复心按下,然后他陪着这两位,通过传送阵去了屹遥板块,看起来是要参加拍卖会了。 不过事实上,在到了屹遥的当晚,他就要那名玄水门弟子继续冒充自己,而他本身又回了冰原,带着藏菁长老直接挪移到了庚字原。 原本颐玦是让他挪移到她的洞府门口——这次肯定没有大网了,不过冯君觉得没那个必要,庚字原就挺好的,又是在守中真仙的防护阵法外,也不会给守中带去困惑。 到了之后不久,颐玦真仙撕开空间赶了过来,她摩拳擦掌地发问,“去跟那厮做一场?” “你们先等等,”冯君正色回答,“我先去了解一下情况,那厮不可能没有帮手。” “我可以帮你推演,”颐玦真仙正色发话,“而且我的消息显示,那厮是真的出了禁地,灵木道也放弃了空间防护,正在全力稳定秩序。” 前一阵冯君胡乱折腾,灵木道的秩序也被搞得乱七八糟,目前他们的精力全都放在维护秩序上,说明基本上是放弃了追查,只等冯君上门了。 “没必要,”冯君笑着回答,“我一个人的话,来去怎么都方便,带上你就不合适了。” 颐玦却是坚持,“你推演的短处我很清楚,我跟你去了,起码能远距离推演。” 冯君沉吟一下,还是点点头,“也是,如果是探看他邀约了什么人没有,我是不如你,要不这样,我先去探一探路,合适带着你去的话,就再回来接你。” 颐玦也没有办法,只能点点头。 冯君摸出手机,先进了虚空,然后选择灵木道的一处偏僻场所,通过足迹直接过去。 这次周边果然是没有人,而且大佬也有足够的时间,把冯君身上的虚空气息消除。 气息都清理干净之后,冯君又用了两次足迹,探查对方对空间波动是不是真的没反应。 还真是没反应,试验了两次之后,冯君来到了距离天星原二十万里之外的一片碎石堆。 这里是灵木道弟子试验术法的地方,已经荒废很久了,因为各种属性的气息纵横,所以基本上没有什么植物生长。 在这种地方可以减少被发现的几率,有人偷袭的话,木系术法发动起来也会比较慢。 他拿出了一套新的“逆天之物测试阵法”,激活之后,冲着天星原那里探看一下,却讶然发现,那里竟然没有窥天镜。 不应该呀,他皱着眉头想一想,然后又用这个阵法,往禁地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忍不住一呲牙,“过分了吧……这家伙怎么说也是长老,居然弄了一个替身?” 他觉得事情不应该是这样,于是暗暗跟大佬沟通,“前辈,你能感知到天星原那块吗?” 大佬感知了一阵,“大概能觉察到一些,聚集了不少人,差不多有两千多吧,有三个真仙……我去,还隐藏着四个,这还真是看得起你,咦?” 过了一阵,大佬才怪怪地表示,“奇怪了啊,还能弄到这种东西……带有建木气息的藤蔓,也不知道是嫁接的还是变异的,不过可以肯定,有破空属性。” “有没有一个元婴八层,生机已经不多的真仙?” “我感知一下,”大佬又感知了片刻,才回答他的问题,“距离实在太远,我担心不够保险,有些遮蔽气息的法门,不小心的话,我也得中招,再拉近十万里吧。” 再拉近十万里,也有点不够,最后距离天星原都不到六万里了,大佬才非常肯定地表示,有这么一个人,而且看起来情绪不是很稳定。 冯君听得眼睛就是一亮,“这么说,铁骨是把窥天镜留在了禁地里?” 他原本也有这个猜测,因为铁骨这一次跟他叫板,指不定会出现什么意外,窥天镜此物一来贵重,二来是玖蔡真仙的遗物,这厮又没有将其炼化,不随身携带也是正常的。 那还是去禁地吧,冯君跟大佬合计一下。 “那就去吧,”大佬一听是这种事,马上就来精神了,“那个铁骨也真是够傻的,他要跟你战,你就必须应战吗?切,先去取了宝物,让他自己跳脚!” 冯君忍不住暗暗撇嘴,心说以大佬你的修为,还这么喜欢避战,合着是天性就苟? 吐槽归吐槽,冯君也确实不喜欢按套路出牌,尤其不愿意跟着对方的指挥棒走,于是贴着地面,冲着禁地方向飞去。 他所处的位置,距离禁地差不多有三十万里,只靠肉身飞行的话会飞很久,尤其是还不能飞得太快。 不过他这么做,也相当于一个测试,飞了三个多小时,发现没有人发现,索性停了下来,然后再次进入了虚空。 这一次,他选择了一个距离禁地七万余里的足迹,然后再请大佬观察禁地的情况——尤其是有没有那什么建木变种。 大佬表示,这里距离禁地太远了,要知道那禁地是灵木道多年经营的,有半永久阵法,并不像天星原那么好观察。 剩下的路程,冯君就只能靠着修为硬飞了,又飞了三万里路,大佬终于看清楚了,整个禁地只留了两株元婴树妖,人族真仙是一个都没有,不过金丹修者还是有不少。 接下来的三天,冯君飞了三万里地,最后的一万里地,他选择了假冒灵植学徒,一路采集灵植接近。 然后,他终于遇到了巡查的灵木道弟子,要验看他的身份证明。 冯君依着大佬的吩咐,取出了一面腰牌——其实那是天心台的客卿延揽令牌。 不过验看的三名金丹都觉得没有问题,恍惚了一下,就将腰牌还了回去,还表示说前方是禁区了,你不要太靠近,天黑之前必须离开。 冯君连连点头,对方也没有在意,竟然就转身离开了。 他继续慢慢悠悠地往前飞,心里却是暗暗称赞,“前辈好手段,我能学吗?” “小手段而已,”大佬很随意地回答,“元婴期就能学,无非是神魂的一点运用,而且只能影响比自己低两个大境界的修者……低一个大境界的,就不保险了。” “哦,”冯君点点头,“原来只能用来欺骗蝼蚁……不过也挺好。” “谁说只能欺骗蝼蚁?”大佬不高兴了,“我还有别的手段呢,只不过我现在有点弱!” 冯君想一想,也是这个道理,这种制造幻像或者说影响神魂的技巧,只有懂不懂的区别,真要懂了的话,仔细琢磨一下,不至于废物到只能欺负低两个大境界的蝼蚁。 大约是因为冯君已经接受过检查的缘故,哪怕他又靠近了一点禁地,那边的修者和灵木都没有做出什么反应,所以接下来,他就是在距离禁地一千里到两千里的范围内活动, 因为他赶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再活动差不多一个小时,天就开始擦擦黑了。 这时候,禁地内的修者又出来了,大声呵斥冯君,要他快点离开——灵木道发展到现在门徒众多,灵植师也到处都是,各种关系错综复杂,没必要在小事上太较真。 前一阵闹得沸沸扬扬的冯君,现在也不太可能来了,所以大家没必要去做恶人。 冯君听了这话之后,抬手冲着禁地方向一拱手表示歉意,然后转身贴地疾飞而去。 第两千一百八十七章 我是少主? 冯君真的这么容易地离开了禁地?这么想的人,还真的大错特错了。 在这一个多小时的逗留时间里,他跟大佬探讨了一下,能不能使用视觉欺骗手段,瞒过禁地里的元婴树妖,给出一个正在离开的假象,但真实情况是……离开得很慢。 这种弱化自身存在的手段,颐玦真仙就使出来过,效果非常不错,不过那终究是在人群里装个小透明,而现在他想做的是在原野中弱化存在,尤其是对方还有两名真仙。 真仙肯定比金丹真人更难欺骗,他有点担心大佬能不能做到——实在是这禁区外的五千里隔离带,真的太宽了一点,他又不敢随便动用足迹,也不想从虚空进入。 “装透明?呵呵,”大佬不屑地笑一笑,“你若是知道……算了,懒得多说了,我能做到。” 所以禁地里的修者看到他离开,两名元婴树妖几息之后就转移了注意力——其实禁地周边,还很有几个没有离开的修者,它俩也没兴趣再关注冯君。 在那些金丹修者眼里,冯君迅疾地向远处飞去,虽然是离开的时间晚了点,但还是听得进去劝的,无非是想打点擦边球,指望在这里发现一些好植株——这也见怪不怪了。 不多时,天就黑了下来,被认为已经离开的冯君,却是转身慢悠悠地飞向禁地。 他是贴地飞行,距离地面不足一米,时速也不快,不到两百里,因为换穿了紧身衣,连带起的风声都没有。 这是大佬要求他的——不要瞬闪,不要奔跑,就这么慢悠悠地飞,“只有在这种状态下,才能保证不惊动那两株元婴树妖……你要有耐心,别着急。” “我可有耐心了,不着急,”冯君更在意的是,“这可是灵木道的禁地,你确信一定能让我悄无声息地进入阵法?” “我敢提这个建议,当然就敢保证了,”大佬有点不耐烦,“你弄走了那一株柳树元婴,这个阵法其实就有点不平衡了,他们只是修补了一下,那就更糟糕了。” “现在的阵法,那就是一个笑话,漏洞百出,有我遮蔽,出尘期都进得去。” 冯君有点不太相信,少不得又问一句,“上一次进阵法,你可没这么有把握,甚至还惊醒了所有人……就是得到天香果那一次。”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大佬有点恼了,“那时我什么状态,现在什么状态?” 他俩一边用神识沟通,一边就接近了大阵,在大佬的指点下,冯君非常轻松地进了禁地,竟然没有惊动任何人和树。 禁地有百万里方圆大小,但也只是听起来大,仔细想一想,无非是长宽各一千里的一片土地,养活三株元婴树妖和几十株金丹树妖不难。 不过考虑到还要试验术法和灵木的战阵配合,再加上灵木培植,这地方真不能算大。 既然已经进来了,冯君就悄无声息地前行,直到找到了一块方圆万里的苗圃。 这苗圃里培植的全是幼小的灵木,而且是没有超过出尘期的,感知能力极差,而这禁地里,又没有谁会伤害它们,它们成长得无忧无虑。 冯君拿出了“逆天之物测试阵法”,再次感知窥天镜的存在,然后锁定了一个方向。 他收起阵法,刚要付诸行动,只觉得周围的空间一滞,身体也变得沉重了起来。 他大惊之下,才要默念退出,一道意识传了过来,“见过少主!” “少少少少……少主?”冯君觉得自己可能陷入了某种幻像中,他强自挣扎,“退……” “冯山主且慢!”他的识海里猛地一震,一股神念蓦地荡漾开来,直震得他头晕眼花,那个“出”字竟然死活凝练不出来。 “前辈,你太过分了!”冯君的心里,生出了无穷无尽的懊恼……我努力保护你,不受拉善盟那位神秘存在的干扰,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大佬似乎感觉到了他的情绪,又传过一段意念来,“也许是我家一个小辈,你放心,若是你被困走不脱,我身死道消也保你安然无恙。” 这么说还差不多……冯君暗暗松了一口气,虽然大佬平时做事不是特别着调,又爱夸夸其谈,但是本性上讲,不是一只坏的阴魂。 当然,他并不是很相信,苟得出奇的大佬有“身死道消”的勇气,但是它有这个态度就好,只要有这么一点点倾向,他又有一点点脱身的手段,两者相加……我估计挂不了! 所以他强自镇定,“如果我现在就要走呢?” “那我就破开禁锁,”大佬毫不犹豫地回答,而且还相当臭屁,“呵呵,这小小的禁锁……你不会以为真能难得住我吧?” 其实它也是在硬撑着,搁给它全盛的时期,这小小的禁锁扫一眼就破掉了,都不用第二眼,但是现在想要破除……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那好吧,我再信你一次,冯君的神念稍微稳定了一点,基本上可以抬腿走人了,但是他的好奇心起来了:我是谁家的少主呢? 本来以为是废柴逆袭流,现在竟然成了真命天子流……感觉有个作者家里的刀片歉收了。 就在这时,大佬的意识外放,“吴家的小辈,还是童家的小辈?” 下一刻,一名绿衫女子凭空地出现在冯君面前,人身鸟头,她抬手一拱,长长的尖嘴抖动,发出的却是神念,“见过韩家前辈,敢问韩祖师可好?” “原来是童家的,”大佬的意念也散放了出来,“韩祖师我无缘得见,我要从此间取走一物,你是否打算阻拦?” “不敢,”绿衫女子又是深施一礼,“只是惊见祖师一脉的幻像,贸然上前问候一声,实在……实在是惶恐。” “你倒是眼尖,”大佬冷哼一声,“合欢也有幻像,你确认不是它所为?” 冯君听到这里,才反应过来,这是……这是那棵梧桐树妖? “合欢还不足以迷惑我,”绿衫女子傲然回答,“能令我产生疑惑的,只能是韩祖师的幻像,长者是祖师一脉,还请取了东西,速速离开。” “呵呵,”大佬轻笑一声,“你在赶我走吗?” “不敢,”绿衣鸟头的女子恭敬地回答,“只要韩前辈愿意,可以留在灵木道,只不过……这一道对灵木不是特别友好,当然,韩前辈不是灵木,无须考虑这一点。” 这特么……到底是什么关系呀?冯君听得有点懵懂,大佬说了,梧桐是他家的,但是这个绿衣小姐姐说,大佬不是灵木……人和人相处,能单纯一点吗? “这些都是枝节末梢,”大佬非常干脆地表示,“看来你不太高兴我拿走东西?” “当然不是,”绿衫女子毫不犹豫地回答,“我已经压制住了合欢那厮的气势,它并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你们想做什么……随便!” 冯君见大佬跟对方攀上关系了,就不想再耽搁了,“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嗯,”大佬有气无力地哼一声,今天被人看破根脚了,它心里……也不是单纯的不爽,总是有点百感交集吧,“童道友,咱们这样的交情,如果再出意外,就不要怪我了。” “没有意外,”绿衣女子很干脆地摇头,“铁骨的事情,我知道得很多,只不过事关因果,不好多说……我真不知道,当初他是算计韩家少主,否则定不让他如愿。” “童真仙,你可能搞错了,”冯君干咳两声,出声发话,“我不是什么韩家少主,只是跟韩前辈有些交情罢了,所以你无须愧疚……反正此前我也不认识你。” 这个时候,他如果假扮一下韩家少主,估计大佬也不会戳破,没准还会有什么意外的收获,不过何必呢? 然而他的自尊心不允许他这么做,而且好处……那哪里是随便能蹭的?要承担因果的。 再然后,他拿着手机一路划拉,一路就找到了一处硕大的洞府。 冯君不是第一次见到元婴洞府,但是守中和颐玦真仙的洞府,都是在半山腰,洞府在其中,外观上看起来没有多么震撼。 这处洞府却是不同,高有二十多丈,宽有百丈,哪怕周围到处都是参天的大树,也显得庞大巍峨,让人忍不住心生敬仰。 冯君就信步走在丛林中,也不知道大佬是怎么做到的,虽然旁边的灵木级别也不算多,硬是对他没有任何反应。 洞府外面有一道围墙,也有阵法保护,甚至还有两棵金丹初阶的食人树,不过冯君依然很自如地翻过了围墙,虽然没有走门,但是也未曾遇到任何的阻拦。 他有点意外,“元婴洞府的防御这么低吗?” “级别没有提到最高,”大佬很随意地回答,“外面的防护这么厉害,还有这么多树妖,你觉得他需要设置很高等级吗?” “你的庄园也有很强的防护大阵,大阵里还有很强的防御阵吗?” 冯君点点头,“有倒是有,但是平常确实不开。” 紧接着,大佬的意念变得有点幸灾乐祸,“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洞府的禁制非常强。”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一百八十八章 坐视 冯君实在没有搞清楚,大佬为什么会幸灾乐祸,“你觉得我会在乎禁制强不强吗?” 大佬顿时就无语了,我怎么就忘了,这家伙掌握的位面之力无惧强大的防护呢? 不过紧接着,它就反应了过来,“你若是使用暴力,那我真的就遮蔽不住你了。” “这个……我想一想吧,”冯君摸出了手机,对窥天镜做最后的定位。 不过这一次的定位,却是大出他的意料,“竟然……竟然不在洞府里?” 说来有意思,这么宝贵的窥天镜,竟然不在禁制重重的洞府中,而是在一个灵药园里,灵药园位于围墙和洞府中间的地上,也有简单的阵法。 铁骨真仙虽然擅长战斗和对灵木的培养,但是培植一点灵药也是小儿科了,而且这个灵药园的灵植,还真有一些稀罕货,冯君都看得眼热,“好想打包带走。” “那就打包带走呗,”大佬不以为意地回答,“这种小阵法,你直接走进去就好了。” 紧接着,它又感叹一句,“这家伙还真是狡猾,居然把好东西藏在灵植下方,一来灵植的灵气能有些遮蔽,二来就算遇敌,对方挖走灵植,一般也不会再继续往下挖了。” “还有三来呢,”冯君冷冷地表示,“万一有人上门来追查,就算发现了窥天镜,他还可以推脱自己不知情……虽然在他的院子里,但终究不在洞府里。” “这个……”大佬略略有点意外,然后又哼一声,“心真脏!” 然后它的神识微微外放,“童家小友?” 绿衣女子出现在围墙外的空中,又是冲着冯君一抱拳,“见过韩前辈,敢问有何吩咐?” 大佬很耿直地表示,“我这小友想取走这些灵植,不会有问题吧?” “无妨,”绿衣女子摆一摆手,非常恭敬地表示,“只要不触动阵法,尽数取走也没事,可惜我的气息浓郁,不方便进院子,否则可为前辈代取。” 她虽然是冲着冯君说话,但一直把大佬当做重点,事实上她并不认为大佬是残魂,还以为它是类似于木使者那样,寄托了一缕分念过来。 冯君听到这话,那还有什么客气的?将里面所有的灵植都打包,然后开始向下开挖。 铁骨真仙将窥天镜藏得很深,足有十余丈,显然是防着别人抢夺灵植的时候,手上没个轻重,一把挖得深了,那就糟糕了。 窥天镜是被装在一个罡砂石的盒子里,这种石头质地坚硬,隔绝气息的效果很好,大小大概就是一个二十寸箱包的模样,还有各种封禁符号,只看外表就知道里面的东西很贵重。 大佬提示冯君一句,“这盒子上面有印记,应该是那老儿所留。” 冯君想一想,抬手一拱,“敢问童真仙,若是强行破开这个洞府的禁制,想必瞒不过人吧?” “那当然,”绿衣女子觉得这个问题实在有点弱智,“除非是出窍期以上真尊出手遮蔽……对了,若是韩前辈的力量能延伸过来,当然是可以的。” 大佬在冯君的识海中嘀咕,“不用考虑,我也遮蔽不住。” 冯君的眉头一扬,“我的意思是说,我若是毁掉这禁制,能有多长时间进去搜刮财货?” “搜刮财货?”绿衣女子的眉头皱一皱,“你这是要钱不要命了吗?” “出口气而已,”冯君不以为意地回答,“他能抢夺我的东西,我就不能抢夺他的吗?我要让这厮狠狠地丢一回人!” 绿衣女子想了一想,沉声回答,“大概是三四息时间吧,灵木的攻击,你们也许挡得住,但是禁地中有灵木道修士,也有封禁空间波动的阵法,不会留给你太多的时间。” “有时间就好,”冯君摸出手机,再度划拉了起来,他要看一看,对方的洞府中有些什么。 然后他才发现,在偌大的洞府里,大部分区域是生长着一棵棵的灵木,不少树木的个头还不低,不过再跟洞府外的灵木比一下,大致能明白,里面培植的灵木还是幼生期。 所以这元婴洞府……是个大号的育苗室? 铁骨长老修炼和起居的地方并不算太大,也就是七八百平米的模样,最大的一间房子应该是练功室,差不多有四百平米,墙壁上刻画着各种符箓。 为什么冯君能这么确定?因为高级的练功房,要使用罡砂石修建,刻画符箓的时候,要使用一种渗透力极强的金刚砂墨,他发现了这样的材料。 还有就是书房、起居室、待客室、以及……储藏室。 储藏室里好东西不少,待客室里也有不少好东西,比如说灵机极高的茶叶。 那就干了,冯君摸清楚了结构,在禁制上琢磨了一阵,发现了外接的灵气循环的管道,初开始他还纳闷这东西何用,然后反应了过来——里面除了住人,还培植灵木呢。 于是他双臂扣住管道,用力往外一拽,果不其然,禁制发动。 他早已经估算到了这一点,心中默念退出,然后就回到了地球上,手里还抱着一截精金打造的管子。 他下意识地感受一下石环的能量,还真不是太妙,充得满满的能量点,现在差不多掉到三千块灵石以下了。 冯君很想就地补充能量点,但是非常遗憾,大佬就在怀里盯着,遥远的拉善盟那边,应该也有意识注意着这里,他绝对不敢冒这种双重风险。 于是他拿出罡砂石的盒子,打开封印取出了窥天镜,然后用手机瞬移到了澳洲的阿姆斯丹,将罡砂石盒子留在了那里,又瞬移回撒哈拉沙漠,再次进入了天琴位面。 重回禁地中,冯君的耳中传来一声巨响,眼前的元婴洞府的禁制崩裂。 巨大的响声惊醒了众多的灵木和修者,不过他们的神念扫来,就有一些迟疑,“这是……铁骨长老的洞府?” 想要来援的灵木们开始犹豫,灵木道号称弟子和灵木是“战友”,但是从铁骨真仙的行为上就能看出,“战友”二字还是有点言过其实。 他在正常的时候称呼柳道友,着急了就是柳树妖,甚至还会抱怨对方主动出击。 所以对灵木道的修者来说,灵木更像是一种战斗工具,当然,这里面也不乏类似于剑修“爱剑如命”的例子,不过修“本命灵木”的也是少数。 正是因为如此,那绿衣女子才会说,灵木道对灵木的态度没有那么好。 所以见到是铁骨长老的洞府出事,大部分灵木的反应是:元婴真仙的洞府……算了,咱们还是在院墙外围观一下就好了——反正那里有阵法,咱们也别进去。 别说是灵木,就连灵木道的修者,第一反应也都是:这个……合适不合适冲击长老洞府? 铁骨长老在灵木道里的人缘……怎么说呢?虽然脾气火爆了一点,但是大家都知道他比较正直,也相当护短,平时多数人躲着他走,不敢招惹,口碑却是还不差。 不过在冯君找上门之后,他的脾气明显地大了,尤其是三名真仙失踪、一颗元婴树妖被拽走之后,他变得暴躁无比,甚至于都不近人情了。 在他离开禁地前往天星原的时候,一名金丹弟子建议说,要不禁地这里安放一棵穿空藤,以防冯君偷袭,结果被他一掌打得口吐鲜血,“你也要教我做事吗?” 有个别人明白,铁骨长老巴不得冯君继续来骚扰禁地,如此一来,那就是胡搅蛮缠的性质了,灵木道的出窍真尊想管,都可以管一管了。 这名金丹弟子的提议是好心,但却违背了铁骨长老的本意,吃这一掌虽然有些过分,可暴怒之下的铁骨长老有如此举动,也不算意外。 但是在大多数弟子看来,长老行事更加暴虐了,咱们没事的话,还是绕得远一点吧。 所以铁骨长老的洞府出事,大家一开始的反应,竟然是犹豫:如果我冲在最前面,等长老回来问话,会不会也吃这么一掌? 就这么一犹豫,冯君已经开始大肆扫荡元婴洞府了。 院墙外的两株食人树倒是忠心,见状将藤蔓扭转,笔直地刺向洞府门口。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它俩每一次出手,总会刺歪,不是扎到墙上,就是刺入地下,倒是把一个好好的小院弄得乱七八糟。 冯君却是牢记绿衣女子的话,三息时间将储藏室和待客室席卷一空,然后点开手机,直接选择了挪移到炽焰板块。 他对炽焰板块很有些抵触,但是他席卷了铁骨长老不少东西,生怕上面有些东西是有印记的,既然仓促之间无法处理干净,那么除了退回地球,来炽焰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他刚刚在炽焰落地,大佬就用意识通知他,“没事,印记我都遮蔽住了,他想找还真不是那么容易,没必要跑这么远。” 冯君的嘴角忍不住抽动一下,老大你怎么不早说? 不过与此同时,天星原上铁骨长老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他睚眦欲裂地大喊一声,“小贼……竟敢动我宝物!” 第两千一百八十九章 铁骨心里苦 铁骨长老非常在意抢回来的窥天镜,在上面加了十几个印记。 初开始,他只是决定跟万幻门的人一道,将冯君掳走,并没有在意什么窥天镜。 但是冯君溜走了,他们又将挽情重创,这场战斗就非常亏了,摆阵也是要花灵石的。 不过这都不重要,杀人灭口才是正经,玖蔡真仙和他那个元婴初阶的弟子相识,并没有防着对方下杀手,然后就灰飞烟灭了。 要说起来,玖蔡真仙也是吃了太自以为是的亏,他在逸云板块发展,原本是该跟灵植道处好关系,但是他除了打算正常发展,还有杀人夺宝的想法,所以他反而交好灵木道。 他在灵植道也有两个点头之交,不过他打算等自己去了灵木道的地盘上,再好好跟这两位拉一拉关系,由此可见,他这个操作是真的有点风骚。 然后他打听冯君,就找到了灵木道的那位元婴初阶,以及豢养天魔的元婴高阶。 所以严格来说,加上玖蔡真仙,埋伏冯君三人的,足有七名真仙之多。 不过这七人也不是全部出手了,有放风的,有阻援的。 铁骨长老发现重创了挽情,就想一不做二不休,把颐玦真仙也留下。 但是其他人反对,挽情被重创,但终究没有死,而颐玦在天琴的名气太响了,这还是在灵植道的地盘搞事,颐玦一旦挂掉,肯定要惹出灵植道的老家伙。 他们所有人都做好了守口如瓶的心理准备,但是谁也不愿意在未来的某一天,因为某人口快,导致自己被金乌门加灵植道追杀到位面尽头。 再加上颐玦真仙当时的应对正确,选择了全力防守待援,众人仓促之间也不可能得手。 说句题外话,也正是因为颐玦没死,玖蔡真仙就放松了戒备,结果被阴死了。 反正铁骨觉得这一仗打得挺亏,然后他的徒弟告诉他,说玖蔡真仙有远程探查天机之能——他俩合作不是第一次了。 于是在销毁玖蔡真仙遗物的时候,铁骨发现窥天镜有点意思,就没有销毁,反而回了山门,用灵木道的本源暂时遮蔽一下此物,开始调查这是个什么东西。 调查的结果很令他开心,窥天镜在万余年前出现过,是一名出窍真尊的随身宝物。 那名出窍真尊是某个秘境家族的老祖,后来不知所踪,窥天镜也跟着消失了。 铁骨长老尝试炼化此物,一试就发现不得了——这东西没有个三五年炼化不了,如果是真器的话,那铁铁的是极品真器。 然而此物是残破的——肉眼都看得出来,也就是说此物已经超脱了真器的范畴,一旦修复,最少也是出窍真宝。 铁骨真仙基本上是出窍无望,但他也希望自己能拥有强大的宝物,一开始他只是想了解此物根脚,没啥稀罕的话就毁去,不给颐玦和挽情追查的机会。 但是发现了窥天镜的大致情况之后,打死他也不可能毁去,所以他用秘法封印了此物,带到了副山门,希望能在风头过后继续炼化。 原本这东西还只是在他的秘库中存放,在他打算现身为饵引来冯君的时候,才换了地方,悄悄地埋到了灵药园的下方。 他在窥天镜的盒子上、以及窥天镜本体上,都留下了印记,冯君直接带此物去了地球,所以他还没有收到洞府被破的时候,就已经知道,窥天镜出事了! 谁干的?那根本不用问,绝对是冯君……颐玦都不可能! 灵木道和灵植道对峙多年,颐玦真仙虽然年轻,但是铁骨长老对她的了解不是一般的多,她的大部分能力,他都相当清楚。 铁骨知道颐玦擅长推演,但更清楚她擅长哪一方面的推演,推演宝物——尤其是涉及天机的这种,她的能力还差很多! 正经是冯君,别看仅仅是金丹初阶,来历成谜不说,推演水平极其地惊艳,上限在哪儿不好说,下限就是擅长推演功法、治疗和天机。 如若不然,也不会被玄黄门请去推演天道演化了——融阳真仙倒是遵守了承诺,没有泄露小世界什么的消息,但是他说了,冯君推演天道演化的水平比我高,还会拘神术。 铁骨长老并不知道,以冯君区区金丹初阶的修为,是如何弄到窥天镜的,但是对他来说,这家伙身上发生什么事,都不算意外。 这是个谜一样的男人,甚至能从虚空进入现实空间——最要命的是还能精准选定区域。 所以当他发现窥天镜失去感应,第一时间就选中了嫌疑人。 然而,他虽然极其生气,但是知道他拥有窥天镜的,只有他的徒弟,他甚至无法向别人抱怨,心里这个憋屈就别提了。 不管怎么说,他是要搞清楚这个事情的,于是哪怕是在深夜,他还是给禁地的看护弟子发去了传讯,问发生了什么事。 传讯才发出去,还没有收到回讯,他的心中猛地生出些警兆,抬手掐指一算,好悬一口血喷了出来,“竟敢破我洞府,姓冯的蝼蚁……我跟你不死不休!” 这里距离他的洞府并不远,二十多万里而已,以他的修为,感知到洞府被破很轻松。 就在这时,禁地看守弟子的回讯也到了,“长老,刚才您的洞府的禁制被攻击,有人闯入,最后逃脱了,疑似……疑似冯君。” 这特么还用疑似吗?铁骨长老真的是吐槽无力了,他强压怒火,“他这次伤了多少人?” “这次……一个没有伤着,”禁地看守弟子隔着二十多万里,都能感觉到长老压抑着的怒火,小心翼翼地回答,“我们反应有点慢,毕竟夜深了,也没想到有人能进来。” 破了长老的洞府,还让人跑了,这必须得承认错误不是? 铁骨长老越发地愤怒了,“一个都没有受伤,还让他跑了?” 你们该有多么废,让人家悄悄地摸进来不说,走的时候都没有人拦,这也算是禁地看守? “真拦不住啊,”看守弟子也很无奈,你们真仙都拦不住,还能指望我们金丹弟子? 下一刻,他想到了什么,吞吞吐吐地发话,“不过……也许他伤了什么人或者灵木,要不我再去检查一下?” 他是比较清楚铁骨长老心思的,长老已经直面冯君了,那厮若是又伤了什么无关的人,就好请道里的真尊出手了,冯君今天是没有伤人,但是……就算没有伤人,我们能伪造啊。 这名灵木道弟子能在真仙走后负责禁地,能力肯定没有问题,也能让大多金丹弟子信服,他倒是没有心黑到想对同门下手,不过灵木道里……不是还有那么多灵木的吗? 说句良心话,有些……不是有些,而是很多灵木的性格,并不是很讨人喜欢,这位的心里,就有不少候选目标。 他是想借此讨好长老,省得自己也被一掌打得吐血,不过铁骨长老听了之后,冷哼一声,“胡闹,不要玩你的小聪明!” 伪造伤人,那是能随随便便伪造的?你一个小金丹伪造的现场,经得住别人的琢磨吗? 铁骨长老不是认为这个方案不合适——心慈手软的就修不了道,他只是单纯地怀疑对方的能力不够,若是他还在禁地,亲自出手的话,倒还有那么一点点可能。 但是现在的问题是,他并不在现场,也不可能马上赶回去,安全不安全的先别提,他回去之后,禁地出现死亡的人,这也说不清楚,毕竟现场这么多人看着呢。 最关键的是,禁地里死了人,那是指望真尊出手惩治冯君,你一个小小的金丹伪造的杀人现场,指望能瞒过真尊?我都不敢这么想! 不过凭良心说,铁骨长老先问死人没死人,也确实是存了一些想法的,所以直到现在,他才问起更重要的问题,“他是怎么进去的?” “这个真的不知道,”禁地看守也很纠结,为了让自己显得更无辜一点,他丢出一个理由来,“感觉战斗灵木那里,可能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感知能力。” 这话是真的说到点儿上了,冯君在禁地能如鱼得水一般地活动,除了大佬遮蔽气息的本领强,其实跟绿衣女子的放纵也很有关系。 然而他说这个话的目的并不单纯,绿衣女子是元婴树妖,她行事甚至要瞒住合欢树妖,所以她的所作所为,基本上不可能被金丹修者发现。 当然,灵木道的弟子对灵木的感知能力,要超出普通修者,他这么说也不怕别人质疑,但是总而言之,他这是脱罪之词,而不是找到了什么确凿的证据——疑似的证据倒是有点。 铁骨长老却是冷冷一哼,“你们自己不察,不要把责任都推到灵木头上,柳道友已经为咱们灵木道做出了贡献,你还要刻意制造矛盾吗?” 前一阵他在应对柳树妖被掳走的事情上,处理得非常不好,灵木们怨声载道,搁在往日,他是不惧的,但是这一阵灵木道被冯君骚扰得够呛,他继续制造矛盾的话就是雪上加霜。 所以不管他心里怎么想的,不管情愿不情愿,他必须制止这种往灵木身上泼脏水的行为,因为可能引起的后续反应实在是太大了。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一百九十章 无难晋阶 冯君并不知道灵木道那边的反应,听大佬说能遮蔽印记,他忍不住叹口气,“你不早说。” “早说晚说很重要吗?”大佬不以为意地回答,“这些印记反正都要抹去……抹去印记也要花费时间,难道你希望我被颐玦他们这些小弱鸡发现?” “颐玦……终于是弱鸡了吗?”冯君的眉头一挑,有一点喜出望外,他从大佬嘴里听到的,永远是“蝼蚁”,现在颐玦能升级为“弱鸡”,感觉已经有点喜不自胜了。 “反正,那就拜托前辈你,帮我抹去这些印记了。” 大佬的意念,表现出有点郁闷,“这上面的印记,还真是有点多……其实垃圾占多数。” 冯君一点都不受“垃圾”两个字的影响,虽然大佬认为的垃圾,跟他认为的垃圾,是存在代沟的——哪怕不是代沟,也是修为上的天堑。 不过这样的印记,他带着去地球一趟,就会全部消失,它们之所以还存在,是因为他从地球回来抢了铁骨的洞府之后,没有时间再回去而已,他不觉得处理起来会有多难。 当然,既然大佬愿意帮着处理,他又能省下一点能量点,何乐而不为呢? 事实证明,大佬处理这些印记,也不比他慢很多,下一刻,它就表示,“处理完了。” “这么快?”冯君有点愕然,不过紧接着,前方闪出一个人来,金丹高阶修为,他抬手一拱,客客气气地发话,“见过冯道友,清鍠长老有请。” 想到清鍠长老,冯君又是一阵头大,于是一摆手,“算了,我就随便过来一下,马上就要走人了,就不打扰清鍠长老了……其实我是挪移错了方向,不知道你信不信?” 金丹高阶顿时就愣住了:你的意思是……无意中过来的? 他有点想爆炸了,你可知道这是金乌重地炽焰板块,不是什么屹遥,更不是逸云? 但他还不能发作,只能这么硬生生地受着,哪怕对方只是个金丹初阶——这位神通无数,门中更是有无数的真仙朋友,连清鍠长老的邀请都可以视而不见,他有什么资格发作?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一声长笑,“哈哈,是冯老弟来了吗,怎么这么偷偷摸摸的?” “我哪里有什么偷摸?”冯君一听这个声音,也笑了起来,“恭贺无难真仙晋阶成功!” 人影一闪,无难真仙已经出现在了冯君的面前,身上的气息还隐约有点闪烁不定,显然是境界不太稳,但他一脸的欣喜,“我出关才三天,听说你要在屹遥拍卖,正要去捧场。” 冯君摇摇头,“你捧那个场没必要啊,我又不在那里,虚空的材料,你想要什么只管说话,何必跟那些外人竞价呢?” 没错,他已经把无难真仙当成自己人了,虽然无难真仙跟他的交情……其实也就那么回事,但是他喜欢无难真仙的性格——为了酣畅淋漓的报复,甚至被界域诅咒了。 这种快意恩仇的性格,冯君特别欣赏,至于原因……也许是自己比较苟的缘故吧。 他认为自己的苟,是不得不苟,毕竟背负着那么多责任,想浪也浪不起来。 不管怎么说,无难真仙所做的,是他想做而没有做到的,他打心眼里愿意支持此人。 无难也极为欣赏他的态度,“哈哈,多谢冯山主了,好多人都道你难打交道,在我看来可不是这样,也不知道谣言是怎么传出来的。” 看得出来,因为修为的提升,他整个人状态都好了不少,明显地开朗了许多。 不过紧接着,他又愤怒了起来,“挽情师兄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你们现在追凶,追到了什么程度?如果需要人手的话,一定要跟我说一声。” “基本上已经确定了,”冯君沉声回答,“你参加拍卖,是想获得什么虚空材料?若是我还有,就直接给你了,正好跟我去一处所在,为挽情真仙报仇。” “材料……回头再说好了,”无难真仙迟疑一下,并没有说自己要什么,反而义愤填膺地表示,“为挽情师兄报仇,比什么都重要,咱们现在是要去哪里?” “等等,算我一个,”旁边的空间一阵波动,清鍠长老撕开空间赶了过来,他找冯君原本就是要了解一下此事进展,再问一问虚空材料的事情,所以他的神识一直在关注着冯君。 发现冯君不接受邀请,他原本还没有在意,但是听说挽情的事情发掘得差不多了,他就坐不住了,直接赶了过来,“冯小友你稍等,我再联系一下清矶师妹,大家一同前往。”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联系的,过了没有十分钟,空间又是一阵波动,一团烈焰出现在大家面前,然后幻化成人形,正是清矶长老从本部赶了过来。 她看了一眼冯君,沉声发问,“查出真凶了?还是……找到了万幻门的证据?” “万幻门的事情,就拜托金乌的真尊了,”冯君沉声回答,因为没有得到口供,他也不确定,欧阳北山和星烁有没有参与逸云的埋伏,但是看那个阵法,他们的嫌疑还是很大的。 不过这一方面,真不是他能过问的,“我只是查到了另一股嫌疑人。” 清矶长老听到“真尊”二字,也有点无奈,说实话,悠渲真尊的谨小慎微,连她都有点腹诽,然而这不以她的意志为转移,而她更不能在别人面前非议自家长辈。 所以她点点头,“那么……是灵木道吗?” 冯君在灵木道的折腾,倒是没有怎么传出去,但是清矶长老原本就关注此事,再加上灵木道不但去灵植道找颐玦,更是跑到冰原去找冯君,只不过是被金乌的两名真仙回绝了。 所以她一下就猜中,倒也不足为奇。 “是的,我有物证,”冯君点点头,“现在就要去灵植道找颐玦仙子,请她帮忙出头。” 清矶长老眉头一扬,很干脆地发话,“我金乌也有受害者,你又何必舍近求远?” 冯君看她一眼,笑着发话,“贵门的真尊已经在调查了,实在不敢继续劳烦了。” 无难真仙下意识地点点头,“也对,不能事事都劳烦悠渲祖师。” 清鍠长老无奈地白他一眼,“不会说话,你可以别说,这点事情能累着祖师爷吗?” 清矶心领神会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微微颔首,“那好,现在就走吧,听说冯小友的挪移神通十分精妙,不知道我是否有幸见识一下?” “长老客气了,是小修有幸才对,”冯君抬手拱一拱,非常礼貌地回答,“有幸遇到两位长老不嫌弃,还请多提宝贵建议。” 他这就是十足十的谦逊了,不过这也正常了,身为修者,不可能时时刻刻地怼天怼地怼空气,该有的客套还是要有的。 下一刻,他就带着这三位到了庚字原。 颐玦、藏菁和守中真仙正在无所事事地聊天,猛地发现面前出现好几个人,顿时就就是一愣,不过好在三人都在防护阵里,倒也没有失措。 待认出来人,颐玦也是微微地一怔,“冯山主这面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清矶真仙在恍惚之中,就来到了这里,等她辨认出地方,掐指一算,忍不住点点头,“瞬息之间,横跨亿万里之遥,你这神通,哪里是我有资格指点的。” 清鍠真仙也放下了掐算的手指,深以为意地点头,“冯小友神通的精妙,已经超出了普通真仙的手段,老朽深感佩服!” 然后他又抬手一拱,冲着屏障之内发话,“见过颐玦长老,来得冒昧,还请海涵。” 双方见礼完毕,守中真仙邀请他们进一处小院议事,这里地方小了一点,但是经过了特殊处理,一般的出窍期想要探查,难度也是相当高的。 进去之后,双方都有交流的需求,但是同时,还有一些事项要避讳,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气氛有一点点地尴尬。 最终还是颐玦这个灵植道的长老发话了,“冯山主你从灵木道出来,怎么去了金乌?枉我们还在这里巴巴地等了你好几天。” “这个……说来话长,”冯君沉吟一下,很干脆地表示,“简单来说,就是我把铁骨的洞府给破了,掳走不少东西,要找个地方破掉上面的印记,所以去了炽焰,感觉那里保险一点。” 这个理由还真的很强大,炽焰确实是金乌的重地,仅次于副山门了。 “等等,”颐玦真仙眨巴一下眼睛,“铁骨的洞府……你进了禁地?” “是啊,”冯君点点头,“他的洞府就在禁地里嘛。” “禁地……”藏菁真仙的嘴角抽动一下,“这么好玩的事情,居然不带我。” 清鍠和清矶两位长老,是认识藏菁长老的,虽然有点意外,这玄水门的真仙为何搅了进来,但是想一想冯君曾经在冰原遇袭,心里多少有点明白。 冯君却是不想让她转移话题,非常干脆地表示,“窥天镜,我弄到手了。” 第两千一百九十一章 广邀 颐玦真仙非常奇怪,冯君怎么当着这么多人,就把“窥天镜”三个字说出来了。 不过她终究是洒脱之辈,愣了一愣之后,就微微颔首,“原来你做了这么大的事情。” 清矶长老忍不住了,沉声发问,“窥天镜,那是什么?” 颐玦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没有做声,冯君却是很干脆地表示,“是那个玖蔡真仙的宝物,可以探查远方的物事,不会被人发现,是残破的真宝。” 清鍠长老不屑地笑一笑,“这铁骨是不是傻的,什么东西都敢留下……我去,真宝?” 他一开始觉得此事有点不可思议,真的是弱智行为,但是听到最后两个字,明白了! 那是真宝啊,哪怕是残破的,也是出窍期的宝物,元婴真仙怎么舍得放弃? 藏菁真仙眨巴一下眼睛,“能拿出来让我们看一看吗?” 冯君倒是不怕,眼前虽然是六名真仙,有四名甚至是七门十八道的长老,但是这种情况下,没谁会去夺他的宝物。 六个人轮流地过了一下手,最后还是清鍠真仙郑重表示,“感觉未必是残破的真宝,也许还在真宝之上。” 他见过不少真宝,真心感觉这玩意儿的来头,比他见过的真宝还大,哪怕是残破的。 “确实是这样,”冯君点点头,居然就这么承认了,“我分析也不止真宝。” 几名真仙眼珠子都有点发亮,不过谁也不会没品到抢这宝物——真仙终究有真仙的骄傲。 然而,清矶真仙还是提出一个问题,“怎么证明,此物以前是玖蔡真仙所有?” “那就要请真尊出手推演了,”冯君看着颐玦,抬手一拱,“颐玦真仙曾经说过,道中有太上擅长推演,此事就有劳仙子了。” 出窍真仙就没有不擅长推演的,当然,能精擅到哪一步,这不好说,但是有实物在眼前,推演一下相关的内容,还是没有问题的。 颐玦真仙看他一眼,似笑非笑地发话,“你就不担心,我家太上见猎心喜,不还你了?” “应该不至于吧,仙子马上也要出窍了,”冯君笑着回答,又指一指清鍠和清矶,“还有金乌门两名长老在此,此证物还关乎挽情真仙的公道……” 依他对天琴位面的理解,如果他事先提出窥天镜这证物,东西就肯定到不了他手里了,但是如果是他把此物拿到手里,基本上有很大概率能保住——出窍真尊也是要脸的。 当然,如果他只是一只不起眼的小虾米,真尊能随手拍死的话,那就说抢就抢了,就像玖蔡真仙身怀此物,也不敢随便让别人知道。 但是冯君不是一般人,利益攸关方很多,不过就算这样,他也不会把窥天镜拿给金乌的悠渲真尊——万一人家真要强买强卖,他有什么招? 没错,悠渲真尊不可能强行抢夺,但是强买强卖的可能性是有的。 反正还是那句话,不要轻易测试人心,所以冯君选择请灵植道的真尊推演——这里有颐玦的面子,还有金乌门的公道,这种压力下,相信灵植道的真尊不会昏了头。 其实就算不考虑金乌门这一方面的压力,颐玦能施加的压力就不小,她跟清矶和清鍠长老不一样,是公认的出窍苗子,谁现在扫了她的面子,都要考虑她出窍之后的反应。 颐玦真仙很高兴他能这么相信自己,于是站起身来,“我去找一趟太上,你放心好了,太上很给我面子的,毕竟也是关系到我的事情。” 她离开之后,清矶和清鍠对视一眼,最后还是清矶真仙叹一口气,“冯小友,看起来你对我金乌,还是有点戒心呀。” “清矶长老言重了,”冯君正色回答,“其实我很感激悠渲真尊为我做主,不过金乌身为七上门之一,势力庞大,各种关系错综复杂,做决定不易,不像灵植道这般船小好调头。” 清鍠和清矶两位长老不以为意地笑一笑,心说什么“做决定不易”,无非是觉得悠渲真尊有点优柔寡断罢了。 不过两人心里也很清楚,悠渲太上虽然行事考虑周全,但是见到好东西,还真就难说…… 颐玦真仙去得快,回来得也不慢,半天之后她就回来了,还带着灵植道的一名长老,也是元婴九层,身材削瘦面有枯木之色,此人就是颐玦早先就邀约好的帮手,一直在监视铁骨。 她一边将窥天镜递还,一边正色发话,“太上说了,窥天镜当是那时窥探我们的宝物,咱们可以去找铁骨长老的晦气了,他表示支持。” “表示支持?”冯君听得就是一愣,心说这算怎么回事,难道不该是太上长老出面,去找铁骨长老问罪吗? 颐玦闻言,讶异地看他一眼,“表示支持就是……咱们可以放手施为,真尊层面的交锋,自有太上长老出面解决。” “原来是这样,”冯君点点头,“我还以为咱们有了证据,真尊可以直接出手镇押……起码我的宗门对待事情,是这种态度。” “太上也可以这么做的,”颐玦看他一眼,哭笑不得地发话,“可问题的关键在于,虽然铁骨不占理,但是前一阵咱们也下了不少狠手,人家没请真尊出来,太上就不好主动出手。” 合着还是我的锅,冯君郁闷地撇一撇嘴,不过对方的说辞,倒也说得过去。 清鍠真仙看一眼清矶真仙,若有所思地发话,“灵木道的副山门……不好打呀。” 只要是个人就知道,没有一个山门是好打的,副山门自然也不是好打的,而在七门十八道里,灵木道的副山门,更是出了名的难打。 主要原因,当然是灵木战阵,这东西带出去打架不容易,但是守家卫土真的太好用了。 现在已经有五名七门十八道的长老在场了,但是清鍠真仙明显觉得还有点不够。 清矶长老其实主要负责这件事情,她想一想,“咱们似乎可以请个真尊前来。” 颐玦曾经跟冯君大闹过灵木道,自然不好直接请真尊出来,但是金乌门没有参与其中,所以真有请真仙来决断的资格。 “不用了吧?”清鍠真仙摇摇头,心说现在金乌最拿得出手的前辈就是悠渲了,以现在的理由,请出他来倒也不难,但是……自家门中还有不少事项。 说到底,他是被冯君一遍又一遍地暗示搞烦了,事实上他自己也觉得丢脸——悠渲祖师在处理欧阳北山和星烁的事情上,态度确实有点拿不出手。 所以他建议,“咱们再邀约两个好手来就是了。” 清矶长老深深地看他一眼,“那就这么说了,我去邀清渠和挽山。” 清渠也是元婴九层,不是长老,却是金乌门的供奉,他也是下界飞升上来的修者,跟清矶长老的根脚差不多,却是因为不喜欢金乌门只重嫡系的态度,坚决不当长老。 当然,金乌的长老也抢手得很,他不当自然有人当,所以现在他就是挂了一个供奉。 供奉会少很多闲事,但是非嫡系金乌相求的话,他多半不会拒绝。 这个态度有‘分裂金乌’的嫌疑,不过正是因为有这个另类的存在,金乌门对下界飞升的修者态度转变了一些,所以很难说他起的作用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 不过他跟清矶的关系是真的不错,清矶没有他那么有个性,但是作为下界飞升的长老,她很注意“公平”二字,而清渠也觉得自己任性,门中有点事情,他会托她来处理。 挽山则是金乌的另一个另类,元婴五层,比挽情年轻一点,一直都不服气挽情,甚至因为“年轻气盛”,有意找过挽情好几次麻烦,而他的战力确实不输于挽情。 因为这个脾气,他得罪的不止是挽情一人,挽情不怎么跟他计较,但是别人就未必了。 清矶长老虽然是挽情的长辈,却是怜他不易,又看好他的潜力,从来没有打压过他,反倒会在他陷入困境的时候,帮着说项一二。 挽山的性子有点二,但是他心里很明白,不管服气不服气,挽情对未来有自己的规划,是真的让他,不跟他计较。 所以挽情被重伤,他是非常恼火的——挽情师兄只能被我打伤,你们凭什么打他? 不过他的恼火不会说出来,他有他的骄傲,如果别人号召来缉凶,他也不会出面——暗中出手没问题,明面上却不会。 但是清矶长老招呼的话,他肯定得跟着来,推都推不掉。 清矶点了两个即战力,清鍠也不甘示弱,“那我去请清迈师兄和清青师妹,起码咱们来五个清字,总要让铁骨那厮给个说法!” 清迈也是金乌长老,清青差一点,只是元婴六层,不够资格做长老,但是战力足够了。 这俩都是金乌嫡传,不过在这种大是大非面前,金乌内部的纷争真的不算什么。 然后两人齐齐侧头看向颐玦真仙——我们起码来四个长老,再加上两个顶尖的元婴中阶,你这儿……也得出点像样的人吧? 不管怎么说,要打灵木道的副山门,必须得准备一些硬手。 第两千一百九十二章 纷纷围观 颐玦看着清矶和清鍠的目光,还真有点为难,因为她在灵植道真找不到几个帮手。 首先,灵植道的硬手本来就不多,跟其他势力比起来不算少,但是肯定赶不上七上门。 其次,灵植道是广泛吸收灵植爱好者,成立的一个势力,它本身也有嫡系,但是弱小得可怜,所以大家只是兴趣相投,可为良师益友,但是撸胳膊挽袖子干仗……这种架势少见。 颐玦在灵植道里名气很大,但她也是半路上过来的,哪怕别人都很敬重她在灵植上的功底,以及推演的能力,可口碑和实际影响力,不一定能成正比。 最关键的还是在于:灵植道和灵木道……怎么说呢?属于是道出同源,相爱相杀,灵木道里有很多人同情灵植道的,同样的,灵植道里也有很多人同情灵木道。 这种情况下,她想找出几个能打还愿意打的真不容易。 她沉吟一下发话,“灵植道里,就我和枯木两个长老参与。” 枯木长老不答应了,“还有月藤,我来叫他,你不用管了。” “多谢枯木长老,”颐玦真仙抬手一拱,然后沉声发话,“不过我颐玦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我有娘家人!” 她不喜欢仗势欺人,但是……灵植道的实力就那么多,“我去太虚约几个人来。” 藏菁长老就表示很不理解,“何必呢,你不是已经跟太虚门断开了吗?” “能断开吗?”颐玦真仙不以为意地笑一笑,“无非是个态度问题,怎么可能断得开?” “随你吧,”藏菁长老很随意地回答,“断舍离断的不一定只是红尘,你自重就好。” “何须断舍离,”颐玦真仙又笑了,“无非是交换……太虚我起码请出两个长老。” “那就好了,”藏菁长老似乎是感觉她有点窘意,“我玄水门也再出一个长老……男性!”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狠狠地瞪了冯君一眼,冯君觉得十分地懵逼:这一眼是什么意思? 不过他也没有追究这一眼,只是问一声,“因为什么……我现在冰原板块被袭击吗?” “那是当然,”藏菁长老随口回答,而且她的回答非常诚恳,“其实我已经出手了,灵木道早晚会查得到,那就再高调一点介入又何妨?谁让他们来袭杀我玄水门的贵宾的?” 这种大事情,按说玄水门静静地旁观就好了,她介入倒还有点道理,但是再拉上一个长老……冯君很想问一句,这欠下的人情,算颐玦的还是算我的? 然而他转念一想,何必那么斤斤计较呢?反正他在玄水门的灵石矿也有股份,虽然还没有定下到底多少份额,但是双方已经是割舍不开了。 接下来就是他充当交通工具,将各人送回自家的势力,等时候到了再接人。 金乌和太虚倒是好说,比较麻烦的是玄水门,藏菁长老不是让他把自己送回冰原板块,而是到了冰原之后,传送了好几次,来到了玄水门控制的澄碧板块。 这个板块对玄水门的重要性,有点类似于屹遥之于太虚,藏菁长老的意思是,下一次你来,到这里接我就好,省得我再赶几个传送阵,真是免费的交通坐惯了。 与此同时,藏菁还给了冯君一块贵宾牌,也是气息绑定的那种,由此可见她让他跟着过来,并不是一锤子买卖,而是有点别的想法。 这边张罗的时候,枯木长老已经通过正式的渠道告知灵木道,十日之后,我灵植道长老颐玦,将踏足天星原,正式挑战铁骨长老! 这消息原本是点对点告知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走漏了风声,短短几天之内,大批修者前往灵木道副山门,想要看颐玦真仙斗铁骨。 事实上,原本铁骨长老在天星原叫板冯君,就已经吸引来了一些修者,差不多七八百人,真仙也有十余名,其中不乏跟灵木道亲近的。 而现在消息一传开,四面八方来看热闹的修者,可就不仅仅是亲近灵木道的了。 要知道颐玦真仙在天琴位面的影响力真的不小,不但修为进境的速度冠绝天琴,人也长得美艳,仰慕者众多,而她平时又比较宅,搁在平日里,很多人也是以一睹真容为荣。 灵木道中人暗骂颐玦,恨她使出这一招来,自家的主场之利都减弱不少。 到得第八天的时候,抵达副山门传送阵的真仙已经过百,这还是灵木道劝退了一些实力不怎么样的真仙,而能留下来的,都是灵木道不便拒绝的。 至于说打听颐玦和铁骨恩怨的人,更是海了去啦,他们问铁骨长老,他当然不会回答,但是也没有否认跟颐玦存在仇恨。 不过真相还是传开了,有人说颐玦前一阵遇袭,就是铁骨长老所为,同样的,他们去找长老证实,铁骨依旧冷着脸不做回答。 其实这就基本坐实了他的所为,以他真仙的自尊不便否认,却又不能承认。 这消息一旦传开,就又有人私下唠叨,说既然是这种仇恨,就不该在这个地方决斗,这里铁骨的主场优势太大了,应该换一个板块。 对于这种声音,灵木道没有任何的反应,后来有人自恃身份,想给灵木道施加压力,得到的回答是——“在我灵木道的地盘上,还没有谁有资格教我们做事”。 这话有点狂妄,但是施加压力的这位也没办法,别看灵木道在十八道里都不算强大,但这里终究是人家的副山门,颐玦选择了在此处应战,别人还真没有立场教灵木道做事。 紧接着,又传出挽情也是被灵木道所害的,这些传言甚嚣尘上,结果就是冯君这个小透明被彻底忽略了。 第九天头上,又来了三十余名真仙,以至于灵木道不得不强行关闭了传送阵——一百多名真仙已经足够让灵木道全神贯注地应对了,无法接受更多的旁观者。 有人说颐玦他们尚未赶来,你灵木道的长老是不是不敢应战了?东来长老则是黑着表示——“颐玦真想来,谁还拦得住她”? 当天中午,颐玦还真的现身了,就在距离松城不远的地方,与她一起现身的,是一艘灵植道的采集飞舟——毕竟这次来的真仙太多了,大家又都是有身份的,不能再串糖葫芦了。 所以颐玦将人请上了一艘采集舟,挪移飞舟的事情,当然就要托冯君了——习惯了他的赶路方式之后,大家觉得其他方式都弱爆了。 不过这一次挪移,就花费冯君不少的能量点,原因无他,高端战力太多了。 灵植道里来了颐玦、枯木和月藤三名长老,其他元婴真仙也来了九人,一来是帮颐玦长老撑腰,二来也是见识一下世面。 除此之外,玄水门还来了两名真仙,太虚门也来了两名真仙,这都是助拳性质的,但是四名真仙还带了几十名金丹弟子,这就是开眼界的意思了。 冯君飞出飞舟,指挥他们稍微离开一点,身子猛地消失不见,下一刻,又带出来一艘飞舟,却是金乌门的战舟,今天的事情还关碍到挽情,金乌门可不会去蹭灵植道的飞舟。 金乌修者此来,并不仅仅是事先规划的几个真仙,清矶、清渠、清鍠、清迈、清青、挽山和无难都来了,此外还有十一名修为不等的真仙。 一共十八名真仙,再加上三十多名金丹弟子,也确实不方便蹭灵植道的采集舟。 两艘飞舟并排,风驰电掣一般赶向天星原,百万里出头的距离,也不过用了半天。 其中有灵木道的弟子想阻拦来的,不过几十名真仙的气息齐齐外放,谁也不敢再多事。 不过飞舟落地的时候,东来长老的神识扫了过来,然后冷哼一声,“真是好威风!” 不等旁人做出反应,清矶长老的神识就还击了回去,“我觉得还不够威风,若是金乌门平常就这么高调行事,倒不信你们还有胆子埋伏我金乌的真仙!” 因为颐玦执意要亲手报仇,金乌门虽然遭受的损失更惨重,但是挽情这当事人不在场,清矶长老等人还真的抢不过她。 既然抢不过,就要在别的方面出一出气,总不能一直旁观。 东来长老却是悠悠地回答,“埋伏金乌的真仙吗?此事我还真不知道,正经是清矶长老战舟横飞,有点不尊重我灵木道。” 他不知道才怪,不过他从未参与此事,相关的细节,也是事后才问出来的,而且铁骨不想让他知道太多——不是铁骨傲慢,而是他知道得太多了并不好。 清矶真仙却是冷哼一声,“都要做一场了,还说什么尊重不尊重?没必要这么假惺惺。” 两人的神识交锋,并没有瞒过在场诸多的旁观者,他俩说完之后,有人开始出声提醒,“原来传言果然非虚,金乌的挽情是被灵木道阴了,咱们赶紧往后退一退。” 原本大家多是在距离天星原百里之外围观,只有那些胆子特别大的孤身真仙,才会靠近一点观看,毕竟真仙之战惊天动地,动不动就会波及万里方圆 如果真要算上进退腾挪,千里之外都不算安全。 第两千一百九十三章 重宝动人心 来观摩这一场真仙巅峰之战的真仙,有一百五十多人,其中八成以上带了子弟或者门生。 这些真仙有信心能在大战中护住自家后辈,但是对方真的是生死之战,并且还牵涉到了金乌门的话,那可不同于一般的“做上一场”,打得天崩地裂都很正常。 这种情况下,百里之遥绝对不是安全距离,最少要退到五百里之外,才相对保险一点,就这也要撑起防御阵来。 很多人已经开始退后,搭建防御阵,哪怕是大战明天才开始。 同时也有人找到了颐玦这一方面,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颐玦这一方一共是四股势力,除了灵植道,金乌、太虚和玄水门的触角也伸得非常广阔,认识他们的修者不是一般的多。 尤其是这四股势力中,都出现了元婴巅峰的长老,其中有些长老,更是久不现世,比如说金乌的清迈长老,人们都道他闭关日久,在冲击出窍,哪曾想这次也见到了。 其实看一看这四家的真仙数量和质量,就知道颐玦一方报仇的心有多重,三十多名真仙倒不算太多,但是架不住质量太高了。 反观灵木道,倒是来了五十多名真仙,但是真要混战的话,他们还未必是对手,除非加上灵木战阵,才有可能压得住对方。 不过大规模混战的可能性,冯君认为不大,灵木道真敢下狠手的话,这四家联起手来,足以硬生生绞杀灵木道。 反正前来打招呼的真仙不少,对于事情起因,颐玦倒也没有遮掩,就说灵木道在逸云板块偷袭自己和挽情真仙,包括前一阵铁骨叫板的冯君,也是陷入埋伏中的一员。 她有意淡化冯君的存在,不过这也正常了,面对宝藏男孩,谁也不愿意跟别人分享。 旁人的关注点也不在冯君身上。 虽然区区的一个金丹初阶,能在挽情都被重创的战斗中侥幸脱身,后来还搞得铁骨这老牌长老有点狼狈,听起来怎么都有点古怪,但是如果跟颐玦挂上钩,那就不算什么了。 大家也不问这二者是如何结怨的,灵木道和灵植道互怼,需要理由吗? 只是可惜了金乌门的挽情,不知为何卷入了这场纠纷,落得肉身都没有保住。 不过众人还有一些好奇,就是颐玦如何认定,偷袭者就是铁骨长老? 对此,颐玦仙子的回答是:我们前些日子得了一些物事,专门请人推演了一番,才确定了铁骨与这次偷袭有关。 她也没有说,一定要杀死铁骨,不过他想活下来,必须放开神魂接受质询。 然而这个说法,跟“铁骨必须死”并无两样,放开神魂接受质询,搁给一般的真仙都不能接受,更别说他还是堂堂的灵木道长老,他丢得起这人,灵木道也丢不起这人。 众人的疑惑被解答,原本还想宴请颐玦仙子,但是颐玦摆手拒绝了——她要好好地调理一下状态,为明日的大战做准备。 而金乌门的真仙也是一脸的杀气,磨刀霍霍准备明天应付意外,哪里有心情叙旧? 不过这些来打探消息的人里,也有跟灵木道交好的人,将颐玦的回答,转告了铁骨长老。 “放开神魂接受质询?”铁骨长老铁青着脸,冷冷地哼一声,“她居然膨胀成这样,怕不是失心疯了……不过,那小贼身上,倒是能做一做文章。” 他已经想到了,窥天镜遗失之后不久,对方就大张旗鼓地报仇,估计自己终究是瞒不过了,再加上颐玦和金乌门死死地盯着,他的结局基本上已经注定了,应该没有什么幸理。 但就算没有什么机会,他也不会让对方好受了,而且……机会也都是争出来的。 第二天,天刚放亮,颐玦已经释放出神识,朗声挑战,“铁骨长老,敢做就要敢当,既然当初敢埋伏我和挽情,那就请接受我这不死不休的挑战!” 过了七八息的时间,东来长老的神识回应了过来,“颐玦道友,你既然说铁骨长老埋伏你,可有什么证据?” “与你无关!”颐玦的回答毫不客气,她其实知道东来长老对灵植道的印象不错,不过眼下情形,哪里是谈交情的时候?“铁骨老贼,敢做不敢当吗?” “颐玦道友,多少留一分体面!”东来长老的情绪也上来一些。 他如此行事,是受铁骨长老所托,甚至他猜得到,铁骨是想借此刁难一下颐玦——那个所谓的证据,铁骨都不肯说是什么,却叫他出声发问。 不过东来长老真的没法拒绝,他对灵植道只是抱有一些善意,灵木道才是他的根基,铁骨跟他同为长老,两人有上千年的交情,就算平时走得并不是很近,他也不希望他遭遇不幸。 而且,他终究是这个版块的负责人,前一阵颐玦、冯君没命地折腾,他的脸上也不好看。 于是东来长老问出了铁骨授意的问话,“捉贼捉赃捉奸捉双,你既然是指责铁骨长老,总是要摆出点让人信服的证据,否则你无故中伤我灵木道长老,就莫要怪我们以多欺少了。” “切,”清矶长老忍不住冷哼一声,她作为知情者,知道对方想的是什么,虽然她不便主动曝光冯君的秘密,但是表示一下鄙视还是没有问题的,“真够不要脸的!” 颐玦真仙却是用神识勾连冯君,“这个秘密……可以说吗?” “说呗,”冯君不以为意地回答,铁骨长老这种恶心人的手段,他真的一点都不意外,垂死挣扎阶段,你还不允许人家蹦跶两下?“只要他有心泄露,咱们没可能守得住秘密。” 颐玦真仙也是不怕事的人,她原本就想直接回答的,只不过窥天镜属于冯君,她没有资格替他做出决定,现在他选择硬杠,她也很愿意直说。 “十余日前,铁骨长老的洞府被破,我们拿到了关键证物,他没跟你说吗?” “这个真是没有,我可以用道心发誓!”东来长老正色发话,虽然有钻漏洞的嫌疑,但他真的不怕影响道心——我确实不知道是什么证物。 颐玦真仙一摊手,冯君已经将窥天镜递了过去。 她手持窥天镜,高声发话,“这是窥天镜,原本是元婴散修玖蔡所拥有,偷袭我的人中就有此人,他也是仰仗此物,才遮蔽了天机,结果我们在铁骨的洞府内,发现了此物。” 东来真仙先是一愣,然后才哼一声,“这话说得好没道理,铁骨师兄眼高过顶,怎么可能贪图一个散修之物,还让你发现了?” 他心里其实已经相信了,但是话已至此,他不得不挤兑对方,为铁骨争取机会。 “呵呵,”颐玦不以为意地笑一笑,“我们已经推演过了,而且……我知道你们怎么想的,无非是以为我不敢说出来,没错,这窥天镜是一件残破真宝!” “残破真宝!”不少真仙闻言,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看着镜子的眼光中,流露出种种复杂的情绪,羡慕、嫉妒、贪婪……等等不一而足,这可是还能使用的残破真宝! 残破真宝不是特别罕见,但是还能使用的就很了不得了,更别说是遮蔽了天机,以颐玦这种推演高手,都能被蒙蔽了感知,其珍贵程度不言而喻。 倒是那些金丹修者,普遍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残破真宝根本不是他们能惦记的。 “残破真宝~”冥冥中有一丝意识扫过,灵木道本部的上空一阵扭曲,出现了一名紫衫长髯男子,抬腿向副山门方向迈去,似缓实急。 然而紧接着,他的前方白光一闪,出现一个硕大的光圈,光圈里有稚嫩的声音传出,“紫极道友请留步,我有一曲,还请紫极道友鉴赏。” 紫衫长髯男子的眉毛扬一扬,无奈地摇摇头,抬腿走进了光圈,“你是想坏我机缘?” 光圈内是一个硕大的庭院,假山湖泊亭台楼阁俱全,还有花鸟鱼虫飞禽走兽,他很清楚,这是一个小世界,而对方把小世界都准备好了,他若是强行离开,必然陷入麻烦中。 假山顶的亭子里,坐着一名白白胖胖的婴儿,手持一根青色的笛子,晶莹剔透凝翠欲滴,婴儿看着他,笑吟吟地发话,“那哪里是你的机缘?你倒是该算一算其中风险。” “哼,”紫极道友冷哼一声,“你若不阻我,便是机缘!” “明明大欺小,还要怪我?”婴儿笑吟吟地看着他,“你能撑过这一曲,我放你原路离开,否则这具化身损失了,你就未必来得及了……” 来得及什么,他没有说,不过显然,两人的心里都很明白。 “我要离开,你未必阻得了……”紫极道友冷哼一声,身体变得虚幻了起来,“不过这般离开,倒像是我怕了你,尽管把你的曲子奏来。” “明明全力防御了,还非要硬撑着,”白胖婴儿笑嘻嘻地摇摇头,肥嘟嘟的双手抓着笛子,凑到了嘴边…… 第两千一百九十四章 玉孢天虫 东来长老听到残破真宝四个字,也是暗暗一叹,心道果然如此,铁骨明明知道前途不好,也要将对方拉下水。 反正颐玦这么回答之后,他是没有办法再说什么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算他不要真仙的体面,灵木道还要讲个名声呢。 当然,铁骨长老的意图也已经达到了,不管怎么说,以后冯君都要面对众多觊觎目光了。 铁骨长老却也是没有反应,等了差不多五六分钟,他才低声嘟囔一句,“等不到了……” 他知道自家的紫极真尊目前正在收集真宝,也估计窥天镜能引来真尊的关注,不过既然是此刻未到,想来是被人绊住了,他唯一脱困的希望也没有了。 若是紫极真尊能够赶来收取真宝,他的困境不解自解,有出窍真尊在前面扛着,他遇到的问题就不是问题了,哪怕是金乌的悠渲真尊出面,他的遭遇也不过就是“略施薄惩”。 现在他就只能靠自己了,所以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有若迅雷一般,在偌大的天星原上滚过,“左右不过是做一场,何必假惺惺找那么多理由?我看你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别看他此前使出了恶心人的手段,但是一旦决定要动手,他还真不再给冯君挖坑了,不会说什么我的目标一开始不是颐玦和挽情——揪着一个金丹初阶不放,他丢不起那人。 反正灵植灵木两道本来就是对立的,抓住这个主要矛盾,他就算一战陨落,也不会给灵木道带去太大的被动。 颐玦身子一闪,就现身在空中,绝美的面容,一身的宫装,显得高贵冷艳无比,她抬手一拱,冷冷地发话,“灵植颐玦,要诛杀叛逆铁骨,维护道统高尊!” 这是灵植和灵木两道死战时的规矩,她这么说,就是放弃了追究对错——别扯那些有的没的了,我就是要杀你。 “放肆!”铁骨闻言大怒,身子也跃起在空中,大声发话,“在我灵木道的地盘,还由不得你灵植叛逆如此说话,灵木铁骨,要诛杀叛逆颐玦,为道统正本清源!” 说完这话,他冷哼一声,“你既是来灵木道撒野,那我动用护法灵木,也不算多欺少了。” 铁骨长老的护法灵木,是一株龙鳞树化形的树妖,本身也是元婴高阶修为了,平日里是在灵木道山门本部修行,追随铁骨的不过是一尊化身,元婴初阶的修为。 但是这一次,铁骨知道颐玦不好斗,又有了十日之约,所以他去了本部,将龙鳞树妖专程移植了过来,这样以二打一的话,基本上来说,颐玦应该不会有太大胜率。 没错,在铁骨长老眼里,颐玦还真不算难对付的,他头疼的是,就算他胜了颐玦,依旧会有金乌门的修者挑战他——挽情真仙这仇,真的太大了。 而好死不死的是,不管灵木道还是灵植道,都很头疼金乌的修者,原因很简单——属性相克,虽然木能生火,但是木系功法遇到火系功法,后果可想而知。 用地球界的话讲,铁骨真仙不只是社会性死亡,而是注定活不下去了,所以他才会这么绝望,但是临死之前,拼掉颐玦应该没有太大问题——只要他能厚着脸皮动用护法灵木。 “你还是要点脸吧,”枯木长老沉声发话,“活了两千多岁了,零头都快超过颐玦长老了,还要二打一……她要是能活你这么大,一尊护法的元婴灵木算多大事?” 护法灵木有点类似于驭兽道的契约妖兽,是那种绝对听从主人吩咐的存在,但是与驭兽道不同的是,灵木成长的速度,要远慢于妖兽。 而且尤其重要的是,不管是灵木还是妖兽,它们的修为不能高过主人,否则主人有可能遇到反噬,所以木系修者想要契约护法灵木,这灵木的潜力值不能太强。 像灵木道的战略级资源穿空藤,没有谁敢去契约它为护法灵木,因为那是建木血统,早晚会超越主人的,到时候面临天大的反噬,没有谁能扛得住。 铁骨长老已经算是彪悍的了,在元婴初阶的时候,就选择了龙鳞木做护法灵木,此树的血统也算相当优秀了,如果他能顺利晋阶的话,足够用到分神期。 不过到了分神期,龙鳞木的修为会提升得很快,铁骨长老不想被反噬的话,最好的选择是解除契约,再另选一株灵木,但是那样的话,他自身会遭受重创。 这是护法灵木的危险性,但是同时,想契约了级别不太高的灵木之后,催动灵木生长,提高它的修为的话,契约者也要付出海量的资源。 灵木这玩意儿想要提高级别,时间是很漫长的——毕竟树木的修炼,从来都不是一蹴而成,它们生长的年限,可以久远到以十万年为单元来计算。 所以颐玦手边没有合适的护法灵木,是很正常的,她没有那么多时间和资源去催熟灵木。 如果选个血脉非常好的灵木,首先,这是可遇不可求的,其次,她的修行过程中,也未必就会一帆风顺,万一因为有所耽搁而可能遭遇反噬,她不得不解约,那就很亏了。 而铁骨真仙的龙鳞树能晋阶元婴高阶,本质上讲,其实也是因为他在元婴高阶耽搁太久了,到现在基本上是出窍无望,所以才会投入资源,耐心地培育龙鳞木,目的是增加战力。 枯木真仙的指责一点都没有错,铁骨这么使用护法灵木,真的有点太不要脸了, 但是铁骨长老很不以为然,“时间也是实力的一种……我多少年的真仙了,不能培养一株灵木吗,底蕴浅薄,还要怪别人付出得多?” 这就是拿着资格说事了,但是没办法,天琴位面还真的特别看重资格——与其说是看重资格,不如说是有敬老的传统。 枯木被这话怼得够呛,但是颐玦轻描淡写地一摆手,“无所谓,我不怕它俩联手。” 她一边说,一边表态,反手取出了一只玉色的胖大虫子,抖手向空中祭起,那虫子瞬间变得膨大了起来,紧接着身体一阵扭曲,幻化做一株高达十余丈的尖头蘑菇。 “玉孢天虫?”铁骨长老脸色一黑,又是一声冷哼,“灵植道压箱底的东西都被你带过来了?叛逆果然就是叛逆……这种恶心东西也能当做倚仗。” 玉孢天虫半是植物半是动物,也是天地间一桩奇物。 此物未成熟时是蘑菇模样,成熟后喷射出孢子,是所有灵植的大敌,这些孢子会化作虫子吸取灵植的养分,灵植死后虫子再化作蘑菇扎根地下,最后子株由母体收回。 这东西确实是所有灵植的噩梦,不过一般情况下,根本生不出这样的东西,天琴有记载以来,这种东西总共出现过两次,一次被诛杀,还有一次就是被灵植道收取了。 灵植道收取此物,还承受了不小的压力——这么恶毒的东西,没有人希望它存在。 但是灵植道有道理,说毒药尚可以救命,看你用在哪里罢了,而且后来,他们还真的合理利用了玉孢天虫,有些灵植灵气失调,用它来调理,是再合适不过了。 这不是信口胡说,而是有真实例子,有些宗派的灵植出了问题,也会去灵植道借用玉孢天虫,还真的建功了,不过借用这东西一次,需要很大的面子,也要有不菲的花销。 这也是灵植道和灵木道的区别,灵木道注重作战,而灵植道重在培植灵植,包括一些养护和治疗手段,他们会考虑各种方案,不过灵木道将其视为异端,也是正常反应。 经过数万年的培养,玉孢天虫现在已经是元婴巅峰甚至半步出窍了,因为它不能自我繁殖后代,到了这种境界,更难从灵植道借出来了。 现在颐玦借出来的,不过是一具化身,但是威慑大部分的灵木,基本上也够了——这主要还是因为灵木道的灵木太强大了,她既然敢上门作战,怎么可能没有后手? 总而言之,她这一手应对,还是有点超出众人的认知,灵植道在收取玉孢天虫之后,这是第一次公然将其拿出来战斗。 在此之前的数万年中,灵木道曾经传过两次“谣言”,说灵植道暗中使用玉孢天虫,害了自家真仙的性命,不过之所以是谣言,那是因为他们拿不出证据。 这一次,颐玦仙子是彻底撕破脸了,就是拿出这东西来作战——我没有拿得出手的灵木,但是我从宗门里能借出来玉孢天虫! 如果不是铁骨真仙太不要脸,要使用护法灵木作战,她也不会这么做。 “什么是玉孢天虫?”围观的人窃窃私语,此物实在是太过神秘了,别说见过它的不多,听说过它的都不是很多,这一次还是真的开眼了。 被别人科普之后,大家看向玉孢天虫的目光,就更加震撼了:天地间居然还有这种奇物?真不愧是灵植和灵木的大战,竟然出现了这样的东西。 如果说他们的目光是震撼,灵木道一干真仙的心里,就是惊骇了,灵植道这是……真的要彻底撕破脸了吗? 第两千一百九十五章 兵对兵 灵木道里的灵木极多,干仗的时候经常是以多欺少,真要豁出去的话,诸多灵木齐心协力,也不愁打爆玉孢天虫。 不过在生物界里,天敌的气息克制,是客观存在的,玉孢天虫很少露面,大部分灵木甚至都识别不出此物的根脚,但是它们能感受到,这家伙身上,有太多吞噬了灵木的气息。 它一冒头,灵木道的真仙脸色都变得特别难看,他们能感受到,自家的灵木都生出了恐惧心理,根本压制不住。 颐玦却是冷冷地一笑,手向前一伸,“虽是叛逆,我也重你是前辈……出手吧!” 铁骨也是冷冷一笑,抬手掐一个诀,“从来都是邪不胜正,真以为我怕你不成?” 下一刻,一株十余丈高的大树出现在场中,然后猛地向上拔高,瞬间就过了百丈,还继续向上空探去,几息之间涨到了千余丈高,胸径有五十余丈,树干笔直,郁郁葱葱遮天蔽日。 跟这一株大树相比,那十余丈高的小蘑菇,真是弱小得可怜,不过众人心里总有一种奇怪的直觉:那大树在害怕着小蘑菇。 铁骨长老的意识放出,指挥大树攻击小蘑菇,而龙鳞木原本也是异种灵木,据说是有真龙血脉——这就真的很难说得明白了,真龙无论如何也是动物,想不出怎么能有植物后代。 就算是龙性本银,也不能上头到连植物都不放过吧? 不过也有传言说,龙鳞木的初祖是浴龙皇之血而生,当然,关于这一点就是见仁见智了。 反正龙鳞木刚直犷美,质地细密刀剑难伤,树皮呈鳞片状,在战斗灵木中,属于既有颜值又能打的,而且足够悍勇,打不过的也敢上,所以才有“龙脉血统”的传言。 它非常忌惮玉孢天虫,但是铁骨真仙发出了指令,它就硬着头皮一震树身,无数片圆形树叶脱落,打着转冲着小蘑菇电射而去。 龙鳞木的攻击手段不是特别丰富,很多时候都是使用枝杈硬杠,不过远攻手段也有,接触这种天敌,最开始的攻击谨慎一点,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不过它的攻击虽然猛,那十余丈高的蘑菇身上冒出淡淡的光晕,薄薄的一层,竟然将龙鳞树的树叶全部挡在了外面。 这种阻挡不是硬性的,而是带了一点弹性,消化掉了树叶的撞击切割之力,才又反弹了出来,而那神奇的光晕,更像一层坚韧的角质层。 龙鳞木见状,并没有改变攻击,操控着落叶再次攻击了过去,因为它觉得这样可以消耗对方,等到光晕减弱到能够攻击到本体,再看看对方还能有什么手段。 作为一棵活了数万年的元婴老树,它见识过和听过太多的东西了,但是该怎么破玉孢天虫,它还是真的不清楚,甚至玉孢天虫有哪些手段,它也不是很清楚,只能一点点小心试探。 不过这一次玉孢天虫没有再动用白色屏障,而是身体直接虚化,然后树叶切割进它的体内,整个身体也瞬间分崩离析。 “咦,这家伙还有残影?”有人忍不住嘀咕一句,事实上,玉孢天虫恶名虽然响,但是几乎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它是怎么作战的,现在大家正好近距离旁观。 颐玦借了天虫出来战斗,虽然影响了一些灵植道的名头,但是也暴露了玉孢天虫的一些能力,对很多人来说,这是非常值得一观的,看完可以记录下来,传给后人。 正是因为有这个原因,颐玦拿出来天虫作战,很多偏向灵木道的修者都没有出声反对,一来是因为铁骨长老行事确实有点过分,二来就是想借机一窥此物的虚实。 玉孢天虫消失不见,却是通过地下的菌丝瞬闪走了。 它的根部在地下布置了细密的菌丝网,并且不怕龙鳞树的根须来破坏,对树木来说,它的菌丝也是有毒的,只不过没有它的孢子那么大名鼎鼎,所以不被人知晓。 龙鳞木对此却是知道的,这也是灵木道对玉孢天虫研究这么久,“偶然”中发现的——好吧,说实话就是,灵木道还真有被玉孢天虫杀死的修者,努力传出了这个消息。 至于说灵木道为什么不追究,是因为被杀死的那位行事太过,在灵植道引起了众怒,才会在暗中下此杀手,这种情况下,灵木道也不好意思暴露自家的不占理。 铁骨长老视灵植道是大仇,相关的消息早就告知了龙鳞木,龙鳞木有点不信邪,用比较可控的方式,在地下也用树根攻击菌丝。 它的树根强悍无比,天虫在地下那些细细的菌丝,跟它相比就像一个笑话。 然而,幸亏它多了点谨慎,只是做了一些可以控制的操作,然后它就发现,菌丝的韧性远远超出它的想像,它的树根虽然粗大,却像是撞入了蛛网中的一只昆虫。 它需要花费很大灵气,才能把菌丝网破坏掉一片,然而它的树根会因为接触菌丝网,而产生一些溃烂,菌丝上的毒素,也会以惊人的速度向本体传去。 它非常干脆地自断了一些根须,才渡过了这一劫,它甚至隐约感觉,那毒素有点影响它的神魂,虽然不算特别严重,但是一旦松懈的话,可能会造成负面影响。 在这种情况下,它的根须反而要躲着对方的菌丝,否则万一被缠住,又得自断根须了。 而玉孢天虫再次现身,就是在距离龙鳞木不足十里之处,一蓬白雾迅疾无比地喷出,目标正是龙鳞木的本体。 这就是灵植灵木闻之色变的天虫孢子了,不过龙鳞木对此也不意外,密密麻麻的枝叶垂下来,正好挡住了这道白雾。 玉孢天虫虽然是元婴巅峰了,但是孢子的攻击并不是很强,主要的作用力还是附着,所以龙鳞树哪怕只是用末梢的枝叶抵挡,可是晃了两晃之后,还是挡住了。 然后龙鳞木果断地断掉了这些枝丫——这是必须断掉的。 所幸的是,龙鳞木生长了数万年,蔓延出的枝丫实在太多了,自身都有点不堪重负,耗费的资源也很多,之所以留着它们而不舍弃,主要就是防备类似的情况——能在战斗中有选择地舍弃,从而保护有效地本体。 当然,无穷尽地舍弃,那是不可能的,但是舍弃相当一部分,反而是在给它自己减负。 换句话说,它也选择了拼消耗,而且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消耗是对它有好处的,但是对玉孢天虫来说,这样的消耗估计它不会开心。 两株灵植战成了一团,颐玦也不肯闲着,她冲着铁骨真仙一拱手,“莫要等了,就这么出手吧……思甘霖!” 思甘霖是她标志性的伪神通,不过这一次她出手,范围非常地大,笼罩了不止十万里方圆,无边的雨丝落了下来,不但罩住了铁骨,连龙鳞木的本体也被罩住了。 龙鳞木若是算上根须的话,肯定不止十万里方圆,但是主体基本就是在这一片了。 她的思甘霖可以无视规则,龙鳞木哪怕喜雨,遭遇这种攻击,挪移之类的手段,肯定也会受到限制——没错,它也会挪移,虽然仓促中不能挪移太远,但确实有这样的手段。 “无耻!”铁骨也知道她的意图,冷哼一声,祭起了一个灰色的曲尺,然后神识轻击,紧接着一声清脆的响声传出,听得人识海一阵乱颤,余音久久不绝。 有灵木道的真仙愕然发话,“轮回磬……铁骨长老还真的把此物炼成了?” 轮回磬是一件很难炼制的真宝,但是威力也很大,可以实现音攻和神识的双重攻击,若是一时不查,很可能被震碎神魂,直接魂飞魄散,就连元婴都会被震散。 所以此宝名叫“轮回”,指的就是它的杀伤力很恐怖。 然而,这种手段很注重修为压制,如果颐玦提前有准备的话,基本上不太可能中招,不过只要能影响她的状态,甚至扰乱施法,铁骨就绝对可以满足了。 当然,他还有别的想法,那就是这个轮回磬是范围攻击手段,不但能影响颐玦,更可能影响那只玉孢天虫的化身,灵植的神识通常不会很强大。 至于说龙鳞木,基本不会受到影响,因为铁骨已经将它训练得不惧这种攻击了。 颐玦不屑地冷冷一笑,“雕虫小技!” 她觉得是雕虫小技,但是对那些围观者来说,这种元婴层面的范围攻击,还是相当可怕的。 有些人已经躲进了防御阵,倒是不太要紧,但是对那些自恃修为不肯进防御阵的真仙来说,这种攻击也是防不胜防。 不止一个元婴真仙脸色一变,迅疾地向远处瞬闪,心里暗骂铁骨出手太缺德——至于说抱怨对方不该这么攻击?那是不可能的,真仙对站不可能考虑蝼蚁的感受。 原本人家生死战,也没有邀请别人来旁观,让你看已经不错了,还要啥自行车? 有些距离很远的观战者,使用的只是金丹级别的防御阵,轮回磬一响,好几个防御阵晃动几下,轰然崩裂。 第两千一百九十六章 将对将 冯君等人距离战场很近,不过他身在金乌门的元婴防御阵里,倒是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只不过跟其他人不同的是,他对观战的兴趣不大,反而是拿着手机不住地推演战局——他也想静静地观战,从中感悟一些东西,但是他现在优先要考虑的,是保证颐玦的安全。 他身边的人,对他的推演也是相当地好奇,甚至还有人想要偷窥根脚,但是看着他在手机上划来划去,初开始还觉得有意思,久而久之,真的感觉相当无聊。 正经是颐玦和铁骨斗法,妙招无穷精彩叠现,还要考虑对灵木的的指挥和配合,天马行空一般的攻防转换,看得人眼花缭乱目不暇给。 金乌门是有两个嗜好推演的真仙,一开始确实是一门心思琢磨冯君推演,但是最终还是被战斗吸引走了注意力。 这一战打了足足三天三夜,依旧没有分出胜负——看起来还能再打三个月的样子,两名长老气息悠长,精气神没有发生什么变化,颐玦稍微占了点上风。 然而,那两株灵植有点挺不住了。 虽然它俩都是元婴高阶,按说也能坚持一年半载的,但是灵木之间的战斗,很多时候比人族修者的战斗还残忍,往往是很短的时间就能分出胜负,更别说这种天敌之间的战斗了。 龙鳞木想的是消耗对方,巧的是,玉孢天虫也是这么想的,而好死不死的是,这俩都觉得自己能扛得住消耗,自然是大招使劲儿招呼对方。 三天之后,玉孢天虫能拿喷出的孢子已经不是很多了,而龙鳞树的的枝叶和根须也减少了不少,两边的攻防开始变得缓慢和谨慎了起来。 然而,虽然战斗节奏慢了下来,不过是个人就更感觉到,双方都在酝酿致命一击。 冯君依旧在忙着推演,到现在为止,他已经换了十个手机,用掉了五个充电宝。 其实他觉得,这么观战也挺好,因为他切实感受到了,推演未来会出现多么大的变数——尤其是两位元婴高阶太强大了,他们的心念微微一动,战斗过程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就在这三天中,冯君的推演结果不住地在改写,这很是令他有点瞠目结舌。 就在第四天的中午,两株捉对厮杀的灵植正在小心地试探,铁骨长老猛地身子一闪,也不管颐玦的攻击,抬手掐个诀,直接扔向了玉孢天虫,“地缚!” 而与此同时,龙鳞树几根粗大的根须猛地升起,扯断了不少天虫的菌丝,它宁可再舍弃一些根须,也要配合铁骨长老,看能不能束缚住对方。 这就是灵木道修者和灵木的配合,心意相通非常默契。 铁骨长老发出攻击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了,他一个人想要干掉颐玦,难度比较大,所以还是要争取先干掉玉孢天虫,然后再合攻颐玦。 颐玦的选择跟他差不多,但是思路却绝不一样,她一开始就没想把龙鳞树怎么样,之所以耗费人情借出来玉孢天虫,也只是为了帮她缠住对方可能出现的灵木。 玉孢天虫是灵木的天敌,但是从本质上讲,它的主要能力体现在针对性的破坏上,而不是在战斗力有多强。 换句话说就是,它并不擅长正面硬杠,哪怕已经元婴巅峰了,硬杠也未必杠得过龙鳞树,龙鳞树豁出去暴力突围的话,玉孢天虫未必拦得住,当然,龙鳞树肯定会付出惨重代价。 它擅长的是骚扰、纠缠、围困、蚕食……简单来说,它是一个不算很强大、却绝对优秀的猎手,梦魇级的猎手。 颐玦并不在乎玉孢天虫会不会受到伤害,一来因为这是个分身,就算死掉也没有多大关系,大不了让它的本体再花点时间重新修炼一下。 正经是这只天虫已经是元婴巅峰了,灵植道的人也不愿意让它晋阶出窍——元婴状态下,灵植道控制它还算容易,一旦出窍了,灵植道还能控制住它的不超过三个人! 这种大凶之物,若不能很好控制的话,灵植道绝对不会努力扶持它。 另一点就是,玉孢天虫攻击不行,但是防御和躲闪是非常强的,深得游击战的心得,它还很弱小的时候,就能坑死比它强大得多的灵木。 颐玦见到铁骨分心对付它,一时间不急反喜,洁白的左手一伸,“给我定!” 不是定身术,而是一招非常强大的法术“定风波”。 定风波是比较偏向空间性质的术法,主要是用于保护灵植——灵植栽培的过程中,一旦出现罡风、熔岩或者外敌攻打之类的天灾人祸,需要保护空间,临时性地保护灵植。 所以这门术法的施法范围比较大,效果也很惊人,隐隐地触摸到了空间规则,元婴期能施展的术法,能摸到空间规则的边,已经很惊人了——如果不算某个开挂的家伙的话。 有意思的是,铁骨对天虫施加束缚术,颐玦真仙对他施展定风波,很有异曲同工之妙。 定风波只能凝滞铁骨那么稍微的一瞬间,以铁骨长老强悍的防御,颐玦不可能在这点时间里,对他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而以他的实力,脱困也并不难。 然而,颐玦的算计又岂止这些?她争取的也就是这一瞬间,几乎在同时,她的右手吐出一道绿芒,瞬间就罩住了铁骨长老。 “太虚的困身罡法?”有人疑惑地发话了,“怎么会是绿色的?” 而灵植道的月藤长老却是眼睛一亮,“青木困绞之术……这术法还真的让她推演出了?” 月藤长老跟颐玦关系也不算差,只不过两人在灵植道里真的很少交集,颐玦的修为进境震动了整个天琴位面,对灵植道里月藤这种老派的长老来说,欣喜有之,但也多少有点嫉妒。 所以她俩就是属于那种眼缘不对的,矛盾肯定没有,但是也不可能走得太近,小忙之类的,相互能一下,但是打上灵植道这种事,还真得枯木长老去请她出山。 不过月藤对她也没成见——只要有点纠葛的,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在这种助拳性质的场面里,颐玦之所以不去请她,只是单纯地感觉自己太年轻,面子不够大,请不动人家。 月藤则是知道,颐玦在推演出“思甘霖”之后,还琢磨着其他法术——只不过思甘霖一出就是伪神通,导致很多人在关注她,引来不少困惑,所以后她推演法术,不会轻易外泄。 要说这个青木困绞,还真的是糅合了太虚和灵植两家的法术,推演出的一门新法术,原本确实是从太虚的困身罡法里有了灵感,又想到了“藤蔓困绞”的术法。 藤蔓困绞是木系修者中一门很实用的法术,因为在木系修者的眼中,藤蔓是比乔木更强悍的存在,不管是多么参天的大树,一旦被藤蔓缠上了,基本上下场就可以注定了。 藤蔓在根部,会跟大树抢营养,虽然顶部的阳光抢不过,但是一般来说,藤蔓的绞杀能力非常可怕,只有树木被藤蔓绞杀的,没有能把藤蔓撑短断树木。 地球界也是一样,在很多树林里,能看到乔木枯朽之后,诸多藤蔓还呈网状的绞杀状态,直刺青云,但是绞杀网中的乔木,早就化作泥土了,所以会出现一个网状的空桶。 见过藤蔓和藤蔓绞在一起,不攀附任何乔木就能向上攀爬的吗?就是这么形成的! 颐玦当时初来灵植道,就觉得这个术法很强大,但这术法也有不好的地方,那就是在对战的过程中,施展起来比较慢。 这种快慢在出尘之间的战斗中,感觉区别不大,但是在金丹和元婴境界,那真的是转瞬生死,严重地限制了这术法的使用范围。 于是颐玦开始琢磨,是不是能将太虚的困身罡法,用在术法的初始激发上,从而改进藤蔓困绞,形成一种新的术法。 她知道太虚门对此是持谨慎开放态度,合两家术法的改进型术法,太虚愿意支持,并且可以协商术法的扩散问题——有多种解决方案。 不过她对灵植道的态度,不是很清楚,所以特地去请教了月藤长老,其时她刚创出“思甘霖”不久,说出的话比较令人信服,月藤的态度倒也不错,还跟她仔细探讨了一下思路。 最后月藤长老表示说,如果推演出了这种术法,灵植道愿意跟太虚门共享,但是你在这术法完善之前,不要轻易地使用,以防又影响了别人的心境——思甘霖可是影响了不少同门。 颐玦将此术暂时称为“青木困绞”,志向是相当不小——神树青木也逃不脱的困绞。 铁骨长老见状,却是冷冷一哼,体内蓦地散放出一团褐色光芒笼罩住全身,“真当我铁骨是白给的吗?倒要看看你能我何。” 他的“铁骨”之称可不是姓名,而是金丹后自取的道号,敢这么自称的人,防御都不会太差,紧接着,他的嘴角冒出一丝冷笑,“原来是缠绕之术,跟我玩这个……谁给的你信心?” 不过紧接着,他的脸色又是一变,“这不是藤蔓困绞?” 第两千一百九十七章 各种乱入 藤蔓困绞使用的,主要是木系灵气和催生出的真实藤蔓,颐玦这个改变,却是先用罡气困敌,然后模拟幻化出藤蔓,最后才是用催生出的藤蔓困敌,其中存在由虚到实转变的过程。 这个由虚到实对灵气的操控要求很高,起码要出尘高阶才能比较娴熟地掌握,然而也只有这样的变动,才能达到颐玦所想的快速施法的目的, 所以青木囚笼一术,可以说是藤蔓困绞的升级版,不过变动还真不小,铁骨只当是普通木系术法,用常情去防御,不留神吃了一个暗亏。 但是铁骨又岂是易与之辈?发现此术对他影响不大,抖手又掐出一个地缚,对着玉孢天虫又扔了过去——它强行冲出了上一次的地缚,所以他又来一记,一副要优先干掉它的样子。 颐玦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控制着藤蔓的变化,“禁锢!” 她有禁锢之术,但是此术涉及空间规则,以她元婴的修为,根本不可能掌握太多空间规则,控制金丹问题不大,对上同为元婴巅峰的铁骨,只能近距离施法,才有点成功的可能。 此刻困绞住铁骨的藤蔓,正在由虚转实,相当近身。 铁骨的嘴角露出一丝阴笑,眉心处白光一闪,“因果回馈!” “因果之术……”围观的众人忍不住大哗,“还是因果符箓……灵木道有此大能?” 因果之术的神秘性,还在空间之上,其实两者之间的差距不大,但是因果之术涉及了天机,太伤气运,不但使用的人伤,开创因果术法的人更伤气运。 以至于整个天琴位面,基本上都没有什么因果术法,有些修者的能力到了,偶然间有所得,基本上也是自己使用,因为一旦流传出去,自身遭遇的反噬会大增,基本是害人害己。 现在突然间发现,灵木道居然有了因果符箓,不少人愕然地张大了嘴巴——这可是因果符箓,不是单纯的因果之术! 不管是任何术法,基本上都是现有术法后有符箓,术法是基础,而符箓则是模拟施法的运行,最后通过符纸勾勒复制出来。 当然,有些因为天道而产生的神妙现象被称为天生符箓,那算是例外。 其实用另一个理由,就很好解释术法和符箓哪个更难得了——术法只有学会了才能用,符箓却是能激发的人就都能用。 反正铁骨眉心的一道因果符箓,真的是吓坏了不少人。 不过就在此刻,有人冷哼一声,正是金乌门的清迈长老,他也是活了两千三百多年的人了,“没那么吓人,玩灵植灵木的……改善了自然环境接受天道回馈,这也是因果回馈!” 这话一说,别人瞬间秒懂——原来是这么一个“因果回馈”! 清迈说得还真的不错,铁骨的这一张符箓,确实得自于灵木道一名出窍真尊,这真尊特别喜欢培植灵木,通过天道回馈感悟了“回馈因果”,又因为喜欢符箓,就想挑战一下自我。 最后他是成功了,但也没有敢多做,总共就做了三张,三个弟子一人一张——幸亏这还是回馈性质的符箓,否则做一张都嫌多。 这名真尊一千年前出去游历了,铁骨跟他的一个弟子交好,知道因果符箓的存在,这一次跟颐玦对战,他特地去找那位,借来了符箓——生死攸关之际,有些交情不用也就晚了。 这“因果回馈”符箓,虽然有回馈二字,听起来不是伤人的,然而所谓因果,有因便有果!没有对错好坏之分! 铁骨受了颐玦的一记禁锢,甚至没有防护,是因为他击杀玉孢天虫是假,重在伤颐玦! 地球界武林高手交手,尚且有“卖个破绽”的说法,元婴之间对战,挖坑自然也正常。 他选择这会儿反击,是因为元婴在全神贯注之下交手,想找一个空子实在是太难了,只要有一丝的机会,就一定要抓住,为此他不惜用上了宝贵的因果符箓。 果不其然,颐玦还真没有想到,他竟然有这种打算,所以一个不防,结结实实地被禁锢反击了一下,说到底还是她的斗战经验少了点,强是足够强,但是阴人的小伎俩见得太少。 铁骨也吃了这一记禁锢,因果符只负责回馈,自身不能免去伤害,但是他的身体强度不错,在得手之后,他果断地用意识发出了指令,“破禁!” 不远处的地面上,一个空间节点猛地打开,一株藤蔓闪电一般地射向颐玦,旁人认不出此物,但是哪里瞒得过灵植道的月藤长老?她惊呼一声,“竟然是穿空藤,终于成功了?” 一边说,她一边就要向防御阵外闪去,因为她非常清楚,这是什么东西。 这种藤蔓她早就听说过,当初灵木和灵植没分家的时候,曾经得到过一小块建木,死活种不活,当时高层也不敢声张,私下却是很计议了几次,这建木该如何使用。 最后商议的结果,就是用建木培植灵植,先在上面种植灵菌,再用灵虫吞咬灵菌,最后再用可以吞吃灵虫的灵植来吃掉…… 到了这时,建木的血统可能已经很淡了,但是终究会变异出新的灵植来。 要说灵植道其实也挺疯狂,真的是一帮试验狂人,居然会这样浪费大名鼎鼎的建木,不过修道者有的时候还真的很偏执,一点不逊色于一般的科研狂人。 至于说为什么不用灵虫直接啃食建木?反而要多一道环节,因为……啃食不了。 建木是天生奇物,可以撑起一方宇宙,哪里是小小的灵虫能啃食得动的——真要有这种虫子的话,有些宇宙岂不是很容易就会坍塌? 但是灵菌却能在建木上生长,因为建木也会出现枯死的树皮,不少灵菌就喜欢这生长环境,而建木不会受到多少实质性的伤害。 然而就算是这样,灵植道也是用了三千年的时间,才培养出了第一株灵菌。 后来就是漫长的试验过程了,培养出能啃得动灵菌的灵虫,也花了不短的时间。 在试验进行到第三步的时候,也就是找灵植捕食灵虫的阶段,灵植道分裂了,当时打得天崩地裂,很多东西都消失不见了,建木也不知所踪。 又过一万多年,灵植道终于能确定,建木落到了灵木道手里,因为在此前做了太多的试验,建木已经有点崩毁了,不可能再培养种植,灵木道只能继续做这样的试验。 据说灵木道因为这块建木的缘故,对灵植道的仇恨有所加深,他们认为这种宝物,就应该努力种活,灵植道毁了这难得的宝物——如果能种活,拿建木当灵木来打架,那谁打得过? 后来又有消息说,灵木道已经培养出了有建木血统的植株,不过不是灵木,也不是食人草之类的东西,而是一株藤蔓。 月藤长老的师尊对灵木道的仇恨不是很大,所以在灵木道里也有处得不错的朋友,得知了这个消息,后来就跟月藤也说了一嘴。 月藤知道那藤蔓叫穿空藤,连形态都知道一些,不过据说此物神念少得可怜,很难掌控,必须还要做改进,仔细筛选之后才能使用,而且筛选中的可能,百中无一。 现在看到似曾相识的植株,她终于反应了过来——这是真的成功了吗? 她跟颐玦接触得不多,但是这个时候,她不能不出面,她真的很清楚穿空藤的可怕。 然而,她才要挪移,枯木长老一把拽住了她,冷冷地发话,“生死之战,看着即可,灵植道丢不起这人。” 枯木比她痛恨灵木道,也恨不得此刻出手,但是现在周围都是围观者,“你要相信她。” “认输又何妨?”月藤是女性修者的常有思维,哪怕她跟颐玦的关系,真的很平常,“大不了别人说咱们不讲理,总不能不管颐玦。” 枯木向某个方向指一指,苦笑一声发话,“你看那边……冯君出去了。” 果不其然,冯君出了金乌的防御阵,一个金丹初阶,贸然地出现在了真仙对战的场地里。 月藤长老岁数不小了,但是有时候相当执拗,“他一个外人都能出去,我凭啥不行?” 枯木长老白了她一眼,硬邦邦地发问,“你会战局推演吗?还是说,你觉得自己的推演水平比他还要高?” 他这话还真没错说错,冯君是推演到了,战局会对颐玦不利,他才会站出来。 关于穿空藤,这是一个变数,很早以前他就得了大佬的提醒,知道这里有一株建木变种,但是他以为,那是防自己突然进入,灵木道才是用出的手段。 这一次来,大佬没有发现穿空藤,而冯君的推演是玩距离的,他没有资格提前进入战场中间检查场地,所以也没有发现穿空藤在埋伏着。 要说起来,铁骨在这一方面也做了不少,起码他遮蔽穿空藤的手段,都瞒住了大佬——生死攸关的时候,他肯定选择最靠谱的手段,花多少灵石,那都是小事了。 冯君在现场的推演中,倒是几次发现了穿空藤的存在,怎奈他的境界太低了,元婴巅峰对战的场面,他想神识示警一下都做不到。 他可以托别人示警,但是元婴对战,在场外提示,会被人小看的,颐玦也丢不起这人! 所以危急时刻,他只能走出了金乌的防御阵! 第两千一百九十八章 道念 元婴对战的场面非常激烈,通常情况下,当事人不会有闲情观察别的东西。 但是观战的元婴真仙,大部分都具备多线程的能力,有人能分心关注到他,“这是找死?” ——你丫区区的金丹初阶,已经很接近战场中央了,居然还敢走出防御阵? 冯君其实没有多大的压力,战场是很危险,但是论逃命谁还强得过他?尤其是腰里还揣着柳依依,就算去了虚空也不怕。 所以他走出防御阵,一来是无声的示警,二来就是配合颐玦——此前两人商量一些配合。 说起来他也有点好奇,颐玦找人商量战术,不是应该找灵植道的同门吗? 哪怕是太虚门的前同门,也比找他这个孤魂野鬼强不是? 颐玦的回答也很耿直——我当然可以找别人了,但是我们都是配合了多少年的同门了,套路已经被别人看得差不多了,也就是你才出现在大家的视野中,还可以打一打配合! 冯君数次推演到,穿空藤出现在了战场,但是每一次都隐隐约约,不是特别确定。 这一次,他真的确定了,所以就走出了防御阵。 防御阵这东西是单向的,防外不防内,外人打进来很难,但是里面的人想出去很简单。 清矶长老见他出去,眉头就是一皱,也闪身跟了出去,“你这是做什么?” 她跟铁骨和颐玦是同一级别的存在,当然不会在意战场的余波。 说这话的同时,她还为冯君撑起了防护罩。 冯君心里真的有点感动,在天琴这么久了,他一直是把自己当做外地人,在地球界华夏就是“北漂”“沪漂”之类的的存在,对当地没有什么归属感。 现在天琴位面,居然有当地土著出面维护自己了! 所以他笑一笑,用神识发出一股意念,“接应一下颐玦真仙。” 他所说的接应,其实是比较极端的手段——颐玦遇到不可抗力怎么办?你找我! 而这手段也很简单——移形换位,一如孤月和夏霓裳对付十方台的大梦真人,两个人掉个个儿就行了——颐玦你到我这儿来,你遇到什么事情,我顶上去! 颐玦都顶不住的时候,冯君顶上去,真的可能会死人,不过他觉得自己能扛得住。 其实以颐玦的骄傲,真的扛不住的时候,也未必会找他,但是这个姿态他必须做——最少我也要给你示个警吧? 事实上,作为多线程管理专家,颐玦一直分着一股神念在冯君身上,遇到铁骨的因果符箓,她真的吃了一惊,不过让她更吃惊的是——冯君走出了防御阵! 颐玦真仙不但是战力超群,也是推演的大能,但是这一刻,她还真的有点无所适从——自己被反噬,铁骨可能还有后续手段,下面有一株来历非凡的藤蔓在盯着自己。 最最关键的是,冯君发出警示了——现在是关键时刻,你若是处理不好,可能会陨落! 搁给一般人,有极大的可能性是选择退让,但是颐玦是何许人?只等穿空藤缠上她的时候,她才冷冷地一笑,“凭你……还不够!生机!” 她不但不阻着对方缠上自己,还吐出了“生机”两个字! “道念,竟然是道念!”围观的人几乎要疯狂了,“尚未出窍,竟然凝出了道念!” 道念是意念的实质化,一如“我说,要有光”,从意念具现到实质化,基本上有点言出法随的意思了,而不是“我说杀你全家,就要杀你全家”这种,需要通过实操来达到目的。 也就是说,道念是对规则的影响,对因果的影响,这种能力,一般元婴期不可能具备。 哪怕是出窍真尊,能做到这个的也很少,说个“黑暗当退去”倒是容易,几人做得到? 颐玦真仙不愧是笑傲天琴,居然敢吐出生机两个字——这不是她要杀人,而是要化道! 大家的震惊是必然的,改变天道,是那么容易的吗?你不过是区区的元婴巅峰啊。 不过有些人在意的不是这个,而是叫别的真,“颐玦仙子大名鼎鼎,这次却是失策了……这藤蔓原本不俗,再给生机的话,她该如何自处?” 这话真的很有道理,起码月藤长老听得就直跳脚,甚至差点甩脱了枯木长老的拉扯。 穿空藤自身原本就孕育着极大的生机,因为要隐藏,才将生机浓缩了起来,现在又得了来自元婴巅峰释放出的生机,舒展速度再次提升,瞬间就重重地击中了空中的颐玦。 宫装丽人的身子倒飞而出,仙子的形象瞬间崩塌,真的是非常狼狈。 这个反应不出大家的意料,但是众人没有想到的是,生机一出,不但穿空藤得了好处,在思甘霖的影响下,龙鳞树和玉孢天虫也得了好处,生机大增。 三株灵植,在生机的念头下,都得到了好处,不过不管怎么说,其中只有一株是属于灵木道的,看起来是颐玦做了一个错误决定。 然而令人吃惊的是,禁锢效果已经消失的铁骨长老冷哼一声,“好手段!” 别人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夸颐玦,他可是很清楚,颐玦的应对还真没有太大问题,不考虑后续战斗的话,她起码挺过了这次的被动。 穿空藤刚才是想趁着颐玦受了因果的禁锢,紧紧将她缠住,然而因为生机暴涨,它根本没有控制住快速成长的藤蔓,“缠住”也变成了击飞,铁骨的作战目的算是失败了。 它这一击,只是将颐玦击出十余里外,以她的防御能力,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伤害,只不过看起来有点狼狈罢了。 然而变数还不止这一点,龙鳞木接受了生机,舒坦得差点想高歌一曲,它的根须和枝叶损失了一些,多少有点委顿,这一下全补回来了。 但是玉孢天虫就不一样了,要是论灵气储备,它这半步出窍比对手元婴七层要高出很多,而且它的作战方式是游击,灵气支出也要比对方少很多。 它也是一阵酸爽,甚至隐隐窥到了出窍的可能性,于是按照它跟颐玦的约定,得到生机之后全部放出气势,狠狠地威慑一下龙鳞木! 龙鳞树的酸爽,是解除疲惫精神十足,它没有想到,对方在气势上都得到了一丝丝提升。 面对玉孢天虫猛然释放出的气势,它一点都没有准备,再加上在此之前,它就有面对天敌的那种畏惧,所以,哪怕只是半步出窍的气势,它也被震慑了一瞬。 紧接着,它瞬闪到了五百里之外,虽然树木的瞬闪,比修者要慢不少,但是这种下意识躲避的行为,大概离能让它避过一些危险的情况。 龙鳞树在灵木中也自命血脉高贵,对它来说,战斗中瞬移并不是不能接受的行为,这本身就可以算战斗技巧,再说它目前的任务是缠住玉孢天虫,不是合围颐玦。 反正对元婴来说,五百里真不算远,它返回去也就是一个念头,瞬闪一下,不过它现在要做的,是看那玉孢天虫猛地释放气势,是打算做什么。 然后,它就看到了。 玉孢天虫吓退它之后,并没有继续追击,而是反身直接冲向了穿空藤! 它是一切灵植的天敌——建木或者青木这样的神物除外,所以它并不怕穿空藤,对方体内有建木的气息,反而激起了它吞噬对方的谷欠望! 如果能吞噬掉这么一株灵木,距离出窍就又进了一步。 它跟颐玦基本上没什么默契,只是凭着本能,发现颐玦陷入危险,在吓退了龙鳞树之后,挪移过来支援颐玦——说到底,感觉这一株更可口一点,为什么不顺口咬一嘴呢? 穿空藤见它瞬闪过来,却是吓了一大跳,它一直躲在空间禁阵中,但是对外界并不是一无所知,哪怕它并不知道玉孢天虫的根脚,可它感受到了龙鳞树的畏惧。 同时,它有两根小小的根须扎进了地面一点点,作为一棵灵木,它对地下的感知能力真的太强了,远远地就感受到了地下菌丝的可怕,所幸还好……它的根须极浅,不用担心这个。 总而言之,它是一株埋伏的战士,冷冷地看着战场,它身上的血脉,让它不是特别害怕对方,但是它的心里知道,这是一个非常可怕的敌人。 所幸的是,它知道对方的对手不是自己,所以它也想尽快地干掉宫装女人,不要跟这个可怕的对手打交道。 同时,现在它的根须深入大地了,但是没敢把主意识深扎下去——这只白胖的虫子伤害根须的手段太高明,它扎得太深的话,很可能被对方闷死在土里。 一般来说,植物的根须不会在土里闷死,但是对方菌丝上的毒,能伤害了树木的神魂,这一点它非常确定,如果菌丝也深入大地的话,它躲在里面根本没法跑。 再说了,不管是穿空藤还是建木,扎根虽然深,但是它们永远喜欢的是无尽的天空。 所以穿空藤的主意识不敢深入地面,那就只能贴近地表——这是一个很危险的行为。 铁骨长老再三强调,有冯君的地方,不要把主意识太靠近地表。 但是现在,它也不敢太靠近地下,又有天敌来袭,真是愁死个丿……愁死棵藤! 第两千一百九十九章 私心 穿空藤的困境,并不止来自地下的威胁,以及冯君可能的手段,它还要直面颐玦。 跟铁骨长老一样,颐玦被禁锢的时间也不长,就是那么一瞬。 不过就在解除禁锢的同时,她瞬间就闪开了铁骨的攻击,同时继续发动道念,“生机!” 发动道念的消耗是相当惊人的,这主要是因为她的修为低,对道念的认识还没有入门——简单一句话,活儿有点糙。 真的是境界决定眼光,她要是修为再高一点,消耗也不会这么大,那些能够熟练运用“言出法随”的大能,随便说几句,担心的只是因果,并不怎么担心消耗。 颐玦发动“生机”道念的能力,也就最多两次,消耗的灵气不算大,主要是耗费精血和神念,尤其是神念——道念也是一种意念,而且是不同层面的存在,越级使用肯定消耗巨大。 严格来说,道念还涉及因果——道念一出无人能挡,怎么可能不背因果? 不管怎么计算,颐玦使用“生机”道念,最多就是两击之力,却是连续发出了。 她跟铁骨的做法类似——顶尖高手对战机的判断,基本上不会差很多,一旦抓住了机会,肯定舍得投入,争取营造出个有利于自己的局面,能一波流带走对方,那就再好不过了。 她之所以选择这么做,也不是盲目的,正如她选择使用生机来对付穿空藤的威胁,这里面是有逻辑的。 颐玦不是很清楚穿空藤的来历,建木失踪的公案她听说过,但是月藤长老能知道灵木道的消息,那是私人交情,她不能卖了朋友——这种亦敌亦友的关系,其中分寸真的很难为人。 所以颐玦只知道,这个玩意儿应该是挺厉害的,虽然是元婴高阶的气息,但是铁骨此刻拿出来,肯定不是因为它的修为——它绝对有不俗的地方。 颐玦在仓促之间,感知不到它的不俗在哪里,但是未知的对手,该打也得打,总不能出手之前调个系统面板出来,看一看它的各种参数。 所幸的是,她不是战斗修者,而是那种比较宅的“科研”修者,所以她瞬间就反应过来一个问题:这家伙身体如此巨大……却藏在那么小个地方,居然瞒过了我的感知? 颐玦对自己的感知能力很自信,而且她身边还有个更变态的冯君,以她的智商,瞬间就能意识到:这一株灵植……在隐藏的时候,灵气肯定是压缩着的。 其实这是个常识,战斗经验丰富的修者都很清楚——压缩灵气谁不会? 但是颐玦仙子作为一个宅属性的科技工作者,非常了解灵植的各种属性,像这种压缩得很厉害,猛然间爆发,又生长迅速的灵植,在爆发过程中,灵植本身都可能出现一些暗伤。 就像“暴起伤人”这个词,看起来很酣畅淋漓,但是一般人想达到“暴起”的程度,却非常难,一个“暴”字就很说明问题了,配得上这个词的,起码都是偏执狂, 颐玦精通灵植之道,各种通灵植物的习性,她都了解得差不多,所以她非常自然地就判断出:不管对方来历有多大,敢这样埋伏是很不凡,但自身多少是要付出点代价。 所以在看到穿空藤爆发生长的时候,她直接加了一个“生机”的道念——你不是要膨胀吗?我再助你一臂之力。 这是任性吗?还真的不是,她就是想赌一把:你刚刚把灵气压缩得那么厉害,现在想要释放出来,这异品的灵植,真的可以为所欲为,不讲修仙法了? 她认为这灵植肯定会有暗伤,自己使出生机固然能帮助对方痊愈,但是最短的期间内,它受到的伤害会有极大的加成。 这一点,她还真没有想错,穿空藤原本就想着,自己会出现一些短期伤害。 不过伤势肯定很轻微,别说伤到根本,轻伤都算不上,战后静养三五天就能恢复,甚至战斗拖上七八天,它都可能在这个过程中自愈,所以它压根儿没把这点伤害放在心上。 可是颐玦的第一记生机下来,它的伤势陡然加重不少,就像一个盛满水的密封容器,随着温度升高,已经有点不堪重负了,颐玦又给它添了一把柴。 不过就算这样,伤势依旧不算太大,它的生机膨胀了,但勉强还能自控,它受到的伤害主要是生长过快,导致藤蔓有些开裂,就像地球界的植物,果实生长太快也会开裂。 如果给它一段时间,这些生机反而有助于它修补自身。 然而,颐玦第二记道念生机落下,这个伤害就越发地大了,一如老话说的虚不受补,它只觉得浑身充满了生机,连运转都困难,感觉身体都要炸开了。 颐玦如果能够发出第三记生机,估计它真的可能火暴炸! 就在它灵气失控的当口,玉孢天虫瞬闪了过来,又是一道白雾喷出! 这一次的白雾不是很浓郁,但是颗粒明显大了不少,天虫作为一个优秀的杀手,已经发现对手的灵气暂时失控了,它当然会选择好战机,发出致命一击。 穿空藤根本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孢子击中了。 它的表面皮糙肉厚,短期内不可能被孢子入侵成功,但是因为生机爆发而暴胀的枝条,上面有一些裂缝,裂缝上是比较稚嫩的新生组织。 有七八颗孢子击中了裂缝处,直接扎根进去,穿空藤疼得猛地一叫。 没错,树木都疼得叫了起来,可想而知,它是多么地痛苦。 然而这还没完,玉孢天虫趁此机会,直接用菌丝去缠住它的根须。 这一次,它再也忍受不住了,没命地想挪移,但是目前的它还在膨胀中,根本没有做好这种心理准备——其实就算做好准备也没用,它现在基本上没能力如臂使指地调动灵气。 铁骨长老却是瞬间反应了过来,颐玦为什么要发出第二道道念——这是要撑死穿空藤! 穿空藤不是那么容易能被撑死的!他非常确定这一点,但是这样被围攻下去,短期内战局会对他很不利,于是他用意识通知龙鳞木,“攻击那丑陋的虫子!” 龙鳞木见到穿空藤的惨样,也是忍不住一惊……这也太残忍了吧?吓死树了! 它知道铁骨真仙的命令是正确的,这时候自己该勇敢地冲上去,但是“知道”是一回事,勇气是另一回事,它的根须有点发软,竟然发动不了瞬闪。 树木的智慧一般都不是很高,多半凭本能做出反应,它已经元婴高阶,思维没有问题,甚至比普通人还强不少,但是面对这种“残忍”的局面,它还真的很难完全控制本能。 所以它的瞬闪,就迟疑了那么一下。 玉孢天虫作为优秀的猎手,善于捕捉各种战机,它发现了龙鳞木的迟疑,于是毫不犹豫地分出一道化身,瞬闪向龙鳞木。 众人见状,又是忍不住低声嘀咕,“居然有化身,不知道能分出几个?” 没谁知道,颐玦这次带来的玉孢天虫,是不是本体——反正元婴期的树妖有化身,实在是很正常的,不过一般来说,化身的本体比本尊,多少是要差一点。 龙鳞木见状,这才瞬间完成了瞬闪,躲开了对方的攻击。 现在它已经不考虑去支援穿空藤了,只要它能成功地拖住对方的分身,就是不小的功劳了——没准这个才是本尊,这又有谁敢保证? 铁骨长老长老见状,气得用意识大骂,“混蛋,那只是一个幻像!” 他可不是那么好骗的,在玉孢天虫出现的一瞬,他就用心感知,对方是本体还是化身。 凭良心说,他并不认为颐玦有能力把玉孢天虫的本体借出来,这种专克灵木道的战略级资源,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拿出来? 当然,颐玦是灵植道的出窍苗子,没准真有那么大的面子,铁骨不敢认死理,所以才会仔细观察,他甚至还掐指算了,但是玉孢天虫的天机被遮蔽,他算不出来。 不过当它的化身出现的一瞬,他反应过来了:这特么就是一个幻像! 他的眼光并没有高明到一眼看穿幻像,但是他能反应过来一个逻辑:如果玉孢天虫是本体过来的,又有化身的话,早就该用了,化身和本体二打一龙鳞树,可以很快结束战斗。 既然没有早早地使用,这一定就是天虫的化身,而化身不可能再有化身,所以那一道新出现的影子,应该就是没啥战斗力的幻像。 他想的一点都没有错,玉孢天虫分出那个幻像去,就是想震慑龙鳞树,让它短期内不敢轻举妄动,它好抓紧时间狩猎穿空藤——身为灵植界最优秀的猎手,它很擅长类似的战略。 龙鳞树却是不敢全信铁骨的,就算两者之间存在契约,它总要抗辩一下,“我觉得能牵制住它,就算是成功了,穿空藤那么大的名声,怎么也能多扛一阵,我希望能多观察观察。” 战斗从来不仅仅是战斗的问题,它是明显地认为,穿空藤是灵木道的资源,而自己和铁骨长老是一体的,拿公众资源顶住对手,自己配合发起最后的攻击,这一点没毛病。 至于树妖之间的同族之情……那是什么东西? 第两千二百章 穿空藤疯了 树族和人族不一样,不存在同族感情的问题。 植物生长需要阳光、水分,这些自然资源,树族们都需要,这就存在竞争。 以冯君杀死的红木精为例,它为了独享这些,控制着手下的红木,都不许晋阶金丹。 至于说不同树种之间的关系,也许比跟人族的关系更糟糕。 树族从来就不是一个统一认知的族群,跟人族完全不一样,人族之间内斗虽然也不少,可是面对异族的威胁,一般情况下还能一致对外——起码是有这个概念。 树族连一致对外的概念都没有,正是因为如此,木使者一点都不介意收拾灵木道。 龙鳞树算计穿空藤,也不存在任何的道德压力,它甚至表示,“穿空藤受了重伤,有灵木道兜底,我受重伤,可是需要你出灵石疗伤的。” 它认为自己的理由很不错,应该能说服铁骨,事实上,它是有点胆寒了。 铁骨长老也会打小算盘,但是很懂得取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占点小便宜,什么时候一定要大局为重,他非常清楚,现在根本不是斤斤计较的时候! 他冷哼一声,“少废话,人家是来支援咱们作战的,你身上可是不缺灵机……给我上!” 就在这时,又传来一声嘶吼,却是穿空藤发出的,“混蛋,我要杀了你!” 玉孢天虫却是一个瞬闪,已经转移到了五百里之外。 这时它在战斗中第一次跑这么远,不过它是真的躲闪,因为它趁着穿空藤失控,给丫来了一记狠的,控制着菌丝,狠狠地绞住了穿空藤靠近地面的主根。 外界都在传说,玉孢天虫的孢子有多么可怕,却很少有人注意到,天虫的菌丝毒性很强,也有一定的寄生能力。 它使出了这一招,马上转身逃跑,没有猎杀者喜欢面对陷入疯狂的强大猎物,玉孢天虫也是如此,它倒未必害怕硬杠对方,但是能够减少些损失的话,为什么硬杠呢? 到目前为止,对方基本上已经陷入了困境,它有足够的时间,慢慢地磨死对手。 与此同时,它还远距离操纵着菌丝,不住地输入毒性——对方若要撑破菌丝,那就撑破好了,在这个过程中,穿空藤会受到更多毒性的侵蚀。 遇到这么无赖的打法,这一株穿空藤也真够倒霉的。 “上!”铁骨真仙顾不得许多了,他面色铁青地跟颐玦战斗,识海里却是大骂龙鳞木,“蠢货,连唇亡齿寒的道理都不知道吗?” 龙鳞树被骂的没办法,正要瞬闪上前,却发现玉孢天虫又是一个瞬闪,这一次是冲着它来的——没错,它的左前方和右前方,各有一只玉孢天虫。 我陷入了夹击中!龙鳞树瞬间又暴退了两百里远:这两只里,起码有一只不是幻像! 然而,这依旧是玉孢天虫的威慑策略,它在龙鳞树面前晃了一圈,又从另一个方向瞬闪到穿空藤旁边,又是一蓬孢子打出,接着又放出菌丝,二次攻击穿空藤。 冯君是没看到地下的那些战斗,但仅仅凭着地面上的表象,他也忍不住感叹:这还真的是合格的猎手。 不过这一次,玉孢天虫吃了点小亏,穿空藤疯狂地舞动着,一边猛地向天空窜去,一边不住地扭动着身躯,其中靠近地面的一枝细小藤蔓,正正地扫中了十余丈高的尖头蘑菇。 尖头蘑菇被扫得飞起,在空中变成了一只硕大的白胖虫子,落到了十余里之外。 这一击看似很猛,但对天虫来说,真的是挠痒痒,落地之后,它瞬间变化为一株蘑菇,然后迅速消失不见——只要能落地,它可以随时进入大地。 穿空藤在击飞它之后,并没有追击,而是更加疯狂地扭动着藤蔓,侧生的藤蔓也变得多了起来,枝条漫天飞舞,不分敌我地胡乱攻击着。 一般而言,藤蔓分开的枝蔓并不会很多,穿空藤更是如此,它以笔直向上为目标,要太多侧生的枝蔓有什么用? 现在的侧枝疯狂地抽条,无非是体内生机太多,急需发泄出去,那么侧生枝蔓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能尽快让它体内的灵气通畅——它并不习惯这么生长,但是别无选择。 然而它的麻烦还不仅仅在这里,灵气快速地发泄,带动了天虫毒性的流通,这让它的意念都变得混乱了起来——它的主神识可是非常靠近地表的。 铁骨见状,脸色猛地一沉,心说糟了,“小龙快走,穿空藤疯了!” 穿空藤是灵木道的修者人为制造出来的灵木,一开始培养得并不好,主要是难以控制。 上万年过去了,通过优中选优,植株已经相对稳定了,这个过程是非常艰难的。 然而就算这样,单从“有效控制”来讲,也只是相对稳定,而不是绝对稳定。 一旦遇到难以承受的打击,尤其在神识方面,穿空藤暴走的可能性依旧不小。 没错,这是一种带有缺陷的灵植,不过灵木道目前主要拿它来防止空间漏洞,所以这也不算太大的隐患,反正植株还会继续挑选,再过几万年,肯定会有更稳定的植株出现。 铁骨长老对穿空藤了解得并不多——他甚至不知道灵木道里一共有几株穿空藤,但是当他打算使用它作战的时候,才有其他长老告诉他,这玩意儿有点小缺陷。 这一次,颐玦匪夷所思地使用出了“生机道念”,玉孢天虫对穿空藤的攻击,也是闻所未闻的,有孢子还有毒菌丝,这种战斗手段对穿空藤来说,远远超出了它的想像。 于是它陷入疯狂,实在是可以理解。 龙鳞树接到铁骨长老的神念,反倒是壮起了胆子,“那你为什么不跑?” 它和铁骨长老是签了契约的,铁骨一旦死去,它也不能独活,他都让它跑路了,那就已经是到了最关键的时刻,该拼一把了! “这疯女人缠着我的呀!”铁骨长老也有点郁闷,颐玦真仙看到穿空藤的状态,仿佛是猜到了什么一般,开始放手攻击,“生死之战,我也想拖得她同归于尽!” 事实上,他确实不想跑,现在已经是破釜沉舟的局面,他自己跑得了,灵木道却是没长腿,他想的就是先拼掉颐玦,一来出口恶气,二来打掉仇敌的未来大能,算是为道里做贡献。 如果能完成这个目标,那剩下的,就是多拼掉一个算一个。 “拼了!”龙鳞树瞬闪而至,它有点私心算计,但是到了该拼命的时候,也绝对不含糊。 它和铁骨长老共击颐玦,趁着穿空藤还没有被解决,他们要速战速决,否则一旦等玉孢天虫腾出手来,这一仗怎么都不好打了。 所以他俩的攻击手段,是相当地激烈。 颐玦真仙大概是猜出了他俩的意思,反倒是开始防御了,似乎也是在等天虫的胜利。 她一旦专心防御,稳得有若万年玄龟,她一边防御,还有精力一边大声发话。 “说好是对战,你使用龙鳞木也就罢了,还使用这外物藤蔓,能要点脸吗?我倒是有点好奇,为什么没把你们的灵木战阵调过来?” 这话她早就想说了,只不过刚才的战斗实在太激烈了,根本无暇分心,现在一攻一守,虽然更激烈了,但却是常规战斗手段,只是灵气消耗得大一点,所以她可以分心了。 “哼,”铁骨冷哼一声,大声回答,“此物是我灵木道独有灵木,道主临时与我两株,防备宵小从空间偷袭,一株我用来防备关键场所,一株携带着防身,为何不能用?” 他之所以选择穿空藤,这一点确实是比较重要,否则他跟别人借灵木也是可以的,他明明知道穿空藤有缺陷,还要坚持使用,就是觉得自己这么做,比较名正言顺! 就算注定社会性死亡了,他也是要面子的,道里给我使用的灵木,我挪用一下不行吗? 这个说法有道理吗?只看现场众人的眼神,就知道约等于无,但总比“其他道友看不惯你,所以借给我江湖救急”要有道理一些。 “其实你拿出灵木战阵来也无妨,”颐玦不屑地笑一笑,“你可以试一试,看我是否有能够克制灵木战阵的手段。” 众所周知,灵植道一直在研究对付灵木战阵的方法,而且不是一点进展都没有,主要是三个研究方向——培养灵虫、用毒和五行生克之术。 据说其中的五行生克之术,已经取得了相当的进展,可惜不是很稳定,成本也太高。 颐玦这么说,没准她身上就带了什么东西,在实战中验证。 不过铁骨并不上当,他心里很清楚,自己如果真的摆出战阵对付颐玦,先不说灵木道的面子会掉到哪里,观战的修者也不会答应。 他冷笑一声,“穿空藤,攻击!” 好死不死的是,这时候穿空藤再次被攻击了,玉孢天虫没有继续靠近它,只是远远地操纵着菌丝,第三次攻击了对方的根须——这一击下去,基本上就稳了! 穿空藤正在狂暴之际,接到了这个硬性指令,转身发现了不远处有一棵参天大树,藤蔓狠狠地甩了过去——攻击我的,就是一棵植物来的! 看着满天的藤蔓席卷过来,龙鳞木目瞪口呆,“啊?” (本章完) 第两千二百零一章 又见虚空 这一场战斗的变化,令在场所有的人目瞪口呆,谁也没有想到,发狂了的穿空藤,竟然转身攻击起了自己人! 由此可见,重要战斗中,真的不要随便使用不太稳定的武器。 龙鳞木也没防着这手,下意识地还击了,灵木之间除非交情很深的那种,一般情况下,遇到袭击就是下意识地反击,而它跟穿空藤还真没交情——刚才还设计着让它去硬扛天虫呢。 铁骨长老气得大骂,“夯货,你不知道让一让吗?你身后就是颐玦!” 他这一骂可好,穿空藤的无数藤条也向他抽去,吓得他赶紧躲避,穿空藤却是穷追不舍。 不管是什么样的生物,一旦陷入暴走状态,战力倍增是很正常的。 见到他们三个打了起来,颐玦果断地收起防御,冲上去攻击铁骨。 这时候她不可能逃,毕竟是生死之战,而且她非常担心,没有自己施加压力,穿空藤很有可能逐渐清醒过来,而铁骨更是可能帮它短暂地治疗一下伤势。 天虫的孢子,对灵木来说是无解的,但是人族的灵植大师能帮着控制伤势,不再继续蔓延——甚至不少人已经研究出了治愈的手段,不过那需要尽快治疗,时间长了依旧没救。 拖得时日长了还想救,那就只能到灵植道请玉孢天虫亲自出手了。 至于它菌丝处的毒液,比孢子还要好治,只要能及时切除掉腐烂的根须,同时用灵药温养神魂,七七四十九天之后,毒性自解。 事实上,只要铁骨长老随身带着稳定神魂的灵药,让穿空藤暂时摆脱疯狂状态并不难。 有鉴于此,颐玦自然不能离开他们三个,正经她想的是借这个混乱机会,起码重创对方中的一员,仗就好打多了,所以她选择了攻击铁骨——欺负龙鳞树那种契约生物有意思吗? 然而她想不到的是,她一攻击铁骨,穿空藤又分出大片的枝蔓,向她卷去。 现在这家伙是彻底地暴走了,竟然同时攻击三名元婴高阶,枝蔓也相当地茂盛——没办法,有生机就是这么任性。 颐玦自然是跟铁骨长老一样四处游走,不让它攻击到,却也不离开。 简而言之,这一场对战之中,双方都犯了不少明显的错误,而这错误大抵是己方太自信了,对对方可能的后手估计不充分——错误的源头则是在于,双方的信息都不是很透明。 不过这也正常了,势均力敌的战斗,比的不是谁更高明,而是谁犯的错更少,现在穿空藤捅出这么大的篓子,当然是铁骨他们自身的问题。 穿空藤已经死死地缠住了龙鳞树,还在不住地追击铁骨和颐玦,而这俩快速地躲避着,死活不肯离开穿空藤所在的区域,同时还不忘记相互攻击,看上去极其地惊险。 穿空藤现在笼罩的地方,范围还不算太大,两人中的任何一个,只要能瞬闪五百里,就能离开它发疯的区域,但是铁骨不会离开,颐玦更不会。 周围的好些防御阵,都被波及到了,所幸的是敢近距离围观的,基本上都是元婴防御阵,扛住藤蔓的攻击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冯君站在金乌的元婴防御阵外——一时冲动就出来了,而这玩意儿防外不防内,他想重新回去,防御阵要先停下,那金乌的一帮小弟子的安全就得不到保证了。 不过在他出来之后,清矶长老跟了出来,帮他撑起了灵气罩,倒也不怕穿空藤发疯。 就在穿空藤狂暴了半分钟之后,他猛地大喊一声,“乙丑!” 在大喊之前,他还在划拉手机,而在喊出声之后,他又发出了神识。 清矶长老看他一眼,“我还是把灵气罩降低一点吧……都没传出去。” 她才降低了灵气罩,冯君又照样操作了一遍,颐玦这次听到了——她很轻微地点点头。 在激烈的战斗中,这个动作非常不起眼,不盯着看的话,是发现不了的。 下一刻,一声尖叫响起,又是穿空藤发出的,很显然,它又吃了什么亏。 玉孢天虫不愧是优秀的猎手,它在穿空藤陷入疯狂之后,捡着一个相对保险的机会,又用菌丝阴了一下对方——这下就绝对稳了。 猎杀者都是非常无情的,至于说它为什么选择穿空藤,而不是袭击龙鳞树,关键还是在于血脉的吸引,不过还有一点也很重要,这一次的袭击过后,穿空藤就应该没有战斗力了。 然而非常遗憾的是,它还是错估了穿空藤的耐受力。 下一刻,穿空藤无序地疯狂摆动着,如果说刚才是个跳广场舞的大妈,现在就是在一百一十伏电网上抖动的壮汉,动作完全没有了任何逻辑,而且还极其剧烈。 就在这样的摆动中,天空中蓦然出现了一条裂缝,微微地有点发灰,但是基本上几近于无色,不仔细看是看不到的。 裂缝在瞬间就蔓延开来,并且越来越宽,穿空藤则是毫不犹豫地探了进去。 这时候,终于有人发现了异样,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以异常尖厉的声音叫了一声“虚空……竟然是虚空!” 这位还真的是有见地的,一般人哪里知道虚空是什么样子? 不过非常遗憾的是,现在大部分人都躲在防御阵里,听到这一声的人很少。 也有一些很彪悍的真仙,真的听到了,所以真相不愁传播出去。 其实虚空的到来无须传播,它并不仅仅是裂开一个口子,而是产生巨大的吸力,下一刻,无数的草木向天上飞去,而破开虚空的穿空藤,更是被重点照顾的对象。 除了它之外,战场中央的两人两树,是最先感受到的。 “卧槽!”铁骨真仙都顾不得跟颐玦相斗了,努力向场外飞去,“真特么的有虚空啊?” 他知道在某种特定的情况下,穿空藤可能会破开虚空——毕竟是有这个属性的,但是真的没想到,能在自己身上触发。 然而,他想离开,又哪里是那么容易的? 当初挽情真仙的肉身被带走,只逃出了元婴,那是为什么? 说到底,虚空的吸力实在太强了,尤其是越在中央部分,越能感受到吸力。 铁骨的修为很强,挪移的能力也很强,但是在这种场面下,根本就不可能逃遁得走——挽情真仙当初能逃出元婴,也是使用了秘术,而且非常果决地放弃了肉身。 跟铁骨有同样感受的是颐玦,她跟冯君约定了不少战斗的暗号,“乙丑”两个字不是随便喊的,不过不管怎么说,乙字头还算是幸运,她起码能估算到是来自于哪方面的威胁。 如果到了己字头,那就是“你赶紧跑,别管我”的意思了。 乙丑威胁,来自于虚空,颐玦真仙听到这话,也想跑来的,但是她听到这个警告稍微晚了一点,跟穿空藤和铁骨的搏杀正在激烈的进行中,所以就稍微耽搁了一点。 可就这么一个耽搁,她再想要离开,就非常地难了。 她有各种术法和神通,可是你跑的速度,没有人家吸的速度快——而且战斗现场也是限制了远距离挪移,有空间阵法,以防发生什么意外。 这种情况下,根本飞不出去! “虚空吗?”颐玦抬眼看一眼天穹,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那就都带走呗……战斗的可不止是两个人。” 后面这句话,听起来有点莫名其妙,她、铁骨和龙鳞树正在战场中央,他俩被带走是必然的,那么除了穿空藤,似乎也没有可以带走的了? 当然不是这样,周边有很多旁观者,也有很多元婴行在,距离现场真的很近,简直可以说是处在交战区的边缘——这是为了看得清楚,以便领会到更多的东西。 藤蔓扫过的时候,元婴级的防御阵肯定没有问题,但是抵御虚空的进袭,就有点不容易。 所幸的是,虚空不能持久,而灵木道的副山门,空间极为稳定,修复能力也极强。 就在那些元婴级防御阵遭受巨大牵扯之力的时候,滚滚的空间气息涌来,虚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剧缩小,而牵扯的力量也急剧减弱。 不过最核心的颐玦、铁骨和穿空藤,在被虚空一点一点地拽走。 “快放我出去,”冯君拿出一部手机,在灵气罩里哀求清矶,“要不然颐玦就回不来了。” 清矶长老的脸上掠过一丝异色,“你确定自己真的能从虚空回来?” 冯君急得都要跳脚了,“你再不放我,我就要自行离开了。” “那带上我一个!”清矶长老放开了灵气罩,抓着他一个瞬闪,就来到了颐玦的身边。 而颐玦更不二话,手中的拂尘一甩,就缠住了冯君的腰肢。 眼看着三人就要消失在虚空裂缝中了,白光一闪,颐玦的肩头多了一只白胖的虫子,兴奋地“吱吱”叫着。 另一侧,则是铁骨真仙带着穿空藤,也被虚空裂缝吸了进去,穿空藤的侧枝还卷着硕大的半截龙鳞木,不过那家伙运气不算错,起码主体还是留在了地面。 隔着半截虚空裂缝,双方面无表情地面面相觑,却是什么也做不了。 (最后两天了,求一下月票。) 第两千二百零二章 颐玦的后手 卷进虚空的双方在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已经失去了对方的踪迹。 颐玦和清矶分列在冯君左右,两人对视一眼之后,还是颐玦出声了,“你怎么来了?” “他要救你,说能出了虚空,”清矶真仙抬手指一指冯君,“既然如此,我当然要来看一看,虚空里好东西很多……顺便,万一遇到铁骨老贼,你我联手打杀了他!” 颐玦对她刚才不打开灵气罩,有点耿耿于怀,万一冯君赶不过来,她独自进入虚空,生存应该问题不太大,但是想出来,没准就是万年之后的事了。 所以她冷冷地发话,“我和冯山主是有约定的,你差点影响了我们的计划。” 清矶真仙不以为意地笑一笑,她心里很清楚,自己硬要搭便车发财,颐玦的抵触完全可以理解,不过她也有自己的道理。 她抬手指一指冯君,“冯山主是我金乌的贵客,我有义务保护好他,不知道你方才是否注意到了,他因为关心你而出了元婴防御阵,我跟出来为他撑起了灵气罩,一直在保护。” 颐玦听到这话,也没啥可说的了,“既然找不到铁骨那老贼,咱们还是先找块大石头吧。” 就在这时,颐玦肩头的白色虫子发出一道意念,“我好像能感应到他。” 清矶真仙看着它,忍不住眉头皱一皱,见过它猎杀穿空藤和龙鳞树的人,都对这种生物的凶残深有体会,以她元婴巅峰之尊,都要生出忌惮之心,“这是……虚空生物?” “怎么可能,”颐玦笑一笑,“虚空生物哪里能在天琴存活?正经那穿空藤……倒是有几分虚空之物的感觉,不知清矶长老可知其根脚?”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清矶长老摇摇头,“倒是贵道的月藤长老,似乎知道几分。” 听道“月藤长老”四个字,颐玦真仙才反应过来一件事,自己光想着捡拾宝物了,却忘记了外面还有同门在焦急等待,于是她看向冯君,“要不咱们先出去?” “先杀了铁骨吧,”冯君却是不着急出去,“等咱们出去之后,铁骨已然伏诛,那些人再扯什么,也是跟咱们无关了,此人不杀,就还有变数。” 颐玦和清矶都不排斥杀铁骨,不过颐玦有个问题,“若是那穿空藤在虚空能大展身手,想要杀铁骨,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她俩不确定穿空藤的来历,但是冯君知道一二,“此物身上有建木血统,至于建木能不能在虚空生存……” “原来是它!”颐玦瞬间就明白了,她微微颔首,“建木豪横,在虚空不受影响,但终究不是虚空生物,那么……咱们先回复一下灵气,然后诛杀这厮!” “回复灵气……在这里?”清矶长老左右看一看,讶然发问,她觉得自己可能听错了,“难道不是最好选个石块吗?” “冯山主,先带我们去石块处,”颐玦正色发话,“我的灵气需要补充一下。” 她跟铁骨长老恶战了好几天,尤其最后一段时间的战斗,异常地激烈,灵气只剩下了六成,在现实世界她能吸取天地间的灵气,现在就只能通过灵石回复了。 清矶长老点点头,“这样也好,我一直撑着灵气罩,灵气也少了两成。” 灵气罩其实没有那么费灵气,哪怕她还把冯君罩在了其中,她的灵气主要消耗在抵挡那些攻击上——来自藤蔓的横扫,以及虚空的吸力。 颐玦看向她,正色发话,“不过在去之前,我要先声明一点,清矶长老护卫他有功,合该有此机缘,但是你未得冯君允许的话,不得将类似消息告知他人……你可愿承诺?” “自该如此,”清矶长老毫不犹豫地点点头,然后她的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只需要冯道友允许,不需要征求颐玦长老的同意?” 颐玦一摆手,很洒脱地表示,“这原本就是冯山主带我见识的,我能身处其中,便已经是大幸,又怎能俨然以主人自居?” 顿了一顿,她又补充一句,“不过就算你有了机缘,也莫要沉迷于此,他的事情很多的。” 清矶长老听得笑了起来,“堂堂颐玦仙子,倒是一副……的模样了。” 中间的字,她说得很含糊,不过大抵是什么意思,谁都猜得出来。 不过那二位都没有什么反应,似乎是真的没有听见一般。 然后,清矶长老就体会到了在虚空挪移的感觉,眼前蓦地出现一块大石头,光线也出现了一些变化,她定了一定神之后,忍不住出声发话,“你这挪移神通,还真不是一般的厉害!” 令她感到意外的是,那两位都没有回答她,只是交换了一下眼神,颐玦真仙出声发话,“看来……虚空还真是漂移的,怪不得不容易留下空间锚点。” 冯君也是点点头,一本正经地回答,“感觉有点时空错位,不过,也许只是石头漂移。” 清矶长老将她俩的话都听到了耳中,也隐约猜到了一点意思,心里又是一阵乱跳——他们对虚空的研究,竟然到了这种程度? 三人一虫瞬移到了大石头上,颐玦轻车熟路地找到了那个大坑,然后一摆手,笑着发话,“我来!” 她从腰间解下一个灵兽袋,放入大坑中,下一刻,一名坤修出现在坑中,出尘高阶修为,她左右看一下,取出了一个防御阵盘,递给颐玦真仙。 此女名唤守芯,原本是灵植道灵田里的一名灵植学徒,颐玦从虚空回去之后,在道里四处寻找,筛选了百余万人,才找到了这么一名有空间属性的修者。 百余万人里,有空间属性的有十多人,但是有的人修为不够,有的人是有主的,更有人背景太复杂,不合适招揽,颐玦选来选拔去,就选中了这么一个。 她也不隐瞒自己的目的,说我最近有些事情做,需要用一下你的体质,而且此事有一定的危险性,不过报酬丰厚,不知道你是否愿意考虑一下? 守芯马上就答应了,她对自己的体质也很清楚,她能成为灵植学徒并且照顾灵田,其实就沾是了空间体质的光。 但是同时,空间属性也是比较容易遇到麻烦的。 在上古邪修横行的时期,很多空间属性的坤修被杀死之后抽取道韵,至于成功没有,这不太好说,反正那个时候,空间体质基本上连家门都不敢随便出。 守芯也遇到过一些纠缠,倒不是抽取道韵的这种,是真人甚至真仙想跟她那啥——大佬都说过,这种体质有利于怀胎,连真仙的胎都能怀上。 按说真仙看上她,她应该开心才好,但是真仙之间又又修,怀胎都要伤一些元气,何况她只是个区区的出尘期? 真仙之种,守芯倒是耐受得住,但是生那么一个,估计今生金丹无望了。 所以她表示自己不害怕危险,也不要报酬,就是想在颐玦座下聆听教诲。 颐玦想了想,答应了下来,表示你若能在三十年内抱丹,我收你做记名弟子。 冯君看到这一幕,有点啼笑皆非,“连空间体质的弟子都自带了吗?” 颐玦摇摇头,很随意地发话,“这很正常的吧,你选的坤修……也需要修炼的。” 冯君闻言笑了起来,“你不用说得这么婉转,直接说你嫌我的人修为低就是了。” 颐玦真仙不做声了,就只当是默认了。 冯君也把柳依依放了出来,有两名修者操持阵法,总比一名来得方便一点。 清矶长老却是看得目瞪口呆,好半天之后才反应过来,“这是……带了空间体质的修者来?开眼了,没想到虚空中还能如此操作。” 其实这种操作基本不太可能复制,一般修者被卷入虚空,是非常非常小的概率,总不能因为存在这种概率,就随时挂个灵兽袋,里面装一个空间属性的修者吧? 那样一来,那名坤修还用不用修炼了? 也就是冯君在机缘巧合之下,随身带着柳依依,才有了这种应对的手段。 所以,这种事情以前也许发生过,但是还真没流传下来,不过原理倒是很好懂,对于清矶长老而言,也不过是捅破了一层窗户纸。 冯君闻言看她一眼,微微颔首,“这手段你知道就好,否则不知道多少坤修要倒霉……好了,你可以回复灵气了。” 众人聊天的时候,并没有停下手里的事情,当两名真仙长老都开始用回灵阵回复灵气,冯君才悄悄地联系大佬,“这玉孢天虫……是有虚空血脉吗?” 他有点搞不懂,一般动植物见了虚空,都是避之不及,今天倒好,除了穿空藤,玉孢天虫对虚空似乎也非常感兴趣,甚至在进了虚空之后,还有能力感知铁骨的存在。 “哼,”大佬很不屑地哼了一声,不愧是前辈,它知道的东西真的不少,“失败的造物罢了,有人想在虚空生物身上,种植出灵植,结果不伦不类的……” “这种虫卵在虚空中能生存,现实中的天虫,虫卵都是从虚空中带出去的。” 第两千二百零三章 清矶也堕落 冯君对大佬的话一点都不怀疑,“成虫也能在虚空生存吗?感觉它的感知能力不错。” “不错……那也是要看跟谁比了吧?”大佬傲然回答,“等一会儿回到刚才的地方,我给你指出铁骨的方位,对了,那穿空藤的尸身,你要回来,让天虫处理一下孢子。” 再找铁骨,也未必好找吧?人家也会移动的,冯君心里稍微回了一句,嘴上却问,“穿空藤的尸身……它不是也有虚空血脉吗?” “建木只是不惧虚空,”大佬淡淡地回答,它虽然身处灵兽袋,但是对刚才的那场战斗,看得比冯君还清楚,“那东西发疯了,虚空能一定程度地侵蚀它,不过危害要小一点……” “它觉得这里更安全,才冲了进来,但是要说长久生存?呵呵。” 冯君在跟它聊天,玉孢天虫左看右看,感觉是相当无聊,过不多久,它居然冲出了防御阵,在虚空中飞了一阵,开始尝试在石头上扎根。 “切,”大佬不屑地哼一声,“你若是能扎根成功,何须到外面才能孵化?” 柳依依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显得非常自然,一边的守芯上人却是非常好奇,也是到处看个不停,过了一阵,小声问一句,“妹妹,你也是空间体质?” 她不敢去打扰两位真仙,而冯君刚才的话,表示出了足够的善意——“否则不知道多少坤修要倒霉”,所以她壮起胆子,来问一问男子放出来的这名坤修。 “是的,”柳依依轻轻地点头,她比守芯还小心翼翼,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守芯见到她如此谨慎,也被感染到了,于是闭嘴不言,可是过了两个来小时,终于还是忍不住了,“这里是虚空,对吧?” 柳依依看着她不说话,等了一阵,发现冯君没什么反应,才小声回答,“是。” 然而,守芯上人并不是胆子特别肥才发问,她有一些担心,“来了这里,还回得去吗?” 柳依依终于看了她一眼,想了想之后回答,“回得去,不过这里的事情,姐姐回去之后不要往外传……要不然会很麻烦的。” “这个当然,”守芯上人点点头,等了一等才又发问,“你这么肯定,是不是以前来过?” 柳依依是最晚从灵兽袋里出来的,闻言终于忍耐不住了,“姐姐你是谁家的?” “哦哦,我是灵植道守芯,”守芯指一指正回复灵气的颐玦,“颐玦长老带我来的。” “哦,这样呀,”柳依依点点头,“这么说就不是外人了,你问的这些,将来颐玦仙子都会告诉你的,你放心,咱们来去虚空都很安全的。” 守芯终于放下了心里的大石头,看一看还在恢复灵气的颐玦,“希望长老快点恢复。” 颐玦的恢复,还真的快不了,清矶长老的灵气回复起来比较快,而颐玦不但灵气欠缺得多,关键是使用了两次道念,她的神魂和精血消耗得也不少。 神魂还好说一点,吃点补充神魂的灵物就行了,耗费掉的精血,想要完全补充回来,那可不是十来八天的事情,就算有天地奇物,起码也得半个月以上。 不过精血这东西,主要是涉及了自家的根基,战斗中很少用得上,倒也不着急,正经是神魂必须补充一些。 颐玦休整了差不多一天的时间,才起身表示,自己休整得差不多了——关键是她也担心,铁骨真仙会不会遁走。 冯君却是回答,“感觉你的神魂还有点虚弱,再休整一下,不用着急,我负责追到铁骨!” 颐玦对他是相当信任,二话不说就坐下继续打坐,但是清矶长老忍不住了——关键是她已经休整完毕,实在有点无所事事,“颐玦长老的神魂出名的强大,你能感受到?” 我不能,但是大佬能!冯君笑一笑,“我真没这能力,主要是直觉比较灵。” 清矶长老点点头,也不知道是不是相信他,然后又发问,“你能追得到铁骨?” “也是直觉吧,”冯君含糊地回答,然后抬手指一指周边,“这里有虚空材料,清矶长老若是无事,可以去试试运气。” 颐玦真仙本来已经垂下眼皮,打算认真回复神魂了,闻言眼皮一抬,扫了他一眼。 清矶长老其实早就想出手了,但是考虑到这里也许是冯君和颐玦的自留地,才强自忍着,现在见到颐玦这一眼,就笑了起来,“你说得痛快,我看颐玦长老可能会不开心。” “虚空中的东西,随缘了,”冯君不以为然地回答,“颐玦长老也不是小气人,虚空这么大,谁能据为己有?正经是你别走得太远,容易迷路不说,这里还有虚空巨兽!” 本质上来说,他并不是个小气的,当然,他有大佬傍身,最有价值的东西,还是会落到他手上,又何必对那些不太重要的东西斤斤计较? 颐玦听到他说自己不是小气人,也就不想再计较了,其实她真的不小气,主要是觉得,这里是两个人的私密地方,他贸然邀请别人四处转悠,却不经过她的许可,有点不尊重她。 听他这么一说,她也就想通了,无非是合作伙伴而已,她又不是他的什么人,凭什么要求人家只许她来收集材料? 然而,清矶长老也不是眼皮子很浅的人,她虽然得了许可,能够在周边捡拾材料了,但是她并不着急这么做,而是饶有兴致地发问,“虚空巨兽……冯山主你见过?” “当然见过,”冯君冷笑一声,“蒙铁骨长老关照,我在虚空里流浪了两年多,很是见识了一些场面,好不容易找到了这块不算大的石头。” 清矶长老闻言点点头,“铁骨果然可恶,这次绝对不能放过他!” 然后她看一看周边的情形,有一点为难,附近就没有什么像样的东西,让我捡拾什么? 碎片带,她当然是看到了,但是那些小东西,她完全没办法出手——真丢不起那人啊! 不怪她是这种反应,当初冯君和颐玦两个人的时候,颐玦都不想对那小东西下手,要知道,在天琴位面,七门十八道的长老,那都是相当了不得的存在,放不下这身段。 冯君看她的模样,就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不过这种事情,也确实没法劝,于是他闭目养神,心说机缘就在那里,你不愿意试,那就跟我无关了。 不过清矶长老终究是活了两千多年,犹豫了半天时间,就过来找冯君,“在我印象中,你拍卖的那些材料也很小,是出自这些小碎石吗?” 冯君沉默半天,最后才点点头,“当然,虽然价值不高,总是聊胜于无。” 他拍卖的那些东西,价值真的不怎么样,但是胜在罕见,清矶长老也知道这一点,简单来说,搁给她的话,不会用太多的灵石去拍,不过她若是手上有这种东西,也绝不会去送拍! 于是,现在的清矶长老就为难了,我要不要去捡拾一些碎石呢? 不捡吧,感觉有点可惜;捡吧,又觉得太跌份儿了。 她这态度,让专心修养神魂的颐玦都有点不满了,“许你捡拾碎石,已经是冯山主的照顾了……偶然有神异材料路过,却也未必属于你!” 偶然有神异材料路过?清矶长老听得眼睛就是一亮,我就说嘛,虚空里不应该就只这点东西,“呵呵,路过的神异材料……会有些什么?” “你不用想这么多,我只是劝你,切勿眼高手低,要知道那些小碎石……我也要捡的,”颐玦没有做详细说明,她也没这个义务,“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她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清矶真仙还能怎么做?颐玦捡得,当然她也捡得。 于是在接下来的一天里,金乌门的长老也是在碎片区不住地忙碌着,捡到的东西有用没有,她是真的不知道,不过听专业人士的话,就算吃亏,也吃不了多大。 一天半之后,一块篮球大的物体电射而来,清矶真仙的感知能力不错,远远地就鉴别出了此物,眼睛忍不住一亮,“竟然是乱风金……冯山主,此物我是否能捡拾?” 乱风金并不是很贵重,但是这么大的实在太少了,清矶长老知道,金乌一名长老的弟子正要炼制一套真器,现在还缺几样材料,其中一样就是足够多的同源乱风金。 切开卖的话,这一块乱风金也就能卖四五个上灵,但是卖给一个需要乱风金炼制全套真器的主儿——关键是必须同源,那么,卖多少灵石……还真是要看卖家的心情了。 如果卖家真的卖一两百上灵,买家还真的只能认了,除非他不买,不过通常来说,卖家不会那么过分,不过二三十个上灵,那也真的是关系价了。 冯君并不知道有这么一块材料飞过来了,那是大佬没有提醒他。 既然大佬没有提醒,那么这材料就算贵重,也贵重得有限,于是他微微颔首,“清矶长老有兴趣,那就收起吧,劳你护卫我这么久,又冒险进入虚空,总要有点报酬才好。” (最后二十九个小时,求八月的月票。) 第两千二百零四章 相争 清矶长老心满意足地收起了乱风金,她其实也不在意乱风金的收入,关键是她回去交付了此物,妥妥的是一个人情——人情这东西可是无价的,更别说是金乌门长老的人情。 接下来的半天里,也没有什么更像样的东西。 于是清矶长老就老老实实地在碎片区里刨食——有些行为只是开头难,一旦习惯了也就无所谓了。 然后,颐玦真仙终于休整完毕,她起身之后发话,“清矶,你收取的乱风金……我买了!” “颐玦,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清矶长老脸一沉,不高兴地发话,“我收取乱风金,是问了冯山主的,你现在要买,是个什么意思?” “如果你真的需要,我就送你了,如果你争闲气的话……凯明师兄的弟子,要炼一套真器,需要大量同源乱风金,正好用得着。” “我当然是需要,也不需要你送我,我买就好,”颐玦真仙傲然回答,不过紧接着,她就表示,“同源乱风金……同源吗?那算了,就当我没说好了,他比我更需要。” 这个问题就此揭过,然后大家收拾行囊,柳依依和守芯也被收进了灵兽袋,三人一虫汇集在一起,冯君再次划开了手机。 大家再现身的时候,就来到了上一次所在的虚空,颐玦看一眼冯君,“耽搁了三四天,还能找到铁骨的气息吗?” 冯君沉吟片刻才表示,“那是当然,他距离咱们并不远。” 然后他抬手指一个方向,“就那边……还不到两万里,走吧!” “不到两万里?”颐玦真仙讶异地看他一眼,心说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清矶长老也震惊了一下,不过跟冯君接触得久了,已经习惯了各种震惊,所以她肯快就回过神来,提出了另一个问题,“他也是顶尖真仙,三天时间,不知道跑远一点?” “为什么要跑远?”颐玦看她一眼,淡淡地发问,“他并不知道,咱们所处的距离很近……虽然大家是同时进入虚空的,但是相隔的距离,真的可能差很远的。” 清矶长老哑口无言,关于这一点,她还真的没有什么发言权。 冯君也出声了,他从另一个角度来分析,“进入虚空,补充灵气很难……如果没有随身携带空间属性的修者,就尤其要注意了。” “这种情况下,没有明确目标的话,大家都会尽量减少灵气消耗,特别是不必要的那种……赶路真的是无所谓的消耗,与其那么做,倒不如随便发出一点灵气,随波逐流。” 清矶长老听得有点悚然,“感觉你说的……好像不无道理,仿佛跟真的一样。” 她没有进入虚空的经验,不过只从描述上分析,她觉得这种心态和行为,非常写实。 冯君无奈地笑一笑,“什么叫‘跟真的一样’?这根本就是我的亲身经历过,在虚空里流浪了两年多,这些心态……我比你明白!” “好吧,我倒是忽略了这一点,”清矶长老很干脆地承认错误,“那咱们现在就去追?” 追出去真的不到两万里,大家就看到了铁骨真仙。 他盘腿坐在一块六层楼大小的石头上,这看起来有点可笑——这样的体积,也算得上是一块大石头吗? 但是一路追来的清矶长老……哪怕颐玦长老都认为,这么大一块石头,真的已经很难得了,“无尽虚空”四个字确实不是吹牛的,基本上全是虚空! 两人甚至认为,冯君在虚空里漂流了才两年多,居然能找到一块长宽高都有十来里的大石头,已经是很幸运了。 铁骨长老眯着眼睛在石头上打坐,看起来不是回复灵气,而是整个人陷入了一种龟息的状态——在虚空中做此选择,似乎也不算错,若是能一直龟息到机缘来临,就有脱困的可能。 至于穿空藤,则远在千里之外,以冯君的视力是看不到的,不过大佬已经告知他了,正经是颐玦和清矶修为足够高,能看到穿空藤那庞大的身躯。 三人一虫在距离铁骨长老五百余里处停了下来,低声商量对策——铁骨这个状态,实在是太容易偷袭了,但是可供选择的手段越多,反而越不好选择。 该怎么用尽可能低的成本,快速拿下此人呢? 三人商量好一阵,冷不丁地,玉孢天虫表态了,“要不这样,我瞬闪过去,用菌丝禁锢住它……但是凭空消耗菌丝,是要消耗我的本源的,我要那棵穿空藤做回报。” 清矶长老闻言,讶异地发问,“你居然能在虚空中瞬闪?” 虚空的规则和现实空间规则不一样,基本没可能瞬闪,就算有人修为极其高强,也瞬闪不了多远,而且灵气消耗得极大。 “我可以瞬闪,”玉孢天虫昂然回答,“这一点,我已经做过测试了。” 颐玦和清矶恢复灵气的时候,它在虚空里如鱼得水地玩耍,除了不能在石头上扎根,比较令它遗憾之外,其他的测试,大多都是好消息。 颐玦真仙却是好奇地发问,“你觉得自己的菌丝……可能困得住他?” “可能性不是很大,但总要试一试,”玉孢天虫倒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我带着清矶真仙瞬闪的话,只要阻他一阻,清矶真仙不是修水火既济的吗?能用玄冰符箓冻住他。” 它对水火既济不是很了解,而且身为天虫,它也不是很爱翻看典册,但既然是玩水的,玄冰符箓总不是问题吧? 清矶真仙想一想之后摇摇头,“能冻住铁骨长老这种修为的,还是瞬发的符箓,我觉得激活的时间不会太够,我建议你跟颐玦商量一下比较好。” 玄冰符箓她是真的有,但是她说得也没有错,能冻住铁骨长老的这种级别的符箓,根本就不可能直接瞬发——起码以她的修为,不太可能做得到。 关键是,她对玉孢天虫的信心不足,菌丝困住铁骨……那才能困多久,一息都不可能吧? 当然,她绝对不会承认,实在是不想让这家伙带着自己瞬闪。 “那就我来吧,”颐玦沉声发话,“我有青罗天网,能禁锢住他刹那时间即可。” “稍等,”冯君眼见他们商量完毕,就再也忍不住了,“我挺好奇的,天虫真仙你要穿空藤做什么,建木血脉跟你是不同的两个发展方向。” 吞噬了它,我会变得更强!玉孢天虫用圆圆的眼睛扫了他一眼,“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原因?我就是要它。” 在半步出窍的天虫眼中,金丹二层的冯君,实在是弱小得可怜,在动植物的世界里,弱小就是原罪,它也知道,修为相当的清矶和欲绝都很看重这个弱小,但是它可不惯人毛病! “巧了,我也想要它!”冯君脸一黑,沉声发话,“它对你没用,对我才有用!” 玉孢天虫闻言也恼了,才想对冯君出手,身上的禁制传来了警告——不得对冯君出手! 颐玦虽然只是借来了它,手持的却是化身第一禁制,可以直接抹杀它的存在——反正只是个化身,真把颐玦这出窍苗子惹得火了,摧毁也就摧毁了。 玉孢天虫强压怒火,用神识发问,“你要它有什么用?” 冯君的回答,跟它的回答一模一样,“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原因?我就是要它。” “你还真够大胆!”玉孢天虫不高兴了,不过禁制不许它动手,它也不喜欢废话,于是看向颐玦真仙,“你来决定吧,我们谁得穿空藤的残骸?” “不会这样吧?”颐玦也有点头大了,“还没有打掉对方,你俩先争起来了?” “就该在这种时候表述意见!”冯君没觉得自己做得有什么不妥,“出手之前,咱们商量好战果的分配,起码要表述清楚意愿……它能提前表示看上穿空藤,我当然也能!” 这不仅仅是针锋相对,也是光明正大,总好过仗打完了,在分配的时候再提异议。 原本他也未必一定要争穿空藤,大佬下的指令,很多时候是为他好,但是这小虫子态度这么恶劣,反倒让他下了决心,这穿空藤我还真的争定了! “呵呵,”玉孢天虫轻蔑地笑一声,“你能做什么,凭什么就觉得,有资格要穿空藤?” 冯君也轻笑一声,“呵呵,就凭我能把你们带出虚空……不够吗?” “带出虚空……”玉孢天虫在之前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它一直觉得虚空也不错,不过它能忍受得了这里的环境,人族忍受不了,所以把人带出虚空的能力,还真的是很重要。 但是话说回来,它并不认为出虚空有多难——它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做到,但是它的本能告诉它:应该问题不大! 所以它很干脆地表示,“这种事情,我也做得了。” 它是玩天赋的,天赋流修者的共同毛病就是,不管我现在能不能行,反正我知道将来自己行——起码是有可能行,那么它现在说出来,就不算违心,而且,要相信树木的直觉! “你做得了?”冯君看它一眼,不屑地笑一笑,“玉孢天虫的虫卵想要从虚空出去,还需要相当的运气才行,你觉得自己真的能行?” 玉孢天虫还要反唇相讥,闻言顿时就愣住了,“虫……虫卵?” 第两千二百零五章 血脉真意 可怜天见,玉孢天虫一直以为自己是植物,而且是那种天赋异禀的。 眼下听说自己是虫卵里孵化出来的,真的是有点挑战三观, “你总得有个来历吧?”冯君淡淡地回答,“你要一定认为自己是种子,我也没意见。” 颐玦真仙闻言却是激动了,“冯山主,你知道玉孢天虫的来历?” 数遍整个天琴位面,没有任何人知道玉孢天虫的来历,大家倾向于以为,此物是天生奇物,就像五行精灵一样,是秉天地灵气而生。 “多少知道一点,”冯君沉声回答,“是虚空造物……再多的我也不方便说了。” 这不是他拿乔,本来大佬跟他说的也不多,他没缠着大佬继续问下去,那么点出来关键信息之后,他也没必要多说。 果不其然,颐玦没有再问了,但是玉孢天虫却是好奇了起来,“那你知道我的父母是谁吗?还是说……我是单亲家庭出来的?” 植物说的单亲家庭,那就是真的单亲家庭,雌雄同株或者单性生殖。 冯君忍不住看它一眼,冷冷地发话,“你请教人就是这个态度,连个‘请’字都没有?” “请字?”玉孢天虫冷笑一声,它是真的植物性思维,耿直得一塌糊涂,“如果不是颐玦长老不让我动手,我就直接抓住你搜魂了,你这么弱小……也配我说一个请字?” “不要胡说!”颐玦冷哼一声,“冯山主是灵植道战略性的合作伙伴,你若是再出言不逊,我会让你明白,什么叫来自长老的怒火!” “他明明就是很弱小,我只是在说实话!”玉孢天虫忍不住辩解一下,“我认为,实话不能算出言不逊……好吧,我不说了还不行?” 它感受到了毁灭的危机,于是果断停止了争辩,不过看它的表情,似乎是感到有点委屈。 “惹火了我的话,等我出窍之日,连你的本体都诛杀!”颐玦一本正经地警告它一句,然后才看向冯君,歉然地发话,“实在抱歉,不过你也知道,树木成精的,都有点问题。” 冯君真的没生气,他甚至有点想笑,这种感觉,就像是他某次进了一个客户的家里,那客户在城中村居住,养了一只大狗,也是非常凶悍,据说咬伤过两个客人。 他去的那次,狗主人也把那狗踢开了,但是那狗依旧冲着冯君狂吠。 玉孢天虫大约也是这样,明知道某些事情不合适那么做,但依旧控制不住本性——由此可见,它狩猎时表现出的老练和狡诈,也是一种本能,自身控制情绪的能力并不强。 冯君懒得跟这缺弦儿的家伙计较,他甚至觉得刚才自己那么认真,真的有点不值得,“无所谓,我就是提前告知一下,那一株穿空藤我看上了,打完之后,我愿意高价买下来!” “我……”玉孢天虫还想说什么,最后终于没有再出声,因为它感受到了,颐玦对它的忍耐性,可能已经接近极限了。 颐玦笑一笑,“用不用花钱买,还两说呢,先准备动手吧……对了,你说穿空藤对玉孢天虫帮助不大,为什么这么说?” 既然要动手了,她就帮着缓和一下这俩的关系,顺便把它感兴趣的东西问一问,否则一旦开战,差之毫厘就谬以千里了。 她倒是不担心玉孢天虫不出力或者阳奉阴违,契约之下,它的任何情绪波动都瞒不过她。 但是出力和出力也是不一样的,“竭尽全力”和“不惜透支潜力”……肯定不是一回事。 就像那株龙鳞树,在面对玉孢天虫的时候,也是各种小心眼,直到最后没辙了,就疯狂地冲上来,甚至不怕以命换命。 颐玦是搞灵植的,对这里面的分寸把握得很好,代问一句实属正常。 冯君当然也愿意解释一下,“它自身血脉的提升,其实跟建木无关,而且它身上的气息本来就很杂了,再吞噬了建木气息的话,对它很可能弊大于利。” 他这话不算虚言,因为大佬曾经不屑地表示,玉孢天虫是一次失败的尝试。 从天虫现在的表现分析,合成它的两种生物或者说多种生物,级别绝对不差,但是上限也肯定到不了建木那种层次,否则大佬说话绝对不会那么毫无敬意。 既然是低于建木层面的组合,再加一丝建木血脉进去,会出现什么情况? 反客为主都是好的,在各方的平衡被打破之后,玉孢天虫神智混乱、走火入魔之类的,都很正常,极端情况下,不排除自火暴的可能性。 玉孢天虫听到这里,实在忍不住了,不过这次还好,它学乖了,“这不可能,它引起了我进食的,甚至可能会让我打破生命桎梏,进阶出窍……这是我的直觉告诉我的。” 得,它要不说“出窍”二字还好,说出了这两个字,颐玦无论如何都不会支持它得到穿空藤了。 所以她沉声发话,“你的直觉……不说也罢,正经是冯山主见识广博,推演冠绝天琴位面,不可能出错。” 玉孢天虫的直觉,有时候真的不是很靠谱,就在它以为可以拿下穿空藤的时候,穿空藤硬生生地破开了虚空,而它这种不靠谱的行为不止一次,在灵植道也不算特别秘密。 玉孢天虫听到她的质疑,也是有点不好意思,不过它更意外的是,“他竟然会推演?” “冯山主尤其擅长推演晋阶,”清矶长老也看出来了,这个天虫还真不是一般的耿直,“出窍”二字也敢随便说,你心里就没点数吗? 她就算不是灵植道的人,也猜得到,只要灵植道没有到了存亡断续的紧急关头,绝对不可能允许这么恐怖的东西晋阶出窍。 玉孢天虫明显有点心动,嘴上却说,“那得帮我推演一下,我才会认可他。” “呵呵,”冯君轻笑一声,我需要你的认可吗? 不过他也没再说什么,跟这种家伙较真,其实有点跌份儿。 “好了,”颐玦沉声发话,“准备出手,还有什么话,可以打完了再说。” 两分多钟之后,天虫拎着颐玦的肩头,一个瞬闪来到了铁骨的上方,也不见它如何动作,铁骨的身上顿时罩上了一层深褐色的网。 “呵呵,”正在打坐的铁骨猛地一睁眼,冷冷一笑,身上蓦地一层粉色的光晕,直接撑住了那一层网,“终于来了吗?” 粉色光晕神奇无比,竟然弹开了菌丝大网,而且菌丝变得明显细了很多,也淡了很多。 颐玦的青罗天网紧随而下,此物拿在手中,就是盈盈一握,轻若无物,但是展开之后,足有百丈方圆,更难得的是还有锁定的功能,只不过追击的速度比较慢而已。 青罗天网向下罩去,接近粉红光晕的时候,顿时被弹开了! “弹开了?”颐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青罗天网算是极厉害的真器,当然,它也有不止一种手段可以破掉,可是被弹开这种情况,她还是闻所未闻,“那是什么?” 铁骨一个瞬闪,闪到了十余里外——虚空不是完全不能瞬闪,只不过要耗费大量灵气。 他还可以瞬闪得远一点,但是灵气消耗不起,他冷笑一声,“早就知道你们要来,咦……还多了一个清矶?以为这样就能奈何得了我吗?” “交出粉色光晕的秘密,”颐玦身悬虚空,冷着脸发话,“我只拘你元婴回去!” “哈哈,”铁骨真仙大笑了起来,状若疯狂,“好一个颐玦仙子,人前道貌岸然,背后可不也是夺人机缘之辈?亏你还这般理直气壮!” 颐玦却是面无表情地回答,“我颐玦行事,还用不着你来评判,你如何对我,我就如何回报……不过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罢了。” 就这么一段话的时间,清矶长老也带着冯君飞了过来,铁骨长老见状,缓缓向后飞去,脸上没什么表情,“现在已经到了虚空,你们真的还要纠缠吗?” “那是自然,”颐玦毫不犹豫地回答,“说好的生死之战,你若不死,怎么能算完?” 清矶长老闻言也出声了,“我作证,你若是拒绝继续交战,那我少不得就要帮衬一二,维护真仙之战的体面了。” 名门大派里出来的,还就是不一样,明明都要夹击铁骨了,她偏偏说得义正言辞——其实这也是防备着对方有什么后手,万一传出两人多欺少,她也占据了大义。 在天琴位面,永远不要小看对手的后手——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不可能出现的。 铁骨真仙看她一眼,表情怪异地发话,“我知道你想多欺少,不过麻烦你辨识一下,看得懂我体外的红光是什么吗?” 清矶真仙顿时语塞,她还真的看不出来,这是什么东西。 就在这时,她身边的冯君沉声发话了,“不过是虚空防御罢了……粉红色,是血祭虚空巨兽之后,得到的血脉真意?” “小贼,”铁骨冷冷地看他一眼,面色狰狞,“虽然我恨不得吃你的肉,寝你的皮,不过我不得不承认,你的眼光,真的比这两个蠢女人高!” 然后他冷哼一声,“知道吗?我一直没有激发它,就是在等你们来,在此物的防护下,你们的攻击是无用的……现在还要战吗?” (月底了,凌晨惯例有加更,预订下月保底月票。) 第两千二百零六章 虚空生雷(一更求保底) 铁骨真仙为了跟颐玦一战,真的准备了太多的东西。 不过他激发的这块虚空真意石,倒不是针对颐玦,主要是防备可能出现的冯君。 此物不是他借来的,而是他扫荡一个天魔巢穴的时候,无意中得来的。 初开始他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也不怎么珍惜,后来此物在接触了一些虚空之物之后,那些虚空之物会出现一些变化,他才又去打探这东西的来历。 他打探了数百年,后来还是在一个秘境家族的真仙口中得知,这可能是虚空真意石。 为了这五个字,他付出了起码价值五十块上灵的人情。 当时的铁骨并不认为,自己有用得上这个东西的时候,所以丢进了密室里。 直到他遇到冯君,这是个能从虚空发起袭击的家伙,他才带上了此物——虚空真意并不仅仅是可以在虚空防御,还可以追人进入虚空,以及……其他若干种用途。 在他进入虚空之后,一直在考虑如何应对这局面,不过可以确定一点,他一点都不想随便浪费灵气,像冯君那种冒着身体受伤的危险,让灵石火暴炸来获取灵气的手段,他也想过。 之所以选择了这么大一块石头,他就是为了灵石火暴炸做准备。 不管怎么说,想来想去之后,他还是选择了最稳妥的手段——先什么都不要做,龟息保身为重,万一颐玦他们能找过来,直接就能拉开动手。 如果他先补充灵气,让灵石炸出内伤,到时候想要动手,就存在隐患了。 灵石能将元婴巅峰炸出内伤?那是肯定的,元婴的躯体是强悍了,但是需要的灵气也多了,而且得用中灵甚至上灵补充,这当然存在炸伤的问题。 铁骨真仙体内的灵气,也就剩了堪堪六成,那四成不着急补充,等过上三五个月,颐玦真仙等人真的没有找来,再着手补充也不晚。 然而不幸的是,他最不希望看到的局面出现了,不过还好,他的准备比较充分,而且关键是,他拥有虚空真意石,在虚空中,这就是最正统的防御规则。 玉孢天虫想要攻击他,直接被弹开了,颐玦仙子的青罗天网神奇无比,也被弹开了。 这种情况下,对方拥有再多的灵气也不好使——那些攻击本身是违背虚空规则,威力都会减少不少,更别说他的防御是最正统的! 铁骨现在考虑的是,对方的巅峰真仙是两人一虫,还有一个金丹初阶……这个基本不用在意,而他只有区区的一人。 然而,既然规则在手,他也不是很担心,正经是诱使对方多耗费点灵气,他就可以安然脱身,如果操作得当的话,反杀一两个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他没有想到,自己的手段,还真被对方看出来了,一时间有点气恼——要知道那虚空真意石,也不是无穷无尽的,接下来不好操作了啊。 清矶长老听明白了这些,就反应过来了对方的心思,一时间有点郁闷——这厮有虚空防御规则护身,真的不是很好搞。 拼消耗倒是小事……有冯君在,灵气可以随时充的,关键是攻击无效,这就让人头疼。 她看向颐玦真仙,“我只是见证,他若是应战,你俩做过便是,我不会轻易插手,不过我觉得虚空真意石这种东西……不可能是无穷无尽的储备。” 她终究注意到了铁骨的软肋,想要拼消耗,己方也不差,倒不信那虚空真意能有多少。 不过这些事情,她不能做主,还得颐玦拿主意——名不正就言不顺啊。 “那就做过!”颐玦的身子猛地前冲,手上的拂尘一扬,那拂尘蓦然变长,几达百余丈,卷向了虚悬在那里的铁骨。 铁骨真仙完全可以避开这一招,不过他已经决定消耗对方灵气了,于是假巴意思地退一下,“不小心”被拂尘的顶端扫中。 甫一扫中,拂尘的顶端有若触电一般,噌地就被弹开了,但是铁骨真仙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作用力等于反作用力,他直接被弹得飞向了远处。 表面上看,谁也没吃亏,谁也没有占便宜,但是事实上则不然。 颐玦是正儿八经地运用了灵气,而铁骨只是用了少少的一点点,“凑巧”退到拂尘的顶端,然后就被弹开,没有任何的灵气消耗,全用虚空规则挡了下来。 他最开始的设计就是这样,只不过被那姓冯的小贼说破了,现在看到颐玦还选择了这样的攻击,忍不住心里冷哼一声:这样的眼界和智商,也号称出窍苗子,灵植道真是没人了! 他心里是这么想的,脸上却是露出一丝讥笑,“没用的,莫非你还想破开虚空真意!” 在他想来,反正骗得对方多出手,总是没错的,那些来自天琴的柔和灵气,多消耗一点是一点,等你想要补充的时候,补充的就是“火暴炸灵气”了。 火暴炸灵气也能使用,但是终究不如在天琴位面吸收的灵气好用。 至于说“用空间体质的坤修帮助搭建回灵阵”?抱歉,铁骨长老还真的没有考虑过。 他不算特别因循守旧之辈,偶尔也会有些清奇的脑洞——这是修者的必备素质,不过这样的操作,他还从来没有接触过,仓促之间也想不到。 颐玦驱动灵气前冲,手中的拂尘再次扫出——没办法,这里基本上不能实用术法,必须得使用兵器攻击,她也没有别的选择。 “你一个不行……”铁骨长老冷笑着发话,殊不料听到颐玦轻哼一声,“动手!” 动手?他有点疑惑,莫非你在这里,还埋伏了伏兵? 不过,就算埋伏了伏兵又如何?天琴的修者来这里,没用的……除非你在虚空有人脉! 然而,他这个念头还没有结束,只听得“哈”的一声,一道白光闪过,那粉红的光晕上,居然响起了噼里啪啦的电光。 一时间,铁骨长老大骇,“这是什么?” 他侧头看去,白光却是清矶方向发出的,“清矶你在做什么,这是要多欺少吗?” 清矶长老本不想理他,但是此刻的战斗,她在用留影石做记录,闻言她冷哼一声,“我什么都没有做,睁大眼睛看清楚……不是我干的。” “小贼,是你所为?”铁骨真仙看向冯君,睚眦欲裂,“你敢插手真仙的战斗?” “多稀罕呢,”冯君冷笑一声,“你们那么多真仙围攻我这小小的金丹初阶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我感受?现在倒是嫌我插手了……我呸,你好大的脸!” 这话骂得……没毛病,清矶长老甚至认为,留影石都不怕拿出去让人看——这场战斗本是复仇之战,有个当事的小金丹加入了,有问题吗? 就在这吵嚷期间,粉红光罩上的电光连绵不绝,不过冯君终究只是金丹初阶,束气成罡虽然是虚空泯灭术法,但是虚空真意石里面,真意的数量还真的不少。 颐玦的拂尘又到了,依旧被闪耀着电光的粉红光罩弹开,只不过没有上次那么凌厉了。 拂尘才被弹开,冯君的嘴巴又是一张,一道白光冒出,“哈~” 这一刻,铁骨长老是真的想躲开,不过非常遗憾的是,这里是虚空,他的反应和瞬闪都要慢了一点,再次被重重地击中。 光罩上的电弧尚未完全消失,吃了这一记之后,电弧再次变得剧烈了起来,虚空中光芒耀眼,噼里啪啦地响个不停。 铁骨长老看一眼虚空真意石,真的骇然了,就这么两下,真意降了百分之二? 那这货喊上一百次,岂不是我就没有真意护身了? 他想也不想转头就跑,这时候也不要说什么不使用灵气了,只要真意消耗完,他面对三个元婴巅峰,就只有跪的份儿了,人家都不需要杀了他,让他陷在虚空里出不去就够了。 他带着电光一路狂奔,像极了一条LED灯带。 “贼子哪里走,”颐玦真仙衔尾直追,清矶真仙带着冯君紧随其后。 其实冯君心里也苦,他现在体内的灵气,也只够一次束气成罡了,于是他摸出手机划拉一下,“清矶长老你先追着,我先去回复点灵气。” “那你去吧,”清矶长老还真的是给他面子,直接松手了,身体也停了下来,“我就在这里等你,快去快回。” 冯君也不客气,直接点开手机,回到大石头,放出柳依依,然后开始恢复灵气。 回灵阵回复灵气,比聚灵阵要快一些,像他现在缺少的灵气,用聚灵阵来回复,起码要三天时间,如果是没有任何后患的恢复,最好是八到十天的时间。 而回灵阵只用了一天半的时间,由此可见,这东西对身体还是有点隐患。 补充完灵气之后,冯君又用足迹挪移到清矶长老的身边,“咱们……那俩去哪儿了?” 他已经看不到颐玦和铁骨真仙了,而且……好像千余里之外的穿空藤,也没了感应。 “铁骨老贼跑了,”清矶真仙哭笑不得地回答,“还想挑唆穿空藤跟他联手,不过有玉孢天虫在,穿空藤也跑了,我特意留下来等你。” (九月第一更,求保底月票。) (本章完) 第两千二百零七章 清矶出手(第二更) 在清矶长老眼中,铁骨长老也太没志气了,发现冯君能克制虚空真意,连样子都懒得装,直接开溜,溜了一阵之后,发现冯君没有再追上来,又绕个圈子转了回来。 等他意识到,冯君是离开了,马上就去联系穿空藤,要它一起对敌。 但是穿空藤现在已经处于一种神志不太清醒的状态,发现了玉孢天虫之后,直接开溜。 铁骨也意识到了,冯君估计是去补充损失了——那两道光柱威力非凡,消耗绝对不小。 不过他以为那厮去的是现实位面,而他心里很清楚,在虚空里,时间要过得快一点,所以他顶着粉色的光晕,跟颐玦协商两家罢手。 过分的是,他的本意并不是罢手——铁骨从来不是一个求和派,他是要让颐玦出手,消耗她的灵气,从而争取达到反杀的目的。 颐玦并不接他的话,也不轻易出手,铁骨见状又使出一招,疯狂地谩骂颐玦真仙,到最后,连清矶都骂上了,就是想让她们出手,消耗灵气。 这三位就算耗上了,基本上谁也不肯消耗灵气,只等冯君再次出现。 颐玦和清矶的意思相同,冯君在的话,她俩可以不惜灵气地攻击,因为可以随时撤离补充,但是现在的灵气,就不能随意使用。 铁骨也大致猜得到她俩的心意,想转身离开,颐玦拦着不让走,反正她的攻击也不激烈,就是挡住他的去路。 而铁骨身上的粉红光晕虽然能保护自己,却也导致他不能使用灵气攻击,而他一旦收起虚空真意,不等他出手,颐玦就攻了过来,双方又是比拼灵气的消耗。 更坑的是,玉孢天虫也不住地撞击光晕,它的灵气在虚空中似乎没有什么损耗。 到最后,铁骨还是寻个机会逃走了,颐玦衔尾直追,她有天虫帮助,而天虫能瞬闪,想必铁骨现在逃得也不是很顺畅。 不过颐玦郑重告诉清矶,要她一定不要插手,安心等待冯君回来,如果她再离开,冯君回来找不到她俩,那两人真的可能流落在虚空中了。 虽然有守芯在,一时半会儿生活不会出问题,但那绝对不是颐玦想要的。 冯君汇合了清矶之后,感知一下表示,“六千里外……有意思,他们还在兜圈子。” 此刻的铁骨,真的是有点狼狈,他的灵气又消耗了两成,已经不足四成了,要命的是,虚空真意石里的真意,也在持续地消耗——粉红色的灯泡,能不费电吗? 经过一天多的追逐,他真的是有点崩溃了,对方看不到虚空真意石,他心里很清楚,真意已经消耗了半成,“颐玦你这个疯子,我无非是误伤了挽情和你,犯得着这么穷追不舍吗?” 颐玦根本懒得理会他,指挥着玉孢天虫,不住地逼迫铁骨改变方向,对方不方便使用灵气,她却没有这样的担心,到现在为止,补充齐整的灵气,又消耗了四成。 她的灵气原本就比铁骨多一些,消耗掉四成,全面占据上风,是非常正常的,而她肆无忌惮的挥霍行为,也令铁骨咋舌,心中生出了一些不好的猜测。 不多时,远处有人飞过来,铁骨看到来人,心中忍不住暗叫,“苦也,这小贼又来了!” 不过开口的是清矶,她沉声发话,“铁骨道友,说好要决一死战,你一直这么逃窜,可是有点说不过去了。” 铁骨也豁出去了,“那就算上你一个好了,明明是想插手了,还装什么?” 清矶长老也是偏帮定了的,见他这么说,都懒得再客气了,“那我就不客气了,冰封!” 在虚空中,一般术法是不能使用的,但也有例外,像冯君使用的“束气成罡”就是一种,其他的多是阴阳类的术法,推演类的也有不少能用,冰系术法也是能用的。 但是使用这样的术法,灵气的消耗也要大不少,而且接触到那一团粉红光晕之后,也是被消解了,不过非常明显,虚空真意肯定也要消耗一些。 铁骨冷笑一声,“我就站在这里不动,你们只管出手好了……看你们能不能打动!” 他绝对不会表现出“我的虚空真意有限”,正经是摆出了那种诱惑人消耗灵气的状态。 “那我就不客气了!”颐玦冷笑一声,正是所谓的“此一时彼一时”,她基本已经确定,铁骨的虚空真意绝对是有限的,否则也不会绞尽脑汁逃跑了。 她扬起拂尘,再次卷了过去,然后又被弹开,但是她根本不管不顾,拂尘再次卷出…… 铁骨感受着虚空真意一点点地被消磨,心里有点发苦:莫非,这些人真的找到了在虚空安全地补充灵气的法子? 颐玦攻击到灵气下降到四成,才给冯君发个意念,然后冲着清矶长老发话,“清矶道友,麻烦你帮着看住他,我去做点小事。” 下一刻,她的拂尘一卷冯君的腰肢,两人一虫顿时不见了去向。 铁骨真仙看着清矶长老,幽幽地叹口气,“清矶道友,你我千年的交情了,我已经说了,挽情真的是误伤,你一定要置我于死地吗?” “我也不想,”清矶长老一摊双手,淡淡地发话,“但是金乌弟子不容冒犯,当你发现冯君的同伴里有挽情在,还要继续发起攻击的时候,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我只是迫他放手而已,”铁骨幽幽地发话,脸上也相当委屈,“只要他肯放手,我绝对不可能为难他……为了一个下界小金丹,值得吗?” “没有人能逼迫金乌弟子改变自己的选择,”清矶长老傲然回答,“挽情能坚守信念,值得鼓励,我回去还要再向门主申请,为挽情多争取资源……倒是你,凭什么敢威胁他?” “这又怎么算得上是威胁?他纯粹是不走运罢了,”铁骨不以为然地回答,这些聊天他只是试探,现在差不多也试探出了结果,“颐玦离开……是补充灵气去了?” 清矶长老闻言笑了起来,“我挺好奇的,是谁给你的胆子,这时候还敢拐弯抹角打听消息?我要是你,还是多关心一下你的命运吧。” “你打算阻拦我吗?”铁骨沉声发话,“你要清楚,你不是颐玦,身边也没有玉孢天虫,我不想杀你……最好让开!” “杀我?你可以试一试!”清矶冷笑一声,抬手又是一个法诀,“冰封!” 这次冰封再次失败了,但是铁骨真仙的脸色又是一变,“你的灵气也是满的?” “也许没有了呢,你可以试着逃跑,”清矶长老面无表情地发话,“试一试吧,没准值得的!” 铁骨二话不说,转身电射而去,清矶长老则是衔尾直追。 追到一定程度,她猛地一个加速,拦截在铁骨长老之前,抖手一拳打出,“留步!” 铁骨长老一抬手,稳稳地接下了这一拳,手上的虚空真意逼得清矶长老倒飞了出去,不过他的身子也向后抛去。 然后他长笑一声,声音异常地轻松,“哈哈,你怕我跑了,怕姓冯的那小贼再也找不到你,从此失陷在虚空,是这样的吧?” “这个,你可能误会了,”一个声音在他的背后响起,“我已经到了,你的视力真的有那么差吗?” 铁骨长老侧头一看,真的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五十里外虚虚地站着一个人,不是冯君又是谁来?他再也忍受不住了,驱动神识,狠狠地向对方击去。 因为浑身粉色的光晕,限制着他也不能随意使出灵气,那么唯一攻击的手段就是神识了,他不认为自己的的神识,碾压不了一个区区的金丹二层。 若是只有冯君的话,铁骨没准还想捉住对方,通过搜魂得到往返虚空的奥秘,他好借机脱困不说,没准可以得到更多的机缘,不过现在有清矶看着,他就只想杀之而后快! 然而,他这一记攻击,仿佛泥牛入海一般,没有引起任何的反应,没有击中的感觉,也没有任何反应,仿佛站在那里的冯君,只是一个幻像一般。 冯君当然不是幻像,他将颐玦送到大石头上,很快就回来了,生恐清矶真仙追得失了踪迹,虽然大佬能在几万里内锁定气息,但是论起在虚空飞遁,他肯定追不上一名元婴巅峰。 “神识暗算,”冯君轻笑一声,不屑地发话,“堂堂的铁骨长老,也就这点出息了。” “区区幻像,也敢装神弄鬼,”铁骨长老冷笑一声,身子一晃,抬手一拳击去。 冯君的嘴巴一张,一道白光喷出,“哈!” 要多快有多快,又是一连串电弧闪耀,铁骨真仙顿时就懵了,“这是……真实的?” 就在这时,清矶真仙电射而至,抖手一拳打出,“大欺小,不要脸!” 这一拳基本上起不到什么效果,最多不过损耗铁骨一些虚空真意,不过这也足够了,铁骨回过神来之后,转身继续狂奔而去。 他还有一些灵气,但是真的不敢再随意消耗了。 清矶真仙冲过去拎起冯君,继续衔尾直追。 有冯君在手边,她完全不在乎驰骋在虚空中,不得不说,这种感觉真的很棒。 第两千二百零八章 车轮战(三更求保底月票) 冯君和清矶长老追击了铁骨长老两天,清矶的损耗比较大,但铁骨也不是没有损耗。 第三天头上,冯君带走了清矶,送她去大石头回气。 铁骨长老见状,没命地狂奔,怎奈下一瞬间,冯君又带着颐玦和玉孢天虫追了过来。 “你特么还没完了是吧?”铁骨长老怒吼一声,然后继续跑路,甚至连粉色光晕都收了起来——这东西也不能随便浪费呀。 下一刻,玉孢天虫一个瞬闪,又到了他的前方,不出意外的话,这厮又要洒出菌丝网了。 铁骨只能再次激发虚空真意,“贼子,简直欺人太甚!” 冯君见颐玦占了主动,悄悄地用神识招呼一下,“圈住他,在周边五千里,没问题吧?” “交给我了,”颐玦不动声色地回答,然后问一句,“你要哪里?” “休整一下,大概两天时间吧,”冯君回答之后,人蓦地消失不见。 他这次没有去大石头上恢复灵气,而是直接选择了“洛华庄园”的足迹。 虽然这里的时间跟虚空是一比十,但是没办法,他必须要给石环补充一些能量了,而大石头上有清矶和守芯在,显然是不太合适操作。 他才一落地,抬头就看到了天上细密的雨丝,一时间有点恍惚,“这是……又下雨了?” “祈雨阵,”身边有人轻声发话,他侧头看一眼,却是杨玉欣和好风景站在那里,冲着他微笑,“我们商量好了,以后洛华,每天下雨二十个小时……都是小雨,不碍事的。” “没必要这样的,”冯君无奈地笑一笑,心说以后在地球界停留的时间,会越来越少的。 不过这种扫兴的话,就没必要说了,他还是很感激他们的良苦用心,“咱们这么搞,会不会影响郑阳的粮食产量?” “不会的,祈雨阵范围有限,最多不过覆盖文化小镇,”杨玉欣笑吟吟地回答,“我们就是有点好奇,那边……过去了多少年?” 过去了多少年?冯君皱着眉头想一想,然后摇摇头,“没有多久……一两年?”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心里生出了一种莫名的恐惧,我怎么对地球界,有了点陌生的感觉? 难道是说,因为这里的人修为低下,我生出了疏离感吗? “你怎么能这样呢?”一个声音响了起来,说话的是钟丽菁,她从不远处的阳伞下走了过来,气呼呼地发话,“我们一直在担心你,好几天没有你的消息……你对得起我们吗?” 一边说着,她的眼中就冒出了泪花。 冯君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大佬就在灵兽袋里幸灾乐祸了起来,“呦,还有这么一处世外桃源,你这是在这里添置了一个小别院?” “你别随便冒头,”冯君不动声色地警告它,“你要是老实待着,别的大能可以假装没注意到,如果你这么活跃,惹出事来可别怪我保不住你!” 大佬闻言,顿时不做声了,原本它还想用神识探查一下周边,尤其邻近之处浊气冲天,明显有大量的凡人,它想琢磨一下这个小世界的运作规律,现在却是不敢了。 钟丽菁见他不回应自己,越发觉得委屈了,泪水溢出了她的眼眶,然后转身抬手去抹。 “那边的战斗还在继续,”冯君沉声发话,并没有更多的解释。 他进入了聚灵阵,抬手将阵法激活,又将装着柳依依和大佬的灵兽袋放在另一个防御阵中,同时叮嘱大佬,“我回复一下灵气,前辈你千万别随便冒头。” 然后他才看一眼杨玉欣,“跟他们解释一下,我要回复灵气,然后接着去战斗,可能会持续一段时间,你们忙自己的就好,没事别来打扰我。” 钟丽菁原本背着他哭呢,闻言顿时扭过身来,眼泪虽然还在流,但是情绪已经好了不少,她关切地发问,“危险吗?” “既然选择了修炼,这种事就少不了,”冯君摆一摆手,“好了,你也去修炼吧,那边的战友还等着我去支援。” 钟丽菁闻言不敢再说什么,点点头之后,径自去了,“你要小心!” 冯君在聚灵阵里坐了五个小时,算起来那边也过了两天了,不但将石环的能量充得满满的,还把自己那一道“束气成罡”的灵气也补充得七七八八,才带着大佬,再次进入虚空。 颐玦真仙和铁骨还在游斗,见到他出现,先是微微颔首,然后不动声色地发话,“把清矶也带来吧,倒不信磨不死他!” 冯君算算时间,清矶的灵气应该也补充得差不多了,于是又走一趟大石头,把人带来。 看到这一幕,铁骨长老心里已经有点绝望了,他的灵气所剩不足三成,对方不但人多势众,关键是还能补充灵气,再用车轮战围攻自己。 他虽然有虚空真意,但糟糕的是,真意有限不说,他在激发真意的时候,自身的攻击力也锐减。 如果一对一的情况下,他仗着虚空真意,耗也能耗死对方,哪怕对方能补充灵气,他耗不过也逃得脱,哪里会遇到这种绝望的场面? 铁骨是不怕硬仗的,但是对方手握作弊器,这根本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而且对于虚空……他真的没有多少战斗经验。 “拼了,”他直接爆掉了一个储物袋,取出了一柄真器长剑,储物袋爆掉,一般什么东西都留不下,不过真器是属于虚空都要慢慢腐蚀的宝物,倒是还存留得下来。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他挥舞着真器长剑,大战两人一虫,不再尝试逃跑。 他的灵气消耗得不多,但是虚空真意开始疯狂地下降,耗费着颐玦和清矶的灵气。 冯君知道这种战斗自己没资格参与,所以就是站得远远的,看他们争斗。 激战了两天之后,颐玦的灵气又掉到三成以下了,于是她招呼冯君送自己回大石头,同时还带走了玉孢天虫——这东西只有她能控制,当然要带走。 来到大石头之后,她一本正经地正告冯君,“赶紧回去吧,我感觉铁骨快要拼命了,一旦有变,速速来接我……我还有回复灵气的宝药。” 其实这种宝药,铁骨长老也有,怎奈是放在了储物袋里,根本取不出来,而他为了取出真器长剑,爆掉了一个储物袋,里面的好东西多了去啦,损失极大。 不过这一次,他好不容易撑到颐玦回去补充灵气了,这就是他最后的脱身机会了。 他很想跟清矶拼命,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自己的灵气不足两成了,对方起码还有五成——颐玦打得很疯,清矶就相对保守,目前还留有余地。 他的虚空真意石还有六成以上的真意,按说还能撑一段时间,不过铁骨不打算撑了,再撑下去也会被活活地耗死,这种必死的局面下,任何出于侥幸心理的拖延,都是自掘坟墓。 所以他必须拼命了,在虚空真意还有六成的时候。 但是决心好下,付诸行动却很不容易,每当要出手,他就忍不住想起:我两成灵气都不到了,对方还有一多半,我这不是拼命,是送命吧? 其实他心里也清楚,这是自己软弱了,但是没办法,这一刻他确实没有勇气出手。 他自问不是懦夫,但是在虚空的这十来天,他被折磨得够呛,心性也发生了一些变化。 这种情况下,如果还能顶着压力出手,用凡人的话来说就是,“几个菜呀,醉成这样?” 铁骨已经元婴高阶了,除了有数的灵酒,根本就没可能酔——这还得是他愿意酔。 这样的灵酒,他的储物袋里还有一些,问题是根本拿不出来。 不过这也难不住他,他抬手一拍头顶的百会,一股灵气冲向脑中,“醉意!” 下一刻,他就头脑发热了,想也不想又拿出一个储物袋来,取出了一株宝药。 这宝药自身的防御能力还不错,所以虽然是灵气充沛,还是坚持了一息时间才开始消散,而有这时间,足够他吸收其中半数灵气了。 半数灵气,也只能为他增加不到一成的灵气,而且还是缓释类型的。 不过能有这样的补充,已经不错了,这个储物袋是如此地珍贵,珍贵到有七八样东西都没有消解,而是向四面八方迸射而去。 为了服用这一株宝药,铁骨居然要承受这么大的损失,可想而知它有多珍贵。 清矶长老却是面不改色地静静地看着他,目前这里只有他俩,但是她的脸上没有一丝的惊恐,不得不说,七上门的长老果然不一般。 铁骨却是仗着人为制造的醉意,冷冷地发话,“最后警告一遍,敢追击我,杀!” 清矶长老对这句话,只有两个字的答复,“呵呵~” “那你就去死吧,”铁骨长老厉喝一声,全身的粉红光晕蓦地消失不见,身体猛地涨大,直涨到了三丈多高,头发根根直立,目光也变得淡漠了许多,仿佛没有什么感情一般。 清矶长老见状,忍不住轻声嘀咕一句,“巨树之躯……要不要反转得这么快?” (三更到,月初求保底月票。) 第两千二百零九章 铁骨一生硬气 巨树之躯是灵木道非常有名的拼命招数,可以通过燃烧精血和寿元,短暂调高战力。 当然,这样的提高,必然会导致一系列后果,比如说事后的虚弱、根基受损之类的结果。 不到山穷水尽,一般修者不会使用这种手段,就更别说元婴高阶了。 而且在虚空里使用巨树之躯,所需灵气肯定会大幅增加,精血和寿元的消耗,也会大幅提升,正是因为如此,清矶才说“反转得太快”。 此前还一直躲在虚空真意中,现在就要鱼死网破,这让她多少感觉有点意外。 铁骨真仙大着舌头发话,“最后问一遍,你到底让还是不让?” 他终究还是没有决定立刻拼命。 清矶长老这次倒是没有呵呵,不过也相差无几,她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番,说了一句话,“才三丈多高,也好意思威胁我?” “去死!”铁骨的身子猛地前窜,手中的长剑带出无数道白芒,向着对方斩落。 清矶长老猛地加速,躲过了这一招,嘴里好整以暇地发话,“人不怎么样,剑术尚可。” 说到底,她是真的不怕铁骨,哪怕现在灵气不满,但是对方那一颗宝药,才能补充多少灵气?硬拼灵气她都无所谓的。 闪避过后,她从袖中抽出了一把黄色小伞,小伞张开之际,在瞬间变大,变成了一柄伞柄三尺,伞盖直径也三尺的大伞,“雨中沽酒归去,寒芒琼楼玉宇~” 她轻抖一下黄伞,数点白芒冲着铁骨那硕大的身躯射去。 黄伞名为遮天伞,算兵刃也算真器,主要以防御为主,那数点寒芒,是润下玄元癸水,一滴水重万钧,真的要击中了,元婴高阶也得被击飞——会不会受伤,那就要看自身防御了。 此前她没有释出这一招,不是因为别的,纯粹就是——这不是纯粹的物理攻击,带上了一些术法性质,使用的时候太费灵气。 铁骨不想消耗灵气,她自然要精打细算,但是对方要拼灵气了,她自然也不会退缩。 所幸的是,玄元癸水在虚空不算逆天之物,威力并没有减弱多少。 “米粒之珠,也放光华?”铁骨真仙长笑一声。 他手中长剑拨打几下,将玄元癸水尽数击飞,这是硬碰硬的接触了,清矶重新掌握这几滴癸水固然要消耗灵气,他的招架也不可能不付出什么,事实上他付出的可能还要更多一些。 不过既然是搏命了,这时候还计算什么灵气, 他手中的长剑才要反攻,眼角的余光猛地扫到一人,想也不想就一剑斩去,“小贼……你给我死!” 冯君才挪移过来,猛地发现对方一剑斩来,想也不想就是一个退出,然后在洛华庄园点一下大石头的足迹。 杨玉欣和好风景交换个眼神,“老大……应该是在虚空里厮杀吧?” 冯君来到大石头,非常干脆地发话,“铁骨趁咱们不在,果然是拼命了,现在是巨树之躯……你还补充灵气吗?” “巨树之躯?还补充什么!”颐玦猛地站起身来,走出了回灵阵,同时从储物袋里摸出两颗丸药,塞进了口中,“两颗高阶回灵丹,足够我回复两成灵气了,走!” 什么叫差距?这就是差距,有冯君做后盾,着了急她吞吃两颗回灵丹就行,回复两成灵气,而没有挂的铁骨,只能选择生嚼一株宝药,才回复了半成灵气。 与此同时,铁骨真仙储物袋里的宝物,大多灰飞烟灭,仅剩的一些,他也顾不得拾取。 那一株宝药的价格,远胜两颗回灵丹,同样的元婴高阶,这其中的差距,何止百倍? 所以选错了对手,真的是非常悲哀的一件事。 冯君带着颐玦和玉孢天虫赶到战场的时候,清矶真仙正跟铁骨真仙打得天翻地覆,谁都不肯退让。 “禁锢!”颐玦真仙毫不犹豫地一指点出——不用虚空真意,你不是找死吗? 见到这一招,铁骨下意识地想激发虚空真意,然后他才想到——用了巨树之躯,我是要拼命的啊,怎么又想起来使用虚空真意了呢? 所幸的是,禁锢是纯粹的术法,对他的影响几近于无,他只是觉得身体稍微凝滞了一下。 然后,铁骨真仙是彻底地恼了,“这时候使用术法,显摆自己灵气多是不是?” “我灵气就是比你多,”颐玦真仙笑着回答,“你这巨树之躯……好小哦。” 铁骨状似恼怒——其实也很恼怒,但本质还是在试探,看对方灵气是否充裕。 根据信息反馈,他得出一个结论,很惊悚的一个结论——对方是真不缺灵气! 不是假装不缺,而是真的不缺! 那就没有翻盘的机会了! 铁骨决定死在这里,他不怕死——自打他开始修炼之后,早就有这觉悟。 但是如果能拼掉一个重量级对手的话,他不介意做出牺牲,所以他惨然一笑,“是啊,我这巨树之躯确实很小,虚空嘛……就是这样了。” 一边激烈动手拼杀,他一边出声发话,“颐玦仙子这么小看我,不如你我……决个生死?” 颐玦手中挥舞着拂尘,冷冷地回答,“我不太理解你的意思,咱们不是一直在决生死吗?” “不是这样的决生死,”铁骨真仙长剑一摆,放射出万千剑光,一边用绿色的长发卷向清矶,“周边万里,只有你我二人,活着出去的算赢……有这个信心吗?” “你脑子有问题吧?”颐玦真仙嫣然一笑,“眼下是虚空,周边又都是我的人,你逃不过了才要单对单对战,难道你不知道坤修最喜欢以多打少吗?” 没过多久,铁骨长老就到了灯尽油枯的程度,按说真仙很少会被逼得走到这一步——打不过还可以跑的,倒是挽情真仙那种不留神就被卷进虚空的可能性,还稍微大一点。 但是铁骨长老是真没得选了,消耗是拼不过,打也打不动,跑又跑不了,于是下一刻,他的身体散放出暴烈的气息,同时红光一闪,“一起死吧!” 最后时刻,他竟然选择了自火暴!而且不是自身火暴炸就完了,他将虚空真意石也爆了开来——铁骨一生就是这么硬气,好东西宁可毁掉,也绝对不资敌! 自火暴的气息,别人也都感受到了,清矶长老反应极快,身形暴退的同时,又从头上取下一枚发簪,挡在了身前,那发簪中的圆珠瞬间涨大,化作一轮耀眼的大日,挡在了身前。 颐玦也有手段,她掣出一枚方盾真器,挡在身前遮住了自身。 玉孢天虫对危机有一种异常的直觉,一个瞬闪就到了五百里之外,发现距离还有点不够,接着又是一个瞬闪。 远处的冯君更是干脆,身子一晃就回到了地球界,数了五息,再次进入战场。 等他回来之后,火暴炸的冲击波已经过去了,颐玦和清矶都被冲得老远,多少有点狼狈,不过她俩的脸上满是欣喜。 就在这时,大佬的意念猛地浮现出来,“那厮没有死,元婴藏进了一颗虚炁石中,正在迅速远离。” 冯君听得就是一愣,“虚炁石中,可以藏得了元婴吗?” 虚炁石他知道,算是一种顶级的炼器材料,加入法宝中,可以增强修者对法宝的操控,减少灵气的输出,在七门十八道中也算难得。 而且,此物可以存在于虚空之中,是罕见的跨维度材料之一。 可是冯君真的没听说过,这东西居然也能藏得了元婴? “残魂再加木化……藏起来也未必有多难,”大佬波澜不惊地表示,“不过这家伙身上确实有秘密,没准是天魔执念。” “管他什么天魔执念,没死就要杀死,”冯君很干脆地表示,“除恶务尽……哪个方向?” 他问清楚方向之后,冲着颐玦真仙一拱手,“仙子,那厮的元婴尚在!” 颐玦闻言先是眉头一扬,然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也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你这一说,倒是证实了我的猜测,不过倒也未必是囫囵元婴,也许是残魂。” “残魂的话,那就更不能放过了,”清矶长老一本正经地发话,“有些残魂残缺了记忆,却还记得功法和仇恨,会引发很大的灾难。” “残魂吃你家大米了?”大佬在冯君的识海里碎碎念。 颐玦又看一眼冯君,表情多少有些怪异,这家伙怎么什么都知道? 不过最终,她还是按捺下了那份奇怪的感觉——这种事情发生在冯君身上,真的很正常,她一本正经地发问,“该向哪个方向追?” 冯君指一个方向,“这个方向,两千里外,速度很快,是一块虚炁石,里面藏着元婴。” “虚炁石?”清矶闻言就是眉头一皱,她没有再说什么,但是很显然,她有跟冯君一样的困惑——那里面藏得下元婴或者……残魂吗? 颐玦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似乎想到了什么东西。 最坚决的还是玉孢天虫,它看一眼冯君,自告奋勇地发话,“我去追,你们等着就行。” 它会瞬闪,再快的东西也不怕,而且看起来,它改变了对冯君的态度…… 第两千二百一十章 有追求的天虫 玉孢天虫没有用了多久,就拎回来了一块网球大小的石头。 石头很不起眼,上面有众多的气孔,有点像地球界的麦饭石,不过正是高级材料虚炁石。 刚才三丈高的树身崩裂,这么大的石头数以千计,迅疾地冲向远方,大家都避之不及,哪里会注意到一处小小的异常? 颐玦走上前神识一扫,已然了然于胸,她很不屑地表示,“没想到堂堂的铁骨长老,也有这么一天,躲在一块石头里装死,很有意思吗?” “这家伙太不会说话了,”大佬愤愤不平地表示,“冯君你得说一说她!” 铁骨还真就装死了,虚炁石里没有任何的反应。 清矶的感知能力也不差,她的神识扫一下,“颐玦,你打算怎么处理他的残魂?” 当然是杀了他!颐玦刚要出声回答,冯君发话了,“清矶长老的意思呢?” 清矶果然有着自己的打算,“我想带他回去,让挽情开心一下。” 她没有杀死对方的打算,元婴状态就挺好,灵木道给金乌制造了一个纯元婴,金乌也不介意还一个纯元婴回去。 “这么做好像不太合适,”颐玦却不这么认为,她沉声表示,“跟他生死战的是我,金乌出手带走元婴的话,灵木道那一关并不好过。” “问题应该不大,”清矶真仙信心满满地回答,她认为自己在这一方面有发言权,“你们三个被埋伏的人里,只有挽情损失惨重……你俩只是为了出气,金乌却是要洗刷耻辱!” “但是现在只是从逻辑上推断,事情是他做的,并没有实据,”颐玦长老正色发话,“所以灵木道未必允许咱们带走元婴……如果我没猜错,紫极真尊已经到了,正被我家真尊缠着。” “真尊出面了吗?”清矶的脸色一白,她并不认为这个消息荒唐,恰恰相反,她认为这是非常有可能发生的。 于是她看向冯君,“要不……咱们挪移到别的地方,不要回到战场,你做得到吗?” “这不可能,”颐玦直接表示反对,“那么多关心咱们的人,还在等着咱们回去,而且,我既然赢了生死之战,也必须堂堂正正地走。” 冯君闻言也苦笑一声,“做得到做不到暂且不说,我的虚空之秘,已经被他看走了不少……清矶长老你看走,那我真的无所谓,但是我不想再让别人传出去。” “这个……”清矶略略地沉吟一下,最终还是“独享秘密”的心态占了上风,她点点头,“好吧,你俩说服我了,干掉他吧。” 这时,虚炁石里终于传出一阵神魂波动,虽然不能精准地传递意图,但是可以体会得到那浓浓的哀求的意思。 颐玦真仙不屑地笑一笑,“现在想起哀求了?这世间原本是公平的,我不对你搜魂,已经算是尊重了。” “我来吧,”冯君自告奋勇地表示,“我的束气成罡对付他,应该是比较管用的,可以泯灭虚空物质,同时……元婴残魂应该是比较怕雷的。” 颐玦看他一眼,然后摇摇头,“算了,你还嫌自己身上的仙陨之光少吗?再杀两个,没准哪天过路的元婴都会对你出手!” 冯君顿时就没有话了,仙陨之光一般也就持续个一年,但是在此期间有叠加的话,那就未必了,反正现在他的身上,相关的煞气肯定少不了。 “还是先回石块吧,”清矶长老提出了建议,“身上的灵气都消耗得差不多了,出了虚空之后,没准灵木道还不肯干休……多储备点灵气,终归不是坏事。” 四人一虫回到了大石头,用了四天的时间,将灵气都补充完整。 然后颐玦拿出那块虚炁石来,又借了清矶真仙一个蓝焰火盘,硬生生地将铁骨的残魂炼化为虚无,整个过程耗时近二十个小时。 亮蓝色的火焰中,隐约可以看到铁骨的虚像,他的身体不住地扭曲着,甚至还能看到放大的脸庞,一会儿像是在嘶吼,一会儿又像是在哀嚎。 从虚像上,能感受到种种驳杂的情绪:愤怒、懊恼、惊惧、后悔…… 而颐玦在炼化残魂的过程中,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可以猜得到,她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倒是大佬有意无意地叹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兔死狐悲的缘故。 炼化残魂之后,众人也没有着急出虚空,而是再次前往战场,捕杀那棵穿空藤。 穿空藤在虚空待了近二十天,竟然没有受到多大伤害,尤其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它的神魂比进来时还清醒了一些。 见到颐玦和清矶两人一虫气势汹汹地杀来,它的藤蔓一拱就想逃跑,然而,它的天敌玉孢天虫在虚空都能瞬闪,它又跑得到哪里去? 到最后,它苦苦哀求放过自己,但是依旧被灭杀了。 然后就是穿空藤残骸的分配了,颐玦取了一根相对完整的侧枝,清矶也有样学样地取了一根,天虫最后跟冯君商量,“你若是能告诉我,我的父母是谁,你可以取走八成。” 冯君很干脆地表示,“我不是不告诉你,而是真的不知道……我不要八成,我全要!” “那不行,”玉孢天虫很明确地表示反对,“要不你帮我推演出将来进化需要的物品,我可以答应你八成。” “这怎么可能?”冯君的话说到一半,颐玦出声了,“天虫的性子比较直,冯山主你别跟它一般计较,推演的事情,我回头跟你说,你别跟它谈,我得请示道主。” 既然她出面接下来了,冯君也就懒得说什么了,说到底他是要卖颐玦的面子,她让他帮忙推演的话,他根本拒绝不了。 颐玦大包大揽下此事,又看向玉孢天虫,“剩下的两成,你也别要,好吗?” “这个不行,”天虫还真是有性格,拒绝她也拒绝得很干脆,哪怕她手握它的生杀大权,“我总要尝试一下吞噬,要不然我怎么甘心?” “冯山主说的话,一般都不会错,再说了,灵木道又不止一株穿空藤,”颐玦劝说半天,它还是不听,她有心惩治吧,它才在刚刚结束的虚空战斗中立功。 想一想之后,她沉声发话,“再给你施加两次生机道念。” 玉孢天虫愣住了,好半天才说,“二十次!” “得,你的事我都不管了,”颐玦一甩手,见过还价的,没见过这么还价的,她是真的恼了,“推演的事情也不管了,这总可以吧?” 听到这话,玉孢天虫还真的纠结了,说实话,它对自己的发展方向也很迷茫,就算是它跟冯君打听父母亲,主要目的也不是寻亲,而是想要对未来的发展做出规划。 而“生机”道念,对它也是很有裨益的。 它想了半天,才出声发话,“你可以还价的嘛,何至于这么不诚心?” “你以为道念是路边的野草吗?”颐玦冷哼一声,“生死之战,我也只动用了两次道念,你这是觉得……那两成的穿空藤,顶得上我十条命?” 这话有点偷换概念,但也不算没有道理,玉孢天虫盘算一下,郁闷地叹口气,“那好,两次就两次吧。” 它改主意了,可是颐玦反而不答应了,“不行,你这是侮辱人,也是小看我的诚意,我改主意了……只有一次生机!” 她出尔反尔了,玉孢天虫反而急了,“颐玦,我凭空出那么多菌丝,是会消耗本源的,我可也没有说什么,都是灵植道的修士,小小龃龉也要计较,岂不是让外人看了笑话?” 颐玦却是傲娇得很,“再说的话,一次也没有了!” “两次!”玉孢天虫跟她较上劲儿了,“你不答应,那就是不把我的本源损失放在眼里。” 颐玦翻个白眼,然后一摆手,不耐烦地发话,“行了行了,外人面前就别作怪了!” 玉孢天虫揪住她不放,“那你倒是说啊,答应了没有?” 颐玦白了它一眼,“你这不是废话吗?我都说‘行了’,你还要怎么着?” 天星原上,围观的人并没有减少多少,颐玦、铁骨和穿空藤进入虚空,已经整整两天了,一点消息也没有,而且看起来,还不知道要持续多久。 有人等不得了,想要离开,马上就又有人出声相劝,说颐玦临走时,清矶带了一个男子追了上去,那个男子据说可能出得了虚空,咱们还可以再等一等,看看有没有结果。 出虚空这种本事,是非常令人惊讶的,出窍期都没几个能做得到,就别说小小的金丹了。 正因为如此,很多人并不是很相信这话,于是又有人赌咒发誓,说多等几天,就可以看到颐玦归来了——那小金丹能跟着进去,就能把人带出来。 地球界有句话,叫“知道的不说,不知道的乱说”,而天琴位面因为比较注重信息垄断,这种情况就越发严重,那些一知半解的人居然笃定,冯君会带着人从天星原返回。 不过,也没有人出面纠正这个传言——知道的就知道了,凭啥给别人科普? 正经是有些对冯君能力略有了解的人,听到这话也是半信半疑。 所以两天时间过去了,天星原的人不减反增。 (更新到,召唤保底月票。) 第两千二百一十一章 回归 天星原增加的人里,有外人,也有灵木道的人,很多人纯粹是距离太远,知道消息的时候晚了,赶来得也就晚了。m.51xs.co 灵木道的人手增加了,就很强势地护住了天星原的战场位置,面对金乌门和灵植道的双重压力,都不肯妥协。 不过金乌和灵植两家也不是好惹的,后面也跟着来了不少真仙,再加上玄水门和太虚门也来了一些真仙,基本上还是稳固住了原来占着的地盘。 但是灵木道将伤痕累累的龙鳞树保护起来,这就不是大家能干预的了——既然颐玦和铁骨没有决出胜负,那就不许动铁骨长老留下的灵木。 灵木道倒是没有指望,铁骨长老还能原路返回——长老能离开虚空的可能性都很小。 所以灵木弟子之所以在此处云集,主要还是这里的人太多了,他们要保护好长老的灵木。 等到大家热闹看得差不多,逐渐散去的时候,才是灵木弟子离开的时候。 换句话说,有人看好颐玦,有人看衰铁骨,但是没有人想过,颐玦会不会在虚空遭遇铁骨——这种可能性实在太小了,颐玦仙子本人刚入虚空的时候,都没有考虑到这种可能。 所以自然也就没人想到,颐玦和铁骨谁胜谁负,大家想的是就算两人都出来了,是否继续死战还是两说,那么,大家兴高采烈地见证颐玦仙子回归即可。 到了第二天下午,居然有不少真仙开始串门聊天,也有相处甚得的真仙小团体聚在一起,坐而论道,更有人摆开摊子售卖货物——毕竟这么多真仙凑在一起的情况,实在太罕见了。 整个天星原的周边,都是闹哄哄乱糟糟,热闹非凡,只有灵木道弟子所在的位置,有一些淡淡的哀伤,不少真仙更是眼中冒火,这种热闹对灵木道来说,是一种耻辱! 等到傍晚时节,有人惊呼一声,“龙鳞木、龙鳞木……陨落了!” 灵木道一干弟子闻言大惊,“怎么会这样?它的伤势并没有那么重!” 龙鳞树最重的伤,是穿空藤造成的,直接拽走了它上半段枝干,伤势不能说轻,但是对树木来说,这真不算什么,勉强称得上是“元气大伤”,都不算毁了根基。 最危险的时刻已经过去,无非是再休养上几百年,肯定缓得过劲儿来——大不了一千年。 这种时候,龙鳞树突然死亡了,怎么看都不正常。 紧接着,就有七八名冲动的真仙冲向了灵植道所在的位置,要他们交出凶手。 有证据表明龙鳞树是被灵植道所害吗?这个真的没有,龙鳞树的死因尚且不明。 但是自由心证之下,灵木道就认定是灵植道出手了,为什么?因为两家有仇啊。 再说了,龙鳞树陨落得那么蹊跷,无声无息的,这种手段——也只有灵植道做得到! 但是灵植道的人不干了,枯木长老更是直接表示:有证据拿证据,没证据别哔哔! 金乌门的真仙马上表示支持——连证据都没有,红口白牙的就想给人定罪? 正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守中真仙说了一句,“还是找个擅长契约的人看一下吧,没准你们铁骨长老已经陨落了呢……真是如此,他的灵木被殃及,岂不是正常?” 他的话还真没说错,而且擅长契约的人并不难找——现场就有几个驭兽道的真仙。 但是双方既然结了仇,灵木道真仙连追求真相的兴趣都没有,一心就是想着依靠自由心证,狠狠地打击灵植道——真相是什么,可以慢慢研究,先狠狠地羞辱灵植道一顿再说。 所以有人大声呼喊,“别听他胡说,铁骨长老修为高深战力超卓,怎么可能陨落?分明是这些家伙暗中使坏……把来的灵植道弟子全部扣下,彻查真相!” “扣下我们?”守中真仙气得笑了,“铁骨若是在虚空遇到颐玦长老,那是必死无疑!” “他俩在虚空相遇?”一名灵木道的真仙大声讥笑,“这种事情,话本里也不敢这么写!” “为什么不敢写?”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不算特别洪亮,但却异常清晰。 大家闻声扭头看去——只凭这份功力,来的绝对是一个战力极强的元婴巅峰。 “颐玦长老!”守中真仙却是已经听出了声音,他惊喜地叫起来,“您已经出了虚空?” 数千里之外,三个小点正在奇快地向这里电射而来,那些修为高深的真仙绅士一扫,已经确定了来人,“果然是颐玦仙子,但是……他们为何没有直接回到天星原?” 其实原因很简单,冯君不支持直接回天星原,他认为已经过了两天时间,天星原那边是怎么回事还是两说,万一对方设下了埋伏呢?不如先直接回灵植道。 颐玦和清矶都不是怕事的人,但是对冯君的建议,两人都表示出了支持——一往无前的勇气,大家都很欣赏,但是明知有坑还要跳,那就是愚蠢了。 而且看灵木道表现出的小家子气,再次设伏的概率还真的不低。 见到自己的建议被接纳,冯君也有点小小的感慨: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和大佬比较苟,但是现在看起来,修道者苟起来,一点都不逊色于他俩——强如颐玦,也不会轻易冒险。 所以他们是先去了灵植道,通过木使者了解一下,发现天星原有点乱,而灵木道并没有禁锁空间,于是才挪移到某处,通过肉身飞行赶来。 不旋踵,在众目睽睽之下,三个身影已经落地,正是颐玦、清矶和冯君——玉孢天虫已经被颐玦收了起来,以免太刺激人。 她们一落地,聒噪声再起,无数人七嘴八舌地相问。 “且听我一言,”颐玦真仙高声发话,清脆的声音响彻整个天星原,“在场道友众多,请恕颐玦不能一一回答,只回答灵木道和金乌门道友的问题。” 她以冷傲出名,这表现实属正常,至于说为什么不回答灵植道问题——回去怎么问不行? “我先问,”金乌门清鍠长老的嗓门实在高,力压群雄,“铁骨老儿是否已经伏诛?” 这问题问得挺难听,但是金乌门距离跟灵木道撕破脸,也只差证据的核实了。 颐玦真仙点点头,很干脆地回答,“我已手刃此獠,生死战……结束了!” 灵木道中人大哗,无数声音传出,简直让人应接不暇。 但是颐玦的多线程不是白给的,她抬手一指对方的一名坤修,高声发话,“诡计?我对付他,需要诡计吗?埋伏穿空藤的是他,不是我!” 然后她又指一个元婴中阶,义正言辞地发话,“多欺少?没有的事,我跟他是单打独斗!” 冯君这才发现,颐玦不是不说谎,只是平时不屑说谎而已,现在这表情……很理直气壮。 两个问题回答完,聒噪的声音就小了不少,然后她又指一人,“单打独斗的证据?没有证据……你要想说多欺少,我也可以认,他都能使出穿空藤了,真不知道是谁多欺少!” 热点问题回答完毕,聒噪声越发地小了,只有那个坤修再次提问,“你们在虚空,如何能碰得到?是你做了什么印记吗?” “我颐玦从来不做这蝇营狗苟的事情,”颐玦真仙傲然回答,“可以说是他恶贯满盈吧,也可能是挽情的怨念,反正进了虚空没有多久,就碰到了。” 这话就特别不尽不实了,不过大家都没觉得她是在撒谎,说到底,谁还没点无法宣诸于口的手段呢?人家有什么秘术不愿意说,这不是正常的吗? “恶贯满盈这话……过于刻薄了吧?”那坤修恼羞成怒,身为灵木道中人,她必须维护师门尊严,“铁骨是我灵木长老,却容不得你玷污名声!” “你若是不服气,咱们再在天星原做一场!”颐玦真仙勾一勾手指头,然后微微一笑,“不死不休的那种……你敢吗?” 那珠圆玉润的坤修顿时涨得满脸通红,她的修为实在差颐玦太远了,铁骨真仙一个能打她两个,而且准备得非常充分,都被颐玦斩杀了,她凭什么跟对方生死战? 但是此刻,她也是羞刀难入鞘,“对的就是对的,错的就是错的……跟修为有关吗?” 颐玦真仙愣了一愣,才微微颔首,“你这个问题问得很好,我也从来不认为,对和错跟修为有什么必然的关系,但是铁骨长老当初埋伏我们三人,就是这么认为的……” “他觉得自己修为高,就是代表对的一方,直到我杀他的时候,他都不后悔。” 她这话说得……非常符合铁骨的人设,甚至连灵木道的人都没话可说——铁骨长老平时就是这么一个人。 坤修的嘴巴动一动,最终也没敢再说什么——她没能力跟颐玦生死战。 就在这时,东来长老出声了,他的脸色非常不好看,“穿空藤何在?” “死了,这还用问?”颐玦毫不犹豫地回答,“你不会以为,它在虚空无敌吧?” 东来长老还真的认为,穿空藤在虚空是无敌的,不过对方这么很鄙夷地说一句,他有那么一刻的分神,“无敌……也许不至于,但是,你们怎么可能在虚空杀了它?” 第两千二百一十二章 稳一稳 面对东来长老的提问,颐玦微微一笑,“为什么不能杀它?你了解玉孢天虫的来历吗?” 这一刻,她感觉到了在知识面上碾压的优越感! 她也不知道天虫的来历,但是冯君懂不是? 东来长老的问题,就算是画上了一个句号,天星原一战,终于告一段落了。m.zhulang.me 虽然其中很多不可言说之处,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颐玦胜了,铁骨败了——连命都丢了。 铁骨长老的陨落,除了龙鳞树用生命来作证,灵木道的长老命牌也显示出了他的状态。 灵木道的弟子都有点不甘心,不过,他们虽然是在自家的地盘上,可围观的外人太多了。 关键是除了灵植道之外,金乌门也在虎视眈眈地看着呢,而且大量的真仙不断涌来。 除此之外,玄水门和太虚门后面赶来的修者也不少。 灵木道有支持自己的人,然而,都不用说别人,只说颐玦本人,粉丝就相当地强大——虽然她对人从不假以辞色,但是总有人无怨无悔地支持她。 简而言之,铁骨做的事情产生出的因果,不会因为他的身陨而结束,不过那就都是后续的事情了——悠渲真尊还在跟万幻门纠缠呢。 颐玦打了这么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战,还取得了胜利,就打算招呼冯君走人了。 然而,就在离开天星原的前一刻,又有人拦住了她。 拦住的也是熟人,玄黄门的晨曦真仙,而且他拦的目标并不是颐玦,而是冯君。 他笑吟吟地打个招呼,“冯山主,恭喜大仇得报!” 冯君看他一眼,又看看他身后的两名真仙,扯动了一下嘴巴,算是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大仇也不算全报,麻烦晨曦真仙跟那位说一声,有种永远不要出玄黄!” “你这话是何意?”晨曦身后一名元婴一层勃然大怒,“是说我玄黄弟子得罪了你?” 冯君也不说话,就那么淡淡地看着他,倒是晨曦真仙出声了,“晨遥别乱说话……冯山主,我真不知道融阳真仙在这件事里做了什么,而他是贵客,很多东西我们也不便了解。” “能理解,”冯君点点头,“待他离开玄黄门,我自会去找他算账。” 听到他的话,那两位明白了,事不关玄黄门,而是关碍某位在门中做客的真仙。 见到冯君要离开,晨曦真仙上前一步一伸手,“且慢,冯山主,上次咱们……” 冯君脸一沉,表情怪异地看着他,“你这是打算,强行留客吗?” 颐玦真仙冷着脸,也踏前一步,“想要用强,先问一问我颐玦答应不答应!” “颐玦仙子你这是说的哪里话,”晨曦真仙愕然发话,“上次可是你跟冯山主一起去的玄黄门,我们可曾有半分的怠慢?” “是啊,”颐玦面无表情地微微颔首,“也就是那一次,我们遇到了融阳真仙,若非融阳从中撺掇,我们又何至于被铁骨埋伏?” 他们此刻并没有离开天星原,周围的修者一听,顿时有点小激动——来了来了,居然还有如此的八卦,铁骨出手的背后,还有玄黄门的因素? “颐玦长老这话有失偏颇,”晨曦真仙摇摇头,郁闷地表示。 “我们只是一碗水端平,尊重你们,也尊重融阳真仙,至于他背地里做了什么,我们还真没资格管,若是我们能管了融阳,那才可能是真正的幕后人。” “那你们还拦着做什么?”颐玦的眉头皱一皱,不耐烦地发话,“既然知道我们和融阳有仇,应该不可能再邀请我们去玄黄门了吧?这对冯山主也是极大的不尊重。” 这个逻辑没错,冯君的金丹二层,不值得别人尊重,但是他的推演能力太强了,玄黄门多次为此邀请冯君,就是承认他在这个领域的权威性,那么,当然也要尊重他这个人。 晨曦闻言,也只能苦笑了,“其实你们跟融阳的关系,也是我随便猜的,并不能确定,而且我也不能因为怀疑,就去暗中监视他,所以直到你们亲口说出缘由,我才能肯定……” “不用说了,”颐玦很干脆地打断了他的话,“你就说,是不是还要请冯君去玄黄门?” “这个……”晨曦真仙迟疑一下发话,“融阳那边我可以安排一下,让你们不要碰面,都是玄黄的贵宾,在我门中肯定一碗水端平,出了门的事我们不管,关键是这次的事情……” “哪有那么多理由,”颐玦真仙很干脆地表示,“冯山主身上还有窥天镜,就不去了。” 晨曦真仙听得眉头就是一皱,他也不高兴了,“你怀疑我玄黄门谋财害命?” “我可没有这么说,”颐玦真仙面无表情地回答,“不过这窥天镜里,可也有我的一份子,谁要动那些不该有的心思,莫怪我颐玦翻脸无情!” 按说以她的气质,并不合适说这种威胁的话,但是她挟着刚刚诛杀铁骨的气势,再加上天生的冷傲气场,一时间竟然有一种冷酷无情的霸气。 玄黄门是非常重视气势的门派,晨曦真仙瞬间就明白了她的用意,他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好了,我知道颐玦长老是为他张目,但是选我玄黄门做踏脚石,有点不合适吧?” “真没觉得有什么不合适,”颐玦并不否认对方的猜测,她如此强势,就是要为冯君撑腰,尤其在窥天镜已经暴露在大家面前之后。 她非常明确地指责对方,“不管你是否知情,我们的麻烦是从接受了你的邀请之后,才出现的,你如果真的认为,我们是要找你们当踏脚石,那我也无话可说。” 你无话可说?明明是我无话可说好不好?晨曦真仙的嘴角抽动一下,“那好吧,你们先回,过一段时间,我再专门去邀请……给你们存放窥天镜的时间。” “想走,哪里有这么容易的?”灵木道的东来长老还是硬着头皮出面了,有意思的是,他身边还跟着几个万幻门的真仙,“颐玦长老,你可是得到了铁骨偷袭你的确凿证据?” “没有,”颐玦回答得很干脆,“临死前,他毁掉了所有身外之物。” 是自火暴的!大家都听明白了,想一想铁骨的性格,这是非常有可能的。 东来长老又出声了,“那么抱歉,在没有得到证据之前,你可能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了。” “软禁?”颐玦闻言,不屑地笑一笑,“灵木道还真是输不起啊……我如果不答应呢?” 东来长老左右看看,深吸一口气沉声发话,“那恐怕由不得你,灵木道的荣誉不容玷污!” “是因为有了万幻门吗?”金乌门的清鍠长老冷笑一声,“万幻门交给我金乌了!” 这两门的关系,本来就有点紧张,只不过悠渲真尊性情偏软,所以才没有大动干戈,但是悠渲之下的金乌弟子,对万幻门都有了极强的针对性,甚至比对灵木道的恨意都要差一点。 清鍠长老话音刚落,藏菁真仙也出声了,“颐玦是我的好友,也是玄水门的合作伙伴,你想要留下她,我玄水门可不答应!” 紧接着,又是一个声音响起,“不管怎么说,颐玦真仙也是我太虚门出去的,东来长老你这么大年纪了,不要像年轻人一样冲动!” 除了金乌、玄水和太虚门的明确支持,还有不少颐玦的仰慕者也开始聒噪,灵木道虽然是在自家的主场,身边也有朋友帮衬,但是到了这个时候,也不能强行拦着颐玦离开。 东来长老看着颐玦等人扬长离开,面色极为难看,心里却是暗暗松了口气:我已经坚持完成了这个流程,别人再怪,也怪不到我头上了。 冯君这次离开,是带着颐玦和清矶挪移到了灵植道,休整了几日之后,清鍠、藏菁等人渐次来访,也大致说了一下后续的事情。 铁骨的死当然很轰动,颐玦的名声也因此再度暴涨,不过死者已矣,其他最著名的两条消息,都跟冯君有关,一条是他能从虚空出来,另一条则是他手上有残破真宝窥天镜。 大家都认为,这是有人在暗地使坏,虽然颐玦明确表示要罩着冯君,但是冯君的实力终究是差了一点,而在修仙界里,敢于铤而走险的人,真的不要太多。 玄水门的藏菁就建议,冯君最好去冰原板块住一段时间,那里不算玄水门的地盘,却又有玄水门的分部,也算间接表明,她对冯君没有什么觊觎之心。 清矶长老却是表示,冯君完全可以去炽焰板块,清鍠长老都给你留了贵宾牌的。 冯君最终还是谢绝了大家的好意,表示说我肯定还是要回昆浩的。 那个界域的灵气贫瘠了一点,但是有他的产业和记挂的人,至于说那些外来的威胁,他也不是很在意——真仙在那里只能发出一击,而真仙之下的话,他又怕得谁来?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是要先去一趟屹遥板块,把那些拍卖的灵石收了,然后下界。 计划是很好的,但是这一次,他在灵木道出的风头有点太狠了,连颐玦都建议他稳一稳再说。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二百一十三章 夏霓裳凝婴 颐玦让冯君稳一稳的意思,是要他在灵植道多待些时日。m.xs127.com 但是冯君觉得在这里不舒服,虽然颐玦对他不错,但对于灵植道而言,他终究是个外人。 所以他打算回昆浩了,而这一次,颐玦不得不留在灵植道。 她在外面的时间太长了,不论是在下界昆浩,还是在天琴的其他板块,她身为元婴巅峰,基本碰不到合适她夯实自身基础、继续提升的修炼环境。 至于说虚空……还带给了她一定的负面伤害。 这些还都不算什么,最关键的是,这一次她跟铁骨对战,两次使用道念,确实是有点伤身体,她最少要休养两个月,才能将身体状况恢复到最佳。 这还不包括她承诺了玉孢天虫的两次“生机”。 不过,欠天虫的两次道念,她在近十年不打算兑现,两个月后就算身体大好,她也要稳固一段时间,频繁使用真的很容易坏根基,更别说她还要留下点余量,应付可能突发的意外。 对于她的顾虑,天虫非常能理解,说正好我也损失了一些本源,去补充一段时间,等到我身体大好的时候,你再对我使用生机,才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颐玦是真想陪着冯君下昆浩,但是非常遗憾,条件不具备。 冯君也反对她下昆浩,说你是公认的出窍苗子,有任性的资本,但是不能太任性,调理好自身才是重中之重,至于说我嘛……一个人下去也无所谓,当初没有认识你的艰苦岁月,也撑过去了。 而且现在的白砾滩上,应该还有最少三个真仙盯着,他真的没啥可担心的。 不过这么多真仙,又怎么可能让他一个人下界? 清矶长老很干脆地表示,“我跟你下去一趟,正好很多年没有回赤凤了。” 清鍠长老看怪物一般看了她一眼,心说你飞升上来之后,为了避嫌,从没有再去昆浩,这时候你就大彻大悟了? 一般来说,飞升上来的真仙,都要努力避免多跟出身的位面接触,一来是为了断舍离,二来也是避免弊端出现。 就像赤凤的夏霓裳来天琴办事,可以求见清矶,这是人情,清矶也会派人接待,但是轻易不会亲自接触,这就叫尺度。 只有当清矶已经老去,上进无望混吃等死的时候,她可以回昆浩几次,甚至选择老死在那里也可以——不过一般情况下,那种灵气贫瘠的地方,还真不合适真仙养老。 当然,这些都是存乎于心的默契,并没有明文规定,不过只要懂点事的,就不会去触碰这些禁忌——修仙者的第一目标,还是求自身的超脱。 清鍠就有点不理解,清矶怎么会变化这么大——冯君是很不俗,但是你都是长老了,违反默契去巴结他,能得到什么呢? 不过紧接着,他就反应过来了——莫非是虚空之行,有了别的收获? 这么想的可不止是他,藏菁长老也表示,说我去过很多下界,还没有到过昆浩,要不你带我一起去吧,正好帮你护卫一二。 冯君看她一眼,哭笑不得地发话,“那里可没有玄水门的下派,灵气也贫瘠。” “无所谓,我替颐玦保护你,”藏菁长老非常耿直地表示,“这次跟灵木道的战斗,我也没帮上什么忙,就是跟着吆喝了两句,感觉做得太少了。” 她都这么说了,冯君自然也没办法拒绝,只能带着两人去了昆浩。 他选择的昆浩足迹,也不是白砾滩,而是鸣砂坊市,因为他真不确定白砾滩那里,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形了,而他现在身怀窥天镜,应该是很多人觊觎的目标。 所幸的是,他在白砾滩经营这么久,影响还是很大的,就不说白砾滩,灯笼镇、鸣砂坊市之类的地方,他也是遍布眼线。 眼线的回报也还算及时,到了鸣砂坊市之后,他直接联系杜家在这里的办事人。 杜家现在已经形成了以杜问天为核心的一个利益团体,专门为白砾滩服务,在这种事情上,连杜问天的老爸都不会过问,就是纯粹归他掌控。 至于鸣砂坊市这边,别说灯笼镇的吴家了,就连高执事之类的,也不如杜家手眼通天——高涛只是坊市的执事,杜家可是跟四派五台不少弟子交好。 很快地,冯君就了解到,白砾滩一切正常,灵木道没有迁怒这里,万幻门也没有。 于是冯君带着清矶和藏菁两名真仙,使用飞舟的方式,抵达了白砾滩——在整个过程中,他一直防备着被人偷袭。 不能说他的防备多余,不过事实上,真没有谁头铁到去招惹白砾滩——澹台家有人似乎有点小想法,不过直接就被公羊家镇押了,根本轮不到外人使劲儿。 冯君有惊无险地回了白砾滩,接下来肯定要考虑自身的发展,但是有些外患还是要考虑的——窥天镜的名声就是一种,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这里。 要不说铁骨真的可恨?他倒确实是死了,但是在此之前,他戳穿了冯君手上有窥天镜,就是不想让他安生,典型的损人不利己。 不过冯君对此表示无所谓,他当初敢应承下来,表明窥天镜在自己手上,一来是不想让铁骨奸计得售,二来也是打算硬扛这一波觊觎——强大与否你说了不算,要用别人来证明。 冯君一直是比较苟的,但是该拼的时候,他不缺血性和赌性! 然而,他还没有来得及考验人性,就得到了一个让他炸裂的消息:夏霓裳凝婴成功! 按说夏霓裳作为赤凤派的太上长老,凝婴成功不算什么——修为到了,也很年轻,为什么不能凝婴? 但是事实上,大家都知道,夏太上抵达金丹巅峰,已经百余年了,似乎并没有表现出凝婴的渴望,一直还在磨练自身。 这倒不是她觉得自己无法凝婴——早晚能拼一下,主要是没有凝婴的路径,要慢慢摸索。 可是她接触了冯君一段时间,请他推演了一下,然后就回了赤凤,现在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就成功凝婴了。 消息来自于九维真仙,他一直在赤凤派观察夏霓裳的凝婴。 冯君听到这里,甚至有一点恍惚——当初想要观察夏霓裳凝婴的,其实是挽情啊。 他对挽情的印象一直很好,非常阳光的形象,对他也很客气,什么都好商量——甚至很多可能算得上过分的条件,此人都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跟他沟通,真的是如沐春风。 如果不谈忄生取向的话,这真的是很好的朋友。 不过,他也就是恍惚了一下,挽情已矣,生活还要继续。 来回报的是九维真仙,作为一个推演高手,他主要的任务是推演夏霓裳凝婴前的一系列反应——之前很重要,之后就不重要了。 如果挽情不出事,轮不到他操持这些,不过生活中,哪里来的那么多如果。 冯君跟九维的关系也很好,浮想联翩一阵,他终于消化了这个消息,沉声发问,“夏太上什么时候凝婴的?” “十五天前,”九维沉吟着回答,“目前还在巩固境界,估计还得个把月出关。” 清矶长老对此也相当关注,“那她有没有触发真仙的接引?” 下界凝婴,总是会触发很多事情——元婴真仙在天琴位面,也不是很多。 所以下界的元婴,说不值钱是真的不值钱,上界的真仙真的太多了,但是在凝婴的那一瞬间,触动了上界真仙,可以直接被接引走,后续的境界巩固,在上界也能完成。 “好像是有千峰师叔的意念,稍微扫了一下,”九维思索着回答,“至于说师叔何意,是不是打算等她出关再接引……我也不是很清楚。” 清矶的眉头稍微皱一皱,此前她并不是很在意赤凤的新晋真仙——出于众所周知的原因,这里并不是她负责的下界。 不过现在她已经来了,夏霓裳又是冯君推演之后凝婴的,于情于理她都不该忽视此人。 想一想之后,她沉声发话,“那算了,我找千树师弟接引走好了。” 冯君听得有点好奇,“你不能接引,对吧?” “是要避嫌,”清矶长老毫不犹豫地回答,她相信对方能听懂自己的话,“不过夏霓裳年过五百了……千峰长老估计是看不上她。” 五百岁之前凝婴,基本可以算是天才,五百岁之后就只是“尚可”了,而夏霓裳已经过了五百五十岁,都逼近了六百那条“普通”的线。 冯君也基本听明白了,若是等夏霓裳结束闭关,金乌再派下接引之光的话,那基本上就被打上了“不堪大用”的标签,如果能在这时候把人接引走,就证明还是有人愿意重视她。 这是冯君推演出的第一个元婴,他当然希望夏霓裳凝婴之后,能风光一些,而且凭良心说,夏太上也帮过他不少忙——人不能忘本! 于是他点点头,“既然是如此,我也愿意支持霓裳真仙,要不现在,我把你送到炽焰板块,好方便沟通?” “你倒是有心了,”清矶真仙看他一眼,笑着点点头,“那好吧,我自己去是要慢一些!” 这一刻,她是真的有点庆幸,自己选择跟着冯君来到了昆浩。 第两千二百一十四章 抢手 冯君想到就做,当下就带着清矶到了炽焰板块。m.jznzt.com 他选择的足迹不在主城区,而是非常边缘的外围,他不想在这板块多跟金乌弟子接触。 清矶真仙略略感知一下,就知道这里是何处了,“稍等,我联系千树师弟。” 联系了一阵,她叹一口气,“不应该呀……他怎么可能在此刻闭关呢?” 然后她冲冯君微微颔首,“你稍等我一下,我动用炽焰的传讯,着人唤醒他。” 下一刻,两人面前的空间一阵波动,清鍠长老走了出来,笑嘻嘻地发话,“怎么才下去,就又上来了?清矶你找千树何事……我能帮忙吗?” 清矶真仙一想,这事儿找清鍠,其实也不错,清鍠虽然基本上不管接引,但是出手接引一个合格的真仙,也不会有人歪嘴,正经是他手握炽焰板块,资源比一般的接引者还要丰富。 此前她不找清鍠,只是因为两人不是很惯,眼下既然对方问了,她就直说。 “接引昆浩界域的赤凤弟子?”清鍠长老略略沉吟一下,就反应了过来,于是大包大揽了下来,“这事易办,虽然我不做接引许多年,不过基本流程都没问题。” 他想得很明白,清矶破例来为自家出身的下派讨人情,那绝对不会是因为她的性格变了,那么她为什么前来,也就不用问了。 倒是清矶长老有点不好意思,“那就有劳清鍠长老了,此前真不好意思劳动你大驾。” “说这话就见外了,”清鍠长老一摆手,不以为意地发话,“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直说……对了,这个夏霓裳多大岁数?” 清矶长老还真没详细问,于是她看一眼冯君,递过去一个疑问的眼神。 我就知道是这样,清鍠长老暗暗给自己点个赞幸亏是先答应了帮忙,后问的岁数。 冯君愣了一愣回答,“她的岁数……五百岁左右。” 还“左右”?恐怕是五百好几十岁了吧,清矶长老心里明镜似的,不到五百岁的话,任何一个接引真仙都不会放过,否则那就是渎职了! 他心里这么想,却是一脸笑容地点点头,“既然是这样,自是当得起天才二字,我现在就去山门,将她接引上来。” 天才是基本不可能了,不过一个尚可还是能达到的,倒也不至于让他为难。 就在这时,一枚纸鹤飞了过来,口吐人言,“是清矶呀,刚才在制符,有什么好事找我?” “千树师兄,抱歉了,”清矶真仙抬手一拱,苦笑一声,“我只当你闭关了,已经将事情说于清鍠长老了,下次再请你帮忙好了。” “你这是什么话,”纸鹤口中传出的声音,有些不高兴,“我会不会闭关,你不清楚?也罢,你开心就好,总能说一说是什么事吧?” “就是想请你帮着接引一名下派元婴,”清矶真仙不动声色地回答,“她的潜力被低估。” “这事……”千树真仙本来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好事”二字更是无从谈起,但是猛然间,他意识到一个问题,“你也可以出手接引的吧?” 清矶长老叹口气,“是我出身的下派,得避嫌。” 千树真仙听明白了,不过,这也谈不上什么好事吧? 然而下一刻,他又意识到个问题,“清鍠长老是负责炽焰板块的,不负责接引的吧?” 七门十八道都一样,接引的事宜有专门的一批真仙负责。 其他真仙倒不是不能接引,但是一般来说都是各管一摊。 尤其像清鍠长老这种,负责炽焰板块就已经让他忙不过来了,很多情况下,他都会将权力下放,让别人来处理炽焰的大部分事务,毕竟他自己都还有修炼需求。 而且从收益的角度上讲,接引的工作是没什么利益的,而炽焰板块的各项事务,会产生相当的利益,就算不刻意去谋取,也是异常肥美的差事。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清鍠连炽焰的很多事都懒得管,为什么会插手接引的事情? 清鍠长老听到纸鹤这么问,也是长笑一声,“这不是清矶长老正好在炽焰?顺手的忙,我当然会帮了。” 千树真仙的声音,越发地古怪了,“你这可是……让我查一查,嗯,清鍠长老这么做,可是很不给千峰师弟面子哦。” 一般真仙不插手接引的事情,也是担心负责接引的真仙不开心——明明是我的业务,你胡乱插手,这不是看不起我吗? “他的面子?呵呵,”清鍠真仙不以为意地笑一笑,“明明是天才一般的人物,他却不及时接引上去,那我只好帮他拾遗补缺……想必他会感谢我的吧。” 他敢这么说,自然也是有底气的,千峰真仙目前不过是元婴五层,上进的空间不大,而清鍠本身就是金乌长老,遇事有临机决断的权力,不管身份、地位还是修为,他都高出很多。 “你可拉倒吧,”千树真仙冷哼一声,“接引的事情,还轮不到你这炽焰之主来负责,此人的接引,交给我了,你不要再多事!” “咦?”清鍠长老闻言大怒,“敢对长老这么说话,你是不是日子过得太轻松了?” “你随便插手我们接引事宜,莫非还有理了?”千树真仙半分不让,“你来本部试一试,看看能不能接引成功!” 负责接引的真仙们,主要是靠着周天仙鉴来发现和识别刚凝婴的修者,这个群体也是用轮值的方式,来接引下界的修者,大家的事情都很多,不可能死守在这里。 他们如果不同意外人接引,可以使用周天仙鉴来阻止,不过这种情况很少出现——都是同门,相互间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我看你是欠收拾了,给我等着,”清鍠长老抬手撕开空间,直接走了进去。 千树真仙见他离开,却也不着急,而是问清矶长老,“这人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清矶长老斜睥冯君一眼,笑着回答,“天纵之才,还不够吗?” 屁的天纵之才!千树真仙很清楚这一点,虽然纸鹤并不能注意到她这一眼。 如果真是天纵之才,千峰可能放过这么个人?都是搞接引业务的,他还能不清楚这个? 通话完毕,他思索了一阵,然后用周天仙鉴扫视了一下夏霓裳的资料——果不其然,不到六百岁的元婴,只能说是尚可,千峰师弟可以提前接引,也可以推后接引。 然后,千树真仙掐指推算了一下,虽然他已经打算下手接引了,但是其中的关窍,还是要搞清楚一下,否则千峰发作起来,他就算是元婴高阶,也不能靠着修为压人不是? 他的推演能力不怎么样,不过他还是很敏锐地注意到了一点夏霓裳的气运有所增加,关键字是“白砾滩”。 白砾滩……他皱着眉头想一想,然后一拍大腿这不就是那个有窥天镜的金丹的道场? 清矶真仙现在金乌门也挺耀眼,前一阵她拉了一票人,去给挽情出气去了,合作方是灵植道颐玦,最终颐玦在灵木道副山门斩杀了铁骨长老。 这一战挺轰动,看点也极多,不管是穿空藤还是玉孢天虫,都给观众们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而残破真宝窥天镜、从虚空中安然归来……这些也是非常吸引眼球的。 清矶真仙“没有出手”,但是她主动追着颐玦去了虚空,这是在场的人都可以证明的,虽然出虚空的关键点在于那个小金丹,不过清矶长老的无畏表现,在金乌弟子眼中可圈可点。 千树真仙也不例外,后来还了解了一下小金丹的情况,这才反应过来,合着小金丹跟金乌的合作已经很深了,在白砾滩那里,据说是还有同道气场,不少金乌弟子在那里抱丹。 不过千树真仙还是犯了普通人会犯的毛病,他只是孤立地看到了冯君的情况,虽然注意到了白砾滩三个字,但是他根本没有把白砾滩和昆浩界域牵扯到一起! 他甚至不知道,去白砾滩推演的下派弟子,是赤凤派的——金乌的下派多了去啦,他只知道昆浩界域的下派是赤凤派。 直到此刻,他才将所有的线索串了起来,“原来清矶长老出身的赤凤派,跟白砾滩同处昆浩界域?那么夏霓裳……跟那小金丹没准认识?” “不不,绝对不是‘没准’认识,而是一定认识,关系应该还不错,否则长老也不会因为一个五百多岁才凝婴的家伙,亲自出面讨人情。” “但是,那个小金丹身上有什么,能对我而言是好事呢?推演什么的,我暂时也不需要,我又不可能入虚空……对了,虚空,虚空宝物呀!” 有这个理由已经足够了,他就要出手接引夏霓裳。 “千树你个混蛋!”外面传来一声厉喝,清鍠真仙冲了进来,一眼看到了他正要做的操作,“你给我住手!谁给你的胆子,居然敢截我的胡?” “是你截了我的胡好不好?”千树真仙黑着脸发话,“清矶长老本来要联系我的,你非要凑上去干什么,长老就可以随便欺负人?” “那个……二位有话好好说成不?”一名元婴中阶出现了,正是千峰真仙。 (更新到,召唤月票。) 本章完 第两千二百一十五章 我没错 按理说,现在正是千峰真仙轮值的时候,接引的活儿都由他来完成,等到五年期满,他就可以休息了,其他真仙轮班上岗。 不过接引的业务,真的不是很多,三年能有一个就不错了,毕竟金乌门的真仙,有将近一半都是本土培养出来的,下界飞升上来的,也就一半多一点。 反正有修者凝婴,周天仙鉴都要有 《大数据修仙》第两千二百一十五章我没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大数据修仙b》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两千二百一十六章 逐渐发酵 冯君的人手批量回归,没有引起白砾滩的任何波动。 因为大部分的人已经意识到了,这些人虽然修为低微,但却是冯山主真正的“嫡系”,杀性极重的云布瑶甚至偷偷问过古佳蕙,能不能去他们所在的小世界看一看。 至于这些人的修为又有了一定的增长,大家更是见怪不怪了——这么久不见,不许人家提升一下吗? 多出个王海峰来,那根本就没有人关注——冯山主身后可是有宗门的,猛地冒出两个金丹都不算什么,更别说小小的先天了。 唯一可能发出质疑的是大佬,不过大佬回来之后,再次闭关了,不再在冯君的耳边聒噪。 半年时间,地球界那边又收购了不少产品,继续在昆浩售卖。 不过这一次,喻轻竹弄来个好东西,两台根服务器。 根服务器的原理并没有多么高深,关键是说有没有资格参与IPV6的地址分配,华夏没有根服务器,主要是当初被排斥在外了,不具备参与的资格。 就像北斗系统的卫星,比GPS系统要多出很多颗,并不意味着技术上的重大突破,而是最经济、最有效率的频道,被别人占了,后来者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喻轻竹弄来这两台根服务器,摆明了是打算组网了,而古佳蕙对此兴趣极大——要知道,这位可是保送清北都不想去,执意要拿哈弗奖学金的学霸。 让昆浩进入网络时代……冯君并没有多少排斥心理,习惯了地球界网络时代的便利,他在这边还真的有点不适应。 至于说这两台根服务器来自于哪里,有没有后门,冯君一点都不关心——就算有非常强悍的后门,你也得能连通它才行的吧? 而事实证明,光有网络没有相关的内容,意思也不是很大,局域网和互联网的区别,就在于内容是否丰富,视野是否宽广。 冯君觉得,在没有人提供内容的时候,这根服务器跟家用路由器也没啥区别,无非一个是IPV6,一个是子网的IP池罢了。 不过既然他们喜欢,由他们折腾去好了。 又过了十来天,藏菁真仙找了过来,这段时间,她一直兴致勃勃地四下转悠,了解白砾滩的运作机制以及各种业务,不过这一次她找冯君,却是正经事。 一元水胎的申请,已经批复下来了,她要冯君跟着她去取。 冯君现在对自己的交通工具属性,已经是认命了,少不得又陪她去天琴走一趟。 去了天琴才知道,挽情遇袭的事件,已经彻底发酵了,连悠渲都挡不住金乌的众怒了,目前正在跟万幻门撕逼。 灵木道和灵植道之间,则是保持着一种诡异的静默,铁骨的死在灵木道引起了很大的反响,但竟然硬生生地被按下去了。 而灵植道也没啥过分的反应,只不过他们拒绝释放铁骨的徒弟,以及另一名元婴中阶。 冯君感觉,似乎有一场风暴在酝酿,而他……距离暴风眼也并不远。 说到底,“残破真宝”四个字,就足够人觊觎了。 拿了一元水胎回来,大佬又神奇地冒头了,收了水胎之后继续隐身。 白砾滩上依旧是一团祥和,仿佛没有什么事情能干扰这里的运行,但是仔细一点会感受到,平静之下似乎有暗流在涌动。 一个月之后,太虚门派驻在白砾滩的无秀真仙递给冯君一张请柬——袁真人成功凝婴,三个月后举办凝婴庆典,希望冯君能够出席。 听说团团……袁真人凝婴了,冯君也很开心,不过去参加庆典的事情,他觉得还是免了,虽然这有点不礼貌,但是如果别人知道,是他给了袁真人凝婴的方案,他还不得烦死? 冯君不是有钱不挣,他觉得自己现在跟赤贫没啥区别,但是他不想出去推销——反正有需求的人早晚会找上来,他又何必去营造什么声势? 说到底,做独家买卖的,就有这个自信——如果能站着把钱挣了,又何必跪着呢? 他终究是有点小矫情,觉得你们能求过来,我才愿意出手,心不诚的就算了——有点本事的人,大部分都是这德行。 不过紧接着,清矶长老通知他,说门中绛霞真人感觉也快凝婴了,愿意重金聘请冯君去金乌,帮她推演凝婴之前的各种注意事项。 冯君非常干脆地拒绝了,原因很简单——他不上门服务,谁想推演,来白砾滩吧。 其实他对绛霞真人的印象挺深——拿着道碑残片来推演的,他想不印象深刻都不可能。 而那黄殊真仙也不是个善茬,虽然被绛霞真人吃得很死,但是眉宇间也不乏戾气。 清矶长老听了他的回答,不以为然地笑一笑,表示这件事交给我处理好了,金乌的凝婴之地,原本也不该随便请人进去,从规矩上就能回绝了他们。 又过月余,夏霓裳从金乌门归来,她是已经飞升了的,再次回来是感谢门派栽培之恩,如果愿意的话,她也可以在赤凤派守护几十年。 不过对于守护赤凤,夏霓裳的兴趣倒不是很大,这不是她生来绝情,而是在她金丹巅峰之后的百余年中,她一直在守护赤凤,也算是尽心了。 这次回来,她去了赤凤一趟,然后又来白砾滩见冯君,想知道白砾滩有没有用得着自己的地方,如果冯君开口,她觉得自己守护这里几十年没有问题。 她是想报恩,但是冯君哪里用得着她守护白砾滩? 这里光是金乌们就有两个真仙——清矶和九维,这还是挽情重创,无难没有从上界下来,否则此处的金乌门起码有四个真仙,加上夏霓裳就是第五个了。 所以他表示,凝婴之后,最好多在天琴待着,这样有利于元婴的气息跟天琴吻合,真想帮我的话,再过五十年也不迟——毕竟你是有出窍希望的。 不吹不黑,他是真的觉得,夏霓裳有出窍的潜力,别看她凝婴时快六百岁了,但是抵达元婴巅峰的时候,也不过才四百多岁,在下界有这样的修为进境,也当得起“天骄”二字。 不过说到这个,夏霓裳脸上有点怪异,她支支吾吾地表示,现在居然有三个真仙抢着接引她,为她申请到了天才弟子的培养条件,而且……居然可以自己决定试炼任务。 要不说谁都想当天才,待遇就是跟普通人不一样,试炼任务原本是磨砺新进弟子心性,考察对门派忠诚与否的,现在的任务,居然她自己就可以决定。 冯君和清矶对视一眼,笑了起来,最后还是清矶发话,说我是托人照拂你一二,没想到他们的力度这么大,不过你也不要偷懒,选一些标准的任务做就是了。 夏霓裳其实已经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受到照顾了,这要归功于千峰真仙,他惊讶地发现,夏霓裳的美貌还超出了自己的想像,马上就是没命地巴结。 当然,他没有脑残到去胁迫她,事实上,一般修仙者选择真正的道侣,大都是讲你情我愿,胁迫的那种情况,一般是针对炉鼎的态度。 千峰不但把三真仙相争的过程说了一遍,还帮夏霓裳分析了一下,你现在为什么这么热门,甚至他还说出了冯君在灵木道做的事情——他在搜集了资料之后,发现了对方的长处。 天底下就怕“认真”二字,他猜出来了,冯君对大家最有吸引力的一点,在于虚空能力。 当然,千峰真仙也不会只夸冯君,他还要表现出自己的长处——譬如说,他在金乌门中,能帮她争取到多少的便利。 夏霓裳也很感激他,作为一个刚飞升的新嫩,她非常需要各种照顾和帮助,此前她虽然也到过金乌门,但那时候只是下派金丹的身份,根本得不到多少重要信息。 反正夏霓裳对千峰的印象尚可,但也仅仅是尚可,已经进了金乌门,最粗的大腿肯定是清矶长老,她还不至于连这个都拎不清。 清矶让她选择一些标准难度的试炼任务,也是中肯的建议,新来乍到,保持适当的尺度就好,太强会让别人不适,太弱的话,又难免落了“关系户”的口实。 夏霓裳点点头答应了,然后又告诉冯君一个消息,屹遥板块主城的拍卖会结束之后,虚空材料的风头已经过去了,他可以去取回自己的灵石了。 这就是她的有心之处了,知道冯君目前想低调,所以帮着他打听了一些消息。 冯君也觉得,窥天镜的风头可能稍微过去一些了,反正这种风头永远都不可能完全过去,除非他成长到出窍期,抑或者把窥天镜转手他人。 不过他去找大佬,大佬没什么反应,只说自己在忙,那么他也只能等几天——随着大佬修为的逐渐恢复,已经能帮到他不少,他也习惯了它的存在。 三天之后,大佬的修炼告一段落,告诉他可以离开,冯君于是又招呼上柳依依,前往天琴一行。 这一次,他除了带上了夏霓裳,还带上了藏菁和清矶真仙,白砾滩就又只剩下了无秀、华升和九维真仙,不过看护这么点地方……应该也足够了。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二百一十七章 炼器师的执念 冯君一行人先是来到了屹遥板块,取走了他的拍卖所得——严格来说,也没有拍出多少灵石,也就二十多块上灵而已。 他前脚取走灵石,后脚就有人追了过来,不过遗憾的是,他已经带着人离开了。 追来的是一名元婴三层,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元婴初阶。 此人的眉头皱一皱,“推演一下,人去了哪里。” 一名元婴二层掐着诀推演一番,有点为难地发话,“怎么感觉……是玄水门的因果?” 他的推演水平相当不俗,下一刻,就是一惊,“坏了……谁在窥探?” “原来是棋道的,”不远处走出一名元婴中阶来,冷冷地看着三人,“居然敢盯着我太虚的贵客……说说看,是谁给你们的胆子?” “见过井泉真仙,”带头的元婴三层一拱手,“炼器道毋思有礼了。” “炼器道……”井泉真仙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看了好一阵才沉声发话,“给我个理由!” 他有资格这么说,屹遥是太虚门六大板块之一,绝对的门中重地,外人在这里盯梢,选的还是太虚门的拍卖行——这也太目中无人了。 毋思真仙回答得相当痛快,“虚空材料,我希望从他那里得到更多的虚空材料。” 井泉真仙的眉头微微一皱,他可不是那么好骗的,“你可以直接联系他,白砾滩三个字,你应该已经打听到了,为什么不直接去?这是……觉得我太虚好欺负?” “不敢去,”毋思真仙幽幽地叹口气,“那里原本就是灵气贫瘠的下界,他身边高手又多……据说他杀真仙不眨眼,脾气很糟糕。” 井泉真仙也是最近才注意上冯君的,在此之前,他并不在意那些抱丹的同道气场,但是这一次袁真人凝婴,却是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袁真人在凝婴之前,非常地低调,但是凝婴之后,他总要给大家解释一下,为什么以他的老迈颟顸,居然还能凝婴成功——你是不是昧了宗门的什么宝物? 此前他在温泉板块闷声发大财,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他凝婴了,自然有人在贪墨上做文章。 袁真人倒也绝,直接就把冯君卖了,说我是请冯山主推演了一下,得到一套凝婴方案——你们如果不信,看一看无秀真仙,他现在还在白砾滩呢。 至于说推演的细节,他表示实在不便透露,为了减少麻烦,他甚至说,“陌燃也推演了。” 因为铁骨的身死,冯君在天琴位面的高阶修者中,还是很有一点影响的,大家听了袁真人的话,又去了解一下,才愕然地发现,除了陌燃闭关之外,昆浩居然有个坤修也凝婴了! 那坤修跟冯君什么关系呢?这种事随便问一问,就能打听出来。 井泉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非常地心动,因为他的爱徒也近七百岁了,卡在了金丹巅峰,他一直在找帮助徒弟凝婴的机会。 原本他是想找颐玦帮忙说情的,两人此前在太虚门交情也不错。 不过颐玦诛杀铁骨之后,回了灵植道就宣布闭关了——没有人觉得奇怪,杀了铁骨长老,还使出了道念,又进了虚空,不闭关休整才是咄咄怪事。 井泉也打听过冯君,甚至特地找到了才凝婴的袁真人了解情况。 袁真人为了避免大家盯着自己不放,对冯君的描述就比较夸张,在他的话里,冯君虽然是真正的推演高人,却非常地难打交道,好几次差点跟无秀真仙动手。 关键是,他也承认冯君非常厉害,据刘兴宇说,此人杀死过不止一个真仙。 井泉听了这话,就绝了主动去找冯君的心思。 他自家知道自家事,虽然很渴望帮助徒弟争取到机缘,但是他本人是积年的真仙,就不可能太委曲求全求人——面对颐玦,他或许能放下身段,面对金丹初阶,那真的不可能。 所以他只能等颐玦闭关出来,托她关说一声,要不就是先帮冯君做点什么,才好开口。 井泉决定双管齐下,然后他开始分析,能帮到冯君什么。 分析半天之后,他发现屹遥主城的拍卖,可能是个契机——没准有人会盯上冯君。 这种行为或者有点危险,但是为了残破的真宝,再大的危险也值得搏一下。 井泉真仙对窥天镜反而不感兴趣——关键是他很清楚,那东西根本就不是他有资格惦记的,就算他能侥幸从冯君手中弄到,又该如何面对颐玦? 宝物只有有德者才能据之,他对此非常清楚,而七门十八道之外的那些散修,往往就没有这份自知之明——你们也不看一看,强如灵植道长老铁骨,得了窥天镜,也不敢声张吗? 现在他发现有人盯着冯君,自然要上前打问,炼器道这个名头,并不会让他真正放松警觉——想要算计冯君,找个幌子很正常的吧? 所以井泉真仙沉声发话,“那现在,你们就敢追踪冯山主了?” “我本是想在太虚的地盘上跟他谈的,”毋思真仙回答得也很直率,“借用一下太虚的场地,他应该多少会给个面子,可惜他走得太快了,我们赶来的时候,还是晚了一步。” 这话也没毛病,但是井泉冷笑一声,“呵呵,借用……那你为什么不跟我太虚门打个招呼?还是说我太虚的名头,就是让你们白利用的?” “井泉道友你这么说,就没有意思了,”毋思真仙正色发话,他也有点不高兴了。 他是炼器道的炼器师,平日里不知道有多少人相求,他也是有脾气的,“我想得虚空材料,太虚门何尝不想得……这种情况下,我合适主动打招呼吗?” “呵呵,”井泉真仙又是一笑,他可是活得很明白的人,“看起来你很确定,能从冯山主那里弄到更多的虚空材料?我很好奇……谁给你的这份自信?” 说到最后一句问话,他的声音已经有点阴森了——说到底,你还是想对冯君出手啊。 毋思真仙一时语塞,他主观上有没有强迫冯君的意思?那真的是没有,现在冯君和颐玦的风头正劲,他也不敢做那种打算。 但是客观上有没有,那就很难讲了,如果他只是想求虚空材料,得到固然好,得不到也无所谓的话,他完全可以去一趟白砾滩,直接向冯君相求。 像现在守在屹遥主城,那肯定还是有点想法,比如说:死缠烂打苦苦哀求。 这手段不算很过分,但是冯君已经卖了不少虚空材料,你凭什么认为人家还有?或者说,你有什么资格,让人家为你再入虚空,收取其他的材料? 这种情况发生在白砾滩的话,冯君恼怒之下直接将三人打杀,真的是很有可能。 至于说更过分的手段,毋思真仙还没有操作,倒也不好说有没有,不过井泉真仙是活得很明白的人,他认为对方肯定是备得有后手的。 毋思真仙面对这种质疑,倒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叹口气,“我们只是区区三个元婴初阶,冯山主身边尚有藏菁真仙和清矶真仙,您不会以为,我们能奈何得了他吧?” “藏菁真仙?”井泉真仙一愣,倒是反应过来一件事,“你们三个等在这里,敢离开的话,莫要怪我发太虚令捉拿。” 说完之后,他身子一闪,就消失不见了。 毋思真仙苦着脸发话,“这还真是……连太虚门都要这么护着他了?” “所以我早就说,直接上门多好,”那名推演的元婴叹口气,“你非要坚持偶遇……那厮那么大的名气,他的便宜是好占的?” “什么叫占便宜?”毋思真仙不以为意地反驳一句,“你不是炼器师,不知道有些材料是多么宝贵,被那些不懂行的人买来买去,放在库房里压了箱底……那是浪费!” “材料只有在使用的时候,才能算材料,我想借机多收购点材料,有错吗?我也没有想强买强卖,只是在条件许可的情况下,尽可能地多买一点,不行吗?” 不多时,井泉真仙的身影又闪现了出来,沉声发话,“我已经问清楚他们在哪里了,一起去吧。” 他说一起去,毋思真仙三人倒是想拒绝,可能吗? 于是大家走向传送阵,井泉也是艺高人胆大,又在自家的地盘,并不在意三名元婴初阶。 几次传送之后,众人来到了一块冰雪皑皑的板块,井泉沉声发话,“这是我太虚门的冰原板块,刚才我问了这里的同门,冯君来到了这里的玄水门分部。” 这三位听得却是有点懵懂,“玄水门在太虚门的地盘上……有分部?” 炼器道的这些人,要说哪里有什么矿藏之类的,是相当清楚,但是对势力分布就不是很敏感了——他们重视的是器,而不是人。 井泉却是懒得跟他们多说,不过他心里倒是信了几分,这些家伙的反应,确实是比较像出自炼器道的,于是身子一闪,直奔传送阵不远处的另一个传送。 “冯君的行踪,可是很难把握的,快点跟上,哪里有那么多废话?” 第两千二百一十八章 孤陋寡闻? 冯君总觉得,到处有人埋伏他,但是事实上,井泉说的话,才是大家对他的真正感受。 此人有匪夷所思的挪移之术,别说金丹了,就是真仙想要找到他,都非常不容易。 当然,他常待的地方是白砾滩,但是井泉真仙没去,毋思真仙也不敢去,这已经非常说明问题了。 井泉原本以为,自己都要失去冯君的线索了,后来听说“跟玄水门”有关,又想到他身边跟着藏菁真仙,才联系一下冰原板块的同门,无非也是碰一碰运气。 冯君这次来冰原板块,纯粹是藏菁真仙撺掇的,她说这边的灵石矿已经开挖了,邀请冯君去看一下,同时代表玄水门表示:可以给他百分之三的干股。 要说金乌门两个真仙每人百分之一,冯君作为发现者,才能得到百分之三,似乎有些少了,但事实上不是这样,那俩是真仙,冯君只是金丹! 最关键的是,那俩的存在,就代表着金乌门,哪怕是扯大旗做幌子,也终究是七上门。 冯君对此倒没有什么不满,既然不是根正苗红,就别随便抱怨,正经是他觉得自己什么都不做,就能坐享三分红利,玄水门对他已经不错了。 不过开采灵石的过程,他也愿意过来看一看。 灵石所在之处,依旧是冰天雪地,不过外围已经筑起了一道白色的围墙,围墙里面修建了房屋,还有三个矿洞,每个矿洞的直径,差不多有三丈左右。 冯君的眉头微微一皱,“灵石矿是这样开采的吗?” “当然,”藏菁长老讶然地看他一眼,“不是这样开采,该怎么开采?” “我接触这个不多,”冯君摇摇头,很实在地回答,“总觉得应该是用阵法开采。” 藏菁长老的问题,不无试探他根脚的意思,听到这话却是忍不住翻个白眼,“你宗门倒是阔绰,居然用阵法开采,损耗会很大,而且开采成本也会提高。” “开采成本……好像也不算多高,”冯君皱着眉头盘算一下,然后才回答,“应该还不到百分之一。” “百分之一还少吗?”藏菁长老愕然地看着他,“那可是灵石啊,而且使用阵法强行挖掘,会破坏灵石矿结构,损耗甚至可能超过一成!” “那倒是我孤陋寡闻了,”冯君倒是不介意承认自己的无知,“不过我觉得,让元婴出手,露天开采也不错呀。” 藏菁长老无奈地摇摇头,“麻烦你搞一搞清楚,咱们开采灵石矿,最好要避开太虚门,而且这里的岩层很厚不说,岩石也坚硬,元婴出手的成本有点高。” 说到底,天琴也不缺底层劳动人民,找些炼气期修者来挖矿,管吃管住每天三十碎灵的基本酬劳,有的是人报名,你要一名元婴出手,一把抓下去,可能就是十来二十块中灵消耗。 关键是元婴出手,也只能抓出一些石块来,切割开石块找出灵石,这些细活还是要劳烦小修者,所以不如直接找小修者来挖矿。 冯君听得有点感触,看来不管在哪个世界,矿工们都是比较苦逼的存在。 清矶和夏霓裳有点意外,冯君居然在玄水门的灵石矿里占了干股,不过冯君告诉她俩,这矿是我发现的,上次陪我的那两个金乌真仙,每人都有一个点的干股。 清矶长老这才表示,藏菁长老做事果然讲究,我代那俩谢谢你了。 那俩是清矶安排保护冯君的,玄水门这么做,道理上讲确实算给她面子。 藏菁真仙表示,这真的没啥,有钱当然要大家一起赚……要不要去矿洞里看一看? 她这个邀请是针对冯君的,矿洞真的没啥好看的,每个位面的矿洞基本都差不多,黑暗、危险、肮脏、憋屈……她只是觉得他对采矿太无知了,可以让他开开眼。 冯君正犹豫呢,千里之外有人高声发话,“太虚门井泉,来拜访冯山主和玄水门的诸位道友,不知可否拨冗一见?” “不知可否”四个字,其实听一听就好了,地头蛇都到了门口了,玄水门不可能拒绝。 不过一名玄水门的真仙还是忍不住问一句,“这灵石矿……还来得及遮蔽吗?” “还遮蔽个什么,”藏菁长老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这井泉也是元婴中阶,都已经靠的这么近了,你真以为他感知不到这里的异样?” 当然,话是这么说,玄水门的弟子还是稍微遮蔽了一下,然后藏菁长老带着人迎了出去,“玄水门藏菁,见过太虚井泉道友。” “道友二字可是愧不敢当,您可是玄水门的长老,”井泉笑着摆一摆手,狐疑地看一眼不远处的白色围墙,“这里是……” 其实都不用问,他心里已经有了猜测,这么一大片摆在他面前,他就算想假装没看见,也不可能。 “发现了一些矿藏,”藏菁长老波澜不惊地回答,“井泉你来我玄水门的地盘作甚?” “我是追逐冯山主而来,”井泉真仙正色发话,“温泉板块袁真人已然凝婴,据说是受了冯山主的指点,师侄陌燃也在闭关中,我的徒儿现在也卡在了金丹巅峰……”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却意外地发现,对面并没有人接话。 于是他明白了,继续耿直地表示,“我想为徒儿求个推演,但却没有杀一人救一人的筹码,颐玦道友又在闭关中,也不好直接去白砾滩,所幸的是,我发现有人追踪打听冯山主。” 然后他看一眼毋思真仙三人,“所以我将他们三人请来,请冯山主问询。” 毋思真仙听到这里忍不住了,他必须辩解一下,“井泉真仙,我是听说你能找到冯山主,才跟着来的,你并没有制住我们。” 井泉真仙看他一眼,根本懒得解释,不过那意思也很明显了:有种你别跟着来。 冯君听到这里,眼睛一眯,淡淡地看着毋思真仙,“追踪……这位真仙,我得罪过你?” “不不,没有,”毋思真仙赶忙摆手。 为了防止对方误会,他干脆地全盘托出自己的意图,“我是炼器道的毋思,你可以了解一下,我的爱好只是炼器,之所以追踪道友,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购买一些虚空材料。” 冯君的眉头皱一皱,轻声问一句,“你不知道我在昆浩白砾滩吗?” 这个问题就有点让人尴尬了,毋思真仙真不想直接回答,但是对面的真仙太多了,由不得他任性,所以他犹豫一下回答,“我知道那里,但是昆浩的灵气贫瘠,对元婴不是很友好。” “呵呵,”冯君笑了起来,脸上带着明显的轻蔑之色,“那里最多的时候,有九个元婴。” 顿了一顿,他正色发话,“其实你不敢去那里,我说得对吗?” “这没有什么敢不敢的,”毋思真仙正色回答,“我求购些虚空材料,担心你误会而已。” 冯君无奈地摇摇头,“那还是不敢喽,其实你是想控制我,对吧?” “没有的事,”毋思真仙很坚决地否认,为了表示自己没有恶意,他说得也很直白,“我只是担心我去了白砾滩,有些材料你舍不得拿出来,但是那些材料……对你来说基本无用。” 冯君无奈地叹口气,“无用,那也是我的材料,就最烦你们这种人……暂时无用的材料,就该卖给你吗?不卖给你就是暴殄天物?我真的很奇怪,你们的优越感都是哪儿来的?” 毋思真仙赶忙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冯君毫不犹豫地表示,“你这种人我见多了,也烦透了,打着大义的幌子……想提升自己的炼器水平,要量力而行,弄不到材料那是你的问题,我欠你的吗?” 毋思真仙顿时就无语了,他觉得跟这个人没啥可交流的——我就是想多抠点虚空材料出来,你这么上纲上线的,有意思吗? 冯君见他不说话,看一眼清矶真仙,“清矶长老,麻烦你帮我调查一下这三个人的身份好不好?他们说的是一回事,但未必仅仅是自私……挽情真仙的悲剧,不能再重现了!” 说到底,他还是怀疑对方的用心——至于拿大义来绑架,那都不算什么大事。 清矶长老还真听不得“挽情真仙”四个字,闻言眼睛都红了,“好的,交给我了。” 毋思真仙急了,“清矶长老,我们岚纹长老可跟您关系不错的,常去金乌。” 炼器道跟金乌的关系,相对紧密一点,因为金乌控制的板块,有各种灵火,炼器道虽然自家的灵火也不少,但是很多时候还真的要找金乌借灵火用。 “那你正好放心,”清矶长老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我跟岚纹确实有些交情,如果你没有别的打算,些许小冒犯,冯山主不会在意,我也不会在意……只要你问心无愧就没问题。” 毋思真仙一咬牙,“我真的问心无愧!” 对于偏执的人来说,他们不认为自己的偏执有错,哪怕他听了冯君的话之后,觉得自己可能是有点过分自我了,但是他绝对不会承认。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二百一十九章 强留 清矶长老还真不把几个元婴初阶放在眼里,目前在场的有金乌、太虚和玄水门,有两位数的真仙,三个元婴初阶,能翻出天来? 她看一眼夏霓裳,“霓裳,这事儿交给你了,没问题吧?就当是你凝婴试炼了。” 井泉真仙的眼睛一眯,仔细打量夏霓裳两眼——这就是那个金乌的新晋真仙吗? “试炼……”夏霓裳苦恼地皱一皱眉,“考察他们三个,我在金乌也没啥熟人呀。” “我给你安排,”冯君淡淡地发话了,这不但是昆浩老乡,还是他一手推演出来的真仙,肯定要给她兜底,“到时候你找无难,不行就找清鍠长老。” “喂喂,轮得到你吗?”清矶长老笑了起来,“我怎么也是金乌的长老呢。” “那这事儿就算过去了,”井泉一看,自己的人情不但被认领了,对方还隐约掌控了节奏,他有必要跳出这个话题,但是他还不便催问推演的事,“藏菁长老,这是个什么矿?” 藏菁长老无奈地看他一眼,又轻哼一声,“灵石矿。” 这是早晚会被发现的事情,玄水门身为七上门之一,她也不能那么小家子气。 井泉在他们聊天的时候,就考虑过灵石矿的问题,他对冰原板块的玄水门分部比较了解,这属于大势,但是这个板块的矿藏资源是怎么分配的,这种细节他还真不清楚。 不过不管怎么说,他也知道冰原板块算是太虚的势力范围,于是眉头挑一下,“灵石矿的话……玄水门可以单独开采的吗?还是说已经跟太虚合作了,但我不知情?” 后面加那一句,他纯粹是为了释放善意,他不用脑筋也知道,这里绝对跟太虚门无关。 倒不是说他跟冰原的同门关系密切,能确定这里没有上报太虚——对他来说,一般的灵石矿消息,他根本没兴趣知道,之这么判断的原因是:对面没有太虚同门站出来打招呼。 所以在他看来,对方有盗采的嫌疑,不过作为一个明白人,他不会着急扣帽子。 但是听他这么问,藏菁长老不答应了,她沉着脸回答,“这里的土地,是我玄水门从太虚买来的,出了什么矿藏,也都是我自家的事,你若是不信,可以去太虚门了解。” “我怎么会不信,”井泉真仙笑一笑,他对很多事都非常了解,但是矿藏开发这一块,他还真的不熟,也不想去打听更多——这里也有对口负责的太虚真仙,他又何必多事? 所以他很热心地表示,“如果你们想找太虚备注的话,我可以帮忙打个招呼。” 藏菁真仙若有所思地看他一眼,沉吟了起来:合适让他帮忙吗? 其实冰原板块上的太虚和玄水门弟子,相互之间更熟悉一些,不少人都很有点交情,按说是不需要生人打招呼。 不过这件事里也有个不妥之处,那就是玄水门人发现的是灵石矿,常驻冰原的太虚门人哪怕为了避嫌,也不可能在此事上帮着玄水门说话。 否则保不定就有人歪嘴:你们到底得了玄水门多少好处,就这么帮着他们说话? 从这一点上考虑,倒是外来的太虚真仙更好开口一些,而且此人明显是有求于冯君,听起来跟颐玦关系也不错,应该是个可以托付的人。 于是她缓缓点头,“那就劳烦道友,跟太虚门说一声……我玄水门购买的地块,当初是两家协商而定,并不是我玄水单方面要求的。” 她为了这个灵石矿,也是相当操心,甚至查证了当时的购买过程。 那是玄水和太虚的两名出窍真尊定下的,也就是见面时说了一句,大致相当于这样: ——小张啊,你们新开发的冰原板块挺合适我玄水门发展,给批一块地呗? ——那就批一块呗,多大点事儿,让下面的人去办,不过老李,小家伙们也不容易,地不能送你,要不他们要背后念叨我这个祖师。 买地的过程,也是有点波折,玄水门肯定选最合适自家发展的地块,但是太虚门不答应——我太虚也有冰属性的同门,得给他们留一点修炼资源。 所以玄水门现在占的地块,还真是两家协商定下来的。 井泉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这种事情没什么可争议的——玄水门来太虚买地,肯定不可能由着他们来,太虚门这主人的意见才最关键。 他更在意的是细节操作——明白人都是这样,“你感觉我通知本地同门好,还是直接告知本部好一点?” 藏菁真仙沉吟了起来,负责冰原板块太虚门人也是一名元婴中阶,不过她旁边的真仙却说了,“那就通知本地的吧,若是本部来人调查,当地都不知道有灵石矿,似乎也不太合适。” 井泉本意也是如此,不过玄水门真要坚持联系太虚本部的话,他也会照做,因为这意味着当地的太虚门人已经引起了玄水门的不满,通知当地很可能马上激化矛盾。 “那好,”他笑着点点头,然后又问一句,“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藏菁真仙眨巴一下眼睛,沉声发话,“颐玦道友在这个矿里是有干股的。” “嗯?”井泉明显地愣了一下,才笑着点点头,“好的,知道了……还有补充的没有?” “我也有干股,”冯君沉声回答,既然拿了干股,就要有相应的担当,“这个矿是我推演出来的,就是前一阵被欧阳北山埋伏的时候。” 井泉原本还有点纳闷,心说冯君你的推演水平再高面子再大,也不可能硬吃玄水门的干股,不过听说是他推演出的灵石矿,就恍然大悟了:原来如此。 清矶长老见冯君都站出来了,她也不可能再不做声,“当时金乌两名元婴弟子,正在受命保护冯山主,所以也都得了一点干股。” “嗯?”井泉闻言一愣,然后笑了起来,“合着就我太虚门人没有干股?” 明知道他是在开玩笑,众人闻言,还是不免有点尴尬,倒是冯君反应比较快,“井泉真仙这话,是彻底把颐玦仙子开革了?” 你这话未免也太……井泉真仙看他一眼,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好了,我联系同门,应该很快有回复。” 他走到了一边,藏菁长老却是让人将那三名元婴初阶“请”了过来,“还请诸位简单自我介绍一下,此地前不久才发生过大战,大家最好坦诚一点,以免自误。” 那三位报了身份,其中两名是炼器道的,一名是棋道的,为了确认对方没有谎报,冯君还在一旁划手机。 但是这三位不去白砾滩,而是追着冯君买虚空材料,这种情况很难让人相信,他们完全没有任何恶意,不过依照他们的实力来分析,他们似乎又做不了什么太过分的事。 硬要说他们有多大的恶意,也很难拿出一个评判标准,所以这三人……不太好处理。 然而,这种事难不住藏菁这种老江湖,她非常干脆地表示,“冯山主频频遇袭,你们明明可以上门找人,却是跟在他身后,这很容易让人想歪……这一点你们不能否认吧?” 毋思三人当然不能否认,事实上他们也确实存在“挤压出冯君的存货”的想法,只不过毋思认为,自己的诉求没有问题,冒点险也很有必要。 藏菁三人见他们三个都没有异议,于是宣布,“那么,为了避免别人又找你们打听冯君的下落,我玄水门决定留客,正好门中弟子也继续炼制一些法宝和真器,为期十年吧……” 毋思真仙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了起来,“藏菁长老这是打算软禁我们吗?” “年纪轻轻,说话是真难听,”藏菁长老看他一眼,有板有眼地发话,“我这是在保护你,只要我把你跟踪冯山主的消息放出去,你猜猜看……会有多少人找你?” “冯山主身上有宝物,会惹人觊觎,但是求他办事的人也多,”清矶长老在一边淡淡地发话,“刚才井泉道友都说了,‘杀一人救一人’,这就是他的规矩……” 夏霓裳也出声了,“你们知道别人为了求冯山主出手,在昆浩界为他杀了多少人吗?” 藏菁长老悠悠地补刀,“别光盯着窥天镜和虚空材料,他还帮我玄水门探出了灵石矿。” 毋思真仙被说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他挣扎着回答,“窥天镜……我们可没敢惦记。” “呵呵,”几名真仙不屑地笑一笑,也不跟他争辩——这种事有什么可争的? 棋道的那名真仙也知道,争这个毫无意义,于是沉声发话,“藏菁长老保护之意,我心领了,但我并不会炼器,也愿意生死自负……这样的话,可以离开吗?” “当然可以,”说话的不是藏菁,而是冯君,他盯着对方,面无表情地发话,“离开之前,麻烦你留下个字据,说是你执意要走,万一出了事跟我们无关!” 这名真仙沉默了,他心里非常清楚,如果自己真的留下了字据,那么他出事的概率就不是“万一”了,而是百分之百。 至于说百分百会出手的人是谁——那还用问吗? 第两千二百二十章 终究不同了 说到底,藏菁长老就是要软禁毋思三人,以惩罚他们的“不轨行为”。 听起来有点不近情理,但是天下哪里那么多情理可讲? 在成年人的世界里,必须要懂得为自己的冒失买单。 棋道的真仙非常懂得进退,意识到走不了就认了,“藏菁长老,可是我并不会炼器。” “你可以讲道,棋道有自己的一套东西,”藏菁长老随口回答,“当然,你也可以联系棋道的长老,来玄水门把你带走。” 众人闻言,脸色又是一变:这是跟棋道翻脸的征兆?玄水门支持冯君,竟然支持到这种力度了吗? 藏菁长老却不为所动,她是颐玦的闺蜜,知道棋道的奕天跟冯君也不是很对眼,而且灵木道里的融阳真仙,还有一段公案,所以冯君对上棋道,概率其实不小。 她现在这般表态,其实也是站冯君的意思,棋道那边就算有点不高兴,但是距离两家全面翻脸,还差得相当远,只不过当棋道对上冯君之后,玄水门能有插手的理由。 清矶真仙也不甘示弱,她冲着毋思发话,“你也可以联系炼器道,让你道中的长老,找我清矶来要人!” 她的态度更干脆,因为炼器道对金乌是有所求的,双方经常打交道,相较而言,金乌门下求到炼器道的时候并不算多。 她跟炼器道的几个长老都认识,尤其是毋思真仙提的那个岚纹长老,更是不打不成交。 “算了,”那名棋道的元婴先服软了,他颓然地表示,“请长老来,真还不够丢人的,我也承担不起影响两家关系的责任,那就待上十年吧……还请藏菁长老帮着封锁一下消息。” 他倒是主动申请,要玄水门帮着封锁真正原因了。 要不说棋道中人善弈,真的半点不假,他们对大势的感知能力,远远超出常人。 毋思真仙见他都服了,也只能认栽,他可是不敢请道中长老来捞人,否则别的不说,哪怕能回去,岚纹长老也绝对饶不了他。 不过他还有别的诉求,等了一等,他战战兢兢地表示,“我若炼器,是要耗费气血的,这个……藏菁长老?” “我们请你炼器,当然也是要给钱的,”藏菁长老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地回答,“我玄水门是要保护你,不是要软禁你之后,让你白干活!还有问题吗?” “没……没有了,”毋思真仙摇摇头,然后长出一口气,我不过是想买点材料,怎么就被人软禁了起来呢? 他们这边处理完,井泉也联系了自己的同门,不多时,三名真仙和七八名金丹风驰电掣一般地赶来,打头的正是负责整个冰原板块的潮生真仙,元婴五层的修为。 别看一个板块的负责人只是元婴中阶,但是在整个冰原,太虚门起码有十个元婴,正是应了那句话,越是边缘的板块,好手就越多。 冰原板块实在太边缘了一点,都属于城乡结合部了,所以虽然元婴多,却是以元婴初阶为主,潮生真仙就算数得着的了。 赶来之后,他先是见过了井泉师兄,然后走到藏菁长老面前,客气地一拱手,“见过藏菁长老和清矶长老,以及一干玄水门的道友……这位就是冯君冯山主了吧?久仰大名了。” 他其实是见过冯君的,上次冯君遇袭,就是他出面调查,不过那一次远没有这次客气。 他的客气是有道理的,冯君和颐玦在灵木道折腾了一个天翻地覆,虽然高光时刻是颐玦唱独角戏,但是冯君此前的骚扰,以及此后进入虚空,再加上身怀虚空镜,也足以令人侧目。 不过对潮生真仙来说,最关键的还是他明白了:冯君和颐玦的关系,真有传说中那么好。 上一次冯君在冰原遇袭,颐玦也在的,但是为了保证钓鱼方案的顺利执行,战后她就隐藏了起来,所以潮生真仙只知道,出手的是金乌和玄水二门。 这一次,他知道了冯君和颐玦的关系,肯定会表示出足够的客气。 不得不承认,颐玦仙子真的不愧是镇押了整个太虚门一个时代的存在,所有和她同期的太虚门人,都是她的背景,而这些背景板们并不会心生不忿,反而以跟她一个时代为荣。 客套完毕,潮生真仙就提出了正题,想要知道这灵石矿是怎么回事。 玄水门这边在开挖灵石的时候,就做好了相关准备。 于是他们拿出相应的资料,告诉对方这灵石矿是如何被发现的,又是打算如何开采的,强调了这是玄水门偶然间所得,而灵石矿所处的地域,产权也是毫无争议的。 见证人当然也有,除了冯君、金乌门真仙之外,甚至还有万幻门欧阳北山,至于颐玦真仙,这次也提了出来——钓鱼行动早就结束了,自然也就可以解密了。 潮生真仙看到这一系列的资料和证据,表情也不是很好。 然后,他又了解了灵石矿的大致估算,听说只是一个小型灵石矿,而且出上灵的概率不是很高,脸色才稍微好了一点,紧接着,他又派出手下的金丹,进矿洞调查。 玄水门也很给面子,就让他们进去了——毕竟人家是冰原板块名义上的主人。 等到金丹们回报,说矿洞跟估算差不多的时候,潮生真仙也陷入了沉思中。 好半天,他才挣扎着发话,“藏菁长老,此前的开采也就罢了,现在我太虚门知道了这里有灵石矿,那就不能任由你们随意挖了,我们要行使板块主权!” “这是我玄水门买下的地,不存在板块主权问题!”藏菁真仙毫不犹豫地回答。 她觉得对方的反应不算太强,但她还是要据理力争,“玄水和太虚同为七上门,是对等宗派,我之所以出灵石买地,是尊重你太虚的主权,但你也要尊重我在这块地上的权力!” “话是这么说,但是事情真的不是那么做的,”潮生真仙苦笑着回答,“无论如何,这冰原是我太虚的势力范围,哪怕是只当你给太虚面子呢,也一定要缴纳一些管理费。” “要不然的话,别人都有样学样,我太虚还怎么有效管理?” “别人?哪里来的那么多别人?”藏菁长老冷笑一声,“能跟太虚谈对等的,只有其他六门,这冰原上的区区秘境家族,谁配跟太虚对等?谁又有资格攀咬我玄水门?” “话是这么说的,但是……我太虚也是要面子的,”潮生真仙只能继续苦笑了,“我在来之前,也请示了门中的长老,太虚地盘上的灵石矿,我们居然不能入股,这根本是耻辱。” 想入股?藏菁长老沉吟了起来,说句实话,潮生真仙今天的反应,有点出乎她的意料——不是强势得出乎意料,而是……太弱了! 在冯君透露出灵石矿消息的时候,他曾经分析过,太虚门得知这里有灵石矿,会是个什么心理——包括太虚会不会觉得被打脸,会不会以为玄水门先发现灵石矿,然后挖坑设计。 冯君推测了很多,甚至认为他就是最合适的灵石矿发现者,所以才会坚持要一元水胎。 藏菁长老也不是被忽悠了,她可是一把年纪的人了,什么事情没见过? 她把自己代入到太虚门一方,也觉得冯君的思路完全没有问题,合情合理。 为此,玄水门弟子特地准备了海量的资料和证据,就是提防着太虚门哪一天发现灵石矿,好跟对方理论。 结果今天灵石矿是暴露了,但是看起来……潮生真仙似乎不想过分追究? 我还是被冯君忽悠了吗?藏菁长老的脑中,忍不住闪过这么一个念头,她可是听说了,作为边缘板块的镇守者,潮生真仙并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 不过紧接着,她又反应过来一个事实:当初冯君透露灵石矿地点的时候,跟现在的情况,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就在这段过程中,冯君和颐玦大闹灵木,死的可不止是铁骨、穿空藤和龙鳞树,还掳走了三名真仙,诛杀了一棵元婴期的树妖,甚至还破掉了铁骨在禁地内的洞府,抢夺了窥天镜。 最后,他们从虚空中归来,真的是吸睛无数。 哪怕冯君和颐玦都仅仅在灵石矿里持了干股,但是潮生真仙在四个月前面对这样的情况,和现在面对同样的情况,反应可能一样吗? 四个月前,那些猜测都是有可能发生的,但是现在,终究是不一样了。 那么潮生真仙目前也只能选择苦笑了。 要不说,选对人还是很重要的,藏菁长老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事实上,她也不愿意把太虚逼得太过,原因很简单,玄水门将来遇到同样的事情怎么办?所以她沉吟一下表示,“其实开采这个灵石矿,我们也愿意尊重太虚对根本资源的主权。” 根本资源就是基础资源,包括但不限于灵石,是各大势力对战略资源的垄断手段。 像金乌门范围内的火胎也是这样,哪怕你在自家地里挖出来,也只能用于自身修炼,要不就卖给金乌门,想要带出去高价卖……抱歉,你必须在金乌登记,支付高额的过路费。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二百二十一章 商定 潮生真仙听到藏菁真仙的话,眼睛顿时就是一亮,“你尊重我们的主权?” 藏菁长老点点头,“适当的尊重,还是很有必要的。” “适当?”潮生真仙听懂了对方的语境,苦笑一声,“抱歉,我必须争取最好的条件。” 藏菁长老反应过来自己的牌发生了什么变化,自然就能拿捏好分寸,“适可而止!” 她淡淡地表示,“我是为了两门之间能更好地合作,在根本资源的主权方面,坚定大家的共同认识,所以才会让渡一部分利益,并不是让你讨价还价。” 反正她开了口子,潮生真仙顺势就扑了进来,他的要求也“不高”,要占三成股份。 如果没有来自颐玦和冯君的撑腰,也没有任何干股的话,藏菁长老觉得三成股份完全可以接受——除了涉及根本资源的主权问题,太虚门这坐地虎,能帮着抵挡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还是那句话,玄水门不怕麻烦,但也不喜欢麻烦,毕竟修者的主要任务是修炼。 但是现在,她已经拿出七个百分点的干股了,金乌二、冯君三、颐玦二,而且这三家也显示出了有撑腰的实力,她当然就不肯答应了,而是还价到一成。 最后双方商定是一成五,加上冯君等人的干股,玄水门实际控制的股份,就是百分之七十八,让渡出去的总股份不过两成二,是非常划得来的。 而且藏菁对太虚门让渡的股份,可不是干股,而是太虚也必须派人过来,参与挖掘灵石,同时……还能派驻账房前来,有资格查看账本。 潮生真仙想要紧守的底线,其实只有一成,这个条件已经不算最糟糕了,不过他表示自己做不了主,必须还要向门中汇报。 这不是借口,而是他真的做不了主,他在冰原板块的权力极大,因为这是边缘的边缘,权力不够大的话,万一有事不能临机决断,很可能会给太虚造成损失。 哪怕在财货方面,他能做主的空间也不小,不过这个小型灵石矿,是涉及了根本资源,再加上还是跟玄水门的合作,所以他还真的没资格拍板。 藏菁长老其实理解他的无奈,不过她终究有自己的立场,于是表示,这是她能接受的底线了,如果太虚的长老想要更多的话,那么就只能再讨论一下关于根本资源的主权问题了。 太虚门的长老也算有气魄——关键这位就是跟着颐玦去灵木道作战的主儿,他跟颐玦的关系不是特别密切,但是平时非常巴结颐玦。 至于说原因也很简单,颐玦是公认的出窍苗子,可他的年纪已经大了,基本上出窍无望,而他的徒子徒孙不少,也需要有人照拂一二。 所以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他愿意多帮一帮颐玦——哪怕她不能出窍,此后也有两千多年的元婴生涯,依旧是值得交好的。 在他的心里,下限其实也是一成股份,现在潮生真仙谈到了一成半,那就完全可以满足了——毕竟合作方不是秘境家族,而是七上门之一的玄水门,人家不要面子的吗? 不过他还是追加了一个条件,矿工必须由太虚门来推荐,待遇要好——七上门不注意普通人不假,但是他们也都清楚,宗门周边天赋差劲的闲人不少,跟同门有这样那样的关系。 能解决了这些闲人的工作,总是会得到同门的一些好感,同时还能减少门中资源外流,再加上又是玄水门买单,这种人情何乐而不为? 藏菁长老对附加的条件吐槽了一阵,然后就答应了下来。 其实这个分部,玄水门只是当做一处历练点,弟子们大多是来修炼和历练的,并没有多少闲杂人,也没有开发这里的兴趣,否则也不会任由外人在隔离区里打猎了。 此前开矿,要从周边招人,弟子们还要负责看守,也是有点麻烦,现在帮太虚门消耗一点闲人资源,倒也无所谓,谁挖矿不是个挖? 至于说提高一点酬劳也正常,灵石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成建制的矿工多省心?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几乎可以说是一帆风顺,然后太虚的长老又联系颐玦,想卖个人情给她,表示自己已经尽力了。 不过非常遗憾的是,颐玦真仙还在闭关,没有回应。 协调完此事,清矶长老向夏霓裳表示,如果你能待在冰原板块看守灵石矿,那是最好不过的了,一来帮冯君和你两个师兄监督一下,二来可以在冰原上猎杀一些冰系生物。 金乌门里修火的多,只不过没有赤凤那么绝对,不过冰属性宝物,对火系修者也有帮助,相克才能相生,世间万物大抵如此。 冯君来了屹遥一趟,结果又导致三名真仙被软禁,井泉甚至开玩笑地表示,说你可以被称之为“元婴杀手”了,然后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称号竟然很快地传开了。 井泉真仙这次做事非常地道,想到他徒弟的事情,冯君就表示说,趁着我这次来天琴,你让徒弟去屹遥吧,我可以帮他推演一下——反正太虚门的山门,他是不会去的。 井泉还以为此事要慢慢商量,不成想冯君如此敞亮,说走就走,于是马上联系自己的徒弟,不过遗憾的是,他的徒弟在闭关中,得等他偶尔出来透气,别人才能告知他。 冯君听得倒是很好奇,说你徒弟不是凝婴无望了吗?现在还闭什么关? 其实井泉的徒弟陌旅依旧没有放弃凝婴,只不过在别人的眼里,这是徒劳的挣扎,还容易被人耻笑为“资源浪费者”,所以对外宣称闭关养伤。 陌旅是为了掩护师尊才受的伤,那是一次糟糕的试炼经历,井泉选择目标失误,让太虚门诸多弟子陷入了危险中,他都好悬中招,多亏陌旅帮他挡了一下。 所以帮徒弟凝婴,几乎成了他的心结。 冯君大致问了一下情况,原来是疗伤加凝婴,于是他把自己的推演规矩说了一遍,让他去搜集相应的宝物信息,如此也不耽误事情。 接下来,冯君有带着夏霓裳去了一趟炽焰,让她回山门销了假,然后又申报了冰原板块的猎杀试炼,作为元婴的入门任务。 这一趟折腾,就又耽误了三天,等夏霓裳再回炽焰的时候,身边竟然围着四个真仙。 清鍠和千树真仙都来了,还有两个真仙,是冯君曾经的保镖,也是灵石矿的两个干股股东,他们听说夏霓裳要看守灵石矿,自然要出面表示谢意。 只有千峰真仙没有露面,不过冯君能感觉到,暗中有时隐时现的微弱神识在关注他,想必就是这位了,不过对方的神念中没有杀气,他也就懒得理会了。 冯君带着夏霓裳回到冰原,很快收到了井泉的消息,宝物都准备好了,陌旅也赶到了屹遥,问他什么时候方便过去一趟——明白人做事,真的不会让人生出太多反感。 冯君当下就赶了过去,同行的还有清矶和藏菁,推演了一下,觉得陌旅的情况确实比较严重,关键是他的老伤损了根基,现在想修补回来,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冯山主给出了最佳治疗方案,费用高不说,彻底恢复起码需要三十年,恢复之后还要调整到最佳状态凝婴,下来差不多五十年就过去了。 陌旅现在六百九十岁,五十年之后七百四十岁,而他自身的资质不算太好,只是悟性极高,这样的话,凝婴的风险就很大了。 不过陌旅真人对这结果倒不是很在意,在他看来,只要自己能修复根基,七百四十岁凝婴也不晚——就算八百四十岁,他依旧有搏一把的勇气。 冯君也只能表示,你这个心态真好,等到你觉得自己恢复得差不多的时候,可以来找我,我再帮你推演如何凝婴。 这一次来天琴,他待的时间不算短,前后加起来也有七八天,不但收回了拍卖的利润,更是搞定了灵石矿的手尾,甚至连监督者都选好了。 回了白砾滩,同道气场还在继续,最近一个晋阶的,是来自元罡门的一个出尘巅峰,用的是青罡派的洞府。 最近一段时间,冯君的人比较忙,主要是他们在地球界修炼了半年,现在来了昆浩,也该适当放松一下,同时还要帮着架设服务器。 喻轻竹带来了根服务器,洛华的人研究之后决定,可以适当地在昆浩推广一些地球界的概念和娱乐生活了,毕竟冯君现在已经大不一样,不需要再那么藏着掖着了。 经过多次验证,冯山主具备重复杀死真仙的能力,那么他跟一个小世界有关,也不会引起太多的觊觎,尤其是没有什么灵气的小世界。 不过目前推出电影之类的还有点早,倒是单机和局域网游戏可以玩一玩了,冯君为此带来了一万台手机和一万个笔记本电脑。 “洛单”的下落一向成谜,定制这样的东西,很可能会被人追查mac地址,不过冯君对此真的无所谓,没有人可能追查得到。 第两千二百二十二章 啥都能炒 白砾滩这次到货的手机和笔记本电脑,并没有拿出去卖,只是送出去一些,包括三大派、四台、天通和松柏峰之类的熟人,不过很快地,就有人前来询问,这些东西怎么卖。 要不说游戏会让人沉迷,这东西的吸引力还真的很强大,修仙者都禁不住诱惑。 不过事实上,手机能玩游戏,能移动呼叫,这些还都是小事,那些得到馈赠的人猛地发现——冯山主用来推演的工具,似乎就是这种凡物? 冯君的推演之名,实在是太响亮了,在昆浩界里,他的推演能力,比虚空和挪移能力更出名,见到这样的推演工具外流,谁还能忍住不动心? 冯君表示,这东西就是区区的凡物,我会推演,自然有其他的核心竞争力,手机也只是媒介罢了,你们不要当真。 但是他越这么说,别人就越想试一试,甚至有人开出了极高的价格:一部手机十块中灵——这个价格不是有意羞辱您,您都说了,这只是凡物,我们也不敢违背您的意愿不是? 冯君肯定不会这个价格往外卖,哪怕是垄断生意,赚钱也要有个分寸不是? 他原本就不是一个索求无度的主儿,非常明白见好就收的道理,而且手机这东西,早晚会在昆浩界烂大街,他现在卖得贵了,将来怎么跟别人解释? 要知道,这里是个非常注重道德的社会,口碑一旦坏了,会对人造成巨大的影响,而冯君立的人设,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人设一旦崩塌,尤其坍塌成“贪得无厌”这种很负面的口碑,就是不可逆的社会性死亡。 冯君不会犯这种错误,于是表示:你非要买,那就一块碎灵好了。 一块碎灵……他能喊出这价钱,对方也丢不起这人,商量来商量去,最后丢下一块灵石,“冯山主,真没零的啦……你看我像随身携带碎灵的那种人吗?” 这个消息一传开,很多人都前来购买手机和笔记本,有人甚至一下丢出一万灵石,“给我来一万个!” 现在的白砾滩,是真的不缺有钱人,一万灵买一万件凡物……很难理解吗? 冯君顺手把纳物符推到一边,没好气地发话,“颜雨汐,每人最多只能买一个,别闹!” 颜雨汐还真不是胡闹,她转身走出去就宣布,“每人最多买一个……以我和冯老大的关系,也买不了第二个,你们也就别瞎指望了,记住了,不许重复买,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不远处一个金丹八层的坤修看着她,样貌端庄气质华贵,她浅浅地笑着,“这就是松柏峰的第一美女吗?看起来也很一般啊,她和冯山主什么关系?” “她抱丹就是在冯山主的庄园里,”旁边有金丹轻声回答,“在冯山主别院里抱丹的,除了四派五台的弟子,就只有她和梅夜雨了。” 金丹八层的坤修沉吟一下发话,“那就一人买一部手机,安排下去,先少去几个人,看情况再说,没有别的规定的话,家族里每人买一台,拿回来可以报销。” 很显然,她这是想钻冯君的空子,不过想搭车的不止是她,祈煜真人已经安排了人,轮流去找喻轻竹买手机。 喻轻竹跟祈煜真人比较熟悉,因为她当初差点被炉鼎贩子掳走,以至于冯君暴怒,直接拔除了一个势头比祈煜还强的炉鼎贩子。 祈煜在震惊之余,果断地收手,散尽手上的炉鼎,找到白砾滩求冯君原谅,甚至因为这个,他还在白砾滩附近买了块地,一心一意改邪归正。 有意思的是,他买地的行为,让他居然受益不少。 他想改邪归正,也不能闷头做事,于是积极接触洛华的人,没事就跟洛华的人打交道。 不过遗憾的是,洛华的人基本对他不感兴趣——来自地球界的,没谁愿意接触人贩子。 冯君在当地的几个下属,也受到了他的骚扰,不过修为最高的云布瑶因为自家的经历,特别痛恨炉鼎贩子,从不给他好脸。 既然是这样,紧跟着云布瑶的米芸姗,肯定也不会给他好脸色。 然而功夫不负有心人,一来二去的,祈煜终于还是搭上了一条线——喻轻竹。 喻轻竹是冯君扫荡炉鼎贩子的导火索,而她之所以被炉鼎贩子盯上,起因是想买延寿丹……祈煜就算再不懂事,投其所好总是会的。 延寿之物不管在哪里,都是非常短缺的,不过祈煜起初是做肯蒙拐骗生意的,针对凡人的延寿之物,他手上还真的有一些,于是他匀出几件来,送给喻轻竹。 喻轻竹心里非常清楚,这家伙不是什么好鸟,但是那延寿之物,她真的没办法拒绝——喻家这个家族,实在是太大了。 她一开始想的,就是尽快为自己的爷爷争取些延寿宝物,因为他已经快不行了——作为备受宠爱的孙女,她有这个想法很正常。 但是她拿回去一颗长青果之后,一切就都不一样了——都是喻家的子孙,老爷子是喻家的顶梁柱,他的身体老朽成个什么样子,大家谁不清楚? 林美女看不出来的东西,喻家人绝对看得出来。 后来喻轻竹又给了老爷子一颗延寿丹,冯君还在虚空缠斗的时候,喻老爷子已经能扔开拐杖,独自打一趟太极拳了。 喻家人知道,冯君终于还是收了喻轻竹做徒弟,所以这些异常,大家当做了常态,没有几个人去问——这会犯忌讳的,但是谁都想知道,老爷子是怎么恢复的活力。 喻轻竹真的压力大,王海峰的王家,徐雷刚的徐家,上上下下地数,最多也就百十号人,撇开那些不争气的,人就更少了,但是喻家……沾亲带故还有来往的,起码四位数。 世家大族真的可怕,窦家辉所在的窦家,在朝阳已经很有名了,满打满算超不过两百人,很多关系都已经远了。 可是喻家不一样,已经渗透了各个行业,遇到点事相互之间都能帮得上忙。 所谓亲戚,可不就是越走越亲?如果不来往,那叫远亲不如近邻。 喻家的底蕴,本来就能支持这种模式,尤其是家里还有一个顶梁柱,说出话来谁都不敢不听,在这种情况下,凝聚力会十倍百倍地上升。 所以一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平时都走动得很勤——不一定要靠老爷子,关键是有老爷子在,相互都要买账,谁也没胆子激怒老爷子。 所以喻轻竹的通讯录里,绝大部分都是家里的亲戚,在现代社会里,这种情况相当罕见。 正是因为如此,她对延寿宝物的抵抗力,真的非常低,家里有太多人需要这个了。 为此,她特地请示了冯君,问这东西我能不能收。 冯君也大致猜得到她的情况,倒没有阻止她——这可是延寿宝物,他怎么能强行拦着? 他只是表示收不收在你,眼下落了人情,将来遇事你记得把握好分寸,别走错了路。 喻轻竹倒也知道分寸,直接选择用灵石买那些延寿宝物,祈煜一开始还不想卖,喻轻竹只能请出了曲涧磊,请他帮忙沟通一下。 不管怎么说,交易成功之后,喻轻竹跟祈煜居然保持了相对友善的联系,也真是罕见。 接到祈煜的请求之后,她找冯老大了解,能不能卖一批手机和笔记本给祈煜。 冯君却是表示,既然你知道问我,那么一万台以下……你自己做主吧。 毕竟洛华的人都是来自地球界,人人都有储物袋,想捎带一点手机和笔记本过来,实在是再简单不过了,他也不能阻止大家弄点零花钱。 水太清则无鱼,洛华成员能记得请示他,可以实现大致的数量控制,就足够了。 喻轻竹也会做事,没有想着独吞这点业务,而是找到了其他人,说咱们共同吃下这个单子,利润平分怎么样? 怎么样……当然好得很,洛华成员的修炼资源,一直都来自于冯君,大家其实也都想赚点外快,包括王海峰、嘎子在内——他俩也想给女友多争取点资源不是? 因为冯君暂时没有回去的打算,众人商量好分工,就想着等回去之后尽快操作,而喻轻竹也展现出了效率极高的操作,她竟然找到祈煜预售手机和笔记本。 祈煜先安排人排队,买了三千台,然而当天晚上,嘎子就接到了杜问天的消息,说祈煜的人在倒卖手机的预售指标。 祈煜的人跟喻轻竹交易,基本上都是全款预订,一台手机一块灵石,但是他的人倒卖指标,都是一台手机十灵起售,甚至可能会卖到二三十灵。 嘎子当然不能坐视自家被薅羊毛,哪怕他也参与了这一单,却还是第一时间去找冯君。 冯君听到这消息,也有点哭笑不得,于是招来了喻轻竹,“这个情况,你打算怎么处理?” 喻轻竹想一想之后表示,“这风气肯定不能支持,必须踩一下刹车,不过已经预售出去的,我建议也没必要再追究……终究此前没有声明禁止,咱们最好保持一个讲道理的形象。” 嘎子狐疑地看她一眼,“我怎么感觉,你有点像是故意的?”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二百二十三章 我不想记仇 冯君听到嘎子的问题,笑了起来,喻轻竹脸上却是一红,“我真不是故意的。” 嘎子眨巴一下眼睛,疑惑地发问,“我觉得以你的智商,不应该考虑不到这种可能。” “我是真的没有想到,”喻轻竹委屈极了,她当然知道黄牛党,但这个称呼距离她的生活,实在太遥远了,“谁知道他们冒着巨大的违约风险,来挣这点小钱!” “那是挣钱的机会太少,”嘎子没有再跟她计较,而是疑惑地看向冯君,“君哥为什么笑?” “不为什么,”冯君淡淡地回答,“通知祈煜的人,下不为例。” 顿了一顿,他觉得有必要给嘎子科普一下,“其实有一点非官方的出售渠道,也不完全是坏事,不管轻竹是不是意识到了这问题,反正她这次的操作,误打误撞地实现了这一点。” 嘎子还是有点懵懂,“有正经的售卖场所,为什么还要有地下渠道?” 但是喻轻竹已经反应了过来,“地下渠道确实有存在的必要,可以不用,但是不能没有,否则容易受制于人。” “不仅仅是受制于人,还可能影响销售策略,”冯君淡淡地回答,“就像华夏的房地产,也照样有很多见不得光的操作,灰色产业链之所以存在,肯定有它存在的道理。” 反正第二天,喻轻竹就拉着管红袖和曲涧磊,去狠狠地砸了祈煜的住处,至于说她为什么动手,却没有人说得明白。 不过不管怎么说,随着祈煜真人的住处被砸,贩卖预售名额的人一下少了很多,更有人传言说,以后手机和电脑,都不会再卖给陌生人了,这就导致了黑市的预售名额再度疯长。 这件事情还没有处理完毕,晨曦真仙再次前来,希望冯君能前往玄黄门推演,而且他透露了一个消息,融阳真仙已经离开了。 融阳当然也听说了颐玦和冯君跟铁骨的恩怨,他委托晨曦告知冯君,说关于拘神之术的消息,确实是他传给灵木道,身为灵木道中人,他也有义务将重要消息传递回去。 至于说铁骨为何这么做,他还真的不知情,他非常肯定地表示:我跟铁骨的关系真算不上好,不信你们可以去了解打听。 冯君却是懒得扯这些皮,他非常耿直地发问,“那融阳现在何处?” “回灵木道了,躲进了山门,”晨曦淡淡地回答,“估计很长时间,他都不会再出来的……我们没有为你拦住他,毕竟这是你俩之间的私怨。” 躲进山门那是真的不好下手了,七门十八道,每一家的山门都异常强悍,打上山门基本上就是灭门之战了。 而冯君显然不具备灭掉灵木道道统的能力,别说他了,灵植道都不能轻松地做到这一点。 不过他还是表示出了对玄黄门的不满,“你们可能觉得,将融阳放回灵木道是公正的行为,但是关于我的消息,却是从玄黄门泄露出去的,你们要负监管不当的责。” 晨曦真仙可不认这账,“融阳真仙也是我玄黄贵宾,他传递一些消息,我们怎么好监督?你要怪也只能怪融阳品性不佳,跟我玄黄却是无关。”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轰响,一股神识笼罩了下来,“冯山主,你这可是有点过分,为什么迟迟不去接我?” 晨曦真仙的反应极快,他抬手一拱,朗声发话,“恭喜颐玦仙子出关,玄黄晨曦在此预祝仙子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下一刻,颐玦真仙撕开空间,在冯君的庄园门口降下身形,“又是玄黄门,想要我俩前去推演,先将融阳撵出来再说!” 等她得知,融阳真仙已经回了灵木道的本部,索性一摆手,淡淡地发话,“护送着融阳离开了吗?那抱歉了,我俩没兴趣去玄黄门!” 颐玦行事,可是比冯君霸道多了,直接将晨曦真仙撵走了,然后看向冯君,“井泉把他的事情跟我说了,多谢冯山主给我薄面。” “说这可不就见外了,”冯君笑着回答,“你我之间,无须如此客套。” 颐玦还真不跟他客套,她此来有两件事,一是从灵植道领了任务,想要跟冯君购买一些虚空材料,二就是道中有人也陷入了凝婴瓶颈中,希望他能前往推演一番。 反正颐玦并不跟冯君见外,有什么事就直接说了,她也相信冯君不会亏待自己。 冯君也是耿直地表示,“推演的事情,先等一等,白砾滩这边也有些事情要忙……对了,不是在灵植道本部推演吧?” 颐玦白他一眼,“你连我也信不过?” “这不是能不能信得过的问题,”冯君见她开始任性了,少不得哄一哄,“给别人推演,都不去山门,在灵植道这边破例的话,很容易被人说闲话。” 我并不在意闲话……颐玦很想这么说一句,不过最后,她还是叹一口气,“好了,我知道你谨慎,推演的地方定在了庚字原,这总没问题吧?” 冯君见她意兴索然,少不得笑一笑,低声发话,“这样吧,过一阵咱们再去一趟虚空?” “嗯?”颐玦闻言,眼睛顿时就是一亮,然后才一绷脸,微微颔首,“好吧,就咱俩……不要带其他人。” “这怎么可能?”冯君面无表情地摇摇头,“就不说别人了,清矶和藏菁……不带哪个也不合适吧?” 藏菁是你的密友,清矶则是在你斩杀铁骨的时候,助了一臂之力,撇开她俩合适吗? 颐玦沉默一阵,最后才发话,“带上她俩也行,不去咱们那块大石头!” “可以,”冯君很干脆地答应了这个要求,“不到万不得已,不去那里……咱们应该再开拓一块大石头了,守着一个地方发掘材料,也有点浪费资源。” 在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里,白砾滩上的众人一直在紧张地忙碌着,冯君带来的通讯产品,通过天通的渠道,疯狂地向外输送着,距离见底也不远了。 在此期间,白砾滩的周边,不止一次出现了来意不明的真仙。 之所以说来意不明,是因为他们被发现之后,都会表示只是想了解一下,请冯君出手推演的话,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随着夏霓裳和袁真人先后凝婴,冯君在这方面的造诣,也逐渐地传了出去,众人在仔细了解之后,愕然发现,无难真仙晋升元婴中阶,背后也有冯君的影子! 抱丹同道气场的影响力,终究还是小了一点,凝婴的诱惑,对大家就太大了。 但冯君并不认为,在周边游荡的真仙,都是来找他帮忙推演的,有一次,竟然出现了三真仙的组合,而且一个高阶两个中阶,都是秘境家族的人。 他有理由怀疑,对方不但想着抢夺窥天镜,甚至还琢磨把自己抓回去,让自己终生做一个“推演工具人”,只不过他身边的真仙太多了,还有三个元婴巅峰,对方不得不改变主意。 这三人被发现之后,倒是表现得非常客气,一个劲儿地向清矶真仙解释说,我们就是想过来了解一下,顺便见识一下抱丹同道气场,真没别的意思。 冯君并没有参与他们的交流,他就算名声再大,参与这种元婴间的交流,还是欠缺了一点资格,不过他将三人所在的家族记住了——待我凝婴之后,也去你慕容家的秘境见识一下。 许是感受到了他心中的怨念,慕容家的元婴高阶还跟他打了一个招呼,表示此次贸然前来,有点打扰,等到冯小友何时路过慕容家的板块,一定要记得通知一声,我们好竭诚以待。 冯君皮笑肉不笑地回答,“真仙客气了,会有那么一天的。” 慕容家三真仙离开之后,又过十天,有人通过松柏峰颜家传来话说,慕容家愿意奉上幼生期金丹水灵一只,请冯山主在有空的时候,前往慕容家一行。 “有空的时候”这种措辞,算是相当有诚意了,只要冯君愿意,他可以一直没空。 冯君其实是惦记着将来去一趟慕容家的,若是收了这么贵重的礼物,他不去也就罢了,真要去的话,也不好意思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于是他笑着问颜雨汐,“你是不是说我的坏话来着,把慕容家吓成这样?” “只是实话实说,”颜雨汐笑着回答,“我们终究都是出身秘境家族,人家问了,你这个人爱不爱记仇,我们也不能不回答不是?” 冯君悠悠地叹一口气,“其实我这个人……也不想记仇啊。” 他更向往的是“有仇当场就报了”的生活,只可惜……实力不允许呀。 颜雨汐却是会错了意,她点点头,“我知道你不想记仇,只可惜你涉及的辛秘太多了,轻易放过某些人,那也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 “告诉他们,十天之内送过来,”冯君淡淡地表示,“过了十天,我就不需要了。” “十天?”颜雨汐有点愕然,“这么急的吗?” “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冯君面无表情地回答,这倒不是推脱,他近期要再入虚空。 第两千二百二十四章 什么最重要 淘换宝物,是会让人上瘾的,不管是在华夏的互联网上,还是在虚空。 颐玦心心念念地要去虚空,冯君也想啊,只要是个人,就有赌性,能去虚空里搏一下,为什么不去呢? 冯君此前不去虚空,主要是身边的破事太多,根本顾不上。 而且他独自去虚空,收获很有限,就算能发现机会,都未必能把握住——经过上次跟颐玦在虚空的配合,他已经深深地了解到,元婴巅峰在虚空里能做的事,比金丹初阶强太多了。 他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总觉得要拉上颐玦真仙才划得来,可是他也知道,藏菁和清矶长老跟得这么紧,主要也是在考虑进入虚空的可能。 所以只有颐玦真仙赶来之后,他才能带着大家进入虚空——这个过程必须要有。 不过在进入虚空之前,他还有很多手尾要完善。 他首先要考虑的是,我进入虚空之后,洛华这帮人在白砾滩,该怎么生存? 虚空和现实世界的时间比是十比一——起码目前看来是这样,但是十比一也是时间在流逝,而不是时间停止。 他一旦进入虚空,洛华这边的人,基本上都照顾不到了,万一出个意外怎么办? 所以他打算把洛华所有人都带到地球位面之后,才会考虑这样的操作。 而且洛华的人会告诉他的父母,冯老大是遇到点事情,暂时顾不上大家。 地球位面这边,兜底这种事还是要做的——不要轻易考验人性。 就在慕容家送来幼生水灵的第二天,冯君带了洛华的人,直接去了止戈山。 既然是做凡物生意的,去一趟止戈山很正常,而且那里也确实缺货了。 盯着冯君行动的人有很多,但是关注到止戈山的还真的不多——不过是凡俗界的坐标。 冯君召集众人的时候,就已经惊动了颐玦等人,甚至藏菁长老还想过来问一问,却被颐玦暗中用神念阻止了,“他离开的时候,通常都要把这些人带走……你准备去虚空吧。” 所以他带着一干人来止戈山,没有人太过关注,将人送过来之后,他又离开了,让红姐等人帮着调运一下凡俗界的货物。 等冯君再回来的时候,清矶长老和藏菁长老异口同声地提出一个要求,要他再带自己上天琴——她们也寻找到了空间属性的坤修,想将人带回来。 人一多的话,想保守住秘密真的很难,冯君和颐玦利用空间属性的坤修,在虚空打造一个栖身之地的行为,已经被清矶长老看在了眼里,她自然会有样学样地在门里寻找。 她跟颐玦这个长老还不太一样,在金乌是有实权的,想要寻找这么一个坤修并不难。 藏菁长老知道这消息晚一点,不过好死不死的是,她有一个徒儿,就恰恰具备这种属性。 如果她没有这个徒儿,就只能蹭别人的坤修了,这会让她非常不舒服。 虽然她非常清楚,在虚空里一定要团结,但是到了她这种修为,更愿意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哪怕不使用,也要有关键时刻左右局面的能力。 冯君听说她们都找了空间属性的坤修,也是忍不住笑着摇摇头,这些长老,还真的是一个比一个骄傲啊。 不过对他来说,这是一件好事,这种属性的坤修真的太少见了,他们能自备一些的话,大家使用起来不至于捉襟见肘,对虚空之行是有利的。 于是他又回止戈山将人送回地球,然后跟颐玦商量,要不咱们直接从天琴入虚空好了。 颐玦也正有此意,她觉得冯君在天琴来回乱跑,总不是很安全,她要跟上去的话,起码能保护他——说起来,还是窥天镜太引人注目了。 接来下的事情,倒是波澜不惊,冯君帮着清矶和藏菁接到人,然后来到庚字原,为灵植道的那位金丹推演一下,看是什么原因陷入了凝婴瓶颈。 不过这一次,他有点无能为力,这位无法凝婴的真正原因是心理问题,所以冯君表示,这种情况我也无能为力,“……要不让他参加几次激烈战斗,最好受点伤,不破不立!” 金丹的师尊是一名元婴初阶,听到这话,觉得这纯粹是个馊点子。 但是颐玦表示支持,她认为在没有别的办法的情况下,这不失为一种选择——只要小心操作,成功率不会很低。 至于说风险,那肯定是客观存在的,但是既然想凝婴,还说什么风险? 冯君给出了建议,对方怎么选,就不是他的事儿了,于是他又带着众人来到屹遥,做最后的操作——将束气成罡的秘术,转交给太虚门。 太虚门来的那位,正是跟颐玦一起去灵木道的,后来又准了冰原板块上的灵石矿分配方案,对颐玦是相当地客气。 颐玦将束气成罡的法门交出,对方非常慎重地收藏了起来,表示要回去仔细验证,但是颐玦仙子你放心,只要真的有效,相关奖励绝对不会少,那个孤月只要凝婴,一切都好说。 至于说冯君参与了推演,并且修习了功法,这些也都不是问题,相信宗门会综合考虑的——他如果不尝试修习术法,又如何参与推演? 正经是冯君有没有资格继续传出这门秘术,能传给几个人,这才是需要斟酌的。 颐玦对此非常淡然,“按说是威力越大,越要阻止他把法门传出去,对吧?” “应该是这样,”长老点点头,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如果你们改动得非常成功,冯山主传下去此秘术的可能性,反而要降低,不得不说,这有点不公平,但实情确实如此。” “所以我还想请你捎句话,”颐玦一本正经地发话,“束气成罡是真的,虚空生雷也是真的,冯山主已经在虚空中证明了这一点!” “嗯,这挺令人……嗯?”长老的眼睛顿时瞪得老大,“此秘术……可以虚空生雷?” “你们去虚空一试便知,”颐玦摆一摆手,“所以我建议,太虚能充分考虑此术的实用性,冯山主在虚空中有重大利益。” 长老愣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他点点头,“这话……这话我一定帮忙带到,但是咱们太虚那帮老古董,你也是清楚的,我也不敢承诺什么,只能说尽力而为。” 颐玦的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发话,“能把话传到就好,我相信他们会慎重考虑的。” 长老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说,撇开冯君的种种诡异不说,这位本身可也是推演功法的大能,他思索一下,猛地眼睛一亮,“听说前一阵,冯山主为陌旅那小子推演了一下?” 陌旅此人,颐玦此前是不知道的,亏得前一阵她刚出关的时候,得到了井泉真仙的道谢,才听说了这个名字。 严格来说,陌旅还是她的师兄,只不过当颐玦在太虚门声名鹊起的时候,无数师兄早就被她甩得远远的了,如果不是因为井泉的道谢,恐怕她的耳中永远都不会出现这个名字。 所以她微微颔首,“我听说了,陌旅真人根基受损比较重,需要静养。” “是啊,”长老点点头,“但是静养好了,岁数又要大一些了,可惜没有白驹塔之类的宝物,能够让他快速地康复。” 颐玦若有所思地看他一眼,微微地颔首,“让井泉联系我一下,也许我能提供点思路。” 太虚长老联系井泉真仙,比颐玦要方便多了,不多时,井泉真仙直接来到了屹遥板块,“见过仙子,多谢仙子能给陌旅这么一个机会。” 都是聪明人,无需多说,颐玦也知道,对方应该已经想到了什么,所以她表示,“这机会不是我给的,能否成功,还要看冯山主是否答应,不过……那里只能使用回灵阵。” “这个我知道,”井泉真仙点点头,然后他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我听说前些时日,清矶长老在金乌寻找空间属性的坤修,就生出了一些想法……” “呦呵,”人影一闪,却是清矶长老已经到了两人身边,她黑着脸发话,“井泉,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私下打听我的行踪!” 井泉真仙却是不怎么在意她,当然,也不敢冒犯,只是笑着解释,“清矶长老息怒,我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打听到了此事,而且……你当其他修道者都是傻的吗?老狐狸太多了!” 清矶真仙的脸色越发地难看了,“也就是说……不止一个人注意到了此事?”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井泉真仙摇摇头,正色回答,“不过可以确定,这件事瞒不了多久,只是清矶长老也不用在意……他们就算能找到空间属性的坤修又如何?” 顿了一顿,他郑重其事地发话,“空间属性不是重点,重点是冯山主啊!没有他的话,手上有千万个空间属性的修者,也只能徒呼奈何!” 清矶长老想了想,脸色终于缓和了下来,其实大部分真仙以上的存在,稍微想一想,就能想通空间属性修者在虚空的重要性,无非是一层窗户纸,一旦捅破了,真不存在什么秘密。 关键是光知道这个道理没用,你得能操作才行。 就像所有人都知道,分神期就能进出虚空一样,但你自己得是分神期才行!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二百二十五章 组团刷宝 清矶长老想明白道理之后,脸色就好了很多,不过她还是要问,“你的消息从何而来?” “我有徒儿在金乌的范围里试炼,”井泉笑眯眯地回答,“他结识了几个贵门弟子,我让他打听一下清矶长老的事情,总算他还没有辜负我这师尊,稍有所得。” “好了,”颐玦不想让清矶长老再暴走,她轻咳一声,“这是井泉道友有心,才能打听到这辛秘,而且此事瞒不了太久,清矶道友也无须着恼。” “我当然知道瞒不了太久,”清矶长老不无遗憾地嘀咕一句,“不过我还没有分到什么好处,就马上要走漏风声,这也实在是令人……恼火!” 颐玦真仙面色一整,又看向井泉,“陌旅想去虚空休养,这个我准了,前提是你得保证他在虚空有效果,只是碰运气的话,我不建议去,还有就是……你不能去!” 井泉真仙眨巴一下眼睛,沉声发问,“我为何不能去?” “人太多了,”颐玦真仙不动声色地发话,“冯山主是不喜欢麻烦的人,参与者可以慢慢地增加,一下出现很多人的话……如果他不带人去虚空,那大家就都没得玩了。” 井泉真仙眨巴一下眼睛,沉吟了起来,他心里有点不舍……你们都能去,就我不能去? 见他不做声,颐玦的脸色有点发冷,“我通知你,是想帮你的徒弟一把,你为什么要犹豫?用咱们太虚的一句话来说就是……你的初心何在?” “多谢仙子指教,”井泉真仙听得悚然起身,冲着她就是重重一礼,“我差点入魔。” “无须如此客气,无非是一时心神不宁罢了,”颐玦一摆手,淡淡地发话,“正经是你,是否考虑过那陌旅入虚空之后的休养?” “我可以借来灵玖供奉的厚土鼎,”井泉真仙正色回答,“空间属性的坤修,我也找了两个来,在厚土鼎之内修炼,想必比回灵阵要好一点。” “两个空间属性的坤修?”清矶长老忍不住嘀咕一下,“你还真舍得下本钱。” 井泉正色回答,“陌旅曾经助我,我这做师尊的,又如何能负他?” “我可不是那个意思,”清矶长老还是有点耿耿于怀,“我是说知道的人越多,越不好保密!” 井泉真仙却是不以为意地回答,“那两名坤修,我自会叮嘱,现在我想知道的是,颐玦真仙首肯,这事情就算笃定了,还是说……还得问过冯山主?” “自然要问过他,”颐玦毫不犹豫地回答,“不过你放心,此前你施恩于他,当有回报。” 冯君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并没有马上答应下来,他的脸色有点古怪,“利用虚空缩短休整时间……有这种需求的修者,在天琴多不多?” “不胜枚举,”颐玦很干脆地回答,“能缩短休整时间的话,我也愿意尝试,就像前两个月的闭关……不过如果没有厚土鼎的话,老实在洞府里休整也不错。” 冯君听明白了,如果能利用时间流速差,加快修复身体的话,几乎所有人都会这么选择,不过没有合适的真器护身,也不需要太长闭关时间的话,这差别就不是很大了。 也就是说,这确实是个好的方案,但是对大多数人来说,也没有太强的紧迫性,只有类似于陌旅这种人,对这个的需求,可以称之为刚需。 所以他最终做出了决定,“我可以带人去,不过你跟井泉说,他必须对外宣传,说我带人进出虚空一趟,要一千上灵!” “一千上灵!”清矶长老骇然了,要知道,像融阳真仙去玄黄门推演一趟,玄黄门给出的酬劳也不过才两百上灵,那可是顶尖的推演价格了,“有点太多了吧?” “我又不收他的灵石,”冯君不以为意地回答,“一千上灵肯定是多了,但是有这种需求的人不胜枚举,那我也只能提高门槛了。” 这种操作他已经很娴熟了,看一看地球界的癌症护理中心就知道了。 藏菁的思维比较老派,闻言赶忙发话,“冯山主还请慎重,明明是举手之劳,如此高额收费,万一激起众怒的话……不是所有修仙者,都会跟你讲道理的。” 在高度注重道德的社会里,冯君这种狮子大张嘴的行为,真的很容易让人生出不平之气。 然而,他不以为意地笑一笑,侧头看一眼颐玦,“颐玦真仙你怎么看?” “他们的需求重要,我们的修炼时间就不重要了吗?”果然不愧是颐玦,她很不屑地表示,“不会讲道理?呵呵,很多分神期能带人进出虚空,也没见谁去找分神真君的麻烦!” “说到底,还是仗着修为吓唬人罢了,疗伤这种事情,本来就是如此……口袋里灵石不够,就换一种方式疗伤,不能认为别人有义务降价!” 冯君竖起一个大拇指来,“果然是颐玦仙子该有的口气,没错,我也这么认为,一旦降价,需求大增的话,我的修炼怎么保证?说一千道一万,修者最主要的任务是修炼!” 藏菁长老也无语了,半天才说了一句,“你说得确实没错,但是以后你的生活……恐怕不会太平了,真的有人不喜欢讲理。” “那就打到他们讲理为止,”冯君笑一笑,然后无奈地看一眼颐玦,“看看你惹来的事。” 颐玦也有点后悔,“我还真没想到这一点,否则的话,就不答应井泉了。” “无所谓,该来的总会来的,”冯君对此看得很开,他能进出虚空的消息传开,就像有人肯定会想到去虚空捞金一般,早晚也会有人想到利用时间流速差疗伤,想不到才是怪事。 所以这些事情,没什么可担心的——关键是担心也没用。 他现在在意的是,“我还真不知道,陌旅的伤势合适不合适在虚空疗养,来了先推演一下吧。” 陌旅来得比他们想象得还快——井泉亲自去了他闭关的洞府,撼动禁制把人叫了出来。 冯君又为他推演了一遍,发现确实可以这么操作,才同意把人留下。 又过一天,所有准备都就绪了,冯君带着颐玦、清矶、藏菁和陌燃,进入了上次跟铁骨交战的那一片虚空。 清矶长老见状,忍不住出声发问,“为什么不去那块大石头处?” “这次要再开辟一个点,”颐玦真仙毫不犹豫地回答,“这么多人,只选择一个点的话,产生的效益有限,是极大的浪费。” 清矶长老还没来得及发话,藏菁就表态了,“这话没错,多开几个点是必然的,我恨不得一个人占据一个点,省得你们跟我抢。” 清矶长老心里暗暗哼一声:你俩还真不愧是好闺蜜,这是提前就沟通过的吧? 不过心里虽然在嘀咕,她也清楚这并不是什么坏事,于是笑着发话,“这好说,还得劳烦冯山主帮忙找个合适的地方……当然,虚空中的收益也要有个说法,省得我们被忘记了。” 被忘记了那是开玩笑,冯君绝对不敢这么操作,否则等他出了虚空,要面对的可是七门之二的怒火,但是清矶长老另一句话就很值得玩味了……虚空中有了收益,该怎么分配? 如果觉得冯君带他们来是应该的,那么,很可能就没有下一次了。 这件事冯君一直没有提,但是清矶长老认为,自己不能不说。 “正该商量个分寸,”藏菁长老也是明白事理的人,她知道自己能来,是靠着颐玦的面子,但是以为靠着这个就能免除费用,那就太不识相了。 颐玦对这话都不能说什么,她和冯君关系好,有了收获可以商量着分,但是另外两人,她也不可能去帮着求情。 “几位这话就见外了,”冯君笑吟吟地发话,他似乎早就想好了答案,“别的不说,这一次的虚空之行,谁捡到的东西就是谁的,诸位对我白砾滩不薄,算我的一片心意。” 然后他都不等她们做出反应,就拿出了手机划拉一下,“我先带着陌旅真人去疗伤,他的身体不太好,不合适陪着咱们一起去找大石头,你们等我片刻,我去去就来。” 不管颐玦愿意不愿意,陌旅真人还是要在此前的那块石头上疗伤,金丹虽然是无漏之躯,但是也禁不住虚空的侵蚀,所以还是先让此人尽快稳定下来为好。 带着陌旅真人来到大石头上,冯君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先放出了柳依依。 接着,在陌旅真人的目瞪口呆中,柳依依娴熟地架设起了防御阵和回灵阵。 陌旅愣了好一阵,才走进防御阵,先冲着冯君一拱手,“多谢冯山主帮忙,大恩不言谢,陌旅日后定有回报。” 他的话说得情真意切,因为他已经听说了,冯君打算对外宣称的价格,是进出一趟虚空一千上灵——官方牌价都是十万中灵了。 别说他是金丹巅峰,他师尊井泉面对这么一大笔灵石,估计也要变卖些宝物才凑得出。 冯君一摆手,“陌旅道友不要客套了,赶紧取出厚土鼎疗伤吧。” 第两千二百二十六章 规则生物 厚土鼎是一件防御类的真器,来历已经不可考了,据说是某出窍真尊为自家子孙炼制的。 这厚土鼎无需激发,本身就有很强的防御,而鼎中还有阵盘,一旦放入灵石驱动,不但笼罩的地方要大很多,还可以将灵石转化为灵气去修炼,效果比回灵阵温和多了。 这件真器,被不止一个人笑话过,炼制此物的出窍真尊,是多么害怕后代遇到麻烦,遭受攻击之后,居然还能躲在鼎中修炼,只要灵石不绝,可以躲到天荒地老。 甚或者,在鼎中突破之后,还可以反杀对方。 然而,笑话归笑话,不可否认的是,这东西在某些时候,真能起到奇效,也不乏人去借用此宝——修仙界里各种稀奇古怪的法宝甚多,这件倒也不算特别奇葩。 陌旅真人通过观察冯君的手法,基本上算是明白一些逻辑了,于是在防御阵里抖手放出两名坤修,也都是出尘期的修为。 然后他放出一个土黄色的大鼎,高有丈许,“冯道友,要将贵属也罩起来吗?” 冯君摇头拒绝,陌旅就将己方三人罩在其中,然后催动灵气,那大鼎蓦地涨大到高约十丈左右,整个鼎身也变得透明起来,隐约能看到大鼎中的三人。 两名出尘坤修显然是回味了一阵,然后才在陌旅的催促下,开始放置灵石,一共有三个灵石槽位,放置的也都是中灵。 灵石的消耗是巨大的,不过冯君看了一阵,发现这厚土鼎还真的很神奇,消耗比防御阵加回灵阵小多了,照这样的消耗速度,一天下来也就四五块中灵的模样。 那么一年下来,就是一千多块中灵,三十年消耗的中灵也不会超过六万块。 当然,这也是很大的一笔财富,不过冯君开出的虚空进出价格,都是一千块上灵,跟这个数据相比,六万中灵又不值得一提了。 冯君看了一阵之后,收起柳依依离开了,那三位都进了厚土鼎,只留她一个出尘初阶在外面,有点不太安全,关键是……防御阵也是要消耗灵石的! 与此同时,颐玦真仙正在警告藏菁长老,“不要占他的便宜,一定要分润给他利润……冯山主说过这么一句话,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你这偏心得太厉害了吧?”藏菁真仙半开玩笑半当真,“他只说这一次免费,那么下一次肯定就不会免费了……区区的一次,你都舍不得?” 跟她不同的是,清矶没有开这种玩笑的资格——她跟颐玦没有那么熟惯,所以她看待问题比较客观,“我觉得颐玦说得有道理……因为这一次免费,所以下一次他可以不带咱们来。” 藏菁长老的脸色顿时一变,“他不会这样吧?” “为什么不会呢?”颐玦没好气地看着她,“他知道你想来虚空,带你来一次,也不分润你的东西,那么下一次他不带你来,你有资格抱怨吗?” “这样啊,”藏菁长老终究是积年的真仙,很快就反应过来其中的关窍,忍不住叹口气,“年纪不大,花样倒是不少,怪不得说,免费的才是最贵的……那咱们上缴几成?” “你俩商量吧,”颐玦没有拍板的兴趣,她跟冯君不存在这些问题,所以也就懒得多嘴。 清矶和藏菁正在商量,冯君已经回转了,“好了,咱们开始探索大石头吧。” “冯山主你稍等,”藏菁长老正色发话,“我们觉得,还是应该有个分成标准,既然沾你的光来了,我们自该有一番心意。” “这还没完了?”冯君白她一眼,“我说不要就是不要,信不信我现在把你们带出去?” 藏菁顿时语塞,但是清矶又发话了,“无功不受禄,冯山主你这么做,让我们很为难。” “有什么为难的,你们都帮过我的,”冯君淡淡地发话,“你只看到虚空宝物众多,却不知道虚空也很危险的,照你这么说,咱们在虚空中遇到麻烦,我还得负责补偿?” “你这话就有点偷换概念了,”清矶长老笑了起来,“你能记得我们的帮助,这让我很开心,但是虚空哪里有那么多危险?上次咱们可是待了二十多天,也没有……” “啪”地一声脆响,冯君抬起手来,狠狠地一拍自己的额头,“我就知道,不该让你说这种话……这下可好,虚空巨兽来了!” 他没有发现虚空巨兽,但是他的身上有个大佬,非常明确地告诉他——两万里之外,一只体长超过三千里的巨兽,正在向这边移动。 冯君马上就告知了眼前这三位,说咱们现在必须得躲避了。 这三位虽然都是坤修,却都是巅峰真仙的存在,一边避让一边嘀咕,惶恐中不乏兴奋,猜测千余里大的虚空巨兽会是什么物种。 清矶长老也还罢了,没有谁可以请教,藏菁长老却是用神念悄悄问颐玦,“两万里之外……冯君能感知这么远吗?” “我也不知道,”颐玦真仙有点无奈地回答,“我真不知道他那些能力,都是从哪里来的,不过我可以确定一点……对一个推演高手,咱们还是心存敬畏比较好一点。” “那就是有这个能力了,”藏菁真仙还是能抓住重点的,“那就赶紧闪吧。” 三名真仙依着冯君的指点,绕开了那只虚空生物,不过真仙们好奇极了,还是在五千里之外扫了一下,想知道那生物是什么东西。 藏菁真仙瞬间就认出了此物,脸色刷地就白了,“虚空牧兽……元婴期起步的规则生物,快收回神识来!” “虚空牧兽?”“规则生物?”颐玦和清矶大骇,忙不迭收回了神识,脸色也是一变。 虚空牧兽是虚空规则的维护者,所以又叫规则生物,它们专门清理虚空中的各种生物,用地球界的话来说就是,防止生态平衡遭到破坏,修仙界则是说维护天道规则。 简单来说,虚空牧兽能控制所有遭遇到的虚空兽,放牧一样赶着它们前行,但是在这个过程中,虚空兽不会得到任何的补给,最后的结果就是活生生饿死。 饿死的虚空兽,依旧不会脱离开牧兽的控制,直到它们的尸体撞到什么巨物,或者在捕捉新的虚空兽时被毁灭,从这点上讲,又有点赶尸的性质。 说到底,其实就像地球界的山火,听起来挺恐怖,但是山火过后,又有新芽绽放,无非是自然界的一种自我调节的手段。 但是谁若是挡在虚空牧兽的前方,那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基本上是必死无疑。 不管是虚空生物,还是从现实进入虚空的人族修者,它们遇到之后,会直接碾压过去。 像冯君观察到的“三千余里长的虚空兽”,其实没有那么大,那是牧兽驭使的兽群总和。 这种兽群算是很小的,真正的大兽群都是万余里长,几万里的兽群也不是没可能,被称为虚空界“三大不能惹”之一。 就连分神真君也不敢轻攫齐锋,前文说了,分神期一般就能横渡虚空了,但依旧有危险,这危险中就包括了虚空牧兽。 分神真君遇到这种生物,一般也只会绕道而行,正面硬杠实在太危险了,不过一旦因为绕道迷失了方向,就可能陷在虚空中。 藏菁长老对此物了解得多一点,认出来来历之后,马上要颐玦和清矶收回神识,就是怕两人的神识勾动对方,人家转头冲过来。 一般来说,虚空牧兽不会这么做,这里距离兽群不算太近,跟它们移动的方向也是大相径庭,规则生物不会太不讲规矩,但是谁要一个劲儿挑逗的话,也很可能出现严重后果。 颐玦和清矶也很清楚这一点,收回神识之后还忍不住暗暗嘀咕,“三大惹不得,好家伙。” 颐玦更是直接发问,“冯山主,以前没见过这东西呀。” “很罕见的,”冯君随口回答,“不是运气太差的话,遇不到这种东西。” 还是那句话,就像地球界的山火,经常能从网上看到,什么澳洲、加州、大兴安岭之类的,但是现实生活中,有几个人亲眼目睹过? 当然,一旦遇到,跑就对了,别想着硬杠或者看热闹啥的。 不过根据大佬的说法,这种东西应该比山火的几率要高一点。 清矶长老却是疑惑地问一句,“这种恐怖的存在,你那么远就能发现,不怕神识惊动对方?” 冯君想一想之后回答,“规则生物可怕的是规则,智商的话真的有限……就像劫雷一样。” 三名真仙相互交换个眼神:好吧,这个理由……似乎也像那么回事。 其实三个人还有不少问题想问,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好难启齿。 虚空牧兽过境,大约用了半天的时间,正常情况下,牧兽的速度不会很快,但是一旦遇到活的生物,速度会陡然加快。 颐玦他们静静地等了一天的时间,等到牧兽已经远离己方三万多里的时候,才出声问冯君,“哪边有大石头?” 冯君无奈地翻个白眼,“这我怎么知道?一路找吧。” “你少来,”清矶很不客气地发话,“反正你的感知比我们厉害,辛苦你了。”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二百二十七章 裂空噬蜂 清矶长老的话真不是随便说的,不仅是因为虚空牧兽。上一次对战铁骨,她就深有体会,冯君在虚空的感知能力,远远比她强。 不过上一次,冯君只能感知六七千里,这次竟然感知到两万里之外了——也许是目标比较大的缘故,但是他感知的距离,还是相当令人震撼。 冯君闻言苦笑一声,“让我感知……那你们三个元婴巅峰做什么?” “我们带着你跑路,”清矶真仙毫不犹豫地回答,“首先,我们比你跑得快,其次,我们的灵气比你充足……我没说错吧?” 其实修者一旦陷入虚空中,最在意的就是灵气的补充,不过像她们这种已经解决了后顾之忧的,灵气的消耗自然就无所谓了。 冯君郁闷地叹口气,“这才……好吧,我只是觉得,这会减少你们的成就感。” 藏菁真仙是第二次进入虚空——跟着冯君是第一次,虽然知道不用在意灵气消耗,但是没有经历过,总是不如清矶信心足,所以不能像清矶那么有底气。 闻言她笑着表示,“成就感不重要,关键是我们确实没你感知得远……跑跑腿还行。” “那就这样吧,”冯君也不会太过装哔,虚空里找东西真的太难了,大佬的神识这么变态,他如果不使用的话,也是浪费资源。 接下来的三天里,四人飞出去差不多二十万里,根本就没有遇到什么像样的石头。 第四天头上,冯君猛地出声了,“侧前方三万里处,有一个碎石带,长有十万里……没准有什么大石头,去碰碰运气吗?” “当然,”颐玦毫不犹豫地回答——那是碎石带啊,保不定有多少虚空材料呢。 清矶和藏菁的眼中也是一团火热,就差摩拳擦掌了——是个人就知道,虚空中遇到碎石带,意味着什么机缘。 当然,碎石带不可能是凭空产生的,总是会有点原因,所以也可能会遇到什么危险,比如说残留的剑意之类的。 但是依旧值得搏一把,机缘多的时候风险也多,这很正常,风险和收益从来都是成正比。 清矶和藏菁也没有反对她的决定,于是四个人笔直地冲向了碎石带。 三万里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他们一提速,三个小时都不到,就到了碎石带边缘。 就在此刻,前方的虚空猛地一阵波动,无数黑点电射而来。 黑点不是很大,速度奇快,又跟虚空的背景有点相像,虽然都有拳头那么大,但是不留心的话,还真的未必能发现。 这次不等藏菁长老发话,冯君先发出了警告,“小心,裂空噬蜂群!” 裂空噬蜂又叫猎空噬蜂,也是虚空中一种极为可怕的生物,能吞噬空间裂缝,它的存在其实归虚空是有好处的,综合考虑一下,可以归纳为益虫。 但是此物一旦成群,那就非常可怕了,抱团进攻悍不畏死,见什么吃什么,蜂群一旦形成规模,蚁多咬死象,虚空里再大的生物都要绕着走。 这三位闻言转身暴退,速度惊人,而在他们身后,大群的裂空噬蜂追了出来,黑压压的一大片,仿佛一片乌云一般,速度也极为惊人,比颐玦她们全力飞行还要快一些。 “瞬闪吧,”颐玦大声发话,“我研究过,拉开距离之后,此物好像就不会追击了!” 在虚空里瞬闪的成本极高,效果奇差,但是不管怎么说,比单纯的飞行快一点。 “先闪几下吧,”清矶长老也同意她的建议,而且还贴近了颐玦,“反正有冯山主在,大不了回大石头上,藏菁长老你怎么说?” “先使劲儿飞一阵,”藏菁长老面色不太好,但是也靠了过来,“这块碎石带应该有好东西,我觉得不该放弃,要是能把它们引到虚空牧者那里就好了。” “这东西就是被虚空牧者逼进碎石带的,”冯君沉声发话,“先飞一阵,我有办法处理。” 你有办法处理?三名真仙齐齐侧头看一下,清矶长老性子最急,“如何处理?” 冯君回头看一眼,发现蜂群已经追到了十余里外,于是嘴巴一张,一道白光喷出,“哈!” 白光闪过,虚空中亮起了无数细小的电弧,“噼里啪啦”的声音响个没完,一只只拳大的裂空噬蜂被电得乌漆嘛黑,连生机也没了。 不愧是虚空泯灭之术!一道束气成罡,竟然将蜂群打出一个大洞来。 不过裂空噬蜂一旦成群,会变得悍不畏死,藏菁长老见状忍不住嘀咕一句,“管用吗?” 事实证明,这种手段还是有点威慑力,蜂群见状,猛地降下了速度,似乎是想要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冯君根本没有给它们任何的反应机会,嘴巴一张,又是一道白光喷出,“哈~” 这次的攻击效果没有上次的那么好,但是依旧又把蜂群喷出一个大洞。 下一刻,蜂群轰然炸裂,头也不回地向后飞去,真是来得有多快,逃得就有多快。 四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猛然间,藏菁长老叫了起来,“这样也行?它们不是什么都不怕吗?” 她初入元婴后不久,曾经有幸跟着一名分神真君进了一次虚空,其实也是长长见识的意思,此后,她在玄水门的元婴中,对虚空的了解算多的。 裂空噬蜂在虚空,也算相当恐怖的存在,她怎么可能不了解? “世间哪里有什么都不怕的东西?”冯君看她一眼,然后笑着摇摇头,“要重视对手,但是也没必要太过神化它……我刚才都说了,这些是虚空牧者手下的漏网之鱼。” 既然能怕虚空牧者,当然也可以怕虚空泯灭技,这不是很正常吗? 藏菁真仙眨巴一下眼睛,狐疑地发问,“你怎么知道,它们是漏网之鱼?” “蜂群的数量不对,”冯君随口回答,“而且你仔细感知一下,看看能不能从它们身上,感受到一丝虚空规则的气息?” “虚空气息若有若无,我不是很确定,”藏菁说话倒是实在,她也不会不懂装懂,“不过据说裂空噬蜂本身就有比较强的虚空气息,我无法分辨这其中的区别。” “我也无法分辨,”难得地,冯君也说了实话,“但是我就是知道……它们是漏网之鱼。” 颐玦无意仔细计较这些,“那么,那片碎石带,还去吗?” 只看目光就知道,三名真仙是舍不得那一大片碎石,冯君沉吟一下发话,“颐玦仙子,你掌握了束气成罡的技法了吗?我的灵气不足以支持频频使用它。” 颐玦迟疑了一下,不情不愿地点点头,“我倒是试过,可以使用,但是……太丑了!” 她在这次闭关的后期,尝试使用了一下束气成罡,因为是她自身推演出来的,所以很快就掌握了,她嫌弃的是:这种术法,坤修使用起来太过难看。 在这危机四伏的虚空,你居然考虑术法是否难看?冯君忍不住翻个白眼,“也就是说,我这乾修难看一点无所谓,坤修就一定要讲好看?” “这是什么话,”清矶长老闻言笑了起来,“你使用这术法的时候挺阳刚的,很好看!” 冯君侧头想一想,“如果颐玦你不愿意使用,最好还是不要靠近这碎石带了,想把这些裂空噬蜂赶走,还得使用好些次束气成罡,否则对大家来说,这东西的存在确实很危险。” 颐玦想一想,然后沉声回答,“先过去看看呗,实在不行……我也会出手的。” 冯君深深地看她一眼,“其实这一门技法,对虚空寻宝很有帮助。” 颐玦不说话了,她之所以偷偷习练此术法,可不就是想在虚空寻宝的时候,多一点手段? 只是这种行为,偷偷做还无妨,冯君让她当众施展,感觉还是有点耻辱。 四人风驰电掣一般来到了碎石带边缘,只听得“轰”的一声轻响,又是十余个黑点飞起,却是头也不回地向碎石带中央电射而去。 藏菁长老忍不住愕然,“竟然……吓成这样?不是说有群体效应的吗?” “群体效应也是有极限的,”颐玦见状忍不住笑着发话,“血脉压制都可以克制群体效应,就别说规则压制了,看来这片碎石带可以驻扎了……大家找一找大石头。” 这片碎石带直径有十万里,呈碟状分部,中间最厚的地方差不多有三万里,容纳了太多的碎石,哪怕三名长老都是元婴巅峰,感知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更别说还有虚空的压制。 原本大家是分成两组寻找大石头,冯君和清矶一组,颐玦和藏菁一组,结果寻找了两天之后,两组人竟然越走越远了。 总算是冯君身上还有大佬,当他敏锐地发现,颐玦二人开始在三千多里外转圈的时候,果断地停了下来,“清矶长老,她俩快走丢了。” “走丢?”清矶先是一愣,然后放声大笑了起来,“哈哈,这俩……也有今天,算了,赶紧去汇合吧,真丢了,麻烦可就大了。” 第两千二百二十八章 潜在威胁 颐玦两人被“救出来”,脸色显然有点不好,藏菁长老更是一个劲儿地表示,她们只是想寻找更多的大石块,其实并没有迷失方向。 反正解释的话可以说,但是四个人是不再分开了,又寻找了七八日,在接近核心区域的时候,她们觉得有一种修为被压制的感觉。 “不能再往里走了,”冯君正色发话,“还是稍微往外一点……这种大型碎石带,里面也许有大恐怖,寻找一块差不多的石块,起码先休整一下。” 这里的大石块不算少,但也没有特别大的,冯君他们选择了一块直径超过三里的石块,基本上已经可以说是他们遇到的石块里,数一数二的了。 这块石块的表面,也有些崎岖不平,不过这次颐玦用灵气包裹着,直接放出了守芯小上人——她的灵气也消耗了不少,不过既然能补充,也就没有必要专门去找个坑再放人。 守芯一通娴熟的操作,清矶长老见状,也放出了她携带的坤修,也是一个出尘初阶。 藏菁真仙是最后放出人的,她放出来的竟然是一个……金丹中阶? 清矶和冯君都有点发愣,颐玦认出了此女,“原来是彤彤,你怎么……你也有空间属性?” “是啊,九彤见过颐玦长老,”金丹中阶抬手一拱,然后嘴巴翘了起来,看得出来,她有点不满,“师父非要把我装进灵兽袋。” 颐玦看了一眼藏菁长老,然后笑着一摆手,“别跟我说,你们师徒俩的事,我不会搀乎。” “都跟你说了,虚空很危险,”藏菁似乎也很喜欢这个徒儿,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还是耐心地解释,“我们进来之后,还遇到了虚空牧兽和裂空噬蜂群。” “我也想看一看,”九彤真人轻声嘀咕一句,然后小心地看一眼师父,“好可惜。” 她的个头不高,也就一米六出头,长得小巧可爱,配上她现在的表情,那些不明就里的人还真想不到,这已经是个金丹中阶了。 “别胡闹,”藏菁长老的眉头微微一皱,不怒而威,“有师父在,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 九彤真人悄悄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说什么,然后看一眼正在忙碌的守芯,有样学样地拿出防御阵,又取出了灵石。 “三个人,两个防御阵足够了,”颐玦真仙出声了,“交替着使用,不但节省灵石,还可以控制防御阵的进出,我这都是经验之谈。” 藏菁长老看她一眼,似笑非笑地发问,“你……不回你的大石头了?” 颐玦真仙白了她一眼,随口回答,“开什么玩笑,这里危险重重,你们的感知能力也有所欠缺,而且,我若是和冯山主回去,万一裂空噬蜂群又找过来,你俩怎么办?” “原来是这样啊,那可多谢了,”藏菁长老笑着点点头,然后又轻声嘀咕一句,“为什么我感觉,你是认为这里的收获会比较大呢?” 颐玦一扬眉头,就当没听到这句话,倒是冯君正色发话,“其实颐玦仙子说得没有错,我也感觉这里相当危险,你们三个人就在此处碰一碰机缘吧,我要回大石头了。” 这里的碎石极多,想必虚空材料不会少,不过三个坤修在一起,他就没必要凑热闹了。 “你不留下吗?”清矶还不想让他走,别的不说,此人的感知能力惊人,是颐玦都要佩服的人,有他在,想必更容易鉴定宝物吧? 颐玦心里也是这么想的,虽然她担心藏菁出口取笑自己,没有直接留人,但是闻言还是点点头,“你去那边也没用呀,能做什么?” “虚空牧兽和裂空噬蜂群提醒我了,”冯君一本正经地回答,“以前没有遇到虚空兽,不代表永远遇不到,陌旅在那边养伤,万一遭遇到不好的事情,我怎么跟井泉真仙交待?” “这个……也是,”颐玦犹豫一下点点头,她并不喜欢陌旅占了自己和冯君选中的地方,但是人家在疗伤,总也要有个人护法。 “也是个什么啊,”藏菁长老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我发现你现在的智商,明显不在线了……既然如此,让陌旅那小子搬过来不就完了?” “是呀,”清矶长老闻言也点点头,“当时送他过去,是为了避免长期等待造成虚空侵蚀,现在咱们已经有了立足之地,他就能过来了……还可以相互支援不说,还能减少防御消耗。” 颐玦翻个白眼,这个她还真的忽视了,所以现在别人笑话她,她也没辙。 冯君一听,确实也是这个道理,所以点点头,“这个没问题,不过大家一起开采这里,获得的资源就会减少,你们不心疼吗?” 不心疼当然是不可能的!藏菁长老非常明白这一点,不过她也表示,“不止一个前辈告诫我,虚空最重要的三件事,第一是安全,第二是安全,第三还是安全!” 冯君看看别人,发现没有人反对,于是拿出手机,一划就离开了。 再次来到大石头,这里跟那一片宽广的碎石带相比,就显得幽静了许多。 一切就跟他离开时一样,厚土鼎内,陌旅在修炼,两名出尘坤修正在翻看着书。 猛然间,一人觉得哪里不对,抬头一看,却发现隔着淡黄色的鼎壁,冯君正看过来。 不多时,陌旅接到了提示,抬头看到冯君,于是指一指自己,“有事?” 没用多久,冯君就带着陌旅,来到了新的落脚点。 陌旅大致也知道,冯君他们的意图是什么,不过见到眼前浩瀚的碎石带,他还是忍不住感慨一声,“这里还……真的到处都是宝啊。” 如果不是伤势不允许,他还想着凝婴,现在他都有冲下去捡宝的冲动了! “这里的东西你没份儿!”冯君直接一瓢凉水泼了过去,“专心养伤是正经。” 这话说得很霸道,但是陌旅连抱怨的心思都不敢有,只能取出厚土鼎,乖乖地疗伤。 颐玦三人正在回灵阵里回复灵气、调整状态,见到厚土鼎,也少不得侧头看一两眼——没办法,这么奇葩的真器,大家平时也少见不是? 他们在回复灵气,冯君却是一拱手,“你们先相互照顾,我出去办点事。” 说完之后,他摸出手机一点,直接就消失了,清矶紧喊慢喊一声,却是晚了,“站住!” 见他离开,清矶忍不住抱怨一声,“这家伙,不知道这里恢复灵气更快吗?” 颐玦却是帮着冯君说话,“算了,他不误事就好,回灵阵恢复灵气,终究是有点粗暴,我上次回去闭关,不少时间都消耗在恢复经脉上了,他终究只是个金丹初阶。” “你一说起他来,智商就狂降,”藏菁长老不屑地哼一声,“他在外面回复两天灵气,咱们这儿就是二十天,没他的感知,咱们要少捡多少宝物?” 颐玦白她一眼,不耐烦地发话,“自己捡也不会少多少,人家把你带进来了,躲开了虚空牧兽,打跑了裂空噬蜂群,你还想让他帮你捡宝物……他真欠你这么多吗?” “不欠,”藏菁真仙一本正经地摇摇头,然后猛地笑出了声,“我就想看你气急败坏的样子!” 颐玦没好气地翻个白眼,“无聊!” 冯君这次是先去了温泉板块,将大佬藏在一处不起眼的小土坡处,“我要去那个绝灵世界了,委屈你一下,对了……你记得干扰气息。” “快点回来,”大佬搭理不代理地回答,“干扰气息这种事,用不着你来教我。” 冯君去地球确实没有用了多长时间,也就一天的功夫,事实上,他五个小时基本就能为石环充满能量,但是体内的灵气恢复起来,就要慢很多了。 偏偏红姐、张采歆、钟丽菁等人,还特别关注他,甚至想跟他了解一下情况,他不得不拒绝了她们的关心,“没有战斗,不过在虚空中赚钱,也要抓紧时间。” 最后还是去过虚空的好风景出来相劝,才让她们不再发问——虚空和现实十比一的时间流速,让他确实在地球不能常待。 然而,众女离开时眼中的幽怨,冯君也看到了,只能心里默默地叹口气。 不过这还不是最让他在意的,更让他生出一丝不妙的是:拉善盟那边上空的存在,对洛华的关注,似乎有所加强。 到最后,冯君甚至想通过吃几颗天香果来充满灵气,可是想到颐玦和木使者对天香果的敏感,以及拉善盟那边的存在,最终还是忍住了,在灵气恢复不到九成的情况下,径自离开。 杨玉欣几人就在一边看着,等他离开之后,她轻喟一声,“他好像有心事。” “还是修为低了点,”张采歆捏一捏拳头,“要尽快冲上炼气八层了。” “你的速度已经不差了,”红姐的眉头皱一皱,表情凝重地发话,“我有一种感觉,他遇到了什么大恐怖,不敢跟咱们说,怕咱们担心。” 这话一点都不错,冯君最头疼的拉善盟的存在,只有他和大佬知道,事实上若不是大佬证明,他都不能确定自己的感觉是不是正确。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二百二十九章 九彤的念头 冯君回到虚空碎石带的时候,这里的时间刚好过了十天。 其他人也就算了,颐玦第一时间发现,他体内的灵气不是很充盈,“着急回来做什么……不是说好了,要在虚空待两年吗?” “我只是担心你们遇到麻烦,”冯君很直率地表示,“这碎石带里看起来机会多,但是潜藏的危险也多,感觉还不如那块大石头……收益虽然少,胜在比较安全。” “谁说这里机会多了?”清矶真仙忍不住叫了起来,“大多数石头是没用的,想要看它值不值得收取,还要破开来,可偏偏的,灵气消耗这么快,补充起来又很麻烦……” 合着在这十天里,她们已经尝试了不同的收取方式,以及各种合作模式,收获不算太好,起码没有想像中的好,颐玦甚至使出了“束气成罡”的术法,想要燃烧掉一些虚空石。 不过非常遗憾的是,这里的石块普遍偏大,不比第一次所在的碎石带,都是些砂砾一般的细碎颗粒,束气成罡的威力虽然不小,但是持续的时间太短,很难一两次就炼化杂质。 所以最后两天,她们还真的有点希望冯君能早些回来,帮着感知一下虚空材料。 “你们这可是高看我了,”冯君摇摇头,很干脆地表示,“被虚空材质包裹着的材料,分神真君也不能感知到,凭什么认为我就可以呢?” 清矶闻言有点着急,想一想之后发话,“你感知范围大,先感知一下,有什么明显的好东西没有,如果有的话,我们去取来,你随便给点跑路费好了。” “远距离感知,那得在真的虚空,”冯君无奈地一摊双手,“这么多石块,会极大地影响感知效果,我的感知能力又不能穿透这些石块。” 顿了一顿之后,他又笑了起来,“再说了,我感知到的东西,自己去取就好了,何必劳长老大驾?这一点咱们得规定好,虚空寻宝……谁先发现算谁的,不许抢。” 清矶真仙闻言不做声了,藏菁长老却又作怪了,她笑吟吟地发话,“你跟颐玦以往在虚空寻宝,也是这么分派的吗?” “够了啊,”颐玦忍不住冷哼一声,目光清冷,不过别人看起来,总感觉她的脸有点红。 冯君既然表态了,别人也不好强拉他合作,接下来的时间里,四人也是到处寻宝,冯君跑得相对远一点,寻找回来的材料一般也都不大,但都是那些一眼就能看出成色的好材料。 那三位长老比他勤快,身法也比他快,但是四人每天的收获,基本上都相差不大。 反正大家都挺拼的,接下来的二十来天,三名真仙基本上都是不眠不休,连回复灵气都很少,毕竟只在周边兜兜转转,也消耗不了多少灵气。 但是随着他们每天卖弄式地报出收获,藏菁真仙的弟子九彤真人有点受不了啦,“师尊,这里防御阵这么多,也不差我这一个,我在轮换休息的时候,能不能也去寻宝?” 藏菁长老一摆手,直接把责任推了出去,“这事儿,我说了不算,你去问冯山主。” 但是冯君怎么会看不出这点小算计?这分明是藏菁长老不想领人情,让自己的弟子来承担,可问题的关键是,元婴的人情和金丹的人情,那能相提并论吗? 所以他很干脆地表示,“这事儿让你师父来跟我说,你的面子不够。” 九彤真人就有点不开心,“我师父都同意了,说你的态度是关键……我修为比你还高。” 冯君是又好气又好笑,“你说她同意,这可不够,得让你师父亲自来跟我说,这跟修为高低还真没什么关系。” 九彤就找到师父抱怨,说你俩这是互相推诿,就是不想答应我。 藏菁也是真疼这个徒弟,于是找到冯君,说九彤也是金丹了,能扛住虚空的侵蚀,不操作防御阵的时候,也真没什么事情做。 这里石头这么多,你让她捡点漏,她也不至于闲得太无聊,这种事还要我专门说吗? 冯君笑着摇头,“颐玦仙子和清矶长老可也都带了弟子来,虽然不是金丹,但是身着宝器的话,很短的时间里,也能在虚空行走,你这金丹弟子去寻宝,她俩看了怎么说?” “那也只能怪她俩只是出尘,”藏菁理直气壮地回答,“我这金丹弟子一直闲置在那里,也是资源浪费不是?” “这话你说得就不对了,”冯君笑着摇摇头。 “她们也能找空间属性的金丹,但是最终还是找了出尘上人……因为她们知道那是辅助,所以不想浪费,你带了金丹来,就是两个人寻宝,她们心里会不会觉得不舒服?” “你这家伙……”藏菁长老眼睛一瞪就想发火——我是那么卑鄙的人吗? 不过再想一想,此人在贩卖灵石矿消息的时候,想法就很多,最终还是哭笑不得摇摇头,“好好的修仙者,你整天惦记的都是什么?我跟你说……我的脑袋里没你那么多弯弯绕!” “你怎么想的并不重要,”冯君正色回答,“关键是别人怎么想,在修仙界里,一点小误会酿成的大祸还少吗?你可以俩人寻宝,但是这决定我不能做!要让她俩明白是你的意思。” “偏你的想法多,”藏菁长老摇摇头,气呼呼地走了,然后找到颐玦说小话。 颐玦正在寻找宝物,一边分析石块,一边随便听一听, 但是她听完之后,就扭过来看藏菁一眼,眼神很奇怪,“这当然得你去找他说,一个虚空寻宝的名额,你知道有多珍贵吗?让九彤去找他说……说实话,我都看不下去。” 藏菁长老真的是非常疑惑,这个要求很过分吗?于是她又找到了清矶长老。 “当然过分,”清矶长老表现得更加恩怨分明,“空间属性的金丹,我也能找到,知道冯山主在乎这个,我就没邀请,你邀请了也无所谓,但是参与寻宝你还不出面,这就过分了。” 藏菁本来还想再硬气下去,但是那俩明显都不支持她的想法,她虽然是要面子的人,但是在颐玦和清矶面前,这面子要不要也无所谓。 于是她又找到冯君,正式提出,我这个徒弟也想参与寻宝。 她这么正式,冯君自然也找到了颐玦和清矶,说要加这么一个人进来,你们反对不? 他问的不是“同意”而是“反对”,这就是在自己做主的同时,表示出了对同伴的尊重,操作上没有任何的问题。 那俩心里肯定是有点不高兴,但是两人也都知道,藏菁得到消息最晚,临时也没得选,正好有这么一个徒弟,虽然是金丹,也只能将就了。 而且金丹无所事事地坐在那里,似乎也是极大的浪费,所以……认了吧。 接下来的时间里,波澜不惊,倒是偶尔又有七八只裂空噬蜂被诛杀了,其中有两只不是被束气成罡干掉的,但是裂空噬蜂也没什么过激反应。 不过九彤真人寻宝的能力,确实是差一点,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冯君寻宝的收获,是她三倍以上,考虑到她还要轮值防御阵,冯君的效率是她的四倍以上。 就这,还是九彤真人跟柳依依商量好了,大部分时间由柳依依来顶班。 九彤会用灵石支付工钱,不过她跟柳依依都轮值的时候,那就没办法了,她可不敢骚扰颐玦和清矶带来的人——这跟柳依依修为低无关,关键是那俩长老不太高兴她的半路介入。 不知不觉间,大家就在虚空里待了五个月,参与过抽奖的人,都知道这种感觉,不停地开奖虽然让人感到有点麻木,但是潜藏在内心的期待感,让时间过得飞快。 大家的收获,其实也还算不错,三名长老每天的收获,稳定在十上灵左右,五个月下来,收集到的虚空材料,基本上也有一千多两千上灵了。 哪怕对于元婴巅峰来说,这收入也相当可观了,关键是虚空材料可以用价值来衡量,却不可能用那么多灵石来买到,是典型的有价无市。 九彤真人挣的就比较少,也就两百多上灵的模样——好吧,换成中灵起码三四万。 不过她还是有点不甘心,于是跟柳依依嘀咕,“可惜了啊,这么多碎石,大部分都是无用的,妹妹你有什么好的建议,我有收获了,回头咱们对半分。” 对半分……很敞亮的条件了,一个是金丹中阶一个是出尘初阶,动手的也是金丹,出尘期就能分一半,这条件真的太好了。 尤其值得强调的是,九彤真人有寻宝权,这是所有人都认可的,而柳依依虽然是冯君带来的,但是她没有寻宝权,而且以她的修为,寻宝也走不了多远,就得退回来休养。 这种情况下,九彤还能提出这样的条件,其实真的是诚意满满了。 柳依依是真的不敢说什么,不过她也知道,九彤真人是正儿八经的玄水门弟子,还是藏菁长老的外门弟子,她真的很想维系好这一层关系。 于是她壮起胆子,跟冯君商量一下,“……她希望我帮忙提个建议,我可以做些什么呢?” 第两千二百三十章 纷纷效仿 冯君听了柳依依的话,心里也有点触动,他觉得她也挺可怜的,当初差点被空间之力杀了,又在灵兽袋里待了那么多年,关键是到最后,他这个罪魁祸首还取了人家的红丸。 现在她算是白砾滩的人了,跟空明山断了联系,但是就算在白砾滩,她依旧是孤家寡人。 想一想之后,他沉吟着发话,“你告诉她,有一种挣钱的方式……叫赌石。” “赌石……赌博吗?”柳依依眨巴一下眼睛,柳家的家教可是不许赌博。 别看空明山里遍布赌场,但是柳家人敢踏入的话,后果会非常严重——一如地球界的华夏特区濠镜,也是以博彩业出名,可濠镜当地居民禁止入赌场。 柳依依倒是听说过,冯君在屹遥用抽奖的方式卖过虚空材料,所以她并不奇怪他提出这样的建议,而且她算是有了道侣,脱离开柳家了,柳家的家规也管不了她。 但是她心里依旧有一些不适,所以就问一句,“是不是坑人的那种?” “不算故意坑人吧?”冯君也没有觉得,搞这个有多下作,起码在明令禁止赌博的华夏,赌石行业也是正大光明存在着。 至于说“一刀穷一刀富一刀穿麻布”,那是买家心态不好,纯粹是周瑜打黄盖,愿打愿挨。 所以他把大致的操作说一遍,“……咱们可以保证是虚空带出去的石头,至于能不能切出材料来,要看对方的眼力和运气了,不管缺哪一样,最后赔钱了,也不能怪到咱们身上。” 柳依依思索一下发话,“可是这样的话,很容易引起争端,这会耗费咱们大量的精力,甚至可能让他们怀疑你的推演能力,继而对白砾滩造成负面影响。” “为什么要白砾滩出头呢?你让九彤出面不就好了?”冯君哭笑不得地看着她,忍不住感慨天琴位面的人实在太耿直了,“玄水门不比咱们体量大?扛事儿能力也强!” 柳依依仔细想了想,又有点舍不得了,“万一他们切出好材料呢?咱们不就亏大了?” 说到底,还是穷人家的孩子,挣钱的事情能接受,赔钱的事情就接受不了。 “你当然要允许别人挣钱,”冯君气得差点笑了,“你不让别人挣钱,赌石的噱头在哪里?只让别人赔钱的话,谁会买你的石头……傻吗?” “你说得有道理,”柳依依不缺少奉承人的技巧,但是对上自己的枕边人,她多少还是敢说两句心里话,“可是石头里一旦切出好材料,那可能是成百上千倍的利润。” “傻丫头,什么时候也是会买的不如会卖的,”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可能会阶段性的赔一些,但是全程赔的话,那就是定价出问题了……定价的事,可以去找梅姐或者红姐。” 红姐就是玩各种野路子的,好风景是小资,虽然爱的是旅游,但是事实上,她对很多东西都很有涉猎——她自己就赌过石,不过是小赌怡情罢了。 “可是我觉得没有必要,”柳依依据理力争,她的思维非常传统,“咱们不赌石,把眼前的石头一点点切出来,何必卖给别人?也省得错过了心疼……除了咱们,谁还能来这里?” 冯君哭笑不得地看着她,“别人来不了这里?好吧,就算来不了,又有什么区别?” “那这里就都是咱们的,”柳依依一摆手,说话间居然有点意气风发,“既然都是咱们的,为什么不能慢慢开采?这可是万世的基业,冯山主你想好了。” “万世的基业?”冯君总算明白对方在想什么了,身为地球人,他其实对这种夸张的修辞手法一向不是很感兴趣——万世的基业,谁家的基业能是万世的? 所以他笑一笑,“守住这一片,就是万世吗?你知道虚空有多大?” “虚空虽然大,这种好地方恐怕也不多,”柳依依坚持自己的观点,“我也见识过那块大石头的荒凉,反正除了您之外,别人来不到这里,那么……为什么不慢慢来?” 她斩钉截铁地表示,“这里可以成就咱们白砾滩的底蕴,又何必着急开挖?” “心有多大,视野就有多大,”冯君笑着摇摇头,他知道她是为了自己这个集体好,所以他不介意让她多掌握一些观点,“首先,独自开发费时费力……这个你是赞同的吧?” 见她点头,他又继续发话,“其次,赌石得当的话,我们的收益也不会少多少,麻烦却是少了很多,资金回流也快……要知道,产业链从头吃到尾,是最遭嫉妒的。” 见她有点迷糊,他沉声表示,“这个逻辑,你回去想一想就知道了,不过最关键的是,虚空这么大,如果只把眼光放在这里,不敢去闯荡,那充其量也只是守成之主!” “而我要做的,是尽快回收资金,同时增强在赌石行业的话语权,这才能裹挟大势为我服务,修者的精力是有限的,咱们要懂得取舍,才能在道途上走得更远。” 柳依依沉吟一阵点点头,她已经有点被说服了,不过还是忍不住说一句,“可是这大好的家业……你得为后人考虑一下。” 或许,这就是文化冲突吧?冯君无奈地笑一笑,在天琴位面,这种为后人谋划的思路随处可见,如果搁在地球界,没准污染都会减少很多。 但是他终究是来自地球界,总觉得手里有资源,要靠着它尽快提升影响力,同时尽快变现,实现滚动发展,才能创造更辉煌的未来——地球终究是个商品流通很通畅的位面。 反正这两种思路,也不能说谁一定就对,终究是要放在具体的环境和情况下,才能比较。 所以他沉声回答,“我的目标起码是成就真君,不想为这无关的事多费心,我的人也不应该纠结这种小事,若是灵石矿也就罢了,但是这种东西不足以称为底蕴……虚空很大的!” 柳依依还是有些不舍,但是冯君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她也不可能去改变,于是只能捡个合适的时候,将赌石的思路告诉九彤真人。 九彤真人一听就震惊到了,“冯山主这想法,还真的是很惊艳啊,我从没想过,虚空石还能这么卖的……简直是太出乎我的意料了,真真的商业奇才!” 她性格跳脱,对经营之道却是没有怎么琢磨过,所以才会这么震惊,如果换了皇甫无瑕来,就算有一些惊艳,但也不会像她一样反应强烈。 九彤真人很有自知之明,明白自己不是做生意的料,得了这个建议之后,马上去找师尊,想知道自己这么操作合适不,能不能赚到钱。 藏菁长老听她说完之后,也忍不住感叹,“冯山主没有去做生意,还真的是可惜了,否则再打造一个天通也不是问题……这种手段不但能变废为宝,也能增强他自身的影响力。” 她的话,九彤不是听得很明白,不过她倒是知道,师尊愿意支持自己,还承诺将来自己操持这门生意的时候,提供一些帮助。 于是她又找到了柳依依,两人坐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相互交流了半天,才终于搞明白了冯君的目标,“原来他竟然要包揽这个行业的源头!” 柳依依已经早一步反应了过来,倒是没怎么震惊,她关心的是,“也不知道这赌石……生意能不能做起来?” “我师尊已经说了,保证没问题,”九彤真人信心满满地回答,“你放心好了,只要师尊愿意罩着我,想赔钱都难!” 不过事实证明,她对师尊的期望有点高了。 这一天清矶外出归来,正好见到藏菁长老要离开,于是就问一句,“对了,我最近见你那徒弟总去捡一些用处不明的石头,量还挺大,这是要做什么?” 藏菁长老略一错愕,就将徒弟出卖了,“这是冯山主的主意,名曰赌石……我的徒弟跟柳依依合作,利润对半分。” 她知道自己没法瞒,想瞒也瞒不住,倒不如索性实话实说,顺便还打出冯君的旗号来,也算是为徒弟加持个BUFF。 托冯君的福,柳依依这个出尘一层的小透明,名字已经被在场所有人都记住了,清矶长老正好想进回灵阵回复一点灵气,而柳依依此刻正在为九彤真人顶班。 好死不死的是,轮值另一个防御阵的,就是清矶长老找来的人。 清矶一边回复灵气,一边沉声发话,“依依,听说冯山主让你搞了一个什么赌石,让你跟九彤合作,一人一半?” 柳依依是谁都不敢得罪,只能将大致思路说了一遍,最后她还强调,“不是我要一半,是九彤真人觉得我找老大求来的点子非常不错,执意分我一半。” 清矶长老沉吟一下,微微颔首,“这点子确实不错,就是有点耽误人工,若不是白砾滩的人手太少,还真轮不到九彤这小妮子。” 人手太少!听她这么一点评,柳依依顿时恍然大悟,这才是冯山主的真正短板!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二百三十一章 迷路 柳依依很清楚,在白砾滩,冯君的心腹没有多少。 除了那帮来历诡异、称他为“老大”的嫡系,也就云布瑶、米芸姗等寥寥数人,至于杜问天、景青阳、梅九山和梅夜雨……只能算是护院或者客卿,连赤凤金丹曲涧磊也只是保镖。 柳依依感受得出,冯君真正信赖的,是那些来历成谜的嫡系,虽然那些人的修为低微,但是冯山主没有放他们出去做事的打算,只是催他们修炼。 所以……缺人才是你想赌石的真正原因吗? 她正盘算着,另一个操纵防御阵的出尘初阶出声了,“长老……” 这位就是清矶长老带来的坤修,名叫蓝芸,是一名外院执事的记名弟子,出尘三层,清矶借用此人,那名外院执事连句话都不敢说,只是赔着笑脸表示,蓝芸一定会听长老的话。 不过清矶也不是那种不讲理的,说你跟我走一趟,我包你晋阶出尘中阶,如果你自己有机缘,那就是你该得的,只要求你不要泄露此行经历。 对蓝芸来说,不泄露经历根本无须要求——除非她不想在金乌混了,而且这一段在虚空的经历,也让她分外明白,为何长老要自己守口如瓶。 但是半年坚持下来,看到别人不住地收取虚空材料,她也有点眼馋,虽然她心里很清楚,这些都是自己没有资格惦记的,但是珍稀的材料见多了,她多少也减少了一些畏惧之心。 等她听说,柳依依都能跟九彤真人做一票,她也实在忍不住了——长老,我也想要。 当然,这个要求她不敢提出来,只能幽幽地喊一声。 清矶长老看她一眼,表情有点怪异,“你想说什么?只管说!” “我……我也想收取一些石头,在轮休的时候,”蓝芸小声地回答,然后又看一眼柳依依,“我可以跟依依对半分的,是吧依依?” 柳依依表示,你也是我惹不起的存在,“只要……清矶长老没意见,我会跟老大说的。” 清矶长老的表情越发地怪异了,“你这小体格,如果离开防御阵,觉得自己能在虚空坚持多久?” 蓝芸迟疑一下,很坚定地发话,“机缘在前,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我想要试一试!如果长老能借我宝物护身,我愿把自己的一份,再分一半给长老!” 清矶之所以问这两个问题,无非是想了解一下这个小出尘的心性,她并不介意自己随手帮一下后辈,但是人心隔肚皮,这个后辈值不值得她帮,才是关键因素。 她活得够久,见识过的事情足够多,宗门里也有前辈随手帮过后辈,却是惹出了一些是非,很多是非甚至都无关对错,大致来说,就是有些人不太认得清自己。 清矶长老并不害怕是非,但是修者的主要任务是修炼,那些不令人开心的事情,多少会影响修炼时的心境,那么,她又何必自寻烦恼? 眼下这个小辈算是识趣的,她心里很满意,于是她摇摇头。 “我还在乎你这点小钱?有这个心思就很好……不用你出去收取那些石头,弄得自己那么狼狈,反而让别人笑话我玄水门没见过好东西,我顺路帮你收一些。” 她很清楚别人的逻辑,九彤收取石块赌博,那是本身有这个实力,蓝芸收取石块,就太勉强了,虽然她能待在回灵阵里缓慢地恢复,可是这么做不但效率低下,也容易被人耻笑。 清矶长老是相当在乎面子的。 但是蓝芸也是个死脑筋,或者说,她是真的想孝敬长老一份,“长老且听我说,这赌石将来是要公开交易的,若是没有长老的支持,我怕自己也少不了麻烦,还望长老垂怜!” 金乌门内,弟子们是不是倾轧很严重?真的不算严重,但是涉及虚空材料,实在是太惹人觊觎了,其中甚至可能出现令出窍期动心的宝物! 蓝芸非常明白这一点,哪怕她那个做外院执事的便宜师尊,估计也扛不住这些滔天的压力,只有打着清矶长老的旗号,才能免去大部分是非。 清矶长老愣了一愣,终于还是点点头,她也清楚门中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虽然不可能直接抢夺,但是真被人惦记上,恶心手段也不会少。 想一想这还是自己弄来的石块,她也不想让人恶心到自己,所以她表示,“难得你看得这么通透,这件事回头再说吧。” 清矶嘴上说是回头再说,但是回复灵气之后,再离开石头,她就将那些可能有点东西的小石块,都收了起来。 她不像是九彤,能够在虚空中随意使用储物袋,所以只能用一根索子拖着大大小小的石块,等到了休息区,再让蓝芸动手,将石块收起来。 颐玦很快地发现了这一幕,好奇地问她,你这是在做什么,清矶也不掩饰,将缘由说了一遍,还说这是冯君的点子。 颐玦仙子也很果断,回了休息区,直接问守芯,对这个有兴趣没有? 守芯已经被颐玦预订为记名弟子——只要她在五十年内结丹,所以她很乖巧地表示,“全听长老的,您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不过……既然那两位长老的弟子都这么做了……” 颐玦白她一眼,似笑非笑地发话,“小滑头,还跟我玩心眼!” 话是这么说,但是她再去碎石带的时候,也有样学样地串了一大串石头回来。 藏菁长老发现这一幕,觉得有点不平衡,不过她也知道,自家的徒儿已经在做这种事了,如果她也有样学样,估计那两位长老心里会更不平衡。 所以她虽然偶尔也收取一些看不出根脚的石头,但是不会很多,每次也就四五块的模样,绳子上拴的石块,比那俩少很多。 颐玦和清矶并没有对此表态,其实公道自在人心,藏菁长老做得适可而止,她俩自然也就视而不见了,要不说分寸感很重要呢? 只有陪着陌旅的两名出尘坤修,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事实上,因为大家一直在这里久坐,她们跟柳依依、守芯和蓝芸处得都还算不错,也了解到了赌石的操作思路。 要说她们不羡慕,那是不可能的,甚至他们还壮起胆子,请教了陌旅真人。 陌旅真人却是表示,“冯山主曾经跟我说过,这里的虚空材料,跟咱们无关,他又对我有恩,就不要让他重申了……你们一直守护我,也不容易,等我回去,自有你们的好处。” 两名出尘弟子也只能应了,虽然她们很清楚,自家可能得到的好处,绝对比不上那几个小出尘,但是陌旅真人都这么表态了,她们还能说什么? 冯君也注意到了三名长老的变化,不过他根本没心讨论这个问题,大家说好了,要在虚空里待两年,虽然听起来两年时间不算短,但是虚空中的刮刮卡也真的太多了。 而且,跟颐玦他们不同的是,他虽然能更精准地发现目标,但是他飞行的速度实在……有点拿不出手,再加上他选择的目标越来越远,出去一趟真的很费时间。 如果在空空荡荡的虚空飞行也还罢了,加速比较容易,也能不费灵气而保持速度,但是在碎石带里飞行,他要不停地拐弯躲开阻碍物,偶尔还要避让横空飞来的石块。 这就导致他要频繁地使用回灵阵,在其他人眼中,他的灵气真的有点不堪。 总算是慢归慢,效率高,别人倒也没有嘲笑的资格。 现在他出击的距离更远了,大概到了七千里以外,来回一趟起码要半天时间。 这一天,他寻找的宝物半路上撞击到石块,被弹走了,而且被弹走不止一次,导致他在获得宝物之后,连回来的路都不认识了,只能通过“足迹”回来。 在通过足迹回来之前,他发现能量点不太多了,于是又去了一趟地球,补充了些能量点,所以再回来就是虚空中的两天之后了。 难得的是,颐玦等三名长老同时在回复灵气,见到他直接现身石块,藏菁长老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你这是……迷路了?” 她原本是吐槽的意思,哪曾想冯君很认真地回答,“是迷路了,不过也怪不得我,那宝物被石块弹来弹去,我光顾着追击了,不知不觉间就迷路了……你们要小心这一点。” “我已经摸熟了周边两千里较大的石块,”藏菁长老不以为意地回答,“而且我们是一点一点地摸索,弹开的东西不会去追的,哪里像你……目的那么强?” 这话就有点吃味了,不过清矶长老的好奇心更强一点,“你每次的收获都那么精准,这次是为了追什么才迷路的?” 三名长老中,其实颐玦最不见外,什么问题都敢问,但是三人聚在一起,她倒是很少发问了,大约是不想便宜了别人,然而架不住,清矶长老慢慢地接过了这项重任。 冯君觉得没啥可隐瞒的——大家都说好了,谁发现的就是谁的,“一件残破的真宝。” 一边说,他一边就拿了出来,那是一把残破的黄伞,伞面倒还算完好,只是有两个不大的洞,不过伞柄却是断了一半。 “咦?”颐玦的眼睛一眯,“这是……我好像听说过此物。” 第两千二百三十二章 不能随便捡 颐玦说话的时候,藏菁长老的眉头也是一皱,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冯君却是没有在意,只是随口回答,“只要不是灵植道的真宝,那就无所谓,我看重的是此宝的材料,回头拆解掉了,尤其伞面的材质,可以做不错的防器。” “真不知道你哪儿来的运道,随便就能找到真宝,”清矶长老羡慕地叹口气,“不过我建议你先别拆解它,伞面上还有隐约残存的道意,拆解掉可就浪费了。” “浪费就浪费吧,”冯君不以为然地回答,“道意没了回头还可以再找,可是不拆解的话,万一哪天被人找上门来,那就没意思了……我不喜欢麻烦。” 藏菁长老闻言,终于轻喟一声,“原本我是不想多事的,怎奈颐玦年轻,清矶出身下界,都没有说到根本上,这伞……干碍甚大,曾引发玄黄和元罡之争,你若拆解,恐有大祸!” 冯君还没有什么反应,颐玦和清矶的脸色就是一变,“莫非……是那把伞?” “没错,”藏菁长老幽幽一叹,“正是元罡门的那把伞。” “哪一把伞?”冯君皱一皱眉头,“咱们在虚空谈话,总不碍事吧?” 没有人回答他,良久之后,还是颐玦出声了,她的胆子就是大,“伞名望天穹,极品真宝,是历代元罡门门主的重器,一万两千年前失踪,为此元罡门和玄黄门鏖战三百年。” 清矶长老忍不住补充一句,“有数十真仙陨落,最后还是因为吞星一族侵犯天琴,琴道出面化解了两家的恩怨。” 冯君倒是知道吞星一族入侵,那场战斗持续的时间不算长,但也有八十余年,天琴的损失不小,也是促成灵植道和灵木道分家的关键因素。 但是他也有不解,“为什么这伞失踪,玄黄和元罡会冲突?你又怎么认为它是望天穹?” 藏菁长老悠悠地发话,“我师祖曾经见过寻宝悬赏,样式差不多,虽然伞状真宝不少,但是黄色的还就只有望天穹比较出名,别家不是不敢模仿,就是不屑模仿……” 顿了一顿之后,她又发话,“最关键的是,真宝上有道意的本来就不多,在虚空中能持续这么久的,就更少了。” 这个排除法用得不错,冯君点点头,“不过你还没有说,当时玄黄门做了什么事?” “这我哪里知道?”藏菁长老摇摇头,“涉及了门主重器……这两家也不可能外传。” 冯君想一想,沉声发问,“既然是这样,那我在虚空拆解了算了,元罡门不至于能推演得出来吧?毕竟此伞以前在虚空,也没有被找到。” “这可不好说,”清矶长老正色回答,“终究是门主重器,这种因果一旦沾染上……尺度并不好分析,你要知道,出窍真尊最不缺的就是推演因果之术。” 对于低阶的修者来说,因果其实是最不好推演的,而且这种推演多半要影响推演者本身,也没谁愿意琢磨这东西。 但是对出窍真尊来说,感受天地间的规则和气息,已经成了基本操作,尤其对自身可能遇到什么凶吉,更有近似于直觉的感知能力——出窍真尊是天地的宠儿,有这能力算是正常。 所以哪怕是那些不怎么擅长推演的元婴,一旦晋阶出窍,因果推演也是不学自通。 冯君也明白这个道理,听到这话眉头皱一皱,“那么,扔掉它算了,省得麻烦。” “扔掉?”清矶和藏菁长老的眼睛瞪得老大,“没搞错吧,你要扔掉这个?” 只有颐玦微微颔首,她觉得这个想法不错,真正的天骄确实有这种底气,既然可能带来说不清的麻烦,倒不如不要了——离了这点外物,能对我产生什么影响? 冯君却是苦笑着回答,“我也不舍得扔掉,所以才再三追问,玄黄门和元罡门发生了什么……既然你们都不知道,那我就真的不能要了,权当是破财免灾。” “但是……有悬赏的!”藏菁长老非常肯定地表示,“悬赏还非常丰厚,我记得起码三万上灵来的,你若是一定要丢掉,不如给了我算了。” “给我也行,我可以出灵石买,”清矶紧跟着表示,她是很要面子的,但是为了望天穹,面子要不要也无所谓,“就说从虚空里捡的,我不怕他们。” 颐玦有点看不下去了,主动出声发话,“要不这样吧……你先把望天穹藏起来,出去的时候不要带,我先着人问一问元罡门,当初到底是何恩怨。” 冯君侧着头想一想,最终是笑了一笑,抬手将望天穹扔给了颐玦,“送你了,怎么处置都是你的事,我只有一个要求……别牵扯到我头上。” 说到底,他最信得过的还是颐玦,而且她的做派,也最符合他的心意。 清矶长老和藏菁长老见状,忍不住交换一个眼神,脑子里都是一个念头:这家伙也太不把灵石当回事了吧? 颐玦却是没有推辞,直接将望天穹收了起来,淡淡地发话,“我去想办法敲诈他们一下,得到的功法秘术、天材地宝归我,灵石归你……没问题吧?” 其实冯君中意的,就是她这一份洒脱,而那两个长老就少了这一点,多了一点算计。 不是说那俩不好,严格地说,颐玦有这个反应,纯粹是两人相处久了培养出一份默契,而那俩就要差一点,假以时日的话,未尝不能达到这种交情——须知藏菁也能为颐玦助拳。 但是人和人交往,最重要的就是缘分,至于说性情、理念什么的,反倒是在其次了。 不过藏菁和清矶终究不是一般人,意识到事情没有挽回的余地,也就不再计较了,清矶长老甚至笑着发问,“冯山主找的东西,果然都是精品,还有什么相对完整的真宝吗?” “嗯,我们可以帮着过一眼,”藏菁长老笑着发话,“如果能看出根脚,起码……起码能减少不必要的麻烦,你说呢?” “这个无所谓的,”冯君笑一笑,他收集的那些残破的宝物或者碎片,此前原本一直在虚空流浪,别人得不到是没有那个能力,而不是他做了什么手脚,他不怕拿出来。 至于说望天穹这伞,其实只是个意外,沾染了两大门之间恩怨的真宝,能有几件? 所以冯君拿出了不少宝物碎片,其中相对完整的,是那一顶残破的道冠。 “嗯?”藏菁长老见到此物,忍不住眉头一皱,“我怎么感觉,它隐约有本门的气息?” “别闹,”冯君淡淡地看她一眼,“有证据就拿出来,我送给你玄水门也无妨,但是没证据的话……就别乱套近乎了。” “证据……”藏菁长老侧头想一想,最后还是实话实说——事实表明,跟冯君打交道,实在点比什么都好,“证据真的没有,不过这道冠风格,隐合五万年前玄水门的制式。” 冯君点点头,将道冠收了起来,“那就劳烦藏菁长老问一下了。” 藏菁气得眼睛一翻,“对颐玦,你随手就能丢出残破真宝,对上我,就不肯给个样品?” 冯君也不生气,笑眯眯地回答,“一回生二回熟,这需要一个过程。” 藏菁撇一撇嘴,似乎是想说点什么来的,最终还是没做声。 倒是清矶趁机发话了,“冯山主,我和颐玦听说了你赌石的思路,觉得挺好的,所以顺便给两个小家伙也捎了点石头……一陪两年时间,也很辛苦的,你不会介意吧?” “我跟依依说了,以后再说,”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你现在怎么想起这个来了?” “这不是正好凑齐四个人吗?”清矶笑着回答,“小家伙和柳依依约的是收入对半分,我对这个没意见,现在就想知道,销售是谁负责?” 冯君侧头想一想发话,“这个很重要吗?我觉得把销售成本减去就是了。” 清矶却是已经想过其中关窍了,她沉声发话,“我认为这个事情,还是交给小柳操办好一点,这样有助于冯山主你掌控行情。” “掌控行情?”冯君忍不住愕然,倒不是对方说得不对,而是他真没想到这个位面的人,居然能意识到这一点。 但是再想一想,清矶长老怎么也活了两千多岁了,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以前没有琢磨过这个也就算了,只要愿意花点时间想一想,其实没多么难懂——太阳底下就没有新鲜事。 不过他对她的建议兴趣不大,“我何德何能,居然掌控行情?你们在金乌卖就不错呀。” “哪里能在金乌卖?”清矶长老心里明镜似的,她可以嘴上答应蓝芸,但是并不看好这种操作,“挽情的肉身一直没有找回来,我们卖虚空得到的石头……这不是找人戳脊梁骨?” 冯君一听,这理由还真的充分,想一想之后,他试着问一句,“要不利润三分,你占其一,帮着小家伙撑个腰?” 清矶长老黑着脸回答,“挽情就是我的人,我不顾他的死活搞这个,你说合适吗?”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二百三十三章 吞星一族 凭良心说,冯君其实也希望蓝芸把卖场开到白砾滩。 那种垄断的既视感,会造成极大的心里满足,只要是个人,就很难抵挡这种诱惑。 然而满足感归满足感,他心里更清楚,理智上讲,这个摊子开到金乌会更好一点。 首先,作为掌握了货源的实际掌控者,他不想被大家关注到,低调赚钱才是正道,高调炫富是取死之道,看一看地球界,哪家大佬不是躲在幕后?吸引仇恨的事情不能随便做。 其次,所有摊位都摆在白砾滩的话,影响虚空材料的推广。 虚空材料在天琴确实似乎供不应求,但是以冯君的理解,酒香也怕巷子深,多铺设几个点,更有利于打出名声去——要知道,天琴的各个势力都非常善于封锁消息。 再次就是,他没打算跟蓝芸、守芯之类的保持长期合作,起码在没搞清楚她俩的心性之前,合作随时可能中止——大不了让她们卖存货,下一次合作另选他人。 所以对合作初期的细节,他真的不是很在意——下一次合作有没有,还是两说呢。 但是清矶长老说起挽情的因素,冯君就不得不认真对待了,挽情尸骨未寒……错了,是肉身还没找回来,金乌就大张旗鼓地炒作来自虚空的石头,确实有点不合适。 所幸的是,他内心深处的虚荣感,让他也不排斥这种建议,不过细节总要讲一讲的,“去我白砾滩设点未尝不可,但是这样就不能五五分了……依依六,金乌四,可以吧?” “多点少点,倒不是问题,”清矶也是豪爽的人,起码不会在意这点小钱,“可是我们去白砾滩,也算是捧场,缘何就少了呢?” “这逆天之物,在哪里少得了觊觎?”冯君毫不犹豫地回答,“金乌门不能帮我分担火力,我的麻烦就会多很多,我虽然不怕麻烦,却也不喜欢它耽误我修炼……” “原本我还觉得,蓝芸可以分走一半,但是金乌门既然靠不上了,她分四成都多,这四成,蓝芸和清矶真仙一人两成,可好?” 蓝芸的脸上神色变换不停,不过听到他最后的话,还是很干脆地点点头,“我没有意见。” 她原本就想把自己的收入上供一半,现在嘛……也没差了多少。 说完之后,她才反应过来一个错误,于是小心地看清矶一眼……我没征得长老的同意。 清矶长老还想说什么,但是最终还是摇摇头。 藏菁长老笑吟吟地看着他们谈论,并不说话,九彤和柳依依的合作早就敲定了,她没必要凑这个热闹,甚至她连赌石的地方都选好了——跟白砾滩无关,就是冰原板块! 颐玦也对此也不在乎,“那守芯也去白砾滩好了……正经是我觉得这么慢慢开发,实在有点浪费时间,要不咱们回去一趟,多拿一些储物袋,将这碎石带的碎石都带回去?” 清矶闻言吓了一跳,“别,把这些全带回去,哪怕你我是元婴巅峰,也不是三五百年能做完的,而且虚空自有规则,你若是这么做,很可能违反此方天道……想一想无难真仙。” 她是下界飞升上来的,最是理解敬畏天道之类的规则,反倒是上界之人,因为天琴太大了,对虚空的敬畏也就是那么回事。 不过藏菁长老对此认识也很深,她笑着点点头,“尽量捡可能有用的拿,这是不违反规则的……反正指望像冯山主那样出手必中,那是不可能的。” 冯君苦笑着摇摇头,“怎么又说到我了?我的速度真的很慢。” 众人对他得了便宜卖乖的行为非常不忿,清矶耿直地表示,“你随便捡一件残破真宝,就是好几万上灵的悬赏价格,若是速度再快一点,我们都要杀人夺宝了!” 杀人夺宝这个词在天琴,是比较忌讳的,关系不到位的话,真不能开这种玩笑,不过很显然,清矶认为,这个玩笑无伤大雅。 冯君倒也不忌讳这种玩笑,“哪里能天天捡?你们是渔网捕鱼我是钓竿钓鱼,其实各有各的好处,各有机缘莫羡人。” “不行了,我受不了这家伙了,”藏菁对颐玦说一句,然后看向冯君,“这样吧,你指地方,我带你飞,收获我只要三成,你看行不行?” 冯君眼珠一转,笑了起来,“我知道你们为什么生气了,无非是嫌我回来的时候,没有穿一串石头……下次我也穿一串好了,不能只让你们形象差!” 这话说出,连颐玦都忍不住瞪他一眼,“贫嘴!” 眨眼间,一年多时间就过去了,就算虚空里刮刮卡再多,大家一直这么寻宝,也难免有点疲惫了,不复初来时的兴奋,不过寻宝手段倒是娴熟了很多。 这一天,冯君给陌旅推演了一下,发现他的回复速度还好于预期,于是就叮嘱了他两句,才一起身,他的眉头就是一皱,看向了某个方向。 颐玦和藏菁都是才回来,正相互展示收获,见他这幅样子,藏菁忍不住心里泛酸,“这是又发现什么了?” 冯君迟疑一下,还是笑着回答,“算了,太远了,懒得去追。” “你这小子,小心报应!”藏菁长老恨恨地指一指他,一年多的寻宝生涯下来,大家已经相当熟悉了,“我最恨的就是你这种自己不捡,也不告诉我们的行为!” 冯君起初这么做是无心的,本来想捡某一件宝物,发现距离太远未必划算,所以果断地放弃了,而好死不死的是,当时藏菁正好在场。 藏菁长老当即就问了,你打算放弃的是什么?万一我有用的话,我可以去捡来,反正我的赶路成本比你低。 冯君心里却是清楚,自己打算放弃的那件材料,搁给三位长老中的任何一个,都会去追的,所以他的这种任性行为,不太好开口——太容易拉仇恨了。 而藏菁长老说的“赶路成本低”,也让他心里有点小不爽,所以他笑着回答,说机缘错过就错过了,反正又不是你的,如果一定要强求的话,反而容易遭遇不好的事情。 当初他跟颐玦寻宝的时候,没有这么小气,他没兴趣的东西,会告知颐玦收起来,以求不要浪费,但是现在人这么多,他倒是想大方,却不能任性——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两个人的时候,怎么谦让都无所谓,但是人多了就有攀比,而且诉求会不断地增加,他甚至被推动着拿出了“赌石”的概念。 所以他偶尔可以做一次人情,但是大部分时候,他必须紧守底线,以防有人把人情当做了必然——他一点都不想考验人心。 所以到了后来,他偶尔就会这么操作——哎呀,远处有个好东西,可惜有点远,不去了。 这种做法真的非常欠揍,尤其是他并不告诉别人方位和物品,搞得清矶和藏菁都有点想动手打人,你这是故意调戏真仙吧? 直到发生过好几次类似事件,三名真仙才接受了这种行为,就只当他没说。 但是蓝芸还是有点接受不了,她出自金乌外院,等级观念很强,有点受不了自家长老一次次被如此戏弄,于是悄声问清矶,“他这么乱开玩笑,不怕被人打死吗?” “他这个开玩笑,也是有深意的,”清矶长老这么分析,“首先他是强调,各人的机缘就是各人的,不能强抢……他愿意给出来是人情,不愿意给是本分。” “其次,他想强调自己是平等合作者,甚至占主导地位,这不仅仅是因为只有他能进出虚空,他在虚空的感知能力,也比一般真仙要强。” “第三,他能这么开玩笑,也算是跟我们不见外,虽然他不泄露消息,不过我相信,谁有指定急需的诉求……比如说大自在石什么的,他也会帮着找的。” 事实上,不光清矶这么认为,藏菁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见到冯君故作神秘,也只是习惯性地吐槽——虚空的日子有点闷,不找点乐子还不得闷死? 不过冯君坐下之后,又站了起来,皱着眉头想一想,然后又坐下了,然后又起来…… “你还没完了?”藏菁长老狠狠地瞪他一眼,“你放心,只要你不说,我们坚决不问,别一会儿站一会儿坐的,我看着眼晕!” “吞星一族的残躯,”冯君皱着眉头发话,“这……还真是太远了,要不怎么也要拿到手。” “吞星残躯?”藏菁长老眼睛一亮,一探手就抓住了冯君的手腕,“哪个方位,多远?” 颐玦本来也是眼睛一亮,见状猛咳两声,“咳咳,不是说好的,人家不说,你就不问吗?现在不但问了,还动手动脚的……算是色诱吗?” “色诱的话,得你来,”藏菁长老不以为意地回答,她在宗门里要绷着面皮做人,但是私下里,她也是个什么话都敢说的老女人。 只不过这一刻她无心斗嘴,所以面容一整正色发话,“颐玦,吞星一族残躯……无论如何也要弄到手呀,不管上交和自用,都是再合适不过了!” n. 第两千二百三十四章 不白给 颐玦也经不起吞星残躯的诱惑,迟疑一下看向冯君,却并不出声。 这意思就很明白了,我很感兴趣,但是决定权在你。 事实上,她认为冯君会有反应,要知道,他以往都不会通报错过了什么,今天却说了。 果不其然,冯君很耿直地发话,“颐玦仙子,你看我一眼什么意思?” “能有什么意思?想说就快说,”颐玦又瞪了他一眼,“不想说我就去忙别的了。” “那你带我去收宝物吧,”冯君还是选择了信任颐玦,“在八万里之外,速度奇快。” “八万里外?”颐玦听得都吓了一大跳,“你什么时候能感知那么远了?” “关键是那个身躯足够大,”冯君毫不犹豫地回答——都要吞星了,身体小得了吗? “我反对,”关键时刻,有人站出来了,不是别人正是藏菁,“八万里的话,我不认为你们能在两天之内来回,所以,这里会陷入一定的危险。” 虚空的危险数不胜数,但是目前他们所谓的危险,大概率是裂空噬蜂群,这一蜂群并没有离开碎石带,也许就是冯君说的那种可能——要躲避虚空牧者,碎石带是比较理想的地方。 他们在此已经寻宝一年多了,直到前两天,他们还杀死了两只裂空噬蜂。 而且这蜂群的智慧不低,在见到冯君和颐玦之后,二话不说转身就逃,但是对上其他人,则是会保持一个适当的距离,似乎在试探他们会不会束气成罡。 藏菁和清矶都杀死过噬蜂,但是噬蜂并不怎么害怕她俩,也就是说,冯君和颐玦同时离开这块营地的话,其他人有极大的可能陷入危险中。 听到这话,冯君和颐玦对视一眼,两人都明白,此时确实没有任性的资格。 吞星一族的残骸当然非常诱人,不过他们不可能为此丢弃自己的伙伴——尤其是陌旅真人,失去他们的保护,那厚土鼎真不知道能扛多久。 厚土鼎的单防是很高的,但问题是裂空噬蜂是典型的群攻生物,而且在没有特定干扰的情况下,会变得非常疯狂,那么,厚土鼎还能坚持多久? 考虑到陌旅的身份,这种尝试还是不要做的好,井泉绝对不会容忍自己的徒弟受到伤害——好吧,就连这厚土鼎都是他跟别人借的。 好半天,颐玦才叹口气,“好吧,那就劳烦藏菁你了,一路小心。” 藏菁长老还没来得及回答,冯君却已经开口了,“稍等,我想问一句,劳烦你们带我过去的话,我大概得支付几成做劳务费?” “我想说三成来的,但是这不太可能,”藏菁长老没有看他,而是看着颐玦发话,“吞星一族的尸骸,对天琴的所有修仙势力都极端重要,关于这一点,颐玦可以为我作证。” 颐玦仙子面无表情地听着,没有任何的反应,似乎没有发现她在看着自己。 藏菁长老也不需要她说话,她不出声就是最好的表态了。 所以她继续发话,“打个比方,如果说你身怀窥天镜,很多人觊觎却还要考虑你的影响力的话,你得了吞星的尸骸,七门十八道都会出声跟你讨要,因为……你不够资格研究它。” 冯君听得笑了起来,“那我追这尸骸有什么用?就是为了让你们百分之百地拿走?” 藏菁长老摇摇头,“你放心,不会白拿你的,我们三家会合力购买……必须得加上清矶,否则我们两家都未必扛得下,你可以想像它的珍贵,反正,一定会让你满意。” 她见冯君没有反应,少不得又补充一句,“其实以你的修为,也未必能追上它,与其错过,为什么不考虑变现?而且,我们可以使用灵石之外的方式支付。” 灵石之外的方式,那就可以是天材地宝、珍稀材料……甚至功法秘术。 冯君想一想之后,面无表情地发问,“你们认为,吞星一族的残骸上,最重要的是什么?道纹、骨骼、还是……胃囊?” “什么都很重要,”藏菁真仙毫不犹豫地回答,“我个人认为血脉最重要,也许有人会认为,头颅最重要。” “没有头颅,”冯君非常干脆地回答,“这具残骸没有头颅。” 藏菁长老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这个你都能感知得到?那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吞星一族的残骸很大,”冯君面无表情地回答。 “我认为血肉很重要,可以尝试培育灵植,”颐玦冷冷地表示,“第二是体表道纹。” 冯君冷不丁地表示,“体表道纹我懂,但是你们可以找我来观摩,我不可能不答应。” 藏菁长老惊讶地看着他,“你连体表道纹都知道?” 冯君笑一笑,心说我知道的可能比七门十八道加起来都多,起码大佬表示,这吞星一族又叫吞星魔,不算什么稀罕东西。 “冯山主的宗门很悠久的,”颐玦有点不高兴她质疑冯君,所以忍不住出声,不过她也指出了一个客观存在的问题,“但是,昆浩灵气太过贫瘠,不合适保留吞星一族的尸身。” “我可以带一部分回昆浩,”冯君沉声回答,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如果你们同意的话,我可以带你们去,否则……那就算了!” 颐玦和藏菁异口同声地发问,“你想带什么走?” 冯君淡淡地回答,“不要问那么多,肯定不是你们认为的重要部分,行不行?” 藏菁和颐玦用眼神交流一阵,最后还是颐玦表示,“行,没问题,我答应你了。” 一旦商量定,藏菁就去找自己的徒弟九彤,因为吞星族的尸骸非常大,基本不可能被他们拖拽回休息点再装进储物袋——碎石带会造成严重的阻碍。 那么,现场打包才是正道,但是那样的话,藏菁长老未必能用灵气裹挟住整个吞星族尸骸,所以这时候,就有必要让身具空间属性的九彤真人到现场。 所幸的是,九彤现在距离休息地并不远,因为她是在搜集可以赌石的石头,在很长时间内,工作半径都没必要超过一千里。 九彤真人很快就被召唤了回来,正在此刻,清矶长老也好死不死地回来了,索子上又串了十七八块石头,看起来收获还不错的样子。 她看到九彤回来,有一点疑惑——九彤就在附近寻宝,消耗的灵气很少,一般不怎么回来,而颐玦和藏菁没打算隐瞒吞星族的事情,她们还打算分给她一份,大家共同抵抗压力。 清矶长老听到这个消息,没口子答应了下来——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她怎么可能拒绝? 正经是,她也打算前往现场看一看,而且给出了充足的理由,“藏菁道友一个人带两个金丹,估计会比较吃力,她带九彤我带冯君好了……万一遇到事情,也有个照应。” 颐玦也懒得再争了,“那我看家,你们快去快回……” 四人用了一天半的时间,终于看到了吞星族的尸骸。 那是一具长有千余丈的半截身子,上半身消失不见,感觉是被人一刀斜砍做了两段,这半截保持了下肢、多半个上身和一个肩膀——如果不是头颅消失不见,残肢就算相对完整了。 尸骸上遍布着细密的鳞片,上面还有晦涩的纹路,散发出苍茫古朴的气息。 晦涩纹路就是吞星族的道纹了,这道纹是它们与生俱来的。 吞星族是卵生,在没有孵化出来之前,卵壳上就有道纹,出壳就是相当金丹期的修为,成年是元婴期,成长条件好一点的,很容易进化为出窍期。 大佬说了,吞星族是异位面生物,修炼体系跟天琴修者不太一样,并不存在金丹、元婴、出窍的境界,大家这么对比,其实就是为了好比较相对战力。 严格来说,根据吞星族发育的不同阶段,更科学的划分是幼年期、青年期、壮年期、爆发期和最终形态期,最终形态对应的就是人族修者的合体期。 青年期对照的是元婴期,不过凭良心来说,战力是差一点,人族修者的元婴真仙,基本上吊打青年期,挑战一下壮年期也有可能胜出。 九彤真人见到尸骸的时候,忍不住嘀咕一句,“这么小的吞星族,还在金丹期吧?” “不懂就别说话,”藏菁长老呵斥一句,“这应该是出窍期的吞星族,清矶你怎么看?” 清矶也知道吞星族的大体数据,闻言有点愕然,“吞星族不在战斗状态的话,元婴期的身体,起码要有五十里长吧?出窍期应该更长才对。” 吞星族因为身体比较庞大,平时状态下会缩小身体,以减少消耗,进入战斗状态之后,身体会猛然间胀大十倍,五十里长的身体,会变成五百里长。 而到了出窍期,平常身体的长度就能达到五百里,进入战斗就是五千里的长度。 这么大的提体型,吞下个比较小的板块,已经不存在什么问题了,也只有到了这个时候,才算是进了壮年期。 清矶承认眼前的尸骸气息惊人,但是眼前这半截身子,也才千余丈,就算加上脖颈和头颅,也不会超过两千丈,折合下来也就十里出头——你管这叫出窍期?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二百三十五章 皮太厚 藏菁长老听到清矶的问话,真是有点无语:这下界飞升上来的,果然是孤陋寡闻! 所以她略带一点无奈地表示,“你对万余年前的吞星族的入侵……了解得有多深?” 清矶长老表示,自己了解得很深,讲述了一通之后表示。 “……说到底是那两个秘境家族的疏忽,导致了吞星族的全面入侵,天琴在战争初期损失惨重,对方有五千元婴、一千出窍、近百名分神期,两名以上合体期……幸亏战力差点。” 在她所接触的信息中,天琴是被打了一个冷不防,后来大家组织力量全面反扑,因为天琴的战力普遍高一点,所以才在百年之内结束了战斗。 “该死的信息封锁!”藏菁真仙恶狠狠地骂一句,“真相并不是你听说的那样。” “也许吧,”清矶长老不太想辩解,“反正我下界飞升的,你们说什么,我就信什么。” “失误并不是完全是两个秘境家族引起的……甚至可以说,他们只是替罪羊,”藏菁长老面无表情地发话,“我这么说,不符合七上门的利益,但是有些真相,不该随便掩饰……” “当时失误的人很多,因为吞星族潜入的时候,伪装成了人族修者进入各个板块,也就是说,它们有缩小身体的能力……我真的讨厌用这种方式打压异己。” 藏菁长老对具体经过很清楚,吞星族是刻意潜入的,才导致了天琴位面初期损失极大,后来它们才发现,战斗力换算单位出了问题——青年期的战力,比元婴期要差一点。 吞星族的主要战力是青年期,这也正是能打的年纪,壮年期的就要少一点,关键是这个族群的数量从来不多——靠吞噬星球来生存的生物,族群怎么可能很大? 吞星一族认为,五千青年期可以算是五千元婴,完成入侵任务没有任何问题,甚至可以占据半数的天琴地盘,至于一千壮年期,那就是一千出窍期,基本上可以横扫天琴了。 至于爆发期对上分神期——整个天琴能有几个分神期? 这些算计得都不错,但是唯独没有算对的是单位的战斗力。 错误的情报,导致了悲惨的下场,吞星族被天琴一路反击,不但丢掉了所有的胜果,还丢失了自家两个界域,族群的损失也达到了七成。 所幸的是,它们还有最终形态期的族人,那是可以吞噬界域甚至位面的存在,而当时的天琴,一个合体期的大能都没有。 分神期的真君虽然也能硬扛,不过代价就太大了,在僵持的时候,吞星族主动退去了。 不过它们主动退去的条件之一,就是还回来所有吞星族的尸骸,天琴不给的话,那就只能继续战斗下去,它们的理由也很充分——吞星族的卵,就是在族人的尸骸上孵化出来的。 天琴是真的不想给,因为吞星族这个族群真的很神秘,值得研究的东西很多,起码研究透了,下一次就不会吃这么大的亏。 但是不给……还不行,对方明面上就有两个最终极的战力。 就算想少给都不行,吞星族相互之间有感应,就连尸骸都有感应——那是培养下一代的温床,绝对不允许流失在外。 这些就扯得远了,藏菁长老的这一番陈述,关键点在于……吞星族人是可以缩小身材的,甚至在缩小身材的同时还能隐藏各种体征,伪装得跟人类一模一样。 其实吞星族在异位面的种族里,算是跟人类长得比较像的。 起码它们是双臂双脚,至于说身上有鳞片臀部有尾巴,那都不叫个事儿,嘴大怎么啦?复眼怎么啦?头上长个小角,它也不碍事儿吧? 不过清矶真仙也是抓住了重点,“藏菁长老的意思是,这还真的是出窍期的吞星尸骸?” “这还用问吗?你想一想,它在虚空里漂了多久,元婴期扛得住吗?”藏菁长老看一眼冯君,“冯山主怎么看?” “我又不是元芳,能怎么看?”冯君忍不住吐个槽,因为这里不能用手机推演,他就随口回答一句,“出窍巅峰的样子。” 虽然这一具尸身小得令大家有点疑惑,但终究是千余丈长,搁在一般时候,想找这么大的储物袋都难,所幸的是,清矶和藏菁知道来虚空探宝,倒是都做了充足的准备。 藏菁使用的是玄水门的顶级储物宝物“芥子手镯”,放一具分神期的吞星族尸骸都没有问题,不过在虚空存取这么大的物事,耗费的灵气也不少。 一通操作完毕,九彤真人的脸色都有点发白。 四人又用了一天半,回到了休息区,颐玦本是在附近无所事事地转悠——这里被淘换了很多次,还存在宝物的可能性并不大了,她只是在为陌旅护法罢了。 见到四人回来,她也赶紧回来,“放出来看一看,我还没见过吞星族呢。” 他们休息的区域内,倒是没有什么碎石,于是一具尸骸放出来,真是异常壮观。 就连厚土鼎内的陌旅真人都被震惊到了,索性收起厚土鼎,在防御阵里打量着这一幕。 他身边的一个出尘坤修倒是识货,“这是吞星一族?虚空里还真是什么都有。” 陌旅惊骇之余,也忍不住感叹一句,“真是可惜……我有点后悔答应冯山主不取宝物了!” 震惊的可不止是他们,守芯都忍不住表示,自己想上去看看,感悟一下道纹。 不过颐玦摇一摇头,“这道纹……你目前承受不住,将来早晚有你看的时候,不用着急,对了冯山主,你打算要什么部分?” 冯君掣出一柄真宝级的短匕——这是得自于铁骨的库房,除了锋利没有别的优点。 不过非常遗憾的是,这短匕根本无法划开吞星族的皮肤,倒是能从残骸的断口处勉强切割一下,但是也非常费力。 “我来吧,”颐玦也取出了一柄真宝级别的长刀,平头无尖,看起来更像一把加长了刀身的菜刀,不过同时,一股古朴苍凉的气息扑面而来。 “咦,”藏菁眨巴一下眼睛,“灵植道的铲仙刀,居然落到了你的手里?” “代为保管罢了,”颐玦随口回答,然后看向冯君,“你要截取哪里?” 冯君不想让她帮忙,但是没办法,自家的刀不行,“双肺、双肾、脾和肝……” 双肺是不可能的了,这尸骸只剩下了一个完整的肺加半个残破的,脾和肾应该倒还在。 颐玦看他一眼,微微颔首,“倒还不错,没想着要胃囊和心……” 吞星族的内脏,以胃囊最为珍贵,心脏肯定也很宝贵,其他稍微差一点。 藏菁闻言忍不住吐槽,“我说颐玦,吞星族的心脏都在头颅里,你专精灵植我们能理解,但是有些常识你也要掌握呀。” 颐玦白了她一眼,她的用意可不在这个上面,“冯君取走这些,我认为是可以接受的,你们认为呢?” “我没有意见,”清矶很干脆地表示,对她来说,这个收获几乎是没有付出什么。 九彤真人忍不住用神念联系一下师尊,“那个肝……合适让他拿走吗?” 藏菁长老平静地扫了她一眼,然后点点头,“我也没有意见。” “那我就动手了,”颐玦开始切割残骸,虽然她手持的铲仙刀,是灵植道出名的利器,但是切割吞星族的尸骸,也相当地费劲。 其实铲仙刀在灵植道里,是砍树和挖树用的,不只是战斗武器,还是生产工具,不过其锋利是不用怀疑的,颐玦之所以切割得慢,主要是对方尸骸太过坚硬了。 冯君也是有点郁闷,等颐玦切割累了,他上去接手,却愕然发现,就算自己拿着铲仙刀,依旧切割不动尸身,这时他才意识到,这纯粹是修为不够! 清矶见状也上前接手,果不其然,她操作也很费劲,但是比冯君还是要强。 清矶切割累了,藏菁又上前接手,根本不需要冯君开口。 三名长老心里明镜似的:冯君肯出让这具尸身,真的是给三人面子了,虽然三家肯定要出钱购买,但是吞星一族的尸骸,那是用钱能买得到的吗? 所以她们帮一些顺手小忙,那是理所应当的,哪怕耽误一些寻宝时间,也很有必要。 纵然有三名长老接连出手,取出冯君所需要的脏器,还是用了八天八夜,也累得不轻。 就这些脏器,体积也不小,冯君收起来之后,冲着她们一拱手,“多谢三位长老相助,如果让我自己动手,恐怕一年都完不了工。” 清矶长老摆摆手,不以为然地回答,“你若是能带到天琴,可以随时补充灵气的话,估计也用不了一年时间。” 这是实话,在虚空切割尸身,不好着力不说,还需要随时补充灵气,不过她也知道,冯君着急将内脏取出,也是不想进入天琴之后,再遇到别的意外,索性就先下手为强。 藏菁长老也能理解冯君这种心情,所以她奇怪的是别的,“冯山主,你要这些内脏做什么,能讲一讲吗?” 第两千二百三十六章 回归 藏菁长老使用的是祈求的语气,而不是那种“你必须说”的祈使的语句。 这种态度让冯君比较满意,他也需要一个机会,让别人知道他打算做什么。 否则的话,颐玦三人倒是同意他把东西拿走了,其他不开眼的人还追过来讨要怎么办? 所以他沉声回答,“吞星族的内脏,有一定概率反哺界域。” “原来是……”藏菁长老点点头,然而,话说到一半,她就愣住了,而颐玦和清矶闻言,也刷地抬起头来,一脸的惊讶。 这两位有太多的问题要问,不过她俩都没张嘴,因为对于吞星族的了解,她俩真的赶不上藏菁长老,于是她俩看向了她。 藏菁长老在惊讶过后,皱一皱眉头,沉吟着发问,“反哺界域……这是谁说的?” 当然是大佬说的!冯君之所以犹豫不定,要不要追踪吞星族尸骸,最后终于决定要告诉别人消息,为的就是想反哺界域。 所以他笑一笑,不答反问,“怎么,你们没有听说过吗?” “没有,”颐玦很干脆地摇摇头,然后沉吟着表示,“不过,我认为这个说法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建立的,吞星族可以吞噬星球,那么它们的尸骸反哺大地,隐隐正合天道循环。” 藏菁长老也点点头,“我同意颐玦的说法,理论上说,这个可能成立,但是我可以肯定,没有确切的消息能证明这一点,所以我真的很好奇,冯山主的消息是从哪里得来的。” “抱歉,来处不便多说,”冯君摇摇头,正色发话,“而且我并不确定一定能成功!” “你就别问了,”颐玦看一眼藏菁,“冯山主的很多知识都相当宝贵,当初铁骨对付他,主要也是想得到拘神之术,你把知道的东西说出去,不是又给他添麻烦?” 见色忘义!藏菁长老白了她一眼,“我说,你对我有点信心好不好,我是那种人吗?” “这跟你是不是那种人无关,”清矶长老也站在冯君的一边,“知道的人多了,消息就很容易守不住,冯山主已经很对得起咱们了,你又何必打破砂锅问到底?” “得,当我没说,”藏菁长老觉得有点扫兴,不过她还是解释一下,省得冯君心里不爽,“我真的是纯属好奇,也想知道他的试验效果,才多问了一句。” “好了,不说了,”冯君笑着摆一摆手,“大家准备一下,我给你们半个月的时间,收拾整理一下,准备离开虚空吧。” “这还有点早吧?”清矶忍不住出声,“说的是两年,现在才一年零八个月,再加半个月,也才刚刚九个月,还差差不多三个月呢。” “计划是计划,变化是变化,”冯君笑着回答,“我觉得是离开的时候了。” 他是笑着说的,但语气却是不容拒绝的。 藏菁长老也舍不得就这么离开,还有三个多月,谁知道还能弄到些什么好东西?“冯山主,帮人帮到底,你都已经答应帮忙了,也不差这三个月吧?” 冯君一摊双手,笑着发话,“但是我也没收你们的好处,对吧?你们一定要坚持到两年,那也随你们,不过这三个月,我就不回来了,时间到了,我就来接你们。” 藏菁真仙点点头,才待答应下来,就看到清矶真仙冷冷地扫了她一眼。 然后清矶笑着发话,“半个月时间整理,有点仓促了……一个月成不成?” 冯君看她一眼,笑着点点头,“可以,不过不能再长了。” 说完这话,他身子一闪,又电射而去,显然是又去寻宝了。 藏菁长老忍不住摇摇头,“免费的果然是最贵的,人家不收取提成,却是随意决定行止,这也真是……呵呵。” 她是无奈的苦笑,三个元婴巅峰的长老,就被一个区区的金丹初阶左右和号令了,而她连反对的权力都没有。冯君倒是说了,想留下的可以继续寻宝,但是她能那么做吗? 真要那么做的话,估计就不会有下一次了。 “别抱怨了,收获也不小了,”颐玦长老淡淡地发话,“说实话,我能理解他的感受,咱们就这么拿走了他发现的吞星族尸骸,他嘴上不说,心里有点怨气也正常。” 清矶长老也苦笑一声,“是呀,咱们要面子,冯山主也是要面子的,他既然知道吞星族内脏的用处,想必也知道尸身其他部分的用处……搁给我是他,也会有点不满。” 藏菁见她俩这么说,马上表态,“我不是抱怨他,就是觉得有点造化弄人,我肯定是感谢他的,而且吞星族的尸骸……咱们那么做,其实真的是保护他。” 反正不管怎么说,归期已经决定了,大家在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里,一边打理行装,一边也继续向虚空探索,努力抓紧每一天。 离开的时间终于还是到了,在离开之前,冯君将陌旅三人再次送到了大石头——他们要在此处继续疗伤,而碎石带那边还有裂空噬蜂存在,他们离开之后,陌旅无法保护自己。 这一次出虚空,冯君选择的足迹是温泉板块,然后将人一一送走,然后自己回白砾滩。 到了白砾滩,他了解一下情况,发现没什么意外,于是又到了洛华,停了两天再回来。 这样一测试,他发现了一个问题,因为他将陌旅留在了虚空,所以跟虚空有时间流速对比的地球界和昆浩,同时都在走字。 也就是说,不管他现在在地球还是在昆浩,两边的时间已经同步,不存在不走字的问题。 至于说产生这种现象,具体是出于什么机理,冯君并不是很清楚,不过他倒是清楚一点,短期之内,他不能再把洛华所有的人都带到昆浩来,否则洛华会出现明显的漏洞。 人手不足倒是小事,关键是他不能解释自己的人都去哪儿了,尤其遇上好风景老妈那种,几天不见女儿,都能找到洛华来。 所以,冯君只是把红姐和高强带了过来。 接下来,他就要处理吞星族的内脏了,首先要处理的是肺。 大佬说了,肺部是净化空气的器官,所以吞星族的肺埋到地上,冥冥之中能将界域之外的灵气引过来——也就是说,可以改进整个昆浩界的灵气蕴藏量。 这是非常逆天的能力,也只有吞星一族能做到这一点,它们活着的时候,是星球毁灭者,死了自然会反哺世界,大道之下,总有各种规则客观存在。 虽然冯君手上只是一个出窍期吞星族的肺,对于整个昆浩界来说,实在是有点杯水车薪,但是有总比没有强,而且这东西吸收灵气是潜移默化的那种,需要很长时间才才能见效。 换句话说,时间越长,昆浩界域得到的好处也就越多。 至于说埋藏地点,冯君想了一想,没有埋在白砾滩里,这不是他不想,而是不能——白砾滩下方全部都是石油,还是浅层的这种,根本不能埋得下这么大一个肺部。 而且他也问过大佬了,大佬虽然对相关知识掌握得也不是很多,但是它基本可以确定,埋藏地点选择不当的话,是会污染了肺部的。 吞星族人铁骨铜皮,冯君都划不开对方皮肤,但是这肺已经被取出来,就没有多少保护了,再加上它吸引灵气是一个长期的过程,久而久之,不太强的污染源也能侵蚀了它。 冯君倒不认为,石油肯定就是污染源,毕竟这玩意儿也是动植物尸体转化来的,工业社会和仙侠社会对污染的认定,应该是不同的。 但是石油终究不能说是洁净的,所以他选择远离这东西。 因为这次离开白砾滩差不多也两个月了,冯君又积攒了一批活儿,不过他也不着急,每天上午做推演之类的,下午就拎着手机到处乱跑,想要找到一处合适埋藏的地点。 第四天头上,他终于选好了地址,那里已经是白砾滩的边缘,紧挨着洛华众人集体“买下”的那块地——其实合适的位置不止一处,但是既然可以照顾自家人,为什么不呢? 然后他找到杜问天,要他帮着发布个任务,在这个位置,三天之内挖一个直径三百丈,深两百丈的大坑,他愿意为此出两千灵石。 两千灵石挖这么大个坑,有点奢侈了,昆浩虽然没有施工机械,但是修仙者们的个体都超强的,冯君之所以开这么高的价格,主要还是对工期要求比较高。 杜问天也比较实在——关键是他跟冯君的关系,就是杜家安身立命的本钱,他表示说用不了两千,一千灵就能办得漂漂亮亮的。 “……化石为泥再加大手印,请上两个金丹,保证两天就给您完成。” 他这话说得……也不完全,金丹真人何等身份?如果不是有冯君这块牌子,杜问天想请金丹帮着挖坑搞土木工程,那根本是白日做梦。 冯君却是表示,“总是要让别人也赚一点,关键得是要身家清白的,挖坑的时候不要动手脚。”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二百三十七章 虚空在继续 杜问天原本还想借机交好两个金丹,听到冯君对安全性的要求,他觉得还是稳重一点好。 于是他找到了梅夜雨,说我这儿有这么一个活儿,你愿意做不? 梅夜雨闻言,好悬一剑劈了他——你特么让我这个剑修,去给你挖坑? 既然他不懂得珍惜,杜问天也不解释,转身就去找观泉谷的王真人了。 王真人倒是不介意做这种粗活,不过他也有要求。 首先,他想面见冯君一下,毕竟是在白砾滩里动土,他希望能得到明确的授权。 其次,他对两千灵石兴趣不是很大,只希望能平价购买两个推演指标。 说到底,他也是有点真人架子,为了区区两千灵石干粗活,传出去不是很好听,但是为了推演指标,那就一点问题都没有了,而且两个平价的推演指标,转手一卖也不愁挣两千。 反正都不是过分的要求,杜问天转头就去找冯山主请示。 冯君听了之后表示,“第一点没问题,第二嘛……我不卖指标,就是两千灵石。” 平价卖推演指标,自家不用出灵石,还能赚钱,按说是好买卖,给谁推演不是推演? 但是冯君现在还真不想这么麻烦,反正以他的能力,到哪儿也不愁挣点钱,正经是他要腾出更多的时间来修炼,所以他能争取少推演一个,就少推演一个。 简而言之,他有意收缩推演业务,推演的指标在将来只会越来越值钱——其实也不关灵石的事,两千灵石而已,以为我出不起?正经是我的时间耽误不起。 杜问天得了回复才要离开,曲涧磊出声了,“怎么个意思……谁还要跟冯山主提条件?” 杜问天只能简单把情况说一下,“……其实就是一点粗活累活。” “交给我了,”曲涧磊很干脆地表示,“两千灵石,与其让外人挣了,不如便宜了我。” 冯君的眉头微微一皱,他有点不情愿让赤凤派来做。 “曲真人,冯山主若是想交给你来办,早就这么做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 然后,颜雨汐就笑吟吟地走了进来,“说来说去,还是你赤凤名头太响了,不合适做这种脏活累活,我颜家就无所谓了……冯山主,交给我成不成?” 冯君点点头,“那就交给你吧,我希望三天内能办完……具体情况,你问杜上人。” 颜雨汐此来,是要说一说时捷岛的进展,不过听说是三天为限,一转身就跟杜问天走了。 她心里有点好奇:冯君这是打算做什么? 事实上,好奇的可不止她一个,不管冯君做出任何行为,都有大批的人在关注,更别说这种比较大规模的动土了。 尤其是三名真仙,恨不得直接将神念投放到庄园,听一听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紧接着,他们收到了白砾滩的通知,说目前还没有抱丹感应的修者,尽快停止修炼,三天之后,没有进入抱丹进程的,一律停止修炼,否则后果自负。 这个通知有点仓促,而且没头没尾的没有任何解释,但是不管怎么说,也是给了大家三天的缓冲时间,不是特别的无礼。 事实上,大家都在猜测,冯君是遇到什么事了,怎么消失两个月,一回来就这么大动静? 九维真仙甚至专程来找冯君,问他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没有。 另外两个真仙没来,华升真仙跟冯君没有熟到那一步,而太虚的潮承真仙,是临时顶替无秀来的——无秀去参加袁真人的凝婴庆典去了,他跟冯君更不熟。 冯君正好有事安排他,“你歇息几天,过几日我要启动一个仪式,你帮我戒备一下。” 区区的金丹初阶,用真仙用得这么顺手,也真的是没谁了。 九维还想再问,冯君却是一摆手,“这件事,清矶长老也知情,回头你问她好了。” 当天下午,颜雨汐又邀了一个真人,正是此前保护她的秋真人,两人开始动手挖坑。 要不说能传承久远的家族,绝对是有属于自己的一套东西,颜雨汐号称松柏峰百年来第一美女,抱丹之后不久,居然能身体力行地去挖坑,颜家治家真的很有一套。 哪怕她只负责“化石为泥”,挖坑的是秋娘,可她能参与,就已经强过太多家族子弟了。 有人用神识打招呼,希望代劳,其中不乏公羊家和澹台家子弟,但是被她干脆地拒绝。 两个女性真人,只用了一天半的时间,硬生生挖出了这么大一个坑。 第三天一大早,冯君绕着大坑,开始安放各种材料。 无数人将神念探了过来,想要知道他在做什么。 冯君轻咳一声,也放出了神识,沉声发话,“诸位远来是客,在我白砾滩地盘上,还望收敛一二,否则的话,莫要怪我送客……面子都是相互给的,大家说对吧?” 此言一出,无数神念收了回去,不过到底还有没有人暗中盯着,冯君也不能确定。 不过不管怎么说,他的话吓退了大部分人,这基本上就够了,他并不奢求,这么大的动静会不被人发现,关键是不能让别人太肆无忌惮——起码对他这个主人,要有足够的尊重。 他摆放材料到中午,猛地有点心血来潮,停手想一想,脑子里蓦地冒出了颐玦的形象。 “这家伙的天机暗示,修成了?”冯君摸出手机划拉两下,身形蓦地消失不见。 下一刻,他到了庚字原,果不其然,颐玦正在门口等他,身边还有一人,却是井泉真仙。 见他来了,颐玦有点不高兴地发话,“我都说了,我就回来一下,汇报了情况就走,你倒好,不给你警示你还不来了?” “我琢磨着,你怎么也休整一段时间,毕竟辛苦了那么久,”冯君不以为然地回答,“你也知道,昆浩界是不合适真仙休养的……你的警示之术练成了?” 颐玦还真的是刚休养完,她此前必须回来,是要将吞星族的尸骸交上去,然后又休养几天就好了,现在如此抱怨,其实有点类似小孩子哭喊,无非是想引起大人的关注。 见冯君不再提休整,她自然也不会再说,只是淡淡地表示,“警示是很简单的,你搞清楚一点就明白了……想不被别人发现很难,但是想被别人发现,真的太简单了!” “好吧,”冯君点点头,又看向井泉真仙,“井泉真仙在这里……有何指教?” “想知道陌旅的情况……当然,颐玦长老已经说了一部分,”井泉看一眼颐玦,“她跟我说,陌旅有一定的危险,不知道是不是这样?” “虚空肯定有危险,这一次我们就遇到了虚空牧者和裂空噬蜂,”冯君随口回答他,“我们在的时候能保护他……离开时,也把他安置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但不代表万无一失。” 井泉真仙犹豫一下发话,“那么,能劳烦你把我也送进去吗?” “这不可能,”冯君摇摇头,正色回答,“你如果不放心他,我可以把他带出来。” “为什么不可能?”井泉真仙的眉头一扬,“如果是灵石的缘故,我愿意出灵石。” “因为我没时间,”冯君回答得非常干脆,“我的时间已经被各种事情分割得支离破碎,而修者第一任务是修炼。” 他理直气壮的回答,让井泉真仙十分地无语,什么时候金丹能跟元婴这么说话了?哪怕他是个明白人,也被噎得够呛。 最终,他还是笑一笑,“好吧,我还想请教一个问题,改进版的束气成罡在虚空很顶用?” 冯君瞥一眼颐玦,“颐玦仙子是太虚门出来的,你相信她就好了。” “我拿到了改进版的束气成罡,”井泉正色发话,对他来说,帮着宗门测试一个不确定的术法,是很简单的事情,“我打算修炼一下,如果你们要去昆浩,可以算我一个吗?” 他来找颐玦,就是想跟她了解一下,修炼束气成罡要注意什么,至于跟冯君的这番对话,则是临时加上去的——能不能进虚空,也是随口试探一下。 冯君想一想,其实自己得到吞星族尸骸,陌旅也是见证者,想瞒是瞒不住的,于是点点头,“那好吧,不过昆浩对真仙不是很友好,而且……你想回来,我不一定有时间送你。” 他对井泉的印象一直不错,不过今天对方提出想进虚空,这让他感到有点意外——你不知道提这个要求有点过分吗? 然而,他更不知道的是,现在虚空的大石头上,一名出尘坤修已经走出了防御阵。 她用各种防具将浑身包裹得严严实实,乍一看起来,就像穿了太空服似的。 另一名坤修手脚并用,控制着厚土鼎和防御阵,“师姐,快去快回,先弄些小碎石头就可以……咱们还是安全第一……” 在冯君等人离开之后,她俩终于说动了陌旅,跟真人借到了不少宝器级别的防具,开始了对虚空的探索。 其实陌旅本人也有点受刺激,没办法,天天看着别人在眼前寻宝,而自己却参与不上,那种感觉——真的是只有当事人最清楚。 “冯君倒是没有禁止我在这里寻宝,不过你们也要注意安全,及时轮换……” 第两千二百三十八章 界域眷顾 冯君在庚字原待了不到十分钟,就带着颐玦和井泉出现在了白砾滩。 别人发现多了俩真仙,也没觉得奇怪——对于他的各种神奇能力,大多数人已经免疫了。 但是太虚门顶替无秀的潮承真仙发现了井泉,直接迎了过去,“见过井泉师叔。” “是潮承啊,怎么你会在这里?”井泉点点头,感觉是略有一点点意外,不过他马上就释然了,“对了,无秀回去……是给温泉的那个团团庆贺凝婴去了吧?” 身为太虚同门,他当然知道团团真人凝婴,袁真人也给他送去了请柬,但是他没打算去,就是随了一份礼钱——太虚门嫡系就四百多个真仙,他不可能所有人的庆典都去。 如果关系够好,或者说确实没事,他也许会去凑个热闹,但是有情况就算了。 天琴位面有时候非常注重礼节,比地球界强很多,不过对于那种虚应故事的交际,大家就会轻慢得多——修者之间,终究是要靠修为和实力说话。 他并不认为,那个团团能成什么气候……哪怕再加上无秀,也就是那么回事。 潮承真仙却是相当开心,他跟井泉师叔的关系不错,“我帮无秀照看一下白砾滩,您这次来是?” “有点私事,”井泉笑一笑,明白人当然不会说糊涂话,“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潮承真仙心领神会地离开了,冯君则是带着两名真仙来到了大坑前,“颐玦仙子,麻烦你帮我把这里遮蔽一下。” 颐玦真仙到来,本身就带着万邪辟易的强大气场,神识也异常强大,她抬眼四下看一看,“诸位道友,有手段的就收了吧,免得大家难看。” 说完之后,她一抬手,“苍苔无痕~!” 大坑周边,顿时生出了一大片墨绿的苔藓,高有七八个厘米,简直跟草丛都差不多了。 这是灵植道独有的戒备术法,不仅仅是防人踩踏,有气机从上空掠过,都会被这异常娇嫩的苔藓发现,留下相关的印记。 “我去,”井泉真仙的脸色有点发苦,要不要这么认真? 冯君的脸色也有点发苦——你这么搞,哥们儿我还能不能有点隐私了? 算了,颐玦终究是自己人!他拿出阵法材料,又开始布阵。 他布设的阵法异常诡异,一般人根本看不出头绪来——只能知道他在布设阵法。 井泉真仙左右看一看,发现没人撵自己,就厚着脸皮观看一阵,但最终还是忍不住了,用神识联系颐玦,“颐玦,这是个什么阵?” “有些……欺天阵的痕迹,”颐玦面无表情地发话。 她也看不懂这阵法,她的袖子里塞着一把签筹,正在不动声色地掐算,但是就算她想迎男而上,也得有那实力不是?“不过,感觉还有点封印和……毁灭的意思?” 这话还真的没错,冯君要的就是遮蔽,封印肯定也有,吞天一族的肺部一旦埋下,谁都不要想再拿走,所以叫封印。 不过这世间从来不缺大能人物,有人一定想拿走,冯君也不好阻挡,所以有个自毁阵法。 理论上讲,以冯君的能力,布设的自毁阵法阻止不了大能的觊觎——在这个实力为尊的社会,只要实力足够碾压对手,所有的算计都是小儿科。 但是冯君布设的阵法不是单纯的防御,而是有借力打力的机制,也就是说,有人强夺的话,你用了多大的劲儿,就有多强的反弹,就算最后抵御不了,但是做到自毁是绰绰有余。 他对这个阵法不是很熟悉,毕竟是脱胎于大佬的思路,所以他自己还推演了一番,修改了部分细节,甚至还多加了一些看起来很诡异的材料,搞得大佬都忍不住轻“咦”了一声。 大佬没有多说,但是有这么一声轻咦,已经说明它有多么意外了。 颐玦却是早就已经熟悉了冯君的操作,眼下他的的操作,她是看不懂的,但是毫无疑问,这是一个阵法,她就默默地记了下来,也不出声发问。 井泉真仙就更看不懂了,但是颐玦真仙比他强出很多,她都要记录的东西,他记录一下总没有错……嗯,就是不知道冯君允许这种做法不?算了,我不看他就好。 冯君也不怕他们记下所有的材料和地点——那根本是不可能的,就算他答应,大佬都不可能答应,至于说手段也很简单,关键的地方隐瞒一两处即可。 用了一天时间,冯君连接人带布阵,就全部都搞定了。 不过他并没有着急着操作,而是拿起了对讲机,“高强你用广播说一下,看看该中止修炼的,是不是都中止了。” 白砾滩现在有广播,还是无线的,这没有真仙的神念好使,但是关键在于普通人都能用。 九维就当即表态了,“这事儿我可以办,何必劳烦贵属呢?” 冯君笑一笑,“多谢九维真仙好意,不过这里是白砾滩,是我的地盘,有些事情,终究还是要靠自己!” 不多时,广播的声音就响彻了整个白砾滩,十来分钟之后,有人出声回应,“高道友,我十方台苦情真人抱丹十日……还需要几天稳固境界。” “苦情……”高强忍不住嘀咕一句,却忘了他还对着无线广播,“这不是灵石太多烧得慌吗?能苦的事儿太多了,你苦情……苦钱才是真的苦,卧槽,广播没关?” “咳咳,”下一刻,他清一清嗓子,“抱丹十日不少了,可以转移一下,要不原地稳固境界也行……不过有什么后果,我们就不管了。” 冯君等了一等,发现没有人再说什么,于是发出了神念,“既然没有异议了,那我这边就操作了,诸位道友珍重。” 颐玦知道他要动作了,打出几块阵基,“道法自然……起!” 她发起的阵法,遮蔽周遭的觊觎,没有任何的问题,就算有人能突破进来,也只是突破了,不可能瞒过她的感知,那么接下来,就是对方要考虑秋后算账的问题了。 阵法一起,冯君手腕一抖,就放出了一个……近两百丈长的物事。 没错,这就是吞星一族的肺部,残躯都是长达千余丈,一个完整的肺部近两百丈长,从比例上讲,真的不夸张,事实上,吞星一族的肺部占身体的比例,还要高过人族。 所以冯君才会安排挖一个直径三百丈的坑,太小的话,他担心放不下这个肺。 不过还好,这个肺还真的放得下,接下来就可以考虑回填了。 两百丈深,基本也足够用了,将肺部放下去之后,距离地表还有六七十丈,上面填一些沙土,不是有意发掘的话,不会遇到损毁。 颐玦却是已经明白了,“这就是你要增强昆浩界的灵机?” “什么?”旁观的井泉真仙和九维真仙齐齐就是一愣,我们听到了什么——增强界域灵机?以真人之躯,能做到修补界域灵机? 以冯君的能力,应该不可能单独做得到这一点,那么,他现在放进去的是什么东西? “是的,”冯君点点头,“劳烦颐玦真仙辛苦一下,帮着回填。” 然后他拿出手机,划开了屏幕,“我得把我的人带过来一些,分享界域眷顾。” 说完之后,他整个人就消失了,井泉真仙讶然地看向颐玦,一脸的不可思议,“他还要争界域眷顾?颐玦仙子,他放下去的这个是什么?” “放下去的是什么,你回头会知道的,”颐玦摇摇头,感触颇深地叹口气,却是开始摄起远方的泥土,对大坑进行回填,“至于说界域眷顾,我不知道会不会有,也很期待。” 九维真仙对冯君的信心不是一般的足,闻言他直接将神念放出,“赤凤弟子,速速赶来此地,或许有机缘降临……对了,不得靠近五里之内!” 他已经分析出来了,颐玦应该是早就知道冯君的计划的,听起来清矶长老似乎也知道,也就是说……增强灵机的可能性很大,那么,他当然要发动赤凤弟子前来,蹭一下界域眷顾。 他是金乌门的真仙,跟赤凤走得不是很近,但赤凤是金乌门毋庸置疑的下派,他帮着争取一下机缘,也是应有之意,将来清矶长老知道了,也只会称赞他。 正经是他有点担心:这五里地的距离,算是对主人家的尊重了,冯君不该说什么吧? 白砾滩所有的赤凤弟子都很清楚,九维真仙是上门的元婴,一般来说,他们是可以无条件信任的,不过就这么直接接受号令,好不好呢? 关键时刻,筱萌真人出声了,“所有赤凤弟子,一同前去,不管有没有机缘,冯山主现在要行大事,咱们帮着护法一二,总是没错的……不要靠近五里内!” 赤凤弟子这边才开始动作,华升真仙也有样学样,“所有青罡弟子,前去帮冯山主护法……记住了,不得踏入五里之内!” 他对冯君的能力,也是相当佩服的,甚至知道晨曦真仙三番五次想请其入玄黄推演,都被拒绝了,所以眼下这事不管是不是真的,反正赤凤已经做了,他跟风一下,也不算愚昧。 正经是真有机缘的话,他这可就算应对得当了。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二百三十九章 争抢眷顾 赤凤派和青罡派都做出了反应,太清派里,潮承真仙有点不知所措了,他对冯君了解得不算太多,只是听无秀说过,不要招惹此人。 他不会无聊到招惹冯君,不过现在,他只能用神念联系井泉了,“师叔,我该怎么办?” 井泉暗暗地叹口气,用神念回复,“有样学样你不会吗?你只是跟风!” 跟风我当然会,潮承真仙有点无奈,“我是想知道,他到底做了些什么,好决定力度。” “我也不是很清楚,”井泉无奈地回答,“不过大家都这么做,你有什么忌讳的?” 两人正沟通呢,猛然间,素淼真人放出了神识,“所有太清弟子,前去帮冯山主护法……记住了,不得超过五里的界限。” “我天心弟子自当奋勇争先,”季不胜的声音响起,相当地慷慨激昂,“听我号令,前去帮冯山主护法!” 接着又有真人朗笑一声,“既然天心台道友前往,又怎么少得了我无忧台?” “万福台弟子从不后人,冯山主行大事,我们当助一臂之力!” 四派五台纷纷响应,那些家族子弟就有点傻了,谁都知道,可能出现好事了,但是白砾滩里的机缘……家族子弟合适前去蹭吗? 不过很快地,公羊有晴发现了机会,“去冯山主属下买下的那块地……距离也不远!” 红姐他们买的那块地,真的是不禁外人进入,目前发展得只是普通,道路、房屋、上下水甚至电灯电话等基础设施已然齐备,但是人气不算太旺。 公羊家反应快,澹台家的反应也不算慢,关键时刻,澹台玉湖相当果决,“所有子弟,带些货物,去那里借地售卖……” 冯君是去地球界了,想把自己的人都招过来,他并不确定,只埋下个肺部,会不会引来界域眷顾,但是既然有这个可能,他就不会放弃带着大家分享的机会。 他在洛华召集了不少人,连从没有来过昆浩的李诗诗、钟丽菁、花花甚至徐雷刚,都被他带了过来——时间紧迫,也顾不了那么多。 因为他召集的人比较多,用了差不多半个小时。 等他来到白砾滩之后,顿时就愣住了:怎么来了这么多人围观? 总算是旁人不敢冒犯他,所以他带着自家的一票人走了进去,“颐玦仙子,这是?” 当张采歆、好风景、喻轻竹等人一露面,周边围观的人就长出一口气——冯山主这是把自家的队伍都拉了过来,显然这眷顾的可能性很大。 “我已经把土填平了,”颐玦笑着发话,“至于他们过来,大概是听说,这里可能出现界域眷顾,所以纷纷前来为你护法。” “护法……”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就算用屁股想,他也猜到大家是做什么来了。 定一定神,他沉声发话,“这是我觅来的为昆浩增加灵机的手段,界域眷顾……我是不敢保证,不过就算有,也不用凑这么近吧?周边方圆万里,应该都可以得到好处。” “近一点就能多得一点嘛,”孔紫伊笑着发话,她依旧是出尘七层,隐隐触摸到了八层的门槛,她跟冯君是的交情起于他微末之时,倒也不怕直言,“我们可是保持了五里的距离。” “随便你们吧,”冯君不以为意地一摆手,修道之人心向机缘,是再正常不过的反应,对方知道分寸,他也不会再计较,“反正没有机缘的话,不要怪我就好。” 话是这么说,他还是拿起了对讲机,让曲涧磊把庄园里的留守人员也带了过来,像高强、云布瑶、米芸姗之类的,甚至连陈钧胜和当初收下的炉鼎苗子,都一并过来了。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掐了一串手诀,打了出去。 有人拿了留影石,想记录他的手诀,但是被井泉、九维、华升和潮承诸位真仙警告了——都说了,我们是来护法的,你们还想整点幺蛾子? 掐诀的过程,也就五分钟左右,冯君将手诀打出,一两分钟之后,一股细微却又苍茫的气息,从天上降了下来,落到在场的人身上,只觉得无比地神清气爽。 现场对气机的感应,没有谁能超过颐玦,她眯着眼睛感受一下,然后轻喟一声,“天地间有大欢喜,冯山主果然得了界域的欢心。” “不错!”井泉是第二个感受到这种气息的,他点点头,“灵机增加……还真有可能。” 第三个却是华升真仙,他眯着眼睛,显出一副非常沉迷的样子,“界域回馈啊。” 他们三个的反应都比较快,但是其他人就有点懵懂了——这就是机缘吗? 身体上的异样,大家都能感受到一点,知道跟往常不太一样了,不过这就算界域级别的机缘的话,是不是……是不是有点小看界域两个字了? 至于说天地间的大欢喜……这一点也叫大欢喜吗?还是说我们对“大欢喜”的理解有误? 当然,这些人也只是默默地想一想,没谁敢直接表现出来——修为差的人感受不到好处,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随便质疑,那就真的是不识好歹了。 没有轻易说出来,这就对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天上降下的气息一点一点在增加,气息的浓度在增加,范围也在逐步地扩大中。 持续了大约有十来分钟,突然有人低声嘀咕一句,“地面,地面在晃动!” 地面真的在微微抖动,而且之前埋着肺部的那个大坑,竟然在一点点地升高,起初升高的速度还不是很快,大约就是一分钟一毫米的样子,到了后来,升高的速度越来越快。 一个小时之后,地面已经升高了一米多,两个小时之后,升高了十米都不止,到得最后,几乎是一分钟就能升高一米,这时候,周边的古朴气息已经浓郁得有若实质了,粘稠无比。 天地间的灵气也不要钱一般涌了过来,然后开始有人突破。 第一个突破的是孔紫伊,她的前后左右都是太清同门,自己占据的面积也就一平米左右,可就算这样,她在地上盘腿打坐,就直接突破了。 第二个突破的是天心台的一名出尘七层,接着又是第三个、第四个…… 第五个突破的是张采歆,成功地进入了炼气八层。 第九个突破的是季不胜,直接从金丹初阶突破到了金丹中阶。 这个响动,持续了整整一天一夜,冯君挖出的埋尸坑,已经成了一座高有两千米,半径三千米的小山峰,整个山峰平滑无比,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坟包! 三千米的半径,让很多人不得不稍微后退一些,毕竟五里地的范围,只是两千五百米,尤其要命的是,山峰还是在持续升高,只不过速度降了很多了,肉眼几乎都看不到了。 而此刻在这片区域中,晋阶的人已经超过了一百,几乎所有的人都意识到了——这真的是莫大的机缘。 晋阶的就晋阶了,没有晋阶,身体中的浊气也被洗练掉不少,未来晋阶的难度会大大地降低,尤为关键的是:这是来自昆浩界的眷顾,晋阶难度降低未必就是一次,可能受益终生。 冯君却是知道,机缘到此已经差不多了,于是沉声发话,“还有晋阶感应的可以留下,其他的就散了吧。” 素淼真人却是有点意外,季不胜晋阶了,她还差一点,“这就散了吗?” “这是长效机制,不急在一时一刻,”冯君也知道这对欢喜冤家,于是回答道,“素淼真人日后晋阶也是事半功倍,我觉得可以满足了。” 素淼真人修道四百年,能走到这一步,当然不是糊涂人,于是点点头,带着弟子们离开。 随着太清弟子们的离去,围观的人渐次散去,留下来的,也都是跟冯君交好的。 颜雨汐看着面前隆起的突兀小山,忍不住问一句,“我帮你挖了那么大一个坑,居然变成了一座山,你在这里埋了什么?” 冯君笑一笑,“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了好,你又何必这么执着?” “我是担心被偷了,”颜雨汐忍不住吐槽,“我看到你布设了阵法,但是阵法没有灵石补充,管用吗?” “这个你放心好了,”回答的不是别人,正是太虚高第井泉真仙,说起地脉、灵气和天机方面的理论,太虚还真的不怵任何人,“这已经受到了界域意识的加持,谁偷得了它?” 九维真仙也点点头,他也是擅长推演之辈,“若是说一天之前,确实有人偷得了,但是到了现在气势已成,界域意识……你真当是那么好欺负的吗?” “既然没事,那我就放心了,”颜雨汐点点头,然后又看一眼冯君,“冯山主,我颜家的秘境,也需要这种加持手段,不知道你埋下的那东西,还有没有了?” “你想多了,”冯君毫不犹豫地回答,“那东西不能用来加持秘境的。” “能加持界域也好,”颜雨汐沉声发话,“颜家还有其他界……咦,冯山主哪儿去了?” 就在她说话的时间里,冯君已经不见了去向。 第两千二百四十章 总要试试 冯君也没有去别的地方,只是瞬闪回了庄园。 今天他从地球带来的人,享受了很多的好处,最关键的是,他隐隐能感觉到,昆浩位面的眷顾,能让地球界的同伴减少很多排斥之力。 这是非常好的事情,一直以来,他都能感觉到,洛华众人——包括他自己在内,是受到这一方世界排斥的,如果能让昆浩界域的意识认定为“自己人”,那好处就太大了。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他何必辛辛苦苦去巴结昆浩的界域意识? 他将众人带回了庄园,让他们稍微沉淀一下气息,稳定一下跟昆浩界之间的关联。 钟丽菁、李诗诗和徐雷刚之类的,都是第一次来昆浩界,在此之前,他们也隐约听说过,老大能连通其他世界,甚至他们知道,濠州话应该是那边的通用语。 这一次,他们终于亲眼见到了,因为事先有所准备,他们甚至没有开口说话。 进了庄园之后,他们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在冯君带他们离开之前,钟丽菁低声问了一句,“老大,这里的话我不太听得明白,他们说你能提升界域灵机……是这样吗?” 她也很不容易,没有人正式通知她,说应该学习濠州话,只是好风景随口点了一下,她就能听懂“界域灵机”四个字,只能说是真的用心了。 冯君也知道她的辛苦,点点头柔声发话,“没错,那是吞星族的尸骸,有这样发的功效,我好不容易弄到一点,提升一下昆浩界的灵机……主要是想让它对你们更友善一点。” 他辛辛苦苦地巴结昆浩意识,真的不是为了自己——界域意识对他再不友善,还能挡得住他凝婴吗? 当然,跟界域意识搞好关系,对他也没啥坏处,按大佬的话说,界域意识之间也是有沟通的,动不动就挑战一方界域的主儿,没有那个界域会喜欢。 但是跟界域意识处得好了,就可以把那里当做大本营了,甚至可能成为“界域之子”。 钟丽菁想一想,壮起胆子发问,“那么,你为什么不提升地球的灵机?” “我听梅老师说,地球是绝灵之地,不合适修炼,但是……那里是咱们的家乡啊。” 我去!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我是被人教训了吗? 不过钟丽菁这个态度了,他还是很欣赏的——这年头能记得不忘本的人,很难得。 于是他沉声回答,“地球界那边,我准备得有……地球界不曾负我,我怎么会负它?” 他是真的给地球界留了余量的,所以,当颜雨汐追过来,问他手上是不是还有类似资源,她想要提升某个界域的时候,他很干脆地表示,“我有自己的安排。” 说完之后,他也没有久留,而是带着洛华的一干人,直接回了地球,并且叮嘱他们,短期内不要离开洛华,很可能还有别的机缘在等着大家。 此刻距离冯君带他们离开,也只过去了一天,他又观察了半天,外界对此是什么反应——他现在已经是金丹二层,直接用神识就能观察到林美女等人的动向。 对方已经意识到庄园里众人的失踪,不过他们尚未作出反应,大家就都回归了。 甚至有人在抱怨,说不该那么谨慎,明明一个探查的机会,就白白错过了。 然而,有人指出了这种思路的危险性:洛华的主要成员没有全部失踪——那林黑虎还在! 林黑虎本是灵体,但是他没事要弄个直播,所以也被林美女盯上了,至于说他没有身份证——甚至连指纹和体温都没有,这些都不是问题,他们只需要知道有这么个人就是了。 说起林黑虎,就不得不提起花花,花花这一次没有晋阶,不过冯君不认为它没有机会,他只是隐隐觉得,大概是它跟地球界的纠葛太深了,所以界域眷顾对它的影响不大。 毕竟它是活了上千年,千年的界域影响,已经打上了很深的地球烙印。 不过有了这次的参与,它下一步想在昆浩发展,也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花花对自己没有晋阶不是特别在意,回到地球界之后,它猛地意识到一个问题,“坏了,癌症护理中心……浪费了一天。” 这也是它对自己要求严,事实上它的护理都是在夜间进行的,没有人监督,如果它想偷懒,那二十多天的疗程里,它歇息几天问题也不大。 不过冯君心里对花花的观感更好了,暗暗决定将来如果有什么好处,绝对少不了它的。 发现地球没太大问题,冯君又回到了白砾滩,开始着手准备埋藏吞星族的其他内脏。 对普通的界域来说,吞星族的内脏中,肺部是最重要的,其他的脾和肾之类的,就要差一些了——脾脏主要负责理顺灵机,肾则是能帮忙消解一些毒素之类的。 肝部相对重要一些,但也主要是蕴藏灵机。 冯君请颐玦出手,又挖了两个坑,打算将脾脏和肾脏各埋一个进去。 不过这次挖坑,关注的人可就多了,颐玦甚至表示:挖坑可以,我要看你布阵。 冯君早就习惯了她的好奇心——说得好像是我不让你挖坑,你就不看我布阵了似的。 反正只要她答应不外传,那就无所谓。 然而,冯君还没来得及布阵,又有人从上界赶了过来,是玄水门的藏菁长老和正贲长老,又是两个元婴高阶。 之所以是双长老前来,自然也是因为吞星族尸骸的缘故——尸骸目前是在灵植道,三家应该怎么分,并没有商量好,不过大概率不拆分,一起开发这个资源。 说到底,吞星一族身上的道纹太过珍贵了,整体研究肯定比拆开研究好,而且尸骸也未必会一直放在灵植道,三家轮流保管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相关问题正在协商中,不过那两家看到尸骸上的创口,知道冯君手上还有吞星族内脏,金乌门倒是没说什么,玄水门就决定前来沟通一下,看看能不能买下这些。 玄水门也没有强买强卖的意思,他们主要是觉得,己方跟冯君已经有了合作,灵石矿的干股也已经约定了,我们前来问一问价,总是不错的吧? 藏菁长老不想来,因为她知道冯君有多么难说话,也很珍惜跟他的友情,但是玄水门主认为,吞星族的内脏太珍贵了,于是派了正贲长老前来。 但是同时,玄水门也很清楚冯君的重要性,于是又让藏菁跟着来,万一在沟通上出现问题,也好及时补救。 正贲长老很直爽,一见到冯君,先送上了地心灵泉一枚,然后就直接发问,说我们想购买吞星族的内脏,至于说价格——你看着开就好。 冯君听得就笑了起来:这还亏得是他下手快! 于是他将藏菁二人引到了那个“坟包”处,说这就是吞星族的肺部所化,得到了昆浩界域的眷顾,现在就成这个样子了。 藏菁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但是对正贲来说,可就太吃惊了,他从来没有想到过,还有如此简单的增强界域灵机的手段。 不过,他想不相信也不可能,当时见到这一幕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蹭着界域眷顾晋阶的都有百余人,大家都可以作证。 正贲长老实在不能明白其中的机理,看着冯君愕然发话,“我从来没有听说,吞星一族的残骸,竟然能有如此妙用,敢问这出处是在哪里?” 问就是宗门辛秘,冯君的态度很明确,在拒绝对方之后,甚至还反问一句,“你觉得能提升界域灵机,引发界域欢喜的宝物,我可能会卖出去吗?” 顿了一顿之后,他又表示,“就算你们咬牙买了,做得到我说的这一步吗?” 正贲长老还真是被将了一军,吞星族尸骸这种东西,说珍贵确实很珍贵,但是要说值多少灵石,那还真的难讲,这东西的宝贵之处,在于过分稀少。 他此前所说的任由冯君开价,那也是相信对方不会开出太离谱的价格。但是现在看来,内脏竟然能有如此奇效,对方真的是开什么价都正常了,更别说人家还不想卖。 沉吟一下,他放低姿态发问,“敢问冯山主,那吞星族的所有内脏都在这里了吗?” “只有肺部,”冯君随口回答,他不会说自己还留了半个,但也不会遮蔽得那么严实,“肺部可以吸收灵机……一啄一饮皆是天道。” 正贲听了这回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来还真是这样了,那么,吞星族的其他内脏,你也没有卖的打算?” “当然,”冯君毫不犹豫地回答,“我没拿走胃囊,也没有拿走道纹躯壳,只拿走了一些内脏,你还要苦苦相逼的话,可就……” “我没有相逼的意思,”正贲赶紧打断了他的话,“就是觉得前不久在冰原板块,你我两家刚刚完成了合作,想借着这个交情,跟冯山主商量一二。” “只是商量的话,那就是没有,”冯君很干脆地表示,“我挺奇怪的,你们怎么就觉得,进了我口袋的东西,你们还有资格惦记?”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二百四十一章 九彤的生意经 正贲长老在白砾滩待了三天,最终还是离开了。 没办法,冯君都已经搞出了界域眷顾,他就算想强买强卖,围观的人也不会答应。 在这三天时间里,他了解了冯君的各种事情,甚至还看到了颐玦挖出的大坑。 他想看冯君接下来怎么操作,但是冯君的态度很明确——现在不方便操作。 哪 《大数据修仙》第两千二百四十一章九彤的生意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大数据修仙b》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两千二百四十二章 道冠线索 九彤真人放在这里的虚空石,还真的都是最低级的,基本上接近于“废料”那种。 想一想就能知道,十块中灵……可能买到什么样的虚空石? 九彤真人却是表示,贵重一点的虚空石,我就不可能在这里卖,“……屋里有一个隐藏的挪移阵盘,可以挪移到本部附近,愿意交十上灵押金的大客户,可以通过挪移 《大数据修仙》第两千二百四十二章道冠线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大数据修仙b》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两千二百四十三章 替死符 公冶千心见到冯君的时候,没有打算端着,但也没想着讨好对方,他认为双方平等交流就好,现在对方居然表示,你一开始应该好言相商,他就觉得……你是不是有点飘了? 他心里不喜,不过没有表示出来,他活了两千多年,还有什么没见过的?年轻人有点成绩容易飘,这种人他遇到过不知道多少,迟早被社会教做人。m.twvod.com 不过冯君也没有继续下去,轻声嘀咕一阵之后,拿出了那顶道冠,“就这么看看好了……别上手啊。” 颐玦已经调整了状态,感觉随时能出手的样子,就连夏霓裳也打起了精神,只有藏菁真仙不做声,就那么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一幕。 公冶家傲是傲,但还真是讲究,他们应该是打算上手的,听到冯君这么说,明显有点不高兴,但也只是轻哼一声,放出神识去细细地感知这道冠。 不过下一刻,公冶酉保的神情就是一怔,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这是……这是?” 公冶千心的眉头,也不引人注目地皱了一皱,然后又看一眼公冶酉保。 两人对视了差不多三秒钟,公冶千心沉声发话,“冯小友,你开价吧。” 冯君也感觉出不对了,他沉声发话,“我还没有弄明白,这是不是你公冶家的东西?” “道冠肯定是公冶家的,”公冶千心沉声回答,“但不是我们最初想的那样,所以我也不想证明它为什么是公冶家的,你就按残破真宝开价吧。” 这里面明显有些问题,不过冯君也懒得琢磨——别人的秘密,跟他有什么关系? 所以他很干脆地回答,“既然你们当做残破真宝看,那你们开价好了……是你们要买,而不是我要卖,那么我为什么要开价?” 是个人就明白,先开价的肯定被动,而冯君的本意,也不是一定要卖此物。 公冶家两人再交换一个眼神,然后公冶酉保出声了,“五百上灵如何?” 真宝有各种档次,一般而言,五百上灵买不到像样的真宝,这道冠有什么神奇之处,冯君不是很清楚,但是他知道,头部的护具如果不是很便宜,就是很贵。 能让公冶家如此看重的真宝,起码两千上灵,能高到哪里就不清楚了。 不过这残破的道冠还能值多少钱,冯君也不懂换算,不过打心眼里讲,他觉得五百上灵已经超出了他的期望值。 超出了……那就没必要再加了,冯君一直认为,自己是随性之人而不是一个财迷,对方若是喊得低了,他也许会狮子大张嘴,但是人家的价格一次开到位了,他也不会再纠缠。 当然,指望他再往低让一让,那也不可能——双方关系没到那种程度,如果是颐玦,他也许会主动降价,但是对这俩趾高气扬的家伙,他也不会迂腐。 所以他点点头,“可以,就这么说定了,不过我对上灵不感兴趣,公冶家有什么天材地宝的特产吗?” 公冶酉保第一时间喊价,可不是为了成交,他也没有这权力,他只是为了扰乱冯君心神。 他已经认出道冠的来历了,所以这个价格还是偏低,他估计冯君会涨价,然后他就会从五百上灵降到两百,对方再砍价,他还会继续降。 说穿了,这个道冠他有必得之心,但是他也相信,外人没有谁能知道其中奥妙。 反正不着痕迹地把道冠买下,是他最终的目的,那么,扰乱对方的心神才好操作。 等他听到对方一口应下,顿时有点傻眼,“你也不还个价啥的?” 冯君奇怪地看他一眼,又看向藏菁长老,指一指自己的脑袋,“他是不是……这里有恙?” 藏菁长老摇摇头,一本正经地发话,“都要成交了,大家都克制一点。” 公冶千心终于出声发话,“公冶家没有什么特产,愿意以一枚二元铭心溯源灵胎来交易,不知小友可有兴趣?” 铭心溯源灵胎是天地灵胎驯化而来,主要作用是预防胎中之迷,若是有修者打算转生,有这么一枚灵胎,可最大程度地保护前世记忆,帮助提前觉醒。 以公冶千心拿出的灵胎为例,将二元水胎或者火胎驯化之后,就可以得到二元铭心溯源灵胎,而二元火胎的价格,基本上就到了两百上灵左右。 再加上驯化是很麻烦的,也要花费不少资源,绝对值五百上灵了。 关键是这东西……市场上没货,那是真的一点都没有,帮人觉醒宿慧的宝物,谁得了不得藏起来?哪怕在七门十八道里,绝大部分的真仙也没有这东西。 不过七门十八道的大库里,倒是肯定有这东西……这是战略级的资源。 同理,那些底蕴深厚的秘境家族,攒得有几枚灵胎,倒也是正常的。 二元灵胎已经不错了,金丹和元婴都可以用,不过出窍期的话,那最好用一元灵胎。 所以公冶千心给出的东西,也算相当有诚意了。 但是对于冯君来说,这玩意儿就太鸡肋了,要知道,可以转生的修者,修为下限就是金丹,而且还不能保证成功率,只有到了元婴,转生相对就保险了。 等洛华里面有人修到元婴?冯君觉得那日子实在太久了,哪怕资质最好的张采歆和喻轻竹,目前最多也只能被称为金丹苗子,而且以两人的资质,想要到金丹起码还得等六十年。 在那之前,这灵胎搁在洛华根本没用,能用上它的只有冯君,但是他一旦真的有事,需要用这东西的话,谁来保护他? 而且冯君非常怀疑,地球界那里已经天道崩毁,能不能转生,真的要画个大问号。 所以这个灵胎,对他来说是彻彻底底的鸡肋,尤其是此刻他身上的宝物已经足够多了,再加上这么一件,是生怕别人抢他没动力吗? 所以他一摆手,淡淡地发话,“二元的……还是算了吧,若是没有其他宝物,实在不行就给上灵吧。” 二元的就算了?以公冶千心的稳重,也忍不住哼了一声,“我们用的是二元青帝做母胎,你当是那些烂大街的货色?” 冯君闻言,也假巴意思地怔了一怔,“哦?倒是难得,不过我对那东西真不感兴趣……要不,拿一些低阶延寿宝物来换也行。” 他可是知道,很多家族里,凡人能使用的延寿宝物不少。 对秘境家族而言,能让修者延寿的宝物,是再多都不嫌多,但是让凡人延寿的宝物,那就没有多少人惦记了。 身为凡人,本身就是连累了家族,能寿终正寝就不错了,还有什么脸去讨要延寿宝物? 家族社会中,这种逻辑是很正常的,族人都能敬老,但是身为老人,也要替家族考虑。 除非有凡人生下了优秀子女,修炼有成之后,为长者讨来延寿宝物,这种情况下,长者倒是能“勉强”接受下来——怎么说也是为家族培养出了人才。 公冶千心闻言,却是忍不住连一黑,“五百上灵的低阶延寿宝物……我公冶家还没有阔绰到那样的程度。” 低阶延寿宝物不贵,天通里都有得卖,但是公冶家家底再厚,也攒不下那么多的普通延寿宝物——不是太高端,而是太低端了,公冶家根本需要不了那么多,攒这低端玩意干啥? “那就上灵好了,”冯君很随意地一摆手,一副“你有没有我都不在乎”的样子。 他这不是装出来的,而是确实这么想,他最主要的目的,其实是传出“比较在意延寿宝物”的消息,让别人能巴结到点儿上! 在此之前,洛华众人在白砾滩已经这么做了,也有不少人确实投其所好,不过“冯山主的下属”和冯山主本人的分量,那能一样吗? 公冶千心被他这种漫不经心的态度惹恼了,你这是看不起谁呢? 以往只有公冶家看不起人的份儿,现在居然被一个小金丹鄙视了。 于是他沉声发话,“那我给你两道替死符,总也够五百上灵了吧?” 替死符跟替魂人偶不同,它是能彻底从肉身到灵魂都替死,单从替死的角度讲,比替魂人偶不知道实用了多少倍。 冯君一听这话,先是点头,又微微摇头,“替死符是好东西,但是我觉得,两道替死符有点超了,我冯君的命还不至于那么不值钱。” “那你再给点虚空材料好了,”公冶千心很随意地回答,“你觉得价值足够就好。” 既然是这样,冯君果断地拿出了道冠,换了两道替死符,又外加了一些虚空材料。 他跑路的水平很强,但是替死符……这东西再多也不嫌多呀。 然后冯君挥挥手道别,回了白砾滩,开始闭关冲击金丹三层。 前一阵他也接受了昆浩的界域眷顾,觉得距离晋阶只差一层窗户纸,但是最终没有迈过去,当时他还有点奇怪:不应该呀,我才是增加灵机的经办人,没道理别人晋阶我晋不了。 后来他隐约猜到一点:无法进阶,大概是他所修功法的问题——混元吞天功太强横了,而且……吸收灵气也太多了。 第两千二百四十四章 朝阳生变 二十天之后,冯君顺利地突破金丹二层,迈入金丹三层,而且直接冲到了三层巅峰。m.jjyfw.com 还是受到了界域眷顾的改造!冯君在突破的那一瞬间,心头有一丝明悟掠过:如若不然,突破金丹二层不会这么顺利! 闭关结束之后,他又推演了一些前一阵积累下来的推演任务,然后冲颐玦打个招呼,“我要离开一阵子,去的地方不合适带你,劳烦你帮我看家。” 颐玦的眉头先是一皱,然后似乎想起了什么,低声发话,“是处理其他脏器?” “差不多吧,”冯君笑一笑,“还有关于赌石的事情,也该抓紧了,我要带几个人过来。” 颐玦真仙点点头,“你的人里,很有几个有做商业的天赋,比如说那个轻竹……” 冯君身子一闪,已经到了地球的泥轰,左右看一看,发现没有人,而且此刻正是深夜,正合他一路飞回洛华。 他现在肉身飞行的速度,已经可以达到每小时三千里了,飞回洛华很轻松,不过在这个过程中,他要四下看一看,哪里更合适埋葬吞星族的脏器。 没错,他这次回来,还真的是为了提升地球界的灵机。 都说现在是灵气复苏时代,他研究出的电力版聚灵阵似乎也说明了这一点,然而事实上,电力聚灵阵也只是帮助聚灵,并不能增加地球上的灵气绝对值。 说穿了,只是可以在不使用灵石的前提下,就将大气层内的游离灵气吸附过来。 而使用吞星族的尸骸,却可以吸引来自外太空的游离灵气,这才是本质上的灵气复苏。 他一直转悠到天快亮,才回到了洛华,为了不打扰林美女等人,他直接使用了足迹回去。 落地之后,他才发现一点异样,“咦,又在下雨?” 不远处传来一声轻笑,却是张采歆的声音,“哟,终于舍得回来了?” “小菜心?”冯君有点意外,“你怎么会在我这儿?” 洛华现在有五个修炼的场所,三主两辅,三主分别是别墅后院、山谷竹林和冯君所在的这一块,此地只有几排活动房,条件其实相当简陋。 一开始,这里只有他一个人修炼,他并不想影响别人,但是很快地,在庄园里找不到位置的杨玉欣就跟了过来,在此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这里只有他们俩修炼。 再后来,钟丽菁贸然受宠,却是有点不见容于那些老人,所以也常来此地修炼。 至于说另外两处辅助的,就是新建的会议中心和一号泵了,都是电力版聚灵阵,一号泵那里是陈胜王的住址,他不在澳洲的时候,一般情况下带着两个坤修在此处修炼。 会议中心就更别提了,除了大批客人来访,这里就没有启用的时候。 冯君有点疑惑,张采歆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小菜心却是告诉他,“今天到我值守这里,你不回来,我们都不是很习惯,所以大家认为,这里应该轮值!” “哦,”冯君点点头,却也没有多问,“跟他们说一声,我打算再带几个人过去,安排长期驻扎,看谁有兴趣报名。” 不多时,老大回来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洛华,除了手上确实有事的,基本上都赶了过来,甚至连有些边缘化的徐雷刚和李诗诗都来了。 冯君将自己的决定一说,众人都沉默了,好半天之后钟丽菁表示,“我愿意去。” 因为有冯君的刻意关照,她修炼了也不过一年,现在已经是蜕凡六层,冠绝洛华的二代弟子,但是这点修为在昆浩那边,跟凡人没什么区别。 不过好的一点是,她在地球界还真没有什么特别熟惯的人了,天煞孤星的命运就是这样,连同学都不敢跟她多来往。 冯君本来想点名古佳蕙的,然后才发现她不在,“佳蕙去哪儿了?” “她要毕业了,论文答辩,”李诗诗的脸上有点怪异,都已经修仙了,还要准备本科论文答辩,总让人感觉怪怪的。 “那你们再商量吧,”冯君又看一眼喻轻竹,“好了,我会在这里待一天……杨主任留一下,其他人没事就可以离开了。” 李诗诗忙不迭地溜了,她觉得现在的老大,气势越来越威严了,她待在他身边,有点喘不上气来的感觉。 其他人都有一点这样那样的事情,最后到了徐雷刚,他期期艾艾地表示,自己已经是武师高阶了,希望能多得到一点资源,尽快踏入先天。 他信誓旦旦地表示,如果老大需要,自己可以去对面的世界值守。 冯君听的有点奇怪,这个宠女狂魔也想开了?“你不管你家小公主了?” “她初三了,有自己的想法了,”徐雷刚悻悻地回答,“也不跟我沟通了,甚至连赵霞的话都不怎么听……我也就不在她跟前惹厌了。” “你去看守还真的不行,”冯君摇摇头,不过,不再宠女也算好事,起码可以做点正经事了,“王海峰起码是个先天,你先努力修炼吧……缺什么物资先跟采歆借。” 徐雷刚离开之后,现场除了冯君,也只剩下了杨玉欣、张采歆、好风景和钟丽菁,后三者压根不管冯君要跟杨主任商量什么,反正就是很不见外地不离开。 不过冯君觉得,也没必要瞒着这几位,“我打算在地球界提升一下灵机,你们有什么好的建议没有?比如说埋藏地点?” “当然是洛华,”张采歆毫不犹豫地表示,“明显有好处的事,怎么也不能便宜了别人。” 好风景想的却是别的,“也会冒起那么高一座山吗?” “大概是不会了,”冯君正色回答,“上一次的反应,我也没有想到,虽然结果不错,但我还是做了改进,不过……地球和昆浩不一样,不同的界域,具体效果我不敢断定。” 好风景这么一问,张采歆也反应了过来,“既然有这种危险,不如先去阿尔卑斯山试一试,如果没有什么大的反应,咱们再挖起来,埋到国内。” “这不可能的,”冯君摇摇头,断然拒绝,“界域欢喜一旦触动,可能发生第二次吗?宁可在家里折腾出大响动,也不能便宜了外人!” “那你打算埋到哪里?”张采歆好奇地发问。 “还是朝阳吧,”冯君沉声发话,“没有响动最好,有响动的话……这是我给我父母弄来的机缘,别逼我翻脸。” “原来还有老人的因素,”杨玉欣闻言点点头,“既然这样,倒也能占点理。” “你这么说,我就更放心了,”冯君笑一笑,站起身来,“事不宜迟,趁着那边也在下雨,我过去干活。” “算上我一个吧,”张采歆主动出声,她对于见冯君父母,有异乎寻常的兴趣。 “你看好家就好,”冯君摸出手机来,“等我发动的时候,自然会把你们带过去。” 下一刻,他就来到了朝阳的山中,放出神识感知一下,不多时就选好了一处地方。 这里的林木不算茂密,关键是没什么大树,十余丈的地下,是坚硬的岩石。 一般而言,搞挖掘的人不愿意遇上岩石,但是冯君恰恰相反,连成一体的岩石,最能让他在施展法术的时候节省灵气,土石相杂的情况,处理起来反而不方便。 冯家在朝阳承包的山地,前前后后加起来接近小二十平方公里,不过能挖这种大坑的地方也不多,选好了地点之后,冯君先架设一个祈雨阵。 不管是挖坑还是土山生长,这么大的动静想要不被人发现,最少也要弄点云彩遮蔽住天空,现在天上下的是自然雨,雨收云散之后,那就得指望祈雨阵来遮蔽了。 冯君从夜里开始挖坑,挖了一晚上居然没完成,接着又挖了一个晚上,才算勉强达标。 这个坑比昆浩位面的坑小了一半,因为这次只有半个肺。 至于说为什么只有半个,冯君为啥不把那一整个肺放在地球界,原因也很简单,他不是不想照顾故乡,主要是地球界……真的太脆弱了,不但是绝灵之地,面积也不大。 像昆浩界,一界的地表面积,起码是地球的数万倍。 为了稳妥起见,冯君绝对不会把整个肺放在地球,先放半个肺尝试一下,如果不够的话,他日后还可以弄些好东西反哺地球,总好过一下弄得撑着了。 所以冯君挖的这个坑,长宽各有五百米,深有四百米,刚刚好放得下半个肺。 为了保险起见,他在第三天的夜里,又多挖了一些,才将肺部放进坑里,开始回填。 回填又用了两个夜晚,因为他还要把地表的树木恢复了,草率不得。 在整个过程期间,天上一直在淅淅沥沥地下着雨,有自然雨也有人工雨。 他用了整整五天五夜,忙完了这一切,然后开始布设阵法——改进过的那种,争取不让此地冒出山头来。 他忙着布设阵法,却没有发现,一不留神,云开雾散太阳出来了。 “竟然是……吞星魔?”一个意念蓦地出现在冯君的脑海,紧接着,他就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二百四十五章 守护者 冯君再恢复知觉,已经在一片白雾中了,前方隐约有一条小路,不知道通向何方。 他想一想,抬手向前一拱,朗声发话,“见过前辈,此前还未谢过前辈接引我出虚空。” 片刻之后,一个声音在他脑中响起,“过来吧,你倒是好悟性,什么都敢乱猜……” 听到获得对方允许,冯君这才迈步向前走去,走了百余丈,浓雾减去,他这才一愣,“竟然……是洛华庄园?” 他的前方,正是一个活脱脱的洛华庄园,而他此刻就是站在洛华的山门。 不过很显然,这绝对不是真正的洛华,只是幻像罢了。 那声音却是没有回应,冯君愣了愣,快步向前方走去,其实已经用上了缩地成寸的身法。 他用了不到三分钟,就抵达了别墅,然后确定,这里真的只是幻像,很多东西模仿得只是皮毛,而且是非常粗糙的皮毛,关键是……这个庄园里没有人,一个都没有。 主人仿佛在表示,“反正是幻像,弄那么精细做什么?” 紧接着,那个声音再次在他脑中响起,“你不喜欢吗?这可是我模仿你的居所构建的,只是希望跟你开诚布公一谈,要不……我再换个场景?” 冯君忙不迭点头,“那就换个场景吧,换个前辈熟悉的,这个场景,总感觉家被外人占了似的,非常不舒服。” 话音刚落,他身边的景色又是一变,然后,他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小小的院子里,约莫有半亩地大小,身边是两间不起眼的草房,院子边缘扎了两道半人高的竹篱笆。 院子外面,是大片的灌木,远处还有树林,更远处还有陡峭的山峰,山顶上有皑皑白雪。 冯君抬头看看天——好吧,什么都看不到,就是灰蒙蒙的一片,但是看远处的山峰,却能看到湛蓝的天空,甚至还有白色的云朵,跟峰顶的积雪相映成趣。 “前辈熟悉的这场景……是上古吗?” “上古什么的,我也不是很清楚,”那个声音回答道,“怎么,不喜欢这个场景?” “很喜欢,”冯君点点头,“这么蓝的天空,真的是很少见到了。” “天空不该是蓝的吗?”那个声音明显有点意外,然后它就直接进入主题,“这么说吧,你从虚空归来,不是我的功劳,正经是你归来时的动静,把我唤醒了。” “不胜惶恐!”冯君赶忙一拱手,非常恭敬地发话,“晚辈不是有意的,” “我也没有怪罪你,”那个声音听起来还是挺和善的,“反倒是要感谢你,一直做得都还不错,竟然有几分灵气复苏的迹象了,我这个守护者的职责也就少了很多。” “守护者?”冯君讶异地重复一遍,“冒昧地问一句,前辈在守护什么?” “守护这片天地,”守护者悠悠地回答,“可能对这片天地造成大伤害的危机,我会将之排除……也正是因为如此,你身上的虚空气息才会把我惊醒。” “这可……太伟大了,”冯君的眼中冒出了小星星,“还有什么算比较大的危机?” 守护者慢吞吞地回答,“小行星的碰撞,或者是……一种奇怪的火暴炸物,北方就出现过,元婴修者估计都逃不脱,但是都被我化解了。” 元婴都逃不脱的火暴炸?冯君侧着头想一想,试探着发问,“大伊万?” “也许吧,”这位对这个话题并不感兴趣,“大致就是这么个情况……守护者按说不该干涉你们的事情,我也恪守着这一点,但是吞星魔的出现,我不能坐视,你明白吗?” 此前它对冯君有相当的关注,但是并没有插手的意思,对方在云层下躲了很多天,至于说在干什么,他也不是很有兴趣知道,可是乌云散去之后,它真的震惊了。 “明白,”冯君很干脆地点头,他并不确定对方的话是不是真的,但是毫无疑问,既然自居守护,不过问吞星族才是怪事,“吞星族几乎是所有种族的天敌。” “既然你明白这个,那咱们的沟通就会很愉快,”那个声音也轻松了起来,“现在你可以说一下了,这东西你是从哪儿弄到的?怎么接触到它们的?” 冯君一向不喜欢别人质问自己,但是这一次没办法,不说对方的修为,只说理由就太强大了,所以他老实地回答,“是从虚空弄到的尸身。” “这个……”守护者想一想之后表示,“这个可能性倒是挺大,不过你弄到尸身,不会只是半个肺吧,是不是还有其他部分?” “我就弄到了一些内脏,”冯君回答得很实在,“尸身被其他位面的修者得到了。” 他其实可以多说一些,不过这个守护者的来历,他不是很清楚,慎重一点总不是坏事。 “位面吗?”守护者显然不是特别熟悉这个词,“不是咱们这一界的?” “是的,”冯君点点头,“这么说吧,通过凡俗的交通工具,抵达不了那里。” “明白了,”守护者听懂了,“你是通过左手上的破界环抵达的,对吧?” 冯君顿时就无语了,最大的底牌被人发现了,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守护者没有理会他的反应,“上次,你随身带着一个残魂,是那边修者的正常形态吗?” “不是,”冯君赶紧摇头,“那边的修者跟这边几乎一模一样,只不过那边灵气旺盛,出窍遍地走,元婴不如……元婴太多了,还有合体期之类的。” “这么说的话,那一方世界的灵机不少啊,”守护者的声音没什么变化,“你为什么不搬运一些灵气过来呢?你有破界环,应该很容易做到的吧?” “我一直在搬运呀,”冯君很无奈地表示,“只不过,我只是一个小小的金丹,获得不了什么资源,又担心对方发现这一界,只能小心从事。” “你可以告知一个出窍期,”守护者淡淡地表示,“这边有一方世界,就算是没有灵气,他们能不动心吗?” 这位还真不愧是界域守护者,在意的只是地球的存亡,对于外来者并不排斥,听它这话的意思,如果外来者能带来足够的灵气,它才不在乎对方会不会主宰地球。 但是冯君在乎,昆浩那边等级观念极重,又是杀戮成风,一旦被他引进地球,地球人绝对会沦落到最底层,华夏人因为语言和肤色,或者能稍微好点,但也不会比凡俗界更强。 冯君不愿意带给同胞那种毫无尊严的生活。 更关键的是,昆浩界就算发现了这一方世界,也不太可能投灵石进来,“我觉得他们发现这里之后,更可能是破坏性发掘此地资源,我不希望我的族人生活在苦难中。” “这个倒也是,”守护者对于这一点,还是很清楚的,“果然是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不过,你不会是因为自己想独吞此界资源,才不开放此地吧?” “我想独吞有错吗?”冯君理直气壮地反问,“正是因为我把它看成自己的,才会认真经营,弄了那么多灵石和能源回来……再说了,让那些人过来,万一引来吞星魔怎么办?” 果不其然,守护者并不在意冯君独霸此界资源,它只是讶异地发问,“吞星魔……那边居然跟吞星魔有接触?” “接触倒是谈不上,”冯君随口回答,“就是吞星魔曾经试图入侵,结果被打回去了。” “这个倒是正常,”守护者听说对面有合体期什么的,吞星魔不吃败仗才有鬼,然后它终于想起来一个问题,“我看你在摆设一个阵法,是提升界域灵机的吗?” 冯君正色回答,“吞星魔的肺部,不用激发也能提升界域灵机,但是那样自然转换太慢了,转化效率也低,我这个阵法能提升效率,同时还能减少被人发现的几率,更好地保护它。” “保护的事情可以交给我,”守护者随口就表态了,没有任何的犹豫,“好不容易多了点灵机出来,我不能容忍任何人来破坏。” 冯君当然很感激它的表态,人家的保护是出于对整个地球负责,而不是要掠夺他对灵气的使用权力,这完全符合他的主张和个人利益。 不过他也有担心之处,“多谢了,但是你来保护的话,会不会可能因为动作比较大,反而引起负面效果?要不先交给我,我搞不定你再出手?” “可以,”守护者回答得很痛快,这让冯君心里有点怀疑,你不是一开始就想甩锅的吧? 紧接着,它又好奇地发问,“你这种增强灵机的手段,也是学自那个……位面?” “是的,”冯君点点头,“不知道前辈手上,有没有类似的秘术?” 他这话带着一点试探,但是守护者的回答也堪称完美,“你这个手段已经很不错了……嗯,果然还是有些材料,不是本世界出产的,不过,能提高灵机就好。” 然后它又想到一个问题,“对了,你刚才说拿到了‘一些’内脏,应该是还有其他?” 第两千二百四十六章 同样的坚持 冯君并不想欺瞒对方,所以点点头,“确实还有一些,前辈是什么意思?” 守护者却是不答反问,“都有哪些?” “脾肾各一,还有肝脏,”冯君沉声回答,“没有胃囊。” “果然是没有胃囊吗?看来你的修为确实不够,抢不到什么太好的东西,”守护者嘀咕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自言自语,“不过有肝脏也不错了,这个比较实用。” “前辈!”冯君忍不住出声了,“这是我在虚空里辛苦得来的,目前所有权是我的,您有什么想法的话,我希望能跟我商量一下。” “哦,倒是如此,”守护者果然是个讲理的,它表示,“我希望你把它们都埋在地球,用你那个手段处理就好……地点需要我来指定,这样才能最大程度地利用它们。” “这个很抱歉,前辈,”冯君沉声发话,“我有两个问题,还要请前辈先回答。” 守护者沉默了,大约是没有想到,冯君会有如此表现,过了一阵它才发话,“那你问。” 冯君轻咳一声,“首先我想知道前辈的来历,受谁委托看护地球?” 对方的行为和理念,他确实是很欣赏的,但是想用他的东西,他必须搞清楚这一点。 “来历嘛……”守护者沉吟一阵,最终表示,“我不想说,怪丢人的,反正你要相信,我不会害你,至于说受谁委托看护……我被一个混蛋害了,承诺看护到这个纪元结束。” “这个纪元!”冯君隐约猜到了什么,一个纪元是十二万九千六百年,按说地球形成的历史,差不多是四十六亿年,相较而言,一个纪元真不算多长时间。 但是相对普通人的寿命,甚至相对大能修者来说,一个纪元也很久很久了,合体期的大能也不过是三万六千岁,这位能看守地球这么久,显然修为要更高一点。 而且一般人是不会使用纪元来计算时间的,于是冯君忍不住发问,“被哪个混蛋害了?” 守护者瞬间就变得不耐烦了,“这个……对你有用吗?对你来说,有些事情不知道更好!” “我坚持要知道,”冯君毫不犹豫地回答,“那些脏器是我辛辛苦苦得来的,我很敬重前辈你的理念和所作所为,但是只凭这些,就想拿走我的东西,您觉得合适吗?” “我没有想拿走,东西还是你的,”守护者觉得自己有点委屈,“反正你要埋下去,我就提一些合理化建议,让它起到最大的功效……这是我的守护职责,错了吗?” “错是没有错,但是你想过没有,你这种令人恐怖的修为,随便说说话,会带给我这种金丹小修多少压力?”冯君据理力争,“我只想知道你的根脚,过分吗?” 守护者终究还是吃捧的,它无意向冯君卖弄修为——那太幼稚了,但是对方识相,它也很开心,“你想多了,我真没有强压你的意思……要不我直接就动手抢了。” 你也真好意思说!冯君无奈了,人家都这么说了,他只能表示,“好吧,第二个问题就是……你必须保证,要把这些东西留在国内,不能埋到国外去,做得到吗?” “国内……国外?”守护者悠悠地叹口气,“这种事,可真够无聊的。” “这叫无聊吗?我不认为,”冯君正色发话,“我之所以积极地把灵气搬运过来,一大心愿就是让我的祖国更强大,你并不知道,别的国家强大的时候,对我的同胞做了些什么。” “我对这真的不感兴趣,”守护者也有点不耐烦,“这也不是我要考虑的内容,反正你们都是地球的子民,不过你既然坚持……能把你的国家疆域图给我吗?” “那我需要回去取一下,”冯君身上虽然有储物袋,但是……他还真没有随身携带地图的习惯,在地面上的时候,手机划拉开,电子地图不好用吗? 守护者也没有防备的心思,直接将他送回了洛华,等他在房间里找到了地图册,往门口一站,整个人瞬间又消失了。 正好喻老在月亮门的门口慢悠悠地打太极拳,见到这一幕,身子一僵,好悬栽倒在地,半天才嘀咕一句,“这是整的什么幺蛾子?” 冯君又回到了那个神奇的小院,周遭依旧没人,不过他无所谓了,拿出地图铺开,在上面指点一阵,最后表明,“就这个颜色的,算是祖国。” “原来是这样,”守护者的话有点神神道道,却也没有多说,“我还觉得阿尔卑斯山和撒哈拉沙漠不错呢,合着你是去别人家折腾去了。” 听到这个,冯君反而想起来件事,“阿尔卑斯山的地脉,好像被谁抓走了,前辈,你知道是谁干的吗?” “不知道,”守护者回答得很干脆,不过他不是单纯的拒绝,还是有点别的消息泄露出来,“反正就是那几场大战,蛮荒之地的灵脉抓过来用一下,谁还管是从哪儿抓来的?” “原来那里是蛮荒之地?”冯君终于注意到了一个细节,“也就是说,有不是蛮荒的地方,对吧,咱们脚下叫什么?” “当然是中国之地!”守护者毫不犹豫地回答,“所以你把吞星魔脏器留在这里,我也不反对,只不过,既然修道了,当然要传道天下……只限于中国之地,格局未免小了。” 咦,我居然被一个古人嘲讽为格局小?冯君也是有点哭笑不得,“此前我已经说了,蛮荒之地带给中国的伤害不少,而且……中央之地,可不该优先照顾吗?” “海外依旧有苗裔,”守护者不以为然地回答,而且它确实言之有物,“东海、西海、南海和北海……都出过不少炼气士,根脚相当神秘,但也基本是道门一脉。” 冯君闻言眼睛一亮,“所以,其实你也是道门的,我说的没错吧?” “我才不是道门的!”守护者似乎被人踩住了尾巴,情绪在瞬间变得相当反常,“道门里没好人,我对这个深有体会!” 冯君闻言,顿时就笑了,敢说道门没好人的,那都不是一般人。 他想一想,试探着发话,“道门里还是有好人的,比如说……申公豹?” “不要跟我提这三个字!”守护者的声音,猛地在他脑海中炸开,真的就是炸裂的那种感觉,显然是有故事的,“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原来是吃了亏的!冯君瞬间就明白了,也不知道有没有被喊过“道友请留步”。 不过这时候,他不会再去挑衅对方的底线,“那你看吧,什么东西放在哪儿比较合适……但是我提前声明,一定要我满意才行。” 其实他也一直在头疼,这些脏器埋在那里比较合适,现在有人出面张罗了,他还真的愿意让出去这审核的过程,只不过,主导权是不能让的。 “肾脏就埋在你的洛华好了,”守护者是一点都不客气,看着地图就发话了,“这个东西能清洁环境,洛华周边的污染,还不是一般的严重,正好物尽其用……错了,不对!” 它终于还是发现了不妥,“感情你在洛华,已经改造过地脉了?那这个肾脏就不合适了,还是脾脏比较好一点,埋下去也能比较接地气。” 冯君觉得这个建议不错,事实上,作为小集体主义特别严重的他,也非常想在洛华埋点东西,以免便宜了外人,但现在的问题是,“可是那里动土的话,会有太多人盯着。” “动土的事情交给我,”守护者却是大包大揽,“你洛华的地形我知道,不着痕迹就能埋进去,你放心好了,不会影响你的地脉,反而会对地脉有帮助……但还要你施展手段。” 冯君的面容一整,抬手一拱,“那就多谢前辈了,剩下两个地点……不知怎么安排?” “这个肾脏嘛……”守护者沉吟半天,才沉声发话,“埋在晋省平阳吧,那里的污染比较严重,地形也像个肾脏,又是表里山河,应该能发挥比较大的作用,你觉得呢?” 冯君的眼中异芒一闪,然后点点头,“前辈设想得很周到,要我在那边买块地吗?” “你不买,难道我能去买吗?”守护者吐槽一句,然后才表示,“肯定要买下地来,做事就方便多了,我知道你怕麻烦,但是你应该清楚……其实我比你更怕麻烦。” 说到这里,他还特意顿了一顿,让冯君感受它的语意。 冯君忍不住点点头——理解,我真的理解,你老人家是小行星撞地球或者大伊万火暴炸,才会从梦中醒来的主儿! 见他识趣,守护者继续往下说,“这个肝脏,就比较麻烦一点了,我的建议是……等等我看一下地图,嗯,这个塔克拉玛干就不错嘛。” 冯君本来打定主意不说话,听到这里实在忍不住了,“这个……那儿是沙漠,能行吗?” 守护者狐疑地发问,“沙漠的地……不能买吗?” “不!能买!我也特别想改造沙漠,”冯君很干脆地表示,改造沙漠是在他计划范围内的,他真的很想做点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我就是有点疑惑,有意义吗?”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二百四十七章 君子爱财 “当然有意义!”守护者很干脆地回答,“你知道肝脏代表什么吗?” “这我当然知道,”冯君有点想笑,你不能指望拿这个难住我吧?“肝藏血,脾统血。” “这就对了嘛,”守护者也真没想着为难他,“肝藏血啊,大漠无生机,那就要将生机藏进去,现在咱们藏的是灵机,效果只会更好……还有异议吗?” 冯君仔细想了想,然后回答,“有!虽然我也很想改造沙漠,但是这样改造的话,大漠里很快生出绿洲,会不会有点仓促?” “仓促肯定有一点,”守护者想都不想就回答,“但是生机也是一点一点催发的,不会太过明显,你先买一块地,装模作样一阵子,然后再激发阵法……也不会太过突兀吧?” 它脑子里有明显的因果,“你听我说,吞星魔的肝脏,必须要找贫瘠之地埋藏,才能相对发挥出比较大的作用。” 冯君忍不住抬手摸一摸额头,“感觉你处理过不少吞星魔了,这么熟悉?” “这种低等异族害虫,处理它们不是很轻松吗?”守护者的口气大得很,它很不屑地表示,“也就是地球最近不太好,要不然这些内脏我就直接扔了,还轮得到它们来污染?” 冯君还没来得及表示什么,它又说话了,“不过有差距,咱们就要认,这没什么丢人的。” “我也没觉得丢人,”冯君感觉大佬太牛叉了,吞星一族的内脏,在昆浩界都是宝贝,你居然觉得丢人?“我知道祖上很厉害,但是现在不太行……能正视现实,才是真的强者。” “你能这么想就好,”守护者见他想得开,于是接着表示,“这个肝脏可以蕴藏灵机,必须埋到贫瘠之地,如果埋到你的洛华,那就真的完蛋了。” “别介,就埋不到洛华,”冯君一摆手,淡淡地发话,“我从来没有想到过埋到洛华,肝脏那么大,埋不下!” 这是大实话,洛华这地方太小了,脾脏什么的,还能埋得下,但是肝脏真不行,论起绝对面积,肯定是埋得下的,但是动静还是太大了,加成效应也会逸散出去太多。 冯君不怕加成效应的逸散,但是因此惹来某些高度关注,未免还要费一些周折。 “埋得下也不能埋到你那里,”守护者很干脆地表示,“你那里如果一下长出一棵一百多米高的树,合适跟外界解释吗?” 不等冯君回答,它又说了,“这只是个比喻,可能有一百多棵这么高的树。” “我明白的,”冯君点点头,若是不明白肝脏的作用,他又怎么可能据理力争拿回此物?“那我现在就去买地?” “买地可以稍等一下,”守护者出声表示,“我先帮你把肾脏埋了,你觉得埋到哪个位置比较好一点?” 说话间,它就又幻化出了洛华的场景。 冯君对它的这种操作,是既敬畏又有点哭笑不得,不过他还是用心筛选了一下,选择在自己修炼的附近,指出了一个位置,“这里能够完美地避开地脉吗?” “没有问题,”守护者相当地自信,“你选择的这个地方,其实也是我中意的。” “请稍等,”冯君又想起一个问题来,“在异位面的时候,激发阵法之后,不但引动了界域眷顾,还使得地表上升了,在地球这么操作,地表会出现明显的变化吗?” “异位面操作?”守护者先是一愣,转念一想,此术是冯君得自异位面的,对面有人能这么操作,而他可以旁观,也是很正常的。 它略略盘算一下,然后表示,“界域眷顾,在地球也会出现的,甚至出现异象的可能性都很大,就别说地表升高了,这里的灵气一直是入不敷出……或许还会降下功德。” “异象和……功德?”冯君觉得嘴巴里有点发苦,“前辈能制止异象出现吗?” “这个嘛,”守护者明显有点为难,过了一阵才表示,“天地间有大欢喜,这种东西按说是不该中止的,非要强行终止……我需要你拿出点灵石来。” “灵石我倒是有一点,”冯君也不敢乱夸口,谁知道这位的眼界有多高?不过还有一个问题,“前辈,我只是想制止那些凡人能看得到的异象,界域眷顾我还是需要的。” “这个我知道,你是不想让凡人发现意外,这种心态不用说我也懂,”守护者毫不犹豫地回答,似乎是已经见识过不止一次了,“界域眷顾当然要保留,否则不是让你白忙一场?” “我需要品位比较高的灵石,极品灵石有吗?” “极品灵石我哪里有,”冯君苦笑着摇摇头,虽然他有意把昆浩那边吹得很强大,但是再强大的界域,也不可能让金丹修者接触到极品灵石,“上品灵石倒是有一些。” 守护者倒没有觉得失望,反而是有点微微的惊讶,“金丹期就能接触到上品灵石,你在那个位面的发展……很有点潜力呀,上品灵石有两百块吗?” “两百块还是有的,”冯君手上的上品灵石,其实已经超过两千块了,不过阴魂大佬对上品灵石的需求很大,所以他带到地球位面这边的上灵,也就五百多块。 该不该把上灵给了守护者呢?他只是略略犹豫一下,马上就做出了决定,“我可以拿出四百上灵来,还请前辈帮忙看顾洛华和朝阳一二。” 他虽然不明白对方的根脚,但是人家大节无亏,面对这种超级大腿,他认为自己应该巴结一二,只要人家愿意顺便看顾一二,他觉得地球界没谁再能为难自己的人。 “你倒是识做,”果不其然,守护者没有半点的不好意思,而且还带了一点赏识,“放心好了,不光是洛华和朝阳,平阳、塔克拉玛干、澳洲的阿姆斯丹这些……我都管了。” 冯君闻言,忍不住抬手一拱,“多谢前辈高义,这么一来,我就可以放心地在异位面谋取灵气,继而反哺本方世界了。” 他知道对方喜欢听什么,当然就要捡对方爱听的说——反正又不违背他的本心。 守护者确实喜欢听这话,它之所以对冯君另眼相看,实在是它跟地球界牵扯太深,本方界域灵机一旦增加,它也会跟着沾光。 虽然这其中的好处,不及它全盛时的万分之一,可终究不用坐吃山空了——真当它没事就喜欢睡觉?实在是灵气匮乏,睡觉能减少它的灵气消耗。 至于说地球界的几处灵石矿,它也是知晓的,有的矿藏还是它亲自出手封印,冯君可以开采,那是因为他本身就是这一界的修者,但是它要出手开采的话,那就坏了守护的承诺。 冯君能为地球增加灵机,已经让它很欢喜了,更别说他还要继续搬运,而异位面的灵石,也能让它理直气壮地补充一些灵气。 不过,它还是提前声明,“我能庇护一二,却也不可能没有时限,最多百年而已。” “百年就足够了,”冯君笑着点点头,心说到时候如果还需要看护,难道我不会充钱? 算一算百年的时间,足够洛华出一个金丹了,有一个金丹看家,还不够洛华横着走? 然而紧接着,他又想起一个始终纠缠着自己的问题,“敢问前辈,我若是凝婴,以地球界现在的灵气,能不能容得下我?” “能不能容得下你?”守护者对这个问题很意外,半天才反应过来,“你是说界域意识吗?你有界域眷顾,当然不会排斥你,至于说元婴期的灵气……地球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是这样的吗?冯君还真没想到,自己一直担心的事情,就这么解决了,他忍不住又问一句,“如果说,我没有增强界域灵机的话……作为元婴,会不会受到排斥?” “那是一定的,”守护者对这一套,还真的是门儿清,“地球的底蕴可以容纳元婴,但是没有足够的理由,为什么要耗费灵气容纳元婴?更别说你还在开采灵石矿。” 冯君作为位面土著,开采灵石矿当然没问题,但是在这末法时代对灵石矿出手,怎么看也算是对界域不太友好,当然不会收获界域的好评。 冯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来还真的是善有善报啊。” “好了,不用问那么多了,”守护者也不想跟他多唠嗑,“把其他内脏拿出来吧。” “先给你脾脏吧,我还要去买地,”冯君沉声回答,“等处置妥当了,我再给你肾脏和肝脏……对了,这里是四百上品灵石,还请收好。” 守护者对他这斤斤计较的行为,有点不开心,不过看到四百块上品灵石,它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有点生不起气来,“你还真够市侩的。” “不是市侩,只是谨慎一点,”冯君一点惭愧的意思都没有,反而理直气壮地回答,“守护者您是大人物,万一心血来潮着急回复灵机,随手埋了肾脏和肝脏,我可到哪儿哭去?” 守护者默然,它觉得自己还真的有可能这么做,关键是地球灵机匮乏已经很久了…… n. 第两千二百四十八章 云集 半个小时之后,冯君又突兀地回到了朝阳的山中,面对的正是埋了肺部的山地。 他想一想,拿出手机划拉一下,回到了洛华。 来到自己修炼的场地一看,他就隐约感受到了一些不同,再用手机查看一下,果不其然,吞星族的脾脏已经被埋到了五百米深的地下。 他二话不说,又拿出一套阵法来布设好,然后招来了杨玉欣,“我需要买两块地,麻烦你帮忙操作一下……还有,让你的人帮着驻守一下。” 对杨玉欣来说,驻守什么的是小事,她只是对冯君划出的片区有所不解,“平阳的二十平方公里……虽然是山地,但是买起来会麻烦一点,因为这里可能有煤矿,我要先问一下。” “煤矿无所谓,咱们保证不开采,”冯君随口回答,同时解释一句,“这是我布局中的重要一环……如果他们不同意,我可能把心思用在别的事情上面,石油供应就不好保证了。” 杨玉欣对另一块土地,也是相当的不解,“塔克拉玛干两万平方公里……你别告诉我,你打算种树吧?那里可是存在很多保密单位。” “就是种树,”冯君随口回答,“保证三十年内完成绿化,我打算做个测试……如果不行的话,我打算去撒哈拉沙漠试一试。” 他现在也学会了,只要相关要求得不到许可,那就做出往国外跑的姿态,念及此处,他忍不住暗暗苦笑,我这也算是挟洋自重了吧? 杨玉欣去安排此事了,而冯君则是划开手机,去了澳洲的阿姆斯丹。 这次的界域眷顾,原本他是没想让索菲亚参与的,因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但是守护者的态度让他意识到,也许可以尝试支持一下海外苗裔——反正就是个试验了。 不过非常遗憾的是,索菲亚居然不在道观,他神识放出感知一下,才知道她现在吸收香火已经到了关键时刻,只差半步就可以晋阶炼气期了。 所以她跑到雪梨市去了,那里人口多教堂也多,说白了是去偷取信仰了。 要说起来索菲亚也挺可怜的,走的是香火成神的路子,修炼速度奇快,怎奈被冯君提防着,在炼气期的瓶颈已经卡了两年,现在不得不去做小偷。 不过,她原本的修行路子,也是窃取教堂的香火,这次无非是跑得远了一点——主要是阿姆斯丹的两座教堂,信众已经减少了七成,没啥羊毛可薅了。 冯君很快就锁定了索菲亚的位置,她竟然在一家大教堂旁边,弄到了一座独栋别墅,目前正在别墅的二层修炼,光天化日之下,就那么明目张胆地窃取教堂的信仰。 有意思的是,在别墅一层,还有两名白人小姑娘,冯君对她们有印象,应该是阿姆斯丹小镇上的人,长期在道观做义工的。 两名小姑娘守在客厅里,看起来似乎是在为索菲亚护法。 冯君也没有多考虑,先选择了一个雪梨市的足迹,然后一个瞬闪,就来到了距离索菲亚不到一里的一棵大树下,放出神识去,“把阵法收起来,出来一下!” 索菲亚的身子猛地就是一震,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所幸的是香火成神道的修炼只依靠香火,走火入魔的可能性很小,否则只这么一句,没准她就出事了。 她眨巴一下眼睛,眉头微微皱一皱,低声试探一句,“老大?” “是我,”冯君很干脆地用神识告知她,“有个机缘,我带你去尝试一下。” “好的,”索菲亚对冯君不是一般的信任,起身开始收拾阵法。 看得出来,她这么做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打包的时候异常熟练,尤其是除了金向日葵,她就拿走了一些出自昆浩的材料,地球界的材料几乎分毫未动,一派惯偷的风范。 下楼的时候,她犹豫一下,又是低声发问,“楼下的两个信众,我能带着她们吗?” “不可以,”冯君很干脆地回答,“虽然她们已经是信众了,但是金向日葵对于教廷来说,实在太重要了,你确定她俩不会出任何纰漏吗?” 索菲亚默然,半天才出声发问,“让她们回道观,还是在这里等我?” “你们一起回道观吧,”冯君沉声回答,“然后开始闭关,我会在两三天之内来接你。” 他这一次发动,要邀约不少人来分享,有大概率晋阶的花花肯定在其中,甚至连没有去昆浩的林黑虎也要去朝阳——守护者都说会有功德了,曾经的土地神肯定需要这个。 另一个灵体麻三娘,冯君也打算邀请过来。 除此之外,他还打算邀请关山月、董曾鸿、唐老天师、冯执掌、青霄子甚至张洞远之流前来,这次界域眷顾是难得的盛宴,让道门上下都分润一点好处,也是应有之意。 回到洛华之后,他一通电话打了出去,基本上接到电话的人全部答应了,张洞远在高卢的道观坐镇,想让冯君稍微推迟一下时间,但是冯庄主表示,不会专门等你一个人的。 张执掌不得不临时加价,买了高价票匆忙回国,在赶往机场的路上还差点出了车祸。 这些人急匆匆赶往朝阳,这样的反应当然瞒不住有心人,不说国内了,就算在国外,也有人盯冯君盯得很死——张洞远的手机就一直处于被监听状态。 但是冯君请众人去朝阳,说是庆贺父母的庄园落成,国外的那些人也只能徒呼奈何,没有什么外国官方组织能把手伸进华夏国内,而且冯君在国内,真不是一般人能招惹的。 国内的人也不会轻易地插手洛华的事,虽然他们非常好奇,冯君口中的“机缘”到底是什么,但是事涉冯君的父母,没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去插手此事。 道门里来得最晚的,是终南的秋道长,他四海为家云游天下,冯君甚至都联系不上他,最后还是青霄子发动人脉,在北疆找到了此人,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居然跑到了那里。 秋道长得知消息的时候已晚,亏得青霄子神通广大,竟然托人动用了私人飞机,才堪堪地在天亮前把人送到了朝阳的山内。 这时冯家承包的山林的庄园里,已经赶来了两百多人,大多数都是道门中人——就连修真小院的大部分修者,都赶了过来,洛华的二代弟子基本上也全部到齐了。 现在的洛华,只有柳依依一个人在看护——冯君已经不怕她知道这些了,而她身为昆浩界的修者,也没有必要近距离感受此方的界域眷顾。 天色终于蒙蒙亮了,细碎的小雨一直在下着,张采歆招呼起了一干道门中人,说早课不用做了,就打坐感受天地间的变化的吧。 她没有说细节,道门中不少人也发现了蹊跷,于是就有人发问,说洛华的其他人——梅老师、古佳蕙之类的,怎么都不在此地? 张采歆表示说,那些人都进山里去了,为你们谋取机缘,你们也不用细打听了。 事实的真相是,除了张采歆,那些洛华一代弟子,都到了埋藏肺部的山丘处,近距离感受界域眷顾,其中还有一个外人……丹霞山秘境的麻三娘。 冯君之所以让她接近此处,一来是他知道,这种界域眷顾怕是瞒不住她这种曾经的高手,既然是这样,不如让她近距离享受一下,也算卖个人情。 二来就是,麻三娘的见识,要远超现今的修者,能猜到是界域眷顾的话,她应该明白其中的分量,想必也不会乱说。 早晨七点钟整,冯君终于开始掐诀,细碎的烟雨中,大地隐约传来一阵抖动。 嘎子、小天师等已经经历过一次了,倒是没有多么意外,但是冯文晖、张君懿、麻三娘、林黑虎等人是第一次见到,忍不住出声发问,“这是……怎么回事?” 没有人回答他们,牛毛般的雨丝从天空纷纷洒洒地落下,传来一片极其细微的沙沙声。 没过多久,麻三娘轻咦了一声,“这是……气机在变化?” 林黑虎的修为要比她差不少,闻言闷声闷气地回答,“我只觉得地面有点变化。” 没错,终究是土地神出身,他能感受到地表的细微变动。 小天师终于出声了,“这是界域眷顾,细细感受吧。” 林黑虎并不明白界域眷顾是什么,但是麻三娘却是瞬间就懂了,“莫非是天地间的大欢喜?我也觉得有几分相像,但是……为什么没有天地异象呢?” 终究是麻姑山的祖师爷,相关消息还真的知道不少。 冯君这时才出声回答,“此刻不宜出现异象,所以变通处理了一下,不要多问了,抓紧时间调息,如果能借此晋阶,就是双喜临门了。” 众人见他神色肃穆,于是不再发问,而是宁神静气,默默地感受自天而降的玄奥气机。 冯君一直以为,最先突破的应该是花花,因为它在昆浩界就已经到了突破的临界点,只是受到地球界的羁绊太深,才没有迈出最后一步。 不成想,没多久之后,不远处一处奇迹涌动,最先突破的竟然是……林黑虎!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二百四十九章 三丈先天 林黑虎也没有想到,自己就这么突破了。 他修的算是香火成神道,稳固境界很简单,所以顿了一顿,他就愕然发问,“这么快?” 冯君淡淡地看他一眼,“专心感受,这是界域眷顾,好处不仅仅是突破!” 林黑虎是战功封神,对很多修炼内容不是很了解,闻言马上点头,“好的。” 他的话还刚说完,两里地外又是一阵气机波动,冯君的神识外放:居然是索菲亚? 要说起来,索菲亚确实早就到了炼气期的门槛,但是一个修香火成神的外国人,这么快就在华夏突破了,还是让冯君意外:香火成神这么猛的吗? 索菲亚没有享受到嫡系的待遇,就是跟大家在一起感受“机缘”,但是她是个大大咧咧的主儿,并没有什么失落感——张采歆跟他们在一起,这可是洛华的第二人。 因为心态够放松,甚至还有一点开心,这次她终于不是另类了,而是“道友”,所以在玄奥气机自天而降之后不久,她就非常自然地冲破了炼气期的瓶颈。 她晋阶的响动,当然瞒不过在场的道门中人,冯君安排的接待场所足够大,光是可以打坐的林荫地,面积差不多就有近三万平米,但是两百个人分一分,平均每人也就一百平米。 来的这些道友中,有不少人是见过索菲亚的,别说在洛华见过,还有很多人去过阿姆斯丹的道观——有些是云游出访,有些则是为了道门出海而去取经。 见到她居然率先突破了,在场的人的心里,真的有点不是滋味,有羡慕的有嫉妒的,秋道长甚至悄声嘀咕了一句,“蛮夷而已,何至于当此厚爱?” 不管怎么说,她的晋阶充分说明,冯君所说的机缘,真的是客观存在的,尤其是关山月分析出了她的修为,“这小丫头竟然进了炼气期?” 说来也有意思,除了张采歆外,这二百多个人中,竟然没有一个炼气期——陈胜王也跟着冯君近距离去感受眷顾了,而昆仑的人根本没有收到邀请。 也就是关山月,经常频繁地接触洛华成员,而且她终究有一个出尘期修为的祖师爷,是以能感受到索菲亚的真实修为。 她这么一说,更多人心里拨弄起了小算盘,洛华这是……又多了一个炼气期? 不过话说回来,这种事也羡慕不来,除非……让自家门下拜入洛华。 然而,就算道门各脉愿意打破门户之见,洛华也得愿意收人呀。 索菲亚晋阶之后不久,花花也晋阶了,正式成为了炼气五层,而且它一晋阶,就晋阶到了五层巅峰。 冯君初开始有点纳闷,但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花花虽然是虫族,但是它治好了那么多的癌症患者,这算是有功德的,而这次界域眷顾,本身也会降下功德——守护者这么说。 所以只论在功德方面的加成,就足以让它的修为有极大的提升。 再往后,是青城一名七十出头的老道士,应该是张洞远的师叔,原本是蜕凡八层,竟然晋阶了蜕凡九层,冯执掌认识此人,见状忍不住一呲牙,“这位前辈还真是老当益壮!” 董曾鸿距离他并不远,闻言侧头看他一眼,嘴巴动了两下,用口型告诉他,“这位是活人无算,身具功德的!” 他跟冯执掌是好友,跟张洞远关系也很好,跟青城还有不少合作,再加上他本身就善于感受天机,还真被他说出了个一二三。 紧接着,一名丹霞天的弟子也晋阶了,虽然是蜕凡二层晋阶三层,但是她晋阶蜕凡二层还不到半年,竟然能再次晋阶,搁在昆浩界也算是值得大力培养了。 再然后就是刘玉婷晋阶,然后有武当弟子从武师中阶晋阶到了高阶。 事实上,武师修为晋阶的,不止是他一人,没有过多久,董曾鸿开始晋阶,也是由武师中阶晋级为高阶。 饶是他出身鬼谷一脉,也忍不住暗暗狂喜,“若是这样晋阶的话,今生我还有望先天!” 他晋阶之后,是冯文晖和张君懿双双晋阶,两人竟然齐齐地突破到了蜕凡七层。 别人或许会觉得,他俩的进境惊人,实际上,关键还是有个好儿子,修炼的丸药从来没有短缺过,家里又有聚灵阵,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哪里像其他人,就算有聚灵阵,也要考虑该怎么分派,还要有日常事务,比如说迎来送往,又比如说琢磨开拓海外地盘。 看一看张洞远就知道,可以分享董曾鸿的聚灵阵,在海外又开设了分院,弄到一个电力版聚灵阵,但是他依旧要张罗道门建设,四处筹钱,不能把心思全放在修炼上。 但是冯君的父母就不一样了,虽然也是一直在建设自家的庭院和基础设施,可是不用筹钱——儿子给了足够的钱,他们只需要每天去工地晃一圈就好。 至于地方上的应酬和日常事务,他们根本不用操心,万事不求人,操什么心? 就算有点小意外,杨玉欣的工程队也随手帮他们解决了,大意外的话……晁家都借着冯家脱身了,谁还敢再来为难冯家? 倒是晁刚的儿子,跟冯君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位,曾经两次上门,试图拜访二老,但是两老根本就没有出面,而小晁同学也不敢说什么——有些事情一旦错过,那真的是捡不回来。 两老晋阶之后没多久,又有四明山一名道长晋阶,蜕凡三层晋阶四层,此人虽然出身道门,但本人是中医世家,也治病救人不少,终于是在五十岁前晋阶蜕凡中阶。 这样的人搁在昆浩,是铁铁的废柴一个,但是在现下的地球界,却是相当了不得。 反正接下来的时间里,虽然淅沥沥的细雨始终不停,可是朝阳的山里晋阶的修者此起彼伏,短短的一昼夜里,晋阶者竟然多达四十余人。 其中唐老天师和张洞远也晋阶了,倒是太白的冯执掌和关山月没有晋阶——很显然,这是凡俗事务牵扯的精力太多了。 让冯君感到意外的是,麻三娘居然死活不见晋阶,他觉得她跟地球界的联系,比花花还要紧密一点,界域眷顾怎么会在她身上不起作用? 然而事实证明,他是想多了,就在第二天邻近破晓的时候,麻三娘也开始晋阶了,而且一旦晋阶根本拦不住。 从破晓到中午,冯君眼睁睁地看着她从出尘三层,一路晋阶到了四层、五层和六层! 一点不吹牛,半天的时间,他就眼看着她从出尘初阶,晋阶到了出尘中阶的后期。 “还真够厉害的!”麻三娘却是兴奋不已,“果然不愧是界域眷顾!” 不过很快地,她似乎就意识到了,冯君在疑惑什么。 于是她沉声发话,“此前我的修为就是出尘四层,但是炼化秘境之后,修为有所跌落,现在就等于修为尽复之后,又突破了两个小境界,也算是厚积薄发吧。” 冯君已经不想再考虑细节了,因为他很清楚,麻三娘这是运用了此前积累下的所有功德和因果,将来她还有可能晋阶,但是没可能这么勇猛精进了。 他见识过的各种因果实在太多了,这种情况类似于存量释放,应该不具备重复性。 至此,这一次的机缘似乎就可以告一段落了,但是就在麻三娘说完话之后不久,一股强烈的气息猛地爆发开来,浩浩荡荡毫无遮蔽。 “先天气息!”小天师忍不住喊一声,她见识过自己的先天气息,也知道嘎子晋阶先天之后,身上是什么韵味,而王海峰的晋阶,她更是护法者。 大家闻言,猛地侧头看去,果不其然,徐雷刚正在晋阶先天的气息转化中。 “动静小一点,”冯君一伸手,就放出了灵气罩,笼罩住了徐雷刚,洛华庄园里有两个先天高手,已经是大家都知道的了,再出来第三个,那就有点扎眼了。 天上细雨蒙蒙,倒是不怕有卫星发现,但是两里地外那么多道门中人,说不定谁眼睛好,能穿透雨雾看清楚,难就很容易引起人嚼谷。 不过……徐雷刚怎么能这样晋阶先天呢?冯君忍不住盘算了起来,经过两次界域眷顾,他大致也能衡量得出来,什么人能够晋阶,什么人也许就差一点。 他的石环推演不出来这种可能,但是他自己心里有个衡量标准,由于样本数过少,这个标准不是很精确,但是总比没有强。 以他的估计,徐雷刚大概率是不可能晋阶的,他招呼他过来,无非也就是让他沾染一点界域眷顾的气息,将来修炼的时候有这个加成,入先天倒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怎么样就这么入了先天呢?冯君觉得,这有点违背自己的认知。 也许是徐雷刚的老爷子做为一时之雄,曾经做了什么造福黎庶的事情,以至于惠及子孙? 这个可能性是客观存在的! 冯君正琢磨呢,猛地就听到小天师低呼一声,“才三丈多高……这么弱的先天?” “你这才是胡说!”徐雷刚的声音传来,很恼火的那种,“我本来能往上飞的,有什么东西压住我了,估计是老大搞的鬼!” 第两千二百五十章 眷顾延绵 “啪,”冯君一抬手,狠狠地拍一下额头,这还真怪他。 谁让他为了遮蔽气息,抬手丢出去个灵气罩呢?果然还是手欠惹的祸。 不过紧接着,他轻咳一声,“我把你叫过来,伺候到你先天了,结果你怪我?” “没有,没有没有,”徐雷刚忙不迭连连否认,“我就是说,感觉自己很有潜力,可能是百丈先天的那种,只不过……遭遇了一点莫名其妙的外力影响。” “你还千丈先天呢,直接上天好了,”冯君眼睛一瞪,“别说话了,护住你丹田一口先天气,要不然回头境界跌落到高阶武师,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徐雷刚马上果断地闭嘴——我都奔五张了,混个先天容易吗我? 徐雷刚的晋阶,大约就是界域眷顾的最后一幕了——前后一天半时间,昆浩界也差不多。 此后,还有人继续在朝阳的山里待了一两天,最终有什么收获不好说,但是真的没人再晋阶了,而冯君也已经离开,带着自家的部队回了洛华。 朝阳这边,他没有派专门的人留守——其实以他父母亲蜕凡高阶的实力,再加上他金丹初阶的精血护符,基本上已经没有人可以在这里放肆了,更别说……还有守护者大佬盯着。 回到洛华之后,冯君就没有再召集道门中人了,因为脾脏虽然对地球也有好处,但就是润物细无声的那种了,界域眷顾也许有,可真的不算多。 这也是他为什么看重肺部的原因,单从表象上讲,肺部是最能直接改变界域环境的。 其实吞星族的肝脏也很重要,能从根本上增加界域灵机的蕴藏能力,不过这东西真的有点脆弱,容易受到各种伤害,没有肺部那么皮实,而且……表象能力也不好,被人忽视也正常了。 脾脏已经埋下去了,阵法的激发由他来控制——其实这一点也不是很重要,如果不控制的话,过一段时间,脾脏也会慢慢地跟大地融为一体。 所以冯君做了一个试验,他把自己要打的手诀记录在一块黑曜石上,然后将洛华的人都召唤了过来,现场推演一下,看谁能在这一波里再晋个阶什么的。 不过非常遗憾,正如他所料,这一批次,还真的没谁能晋阶了。 冯君有点不甘心,所以激发了阵法,然而等了两天,还真的跟他估算的一样。 然而,虽然没有明显的效果,庄园里依旧是欢声笑语一片,因为大部分人基本上都在这两次界域眷顾中晋阶了。 其中最夸张的,就是徐雷刚的,这条大家公认的咸鱼,居然就先天了! 先天到炼气一层,还有一个坎,而且在昆浩界的人看来,这是一条很难逾越的天堑。 但是对于洛华庄园——或者说对于冯君来说,高阶武师到先天,才是最难逾越的障碍,这纯粹需要一点一点的打熬,才能完成这个过程,没有半点投机取巧的可能。 正经是先天高手到炼气一层,那就简单多了,堆资源即可。 昆浩的凡俗界“海关”处,就有很多先天高手在求资源,但是更多的先天高手都懒得过去了——因为他们知道,那是没有什么希望的行为。 与其指望那些虚无缥缈的机缘,不如选择混迹凡俗界,也能逍遥一生。 凡俗界的大多数先天高手都留在了凡俗界,说明这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以武入道除了激发自身的潜力,那就是要资源来弥补了。 这些资源珍贵吗?对于凡俗界的先天高手来说,那真的是弥足珍贵。 但是对于现在的冯君来说,就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了——他可是金丹真人了,而且还跟很多真仙交往颇深,这点资源……也算个事儿? 身份和地位不同了,看待问题的角度就不同了,关键是:他手底下就没有几苗人。 昆浩界的金丹,有一个算一个,除了那种在无尽之海或者燃烧荒漠做下三滥事情的,都有自己的根脚,而他们身后,带着一大片的族人。 别的都不用说,就说皇甫无瑕,她是出自金丹家族,当初带给了冯君很大的压力。 但是整个皇甫家族,玩的就是一个金丹期的皇甫老祖——或许可能还有金丹期的供奉,但是基本上大差不差,皇甫老祖是旗帜。 皇甫老祖背负着上万族人,虽然里面的嫡系只有千余人,但是旁支也不能不认,否则要被人戳脊梁骨,除此之外,皇甫家还保护着七八个附属家族。 想一下皇甫老祖的负担,再看看冯君的负担,就可以知道,为什么他不在乎这点资源了,而且冯山主捞钱的能力,还远在皇甫老祖之上。 所以徐雷刚想进炼气期,那真的太轻松了,不过该有的积淀还是要有的,王海峰尚且要在先天等待两年,徐雷刚想进炼气期,也要过些时日。 所以脾脏的激发,并没有给庄园带来什么肉眼可见的改变,但是三天之后,喻老爷子还是发现了一些状况,“怎么我感觉,最近思路越来越清楚?” 又过两天,终于还是有人晋阶了,不过这次是彻彻底底的外人——沈青衣从炼气四层晋阶炼气五层,而她上次晋阶距离现在,还不足两年。 要不说昆仑三秀真不是吹出来的,能在这种门派里拔尖的,都是当之无愧的天骄。 沈青衣在门中得不到太多的资源,进了洛华之后,聚灵阵敞开用,破中阶这个境界的时候难了点,四层晋阶五层就异常地轻松。 当然,这依旧是有吞星族肺部和肾脏的加成——洛华距离朝阳虽然远了点,但是五百公里都不到,天地间的大欢喜自然能影响到。 沈青衣在经历过晋阶的欢喜之后,又有一些怅然——她的速度倒是不慢,可是张采歆已经炼气八层巅峰了,就连喻轻竹这后起之秀,都已经炼气四层了! 她真的很难准确形容自己的感受,跟同门相比,她是杰出的,甚至将来超越门主,成为又一个出尘上人,她也有相当的信心,但是……跟洛华就没法比了。 丸药、法器、功法……都远远不如对方,这种巨大的差距,真的很容易让人不平衡。 又过了两日,杨玉欣终于敲定了两块地,晋省平阳的那块地,正是庄家石洞所在的山地,划地的时候,直接就将石洞划了进去。 庄家或许在当地小有办法,也很看重自家的祖地,但是杨玉欣所走的门路,对于庄家来说,根本就是碾压的姿态。 可以用另一块地来做对比——塔可拉玛干沙漠那边,杨玉欣要的是两万平方公里,但是上面大手一划,直接划出去两万八千多平方公里,差一点就三万了。 而且这么大的一块地——不要钱! 不光不要钱,每年还有治沙补贴,更要紧的是:就在那块地周边,又划出了三个练兵场地——也就是说,可能有军队在周遭保护他们搞绿化。 不过杨玉欣和冯君心里都清楚,这不是保护的问题,想必朝阳那边发生的事情,已经被人关注到了——那么多人现场晋阶,这消息哪里瞒得住? 所以关于冯君买晋省和塔克拉玛干的地,别人当然也猜得到,他打算做什么。 晋省那边不好做大动作,沙漠那里却是划出了三个练兵场,将来想必军队进入绿化区帮忙“种树”,也很有可能。 但是冯君反而很高兴他们这么做,说良心话,沙漠那块地,他还就是留给国嘉的,他的人手太少了,这么多地根本看不过来。 如果不是担心平阳那里会有人捣乱,或者说有人误入山里,造成什么意外,平阳那块地他都不想去管,所以才让杨玉欣派人去看守。 可是他心里愿意让出塔克拉玛干的地盘,还不能明说,只能让对方自己琢磨——你们要是琢磨明白了,就慢慢地蚕食那块地好了,大家心照不宣。 很显然,他的意图马上就被对方猜透了,那么多人为他做心理画像,不可能白画,再加上杨玉欣大致也能感受到冯君的心态,所以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于是冯君点点头,“这就好,尽快敲定承租合同。” 第二天,两份合同就被送到了洛华庄园,由此可见华夏人的办事效率,真不是一般的高,而合同的主体就是冯君这个自然人! 而据杨玉欣说,她派出的安保人员,已经进入了平阳,在山上已经扎好了帐篷,下一步就是建造活动板房和设置隔离带。 这就成了,冯君的神识向北边天空蔓延过去,“前辈,我已经把地买好了。” 下一刻,他的眼前又是一花,再次出现在了那个小破院子里。 守护者的声音,在他脑中再度响起,“还真没看出来,你有偌大的魄力,居然愿意跟人分享界域眷顾,你可知道,眷顾被分薄,气运也会受到影响?你门下的气运原本可以更高!” 冯君侧头想一想,还是决定实话实说,“这个我确实想过,但是洛华人的气运已经不差了,分润出去一点也无所谓,我们的主战场应该在异位面。” “而且,分润出去气运,也未必就是坏事!”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二百五十一章 纷至沓来 冯君确实想到了这一点,他因为希望增强地球界的灵机,就导致自己凝婴之后都能回到地球,说明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那么他为其他道门修者提供机缘,也应该会有善意的回报。 “咦,”守护者反倒是有点意外,它原本以为冯君想不到这一点,还琢磨着点拨一二。 “没想到你竟然有这样的认知,竟然明白气运反馈的机理,本方世界相关的传承已经不多了,莫非也是来自异位面的知识?” 这点因果,我自己就想得到!冯君也不想太过卖弄,所以笑着点点头,“那边各种传承是要多一些,但是我对本方世界也非常珍惜……有没有反馈并不重要,我只希望道门大兴。” 他说道门大兴,其实又是个试探,守护者明显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反馈肯定是有的,本方世界天道已然不全,不过灵石矿还有一些,若是连反馈都没有,还指望什么灵气复苏?” 你对道门果然没有那么痛恨!冯君点点头,拿出了肾脏和肝脏,又取出地图来,“买的两块地……分别在这里。” 顿了一顿,守护者发出了一声轻咦,“咦?你怎么会买这块地?” 它都没有具体指明,但是冯君就已经知道了,“那里有个山洞,我印象颇深。” 守护者默然,下一刻,冯君就已经回到了现实中。 估计是我猜的那个样子!冯君心里有些明白了,“今天晚上我要出去一趟,你们看好家。” 入夜之后,他直接前往塔克拉玛干,因为已经是金丹修为,他只凭着瞬闪就可以过去,不过为了节省灵气,他还是靠着肉身飞了过去,用了差不多三个小时。 到了地方一查,果不其然,守护者已经将肝脏埋藏了下去,他也二话不说,直接开始布阵,用了三个小时就完成了阵法,然后掐诀激活。 激活之后,他也没有观看,而是顺着足迹回了洛华,第二天的夜里,又到平阳如此操作了一番,才顺着足迹去了塔克拉玛干。 一天的时间,大沙漠并没有发生什么明显的变化,不过冯君细细感受一下,却是能确定,果然是不同了,空气中明显多了几分灵机。 等到第五天夜里,此地竟然降了两个小时的雨! 第六天夜里,冯君再来的时候,发现了闪亮的车灯,而且不止一处,这是此前没有过的。 其实前几天的时候,冯君就用神识感受了一下,周边确实有人,不过人数真的不多,一共两队人,总数没有超过二十。 今天的人就多了一些,起码有七十多个,分成了三个点。 第七天的夜里,这里又下了一阵雨,人数也更多了,已经过百了,而且就这两场小雨,沙漠中居然出现了一丛一丛的绿色。 沙漠的条件是非常贫瘠的,但是生长在这里的植物,却神奇地坚韧,生机也格外地强大,只要有一点雨水,就能抓住机会茁壮地成长。 那些观察者中不乏专家,有人很开心地表示,“如果能三天下这么一场雨,想要在这里搞绿化,就会容易很多……有优良的防风树种的话,就更轻松了。” “这里的气象情况出现了明显的异化,云图显示很不正常,谁知道是什么原因引起的?” “听说这种异化可能成为常态,具体情况我也问过了,据说要保密。” “别问那么多,搞研究的只负责研究,操那么多心做什么?” “我们也没有想操心,只不过真是这样的话,完全可以跟地方上征用了这片地。” “恐怕会很难,这块地据说已经有人承包了。” “这家伙的运气可真是不错……我是说这种气象的异化能持久的话,想挣钱太简单了。” “人家挣钱是人家的事,我就想知道,这种变化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在众说纷纭中,有人却拿起卫星电话呼叫,“蜂巢发生明显异变,肉眼可见,建议出动伐木工砍伐树木,防止蜂蜜被盗……起码要出动两个单位的伐木工。” 第八天夜里冯君再过来,这里已经多了不少军车,其中大部分居然还涂着沙漠迷彩,不注意的话,估计大白天也不容易发现。 第九天的时候,这里已经出现了后勤车辆,比如说炊事车什么的。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这些人都没有进入两万八千平方公里的土地中,就是在周边。 不过冯君的地盘上,也不是完全没有人,有几波人,看起来都是搞研究的。 发现这一点,他当天索性就没有回去,第二天一大早,他开着一辆SUV,在这两万多平方公里的土地上驰骋着。 用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他找到了一支考察队,那是七天前出现在这里的一支,他开着车过去,冲对方打个招呼,“好了,你们可以考察,但是那些植物……不要乱挖。” 一名年轻人侧头看他一眼,脸上还有明显的青春痘,他没好气地表示,“我们在调查植物的异化,不挖出来,你能告诉我们答案?” “小伙子脸上痘痘这么多,火气有点大啊,”冯君脸一沉,不怒而威,“你在我承包的土地上,破坏我的绿化,还说你在调查什么……我请你来调查了吗?” “这是……你承包的土地?”小伙子有点愕然,“你就是那个幸运儿?” “我幸运不幸运,不关你的事!”冯君的眉头皱一皱,“你知道在沙漠里破坏绿化,会怎么量刑吗?” “我没有破坏!”小伙子叫了起来,“我们是在考察,是在研究!我们也从事治沙工作!” “这是我承包的沙漠!”冯君的眉头一皱,严厉地发话,“我并没有邀请你们来,本来想的是,约束一下你们就行了,既然你们这么理直气壮,那对不起……请你们出去!” “这位就是冯先生吧?幸会!”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可能你对治理沙漠有什么误会,你植树造林很辛苦,但也享受了补贴,既然有补贴,就有义务配合我们的研究。” “我本来就没想要补贴,”冯君的眉头皱一皱,他是愿意把这块地让出去,但是这些人理直气壮地在自己的地盘折腾,那是不行的——轻易得到的东西,没人会珍惜。 毛病不能随便惯,万一得陇望蜀了,那可就没意思了。 所以他沉下脸来,“是别人硬要给我补贴,现在我要求你们,马上离开我的地盘,要不然不要怪我不客气!” 中年人的脸上有点愕然,“是官府邀请我们来,对这块沙漠的绿化可能做出评估的。” 冯君毫不犹豫地回答,“我没有请你们来,所以你们不能动我的东西。” 脸上有痘痘的年轻人不答应了,“你最好考虑清楚……真的不想要补贴了?” 冯君也懒得再理会他,拿出一部卫星电话,拨通了杨玉欣的号码,如此这般说了一遍,“……我的地盘里,自己说话都不能算数的话,我就要考虑放弃承包沙漠了!” 电话打完之后不久,一架直升机呼啸而至,上面下来两名精壮的中年人,一人走到考察队旁边,拿出一个证件亮一下,“有鉴于你们跟承包者发生了矛盾,现在请你们离开,马上!” 中年眼镜男有点懵逼,“我们是受邀前来的,你确定要撵我们走?” “不是我要撵你们走,而是你们跟承包者发生了矛盾,”精壮中年人重复了一遍,并且表示,“具体事宜,你们可以跟邀请方交涉,我们必须尊重承包这里的治沙专家!” “我们也是治沙专家!”中年人叫了起来,“我是长江学者!他是什么?” “非常抱歉,”精壮中年人扫一眼冯君,沉声发话,“在这里,冯先生才是主人,既然双方搞得不太愉快,还请你马上离开,否则我们不排斥采取强迫措施!” 中年眼镜男气得一跺脚,“好好好,希望你们不要后悔。” 后悔?根本不存在的,他们出去之后,还想告冯君的状,负责对接他们的人已经表示了,“这个抱歉了,是我们没有说清楚,要尊重承包者,责任在我们身上,相关费用不会少。” 中年眼镜男这才反应过来,“费用不会少……这就是工作结束了?” 得到肯定答复之后,他有点急了,“这里的治沙效果,真的值得仔细研究一下,就这么结束的话,可能会错过一个重要的机会……提升我国治沙工作效率的重要契机。” “我们也不想,但是承包者太强势了,”对方无奈地苦笑,“根据我们从其他渠道了解的消息,你们不尊重他的意见,只是被驱逐出来,已经算是客气的了。” “这还是客气?”脸上有痘痘的年轻人叫了起来,“难不成他还敢打我们?” 他还真是具备一语成谶的能力,当天晚些时候,冯君还真的打伤了两伙人。 其中一伙是盗采了好些植物样本,想要运出去的,这目的显然不单纯。 另一伙只是一男一女两个人,看起来是自驾游,但是冯君一指男人,沉声发话,“我知道你是迈籍华人,私下采集土壤……” 第两千二百五十二章 大卖之际 冯君本来打算稍微整顿一下自己地盘里的秩序,不成想还真的发现,有人盯上了自己。 那一伙采集植物的,是某个林业公司派出来的,说是想要优化苗种。 这种行为倒也不少见,但是这些人估计知道这里有人承包了,居然悄悄地不问自取,起码在道德上存在严重问题,说是商业间谍也不过分。 至于说他们身后有没有外国势力,冯君也没有细问,反正交给专业的人就好。 那一男一女两人,却是有点意思,女人还以为男人是华夏籍的,不成想冯君直接指认,男人拥有迈国的国籍。 男人当然不承认,但是这种事情没人较真就算了,一较真那就一查一个准。 一天之后冯君离开了,紧接着,这里周边全部设为军事禁区,时不时还有部队前来训练。 虽然这里地方太大,风沙也大,不能完全阻挡别人进入,但是由于有明显的提示和周边居民的提醒,不经意进入的人还是几近于绝迹,以至于能进入的人,基本都可以被划入另类。 在此之后,冯君又抽空来了几次,终于可以确认,这里几乎是无人区了。 至此,他在地球界的生活又告一段落,然后再次进入了昆浩位面,这一次,王海峰、刘玉婷和钟丽菁跟他过来了。 这三人的过来,主要是帮着他处理赌石的相关事宜,红姐一直在这边忙碌,但是很显然,哪怕她在商业方面有足够的天赋,一个人也撑不起赌石的业务。 九彤真人在冰雪板块的赌石买卖已经开张了,据说开业的时候很是火暴了几天,虽然大部分人只是围观,但是每天的营业额也达到了相当惊人的程度。 冯君联系了清矶长老,并且把她和蓝芸上人带到了昆浩,至于说守芯上人,一直就跟着颐玦的,她的储物袋也是被颐玦长老代为保管。 柳依依认真地跟两名上人商讨一番,决定开两个赌石的商铺。 其实蓝芸和守芯认为,两人合开一个商铺就不错——就像在地球界一样,条件类似的坤修总是能很轻易地成为姐妹,但是清矶和颐玦却认为,双方最好还是保持一定的距离。 长老的经验之谈,两人当然会听取,接下来就是业务宣传了。 白砾滩并不大,而赌虚空石真的是极其罕见的事情,以至于在两天之内,这个消息就传遍了白砾滩……甚至包括周边。 修者们的热情非常高涨,哪怕四派五台也是禁止弟子们赌博的,但这并不是完全的赌博,不但能长见识,也非常考验修者的眼光。 事实上,虚空材料真的太罕见了,以至于不少修者开始向上门反应,说昆浩下界有虚空石售卖,问门中是否有真仙对此感兴趣。 蓝芸和守芯都是上人,也没有九彤真人那么强的规划能力,宣传了十天之后,就敲锣打鼓地正式开始营业。 关于定价和售卖的方式,她俩都做了一些规划,关键是柳依依请出了王海峰、刘玉婷做参谋,而红姐身为地主,也提了不少建议。 只是第一天,守芯上人的店铺就暴了,因为开张之后不久,有人就赌中了一块“虚空液银”,此物只有虚空才出产。 然而哪怕是在虚空,此物也很少以单独的状态存在,因为这东西虽然是固体,但是稍加震荡或者升温,就会成为液体,没可能单独存在。 这东西是炼器的上好材料,更可以用来制作一些强大的符箓,甚至修者还能单独使用,隐匿身形和遮蔽气机的效果都非常好。 东西是好东西,适用范围也非常广,然而最坑的是,这东西太罕见了。 因为虚空液银有伴生属性,所以大多时候,大家都是通过提炼一些有液银的虚空石,来获得液银,这又需要很高的成本,以至于液银的价格一直居高不下。 买到液银的是一名青罡的金丹,其实他花了两百中灵买一块虚空石,只是为了催账。 没错,他真的是为了催账,最近一段时间,来自上门元罡的修者明显增多,其中有不少是出尘巅峰,但也有不少金丹真人。 有人来了此地之后,灵石有点周转不开,就等当地的下派真人借一些。 青罡的金丹名叫复远,上门真人借灵石,他也不好意思不借,但是借了好几个月了都不还……关键是根本不说什么时候还,这有点不合适吧? 借的灵石也不多,就是五百中灵,复远真人非常怀疑,这厮就不打算还了——他总不可能为了这区区五百中灵,专程跑到天琴去讨要吧? 所以当他看到一块石头还算顺眼,就直接找那位去了——我觉得这石头不错,但是中灵已经没了,你先还我两百,我好买下它。 复远真人的本意,其实是婉转地提示对方,你还差我五百中灵,还了这两百,也还有三百——不管你有没有打算还,总得有个表态吧? 借了钱之后一声都不吭,你这不合适。 那位倒也痛快,直接找同门拿了两百中灵过来,说剩下那三百回头还——至于说回头是什么时候,他没有说,复远真人也没有问。 结果复远买下石头之后,直接现场解石——解石这俩字,还是柳依依口中说出来的。 这一解就不得了,擦开一面,就发现里面竟然是——纯质的虚空液银! 守芯上人当时就急眼了,说你别解了,两千中灵我回收,成不成? 这时候复远真人肯出手的话,就是十倍的回报率。 但是他的赌性也上来了,心说起码亏不了本,那就继续解吧。 完整解下来,是一块拳大的虚空液银,搞得颐玦都忍不住出声了,六千中灵卖不卖? 这就是三十倍的回报率了,而且颐玦的开价也算得上公道。 但是最后,还是元罡门的华升真仙拿下了此物,他直接报出了五十上灵的“高价”。 五十上灵按官方牌价,是五千中灵,但是复远愿意收五十上灵,那也是必然的选择。 华升的做派非常大气,买下这块虚空液银之后,又甩给同门的真人三百中灵,“先把欠债还了!上门借下派的灵石……亏你也丢得起这个人!” 这位找复远还灵石,复远真人是死活不收,说我今天大赚,这三百就当我请师兄吃红了。 他们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就不用说了,接下来守芯的店铺直接就火暴了……珠玉在前,那可是三十倍的爆率! 守芯当天的收入,差不多是七千中灵,而对面蓝芸的店铺,只有区区的三千多中灵,也就是守芯销售额的一半多。 但是守芯是相当地不开心,如果她能把那块虚空液银留下,也就顶得上今天的收入了。 关键是,颐玦长老想买还没有买到,这让她分外地内疚。 所以在收摊之后,她主动地找到了颐玦,“师尊,都是我的不对,不该卖那块石头。” 长老还没有收她为徒,这需要等她晋阶金丹之后,但是多叫两声师父总没错。 颐玦真仙对此嗤之以鼻,“切,这有你什么事,我觉得那虚空液银顶天就值六千中灵,不想再加价了而已。” “如果我不卖呢?”守芯上人确实叫真了,“师尊想要,我可不就能送给您了?” “我差这点儿吗?”颐玦没拍到虚空液银,心里确实有点不开心,但是却被她的话逗乐了,“你那点石头,都是我捡回来的,这不是说我有眼无珠?” “好了……今天你的买卖不错,应该知足了,也不看那个蓝芸才卖了多少。” 可是守芯依旧有点不能释怀,“可惜我没有透视眼,要不然绝对不能吃这么大的亏。” “透视眼……冯君倒是可能有,但是你只赚不赔的话,买卖怎么做下去?”颐玦对这话嗤之以鼻,她虽然不擅长做生意,这些基本的逻辑还是懂的。 不过下一刻,她就皱一皱眉,“这事儿……好像能找他商量一下。” 守芯蹭地就站了起来,“那我现在就去找他。” “你找他?”颐玦以冷傲出名,居然笑了起来,“你觉得分量够吗?算了,我带你去吧!” 她俩找到冯君,把要求一说,冯君也有点傻眼,“说好愿赌服输,现在让我帮你们作弊?” 颐玦跟他是真的不客气,“你就先说,能不能做到吧……出窍期有大能可以做到的。” 她对出窍期比较了解,那些大能里真有感知能力特别强的,再加上精擅推演,如果参与赌石的话,基本上不太可能赔钱。 然而,出窍期大能也是要面子的,到了那种修为,已经可以相对轻松地进虚空了,如果不入虚空,只是一个劲儿地赌石的话——真的不带这么丢人的。 “我确实能做到,”冯君很坦率地承认,“但是这个话,我现在说了,你们听了,但是出门之后,我是不会认的……这对低阶修者来说,很不公平,也不利于你们做生意。” “天底下哪来那么多公平的事?”颐玦不以为意地笑一笑,“做生意就更是无奸不商,你可是说过的……绝对的公平,就是最大的不公平。”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二百五十三章 自产自销 绝对的公平,就是最大的不公平……冯君有点无语了,这确实是他说过的。 再想一想,天底下确实没有那么多公平公正的事情,他现在的坚持,其实是有些可笑了——做生意的人,可能有那么老实吗? 冯君不是个迂腐的人,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他盘算一下,然后表示,“你们一定要搞这个,我可以适度地支持,但是我还是希望,赌石场里……能够经常出现一些惊喜。” “这个是肯定的,”颐玦毫不犹豫地表态,别看她是一个宅女,但是整个天琴位面,没有谁敢小看她的智商,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她看问题很透彻,“没有惊喜,还说什么赌石?” “那就这么说定了,”冯君微微颔首,“我可以帮你们推演出来,哪几块石头价值最高,但是你们该卖还得卖,不能留在自己的手里……这会影响市场的。” “不能留在手里,那我这么做图了什么?”守芯完全不能接受这种建议,她直接跳了起来,“我就是不想把好东西卖出去,找冯山主你来推演,也是想减少损失!” 冯君笑一笑,“抱歉,我不太清楚,你对损失是怎么定义的。” “好了守芯,你不用说了,”颐玦打断了守芯尝试的反扑,然后看向冯君,冷冷地发话,“有什么好建议,就直接提出来,逗弄一个小姑娘,很有成就感吗?” 冯君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就这么确定,我一定会有什么好建议吗?” “你肯定有,”颐玦毫不犹豫地回答,她虽然宅,但是直觉远超旁人,而且她对冯君的能力特别清楚,“你比我们都奸猾,肯定有一些我们想不到的东西。” “奸猾……这真的不是个好词,”冯君也是有点哭笑不得,有心较真吧,可是看到颐玦认真的样子,觉得也没啥意思,“我只是想说……怕被外人买了好东西,为什么不自己买?” “自己……买?”守芯的眉头扬一扬,有点不能理解,但是一旁的颐玦已经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找个托儿,”冯君毫不犹豫地回答,“旁人以为那是个幸运儿,其实是你安排的人。” “懂了,”守芯上人秒懂,这实在太简单了,但是作为一个只会照顾灵植的坤修,她对具体操作并不是很熟悉,“可是,我怎么跟这个……这个托儿商量事情?” “这种事情你就不用问冯山主了,”颐玦实在受不了啦,主动打断了她的话,“白砾滩不是给你配了两个人吗?你可以去问他们。” 守芯还是有点犹豫,关键是这种操作比较见不得人,她的心里有点排斥跟外人商议,所以她嗫嚅着表示,“他们的修为……感觉不是很高。” 何止不太高?王海峰才仅仅是个先天,刘玉婷……那更没法提,区区的蜕凡二层! “这跟修为高低有什么关系?”颐玦看她一眼,她心里其实明白,知道小家伙在顾忌什么,“那都是冯山主的人,修为暂时差一点,见识过的商业手段,比你听过的都多!” 她这个暗示就相当明显了,严格来说,应该是“见识过的‘见不得光’的商业手段”。 守芯虽然对商业手段很陌生,但是人又不傻,闻言转身去找柳依依了。 当天很晚的时候,冯君帮着守芯甄别了一批虚空石,选出了四块石头,都是特别爆冷的那种,其中一块不起眼的石头一旦开了,起码能爆出价值一百多上灵的虚空材料。 守芯吓得吐了吐舌头,“好家伙,这块虚空石要是我开价,应该不会超过一百中灵,这种两百倍的回报率一旦爆了……我估计会疯掉!” “这都是爆率比较大的,”冯君选出四块就不再选了,“其他的我也不能再点了,总得给别人留点希望才好。” “是这个道理,”颐玦点点头,她原本就不是很看重钱财,只是想帮守芯一把,而且今天没有竞价到液银,心里有点小不爽罢了,太贪婪的事情,她还真做不出来。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最后守芯还问冯君一句,“我暂时找不到托,这四块虚空石,我暂时不卖好不好?” 冯君无奈地看她一眼,又看向颐玦——拜托,还看什么热闹,赶紧把这智障领走! 颐玦也是有点无语,抬手就将她摄了过去,“这种事情你自己做主就好了,别耽误冯山主的宝贵时间……” 蓝芸和守芯的商业操作模式,跟九彤大不一样,九彤本身已然是真人,独立性更强一些,商店里甚至还敢留下一些虚空石样品,也有人看守。 这二位就不同了,打烊之后,所有的商品都会收起来,还会交给那两位长老代为保管,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不过也确实减少了安保方面的开销。 第二天,两人从白砾滩赶来,开门做生意,结果上午时分,守芯那里又出了爆款,三十倍的回报率。 严格来说,回报率本来到不了三十倍,但是王海峰、刘玉婷和柳依依商量一番,认为守芯定的赌石价格有点高——尤其是王夫人刘玉婷,以前就接触过赌石行业,对此并不陌生。 守芯上人接受了他俩的建议,开业的第二天主动降低了售价,结果又出现了爆款——如果价格没有调整的话,也有十五倍的爆率。 这一爆款出现,守芯上人还是有点不舒服,不过她心里已经有了准备,知道最赚钱的四块在自家手里,情绪多少就平和了一些——起码有助于她继续销售虚空石。 这次赌中虚空石的,是来自太虚门的真人,守芯知道颐玦跟太虚的关系,没有开价收购,而其他人虽然开价了,这名太虚真人却是表示:如果颐玦仙子不开价,此物我要留着自用。 果不其然,就连金乌的九维真仙开价,这位也没有卖,潮承真仙本来也想开价,但是念及这是同门,又有点不好开口,总不能给造成一个打压同门的印象——关键是人家未必买账。 正如守芯所想的那样,因为第二件爆款出现,第二天的销量再次增长,哪怕她已经打了折扣,第二天的营业额也直接冲到了八千中灵,比第一天还要高一些。 倒是蓝芸那边的销售额再度下降,连三千中灵都不到了。 于是又有传言说,虽然都是虚空石,但是颐玦仙子会推演,所以守芯上人的石头,比蓝芸上人的石头好一些,爆率也高。 接下来的两天,两家都出了一些不大不小的爆款,但是守芯的销售额,一直死死地压着蓝芸,基本上维持着翻倍的差距。 蓝芸心里是相当不平衡,虽然收益已经大大超过了她的想像,但是万事就怕对比,看着守芯的销售额,要不是清矶长老劝她放宽心,这对刚交好的手帕交,没准会迅速塑料化! 第五天的时候,蓝芸的店铺终于也出现了爆款,五十倍的那种,她赶忙兴高采烈地宣传,同时对柳依依感叹,“其实出了大利……我还有点心疼,真是不应该。” 心疼肯定是真的,但是大致来说,她这话还算是卖弄。 然而话音未落,当天下午蓝芸的店铺继续出爆款,这一次是三十多倍的。 次日,她这里继续出爆款,又是四十多倍,这次她都没心思卖弄了。 下一日,蓝芸的店铺里竟然出现了八十倍的爆款,无数人疯抢她的虚空石。 到了这个时候,她终于意识到一些不妥了,“不会这样吧,我如果不赌石,直接解石的话……没准赚得还会多一些。” 清矶长老冷眼旁观,隐约猜到了一点情况,“守芯那边这两天爆款也不少,却没有你这里爆得狠,不但人气维护得不错,关键是收益也不错,你可以去问一问。” 蓝芸上人做生意的水平一般,人却很机灵,“长老您是说……她动了什么手脚?” “我可没这么说,”清矶长老悠悠地回答,“反正你去打听吧……态度要好一点。” 蓝芸当晚邀请守芯共进晚餐,有意无意地感慨,自己现在有点心疼这爆率了。 守芯上人没办法接话,她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瞒不了对方多久——都是跟白砾滩合作,人家能帮她隐瞒一时,莫不成还能隐瞒一世? 然而她不回答,蓝芸就彻底明白了,“既然你没有觉得我这话是卖弄,那么,姐姐你肯定有避免这种尴尬的法子,我没猜错吧?” 守芯上人愣了一愣,郁闷地摇摇头,“你们这些人的脑瓜,怎么都这么复杂呢?” “你果然有办法,”蓝芸又抓住了重点,“姐姐你看,昆浩界做这买卖的,总共就咱俩,姐妹同心其利断金……咱们要多互通有无才好,总不能咱俩相斗,便宜了外人吧?” 守芯的修为比蓝芸高一点,但是心眼还真没她多,“那我回头问一问,看这事儿合适不合适跟你说……有些事情不能随便声张。” “你不声张我也知道,”蓝芸撇一撇嘴,郁闷地发话,“最好的石头,你就没有拿出来,也不知道是谁帮你推演的,是冯山主还是颐玦长老?” 第两千二百五十四章 神奇操作 守芯被蓝芸问得张口结舌,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突然间,颐玦的神识降临了,“守芯你还真是个老实人,你俩虽然分开行商,但都是跟白砾滩配合,去找柳依依那小鬼协商一下吧。” “柳依依?”守芯上人就是一愣,“应该找冯山主吧,小柳做得了主吗?” “你倒面子大,动不动就找冯山主,”颐玦呵斥她一句,“让柳依依操办即可!” 然后两人就去找柳依依了,而在这个过程中,守芯把自己的操作方式告知了蓝芸。 蓝芸可是比她跳脱很多,思索了一下就大加赞赏,她甚至有点抱怨,白砾滩竟然有这么好的营销手段,为什么此前一直不跟自己说。 对于这一点,守芯却是有明确的认识,她说这个要求是自己主动提出来的,白砾滩并不会主动干涉己方的经营——你没有要求帮助,别人怎么会助你? 蓝芸就是随口发点牢骚,她的真实意图并不在这里,而是在于白砾滩提供的种种操作细节——那些手段真的非常精妙,她相信自己仔细想的话,也能想得到,但是会耗费很长时间。 最后,她还忍不住笑话一下守芯:既然做了生意,就别想那么多口碑,大差不差已经足够,没能力猜出来材料内容也就算了,有能力却要把百倍的爆款都拿出来卖,那不是犯傻? 柳依依请示冯君之后,表示说蓝芸你的石头,老大也能帮着推演一下。 事实证明,蓝芸确实比守芯更懂人情,推演过后,她直接取出了一块含有冥莲化石的石头递给了冯君,表示说此物能够增强六识的感知能力,正合冯山主这推演高手使用。 这块石头不但有百倍以上的爆率,本身的价值也极高,卖给需要的人,起码一百块上灵。 但是她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就送给了冯君,而且还有不错的理由。 冯君也确实有点垂涎冥莲化石,只不过他的身份地位都摆在那里,不可能故意隐瞒,也不好意思张嘴讨要。 就算现在,他都打算拒绝,不过转念一想,守护者那种大佬,都能收受他两百上灵的“孝敬”,自己做事也没必要那么刻意。 于是他很干脆地收下了冥莲化石,却又反手送了她一块磨盘大的太阴寒铁,“此物带在身上,对你的修炼会很有帮助。” 太阴寒铁也是虚空之物,不过不受现实气息侵蚀,现在天琴位面有少量存在,一般也都是虚空抛洒出来的,用来炼器是好东西,也能辅助修炼。 这么一块寒铁的价格,差不多能值三四十上灵,但是用来辅助修炼的话,这个价格……可就没有上限了,而蓝芸在修炼的过程中,火气偏大了一点。 太阴寒铁的寒气精粹却不汹涌,同时又细密绵长,正合适蓝芸使用。 蓝芸闻言,却是吓了一大跳,“这不会……不会是太阴寒铁吧?” 当她确认,自己的猜测正常的时候,忍不住忐忑地发问,“我这是……修炼出了偏差?” “一点点吧,”冯君随口回答,“你可以问一问清矶长老,这块寒铁随身带着,起码能保证你成功结丹,其他的,你自己去打听吧。” 蓝芸闻言抬手一拱,一本正经地发话,“冯山主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容图后报。” 冯君愣了一愣,才笑着一摆手,“没有那么严重,就算没有寒铁,你一样也能结丹,我只不过让你少走一点弯路罢了。” 蓝芸心里却是明白,冯君的话还是说得轻松了,她现在是身有隐患而不自知,真的到了发作的时候再想治疗,除了要花钱,还要费时费力。 对修者来说,时间是最不重要的,同时也是最重要的,尤其是出尘小修,真没有多少时间供他们挥霍,更别说这么大一块太阴寒铁,本身也值不少钱。 反正这次巴结人,她是巴结对了,再三道谢之后,她回去又跟清矶长老说起了此事。 清矶的推演水平一般,但是校验一下还是没有问题的,她掐指一算,因为已经有了目的,所以很快就得出了结论,“你现在火气不算太大,不过方向有点偏,继续下去确实危险。” 顿了一顿之后,她又低声感慨一句,“你这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好什么呀,”蓝芸心里得意,却要做出一副苦脸,“前几日不查,赔了那么多灵石。” 清矶白了她一眼,“这些身外之物,不要太在意,能从中学习到点经验,才是重中之重。” 接下来的几天里,蓝芸和守芯的店铺,表现就相差无几了,而白砾滩的宗派弟子的购买力释放出不少,虚空石的成交额开始快速下降。 不过下降到一千中灵左右之后,因为有家族子弟的介入,价格也就降无可降了,倒是有不少人跟她俩商量,现在赌石的人越来越少,能不能再便宜一点? 这二位的态度很明确,说便宜肯定是不可能的,而且天琴位面应该已经有人听说了这里,没准有人会专程下来采购虚空石。 然而,有消息灵通的人表示说,天琴位面的冰雪板块,也有人在售卖虚空石,既然这样,有需求者又何必专程来一趟下界? 两名上人还真没在乎这消息,事实上,守芯已经从颐玦那里得知,九彤真人是怎么售卖虚空石的,她和蓝芸这“好闺蜜”商议一下,觉得还是此地的售卖,更符合修者的消费习惯。 九彤真人终究是自己做生意,哪怕有藏菁长老这个师父,但她是自己独立操作,危险要大一点,成本也要高一点,所以她的操作,就显得有点小气。 而且白砾滩这里,还有个很关键的优点:好几个宗门都在这里有别院,天然就具备成为枢纽的特点,再加上同道气场,如果出了好商品,真的很容易引来客人。 不过接下来的几天,引来的并不仅仅是零散客人,更多的是请冯君推演的金丹巅峰——他助人凝婴的口碑,终于开始在天琴发酵了。 至于说起源,肯定是袁真人的元婴庆典,他为了不让人注意到自己的经济问题,有意渲染冯君推演的效果,所以很多人都听说了,昆浩这个下界,出了一个非常强的推演高手。 好死不死的是,颐玦前一阵大闹灵木道,又斩杀铁骨长老的传闻,热度尚未退去,很有一些人对冯君有点印象,这么一来,印象就更深刻了。 而冰原板块出现大量虚空石,这个消息也瞒不了人,接下来自然有人发现,此事似乎跟冯君也有关,而且金乌门还有一个刚从下界飞升的真仙,在帮冯君看护九彤真人的产业。 玄水门名下灵石矿的消息,其实并没有传出去——太虚门也不想让别人看了热闹去,至于说灵石矿的其他股东?一个个的都巴不得低调。 但是夏霓裳来自下界的赤凤派,这做不了假,更关键的是:赤凤就在昆浩界域! 白砾滩的同道气场终究档次低了一点,而助人凝婴……那诱惑力就不是一般地大了。 像陌燃真人这种,尚未凝婴就掌执一城的太虚弟子,纵然嘴上表示,凝婴不是什么大事,但是一旦得知冯君推演的能力,也要私下相求,那么别人的反应只能更甚! 不过来的人里,大多数是想请冯君去天琴推演凝婴事宜,不是他们要端着,而是这种推演,一般来说都要考虑界域影响,去上界推演的话,效果才会最真是。 也正是因为如此,冯君以往表示,在昆浩不能推演凝婴,上界的修者很快就接受了。 对于这些纷至沓来的邀请,冯君惯例是推辞了,尤其是很多邀请来自秘境家族,他要去的是其他下界或者二级位面,这就让他越发感觉心里没谱。 紧接着,蓝芸和守芯寻找的托,终于从上界赶到了。 冯君并不知道这些托是什么人,最近一段时间,上界来的人格外地多,宗派、家族甚至散修,源源不断地赶过来,白砾滩的真仙都多达十九位了。 亏得他刚埋了一个吞星族的肺部下去,还佐以脾脏和肝脏,否则就白砾滩这小地方,估计界域之力会直接把人弹飞。 那么他为什么断定,那两位的托儿到了呢?因为她们珍藏的那些石头,开始往外放了。 最早是蓝芸放出的,一块爆率接近两百倍的石头,实际价值接近三百上灵。 石头解开的时候,赌石市场直接就炸了,蓝芸直接报价回购,跟别人一路竞争,争到了四百二十上灵,终于成功地抢下了这块石头,感觉灵石就像不要钱似的。 不过冯君认为,这估计就是不要钱——随便找个散修当个托,不计成本地高价回购……啧,感觉有点刻意了,剧本设计得不太好。 次日,守芯的店铺也出了爆款,幸运儿是一个金丹高阶的灵植师,用一百中灵,博到了价值六万中灵的虚空材料,有人用六百上灵买,这灵植师愣是不卖。 感觉这个剧本更合理一点!冯君认为这么操作比较好,反正灵植师未必要怕灵植道。 然而在第三天,蓝芸又秀了一把神奇的操作。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二百五十五章 勿忘初心 第三天,蓝芸拿出的爆款,是一块卖相尚可的石头。 蓝芸报出的价格是一百中灵,相对卖相而言,这个价钱相当厚道,马上就有人决定买下,但是有一名金乌的真人加价了,一百二十中灵。 蓝芸也是金乌修者,肯定要照顾同门,就说那么价高者得好了,这就引入了拍卖的理念。 然后又有人叫价,到最后,是一名秘境家族的真仙喊出了三百五十中灵的“高价”,吓退了其他人,得到了这块石头。 紧接着,这名真仙现场解石,解开之后,众人才讶然发现,这又是一次大爆。 于是大家纷纷报价,因为购买者本人就是一名真仙,所以不少人是用上灵报价的,瞬间就突破了两百上灵。 就在这时,那真仙很干脆地表示,“你们也不用竞价了,我要此物有用,不可能卖的。” 真仙这么表示了,别人自然就不好勉强了——报再多也没用,谁能改变了真仙的想法? 爆款过后,大家热情不减,继续购买蓝芸上人的石头——这两天她家的石头爆率高。 冯君冷眼旁观,只觉得这一次蓝芸可能玩砸了。 不成想晚上回去时候,柳依依说今天那块石头,蓝芸赚了两百三十上灵——因为她在昨天的时候,就悄悄就跟那名真仙商量好了,两百三十上灵出售那块石头。 当时蓝芸说得很明确,两百五十上灵卖给你,如果在场喊价的没超过这个数,我负责给你补齐,你多赚了我也不眼红,唯一的条件是不得对外声张。 那名真仙表示,痛快点一口价,两百三十上灵,也不用你补齐了,保密的事情你就更不用提了,清矶长老可是敢跟着颐玦去虚空追杀铁骨的主儿,我怎么敢招惹她? 事实上,清矶长老之所以建议跟此人幕后交易,本身就是对他的一种信任,这种传出去会去毁声誉的行为,怎么可能贸然找那些信不过的? 这名真仙事先就出这么多上灵,显然也有赌一把的意愿,如果今天的结果不能令他满意,将来他也能利用这份渊源,再跟蓝芸套取一些别的便利。 蓝芸对开石头的结果很笃定,但是虚空材料的价格除了跟多少和大小有关,也是要分品相和档次的,没有完全开出来之前,谁都不可能精准地定价。 更别说现场教教的气氛,也很容易感染人,搞得价格虚高也很有可能。 冯君听了这种操作,也忍不住呲一呲牙,“跟秘境家族玩双簧……还真是有想象力啊。” 柳依依却是解释说,“秘境家族和七门十八道,也不是彻底对立的,对立的是两方势力,但是在对方的阵营中有几个好友,真的很正常。” 冯君笑了起来,“这个我当然知道,只不过蓝芸为了撇清自己的干系,居然找到了秘境家族合作,说起来也是蛮拼的……她答应你的收益,兑现了吗?” “第一天开始就兑现了,”柳依依毫不犹豫地回答,又停顿一下,她才又表示,“我分润了一些给红姐、王海峰、刘玉婷和钟丽菁,觉得他们也挺辛苦的。” “嗯,”冯君点点头,懂得分享是个很好的习惯,不过下一刻,他的眉头微微一扬,“蓝芸和守芯那边,没有对他们表示一下?” 柳依依迟疑一下回答,“他们倒是有这个意思,但是被我阻止了,这本来是我应该提供的帮助,而且红姐他们提的各种点子很棒……我不想让外人随便接触咱们的人。” 冯君讶然地看她一眼,心说真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意识,所以他微微点头,“做得不错,你也抓紧时间修炼……除非你不想再入虚空。” 不让我入虚空?对柳依依来说,这是她绝对不能容忍的,此前没有直观的感觉也就算了,现在她尝到了一夜暴富的感觉,而且财富每一天都在暴涨,她甚至都有点不能安心修炼了。 苦逼地修炼,哪里有数灵石的感觉好? 现在让她放弃去虚空,真跟要她的命没啥区别,所以她一溜烟地走了,“我这就去修炼。” 事实上,现在被财富砸晕的可不止是她,守芯和蓝芸也差不多,接下来的几天里,市场的热度不散,她俩也很久没有认真修炼了。 颐玦做事是非常敞亮的,这一天入夜之后,直接将守芯招了过来,“为了防止你沉迷生意,我又选了两个空间体质的坤修,一年之内,你若是不能晋一阶,我就不带你去虚空了!” 守芯上人闻言吓了一跳,“师尊,我也一直在努力修炼,只是这一年就让我晋阶……不知道是我做错了什么?” “你没做错,我也特地帮你弄了一个生计,”颐玦淡淡地发话,“不过我不喜欢你舍本逐末……灵石是赚得完的吗?一年之内无法晋阶的话,也就不用指望再叫我师尊了。” 她对守芯确实比清矶对蓝芸强,蓝芸还要上交一部分利润,但是守芯想要上交利润,颐玦都没有兴趣要,还承诺有可能收对方做弟子。 她在灵植道从来是说一不二的,而且这一次发作,也纯粹是为了守芯好,守芯连问一句为什么都不敢,只能苦苦哀求,表示说一年时间太短了。 最后颐玦还是放了她一马,说最多两年,两年你要是不能晋阶,那就不要怪我无情了。 于是在第二天,守芯只开了半天门就关门了,蓝芸见状,赶紧来找闺蜜打听消息,说你这又算是什么操作? 守芯倒也实在,直接就把颐玦的要求说了出来,说自己如果再不修炼,不但可能失去长老师父,更可能剥夺进入虚空的资格,“……长老是真的关心我,我不能辜负她。” 蓝芸闻言,脸色也是一变,最近这些日子,她积攒下了以前做梦都不敢想像的财富,一时间风光无限,很多金乌上门的真人见了她,也要笑着打个招呼,只因为她手握虚空资源。 但是在风光的背后,没有人知道她内心深处有多么惶恐,无限的风光,只来自一个关键点,一旦失去的话,她马上就会被打回原形。 她的性格比较跳脱,但绝对不是不懂事的那种,否则也不会想到把冥莲化石送给冯君。 听到守芯这么说,她马上表示有同感,两人相互商议一阵,确定了执行“错峰营业”。 错峰营业的建议来自于王海峰,他认为两家赌石商铺的经营,不应该太过同质化,否则太容易形成正面的碰撞,最好各有各的特点。 甚至营业时间也可以变更为一家主营上午,一家专攻下午……也许中午可以一同营业。 他的建议当然有可取之处,不过两家的经营者都表示,我们是好姐妹,不存在这个问题。 现在,“好姐妹”终于要面对这个情况了,商量一下决定,每家开张半天,而且是今天是下午开的话,明天就上午开,这样就能保证修炼时间的持久性。 对于她俩的决定,一干顾客有点不开心,大家没有了选择,每天只能在中午一小段时间里,可以同时进入两个店铺,于是有真人很不高兴地问:你们是不是想囤积居奇? 守芯和蓝芸再怎么是上门弟子,也不过是出尘修为——其实这种修为都算不得入门弟子,而质问的人是金丹,哪怕她俩背后有人,人家这么问也是没问题的。 不过她俩回答说,我们搜集这些虚空石原本就不易,现在生意稳定了,当然要抽出时间修炼……这也是应有之意吧? 面对这个答案,就连质问的金丹真人都不好意思说什么,修者的根本就在于修炼! 又过两天,井泉真仙来了,这一次是他主动下界,并没有搭冯君的便车,他急匆匆地找到冯君,说陌旅带着的两名坤修,有一名受伤了,他通过魂灯观察到了。 一般来说,在七上门中,出尘期的弟子就不配拥有魂灯,但是井泉很在意自家弟子,特地为两名坤修私下制作了魂灯,以便能更好地观察。 他现在就希望,冯君能带着自己前往虚空一行。 这个消息瞬间就传到了颐玦耳中,她毫不犹豫地表示,“你想去可以,不过我也要去。” 清矶真仙自然也不甘后人,说要去大家一起去, 小小的白砾滩,这种消息根本无法瞒得住人,这不是说有人传闲话,而是二十名真仙的神识无处不在,交织成了一个大网,基本上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听说三名真仙要偶去虚空,马上就有自认有资格参与的真仙找上了冯君。 九维算一个,华升也算一个,潮承的话……资格差一点,不过有一名来自欧阳家的真仙表态了,我出两百上灵,劳烦冯山主带我进出虚空一趟,来去我都听你的。 两百上灵也真不少了,别看蓝芸一块石头赚了两百三十上灵,那可是在虚空宝物里都算好东西,才价值那么多,事实上看融阳真仙就知道,去玄黄门推演半年,也才赚两百。 冯君笑一笑表示,“劳烦欧阳真仙问一问井泉,我收了他多少上灵?” 第两千二百五十六章 琐事烦人 冯君早就跟井泉真仙对过口径的,井泉自然是表示:我出了一千上灵。 这个价格,让一般人就没办法说什么了——谁的钱也不是刮大风逮住的。 而且冯君表示,我此番进虚空,很快就会回来,你们想看也看不上什么。 正经是白砾滩现在闲杂人等太多,大家既然认可这个地方,还请帮忙看护一下。 这个招呼很有必要打,这次他要把颐玦和清矶两个顶级战力带走,白砾滩这里,还真离不开九维、华升和潮承真仙。 他们三个修为都不算太高,却基本算是三上门官方派驻下来的,具备法统上的威慑力。 其他来的真仙也各有根脚,相互之间还有不少人是认识的,也有人能借住在四派五台的别院中,但就算这样,如果没有主战力量存在,里面若有人暗中使点坏,也会让人防不胜防。 不过让冯君感到意外的是,到了最后,欧阳真仙还真的就拿出了一千上灵,一定要去虚空看一看,而且表示我愿意听你安排,哪怕只停留一炷香的时间,我也认了。 但冯君还是拒绝了,说咱俩没那交情,你愿意出灵石是你的事,我愿意不愿意带你过去,那是我的事,如果哪一天,我真收你一千上灵,绝对不会只让你待一炷香的时间。 所以这次……真的是抱歉了,我们过去是为了救人。 欧阳真仙的脸色,是真的不好看,但是听到冯君的解释之后,心里多少舒服了一点——对方也没打算坑自己,主要是不方便。 反正他们四人离开的时候,是相当轰轰烈烈,虽然太虚和金乌的弟子们封锁了现场,可是真仙们的神识,哪里是随便遮蔽得住的? 带三名真仙进入虚空,基本也是冯君来回的上限了,再多一人,能量点都不能保证,而蓝芸和守芯都没有跟着来,也就是冯君把柳依依装进了灵兽袋。 这次大家直奔大石头,过去看了一眼,就放下了心来,厚土鼎还在,里面端坐着三人。 其中一名坤修确实是受伤了,脸色刷白气息奄奄。 井泉真仙一打问,实在是有点苦笑不得,合着这名坤修受伤,是自找的。 她想捕捉虚空中的奇物,结果在收取一颗珠子的时候,珠子中射出一道白光,哪怕她身上穿着宝器级别的法袍,也被打了一个骨断筋折。 然后还是陌旅出了厚土鼎,将她接了回来,至于那珠子和白光,早就逃逸而去。 陌旅真人真想一博的话,没准也能追上那两件物事,然而他终究不能将两名出尘坤修留下,尤其是其中一人还是重伤。 而他自己之所以来虚空,也是为了养伤,总不能见财起意忘了初衷。 冯君等人听得实在是有点哭笑不得,颐玦掐指一算,已经明白事情原委了,“原来你们在虚空寻宝,已经有些时日了……你们难道不清楚,自己是来做什么的吗?” 两名坤修闭嘴不言,一个字都不敢多说,那么,也只能让陌旅真人站出来了。 他抬手一拱,苦笑着回答,“仙子教训得是,我是来养伤的,只不过虚空实在太寂静了,我见两名师妹没有什么事情做,怜她们不易,就借给她们宝器防具,轮流寻宝。” 其实关于在虚空寻宝,还是两名坤修提出来的,这不光是她俩眼红守芯等人的收益,关键是……这里真的是太无聊了。 那么,她们面对茫茫虚空,此地看起来又比碎石带安全很多,为什么不试一试寻宝呢? 陌旅非常明白她俩的感受,而且两人来虚空,主要也是为了帮助他疗伤。 人都是感情动物,不知不觉在虚空里接触了两年多,人家想找点事情做,顺便捞点外财,他还能拒绝不成?甚至他都很干脆地表示了,得到的虚空宝物,他分文不取。 不过此刻惊动了这么多大人物,他就得主动站出来扛雷了。 井泉真仙无奈地皱一皱眉,“你们这也……知道耽误我们多少事吗?” 说实话,他是真的亏大发了,从天琴到昆浩,没有冯君这便车搭的话,不但消耗灵石,也消耗灵气,关键是他还让冯君带着自己和其他两人再入虚空。 冯君进出虚空不需要消耗吗?那是不可能的,是个人就知道,涉及时间、空间的秘术或神通,固然考验修者对规则的理解和掌握,但也会消耗大量的灵气甚至其他资源。 想一想低阶修者发个术法都要耗费不少灵气,颐玦发动道念甚至要损失精血,那么冯君带着大家穿梭虚空,可能没有付出吗? 别的不说,打破现实和虚空的壁垒,就要消耗非常多的能量,更别说还要精准定位。 冯君一直没有说,他带人来虚空的消耗会有多大,但是清矶、藏菁和颐玦下属的坤修,都要跟柳依依对半分享赌石的收益,真以为那只是感谢“赌石”这个点子吗? 井泉真仙自然也知道这些,尤其令他郁闷的是,除了灵石……他还耽误了大家的时间! 要说大家都没事,来虚空寻一寻宝,倒也无所谓,但是明显那三位都没打算来虚空,却被他弄来了,这笔账又该怎么算? 陌旅也差不多能感受到师尊的恼怒,可是他都不知道该怪谁,只能不住地拱手,“都是我的不是,冯山主、两位长老……真的是对不住。” “是我们的贪心所致,”受伤的那位坤修终于忍不住出声,“这事不怪陌旅真人,主要是我没有管住自己的贪念,惊动了几位真仙,我愿意接受处罚。” 井泉的头皮也有点发麻,出尘坤修愿意承担责任,体现了太虚弟子的担当,算是好事,但是这两人该怎么处理,那还真的麻烦,“你们在虚空中寻了多少宝物?” 这俩坤修在虚空里,还真的很拼,冯君他们离开虚空之后,在现实中生活了两个多月,搁在他们身上,就是在虚空里又生存了两年。 这两年时间里,二人轮流出去寻宝,虽然不是每天都要出动,但是只要有宝物,她们就不会错过,而且围绕着大石头的小细砂,也在她俩的努力下,被掏空了好大一块。 考虑到这两位都是出尘期,每一次出厚土鼎都要承受虚空侵蚀和巨大的风险,回来还得休整自己,不得不让人感慨,这真不是一般的勤劳。 当然,她们的收获也不小,井泉真仙感知了一下储物袋,“好家伙,差不多价值上千的上灵了……都在这里了吧?” 一边问,他一边就把储物袋递给了冯君,结果冯君摆一摆手,“给我干什么?” 那三位表示都在这里了,井泉又将储物袋递给颐玦,“你帮忙估个价。” 颐玦明显也不想揽这种事,不过最后还是接过了储物袋,感知一下表示,“嗯,价值也就是千把上灵。” 其实里面的东西要是走拍卖的程序,两千上灵也差不多,但是没必要那么较真,别说要看井泉的面子,只说两个出尘期在虚空这么拼,也实在不容易。 至于说是不是还有别的储物袋,也装了虚空材料,颐玦更不好意思检查了。 那样操作的话,就太不给井泉面子了,反正根据她的经验,如果一个储物袋里全部是虚空材料,那就应该是这三人的公用库房,将来回到现实也好分账。 事实上,她是有点好奇,想看看井泉怎么处理这件事。 在她看来,此事看似是小事,但其实并不好处理。 要说起来,七上门各家的规矩都很严,然而问题的关键是,大家在来虚空之前,除了最基本的约定,并没有详细规定,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 人家愿意冒风险寻宝,那算是生死自负,死了也不关他们的事。 上位者真要计较的话,不是不可以,但是不教而诛这种行为不太合适。 其实这也是井泉头疼的地方,这件事里谁做错了?仔细想一想,每个人的行为都是可以理解的,然而他却必须给冯君三人一个交待。 他想一想之后表示,“陌旅你们三人挑一挑,能用到虚空材料就留下,其他的……送给冯山主吧,算前来救助你们的费用,他那边正好在经营这些,没问题吧?” 白砾滩的虚空材料市场,正好涉及冯君、颐玦和清矶三人。 “没问题,”陌旅首先表态了,受伤的坤修其实伤势很重,在厚土鼎里可以缓慢恢复,但是这里终究不是现实世界,想要大好,基本上得花费十来年时间,而且还不是彻底康复。 简而言之,对他来说,惊动师尊前来救护自己,这就是莫大的过错,怎么惩罚都认了! “说得我们好像没见过虚空材料似的,”冯君笑着摇摇头,“至于差这一点吗?” 其实颐玦心里有点不痛快,不是因为虚空材料的问题,而是她认为,这里属于她和冯君私人的地盘。 陌旅出于安全因素,要在这里疗伤,她不是很介意,但是在她的私人地盘里折腾,她不太高兴,不过既然冯君都这么说了,她也点点头,“算了,人没事就是最好的。” 第两千二百五十七章 信息反馈 颐玦和冯君表现得很高风亮节,清矶长老自然也不会做恶人,她没有出声,只是点点头。 不过井泉真仙不答应,别人给他面子,他可不能认为理所应当——面子都是相互的。 他沉声表示,“出尘期在虚空寻宝,根本就是胡来,必须承担相应后果,你们不计较是不计较,该有的惩处必须有……一下子惊动了冯山主和三名真仙,咱们每天多少事呢。” “我说句公道话吧,”冯君沉声发话,“他们的行为肯定不合适,但是两名坤修在虚空苦捱,并不容易,而且厚土鼎一直在维持,也要消耗灵石,他们想找补一点资源倒也算正常。” 其实他想说的是,要不是你太担心自己的徒弟,她们想在虚空怎么折腾,是死是活,根本不关我们的事,你现在倒好,把自己摘得那么干净。 “厚土鼎的灵石,本来就是我要承担的,”井泉真仙摇摇头不为所动,“我把事情安排得明明白白,她们却擅自行动……你也不用再劝了。” 冯君闻言轻喟一声,“没必要太计较,谁还不是从弱小过来的?” 这话说出口,连井泉真仙都不好接话了,沉默半天之后出声,“那这份灵石我出了吧,你们三位,每人一百上灵辛苦费可好?” “没必要!”这次是清矶长老表态了,她可不把这点灵石放在眼里——关键是他们如果收了这个辛苦费,井泉很有可能是借此拉近跟冯君的关系,下一步就要进入虚空寻宝领域。 清矶并不指望,她们三个长老能长期垄断虚空寻宝市场,就算三家联合起来,也难以抵挡其他大势力的压力,但是这个过程应该是逐步放开的,她一点都不希望加速这个过程。 冯君也笑着摇摇头,“不用了,井泉真仙你这么做,就有点见外了。” 井泉是真的想交好冯君,他没有接清矶的话,而是看着冯君正色发话,“上一次送陌旅进来,我还没有支付相关费用,这次你又不收灵石的话……我以后还怎么好意思再求你?” 冯君冲着他就笑,“免费的才是最贵的,早晚少不了麻烦你的时候……现在先把他们三个都带出去吧,否则只带走伤者留下陌旅二人,抵抗风险的能力更差。” 这也是必须的,出了这种意外,陌旅的康复过程有必要中断一下。 不过在此之前,冯君表示,“你们先在这里等一等,我需要为破开虚空做一些准备。” 他的能量点还能带着这些人回到天琴,不过那样的话,剩余的能量点会降到一个非常危险的境地,对于安全感不是很好的他来说,这是不能容忍的。 见到他划拉了手机之后消失,井泉真仙迟疑一下发问,“他这是……补充什么去了?” 两名长老都不做声,最后还是冷傲的颐玦回答,“不知道,进出虚空肯定会消耗资源。” 然后清矶长老才出声,“差不多要等一天半的时间……四周转一转?” 颐玦却是冷冷地表示,“不用了,未必会有收获,又何苦煎熬人心?” 因为都出自太虚门,井泉总是感觉颐玦要亲切一些,于是出声发问,“怎么我觉得你比较排斥虚空寻宝?” 颐玦心里烦闷,还不能表示出来,只能闷声闷气地回答,“这里不是寻宝的好地方,只是相对安全,所以陌旅才能在此处疗伤,井泉师兄你初来虚空,感受一下就是。” 两名出尘期的小坤修交换个眼神:对咱们来说,这里还真的是寻宝的好地方,至于碎石带那里,确实宝贝更多一点,但根本不是咱们能沾染的好不好? 冯君是差不多三天之后出现的,按说他消耗了一半的灵气,一天时间就够了,不过他并不想让别人准确把握自己充能的时间,于是就在地球上多待了一阵。 最近二十来天他不在地球,家乡又准备了一些货物,正好带过来。 见到他是三天才出现的,井泉真仙打个招呼,心说清矶长老的估算还真的没差多少,可见她们在虚空配合得相当不错。 念及此处,他心里忍不住生出了一些艳羡,不过很显然,现在不能任由这种情绪发酵,于是他又提个建议,“冯山主,能否将陌旅三人带到屹遥,我也好就近安排?” 冯君原本是想把人带到白砾滩,任由井泉真仙将人带走,听到这话转念一想,这样把人带到白砾滩,可能影响会比较大,倒不如走一趟屹遥,反正太虚在那里的高手并不多。 他将人带到了屹遥的东城外,婉拒了井泉的挽留,表示自己要去冰原板块看一看。 颐玦和清矶也跟着他离开了,她俩正好考察一下九彤赌石的状况。 九彤真人的市场做得也不错,尤其是在那个小山谷口上的“门面房”,聚集了差不多千数人,虽然以出尘期居多,但是金丹真人也有八九个。 不过冯君随便打听一下,大致还是以附近几个板块的人居多,尤其是门面房这里,绝大多数真人是当地家族的,大约是已经研究过爆率,他们并不赌石,只是现场收购开出的石头。 九彤在分部不远处开的店铺,金丹真人就要多很多,也有真仙,但是除了玄水门和太虚门,其余五门十八道来的修者并不多,也就是说,影响力并没有全部扩散出去。 藏菁长老回玄水门了,九彤真人出面接待了冯君三人,她对白砾滩的虚空材料市场也很关注,并且很坦然地承认,此处的影响力,比白砾滩要差很多。 但是她并不气馁,反倒表示生意可以慢慢做,打开市场是早晚的事情——如果她愿意的话,现在就可以提高推广力度。 要知道,她这里外人来的少,主要是周边的家族和太虚门控制了消息传播,对冰原板块的传送阵检查得也比较细、 九彤不较真的话,这种情况会延续很久,但是她真想计较,消息是绝对封不住的。 不过她觉得,目前这样细水长流就很不错,很多材料可以优先供应同门,做大之后不但节奏不好控制,也会影响她的修炼。 最后她半开玩笑半当真地表示,“下一次获得虚空石,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着什么急?” 这个话,冯君三人都没有回——盯着这块市场的人越来越多,真没法主动回答。 然后冯君又去灵石矿看了看,矿石的收益还真不错,现在每个月能产出百万灵石以及十万左右的中灵,他占了百分之三的干股,差不多就是三万灵石和三千中灵。 关键是每个月都有,所以哪怕冯君是见惯了大钱的,听到这样的回报率也忍不住点头,找人共同开发还真的不错,如果他想吃独食,这种收益会惹来多大的麻烦,那真的不可想象。 现在他根本无需关注,就能坐在那里看灵石如流水一般汹涌而来,真的很不错。 然而,“坐着收钱”显然只是一种理想状态。 冯君原本想着参观一趟,第二天回返,结果当天晚些时候,九彤真人转述了来自太虚门的请求:希望他和颐玦能去一趟太虚本部,商量一下关于术法改进的问题。 颐玦并不怕去太虚,但是她明白冯君的心情,所以主动表示,她已经不再是太虚弟子了,为了避免一些不负责任的猜测,她希望相关的讨论,能放在灵植道……或者冰原板块也行。 太虚门很快就回复,说派中负责功法的长老塅量真仙同意了,他会在两天之后赶到冰原,顺便还有一些其他事情要商量。 两天之后,塅量真仙还没有到,藏菁真仙反而先到了,不过两拨人也就是前后脚,太虚除了塅量长老,还跟来了井泉真仙和无秀真仙。 塅量真仙先发话,表示希望能单独跟颐玦和冯君谈一谈——毕竟涉及了太虚的辛秘,尤其这“束气成罡”还一直被元罡门类似术法压制,外人听到也不合适。 这个要求被满足了,于是塅量长老取出自己的行在,邀请冯君和颐玦入内。 他跟颐玦不一样,是有实权的长老,所以行在也跟旁人不太一样,被称为“传法行在”,是太虚长老的专属真器,在里面说话,能阻绝外面元婴的探查。 这种场所,冯君心里是比较排斥的,不过颐玦有意无意地看他一眼,眼中透露出一个信息:放心好了,有我在呢。 事实证明,冯君也确实有点多虑了,塅量长老虽然年纪不大,还不到两千岁,但是各种功法见得太多了,束气成罡确实是一门不错的术法,但还不值得他用什么盘外招。 进入行在之后,他非常坦率地表示,“经过多方面验证和测试,你二位改造的束气成罡非常成功,效果压制住了元罡门的那一套,除了成长性上还有待观察,安全性和可适应性已经不存在任何问题。” 冯君和颐玦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点头。 塅量长老分析完之后,直奔主题,“我这次来,就是跟二位商量一下,相关的奖励问题,以及术法扩散的可控性……” 第两千二百五十八章 只能帮你到这了 塅量长老表明来意之后,见到二人没什么反应,于是表示,“你们的期待可以先谈一谈。” 冯君看颐玦一眼,示意她先说。 颐玦却是表示,“我只是完成了一桩心愿,对我来说,奖励什么并不重要,冯山主主动提奖励的话,似乎也不是很合适……还是麻烦塅量长老先说一下,太虚计划的奖励方式吧。” 先开价的总是被动的,这一点大家都懂,而她很清楚,冯君缺少类似方面的知识。 颐玦不是想坑太虚门,她只是不想让冯君吃亏太多,其实别说冯君了,就连她这个曾经的太虚门弟子,因为此前没有注意过类似事情,她也不是很清楚奖励的价码。 塅量长老还真的是有魄力,他没有推迟,而是沉吟一下之后发话,“两个选择,第一个就是太虚门认可颐玦和冯君你二位的贡献……许你俩在本脉之下传出术法,太虚不会追究。” “条件太差,”颐玦毫不犹豫地表示,“只是本脉……不够,说一说第二个条件吧。” “本脉”是个很微妙的词,界定并不是很严格,大致来说,比如说灵植道想要学习这个术法的,必须得是颐玦的门下,月藤或者枯木长老那一系的人,就不能修炼这术法。 颐玦在灵植道,是出了名的宅女,而且她的眼光奇高——五百岁的元婴巅峰,能入她眼的弟子,实在是太少了,所以她门下的弟子很少。 不过其他人门下的弟子,如果不怕追究的话,也可以修炼一下这术法,但是再往外扩散的话,就要考虑一下太虚门的反应了。 说到底,太虚门这个约束,是针对整个灵植道的,强调一下所有权——这不是灵植道的术法,别人不能修炼,只有颐玦的人才能修炼。 太虚门真的能观察到灵植道所有的弟子吗?那还真不一定,只不过有这么一个约束,灵植道除了颐玦的门下,其他人不能冠冕堂皇地学习和使用束气成罡。 也就是说,太虚门不想追究的话,大家能打个马虎眼,但是如果越传越广,太虚门就有资格约束一下灵植道——这里面的分寸全由太虚门掌握,可谓是收发由心进退自由。 对于冯君来说,这个问题不是很大,反正他“师门”的这一脉,都是跟着他的,他想传授就传授了,只要没有人冒认他师门的其他支脉,这就都不是问题。 不过颐玦对这个条件很不满意,说到底,她觉得太虚门这个条件太没有诚意了。 太虚那么多前辈都没有解决的问题,还被元罡门压了一头,现在我们帮你解决了,而且试验也证明,比元罡的术法还要强很多,你只给我们一个有限传播权? 所以她要第二个解决方案,但是本质上来讲,她是明显地表现出了她的不满。 “第二个嘛……”塅量长老也明显地迟疑了一下,才沉声回答,“一千上灵买断,或者五百上灵共享,但是你方势力每个修者修炼,需要缴纳十上灵。” 颐玦知道冯君对这些概念不熟,于是解释了一下。 一千上灵买断很好理解,就是字面意思,一次性支付,除了颐玦和冯君二人之外,这术法只能由太虚弟子修炼。 共享的话,冯君和颐玦分享五百上灵,但是灵植道或者白砾滩的每一个修者想要修习此术法,都要给太虚门支付十个上灵。 这个选择听起来麻烦了一点,比较难以核实,但是在天琴的大势力间,类似操作很常见,过程也很便捷,要修习束气成罡的修者,专程去太虚交纳十上灵,然后接受一道烙印即可。 有点类似于专利授权……冯君心里做出了评估。 不过他对这个建议也有点不满,于是看一眼颐玦,“咱们的推演,算是重塑了这个术法,但是太虚似乎只出了残本,类似残本元罡门也有,那么这个权力就有点……” 不等颐玦回答,塅量长老已经很干脆地出声,“太虚不止是出了残本,还有本门推演出的术法,虽然你们改进得更加精辟了,但这是在本门术法之上做出的,算是二次开发。” 这个理由也不错,冯君两人的推演,确实是在太虚门的术法上改进的,否则光凭一块残片,想完整地推演出一门术法,那还真不是几年时间能做到的。 诚然,太虚门在推演的过程中,出现了很多错漏,甚至还有很严重的偏差,但是毫无疑问,他们起码先推测出了术法的方向,这一点功劳是不容抹杀的。 别看天琴位面的高阶修者做事,很少会讨价还价,但是塅量长老的业务相当专精,而且这种大事面前,不斤斤计较也是不可能的。 他的话说完,颐玦却是又出声了,“不能这么算,我们改进的术法,甚至达到了‘虚空生雷’的地步,那是一种虚空泯灭技,能增强在虚空的自保能力,井泉真仙可以作证。” 塅量长老闻言看一眼井泉,“是这样的吗?” 井泉跟着过来,只是参与一下的意思,表示自己对宗门事务的重视,塅量长老自然乐见其成,他还想着走个过场之后,尽快再给陌旅找个空间体质的坤修,好让他继续在虚空休养。 不过颐玦这么说,他也不能否认,于是点头,“我在虚空之中试了一下,确实可以生雷。” 其实塅量长老在接到改进的术法的时候,就注意过这个特点,所以倒也不是很奇怪,他沉吟一下,方始点点头,“井泉的话我当然相信,但是我还有个疑问……” “井泉你修炼过老版的束气成罡没有?” “没有,”井泉真仙很干脆地摇头,“这个术法……不方便使用,而我并不擅长推演。” 不方便使用的意思,大家都懂的,使用的时候万一遇到元罡门的弟子,那就尴尬了…… 塅量长老当然也明白,于是点点头,“所以老版的束气成罡是否能虚空生雷,也不好说。” 颐玦有点不高兴了,“塅量长老你这话,就有点狡辩了……”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其实也不用说,虽然老版使用了很多年,可没有哪个使用者认为,束气成罡能在虚空中生雷,这本身就说明问题了。 肯定有修炼过束气成罡的修者进入过虚空,却没有任何的相关信息反馈,这还不够吗? 然而话说回来,塅量长老的话也有一定的逻辑——没人反馈过,就能证明它不存在吗? 所以颐玦只能说他狡辩,不能说逻辑绝对不成立,说到底,只是不符合常情罢了。 反正修者相对逻辑,更看重常情,塅量长老也不在细节上做更多的辩解,他正色表示。 “所以关于这一点,我们还需要继续核实,如果你们认可我提出的两个建议,可以选择其一,将来证实这一点之后,我们还可以增加奖励……” “如果你们不认可我的建议,奖励就要延后了,等到确定老版不具备虚空生雷的效果,我们再改动相关奖励……而且在此期间,我真诚地建议,两位暂时不要将术法外传。” 这个要求……倒也不能算太过分,尤其是对于冯君来说,在他的势力里,只有柳依依一个出尘期,而她还是纯阴体质,并不合适修炼虚空生雷。 在未来相当一段时间内,他的手下能冲上出尘期的,也就只有张采歆、喻轻竹和云布瑶,三名坤修中,喻轻竹这玄阴体质可以无视,张采歆的纯水体质也不太合适修炼束气成罡。 只有云布瑶先天纯金属性,可以修炼束气成罡。 所以对冯君而言,这个要求其实并不重要,只不过这种诡辩的逻辑让他稍微有点不舒服。 颐玦却是冷笑一声,“塅量长老,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想要让冯山主带着太虚门下进虚空,直说就好了,这么绕来绕去的,真的容易让人看不起!” 塅量长老负责整个太虚门的功法整理和传授,其身份的重要性,还要远超普通长老,居然被一个小了自己一千岁的后辈呵斥,其心情可想而知。 但是令人感到意外的是,他居然没有生气,而是不动声色地表示,“如果冯山主能够帮忙带着太虚弟子进入虚空,尽快完成测试,我们也是非常期待的。” 假如有太虚弟子此刻在场——好吧,目前还有一个无秀真仙在,他看到往日出名严苛、以不近人情而著称的塅量长老竟然是这种态度,也忍不住连眨好几下眼。 这还是我知道的那个功法长老吗? 井泉真仙是元婴中阶了,多少明白一点内情,塅量长老一直表现得铁面无私,只不过是表象而已——宗门的功法传授,必须有足够的威严,否则法度何在? 但是事实上,越是法度森严的地方,越知道迂回的分寸,塅量长老分外明白这一点,他是有执行能力的人,很多外在的表象,也仅仅是表象。 冯君眨巴一下眼睛,心说你这波操作可以啊,逼着我主动带你们进虚空? 他没有注意到的是,颐玦的眼角悄悄扫了塅量长老一眼:长老,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第两千二百五十九章 不知死活 颐玦虽然比较宅,但是在思维上,有着女性与生俱来的细腻。 她当然知道塅量长老用意,索性就直接点出来,在她看来,这也算是帮太虚门。 修者之间说事,本来就是直来直去好一点,何必藏着掖着让人猜? 瞥了塅量长老一眼之后,她又看向冯君,眼神很坚定:到你了,我不会再说什么了。 冯君抬手捏一捏眉心,整理一下心情之后发问,“太虚门打算送几个弟子进虚空?” 塅量长老见他问得这么直接,也忍不住老脸一红,他虽然是权力极大的长老,但从来都是他直截了当地问人,被人这么问的情况还真少见。 不过他终究是有相关心理准备的,沉吟了一下回答,“四个吧,元婴和金丹各二,半是乾修半是坤修,既然是验证……采样就要多样化。” 冯君都忍不住要伸出个大拇指了,我从来没想过,你竟然能这么理直气壮提出要求,“那么,这四个人打算在虚空待多久?” “虚空之行,还要算上我一个,”塅量长老也就索性不要脸了,不过他还真的有理由,“这是我分管的内容,自然要亲力亲为,验证完了我就可以离开,但是那四人……” 停顿了一下,他还是把自己要说的话说了出来,“若是能让他们滞留在虚空中一些时日,不知道冯山主想要得到什么?” 冯君沉吟一下发问,“他们是打算获得虚空材料,还是养伤?” 养伤的话,他就要按照约定的数字报价了——每人一千上灵,他不打算更改价格。 塅量长老还真不知道,虚空里竟然能养伤,不过冯君这么一说,他马上就反应了过来,“原来还有这个说法……对了,井泉你有个弟子,你很看重的那个……” 陌旅真人还不够资格让功法长老记住名字,但是塅量多少也知道,井泉有个不错的弟子,遭遇了一些意外,因为养伤时日太久,可能道途就此止步。 而井泉带着陌旅进虚空,并没有跟外人声张,倒不是他对宗门不忠诚,而是担心坏了陌旅的机缘,他打算一切等弟子养好伤之后再说,不成想冯君自己露底了。 闻言他也只能点点头,“这是颐玦仙子帮我求来的机缘,我不宜声张,长老见谅……” 塅量长老哪里顾得上考虑见谅不见谅?他的脑子正开足马力,仔细考虑新出现的情况。 虚空疗伤的逻辑,早就有人做过假设,非常通俗易懂的道理,但是不具备什么操作性,所以也就没人再惦记了——大家都知道的是,有修者在虚空受伤,谁听说过疗伤的? 然而,这个理论真的太简单了,跟一层窗户纸似的,一戳就破。 因为颐玦等人将消息封锁得极好,塅量长老并没有搞清楚,这些人是如何在虚空生存的,不过很显然,冯君必然有他的一套手段。 现在的当务之急,他是想弄明白,太虚怎么才能获得更大的利益,“要不这样,你二位先稍等,我先跟井泉聊一聊。” 他俩私聊了有十来分钟,塅量长老不但搞清楚了虚空生存的机理,甚至都了解到井泉的人在虚空做了什么。 所以他再见到冯君,就很干脆地表态,“若是能养伤,那是最好的,只不过他们也是为了验证束气成罡而入虚空,收费方面能否适度减免?” 冯君点点头,“适度减免当然可以,打个对折,每人五百上灵好了。” 五百上灵可也不是一般人能随便拿出来的,塅量非常清楚这一点,堂堂的太虚门买断冯君和颐玦修改的功法,也不过才一千上灵。 他的眉头皱一皱,直视着冯君正色发话,“这个价格还是有点高了,不能再低一点吗?” 冯君摇摇头正色回答,“理由充足的话,我自然会降价,但是带人进出虚空,我也是要付出代价的,若是不多收一点,我怎么能挡得住其他人的请托?” 在修仙界,珍稀物品肯定会卖出好价钱,但是冯君这么理直气壮地宣布,还是让塅量长老有点愕然,“你这么公然对外说的话,可能会被人记恨的。” “我这人性子一向直,”冯君不以为意地回答,“在昆浩的时候,我是救一人杀一人,也有一些人很不满意……不过后来,他们都死了。” 他的言语和表情,充分地说明了什么叫有才任性。 塅量长老也是有点无语,总算还好,他这么砍价,也是抱着为太虚弟子减轻负担的想法,心说反正那些弟子还能在虚空中收集一些材料,这点压力其实也不算什么。 然而,他不说话了,冯君却又出声了,“你准备的这四人,都是要养伤的吗?” 你这叫什么话!塅量长老有点不高兴了,“我堂堂太虚,没有弱到满是伤病的程度,具体有几名合适去养伤的,我还要张罗着了解一下。” 其实太虚门下那么多修者,找四名符合条件的伤者出来,还真不是很难,只不过冯君的话听似无意,可塅量长老深以太虚为荣,怎么都觉得有点伤人,才会如此回答。 “那么,其他的就是去淘换虚空材料的?”冯君沉声发问。 塅量长老怔了一怔,默默地点头,心知自己要面对新的条件了。 但是这时候,躲避也没有用,所以不如敞亮点,“他们还可以为陌旅真人护法。” 还有这样的操作?冯君也是有点醉了,“这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陌旅真人虽然算是我的主顾,但是我只负责提供给他环境,至于他能不能在那个环境里生存下来,不关我事。” 这时候,颐玦出声支持,“没错,郎中只能负责诊断和提供药方,伤患自己不注意的话,那可是赖不到郎中头上。” 她愿意在条件许可的情况下,帮太虚争取一些实惠,但绝对不会让冯君的利益受损。 塅量真仙默然,冯君这么说,确实有人家的道理。 然而,冯君的话还没有说完,“这些人进出虚空,也是五百上灵,而且……他们在虚空的收获,我要一半!” “什么?”塅量长老瞬间就恼了,“五百上灵的入门费,虚空的收获,你还要一半……冯山主,过了!那岂不是你比我们赚得还多?错了,我们成了你的雇工!” 冯君皱一皱眉头,缓缓地吐出一句来,“你可以拒绝!” “根本不是你这个逻辑好不好?”塅量长老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他都气得有点想笑了,“你要知道,虚空不是你一个人的虚空,那是大家的,你凭什么这么收费?” 无秀真仙也忍不住说一声,“这么向我们太虚提条件的,还真没几家,而且,那都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冯山主,虚空真的不是你一个人的。” 冯君却是点点头,“你的逻辑没错,虚空真不是我的,可我为什么能要这么高的价格?因为我能把人带进去,还能安全地带出来。” “我知道,”无秀真仙点点头,“但是就算雇佣向导,也没有这么高的价码吧?” “我不仅仅是向导,还是保镖!”冯君无奈地看他一眼,“你搞错定位了。” 无秀真仙和塅量长老交换个眼神,眼中满是无奈,听听,一个金丹初阶,居然在咱们面前说自己是“保镖”——谁见过这么不知死活的金丹吗? 可是他俩还真没反驳的勇气,人家能把人带进虚空,而且能安全带出来,就有狂的资本! 最后还是塅量长老出声了,“是不是还要检查储物袋?” 冯君又抬手捏了捏额头,才沉声回答,“虽然我不想承认,因为这有对贵门冒犯的嫌疑,不过……我不得不这么操作。” 这种类似于翻译体的措辞,让塅量长老生出一些奇怪的感觉,总觉得这家伙说话非常拗口——也许确实是有抱歉的意思? 然而,这并不能熄灭他的怒火,他黑着脸发话,“没有人能这么侮辱太虚门下。” 冯君无奈地一摊双手,“那么,我就只能表示遗憾了,我早就想强调一点……那些疗伤修者的储物袋,我也要检查的,当然,如果你们自己能进出虚空,就不需要支付这些了。” 顿了一顿,他又问一句,“其实我很好奇,如果你们太虚掌握了我这种手段,会怎么跟外界收费?不过我感觉,估计会成为太虚内部的资源,外人出钱都未必享受得到这种待遇。” “所以我并不认为自己贪婪,如果说我哪里真的做错了,唯一的错误就是太弱小了。” 塅量长老无语,冯君说的其实都是对的,还能让他怎么说? 所以他只能笑一笑,“你还真的能看清自己,知道自己弱小?” 你这是有威胁的意思?冯君面色一整,正色发话,“我也没有大家想像中的弱小,起码在昆浩界,那些真的认为我弱小的人……已经死完了。” 这话令塅量长老极其不舒服,他还没有见过这么嚣张的威胁,不过,他真不是那种不懂变通的修者,沉吟一下,他轻咳一声。 就在这时,颐玦出声了,“塅量长老,我能说一句吗?” 第两千二百六十章 控制规模 颐玦说的是,“如果冯山主以同样的价格,对外出售这些名额,你觉得有没有人买?” 塅量长老心里有些傲慢,但还是能正视现实的,思索一下,他沉声回答,“那些家族修者和散修,见过些什么世面?他们资源少,有赚钱机会当然不会错过。” “那我不说散修和家族修者,”颐玦冷着脸发话,“就说七门十八道,我保证,除了灵植道,最少有金乌门和玄水门,愿意交纳一千上灵的入门费,然后跟冯山主分享虚空收获。” 塅量长老的思维出现了一个误区,那就是他觉得除了家族修者和散修,宗门修者不可能接受这样的侮辱——敢在虚空寻宝的,起步就是金丹修为,宗门高阶修者是容人轻侮的吗? 他的眉头皱一皱,“包括检查储物袋?” “当然,”颐玦毫不犹豫地回答,“而且我确定,报名的人不会有上限,只要他敢点头收,别人就敢交钱,塅量长老如果不信的话,我实际操作给你看一下?” “算了,我嫌麻烦,”冯君摆一摆手,沉声发话,“反正就是这个条件,塅量长老不肯答应的话,虚空我就不带你们去了,买断才值一千上灵的术法,我也没必要浪费太多时间。” 塅量长老的脸色变换半天,最后才叹一口气,“这件事情太过重大,我暂时不能回答你,还得通过长老会才行。” 颐玦的嘴角泛起一丝笑意,不过很快就收敛了起来,“那么,塅量长老还有事吗?” 塅量长老干咳一声,有点委婉地回答,“还有两件事情。” 其实这个态度远不能说委婉,但是相较他刚才快刀斩乱麻一般的果决,真有点拖泥带水。 第一件事情就是:袁真人凝婴,终究还是影响到了太虚门上层,以他们的眼力,自然不会关注团团真人那点蝇营狗苟的破事,关键还是凝婴机缘四个字。 哪怕对七上门来说,凝婴也是了不得的大事,关系到了门派的兴盛。 太虚门其实有点冤,门下已经有陌燃、团团两真人做了凝婴推演,下派里还有一个孤月真人,数量已经不少了,可惜这三位出于种种原因,都没有把消息上报,以至于信息落伍。 现在孤月和陌燃都在闭关中,而已经凝婴的团团真仙则是表示——不是我故意隐瞒消息,而是不能确定凝婴效果,所以才会不惜以身试险,为的也是对太虚同门负责。 这话……也不无道理,太虚门高层原本还想请来冯君,为门中弟子逐一推演,可是转念一想,大规模推演的时机确实还不成熟。 万一冯君是哪个势力推出的幌子,目的是坑掉七门一大批凝婴苗子的话,那个后果就太可怕了——不管哪个门派,凝婴苗子都是有限的,而且他们的凝婴几率极高。 无非是早一点晚一点的事情,没必要冒这么大的风险,会造成自身的损失不说,也会沦落为外界的笑柄。 正经是那些凝婴希望已经开始变得渺茫的弟子,可以尝试分期分批地接触冯君。 太虚的高层普遍认为,这才是比较合理的应对方式,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让负责功法的塅量长老前来,“兼职”处理一下此事。 对于这个问题,冯君只能表示,我的推演没有那么准确,只是比一般人强一点罢了,而且收费也很高,有时候收的还不是灵石,所以说,各人有各人的机缘,希望大家别强求。 这简直就差说“爱来来,不来滚”,塅量长老再次感受到了对方身上浓浓的傲慢气息。 不过,谁让人家就那么自信呢?反正没有求人的地方,太虚门也拿捏不了对方。 第二件事,就是他来的时候,接受到了玄黄门晨曦真仙请托,希望冯君能帮忙推演小世界变化,这一次,玄黄门愿意以一缕玄黄之气为谢礼。 尤其难得的是,玄黄门注意到了,冯君在凝婴推演上有非同一般的造诣,七门十八道有不少人下界到昆浩求推演,但基本上都被冯君拒绝了。 玄黄门愿意提供专门的处所给冯君,让他在那里专心地推演,安保由玄黄弟子负责。 这个条件就真的很有诚意了,尤其是涉及到多名外门的真仙和真人,在这种情况下,玄黄门绝对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强行扣留冯君。 甚至冯君一旦出事,玄黄门都逃脱不了干系,他们只可能力保冯君。 冯君没有当场答复,说自己要考虑一下,主要是玄黄之气对他来说,实在是太珍贵了,元婴巅峰都会觊觎,只是比鸿蒙紫气差一点,差得也很有限。 他是想回去问一问大佬,玄黄之气还有什么逆天的用途,值得不值得自己冒一次险。 然而,他才回到自己的行在,颐玦的意念就降落了下来,“这次玄黄门的邀请,你就答应下来吧,我和清矶可以为你保驾护航……我还可以再请出藏菁和枯木。” 冯君怔了一怔才发问,“四个长老……去一趟玄黄门很危险?” “危险基本不存在,他们应该是最怕你出事的,”颐玦的分析,跟冯君的想法一样,“我之所以说这么多人,这不是担心……你害怕吗?” 冯君哭笑不得地摇头,“我虽然确实有点过度稳重,但你这么耿直……很容易没朋友的!” 颐玦却是没有跟他开玩笑的意思,她郑重地表示,“事不过三,这是玄黄门的规矩……他们一次比一次礼重,玄黄之气在外面最高炒到过十几块极品灵石,对你算仁至义尽了。” 十几块极品灵石……还是那句话,这不是一千多上灵能兑换得到的! 所以她这个“仁至义尽”的词,用得还真没错。 冯君默然,他不是认为自己受到了潜在的威胁,而是在自我检讨……是不是太任性了? 他自认是讲究人,虽然偶尔也有胡搅蛮缠的时候,但是大多情况下,他愿意尊重普通的道德规则,以及公序良俗。 玄黄门此前做事,是有点不地道的嫌疑,但是如果换位思考的话,她也能理解对方的想法——相对强大的灵木道,冯某人就算表现出来的异样再多,却也比不上十八道之一。 还是那句话,弱小就是原罪,地球界是这样,昆浩界是这样,天琴位面也是这样。 当然,冯君不会因为能理解对方,就觉得对方是正确的,他可没有什么圣母情怀,他也仅仅是能理解而已。 此前他晾了玄黄门两次,就是因为他不爽,所以不想买账。 但是这第三次,可就不是那么好拒绝的了。 天琴位面跟地球界一样,也有“事不过三”的说法,强大的势力再三示好,如果他依旧不知好歹的话,对方再采取什么行动,他就收获不到道义上的支持了。 冯君自视很高,但从他一直坚持猥琐发育,就能看出来,他的心理上还是比较愿意苟。 而且,那可是玄黄之气,玄黄门内部都远远供不应求的,其他大势力想要从玄黄门得到此物就更难了,不得不把更多的心思放在四处寻找玄黄之气上。 玄黄门还愿意为他提供贴身保护,还是通过太虚长老的嘴说出来的,这种待遇,哪怕是灵木道的融阳真仙也享受不到的吧? 尤其是颐玦说得很清楚,玄黄门在“事不过三”这种事情上,是非常较真的。 所以冯君不得不自我检讨一下,我最近……是不是有点飘了? 没准真有一点!他认为自己联系上地球界的守护者之后,心情可能确实有些放松了——我身后也是有大佬的。 所以他想一想之后,直接又回了地球,而此刻的地球,因为陌旅真人退出了虚空,再次进入了不走字儿的状态。 冯君很轻易地就联系上了守护者——这位现在对他可是相当关注,他神识外放一下就行。 守护者听了玄黄之气的消息之后,也是有点惊讶,“居然还有这东西?此物……那肯定是有好处的,不过那个异位面,没有说可以有什么用法吗?” 这个地球界的大佬,似乎有点不太靠谱?冯君心里有些疑惑,你难道不懂的吗? 然而,他也没敢继续悄悄吐槽,这位大佬的修为,他还真不是很清楚,万一人家练有他心通之类的秘术,能感知到他心里的负面情绪,那可就要倒霉了。 所以他只是表示,“我不敢随便乱问,生怕被人抢了去,所以才找前辈问一声。” 守护者却是不在意地表示,“没事,你有破界环,只要小心点,就不用担心……如果谁敢破界追过来,真以为我不存在吗?” 真有人能破解追过来?冯君听得吓了一跳,“什么样的修为,才能破界?” 守护者回答得很痛快,“普通破界的话,分神期基本就够了,但是想破地球界的话,合体期是不够资格的,如果是渡劫期,还有那么一丝可能。” 这就很牛掰了!冯君愣了一愣发问,“也就是说,就算有渡劫期大能追过来,您也有办法对付?” 第两千二百六十一章 玄黄之气 听了冯君的问题,守护者静默了足足半分钟,它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然后它才反问一句,“现在的地球界,你以为容纳得下渡劫期吗?” 这可是容纳元婴都要考虑界域眷顾的地方,渡劫期……除非谁想毁灭整个地球界域,否则还真的只能乖乖地被弹飞。 至于说毁灭一方界域,差不多分神期就可能做到,但越是大能修者,越注重天道因果,没有非常恶劣的事情发生,谁也不会丧心病狂到无缘无故就摧毁上百亿智能生灵。 冯君听懂它的话了,但还是有点不解,“那前辈你说别人会破界而来……又是何意?” “你这智商很感人啊,”守护者居然也会比较时髦的话,估计是最近视察地球的时候学到的,“你能有破界环,别人就不能有吗?我是说,地球界能容得下的修者,我就对付得了!” 所以说……你还是个菜鸟?冯君不敢多想那些负面的事情,于是又出声发问,“那地球能容纳的,是什么级别的修者?” 其实他想问的是,前辈你能对付的,是什么级别的修者,不过这话显然不能这么问。 守护者给出的回答倒是直接,“如果这个人是你的话,努力经营一下,没准合体期都可以短暂停留,不过如果是外来的修者……出窍期就没法动手了。” 没想到地球界的容纳能力,比昆浩界还强?冯君也是颇感意外,同时他也断定了,这位前辈处理出窍期……问题应该不是很大。 这跟他最初的判断相差有点远,不过考虑到地球界的现状,没准这前辈也是受了灵气匮乏的连累,导致实力大降……不管怎么说,它能处理出窍期修者,就基本满足需求了。 但是这时候,他又忍不住问一个问题,“前辈,这破界环在修者的世界,常见吗?” 守护者又沉默一阵,才沉声回答,“这我怎么知道?其实破界环这个称呼,是我生造的。” 是你生造的?冯君对这个回答也是无语了,“怪不得我觉得,它不止破界功能……前辈你知道此宝的来历吗?” 守护者又沉默一阵,沉声回答,“你是怀疑我的见识吗?此宝出自地球,本源我当然知道,只不过……我就不告诉你!” 好吧……冯君撇一撇嘴,“前辈,我的疑惑已解,敢问您还有什么吩咐?” “没有了,”守护者随口回答,顿了一顿之后,又补充一句,“多弄点灵机过来,嗯,还有灵石……我帮你站台,也是需要灵气支持的。” 冯君听到这话,实在压制不住吐槽的念头了——反正也是自己人不是?“前辈,我这也是想为地球多捞点好处,咱俩目的一样,用得着算得这么清楚吗?” “你是觉得我可以无限地吸收地球的灵气吗?”难得的,守护者居然能明白冯君的本意,“你想多了,我真的不是界域意识,吸收地球灵气……对我来说是违背诺言!” 冯君这才歉然地表示,“抱歉,我还真以为您是界域意识是一回事。” “那厮现在只剩下本能了,”守护者波澜不惊地表示,“所以它给不了我多少面子。” 果然还是能给点面子的!冯君终于还是探听到了一点消息,守护者虽然不是界域意识,但是它一直在维护本方界域,又怎么可能没点特殊待遇呢? 事实上,他的猜测不止在这一点灵验了,阴魂大佬的反应,他也猜了一个差不多。 下一刻,他来到了白砾滩,找到了闭关的大佬,打听玄黄之气,果不其然,大佬直接表示,“这个东西好呀,帮我弄来,我能省不少事。” 冯君有点郁闷了,于是继续吐槽——反正大佬还是很怕守护者的,“前辈,以前我觉得你对我帮助很大,但是现在……你吃资源吃得太狠了。” “但是我也强大了啊,”大佬并不在意他的吐槽,能允许对方发出抱怨的声音,才是真的合作伙伴,“出窍期我基本都瞒得过了……你心里也该明白,能对你帮助很大。” “可是你弄走的好东西也不少啊,”冯君忍不住辩解,“就不说上品灵石了,一元火胎、一元水胎、界域眷顾……现在又要加上玄黄之气,感觉养活你很吃力。” 没错,界域眷顾里,大佬也是受益人,而且排名未必比他低,因为激活吞星魔内脏的阵法,就是大佬提供的——哪怕它只提供了思路,细节是冯君完成的。 界域意识真的是很奇特的存在,相较而言,与其说它是一个生物,倒不如说,它是天道规则的智能化,有时候很死板,但是不管该赏还是该罚的人,它都不会遗漏。 估计是大佬觉得脸上有点挂不住了,它居然很认真地辩解,“寻找吞星魔的尸体,我的功劳最大好不好?结果你护不住食儿,大头让别人拿走了,这不能怪我吧?” “而且我帮你在虚空里寻找那么多好东西,跟你计较了吗?” 冯君也承认这一点,它很多时候真的是很无私的,然而他依旧忍不住辩解。 “你确实帮了我不少,可是前辈,我对你也一直很恭敬,一元火胎和水胎,都是我赚到的,二话没说就给你用了,虚空里那些收获,折成上灵之后,也给了你很多。” 大佬也默然了,其实它真的是相对讲理的,而且虚荣心特别强。 它的虚荣并不仅体现在吹牛皮上——那叫眼高手低,很多时候,它比一般人更要面子。 所以它沉默片刻之后发问,“你到底想问什么?” 冯君确实是有想问的,“如果不给你玄黄之气,多少上灵能顶得上?” “最少五……八百上灵,”大佬这次倒是没有多少犹豫,只是微调了一下数据,“其实它对我有一些微妙的用处,不是不能通过其他方式弥补,可是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这么问?” “玄黄之气,我听说可以增强界域灵机,”冯君这话是胡说,他只是感觉,有这种可能而已,“你也知道,我手上有一个比较贫瘠的界域。” 大佬又沉默了,好半天才表示,“还真是因果报应……” 未几,冯君回到了冰原板块,颐玦又很快降下了意识,“去哪儿了?” 她是越来越不见外了,冯君倒也习惯了,“去问了问,玄黄之气有些什么好处。” 颐玦对这个情况倒也不感意外,内心深处,她对冯君的“师门”还是有点敬畏的——毕竟是能使出“拘神之术”的势力,不重视也是不可能的,“问到了什么吗?” 冯君也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被“事不过三”吓到了,此前有些膨胀,所以只能回答,“他们分析说,玄黄之气很不错,玄黄门诚意很足,不许我再继续我行我是,要我答应下来。” “答应下来就对了,”颐玦点点头,她对这个答复很欣慰,因为她确实很在意冯君的态度,玄黄门的“事不过三”她不是很怕,但是难缠也是可以肯定的。 关键是她觉得,硬顶真的很没有必要,“那我现在去联系枯木长老。” “这还真的不用了,”冯君也不想让自己显得真有那么苟,经过了解之后,他也不是很担心那种场合,“我带上柳依依了……别的不说,遁入虚空的本事,我还是有的。” 颐玦其实也相当清楚他的能力,闻言毫不犹豫地表示,“那行,也省得欠那么多人情……不过,明天你答应他,他也会答应你。” 答应我?冯君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说……太虚门的高层,做决定这么快?” “哪里需要太虚的长老会通过?”颐玦不屑地笑一笑,她虽然在太虚的时间不算特别长,但是位置足够高,门中的那些事情哪里瞒得过她? “又不是涉及太虚的荣誉,无非是一些灵石的事情,塅量长老权高位重,那点灵石他全出了都没问题,几千上灵而已……他有那个权力。” 冯君怔了一怔,然后点点头,“所以他说要问长老会,其实就是想找个台阶?” “没错,”颐玦还真的是恩怨分明,想帮太虚门的时候,就毫不犹豫地帮了,但是要帮冯君的时候,也不会为太虚留情,“昨天他姿态太高了……还是没搞清楚谁在求谁。” “我可不是故作姿态,”冯君下意识地摇摇头,“我是真不知道玄黄之气的奥秘,所以必须要去请教一些人。” 颐玦还是忍不住又问一句,“然后你就改变了主意……玄黄之气有那么重要吗?” 不怪她这么好奇,玄黄之气在天琴位面确实难得,而玄黄门之所以能得了这个名,除了他们修习的是气窍之法,主要就是他们本部有一处天琴独一份儿的“玄黄窍穴”。 玄黄窍穴每隔三十六年,能喷出一道玄黄之气,也就是说三百六十年只能喷出十道,那么三千六百年能喷出多少道?一百道! 如果敞开供应的话,几乎每个真仙都需要玄黄之气,而玄黄门有多少真仙?近千了! 也就是说,玄黄门自己,十个真仙分不到一道玄黄之气,这能说不宝贵吗? 第两千二百六十二章 谁更傲气(求双倍月票) 对于颐玦的穷追猛问,冯君最终还是露了些口风出来,“玄黄之气能增强界域亲和度。” 界域亲和度?颐玦思索一下,试探着发问,“你打算用到别的界域?” 她没有具体指向昆浩界,很显然,她也知道冯君有点不便出口的小心思。 冯君迟疑一下,还是点点头,他清楚她的冰雪聪明,有些事情也到了可以告知对方的时候,“是啊,没打算用到昆浩界。” 颐玦没有再回答,过了一阵,她前来敲冯君行在的门。 这一切,都被塅量长老注意到了,他微不可查地轻摇一下头,低声嘟囔一句,“啧,终究不是太虚门下了。” 颐玦进了冯君的行在,很认真地表示,“等我进入出窍之际,你如果能认真地帮我推演一场,我也送你一缕玄黄之气。” 冯君闻言先是愕然,“你也有玄黄之气?” “你这是看不起谁呢?”颐玦给他个白眼,“这玄黄之气我已经到手百余年,也是一直在考虑,要不要出窍时使用,增加自身根基。” 修者晋阶出窍之际,若是能有玄黄之气护持,不但能增强晋阶的成功性,也对加固神魂有极大的帮助,玄黄之气是天地间最正宗的加持宝物,让修者能在出窍之后能走得更远。 不过天才就是天才,颐玦居然会考虑,出窍时不使用玄黄之气,眼光之高远,气魄之宏大,搁在地球界,那就是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 冯君闻言赶紧劝说,“以咱们的交情,我帮你推演绝对尽心尽力,跟玄黄之气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建议你还是稳重一些,在出窍的时候用它加持一下……对将来的好处很多。” 颐玦白了他一眼,沉声发问,“你现在手上有玄黄之气吗?” “没有,”冯君摇摇头,老实地回答,“我见都没有见过。” 颐玦又发问,“那你告诉我,从现在开始算,你觉得自己晋阶出窍需要多长时间?” 出窍的问题,冯君还真的没有想过,要知道他现在只是金丹二层而已,算计一下何时凝婴都已经算是“好高骛远”了,哪里顾得上考虑出窍? 不过话说回来,他还真的算计过,自己何时能凝婴,对外宣称是六十年,从现在到金丹九层差不多要二十年,再稳固境界四十年,应该足够冲击凝婴了。 所以他苦笑着回答,“元婴期的功法,我还不知道去哪儿找呢,出窍的事暂时没想过。” “那你现在想一下好了,”颐玦却是相当地认真,“以你现在的影响力和推演能力,我不认为元婴期的功法能难住你。” 冯君仔细想一想,才比较收敛地表示,“我估计,不会跟你相差太远。” “何必这么虚伪?”颐玦无奈地看他一眼,“你说过自己金丹期两年一晋阶,从现在到凝婴,六十年足矣……元婴期二十年一晋阶的话,你从现在到出窍,绝对不会超过三百年。” 她将冯君以往说的话记得很牢,“不会跟我相差太远……其实是要比我提前很多吧?” 冯君只能报之以苦笑了,“你对我倒是很有信心啊。” 颐玦的话真的很难得了,她本身就是天琴位面最顶端的天骄,身上的光环足以亮瞎人眼。 她在这种情况下,居然放弃自身的骄傲,推断出冯君能够远远超越自己,并且还坦然说出来,说实话,搁在一般的天骄身上,这是不可能想像的。 可这也从侧面说明,她对自己有多么的自信——可能我的晋阶速度,暂时没有你这么快,但是出窍之后,你的速度还能不能超过我,那就是另一个说法了。 说到底,她不怕认为自己前期的修炼进度不如冯君,反正她并不气馁,修行是一场几乎没有终点的旅程,有人在起步阶段快一点,那又能怎么样? 她相信在往后的岁月里,她在修为上能够保持跟冯君的距离,甚至不排除把他甩得更远的可能——其实在她心里,认为冯君稍微追上一点也无妨,否则前方的路,未免会有点孤寂。 当别的天骄还在嫉妒别人的追赶的时候,她已经考虑到了未来可能的孤寂,不得不承认,真正骄傲的人,是傲在骨子里的。 对冯君说的什么“有信心”之类的话,她直接就无视了,“所以说,最多三百年你就可能出窍,那么你想过没有……在这三百年之内,你可能得不到第二缕玄黄之气了?” 她说得这么坦诚,冯君自然也不会再矫情,他认真地想了一想,“我感觉得到第二缕的可能性还是有的,毕竟有人有求于我……也许你会觉得我有点狂妄,但是可能性真实存在。” “我没觉得你狂妄,”颐玦摇摇头,她就是天琴顶尖的天才,自然更能理解天才的骄傲,“你能这么想很正常,我就是想问一句……得到第二缕、第三缕,你会用在自己身上吗?” 冯君这才反应过来她关注的重点,可他也不想骗她,“这个……可能会留一缕备用?” “对啊,”颐玦点点头,她倒不认为他说得夸张,“你最多也就留一缕在身边,用得上用不上还不好说……你能对自己这么有信心,我就不行吗?” 我身上压力很大的!冯君也有点无语了,半天才回答,“玄黄之气是没有任何后患的宝物,对你来说,根基打得更牢靠一点不好吗?” 颐玦很坦然地笑一笑,“那你为什么没有一定要使用的想法?” “我之所以一直犹豫,想法也跟你一样……再没有后患的宝物,也不如自身把根基打牢靠更重要,我若自身足够强大,何须玄黄之气?” 这话真没问题,再没有后患的宝物也是外物,终究不如自身强大重要。 冯君思索一下,苦笑一声摇头,“我是偏稳重的性子,之所以不用外物,只是因为穷。” 增强地球界的灵机,只是他的目标之一,他最终的目标是,全球灵气复苏——这真的不只是为了迎合守护者,就算没有守护者,他也打算这么做的。 “你穷?”颐玦忍不住翻个白眼,她当然不知道,他背负着一个界域,“我在金丹初阶的时候,身家不到你现在身家的百分之一,现在你的身家没准都已经超过我了。” “最后一句话你是在谦虚,”冯君正色回答,“你的身家肯定强过我……很多的那种!” “我超过你不是应该的吗?我是元婴巅峰哎,”颐玦终于流露出了她女性的一面,难得地叫了一次真,不过下一刻,她就又反转了。 “反正你挣钱比我快多了,超过我也用不了多久,我主要是感觉你不想用玄黄之气……既然你有信心不用,那我又为什么为这点事犹豫?索性也就不用了。” “我也想用啊,真的只是穷,”冯君很无奈地表示,接着又面色一整,“我非常郑重地告诫你……有好胜心是好的,但一定要综合自身需求,你我的交情,多少次推演都没问题。” 颐玦却是不把他的告诫当回事,“我此番前来是告知你的,不是跟你商量的!” 说完之后,她转身扬长而去,冯君能做的,也只是无奈地摇摇头。 次日,冯君去找到了塅量长老,表示自己愿意接受玄黄门的条件。 作为回应,塅量长老也表示,跟长老会沟通过了,可以答应冯君的要求——四个太虚门人每人缴纳五百上灵,虚空收获对半分,而且进出的时候,储物袋要接受检查。 事实上这么一操作,需要接受检查的不止是四个门人,还有陌旅和他身边的两个空间体质的坤修——冯君不可能留下那么大的空子,让他们把材料转移到其他人储物袋里。 颐玦的分析果然是没有错的——塅量长老的种种矜持,不过是此前没有摆正位置。 这种打脸的事情,按说不该这么频繁发生,但是没办法,不管是什么人,一旦高高在上久了,真的很难轻易放得下来。 等到他们不把自己当做特殊群体的时候,接受对储物袋的检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这件事情操作起来,依旧有点复杂,首先塅量长老要选出这么四个人来,修炼过原版的束气成罡倒不是最关键的——实在不行还可以临时修炼,只要能快速掌握就好。 关键在于,这四个人要全面符合条件,而且最好是……身上有些老伤需要时间调理。 太虚门是很大的,修者也是很多的,而且塅量长老心里很清楚,去虚空淘换虚空材料,那肯定是挣钱的,太虚弟子如果能放下自身的骄傲,这种机会……估计会打破头地争抢。 另一方面,则是陌旅了,他才从虚空回来,在那里休养的四年多,老伤确实好了不少,但是疗伤的条件并不是很好——虚空侵蚀是被厚土鼎挡住了,可终究赶不上在现实中疗伤。 太虚门的其他人要等陌旅调整好了,这依旧需要一个过程,不是能一蹴而就的。 最后塅量长老提议,“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要不……咱们先去玄黄门?” (更新到,双倍月票开启啦,看出新的月票的朋友们,可以投啦。) 第两千二百六十三章 玩大了 冯君去玄黄门,不需要他自己赶路,三天之后,有人从玄黄门赶来接他们。 带队的依旧是晨曦真仙,其实他修为也不高,就是元婴五层,但是他自身的权力不小,又是第一个接触冯君的玄黄真仙,让他带队也不能说是拉低了档次。 其实玄黄门愿意出让一缕玄黄之气,这个档次就无需再说,一行人通过板块之间的传送阵,辗转来到了玄黄的一个边缘板块。 这板块对于玄黄来说,就像是冰原板块之于太虚,边缘到不能再边缘了。 但是相较冯君之前推演的位置,这里倒也算名正言顺的玄黄门范围——上一次冯君推演的所在,玄黄门和元罡门努力了半天,才让周边的势力认可,这里是他们的“交界处”。 这个板块名叫黄天,不是很大,大概就跟屹遥板块差不多——好吧,如果跟地球界相比的话,那确实是已经很大了。 冯君身边跟着很多人,除了颐玦、清矶和藏菁之外,塅量长老也跟着来了。 还有井泉真仙,他要盯着冯君,否则徒弟的养伤没人管了,而无秀真仙也跟着凑个热闹。 有这么多真仙跟着,冯君肯定不会担心自身的安危,跟着玄黄门的人来到了接待的地方。 接待处是黄天板块的核心位置不远处,依山傍水风景优美,改造过的地脉,灵气异常的充裕,据说聚灵阵全力发动的话,可以同时供应十个以上的元婴高阶修炼。 冯君在进入此地之前,直接拿出了手机点点戳戳,并不在意别人的看法。 他身边大多数人已经知道,这个屏幕一亮一亮的玩意儿,本身是个凡物,他可以用来推演,别人却是做不到,甚至白砾滩那里已经销售出去不少,也没谁发现此物跟推演的关系。 所以冯山主现在这么操作,显然是推演此地有什么可能对他不利的东西。 可是还没人出口发问,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一步步地操作。 冯君一路走走停停,时不时地划一划手机,旁人却只能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连出声的都没有,这一副场景实在有点诡异。 走了一阵,连冯君自己都察觉到了:我这架势,怎么感觉像个风水先生? 恰好此时,晨曦真仙实在忍受不住了,他出声发问,“冯山主你这是做什么呢?若是对此地有什么不解,可以直接问我。” 冯君正好有了灵感,随口回答,“我感知和推演一下气场……看看会不会影响我的运势。” 晨曦真仙顿时愕然,然后侧头看向塅量长老,“塅量前辈,气场可以影响运势吗?” 塅量长老思索一下,摇摇头,“我对推演一事也不精擅,不过太虚的寻脉之术里,倒是有类似的说法,凶地和恶地还是存在的。” 晨曦身边的一名真仙闻言,忍不住出声反驳,“这里是我们接待贵宾的处所,怎么到了长老口中,就成了凶地恶地?” “话不是你这么理解的,”颐玦真仙出声了,她习惯维护太虚名声,根本出于下意识,“所谓凶地恶地,都是相对而言,对大多数人都不友好的,才是我们公认的凶地恶地……” “但是有些地方,对大多数人可能是吉地,对个别人却很不友好,这种现象客观存在。” 她的话确实有理,多数修者对玄学也有一定的了解,再加上她本身就是推演高手,其他人竟然就认同了冯君的借口。 甚至有人心里暗暗琢磨,是不是回头也请冯山主帮自己推演一下吉凶? 当天就这么过去了,第二天一大早,晨曦真仙邀请冯君一行人通过临时搭建的传送阵,再次去了上次推演之处。 这一次,此地已经不再是那种平静的星空,而是疯狂汹涌着各种能量,罡风、火焰、玄冰、电芒……甚至还有时不时出现的空间裂缝,有若一片末日景象。 传送阵搭建之处,距离上次推演之地有十万里左右,依旧能感受到那些汹涌狂暴的能量。 冯君的眉头皱一皱,“这景象……有点奇怪啊,会不会影响到咱们这里?” 晨曦真仙很肯定地回答,“不会,这些乱像是有边界的,有一个微妙却很牢固的界线。” 另一名真仙补充道,“如果这里不稳定的话,我们也不敢搭建传送阵不是?” 就算不稳定,我也不怕走传送阵!冯君倒是没在意这一点,大不了被放逐到虚空。 他关注的是另一点,“怎么会变成这样?在我的推演中,这里可以诞生一个小世界通道,那边的能量很充足,可绝对没有这么暴烈。” 晨曦真仙迟疑一下,最终还是叹口气,“后来我们两门商议一下,觉得小世界可以捕捉到,然后……制作一个洞天真宝。” 众人闻言都不做声了,只有金乌的长老清矶冷哼一声,“小世界完全可以成为七门十八道弟子的历练场所,你们这样捕捉……并没有知会我们。” “这原本就是我们两门的资源,”一个元罡门的真仙出声了,“若是捕捉不到,开放给你们历练,也是要有资源交换的,你这么指责非常不妥。” 藏菁长老皱一皱眉,毫不客气地指责,“问题是你们没这能力,整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将来受累的可能是整个天琴位面,这你们怎么给我们解释?” “解释?”元罡真仙直接反问,“那你们三家得了吞星族的尸骸,给过我们解释没有?” “这个当然有!”颐玦先出声了,目前吞星族的尸骸可是在灵植道,她必须出声辩解,“所有权是我们三家的,但是商量妥当之后,会对其他人有限度地开放……” 清矶长老也主动接话,“甚至会惠及家族修者,因为吞星族是所有人族的大敌。” 元罡真仙闻言顿时不做声了,也可以说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但还是有人低声嘀咕了一句,“可是吞星族的尸骸也很关键,只感受道纹有多大意思?” 藏菁真仙侧过头,盯着一名元婴一层的修士,“该怎么操作,我们自有分寸,莫非元罡和玄黄门不收起小世界,其他人就有资格申请小世界的所有权了?” 这位的嘴巴动两动,有点敢怒不敢言的意思,冯君却是一摆手,“你们争吵的,麻烦到一边去,我现在就想知道,小世界收起了没有?” 塅量长老讶然地看他一眼,“你推演不出来?” 这话听起来有点像挤兑人,他意识到这一点之后,马上又补充一句,“他们是如何说的,这一点并不重要,关键是他们到底做了什么……我觉得自行推演更可信一点。” 冯君没有接这话茬,而是看了颐玦一眼——我只会近距离推演,你知道的。 颐玦二话不说就摸出了签筹,摆出了一张桌几,然后开始推演。 晨曦真仙见状,只能叹一口气回答,“小世界……被捕获了大半,还有一小半崩毁了,结果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颐玦充耳不闻地推演,倒是冯君微微颔首,“有可能,我在推演的时候就感知到,那个小世界的能量非常庞大,造成这种情况并不意外。” 可不就是因为你说了“能量很大”吗?晨曦真仙心里暗暗发苦,如若不然,两门也不会决定,联合收取小世界——巨大的能量,往往意味着庞大的资源。 不过他总不能把责任推到冯君身上,所以只能悠悠地叹口气,“我们两门各出了一名真尊,也不能说不重视了,可惜还是功败垂成。” “多亏你们出了真尊,”塅量长老冷冷地表示,“否则的话,不知道会坑死多少元婴,我的话有错吗?” 这话当然没错,不过晨曦真仙还是讪讪地表示,“总算还好,我们预料到了其中凶险,做了充分的准备,所以也就损失了一些财货,人手损失不多。” 就在这时,颐玦停下了手中的签筹,皱一皱眉头,“小世界的气息变得不一样了,不过我怎么感觉……比原来的气息还庞大?” 冯君看她一眼,沉声发问,“算不出更多了吗?” “短时间内不可能,”颐玦双眉紧蹙缓缓摇头,“需要耗费比较长的时间,而且我不能保证结果,最关键的是……总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让我不要再推演下去了。” 冯君的脸色慢慢地沉了下来,他非常清楚,颐玦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能让她都觉得心惊肉跳,这里面蕴含的风险,根本不是一般人能想像得到的。 沉默片刻之后,他沉声发话,“晨曦真仙,你没有什么可以补充的了吗?” 晨曦也是沉默了一阵,才出声反问一句,“冯山主难道想不到吗?” 冯君毫不犹豫地回答,“我能否想到是我的事,我需要听到你们的回答。” 这一刻,他将“专业人才”的气场显示得一览无遗,金丹二层,就这么跟元婴五层说话! 而晨曦真仙还没有别的选择,他面无表情地回答,“根据我们推测,收取了一半的小世界,可能连通着……另一个大世界!” 第两千二百六十四章 更多的精彩 晨曦真仙的话说完,众人齐齐默然,却没有谁表现出什么明显的异样。 大家心里基本已经猜到了,小世界背后一定还有文章,否则暴增的能量,来源无法解释。 至于说在小世界背后,连着一个大世界,这种情况及其罕见,但是其中原理,大家一想就能想得通。 好半天之后,颐玦才轻哼一声,大家还以为她有了什么操作思路,抬眼向她看去,却发现她的目光扫向了冯君,于是也跟着她的目光望去。 都看着我做什么?冯君无奈地一摊双手,“这种事情,我没有过亲身的经历,大家商量着来就好了……就算是大世界又怎么样?终究是要靠实力说话的。” 众人继续无语,藏菁长老想一想,觉得冯君终究是不明白这里面的门道,于是出声回答,“大世界倒是不用怕,但是这种自带小界的大世界,还真的是有点难缠。” 天琴位面是修者的世界,并不害怕战斗,而且一般情况下,修为到了出窍期之后,会主动出去寻找机缘,对于其他的大世界也不算陌生。 然而问题的关键也在这里了,大世界里有强有弱,有各种奇怪的种群,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自身可以藏有小世界的大世界,通常都不那么好对付。 冯君想一想,倒也能理解这种说法,小世界本身就很考虑对空间规则的理解,有的小世界甚至还可以改变时间流速的对比,那就又涉及了极高明的时间规则。 好吧,我知道你们的漏子捅了有多大!冯君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那需要我做些什么方面的推演?” 晨曦真仙沉声回答,“我们希望能够知道,对面是不是真的存在大世界,如果存在,我们将要面对的对手又是什么?” 冯君的左眼角轻微地跳了一下,你们还真看得起我,“你有没有觉得这个问题,对我来说真的难了一点?其他人都推演不出来……全指靠我一人?” “其他人试过不少次了,但终究是推演不出来,”晨曦真仙无奈地一摊双手,“有五成以上的人认为,对面是大世界,有两成多认为不好说,两成人认为,是异度空间。” “异度空间不可能,”塅量长老非常肯定地回答,“那会直接作用在本方世界。” “存在例外情况,”元罡门一名真仙回答,“规则差异太大可能直接错过。” 塅量长老一指远方的世界末日景象,皱着眉头发话,“你管这叫‘直接错过’?” 反正是各说各有理,晨曦真仙则是表示,“如果冯山主你也推演不出,那我们只好去找棋道的上一代奕天了,只不过他已然成就真尊,请他出来难度太大了。” 冯君闻言翻个眼皮,“合着我被你们执意请来,是因为请我难度比较小?” “这个……”晨曦真仙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出窍真尊的推演,还是奕天这种绝顶高人,那难度真的是不可想象的。” “反正就是觉得我便宜呗,”冯君吐个槽,不过想到本代奕天的推演能力,还要强出颐玦不少,出窍期的上一代奕天,收费高一点也是正常的——甚至根本不是费用的问题。 所以他也没有怎么在意,他更在意一点,“不管我的推演结果是什么,这推演的价码已经是说定了,不得更改……这个没错吧?” 对他来说,之所以答应这一次推演,“事不过三”的潜在威胁只是因素之一,他更在意的是玄黄之气,能让颐玦都难以决定取舍的宝物,简单得了吗? 晨曦真仙只是微微地怔了一怔,就笑了起来,“没错,玄黄门从来不会出尔反尔。” 不知道为什么,打内心深处,他感觉冯君极有可能推演出对面世界的根脚,这是一种很难言的直觉——这个小金丹也许比大多数人认为的还要神秘……很多! 不过就算冯君推演不出很精准的消息,他依旧打算践约——门中已经为此统一了认识。 在晨曦的劝说之下,大家已经意识到,这个来历成谜的年轻人拥有惊人的潜力,除了推演和进出虚空的能力,“同道气场”也能让玄黄门上下生出一些好感。 然而糟糕的是,此前因为一些误会,两家的关系搞得不那么友善,其实两者之间建立联系的时间,甚至还要早于玄水门之类的势力。 调查显示,导致两家关系变差的责任,并不仅仅在于冯君,玄黄门的责任似乎更大一些。 所以玄黄门这次拿出玄黄之气来,想的就是冯君能推演出精准的消息固然好,推演不出也无所谓——白得了我家的宝物,总不能再对以往的事情耿耿于怀了吧? 至于说“事不过三”的想法,玄黄门确实有一点,但是并没有认真执行的强烈谷欠望。 说到底,不知道为什么,玄黄门上下一致认为,冯山主极有可能跟自家有点渊源。 冯君并不知道,对方内心里还有这么多戏,他见惯了上门子弟的嘴脸,听到这个答案,微微愣了一愣神,然后笑着点头,“不愧是玄黄门,果然大气……能先给酬劳吗?” “冯山主还真是个妙人,”晨曦真仙竖起一个大拇指来,笑吟吟地回答,“本门根基深厚,一贯习惯事后结算,不过既然你开口了,我们不介意破个例……但是要等两天。” 何须等两天?玄黄之气他早就拿到手了,但是他也要适度地控制一下事情经过,上杆子的可不是买卖,反而容易被对方看轻。 “那就等两天好了,”冯君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这么好说话,但是这一次他身边跟了这么多真仙,对方敢做什么过分的事情,那一定是疯了。 然后他纵起身子,向空中迈去,一步步地向那片被异象充实的空域走去,“正好借此机会,我先好好观察一下这种天象。” 颐玦见状二话不说,身子一闪就追上了冯君,下一刻,藏菁真仙也追了过来,悄悄用神识调戏她,“一时一刻都舍不得离开,颐玦啊颐玦,你也有今天?” “你想多了,跟着他,我能见到更多有意思的东西而已,”颐玦根本不生气,也用神识还击,“倒是你这成天琢磨男女感情,莫不是要改修多情道了?” “切,找借口谁不会呀,”藏菁长老不屑地哼一声,但是身体却是很诚实地追了上去——跟着冯君能见识到更多的精彩,这是不争的事实。 冯君在空中转悠了一天,夜里通过传送阵,回到了黄天板块休息,第二天也是如此。 不过第二天的夜里,他所住的房间里空间一阵波动,人就消失了。 冯君的住所,是一干贵宾中最引人注目的,玄黄门就算不关注别人,也铁铁地要注意他,这边空间波动才起,那边就远程感应到了。 “冯君那里传来空间波动,有可能是消失了……需要用神识感知一下吗?” 现在冯山主性格怪异的名声,已经彻底在玄黄门相关弟子心中扎根了,面对一个金丹初阶,大家都不敢随便做主去探看。 他们争论了一阵,还没有得出一个结果,那边又是一阵空间波动。 “这是……回来了?” “要不要这么快呀?” “我就说沉住气嘛,幸亏没有查探,万一被撞个正着,信不信晨曦师叔最少关你十年?” “撞个屁的正着,他也就是金丹初阶,能发现多强的神识?我堂堂大玄黄,怎么有你这种胆小如鼠之辈?真是玄黄之耻!” 次日天亮,晨曦真仙当着众人的面,递给了冯君一个二十寸行李箱大小的黑曜石盒子,盒子上面篆刻有密密麻麻的符箓,光这一个盒子,也能卖五块上灵。 打开盒子,里面是个薄薄的灵气罩,旁边还有做驱动的上灵,“一块上灵能维持这个灵气罩百年时间,换成中灵的话,就只能维持一年。” 罩子中间,是一根青翠中带有一点浅黄的树枝,尺许长,儿臂粗,“这个想必你也知道,就是玄黄窍穴附近生长的玄黄藤,只有它能无漏地暂时锁住玄黄之气。” 冯君也听说过玄黄藤,知道此物是保管玄黄藤的最佳载体,其他的保管手段当然也有,但这个是最正宗、也是最稳妥的保管手段。 事实上,玄黄藤保管一些其他罕见的气息,也非常有效——天外罡气之类的除外。 简而言之,撇开玄黄之气本身的价值不提,光是这些相应的包装和封禁手段,二十块上灵都打不住,而且这还只是必要的包装,并不是玄黄门有意通过奢侈包装来显摆。 好东西,从来都是跟好东西为伍。 冯君依着惯例,拿出手机检测一下,确认是玄黄之气,才双手接了过来,然后冲着晨曦真仙一抱拳,“多谢晨曦真仙的信任,小修必然竭力推演,不负玄黄厚爱!” 昨天还一副威武不屈的样子,现在就自称“小修”了,颐玦随手抹一下额头,咱能不能不要这么前倨后恭?你不要形象不要紧,我还要面子呢。 不过,我倒是有点相信你可能比较穷了。 就在这时,大佬的意念在冯君脑中一阵波动,“有几个符箓画得太粗糙了……” (双倍期间,大声召唤月票。) 第两千二百六十五章 对面的世界 晨曦真仙见到冯君非常领情,态度也有所改变,心里也极为高兴——不费我一番苦心! 他抬手一拱才待回话,就见冯君已经收起玄黄之气拿出了手机。 然后他嘴里念叨一句,“还请稍等一下……我觉得此宝不合适随身保存,先去放好。” 下一刻,他整个人就消失不见了。 晨曦真仙怔了一怔,嘴角扯动一下,“这还……真是不给面子啊,好吧,谨慎点好。” 冯君也没有让他们多等,也就是半个小时左右,他就回来了。 其实他藏个东西,半分钟就够了,那么多足迹,别人哪里能搜索得过来? 他就是想造成点错觉,这种场合,谨慎一点没有坏处,顺便还能再给石环充满能量。 既然收了钱,自然要办事,接下来的五天里,他一直在异象附近转悠。 到了后来,他甚至尝试更靠近异象一点,因为太远了搜索不到信息,而他如果能妥善地使用预知能力,基本也能保证自己不会陷入危险中。 不过有一次他思索得太认真,差一点就陷入了异象外廓的抖动中——异象基本上是被约束住了,但是细微的波动还是有的。 这么大面积的异象,一个轻微的抖动,外廓可能就会延伸出去五六十里,还是很危险的。 颐玦都因此吓了一跳,好悬出手,几人退回去之后,她还呵斥他一句,“小心点儿!” 藏菁虽然爱调笑他俩,但也忍不住说一句,“冯君你这胆子也太大了,就不能远一点吗?” “不能,手太短啊,”冯君苦笑着回答,心说这一缕玄黄之气,赚得还真不容易,辛苦这么久不说,将自己手短的缺陷也暴露无遗,在场所有人都看到了。 不过……怎么说呢?这倒也未必是坏事。 冯君当初在羊城跑业务的时候,就懂得这个道理了,适度地暴露自己的缺点,有利于降低别人的警惕心甚至敌意——你这个人不是无懈可击的,危险程度自然就低了。 推演距离太近,真的是很要命的弱点吗?还真的不是! 在某些特定的情境下,这可能是很要命的缺陷,但是大多数情况下,这还真不算什么。 很多推演高手,想要保证自己的全力发挥,也会有这样那样的前置条件。 所以他虽然有一点点遗憾,但也不是很在意,“关键是拿了别人报酬,就得办好事。” 对于他这句话,跟着他的八九个人都没有说什么——没错,现在跟着他四处溜达的人真的不少,虽然每天就是无头苍蝇一般乱撞,没什么章法可言,也没有任何收获。 跟着他的,都是元婴修者,到了这个晋阶,谁会认为区区几天的闲逛就算无聊? 动不动闭关十几年几十年的修者,要是连这点寂寞都耐不住,还修个什么道? 正经是,他越无所事事,别人就越有兴趣跟着,甚至多数人都默默地记下了他行动的轨迹,以及天象在此期间的变化——将来回去慢慢琢磨,没准会有什么收获呢。 塅量长老这负责功法的,都很有耐心地跟着他,闻言忍不住出声,“得人钱财与人消灾,原本就是应该的……不过,冯山主能冒这么大的险,这份敬业精神,我还是很佩服的!” 事实上,元罡门和玄黄门的人见到这一幕,也忍不住心生感慨,修者在修道过程中遇险那是常事,大家对死亡也没那么敏感,可是推演者冒着生命危险推演,那终究不一样。 推演高手接受委托的时候,通常就不会接那些太危险的,反正是高手,平常也不愁业务,何必冒那种风险?远离危险,安生地推演不香吗? 一名元婴初阶忍不住感慨一句,“忽然间发现,不管结果是什么,只要他保持这种推演态度,那一缕玄黄之气,也不算给得太多。” 他身边的一名真仙,却是玄黄门的,这位有点不服气地表示,“这可不够,我申请玄黄之气两百多年都没得到,他起码得这样推演一年才行。” 冯君当然不会推演一年,他又推演了五天,前后加起来十天,再加上此前两天的预热,总共也不到十二天,就结束了推演。 不过这十二天他也挺辛苦,不休不眠不说,同时还要持续推演,更是时刻处在可能的危险中——这三样加起来,就算是金丹初阶,也有点吃不消。 然后冯君找到了晨曦,说我推演有一些眉目了,但是缺少印证的数据,希望你能提供一些其他大世界的样品或者气息,我才好确定,对方是来自哪个大世界。 晨曦真仙听说过冯君的这个规矩,他手边也准备了一些样品和资料,但是他想要稍微拖一拖,省得让对方觉得自己太心急,于是出声发问,“你不需要休息两天吗?” “我太需要了,”冯君笑着点点头,这十天对他来说,真的是非常高强度的工作,“所以你在来回的路上,可以慢一点,让我好好休息一下。” “慢一点可是不合适,”晨曦笑着回答,“不过你这么累,我可以晚点出发。” 这一晚点就晚了五天,而冯君却是活生生地睡了五天——他真的太累了。 他休息肯定有人护法的,颐玦、藏菁和清矶等人虽然跟着他走了十天,可她们基本没怎么用脑,心不是特别累。 晨曦真仙带来各种样品和物资,冯君在半天之后才睡醒。 其他大世界的物资、气息和信息,都是七门十八道自家的底蕴,轻易不会跟人分享,晨曦带了一百多样品,还有两千多部典册,由此可见,玄黄门的决心很大。 冯君大致扫了扫两千多部相关典册,又将一百多样品观察了一遍,然后点点头,“好了,我大致都有点印象了,再去推演一遍。” 这次他的效率就高了很多,不再盲目地刷地图,而是选了一些关键点,节省了不少时间。 不过在关键的点位上,他推演的时间却是加长了,重点地段重点推演。 所以等他推演完毕,八天时间又过去了。 回来之后,他表示要和晨曦真仙单独谈谈,别人一听就知道,这是有眉目了。 然而,为了安全起见,他嘴里的“单独”,是算上了他和颐玦,而晨曦真仙也不可能单独面对她,这个小世界是玄黄和元罡共同拿下的,没可能只有一家知道结果。 只有藏菁、塅量、清矶等人被排除在外,他们的心情显然不会太好——虽然事后打听消息也未必有多难,但是这种被排除在圈子外,没有决策甚至参与的权力,真不是什么好感受。 冯君并没有考虑这些,他很干脆地向晨曦真仙表示,“没有推演错误的话,对面应该是一个属于虫族的大世界。” “虫族?”晨曦先是一怔,然后苦笑一声,“虫族……可能有那么危险吗?颐玦都觉得受到了威胁,我门中有前辈去过虫族的大世界,最麻烦的是数量多一点。” 冯君轻咳一声,脸上有一点古怪,“香火成神道的虫族。” 他是忍不住想起了花花——它积攒了那么多功德,也有一些类似的气息。 “香火成神道的虫族?”晨曦真仙忍不住愕然,“这还真是少见……上神有分神期吗?” “香火成神哪里有什么上限?”一名元罡的高阶真仙不以为然地摇摇头,“除非是看世界规则……如果规则足够高,渡劫期甚至大乘期也是可能出现的。” “我真不用你提醒,”晨曦真仙看他一眼,苦笑着发话,“但那是虫族世界,这种世界就不可能高端到哪里……真的高端世界,自然会有强横种族存在,哪里轮得到虫族占据?” 然后他又看向冯君,“对方顶端战力有多高?” 冯君白了他一眼,然后很干脆地摇头,“这我哪儿知道?” 知道对方只是虫族,晨曦真仙心里蓦地轻松了很多,于是又问,“虫族是主张侵略的……它们什么时候能来到这方位面?” “过来的话……五到六年吧,”冯君不太确定地表示,他感知未来的极限,也就是四五年,他也只是感知到了虫族入侵的气息,以及香火成神道的特征。 “四五年……”晨曦真仙沉吟一下,“有没有可能提前冲过来?” “这个可能性客观存在,”冯君毫不犹豫地回答,他在推演的过程中能轻易地感受到,各种意外会造成多大的偏差——别的不说,他推演出了虫族世界,这就是一个极大的变数。 “那就好,”晨曦真仙居然表现得有点兴奋,事实上他的话证明,他确实很开心,“索性不用提心吊胆地等着了,大家一起冲过去……只有千日做贼的,哪里有千日防贼的?” “这次又是你两家冲过去吗?”颐玦真仙实在忍不住了,冷冷地出声发话,“真是把天琴的其他人当做无物呀。” 她对虫族的大世界的了解也不少,不算强大不说,关键虫族身上有很多极好的材料,每一个虫族世界都是一个宝藏,她实在见不得这两家的私心。 冯君的眉头微微一皱,不悦地发话,“我说,你们真的一点都不考虑危险性吗?” 第两千二百六十六章 聚众推演 颐玦听到冯君的话,才猛然惊醒过来,差点吓出一身冷汗,“也是,此前我有危机感。” 然而,此刻的元罡门和玄黄门,有哪里听得进他俩的话?他们甚至怀疑这俩是想通过恫吓,试图在这场战争里分到一杯羹——那可是虫族世界,就算比不上虚空,收益也不会差了。 “好了,到时候还是离不开你二位帮忙,”元罡门一名真仙表示,他不介意分给他俩一些,但是别人嘛……那还真不行,“穿行过去的手段,还是要两位推演大师过目。” 颐玦还真是有点不耐烦,“不听劝就算了,你们两家自己玩,不用找我们帮忙。” 她本能地觉得,对面的世界有点风险,而且冯君也这么说了,她选择相信他。 “这样吧,”晨曦真仙出声了,“我们打算强行探索一下对面的世界,如果价值真的足够大,集全七门十八道探索也正常,在此期间两位帮我们推演,有额外的推演费,怎么样?” 颐玦在这方面,还真不是很拿手,少不得看冯君一眼。 冯君抬手摸一下额头,他直觉地感到,对面的世界不是很好相与,他宁愿选择相信颐玦——她都强烈不安了,那我就很有必要避险。 然而,就算他一向崇尚明哲保身,可有些事情一旦深陷其中,真的不得自由。 反正现在在玄黄门的地盘上,强行离开不是不行,但终究……不是收了钱了吗? 所以他有气无力地点点头,“突破方案不归我管,这不是我负责的范围,我最多能做的,就是帮你们推演一下,方案合适与否……但是我推演的距离有限,还得指望颐玦仙子。” 手短一点,看来也有好处,有些活儿可以冠冕堂皇地推掉。 提起颐玦,除了她确实能远程推演,他觉得这本身也算是对她的一种保护。 虽然她光芒四射,但是天琴位面还是有出窍期的,玄黄门和元罡门已经为此事出动了两个出窍真尊,就算再冒出一个分神期也不算太意外。 当然,也许她觉得自己并不需要保护,但是冯君觉得,自己有必要替她想到这一点。 晨曦真仙自然是巴不得如此,他笑着点点头,“那接下来,还请冯山主帮着七门十八道前来求凝婴的推演吧……你推演一阵,我们差不多也能拿出方案了。” 这话还真没毛病,冯君来这儿,一来是帮着推演天象,二来就是帮一些金丹巅峰推演凝婴,而玄黄门是处于居中作保的位置。 他推演天象前后加起来,花了差不多一个月,已经有不少人闻声而来,人数不算很多,也有二十来个——如果这些人都能成功凝婴,在天琴也算是一股不小的势力了。 起码足够组建一个三百秘境家族了。 能来的人基本具备两个特征,第一都是……年纪比较大了,这个很好理解,年轻人还有其他的选择,没有到了无所不用其极的程度。 第二个就是不差钱……基本不差钱,也有差钱的,来寻找一下机缘,这就不多说了。 毫无疑问的是,这些人都是消息灵通的,就算自身比较宅,最少也有消息灵通的亲友。 冯君也没有想到,短短一个月之内,就有这么多修者来到了黄天板块。 二十多个凝婴需求的修者,对他来说也是一份沉甸甸的压力,以往遇上一两个有类似需求的修者,他都可以不卑不亢地跟对方沟通,但是人太多就不行了。 他身边倒是有非常强的保护力量,前所未有的强,可是对面个个不差钱,消息也灵通,还多是存了拼死一搏争取机缘的高龄修者,他怎么强硬得起来? 一心求稳的他,终究没有二到“杀人名医”的那种程度,敢无所顾忌地怼天怼地怼空气。 他提出了一个相对低的收费标准,一共分为三个档次:一百中灵、二百中灵和五百中灵。 相对于冯君现在的收入,这点灵石真不算什么——虚空门票一张五百上灵,它不香吗? 不过他在微末的时候……错了,到了白砾滩的时候,他已经不算很微末了,那时候他收推演费也不过才三五千灵,偶尔帮人推演一下凝婴,最多也不过一万灵。 他若是猛地提高收费标准,等别人知道了他在白砾滩是怎么收钱的,这会影响他的形象。 虽然只是形象,还谈不上人设,但是已经涉及了道德标准。 道德标准这东西,说不重要很不重要,但是在整个天琴位面,都还是比较在意的,相关的后果或许短期内感受不到,可影响会源远流长。 所以他只是适当地提高一些,至于说普通灵石和中灵的区别——不是有官方牌价的吗? 有谁想在这上面做文章,那也只是徒劳。 第三档的一百中灵,就是普通推演,大致情况查一下,有些相关的建议,仅此而已。 然而,不要小看了这个“仅此而已”,数遍整个天琴位面,敢帮人推演凝婴的修者寥寥可数,加起来不会超过三位数。 帮人推演抱丹失败,也不过是面对出尘高阶,帮人推演凝婴失败,面对的可是金丹高阶! 这还是忽略了被推演者的其他背景,单纯地就事论事。 第二档的两百中灵,冯君就要提供一些定制服务的项目了——针对对方哪方面有缺失,提出一些长期建议,保证对方有选择地再找一些相应宝物来推演。 这就相当于地球界的私人订制了,两百中灵贵吗?真的不贵。 第三档的五百中灵,那就是升级版的私人订制,甚至冯君自己承诺,如果自身有空的情况下,对方又可以保证安全,他有“一定概率”会现场指导凝婴。 一个金丹初阶指导凝婴?听起来确实有点滑稽,但是冯君就这么承诺了,而且还不做任何的解释——你们爱信不信!有底气的人,就是这么牛叉。 然而更有意思的是,绝大部分冲击凝婴的人,都选择了第二档甚至第一档。 申请第一档的有九个人,都是“老子不差钱”这种架势,但是事实上并不是。 有人是强打脸充胖子,就是想获得最好的机缘——反正也就博这么一把了。 他们非常关心的是:冯君是不是真的可能现场指导? 其实这种事想一想就知道,绝对不可能的——别看冯山主只是个金丹初阶,但是人气旺盛到这个样子,每天多少事呢,怎么可能守着你一个金丹巅峰,等着你凝婴的时候做指点? 然而,这并不影响大家的选择,多花三百中灵,买个“可能到场”概率,真的亏吗? 也就是说,大家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我知道你可能不会到场,多花一点买个万一”。 遇上这种有钱任性的主,谁都没脾气,冯君就算再解释自己到不了场的可能性都没用。 既然划分了档次,推演肯定就分了先后,第一档的优先。 这是必然的,就像在地球界的机场,登飞机的时候,总是头等舱先上,其次是商务舱,最后才会是经济舱,没人会为此抱不平——有钱的就是大爷。 这个决定没有人感到意外,第三档和第二档也没有人反对,甚至没有人说“有钱又怎么样”的话,都是金丹巅峰了,当然知道有钱就了不起。 所以升舱……加钱提升档次的基本不存在,都是几百岁的人,做选择的时候已经想好了。 反正冯君推演的效率也很高,一天推演一个,二十多个人推演下来,不会超过一个月。 吴梵是元罡门的巅峰金丹,现在已经六百三十岁了,十年前刚把旧伤养好,又花了八年将状态恢复到巅峰,但是这个时候,他失去了方向,因为他不知道怎么才能凝婴。 元罡门里关于凝婴的记录非常多,他并不缺这方面的信息,但是自己该怎么凝婴,这种非常个人的问题,没有人能给出他答案。 此前他在元罡门的名气不小,甚至比陌燃在太虚的名气还大一些——关键是他比较能打,而陌燃小了他一百多岁,却不是以战力出名,最出名的不过是屹遥东城的掌执。 吴梵在战斗的过程中,收获了不少财货,直到目前为止,手上也有一些余钱,听说这里有凝婴机缘,就赶来尝试一下。 不过他不会报最高的五百中灵档次——他虽然不差钱,但是有钱也不是这么糟蹋的。 最低档的一百中灵,他也看不上眼,那是普通推演,不疼不痒的,对了错了也没啥说法。 他觉得第二档就挺合适自己,两百中灵推演一次,还有一些个人化的建议,很不错了。 再多花三百中灵又能怎么样?无非是“冯山主可能来到现场指导凝婴”——不过这种情况,真的可能出现吗? 吴梵觉得多花三百中灵,博这一缕若有若无的可能性,真的没有意义——好吧,说到底还是穷,真要不差灵石的话,多花三百中灵争取一个机会,那算多大点事? 反正他不觉得自己穷,报顶级档次没有必要,最低档次又有点没面子,关键是第二档最合适——有些个人化的建议。 (更新到,月末了,最后三个小时了,求双倍月票,凌晨惯例有加更,十一双倍期间,预订保底月票。) 第两千二百六十七章 实力(一更求保底月票) 吴梵是一直盯着第一档次的修者,除了想打听一些细节,也是因为自己身处第二档次。 从心情上讲,他不是很着急,无非是九个人,而他在第二档次里排名第二——身为元罡门下,这点小优待还是有的。 然后他就眼睁睁地看着第一档的人,从九个变成了十个,然后又变成了十一个——后面又陆陆续续来了一些人,有人直接拿出了五百上灵。 吴梵的排名在不住地退后,他对此深恶痛绝,但是也无力改变现状——哪怕他跟门中一个元婴中阶交好,却也无法请出来帮自己说话。 这种情况下,灵石为王,人家出钱比他多,不能叫加塞,而是实力使然。 而冯君又摆明态度只认灵石,所以哪怕他是东道主之一门下弟子,也没办法争。 其实并不认为,自己这个态度是只认灵石,他甚至已经委托晨曦真仙向外宣布了:这是一次大规模的优惠的活动——是通过玄黄门撮合的。 没错,此前他跟玄黄门还很有点不愉快,但是自打玄黄之气入手之后,以前的事基本就揭过了,他也不介意帮着玄黄门吹一波。 不过这么宣传的最大目的,还是为以后的涨价做铺垫——凝婴推演不能再廉价下去了。 事实上涨价都不是最终目的,他最后的目的,当然还是把推演提升到非卖品的程度。 为此,他还为这一次的优惠活动限定了一个时间——三个月! 每天推演一个金丹巅峰,也不过就是九十个,正好等一等玄黄门的打通两界的方案。 对吴梵来说,第十三天的时候,煎熬终于结束了,冯君开始推演第二档次的用户,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明天就能轮到他了。 然而非常不幸的是,就在当天晚上,有人来请冯君,却是玄黄门的延和真人有了凝婴的感觉,想请冯山主前去推演护持一下。 延和真人是第一档次里第三个推演的,他的岁数其实不算特别大,也才六百五,为玄黄门立过大功,这次是门里帮他出了费用,不但是第一档次,排名也比较靠前。 延和的战斗风格非常狂野,但是他本人相当相信玄学,两百年前受过重伤,用了近百年休养,后来有人帮他推演,说你今生都不好凝婴了,但是冥冥中还有一丝机缘,你要抓住。 所以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情就这么发生了,悍勇出名的延和,竟然把凝婴希望放在了寻找机缘上,无数真仙出面告诫他,机缘重要,自身的摸索也很重要呀。 延和却表示,我已经金丹巅峰了,时常打磨是不会少的,可我知道,必须要找到机缘才行,有两次我才生出凝婴的念头,就感受到冥冥之中有危险在盯着我。 玄黄门的推演高手帮他推演过,但是延和就是不相信,他认为宗门是善意的欺骗自己,初衷是好的,想帮自己了却心结,可是——好心也会办错事的! 简而言之,这是一个非常偏执的修者,也可以说,他对凝婴有一些心理阴影。 不过延和还是很相信冯君的,首先是此人推演的能力确实很强——就不提那些传言,只说玄黄门几乎是使用了近乎于恫吓的手段,再加上一缕玄黄之气的重礼,才将人请来。 而且他能确定,以冯君跟玄黄门的关系,不可能接受宗门长辈的劝说,用“善意的谎言”来骗自己——就算两家现在修复了关系,但是冯山主从来都是头很铁的。 所以他毫无芥蒂地接受了冯山主的建议,而且居然就在距离黄天不远的黄水板块,寻觅了一处元婴洞府,开始尝试闭关凝婴。 其实别人说的都没错,延和真人确实是可以凝婴了,只不过他有心理阴影罢了。 现在既然他自身的积累已经足够了,胸中块垒又尽去,再加上冯君开出的凝婴材料并没有特别难得的,延和真人闭关八天,竟然真的找到了凝婴的感觉。 延和对此也相当地意外,不过他除了有一些自身无法克制的心理阴影,其他方面都配得上自身的修为和名气,于是他马上着人去请冯君前来,帮着再推演一下。 当初他选择了黄水板块,想的就是万一机缘到了,没准能就近邀请一下冯山主,为此他甚至没有回山门闭关,而是选择了宗门的边缘板块黄水。 黄水没有黄天板块那么边缘,但也仅仅勉强排进宗门前十。 冯君接到这个邀请的时候,也是相当地讶异,“居然这么快?” 他知道延和真人晋阶不存在太大问题,也清楚此人是因为心理压力问题,才导致不能凝婴,他相信自己的手段能帮助对方消除阴影,但是具体过程快慢……这是他推演不出的。 不管怎么说,冯君说了要在此地推演三个月,结果人家在十来天内就有了凝婴感觉,就算他不太情愿上门指导,也必须做个样子出来。 而且延和真人选择的不是玄黄本部,他就算想拒绝,也没有理由。 所以冯君当天夜里就到了黄水板块,对方选择闭关的场所,当然也是玄黄门的重地,不过这时候的冯山主,已经够资格带着几个玄黄之外的真仙进入,并且近距离推演了。 冯君连着推演了两天,确定延和真人凝婴的过程没有问题,于是跟对方打个招呼,又回到了黄天板块,对后面排队的修者继续推演。 吴梵知道冯君做什么去了,倒也没有着急,等了两天见对方回来,他觉得应该推演自己了,不成想又有人插队了——凭实力的那种。 插队的是一名玄黄真人,冯君对延和真人的影响,玄黄内部已经传开了,有人坐不住了,凭实力插队的这位就是,他原本是交了一百中灵,排在第三档,马上就又加了四百中灵。 吴梵一咬牙,忍了……谁让玄黄门才是真正的地主呢? 然而到了次日,又有两名玄黄门真人赶来,也是直接缴纳五百中灵,凭实力插队。 吴梵感觉自己快要炸了,你们这是……还没完了? 确实是没完了,不知道谁从玄黄门听说……也许是藏菁或者清矶长老的人传出去的,反正现在大家都知道,冯山主的推演立竿见影,自然又有真人纷纷赶来插队。 吴梵等了一天有一天,七八天过后,他猛地发现,本门一名师弟赶了过来,也是直接缴纳五百中灵,竟然排在了自己的前面。 他有点不忿——我也不拿先入门的身份来压你,就说你的身家,不该老老实实去排第三档吗?居然一出手就是五百中灵,莫非你最近发达了? 这名师弟遗憾地表示:抱歉了师兄,冯山主只优惠推演三个月,我要是只交一百中灵,按先来后到的顺序排在最后的话,我担心还没有排到位子,推演的时间就已经到了。 我不介意排在师兄你后面,但问题是别人都在插队……你太不积极了,我不想被连累。 两人对话的时候,又有两名真人上去缴纳灵石,也是第一批来的,只交了一百中灵,现在也发现情况不对了,交四百中灵打算插队。 吴梵气得破口大骂,“市场就是被这些家族修者搞乱的,你们知道这种行为有多蠢吗?” 一边骂骂咧咧,他一边摸出三百中灵来,“说得我好像差那点灵石似的!谁怕谁呀!” 加了三百之后,吴梵终于抵达了自己原本的位置——当天就推演。 这一次推演的动静是越来越大,到了五十多天的时候,冯君不得不停止接受报名,因为报名人数已经到了九十人。 考虑到在此期间他可能还要去黄水板块一到两次,再加上一些别的事,把这九十人推演完毕,恐怕要接近四个月了。 事实证明,冯君并没有打算不管那些排名靠后的人,所以只能通过遏制报名人数,来减轻自己的工作量。 一些随后赶来的真人就不高兴了,不过他们也聪明,知道不能去找冯君施加压力——曹操之所以杀掉华佗,是因为华佗治不好他的偏头疼,否则的话,他喝再多也不可能这么做。 这些人就去找玄黄门或者元罡门做工作,希望能增加一些名额。 别说,各方压力涌来,玄黄和元罡两门还真的去找冯君了,说名额增加到一百个吧。 这个面子,冯君就给了,但是没过几天,对方又想将名额加到一百五,冯君是坚决不肯同意了,“再给你们一个面子,名额增加到一百零八……再多一个,我转身就离开!” 在推演期间,冯君不但去了黄水板块,还去了白砾滩几次,那里有地球需要的货物,也有需要推演抱丹的出尘巅峰。 这一块他不可能放弃——没人持续抱丹的话,同道气场很快就会消散。 所以等他推演完最后一名打算凝婴的金丹巅峰,整个推演过程已经持续了整整五个月。 而他刚忙完这些,塅量长老已经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去虚空的人我们已经找好了,陌旅也休养得差不多了,可以直接踏上旅程。” (十月第一更,双倍期间,求保底月票。) 第两千二百六十八章 虚言恫吓(第二更) 在整个推演的过程中,冯君涨了不少见识,尤其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名气也越来越大,很多被推演的修者对他相当佩服,一般都是有问必答,方便了他推演,也开拓了眼界。 在这些上界金丹巅峰的口中,有不少秘闻,根本是下界修者无从得知的,冯君听了不少不可能写进典册的事情,对天琴也有了更直观的认识。 然后发生了这么一件事情,更是让冯君感受到了修仙界的复杂。 万幻门有一名巅峰真人,竟然也来了黄天板块,想要求冯山主帮忙推演。 当然,他很清楚冯君跟万幻门的恩怨,然后他居然找到了颐玦帮忙说项。 而颐玦还真的就给了他面子,要知道,她可也受到了万幻门欧阳北山的偷袭。 至于说原因,其实很简单,颐玦真仙跟万幻门一名长老交好——能约出来帮忙助拳的那种关系,而这名金丹巅峰身上带着那名长老的一道神念。 想当初,冯君和颐玦商定,想要通过钓鱼把幕后黑手引出来的时候,颐玦寻了藏菁、枯木等朋友做帮手。 当时她的话就是——“如果不是欧阳北山也有嫌疑,我还能从万幻门邀个长老来”。 现在颐玦都要跟万幻门翻脸了,那名长老用神念求恳,说此人算自己的小辈,身上也有因果需要了结,她竟然就找到了冯君求情,希望允许这个人报名推演。 冯君自己就相当不愿意,不过他也确实记得,颐玦曾经提过那名长老,而且对他而言,颐玦的面子比其他人大了不止三五倍,他最不愿意的就是拒绝她。 所以他只能婉转地表示,清矶长老也在呢,挽情可是她的手下,现在落得只剩下元婴,我要是帮此人推演,你让我怎么面对她? 颐玦却是很干脆地表示,清矶长老那边我已经说通了,不信的话,你请她来问一问。 冯君还真就问了,清矶长老也表示,不是所有万幻门下都该死,你为这个人推演,我并不生气,你能记得尊重我的想法,这我就很开心了。 不过她也婉转地表示,这只是个例,我也答应了颐玦不计较,万幻门其他修者……我清矶还没有大度到宽恕他们! 冯君很好奇,颐玦给清矶许下了什么条件,但是很遗憾,清矶真仙不愿意说。 所以他只能念叨着“要把敌人搞得少少的,朋友搞得多多的”,强忍着心中的不适,同意了此人的报名。 他答应了之后,颐玦才告诉他说,对于欧阳北山的所作所为,万幻门内部也有不同声音。 七上门都是比较护犊子的,这一点不假,但是欧阳北山的偷袭不占理不说,还直接惹恼了一门一道,有些人还想护犊子,但是有些人就认为,必须给颐玦和挽情一个说法。 颐玦交好的那名长老,就是支持严惩欧阳北山的,说咱们的门下也太没规矩了,今天敢同时得罪金乌门和灵植道,明天是不是就敢同时得罪太虚门和玄黄门了? 福祸无门惟人自招,想当年玄黄一门横压六门,也没哪个弟子狂妄到这样而不受惩处的。 冯君琢磨一下,也是这个道理,事实上,他也不认为,自己能像折腾十方台一样,把整个万幻门打得溃不成军,因为这是不现实的。 且不说万幻门还有出窍期甚至分神期,只说元婴,万幻门上下加起来有一千多真仙,若是加上外围和附属势力,恐怕三千元婴都不止。 这么庞大的势力,别说冯君只是一个小小的金丹期,就算他到了元婴期,也不可能贸然与这种庞然大物为敌。 所以分化对手,就是很正常的选择了,强大的堡垒,从来都是先从内部攻破的。 再后来,清矶长老居然也引荐来了一个灵木道的金丹巅峰,并且表示颐玦也同意了,因为此人是灵植道的同情者。 按照惯例,冯君又问了颐玦,结果她真的认为,这个人确实可信。 而且她还有个强大的理由——“多了不说,以咱们跟灵木道的糟糕关系,如果他对你有成见,就算你帮他推演出了方案,他也得敢用才行,他都赶来花钱推演,你自信点好不好?” 反正五个月的推演,有助于冯君深刻了解天琴社会的文化和民情。 玄黄门听说冯君想要暂时离开一阵,马上派人来拦着,说打通世界壁垒的方案,已经快出来了,希望冯君能稍等些时日。 冯君也不想再来玄黄门了,于是点头答应了下来,结果塅量长老表示,我们等了你已经两个月,搁在虚空里,都是快两年了呢。 冯君想一想,还没跟对方约定,在虚空里待多久,于是出声发问,你们是什么打算。 塅量长老非常无耻地回答:我们是按照进去三十年选人的,反正搁在外界也才三年。 为什么有“三十年”这个说法,因为陌旅的基本休整就需要三十年,而且这次进去那么多人,相互配合之下,应该不会出现大问题,半途中就没必要出来了。 理由是不错,但是冯君绝对不会答应他们这么做,开什么玩笑,虚空虽然撞到宝物的概率不太多,但是三十年足以让每个人收集到惊天的财富。 在海量的财富面前,亲如父子近如夫妻都可能反目成仇,更何况区区的约定? 冯君绝对不会去轻易考验人心,他认为两年就是个不错的坎儿,三年也可以考虑,只有缩短时间,减少对方获得的财富,才可能压制对方的贪心。 “下一次还能再进来”的念头,也能让对方生出期待感。 所以他改变主意了,说我现在可以带你们去,但是两三个月之后,会接你们回来,为了防止你们的身体受到虚空侵蚀,不会让你们在里面久待。 但是塅量长老并不想接受这个建议,他表示说,太虚门下很擅长合作,不怕虚空侵蚀。 冯君正色回答,“你们不怕虚空侵蚀是吧?玄黄和元罡已经打算动手了,强行打通两个大世界,到时候虚空受到影响,里面出现什么意外,不要怪我接不回你们来!” 塅量长老闻言,脸色顿时一变,这还真是他承担不起的责任。 至于两个大世界之间打通,会不会引发虚空变化——说实话,这触及了他的知识盲区。 天琴不是没有跟别的位面接触过,但多数情况下,都是两个世界在运动中相遇了,壁垒自然破裂,像这种一方希望强行打通的情况,真的不多见。 凭良心说,靠着一些区区的元婴修者,想要打通世界壁垒,基本不可能,别说元婴了,就是出窍期和分神期也没这能力,连合体期的希望也不大。 现在是世界壁垒之间,出现了一个炸裂的小世界,在种种混乱的能量的影响下,壁垒极大被削弱了,玄黄和元罡才会动起这脑筋。 简而言之,强行打通壁垒的情况极其罕见,就算以前可能有人做过,但是虚空中会出现什么样的反应,也不是塅量长老这个级别能够知道的。 不过冯君确实没有吓唬他,大佬已经做出预警了,只不过他稍微夸大其词了一点。 塅量长老的所作所为,正跟冯君想的一样,就想一次带回足够多的虚空材料。 当然,他最主要的目的并不是想尝试一下反悔,而是他从虚空材料的热卖中,真切感受到了此物后面庞大的市场和旺盛的需求。 至于说垄断这个市场……他倒也不是没这么想过,但是不现实,所以他希望能让同门多带一些虚空材料回来,而且理由都是现成的。 简单地说就是,趁着大多数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先刷一波虚空。 塅量长老也想到了,这么长的时间,冯君未必愿意答应,但是……这不是理由比较充足吗?所以就能惦记一下。 他也想过冯君拒绝的方式,不过眼下这个理由,实在是太强大了,玄黄和元罡两门,真的是在打算打通世界壁垒,那么接下来,虚空受到影响也是必然了。 塅量长老并没有认为对方在骗自己,虚空和现实的关系,里面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而且大规模的能量波动,都可能连通虚空,就更别说打通世界壁垒了。 所以他也只能接受了冯君的解释,“既然有这样的危险,那就两个……三个月吧,我觉得三个月之内,那二门应该还无法进入实际操作状态,毕竟是这么大的事情。” 他不知道那两门是怎么计划的,但是打通壁垒这种大事,绝对不是短时间能做好的,筹备四五个月实在是太正常了,再短的话,估计元罡和太虚的门主都不会答应。 “那好吧,”冯君倒无所谓两个月还是三个月,不过这第一次规矩定下来,以后谁想再增加,他也有反对的理由了——所以说,第一次真的很重要! 这也是他改变主意,答应带对方前往的原因。 冯君改变了主意,玄黄门再次前来相劝,然而,冯君一旦决定要做什么,还真不是普通人能拦得住的。 接下来,他带着颐玦等人来到了屹遥板块,这边太虚的人已经就位,只等他来了。 第两千二百六十九章 珊瑚(三更求双倍月票) 太虚委派的四个人,颐玦居然认识三个,而且都是她一路超越过去的师兄师姐。 同门之谊,她是要讲的,但也仅仅是打个招呼——终究不是太虚门下了。 这一次,冯君要带进去的人就比较多了,光是长老就有四个,分别是颐玦、藏菁、清矶和塅量,至于说井泉,他倒也想进去,但是被冯君拒绝了——你已经进去过一次了。 再加上太虚门一男一女两名元婴,光是元婴就有六个之多。 至于说陌旅等三名金丹,倒是不会耗费太多能量点,自然也就略过了。 拥有空间体质的坤修,塅量也征调了三人过来,全部都是出尘期,很显然,他听井泉说过一些事,没有带金丹期的坤修前来。 至于说多加了一名空间体质的坤修,他解释说这是去的人比较多,多一个人有备无患。 在进入虚空之前,塅量长老特意避开了一段时间。 这段时间里,太虚门的八名修者向冯君展示了自己的储物袋——虽然这比较耻辱,但是他们已经调整好了心情……一般修者进出传送阵都要被检查,想要进出虚空怎么可能没代价? 他们的储物袋并不是空的,在虚空生存,他们要带去相当的物资,除了灵石之外,还有真宝、法宝、符箓、兵器、防具、丹药、阵盘……甚至还有人带了一些矿石。 因为太虚门中一直有“虚空炼器”的传言,他们想测试一下,虚空是不是能侵蚀一下矿物,帮着淬炼出里面的精华。 当然,他们带的最多的,还是空的储物袋,因为他们不想错过任何收获。 冯君也不客气,将里面的物品登记了一下——这些物品在出虚空的时候,肯定会消耗掉一些,不过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不在明细之列的物品,就可以认定是虚空收获。 检验完毕之后,陌旅取出了一个储物袋交给冯君,“这里是两千上灵,不过我这四位同门赚钱不易,这门票……不该只限于这三个月吧?” “这是自然,”冯君毫不犹豫地回答,他还不屑于在这种事上计较,“他们需要定期休整,但是我可以给一个准确的回答,总时限是……虚空三十年。” 又过了一会儿,塅量长老神奇地出现了,“可以走了吗?” 因为真仙太多了,冯君不得不分两次将他们带进去,中间环节里,他还特意充满了能量点,这导致第一批和第二批进去的人,在时间上有一些差异。 太虚的大部队,是第二批进去的,最先进去的当然是颐玦等三名坤修长老。 塅量真仙等人进去之后,马上就被瑰丽的碎石带吸引住了,“我去,这就是虚空?” 冯君这次带他们来的,就是碎石带位置,另一个足迹大石头,他不打算把人带过去,反正这里太虚门人足够多,应该可以护得住陌旅——要知道,很多人都是修炼了束气成罡! 而且,这里的虚空材料也足够多,他们可以使劲儿折腾,若是把他们放到大石头,那么冷清孤寂的虚空,太虚门没准会认为,自家被坑了。 至于说将来会让太虚门下拿走一半的虚空材料,究竟划算不划算,冯君还真的没有多想,用他的话说就是——虚空那么大,宝物可能淘得完? 正经是有宗门修者帮着他收集虚空材料,难道不香吗? 没错,他只能拿走一半材料,但是一半的收获还少吗?人家不但出了入场费,在寻宝的过程中,还会付出很多灵石、符箓、丹药等损耗,做人真的不要太贪心。 塅量长老在愣了一愣之后,就反应过来一件事,“清矶他们开始寻宝了?” 颐玦三人最先进来的,在冯君补充能量点的时候,她们已经开始毫不见外地寻找材料了。 这让塅量长老分外感觉不平衡,他不敢攻击颐玦,就揪住了清矶长老。 冯君本来不想回答,但最后还是说了一句,“清矶前辈可以算是我的战友,上次追杀铁骨的人里就有她……咱们还是开始测试束气成罡吧。” 他想尽快地把塅量长老弄走,这老头儿事儿太多了。 塅量长老却是不着急,“咱们先把营地建立起来,保障了后勤再说别的。” 他想多拖一段时间,然而非常遗憾的是,老天似乎都不给他面子,他的话音刚落,几道黑光闪电而至。 陌旅真人是见过此物的,脸色猛地一变,“大家小心!是裂空噬蜂!” 裂空噬蜂!太虚众人闻言,心里顿时就是一惊:怎么是这种恐怖东西? 此物在虚空都是大名鼎鼎的恶棍,除了害怕虚空牧者之外,没有可以让它们畏惧的对象。 然而那几只裂空噬蜂似乎比他们还惊,飞到半路上,它们猛地认出了某人,猛地急停,然后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四散奔逃! 冯君去了现实社会已经九个月了,搁在虚空中就是七年半了,这些裂空噬蜂已经隐隐将此地视为自家的巢穴,有点忘记这里的恐怖了。 但是见到冯君之后,它们终于反应过来:这里原来是有一个恐怖大魔王的! 然而这时,想逃也晚了,冯君早就认出了这些家伙,嘴巴一张,一道白光吐出,“哈!” 在若干太虚门人的眼中,白光闪过之后,被传得仿佛是虚空霸主的裂空噬蜂顿时停止了加速,甚至身子都僵了,翅膀也被烧没了。 “这就……没了?”一个元婴真仙目瞪口呆地发话,那些裂空噬蜂的身体还在快速离开,但是只要有眼睛的就知道,那不过是惯性使然,被白光击中的,都已经丧失了生命气息。 接下来很快地,太虚门人就发现,束气成罡在虚空里……还真的好用! 裂空噬蜂已经被吓跑了,但是周边还有那么多虚空石呢,众人一一试了试,发现这束气成罡还真不愧是被称为“虚空泯灭技”,坚硬的石头都会被白光击成虚无。 还有一点就是,经过测试,老版的束气成罡还真的做不到这一点。 塅量长老的刁难——好吧,他也只是质疑而已,已经彻底失败了! 在虚空待了一天之后,冯君带着塅量、颐玦、藏菁和清矶四名长老回返。 一次带着四个元婴高阶出了虚空,这是冯君的又一次突破,把人带出来之后,能量点明显地掉到了警戒线之下。 所幸的是,这次他选择的是庚字原,他一拱手,道一声“稍等”,整个人就消失不见了。 塅量长老甚至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这是……怎么了,他去哪儿了?” “补充损耗,”颐玦倒是不怕说这事,她恨不得大说特说,只不过具体是什么类型的损耗,她是不会说的,“进出一趟虚空,他当然要付出代价。” 塅量长老很想打听一下,冯君的损耗是些什么,不过才试探了一下,清矶长老很干脆地告诉他,这些东西冯君都不会告诉我们,你也可以省省心了。 四人的本意,是想在庚字原等冯君一天左右——这么长时间,余量已经留得很够了。 然而非常遗憾的是,三人停留了不到一个小时,有遁光从远处而来,还有人大呼小叫,“守中你这个混蛋,以为逃回老窝关闭传送就没事了吗?” 遁光来得极快,等此人发现四人的时候,距离已经不到千里了,她愕然地停止飞遁,愕然地看向前方,“你们是……呃,颐玦长老?” 然后,她越发地目瞪口呆了,“还有……清矶长老?” 颐玦皱一皱眉头,不高兴地看着对方,“珊瑚道友,还请注意一下身份,阁下身为炼器道的长老,在我灵植道内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珊瑚长老是元婴八层修为,喜欢炼器之道,但是天赋有限,因为她相当美艳,后来就专门负责本道跟外界沟通,算是炼器道的交际花。 她的名声不是特别好,但也没有谁实锤她的行为,反正她负责了对外交流之后,炼器道购买原料和销售成品的议价能力增强不少。 珊瑚长老冲颐玦一拱手,皮笑肉不笑地表示,“见过颐玦道友,贵道守中道友允了我承诺,却不肯兑现,我才会这般着急,责任须不在我。” 她和颐玦的关系一直就不怎么样,美女之间天生就很容易成为仇敌,而且颐玦的天分就没人不嫉妒的,再加上又是冷傲的人设,珊瑚长老走的却是风(you)情(huo)流。 在此之前,两人曾经见过十余面,珊瑚长老偶尔会忍不住刺颐玦两句,哪怕对方比自己修为高也不怕——修为是修为,战力是战力,真打起来谁赢谁还不好说呢。 但是现在她不敢这么做了,颐玦在灵木道那一战,彻底地打响了自家的名气,战力超强的铁骨长老都死在了她的手里,珊瑚长老再不服气,也不得不正视对方的实力。 颐玦根本懒得理会此人,珊瑚长老的名声不怎么样,但是关系不明朗的真没几个,其中一个就是守中真仙,她冷冷地发话,“既是私事,诸多宗门长老在此,你且退去!” (月初三更,双倍期间,求保底月票。) (本章完) 第两千二百七十章 破界方案 颐玦如果不说“诸多宗门长老”,珊瑚还真没反应过来,她仔细辨认一下,“藏菁长老?” 她对塅量长老还真的是不熟,别看她交往的人多,但是塅量是太虚门负责整理功法的,颐玦能见到他很正常,珊瑚还差一点。 珊瑚长老却是脸一沉,她觉得自己受到歧视了,“大家都是长老,为什么你就能让我退去?灵木道一战之后,灵植道果然是信心大涨,不把其他十七道放在眼里了。” 她不敢主动挑衅,还击的胆子却是有的,而且灵木和灵植两道相争,通常都要争取其他十六道在道义上的支持,而且两道合一的话,势力会大涨,也要考虑其他势力的反应。 她不信对方会不考虑这个因素。 颐玦却是对守中真仙的这个“前道侣”很不以为意,“我是说,私事要有私事的样子,你这么公然叫嚣,不过是徒惹人笑罢了。” 珊瑚长老越发地恼了,“谁说是私事?守中此前答允我炼器材料若干,此前我并未着急催讨,现在道内急需,他却返回了,搞得我无法向宗门交差,这算不算违背承诺出尔反尔?” 颐玦眨巴一下眼睛,还没来得及说话,守中真仙的声音响起,“长老莫被她骗了!” 他已经走出了防护大阵,看也不看珊瑚一眼,而是很认真地向颐玦解释,“百余年前,我是答应了她一些材料,但是她竟然想要吞星一族的尸骸……这怎么可能?” “我不是要,是购买!”珊瑚长老正色发话,“我也没认为你能做主,我只要求你帮我在灵植道说说情,你却不肯答应!” 守中真仙并不看她,只是摇摇头自说自话,“有病……那些东西是我能开口的吗?” 珊瑚长老眼珠一转,看向了塅量长老——颐玦、清矶和藏菁合力弄到了吞星一族尸骸,她不想跟这三位沟通,于是找到了第四人,“未知道友是哪一家的长老。” 她不认识塅量,塅量长老却还真的听说过她——天琴虽然大,顶尖人物也就那么一些。 都是活了上千岁的人了,英雄谱不用背也知道,他知道真仙之间为她打架,不是一两次了,而塅量长老虽然是负责功法的,但是很注意搜集外面的消息。 他也不想跟这女人发生太多的联系,于是不冷不热地回答,“太虚塅量见过道友。” “原来是塅量传功!”珊瑚长老眼睛一亮,她当然听说过这个名字,而太虚门在七上门中也算强势的,“你不觉得,吞星一族的尸骸放在灵植道,不能发挥最大作用吗?” 藏菁长老忍不住了,“这是玄水、金乌和灵植三家的事情,还由不得你来评判!” 塅量长老也没有同仇敌忾的意思,他波澜不惊地回答,“太虚自有人负责,不关我事!” 不是他不想发言,而是珊瑚这女人,真的太能折腾了——很多真仙被她弄得道侣反目。 塅量长老也有道侣,而且很注意自身形象,索性用“各司其职”的理由来回答。 珊瑚长老原本还以为自己能说动他,见状也只能看向颐玦真仙,“不管怎么说,将来你们炼制吞星族的尸骸,还是要找到我们炼器道的。” “将来的事情,谁说得准呢?”颐玦轻描淡写地回答,“而且此事不光不归守中管,我也管不了,终究是要各司其职的。” “这就是我的职责,”珊瑚长老有点急眼了,“你灵植道不肯认真沟通,我总得想一想其他办法,此物不是你得自虚空的吗,你都管不了?” 其实我们都是承惠冯山主!颐玦刚想这么回答,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宗门自有章法。” 就在这时,众人身边的空间一阵扭曲,一个人冒了出来,却是冯君现身了。 “这是?”珊瑚长老的眉头一扬,小小金丹敢现身四名长老身边,是要找死吗? 颐玦真仙却是面色一冷,“你再不离开,就莫要怪我拿下你,去炼器道评评理了!” 清矶长老冷哼一声,“我也有此意……珊瑚道友速速退去,莫要自误!” “动手就好了嘛,”藏菁长老叹口气,直接祭起一颗珠子,“说到底还是要讲拳头!” “你是冯君!”珊瑚长老身子一晃,化作一道遁光而去,银铃一般的笑声传来,“怪不得看护得这么紧,不要让我找到机会哦~” 冯君眨巴一下眼睛,疑惑地发问,“这是……元婴高阶?” 藏菁真仙冷笑一声,“谁还不是个元婴高阶?” 守中真仙转身走向防护阵,“那个啥……你们忙,我回去还有事。” 塅量确实若有所思地看向颐玦,“吞星族的尸骸……灵植道压力很大啊,要帮忙吗?” “多谢,但是不需要,”颐玦摇摇头,面无表情地发话,“七门十八道也是有章法的,我相信宗门有能力解决这些问题,一如他们相信我不会干预这件事。” 她已经跟道里承诺了,不会插手此事,前提是……必须有足够多的资源补偿给冯君。 这大致也是一个小插曲,接下来,冯君带着四人又回到了黄天板块。 按说塅量长老这时就可以回太虚了,玄黄门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跟他的职责没有太大的关系,但是他的好奇心上来了,一定要看一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这会让他显得有点不务正业,但是……谁会没点好奇心呢? 在他们回来的第三天,晨曦真仙拿来了玄黄门的设计方案。 冯君必须承认,自己不是很能看懂这个方案,事实上,连大佬都不太看得懂,不过无所谓,先推演一下就好。 推演的过程中,冯君再次近距离感受了危险,可既然拿了玄黄之气,那就什么都别说了。 用了两天的时间,他指出了方案的漏洞,玄黄门再次修改方案,而冯君毫不犹豫地回了昆浩——这一次的改动,时间依旧不会太短。 他在白砾滩待了一段时间,然后又进入了地球。 因为有人身处虚空,所以地球和昆浩的时间又同步了,冯君回来的时候,地球界这边正在准备举办第三届龙门大会。 这次洛华终于没有报名了,只是打算派出徐雷刚做嘉宾——这是洛华一代弟子的吊车尾,但是不管怎么说,他终于晋阶先天了。 让冯君他感到意外的是,第二代弟子……甚至都算不上第二代的人中,也有人突破了,不是别人,正是林黑虎推荐的那个尹明月,非常爱帮助人的有钱胖女人,祈福小院的副主管。 随着嘎子越来越把注意力放在昆浩界域上,祈福小院现在扛大旗的基本上就成了尹明月,毕竟林黑虎是灵体,不能随便出现在人前。 也就是说,她是目前华夏民间打拐的第一人,而她进入蜕凡一层,修的是香火成神道。 这个法门是谁给的,简直不用说,冯君发现这一点之后,心里也是有点哭笑不得,他原本还想把尹明月调整到负责晋省——她在晋省能量很大,而吞星魔的肾脏埋在平阳。 不过不管怎么说,三十出头的女人修香火成神,没有什么物质资源竟然晋阶蜕凡一层,这种人……真的前途不可限量。 如果冯君把收集香火的法门再传授给她的话,他毫不怀疑,她会在一年之内晋阶炼气,毕竟打拐的功德太大了,比花花的治病救人都强。 治病只救了一个人,打拐能救一家人,而且,治病基本上没有什么生命危险,打拐可不一样,真的存在很大危险——其实把孩子从购买者手中抢出,都有极大的麻烦甚至危险。 当然,治病需要专业能力,打拐只需要热情和正义感,专业性上是差了一点。 不管怎么说,做这两件事的人都不是一般人,不过洛华治病是要收钱的,打拐嘛……有钱就给点,没钱就算了。 总而言之,服气也好,不服气也罢,打拐比治病救人的功德还高——起码在这个流行独生子女的年代里,功德就是这么计算的。 不过冯君不着急传授她,三十多岁是已经有点晚了,但是她有自己的机缘,先看情况发展着吧,反正香火成神……临时助推都来得及。 只要功德积累得足够多,冯君觉得三年内把尹明月推上金丹都不是问题,好人就应该有好报,哪怕在天道崩毁的地球界也应该是这样。 只是冯君担心她骤然得到力量,没准可能会弄得不美,所以还是把时间线拉得长一点——你的善心已经得到了善报,想要得到更多,就要看你能不能坚持了。 除此之外,塔克拉玛干的沙漠,绿色也多了一点点,虽然关注到的人不多,但是真正关注的人,都是非常敏感的那种。 冯君回来的时间不长,但是林美女还是关注到了,于是她让门卫通报一下,求见了他之后,问了一句,“你能提供一些一次性的纳物符吗?价格好商量。” 她盯了洛华这么久,纳物符三个字,真的不陌生,甚至她连储物袋都知道,只不过那些东西有使用限制……所以只求纳物符。 第两千二百七十一章 都挺急的 纳物符?冯君非常意外,他倒是不怀疑林美女在诈自己,事实上,他也大致能猜到,她对信息了解到了什么样的程度,“一次性的?” 如果他所料不差,应该是上次李诗诗夺得龙门大会的冠军时,使用的手段泄露出去了。 “是的,一次性的,”林美女沉声回答,然后她的嘴角泛起一丝诡异的笑容,“我猜你手里还有多次性的纳物符,你愿意拿出来吗?” 冯君并不正面回答她,而是出声发问,“纳物符这东西,能用来做什么?” “军事用途,”林美女毫不犹豫地回答,“你应该知道,绝大多数的最新科技,转化为生产力的时候,第一时间会考虑军事用途。” 我还以为是走私什么的,冯君心里暗暗嘀咕一句,然后忍不住出声发问,“石墨烯这些不好吗?现在玩的是高科技战争。” 林美女闻言,不以为意地笑一笑,“你对战争的理解有歧义。” “是吗?”冯君这还真的不服气了,“现代战争……不是信息战,不是超视觉打击吗?” “你说的没错,是这样,”林美女点点头,然后又问一句,“那么你以为信息战的目的是什么?高科技战争又意味着什么?” 冯君的眉头皱一皱,他有点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什么了,林美女却不管不顾。 “说到底,摧毁指挥中心,摧毁相互沟通的途径,最根本的还是摧毁你的后勤!” “在历代战争中,只要士兵的素质在普遍水准之上,能保证后勤,战争就输不了!” “后勤才是战争之王,孤立无援又怎么样?只要粮草足够,弹药足够,军心散不了!” “那些被电子战、信息战摧毁的军队体系,被摧毁的不是通讯设备,而是士兵的信心,因为……他们的后勤没有保障了。”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战争的形式可能会有变化,但是战争的本质不会有变化。” 冯君愣了好半天,才回答一句,“你说的这一次性纳物符,我真不知道是什么。” “不知道那就算了,”林美女也没有在意,根据对冯君的画像,她这一次追求的不是成功,而是在对方的心里竖立起一个概念。 误会这个东西,就是破冰之旅,要一点一点地化去,方式方法很重要。 冯君倒是没有想到,林美女的手段这么高明,直接就是以退为进——他缺少类似经验。 可是他的直觉还是不差的——我总觉得,这里面有点我不知道的东西。 于是他丢出一件物事来,“那我给你一个高科技产品,能蕴藏很高的电量。” 高科技……产品?林美女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不是玩玄学的吗? 冯君丢出去的这东西,是他早就想拿出来的——如果再不拿出来的话,可能连作者都会忘了,那就是雷霆原使用的雷霆石。 林美女接过石头,还想问两句,结果冯君转身就离开了。 她稍微思索一下,就放弃了继续纠缠的念头,对她来说,百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冯君这里好东西太多了,挤出来什么都值得先研究一下。 冯君没打算在地球界待多长时间,他在洛华轻松地享了几天清福,见证了文化小镇的开业——倒是有几家大企业进驻,但不是杨玉欣的关系,就是喻家门下。 唯一例外的是一个论道台,是茅山、武当、青城几家联合张罗的,算是道门的联络点。 此地说是论道,其实道场旁边也有吃住的地方,类似于公寓性质,不喜欢自己起灶的话,可以去小镇的大食堂吃饭。 总之文化小镇是很宽松的,人数也不多,就连清洁工、保安都算上,也不过四百多人,可是这里的面积几达十平方公里——还是不含洛华庄园在内。 当然,这里的地广人稀是洛华有意为之,自从土灵改造了地脉之后,虽然冯君有意限制了灵气外溢,而且是通过阶梯式下降来实现,但是何谓“山不在高有仙则灵”? 除非使用严格的封印手段,否则灵气对周边的影响,是潜移默化的,也就是说在洛华庄园周边,也有洞天福地一般的灵韵在慢慢形成。 别的不说,在这里办公肯定能延年益寿,更别说冯君还把吞星魔的脾脏埋了下去。 所以控制人数是必须的,不是别人不想来,而是很多人想入门而不得。 不过就算这样,四百多人里有没有心怀鬼胎,这都不好讲。 所以小镇开业的时候,冯君是要稍微坐镇一下,以他现在的神识强度,随便一扫就能知道,有多少人心神不定,又有人安放了多少窃听和偷拍设备。 其实设备好对付,冯君不用神识,手机的扫描半径就能覆盖,关键因素还是在人。 也许是境外的那些势力吃亏太多,倒是没有安插人手,不过林美女的同行混进来八个,都有各自的掩护身份,最神奇的是,里面居然有个本地招的清洁工——他还是白杏镇户口。 在冯君的示意下,这八个人被清退了六个,剩下两个,不是他不想彻底扫除干净,而是这种事情……真的禁绝不了,与其时不时地调查新人,还不如留下两个摆在明面上。 反正冯君觉得,如果不算上守护者大佬的话,地球位面能对他造成压力的人和事越来越少了,所以也敢玩一玩“带病运行”了。 文化小镇开张后的第三天,他正想离开地球,却又有新消息,张采歆要冲击炼气九层。 这种情况下,他当然要留下帮她护法,这可是洛华嫡系弟子中第一个有望出尘的。 张采歆在炼气八层积累得也足够久,最近又常跟冯君腻在一起,冲击炼气九层只用了九天,冯老大自然是全程看护,等到她又巩固了两天,基本上可以自主活动了,冯君才离开。 等他来到白砾滩,正好又有一名冲击结丹的修者出了一点纰漏。 所幸的是,现在的冯君基本上已经不用再担心大多数的结丹因果,而且白砾滩上炉鼎苗子众多,随便去谁家也不愁借一个来。 要不说同道气场很受欢迎,除了能提高抱丹几率,还有太多类似处境的修者聚集,有一些资源能比较轻松地找到。 当然,像冯君这种能现场协助抱丹的情况,就是非常罕见了,不比同道气场更多见。 他帮此人成功抱丹,感觉居然没有沾染什么因果,他以为自己可能感觉出错了。 不过大佬不以为意地表示,“有界域眷顾,这点小因果可真不算什么。” 原来界域眷顾竟然是这样无处不在吗?冯君有点恍惚。 闲话少说,因为要协助人抱丹,他在白砾滩又耽搁了四天——调整完毕,总要观察一下。 所以他再到黄天板块的时候,算一算时间,基本上已经一个月出头了。 冯君落地不到十分钟,一名玄黄门的金丹凑了过来,说延和真人已经开始凝婴了,希望他能往黄水走一趟。 这种要求,冯君也不好拒绝,他才要离开,晨曦真仙匆匆赶了过来,“你可算回来了,调整过的方案已经拿出来三天了,你再不来,我就要去白砾滩找你了。” 冯君的眉头扬一扬,“不过几天时间……这么着急吗?” “当然着急了,”晨曦现在也把住他的脉了,知道有话直说,“是要打穿世界壁垒呀,门里已经在准备材料和邀约帮手了,材料好说,关键那些帮手身份很高,谁能让他们等着?” “可是……”冯君看一眼身边的真人,迟疑着发话,“延和真人马上要凝婴了,邀我再去一趟黄天。” 晨曦真仙闻言就是一愣,侧头看向了那名自家弟子——本门弟子凝婴确实也是大事。 这位真人见状,少不得上前解释一下,证明确实如此。 晨曦这下就纠结了,刚才自己跟冯君说话,说得有点满了。 如果刚才能稍微通融一下,现在先让自家同门晋个阶该有多好? 正经是现在再出尔反尔,可不是连冯君也得罪了?于是他苦笑一声,“这个……那也只能说抱歉了,凝婴过程可不是三五天能结束的,这边有贵客,却是不能再等了。” 冯君这一次的推演,时间就比较长了,用了足足八天的时间,玄黄和元罡门也确实邀请了不少人,帮着完善破除壁垒的手段。 以至于其中的很多细节,都是现场修改的,冯君才提出不合理的地方,对方就会问为什么不合理,该向哪个方向改动。 冯君不会解释,为什么觉得不合理,只说推演结果如此——事实上他也真的不懂。 然而,对方也不会向他详细解释破界的思路。 这样沟通起来,会让交流的过程变得缓慢而晦涩,只是双方都没有流露出改变的意愿。 不过,就算交流的效率再低,只要能沟通,解决问题就是早晚的事情。 破界方案现场就改动了不少,交流结束之后,大致的方案雏形已经形成,再用一个月的时间来细化,就可以找冯君最后敲定了。 (更新到,双倍期间,求保底月票。) 第两千二百七十二章厚爱(一更贺萌主Lyf20) 破开两个世界的壁垒,在天琴是绝对的大事,推演这个方案的并不仅仅是冯君一人。 不过其他人的表现没必要细说,因为玄黄和元罡两门确实是把冯山主当做了主心骨。 而冯山主最近鹊起的名声,也让其他人发不出质疑的声音。 刚刚推演完毕,冯君就踏上了黄水板块,想要再帮延和推演一下凝婴。 然而等他赶到的时候,延和已经基本完成了凝婴,倒也没有出什么纰漏,接下来就应该渡元婴劫了。 冯君自问,绝对架不起元婴劫这种大因果,单单从威力上说,婴劫就是他扛不住的。 所以旁观了两天之后,他只能回到黄天板块,然后又去了白砾滩——黄天真的没法待了,延和开始凝婴的消息传出之后,那些刚推演完的金丹巅峰不住涌来,想知道具体细节。 说到底,冯君还是觉得白砾滩受用,这里的灵气适中,元婴不能随便动手,他还受到了界域眷顾,如果地球不是他的家乡,他都隐隐有定居此地的想法了。 来了白砾滩,他又帮几人推演了抱丹,然后在颜雨汐的邀请之下,去时捷岛走了一圈。 时捷岛已经开发得很不错了,算是天心台、松柏峰和白砾滩共同开发的。 白砾滩是主体,此前的建设过程中,可能还有些不尽人意的地方,但是开张之后不久,冯君的声势飞涨,影响力也大增,时捷岛这边也规矩了很多。 杀一人救一人,没有谁想成为别人手中的推演名额。 这里原本是红姐看上的,她想要成为岛主,帮冯君赚取灵石的同时,也逐渐淡出他的生活,不过感受到海量资源对修为的推动效果,现在她又有点舍不得离开白砾滩。 正好凡俗界的木家有子弟进了修仙界,木奉唐更是有意迎娶郎震的女儿郎大妹,冯君索性把这里交给他看管——他的修为低了点,但是也没谁敢难为他。 米芸姗跟着他来了,见到木奉唐过得有滋有味,就跟他申请,想把米家也安排在这里——她现在还只是炼气四层,但是不出意外的话,将来出尘问题不大,想要安置家人也正常。 反正对冯君来说,这些都是皮毛小事,时捷岛是他在昆浩有数的几个地盘,偶尔过来走一趟,做出自己还关注这里的姿态,就已经足够了。 他在时捷岛待了两天,通过传送阵回到临海坊市,打算找个没人的地方,悄悄用足迹回白砾滩——他挪移的能力已经被不少人知晓,但那多是高阶修者,尤其是以天琴的真仙为主。 在昆浩界域,他不想公开暴露这种手段,倒不是要藏拙,而是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然而他没想到,在临海被人堵了一个正着,是两个金丹家族的老祖,亲自前来想要了解,能不能在时捷岛上划一块地,因为他们的家族常年在无尽之海附近打拼。 颜雨汐的脸色有点难看,但是并没有马上说话,冯君则是表示,具体的情况,你们跟当地管理者商量,我已经把事情交待给了别人,自然要信任他们。 然后一名金丹老祖很为难地表示:我们跟他们商量了啊,人家说做不了主,得找冯山主。 冯君听得就是微微一怔:我旗下的人,现在也开始有这种官气了吗? 颜雨汐却是忍不住了,沉声表示,“这不是能不能做主的问题,时捷岛的利益那么大,我们不可能让给你们一块,下面人是做不了主,但是你找到我们,我们也不会同意。” 顿了一顿之后,她冷笑一声,“时捷岛前一阵业务量大降的事情,我们还没有细究,两位莫非以为我松柏峰的刀钝了?” 时捷岛深入无尽之海,是最中心的收货点和补给点,关键是还拥有传送阵,涉及的利益大得惊人,要不是松柏峰、天心台和白砾滩合作搞起来的,真的很难挡住那些贪婪的谷欠望。 事实上就算这样,也有人背地里在搞幺蛾子,松柏峰和天心台弟子都感受到了,不过大致因为对方使用的还是商业手段,又是遮遮掩掩,所以他们暂时没有去计较。 反正不管怎么说,这些人想在时捷岛弄一块地,那是绝对不可能的,用颜雨汐的话来说就是……这里是我们拼死打下来的,传送阵也架设得很辛苦,为什么便宜了你们外人? 两名金丹老祖听到她的话,顿时吓个半死,没命地赌咒发誓说,前一阵的异常,也许是有人想做坏事,但是真的跟他们两家无关,还请松柏峰和白砾滩明察。 颜雨汐不以为意地摆一摆手,将人送走了,说你们好自为之,也许有人觉得,我松柏峰变得好说话了,如果你们也这么想的话,可以试一试。 因为有这两人的关注,冯君和颜雨汐不得不又绕道一段距离,才启动了足迹。 这一次去的又是止戈山,顺便就接了米家的部分族人,然后又是雷霆原,最后到了秋辰坊市,从坊市的传送阵进的鸣砂。 现在的冯君为什么还走传送?因为暗地里盯着他的人太多了,足迹可以用,但也不是万无一失的,真要被人算准了打个埋伏,他都不敢保证自己能跑得掉。 没错,他现在的跑路的能力非常强大,但是有针对性的提前埋伏,他中招的可能性也极大,甚至想要逃进虚空都不容易。 好的一点是,这样的埋伏确实费时费力,一旦动作大一点,还可能让冯君提前知情,所以到目前为止,他只需要有一定的提防心理,记得时常规避一下即可。 而坊市之间的传送阵,几乎可以相当于是昆浩界域修者的基石,谁敢在这个上面动手脚,别说整个昆浩界的修者不答应,估计昆浩界域意识都不肯同意。 回归的过程到此为止,冯君在白砾滩待了差不多二十天,晨曦真仙主动下界来,催他赶紧回去,因为第三个版本的破界手段已经出来了,很多人都在等他回去。 这一次,冯君推演的时间短了点,也就是三天左右,基本上,就算是完善了设计。 接下来,他又跟玄黄门约定,一个月之后,他会上来最后检查一下各种布置——此前都是推演,实操之前肯定要有最后的检测。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不过也亏得是玄黄门和元罡门一直在大力推行此时,否则光是很多罕见材料,就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凑得出的,更别说还要布放下去。 约定好时间之后,冯君再次来到了地球界,这一次他直接找上了守护者,将那个庞大无比的推演方案拿了出来,“请前辈过目。” 守护者一直就没有现过身,冯君也不知道它是如何感知的图案的,反正他是制作了一个三维的模型,直径差不多有一米五,希望对方能看懂。 守护者愣了足有半个小时,才降下神念,“你给我看这个,是什么意思?很多词我不懂。” 冯君倒是不奇怪它看不懂名词,跨了位面的交流,这种情况实在太常见了,连他自己都遇到过不少——原油被称作油化虫尸,那都是最友好的了。 所以他很干脆地表示,“这是那个位面想要打通世界壁垒的设计方案,哪些名词你不太了解,我可以调出相关的资料详细告诉你。” 守护者只问了两个名词,就有了自己的见解,“算了,具体情况我也懒得问了,大致来说,是个很低级的借力打力的手段,我对这些也不是很擅长……搁给我全盛时期,以力破巧就是了。” 冯君能感受到它的不重视,心说这守护者跟阴魂大佬也有得一拼,一说起来谁都看不上,说到动手实操就勉强了,关键是……这二位在很多领域都不熟悉,只是似懂非懂。 不过心里这么抱怨,他还是要出声请教,“我就是想问一下,这种破界手段,有没有什么严重的弊端,抑或者……可能带来什么不可控的后果?” 守护者思索一下回答,“不可控是大概率事件,修者以力破巧的时候,都可能出现不可控现象,只不过修为足够高的话,可以尝试以无上伟力纠正……不过这个我也不会。” 冯君皱一皱眉头,沉吟着发问,“那么……会引起什么连锁反应吗?” “这个是有相当概率的,”守护者回答一句,明显又陷入了沉思中,过了一阵才叹口气,“算了,我送你一缕气机,万一事机不妙,你可以激发它,逃回地球。” “气机?”冯君眉头一扬,想一想之后又发问,“我破界之时,会抹杀各种生机和气机,前辈你的气机,能保存下来吗?” “你不是有空间体质的坤修吗?”守护者不以为然地回答,显然这位偷窥能力很强,“只要破界的时候由她手持,去了那边之后,封印足可以抵挡界域之力。” 冯君本来以为,守护者可能闲得没事,也想去那边看一看,听到这话终于反应了过来,对方只是单纯地位自己担心。 于是他抬手一拱,“多谢前辈厚爱!” “我不是厚爱你,只不过地球这里,除了你,我还真没什么可用的人了。” (第一更,贺萌主Lyf20,双倍期间,召唤保底月票。) 第两千二百七十三章 收获(第二更) 守护者给冯君的,是一颗透明的珠子,大概有鸽卵大小。 此物自晦,不用心感受的话,几乎感知不到此物的存在,封印手段他就更看不透了。 冯君拱手告别,没有在地球界做更多的停留,就来到了修仙界。 算算时间,陌旅一行人进入虚空也差不多三个月了,于是他带着颐玦、塅量、清矶和藏菁四名长老,来到了冰原板块。 冯君其实最放心的板块是庚字原,不过上一次过去,碰见个珊瑚长老什么的,颐玦不建议他再去,他也就顺水推舟了。 在冰原里游玩了几天,三个月的约定就到了,冯君也没有带其他人,孤身一人进了虚空,大概半天时间之后,他带着陌旅一行人回转。 两名元婴、三名金丹和三名出尘坤修,除了陌旅气定神凝之外,其他人的身上,多少带着一股沧桑之气,给人感觉是很久没有休息的那种。 塅量长老早就急得心急火燎了,却还偏偏得端着,见了人之后才慢吞吞地发问,“怎么花了这么长时间?” 男性真仙不好意思说什么,女性真仙却是忍不住信心地回答,“分辨虚空材料来的。” 由不得她不委屈,大家在虚空里奋斗了两年半,结果直接被冯君抽走了一半,想一想自己搜集材料的辛苦,还用了不少灵石恢复灵气,这让她心里十分地不平衡。 另一个男性金丹也忍不住说一句,“我们本来想出来之后再分材料的,奈何……” 奈何冯君表示,你们不给我材料,我就不把你们带出去,所以大家只能认了。 这名乾修没有把话说完,但是塅量长老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了,于是淡淡地看冯君一眼,“冯山主倒是个急性子。” “跟性子急不急无关,”冯君淡淡地回答,然后四下看一看,“有些东西还是不要展示在人前的好,我一向认为……千万不要去考验人心。” 塅量长老瞬间秒懂,目前在现场的,可不仅仅是太虚门,金乌门、玄水门、灵植道这三家哪个是好惹的?虚空中的收获被这三家看到,如果其中还有异常珍贵之物的话…… 这三家当然不会无脑到强买太虚门的东西,但是万一有人在某个时刻感慨一下,消息没准就会走漏,然后……不管怎么说,都是麻烦。 所以冯君做的并不错,在虚空中就把东西分了,知情人就会少很多。 但是塅量长老还是忍不住吐槽一句,“不让我去把关,你是想蒙人吧?” 在虚空寻宝的太虚门人,都是金丹和元婴,按说见识要比冯君广得多,但问题在于……冯君有强大的推演能力,没准就能推演出一些不常见的材料来历。 “我希望你能相信我的智商,”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我使用了非常公平的手段。” 你说公平就公平?塅量长老有点无语,于是看向那元婴坤修,“真的很公平吗?” 元婴坤修犹豫一下,还是不情不愿地点点头,“起码……相对公平。” “咦?”塅量长老纳闷了,公平与否的评价,往往都是很唯心的,并没有绝对的标准,就算他分派功法的时候,也不能让所有人都感到满意。 所以他好奇地看向冯君,“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太简单了,”冯君有一点无语,这个位面的人似乎习惯了强者为尊,并不像地球界的人一样,会努力去琢磨怎么样做到公平,“其实也只是相对公平……” 他的法子很简单,拿出一个储物袋来,有人负责把东西分成两份,然后……由对方先选一份,负责分配的人后选。 在华夏的农村里,这种分配方式太常见了,负责分东西的人最后挑,他自然会努力公平。 至于说应该由谁负责分配,冯君定的规矩是——第一次分配是抽签决定,然后就是双方轮换着来分配。 所以那元婴坤修也只能说冯君太着急分配,而不能说冯君的方案不公平。 塅量长老却觉得相当开眼:这么简单就解决了问题? 这种公平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公平,但是参与者很容易生出“相对公平”的满足感。 不管怎么说,塅量长老很佩服冯君的智慧:以前怎么就没发现,问题可以这么轻松处理? 他负责的是功法,跟材料的分配不尽相同,可就算是这样,也给她提供了灵感和思路。 至此,陌旅等人的虚空寻宝就要暂时告一段落了,而塅量长老心系虚空收获,建议自家人,“要不……我带你们去屹遥?” “稍等一下,”藏菁长老出声了,“不知几位在虚空里,有没有带回些普通石头来赌?” 太虚门对自家地盘上的玄水门分部还是很熟的,那么既然去了虚空,自然也要有样学样的操作——其实在虚空中两年半,他们也有充裕的时间来相互交流。 元婴乾修出声回答,“普通石头也带了一些……看到贵门赌石,我们也觉得有点意思。” “学我们的创意,那可是要交学费的,”藏菁长老笑吟吟发话,“那些石头,便宜卖给我们一些吧,我徒儿九彤负责此地的石头销售,手上的石头已经不多了。” “我们的也不多,”元婴乾修显然不想答应,所以他歉然地表示,“对不住了藏菁长老,贵徒的库存短缺,可以再去虚空,这么强买我们的物资……合适吗?” 你徒弟九彤赌石的时候,可也没说便宜卖给我们,现在你这么提要求就很过分! “这么做很合适,”藏菁长老毫不犹豫地回答,“因为那片虚空原本是我、颐玦和清矶的,你们在里面大肆搜刮,抢的是我们的资源……” “我们也不怪你们,只想用灵石买一些资源,我们这么想,真的就错了吗?” 元婴乾修笑了起来,以他看来,让一些石头出去,也不是不能商量,但是他该怎么让,这里面有不小的说法,他不会无条件退让。 所以他回道,“您还真的想错了,虚空就是无主的,哪里存在你们专用的资源这说法?” “你还别不信,这说法真的有,”藏菁长老正色回答,“我先冒昧地问一句,你觉得你们主动进虚空的话,会有多久才能找到这么一个碎石带?” 元婴坤修默然,好一阵才回答,“虚空不空,先不说我们多久能找到碎石带,就算是在寻找的过程中,我们也会有收获的,不知道你信不信?” “我当然相信会有收获,”藏菁长老笑一笑,“但是收获多少,就是另一个问题了,冯山主带你们进的这片碎石带,是最好的寻宝场所,你居然满腔牢骚,这年头真是好人难做!” 元婴坤修顿时愕然,好半天之后,才看向陌旅,“陌旅……是这么回事吗?” 陌旅真人怔了一怔,才沉声回答,“我只知道两个场所,其中一处确实冷清得很,倒是合适用来疗伤,咱们所在之处,确实也是冯山主他们寻宝的主要场所。” 元婴坤修闻言一拍额头,脸也跟着一红,“真是……好丢人!” 她心里对冯君的不满意其实不算多,只是有点接受不了自己身为堂堂的七上门元婴,居然被一个金丹初阶抽水了,这种被低阶修者剥削的耻辱感,让她心里无法平衡而已。 塅量长老闻言,对冯君的观感也是大变,他认为陌旅不会说假话,而且根据他对虚空的了解,大概也能判断出,冯君带他们去的地方,在虚空应该也很难找到。 所以他看着冯君,突然地问一句,“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冯君被问得有点发蒙,然后才反应过来,最后哑然失笑,“这算什么问题?虚空那么大,寻宝谁寻得完?你们出了入场费,有收益高的地方,我自然带你们去。” 塅量长老思索一下发话,“完全可以作为底蕴来储备。” “我不会再去找一处吗?”冯君对此嗤之以鼻,他很不屑地表示,“虚空那么大,那点小地方那就当成底蕴的话……我也走不了太远。” 你这话可就难听了!塅量长老的脸黑了下来,哪怕他知道,冯君针对的并不是他,“我们先走一步了,回头黄天板块见!” 他放出一艘飞舟,直接带着自家人飞向传送阵,同时还不忘放出威压——冰原板块的妖兽等级本来也不高,最多不过就是元婴,但是事实上,元婴中阶都凤毛麟角,就别说高阶了。 另外两名元婴,也放出了一些气息,所以一路上都是畅通无阻。 飞舟飞了一阵,塅量长老出声发问,“你们这三个月……两年半的时间里,在虚空的收获怎么样,能不能回本?” “回本没有问题,”元婴坤修很耿直地回答,“两年半的时间,我搜集到的虚空材料起码值五千上灵,除开进场费和分给冯君一半,再除去自身消耗,赚的钱也就两千上灵左右。” 这是她在收着说的,反正对元婴真仙来说,两年多赚两千上灵,也不算丢人。 其实已经是很好的工作了,比如说灵木道的融阳真人,身为元婴高阶,又是推演大师,帮玄黄门忙前忙后半年多,也不过才得两百上灵。 第两千二百七十四章 真尊现(三更求月票) 决战的日子终于到来了,这一天,晨曦真仙来到黄天板块,邀请冯君去做最后的把关。m.ygdzr.com 对冯君来说,是好是坏,这一趟服务也该到了结束的时候,肯定要追求个完美的结果。 不止他要过去,颐玦、清矶、藏菁都要过去看一看,玄黄和元罡两门也不能拦着——其实他们邀约了那么多高手,来看热闹的人也已经很多了,真的不差再多几个长老。 有意思的是,塅量长老也赶了过来,不是靠着冯君的免费接送,纯粹是通过传送阵,自费来看打通世界壁垒的。 消息其实已经传了出去,想来看的人很多,只是那两门封锁了传送阵,进出的人全部要接受检查,而附近的空域也被封锁了,想要靠近的人全部接到了警告,并且被驱离。 不过塅量长老的面子,大家都是要给的,玄黄门倒是能拦住他,但问题是……此前他一直跟冯君在一起,对此事颇为了解。 现在玄黄门的眼里,太虚门的长老,还真能挡住,但是冯君的朋友……还是要给面子。 这并不符合天琴位面的主流认知,但是事情就这么发生了,也没谁觉得不合适。 冯君见了塅量长老,倒是有一点点意外,“井泉真仙没跟着过来?” 他觉得自己跟井泉真仙还更熟络一点。 “没有,他张罗他的徒弟呢,”塅量长老不以为意地回答,“哦,对了,他还让我问你一下,什么时候第三次进虚空,能进几个月?” “不可能超过三个月,”冯君随口回答一句,然后就那么走了。 好不容易把期限压到了三个月,他怎么可能重新放开口子?多进出虚空几次,无非是繁琐一点罢了,他可不想轻易考验人心。 接下来,冯君用三天半的时间,仔细检查了一遍整个布置,并且指出了两处不合理的地方,玄黄门和元罡门马上做出了调整,并且惩处了两名玩忽职守的弟子。 那两名弟子觉得自己有点委屈,搁在平时,这都是很常见的处理方式,不算特别违规,怎么到了这里就不行了呢?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是两门的修者进行自查,严禁再出现类似情况。 三天之后,冯君做第二次的检查,又指出了一处不妥,玄黄门的一名真仙不答应了。 此前他跟冯君处得还算不错,现在却是铁青着脸发话,“你这纯粹是鸡蛋里挑骨头,请你搞一搞清楚,这个布置本身就是虚悬在空中的,有一些轻微的漂移不是很正常吗?” 冯君也没跟他生气,大家都是在就事论事,他一本正经地回答,“绝对不正常,我就问一句,当初前辈你凝婴的时候,发现有一丝不妥,是会继续坚持下去,还是停下来修正?” “这两者能是一回事吗?”那位本来还生着气呢,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声音就低了下来,“一个是浩瀚空间,一个是自身的方寸天地,容纳谬误的尺度是不同的。” “确实是不同的,”冯君先是点点头,然后面色一整,“若是你凝婴失败,陨落的只是你一个,此处出点偏差,可能殃及的是这一方面空间……到时候可能死多少人?” “你!”那位真仙嘴角抽搐一下,怒视着他,“真是小题大做。” “好了,”一名玄黄的长老出声发话了,“冯小友的话语虽然略显夸张,倒也是为大家好,不要争吵了,再仔细检查一番,一定不能让冯小友跳出半分毛病,否则严惩不贷。” 这一番检查,就又用了五天,看得颐玦都忍不住找冯君私下发问,“你这么严苛……不是有意报复谁吧?” “报复?”冯君无声地笑一笑,你显然不知道一颗螺丝的松动,足以毁掉一架航天飞机,他摇摇头,“我没有做过这种事情,但也知道其中的危险性,你可以假设一下失败的后果。” 颐玦果然是想了想,然后又问,“你没有做过,怎么会想到?” “我没做过,还能没有见识过?”冯君不以为意地笑一笑。 就在这时人影一闪,一名略有一点肥胖的中年人出现在他面前,此人看着冯君,笑眯眯地发问,“这位小友,你在哪里见过打穿壁垒?” 冯君还没有来得及回答,颐玦已然一拱手,恭敬地发话,“见过真尊。” 出窍期修者?冯君一时间大骇,他还真没感受到什么压力,颐玦却是认出了根脚。 中年微胖也愣了一愣,摸一摸脸颊,饶有兴致地发问,“你怎么能看穿我?” “我并没有看穿,”颐玦摇摇头,然后很坦率地回答,“只是大尊身上没有半分修为,却能来我面前侃侃而谈,正好我对真婴又有点特殊感应。” 冯君听懂了,原来这微胖只是出窍期的真婴到了,而不是肉身前来。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出窍真婴,忍不住就又悄悄看了一眼,心里也在暗暗感叹,不愧是真婴,让人看不出一丝的破绽。 他这一眼很隐秘,但是微胖男子还是有点不高兴了,“我在问你问题。” 你问我问题,我就一定要回答吗?冯君心里忍不住暗暗吐槽,脸上却不动声色,“在几部典册里,看到过一些类似场景的描述,方知注意细节非常重要。” 微胖男子却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典册都是叫什么,破开的是什么壁垒?” 这种问题,冯君可就不惯着他了,这已经涉及到了修者的隐私,所以他并不说话。 这时候不说话,并不代表失礼,反而是一种无声的提醒——前辈,你过线了。 颐玦见势不妙,沉声发话,“不管制符、炼器还是阵法,都知道细节的重要性,真尊,我的同伴说的并没有问题。” 微胖男人看她一眼,微微颔首,“我知道你,灵植道的后起之秀,我也无意为难你。” 然后他又看向冯君,嘴角泛起一丝诡异的微笑,“我修有他心通,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腹诽我……我问你问题,你不该回答吗?” 他心通!冯君知道,自己刚才私下的吐槽暴露了,不过他也没被吓到,只是沉声回答,“前辈问及的,是我家长辈的私密,我是不得不回答……心中难免有些不情愿。” “你家长辈……”微胖男人上下打量冯君一眼。 冯君只感觉,自己的伪装似乎都被剥掉了,在对方的注视下,纤毫毕现没有任何的隐私。 微胖男人前来,除了是对冯君说的话有点兴趣,他还惦记着一些传言——据说这小鬼的手里,握有窥天镜! 窥天镜的真实用途,他不是特别清楚,但是此物在万余年前相当有名,他不会因为一些传言专程去找冯君,但是既然撞到了,他也想尝试一下,看能不能见识一下此物。 当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强取豪夺是不可能的,事实上他都没有决定,到底要不要拿下窥天镜,只是想先行看一看。 当着众人直接提要求并不合适,微胖男人想通过治对方的不敬,来为自己找个理由。 一眼扫下去,他发现对方很可能没有带着窥天镜,所以就更不想提了,“感觉你身上有异常气机,是你家长辈所赐吗?且取出来看一看,是不是昔日的老友。” 冯君先是一怔,然后脸上泛起一丝怪异之色,“前辈,这是你自己要看的,我家长辈若是不开心,可怪不得我。” “嗯?”微胖男子听得就是一愣,你的意思是说,你家长辈修为很高吗? 这种可能性怎么说呢?是客观存在的,他也不认为自己这出窍期就能睥睨整个天琴,而对方如果真的来历不凡,身边有长辈加持的东西,也很正常。 但是不管怎么说,你只是区区的金丹初阶,莫非还能得到分神期的护符不成?数遍所有修仙势力,就没有这么败家的! 反正他不可能被对方平白无故地吓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肯定丢不起那人,只不过,他也不会太过强横,以防将来不好收拾,“是我让你拿出来的,有什么后果自是我承担。” 冯君心里也暗叹一声,你前一阵问我,我还真的没有,不过现在,是确实有了。 于是他也不说话,一拍储物袋,取出一物来,摊在手心,“前辈若是喜欢,大可取走。” 这名出窍真婴的出现,已经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尤其冯君和颐玦这对组合,也是相当亮眼的,三人碰撞在一起,别人想忽视都不可能,一个个神念都关注着这里。 听到真尊问冯君的来历,不少人忍不住加强了神念——冯山主不但擅长推演,身上的好东西也很多,大家只是知道此人不宜招惹,却不清楚招惹了之后会有多大的麻烦。 就连颐玦闻言,也忍不住侧头看过来,想知道他拿出了什么——你这手上有东西吗? “我取走?”微胖男子冷笑一声,看向冯君的手中,“你当我就这点……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他的身体在瞬间就消失了,毕竟这不是真实的身体,而是真婴,瞬间就可以上天入地远遁千万里。 (三更到,双倍期间,大声召唤月票。) 第两千二百七十五章 又见悬赏 冯君已经猜到了对方可能的反应,见其遁走,手腕一抖,又将珠子收了起来。 与此同时,他的嘴角泛起了一丝不屑的笑容。 微胖男人的真婴并没有真的远遁,他只是瞬间逸散开去,以防被对方锁定气机,做出什么不利的行动。 现在他的真婴,就隐匿在万余里之外,冷漠地看着冯君,将那一丝不屑也看在了眼里。 他想生气吗?当然有点想,不过现在的问题是,他得先搞清楚,对方是怎么想的——那一缕气机虽然微弱,但是意境极高,远在他之上,也在他所接触的分神真君之上。 也就是说,冯君身上带着的气机,最起码是合体期的大尊出手。 而且这一缕气息不但意境极高,还带着苍凉、古朴以及一些无法形容的感觉,简而言之一句话,这位大能的来历非凡根脚极正。 仅仅是这些的话,倒也未必吓得住一名出窍真尊,问题的关键在于,这一缕气机是新鲜活跃的,也就是说,冯君不是得了什么远古机缘,而是这位大能尚在人世!特意赠送他的! 这个事实就让人细思极恐了,最少合体期的大尊,目前在照看着冯君! 至于说那一缕气机有点异域的嫌疑,那算得了什么?界域挡得住大尊吗? 当然,这一缕气机相当微弱,然而这不是正常的吗?冯君只是金丹初阶,适度照顾就足够了,气息太强的话,他自己都未必扛得住。 而且微胖男人还感受到了一点,那一缕气机似乎没什么攻击性可言,主要是为了守护——转移的性质他倒是没有感受出来,反正守护者擅长守护,倒也是正常。 微胖男人并不认为,只有守护气机,就代表冯君好对付,他觉得大尊应该认为,没必要帮冯君杀人,但是谁若是觉得,可以尝试攻击冯君,绝对逃不过大尊的追索。 要不说出窍期修者真的了不得,他只是查看了两三息,就发现了这么多信息。 不过这也不算多意外,阴魂大佬的残魂才出现在撒哈拉沙漠,就大骂冯君坑人,而那时的守护者在拉善盟上空,并没有对它做出任何举动。 所以说,大佬肯定比出窍期的修者牛叉。 反正微胖男子并不觉得自己逃走有什么丢人的,谁让他不开眼到想找冯君的麻烦呢?哪怕此刻见了对方脸上的那一抹不屑,他也不敢计较。 颐玦的眼光,比出窍真尊要差一点,等到冯君将那颗透明珠子收起,她才眨巴一下眼睛,“这是你……师门长者所赐?” 冯君想一想,然后摇摇头,“也不算是师门吧,一个很关爱我的长辈而已。” 他没有说得更多,颐玦也没有追问,不过旁边的人又不傻,大家基本已经看出来了,冯君拿出一件信物来,直接吓走了一个也许想要找麻烦的出窍真尊。 冯君的来历,一向是成谜的,不少人猜测他有强力后台,这一下也算是实锤了。 冯君四下看一看,发现晨曦真仙正在不远处,于是抬手一拱,“晨曦真仙,还请告知那位出窍真尊的名讳!” 没毛病吧你?晨曦忍不住翻个白眼,我怎么敢搀乎出窍真尊的事情?莫说我不知道他是谁,就算知道他的根脚,也不敢告诉你呀——看你这样子,明显是想找回场子嘛。 其实他大致能猜到那位的来路,真想查肯定也查得到,但是很显然,事情不能那么做,他笑着回答,“那位真尊若是肉身来此,我可能还有幸仰慕过,可真婴就真的认不出了。” 出窍真婴可以视为神魂实质化,一点真灵倒是无法改变,外形还真的能随意变化。 顿了一顿,他又笑着发话,“我观那位前辈,似乎也没什么恶意,不知冯山主找他何事?” 冯君怪怪地看他一眼,“他没有恶意……你愿意居中作保吗?” “不关我的事,”晨曦真仙忙不迭地摆手,以他的见识当然看得出来,那名真尊的态度,还真有点古怪,起码算得上咄咄逼人,经不起别人追究,否则不至于看到信物就瞬间遁走。 他刚才的话,只是想化解一下矛盾,才淡化了真尊的态度,已经有点拉偏架的意思了,冯君既然叫真了,他绝对不想继续搀乎进去,“我只是好奇,冯山主找那真尊何事。” 冯君左右看一看,发现周边关注的人越来越多,心里也有点欣慰不枉我拿出那东西! 这时候,正是打消别人觊觎之心的好机会,于是他沉声回答,“那位前辈,没头没脑地问了我两个比较私密的问题,我跟他又不熟……所以我也想找到他,问两个私密问题。” “你不至于这么计较吧,”晨曦真仙闻言笑了,他早知道冯君气量不大,但是也没想到,他竟然小肚鸡肠到这种程度。 “出窍真尊终究是上位者,问点稍微过线的问题也正常,我玄黄的真人,见了散修中的真仙也会尽量配合,上位者就该得到尊重,不宜太过认真,冯山主你要学会接受现实。” “我本来真的是打算接受现实的,”冯君面色一整,一本正经地发话,“光是问点过分的问题,我就认了,但是他强行要我拿出长辈之物,这算是对我家长辈不敬……” “我受点委屈无所谓,但是事涉我家长辈尊严,我不能让别人笑话我不维护长者。” 晨曦真仙顿时语塞,维护师长尊严,在天琴是天然正义,比正治正确的层面还高。 颐玦闻言微微颔首,“确实是这样,不过这件事情也不着急,先把……” “着急,”冯君很干脆地摇摇头,然后看向了晨曦真仙,一本正经地发话,“这样吧,谁能这位真尊的消息,我一个免费的凝婴推演名额。” “啊?”晨曦真仙顿时就愣住了,传说中的“杀一人救一人”出现了吗?不过大哥,你现在是悬赏一个……出窍真尊的消息? 万里之外隐身的微胖男子嘴角抽动一下我说,一个小小的金丹初阶,要不要这么张狂,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有背景吗? 他想的还真没错,冯君就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让别人都知道,自己有多么不好惹。 至于那个出窍真尊的下落,他还真不是很在意,那厮也许是有点恶意,但并没有来得及执行操作,虽说潜在的威胁也很有必要排除,但是问题的关键在于对方怂了! 守护者给出的这一缕气机,是让他安然回地球的,并没有太多的意义,可越是修为高的修者,越能感受到守护者的可怕。 哪怕对方是有恶意,但是只要足够识货,冯君也不介意放对方一马。 不过该展示出的气势,他还是要展示的,“这有什么问题吗?我是应玄黄的邀请而来,现在又是在玄黄的地盘,你们帮我公示一下悬赏,很难做吗?” 这才是的……晨曦真仙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有心痛骂那个出窍真尊吧,他是没那胆子,可是接下冯君的活儿……这也是不可能的。 思索了一下,他沉声回答,“冯山主,你先冷静一下,这件事肯定不能就这么算了,但是现在最主要的事情还是破开壁垒,等事情结束,我玄黄也有长辈,自会给你一个交待。” 这件事,他是无论如何抗不下去了,不过玄黄门也有出窍真尊的,他只需要往上面一推,天塌了有高个儿顶着,由宗门长辈决定就好了。 但是冯君不答应,他眨巴一下眼睛,沉声发问,“我有点奇怪,其实并不需要你们做什么,帮我放出一个消息就好了……你们可能损失什么?” 看到这厮对一个出窍真尊穷追猛打不依不饶,连旁观的人心里都生出了浓浓的寒意——得罪了此人,还真是让人头大! 晨曦真仙想一想,认真地回答,“冯山主,你听我算个账……你的凝婴推演最高是五百中灵,这个没错吧?” “不对,”冯君摇摇头,很干脆地回答,“那是优惠价,以后不会是这个价码了……就这个价格,我是看在玄黄门面子上给的,结果你就这么敷衍我。” “得得,”晨曦真仙一摆手,拦住他继续说,“那就算翻倍,一千中灵好了,你觉得会有人为了一千中灵,冒险得罪一个出窍真尊吗?” “嫌悬赏低吗?”冯君一副恍然的样子,很干脆地表示,“那就一个进出虚空的名额……不管寻宝还是养伤,一年期限,我负责接送!” “什么?”围观的人听到这话,顿时就炸锅了,“进出虚空的名额?” 对于冯君的这一项能力,有部分高阶修者是知道的,起码大致能猜得到,但是由于灵木道对消息的封锁,对于绝大多数修者来说,自主进出虚空还是非常匪夷所思的。 就算对那些亲眼目睹灵木道一战的修者,听到冯君亲口承认,也是有点不敢相信。 “玄黄门不想接这个活儿,我玄水门接了!”藏菁长老非常干脆地表态了,“堂堂的出窍真尊,藏头藏脑没有担当,我玄水门看不下去!” 第两千二百七十六章 退后五万里 藏菁长老可是在虚空里寻过宝的,非常清楚一年期限能有多大收获。 然而在她的心目中,虚空中一年的收获都是次要的,交好冯君才是正经。 看一看太虚门四个修者在三个月内赚得盘满砵满,就知道冯君的手稍微松一松的后果。 至于说那名出窍真尊,她还真的不在意,起码她没听说过这么一个人,而且大庭广众之下,就公然对冯君施加压力,想来也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角色。 再说了,玄水门也是有真尊的,惹出分神期都不怕。 其实她心里很怀疑,那名出窍真尊敢不敢对她施展报复——万一真把冯君惹火了,请出那一缕气机的主人,那后果就严重得多了。 颐玦真仙听到她的话,才愕然地看向她,“啊?” 她比藏菁更想帮助冯君,但是她真没想到,藏菁会做出这么激烈的反应。 不过她倒是没有在意,心说既然好友帮着出头了,自己就不用再出声了。 没错,她就是这么宅的一个人,本来就不是很喜欢多事,有人能帮她平了事,她正好偷懒,而冯君能跟她相处甚得,也是因为她这种不刻意勉强的性格。 与此同时,十余万里之外,一处空间有一阵极其细微的波动,“叫穿这老鬼的身份,能得到一次进出虚空的机会?算了,同为出窍期,有点丢不起这人……不过,那气机是什么?” 反正冯君开出悬赏,再加上藏菁接下委托,现场沉寂了好半天,才有人开始窃窃私语,大致说的都是冯君到底能不能带人进出虚空。 晨曦真仙沉吟半天,才苦笑一声,“还是藏菁长老有担当,我也很想这么做,可惜修为低下不说,权力也小,冯山主,此事我定然会上报门中,总要给你一个说法。” 他还是秉持着此前的承诺,倒也不给人出尔反尔的感觉。 冯君无所谓地笑一笑,“好了,还是开始最后的检测吧。” 最后的检测,他检测了整整三遍,足足用了十一天,最后一遍用了五天。 在此期间,他又遭遇了两次险情,总算都是堪堪地避过去了。 一开始别人还以为,他有点吹毛求疵的恶习,经过这十一天,大家终于意识到,冯山主不是有意为难别人,而是真的在意细节——他自己都这么拼。 这次的检测终于过了,而他通知晨曦真仙说,五天之内发动,他可以保证效果最好,过了五天的话,到时候他要重新推演。 他的认真劲儿让晨曦非常感动,表示说会尽快确定发动时间——主要是两门需要协调行事,而且他们还外聘了不少高手。 三个小时之后,他又来通知冯君,说大家已经决定了,四天之后开始发动。 “四天……”冯君又有点想吐槽了,早一点发动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卡着点儿? 可他只负责推演,实操不归他管,也就不好对此指手画脚——动嘴的总不能笑话动手的。 晨曦也注意到了他的表情,但是他能说什么呢?所以也只能有意无意地问一句,“冯山主,你推演不出最佳的时机吗?” “推演不出来,”冯君摇摇头,“推演未来是存在很多变数的,这个你应该知道……我每一次推演的结果都不一样,而且还不能排除出现新情况的可能,所以就不多事了。” 推演确实是这样的,尤其他的推演范围有限,无法笼罩住整个天象,只能一点一点地推演,这就越发增加了难度,比较形象的比喻就是——有点类似盲人摸象。 晨曦真仙也明白这个道理,点点头不再说话。 看到他离开,冯君看一眼身边的颐玦,“咱们往后退退吧,一旦发动,想走都来不及了。” 颐玦微微颔首,“那应该退多少里,比较合适?” 冯君推演这么些时日,对这一次行动的后果有足够的估算,盘算一下之后发话,“先退出五万里吧。” “五万里?”颐玦的眉头微微一皱,她对这种情况也有估算,“这距离不算安全吧?” “肯定谈不上安全,”冯君淡淡地表示,“离得太远的话,就不能亲身感受经过了,我只是觉得……五万里基本上能在咱们的承受范围之内,万一有什么意外,想跑也还来得及。” 他和颐玦转身就离开,藏菁、清矶和塅量长老见状,赶忙追了上来。 塅量长老甚至很不见外地发问,“在此地待着有危险,对吧?” 果然没有谁是傻瓜,冯君暗暗吐槽,却是冷着脸回答,“塅量长老,在太虚的奖励结果没下来之前,我不会再回答你任何问题了。” 这一次他送太虚四人进虚空待了两年半,撇开虚空收获的分配不提,束气成罡的效果彻底验证了,不过回来之后,塅量长老却没有给出更多的奖励承诺。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束气成罡升级成了虚空泯灭技,这个奖励尺度要过长老会。 但是冯君已经被他忽悠过一次了,当然不会那么轻易地相信他。 这一次,颐玦倒是表示了,塅量长老可能说的是真的,毕竟已经不是术法层面的问题了。 但是这次冯君连她的话都不信了——朋友之间应该互相信任,但是盲目的信任很容易摧毁友情,也不是真正的朋友之道。 当然,他也没有怀疑颐玦,只是很单纯地表示太虚既然选了四个人测试,难道不给出最终的奖励? 其实他是有点冤枉塅量长老了,传功长老的权力是很大,但是虚空泯灭技实在太罕见了,而在证明它之前,他不可能把这种可能性很小的事情上报。 即便冯君认定这已经是真的了,塅量却不能这么做——哪怕他也倾向于相信对方,但是身为传功长老,最重要的就是要稳重,万一遇到的是个骗局,会对他的声望造成巨大的影响。 同为长老,别人可以凭着直觉做一些事情,但是他不行——功法方面来不得半点含糊! 所以面对冯君的不满,他也只能苦笑了,甚至连解释都不可能有。 与此同时,不少围观者看到冯君往外退去,也纷纷跟着退后。 玄黄门并不喜欢这些修者距离太近观看,可是敢这么做的人,都是玄黄不好拒绝的。 这一次他们和元罡合作,将其他人排斥在外,已经引起了众多不满,眼下在一昧强硬的话,很容易引发不可测的后果,所以他们也只能暗暗念叨一下。 然而,当他们看到这些“无关紧要”的人纷纷撤离,心里顿时又生出了另一种情绪。 于是一名元罡门的真仙追上了冯君,“冯山主,你们是要离开吗?” 冯君白他一眼,“我尾款还没有收,为什么走?就是感觉有点危险,撤得远一点。” 亏得是他刚悬赏了一个出窍真尊,否则他这个态度跟真仙说话,很容易被打的。 这位真仙当然不会跟他一般见识,“我们也知道比较危险,就是想问一下,冯山主你打算撤出多远?” 打穿两个世界的壁垒,影响绝对小不了,元罡门和玄黄门对此非常清楚,他们有一些应对手段,但是看到冯君都撤离了,才意识到可能还是轻视了这一点。 所以才有人追上来,问一问冯君是怎么看的。 冯君也没打算隐瞒,“我估摸五万里就够了,但是具体退多远,还是要推算一下。” “五万里啊,”这位真仙轻出口气,这点距离还在承受范围之内,“那劳烦你推演了。” 冯君退到五万里之外,又拿出手机推演,半天之后,他终于推演出——五万六千里左右,是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 这时候他的行动,影响的就不仅仅是几个人了,他身边跟着一大堆人,乌央乌央的。 以至于那四名长老不得不围在他身边,将那些人驱离得远一点。 等他停下的时候,那帮人也会停下,典型的从众效应。 不过这些就都是无所谓的事了,冯君选好地方之后,还提示别人,“这里只是相对于我比较安全,你们最好退得远一点……我正式劝告诸位,我的防护能力比你们强得多。” 这话就让大家听得有点不服气,你防护能力再强,也才是金丹初阶吧? 但是颐玦真仙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火柳师兄,你再后退一万里!” 火柳也是灵植道的真仙,元婴四层但是年纪大一点,她叫师兄没错。 “我不能退得更远了呀,还等着弄些对面世界的植物呢,”火柳真仙是个壮硕的大汉,但是看起来比较腼腆,“我的防护能力比较强,你知道的。” “我让你退你就退!”颐玦冷冷地发话,有的时候,她是很不讲理的,但是事实上,她心里有本帐,哪怕话不是很好听,“你那点防护能力不够看!” 火柳真仙却是知道自家这个小长老的性情,二话不说又往后退去。 他没有招呼别人,因为他就不善交际,但是有人跟他处得还算不错,于是出声发问,“火柳道友,一定要退吗?” “不想死就退,”火柳真仙很干脆地回答,“我都扛不住,你还敢待着?” (更新到,召唤双倍月票。) 第两千二百七十七章 金芒(一更贺萌主痴心) 多亏有火柳真仙的解释,多数人还是退得远了一点。 于是,冯君五人退了五万六千里,其他人继续向后退去。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大家心里很清楚,那五个人的防御能力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所以在冯君这个方向,最靠前的就是他们五人,就像一个箭头一样。 在他们的身后几万里,零零散散有各家的修者,人字形排列,就像大雁一样,靠前的都是自认实力比较强的,靠后的实力弱一点,这都没啥可说的, 至于说为啥是人字形,而不是上下分布,因为他们需要箭头挡住最强的冲击,一如大雁排人字形队列一般,总有原因的。 那么为什么不是“1”字型?这太正常了,“1”字型的话,影响后面人的视线,这么大的事件,谁还不想亲眼目睹一下? 修者们都有主见,反正能自己负担相应的后果就好。 冯君也不会替他们操心,就那么静静地等在哪里,直到两天后,前方蓦地爆出一团火花。 说是前方,其实距离还是很远的,超过了六万里,冯君知道,那是破界行动开始了。 只不过距离实在太远,大家看到的就是一点火花。 事实上,此刻的破界行动已经彻底展开,混乱的天象之外,已经有星星点点的火花在闪耀,有的大有的小,死死地黏贴在壁垒的保护宏膜上。 然后星星点点的火光不断变大,初开始,变大的速度不是很快,一点一点地扩张着,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扩张的速度也在逐渐地加快。 约莫过了半天左右,大多数的火光面积已经有几十丈方圆,熊熊燃烧着,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向四周推进,同时火焰的颜色也已经由红转为黄色,隐约还有向蓝色变化的趋势。 一天一夜之后,火光已经基本覆盖了整个宏膜,颜色也转为淡蓝,其中几个重点区域,火光已经几近于无色。 宏膜开始了抖动,仿佛是一颗被拿出体外的心脏,不住地扩张收缩着。 只不过它的抖动,远没有心脏跳动那么规律,它的抖动甚至是失衡的,邻近的区域经常在做着相反的运动——一边在膨胀,一边在收缩。 这种不平衡的发展,看起来让人非常地不舒服,不过距离宏膜万余里处,出现了一堆堆的修者,目光中满是欣喜,“这是……快开始了?” 在硕大的天象面前,出现的修者看起来少得可怜,但是冯君等身在后方的人见状,却是倒吸一口凉气,“这么多人?果然是大手笔啊。” 出现的修者一共组成了三十六支小队,每个小队有近千人,其中最少有十名元婴,其他一色都是金丹,组成了各个战阵。 仅仅这三十六个小队,就需要三四百名元婴,三万多金丹。 而在小队之外,还有九支更小的队伍,每个队伍只有十八人,一水儿的元婴,这是属于机动支援的队伍,如果有小队陷入危险中,他们负责把人抢出或者补充人手。 这就又是一百多名元婴了。 在他们之外,还有一个小团体,一百多名元婴加上三百多金丹,这是指挥和救援中枢。 冯君看到这一幕,也有点惊讶,“玄黄和元罡……这是把家底儿都拿出来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藏菁真仙摇摇头,“那三十六支小队里,元婴应该是两门的主力,战阵配合必须得使用自己人,救援小队加上后备救援,可以多用一些请来的高手。” 玄黄和元罡从外面请来的元婴高手,基本上都是可信的,不存在放心不放心的问题,主要是他们进入三十六支主力小队,配合会出现很大的问题。 就在他们闲聊的过程中,宏膜的抖动逐渐形成了规律,不是像心脏那样一胀一缩的,而是像潮水一般,一波起一波伏,逐渐的,宏膜竟然有点像海面了。 又过了半天时间,这种现象越发地明显了,不过这宏膜海面上的波浪,是越来越大,冯君他们哪怕在五万里之外,也能感受到在那越来越澎湃的起伏中,蕴藏着何等恐怖的能量!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也许是十分钟,也许是一个小时,也许是五个小时,突然间,冯君和颐玦同时出声,“准备好,要炸开了!” 同样的话,也在前方的修者中传出,三十六支小队顶在第一线,已经开始加持各种术法,有五颜六色的光芒从他们身上冒出,看起来煞是好看。 然而,在庞大的、燃烧着的巨大宏膜面前,这三十六支小队,渺茫得仿佛一颗浮尘。 冯君都忍不住侧头看一眼颐玦,“这点点人手,撑得住这天地之间的伟力吗?” 颐玦的眉头微皱,眼中也有点疑惑,她终究是活的时间不够久,见识还是少了点。 但是清矶长老出声了,“三十六锁天阵,这是最庞大的防御阵法,千人一队是都天金锁级别的,外域的入侵都能临时抵挡,应该问题不大。” 她虽然下界飞升上来的,天琴的隐秘知道得不太多,但是终究活得够久。 藏菁的岁数也不比她小,闻言点点头,“我看他们这个阻挡,是可以战略后撤的,主要是将宏膜释放的能量挡住,就能算得上赢。” 玄黄和元罡这一次的规划,其实很简单,主要是利用那爆炸了的小半个小世界的能量,先用火焰去烧灼,在侵蚀宏膜壁垒的同时,也让能量变得越发狂暴。 小世界被压在壁垒中,基本上相当于是密封的,加热之后,这种密封的状态,只能让它能量化得更彻底一点,狂暴指数更是呈几何级数递增,破开宏膜壁垒是迟早的事情。 宏膜被侵蚀的口子,大多都是在天琴一侧,按说天琴会受到剧烈的影响,虫族世界反而没什么事,但其实并不是这么回事,因为小世界在虫族世界是有出口的,反倒在天琴没有。 所以就算宏膜被腐蚀开了口子,只要这边的修者奋力抵挡,问题并不是很大,他们甚至可以慢慢地回退,减少庞大能量的直接冲击。 塅量长老闻言也点点头,“没错,锁天阵抵御冲击的能力还是很强的,只要撑得住,时间是站在咱们这边的,我倒是很好奇,他们是怎么腐蚀掉壁垒宏膜的。” 他是研究功法的,但是不管是研究什么的,必须要对旁类事务了解不少,通过种种思路的借鉴,从而实现“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的目的。 不过很显然,冯君不可能把玄黄和元罡的思路告诉他,那两门并没有对冯君做出保密的要求,但这是一个推演者最基本的操守。 就在他们聊天的过程中,宏膜上终于有一个口子轰然炸裂,一道水桶粗的金芒笔直地向外冲去,声势浩荡,速度奇快无比。 那种动能强悍到难以用语言形容,根本不需要动脑筋,是人就能看得出来,哪怕来个出窍真尊来阻挡金芒,也是必死无疑。 不过前方三十六支小队已经预估到了此处的破裂——指挥中枢里的推演高手不止一个两个,他们正在紧张地操作,那些即将炸裂的口子,都被他们推演了出来。 有三支小队,就守在这个口子不远处。 金芒先是撞上了第一道防御罩——这罩子是透明的,但是阻拦能力极其强大。 防御罩只坚持了不到十分之一息,就被穿透了,空间里一阵轻微的波动,透明的防御罩居然也变得肉眼可见。 又用了半息时间,金芒穿透了第二道防御罩,有人高声喊着,“投放,投放防御!” 防御罩只有三层,按照金芒的强度看,第三道防御罩也只能拦住它一两息时间,必须通过投放障碍物,来阻碍它的动能。 战斗小队里各有分工,听到这话之后,上百件的法宝被扔进了第二道和第三道防护罩的中间,不求发挥什么防御作用,只求能阻碍它一下,为加固第三道防御罩争取时间。 事实证明,投放这些东西的效果……几近于无,金芒几乎没有任何的衰减,就重重地撞上了第三道防御罩。 此刻一支小队已经转移到了金芒的突破口处,在第三道防御罩之外,汇集了全队之力,发出重重的一击,正对着金芒轰击的方向,然后在不到十分之一息的时间里,瞬间转移走了。 接下来的半息之内,第二支小队全队转移了过来,同样发出了重重的一击,攻击位置正是金芒可能的突破口,也是第一小队所选择的位置。 接下来,他们也是瞬间转移走了,没办法,这金芒实在太强了,根本不可能全力抵挡——那跟寻死没有什么两样,正经是一击即走才是应对手段。 这两击之力,有效地阻碍了金芒可能的再次突破,一息之后,第三支小队又转移了过来,再次发出一击,竟然硬生生地将金芒阻挡在了第三道防御罩之内。 又过一息时间,第一支小队卷土重来,再次发出了全力一击。 这是他们凝聚出的全力第二击了,因为两击之间的时间间隔太短,准备得难免有点仓促,威力尚不及第一击的八成。 (第一更,贺萌主痴心飞扬,求双倍月票。) 第两千二百七十八章 又现真尊(第二更) 第一支小队的攻击力减弱,所幸的是,金芒的势头也开始被遏制,还是将金芒挡住了。m.141biz.com 就在此刻,宏膜又是一阵抖动,第二个口子终于也炸裂开来,又一道白芒喷涌而出,这一次有水缸粗细,看起来势头还要强过第一道。 强过第一道……这不是视觉误差,而是确实如此,汹涌的能量并不是有了第一个口子宣泄,就一定会减弱,因为小世界的能量化并没有全部完成。 也就是说,第一道口子宣泄出的能量,不如小世界转化出的能量快,导致了这种结果。 还好这边也有三支小队待命,在发现状况的第一时间就迎了上去。 而此刻,第一个口子已经基本被封堵在第三道防护罩内。 冯君在后方看得大开眼界,忍不住感叹一句,“这战阵运转如此圆润自如,令人叹为观止,果然还是得自家人配合呀。” “没错,”清矶真仙深有同感地点点头,她还深深地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战阵配合的时候,是如何地惊艳,“若是掺杂了外人,基本上就是一场灾难。” 七门十八道各有自家的战阵,不可能教别人去掌握,如果现场教授,配合程度可想而知。 “也就那么一回事,不能做到无缝切换,”塅量长老的眼光却是很高,他认为这配合还有提高的余地,不过他也不是只会做恶人的,扭头看一眼颐玦,他笑着发话。 “其实灵植和灵木道的灵木战阵,配合起来还要强过他们,只可惜不便移动。” 颐玦并没有介意他提起灵木道,事实上在很多人眼中,这两家不是那么容易割裂开的,时间久了,她不习惯也得习惯了。 她点点头,“话也不能这么说,那才是几个人控制的战阵,配合起来比较容易,而且,灵木战阵除了移动不便,也不容易适应火属性能量。” “这种能量,可不能算火属性,”塅量长老侃侃而谈,他抬手指一指,“这种能量是多属性的,灵木的生机旺盛,用来对付这种事情还真的很合适。” 就在他们谈话的时候,第三个口子轰然炸开。 这个口子格外凶猛一些,三支小队虽然将它也挡住了,但是其中一支小队出现了伤亡,隔着第三道防御罩,有七八十名修者被生生地震死,其中还有三名元婴真仙。 看到三道虚弱的元婴漂浮在空中,四名长老齐齐地叹一口气,“唉,还是仓促了一点。” 他们并不觉得元婴肉身被毁,是多么难以接受,修者虽然也畏惧生死,但只要不是困于晋阶修为而老死,战斗中的生死,大家都看得很开的。 这四位只是觉得,玄黄和元罡在做计划的时候,准备不是特别充分,塅量真仙表示,“第四个口子更剧烈的话,真不知道他们还准备了什么后手。” 那三道元婴,还是被救援小队救走了,但是此消彼长,第三个口子的防守压力,顿时变得大了起来,三支小队不得不引动防御罩节点,退守到三千里之外,用距离来缓解一下压力。 事实证明,三千里都不够,他们足足退出了七千里,才堪堪顶住了这一道能量。 然而相对第四个口子,第三个口子又不算什么了。 第四道能量出现的时候,已经有四支小队在等着了,很明显,指挥中枢也意识到了,宏膜中的能量强度,超过了此前的想像,有必要提高重视程度。 冯君见状,却是摇摇头叹口气,“只是多出一支小队,能顶什么用?根本就是添油战术,换了我做指挥,起码增加两支小队。” “你当他们不想吗?”塅量长老淡淡地回答,“只可惜,宏膜中的能量强度还没有完全测试出来,指挥者为了保证整个大局,必须要留存有足够的后手。” “哼,”清矶长老轻哼一声,“所以说,他们还真的是草率了。” 冯君原本以为,四支小队要分成四拨,轮换着接下这一道能量,正琢磨着看对方如何转换,然后他才发现,四支小队竟然两两组队,成为了两支队伍。 这样做的好处是,每一击都威力翻倍,但是坏处也有,就是轮转得太快,没有足够的时间聚气,第二击的威力就会大减。 他正琢磨应该如何破局,却见那四支小队轮流发出第一击之后,又是两支支援小队瞬移了过来,却是三十六名元婴齐齐地合力一击。 按说三十六名元婴的合力一击,比不上一支小队,也不会差很多。 但是他们一出手,冯君就感受到了攻击力度有差距,出手有先后,攻击散而不凝,效果也是……相当不堪,要不说散兵游勇比不上正规军,这话一点不假,哪怕他们修为更高。 不过修为高也有修为高的好处,看到攻击效果不佳,有人又发出了第二击——不组战阵就是这点好,出手能比较随意。 别说,这些随意的出手,还真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居然硬生生拖到了组合小队发出的第二击。 第四道口子就这么稳住了,但是第五道口子又出了偏差。 这一次,指挥中心压上了五支小队,但是非常遗憾,前两支两两组合的小队发出了第一击,第五支单独组成的小队才发出一击,那一道能量轰然炸响,击穿了第三道防御罩。 第五支小队也是训练有素,见状虽然知道可能难逃一死,众多修者居然还能保持冷静,并不离开队伍逃窜——这才是宗门为什么最相信自己人的缘故。 如果搁给一些冷血之辈,或者宗门狂信徒,没准会牺牲这些同门,好为宗门再争取点时间,但是这一支队伍的掌队反应极快,见势不妙直接带着队伍瞬闪。 反正宗门还有其他应对手段,何必在这里死磕? 可饶是如此,这支队伍的队尾被能量柱扫中,还是消失了足足五分之一的成员。 这两百人中,绝大部分是金丹真人,但是也有两名元婴真仙压阵。 可惜这两名真仙为了维持队形,被能量柱扫中,瞬间灰飞烟灭,连元婴都没逃得出来。 ——好吧,后来冯君才知道,这俩元婴因为是冲在第一线,都有替命之物,反倒是此前肉身被毁灭的三名元婴,因为没有激发替身之物,反倒还要糟糕一些。 不管怎么说,一支小队的五分之一齐齐不见,还是让人感受到了相当的震撼。 而现在更要命的是,那一道能量柱,已经冲出了第三层防御罩。 看这东西的威势,以及内里蕴含着的汹涌能量,纯元婴组成的支援小队也不敢硬上,只怕是到了千万里之外,它也能轻松地打穿一个小一点的板块。 如果真发生了那样的事情,玄黄门和元罡门就有得解释了。 不过就在此刻,空中蓦地出现一道虚影,身高千余丈,头戴斗笠肩扛钓竿,一看就是一副钓叟的模样,他摘下腰间的鱼篓,对准了那道能量柱,“孽障,也敢猖狂?” 庞大的能量柱冲进了鱼篓中,竟然没了声息。 “见过钓叟真尊!”有弟子山呼海啸了起来,原来这虚影不是别人,正是元罡门渔樵耕读四大真尊里的钓叟,已经有数百年未曾露面了。 冯君在远处皱一皱眉头,这是……出窍真尊?那个鱼篓会是什么级别的宝物? “不要喧闹,”钓叟真尊冷哼一声,往前方走了几步,大手拎着硕大的鱼篓,按向了那个破开的第三层防御罩,然后……穿了过去,继续按向第二层防御罩。 可惜的是,第二层防御罩和第三层防御罩之间,有二三十里的距离,他的虚影虽然高大,手臂也没那么长,“快来锁住第三层防御。” 旁边有支援的真仙队伍赶来,穿过他虚幻的手臂,竟然将第三层防御罩补好了。 冯君觉得,自己有点不太能理解对方的操作方式,但是修仙者的小队反应却很快,又凑了四支队伍过来,齐齐盯住了刚修补好的缺口。 “准备好了吗?”钓叟真尊闷声闷气地发问,下一刻,他庞大的身体越发地虚化,鱼篓也越来越虚,直到两息之后,能量柱穿破鱼篓再次出现,那已经非常虚化的身体瞬间消失。 冯君看得有点目瞪口呆,这到底是什么原理? 颐玦却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感触颇深地发话,“钓叟真尊这虚实之道……已经几近于炉火纯青了吧?实在令人大开眼界。” 塅量长老却是轻哼一声,“可惜这天地伟力,不是随便能借的,钓叟真尊事急从权,但是这个负担对他也很大,坚持这么十来息,也要恢复好一阵了。” 这就是天地法相吗?冯君只听说过,还真没见过。 塅量长老的话刚结束,七万多里外,一道神念扫了过来,冰冷异常,“这是谁家的后辈,没大没小地点评真尊?看来我很久没现身,现在的新人记性都不好了?” 发出神念的地方,有个缥缈的人影,隔着七万多里,实在看不清眉眼,不过应该是钓叟的真身。 塅量长老一愣,然后苦笑一声,抬手一拱,“后进太虚塅量,见过钓叟真尊,后辈执司门中传功,实在是无心的。” 第两千二百七十九章 失控(三更求月票) 塅量长老还真不是有意得罪钓叟真尊,所以他解释一下:我是太虚负责功法的长老。 传功可不仅仅是负责传授功法,还有责任考较门中弟子的修炼。 既然是考较,就存在点评的问题,事实上,他都有资格肆无忌惮地点评其他门派的功法——可以夸长处,也可以批短处,他就是干这个的。 所以见到钓叟真尊出手,他也忍不住点评一下,却真没有冒犯之心,纯粹是习惯使然。 然而他这个解释,却让钓叟真尊不高兴了,真尊原本只是想表示一下,你小子差不多点,我不是你能点评的,结果塅量倒好,居然说自己是负责传功的。 钓叟真尊冷笑一声,“原来太虚的传功元婴,都有资格点评我元罡的真尊了?我倒是有点好奇,是谁给你的自信,你今天若是不说明白了……咦,你是冯小友的什么人?” 他也是早就来了现场的,只不过一直在隐身,他当然见到冯君硬顶微胖中年了,同时他也暗暗提高了对冯君的关注——能吓得拖拖直接闪人,估计我也得让着点。 他不但关注了冯君,顺便还关注了颐玦——这灵植道的后起之秀,才五百岁就是半步出窍了,势头真的很猛,值得他关注一下。 至于藏菁、清矶和塅量,虽然都是元婴高阶,但是元罡门弟子没有专门提醒,钓叟真尊自然不会去关注——能值得出窍真尊关注的元婴真仙,还真没几个,尤其那些还不是本门的。 所以钓叟呵斥了两句塅量,才愕然地发现,此人竟然是护卫冯君的,这就有点尴尬了。 塅量长老已经悔得肠子都青了,心说嘴欠也就罢了,怎么还想着辩解呢? 不过听到对方最后的一句话,他忍不住暗暗出一口气,然后一拱手,恭恭敬敬地回答,“后辈是太虚负责跟冯山主联络之人,钓叟前辈,我是无心的,愿意郑重道歉。” “我要你道什么的歉,你说得本来就没错,”钓叟真尊不以为意地回答,“只是你的态度有点轻浮,算了,看在冯小友的面子上,这次不跟你计较。” 没事,你不用看我面子的!冯君很想回这么一句,真尊的人情,哪里是他承受得起的? 他跟塅量的交情一般,犯不着领这么重的人情。 塅量长老却是大喜,又是拱一拱手,“多谢前辈谅解,以后我不会再胡乱说话了。” 钓叟没有再回答他,那渺小的身影在大家的视线中消失了。 就这么短短的时间里,第六道和第七道口子也出来了,一时间,三十六支小队都有点捉襟见肘了。 第八道口子就出了大纰漏,总算还好,又一名出窍真尊现身了,是阵法道的真尊,一个阵盘就封住了能量柱,要不说七门固然强大,但是十八道也各有长处。 第九道口子还没有出现,混乱天象的深处,一道白芒亮起,然后瞬间就点燃了整个天象,有人高叫一声,“小心,到极限了!” 冯君直接就傻眼了,这特么……什么玩意儿? 说句实话,他还真的想过混乱天象大爆的可能,而且也愿意接受这种可能性,但是大爆……你也得有个过程的吧? 别的不说,地球界不管是原子弓单还是氢弓单,从引抱到彻底爆发,也是需要时间的。 但是白芒瞬间点燃整个天象,冯君是真的不能理解:修仙……也该讲基苯法的吧? 然而在此刻,不讲理的事就这么出现了,这真的让他愣了一下,然后整个宏膜……瞬间就喷出十余道能量柱。 宏膜是真的足够结实,到现在还坚挺着,但是十余道口子,那是无论如何都堵不住了。 在无穷的混乱中,三道人影一闪,却是又出现了三名出窍真仙,其中一人也显现出了天地法相,马上有人认出此人,“竟然天工道的有缺真尊!” 一团混乱中,一个声音在高叫着,“镇定,大家镇定,这次来的真尊有六名,足够处理此间事务,稳住不要慌乱才是正道!” 冯君也不想慌乱,他摸出手机,打算推演一下,接下来会怎么发展。 此前他用手机推演,有无限种可能,不过事到临头,在一切都已经发生的情况下,推演就比较接近实情了。 就在这时,前方一支小队的操作,出现了巨大的失误,他们镇押一道能量柱出现失误,死了百余人,然后一支救援小队赶到。 这支小队很有点想法,他们想要通过镜面反射,改变能量柱的前进方向——他们设计的方案是,用这一道能量柱,摧毁另一道能量柱,实现两败俱伤的目的。 这是一个非常天才的想法,没有足够的想象力,是不可能冒出这个点子来的。 然而,所谓的灵光一闪,往往意味着此前没有类似的操作。 然后,他们在操作的过程中,就出现了明显的失误——能量柱直接折射向了冯君! 可怜的冯山主虽然擅长推演,却完全没有考虑到这一种可能,他知道未来有相当程度的不可测,但是真的没有想到,居然会有这种变数发生。 最坑的是,也不知道他们使用的镜面是什么法宝,居然除了反射还有散射。 所以当这一道能量柱逼近冯君的时候,直径差不多已经到了十丈,但就算分散成这样,真要击中他的话,只能指望他能及时拿出替死符了,否则必无幸理。 而冯君正琢磨着怎么推演一下,不远的将来会发生什么,根本没有想到一道注定会射向远处的能量柱,会找上自己。 他身边的颐玦一开始也没有注意到这一幕——她也喜欢推演,这种混乱的场合,正合适推演者推算各种可能。 不过她的直觉还是不错的,终于在冯君反应过来之前,发现了情况,于是手上的签筹顿时洒落了下来,“小心,危险!” 不得不说,她真不是靠战斗能力出名的,虽然对危险的预知能力很强,但是战斗反应就要慢一些,先是发出了警告,然后才身子一闪,来到冯君身边,想要带他离开。 可是冯君的直觉并不比她差很多,当他感知到有些不妥的时候,用眼角的余光一瞥,就知道自己面临的是什么了。 但是他真不怕这个,只要他能及时发现,哪怕只有十分之一息的反应时间,默念一个退出,就直接搞定了。 可是好死不死的是,颐玦直接冲了过来,一甩手用拂尘裹住了他,想要带着他离开。 她的操作其实是有点慢了,冯君并不确定,让她带着的话,能不能及时躲开能量柱。 但是这时候,他也不能选择退出了。 他想退出很简单,可是颐玦的拂尘已经缠住了他的腰,如果他还要坚持退出的话,下一刻,他会在地球界面对颐玦的尸体。 这一刻,冯君的心里是绝望的,他甚至差点骂出声,“有病吧,你自己跑不行吗?” 他只能希望颐玦的速度,可以快过能量柱冲过来的速度。 就在此刻,他眼前人影一闪,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身在百里之外了。 他抬头一看,入目的是一个微胖男子,于是眉头微微一皱,“是你?” “好了,不就是问了你两个问题吗?”微胖男子笑眯眯地看着他,“至于这样?” 冯君想一想,心里有点不服气,“你不救我,我也逃得过的。” 如果不是颐玦这个拖油瓶,他可以离开得很轻松,就算硬扛,他也有替死符。 可他还不能怪颐玦,虽然她的表现,有点像粗制滥造的抗战神剧里的弱智女学生,但是她“不抛弃不放弃”的精神,也很令他感动。 所以他也只能玩一玩嘴炮的功夫了——其实那真不是嘴炮,只不过他不可能自证。 然而,微胖男子也不用他自证——这货直接脑补了,“这个不用你说,我知道你逃得脱……你那一缕气机重在守护,没错吧?” 那么牛叉的大能给出的守护气机,哪里是这区区的一道能量柱能平灭的? 不过我这么费心费力地救你,顺便还救出了你的女人,这个……没功劳也有苦劳的吧? 冯君其实已经反应过来了……没错,这人真的识货。 所以他笑着点点头,“不管我能不能逃脱,真尊救助了我朋友,这我非常感激。” 微胖男子看他一眼,似笑非笑地发问,“那悬赏……两清了?” “这个……怕是不太好,”冯君正色回答,“就算寻到前辈,也不过是问两个问题。” 微胖男子郁闷地撇一撇嘴,“那你现在问,不就好了?” 冯君无奈地一拍额头,“问问题事小,关键是我得做出姿态来,省得家中长辈责怪我。” 微胖男子的嘴角抽动一下,“家中长辈……” 就在这时,远处又传来“轰”的一声大响,一大团玄冰正正地砸中了一道能量柱,却是藏菁长老已经出手了,她虽然只是旁观者,但不能忍受异常能量祸害天琴位面。 其实现在异常能量已经在祸害天琴了,能量柱四下横飞,周遭的空间已经祸害得不成样子了,玄黄和元罡准备的三十六支小队、九支救援队伍、救援指挥中心的人手全部出动了。 (三更到,双倍期间,召唤月票支持。) 母难日,三更 十八年前,风笑呱呱落地,今天想对母亲说一句您辛苦了。 儿子努力地成长,虽然未成栋梁,终究没有长歪。 致敬天下所有伟大的母亲。 最后,双倍时间过半,风笑生日期间加更,谁还有月票吗? 第两千二百八十章 邀约 其实玄黄和元罡两门准备的不止是这些,他们还藏了十支后备小队,也拿了出来。 小队的规模到了四十六支,而且……还有出窍真尊。 玄黄和元罡的出窍真尊已经到了,再加上外面请来的,一共七名真尊,全部出手了, 这一场的战斗规模,远远超过了颐玦在灵木道大战铁骨真仙。 不过这也正常了,灵木道一战,只是人族内部的一些小纷争,虽然战斗双方的级别高了一点,但是规模很小——双方的大老板都没有出现。 可今天这一战,是打通世界壁垒,虽然敌人都没有露面,但这是真的族群之争、生存之争,来不得半点含糊。 玄黄和元罡是有私心,但是这真的无可厚非——谁还能没点私心呢? 也正是因为有私心,造成了眼下的局面,两门都没有退缩的理由,必须死战到底。 所幸的是,来围观的其他人族修者都知道轻重,见状也纷纷出手,虽然因为没有组织而相对混乱,但多少也能起到一些效果。 然而下一刻,又有异象出现,仿佛有人按了什么按钮一般,原本混乱无比的战场,能量柱的威胁在某个瞬间,蓦地开始减弱,而且减弱的速度奇快无比。 钓叟真尊已经再次显现出了硕大的虚影,只是还不是特别地凝实,发现这个意外之后,他长叹一声,“终于是……那边通道打开了啊。” 很多人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闻言顿时大喜:原来是这样! 大家都知道,这些能量柱之所以散放出来,是因为两门腐蚀了壁垒宏膜,但是这两门不会故意伤害同族,他们的最终目的是强行打开小世界和虫族世界的通道。 当然,宏膜也是必须破开的,否则天琴位面不可能进入虫族世界。 那么现在,就是天琴一侧的宏膜已经破破烂烂,但是虫族世界的通道,终于被狂暴的能量强行打通了。 有通道可以宣泄能量,宏膜这边的压力自然大减,威力也急速地下降着。 想明白这一点之后,周遭的人群情不自禁地发出了欢呼声,刚才那些混乱,时间虽然非常短,但是实在太可怕了,留给人的印象也太深刻了。 想一想冯君就知道,以他的警觉和小心,都差点被一道突如其来的能量柱扫中,其他人只会比他更加地提心吊胆。 眼下的威胁终于减小了,并且会在可以预见的时间内消失,由不得大家不开心。 当然,现在还远没有到了可以放松的地步,大家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首先,能量柱还要继续镇押,其次,有些宏膜的缺口,可以任由它们自动愈合,有些缺口却要稳固并且扩大,因为这会成为天琴人进入虫族世界的大门。 现在能量柱还在往外喷射,考虑这个问题似乎早了一点,但其实并不是如此。 玄黄和元罡两门已经在开始筛选合适做大门的入口了,并且会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对不同的缺口做出不同的引导——该修复的任由其修复,不该修复的就要人为干涉。 除此之外,也有不少人开始讨论,怎么才能进入对面的虫族世界分一杯羹。 在此之前,玄黄元罡二门还琢磨着,两家要独霸这个地方——可以对其他势力有限制地开放,但是具体要怎么操作,一定要以两家意见为主。 然而,这一次打通通道的经过,实在有点惊险,两家都损失了一些人手不说,也对天琴位面造成了一些破坏,甚至还误伤了一些人,他们必须给大家一个交待。 这时候还想严格控制进出通道的指标,那就有点不现实了。 反正两门之外的修者,对此都相当乐观,起码在场的这些人,大多帮忙出手了,觉得混一个进入虫族世界的指标并不难。 事实也确实如此,一天之后,能量柱越发地弱了,甚至一些宏膜缺口已经开始尝试自我修复,镇押能量柱的修者小队也减少了一些,估计再有个十来八天就可以告一段落了。 就在这时,两门开始派出弟子,登记在这一战中出过力的外来修者,并且允诺,可以在不久的将来,允许这些人进入虫族世界寻宝。 没动手的外来修者也不少,对于这些人,两门弟子的态度就要差一点——关键时刻出过手的和没出手的,待遇自然是不一样。 不过两门也表示,遇到就是缘分,只要是没帮过倒忙的,没准也能被许可进入虫族世界。 事实上,这种问询基本是走个过场,两门在这一次破界行动中,有专门的联合指挥中心,对周边大部分人的反应,也都看到了眼里,有人想捏造功劳的话,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 两门弟子之所以这么做,无非是想释放出一个态度,我们玄黄和元罡没有独吞虫族世界的想法,欢迎其他修者有序地进入虫族世界,跟我们一起探险。 “有序”二字是必须强调的,那意味着必须要获得两门的许可——他们不强求独占,但是“主导开发”的权力,是一定要握在手里的。 至于“探险”这两个字,才是他们愿意开放虫族世界的根本原因,那是一个未知的世界。 说到底,这次的破界行动,两门的损失稍微大了一点,每家都陨落了近千的金丹,元婴也有七八名,受伤的就更多了,很多人的伤势会影响根基。 要说起来,元婴是各门的高端力量,金丹才是中坚力量,以元罡门为例,门中有三十多万金丹,这才是他们控制偌大一片区域的根本能力。 这一仗,元罡门陨落的金丹八百多,重伤一千二百多,轻伤两千多人,轻微伤几达五千人,撇开轻微伤不提,已经有超过四千的金丹,不再是随时可以全力出手的即战力。 四千相对三十多万,看起来是才过百分之一,但是事实上,元罡门的大部分金丹,都有各自的任务和活动区域,可以无拘无束乱跑的金丹,还真是不多。 所以说这一战的结果对两门来说,虽然远不算伤筋动骨,但是想展开一些比较大的行动的话,也有点捉襟见肘的感觉。 探索虫族世界是不是大规模行动?那简直必须是!要知道那可是个大世界! 天琴的修者探索各种世界,也是很有经验的,一般而言,不可能在一开始就全面铺开。 探索的初期是先占据一片范围,然后才逐步向外探索和扩张,这是稳妥之道——天琴的修者不怕战斗甚至陨落,但是能小心的时候,还是会尽量小心。 可是建立和巩固一片类似于桥头堡的阵地,也是需要大量人手的,更别说阵地建立起来之后,还要对外探索和扩张,这更需要大量的人手。 若是玄黄和元罡没有折损这些人手,两门合力,基本上就有能力探索虫族世界了——只要步子不是迈得太大就好。 现在还要坚持独力探索的话,确实有点勉强了,而必须指出的是,冯君推演出对方是修炼香火成神道的虫族,这消息多少也给两门施加了一点压力。 所以这两门碰了一下头,决定接受其他修者进入虫族世界探索的请求,最先得到批准的,当然就是现场的人。 冯君他们也得到了消息,而且晨曦真仙告诉冯君,如果你们一行人想要进虫族世界的话,两门不会有任何阻拦,并且保证去了那边之后,不会强迫你配合做什么。 强迫配合这种行为……客观存在,两门愿意接受其他修者进入虫族大世界,这也是很重要的一点:遇到比较大的危机,他们有权力临时征用外来的修者做配合。 一旦征用了对方,两门的弟子就又可以玩一些操作,在探索和战斗的过程中,尽量降低同门的危险……反正就是那些事,明白的人心里都明白。 所以两门不强求冯君配合,也算是表现出了极大的善意。 冯君闻言,就有点犹豫了,在他原本的计划中,并没有考虑进入虫族世界。 一来是因为他的事情比较多,二来是这两门将虫族世界看得比较紧,他没有兴趣强求。 可现在对方邀请他了,而且是在允许别人进入的情况下,也就是说他不需要领什么人情。 这就很让他有些心动:未知的世界,谁不想去看看呢? 至于他自家事比较多……工作其实就是那样,只要你干,就永远有干不完的活。 于是他问颐玦等人:你们去不去? 颐玦、藏菁、清矶和塅量的态度是一致的:去呀,只要他们不拦着,咱们就一定去。 甚至清矶很明确地表示,“别的不说,只冲能收集虫族世界的消息,就有必要进去看看,宗门的各种信息,就是这么一点一点地积攒下来的。” 塅量长老则是哈哈一笑,“就算他们想拦着,我都打算申请一下,不拦着更好,我已经通知了井泉等人,要他们尽快赶来,没想到我这负责传功的长老,也有机会去异世界探险。” 传功长老是对宗门功法研究得最深的人,通常情况下,他们没有太多的机会去冒险,更别说这种新开辟的陌生世界了。 藏菁长老轻哼一声,“那也是冯山主的面子,要不然,钓叟真尊就放不过你!” 第两千二百八十一章 进入 塅量长老招呼的人,在两天后赶到了,除了井泉真仙,在虚空寻宝的那两名真仙也跟着来了,除此之外,还有屹遥东城的客卿刘兴宇。 刘兴宇已经晋阶元婴四层,关于他下一步的去向,太虚门还没有做出决定,不过据说进入内门的可能性很大,这次之所以跟来,也是想多赚取点功勋,方便日后的安排。 尤其难得的是,他跟颐玦还打过两次交到,厚颜恳求一下,没准能被带进虫族世界。 说到底,是塅量长老没以为自己能进虫族世界,才找来了这些人,不成想他也有机会。 颐玦、藏菁和清矶就吃亏在这一点上了,她们觉得自己应该可以进入虫族世界,所以没有召集帮手,结果就没有什么可以使用的帮手。 当然,一个都没有,也是不可能的,比如颐玦就找到了灵植道的真仙火柳,藏菁也发现了玄水门一个真仙,然后开始四下寻找金丹弟子。 不过非常遗憾的是,这次的破界行动涉及的层面太高了,能来旁观的基本上都是真仙,有些金丹真人想来看一看,被两门的修者直接挡住了。 颐玦等人想要从宗门调派弟子过来,但是被两门拒绝了,他们认为这是一个不太明朗的世界,在获得适度的消息之前,招来大批修者,是不负责任的行为。 像塅量长老这种,已经把人招来的,那就招来了,没采取行动的,暂时没必要这么操作。 如果谁执意把同门招来,也不是不行,但是来的人短期内不可能进入虫族世界,直到两门可以对这个世界作出比较精准的评价,他们才可以参与进来。 说到底,其实还是两门不想让太多修者进入虫族世界,以免发生喧宾夺主的行为,但是他们使用的理由是“我们为你们好”,倒也……有点令人啼笑皆非。 不过怎么说呢?谁让这是两门区域内的事情,而且他们为了打开通道,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除了死伤的弟子,还消耗了海量的资源。 颐玦对这个要求倒是无所谓,她原本就是我行我素惯了的,再加上有高强的推演能力和比较敏锐的直觉,一个人也敢闯荡虫族世界,眼下身边多了一个火柳,更是足够了。 藏菁和清矶的心里就有点遗憾了,她俩都是非常希望带一批弟子进入虫族世界的——倒不是对寻宝有什么期待,关键这原本就是长老的职责之一。 既然要求被拒绝,她俩也只能找个理由安慰自己,“没有小辈也好,正好不用分心,可以安心地保护冯山主。” “这倒也是,跟冯山主交好,争取多进几次虚空才是正道,这虫族世界有多少机会,还真的不好说。” 进入虫族世界的时间,比大家想像的还要早,大战之后的第三天,能量柱开始停止喷射,宏膜开始自我修补,第四天,就已经有不止一处豁口自动修复了。 当然,被修复的豁口还有一些脆弱,但是再过几天,问题就不大了。 第五天的时候,大部分豁口都基本修复和即将修复了,两门固定了三个豁口,成为了天琴位面进入虫族世界的通道。 第六天,两门开始组织修者进入虫族世界,其实这时候,小世界里还相当混乱,能量也相当狂暴,但是两门的高层表示:正因为能量混乱,所以才要派人去占领对面的通道口。 若是等到能量平息,才考虑探路的话,没准虫族已经杀到了天琴这边的通道口。 说白了就是先下手为强,反正能量已经泄露了不少,就算还有能量混乱,应该也不太可能伤到高阶修者。 谁要是觉得不太安全,可以等下一批再进入,不过那时候,就可能要抽签决定资格了。 冯君一行人没有退缩的——如果他们这种组合都有人退缩,有胆子进去的还真没谁了。 这一批进入虫族世界的修者,足足有十多万人,打头的是六艘战舟,战舟周边有十余名元婴拱卫,甚至还有元婴真仙前出探查。 冯君一行人也在六艘战舟之一里,事实上他们乘坐的并不是真正的战舟,而是颐玦随身携带的灵植道的采集船,防护能力没问题,但是战斗能力还真的差点。 不过这是他们携带的飞舟里防护最强横的,藏菁和塅量倒是带得有战舟,但是那战舟战斗没问题,防御却是稍差了一点。 反正冯君一行人里十名真仙,其中有四个是七门十八道的长老,这样的组合和实力,也应该成为打头的六艘飞舟之一。 小世界的能量化,造成的影响还是很严重的,哪怕坐在战舟里,也能感受到那狂暴的能量,就这还是能量已经泄露了七七八八。 不过在飞舟外护航的刘兴宇真仙和火柳真仙表示,撑起防护罩的话,也没那么难熬,金丹真人想要硬扛比较吃力,但是元婴初阶就没太大问题了。 能量狂暴的区域并不算大,连五万里都没有,战舟以三千里的时速穿过这一段,都没有用了一整天——战舟之所以这么慢,是因为担心可能遭遇什么麻烦。 事实上从头到尾,基本上没有任何麻烦,就连寻找到虫族世界的出口,都非常地简单——跟随着喷涌的能量走就是了。 不过这一段通道,短期内确实不合适低阶修者通过,选择使用战舟是非常明智的。 冲出通道之后,大家很快就看到了这边世界的情况,别人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看着漆黑的星空,冯君就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我去,这种世界?” 一眼看去,像极了地球界所在的银河系,倒不是说这里也有一条银河,而是入目星星点点的,全是星球。 大家回头一看,通道还在源源不断地往外喷吐着光芒,众多的飞舟仿佛是被能量柱喷吐出的太阳黑子一般,不是很引人注目。 通道建立的地方,应该是一块不太大的陨石上,因为大家还能看到燃烧着的岩石,不过大致估算一下,这陨石的直径不会超过千里——或者可以说是小行星?但是附近没恒星呀。 用了差不多半天的时间,全部的飞舟都出了通道,一共是七十多艘,两万多修者。 初期计划的是十万探索者,两万多人只是先头部队,有四十多艘飞舟放下修者后准备折返,下一批来的就是大部队了。 这两万多人也没有闲着,大部分人开始布设阵法,架设防御基地,也有人开始撒出去戒备,两门带队的高层,开了一个短暂的会议,冯君等人列席。 开会的时间很短,连十分钟都不到,事实上玄黄和元罡已经设计了多种探索方案,目前的情况并没有超出他们的设想。 他们分派出小队,探索最近的一批星球,如果能占领是最好的,无法占领也要探明情况,最终的目的是——争取能围着通道出口,建立一些牢固的防御阵地。 冯君等外人,却是被两门暂时留在了通道出口附近,这些人的实力强横,有必要先协助防守,等到后方大部队赶来,就可以出去探索了。 这是人族修者相互之间的协作,不存在强迫的问题——保护桥头堡就是保护所有人的后路,所以也没有谁会拒绝这要求。 而两门表示,他们并不是让人白帮忙,等斥候打听回来消息,信息会共享,虽然只限于附近的星球,但也是消息不是? 冯君觉得自己没有反对的道理,大家来虫族世界是搜刮资源的,这种情况下,一致对外是必须的,精诚合作也是应有之意。 三天之后,后续的七万人抵达了,而附近最近的星球情况,也被探明了,确实有虫族存在,不过修为都不是很高,最多也就是金丹模样。 至于说香火成神道的信息,还没有探听出来,不过可以确定,虫族是以族群的形式存在,通常来说族群老大修为最高,倒是能赋予族群成员一些能力。 不过这种情况,在虫族实在是太正常了,哪怕是其他位面的虫族,也能实现这样的操作——这似乎是族群控制的一种天赋。 然而那些斥候并不这么认为,因为这个世界的虫族类型,不同于任何已知的虫族世界。 简单交换了情报之后,滞留在通道口的其他势力的修者就可以开始探险了。 两门的弟子甚至很热心地帮他们划分了片区——划分不是强制性的,而是单纯的建议,目的是争取尽可能地探索更多的空间,而不是扎堆在某个方向,那样会造成极大的浪费。 不过在面对冯君的时候,两门的弟子屡次婉转地表示,希望他能继续留在通道口,探险什么的,交给别人就好了。 作为回报,他们可以共享虫族世界的一切消息——说到底,还是不希望冯君冒险。 但是冯君还是谢绝了他们的好意:来都来了,怎么也要见识一下虫族世界。 跟他同行的人态度也是一样,尤其是颐玦,她表示说收益什么的都是小事,关键是在探险的过程中,那种参与感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等虫族世界出了地图再前去探索,未免就有点无聊了。 (更新到,双倍期间,召唤月票。) 第两千二百八十二章 退路(一更贺萌主逍遥) 冯君他们最终还是离开了——没有冒险精神的修者,也能叫修者吗? 两门弟子眼见拦不住他,于是就给他标配了十个金丹修者。 这十个真人都是两门弟子,不会对外来修者的行为指手画脚,他们主要负责的是记录——记录种种发现,同时也有点监督的意思。 一来监督跟着的修者尽量不要跨区,二来则是监督同族修者间,尽量不要出现冲突。 杀人夺宝这种事,在天琴并不罕见,但是来了异世界,最好还是一致对外,对自己人下手的话,不但影响探险的进度,也容易被外族看了笑话去。 之所以说是“标配”,那是因为大部分的外来修者组合,都会有这样的两门弟子跟随。 为什么给冯君分了十个金丹?那是因为他的队伍里有十个真仙,一对一地跟随,如果他们半路分开也无所谓。 不得不承认,这些人做的各种预案,真的是有相当的道理,出发之后不久,塅量长老就来找冯君,商量咱们应该怎么合理分配一下资源,多探索几个方向。 他是抱着开发新财源的思路来操作的,没有撇开冯君一干人的意思,纯粹就是想加快节奏提高效率——如果能合理利用人手,探查的地方不就多一些? 藏菁和清矶也有类似的想法,但是她俩并不直接回答,而是看向了冯君。 冯君则是看向了颐玦,“你怎么说?” 颐玦面无表情地回答,“我认为资源倒是在其次,先弄明白这个世界的规则才是正经。” “不愧是能跟我谈得来的人,”冯君竖起一个大拇指,作为一个崇尚低(wei)调(suo)发育的主儿,钱财什么的是次要的,生存才是主要的。 他正色发话,“我也觉得,对咱们推演者来说,摸清规则才是最大的收获。” 然后他看向藏菁和清矶,“我俩打算随便闯荡一下,要不咱们……自便?” 反正两门跟来十个金丹真人,十个真仙完全够分派。 “不用了,”清矶长老摇摇头,把心里的小算盘丢到了一边,“我跟着你俩。” 她确实想为门中弟子找出一些资源,但是她没有忘了自己的初衷,保护好冯君才是她最大的利益!说句实在的,只要跟冯君交好,还愁没有好处吗? 藏菁长老在门中的实权,还要强于清矶,她更倾向于做出一些成绩来,不过听到清矶的表态,她马上就找准了位置,“我也一样。” 清矶跟冯君的关系,可是比她强多了,她一直在尝试拉近跟冯君的关系。 塅量长老愣了一愣,然后勉力笑一笑,“那咱们就一起吧。” “这个不用了,”藏菁看一眼颐玦,发现她没反应,于是主动表示,“你们有五名真仙,完全可以单独行动,我玄水门就来了两个真仙,还是跟着冯山主比较好一点。” 她说得没错,太虚门一下来了四个元婴,在加上有长老带队,完全具备独自探险的能力,而玄水门只有两真仙,人手相对单薄,探险就不太合适了。 尤其在这种陌生的世界里,探险队组成的人数太少,一旦遇到问题,并不仅仅是她个人安危的事情——对方擒下她之后,有可能对天琴位面有更多的了解。 到那个时候,她就是整个天琴的罪人了。 这不是开玩笑,天琴有丰富的对外争战史,开拓新位面的注意事项,大家也都清楚,其中就有很重要的一点——尽量避免重要人物落入对方手中,不得已的情况下可以助其解脱。 她的理由很充足,甚至不需要强调自己的保镖属性,塅量长老重复一遍,“那就一起?” 这其实是客套话,虽然他也很想交好冯君,但是现在交好冯君的难度,实在有点大。 而且他身为功法长老,难得来异位面探险一次,这是生命中难得的体验,如果跟冯君在一起,估计……很少有自我发挥的机会吧? 他打心眼里是想做出点成绩来,也希望让太虚弟子用敬仰的眼光看自己。 至于说跟冯君的关系不好拉近,可以暂时搁置——反正真有急事,他还可以找颐玦。 “一起就不用了,”这次是颐玦开口了,“我和冯山主不是冲着资源来的。” 这话也只有她说得出来,不光是利益的问题,她还能帮冯君做主表态。 她就是说得这么有恃无恐,因为她相信,冯君能理解自己——你我是同一类人。 冯君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我来虫族世界,就是想多了解一些东西,完善自己的推演,主要目的并不是为了资源……我对资源没什么兴趣。”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猛然发现,自己有点理解地球界阿狸的马大侠了。 塅量长老是非常果决的人,而且也擅长全盘考虑——功法长老必须要有大局观,讨好冯君是他要做的,但是为太虚门下谋利益也不能放弃。 他想一想表示,“那咱们就分两拨行事,记得要相互照应。” 一共五个真仙,正好一边五个,没什么可争执的,然后大家就分道扬镳。 分开之后,冯君没有着急操作,而是看向颐玦,“麻烦推演一下,咱们该走哪个方向。” 此刻他们所处的位置,距离通道口已经有八十多万里了,并没有偏出区域,现在就可以考虑适度地转向了,但他不擅长宏观推演,所以委托颐玦代劳。 颐玦并没有拿出签筹来,而是看着他正色发话,“这个时候,我建议你先检测一下挪移神通……这个神通能不能继续使用,具备战略上的意义。” “咦?”冯君讶异地眨眨眼,你想得比我还周到啊。 其实这也是他想做的,只不过当着众人的面试验,一来是暴露隐私,二来也显得自己贪生怕死,所以他打算选个没人的地方再做尝试。 藏菁和清矶闻言,也是齐齐点头,“没错,确实是具备战略意义。” 冯君想一想,摸出了手机,“既然都这么说,那我就试一试。” 测试的结果不错,他可以在天琴、昆浩、地球和虚空自由地转换。 得知这个消息,其他人也松了一口气,火柳真仙搞明白前因后果之后,更是很干脆地表示,“这样就好,万一通道有什么反复,咱们也有其他的选择。” 这话其实有点不吉利,不过灵植道的人大多也是直性子,想到什么就说了。 “那咱们还是直走吧,”冯君抬手向前一指,“就那几颗星,我觉得应该用飞舟赶路。” 飞舟赶路的速度,并不比元婴的肉身瞬移更快,不过好的一点是可以节省灵气。 用了五天的时间,他们赶到了一个星系附近,这里有一颗恒星,还有大大小小数百颗行星,其中较大的行星有十余颗。 颐玦等人对这种天象并不陌生,她甚至跟清矶开玩笑,“这烈阳之火,你不取走吗?” 她指的竟然是那一颗恒星,冯君的嘴角抽动一下,不是吧,你收得起来太阳? 清矶长老白她一眼,“我收不起来,就算收得起来,我也不敢乱收……这凡俗间的真火,都有莫大的因果,我扛不起。” 听说她收不了此物,冯君心里松了一口气,“这因果是指星球上的生灵吗?” 清矶长老奇怪地看他一眼,想了想之后,还是正色回答,“是,但也不是……就算这些星球上没有生灵,也不敢乱收,天地万物自有其演进过程,没准什么时候就生出了生灵。” 藏菁长老也出声了,“其他星球的生灵,还可以迁移到这里,这种凡俗界的因果,比修者的因果麻烦多了,能别碰还是不要碰的好。” 冯君眉头一扬,讶异地发话,“你们好像经验都很丰富的样子?” 没人注意到他这句话后面可能隐含的深意,火柳真仙甚至出声回答,“多走一走看一看,其实也没啥奇怪的,这种凡俗界的真火,并不是搜集真火的最好选择。” “咱们开始探索吧,”颐玦出声了,“我的意思是从外围一点点摸进去。” “可以,”藏菁长老表态了,“外围的星球比较寒冷,越往里越热,都不是宜居星球,不过虫族的忍受力很强,不能排除它们存在的可能。” 一行人用了十天左右,将整个星系探索了一遍,初开始大家还小心谨慎,到后来越来越放松,最后甚至公然用神识扫来扫去。 几百颗行星上,没有发现任何生命的存在,其中一颗小行星上,存在一些疑似虫族的化石,不过藏菁真仙鉴定过之后,认为这是一种远古的啮齿兽。 对于小行星上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化石,颐玦真仙表示无须意外,这颗小行星可能是从哪里飘过来的,然后被这个星系捕获了。 除了生灵之外,大家还要关心这里的产出,清矶长老很开心地发现了一处矿产,“居然有白异金精矿,感觉还不少……嗯,回头可以考虑开采一下。” 藏菁长老却是有点不开心,“好不容易找到点数万载的玄冰,质量却这么差,凡俗界的玄冰,简直愧对这个‘玄’字!” 与此同时,冯君却是皱一皱眉头,“啧,这么大的金矿……” (第一更,贺萌主逍遥的老鼠,双倍最后十一个小时了,召唤月票。) 第两千二百八十三章 植物(第二更) 白异金精矿在天琴的储量不算小,但是用量也不小,而金乌门修者尤其喜欢用。 近千年来,这种矿产的价格就在持续地升值,于是导致一个结果……有矿的人开始惜售。 金乌门对此有点不满意,不过这矿产不算太高端,存量也不算少,现在的价格也在金乌门承受的范围之内,只不过每每想起来别人提价,清矶真仙会有点恼火。 这次在虫族世界里能发现这么一个矿,算是个小惊喜,未来金乌门未必会在这里开矿——毕竟还是要考虑成本的,但是有矿的消息传出去,肯定会对市场价格造成影响。、 清矶有些高兴,藏菁却是相对不满了,不过这也没办法抱怨,世俗的玄冰原本就要差点。 最哭笑不得的当然是冯君,他居然发现一个金矿,储藏量还不小,可惜含金量不是太高,不过他要是把矿粉弄回地球的话,绝对也是大赚特赚。 然而很可惜,这才是他探索虫族世界的第一步,不可能为这点事就停下脚步。 他们身边的两门金丹真人,将他们的发现忠实地记录了下来,还绘制了星图,这些矿产的发现者肯定是他们了,不过轮得到轮不到他们开采,是另一回事。 当然,就算外人来开采,他们这些发现者也会多少受益。 然后,让冯君更难受的事情发生了,两门的金丹真人根本没有记录金矿——凡俗之物,不够资格被记录在案。 冯山主也不知道自己该哭好,还是该笑好,总之是心里怪怪的。 接下来,大家要讨论一个问题:这里会不会有灵石矿? 几乎所有人都倾向于认为,这个世界应该是有灵石矿的,别看他们一口一个凡俗界,那只是没有发现灵气罢了,而藏菁长老更是表示,这种架构的世界,出灵石的概率很高。 颐玦也这么认为:有小世界的地方,应该肯定有灵石,无非是找得到找不到的问题。 清矶长老更是看着冯君,笑嘻嘻地表示,“能不能找到灵石矿,主要还是看冯山主!” 这个星系的探索,就算暂时告一段了,没有生灵有化石,目前探明的矿产是白异金精矿,至于还有没有其他矿产,那是后来者要考虑的问题了。 接下来,他们又搜索了两个星系,依旧没有发现生灵,却又发现了一些矿产。 简单来说,三个星系搜索下来,一行人没有赚到什么,考虑到是五个真仙共同行动,他们甚至有点亏损的感觉。 再接下来,他们遇到了一片碎石带,比虚空的那片碎石带大多了,里面最大的石头直径超过了百里,而且止不是一颗两颗。 碎石带里并不平静,经常有石头相互碰撞,会产生一些能量乱流。 面对这种情况,颐玦直接放了神识出去,然后就是一愣,“有生灵!” 她发现的生灵就是虫子,一块直径超过三百里的石头上,存在着七八种虫子,两种蠕虫一种沙虫一种甲虫,霸主是一种形似螳螂的虫子。 不过它们也有天敌,有一种虫子专门寄生在它们体内。 一块不算太大的石头,竟然整出了一个生态圈,冯君他们观察之后,也忍不住暗暗咋舌:关键是这里没有植物,最底层的存在,是一种吃石头的蠕虫。 螳螂虫族没有族群意识,基本上都是单独活动,最强大的差不多等于金丹初阶,差一点的就是出尘期的模样。 大家观察这个生态圈,用了差不多三天时间,最后颐玦捉了两只螳螂,两门的金丹真人则是每一种虫子都捉了七八只。 冯君没有抓虫子,他有别的收获——一个直径超过了五里的硕大金块! 这种自然形成的金块,含金量不会特别高,但是对冯君来说已经足够了——百分之七十多的含金量,还奢求什么呢? 他想都不想,直接就把这座“金山”收了起来。 玄黄门的一名真人忍不住说一句,“冯山主,这种凡俗之物,您真没必要这么着急。” 俗物?冯君心里冷笑一声,不过他还是微微颔首,“嗯,我知道了,多谢你的提醒。” 这名玄黄门的真人挺想跟他搞好关系,见他“从善如流”,又建议了一句,“其实我认为,吃石头的那种蠕虫,您可以带一些走,将来有了自己的私人板块,此物能改造环境。” 不愧是七上门的弟子,居然能看出来,生态圈里最基础的一环,是改造环境最有用的。 冯君闻言又笑一笑,“你的建议很好,但是外来物种……我对引入它们持谨慎态度。” “嗯?”颐玦闻言,扭头看他一眼,好奇地发问,“你这话的立论……是什么?” 冯君摇摇头,很直接地回答,“不存在什么立论,我的主要意思是说,要考虑防范外来物种入侵……比如说灵谷螟蛾。” 藏菁长老的眉头扬一扬,“灵谷螟蛾怎么了?天气冷一点就能遏制它生存。” 她这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灵谷螟蛾是灵谷减产的最主要原因,不过玄水门生存的地方不是冰天雪地,就是遍布河道湖泊的水乡,灵谷螟蛾的危害不算大。 颐玦身在灵植道,却是知道这件事,“灵谷螟蛾原本是米曲界特有之物,因为它们可以帮助花木授粉,三万年前被引入天琴,却不想因缺少天敌,成为了灵谷减产的一大元凶。” 说到这里,她又看向冯君,“我是这么理解‘物种入侵’的,不知道对不对?” “确实是这样,”冯君点点头,他并没有研究过天琴位面关于物种入侵的理论,不过他有种感觉,修仙者对类似情况比较麻痹,所以自己的理论受到质疑,也是正常的。 其实他自己也不在意这个问题,只是以往从异位面回地球,他会很注意这一方面,于是下意识地拒绝携带那种蠕虫,并不是有意显示自己的特立独行。 然后他轻咳一声,柔声发话,“携带少量的物种,并且能保证不外泄的话,带回去一些做研究也没有问题,只是我的事情比较多,不敢保证一定不会疏忽,所以不会轻易地接触。” 颐玦点点头,“我知道你在安慰我,算了,这两只螳螂我不带走了。” 她取出两只螳螂,双手一拍,将螳螂拍成了一摊泥,“其实我对研究虫子也不感兴趣。” 冯君笑一笑,岔开了话题,“还是没有找到香火成神的迹象,可惜咱们不能搜魂虫豸。” “咦?”火柳真仙的眼睛一亮,“驭兽道的道友会不会搜魂虫豸?” “这个你可是问住我了,”颐玦真仙摇摇头,无奈地回答,“驭兽道强在驭兽,虽然也能养殖灵虫,可是感知异兽心思,跟搜魂还是有区别的吧?” 一边说,她一边看向藏菁长老,这一行人中,以藏菁的见识最为广博,清矶长老虽然岁数不小,终究是出身下界。 藏菁长老苦笑着摇摇头,“你们十八道自己内部都不清楚,问我作甚?不过就我所知,没听说过驭兽道能搜魂异兽。” 清矶长老却非常肯定地表示,“驭兽道肯定做不到这一点,否则玄黄和元罡二门知道这边是虫族世界,早就应该将驭兽道的人请来了……而他们并没有这么做。” 颐玦长老顿时恍然大悟,“不错,那么……” 她的眼神原本亮了一下,猛地又暗淡了下去,“那么咱们只能一点一点摸索了。” 六天之后,一行人又发现了一个星系,这一次,恒星比上几次的都要大,周边的行星却只有八颗,而且个头也不小。 小行星也有一些,不过都是直径不到一里的,说它们是碎石也不过分。 “这个星系有点古怪,”颐玦的眉头一皱,就要放出神识。 “别用神识!”冯君及时制止了她,然后取出一个大号的天文望远镜,“等我看一看。” 大家将飞舟停好,冯君将天文望远镜架得稳稳的,调试了一阵,开始观察前方的星系。 过了约莫半个小时,大家都有点不耐烦的时候,他倒吸一口凉气,“第三颗行星上,居然有水和植物……第四颗上也有水!” “有植物?”藏菁长老听得就是一愣,“有植物的虫族世界?这下可是有意思了。” 天琴修者遇到过虫族世界,而且不止一个,大多数虫族世界是没有植物的,就算有,也会全部被虫族啃食完,就算有毒的植物,也有不怕毒的虫子——虫族的进化能力就这么强悍。 那么接下来它们吃什么?吃蕴含能量的泥土或者石头,也有虫子自身能发生光合作用。 所以一般来说,有植物的世界就不可能是虫族世界——肯定有比虫族更高级的生命体,才能遏制住它们吞噬掉所有植物的本能。 还有一种情况,天琴的修者只遇到过一次那种虫族世界,就是虫子进化出了足够高的智慧,有了社会分工不说,还懂得培育植物,不涸泽而渔。 正是因为如此,听说行星上有植物,大家的表情都很复杂——这个世界有点难搞啊。 第两千二百八十四章 遇见(三更求双倍月票) 冯君观察到了植物,其他人消化了这个消息之后,也好奇地用天文望远镜看一看——毕竟是个很稀罕的玩意儿,甚至连两门的金丹真人也轮流上前开一开眼。 唯一例外的是颐玦,冯君手上大部分物品,她都琢磨过,这个天文望远镜她都有一个。 她现在考虑的是,“看起来飞舟不能再靠近了,还是只身前往吧。” “我有隐身符箓,”冯君第一个表态,“我对第三颗行星比较感兴趣。” 没办法,谁让他是出身地球呢?听到第三颗行星上有植物,心里总有一种异样的情怀。 “说得好像谁没有隐身符箓似的,”颐玦冷哼一声,“去星球上查探还轮不到你。” “没错,”火柳真仙马上点头附和自家长老,“冯山主你修为差了点,虽然星球上未必有什么危险,但是保险起见,你还是在这里等消息吧。” 冯君看他一眼,“你有隐身符箓?” 隐身符箓其实很罕见,他也是这两年各种业务做得飞起,有太多人求他,才得了几张。 火柳真仙摇摇头,“隐身符箓我倒是没有,不过我有木隐之术,长老带一缕我的气息进去,就可以直接把我接引过去。” 颐玦也轻描淡写地表示,“没事,我这里不止一张隐身符箓。” “我这里也有隐身之术,”藏菁长老表示,然后看向自家的真仙,“我和师弟负责一个星球,颐玦和火柳负责一个星球,没问题吧?” “我俩负责第三颗行星,”颐玦很干脆地表示,“藏菁姐姐负责第四颗。” “我偏不,”藏菁长老又想逗她,“我感觉跟第三颗星球有缘,颐玦你去第四颗吧。” 颐玦冷冷地看她一眼,并不回答,而是继续看向清矶,“冯山主的安全,就拜托你了。” 清矶长老点点头,然后表示,“我保护他没有问题,但是……要一直停在飞舟上吗?” 她觉得飞舟虽然距离星系还远,但是这么明目张胆停在此处,万一被虫族发现就不好了。 火柳觉得她有点想多了,“这么远的距离,元婴也感知不到吧?” 清矶长老看他一眼,心里有点不满,我跟颐玦说话,你觉得自己够资格插嘴吗? 不过她将情绪掩饰得很好,“虫族是有各自的天赋,这一点可不能小看,而且……万一有出窍期呢?探索异世界,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出窍期,”火柳真仙撇一撇嘴,不以为然的情绪溢于言表——虫族世界有出窍期? 不过他再是直肠子,也知道不合适硬顶清矶长老,所以只是表示,“好吧,小心点好。” 冯君还想再坚持,但是很显然,他现在已经无法坚持自己的主张了,于是顺水推舟地提出建议,“那咱们也选个星球藏身吧。” “这个可以,”清矶长老点点头,相比待在空荡荡的星空,躲在星球上,目标就会小很多,“我看一看其他星球。” 然后他走到天文望远镜处,凑在上面仔细观察了起来。 与此同时,第三颗行星上,一株高达两百余米的乔木上,一盏车轮大小的红灯亮了起来,紧接着,一阵人耳听不到的次声波响了起来。 不多时,一只豪华大巴大小的虫子飞了过来,看起来像是一只蜈蚣,背上却是长着十余对薄膜一般的透明翅膀。 飞天蜈蚣飞到树梢,不满地发话,“瞎子你又折腾什么呢?” 红灯暗了下来,然后冒出一只轿车大小的脑袋,看起来像是一只毛毛虫的头颅。 其实这还真是一只毛毛虫,只不过头大身子小,头有轿车大小,身子也就两个头这么大,搁在地球界,这绝对是一只畸形的毛毛虫。 这虫子在虫族世界里比较凶残,算是天目虫族的,一对复眼视力非常有特点,看静物基本是瞎子,但是看活动的东西视力极佳。 天目虫就是靠着这个特点捕食的,它吃的也是虫子,而且还经常捕猎比自己大的虫子,凶残是一定的,不过它还有别的用处,那就是预警。 这只虫子是金丹期的修为,一般天目虫的脑袋不会这么大,修为越高脑袋越大,炼气期的天目虫,身体比例还真的跟地球的毛毛虫差不多。 这只金丹天目虫停在树梢,其实就在观察星空,为整个星球的虫族预警。 这种撒网式的日常预警,大多时候是没什么卵用的,所以在这个星球上,类似的预警点一共只有四个,由四只金丹天目虫来执行,甚至连替补都没有。 它对飞天蜈蚣称呼自己为“瞎子”没有任何感受,因为它知道,对方在嫉妒自己的视力,“一千万里之外,刚才有个不明飞行物,忽然就不见了。” “一千万里之外?”飞天蜈蚣不以为然地扇一扇翅膀——其实它的翅膀只是装饰,能飞起来是因为它也是金丹,“那么,对方是不动了还是消失了?你的视力到底是好是不好?” “我视力好不好,跟你有屁的关系,”天目虫额头顶部的红灯又是一闪,其实红灯是它脑门中的一个晶核,它能控制明灭。 在以往时候,这个晶核的明灭,是用来诱捕小昆虫的——它需要那些小虫子动起来,但是既然为整个虫族预警,那么红灯亮了就代表有情况。 它很认真地预警了,但是这次来的居然是飞天蜈蚣,这让它心里非常地不爽,“反正我预警了,你必须上报,要不我就吃了你!” 但是飞天蜈蚣并不怕它,“吃我?如果你报的是假警报,到时候就是我吃你了。” “你吃我?”天目虫的脾气并不好,它无所顾忌地小看对方,“就凭你?” “老子会喷毒,”飞天蜈蚣也知道,自己怕是打不过这个瞎子,所以强调自家优势。 两个人……两只虫子斗了几句嘴,谁也奈何不了谁,至于预警的事情,也就只能暂时搁置了,关键是天目虫不知道那移动的东西怎么就一下消失了。 颐玦和藏菁带着人上了第三和第四颗星球,清矶长老则是认为第六颗星球比较合适躲藏——那颗星球的温度极低,不过却有两座活火山。 清矶认为,她或许能在那颗星球找到熔岩池,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至于说那个星球上会不会有虫族,清矶认为可能性不是很大,大部分的虫族都是冷血的,很难适应这严寒天气。 活火山那里温度倒是高一点,但是能影响的范围实在有限,而且虫族本身也是怕高温的,就是寒热之间那点地带,哪怕有点虫族,也是金丹顶天了。 正经是活火山对清矶有很大的好处,金乌门修炼的,可不就是那些吗? 冯君觉得这个选择不错,其实对他来说,只要能落地就好——万一能再捡一座金山呢? 不过他还是提议,“去的时候小心点,万一有什么潜在的危险,应付起来也方便。” 清矶长老心里其实有点不以为然——已经探索了那么多星系,也没看到什么强大虫族。 但是她不可能反对他的意见,异世界探险,最需要的就是小心,“好的,我也有隐身手段,你先去了第六星球,选个隐秘的场所,然后过来接一下我。” 说到底,还是免费交通工具舒服,既然小冯愿意操心,正好随了他的意。 冯君倒是没介意这点小事,他更在意的是安全,清矶长老全权委托他,他就激活了隐身符箓,一路狂奔而去。 星系其实是很大的,他不惜消耗灵气一路狂奔,也用了足足五天的时间才抵达了地点。 在此期间消耗的灵气倒是无所谓了,关键是用掉了五张隐身符。 跟在其他三个星系里的付出相比,这一次是巨亏了,不过亏不亏的无所谓了,有那一座金山的收获,冯君这一次虫族世界的探索,怎么花费都无所谓了,现在就是只求安全。 别说,第六星球还真的是够冷的,冯君在星球上待了一天,然后发现……最高温度是零下四十摄氏度,这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住的。 测试过温度之后,他利用足迹回到出发的位置。 清矶已经隐匿了身形,感知他回来,才找了过来,于是他带着她和金丹真人回返。 跟随清矶长老的真人出自元罡门,而且还是一名坤修,落地之后她就是一呲牙,“好冷,能不能撑起灵气罩?” “不能!”冯君和清矶长老齐齐回答,这真不是任性的时候,清矶长老甚至很不高兴地表示,“万一被发现,你承担得起责任吗?” 这坤修也是有点来历的,不过最终还是撇撇嘴没敢吱声。 “先挖个地洞吧,”冯君对于抵御寒冷,还是比较有经验的,“缓一缓,明天去火山。” 三人掘地百余丈,终于感觉到不算太冷了,于是休息了一整天,第二天傍晚,赶向了一座火山。 火山的附近,还真的有点小虫子,元罡坤修有意诛杀,却是被清矶真仙拦住了,“最多不过出尘期的虫子,没可能有更强大的了,咱们让着走就好了,何必暴露自己?” 这名坤修眨一眨眼睛,不解地发问,“这种小虫子,全部灭杀了不就好了?需要让吗?” 清矶长老看她一眼,叹口气,“你还真不把香火成神道当回事呀。” (三更到,最后三个小时了,再努力召唤一下双倍月票。) 第两千二百八十五章 又一真尊 清矶长老嘴上说香火成神道,但是她心里也不是特别在意。 根本没有发现香火成神的痕迹,大家小心一点就好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她在寻找可能的熔岩火池,冯君则是在四处乱转,想找个灵石矿。 四天之后,颐玦悄悄地飞了过来,又过半天,藏菁也带着自家人来了。 两人都没有损失人手,包括两门的真人都跟着过来了,这是好事。 不过也有坏消息,那就是——虫族真的有修香火成神道。 颐玦和藏菁甚至都发现了神庙,没错,在第三和第四颗行星上,有香火供奉的神庙。 神庙里供奉的是虫族,第三行星供奉的是蜂王,第四行星供奉的是蝉王。 两个行星都有元婴级别的虫族强者,第四行星甚至有十余只元婴虫族,当时藏菁不知道这些,打杀了一只,还想收集标本,结果呼啦啦飞过来一大批元婴虫族, 所幸的是,藏菁长老知道相关的应对方式,直接隐藏气息装死——这么做其实并不丢人,只是一种战术罢了。 在此之后,藏菁长老又出其不意地打杀了一只元婴虫族,然后开始亡命奔逃。 有些时候不得不佩服这些积年元婴,她杀了第二只元婴虫族,还掳走了两只金丹虫族,对方愣是没有追踪到她的行踪。 不过藏菁也没有骄傲的意思,说起这些天的经历,她非常诚恳地道歉、 “……主要是发现神庙之后,心态有点失衡,发现了一只元婴虫族,觉得杀掉这只顶尖虫族,可以给它们一个深刻的教训,哪里能想得到,杀了一只,引出十几只追杀我。” 相较她而言,颐玦做得就比较稳,“我发现有元婴虫族,再想一想神庙,就觉得可能不止一只,所以就一直等着,直到活捉了一只元婴,才尽快离开……顺便抓了四只金丹。” 其实这两位都不简单,一个杀了两个元婴,一个活捉了个元婴,最主要的是,她俩都没有暴露自身,还有很多可以操作的空间。 冯君就很欣慰地表示,“探索这种事,保护好自己就好了,不一定要杀人……我其实最关心的是,谁带出了神主像了吗?” “我带出来了,”颐玦很干脆地表示,“这个体系值得琢磨一下,我认为很重要,所以掳了元婴虫族之后,趁它们还没有发现,抢了一家神主庙,带了个神主像出来。” 牛叉!冯君真的没话可说,他不知道天琴修者在别的世界是怎么行事的,但是在这里可以看得出来,绝对是肆无忌惮百无禁忌。 所以一时间,他居然有点庆幸,幸亏一开始,自己没有暴露地球界的存在,否则他们过去之后,也来一个百无禁忌,那地球上的同胞就悲催了。 虽然地球界有守护者在,但是这种行为,都未必能惊醒它,而且守护者本身对地球的土著并没有多少偏爱,如果天琴的修者愿意奉上足量灵石的话,它选择跳反都是有可能的。 不过想起灵石,他就又想起一件事情来。 就在此刻,清矶长老沉声发问,“颐玦,那神主像你封印好了没有?” “当然封印了,”颐玦非常干脆地表示,“拜托,我就算冒险的次数不太多,也不可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吧?我使用的封印手段,出窍真尊也未必感应得到。” “那就好,”清矶真仙点点头。 她还待说什么,冯君却是已经迫不及待地发问了,“那两颗星球上,有没有灵气?” “没有,”藏菁真仙很干脆地回答,“就是香火成神的气息……它们的元婴和金丹,应该也都是这么来的,其实我怀疑,第四颗星球上,没准有超过二十只元婴。” 冯君沉吟一下发问,“那么这些神主像的本尊……该是什么修为?” 众人闻言,脸色齐齐就是一变,清矶再次看向颐玦,“神主像的封印,确实没问题吗?” 颐玦的神情也郑重了起来,“要不,先把这神主像……送出这个世界?” 一边说,她一边就看向了冯君——送走神主像任务,当然是要由他来完成。 一名玄黄的真人却是忍不住了,“颐玦仙子,这种发现,应该先跟我们两门说一声吧?” “各凭手段罢了,”藏菁长老不以为然地回答,“你能确定,元罡和玄黄门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发现虫族神庙和神主像吗?” 这位真人犹豫一下,还是摇摇头,“我一直在跟着你们,宗门的情况,我还真不了解。” “所以,这就是各有际遇了,”清矶长老也出声了,“如果他们已经得了相关消息,我们再巴巴地把东西送上去,这不但告知了别人我们的进度,也有巴结两门的嫌疑。” 藏菁点点头,“大家同列七上门,进出虫族世界的时候,我们要遵守玄黄和元罡的规矩,但是我们该怎么探索,有我们自己的打算,还轮不到别人来指点我们,该怎么做事。” 不管怎么说,在这个星系里,大家收获不小,有助于他们了解这个世界,在自家仔细研究之前,所以他们当然不会把收获送给两门。 关键是,两门也没资格对他们做出这样的要求,也就是这名弟子只是金丹,对这些高阶修者的逻辑和规则不太了解,才会自以为是地提出要求。 “那就现在送出去好了,”冯君点点头,他也不喜欢身边有什么隐患,“送到哪里?” 大家齐齐看向颐玦,这是她的战利品,当然是以她的意见为主。 颐玦却是有点犹豫,她皱着眉头表示,“我道中真尊……算了,先送到灵植道本部吧。” “颐玦道友,”清矶长老却是正色发话,“若是你那里真尊不就手,我强烈建议,将这些物品先送到金乌……进入虫族世界之前,我已经联系上了门中真尊,他允诺大力支持我。” 能修炼到元婴高阶的,就没几个简单的,而且他们的面子也足够大,联系出窍真尊都不是很难,甚至可以得到相当及时的回应。 “悠渲真尊那种的吗?”颐玦不以为意地笑一笑。 她不是个小气的人,但是她很清楚自己手上这些证物的价值,这可是一个亟待开发的大世界,早研究出一些东西来,就会比别人先行一步,其中价值之大,简直无法估量。 而且,她对悠渲真尊有很大的怨念,不光是为挽情真仙抱不平,那场偷袭的对象,本来也就包括了她,悠渲在跟万幻门交涉时的反应,简直愧对“真尊”二字。 清矶听到这个名字,忍不住也是脸一热,说实话,悠渲都快成为外界的笑柄了,严重地影响了金乌的声誉,“挽情是为我办事的,我找的不是悠渲真尊,而是銮雄真尊。” “是他?”颐玦却是听说过此人,也是天资纵横之辈,战力强出手极为狠辣,一千岁出头晋阶出窍,然后四处出征,对人族内部的争斗不感兴趣,“不是说他误入虚空了?” “没有误入虚空,”清矶摇摇头,也不解释更多,“不知你能否信得过他?” 颐玦有点犹豫了,她知道自家真尊目前分身乏术,于是侧头看向冯君,“你怎么看?” “我听你的,”冯君毫不犹豫地回答,“不过就我个人的见解,我认为尽快破解开一些秘密,对咱们的探索是有好处的,如果你担心不好向宗门交待,咱们可以再去抓虫族!” “没错,就是这个道理!”颐玦一拍双手,“好了,先带我们去炽焰板块吧。” 这次去炽焰,冯君只带了两个人,颐玦和清矶,抵达之后,清矶径自去联系銮雄真尊,而炽焰的实际负责人清鍠长老听说了之后,也赶来跟他们相见。 銮雄真尊来得也很快,半小时左右,他们面前的空间一阵波动,一名瘦高男子现身了。 颐玦、清矶、清鍠和冯君齐齐起身,“见过銮雄真尊。” 冯君已经有点经验了,能感到来的这位也是真婴,并不是肉身赶到。 銮雄真尊站得笔直,仿佛是一支长枪伫立在那里,锋芒毕露。 他一摆手,很干脆地回答,“我不喜客套,东西拿出来吧。” 颐玦先取出了一具元婴虫族的尸体——那是藏菁长老斩杀的,然后又拿出自己活捉的元婴虫族,那是一只三层露高的蜘蛛,有两只硕大的前螯,很显然,它并不是只靠结网捕猎。 “咦,”銮雄真尊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意外,他看着那活着的大蜘蛛,讶然地发话,“这还……真是香火气息?倒是第一次见到。” 颐玦没有着急拿出来神主像,主要是担心对方看不上自己的东西。 她也是内心无比骄傲之人,心说你若是小看我们拼死弄来的战利品,那我也没必要上杆子巴结你——神主像交给灵植道不好吗? 见到对方很认真地评价自己的猎物,她这才取出了神主像,“我抢了他们一座神庙。” “你……”銮雄真尊是心性坚毅之辈,闻言也忍不住看颐玦一眼,面无表情地发话,“你很不错。” 第两千二百八十六章 分析 銮雄真尊是什么人?一千两百多岁就晋阶出窍的一代天骄。 尤其是,他不是一路宅到出窍的,而是在不停的战斗中,不住地晋阶,最终踏足真尊。 能让他看上眼的人,一只巴掌就能数得出来,更别说被他称赞的了。 颐玦得了一个“不错”的评价,清鍠长老听得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銮雄真尊没有再说什么,而是一抬手,将那一具神主像摄到身前。 这尊神主像差不多两米高,是一只硕大的马蜂,不过马蜂的肚子奇大无比,有点像蜘蛛。 神庙里还有更大的雕像,高达十余丈,还跟地面固定得死死的,颐玦仓促之间带不出来——不是没那能力,关键是不想让人发现她,所以就把供桌上的小号神主像取走了。 銮雄真尊眯着眼,上下打量神主像两眼,然后抬手掐算一下,脸色蓦地一变,“好家伙……不止出窍期?” 这句话说出来,在场其他人的脸瞬间就白了,尤其是冯君三人——虫族世界那么恐怖? 銮雄真尊看他们一眼,“怕了?” “怕很正常吧?”清矶长老知道该怎么跟自家真尊打交道,“不怕才是假的,不过就是銮雄真尊说的那样……怕归怕,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 銮雄真尊又看她一眼,淡淡地发话,“你倒是知道我喜欢什么,不过世间事确实如此,修者当常怀畏惧之心,否则容易迷失自己,同时却要有无畏之骨……怕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然后他又看向颐玦,“不过你们也不要太担心,被祭拜的一般就是最高战力了,而且,真身并不容易降临,别招惹这些神主,就没有太大问题。” 这些话说起来轻松,但是他能随口说出这么多东西来,自身的经历可想而知。 然后他抬手冲着颐玦一指,一道雾蒙蒙的白光一闪而过,快得让她都没生出反应来。 颐玦的眉头一皱,沉声发问,“敢问真尊,这白雾是什么?” “你抢了神主像,还做了封印,身上正在生成因果印记,”銮雄随口回答,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我帮你驱逐了印记的生成……你不通香火成神之术,以后不要随便动祭台。” 颐玦很少被人这么教育,心里自然是不服气的,不过她还是抬手一拱,“多谢真君出手,帮我驱除隐患。” “没什么可谢的,”銮雄真尊依旧是轻描淡写的模样,“你若不再去那一方世界,因果自散,我是听说你还要过去,所以顺手帮你解决一下。” 清矶长老及时出声,“真尊,我俩身上没有潜在的印记吧?” “没有,”銮雄真尊看也不看她,“不过跟香火成神的家伙斗,你们确实要小心诅咒和追踪之术,这个太虚的小家伙,主要是惹了神主,否则不会遇到这么高阶的手段。” 看到銮雄真尊傲气的样子,颐玦觉得自己再待下去也没啥意思——关键是藏菁长老等人还在那边等着,于是她抬手一拱,“敢问真尊还有什么吩咐?” 銮雄看她一眼,心不在焉地问一句,“清矶,玄黄元罡那边,是哪个真尊在主持局面?” “我也不是很清楚,就见到了钓叟真尊,”清矶长老沉声回答。 “钓叟,”銮雄重复了一遍,陷入了沉思中。 清矶壮起胆子问一句,“真尊你要不要也去虫族世界走一趟?他们应该给您这个面子。” 我稀罕他们给我面子吗?”銮雄真尊不以为意地回答,“他们不请,我肯定不去,也省得别人说我眼红异界收获……如果真有扛不住的那天,他们来请,我就去看看。” 冯君看得忍不住暗暗点头,大佬,这才是真的大佬做派! 就在这时,銮雄真尊侧头看他一眼,“就是你……可以带人出入虚空?” 什么叫“就是你”?冯君有点小不开心,不过转念一想,颐玦都被此人称为“太虚的小家伙”,也就没有多少不平衡了,所以他点点头,“是我。” 銮雄又看他一眼,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最后终究是没有开口。 冯君想得到,此人大概是想谈一谈虚空的事情,但是自己没有任何的表态,以对方的骄傲,也就懒得再提起。 那你就继续骄傲呗,冯君可没有迎合对方的意思,反倒是觉得这种傲娇性格也挺不错——你省事,我也省事。 然后他就又带着颐玦和清矶离开炽焰,回到了虫族世界。 清矶本来是想再带一名真仙过去的——颐玦和藏菁都有帮手,就她没有。 但是冯君和颐玦都不建议她这么做,不管怎么说,目前是两门控制着通道口,己方一行人可以自由切换世界,对方没什么脾气,但是随便带人过去,就有走私的嫌疑了。 总之,还是多少尊重一下主人的意思,关键是带这么一个真仙过去,没有多少实际意义——真打不过了,再带人过去也算,现在只是为了攀比就这么做,多少有点不合适。 他们三个离开了,銮雄真尊抬手收起了神主像,才要离开,却又侧过头来,看向清鍠长老,“此番事毕,你和清矶商量一下,在虚空的事情上多操点心,那里很锻炼人的。” 他确实是端着,不想主动跟冯君提起虚空的事情,但他可不是只会端着——我开不了口,可以安排这些元婴长老开口嘛。 清鍠长老闻言,脸就苦得不能再苦了,门里真尊的话,他当然不敢不听,但是同时他也知道,冯君的脾气有多么不好——反正他肯定不可能强迫冯山主。 夹在这两人中间,他已经可以预见到自己的郁闷了。 銮雄真尊的身子都开始虚化了,发现他的脸色,又硬生生地停了下来,“怎么,那个人很难打交道吗?” 清鍠长老想了一想,谨慎地回答,“年少意气,也有点傲气,不过他跟挽情关系好。” 銮雄真尊一听就明白了,当初别人评价他,也是“年少意气”,顿时就明白冯君是哪种人了,然后他又问,“挽情是哪个?哦……失了肉身的那个?” 清鍠长老点点头,“是的,他在清矶长老手下,当初他遇袭,身边两人就是刚才那俩。” 銮雄真尊闻言,顿时就愣住了,好半天才叹口气,“悠渲师兄在负责此事啊,我倒是不怕接手过来,但是我蛮横的名声可以对外,真的不忍心对内也这样呀。” 冯君三人回到虫族世界之后,开始商量接下来的行动。 知道了神主像的主人是在出窍期之上,大家的心情多少有点异样。 藏菁长老的话,就很有代表性,“香火成神这个体系,我不知道你们了解多少,可以肯定的是,它们虽然对修炼看得比较轻,战力也未必高,但是传递信息非常及时。” 不过冯君对此有一定的疑问,“我有个很重要的问题,是平时的战斗就能迅速传出去,还是必须要到神庙祷告,才能将消息传出去?” 藏菁长老愣住了,她对香火成神道比较了解,但问题的关键是,她对这个世界不太了解。 想一想之后,她才回答,“这一点我也不能确定,从原理上讲,这两种可能都是客观存在的,关键是我们还没有搞清楚,这个世界香火成神的机制。” 顿了一顿之后,她又表示,“不过咱们的共识是谨慎为上,那么咱们可以假设,虫族同时掌握了这两种方式,所以我建议,咱们行事的时候,要多加谨慎。” 颐玦虽然是天之骄子,但是她在这方面获得的信息较少,闻言忍不住出声发问,“也就是说,以后的行动,咱们要把重点放在探查矿产上了?” 这就是尽量远离虫族,她虽然不是战斗狂人,但是辛苦一趟只为探矿,这让她有点失望。 “我有不同看法,”清矶长老沉声发话,“我倾向于认为,它们只能在神庙传递消息。” 她这么说,自然有自己的道理,“不管是此前在碎石带诛杀金丹虫豸,还是在第四颗星球上诛杀元婴,都没有引起神主的反应,也就是即时战斗中,神主未必能实时获得信息。” 冯君闻言,忍不住竖起一个大拇指来,“分析得不错!” 藏菁长老也暗暗嘀咕:别看清矶是下界上来的,消息面有点窄,可是这分析和总结能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强……果然是不能小看任何人啊。 颐玦却是出声表示,“清矶长老的分析很有道理,不过传递消息,也未必一定在神庙里,在神庙周边一定的范围内,也可能消息会传得比较及时……我捉那元婴蜘蛛的时候,就考虑过这个因素,所以在远离神庙的位置动手的。” 她行事是比较果敢的,但并不是没有头脑的那种,一般还是会考虑得比较充分。 她分析得也有道理,见到他们踊跃发言,冯君也忍不住了,他轻咳一声,“会不会有这么一种可能?虫族在战斗中其实也能传出消息,但是神主未必会响应?” 第两千二百八十七章 虫族反应 众人听到冯君话,都流露出了思索的表情。 玄黄门一名金丹却是忍不住了,“这个可能性不大吧?它不怕信徒失望吗?” “失望又怎么样,”冯君不以为意地回答,“神主每天多少事呢,一一回应得过来吗?” 他对这种心态还是有点了解的,地球界有人整天念佛号,也有人这么评价——林黑虎这个曾经的土地神,也会被各种祈求骚扰得头大不已。 冯君的回答,让在场的人又是一愣。 清矶长老的反应很快,错愕一下之后就点点头,“还真是这样,就像咱们元婴巅峰了,一般的出尘期,敢随便拿一些小事来麻烦咱们吗?” 藏菁真仙知道他说得有理,却忍不住抬一下杠,“涉及战斗的事情,应该不算小事吧?” 不等清矶回答,冯君已经给出了答案,“但是香火成神道,信徒比宗门的后辈多很多。” 颐玦忍不住看他一眼,“你对香火成神道了解很多呀,这些都亲身经历过的吗?” “没有经历过,”冯君很干脆地摇摇头,“只不过,我看书比较多而已。” “好了,不要争了,”藏菁长老挂起了免战牌,“咱们还是讨论一下,下一步的探索重点……杀虫族还是找矿产?” “这两者不矛盾吧?”颐玦轻描淡写地回答,“咱们可以试探虫族的各种特点和弱点,分析本世界香火成神道的运作,顺便再找一找矿产。” 她的话,就成为了短期内大家的共识——五个真仙里,有三个是元婴高阶的长老,哪怕是为了长老的面子,也不能一直避着虫族不是? 接下来,他们又在这个星系待了十余天,诛杀元婴虫族两只,金丹虫族十余只——关键是这些虫族的躯壳上,也有不少好材料。 不过,就在他们打算埋伏第三只元婴虫族的时候,颐玦感知到,这可能是个陷阱,冯君推演一下未来发现:对方已经聚集了超过二十只的元婴,打算给这些偷袭者重重一击。 其实这个世界的虫族,战斗力很一般,同等修为的情况下,肯定修者的战力更高,还不如天琴的异兽,同等修为能跟修者打个五五分,爆种的话,还会越阶反杀。 但是不管怎么说,二十多只元婴虫族的埋伏,也不是他们能扛得住的。 尤其令他们感到不妙的是:对方如此处心积虑地埋伏,显然是已经意识到了他们的威胁。 所以众人商量一下之后,果断地撤离了这个星系。 接下来又是在星空中继续跋涉了,冯君提出一个假设,那就是己方应该算是比较深入这片星空的探索队伍,其他人应该没有这么快。 这倒不是他过于自大,而是修者们探索新位面的时候,再三强调的就是慎重,甚至有这么一句话,“你陨落了无所谓,但是被抓住后害了天琴,百死不足惜”! 探索或者征战异位面会死人,不过平心而论,初期探索因粗心而死人的情况,并不多见,死人往往是在对异位面比较熟悉之后,才会频频出现——长江里淹死的,都是会水的鬼。 简而言之,冯君认为自己一行人冲在了最前沿——因为他的存在,算给大家留了后路。 那么现在,大家应该继续深入这个世界,以便掌握更多的线索。 他有理由相信,越深入,见到的虫族社会就越多,而他们进来的通道口,在虫族世界应该算是比较荒芜的地方,如果不是这样,光是那些能量柱的喷射,足以引去太多的虫族。 颐玦等人也支持他的猜测,那就一路突进吧。 二十天后,他们又遇到了一片碎石带,因为已经见过虫族的元婴了,这一次大家就比较小心了,没有直接神识探查,而是一点点地搜索。 冯君跟大家打个招呼,他想借这个时间,去通道口了解一下最新情况。 大家都表示出了强烈的支持,身在前线,肯定愿意多关注一下后方的情况。 玄黄门的一名金丹真人表示,我希望跟你一起回去,把咱们这边的情况汇报上去。 三名长老都是不怕事的,冯君也不怕事,索性就带了此人回转。 通过足迹到了通道口,他才愕然地发现,原来这里已经打造成了一个庞大的基地,光是防护大阵就有足足五座,还有十来座大阵已经在规划了。 其实所谓规划,只是一个说法,主要是再打造十来座大阵的话,消耗就太多了,而大家并不是很确定,这个世界到底有多大危险, 如果危险不是特别大的话,五座护山大阵就足够了,不需要浪费更多材料——没有危险往往意味着收获也不会很大,那就必须控制支出。 要是这边真的危险重重的话,规划中的十来座大阵随时能开启,不会超过半天时间。 除了阵法之外,冯君还意外地发现,两门送来了更多的修者,除了元婴和金丹,就连出尘期就来了一大批,据说两门又调了十万弟子来,现在虫族世界里,已经有二十万人族修者。 玄黄门的弟子汇报工作去了,冯君在修者中发现了晨曦真仙,少不得问一下近况。 近况还真的跟他想的一样,所有探索者都是亦步亦趋地前行,绝大多数人会将探索到的信息传回两门——就算他们不传,身边跟着的两门弟子也会传。 也有人走得比较远,对传回消息不太热心,但是真没谁像冯君他们一样,一去不回头,连句话都不往回捎——要知道,这是一个崭新的世界,可能潜藏的危机实在太多了。 不过传回的消息已经证实,这个世界不但是虫族的,走的也确实是香火成神路线。 而且众多探索者提出一个假设,那就是……这个世界,可能真的没有灵石矿,因为他们发现了一种类似于灵石的能量矿石。 这种矿石可以有效地帮助武者提升内气,却不能提供灵气,所以有修者认为,这石头应该叫做内气石,但也有修者认为,这石头更类似于其他位面的元气石,不如还叫做元气石。 甚至还有人带了一些元气石,回天琴测试,看看能量流逝的速度,然后发现流逝得确实很快,这就说明元气石不可能存在于天琴。 说到底,这是两个世界的规则不同,产生出的东西就不一定能相容。 就比如说虚空规则,跟现实的规则差距太大,所以不能接受现实中的太多物质。 冯君也找人拿到了一块元气石——他虽然只是金丹初阶,但是这里有太多人见识到他悬赏真尊了,拿出一块元气石交好他,还是很划得来的。 他研究了一下,发现自己初次遭遇虫族,就是在碎石带那里,那块大石头上,类似的石头就不少,而且在第六颗行星上,也有一些这样的石头——不过蕴含的能量差了一些。 不管怎么说,这个事实证明,探索者之间及时交流信息,还是很重要的, 不过他也有点不解,“还有人拿元气石回天琴检测……真这么闲得慌?” “倒是不想闲呢,谁敢深入虫族世界?”有人这么冷笑地驳斥他,“走得最远的,就是太虚门五真仙,可不也回来了?有人说虫族有分神期的。” “这个倒是真的可能,”冯君很坦然地表示,然后问一句,“谁研究过虫族的神庙?” 这个问题,直接把大家问得炸锅了,“什么……虫族还有神庙?” 你们这信息……也太落后了吧?冯君一笑,“我是听元罡一个真人说的,不知道真假。” 大家闻言,都去找元罡门的人,了解虫族的神庙去了。 冯君正说自己轻松了,晨曦真仙又找了过来,面色凝重,“冯山主,你们前突得太厉害了,虽然我知道,跟你同行的有三个长老,但是我建议,稳重一点好……回撤吧。” 这个劝解是他必须要做的,来虫族世界还不到三个月,冯君一行人已经突进了数十亿里,把大部队远远甩在了后面,这是绝对不安全的。 冯君看他一眼,“我们都不怕,你担心个什么?” 我能不担心吗?晨曦真仙使出了屡试不爽的劝诫,“我知道你不怕,但是你们一行人,级别非常高,这个你不否认吧?那么,你们一旦被对方擒获,会给天琴带来巨大损失。” “我觉得我被抓住,他们也问不出什么来,”冯君先吐槽一句,然后才表示,“以我随便挪移的能力,你觉得他们能抓得住我?” 晨曦真仙想一想,老实回答,“我知道冯山主你神通广大,但是稳重一点不好吗?” 冯君冷冷一笑,“我若是稳重,你们现在知道神庙吗?” 晨曦真仙抹一抹额头,郁闷地发话,“我确实不知道神庙,不过稳扎稳打的话,知道神庙也是早晚的事,你又何必那么着急?” “我想探索的,不止是神庙,”冯君随口回答,然后话锋一转,“我要走了,你那个金丹弟子……跟不跟我们一起走?” “他还有很多事情要汇报,”晨曦对自家宗门的操作还是很了解的,而且那个金丹确实知道很多冯君那帮人的事情,“暂时走不了,要不给你换个人?” 第两千二百八十八章 遭遇战 对于晨曦真仙换人的建议,冯君毫不犹豫地接受了,他心里也很清楚,那个金丹真人不过是个工具人,帮着两门看着大家的发展,“赶紧的,我们还有很多测试要做。” 哪里有那么多人换给你?晨曦真仙心里暗暗吐槽,玄黄门金丹虽然多,但是真的没有一个金丹是多余的——尤其是在眼下,大家都在忙着开拓新世界。 不过紧接着,他就是灵机一动,“你看我行吗?我比金丹好用多了。” 你很行的!冯君看一眼晨曦真仙,“做记录的都是金丹,你是元婴啊。” “我真无所谓的,”晨曦真仙很耿直地表示,然后又叹口气,“天天在通道口迎来送往,也很憋屈的……我怎么说也是元婴中阶,不能杀一波虫族吗?” “这个事儿,你不能跟我说,我也很为难,”冯君很坦然地表示,“反正我明天走,你们派谁跟着,我就不管了,反正我从来不干涉别人家的内政。” 不过令他吃惊的是,第二天起来,晨曦真仙还就等在他的行在外面。 他面无表情地表示,“我申请了特批,就是我跟你们走了。” 其实他的表情虽然冷酷,但是多少带着一些期待——终于轮到我去浪一波了。 冯君带着晨曦真仙才离开不到十息,有人影一晃,却是钓叟真尊赶了过来,“咦,人呢?他有没有说,把神主像交给金乌的哪个真尊了?” 冯君并不知道这些,他带着晨曦真仙赶到碎石带的时候,却发现颐玦等人正在跟虫族大战,打得不可开交。 虫族不算很多,大概有三十多只,八九只元婴级数的,剩下的都是金丹。 人族这边五个元婴四个金丹,处于防守状态,尤其是四个金丹守得很辛苦,亏得是组成了战阵,但就算这样,也守得相当狼狈。 见到冯君和晨曦真仙现身,颐玦真仙发出了神念,“小心那只胖尺蠖的神魂攻击,还有那只刀螂模样的虫子,能为虫族疗伤。” 怪不得他们打得这么辛苦,原来对方不但有神魂攻击,还有奶妈给补血。 刀螂看着干瘦干瘦的,但是架不住它会飞,一边飞一边释放着绿色的光芒,光芒落到受伤的虫族身上,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 颐玦等元婴受着围攻,顾不得斩杀刀螂,偶尔远距离释放一个术法,都被它躲避开了。 不过有晨曦真仙前来,战局就极大地扭转了,然而,刀螂虽然是奶妈,一身防御也极为强悍,晨曦真仙的长剑竟然只能给它的肢体造成轻微伤害。 “用困术!”颐玦又发出了神识——打不动它,束缚了它也行。 藏菁长老却是高声发话,“小心它们逃窜……冯山主快去搬援兵。” 清矶闻言也高声发话,“去炽焰找清鍠长老,我已经跟他约定,可以随时来援!” 晨曦真仙正追着刀螂打,闻言眉头微微一皱,心说明明通道口有我两门的诸多真仙,你们这么公然去天琴搬援兵,真的合适吗? 然而他心里也清楚,己方虽然真仙、金丹极多,还有出窍真尊坐镇,但是想要抽调人手来援,也非常困难,真的没有什么人手是多余的。 所以他也只能默认对方的方案,看到冯君摸出手机之后人影消失,心里又生出了浓浓的艳羡:这种不讲理的跨越空间的挪移,实在是太变态了。 不但能作为交通工具使用,关键的时候还能搬援兵、运送物资! 也就是他们仗着冯君的这种能力,才敢孤军深入这么远吧? 他的感慨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大约五分钟左右,冯君再次现身,身边已经多了三名元婴真仙,打头的正是清鍠长老。 一下子搬这么多人来……晨曦真仙又有点想吐槽了,但是没办法,现在是战斗呢,当然是人越多越好,尤其是大家已经决定了,为了保密,不放跑一只虫族。 虫族也被突然增加的对手吓坏了,明显有溃败之势,清鍠长老手一抬,一道白光打出,直接禁锢了那只刀螂奶妈。 就在此刻,冯君身边的空间一阵波动,一只一人多高的马蜂出现在他面前,两根尾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扎向了他。 “小心!”清鍠长老忍不住高叫一声,这一击就算搁给他,也未必能躲得过去。 这马蜂赫然是金丹巅峰的修为,此前一直藏匿在空中,直到战局出现明显的变化,它才悍然发动一击,目的居然不是解救奶妈,而是冯君这个“空间穿梭机”。 这种选择很难说是不是正确,不过毫无疑问,虫族的智慧绝对不低,冯君这个修为最低的家伙,才是它们最大的敌人。 不过冯君的反应,又超过了它的想像,这一次他根本没有拿出手机,就瞬间消失了。 “这又是什么操作?”晨曦真仙还真的不知道,冯君在不使用手机的情况下,居然也能使用挪移神通——那他平时使用手机,是装模作样欺骗人,还是另有缘故? 他脑子里在思索,手上却是不慢,直奔那条尺蠖模样的虫子——神魂攻击也是很讨厌的。 金乌门的另一名真仙却是放弃了对金丹虫族的追杀,直奔那只马蜂而去——在战场上,这种能有隐身的刺客,对所有人都是一个威胁。 一分钟之后,冯君再次现身出来,正看到那只马蜂躲开了追杀,想要再次隐身。 他嘴巴一张,一道白光喷出,“哈~” 束气成罡不但是虚空泯灭技,同时也能对空间造成一定的扰动,或许不能打断比较强悍的挪移之术,但是打断它融入空间隐身,还是做得到的。 事实上,那只马蜂的脆弱,还在他的想象之外,一道白光喷出,它的翅膀瞬间就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缝,看上去就要崩毁的感觉。 “刺客果然是高敏低防血条短!”冯君忍不住嘀咕一句,下一瞬间,金乌的真仙已经追上了马蜂,手里一道红光闪过,马蜂已经被他斩做了两段,空气中弥漫出蛋白质烧焦的味道。 这是金乌秘传“火焰刀”,对付防低的敌手,是非常干脆的必杀之术。 隐匿的刺客被干掉,虫族的溃败就是必然的了,清鍠长老甚至喊了一声,“能不能再招一些人来,把这些虫豸全部留下来?” “我玄黄门有群攻之术!”晨曦真仙忍不住高喊一声,“无尽玄黄!” 他身上黄色光芒一闪,紧接着,整个空间都弥漫着淡淡的黄雾,黄色雾气笼罩之处,那些金丹虫族的动作瞬间就变得迟缓了起来。 “厉害!”清鍠长老见状,也忍不住赞叹一句,“元婴中阶能使出这一招,造诣匪浅!” 晨曦真仙苦笑一声,“对元婴的影响不是很大,惭愧了。” 其实元婴虫族都被一一针对了,众多修者担心的,还就是那些金丹虫族乱跑,眼下能迟滞它们的行动,基本上就可以完成战略意图了。 没有用了多久,虫族就被屠戮一空,大家开始收拾战利品。 晨曦真仙使出“无尽玄黄”,消耗了他极大的灵气——此前他一直没有使用这一招,就是因为太耗灵气,直到战局被控制了,清鍠长老又要摇人,他才使了出来。 他放出一个回灵阵盘,安装上了灵石,开始回复灵气。 冯君见状也凑了过去蹭灵气——对他来说,束气成罡也是极为消耗灵气的。 他一边回复灵气,一边出声发问,“怎么会有这么多虫族出现?” 颐玦正在琢磨一只甲虫类型的金丹虫族的尸体,它刚才像是要自火暴的样子,被她阻止了,现在推演一下它的状态很有必要。 于是藏菁长老开口解释,原来他们跟虫族纯属偶遇,亏得他们比较小心谨慎地在查探,所以先是他们发现了对方。 然后他们突下杀手,斩杀了两只元婴虫族,哪曾想紧接着在一块大石头背后,冒出了一群虫族,用藏菁真仙的话说就是,“早知道有这么多虫族,我们下手的时候也要掂量一下。” 清鍠长老听得眼睛就是一亮,“那它们……是不是在寻找什么宝物?” 清矶长老抬起手来,无奈地摸一摸额头,自家同门还真的是不客气呀。 然而,清鍠长老却没有这种感觉,虽然己方三人是最后加入战斗的,但他们是“援兵”性质,如果他们不来,颐玦等人能否取得胜利都是两说,就别说尽歼敌人了。 “那就需要看一下了,”颐玦真的相当大气,对此不是很在意,只不过这一场战斗虽然时间不算长,她手段频出,也消耗了不少的灵气,“先回复一下灵气吧,小心一点没坏处。” 众人回复灵气,用了差不多一天的时间,然后来到了那块大石头背后。 石头背后有一个大洞,洞口的直径差不多有两丈,黑黢黢的看不到里面有什么。 “我打头吧,”火柳真仙很干脆地发话,“我的防御不差,还有照明术。” “给你一个应急灯,”冯君拎出一盏大号应急灯,“还是小心为上。”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二百八十九章 元气石的不足 洞穴并不是很深,差不多也就三里地,只是虫族太不讲究,粪便到处都是,酸臭冲天。 众人撑起防护罩,越走神情越是恍然,快到尽头的时候,晨曦真仙出声了,“元气石!” 清矶等人并不清楚元气石,所以出声发话,“这是一种蕴含能量的矿石吧?” 晨曦真仙将最新消息告知他们,大家听说此物不能在天琴位面久放,忍不住露出了悻悻之色,藏菁长老甚至直接表示,“这样可就没什么意思了。” 倒是颐玦不在意,她思索一下发话,“可以推演一下,没准有别的应用方式。” 晨曦真仙则是表示,“通道口的一些布置,还是用得上这些元气石的……咦,这元气的强度,比我们此前找到的都强。” “反正来都来了,”冯君也这么表示,“开采出来算了,不管自己用还是卖给玄黄和元罡,都是极好的。” “开采一部分就好,”藏菁长老表示,“咱们主要任务还是探索,把大多数时间花在开矿上,感觉有点浪费。” 晨曦真仙的嘴巴动一动,他原本想说,这些矿石可以交给玄黄门来开采,冯山主帮着把人运过来就好。 不过他转念一想,在这虫族腹地开矿,负责防守的人就不会太少,更别说还要动用大批低阶弟子,如此一来,本来就捉襟见肘的人手会变得更紧张。 所以他也只能点点头,“采集上一批就足够了,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虫族知道这里。” “先打扫一下吧,”颐玦忍受不了这里的臭气熏天,“开采一部分之后,填住洞口就好。” 大家都是行动派,别看大多是元婴,也没觉得开采矿石有什么跌份儿的。 大部分人在开采矿石,冯君则是被派出去戒备,跟他一起戒备的,还有颐玦和清矶。 一天过后,已经开采出了不少,冯君跟大家打个招呼,取了几块元气石,说要回一趟昆浩界域,看看能不能在那里储存。 这个理由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如果能在下界保存这种能量石,倒也是一种思路。 众人看向他的眼光,都是艳羡无比:这种变态的挪移能力,我们也想有啊。 然而,冯君说是要去昆浩,手机一划拉,却是直接来到了地球,神识直接勾动守护者。 守护者有一点点无奈,“我说,你动不动就联系我,真以为我活动不需要灵石的吗?” 这就是活在末法位面的悲哀了,哪怕是它这种大能,也要计算着使用灵气。 冯君却是拿出了元气石,“前辈,我在另一个异世界,发现了这种能量石头,我想知道……这东西能不能增强地球的灵机?” “咦?”守护者讶异地出声,然后冯君手上的石头莫名其妙地就消失了。 过了一阵之后,它才又出声发话,“这东西有点意思,但是……你是想要界域眷顾?” “眷顾只是顺带,”冯君一本正经地回答,“主要还是想增强地球界的灵机。” “那恐怕你要失望了,”守护者毫不犹豫地回答,“这种能量石的运作机制,注定了它是一种非灵机的能量供应方式,相较灵气而言,它更像是……地球界目前在使用的化石能源。” “化石能源……”冯君敏锐地反应过来了,“如果我大量运送元气石过来的话?”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守护者的智商也不差,居然知道他要说什么,“温室效应……你大量拿过来这东西,结果就是海平面上升,然后,你就是这个界域的罪人了。” “啧,我就知道……”冯君郁闷地咂一下嘴巴,“算了,还是回头多搞点灵石过来吧。” 他是真的有心理准备,不管元气石还是灵石,本质上说就是能量,只不过感觉灵石的能量,在层次上更高端一点,不太容易被转化为化石能源的层面。 就像化石能源转化为灵气,其实也很难的,冯君的电力版聚灵阵,首先是将化石能源转化为了电力,电力作为能源,本身层面就已经相对高一点了。 但是想把电力转化为灵气——严格说是聚敛灵气的设备,冯君也作出了太多努力。 所以元气石能跟化石能源通用,冯君一点都不奇怪,那么化石能源会带来的全球气候变暖,元气石也可能带来,他对此有心理准备。 只是他一直期望,以守护者的大能,没准能解决这个问题,大佬这么直接地告诉他不行,他心里肯定还是有点失落。 “不过……”守护者也来了一个大喘气,“这种元气石对我来说,还是很有用的,可以帮我补充灵气……你有多少,我就收多少。” 冯君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前辈你能……把它转化为灵气?” “可以,”守护者非常干脆地回答,“转化的过程有点难度,不过自用没有问题。” 这个回答真的有点出乎冯君的意料,过了一阵他才出声发问,“前辈,既然你能把它转化为自身的灵气,那么、那么……是不是、是不是也可以转为地球的灵气?” “转为地球的灵气,这个当然可以,”守护者回答得很干脆。 不过紧接着,它就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可是,为什么要转化为地球的灵气?这已经是末法位面了,我转化出自己能用的灵气就好了,别人怎么回事,跟我有关系吗?” “当然有啊,”冯君有点不理解它的思维方式,“难道你不希望地球界灵气复苏吗?” “我当然希望了,”守护者很肯定地回答,然后却又非常干脆地表示,“可是灵气复苏对我来说,意义不大,我觉得现在这样也无所谓……只要我自己的灵气足够,那就没问题。” 守护者其实是一个很奇怪的存在,它确实是非常欠缺灵气的,但是地球界有数的几个灵石矿,它都知道,甚至还是它亲手封印的——再缺灵气,它也不会动这些灵石矿。 地球界的灵机增加,它当然是很开心的,可是开心程度到了什么样,那基本上……也是很难形容的,毕竟他对地球界的土著,并没有什么特别深的感情。 然而它还很信守诺言,答应了守护地球界,那就是要守护。 现在发现了元气石,他觉得对地球界没啥帮助,对自己有帮助,就毫不犹豫地表示,我需要这个玩意儿,尽量给我多整一点。 元气石能被它转为灵气吸收,它自然也能把元气石转为地球的灵气——这个逻辑很简单。 但是守护者认为——我何必忙这个?把元气石转为灵气不算太难,但是对它来说,这真的没什么意义,想让地球界从末法时代进化到灵气复苏,需要的灵气不止一点半点。 说到底,提升地球灵机最有效的方式,还是吞星族内脏之类的,可以吸收宇宙中的游离灵气,久而久之下去,灵气复苏就是大势所趋了,基本上不太可能挡得住。 然而就算大势所趋……依旧需要一个过程。 守护者认为自己等得起,当然就不想多忙,因为哪怕以它的能力和体量,想要大幅提升地球界的灵气,也是相当辛苦的。 简单来说,撇开剂量谈疗效,那都是耍流氓。 冯君想了想,终于明白了守护者的逻辑,于是出声发问,“前辈,若是我能提供大量灵石给你,你是否愿意将元气石转化为灵气,反哺地球?” “年轻人就是这么着急,”守护者忍不住吐个槽,然后又问一句,“先不说你需要拿出多少灵石,只说我来转化灵气反哺,界域眷顾可就跟你无关了,你确定要这么做?” 冯君点点头,很干脆地回答,“没问题,这个我不在意,让地球的灵气复苏是我的愿望。” “你不在意,可是我不想跟界域意识那厮纠缠太多,”守护者悠悠地回答,“这种因果我懒得沾染,跟界域有了交集,其实是很麻烦的事……当然,你目前无需考虑这一点。” 冯君听得目瞪口呆,“原来还有这么一说?” “可不是吗?难道你以为我真的只是懒得动手?”守护者不紧不慢地回答,“算了,我会适当帮你转化一些灵气,多和少都看我心情了。” “至于说界域眷顾,灵石和元气石都出自你的手,我将这段因果转嫁给你就好。” 还可以这么操作……冯君有点无语了,他隐约想到过,自己托对方转化灵气,不可能所有的界域眷顾都归了对方,自己多少也能分润一点,不成想守护者居然能将眷顾转嫁。 通过这一点,他隐约意识到,自己的请求没准是过于为难对方了。 “是晚辈思考得少了,”他很干脆地承认错误,“前辈,这种元气石不见容于异界主位面,有没有可能在下界转化为灵气?” “你这个思路就对了嘛,”难得地,守护者竟然夸了冯君一句。 “宇宙之大,不止地球一个界域,你出生于此,此方眷顾你已经取了,再多一些意思也不大,不如再取几界眷顾,方是修者的正道……至于你说的那个界域,先取一丝气息来。” 第两千二百九十章 加人 冯君听了守护者的话,豁然开窍了,自己的格局其实还是小了。 从他打小受到的教育来说,他的想法没有错——人有了能力,就要造福家乡。 但是守护者的思路,是纯粹的修者思维,求道者必将孑然独行,没必要考虑太多杂事。 这样的话,人会显得有些绝情,然而正是因为如此,修仙界才会有“斩尘缘”一说。 冯君想明白之后,不会全盘接受守护者的观点,但是此前他一直认为,自己的某些想法“可能有点自私”,现在看来,也是修者的本性,倒是可以不再藏着掖着了。 修者的终极目标,就是发展壮大自己,他把元气石放在昆浩还是地球,这并不重要。 当然,他依旧会保留自己的初心,尽量帮地球张罗灵机,不过,终究不会再过于强求。 同时,如果能不劳烦守护者,就尽量不劳烦——人家是守诺看护地球,并不是欠他什么。 不过守护者既然答应,要帮他分析一下昆浩界域的气息,他当然也就不会客气。 于是他从白砾滩和止戈山各取了一撮泥土,还有相应的一些空气,装进了两个纳物符里,然后回转地球。 守护者分析了一下两缕气息,然后表示止戈山那一缕,更合适元气石存在,不过也无法长期保存,倒是白砾滩那一缕气息,感觉元气石可以转化为灵气。 不过具体该怎么转化,这是连它也不确定的——因为它没有能力切身感受昆浩的环境。 所以它的建议是:你可以去找那个世界的高人,询问一下转化的手段。 冯君想到了阴魂大佬,于是拱手向守护者道别,再次进入虫族世界。 目前大佬并不在这个世界,而是在黄天板块上,因为它知道冯君要参与破界行动,主动表示你愿意折腾是你的事,千万别把我牵扯进去。 不过它也没有远离破界点,就是留在黄天,遥感破界行动——说到底,它虽然相当惜命,却也想远距离看看热闹。 冯君并不确定,自己此刻回到黄天,玄黄修者对他会是怎么一种态度,只能回来找到晨曦,说我想去黄天板块推演一下,怎么才能开发元气石的能量,希望你带我去一趟。 晨曦倒是没有对他的话感到意外,所谓天才,就是有这种谜一般的自信,觉得别人找不到结果,我却未必找不到。 不出所料的,冯君猛然现身黄天,引起了玄黄修者的高度关注,因为此刻还有玄黄弟子在源源不断地进入虫族世界,同时又要抵挡外来修者的进入,气氛相当地紧张。 总算还好,冯君身边有晨曦真仙,一般的玄黄弟子总要卖几分面子,后来又有玄黄的元婴高阶赶来,打听冯君是怎么回来的,结果却是被晨曦真仙的描述镇住了。 区区的金丹初阶,竟然有可以跨越世界的挪移之术? 不过此事也由不得他不信,别的不说,晨曦真仙在此前的大战中,斩杀了元婴虫族和金丹虫族各一,他把虫族的尸身拿出来就足够了。 来的元婴高阶毫不犹豫地拿走了两具尸身和几块元气石——此刻正是尽快了解虫族社会的时候,有用的东西都要上交给门中研究,至于说晨曦该得的功勋,回头可以慢慢讨论。 玄黄门不愧是名门大派,这名元婴高阶的也很能自制,虽然他非常垂涎冯君的能力,也很想利用一下,但他还是很好地控制住了自己的贪念——万一被拒绝的话,丢人就丢大了。 所以他根本就没有提及此事,只是在离开之际,采用神念暗戳戳地问晨曦真仙,“以你对他的了解,他那种带人挪移的能力,咱们能否借用一下?” 晨曦真仙却是不动声色地用神念回答,“此事我一会儿去禀告师兄。” 他的建议是,借用一下应该没有问题,但是冯君目前将重心放在了深入虫族内部,而且身边还有七门十八道的好几名长老,玄黄门再派真仙参与,也拿不到主导权。 反倒是真仙派得多了,容易引起那些长老的误会。 而且玄黄门现在的人手已经有点不敷使用了,两端的通道口都布设了大量的人手,还要派人探索虫族世界,再派十万人都未必够用。 晨曦的意思是,有自己参与其中就足够了,不至于招来冯君的多少误会,实在不行,再增加一两名真仙也行,但是真没必要塞太多的人。 他们商量这些的时候,冯君已经找到了大佬,不动声色地把它收了起来,然后开始推演,元气石在这一方世界该如何利用。 大佬却是见多识广,“这石头生成的规则,跟这个世界有点不一样,最好的办法,是在虫族世界把它转化为电能之类的,再带回天琴来。” 冯君却是有点不甘心,“我跟一名长辈请教过了,此物是可以转化为灵气的,不过手段要麻烦很多,所以我希望能找到一种便捷手段。” “能转化为灵气?”大佬的意念里充满了疑惑,“这怎么可能……你那长辈什么修为?” 冯君默然,好半天才回答一句,“私下议论长辈的修为,有点不礼貌。” 大佬估计也考虑到了某些东西,于是换了问题,“你那长辈,不是天琴位面的吧?” “不是,”冯君倒是不怕承认这个,“而且他的修为,不合适来天琴位面。” 大佬倒是没有怀疑这一点,因为它感知过拉善盟上空那位的恐怖,冯君既然认识一名这样的存在,那再认识一位,也不是不可能的。 它沉吟着表示,“天琴位面无法承载,那最少也是合体期了……其实只要位面规则有所差异,这种石头转化为灵气,也不是不可能。” 冯君的眼睛顿时亮了,“我感觉昆浩就有这种可能,毕竟那里只是下界,不是主位面。” “昆浩?”大佬开始思索,好半天之后,才沉声发问,“想要界域眷顾?” 都是一路修行过来的,守护者猜得到,它也猜得到。 “界域眷顾只是一方面吧,”冯君沉声回答,“关键是,我感觉那里是可以转化灵气,就想要试一试。” “不务正业啊,”大佬居然这么评价了一句,过了一阵才又表示,“好吧,既然你有这个想法,我当然是要支持的,那就去昆浩吧。” 于是冯君放出神识,找到了晨曦,说感觉天琴位面不太容易转化灵气,想要去昆浩试一试,“我是先把你送走,还是你陪我一起去昆浩?” “你稍等一下,”晨曦真仙表示,“我打算再找两个元婴同门,一个下去帮你看着白砾滩,一个跟我一起去杀虫族……咱们的人手还是单薄了一点。” 冯君对此自然是无所谓的,于是等了两个小时,又来了一男一女两名真仙,都是元婴初阶,其中叫牟嫱的坤修驻守白砾滩,唤做明心的乾修是一名剑修,会跟着前往虫族世界。 按照晨曦真仙的打算,本来是想在黄天等着,冯君却是表示——我会从昆浩直接进虫族世界,你还是跟我一起下昆浩吧。 说到底,他现在依旧在随机变换着挪移地点,不想让任何人找到自己的行动规律。 哪怕他跟玄黄门的梁子已经解除,对方也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悄悄在黄天设伏,可是他依旧不想考验人心。 到了昆浩之后,冯君和大佬用了两天的时间,试图推演出转化灵气的手段,但是推演来推演去,总感觉差那么一点意思。 于是冯君也不在等待了,帮几个修者推演了结丹和治疗方案之后,带着晨曦和明心两名真仙,从昆浩直接到了那片满是碎石的空间。 颐玦等人已经挖矿第五天了,目前负责戒备的是清鍠长老和火柳真仙,见到他们三人到来,点点头打个招呼。 有意思的是,火柳真仙居然认识明心真仙,而且关系不是很好,一见面就拌嘴,冯君听了一阵之后才知道,合着明心曾经仗着剑修的战斗力和速度,强抢过火柳的一桩机缘。 不过修者间有这种恩怨,也实在太常见了,机缘在前不可能不争夺,只要不是涉及道途的泼天机缘,些微的利益,一般不会导致不死不休的下场。 两人就算有点放不下,这么多真仙长老聚集在一起,关系到的也不仅仅是一门一道的利益,他俩再怎么都不敢掀起内斗。 其实明心还好,他是占了便宜的,主要是火柳有点放不下,但是他不能给颐玦添乱。 听到他们回来,颐玦等人也从矿洞里出来了,问他琢磨出元气石的用法没有。 冯君表示这事儿还得再斟酌,大家也没觉得意外,玄黄和元罡两门高人无数,都没有想出解决的法子,他想不出是正常的,想出来才是真的意外。 对于玄黄门又多了一个真仙明心,大家也是抱着无所谓的态度,毕竟是玄黄和元罡拿着一干弟子的性命换来的资源,只要对方没有抢夺主导权的意思,大家就能接受。 清矶长老甚至表示,“挖了几天矿,都有了一些收获,可以填充矿洞,继续前行了吧?”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二百九十一章 真尊加入 填充矿洞很简单,碎石带里有的是石头,扔几块石头进去,再来一个“化石为泥”就好。 接下来两个月里,众人继续游荡在星空中,陆续又见识了三个成系统的虫族社会,零散的虫族也遭遇过一些,都是打得过就全部歼灭,无法全部歼灭的,就暂时放过。 矿藏也发现了一些,其中有两处元气石矿,但是始终没有发现灵石矿。 冯君已经基本接受了一个事实——这个世界,很可能是没有灵石矿的。 不过好的一点是,他又发现了一处金矿,含量稍微低了一点,差不多是百分之三十左右,可是这个矿体积大,差不多有一万立方公里。 冯君没有开采,只是标记了足迹,方便回头找过来。 又过了一个月,众人遭遇虫族越来越频繁了,有一次还遭遇了星空中的虫潮。 那些虫子足有数亿只,元婴期、金丹期、出尘期都有,不过数量最多的还是炼气期。 甚至很多体型硕大的虫族身上,还一层摞一层地趴着尚未进入炼气期的虫豸,那铺天盖地、密密麻麻的景象,绝对能逼死密集恐惧症患者。 一大片星空都被遮蔽住了,看着这壮观景象,强横如清鍠长老,也忍不住建议避一避。 避一避是必须的,天琴的修者是很骄横,但那是因为他们实力强劲,所以才会在各个世界里显得有恃无恐,但是面对这种局面,大家脑子又没有进水。 他们躲到了二十多万里之外,因为到现在已经知道,虫族里有很多视力好的,比如说天目虫族之类的,所以众人还激活了各种隐匿手段。 “隐匿符还是带得少了,”有玄黄的金丹真人表示,隐匿符原本就难得,他们在来之前,分别领取到了一到两张的隐匿符,而且这种隐匿符一旦激发,玄黄弟子还能共享。 所以玄黄门的准备算是充分了,奈何他们越来越接近虫族的中心,遇到虫族的机会大大增加,虽然金丹弟子基本不用上前冲杀,但是时不时躲避一下,隐匿符的存量也快见底了。 正经是灵石储备倒还不少,能支持一年左右的星空探索。 “过一阵,请冯山主再带大家回去一趟吧,”晨曦真仙现在也习惯了冯君的运输能力,不用白不用,“费用好说,主要是有不少收获,也该回去放下战利品,补充一下物资了。” 他们商量的是物资补充,其他的真仙们倒不是很在意这个,到了元婴境界,谁还没点隐匿身形的手段?清鍠长老目前琢磨的就是,“这些虫族……是在搬家吗?” “有这个可能,”藏菁长老对虫族的了解超过一般人,“虫族的繁殖力惊人,不加以控制的话,很可能在短期内吃完海量的资源,到时候,就不得不迁徙星系了。” “那它们会搬到哪里?”清矶长老若有所思地发问,“如果是搬到一个新地点,短期内不可能完全适应环境,咱们就完全可以再偷袭一波。” 在这半年多的星途里,他们绘制了太多的地图,也发现了很多有价值的矿产,但是这两样都是用来造福后人的,他们做为探路者,得不到太多的好处。 正经是诛杀虫族,带来的收益相当可观,虫族的身体本来就能提供各种材料——炼器、制药、疗伤等等,而且很多虫族味道鲜美,虽然是修香火成神的,但是吃起来也很补。 所以不知不觉间,这一支先行队最感兴趣的事情,竟然变成了诛杀虫族。 “我建议不要轻举妄动,先仔细观察,”提出这个建议的不是别人,正是喜欢猥琐发育的冯君,“这些虫族撒出了不少斥候,警惕心很强,我都怀疑它们是要去作战。” “作战……”明心真仙的眉头微微一皱,他是剑修,将战斗看得很神圣,“冯山主,我无意跟你抬杠,但是这么扶老携幼地去作战,有点不负责任吧?” 随着这几个月的合作,大家也逐渐理解了冯君,知道这家伙的心眼实在不算很大,但是偏偏地,众人要依靠他的地方很多,甚至可以说,他才是这支队伍的主心骨。 如果没有他存在,甚至没人能整合起来这支队伍——都是半斤八两的存在,谁会服谁? 所以就连明心这铁血的剑修,反驳他之前,也要先强调自己“无意抬杠”。 “倒也不能这么说,”晨曦真仙赶紧出声打马虎眼,“他们要去的地方,肯定也有虫族嘛,这很正常,打赢了以后,就可以当场安排老幼住下生活了。” “呵呵,”清矶不以为意地笑一笑,“生存的本质就是资源争夺,不奇怪。” 这一波虫族足足有七八亿只,光是过境就过了整整十天,越往后修为就越低,不过到了最后,竟然又出现了数万只金丹和几十只元婴。 “这是殿后的,”清鍠长老并没有在意对方的实力强大,反而饶有兴趣地表示,“一旦陷入乱战,咱们有很多的偷鸡机会……干一票吧?” 其他人也有点跃跃欲试,冯君最后提出建议,“远远缀着就可以了,不要轻易出手,能等到它们两败俱伤的时候再下手,那是最好的。” “这个当然,”藏菁长老毫不犹豫地回答,坐山观虎斗的道理谁能不懂?但是两败俱伤的情况,还真的不多见,不过她也不说破,“到时候具体情况具体对待吧。” 于是冯君一行人远远吊着这一大片虫族的尾巴,间隔的距离超过了十五万里,前方的虫族数量实在太多了,用肉眼看都不可能跟丢。 跟了十多天之后,玄黄门的人终于还是有点受不了啦——隐匿符要用完了。 鉴于前方的虫族速度比较恒定,晨曦真仙跟冯君商量了一下,一来是己方退得更远一点,二来就是要去通道口,再弄一批隐匿符过来。 既然要回去,晨曦真仙作为主要负责人,肯定是要回去汇报的,顺便上交一批战利品,而目前玄黄有四名真人随队,不用全部回去。 其中有两人受伤了,这俩回去就好,一来养伤,二来也能帮着晨曦真仙做一些补充说明。 大家既然决定了,行动起来还是很快的,冯君带着晨曦真仙等三人回到了通道口。 现在晨曦真仙在玄黄门的名声,是相当地响亮,大家都知道,他是跟着冯君的队伍,深入虫族世界内部了,尤其是前一阵后方传来消息,说他去了一趟黄天,带走了明心真仙。 接下来的四个月里,晨曦真仙半点消息都没有,玄黄同门已经知道冯君的能力,倒不是很担心他们,但是一直杳无音信,不少人也在感叹他的胆大妄为。 今天他一回来,立刻就震动了整个玄黄门,甚至连不少元罡门弟子都凑过来,想知道他到底在前方遭遇了什么。 不过晨曦真仙心里早有数了,表示说这是秘密,暂时不能跟你们说。 没过多久,钓叟真尊都赶了过来,要知道他在前方的探险经过。 真尊出面,晨曦真仙肯定不可能再保留,果断地将大致经历讲了一遍,同时表示自己这次回来,是送回两名伤员,再上交一批战利品,顺便领取些战斗资源,再带走两名真人。 因为两名伤员也能详细讲述经过,所以钓叟真尊没有再细问。 至于说要补充的物资和人手,那也都很简单,提供就行了。 天琴的修者们在这半年多里,对虫族世界做了一些探索,已经对这里有了一些初步印象,虽然需要的人手越来越多,但是不会再是毫无头绪——起码能分辨出一些轻重缓急了。 在此之前,晨曦真仙跟随冯君离开的时候,玄黄门甚至没信心给他派人,因为没人知道通道口会遇到什么样的复杂情况——而且冯君那一队修者的实力也相当强悍。 现在的话,玄黄门还真抽调得出人手了,在他们眼里,晨曦所在的这一支探索队伍,是值得大力支持的——其他的探险者,连冯君他们三分之一的探索距离都没有达到。 这也不是别人无能,实在是没有哪支队伍里,存在着冯君这种变态,别说挪移了,虫族世界连传送阵都没有建立起几个来。 所以晨曦真仙要求两个金丹弟子,还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他愿意开口,十个金丹弟子也没问题……再加俩真仙都可以的。 不过天琴修者探险,也自有其默认的规矩,目前探索新世界,两门并没有开出太多的条件,连抽成和平价购买战利品的要求都没有提,就是因为新世界里可能存在的危险。 所以他们也不能随便加入探险者的小队,能有金丹真人跟随探险者,一路记录地图和各种发现,就已经是主导者开出的条件了。 当然,这规矩以后可能会变,但是现在绝不会变,事实上,以现在大家发现的虫族世界的规模,估计以后两门也不会提出太高的要求,因为这个世界真的太大了,两家吃不下。 所以晨曦真仙要两个真人,玄黄也只能提供两个金丹弟子,不会多提要求。 但是钓叟真尊听说他们的经历之后,有一点点心动,“算我一个好了。” 第两千二百九十二章 新势力 钓叟真尊来找晨曦真仙,一开始主要是想打听,清矶把神主像交给了金乌门的哪个真尊。 其实这种事情,他直接向金乌门询问,也能得到答案,但问题是……真尊不能这么跌份。 他必须要搞清楚,神主像在谁手里,然后直接找到那人交涉,这才是真尊行事的法度。 这不是矫情,而是规矩,真尊基本上就是天琴能出面的最高战力了,必须有所尊重。 一如銮雄真尊不满意悠渲真尊对万幻门的态度,但也他不能过问,否则就有跋扈的嫌疑。 钓叟真尊一听说,神主像是交给銮雄了,他就不想去金乌门交涉了,銮雄那人的天才和傲气,在七门十八道里也是很有名的。 他倒不担心銮雄真尊不告诉自己相关消息,他担心的是銮雄会很痛快地告诉他所有信息——銮雄是真有那么傲气,不怕对人说,但是钓叟真尊是积年的出窍期,他还要脸呢。 他宁可安排人再去抢一尊神主像,也好过被别人认为,他要占銮雄真尊的便宜——说得好像我玄黄门只能从金乌得消息似的。 没了这个想法之后,钓叟真尊又听说,晨曦真仙遇上了虫族大迁移,心里的这份好奇就再也按捺不住了——真尊也是人,也有看热闹的心思。 他表示说,既然那群体有上百的虫族真仙,你们区区几个真仙,数量还是少了一点,万一出点事情,未必反应得过来——就算冯君能及时带人走,但是我堂堂玄黄,该仰人鼻息吗? 而且,有真尊在场的话,还要什么隐匿符?遮蔽气息的事情,不用你们去考虑。 玄黄肯定会把隐匿符准备好的,只不过,在真尊随行期间,能省一点就是一点。 钓叟真尊提要求,肯定是私下跟晨曦提的,他不可能去跟冯君提——一旦被拒绝的话,丢不起那人,而且有拖拖真尊的样板在前,他也不可能随便对冯君发作。 冯君听说钓叟真尊想要跟着去,也是有点愕然,真君都想搭便车的吗? 不过他想一想,觉得危险不是很大,而且有真尊随行,确实心里也踏实一点,于是表示,“我没有尝试过带真尊赶路,如果能力不够的话,那就不能怪我冒犯了。” 这是一个非常实际的问题,晨曦真仙和钓叟真尊也都考虑到了这一点——载重能力五百斤的骏马,若是载重五千斤,没准直接就被压死了。 所以晨曦表示,“真尊有影随之法,应该不会带去太多阻碍,你只管放心好了,不成也不会怪你,现在就是想知道,你愿意不愿意?” 如果没有守护者给出的那一缕气息,冯君还真不敢这么贸然答应,他估计以石环的那点能量点,都未必能十足十坑死真尊,更别说真尊一旦出手,他真的未必躲得开。 但是有这一缕气机,能保证牵引他回地球界,他觉得这事也不是不能考虑,毕竟他还没有挪移过出窍期,“若是真尊不计较,我当然无所谓……不过,咱们要快一点。” “当然要快一点,”晨曦真仙很干脆地表示,“那边在尾随庞大的虫族,真要不小心冲突起来,咱们得尽快赶到,耽误不得。” 玄黄的做事效率确实不低,尤其现在是探索新世界,人员基本上也是处于战争状态。 晨曦在回来六个小时左右,就能再度出发了,人员物资都准备齐全了,甚至还多了一名真尊——至于他的经历和上交的战利品,可以慢慢分析,那俩受伤的真人也能提供不少消息。 然而,就算他们打算动身的时候,一名元罡的真仙不请自到。 来的人是元罡的长老耀阳,他笑着一拱手,“晨曦回来了啊,回来就好……咦,钓叟真尊您怎么也在,这是也要深入虫族内部吗?” 通道口和四周相关的防护大阵,一直是元罡和玄黄两门通力协作的,为了体现出精诚合作,双方在绝大多数的时候,都是一同做事——不但可以避免弊端,更能强调一致对外。 所以晨曦真仙回来,不但是玄黄弟子得了消息,元罡弟子也看在了眼里。 因为双方约定信息共享,所以在此之前,元罡门就已经知道,晨曦是跟着冯君走了。 元罡甚至知道,晨曦还带走了剑修明心——明心其实在玄黄,也不是个安分的主儿,只看他敢抢元婴中阶火柳真仙的机缘,就想得到他有多么能折腾。 所以耀阳长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赶了过来,你们都冲进虫族的核心区域了,现在明显是临时回来,那也带我们元罡门玩一玩呀。 他等这个机会,已经等了三个多月了——他甚至一度怀疑,晨曦真仙可能永远回不来了。 现在有了机会,他当然就要死死抓住了——这个世界是咱两家开发的,死的人也差不多,为什么你们就能加入冯君的团队呢? 说实话,元罡门也早有人知道冯君,毕竟昆浩界域的青罡派,就是元罡的下派。 但是能关注到冯君的人,话语权都有限得很,就算把消息报上去,也不会有人太在意——低阶修者就是低阶修者,冯君擅长的不过是帮人抱丹,入不了高阶的法眼。 而玄黄门虽然没有下派在昆浩,可是一个同道气场,就戳中了玄黄的嗨点,后来又因为融阳真仙和奕天真仙,冯君不但恨上了灵木道和棋道,也跟玄黄不对付了。 再后来,冯君和颐玦把灵木道折腾了一个天翻地覆,玄黄门当然就更注意他了。 所以,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情就发生了,在昆浩没有下派的玄黄门,比元罡门更关注冯君。 晨曦真仙就有点无奈了,于是看向冯君,“这个事情,耀阳长老你得问冯山主。” 我说你们这加塞还没完了?冯君也是有点无奈,“耀阳长老,我个人是很欢迎你加入的,但是我们的队伍里,还有灵植道、玄水门和金乌门的长老,我不能帮他们做主。” “我知道,”耀阳长老很干脆地点点头,很显然,他最近做了不少功课,“颐玦、藏菁和清矶长老,没错吧?跟他们交涉的事情,交给我了,只要你不反对就好。” 冯君愣了一愣,然后苦笑一声,“我没觉得我有反对的资格。” “你不反对就好,”耀阳长老也没有看钓叟真尊,自顾自地发话——他不是有胆子无视真尊,而是不敢去看,“什么时候动身?” “马上就走,”冯君沉声回答,“我们在那边,缀着一只虫族的大部队,上百真仙,十万以上的金丹,压力很大……耀阳长老,您跟着去的话,安全问题真的不好保障。” “上百真仙,十万以上的金丹?”耀阳长老闻言也吓了一大跳,不过他看一眼钓叟真尊,心里又踏实了不少,“那我再找一个,把华升也叫上,没问题吧?” 冯君对华升真仙的感觉真的不错,那个家伙第一次出场的时候,特别无厘头,直接冲进了抱丹雷劫里,但是那人当时就给出了赔偿——对的还是下界修者,感觉是个痛快人。 于是他点点头,“那好吧,要快一点,我们马上就要离开了。” “放心,比你想的要快,”耀阳长老直接放出了神识,“华升,快点过来。” 也不知道华升真仙是不是一直在等着召唤,五分钟之后,他就现身了。 冯君见到人手齐了,也没有说再多,拿出手机,直接选择足迹。 现在两门的弟子,大部分也知道该怎么搭冯君的便车了,华升真仙甚至直接拽住了他。 比较矜持的是钓叟真尊,他的意念实化,分出一条细细的索子,缠住了晨曦。 冯君原本以为,挪移钓叟真尊会消耗不少的能量点,但是事实证明他多虑了,挪移钓叟真尊,跟挪移一个元婴真仙,消耗的能量点不差多少。 其实……这是他的误解,后来还为此付出了一些代价,不过这就不剧透了。 下一刻,他们出现在了虫族内部深处,只是跟大部队有点小小的脱节,颐玦他们一直在追踪着虫族,虽然有意落下了一点距离,但是也走得很远了。 紧赶一阵,他们追上了大部队,钓叟真尊出声发话,“这么多虫族……是要去哪儿?” 我们怎么知道它们要去哪里?在场的人都是一脸的懵逼。 不过既然真尊发话了,大家肯定是要做出回答的,清鍠长老回答道,“我们分析,它们可能是要去抢夺其他虫族的地盘……这是开战的模样。” 钓叟真尊也觉得,这是一个非常接近真相的回答,于是哼一声表示,“别着急动手,慢慢缀着就好,我让你们出手的时候,你们再出手。” 不愧是真尊,这话他说得非常自然,而且别人也没觉得他说得有什么不对——我们还等着两败俱伤的时候捡便宜呢,肯定不着急动手。 他们又跟着虫族飞了二十多天,其实也没有飞多远,关键是虫族拖家带口的,想飞得快一点也不可能。 终于地,一个星系展现在了大家面前,一颗恒星十来颗行星,星空里最常见的布局了。 然而,虫族飞进星系不足半天,前方出现上千个碟形飞行物,气势汹汹地迎了上来。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二百九十三章 狐疑 冯君看到碟形飞行物的时候,就有点懵逼,“这是……出现了科技侧的存在?” 上千的碟形飞行物对着数亿的虫族,并没有任何的畏惧,直接就迎了上来。 “这些是什么修为?”颐玦的神念很强,原本是怕虫族发现,是藏着掖着的,但是这种两军对阵气场混杂的时候,她忍不住要悄悄地探查一下——应该不会被发现的吧? 然后她就惊呆了,“没有修为……是凡物?” 冯君虽然也是神识极强,但是他心里多少有点哔数,知道自己比不过颐玦,所以没有敢随便地神识外探,闻言他才楞了一下,“只是凡物吗?” “肯定是凡物,”颐玦毫不犹豫地回答。 然而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几个碟形飞行物前方一亮,数百道白芒放射了出来,又有数百个红点快速地闪烁着。 紧接着,前方一艘不算太大的碟形飞行物上,释放出了一股神念,相当暴烈的那种,虽然没有使用语言,但是意识传达得非常明确,“止步,必须止步!你们是要引发战争吗?” 虫族倒是停了下来,但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停留,而是在星空中不断地盘旋。 这种应对手段,别说冯君了,就连明心真仙都看出来了,“这是要避免被锁定吧?” 一只身材硕大的金丹虫族迎向了碟形飞行物,这是一只体长达五丈的甲虫,冯君他们并不陌生,此物皮糙肉厚,金丹基本不能破它的防,主要的攻击手段是喷射粘液和碰撞。 当然,这家伙的口器也很厉害,只不过这不算它的特色,几乎所有的虫族口器都厉害。 它也用意识回答,“我族有一只元气寻宝虫,前一阵在此地失踪了,我们强烈怀疑,是被你们捉住甚至杀害了,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是交出凶手和尸身,第二是任由我们搜查!” 那艘不算太大的碟形飞行物,直径也超过了八十丈,短暂沉寂一阵之后,又有意识传出,“我们没有见过元气寻宝虫,我方的领土也拒绝你们检查,如果要战,那就战吧!” 冯君他们交换个眼神,连颐玦都忍不住轻哼一声,“虫豸无耻!” 他们这些时日在虚空作战,对虫族很是多了一些了解,虽然双方语言不通,但是有不少强悍虫族,是修出了神念了,双方并不是完全无法交流。 有些虫族会恐吓,也有些会求饶,还有虫族会表示愿意做虫奸。 不过冯君他们的选择就只有一个——杀! 不是他们不想留下虫奸,而是这里的体系是香火成神! 开什么玩笑,修香火成神的虫子可能跳反吗?只有死去的虫族,才是好的虫族。 总之,他们对虫子的一些族群,也有一定的了解,这元气寻宝虫就是其中之一。 太多的细节也不用说,只说一点就足够了,这种虫子擅长寻找元气石矿,而且本身修为一般都不会太差,在虫族地的地位也算相当超然。 虫族也会自相残杀,但哪怕是陷入饥饿中,强大虫族必须吞吃其他虫族,那也是最后才会选择元气寻宝虫。 这种虫子,虫族平时保护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让它单独游荡,然后失踪? 冯君闻言也冷哼一声,这个理由,让他想到了近代华夏遭受过的屈辱,“无耻虫豸的面目,果然是一样的,哪怕在不同的位面也是如此。” 清矶长老看了他一眼,饶有兴致地发问,“你好像在为那些碟形飞行物担忧?那些家伙用的也是凡物,倒是跟你有几分相像,同你的宗门有什么纠葛吗?” “喜欢凡物的族群多了去啦,”冯君摇摇头,一本正经地回答,“我不确定他们是不是跟我宗门有关,不过无关的可能性更大……甚至他们有很大可能不是人族。” 他非常确定,这一方世界科技侧的产品,跟地球毫无关系,地球就算再暴黑科技,也不可能出现能进入星空战斗的飞船,只不过,他不方便直接否认罢了。 而且他提出一个观点,掌握科技侧产品的族群,未必一定是人类! “这个倒是,”耀阳长老沉声发话,他是元罡门在通道口负责的长老之一,对虫族的了解,比藏菁还要强很多——就算以前不了解,这半年下来,他也查了海量的典册。 他非常肯定地回答,“有些虫族世界的虫豸,比人族心灵手巧多了,造出的凡物相当精巧,真的是不能小看任何族群。” “是呀,”明心真仙深有同感地点点头,“前一阵我去了下界的一个界域,叫什么的无序的……那里有人豢养虫子,能把石头剥成一张张可以透光的薄片,叫石墨烯啥的。” 啥?冯君淡淡地看他一眼,“然后呢,你在无序界域做了什么?” 明心真仙警惕地看了冯君一眼,他是跳脱的主儿,但是面对这位,他不愿意让对方生出误会——真有大仇的话他也不怕,为点小事闹矛盾,就太划不来了。 所以他难得地耐心解释,“那个位面,就不允许真仙动手,我过去也就是撑个腰,告诉他们如果不听话的话,有种就永远别来天琴主位面。” 这种业务对于上界的修者来说,也算是日常小事。 冯君这才点点头,“石墨烯是我要的,他们为我制造,用来换取粮食,但是我只知道人族修者在制造,真不知道还涉及了虫族。” 他已经特意做出了声明,但是其他人看向他的眼光,还是怪怪的,就差说一句——你不会也跟虫族有什么纠葛吧? “打起来了!”就在这时,华升真仙的一句话,终于解脱了冯君的困境。 最先发动的还是虫族,而且前冲的不是金丹和元婴,而是炼气期和出尘期的虫子。 碟形飞行物的应对,还真的是跟冯君看的科幻电影差不多,不但有子弹和炮弹拖曳出的弹道,还有各种强大的光芒,类似于电浆炮、激光之类的东西。 很显然,双方不是第一次如此战斗了,相互的手段都熟悉得很,虫族们排开了队列,哪怕它们并不精擅配合,但也看得出是战斗队列。 冯君他们距离虫族比较远,差不多有五十万里,但是这点距离对于太空大战来说,还是太近了一点,不过明心真仙的头比较铁,竟然想再靠近一点观战。 “后退后退!”冯君不得不发出警告,“那种蓝色的光柱是激光,一旦被击中的话,后果会很严重。” 大多数人都用怪异的表情看向他,眼神中或多或少都有一种味道——你果然认识这些! 不过火柳真仙相对迟钝一点,“加上一道防御就好了吧?离得太远,看不到热闹了。” 冯君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加上防御能不能防得住,这个我不敢肯定,但暴露是肯定的!” “暴露就……”火柳真仙的话说到一半,终于反应了过来,“会影响咱们捡漏?” “那当然了!”颐玦没好气地回答,这个同门的迟钝反应,让她觉得有点没面子,“这两边的实力都不弱,咱们先藏好自己是正道。” 大家闻言,齐齐向后退去,又退出了五十万里左右。 耀阳真仙终于有时间发话了,“就这么坐看他们对战?万一那碟形飞行器里是人族呢?” “那也坐看,”清鍠长老面无表情地回答,“不同世界的人族,最多也就是长相相似罢了,思维模式都不一样,比异族未必强到哪里……这不是我说的,而是宗门前辈有记录。” 众人闻言齐齐默然,在场的人里,活了上千岁的人有的是,哪里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钓叟真尊终于出声了,“你们保护好自己,我去看一看,那飞行物里到底是什么种族。” 他虽然只是出窍期修为,但是精通虚实之间的转化,这种能力对战力的增加也许有限,但是用来侦查是再好不过了。 半个小时之后,他回来了,正色发话,“那飞行物能阻挡神识探查。” 晨曦真仙讶然地看一眼自家的真尊,骇然发话,“能挡得住您的神识?” 想挡住钓叟真尊的神识,那简直是天方夜谭,不过真尊也是不想惊动对方,所以他找了两艘被打得残破的碟形飞行物,终于探查到了对方的情况。 所以他的神情比较郑重,“碟形飞行物里……还真是人族,头比较大,四肢相对短些。” “那就未必是人族了,”耀阳长老终于敢反对真尊一次,“我听说有一大种族叫类人。” “类人我比你见得多!”钓叟真尊却是毫不客气地回答,“类人只是真尊之上的修者提出的一个概念,并不代表是一个族群。” 顿了一顿,他再次发话,“关键是文明,他们的发声方式、五脏六腑甚至语言习惯,都跟咱们类似……虽然我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绝对是人族。” 藏菁长老却是想起了另一种可能,脸色又是一变,“侏儒人族吗?” “不是那种变态的小坏蛋,”钓叟真尊知道她想说什么,然后摇摇头,“体型变化并不大,也许是他们的战斗方式,需要这种体型。” 冯君闻言却是轻咳一声,“也许是……进化的结果。” 第两千二百九十四章 头雁 进化的结果?众人还在发愣,颐玦却是反应过来了,她点点头,“定向培养而已。” 灵植道最擅长的就是做这个,相较起来,驭兽道最多能做的不过是跨物种配种,但是灵植道能做的就太多了,嫁接、催熟育种、择优扦插,多次嫁接等等。 “倒也未必是定向,”冯君正色解释,“他们生存方式一直在往这个方向发展,久而久之头会变大,四肢粗短,也必有其因。” 虽然修者们接触进化论不多,可是每个人的体会都不会很少,尤其在场的起码是金丹,寿数一千年,总会遇到一些生命短暂的物种,尤其是灵米灵谷的培养,就能说明问题。 所以他们理解这个理论不难,倒是钓叟真尊想一想,然后又表示,“有些人感觉走的是武师修行的路子,不过我对这个不是很熟悉,回头你们自己分析一下。” 堂堂真尊不熟悉武师,简直太正常了不是?晨曦真仙马上点头支持自家的祖师,“从发现元气石就可以确定,这个世界支持武师的修炼体系。” 颐玦则是看向冯君,眼神中流露出明显的疑问——救不救? 冯君假装没看到她的眼神,从内心深处讲,他是希望救助这些人,但是清鍠长老的话能获得大家的理解,那也说明了一个问题——烂好人做不得。 圣母这种生物,地球界比较盛产,但是在天琴的修者中,根本没有这个概念。 而且冯君还要考虑一个问题,万一救人之后遭遇恩将仇报,别人还不得笑话死他? 所以他无视了颐玦的目光——他俩之间实在太默契了,她知道他心里肯定会有所触动。 冯君装瞎子,但是火柳真仙不瞎,见状出声发问,“冯山主,长老看你呢。” 冯君闻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才哼一声,“这场战斗,我不建议提前介入,咱们的力量不算差,但是面对这种规模的战争,随便插手是自取灭亡。” “我同意这个说法,”清鍠长老能主管炽焰板块,肯定不缺少决断力,虽然这会让他显得相当冷酷,“战斗策略既然已经定好了,不宜随便改动。” 耀阳长老也点点头,“战斗无小事,一定要讲规矩,不讲规矩的话,赢了也是输了。” 就在这时,负责观察的藏菁长老出声了,“虫族……好像在冲向那些星球。” 战斗中的虫族分兵了,留了一部分缠住这几千艘碟形飞行器,大部队继续向星系飞去。 索斯盖特是第三军团的军团长,此次的拦截部队正是他麾下的第七军,提前跃出星系作战,就是担心这浩浩荡荡的虫族冲进星系肆虐,才会御敌于星系。 但是他没有想到,这次来的虫族数量如此庞大,根本不是一个区区的第三军团挡得住的。 第七军指挥官已经发来了请示,虫族分兵了,我们要回防吗? 索斯盖特军团长思索一下,还是沉声回答,“组织自由狙击,不要回防,星球自有防御系统,你们若是回防,防御的压力会更大,不过……你们也要保护好自己。” 第七军的军长方应物瞬间就明白了,己方将会成为一支孤军,这并不是第三军团要放弃他们,而是他们有了极大的责任——负责分散虫族的火力。 所以他直接在舰队频道里呼叫,“接到军团部命令,各舰自由抵抗,不得回返和脱离战斗……战友们,我跟你们同在。” “我特么不需要你同在!”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抵抗没问题,不脱离战斗也没问题,死在战场上都无所谓,但是特么弹药呢,能量呢?被人当了弃子,这个老子不能忍!” “盖伦舰长,你在给谁当老子?”方应物大怒,“大敌当前,你再胡说八道分散军心,信不信老子执行战场军法?” “那你执行好了!”盖伦舰长也是暴脾气,“我的舰顶在最前面,弹药还有一些,能量消耗得太快,要是没有补充,我就只能开着驱逐舰去撞它们……省下你执行军法的弹药吧。” 方应物默然,盖伦的驱逐舰顶在最前面,其实是星战的一种常见战术,名为“头雁”,这就跟大雁飞行一样,人字形最前方的大雁,肯定是最强壮的,也是雁群里最耗费体力的。 顶在最前方的舰船,可以遮蔽后方相当数量的舰船,遭遇密集火力的时候,能量罩的损耗可能比后方的舰船高出数十倍! 刚才虫族一阵密集进攻,盖伦的船顶住了,接下来他们就应该撤下来短暂休整,补充能量和弹药,再换新的头雁顶上去。 这样轮换头雁,能让个体的防御罩作用在群体上,所以也是很实用的手段。 但是现在,后方基地不许他们回返,而第七军出战的时候,并没有准备太多的补给——又不是跨星系远征,不过是家门口防御而已。 可是虫族一分兵,第三军团长不许第七军回防,盖伦就气得直接骂娘了。 顶在前方的,不止他一艘船,只不过他被集火得比较狠,能量掉得比较快,其他类似船只听他这么说,也纷纷表示,“没错,死战没问题,问题是能量呢,弹药呢?” 方应物也没办法了,战斗一开始就顶在前方的“头雁”,都是军中一等一的悍将,人家现在也没说不打了,只说弹药和能量不够了,他还真能执行军法不成? 所以他只能换一种说法,“咱们在星系外围游走,并不是被抛弃了,而是要策应星系上的防守部队,‘无必救之军者,则无必守之城’……咱们也是他们的希望。” “你少跟我扯这个犊子,”盖伦还是在那里大喊大叫,“我现在的能量储备已经不足百分之四十了,我要能量,要弹药……不要你画大饼!” “等你能量掉到百分之二十,优先给你补充,”方应物冷冷地发话,然后蓦地大吼了起来,“现在,闭上你的臭嘴!你再扰乱军心,老子真的要执行军法!” 舰队频道里,顿时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静,除了因为方应物的爆发,也是因为他胡诌的那些理由,听起来还真有点说服力。 良久,盖伦的声音才又传出,却已经是谄媚得有点肉麻了,“方老大,可以补充能量就好,多谢了啊,不过你身为一军之长,怎么能说粗话呢?” “你特么能说粗话,我不能说?”方应物没好气地哼一声,“跟你这孙子没道理可讲!” “我讲理的,”盖伦怯生生地回答,顿了一顿,又从私人频道一句,“骂人的话,您可以用私人频道骂,要不影响您的伟大形象。” “滚犊子!”方应物气得又大骂了一句,然后深吸一口气,“各单位注意,散兵线自由狙击,注意走位,现在……已经不是硬拼能量的时候了。” 头雁阵型确实比较节省能源,但依旧是属于硬杠的战斗风格,没有源源不断的后勤支持,这种战术是不可取的。 “丙零幺明白”、“丁零五明白”、“侦四二明白”、“巡拐洞明白”…… 冯君他们并不清楚,那一支前出的分舰队已经陷入了水深火热中,他们只看到乌央乌央大批的虫族,飞向了星系内。 紧接着,两颗星球上又飞起了大批的战舰,却是第三军团的另外两支舰队也开始准备战斗了,不管怎么说,战舰就是要在星空里战斗,躲在星球上就算打赢了,星球也毁了。 与此同时,三颗星球的防御罩也打开了。 不多时,就是一片乱战开始了,两支舰队、两颗圆球和无数的陆基武器,开始对着虫族狂轰滥炸,虫族也各展手段,分批次向不同的目标进攻。 藏菁长老观察了一阵,指着一颗硕大的圆球发话,“那个东西火力挺厉害,居然打得死元婴虫族……那叫什么?” “我也不知道它叫什么,”冯君郁闷地回答,“不过感觉……有点像太空堡垒。” 藏菁长老白他一眼,“看看,你还说跟他们没瓜葛。” “真的没有!”冯君苦恼地叹口气,“你见我在昆浩界,使用过这种圆球吗?” “切,”藏菁长老就是喜欢怼他,“没准你是因为没有元气石做能量。” 冯君都懒得说话了——我不仅仅是没有元气石,更是连太空堡垒也没有! 真有那玩意儿的话,我早就送给华夏了! 钓叟真尊却是不做声,一直默默地看着,良久之后,猛地出声,“这些凡物武器,威力不算太小,可惜是太笨了,不合咱们修者使用。” 冯君点点头,沉声回答,“根本不是一个体系的,最多不过起一些借鉴作用。” 钓叟真尊没有心思跟冯君开玩笑,他也相信小家伙跟对面没关系,至于这家伙为什么懂那么多……人家宗门长辈见过类似世界不行吗? 于是他沉声问一句,“你宗门长辈也觉得没大用?” 冯君想一想,回答一句,“修者修自身,不修外物。” “那就不对他们下手了,”钓叟真尊做出了决定,“杀一些虫族吧,起码弄点材料。”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二百九十五章 奶妈没了 钓叟真尊从来就没有想过,要跟冯君他们一起行动。 这跟歧视与否没有关系,而是实力差距确实就摆在那里。 就像现在,他发现虫族分兵了,留了千万左右的战力对付这支舰队,他就觉得机会到了。 多个战场、战局胶着、战况混乱……他觉得自己可以出手了。 其他人交换个眼神,心里非常明白,敢在这种战况下浑水摸鱼的,也只有真尊,不管服气不服气,他们都不得不承认,自己想要出手,基本上不可能不暴露。 所以他们也只能暗暗感叹真尊不亏是真尊。 倒是晨曦真仙壮起胆子问了一句,“师祖,能算上我一个吗?” 钓叟真尊看他一眼,很干脆地摇摇头,“你容易暴露。” 不愧是自家祖师爷,没有嘲讽,就是简单地就事论事。 晨曦真仙顿时不做声了,明心真仙自然也不敢说话,至于其他人……更不需要说了。 钓叟真尊表现得十分鸡贼,因为他对虚实之道掌握得极好,一条暗淡到基本不可能发现的影子,穿梭在强光找不到的太空阴暗处,轻松地收割着虫族。 他主要出手的对象是金丹虫族,至于元婴虫族……主要是有点少。 几千艘的舰队,对着的是上千万的虫族,其中元婴虫族只有二十多个,金丹虫族倒是有两三万,只不过没有全部投入战斗。 事实上,这里的元婴虫族已经不少了,这一大群虫族有七八亿之多,其中元婴虫族总共也就一百五六十个,现在在星系里作战的元婴虫族,还不到一百四。 可是那里虫族的总数,依旧在七个亿以上,平均下来,一千万虫族里也不过两个元婴。 由此可见,虫族对第七军还是相当重视的,也就正合了索斯盖特的想法——第七军留在星系外,还真的能帮星系主力吸引一些火力。 钓叟真尊杀金丹虫族,不会引发任何的反应,几乎是一手一个,包括冯君遭遇过的马蜂刺客,虽然很隐蔽地跟空间融合在了一起,但是根本不可能躲过真尊的感知。 不紧不慢地,他以五六秒抓一个金丹的速度,匀匀地对虫族下着手,基本上一分钟能抓十只金丹,若是遇到金丹扎堆的情况,也有瞬间拿下七八只金丹的可能。 所以一个小时之后,他拿下了七百多只金丹,按照这样的速度,一天一夜能拿下一万多只金丹,这个虫族的小集合,还真的经不住他折腾。 不过最先经不住的,还是虫族的元婴,因为……钓叟并不是不对元婴虫族下手。 真尊不会刻意去找元婴,但是如果这个元婴恰好身处一个不太醒目的位置,周边又没啥同族关注的话……元婴终究比金丹香不是? 两个小时后,金丹虫族消失了一千多,没人发现异常,但是元婴虫族消失了三只。 第三只元婴虫族消失之后不久,一只刀螂发现了不妥。 这刀螂也是元婴,奶妈那种,它身边还有两只金丹刀螂,这仨是这一千多万虫族的奶妈。 在虫族里,元婴级的奶妈真的不多,这里有一只,主要就是照看这二十多只元婴虫族——金丹级的刀螂奶妈,奶不动元婴级的虫族。 奶妈是向下兼容的,元婴刀螂除了奶元婴,也能奶金丹,所以它一开始,也没有注意到有元婴虫族失踪,但是等到第三只元婴虫族消失的时候,它终于注意到了咦?元婴呢? 二十多只元婴,少一两只可能感觉不到,毕竟是在战斗中,但是少三只就很明显了。 元婴奶妈仔细分辨一下,还是没有找到失踪的三个,嘴巴一张,就想尖叫。 钓叟真尊早就发现这三只奶妈了,但是奶妈旁边通常都有保护,这仨奶妈身边的保护也不少,虽然真尊出手也肯定拿得下,可终究会惊动对面的虫族。 不过他也一直在监视着这三位,元婴奶妈的诸多反应,他都了然于胸,同时还有意偷袭距离它们不远处的金丹,不但会抓走一些,也会远距离击杀一些,假装是碟形飞行器干的。 真尊的战斗经验,实在是太丰富了,算计的能力更是一等一。 到得现在,奶妈附近的护卫已经少了很多,但是仨奶妈硬是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它们仨所处的位置相当靠后,周边的虫族多一点少一点,它们的感觉真的不是很强烈——只要没有碟形飞行器对这里发动突袭,那就问题不是很大。 所以它们就杯具了,元婴奶妈发现不妙,刚要尖叫发问,几只元婴都到哪里去了,面前有虚影一闪,它们就失去了知觉。 这一次出手,钓叟真尊直接拿下了两只元婴和三十多只金丹虫族。 其实虫族的元婴和金丹,对比同阶的人族修者,战力多少还是要差一点,但是钓叟真尊这一手,看起来轻而易举,其实也是有点吃力了。 而与此同时,正在对战的第七军的舰队,也发现了异样,“有异常能量波动!警告,发现有未知的异常能量波动!” 可悲的是,第七军虽然知道,虫族有奶妈这种存在,但是他们的感知能力,基本感知不到奶妈那里出现了什么异常——众多的虫族阻碍住了他们的感知路径。 没错,三只虫族奶妈没有发现身边金丹虫族的减少,那是因为一层一层的虫族挡在它们前面,它们只需要关注,碟形飞行物是不是靠近了。 至于身边多几只虫子少几只虫子的……很重要吗?反正只要对方冲不过来就好。 干完这一票,钓叟真尊也忍不住要歇息一下了,不过他不需要回灵阵,虚化出一支大手,摸出一把上品灵石,直接吸收就好。 第七军被异常能量吓了一跳,盖伦舰长的驱逐舰原本还有百分之二十三的能量,却是马上申请补充能量——虫族没准要放大招了,我肯定要补充一点能量。 到现在为止,盖伦的队伍已经损失不小了,他听起来是驱逐舰的舰长,但是驱逐舰本身不是一艘舰只,而是一支小舰队。 舰队除了主力舰,还有两艘侦察船,三艘火力支援船,一艘工程船,两艘突击船和若干单兵打击船组成。 所以这支舰队,其实是团级的建制,拥有三十多只各种舰船,人数三千多。 现在他的舰船已经损失了三分之一,减员八百多,死亡人数已经超过了三百。 这减员和死亡人数不是开玩笑的,到了太空战的科技层面,除非当场死亡的,受伤的战士总能延续一下生命,减员的话,身上开几个口子,打一针恢复剂下去……那能算减员吗? 方应物不得不答应了他的要求,主舰能量只剩下了百分之二十三,甚至基本不可能扛住对方两次集火,再加上可能出现的“异常能量”,真的不补充能量不行了。 盖伦的脾气那么操蛋,居然还能被第七军忍受,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这家伙能打也敢打,但是如果连能量和弹药都不给的话,再能打的也得骂娘。 事实上,盖伦并不仅仅是能打,他的战场直觉能力也很强。 补充能量和弹药,其实并没有多长时间,也就半个多小时——太空战的后勤效率极高。 不过盖伦这货会装死,磨蹭了一个多小时——他麾下的很多舰只需要损管修复。 紧接着,他就有了一个大发现,通过私密频道通知方应物,“老大,对方好像没奶妈了。” 没奶妈……怎么可能?方应物对这话嗤之以鼻谁还不知道奶妈对虫族的重要性? 可以说,跟虫族的对战中,最让他们头疼的就是两件事神降和奶妈! 神降就不用说了,虫族一旦请下神降,基本上第七军这样级别的战斗序列,就可以消失了——全歼不太可能,总有人能跑得了,但是大半被歼灭,是大概率事件。 也就是说,第七军一旦遭遇神降,就可以考虑重建了。 所幸的是,神降这种事极少发生,方应物大概知道,对方修的是香火成神,想要实现神降,会消耗大量的香火资源,很有可能打赢了都是输,所以非常罕见。 但是相对神降的罕见,奶妈就是日常了,虫族的奶妈真的非常让人讨厌,人族虽然也有恢复剂、救生舱之类的设备,但是两者的效率完全不成比例。 打个比方说,人族战士断了一条胳膊,想把这条胳膊接起来,不但要找到断臂,还要在救生舱里起码泡个五天。 但是虫族的奶妈,一分钟就能搞定,甚至断肢再生也就是半天,但是搁给人族的救生舱,起码要一年——关键是费用还很吓人。 当然,人族的救生舱也有好的一面,虽然贵是贵了一点,但是救生舱的数量比虫族的奶妈多,只要经济能力足够,人族的损失不会比虫族多太多。 不过治疗效率低,就已经是很要命的问题了——在战场上,虫族怎么都打不死,这给人的感觉就太糟糕了。 当然,虫族的奶妈真的很少,战场上打不死的虫族也没多少,而且奶妈的蓝是有限的,不可能及时照顾到所有的虫族,也就是说,该死的还得死。 然而话又说回来,及时的治疗,既视感真的太强了——对方能及时治好,咱家却不能及时治,这实在太影响军心了。 打仗打的……可不就是个军心? 第两千二百九十六章 发现陷阱 方应物对虫族的奶妈非常痛恨,但是也知道,想干掉对方的奶妈,纯属做梦。 起码他麾下的舰队里,能做到这一点的真的不多——谁都想在战斗的时候,干掉虫族的奶妈,但是实操的话,太不现实了,也就只能想一想。 要是搁给别人说这么一句,他就直接无视了,但是盖伦提了这么一句——好吧,他也打算无视的,谁知道这混球是不是在玩什么花招? 但是他终究还是要在舰队频道里说一句,“大家观察一下,虫族奶妈有什么动向。” 他如果不说这个话,多数人不会在意的,虫族的奶妈……大家都习惯了好不好? 虫族的奶妈能奶的虫子,真的是有限的——一千多万的虫族,只有三个奶妈,能奶几个? 但是大家对时不时落下的绿色光环,也都熟视无睹了——想得多了会影响战斗力。 可方应物既然这么说了,大家也就观察一下,高科技设备很多,收集这点信息很简单。 然而这一观察,就有意外发生了,“卧槽,我这里真没有绿色光环落下。” “我这里都好久没有落下,还以为虫族奶妈小看我呢。” “你们特么的都闭嘴,老子这里是最前线,起码一分钟就能落下一个绿色光环,但是到现在为止,半个小时了都没见一个光环了,我可以负责地说……虫族奶妈出事了。” “斜眼你那也是最前线?那老子就算深入敌后了,不过真的有一阵不见绿色光环了。” “巡幺拐在虫族奶妈附近,感觉虫族有所减少,但是我可能被发现了……滋啦啦啦~~” 人心都有杆秤,尤其在战场的人,感知更敏锐一点,虫族奶妈谁都不想提,但是真的意识到奶妈出事,人族舰队的士气瞬间就提升了好大一截。 然而话说回来,他们终究是远离主力作战,目前被围攻不说,还是不允许脱离战场,士气并没有提升到爆棚的程度。 方应物却是鸡贼得很,马上派人通过公众频道喊话,既是对己方战士,也对虫族发出了意念,“虫族奶妈已经被精悍小队消灭,援军马上就到,大家注意保护自己,做好反攻准备!” 这纯粹是胡说八道,但是多少又提升了一些士气,虫族听到这消息,士气……有点微微的下降,没错,只是下降了一点点,因为绝大部分的虫族,思维还是比较简单的。 虫潮还在争先恐后地攻击战舰,有个别金丹期的虫族,会生出一些疑惑,感受不到奶妈的存在了,不过大致来说,数万金丹虫族,只有三只奶妈,根本看顾不过来。 就算奶妈还在,它们被奶一次,还不知道要轮多久。 正经是元婴虫族上心了,它们一直被奶妈照顾得很好,偶尔有点小伤,奶妈照顾不过来,这个无所谓,但是失去奶妈,这就比较令它们忐忑了。 于是三只元婴虫族先后建议,寻找一下奶妈,其他元婴也表示支持。 只不过,它们能抽调出来的虫族元婴,也只有三只,其他的还要看顾战场——至于说已经被钓叟真尊干掉的三只,虫族也没有在意。 这三只虫族元婴并没有带领大批金丹去搜查,因为从性质上讲,它们都是战斗元婴,不是控制型的元婴,独来独往习惯了,所以其中两名元婴只带了寥寥数名辅助的金丹。 第三只元婴是一只沙虫,甚至连金丹都没有带。 三元婴在奶妈失踪的地方搜索了一阵,沙虫元婴很无奈地表示我感知不到它们失踪时的热度变化,好像就是瞬间失踪的, 沙虫看着比较笨拙,但是它们对热量的感知能力是一等一的,也就是出手的是钓叟真尊,如果随便换个其他人来,暴露的可能性极高。 一只长着翅膀的飞天蜈蚣表示,我也感受不到人族舰船的气息,事情有点古怪。 它是最擅长感知气息的,而且身为元婴,它的智商并不差,对于方应物所说的“精悍小队”,它心里并不是很相信——那可是敌人的话。 另一只元婴是一只蜘蛛,并不是很擅长织网,而是进化成了更擅长战斗的类型,这种情况在虫族中并不少见——只会通过被动等待捕食猎物的个体,很难成长为真正的强者。 别的不说,守株待兔很难捕捉到强大的猎物,成长期的营养就跟不上。 不过这蜘蛛终究是会织网的,所以它感知震动的能力也还保留着——这是蜘蛛的天赋。 它也表示,自己没有感受到什么残留的震动,空间倒是有震动过的迹象,但是它并不能完全确定这一点,而且它表示,自己不可能感知到更多的东西了。 要不说虫族的能力真的很诡异,各种手段层出不穷,也幸亏是钓叟真尊出手,来自天琴的修者们才能继续维持神秘。 探查没有结果,这肯定是不行的,三只元婴虫族决定继续搜索 蜘蛛和蜈蚣本想让沙虫留下,三元婴一起配合调查,但是沙虫很鄙视地表示,你们没有资格跟我配合,然后很拽地离开了。 这就导致蜘蛛和蜈蚣也分开了,三只元婴各行其是,倒也符合虫族一盘散沙的特点。 然而非常遗憾的是,现在隐身暗处的猎手是一名真尊,有远超元婴的感知能力。 钓叟真尊早就注意到了这三只元婴,不过它们是调查“奶妈失踪”事宜的,其他元婴虫族就算没有参与调查,但也会分心关注一下,他不合适随便出手。 调查没有结果,其他元婴虫族收回了不少关注,三只元婴也就此分开。 然而,钓叟真尊虽然距离它们很远,却敏锐地注意到,这三只虫子分别表现出了异常的温度、气息和震动,这些异常变化非常地细微,却维持了一阵,这瞒不过他的感知。 所以这三只元婴虫族的分开,其实是有猫腻的,至于具体是什么猫腻,活了几千年的钓叟用脚趾头都想得到无非是假装分开,来麻痹偷袭者。 这种策略非常初级,也不难对付,置之不理就好了——对方并不能确定,偷袭者离开没有,所以只要撑过一段时间,对方的警惕自然会降低。 只有那些很鲁莽的家伙,才会被算计进来。 钓叟真尊等得起,但是看到被虫族围攻的人族战舰,他想一想,还是回到了人族修者聚集的地方,将大致情况说了一遍。 他对那些战舰里的人族,并没有多强的期待,但是坐视他们被虫族灭杀,心里也不舒服。 所以在讲述完之后,他婉转地表示一下,“那些人族的弹药和能量,可能不多了。” “那么,要出手救援吗?”难得的,问出这句话的竟然是比较冷酷的清鍠长老。 不过他接下来的话,说明他确实是非常冷酷的,“若是战舰快速减少,机会也会变少。” 冯君都忍不住看他一眼,“清鍠长老对工具掌握得很熟练呀。” 清鍠长老并没有觉得,对方的话有什么贬义,他很随意地回答,“位面征战从来都很残酷,如果有必要拖住对手,同门师兄弟都可能成为工具……为了生存,该舍就要舍。” 说到这里,他的情绪多少还是变得低落了一些,最后才幽幽地叹口气,“我就被当做过工具,心里对宗门也没有抱怨,所幸的是,我活下来了。” 关于战舰里的人族,他没有做出任何的评价,但是他的态度已经再明显不过了——为了胜利,同门师兄弟都可以牺牲,那么为了利益,牺牲一点外人又何妨? 他的言论,并不是精致的利己主义那一套,而是为了多数人,可以牺牲少数人。 这种理论若是搁在地球界,估计要被人骂到死,但他确实是这么想的。 他现在想的,是有必要悄悄地打压一下虫族的气焰,然而他这么做,不是为了被困的人族,而是为了攫取更多的利益。 其他人都没有说什么,钓叟真尊看他一眼,淡淡地发问,“若是我带你过去,你能不能隐秘地瞬杀一名虫族元婴?” 清鍠长老想了想,才回答道,“有心算无心的话,我有绝对的信心,瞬杀一名元婴虫族,可是想要隐秘……恐怕就有点难了。” 钓叟真尊看一看其他长老,沉声发话,“谁有这个信心?只要能瞬杀了一名元婴,其他两名虫族元婴,我可以瞬间做掉。” 耀阳身为元罡长老,也不敢保证自己做得到隐秘,此刻忍不住发话,“为何要隐秘?” 钓叟真尊很随意地回答,“因为要掩饰咱们的存在,让虫族以为是对方做的……天琴修者暴露是早晚的事情,但是在此之前,能多拖延一天就拖一天。” 颐玦闻言看一眼冯君,并不说话,她知道他能达到这个要求,但是他没有出声,她就不会主动说出来。 然而,钓叟真尊何许人也?他感知了到这一眼,于是看向冯君,“冯小友做得到吗?” 冯君在这一刻,有那么一丢丢的犹豫,但最终还是做出了决定,他点点头,“做得到。” 生而为人,总有些底线是要坚持的,他不知道自己要救的人的品性,不同世界里的人族,其实已经可以被称为异族了,但是既然有人要出手了,他无法做到坐视。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二百九十七章 比较好吃 听到冯君的回答,钓叟真尊点点头,却是又问了一句,“愿意做吗?” 冯君这次没有丝毫的犹豫,很干脆地点点头,“我也许能力有限,但求无愧于心。” “好的,”钓叟真尊也没有再说别的,抬手将他摄起,两人瞬间消失在众人面前。 良久,藏菁长老才轻喟一声,“这家伙对凡人,不是一般地有感情,真不怕影响道途?” “有情,也是一种修行,”这一次,是清鍠长老出声辩解了,熟悉他的人很难想像得到,他嘴里居然能冒出这种论调来,“无情的尽头,也是有情。” 冯君被钓叟真尊拎着,心里并没有多少畏惧,反而默默地感知着周遭。 这是一种非常奇特的感受,他似乎在空间中移动,但是又跟现实隔着一层无法形容的膜,那些明明可以看到的东西,却又无法触摸得到。 前方明明是一群虫族——似乎是负责后勤的,但是钓叟就这么拎着他穿了过去,好像那群虫族都是虚妄的幻影,但是同时,他又觉得自己也是虚妄的。 猛然间,他心领神会,居然耷拉下眼皮,同神念细细地感知自己所处的空间。 果然是有恃无恐!钓叟真尊感知到了他的状态,也忍不住暗暗地感慨,被他拎着还敢细细体会他的气场道韵,在他所见过的所有金丹中,以此子为最。 当然,他不会因此而不忿,修仙者讲的也是强者为尊,小家伙虽然不强,但是人家的背景强,最起码,有大能愿意给小金丹一缕气机,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他拎着冯君抵达一个位置之后,就停了下来,要看看小家伙什么时候能停止入定。 冯君的反应,却是超过了他的想像,几息之后就停止了入定,但是也没有马上睁眼,而是迅速地运行了两个周天,才缓缓睁开眼睛。 他的眼中透露出明显的疑问,大致的意思就是在问这里吗? 钓叟真尊的意念传了过来,“这里看得比较清楚,你看一看,沙虫、蜘蛛和蜈蚣……你觉得对付哪个比较拿手?” 蜘蛛和蜈蚣已经一反不带小弟的常态,身边各自聚集了十多名金丹,在星空中慢慢地游动,时不时还关注一下人类战舰,发动两次远程打击,悠闲得像是在度假。 沙虫却是在蛮横地穿梭,时走时停,还经常肆无忌惮地撞击弱小的虫族,并不考虑自己的杀伤力,像是抽了风一般。 钓叟真尊认为,如果冯君足够明智的话,应该选择沙虫——周边没有手尾。 冯君想了想之后回答,“如果能无限贴近的话,我选择飞天蜈蚣!” 钓叟当然不会反对他的选择,事实上,如果选择飞天蜈蚣的话,他处理那俩元婴会更简单一些,不过他还是好奇地问了一句,“为什么是蜈蚣?” 冯君顿了一顿,才不好意思地回答,“飞天蜈蚣……比较好吃。” 我去!钓叟虽然是真尊,也忍不住生出了翻白眼的冲动,“我要再次强调一遍,把你放下之后,短期内,你的安危我无法负责,你确定还选择蜈蚣?” “我确定,”冯君毫不犹豫地回答,“放下我之前,安危您负责,松手之后与您无关!” 他这么肯定,钓叟自然也不会再墨迹——那些长老推荐他来操作,肯定也有原因。 钓叟真尊来到飞天蜈蚣身边,将冯君往外一丢,身形瞬间离开,没有做任何的关注。 对他来说,时间也很宝贵的,他要在眨眼之间,先制住蜘蛛和那一票金丹小弟,接着还要制服那沙虫。 最坑的是,这三者假装闹意见了,相互之间距离还不算近——当然也谈不上远,要不然就不好相互支援了。 钓叟此前在对付奶妈的时候,同时制住了两只元婴和一票金丹,但是现在有了这距离,他就无法做到了,只能选择有前有后,并且尽量缩短其中的时间。 纵然是他将虚实变化玩得很溜,想要做到这一点也并不容易,必须全神贯注,所以根本没精力去为冯君操心——多分出一丝心神,暴露的可能性就多一分。 那么,既然选择了他,就相信他好了! 真尊出手还真的不慢,钓叟在一瞬间,就束缚住了元婴蜘蛛和一票小弟,随手收起来之后,一个虚实变幻,已经来到了沙虫旁边。 事实上,他选择的动手顺序非常正确,三只元婴虫族商量的结果,就是让沙虫做诱饵——这厮皮糙肉厚不说,实力也很强横。 沙虫也认为自己不含糊,毫不犹豫地接下了这个任务你们都是渣渣,看我的! 沙虫的身边之所以没有一个小弟,就是鼓励偷袭者动手。 若是偷袭者想对蜘蛛或者蜈蚣动手,首先要破开它们身边金丹小弟们的防御,而人族战舰的威力,虫族也了解得不少,并不认为这是一件可以轻松完成的任务。 所以蜘蛛和蜈蚣一直在暗戳戳地观察着沙虫,随时准备支援。 而沙虫吹了牛之后,且不说它有没有后悔,提心吊胆肯定是有一点,所以它虽然也在观察那两只元婴,但是大多数心思还是放在了对周边的警觉上。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蜘蛛被偷袭的那一瞬间,沙虫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错过了第一时间,那就不可能有第二时间了,真尊出手,不可能给对手更多的机会。 钓叟真尊抓走沙虫,也是一瞬间的事情,虚影一晃,就再度消失了。 沙虫周边没有虫族,但是远处有一些虫族在关注它——这厮太暴躁了,关注是为了避开。 但是它们的关注,还不敢是直视,那样会被视为对上位虫族的挑衅,只能用余光斜视。 这种情况下,钓叟真尊浮光掠影一般闪过,捉走了沙虫,大多虫族根本就不知道到底出现了什么玩意儿。 倒是有虫族大叫了起来,“沙虫、沙虫王失踪了!” 这时候,远处也传来了喊声,“蜘蛛王、蜘蛛王也不见了,不见了好多!” 钓叟真尊已经离开了,虚实之间,却是感受到了虫族的意识,于是眨巴一下眼睛,“我好像……忘了什么东西?” 然后他侧头,向蜈蚣所在的方位望去,却发现那蜈蚣已然消失不见,但是它身边的诸多金丹虫族,竟然是兀自不觉! 又过两息,才传来了声嘶力竭的喊声,“蜈蚣王……蜈蚣王也不见了呀。” 钓叟真尊忍不住摇摇头,“果然,好厉害的年轻人啊,莫非……莫非是位面之力?” 不过这种事,多想也是无益,他身子闪动,向百万里之外退去。 这一次他只出手了两次,可难度比他暗戳戳地偷袭金丹和元婴大多了,虽然体内灵气还有不少,但是及时补充一些,也是应有之意。 七八分钟之后,他来到了众人聚集的地方,却是一眼就看到了冯君。 虽然他也知道,冯君的挪移之术极强,但还是忍不住问一句,“这就……回来了?” 冯君笑着点点头,“回来了。” 这比我都快啊,钓叟真尊心里有点泛酸,“那蜈蚣呢?” “杀了,”冯君回答得很是轻松,然后抬手一拱,“幸不辱命。” 我是想问你怎么杀的!钓叟真尊的眼珠转一转,“你刚才说,蜈蚣的肉好吃?” “是呀,还是元婴,”冯君笑着回答,“正合我修炼混元吞天功,还没谢过真尊成全。” 飞天蜈蚣的肉是真的好吃,也相当补,但是他并没有打算全吃掉,还等着洛华的人和老爹老妈修为上来了,给他们尝一尝呢。 他之所以说自己要用来练功,主要是隐隐感觉,对方的问话背后,可能有什么深意,所以他就拿这个理由抵挡。 果不其然,钓叟真尊又发话了,“这么好吃?我还没有吃过呢,见面分一半。” 冯君愣了一愣,然后笑着回答,“前辈,这是我的战利品,具体花用,我已经有计划了。” “你这话就没意思了,”钓叟真尊一本正经地发话,“蜈蚣确实是你杀的,但是我先把你拎到了那里,所以我也是有功的,这话没问题吧?” 旁人见真尊居然跟一个小金丹打嘴仗,连战斗都不看了,兴致勃勃地看他俩争论。 冯君越发感受到了,钓叟真尊是真的有目的,他只能硬着头皮回答,“真尊所言甚是,只是那只蜈蚣,我已经留在了宗门,要不……下一次吧?” 钓叟真尊笑了起来,“你就糊弄我吧,以你的能力,回去取一趟还不是轻轻松松?” 冯君见他都这么说了,只能苦笑一声,“不瞒您说,蜈蚣是我宗门长辈所杀,我不想暴露长辈的根脚,所以……还请您见谅了。” 长辈根脚那是扯淡,他是担心对方看出位面之力的痕迹,虽然他的秘密已经逐渐暴露了不少,但是能保守的秘密,还是努力多保守两天吧。 难道不是位面之力?钓叟真尊还真是有点发愣,“你的宗门长辈所杀?” 我就知道你有想法!冯君点点头,一本正经地回答,“是呀,直接把它挪移到长辈身边,然后就不关我的事了。” 第两千二百九十八章 恐怖的挪移术 冯君回答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特别地真诚。 但是这真诚的表情,却吓得众人脊背上冒冷汗:我去,挪移之术还能这么用的吗? 打不过你……我就直接把你送到长辈面前? 这简直比“打了小的引出老的”还可怕,还好还好……此前没有怎么得罪他! 钓叟真尊听得也是一愣,他也没有想过,冯君竟然还可以这么操作。 从理论上讲,这么操作是毫无问题的,但是从逻辑上讲,就有点不通顺。 他并不怀疑,冯君的宗门没有长辈,也不怀疑那长辈的修为不够,他怀疑的是:你用自家长辈,用得太顺手了一点吧? 钓叟真尊并不知道冯君手里的气机是什么级别的,不过通过拖拖真尊的反应,他猜测是分神期的可能不太大,更可能是合体期的,至于渡劫期……他没敢去想。 那么问题就来了,一个区区的金丹,可能使用合体期大能这么顺手吗?哪怕是分神期的真君,也不可能这么闲得慌——闲得没事,就等着你把对手送过来杀? 哪怕是亲儿子,也不可能有这种待遇吧? 反正钓叟真尊认为,哪怕自己有这么一个金丹期的儿子,就算是再疼爱他,也不可能让儿子时时刻刻骚扰到自己——出窍期每天多少事呢。 而且,冯君能随时送对手过去,意味着那边的大能,随时可能被他打断做各种事,哪怕不是绑定方位,而是绑定大能气息,能将人送过去,但是大能可能没有脾气吗? 钓叟真尊有点不相信这个回答,但是他还没办法证伪,因为他的猜测,是冯君用位面之力杀死对手,这种可能的可操作性,还要更差一点。 不过,冯君真的要具备这种能力的话,从逻辑上讲,操作起来没有任何问题。 钓叟真尊心里有点失落,但是他真的没办法追着冯君要蜈蚣了,否则冯君万一表示,要送他去跟宗门长辈见一面,做个见证啥的,他该怎么回答? 所以他只能放弃探究位面之力的细节,而且,他还得端着真尊的架子,不能再问了, 那么现在,他只能点点头,随便地说一句,“原来是分神真君,能化出分身,专门为你处理事务,小友倒也是深得宗门厚爱了。” 这话潜在的意思就是说:不管你说什么,我是信了,还帮你找了理由圆谎,至于说分神期会不会专门弄个分身帮你处理事情……你开心就好。 冯君自然也听出他的怀疑之意了,不过他也没有正面回答长辈的修为,只是笑一笑,“宗门确实比较厚爱我,可惜我为宗门做得很少,非常惭愧。” 清鍠长老听到这话,忍不住出声了,“冯山主没必要惭愧,金乌要是有你这种弟子,都不可能舍得放你出门,你确实值得宗门看重。” 清鍠长老傻吗?一点都不傻,他已经从钓叟真尊和冯君平淡的对话里,品出了一点火药味,所以就故意装傻插科打诨,同时不忘记暗示——冯君身上神秘的东西太多,值得重视! 他这话,对冯君是比较友好的,不过这也正常了,冯君就是他要拉拢的对象,正愁没机会示好呢——太虚都组团去刷虚空副本了,金乌跟冯君一直交情不错,凭什么不能惦记? 至于说钓叟是出窍期的真尊,实力比冯君强大无数倍,对他来说,那还真的无所谓,金乌不缺真尊——关键是他就算讨好钓叟真尊,又能得到多少好处? 相较得不到多少好处的真尊,他自然更愿意接近可能得到很多好处的金丹。 没错,清鍠长老就是这么实际的一个人,而且他这么做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整个金乌门的利益。 至于说别人可能笑话,可能不理解,对他来说也无所谓,他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就行了。 不得不承认,七门十八道和三百秘境家族,就是因为这种修者太多,才能有如此的实力。 钓叟真尊没理他,现在再说别的,真没什么意义,正经是,他还要维持真尊的体面。 耀阳长老也感觉出了气氛的诡异,于是笑着发话,“真尊,咱们接下来,继续等吗?” 他也想讨好冯君,但是现在,他必须维护钓叟真尊的面子,毕竟这个虫族位面,是元罡和玄黄共同主宰的,大是大非的问题上,他不可能站错队。 钓叟真尊却是轻描淡写地回答,“稍微等等,我灵气用掉一些,安全起见,还是补充点。” 这是真尊主动示弱吗?还真的不是,而是到了他这个境界,没必要在小辈面前强撑,用得多就是用得多,实话实说就好……我灵气就算不剩多少,你也没胆子跟我炸刺。 正经是他想强撑,却被人看破的话,那还真的就是笑话了。 堂堂的真尊,真没必要弄出这种笑话——越是对自己有信心的人,就越不怕说实话。 一边说,他就一边摸出上灵来回复灵气,果不其然,没人觉得他这么说话不合适。 反倒是颐玦问冯君,“你要不要补充点灵气?” “我要补充灵气,最好还是去天琴,”冯君也说实话,哪怕他此前说了很多谎,但是没必要撒谎的时候,当然要说真话,“这种挪移,对我造成的负担很重,我想先离开一会儿。” 然后他就真的离开了,五个小时之后,他又回来了。 而此刻星空中的战况,越发地激烈了,第七军这边还在负隅顽抗,而星系那边打得虽然激烈,但是虫族并没有一拥而上,很显然,虫族也有自己的算计。 冯君离开的时间里,各家长老也做过讨论了,见他回来,耀阳长老主动示好——他优先示好钓叟真尊,但也不会无视冯君的潜力,“我们打算用战舟突袭,冯山主你怎么看?” “战舟突袭……”冯君沉吟一下之后发问,“冒充这个世界里,人族的未知战舰?” 天琴修者目前最优先考虑的,就是掩饰自家出身,以免引发这个世界的恐慌和敌对情绪。 修者的单个战力都很强,但是一旦使用个体出战,瞬间就会被人看破根脚——这边哪怕是发展出了单人机甲,那也总得有个外壳套在身上吧? “是这样的,”耀阳长老毫不犹豫地回答,“一击之后飘然远遁,虫族想要找到袭击者,也要对号入座很久,而且它们的注意力,会牵扯在附近,通道口那边的压力会小很多。” 这还真是天才的创意!冯君也不得不承认,集体的智慧,确实比他一个人胡思乱想要强很多,“那么,是只攻击这一部分虫族,还是帮着这个星系解除危险?” 附近的虫子倒是好说,元婴虫族满打满算也就十五个了,基本上夹杂在战斗中不克分身,千万虫族目前也减员不少,打一轮就走的话,不存在太大风险。 可是想解救整个星系,他们的实力还真的差了点——除非把整个通道口的修者调过来一半以上,才有可能赢得胜利。 然而,就算钓叟真尊亲自发话,估计也难调过来一半的修者——通道口是天琴修者必须捍卫的退路,没有什么地方比那里更重要。 “咱们的实力,解除不了这个星系的危险,”融阳长老终究还是没有喝多,思路还是很清晰,“在外围一击,给虫族一点压力,让星系里的人族能看到点希望,这就是目的了。” “看到点希望……”冯君对此也是有点无语,不过最终还是点点头,“融阳长老说得没错,咱们确实实力有限,还是要安全第一。” 清鍠长老却是又出声发话,“如果星系战斗能持续一阵子,咱们还有捡漏的希望。” 这是大实话,但是冯君怎么听都有点不顺耳,可是他还不能指责对方,只能叹口气,“清鍠长老,没有人说过你冷血吗?” “多了去啦,但是那又怎么样?”清鍠长老不以为然地回答,“我问心无愧!” 那么……还是文化差异吗?冯君真的无意指责他,恰恰相反,他很理解对方的思维方式。 所以他只是表示,“剩下的十五个虫族元婴,有四个是掌控型的,我给你们分析下……” 掌控型的虫族元婴,比战斗型的要难对付得多,就算以钓叟真尊的实力,也不愿意触碰掌控型这种——难打是一方面,关键是很难不动声色地拿下对方。 不过目前要使用战舟了,就不用考虑隐秘的问题了——反正是假装这个位面的战舰。 而且战舟的攻击,可能比不上修者的攻击手段多,但是更加强横,这个无需多说。 所以冯君的建议,大家很轻易地就接受了——关键是掌控型的元婴被打掉的话,它们的子民瞬间就会四分五裂。 没用多久,大家就选好了战舟,分别是玄黄门和元罡门的战舟,这两家是真的打算认真经营此地,所准备的战舟在防御上,顶得上颐玦的采集舟,火力却比一般的战舟还要强大。 相较而言,金乌和玄水门准备的战舟,多少就要差一点了。 要知道,元罡的战舟是负责通道口的耀阳长老提供的,而玄黄的战舟,却是钓叟真尊提供的——晨曦真仙也带了战舟,不过相对要差一点。 金乌的清鍠长老觉得有点委屈,“我带的战舟,明明也不差的嘛。”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二百九十九章 沙币还是牛币 两艘战舟选定,经过了一小时的准备,大家上了战舟,直接全速启动,冲进了战场。 虫族的管理,相对混乱一点,但终究是有管理的。 战舟才启动,就有天目虫族开始预警,“百余万里之外,有古怪飞行器在快速接近!” 然而虫族的管理,也是真的仅仅比没有强一点,当它们知道,对方使用的是飞行器,而不是肉身飞行的时候,各种攻击,直接就奔着飞行器而去了。 战舟的防御,看起来没有这个位面的战舰那么夸张,起码没有非常明显的能量防御罩,灵气这个东西是看不着摸不到的,所以各种攻击过去,也没有什么明显的反应。 但是这种攻击,明显地激怒了来自天琴的修者,哪怕是脾气相对比较好的华升真仙,都忍不住发话,“咱们哪里做错了,值得他们这么攻击?” 凭良心说,虫族的攻击……威力还真的不小! 他们没有组织,个体的攻击能力也差,但是架不住数量多啊,七门十八道一向以弟子众多著称,但是不管是谁家,金丹总共也不过几十万。 而这一波虫族一共七八亿,金丹就有十几万,而阻断第七军的金丹就有两万多。 这么多金丹的攻击,打到两艘战舟上是什么结果,真的是可想而知,哪怕是分散式攻击,飞舟也在不住地震动,灵石换了一块又一块。 玄黄门的战舟上,晨曦真仙忍不住怒骂,“卧槽,幸亏用了上品灵石。” 元罡门的战舟上,耀阳长老直接就恼了,“这特么的,还击!” 虽然只有区区的两艘战舟,尺寸也不大,每一艘都不到五十丈,甚至赶不上这个位面的中型的碟形飞行器,但是战舟的防御力,真不是战舰能比的。 所以两艘战舟一路疾驰而来,一路抵挡着攻击,一路还发出了攻击。 来自天琴位面的攻击,根本不是这个位面能理解的能量,白芒所过之处,虫族分崩离析,根本不能形成任何有效的抵挡。 在天琴位面,修者们对战舟多少有点了解,而且对类似的攻击也有一定的预防,再加上大家都是用灵气的,对战舟的杀伤力没啥太异样的感觉。 而这个世界的虫族,对战舟的杀伤力也没啥概念,战舰的杀伤力它们懂,但是战舟……这不就是比较新式的战舰吗? 所以这一波攻击,虫族真的是死伤无数,颐玦在玄黄门的战舟上,都看得有点傻眼,“都不知道躲避……” 修者们也是大开眼界,“原来随便一个术法,在这个世界都这么强的吗?” 其实他们也是想多了,战舟的术法是制式的,威力毋庸置疑,相较而言,修者们手上的术法,经过了很多次改良,用在单兵战斗中比较有优势,但是对外战争……真的未必合适。 正经是战舟,宗门出征的利器,堂堂正正,不受那些小因素的干扰,讲的就是碾压。 哪怕是这样,战舟的攻击还是收着的,没有使用出冰冻、缠绕等比较诡异的手段。 两艘战舟奇快而至,战舟前方发出的数道光芒无物不摧,侧方发出的攻击,倒不是特别强劲,但主要是因为抵消了很多虫族的攻击,使得侧方落到舰船上的攻击并不算太多。 这两艘船以极其不讲理的姿态,横冲直撞地冲进了庞大的虫群中,将虫群切割得破破烂烂,而虫族所做出的的一切反应,基本都是无效的。 有几十只庞大的金丹蜘蛛,试图用蛛网捕获这两艘船。 这种战术很厉害,人族的战舰一不小心撞上蛛网,也要吃个大亏,这网不但极具韧性,还有强大的黏性和腐蚀性,再加上一些阻碍空间震荡的特质,使它成为捕捉人族战舰的利器。 一般来说,人族战舰很难破开这蛛网,及时躲开才是正道,反正战舰的速度比蛛网快得多,只要不落入陷阱,倒也没有太大的问题。 而人族这两艘战舟,竟然敢切割虫族的聚集,这就让蛛网有了发挥的余地。 遗憾的是,这些蜘蛛或者不知道“然并卵”这个词,可它们却有了同样的感受——蛛网根本无法拦得住对方,那奇怪的白芒一闪,在攻击中不怎么受力的蛛网瞬间就出现了大洞。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再多算计也是枉然。 两艘战舟在做着强力的切割,同时还在寻找那些控制型的虫族元婴,很快地,他们就击杀一只元婴蚁后和一只元婴蜂后。 失去了以后和蜂王的虫群直接就炸锅了,它们并没有四散而逃,而是紧盯着元凶穷追不舍,这两个族群都是以疯狂著称,失去了老大,它们就失去了理智。 战舟对处理这种事,是相当地有经验,根本不管它们的围攻,毫不减速地冲进了一大群甲虫当中,紧接着又撞进了一群飞虻中。 这些都是数量庞大、比较难缠的虫族,战舟打它们,效果是有,但不是很经济。 现在,战舟身后的蚁群和蜂群毫不畏惧,直接就撞了上去,这两个族群已经没了王,烟消云散就在眼前了,眼睛都红了,谁敢拦住它们的报仇,那就是无差别攻击。 其他虫族见状,也纷纷躲避,不想被被战舟利用,迎上这两群疯子。 于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突然出现的战舟不但防御强悍攻击犀利,将虫族冲得七零八落,现在更是所向之处,所有的虫族纷纷避让。 在战舟出现的时候,第七军的战舰就发现了对方,不过他们并不确定,来的是敌是友。 梭型战舰是人族早就淘汰了的类型,现在只有一些特殊的侦查小队,还会保有这种战舰,除此之外,还有民间的一些探险者或者从事快速物流等特殊行业的势力,会当做主要舰种。 而梭型飞船出现在这里,实在让大家搞不懂。 甚至还有人怀疑,“这不会是迷航了吧?” 然而紧接着,梭型飞船就展开了对虫族的打击,第七军的数个观察员瞬间做出了判断,“来的人是友非敌……需要赶紧联系他们,不能往虫群里冲锋。” 然而联系并不顺利,公开的民用频道和军民两用频道根本联系不上,还有公认的紧急频道,试了两个也完全不顶用,一时间大家居然都有点着急,“卧槽,这特么是瞎的吗?” “今天这是过什么节,这帮傻哔这么着急给虫族送肉吃?” “估计不是傻哔,是哪家的熊孩子……你们这么牛哔,家长知道吗?” 众人的话比较糙,但是士兵上了战场,基本上都是这鸟样,只求最简单准确地表述自己的意思,而且研究也表明,战场上爆粗口,能有效地缓解士兵的紧张、焦虑等情绪。 反正大家都是好心,才会这么怒骂,不过很快地,他们就转变了口吻。 “卧槽,合着不是傻哔,是真的牛哔……那是元婴螳螂的一击吧,居然抗下了。” “这特么谁家的古董战舰?防御高得吓死人,不过这攻击……攻击更是吓死人!” “你家有这么牛的古董战舰吗?最新科技,必须的……可以把画面切进来了吧?” “我觉得可以切,这就是妥妥的援兵呀。” “援兵这个可以有,不过我就是想知道,这是哪个战区的牛人?” 紧接着,两艘战舟的画面,还真的被切进了一些主要战舰内,虽然不占据重要的屏幕,但是这并不妨碍所有的战士都在短期内了解到——传说中的援兵,还真的到了! 还在磨磨蹭蹭做损管的盖伦舰长见状,也是有点大奇,“这还真是……这都是什么狗屁战术?这么强悍的战舰,连战术规避都不懂吗?” 不管是喜是骂,战舟上的众人都听不到,在打爆了蚁后和蜂王之后,两艘战舟合力,又诛杀了一只元婴级别的冰蚕王。 这只冰蚕王也是掌控型的元婴,但是它一死,诸多冰蚕顿时分崩离析,疯狂地向外溃散,有虫族想抵挡它们,嘴巴一张就是一股极寒之气喷出。 它们跟蚁群和蜂群不一样,只想着跑路,但是蚁群和蜂群挡路了,它们也是一口喷过去。 已经红了眼的蚁群和蜂群,哪里肯吃这种亏?你敢动我……我就弄你! 可冰蚕也不是好脾气,王已经不在了,你们敢拦着我们逃跑?死吧! 所以掌控型的元婴一旦被诛杀,它们所属的虫群,真的会引发极大的混乱。 紧接着,两艘战舟又盯上了一个蜂群,不过这个蜂群是战蜂,不是杀戮蜂群,蜂王的控制力很强,但是战蜂个体也是可以产卵的,有个体意识。 元婴蜂王已经被两艘战舟吓坏了,看到冲着自己来了,招呼自家的小弟没命地抵挡。 战蜂的战斗力,其实强于杀戮蜂,只不过它们的智商比较高,没有那么冲动,所以在人族里的名声,没有那么响亮。 不过蜂王下了命令,战蜂是毫不犹豫应战,然而天琴的修者也没有那么傻,他们战斗力再强,也不可能跟虫族缠斗,攻击之后拐个弯就跑了。 战舟用类似于漂移的技术跑了,后面紧跟着的蚁群和蜂群,就重重地撞了上去。 第两千三百章 忙、乱 两艘战舟就用这种不要脸的战斗方式,一下一下地凿击着保护着蜂王的战斗蜂群。 他们的战术非常明显,不光是第七军的战士,连不少虫族都看得懂。 然而看得懂,并不能代表破解得了,就算有虫族想上前支援,它们也得考虑疯狂的蚁群和蜂群,以及到处乱跑的冰蚕群。 元婴蜂王也不管那么多,就是召唤自己的子民挡在身前——它可是相当惜命的。 就在这样的混乱中,两艘战舟猛地折向,杀向了一团厚厚的甲虫群。 没有人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操作,然后,几道巨大的光芒闪现,星空中传出一阵声嘶力竭的尖叫,第七军的将士们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声波和灵魂攻击……有惑心蝶?” 惑心蝶是虫族里比较罕见的,也是掌控型的族群,不过它们不但掌控自家,还能迷惑人族和虫族,通过致幻技能,使被控制者成为自己的傀儡。 它们的掌控,是通过神魂来实现的,能瞒得过第七军的战士,却哪里瞒得住修仙者? 战舟出其不意地集火,将元婴蝶王轰杀,惑心蝶群顿时就炸锅了。 这个族群神魂强大,所以肯定不是那么无脑,不过蝶王之死,触发了一个重大问题:谁能成为下一任新王? 聪明人多的地方,勾心斗角的事情比较多,聪明的虫族,也存在这个问题。 而且这惑心蝶一旦成为虫王,就有资格控制别的惑心蝶——这是族群的天性。 而争夺蝶王失败的惑心蝶,绝对不可能愿意被新王控制,它们只能选择死或者逃离族群,这就导致惑心蝶在争夺新王的时候,不但不会有任何的留手,对时间的要求也非常迫切。 什么,敌人打上门了?不着急,先决出新王再说其他。 所以这么一只虫王被杀死,接着引发的动乱可想而知。 甚至很多甲虫都直接跳反了——它们是被粗浅地控制,为惑心蝶抵挡火力的。 天琴修者做出这种决定,也是乱打乱撞,事实上,就连在虫族世界闯荡了大半年的冯君等人都不知道,虫族里还有惑心蝶这种存在。 主要是钓叟真尊的实力比较强,在虫族四周游走的时候,他发现这里的防护紧密,可能有什么奥秘,只是当时不想惊动虫族,所以没有加大探查力度。 刚才一阵乱战,惑心蝶也受到了惊吓,忍不住要观察一下战斗,然后被钓叟真尊发现,这里还有一个虫族元婴。 不用多想,只看它受到的保护,就知道是掌控类型的元婴,所以大家假装不知情,在游斗战蜂的时候,猛地发起了攻击,出其不意地击杀了惑心蝶王。 不得不说,虫族的战斗还是死板了一点,若是搁给人族元婴,绝对不会这么轻易被诛杀。 然而击杀惑心蝶王的后果,也让众人分外不解:怎么就内斗了起来,比刚才还凶? 他们并不知道,惑心蝶控制住很多虫族,除了要控制它们作战,还要利用它们的身体培养后代,也就是将蝶卵注入它们的体内,将来刚孵化出来的幼虫就有食物了。 尤其坑的是,惑心蝶的后代,有九成九以上没有“致幻”的天赋,只有不到百分之一的概率,会成长为惑心蝶,而蝶群不会因此就减少孵化——恰恰相反,它们会增加繁育强度。 对其他虫族来说,这相当难以接受,所以惑心蝶在很多虫族的族群里,是上了必杀名单的,以至于没有强大的族群保障的话,离开蝶群的惑心蝶基本必死无疑。 也正是因为如此,新蝶王的产生,才会如此迫不及待和血淋淋——失败者就是个死。 不过虫族神主也有规矩,不得攻击拥有元婴的惑心蝶群,否则这类型的虫族,没准就让其他虫族灭族了。 天琴修者并不知道这些,而是趁着惑心蝶群大乱之际,再次闪电一般攻向战蜂群。 战蜂们还以为,战舟会再来一次漂移,哪曾想,两艘战舟一个齐射,齐齐冲了过去。 而跟在战舟之后的蚁群和蜂群,却是受到了惑心蝶之乱的影响,没有追过来多少。 两艘战舟又是一个齐射,将战蜂王打得千疮百孔,然后放出一个兜网,直接将战蜂王的尸体带走了——事实上,在他们放下兜网之时,战蜂王并没有死透,还在一抽一抽地挣命。 不过,既然被天琴的修者束缚住了,它想要逃走,那也基本属于做梦了。 其他战蜂见状,眼睛却是红了,虽然它们的智商在线,可是自家的王活生生被抓走,对于任何一个智慧族群来说,都是无法忍受的耻辱。 追击的战蜂们并没有彻底陷入疯狂,追击的时候也讲一定的策略,不过此刻的虫群已然大乱了,再讲什么策略都是没用。 “连接,一定要连上对方!”方应物急得大喊大叫,“这是难得的反攻时机,快点,再快一点,我授权你们使用军方技术范畴外的手段,保证不会追究任何责任!” “我特么忍不住了,”一艘单兵打击船上,有人高声大叫,“着甲,我申请着甲!接舷对方战舰联系……我愿意签生死书!” “这特么……他们在想什么啊,”盖伦舰长看着屏幕,忍不住大声吐槽,“方应物这个蠢货!他不会打出信号灯,强行征用对方吗?不配合就杀无赦,这特么还用人教?” 两艘战舟和第七军的战斗集群之间,隔着海量的虫族,不过第七军的战斗序列足够高,对方的战舰再高级,也只有两艘,第七军完全有资格要求对方,配合自己作战。 当然,对方也有可能是负有特殊使命,拒绝响应征召,这种情况下,第七军也无法强行执行军法,不过盖伦的意思是,“你特么试都不试一次,怎么就知道不行呢?” “老子现在就想执行军法!”方应物的声音从广播里传出,“盖伦你特么牛哔大了,敢在舰队频道里辱骂长官,我现在命令你的舰队前出,把对方接应过来!” “方老大,你这是让我送死!”盖伦赶紧切换了私密频道,“再给我两条驱逐舰,我就敢试一试,要只许我这一条舰过去,那我还不如直接自火暴主舰得了。” 自火暴主舰,那是战场上最激烈的抗命,虽然主舰的官兵都活不了,但是他下属的其他舰只的官兵能活下来,盖伦这也是没办法了——就算自火暴,也好过全军覆没。 “那你特么就别张着大嘴巴胡嘞嘞,”方应物没好气地回答,然后又自言自语到,“奇怪了,这种战舰是从哪儿冒出来的?索斯盖特军团长还没有回信。” 一开始的时候,他并没有因为这点事情惊动军团长,星系那边战斗正酣,相较而言,此地只是一个小小的分战场,对大局的影响不大。 而且,在这种规模的战斗中,外界有人误打误撞被卷进来,也是非常常见的。 甚至方应物本人,都没有在意这点小事,他放眼的是整个战场。 当那两艘飞船开始蛮不讲理地冲杀虫族的时候,他才开始有心关注这一角,接下来,他又做好了联系索斯盖特军团长的准备——但也仅仅是准备。 直到他看到,两艘飞船连续诛杀两名虫族掌控类型的元婴时,才果断呼叫军团长。 然而非常悲催的是……对方占线! 这种情况真的非常罕见,他呼叫的并不是军团长,而是军团参讠某本部,星际时代的战争,对通讯异常地重视,军团级别的参讠某本部,接线生满编的时候,会达到六百人! 哪怕遭遇再激烈的战斗,占线的情况也是非常罕见的,而且方应物知道,这次虫族大举来袭之前,军团参讠某本部那里不但补足了接线生,甚至还多补充了两百人。 军团这一次是准备打一场行星级别的战斗,绝对的大仗恶仗。 不过糟糕的是,虫族来袭的规模,是星系级别的,还是超出了军方的估算。 然而不管怎么说,八百人的接线生团队,居然会遭遇占线,方应物有点想骂人了。 “这尼玛是降等了吧?”除此之外,他实在想不出别的原因。 要知道,第七军可是第三军团的四支主战部队之一,就算再加上行正星的几家重要线路,优先级也是妥妥地排在前十,现在的占线,肯定是被降等了。 但是八百名接线生都占线的降等,我这是被降到了几等? 方应物都想骂娘了:我这可是整整一个军,而且还是在孤军奋战! 他心里其实知道,军团长是不想听到自己叫苦或者求援,所以才这么做,在星系那边和太空堡垒上,都能观察到自己这里的战局,耽误不了大事。 然而这依旧让他暴跳如雷,我们这里特么出现了特殊情况……你个死官亻尞! 在孜孜不倦的呼叫下,通讯兵终于呼叫通了军团参讠某本部。 结果那边是个参讠某接了起来,表示说“我们这里全程关注着战局,方指挥官你那里情况尚可,星系这边的战况危如累卵,有什么事你直接跟我说好了”。 也就是方应物位高权重,否则那边会说出更难听的话——都这样了,你们还捣什么乱!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三百零一章 要注意人设 方应物闻言,顿时暴跳如雷,“我们这里出现了巨大的转机,老子呼叫了你们足足半个小时,现在给我接军团长,要不然等战后,老子只要不死……投诉你们渎职贻误战机!” 贻误战机之类的投诉,这小参讠某还真不在乎——这一战,咱们先活下来再说吧。 不过既然出现了转机,也是第三军团上下都期待的,于是他赶忙转给索斯盖特。 然而军团长阁下是真的忙,等了三分钟,第七军这里把图像都转发过去的时候,军团长才火速地接通了通讯,“那两艘战舰是谁家的?” 我特么还想问你是谁家的呢,方应物很干脆地回答,“我们用尽了手段,都联系不上对方,就想问一问军团参讠某本部,谁知道咱们最新研发的战舰中,有没有这个型号。” 索斯盖特毫不犹豫地回答,“我马上给你确定,你们也不要停止联系对方,我授权你使用第三军团的名义,强行征用对方参战……电子授权书马上发给你,战后补充纸质证明。” 我倒也得能联系得上对方!方应物心里是满满的郁闷。 不过好的一点是,他终于可以比较方便地联系索斯盖特了,看过视频之后,军团参讠某本部没有再掐断他的通讯通道。 然而,也仅仅是没有掐断通道而已,那边一直发过来的,都是“查无此型号”。 或者是“看看舰身有没有隐秘的徽标或符号”。 甚至还有“可以转发星系被攻击的图像以求援,可能泄密之处记得打码”的建议…… 说到底,第三军团也不清楚对方那帮悍将来自哪里,甚至连战舰型号都搞不明白。 “我去,这是要做什么?”方应物看着大屏幕,忍不住惊叫一声。 两艘战舰实在太猛了,居然开始追杀虫族的元婴。 又打爆了一个虫族元婴之后,其他虫族元婴夺路而逃,总算是这些虫子也不是全无智商,没有往虫群里面逃,而是在星空逃窜,不让战舰借机击溃虫族的队伍。 虫族元婴虽然战力一般,但是真要放弃对抗,没命逃窜的话,难杀程度最少要翻三倍。 就像天琴的修者中,金丹想要败出尘容易,真想杀死也非常难——人家打不过能跑。 耀阳长老见状,就有点上头,“火力全开,不要在意灵石,小小虫豸罢了,还敢跑?” 华升真仙觉得自家长老有点上头了——你想杀人家,人家没命逃窜,不是正常吗? 不过他真没办法说什么,只能侧头看向冯君——冯山主是坐在元罡门的战舟中的。 这时候,也只能冯君出头了,唯一压得住耀阳长老的钓叟真尊,在玄黄门的战舟中。 他轻咳一声,“耀阳长老,咱们说好不暴露全部火力的,区区一只元婴虫族,不值得。” “嗯嗯,我也是气话,”耀阳长老不以为意地笑一笑,“那就继续衔尾直追吧。” 华升真仙终于有机会说话了,“长老,衔尾直追的话,可能落入陷阱……出来的时候大家分析过,虫族的智慧没有咱们想的那么低。” 那些探索者已经验证过了,虫族的智商并不比修者差,这也是用人命换来的惨痛经验,不过好的一点是,虽然发生了三起惨剧,但是设伏的虫族也没有逃得掉,消息还是封锁住了。 耀阳长老倒是从善如流,“那咱们换着追逐虫族元婴好了,反正元婴这么多。” 虫族的元婴已经不到十个了,但是修者这一方总共才两艘战舟,轮换也不愁目标。 但是这时候,冯君又出声了,“我建议,咱们可以对付虫族金丹……如此一来,咱们更像是这个世界的人族,不至于让它们生出怀疑之心。” 虫族金丹……耀阳长老是真的看不上虫族的金丹,他不介意杀虫族金丹,但那必须得是顺手才好,专门去杀实在有点浪费精力和资源。 不过冯山主的建议,也不是没有理由,此刻虫族元婴到处乱跑,但是人族战舰还是被重重围攻中,出力的正是虫族的那些金丹。 不打掉这些金丹,或者说任由它们发挥,人族战舰不但依旧危机重重,也容易让虫族生出疑惑:后来的这两艘战舰,为什么不支持他们同族,只知道追杀元婴? 严格来说,追杀元婴属于打掉虫族最高战力,从策略上讲并没有错,但是对陷入危机的同族视而不见,也会显得有些不合情理。 那么两艘战舟在追杀元婴的过程中,适当攻击一下金丹虫族,才是最正常的反应。 不过耀阳长老不这么想,他想起了关于冯君的一些传说,于是侧过头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都说冯山主对凡人颇为体恤,现在看起来,果然如此啊。” 别跟我扯那些有的没的,你丫就是比较心软。 冯君这一次,是真没有否认,只是悠悠地叹口气,“生而为人啊……” 他这话是真情流露,也懒得再装了,身为修者,谁还能没有点偏好?承认了又如何? 听他这么说,耀阳长老怔了一怔,然后一拍大腿,“没错,生而为人啊,谁心里能没点羁绊呢?当初我斩尘缘的时候,也是相当舍不得……那就攻击虫族金丹吧,大力攻击!” 说到底,冯君的价值观有点圣母,却并不违背人的本性,天琴修者的冷酷,也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在漫长的修道生涯中逐渐形成的,但是……谁还没有一颗初心呢? 他把话说得这么明白,耀阳长老也愿意跟着他矫情一场,说得谁好像不是从普通人过来的……修者应该是孤傲的、孤独的,但是有点凡俗情感,真的很丢人吗? 不但如此,他还直接通知另一艘战舟,“我们打算攻击虫族金丹了,假装自己更像是这个世界的土著,你们呢?” 过了十来息,清鍠长老的意念传来,“这是冯君的意思吧?我还不知道耀阳你是啥人?” 耀阳轻哼一声,又叹一口气,“生而为人啊……” 接下来的时间里,两艘战舟改变了攻击目标,对着围攻战舰的金丹虫族穷追猛打。 这样一来,杀伤力就大多了,金丹虫族足有近两万,简直是随处可见,而且金丹虫族身边,总不缺出尘或者炼气虫族。 原本打算对付元婴虫族的攻击,一击下去,消灭二三十个金丹虫族和大批的普通虫族,简直不要太轻松。 当然,一击消灭二三十个金丹,也是小概率事件,虫族还没有密集到这样的程度,偶尔凑巧了才能到这种程度。 也就是说,这近两万的金丹虫族,并不是一千击就能解决掉的问题,两艘战舟如果失去机动而陷入围攻,就算再来一个钓叟真尊,恐怕也难以逃出生天。 亏得是虫族在围攻人族舰队,如果这些虫子都汇集在一起,两艘战舟也只能有多远逃多远——就像他们在介入战局时的判断,这么大的场面,两艘战舟根本搀乎不起。 但是问题也就在此,那些虫族如果敢放弃人族舰队,集中对付天琴的这两艘船,人族舰队根本不需要跟冯君取得联系,自然能抓住各种战机。 所以现在两艘战舟就是逮住菜狂虐,一阵狂轰滥炸,死的金丹虫族瞬间就达到了三四百。 美中不足的是,这样死掉的虫族,基本上是尸骸无存,偶尔有点残肢,却也远远赶不上诛杀元婴虫族来的划算。 不过,怎么说呢?修仙者虽然相对冷酷无情,但是谁还没有想宣泄情感的时候呢? 人一旦愿意追求念头通达,利益方面就想得少了。 两艘战舟围着金丹虫族一阵猛杀,十来分钟就干掉了几百虫族的金丹,这非常符合“人族战舰”的人设,于是又有几只虫族元婴转头回来骚扰。 殊不料,这帮老银币早就料到这一手了,反手一击,又将一只虫族击成了重伤,被击中的还是虫族中的强者“破空螳螂”。 破空螳螂有破空天赋,重伤之后直接破空跑掉了,但是它的惨状被其他的虫族元婴看到了,心里又是一寒——卧槽,这回援也不合适啊。 其实虫族整合一下力量,也能对付得了这两方,但是难就难在不好整合,而冯君他们这两艘战舰,纯粹就是那种占了便宜就走的。 天琴的修者没有学过老人家游击战十六字精髓,但是抽冷子占便宜这种事儿,不用教也会,无非是没有那么精辟的总结。 狂轰滥炸一个小时之后,虫族的围攻再也坚持不下去了,一个由巨型蜻蜓组成的攻击团队一哄而散——这是虫族里数一数二的不着调团队。 蜻蜓在虫族中的攻击能力并不差——当然也不算很强,但是它们是吃肉的,就可想而知,它们的攻击力还是可观的。 但是蜻蜓不是集群性生物,爱扎堆却不相统属,遇到事情围攻的意愿不是很强,但是遇到麻烦很容易散伙,所以在虫族也是很边缘的一种存在。 围攻第七军的蜻蜓一族,有五十多万,没有元婴但是有五千多金丹,聚集在一起的可能有三十多万,剩下的都是零散分布的。 第两千三百零二章 援兵的补给 蜻蜓的集群只有三十多万,在战斗的一开始,天琴修者是注意不到这种小团体的。 但是随着对金丹的打击,大家猛然发现……嗯?这里也有不少金丹? 对着蜻蜓一顿没头没脑的打击,蜻蜓直接就炸了——惹不起,跑吧。 乌合之众,原本就是这样,但是它们一跑,对虫族的打击实在太大了。 它们可不是掌控型的虫族集群死了王,而是组队前来战斗的。 别的虫族顿时炸锅了:你能跑,我们不能跑吗? 所以接下来,让人啼笑皆非的事情发生了,随着蜻蜓金丹的逃窜,近千万虫族围攻几千艘人族战舰,居然有不少虫族的金丹轰然炸开逃窜。 然而,这只是开头,虫族的金丹们散开,却也也未必会逃离战场,但是蜻蜓一散,旁边蛾族的金丹们就紧张了。 蛾族在此地本来还是有个元婴的,但是突然离奇地消失了——其实是被钓叟真尊抓走了。 然后,战舟的攻击,不可避免地殃及了蛾族,蛾族本来还想硬扛的,但是看到各族金丹都跑了不少,就不可避免地炸锅了——别人都跑了,为什么咱们不跑? 要知道,蛾族在虫族里的地位,还不如蜻蜓,此前有个元婴的王者带头还好,现在它们一旦决定逃跑,那就是真正地逃离战场。 虫族的正式溃散,至此拉开了序幕,一开始还有虫族试图负隅顽抗,但是看到其他家伙都在逐渐开溜,再坚强的虫族也扛不住了。 所谓的兵败如山倒,就是这样了,那些疯狂的蚁群和蜂群还想追着两艘战舟报复,被海洋一般的虫族涌过去,顿时不见了痕迹。 第七军的观察员发现了这一变化,兴奋地大喊了起来,“虫族正在溃败中……” 紧接着,虫族溃败的景象就切进了各主力舰的作战室,不过因为角度问题,看起来不是很直观,哪怕是多个角度拍摄的。 不过盖伦舰长还是发现了问题,忙不迭大喊,“火力,要加强右侧旋臂处的火力!谨防溃败的虫族冲击战阵!” 溃败的虫族可能冲击战舰战阵?这预判怎么听怎么都有点匪夷所思,按照常识来说,溃兵没有任何的组织,但是直觉地知道趋利避害,怎么可能头铁到冲着战舰冲过来? 然而事实证明,他的预判还真的很有道理,溃散的虫族说是在四下奔逃,但是大部分还是冲着星系一侧虫族的主力去了,只有少部分明显有了异心的虫族,向星空深处遁去。 想投奔主力的虫族太多了,不可避免会产生一些拥挤,于是就有虫族想“抄近路”赶向主力——从另一个角度上说,它们也是被挤向了战舰的战阵。 所以战舰加强火力,还真的没错,如果让溃败的虫族冲散了它们久攻不下的战舰战阵,那可就成了天大的笑话。 不过跟盖伦舰长相比,方应物体现出了更宏大的大局观,“命令各舰,火力全开,尽量调远打击距离,阻止虫族向星系一侧靠近!” 他的意图很明显,要借这个机会,尽可能地阻止溃散虫族回归大部队。 他的命令被很好地执行了下去,到了现在,各个战舰的官兵已经能直观地看到虫族的溃败了,大家喜极而泣,冲着虫族疯狂地发泄着弹药。 然而,虫族虽然受到了这么强烈的阻击,绝大部分还是义无反顾地冲向己方主力,从众心理其实是一种很奇妙的心态,不是随便可以解释清楚的。 一如白砾滩的同道气场,本质上讲是一种心理暗示,却弄出了气场。 也有比较理智的虫族,见到前冲的危险太大,选择了遁入星空,但终究是极少数。 相对于战舰疯狂地输出火力,虫族的反应只有加速、再加速、没命加速…… 还击?不存在的!所有虫族都在逃命,哪怕有虫族突然头铁了起来,想要向战舰还击,只要它敢停下来,后面的虫族会让它明白什么叫“浩浩荡荡”或者“势不可挡”。 回归主力的过程中,虫族经受了巨大的损失,远比那两艘战舟造成的损失多得多,来自天琴的战舟只是诛杀了一些高阶虫族,而虫族在回归的过程中,损失了将近三成的数量。 很多虫族直接就被打得崩溃了,尤其是那些相对有些智慧的虫族。 族中的元婴王者没了,族群也损失了四五成……这种情况下,很多虫族不但战意全无,甚至有不少都存了回头悄悄逃跑的心思。 听起来有点矛盾是不是?亡命地回归了主力,结果安顿下来之后,又生出了逃跑的心思。 然而,战场上这种情况还真的不少见,这种心态普遍被称之为——“被打崩了”。 再回到战场,方应物见到虫族亡命逃窜,想也不想就奋起直追,不过他也不敢追得太快,“归师勿遏”这个道理他当然懂,就是兜着屁股追击,慢慢地点杀对手。 还有就是,他想驱使着虫族,冲击一下对方的主力,能做到固然好,做不到也无所谓。 这种级别的星战,排兵布阵还是很讲究的,一旦有人失了位,不光会给自身安全带来问题,更可能给己方带来毁灭性的后果。 不过虫族主力那边,也接到了这里的溃败消息,两个虫族集群迎了上来,中间还预留了通道,一看就可以得知,它们打算接回己方溃兵,阻断对方的追兵。 军团长索斯盖特的命令及时到了,“注意防御,前方虫族有接应,可以打一打就撤……” “还有,参讠某本部一致认为,第七军在星系外围游荡,可以极大地缓解星系的压力,对目前的星系防御布局是有利的……你们有什么实际困难,可以提出来。” “弹药和能量块,”方应物毫不犹豫地回答,“药品和食物还能坚持一阵,损管方面的材料,也都不多了,我们战斗的时间不长,但是消耗实在太大了。” 索斯盖特在第七军开始疯狂输出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这一点,战舰的疯狂打击,就连军团长本人也叹为观止,曾经对参讠某们感叹,“这种攻击力度,也就第七军打得出来。” 别看第七军在这番战斗中,待遇像是后娘养的,但是事实上,他们是第三军团当之无愧的王牌,这次被扔到星系外迎战,本身也是对他们抱有强烈的信心。 好吧,严格来说第七军擅长的是星际战斗,把他们搁在行正星周围防守,长处不能很好地发挥出来,至于搁在地面防御,就更没有意义了——他们不会比路基兵种更擅长防御。 然而,夸奖是夸奖了,能得到这样的评价,第七军所倾泻出去的弹药量有多大,就不用说了。 索斯盖特无意在这一点上指责什么,就算搁给他,在那种“夹道欢送”的战场态势下,他也会有多少弹药,就倾泻出去多少。 所以他只是沉声发问,“你们现在剩下的弹药和能量,还能支持多久?” “我还没有来得及盘点,”方应物一本正经地回答,“不过大致估算一下,我可以肯定,能量和弹药都不到出发时的一半了。” “这么多……”索斯盖特就算有心理准备,也忍不住暗暗咋舌,“弹药消耗比较大,我还能理解,但是能量为什么也消耗这么大?” 方应物也知道,索斯盖特是从基层军官做起的,所以他有一说一,“我们一开始采取的是防御姿态,而且侧面阻击的时候,我命令尽量调远距离。” 防御姿态为什么会改变,这个不用他说,毕竟第七军接到的任务都变了,至于调远阻击距离,那就不仅仅是弹药的问题了,也要消耗能量。 索斯盖特皱一皱眉头,沉声发话,“我会努力帮你们协调一部分资源,不过接下来的战斗,你们也要尽量节省一点了……以袭扰为主,争取保留一场师级战斗的资源。” 一场师级战斗的资源,可不是“一个师所携带的资源”,方应物摇摇头,很干脆地表示,“这不可能,现在的资源都不太够,如果保留能量和弹药,我的士兵拿什么去袭扰敌人?” “我都能做了的话,要你做什么?”索斯盖特冷着脸发话,“资源不够,自己去找,我已经把电子授权书发给你了……你才面对几个虫族?要不要咱俩换一下?” 我面对的虫族就算不如你多,可我没有后勤呀!方应物的嘴角抽动一下,“第七军的天职是战斗和获胜,不是搜刮后勤!” 王牌军就是有王牌军的气势,第七军一向不会考虑后勤问题,他们要保证的是能打! 话说到这一步,他当然也要把自己的实情摆出来,“而且经过这一场战斗,我们的医药资源很快也会成问题了,考虑到星系上需求更多,才没有张嘴要。” “你可以找火线商人购买,军团负责买账,”索斯盖特不想跟他谈论这个问题,“不要跟我叫苦,那个没用……对了,那两艘梭型战舰是谁家的?能不能跟他们采购一些资源?”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三百零三章 保持距离 说起两艘战舰,方应物也是一脸的无奈,“目前没有联系上,不过有个不乐观的消息。” 索斯盖特毫不犹豫地回答,“说,不要卖关子。” “根据光谱和能量粒子分析,他们所使用的武器和弹药,不属于目前任何已知的武器类型,”方应物无奈地回答。 不知道武器类型,其实并不重要,能杀虫子就行了,但问题的关键在于,“既然武器类型不通用……我们可能无法从他们的补给舰上获得想要的东西。” 他可不认为,那两艘战舰是孤零零游荡星空的,别看他们防御强火力猛,但是在星空航行,还需要大量的物资,他们的身后必然有补给舰或者母舰。 “重复一遍,我不想听这个,”索斯盖特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的话,“我已经把情况上报战区,困难不会持续太久……你已经获得了暂时的胜利,还联系不上那两艘战舟?” 方应物不太喜欢索斯盖特的转折,但是他心里明白,军团长不希望再听到叫苦,而且他可以想象得到,星系里的处境,未必就比第七军好——起码他有机动的选择,而星系不能。 所以他沉声回答,“我派了最少五艘侦察舰,试图跟对方接触,但是目前没有消息。” “没有消息,”索斯盖特的脸瞬间沉了下去,“我需要你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换了第八军或者第九军的指挥官来,他都要开骂了——战场上最大的那个变数,你获胜的最关键原因,你就是这么对待的? “字面上的意思,”方应物却是不怕他,而且他有充足的理由,“我要保证追杀溃败虫族的节奏,尽量追杀虫族,才是我最该做的,至于那两艘战舰,他们很强,但也只是很强。” 不得不说,他确实是个合格的指挥官,一眼就看出了天琴修者的短板——你就算再强,也只有区区的两艘战舰,局部战场上可以扭转局面,但是杀伤范围真的太小了。 这也跟冯君等人对自身的评价一样,他们在走位上稍微疏忽一下,就会被虫海淹没。 方应物并不敢赌,对方能不能招来大批援兵,所以只能选择去接触,而不是全力争取。 索斯盖特也听明白了,也知道他这么做并没有错,只能摇摇头,“还是尽量接触吧。” 不多时,方应物又接到了后方的汇报,“对方不愿意接触,打出了保持距离的灯光信号。” 几艘侦察舰一度跟战舟保持得很近,但是两艘战舟自顾自地诛杀虫族,并不理会第七军这边的通讯请求,而且因为战舰一直离虫族很近,两艘侦察舰还被虫族的攻击扫到了。 侦察舰灵活机动,速度快隐匿性好,但是并不以防御著称,受伤的一艘不得不撤离。 一艘侦察舰的舰长火了,无视虫族的攻击,努力地追赶,结果被虫族打爆了。 这也是他想要的结果——不理我是吧?那你们看着我死好了。 总算还好,两艘梭型飞船并没有坐视他被屠杀,而是停了下来,用舰身挡住了他的单兵装甲,却也不援助,而是等着其他侦察舰靠近。 这个行为还是有点冷酷,不过多少是有点友军的味道了,救援的侦察舰还没有靠近,一艘梭型飞船打出了灯光信号,“保持距离,请勿靠近”。 另一艘侦察舰一边救助战友,一边也打出灯光,“为什么?请报上你的番号!” 梭型飞船继续保持高冷,“你没有必要知道,保持距离……这是命令!” 这样的接触,实在谈不上愉快,不过接触上总比没接触好,对方在立场上也没有什么问题,只可惜太过高冷了。 后来还有侦察舰远远追随,却又收到了灯光信号,“保持距离,请勿靠近”! 这时候,侦察舰也不敢随便做主了,跟上级请示,我们该怎么处理。 方应物听到这消息,却是若有所思地嘀咕一句,“莫非……真的是新战舰测试?” 他对搞武器测试的那帮疯子有点了解,高冷实在太正常了,人家表现出这种态度,他如果真的出示征召令,后果还真的很难预料。 所以他对侦察舰的表示就是,“远远缀着就好,不要靠得太近,也不要再尝试沟通了,知道他们的动向就行,此事我会安排上报处理。” 上报肯定要经过第三军团,索斯盖特又怒气冲冲发来了通讯,“为什么不强行征召?” 方应物不生气,而是悠悠地回答,“如果对方密级够高,出示身份之后,我担心第七军的战力,都未必能用在这场战斗中了。” 这种担心……客观存在,他们征用对方,对方不想打起来的话,也会亮明身份,到那时候,可不是扣下一两艘侦察舰的问题——侦察舰不处于静默期时,数据会跟后方实时相同。 方应物甚至怀疑,自己这个第七军的指挥官,没准都会被对方带走喝茶。 “扯淡!”索斯盖特毫不犹豫地冷哼一声,“你知道我是什么密级吗?我还没听说过,有密级这么高的情报!” 方应物也不跟他辩论,只是轻描淡写地回答,“但是您的密级,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战舰。” 索斯盖特又被噎了一个半死,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其实用灯光信号回答第七军,还是冯君想出来的点子,众修者对于对方孜孜不倦地尝试联系,心里也有点腻歪。 他们并不知道,对方用什么样的机理激发了信号,但是那些繁复的电磁信号,修者们都感受到了一点,并且能确定,这应该是要跟己方联系。 至于说联系的目的……这还用问吗? 华升真仙甚至表情怪异地表示,“这帮家伙不会是异想天开,想征召咱们吧?” 征召这种事,天琴修者都熟悉得很,甚至可以说,基本每个位面都有类似的情况。 不过看华升真仙的意思是,元罡门征召别人比较正常,对面的舰队想要征召自己一行人,那就是天大的笑话。 冯君笑着摇摇头,在他眼中,华升还算个好相处的人,没想到使用双重标准也这么自然,“咱们都是修者,怎么会受凡人征召呢?” 华升侧过头来,看了他一眼,“我怎么感觉,你在说反话?” “我比你想的还不喜欢征召,”冯君不以为然地回答,他是单纯地讨厌各种强迫行为,要是为家乡和祖国效力,被征召也就算了,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你凭啥征召我? “我不信,”华升笑眯眯地摇摇头,“除非你能出个点子,甩开这些讨厌的飞舟。” 要说点子的话,冯君是张嘴就来,“那还不简单?他们在星空中,灯光也能传递信号,现在就是看一看,谁能去搞明白灯光怎么传递信号。” 结果这个任务,就落在了钓叟真尊身上——不仅因为他修为高,关键是他深谙虚实之道。 钓叟真尊也没有推辞,出了飞舟转了一圈,搜魂了两个濒临死亡的士兵,瞬间就搞明白了到哪里才找得到灯光信号的细节,然后……他就带着细节回来了。 冯君忍不住暗暗感慨,修仙界这个位面,真的是太可怕了,就不说单兵战力的强大了,只说这一手搜魂术,科技侧位面再牛叉又怎么样?那些技术分分钟就会被复制过来。 估计也是钓叟真尊比较注重因果,所以没有直接搜魂普通凡人,而是找了两个注定救不活的家伙——以他的境界,搜魂凡人估计不会有什么后遗症,但是因果跑不了。 然而,钓叟真尊表示,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我也有意试着搜魂普通人,不过他们的神念有凡物保护,破开不难,但是搜魂效果就不能保证了,而且……容易引起对方警觉。” 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再加上异世界因果,他认为没有必要做得那么过分。 然而,就算有这样的保护,也可以看出,科技侧对上修仙界,基本上只能被动防御。 颐玦最喜欢琢磨这种古古怪怪的玩意儿,闻言她表示,“防护神念……可以用凡物?” “理论上是有可能的,”冯君再次出声,法拉第笼之类的东西,他还是知道的,而且他认为,神念可能也是一种波的存在,“不过应该是可以破解的。” 藏菁长老忍不住表示,“冯山主你真的是什么事儿都知道啊。” 没人在意她说的话,虽然科技侧世界的物品很神奇,可修仙界的修者们也很骄傲,哪怕大家能通过强行搜魂,获得一些知识,但是……我们需要这些东西吗? 这个世界里,虫族对人类应该是保持着进攻态势,修仙者们连虫族都看不上,自然也就看不上这里人族的科技了……连虫族都打不过,我们学你那些东西干什么? 在天琴的修者看来,这个位面的人族,根本是在发展方向上走错了路。 当然,这个世界有很大概率不存在灵石,发展方向走歪了也正常,不过既然已经知道他们走歪了,修仙界又何必去学习那些不正确的东西? 守着自家的传承,认真修炼不好吗? 第两千三百零四章 歧视链 天琴修者对这个世界的人族产品兴趣不大,所以藏菁长老的话,没人放在心上。 ——冯君知道这个位面的很多东西就怎么了?不许人家师门曾经遇到过这样的世界? 修仙者的骄傲,真不是吹出来的,想当初冯君大力推销凡物,也是很久之后才被认可。 虫族世界的很多东西,修仙者也许有兴趣了解一下,比如说元气石,但是不管怎么说,元气石的能量等级比灵石要低,哪怕仅仅从能量的层级上来说,修仙者也有资格小看他们。 颐玦对凡物还有点兴趣,却也只是站在研究的角度,“很想琢磨一下他们防护神念的手段,不知道从哪里能弄点类似的凡物?” “想弄的话,哪里弄不到?”修仙者做事,真有点百无禁忌,清鍠长老就这么表示,而且他对凡物真不感兴趣,“无非是怕泄密,咱们神魂里下禁制的手段,难道不比这个高明?” 你不知道“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吗?颐玦刚想这么反问,又想起冯君习惯庇护凡人,所以只是哼一声,“我倒是奇怪,他们搞出保护神念的凡物做什么……虫族真的这么强大?” “这个可能性,还真的存在,”耀阳长老正色回答,“虫族这边修的是香火成神,有些神异手段是必然的,人族也有必要做好预防。” 钓叟真尊却是懒得听他们再说了,“好了,虫族大败,正在混乱中,我再出去杀元婴。” 他的虚实之道,真的是相当神奇,就连战舟的能量罩,都挡不住他进出。 当然,他坐的战舟本来就是玄黄门的,没准还有点暗中的手段。 不过晨曦真仙及时拦住了自家长辈,“那我们怎么办?就在外面游荡、杀金丹?” 钓叟真尊毫不犹豫地回答,“可以让冯君把战舟都带出去,然后咱们可以潜入星系内,不声不响地暗算虫族……反正眼下这么混乱。” 大家问了一下冯君,知道他真的可以做到这一点,于是就同意了这个方案。 但是这么一来,远距离盯着战舟的侦察舰郁闷了,上一刻他们还在分析对方可能要做什么,结果一转眼,两艘战舰顿时不见了踪影。 他们能确定的就是,两艘战舰在失踪之前,已经连接在一起——看起来像是要搞大动作。 侦察舰赶快把消息汇报上去,别说方应物了,就连索斯盖特听说之后,也吃了一惊,“就那么消失了,不是眼花吗?” “侦察舰可不止靠人眼,有多种探测手段,”方应物波澜不惊地回答,“各种信号都消失了,甚至没有观察到剧烈的能量波动……估计不太可能是空间跃迁。” 索斯盖特也犯愁了,他沉默一阵之后表示,“可是以我所知的最新科技,也不可能有这么变态的隐身手段,这一点我非常确定……那不会是未知的外族飞船吧?” “不会,”方应物也非常肯定地回答,“侦察舰使用了特殊成像技巧,探知两艘战舰内,都是人族的影像。” 特殊成像技巧,其实也没啥太特殊的,关键是天琴来的两艘战舟,本来就可以通过舷窗观测到外界,而不是通过那些摄像头什么的。 战舟里的人想遮蔽自己,使用的也只是单方遮蔽的技巧,有点类似于地球界的单向玻璃。 侦察舰站在科技侧,破解一下单向玻璃的水平还是有的,分辨出战舟里是人族并不意外。 索斯盖特其实也知道,“未知的外族飞船”一说,并不是很靠谱,事实上他更倾向于这是军方刚开发的强力战舰,“这年头军方开发的武器,越来越有点复古风潮了。” 方应物一点都不想跟他谈论军方开发武器的风格,在他看来,索斯盖特虽然是从基层军官开始做起的,但是没有背景的人,不可能在这个岁数做到军团长。 所以,索斯盖特肯定是有背景的,也只有那些有背景的人,才会在虫族围攻的危局中,还谈论什么复古风潮。 可是方应物是实打实的平民出身,凭借战功一步一步走到这个位置,这其中还夹杂了相当的运气,他很不喜欢军团长这种做事风格,“我想要知道,这种战舰的隐身原理。” “你想多了,”索斯盖特毫不犹豫地打击他,“我都没听说过的,你也想知道原理?” 方应物并没有觉得这话难听,事实上,军团长虽然是个二代,但也是战场上打拼出来的,能力还是有的,至于说傲气了一点,那实在太正常不过了。 所以他表示,“我想知道这个隐身的原理,主要是……接下来还有连番苦战,我真的很想知道,他们可能出现在哪里。” 索斯盖特愣了好一阵,然后叹了一口气,“我特么也想知道啊。” 其实这时的天琴修者,已经开始规划下一场战斗的方案了。 冯君把两艘飞舟的修者全部挪移到了温泉板块,这是一次危险的尝试,十个以上的真仙,还有真尊,再加上两艘战舟,全部挪移的话,所需要的能量点惊人。 所幸的是,两个世界间挪移,比从天琴挪移到虚空的能量点要少很多,他将人挪移过去之后,能量点还有百分之二十多。 倒是很有几个人,一时间没有认出自己身处什么位置,不过一说温泉板块,基本上大家也都知道了,只有钓叟真尊有点微微的疑惑,“这是新出的板块?” 并不是新出的板块,只不过他活跃在天琴的年代里,这个板块叫硫磺板块而已。 大家在谈论虫族世界的下一步攻略,而冯君则是找了一处隐秘的地方,手里抓着一块中灵,快速地恢复着能量点——能量点低到这种程度,他感觉非常不安全。 他恢复能量点的时间,也就五六个小时,而在此期间,天琴的修者们已经设计好了下一步的思路,那就是:继续在这场乱战中,寻找诛杀虫族的机会。 此前他们已经帮着虫族世界的人族修者,打了一场漂亮的阻击战,但是他们打败的,不过是虫族里面一个一千多万的集群,而进攻星系的虫族,还有七八个亿。 那边人族的危机,并没有被解除! 好吧,对于冷血的天琴修者来说,这并不是大家出手的最大理由,最大的理由是:虫族刚经历了一场溃败,现在内部不可能整合完毕,肯定还是混乱无比。 那边人族的实力,就不要再说了,基本不可能利用得上这一场混乱——能守住就不错了。 但是对于天琴修者来说,这种混乱真的太难得了,比单兵战力的话,谁怕谁呀? 冯君听着他们讨论出来的结果,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是心里总是怪怪的——两家相争咱们得利……总感觉在发战争财的样子。 不管怎么说,这个事儿还是要同意的——大家愿意解救异世界的人族,这是好事。 但是等他打算带大家重新进入虫族世界的时候,意外还是发生了。 藏菁长老表示,自己已经通知了同门,而同门对人族在异世界里被虫族欺压,表示出了相当的愤慨,并认为这种事绝对不能忍:人族尊严不可侵犯,这应该成为各大世界的铁律。 冯君听得有点想笑: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人族的歧视链吗? 什么人族尊严不可侵犯,听一听就好了,大家谁不知道在虫族世界怎么看当地人族的? 所以这人族尊严,不如换成“人族利益”四个字,有利益,大家才有做事的动力。 他左右看一看,出声发问,“要不……那就等一等玄水门的强援?” 众人还没有来得及发话,钓叟真尊已经抬头看向了一处空间,不以为意地笑一笑,“来都来了,躲躲藏藏的,是不是有点小家子气?” 空间一阵扭动,一个冷面中年人出现在不远处,身影也是有点虚幻,“我还当是谁,有胆子在我太虚门的地盘上折腾,原来是你这腥臭的家伙。” “厨子你是不是欠揍?”钓叟真尊冷哼一声,“这硫磺板块哪里是你太虚的?我也没有折腾,不过你要是皮痒,我不介意折腾一下。” 而颐玦真仙已经站起身来,冲着冷面中年人一拱手,“后进颐玦,见过壬屠上尊。” 原来这尊真婴,是太虚的壬屠真尊,又被人称作“人屠”,出手一向狠辣无情,不过钓叟真尊不怕他,还起了一个绰号叫厨子。 “免礼,”壬屠真尊一摆手,冷冷地发话,“你回来了,塅量他们呢?” 颐玦却是恭敬地回答,“他和太虚几名元婴组队,正在虫族世界探索,同我们分开了。” 壬屠真尊见过颐玦机几面,对她的评价不低,而且对她的近况也很了解,这主要是塅量真仙从虚空带回来了很多材料,其中正有他所悬赏的,接到消息之后,他出关收取材料。 收了材料之后,他就顺便问一下来源,这才知道自家居然有长老可以到虚空寻宝了,而且还可以在虚空疗伤。 所以他多问了两句,知道了冯君和颐玦,又把颐玦送上来的“束气成罡”翻看一遍。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三百零五章 壬屠的疑问 壬屠真尊的眼界,可是比负责功法的长老塅量高多了。 他掐算一下就知道,此术没准比原版的威力还大——没错,他对这次的改进评价很高。 他想联系一下塅量,再多了解一些细节,不过弟子们告诉他说,塅量长老去了黄天板块。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多说了,黄天那边的消息陆续传来,甚至还有冯君帮人推演凝婴。 壬屠真尊对颐玦和冯君就越发地好奇了,但是他跟銮雄真尊一样,掐指一算,知道玄黄和元罡的交界处,要出现新世界了,弟子们打听到的消息,也证明了这一点。 事实上他还掐算到,玄黄和元罡邀约了好几名真尊帮手,大部分应该是十八道的。 壬屠真尊对新世界也很有兴趣,但他也是要面子的,元罡和玄黄两门这么操作,摆明是不想让其他五上门过多介入新世界——十八道终究是比七上门要弱一些。 这两门既然没有发出邀请,他就不好意思自己送上门,其实以他的名声和战力,排场比銮雄真尊还要大——銮雄虽然也不讲理、战力强,但是头顶上最大的光环还是“天骄”。 銮雄在未来,是可能超越壬屠真尊的,但是此刻壬屠的牌面,却是大一点。 反正以他的骄傲,又看穿了两门的意图,他绝对不会上杆子找过去。 接下来他还是听说了,塅量带着本门的几个真仙,进入了新世界探索,甚至他都知道,那是一个虫族世界,主要是香火成神体系。 今天他能出现在这里,巧合和有意各占了一半,因为他关注到了冯君,就知道冯君和刚晋阶的团团真仙有点交情,所以不但找团团真仙问了话,还掐算了一下。 然后他就知道,冯君到温泉板块,还是比较频繁的,遗憾的是没什么规律。 没规律倒也不要紧,正好团团真仙的凝婴,导致温泉板块的弊端被太虚门注意到了,有人有心做文章,袁家在这里是经营不下去了。 经营不下去,那就老实离开,团团真仙这一脉,起码出了他和无秀两个真仙,只要他懂得及时撒手,不要考虑把温泉板块当做祖产来经营,一般人也懒得跟他计较。 团团真仙顺利脱身了,下一个接任者却是有点难产,大家都已经知道,这里的产出和收益都很不错,自己也能落下不少——如果全部上缴的话,岂不是白得罪了无秀和团团真仙? 后来就有人求到了壬屠真尊一脉,想得到这个差事。 壬屠真尊示意一下,不管是谁去了温泉板块,一定要做好预警——发现冯君和颐玦的行踪的话,必须要恭敬地对待,而且要尽快汇报。 不过温泉板块这边,预警的工作还真不是很好做,此前一直是袁家把持着这里,新来的人想要建立这么一个系统,不是一年半载能搞出来的。 但就算是这样,新到的管理者也不敢无视壬屠真尊的吩咐,先一点一点搞吧——这里并不是太虚的固有之地,而是一个各个势力掺杂的矿产板块。 就算袁家做了极大的扩张,在这个板块上,也不过是太虚门的旅游生意做得最好罢了。 今天冯君他们被发现,只是一项才建立起来的监测起了效果——感应真尊的预警。 真尊很容易感应,但也不好感应。 容易感应在于:天琴小一点的板块,承载不住真尊的修为,也供应不起真尊修炼。 不好感应却是在于:只要真尊想隐藏修为,那还真没几个人能发现真尊的存在。 钓叟真尊也没有想释放修为,但这是他第一次被冯君带着横跨世界,他自己心里就下意识地有所戒备,这跟信任与否无关——终究不是像虫族世界一般,只在一个世界内挪移。 等安稳地停在温泉板块,感受到熟悉的灵气,钓叟真尊就把戒备的灵气收了起来。 然而就是这短暂的收放,已经被新晋的管理者发现,温泉板块出现了真尊。 这个发现让管理者欲哭无泪,我只是虚应故事地弄出个监测,结果……就来了真尊? 不管他心里怎么想,这种事情肯定是要上报的,上面有什么反应,这不关他的事,但是他敢不上报的话,后果一定会很惨。 壬屠真尊发出话后,也没想着马上能发现冯君,心说一两年内能有一个消息就不错了,结果居然有人汇报发现了真尊,那他必须要来看一看了。 他没有使用本体过来,直接就是真婴前来——主要是这样容易操作,不耽误时间。 来了之后他才发现,自己是真的走了大运,不但颐玦在,钓叟真尊也在。 现在天琴位面级别高一点的修者都已经听说了,在元罡和玄黄两门组织的破界行动中,钓叟真尊出现了,那么按照七门十八道默认的规矩,钓叟真尊应该负责新世界事务。 他才想着怎么跟对方交涉,结果钓叟已经发现了他,于是就施施然亮相了。 钓叟真尊问颐玦关于塅量的下落,其实也是一种明示:我知道你们在做什么。 听颐玦回答之后,他才又点点头,“那你们因何到了此处?” 钓叟真尊已经猜到了这厮的想法,不过他冷眼旁观不说话——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开口。 颐玦却是不敢对曾经的师门长者怠慢,“我们在虫族世界冲杀了一阵,打算回来稍微休整一下,然后再过去。” 壬屠真尊一直就是一张冷脸,千年不变,他沉声发话,“歇一歇,怎么会来了这里?” 颐玦犹豫一下,她知道冯君的提防心思,但最后还是决定自己抗下这锅,“其实也是一个测试,看看从虫族世界能挪移到哪里,却不料打扰了真尊,倒是我的不是了。” 壬屠微微摇一下头,看向了冯君,“说起挪移来,这位便是昆浩的冯小友了吧?” 真尊受名声所累,确实不好放下架子,但是对小小金丹放下架子,那一点都不影响他的形象,反倒是他调查冯君半天,这时候若是故意端着,一旦被看破,更容易被人耻笑。 冯君深施一礼,恭恭敬敬地回答,“贱名不足挂齿,有污真尊清听了。” “无须这么谦卑,我知道你有些手段,”壬屠真尊的脸色一直很冷,但是话还不算难听,“塅量说过你,得你臂助比较多,此番虫族世界之行,为何你们不在一起?” 冯君一摊双手,很无奈地回答,“是塅量长老执意分开的,也许是他觉得,同门之间配合会更默契一些,毕竟人数不等同于战力。” 壬屠的眉头微微一皱,语气却没有任何的变化,“你们能这样出来,他们就不行了吧?” 见他似乎有责怪之意,颐玦马上开口了,她真的太清楚这位真尊的脾气有多糟糕了,老话说得一点不差,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启禀真尊,这是塅量长老执意而为。” 出乎她意料的是,壬屠真尊还真没有生气,只是又摇了一下头,“那他们在虫族世界,岂不是很危险?” 他的语气没有升降,不像是在责备什么人,但是钓叟真尊忍不住了,“哈”地笑出了声。 见到众人齐齐侧头望过来,他才不以为意地笑一笑,“这就开始了?” 壬屠根本就懒得理会他,而是继续正色发问,“虫族很厉害吗?你们这么多人回来休整。” 颐玦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了,不过这终究是她曾经的长辈,并不能无视,所以回答道,“不能算是厉害,只不过我们不想被当地人族发现。” 壬屠的眉头忍不住扬了一下,很显然,这个答案严重地超出了他的意料,“在虫族世界里,也可以出现人族的吗?” 颐玦点点头,“有的,而且人族社会发展方向出现了偏差……因为那里没有灵石。” “不想被发现,倒也是正常了,”壬屠真尊点点头,不动声色地发话,“既然是修仙者,确实不该被凡俗界影响……人族生活得很辛苦吗?” “呵呵,”钓叟真尊又是一声轻笑,却还是不说话。 壬屠真尊侧过头来,冷冷地看他一眼,“嗓子有问题?要不要我帮你清理一下?” 钓叟真尊冲着天空翻个白眼,也不理他。 颐玦已经明白了壬屠的意思,其实不只是她,别人也差不多都明白了,但是没谁敢说话。 那么只能是她继续回答,而她对曾经的师长心存敬意,不可能去欺骗他,“人族应该比较艰辛,我们帮人族打了一仗,因为虫族太多了,回来休整一段时间,然后继续过去战斗。” “虫族很多?”壬屠真尊的眉头又是微微一皱,“有多少?” “正在进行的这一场战斗,有七八亿的虫族。” 壬屠真尊真的是那种喜怒不形于色的主儿,但是又忍不住吓一跳,“七八亿?” 颐玦的话还没有说完,“一百多个元婴,十来万金丹。” 壬屠真尊这次是彻底地被震慑住了,一百多元婴,他见了也得跑,更别说十多万金丹了。 沉默半天,他才出声发问,“有神降之类的吗?” 不愧是老牌真尊,考虑的问题都在点儿上。 第两千三百零六章 我不是高铁 壬屠真尊问出声,结果是清矶长老抢着回答了。 她也考虑着,要帮自家真尊争取机会,“启禀壬屠真尊,神降不曾看到,不过我金乌的銮雄真尊推演过虫族神主牌,说是出窍之上的修为,就算神降也不会超过出窍。” 壬屠真尊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我应该见过你,銮雄他从哪里得到的神主牌?” 清矶长老这次不敢回答得太明白,銮雄的神主牌可是颐玦的战利品,“我们在来温泉板块之前,也曾经遇到过大批虫族,去炽焰板块休整过一阵。” 壬屠真尊这就懂了,他也没有继续问銮雄的情况,因为他很清楚,那个小家伙比自己还要傲气,所以他又看向颐玦,“那边虫族的战力如何?嗯,同等修为下。” 颐玦毫不犹豫地回答,“同等修为之下,自然是天琴修者最强,这一点从来没有变过。” 说起这个,壬屠真尊忍不住又想起来件事,他点点头,“吞星一族战力也不如人族……” 颐玦赶紧摆手,“真尊,吞星族尸骸的事情,我做不了主的,也不归我负责。” 壬屠真尊无奈地看她一眼,“当初就不该允许你去灵植道,这些好处,就都是太虚的了……算了,这事也不着急说,你们休整好了,也带我去虫族世界走一趟。” “切,”钓叟真尊冷哼一声,“我就知道你忍不住,那里可是我玄黄和元罡做主的!” 壬屠真尊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我去那里救援人族,还需要你元罡和玄黄同意吗?” 别看钓叟真尊一直表现得咄咄逼人,其实两人还真没什么仇,只不过他贸然来到太虚的地段,被对方真尊发现了,面子上有点过不去就是了。 所以他点出对方的用心,也算稍微臊一下对手就好,而且这次壬屠也是站在了道义的制高点上,无论钓叟是怎么想的,总不能公然表示说——异世界的人族不算人族,不值得救! 这种话私下里说说,大家可能能够理解,公开谈绝对不合适。 所以他笑一笑,“我只是担心你给我们添乱,我们可是有相关考虑的。” “无非是偷偷地杀虫族,”壬屠真尊面无表情地表示,“你那虚实之道,在我看来还是有点粗浅,论起隐蔽来,比我的空间困绞差多了。” “你说的是五百年前,”钓叟不以为然地回答,“反正也拦不住你了,回头咱们比一比。” “我也正有此意,”壬屠很随意地回答,浑然不放在心上。 然后他看冯君一眼,“劳烦小友稍等,我的真身还未出关,等我回去取了,很快就来。” 冯君见他没有搭便车的意思,当然不会去主动申请——反正真婴的速度也是很快的。 不过就在壬屠真尊离开之后,藏菁长老却是很不见外地求助了,“冯山主,能否去一趟冰原板块,帮我接一下我门中的师兄弟?我可以跟你结算费用。” “算了,也不值几个灵石,”冯君有气无力地发话,“不过藏菁长老你记住了,不花钱的服务,我有答应的时候,就有不答应的时候。” “这当然没有问题,”藏菁长老笑眯眯地点点头,“你说过了,免费的就是最贵的。” 这一次他俩离开,连颐玦都没有跟着,因为藏菁不可能害冯君——撇开手帕交的交情不谈,藏菁和冯君现在各种合作都搞得不错,完全没有必要横生枝节。 冯君和藏菁去冰原,待了两天才等到玄水门的人,亏得这玄水门的分部里,还有一个自用传送阵,否则真不知道还得等多久。 不过好的一点是,玄水门这边没有来真尊——冯君已经快被真尊搞得头大了,原本还以为见一次真尊很难,现在是时不时就有真尊主动凑过来。 玄水门来的是四名真仙,一水儿的元婴高阶,三男一女,其中有两个男人长得一模一样,都不用介绍就知道是双生兄弟。 对姓林的这俩兄弟,冯君印象比较深,因为一个叫林二一个叫林三,其实是三胞胎兄弟,林大在金丹期的时候陨落了。 还有一个意外就是,这四人之所以来得晚,是帮他把那名微胖真尊的根脚挖出来了。 其实不少人知道那名真尊是谁,钓叟真尊就很清楚那位的底细,但是真尊的体面,是要相互维持的,而且冯君是出了悬赏的,钓叟也不想让自己显得那么市侩。 藏菁就不一样了,她是当场表示接下这悬赏的,挖出此人来,再确认一下就好。 那位真尊是七情道的,名唤九思,修持的是“思”字诀,因为行事多思少断,总是拖拖拉拉的,又被人称作拖拖真尊。 冯君算是被拖拖真尊“救了一次”,对此人已经没有什么怨恨了,不过他打的是敲山震虎的主意,所以他还是应允了藏菁一个进入虚空的名额,至于藏菁派谁去,那他就不管了。 四名真仙虽然都是元婴高阶,但是很明显得了提示,对冯君都非常客气,林家兄弟不怎么爱说话,但是对冯君也是平辈论交的感觉。 四人到了之后,也没有第一时间离开,而是去看了一下灵石矿。然后他们向冯君解释一下,你们几个拿的干股,一开始还有人说不合规矩,后来冯山主你名气大了,门中才认可。 他们来确认一下灵石矿的规模,也是要帮冯君说话——确实是个不大的灵石矿,网络住一个潜力惊人的牛人,还是非常划算的。 半天之后,众人离开冰原来到温泉板块,壬屠真尊已经到了,钓叟正在跟他吹胡子瞪眼。 原来壬屠到了之后,听说藏菁长老接同门去了,他就也要回去带挈几个元婴后辈过来。 钓叟真尊直接就不能忍了,说你门中的塅量已经带了好几个真仙进去,都组成了一支单独的真仙探索小队,你现在进去也就算了,还要带元婴进去,这是人心没尽了吧? 不过他这么一说,颐玦倒是想起来了,自己身边也就一个同门火柳真仙,似乎有点对不住灵植道,于是她跟冯君表示,我也要去灵植道招几个同门来。 她并不是特别喜欢召唤同门,事实上,她是独来独往的性子,身边有个伴当也行,但是多了绝对没有必要,只有打架摇人的时候,才会呼朋唤友。 以她的性子,其实是交不到多少朋友的,但是她足够天才,还有很强的能力,长得又好看,关键是她帮人忙的时候,绝对会尽心尽力,不会打马虎眼。 这些优点加起来,足以抵消她不善交往的缺陷,这缺陷反而更凸显出了她的人设。 然而,颐玦不善交往,并不是不懂事,到现在为止,井泉带了塅量长老等真仙来,直接另起炉灶,清矶通过清鍠长老,也喊了一票同门来,眼下连藏菁都摇人过来了。 至于玄黄元罡二门真仙的加入,那都不需要再提了。 颐玦真仙认为,如果不帮灵植道争取几个指标,以后回了道里,真的不好解释。 冯君能说什么?只能支持她了,说要不我带你回灵植道选人。 钓叟真尊有点想生气了,咱们在这边已经待了三天,虫族的那场溃败,到现在应该也消化了不少,再过几天,等人家整编好了,咱们还偷什么鸡? 所以他正色表示,“再等一等的话,那边的人族未必扛得住了。” 不就是讲人族情怀吗?说得好像谁不会似的。 “那就先把你我送过去吧,”壬屠当然要跟钓叟作对,两人最近的气场不合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也得给颐玦撑腰不是?“咱俩正好比试一下能力……顺便带上你门中小元婴。” 晨曦是元婴中阶,明心更只是元婴初阶,被出窍真尊称为小元婴,真的不委屈。 可是钓叟真尊看到他俩,猛地反应到了一个问题……我玄黄门也不缺元婴呀。 严格来说,玄黄的真仙人数确实有点紧张。 在开发虫族世界的过程中,需要的真仙和金丹太多了,虽然通道口附近的事情已经理顺了,否则晨曦和明心也不可能跟着冯君离开,但是总体上来说,人手还是紧张。 然而话说回来,玄黄门在天琴主位面,还有大量的元婴。 他们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不可能长期待在虫族世界,所以没有机会参与开发新世界,但是有在短期内大量刷怪的机会,他们也绝对不会放弃。 钓叟真尊非常有信心,只需给他两天时间,起码能组织七八十个真仙参战——深入虫族内部就怎么了?有冯君做保障,别的不说,只要不是当场战死,撤回来肯定没问题。 钓叟真尊是这么想的,而且还毫不掩饰地告诉了冯君——我起码能带五十个元婴过去。 元婴的数量有点多,但是他还真不怕说,那是玄黄和元罡门开发出的新世界,五十名元婴真仙……难道真的很多吗? 冯君的脸色顿时就苦到了不得了,大尊,我只是一辆中巴,不是大巴,更不是高铁! “元婴多了,容易参差不齐,”壬屠真尊直接添乱,而且理由也没什么问题,“你担保你家五十个元婴,都能保证绝对隐身,泄露不了咱们天琴的秘密吗?”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三百零七章 趋之若鹜 壬屠真尊的话还真的没说错,冯君带着这支队伍撤回来的时候,人员组成是什么? 四个玄黄的真人,再加上冯君是五个真人,他们的隐匿能力都不怎么样。 然而,这五人从来都不是战斗主力,四个玄黄真人只是记录员,冯君最高光的一刻,也不过是仗着钓叟真尊的提携,阴死了一只飞天蜈蚣。 除此之外,还有几个修为差一点的,玄黄的明心真仙算一个,玄水门也有一个,除此之外,队伍里最少是元婴中阶起步,可中阶也只有三个:玄黄晨曦,元罡华升和灵植道火柳。 剩下的清矶、颐玦、藏菁、耀阳、清鍠等人可都是元婴高阶。 就连藏菁长老这次请来的四名真仙,也是一水儿的元婴高阶。 这不是简单的修为歧视,而是修为越高,行事肯定就会越谨慎,手段也会越高。 钓叟真尊你一下弄五十个真仙来,倒也不是不行,你先说一说,里面有多少元婴初阶吧。 钓叟真尊听到这话,也是有点发愣,然后他又看一眼藏菁带来的四个元婴高阶,想一想才表示,“五十个真仙我不好保证,十个稳重的……还是没有问题的。” “钓叟真尊,”冯君不得不说话了,“我的挪移能力有限,人太多的话,对我的压力太大,我需要付出某些代价……要不您再送我一缕玄黄之气?” “你当玄黄之气是什么?”钓叟真尊哭笑不得地看他一眼。 其实以他真尊的身份,弄到一缕玄黄之气并不算太难。 他的库房里还有一缕的存货,想要送人是分分钟的事情,这种东西他没必要囤太多,着了急还能找人借一下——不是他不争抢,而是没必要争抢,留给最需要的人才是正经。 但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困扰,他肯定不会说“玄黄之气算个毛线”。 正经是他意识到了,可以借这个理由下台阶,于是他正色表示,“玄黄之气乃是我玄黄根本,你已经得了一缕,第二缕那是想都不用想的。” 颐玦忍不住递给冯君一个得意的目光:第二缕……在我这儿呢。 冯君觉得钓叟真尊的表情,似乎略略有点浮夸——真尊不该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吗? 不过他对玄黄之气在玄黄门的地位了解得实在不多,也不敢贸然做出什么断定——那可能是对玄黄门的大不敬,所以他只能一摊双手,“那就抱歉了,我运送不了那么多人。” “送是人情,不送是本分,”蓦地,传来这么一句话。 说话的正是藏菁长老,她也没胆子盯着钓叟真尊说话,只是耷拉着眼皮。 其实她并不怕得罪钓叟真尊,只是表面的尊重必须要有,而且她真的认为,占冯君的便宜没问题,可是太理所当然的话,就说不过去了。 到了最后,她还抛出一个炸弹来,“我也想请本门的真尊来解救人族,只是担心冯山主力有不逮,所以嘛……量力而为就好了。” 钓叟真尊对她这话有点不感冒,不带感情色彩地问一句,“你想请玄水的哪位真尊?” 你敢问,难道我不敢说?藏菁长老面无表情地回答,“瀚海真尊。” 瀚海真尊也是出了名难惹的真尊,三百年前水淹了一个秘境,直接断送了一个三百秘境家族,而且当时还有十来个秘境家族尝试劝阻。 传说中,瀚海真尊曾经战过分神真君,不过真假就不好说了,这种事情,除了当事人,没人能说得明白,而这消息注定是要被封锁的。 钓叟真尊就忍不住又问一句,“你这是扯大旗做幌子吧?” 他敢跟壬屠真尊斗嘴,也不会把拖拖、銮雄真尊放在眼里,但是瀚海真尊……他真的怵。 藏菁长老摇摇头,也不多解释,只吐出四个字来,“真的不是。” 这话不是开玩笑,瀚海真尊欠她一场因果,她要是遇到天大的事情,真的请得出瀚海真尊,不过她不可能随便浪费这样的资源。 然而就眼下的这事,哪怕她请出瀚海真尊来,也未必是还人情,大致上来讲,这是好事儿,只不过瀚海真尊的名头太响,就算藏菁真仙,等闲也不愿意骚扰他。 但是她表露出来,瀚海真尊也可能进入虫族世界的时候,钓叟真尊已经不能淡定了,“那先把我捎回玄黄,我筛选十个元婴出来……冯山主,十个元婴没问题吧。” 冯君摸一摸额头,无奈地回答,“真尊你都这么说了,肯定没问题,但是我只负责送过去,回来的话……我可能力有不逮。” “那咱们现在……”钓叟真尊只想马上把他拉回玄黄门,但是看到壬屠真尊那张万年不变的死人脸,他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先去灵植道?” 说到底,冯君带着人从虫族战场上退下来,这个没有什么问题——要休整嘛,但是在回返的时候,出现了太多的问题。 首先是莫名其妙地冒出了一个太虚的真尊——好吧,也不算太莫名其妙,谁让冯君为了安全起见,挪移到了温泉板块呢? 然后玄水门来了四个真仙,这个……好吧,依旧不算很意外。 但是颐玦又要去灵植道网罗同门,这样就比较难处理了……得,颐玦的同门,能说啥? 钓叟真尊想要带五十个元婴去,这是不可能的,但是加上几个元婴,就正常了。 到了后来,在黄天板块汇合的时候,队伍里多了二十五个真仙——玄水门四个,灵植道三个,玄黄门九个,元罡门听说之后,也派了九个真仙过来。 而钓叟真尊不但不能阻止,还得厚着脸皮继续找冯君请托。 所幸的是,得益于壬屠真尊和钓叟真尊的争吵,大家引介同门的时候,很注意修为。 二十五个真仙里大多都是元婴高阶,有几个中阶,也是出自玄黄元罡二门,两门保证他们的实力没有问题,至于元婴初阶,一个都没有。 比较苦恼的是冯君,此前他带回来十二个真仙,加上这二十五个,真仙人数就多达三十七人了,再加上真尊和真人,铁铁地超过了四十人。 然而这还不算完,就在他即将带人进入虫族世界的时候,金乌又有三名真仙赶了过来,以及四名青莲门的真仙。 这些人此前是接了七门总任务榜上的任务,前去一处次元空间里,剿灭一个天魔巢穴,因为这个次元空间有些不稳定,还有封镇不稳定空间点的任务。 他们用了三年时间完成剿灭任务,又用了两年养伤和观察封镇效果。 确定封镇没有问题之后,他们前去任务总殿联络处交任务,领取奖励的时候听说,这里出现了新的世界,有名额限制,但是任务奖励可以申领的时候,他们毫不犹豫选择了申领。 消灭那一处天魔巢穴的时候,参战的修者人数并不少,其中主要是金乌和青莲的修者合作,其他五门也有一些修者,甚至还有一些散修和家族修者,也加入了战斗。 后两者不可能领取到七门的任务悬赏,但是消灭天魔本身就是能赚取收益的。 也就是说,这场战斗规模挺大,而且相当持久,总算是战后两年,大家都在观察封镇效果,所以有了足够的时间疗伤。 这次来黄天板块的青莲修者和金乌修者,超过了两百人,其中有真仙二十一名——这还是很多金丹修者没有申请前来,否则超过六百人也是轻轻松松。 玄黄元罡两门无法阻拦,人家是做了总任务榜,他们若是拒绝,七门总榜不是成了笑话? 来的金丹修者且不提,这些元婴真仙正琢磨着,进入虫族世界该如何发展,然后就听说,有人组织了强悍小队,想要对一个大型虫群发起攻击。 这种事情肯定要打听清楚,而金乌的真仙很快就欣喜地发现,门中有长老就在那小队中,而且还是两个——清鍠和清矶。 他们上前申请一下,两个长老肯定要帮他们说话,然后青莲门的真仙也找了过来,咱们并肩作战三年,共同看守封镇两年,麻烦帮着给说一声吧。 金乌门的人也实在,去帮着说情了,冯君已经处于麻木状态了,倒也不差再多几个人。 不过那二十一名真仙里,只有七人符合要求,剩下十四人要么是元婴初阶,要么就是隐匿身形不太过关的人。 好的一点是,落选者也没什么怨言,深入虫族后方,确实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有资格的。 他们甚至向那七人表示,我们会通过通道进入虫族世界,帮你们探探周边的情况,甚至是货物的行情,等你们大胜归来,咱们再继续合作探索。 战斗中结下的友谊,果然是不一样。 也就是说,当冯君打算带人进入虫族世界深处的时候,同行的团队已经有四十四名真仙、两名真尊和四名真人,总数超过了五十人。 盘算着这份名单,冯君忍不住暗暗地叹口气:这次,可真的是凸显交通工具属性了。 很显然,他不可能一次性完成这么大的人员运输量,必须分开运输了。 第两千三百零八章 被区别了 如果可以选择,冯君真的不想成为辅助型的修仙者,他也喜欢战斗和探险啊。 他没有想到的是,这次对修者的运输,只是他打辅助的开始,而不是终结。 当然,他也没有考虑那么多,而是稍微规划了一下运输方式。 分两次……肯定不可能完成对这么多人的运输,不需要别的理由,他估计自己就做不到。 三次的话……基本可以做到了,但是余量不会很足,很可能几近于无,这风险就太大了。 分四次……理论上讲,这个值是最合理的,每次运输十三个人左右,他不但能做得到,而且可以保证一定的余量,有效地降低风险。 五次的话,当然就更保险了。 所以冯君想了想,决定……分七次来完成,而且每次运输完毕,他要休整十个小时。 说到底,他还是不想让别人摸出他的底线,虽然底线也暴露得差不多了,但是……如果能模糊一点的话,还是尽量模糊一点。 然后就是他对方案的解说了,当众人听说,他需要七次六十个小时,才能把人全部送过去的时候,一部分人感觉到了惊讶,一部分人则是有点小小的失望。 也就是说,差不多两天半才能把人全部运送过去,钓叟真尊真的有点迫不及待了。 所以他忍不住问一声,“上次十好几个人,你也一次都带出来了呀。” “然后我休息了很久,”冯君毫不犹豫地回答,“持续运送的消耗,和一次性的消耗,是截然不一样的,我不想自己为此伤了根基。” 他把话说到这个程度了,别人当然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于是方案就算定下了。 第一次运输,冯君就带上了壬屠真尊,而壬屠真尊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直接摄来一块里许大的石块,并且开始着手将石块掏空,下一步还要刻画各种阵法。 他是要在星系的附近,打造一个隐蔽的藏身处,不需要太大,但是隐蔽的同时还要结实。 冯君也没有等着看,而是选择了回黄天板块,休息十个小时,再送一批来。 等他送来第四批的修者的时候,藏身处已经修建好了,这其中壬屠真尊做得最多,但是其他元婴真仙也纷纷配合。 从外面看上去,石块还是石块,但是坚固程度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用壬屠真尊的话来说就是,起码能挡得下出窍期三击。 藏身处内部并不大,面积差不多三百平米,高有不到二十米,里面密密麻麻地架设了各种阵法,那些用惯了庭院行在的元婴真仙,基本上都会感觉到无比憋屈。 不过这也没办法,战争期间的藏身处,肯定不会太考虑享受。 耀阳长老就很坦然地表示,“没有必要的时候,我宁可在石块上隐身,也不愿意进去。” 冯君送来的第六批修者,有钓叟真尊在内,到来的时候,壬屠真尊正在跟颐玦商量,怎么去偷袭星系内的虫族,“……咱们没必要等人来全了再动手,人族快扛不住了。” 冯君他们离开的日子里,虫族对星系展开了大规模的攻击,那激烈的程度,很容易让人想到“报复”二字,毕竟前一段时间里,第七军打残了一群上千万的虫族。 这个星系十几颗大的行星,有人族活动的是四颗,其中第五颗是行正星,第四颗和第六颗都是种植星,第四颗行星上还有点矿产。 再有就是第八颗行星,那是一颗矿产星,出产好几种罕见矿物,而且还有元气石。 虫族同时对四颗行星发起了攻击,目前第四颗行星已然沦陷,残余的抵抗力量退到了地下的环形防御堡垒,那是位于行星总督府后方的基地里。 第六和第八颗行星,也陷入了地面战争中,防空武器几乎摧毁殆尽,人族战士通过堡垒坚强地抵抗着。 只有行正星目前还有有效的防空体系,毕竟这里聚集了整个星系人族人口的七成多,是这个星球的经济、正治、文化中心,也是重点防御星球。 可就算是这样,也有虫族时不时地突破防空网,降落到地面展开杀戮。 壬屠真尊觉得这么混乱的时候,完全可以出手偷袭。 钓叟真尊闻言却是勃然大怒,“我们还没到,你就打算出手了?这辈子没见过虫族?” 冯君也懒得听他俩吵架,把人放下之后,回去运送第七批修者。 十个小时之后,他带来了第七批修者,这一次运输终于告一段落,才愕然地发现,钓叟和壬屠还在说着什么,却不是吵架的模样。 冯君依旧懒得理会,身子一闪消失不见,却是去了止戈山。 这里对他而言,不但是生意场所,也是现在昆浩界最安全的地方,毕竟是连金丹都不能久待之处,谁想在这里算计他的话,那才是真的打错了主意。 他过来的原因也很简单,要“长期休整”一下,毕竟连着运送了七批修者过去,如果不深度休整一下,别人再拜托他做“交通工具”的时候,就不会有所顾忌了。 走之前,他将自己的意思告知了颐玦,希望她跟别人解释清楚,结果颐玦想要放弃在虫族世界的战斗,为他的休整护法,最后还是他表示,自家有“宗门长辈”,她才不再坚持。 不过颐玦也表示了,现在四十多名真仙,再加两名真尊,哪怕不小心被虫族发现,起码短期内自保是没有问题的,让他不用过分担心。 当然,冯君是不可能回地球的,那样的话,他的休整就毫无意义了,只能在止戈山杀时间,不过待了半天之后,他又觉得有点无聊,索性回一趟地球,又将洛华不少人接了过来。 这一次,他接的人还真是不少,甚至连王夫人刘玉婷和徐夫人赵霞都接了过来,毕竟她们也开始修炼了,一直瞒着没有太大必要。 事实上在洛华核心层的内部,已经有“那个地方”的传说了,知道的人不敢乱说,但是对于枕边人,有些东西真的很难彻底瞒得住。 刘玉婷的心里,早就非常向往这个地方了,过来之后转一圈,表示这里的空气很好,比洛华还要棒很多,希望能经常来这里。 其实她的感觉并不准确,自打止戈山出了很多锅驼机之后,这里的空气已经不像以前那么清新了,而洛华那边自从埋了吞星族的脾脏之后,污染也一天比一天少了。 关键是郑阳市也开始了整治污染,效果相当不错,只不过令人哭笑不得的是,声光污染反倒是多了起来,不过这也是城市化进程中不可避免的。 冯君带着大家,在止戈山悠闲地修炼了五天,供应的货物也调配得再次充盈起来,才将他们又送回去,自己则是进入了虫族世界。 他回来的时候,元罡的耀阳长老也刚刚回到藏身处,见到他之后,笑眯眯地打个招呼,“这么快就休整好了?怎么不多待几天?” “没有完全休整好,”冯君摇摇头,沉声回答,“只不过大差不差就行了,知道你们在这里战斗,我也不能不闻不问呀。” “不要紧的,”耀阳长老笑着摇摇头,轻描淡写地表示,“我们正在清理三颗星球上的虫族,一点都不危险,估计还需要很长时间,倒是你要注意身体。” 原来他们仔细合计了一下,认为固然要杀虫族,也要解救人族,那么先帮着清理第四、第六和第八颗星球上的虫族,就很重要了——关键是在星球上作战,能更好地掩饰己方行踪。 在星空中作战的修者也有,除了两名真尊,还有清鍠、清矶和藏菁,其他人的能力,就多少要差一点,连耀阳长老都只能在地面隐身作战。 颐玦更是带着灵植道的一干真仙,潜入了第五颗的行正主星,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木系气息,而行正主星上的绿化,可是相当不错,正合隐藏。 到目前为止,他们已经悄无声息地诛杀了四千多名虫族金丹,还有三名虫族元婴也被阴死了,反正大家目前是在偷鸡,闷声大发财是王道,倒也不着急干掉那些元婴。 正经是钓叟真尊和壬屠真尊发现,偷袭金丹不但经济快捷,还省心省力,五天里,光是这两位,就干掉了虫族近两千金丹,悄无声息的那种。 不过剩下的四十多个真仙,这五天收获也不算小,平均下来每人也干掉了五十个虫族金丹,一天就是干掉十个左右。 一个元婴高阶,一天杀十个金丹多吗?真的也不算多,尤其现在到处是虫族的金丹,他们也是为了保险起见,选最安全的目标,用最稳妥的手段。 就是耀阳长老的话,“一天十个金丹不多,但是持续一百天,那就是一千个金丹了,这种细水长流的日子,谁会不喜欢呢?” 冯君听得怦然心动,“这样也可以吗?那我也想去行正主星去走一趟。” “这个坚决不行!”耀阳长老毫不犹豫地表示,“两名真尊一致认为,你应该留在后方,你的战力在战场上,真的起不到多大作用,你真正的战场在后勤上。”、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三百零九章 不甘心 冯君闻言,气得脸都红了,“我从来没有认为,后勤也能算战场!” 他忍不住质问,“你是小看我的挪移能力,觉得我在战场上无法保护自己?” “我怎么敢小看你的挪移能力?”耀阳长老忙不迭地摆手,他一点都不想被对方带着去见“宗门长辈”,所以只能甩锅,“是两名真尊再三强调的,真的不关我的事。” 冯君心里这个郁闷,他想去那几个行星上,可不止是想解救人族,他还想着机缘巧合的话,搞一些这个位面的科技产品,带回地球去。 关于地球家乡,他最终的目的是要达到灵气复苏,不过想要实现这一目的,不光是难度的问题,还需要时间的积淀,那么在这个过程中,帮着华夏提高一些科技水平也很有必要。 至于说这个世界里人族的科技,比地球界强还是弱……这需要问吗? 其实冯君没有天琴修仙者的傲慢,他也不认为科技侧就一定走错了路,起码生活中能存在高科技应用的话,生活质量都会提高不少,正经是抱残守缺的想法要不得。 但是现在,别人不让他参与战斗,这就让他有点郁闷了,他出了藏身处,看一看两百万里之外的星系,冷哼一声,“这里就很安全吗?我感觉差别不是很大。” “没错,差别不是很大,”华升真仙点点头,表示赞成他的说法,然后强忍着笑容发话,“所以两名真尊还给你搭建了一个传送阵。” 他指一指旁边的藏身处,忍不住笑了起来,“阵法就在那里,你应该被传送到两千万里之外,我们一旦有人受伤,需要撤离战场,也是通过传送阵,传送到你那里。” “这不是……胡闹吗?”冯君的脸色越发地黑了,“这是谁看我不顺眼,不想让我猎杀虫族赚钱?” “我们的战利品会分给你的,”耀阳长老毫不犹豫地回答,然后他面色一整,正色发话,“冯小友,我知道你不希望被人小看,但现在是族群战争……你明白吗?” 不等冯君回答,他郑重其事地缓缓发话,“族群战场上,最强调的是配合,个人勇武反倒是在其次,你就是大家最后的退路保障,不要那么任性好吗?” 冯君无奈地翻一翻眼皮,“我有底牌的,你们放心好了。” “我们都知道你有底牌,”耀阳长老见他油盐不进,只能苦笑一声,谁不知道拖拖真尊都被你的底牌吓坏了? 然而,他还得耐着性子继续相劝,“首先,族群战争是要讲规矩的,那两位真尊吵归吵,一样也要商量规矩,你最好也遵守一下规矩,别太任性。” “不怕说句冒犯的话,你宗门长辈给你底牌,是救命用的,不是让你仗着它坏规矩。” 冯君默然,他可不想成为别人眼中的“熊孩子”,想一想之后,他叹一口气,“这样吧,等我随便见到个真尊,谈一谈之后再做决定,这样可以吧?” 你可算是退了一步!耀阳长老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当然可以。” 说真尊,真尊就到了,没有十分钟,钓叟真尊就赶了过来,“冯君回来了?准备一下,要把你传送走,耀阳跟你讲明白了吧?” 得,都已经这样了,那也没必要心存侥幸了,冯君的性子很拗,但是同时他也清楚,身处战场,那真不是可以随便任性的——你的任性,害的也许不止你一个人。 所以他点点头,但是又忍不住出声,“离开之前,能带着我在那四个星球上走一走吗?万一有谁出现什么情况,我也可以挪移过去,尝试一下救援。” 这个理由也算不错,不过钓叟真尊只考虑了一瞬间,就很干脆地摇头,“如果是我们都救援不出的情况下,任何人的安危,都不值得你去冒险。” 他并没有考虑,冯君会不会悄悄进入星球,他纯粹是站在得失的角度来分析,而且对冯君的价值,估得非常高。 冯君也是有虚荣心的人,这一刻,他有瞬间的感动,但是紧接着,他又叹一口气,“我坚持。” 他没有再做任何的解释,就是三个字,但也正是因为如此,表示出了他的决心。 钓叟真尊怔了一怔,然后柔声发话,“灵植道的人,都有木系气息,有时候你以为自己能救人,其实可能是坏了别人的事。” 你这脑洞也不小啊,冯君很无语地看他一眼,算了,还是不解释了——反正都是你说的。 钓叟真尊看他这个样子,也是有点无语,“那我把颐玦带出来,让她跟你说?” 冯君思索一下,沉声回答,“我是说四个星球,而不仅仅是行正主星。” “另外三个都是捎带!”钓叟真尊实在忍不住了,“你敢说你最看重的,不是行正主星?” 冯君当然不敢这么说,他尝试使用一下技巧,“真尊,以您的虚实之道,带我去那四颗星球上走一圈,也用不了多长时间,给大家增加一个可有可无的机会,划得来的。” 钓叟真尊闻言,眉头又是微微一皱,对方的话虽然也有点道理,但是他并不打算答应。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响起,却是壬屠真尊回来了,“你若是担心自己能力不够,可能会被发现,我可以带他去四个星球上走一趟。” 两名真尊虽然日常拌嘴,但是对一帮天琴来的后辈,照料得还是相当周到,其中也没有多少门户之见——在异域搏杀,还要讲这个的话,那格局就太小了。 所以两名真尊都是留了神念在藏身处,万一有人遇到事情,他们也能及时回援,冯君回来的消息,很快就被他们遥感到了。 他俩现在的日常任务,是悄悄地捕杀虫族金丹,主要强调的是隐秘,基本上不存在缠斗的问题,想走就能直接离开。 不过刚才壬屠真尊是在设计一个虫族的元婴奶妈,他很少对元婴出手,但是奶妈例外,有机会就想尝试一下,能不能不动声色地拿下。 非常遗憾的是,他终究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强行拿下当然可以,但是没有必要。 于是他回来的时间就稍微晚了点,心里正不爽呢,听到冯君的要求“尚算合理”,就忍不住出声怼一下钓叟真尊——人家冯君愿意为颐玦着想,你多什么的事? 他对空间规则的掌握,是相当了得的,自然不觉得把冯君送到那四个星球有多难。 虽然他也认为,冯君不宜出现在前线,不过人家有这个救援的心思,还是值得鼓励的——战场上多做两手准备,其实并不是坏事。 钓叟真尊却是冷哼一声,“你那空间水平还差一点,我只是不想让他冒险。” “这不是冒险,只是完善一些手段,”壬屠真尊面无表情地回答——其实他一直就是僵尸脸,“战场上什么意外都可能发生,怀着敬畏之心做准备没有错……算了,估计你也不懂。” 劳资明明很懂的,钓叟真尊冷笑一声,“由你吧,反正大战还没有开始,你随便折腾。” 战斗其实一直在进行中,第一线的战斗已经可以用“异常惨烈”来形容了,但是虫族并没有投入全部的力量攻击。 这大致是有两个原因,第一就是虫族还准备着打援。 单独攻下这个星系的话,一个亿的虫族也许不够,两个亿绝对够用了,可是虫族一下来了七八个亿,这么庞大的数量用来攻击这个星系,实在是太夸张了,肯定是用来断绝援兵。 第二个原因就是,虫族虽然攻击猛烈,但是一直是遵循“最优火力配备”原则。 简单来说,就是虫族来得实在太多了,一拥而上集火的话……火力甚至不能完全展开! 打个比方说,地球界的战争形容火力猛,往往使用“地毯式轰炸”或者说“炮火一遍一遍犁地”,但是没有人说“好几遍地毯同时轰炸”。 而密集式攻击的前提是,攻击的虫族都会现身——能拐弯的攻击很少,这就方便了防御方的还击:随便一炮打出去,都能打死三五只虫族,根本不用瞄准。 只要有点智商的生命体,就知道这么攻击是划不来的,就算胜了都可能是败了。 所以虫族现在的攻击,就是一波接着一波,波浪式的,强度虽然很高,也令防御方的神经始终紧绷,但终究没有到了“不顾代价”的地步——虫族就算数量多,也不会随便浪费。 不过真到了总攻阶段,那就又不一样了。 正是因为这两个原因,两名真尊都很少对元婴虫族出手——还没有到最混乱的时候,大菜上来之前,吃点瓜子喝点茶水,总是聊胜于无。 反正大家都没觉得,现在是最危急的时刻,所以心情都比较放松。 壬屠真尊带着冯君,先到第四、第六和第八行星走了一圈,每个星球待的时间都不长,也就半个小时左右,不过就算这点时间,也足够冯君标记三四十个足迹了。 最后抵达的是第五星球,也就是行正主星,这一次,壬屠真尊更痛快,直接将冯君扔在了地表,自己转身走人,“就帮你到这儿了,至于怎么离开……就是你的事儿了。” 第两千三百一十章 地面战场 很显然,壬屠真尊和钓叟真尊对于战场的认识,有相当的差异。 他不认为把冯君丢到这里,会有多大的问题——等你感觉到危险了,肯定会自己撤离的,反正你有挪移之术,难不成还跑不掉? 钓叟真尊则是认为,战争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就应该严格按照规矩来,冯君你既然对团队有非同寻常的意义,就不能随便冒险。 这种认知上的分歧在军事上很常见,不同的将领会有不同的风格,有人擅于攻坚,有人擅于防守;有人擅于打硬仗,有人擅于打聪明仗,谈不上谁对谁错。 有意思的是,这两者都不认为,冯君会在标记了足够的足迹之后,会偷偷过来冒险。 这种可能性客观存在,但是两名真尊都忽视了:他俩认为,冯君不可能这么不理智。 就在壬屠真尊离开之后,冯君直接放出了神念,想要寻找颐玦。 这颗行正主星的表面积,大约是地球的三四倍大小,海洋占了五成,但是没有太高的山峰,沙漠面积也不算大,占地表面积的十分之一,也就是说,有四成的面积是存在森林的。 至于说人口……满打满算也才两个多亿,实实在在的地广人稀,如果没有虫族这种大敌的话,这个星球养活一两百亿人,绝对没有问题。 地球那种三成陆地的星球,都可以养活七十亿人,这难道养不活两百亿? 但是这里还就只有两亿多人,加上其他三颗星球的人族,也才刚刚超过三亿人。 这些数据都是冯君才得到的,至于来源……那就不用说了,这一次来了四十多个元婴,还差几个会搜魂的? 为什么这个星系的人会这么少?因为这里是移民星系,而且处于人族和虫族对峙的前沿区域,虽然不是最前线,但是危险性也很高。 可是这个星系的构成条件真的太好了,单颗恒星的简单星系,比两颗、三颗等多颗恒星组成的星系群,更容易出现原始条件很好的行星。 通常情况下,单恒星的稳定星系,最多也就出现两颗合适人类居住的行星。 可这里居然出现了三颗,虽然第五颗行星才是最宜居的,但是第四颗和第六颗也能让人生存,还能成为种植星,就太难得了——哪怕分别偏热和偏冷,对种植期限和作物都有要求。 第八颗行星,那就是意外的惊喜了,居然还有不少好的矿产。 这种星系,人族是必须要拿下的,花再大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事实上,人族拿下这片星系之后,光是改造就用了三百多年,第四第五第六颗行星上,有毒气体占比太大,哪怕到现在为止,第四颗行星的有毒气体占比都不算小。 正是因为如此,虫子拿下第四颗行星是最轻松的,因为那里的防守力量最弱。 说到底,来这里拓荒的人族,都是比较悍勇的,也不怕战斗,哪怕是已经移民十几代了,血脉里的悍勇之气尚存。 不过与此同时,因为这里距离虫族实在近了一点,所以人族的聚集地相对比较集中,防守起来比较方便,耕种也是很集约化的。 与之相对的是,整个星球就更显得……地广人稀了。 主星都城的人口,就达到了两千万,两个重要的大城,也各有一千多万人,加起来就有五千万,要知道这个星球的全部人口,才只有两个多亿。 不过这跟冯君没有太大的关系,现在的他就在一个重要大城——左京的附近。 左京有一千二百多万人,他在距离左京中心不到两百里处,三十里外是一个小镇子,而他身处一片莽林中。 冯君没有觉得孤独,他把神识放出去,感知了半天才发现点意外,这个镇子上的人不少,老中青少都有,不像是一线大城市的周边。 很久以后他才明白,这种地方是依托大城市的防御而生存的,但是因为整个星球上的人太少,没有地球界那种大城市的虹吸效应。 就在这时,颐玦的神识回应了过来,“你怎么会在左京方位?来下京吧。” 下京是这个星球人数第四多的城市,有足足六百万人口。 搁在地球界的华夏,也许只是普通的一个三线或者四线城市,但是在这个星球上,却是京都、左京、右京之下的第一大城市,而且……以京来命名,可以彰显出它的野心。 冯君无意卷入这种地方性事务,尤其还是异域的地方事务,所以他表示,“我知道你没事就好了,我来这里也就是转一转,看看这里发生了什么。” 颐玦和他其实有相当的默契,所以她很干脆地表示,“虫族攻打三京很难,所以它们现在重点攻击的对象是下京,这里的压力很大。” 冯君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上空一团蓝光闪过,在他的视野范围内,两栋房屋轰然倒塌,看到这个视觉效果,他都不用想就知道,就知道是蓝光蛾在作怪。 蓝光蛾是虫族中比较低阶的种群,经常会成为其他虫族的食物,炼气期和出尘期居多,金丹都不算太多,这虫子的攻击力一般,主要是蓝光、抓挠和撕咬。 但就算这样,它们对上弱小虫族也能一战,对上没有修为的人族,自然更能耀武扬威。 冯君抬头看一眼,却发现了五只蓝光蛾,一只炼气期三只出尘期,还有一只金丹期。 发出这一击的是一只出尘期的蓝光蛾,紧接着,四周的房屋里,传出了激烈的枪声,将几只蓝光蛾击得连连向空中退去。 不过,子弹的威力看起来不算太大,击中了出尘期的蓝光蛾,只是让它们掉下了一些鳞粉,翅膀上多了几个印子。 应该是民间持有的武器,冯君观察到了这一点,不过他也注意到,那只炼气期的蓝光蛾,则是躲在了出尘期同族的身后,显然它的防护能力要差一点。 冯君又用神识扫了一下那两栋被摧毁的房屋,心里稍微松了口气,房屋里没有人,厨房的方位,有一个坚固的地下室,藏着一个女人和两个孩子。 车库的方向,也有一间地下室,里面是一个男人以及一男一女两个半大的少年,他们正在地下尝试打通向上的通道。 两个地下室里都有武器,车库的那一间,武器库比较充盈,厨房那边只有两长一短三支枪,还有一些看起来像是手雷的东西,以及……大量的食物。 这应该是一个典型的移民家庭,冯君已经分析出来了,夫妇二人,四个孩子,其中两个稍微大一点的,已经具备了战斗能力。 四个孩子多吗?真的不多,冯君走马观花地去其他几个星球看了一遍,就意识到这一个世界的人族,在这一方面做得还是很不错的,知道人口才是移民的关键。 事实上,冯君作为文科生,熟读了历史,他一直就认为,人口才是国家强盛的保证,族群数量压倒其他族群,才能保证文化的传承甚至种群的繁衍。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话不是歧视,而是带着无数鲜血的总结,所以感知到几个星球上,孩子特别多,他有点欣慰,起码这移民政策搞得不错。 而且这边的居民,自我保护意识也不错,尚未受到攻击,就躲进了地下室,还准备还击。 那几个还击者,也是藏在坚固的堡垒内,对金丹而言,那些堡垒就是笑话,但是对上出尘期的虫族,勉强还能抵挡一番。 而蓝光蛾的攻击力,也稍微差一点,于是两边开始相互远程攻击,打得也是有声有色。 金丹期的蓝光蛾没有出面,悄悄地半隐匿在空中,不知道打算阴谁。 冯君本来是有心向颐玦靠拢,但是看到这一幕,他继续隐身观看,总不能坐看人族吃了大亏,而此刻他也没有太好的手段对待那只金丹。 其实他心里有点奇怪,这么弱的虫族,是如何突破防空网,降落到地上祸祸的?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引擎声响,冯君侧头又一看,七八架人形机甲正在快速靠近,手持的武器一看威力就小不了。 看到有援兵出现,镇上的房屋里,传出了欢呼声,然而空间一阵波动,又出现了几只螳螂,也是出尘修为。 螳螂的攻击力,就比蓝光蛾强太多了,肉身的攻击就极为强大,而且防御强速度快。 一只螳螂迎向了机甲援兵,速度奇快无比,大部分对它的攻击都落空了,而那些速射型的武器虽然能击中它,但是威力又不够强大。 它的前肢一挥,斩向了一架机甲,那机甲的反应已经很快了,但依旧没能让开,左臂直接被斩落,所幸的是机甲的左臂,而不是操控机甲者的左臂。 然而这机甲见状,反而是不退反进,额头出现一个黑洞,一团白色的物体发射了出去。 这是预备役序列的捕虫网,专门用来对付虫族的,不过非常遗憾,那只螳螂实在太快了,瞬间又攻向了另一架机甲。 另一架机甲的经验又丰富一些,笔直地迎上前,然后身子微微一侧,正正地让过那一只螳螂,然后反手就是一炮。 他使用的是左手机甲上的电浆炮,威力不下小,但是一般来说,他首先要打得住才行。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三百一十一章 未知之事 冯君看得出来,第二架机甲的操控者,应该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兵,应对得都没有问题。 那只螳螂如果继续前冲,有极大的可能被这一炮击中。 不过他没有想到,这螳螂太性急了,刚错过这架机甲,就看向了另一架机甲,那态度赤裸裸地表示:我能打十个……你们都是辣鸡! 然而,就在它打算变向之际,脑子里猛地一震,身体也为之一滞,有一个短暂的停顿。 就这么一停顿,那一颗电浆炮重重地击中了它,它的后背处顿时变得一片焦黑。 冯君这才皱一皱眉头,后知后觉地暗暗嘀咕一句,“电浆炮吗?” 电浆炮对螳螂的杀伤力没有想象的那么大,但是高温毁掉了螳螂的神经系统,它的动作一慢下来,自然就受到了众人的集火,很快就挂掉了。 它挂掉的经过,没有引起人族的注意,但是那只蓝光蛾金丹发现了不妥,于是左右看一看,心说这里居然还有脑波武器,幸亏我比较小心,没有冒头。 这个世界里,人族对神念的应用,纯粹是被虫族逼出来的,有些武修虽然也讲究锤炼精神,藏念识海,但那只是一小撮人的钻研罢了。 直到虫族出现,尝试用神念控制人类,并且把他们变成信仰下线,同时成为食物来源。 这种耻辱,人族当然不能容忍,于是研究神念就成为了人族的重点课题,而修出神念的武者,也积极主动地配合。 没有用多久,神念干扰器出现,然后是神念阻击器,再往后……人族甚至可以通过神念发生器,跟虫族在神念层面上交流。 然而,不管怎么说,神念设备依旧不是很多,在这种小镇子上配置这种武器,会是对资源极大的浪费,所以还真没有什么脑波武器。 集火了一只螳螂之后,剩下的三只螳螂也停止了对建筑的破坏,转身扑向了机甲。 冯君故技重施,对着一只螳螂又是一记神识攻击。 这一击也不是很强,但是又给这只螳螂来了个僵直,这一次,那名老兵没有丝毫的犹豫,抖手又是一记电浆炮,同时大喊一声,“集火,小心躲避!” 冯君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不过这并不影响他发出第三次神识攻击。 当第三只螳螂也倒地之后,所有人都已经猜到了真相,第四只螳螂转身就跑。 蓝光蛾并没有退去,那只金丹藏身暗处,还在四下寻找发出攻击的脑波武器。 它并不是很害怕脑波武器,因为这种武器通常不会很强,刚才能让出尘期螳螂停顿一瞬,估计就已经是上限了,至于能让它陷入被动的脑波武器?起码也是要架设在都城位置! 不过相较往日明显能感受到的武器发射位置,今天这个脑波武器,藏得比较好。 人族一方也是一样,四名机甲预备役冲上去,发射子弹攻击蓝光蛾,不过蓝光蛾虽然柔弱,但是能飞行,并不是很容易击中。 还有两名机甲在四下戒备,只有刚才那老兵行了一个军礼,“多谢巡查者仗义援手,不知能否见面一叙?” 冯君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事实上,他的注意力全在逃走的那只螳螂身上——这东西不加以处理的话,留在人族世界,也能造出几起惨案。 他在螳螂身上打上的极其轻微的神识,而且很容易消散,哪怕是元婴虫族,也未必能看得出,而且留存时间只有六个小时,他希望能尽快找到对方。 事实上,螳螂逃得也不远,百余里之外的树林中罢了,倒是有点保护色。 冯君消无声息地挪移过去,一把抓住了对方,就拖进了地球界里。 区区一个出尘期,瞬间死亡,他将螳螂收进纳物符里,“这东西还是能给大家尝一尝的。” 然后他又进入了虫族世界,一个瞬移就来到了小镇边,这边的战斗还在继续。 冯君的来去,还是能引起些微的空间波动,不过一般金丹基本感知不到,那只金丹蓝光蛾就更不够资格了,它还在小心地查找。 然而下一刻,够资格的人终于出现了,颐玦用神识跟他打个招呼,“我在你身后二十里处,这种小规模战斗,你看它做什么?” “还藏着一只金丹蓝光蛾呢,”冯君可不想让她小看了自己,“我想看看它打算做什么。” “这种好奇心没必要,”颐玦已经闪身来到了他身边,“它既然藏着,正好悄悄收了它,我最喜欢杀这种傻子了。” “那你杀了它吧,”冯君无所谓地回答,“我是没能力无声无息地杀了它。” 对男人来说,承认自己没能力,其实是挺丢人的事,不过对着颐玦,他真不怕承认。 颐玦也不跟他客套,直接身子一闪,金丹蓝光蛾藏身之处空间一阵波动,那蛾子已经消失不见,不仔细看的人,根本注意不到那里有光影一闪。 然而,冯君是盯着看的,他还是隐约看到了人影的晃动,只不过实在是太快了。 他也没有多少惊艳的感觉,反而是微微摇头:这一点细微的差别,就是颐玦和两名真尊真正的差距了吧? 不过这几只蓝光蛾,似乎跟金丹蓝光蛾有什么感应,金丹一失踪,几只蓝光蛾扇动着翅膀,没命地乱窜,都顾不得攻击下方的住宅了。 可是偏偏地,它们还不敢飞走,显然也是担心来自金丹的惩罚。 “还真是麻烦!”颐玦一翻手腕,摸出一支类似于反器材枪的大家伙,抖手就是连着三枪,然后拂尘一卷冯君的腰,“走了!” 下一刻,两人现身在百里开外。 冯君看着身边的她,宫装丽人手持一支反器材的大枪,怎么看都觉得有点画风不对。 而此刻的小镇上,机甲再次敬一个军礼,“多谢巡查者再次支持,有鉴于您使用了动量激光枪,该伤口无法模仿,我们需要向上级汇报您的番号,还请谅解。” “……巡查者?巡查者???” 而这个时候,颐玦也在向冯君解释,“这个叫动量激光枪,我在第八颗矿产星捡到的。” “麻烦你稍等一下,”冯君摆一摆手,“我有好多问题要问……你去过第八颗星?” “去过,”颐玦点点头,“我们在四颗星球上都搭建了传送阵,不过都是加了宗门印鉴……这是为了防止被虫族发现。” “我明白了,”冯君点点头,终于知道为什么两名真尊都不跟自己谈传送阵的问题了。 宗门印鉴其实就是宗门特征码,大致来说这四个传送阵所在,就是四间密室,只能用宗门印鉴进入,虫族就算发现密室,除了强行打开,根本没有别的选择。 出密室也是一样,同样会用到宗门特征码,所以进出密室的人,都能清楚知道,什么人在什么时候使用过传送阵,杜绝了外人随便使用的同时,也方便查询相应的情况。 冯君有没有没宗门印鉴?其实他可以独立设计一个,但是这么操作,容易被人看出根脚,而且他一直对宗门来历遮遮掩掩,看在别人眼里,那就是不愿意泄露。 所以谁要跟他要宗门印鉴,这有盘道的嫌疑,而且以他自身挪移的能力,使用传送阵也有点没意思——他在天琴总共才用过几次传送阵? 正是因为如此,别人要添加宗门印鉴,而他反倒没必要知道传送阵。 两名真尊估计是懒得跟他费口舌,索性一个字都不说,反正他若想得通,自然就会想得通,想不通的话,真尊也没有闲到为一个金丹答疑的地步——自然有别人接手。 想明白这一点,冯君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有点高兴,“我就说嘛,咱们既然有传送手段,不在这四个星球上使用,实在是有点可惜了,正好……也省得每次找我运输了。” 颐玦见他不在意传送阵的事情,也没感到意外,反倒又说一句,“这个世界其实也有传送手段,他们叫空间跃迁,还说曲率什么的,我也不是很懂。” 冯君这才想起来,“我还有问题要问呢,你怎么知道这么多词汇,彻底破解了这一方世界的语言了吗?” 上次钓叟真尊弄到灯光信号,算是破解了一部分语言,他也没兴趣多破解,不过现在看颐玦的样子,显然是破解得差不多了。 事实上,颐玦做到的,比他想的还多,“不光破解了语言,还了解了不少科技侧的东西,像我现在拿的这件武器,威力也很一般,但是方便咱们掩饰身份,还不消耗灵气。” 这是又搜了不少魂吧?冯君有点吐槽无力,但是有些灵魂已经注定要消亡了,倒也算是物尽其用,“回头遇到濒死之人的话,我也琢磨着搜一下魂,总觉得语言不通很苦恼。” “拿着,”颐玦丢过来一块黑曜石,“这方世界的语言在里面。” 冯君拿起来用神识一扫,顿时就是一怔,里面不是用文字记录的,而是一股庞大的信息流,瞬间就涌入了识海中。 他感受一阵,抬眼看向颐玦,“多谢颐玦仙子。” 他必须感谢,因为里面除了语言知识,还有科技侧的不少知识。 第两千三百一十二章 战斗思路不同 黑曜石中,跟语言知识相比,科技侧的知识相对不是那么规整,稍显凌乱。 不过在冯君看来,这是跟颐玦的知识体系有关。 比如说武器,颐玦就将其分为电系、火系、武修系、冰冻系、捕捉系等等。 电磁炮就是电系,电浆炮就是火系……这么划分实在有点不合理。 尤其是颐玦对基础知识,记录得实在有限,大部分还是描述各种效用和现象。 甚至很多专用名词,翻译得也很有一点问题。 可是不管怎么说,这是颐玦将意识存储在黑曜石中,也就是说是她费心整理的,拿到手稍微消化就能用,省去了学习和分析的过程。 最难得的,还是直接把意识存储进去,这种手段不但高级,也会对神魂造成大量消耗。 颐玦却是不以为然地回答,“无所谓,我正在为出窍做准备,多锻炼神魂,对我有好处。” 好吧,就算是你说的那样吧,冯君不想考虑那些有的没的念头,他还是很愿意珍惜颐玦这个朋友的,于是他点点头,“不管你怎么说,终究是你多费心了,这个人情我认。” 颐玦则是主动转移了话题,“你这算是休整好了?” “没有大碍了,”冯君随口回答一句,也没有多解释,不过他这话可不算骗人——小碍还是有的,毕竟他运输工具的属性越来越多人知道了,就连两名真尊就要力保这条后路。 颐玦抬手掠一下额头的发丝,若无其事地发话,“那你应该多休息一段时间。” “我这不是担心你们遭遇意外吗?”冯君随口回答,“休息也休息不到心上。” 其实这是大实话,这一次他挪移了七门十八道五十名精英过来,上到真尊下到真人,如果因为他回来迟了,这些人有了什么损失,他绝对难辞其咎。 颐玦的嘴角不引人注目地翘了一下,然后才正色发话,“两名真尊建议,要你退到两千万里之外,你知道了吧?” “知道,我本来不想退,”冯君郁闷地回答,“但是两名真尊都说,这是族群战争,我不能太任性,这也让我很为难。” “他们说的是对的,”颐玦沉声发话,“我也支持他们的建议……你不能出事。” “我觉得自己在藏身处就足够了,”冯君忍不住表达出自己的真正想法,他确实不能介入这场战争了,但是躲到两千万里之外,也实在太远了,“等有了情况,再传送走也不迟。” 颐玦侧头想一想,然后点点头,“你这话也有理……为什么你一定要接近这个星系呢?” 冯君也不想骗她,事实上,他做不到的事情,还希望她能帮忙,“首先,我见不得虫族嚣张,伤害的还是人族,其次嘛……这个世界人族的凡物,我还是比较感兴趣。” 颐玦怔了那么一瞬,然后点点头,“我也想到了,你需要的那些凡物,我可以帮你收集一下,反正也是顺手的事。” 冯君笑了起来,“那可就多谢了,当然,要是能收集到战舰之类的东西,就更好了。” 颐玦愣了一愣,然后才出声发问,“战舰?这东西管制可是严格,残破的都不好到手……主要是怕被人发现。” “我就那么一说,”冯君笑一笑,“有固然好,没有就算了。” “知道了,”颐玦不动声色地点头,“现在……要不要去一趟下京?那边虫族比较多。” 行正主星的的防空网并没有破碎,不过现在降临的虫族也在逐渐地增多,她的意思是下京那边似乎是虫族的一个主要突破口,战斗比较激烈。 “那就去看看,”冯君点点头,“我也只有今天能四处走走,回头两位真尊就不让来了。” 颐玦没有做声,带着他瞬移了两次之后,找到了一个隐藏得极好的挪移阵盘,“这个世界的人族,科技还是很厉害的,别说飞行了,就算瞬移,都可能被查到空间波动。” 两人走进隐匿阵,激发了阵盘,下一刻就被挪移到了几万里之外,这里正好是下午,阳光正是晃眼的时候。 颐玦又带着冯君奔行了一阵,差不多千余里地吧,终于赶到了下京的某处郊区。 这里有上万的虫族,正在对郊区的几个堡垒狂轰滥炸,肉眼可见,有十来个虫族金丹晃来晃去,时不时地对下方做出攻击。 二十余里地之外,也有激烈的战斗在进行中,那就是另一帮虫族了,比这里的数量一点都不少,而类似的战场,周边最少有七八处。 冯君的眉头皱一皱,他倒不是觉得虫族数量多,而是非常奇怪,“不是说防空网阻隔了不少虫族的吗?怎么漏了差不多好几十万过来?” “漏了可不止几十万,”颐玦沉声回答,脸上也没什么表情,“首先,防空网是有极限的,虫族攻击得太厉害了,拦不住是正常的,其次……适当放进来一部分,也能让更多的人参与进来,一起剿灭虫族。” 冯君闻言,讶异地看她一眼,“这些都是你想出来的?我觉得,你不是愿意在这方面费心的人,让普通黎庶参战……应该不在你的考虑范围之内吧?” 他心目中的颐玦是冷傲的,可能她不会把黎庶的性命放在心上,但是“利用黎庶杀敌”这种思路,也绝对是她不屑考虑的。 “当然不是我想出来的,”颐玦理直气壮地回答,“是这边的思路,叫全民皆兵。” 全民皆兵?冯君的嘴角狠狠地抽动了一下,然后才点点头,“这个说法不错,听起来有点残忍,但是面临灭族危机,确实是每个人都该抵抗……哪怕有些人,真的是太弱小了。” “没错,”颐玦闻言点点头,她真的没有什么圣母心肠,而是实实在在的强者心态,虽然她想不到“全民皆兵”的策略,但那是因为她习惯了自己解决问题,从不假手他人。 其实这也是天琴大多数修者的思路——我命由我不由天。 所以她无所谓地表示,“这种战场,对黎庶不太友好,可正是咱们浑水摸鱼的好时机。” 颐玦的话刚说完,一群三米多高的蜾蠃冲破了一座堡垒,拖出了几个没命挣扎的人。 蜾蠃是地球界的昆虫,喜欢将卵寄生在螟蛉体内,所以有个词叫“螟蛉之子”。 但是这个虫族世界里,这种昆虫被叫做蜾蠃也一点都没问题,同样是细腰蜂,同样将卵寄生在猎物体内——跟惑心蝶是一样的,只不过不会控制猎物做傀儡罢了。 冯君有点忍不住了,他不能看着人族成为虫卵孵化的容器和口粮。 就在这时,周边的枪炮声猛地密集了起来,目标就是这群蜾蠃,显然人族战士也知道这虫子是怎么回事,不能容忍自己人被这么抓走。 然后就是白光一闪,一名人族直接自火暴了,那是一名纤弱的女性,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很显然,她不希望自己和孩子成为虫子的口粮。 只是非常遗憾的是,她引爆的手雷威力不是很大,把她和孩子炸成了碎片,但是那只出尘期的蜾蠃只是受了轻伤,断了两条腿,腹部有点裂痕。 这只蜾蠃退走了,不过紧接着,它身上一道绿芒闪过,腹部的伤口在肉眼可见地恢复。 “还有奶妈?”冯君一伸手,铁青着脸发话,“动量激光枪给我用一下。” 颐玦虽然有强者的心态,也没有生过孩子,但她终究是女性,见到母子双亡的场景,哪怕她见惯了生死,终究爆出了一点母性光辉,“你未必会用!” 话音未落,她就一枪打了过去,正中那只蜾蠃的腹部,激光命中的部位,顿时就炸开了。 这一枪不可能瞬杀蜾蠃,毕竟昆虫这东西,生命力还是很顽强的,如果再有一道绿光落下,没准半天之后,这只蜾蠃又会活蹦乱跳了。 一枪击出,她又连开两枪,然后带着冯君瞬闪到了十余里开外,“那里不能待了,不光虫族会探查,人族也会关注……咱们是两边都要躲着。” 冯君关注的是,颐玦的三枪,击中了三只蜾蠃,第一枪的效果比较好,后面两枪……倒也都击中,但是效果还真的很一般。 所以他忍不住又问一句,“能不能干掉那只奶妈?” 那只是金丹期的奶妈,如果不怕暴露的话,他自己出手就足够了,但是他不可能影响天琴修者的整体计划,所以他只能问颐玦——她刚才收拾金丹蓝光蛾那一手,就相当漂亮。 “不好锁定,”颐玦摇一下头,冷冷地回答,她是天生的修者,这种情况下还能保持冷静,“我使用动量激光枪的水平也一般,强在能锁定对方,但是奶妈的速度太快了。” 冯君恍然,她击杀蓝光蛾和蜾蠃,每次三枪都能击中,不是枪法准,而是用神念锁定了——倒也是,她从来没有练过枪法的。 然而,颐玦还有别的原因,“除了虫族,是人族方面的观察也很厉害……不好帮啊。” 冯君想一想,问了一句,“如果不让他们观察到呢?”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三百一十三章 生活系阵法 “不让他们观察到?”颐玦听到这个问题,稍微楞了一下。 然后她表示,“如果能不被观察到,那就没问题,但是现在下京之战……意义重大。” 意义重大的意思就是:这里是破局之处,是人族和虫族重点观察的地方。 为了让冯君充分认识到这一点,她甚至补充了一段话,“就像咱们刚才在左京,遇到了蓝光蛾,但是蓝光蛾具备攻坚能力吗?真的不具备,可是……它们为甚会出现在左京?” 冯君也听出一点味道来,忍不住出声发问,“你的意思是说……牵制?” “应该是这样,牵制这个星球的战力,”颐玦其实对族群战场和战术,真的是一窍不通,但是架不住……她的脑瓜真的好使,“四面八方都受到攻击了,大家就顾不得支援下京了。” 顿了一顿之后,她又补充一句,“我觉得它们的主攻方向在下京,所以才会邀你来。” 确实是这样,她今天一直在邀请冯君,让他不要在意左京方向的事情。 冯君也不能说什么,其实颐玦一直在帮他,关于这一点,他心里很清楚。 反正已经来了下京,那就致力于解决问题吧,事实上刚才那一幕,让他看得非常心痛。 冯君自诩是个理智者,虽然他生活在和平年代,但是身为一个合格的文科僧,他非常明白历史上那一幕又一幕的屠杀,是何等的残忍和……常见。 他做不到跟颐玦一样,对这种屠杀能以平常心视之——其实还是经历得少了。 这种经历少,也许好,也许不好,没有标准的认识。但是刚才那一幕,确实是刺激到他了,经历多的人,也许会麻木,可他终究没有经历过不是? 所以他觉得,自己还是该做点什么,“屏蔽了他们的观察,可不就完了?” “屏蔽,”颐玦哭笑不得地摇一摇头,“谈何容易啊,可能你不太清楚,这个星球的上空,有一种叫做卫星的东西,观察细微,让你无处遁形……这还只是科技侧的。” 冯君点点头,“我知道卫星,确实很厉害……然后呢,还有什么厉害的?” “然后……”颐玦仔细想一想,沉声回答,“其他厉害的也很多,能先解决了卫星吗?” “这当然可以解决,”冯君毫不犹豫地回答,然后出声发问,“这样,你能干掉奶妈?” “我比你更想干掉奶妈,”颐玦毫不犹豫地回答,“如果不是不想暴露身份,我早就想干掉它们了……真要说起辅助战斗,谁能比灵植道理解得更多?” 这话……还真的没毛病,天琴和虫族世界的体系是截然不同的,这不仅仅是文化的不同,根本就是两个不同的修炼体系。 天琴世界其实也有奶妈职业,主要就是木系和水系的修者,其中水系主要负责现场治疗,而木系除了现场治疗,还有以后的休养和康复——木系代表生机,水系是生机之源。 只不过虫族走的是香火成神体系,它们的奶妈使用的术更近于“神力”,所以起效快恢复迅速,却不是天琴的恢复术法不行。 冯君点点头,“那你认为在这个星球上,哪一级的祈雨阵,能让雨水不受影响地降落?” 颐玦闻言眼睛就是一亮,“你是说,使用祈雨阵遮蔽监视吗?这倒是个好主意。” 在修者的战斗习惯中,一般很少有人使用辅助型的阵法,尤其还是生活系的,所以这是一个新颖的建议,不过颐玦瞬间就体会到了其中精辟。 至于说祈雨阵的等级,主要是为了防备意外情况的干扰。 像冯君在地球界的洛华和阿姆斯丹搭建的祈雨阵,都是炼气期级别的,而有些熔岩之地搭建祈雨阵,就可能是出尘级甚至金丹级别的——威力太小的话,很难聚拢雨云。 必须指出的是,降雨的大小跟祈雨阵的等级没有直接的关系,级别更高的祈雨阵,确实是更容易生成强降雨,但是等级的本身,对应的是聚拢雨云的能力。 颐玦非常干脆地表示,“我认为最好还是使用元婴级别的祈雨阵,虫族走的是香火成神的体系,应该有干扰降雨的能力。” 冯君对这个分析并不意外,因为香火成神体系中,呼风唤雨是收集信仰的最常见手段,现在问题的关键是,“我没有元婴级别的祈雨阵材料,你带了没有?” 颐玦也没有带相关的材料,事实上她是有个祈雨阵盘的,身为灵植道的长老,随身携带这种阵盘很正常,但是没必要太高级,她原本以为,随身携带一个金丹级的已经完全够了。 于是她马上用神识联系其他同门,想尝试着大家凑一凑,看能不能凑出一套阵法来。 不过非常遗憾的是,谁都没有带这种东西,枯木长老甚至表示,“我倒是特意带了一艘攻击力非常强的战舟,可是祈雨阵……谁会想得到?” 然而,等他们弄明白颐玦的想法之后,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点子,纷纷表示可以回灵植道取材料——反正有冯君在的嘛。 而火柳真仙却耿直地表示,“取了材料来,还得布阵,又要担心被破坏,我有一个元婴级别的祈雨阵盘,劳烦冯小友带我回去一趟。” 火柳真仙身上有火属气息,先不提他跟灵植道功法的生克关系,很多时候火属性的灵植,都是由他去搜集的,所以他才特意央人打造了一个元婴级的祈雨阵盘。 这个阵盘打造好之后,除了测试过几次,就从来没有在现实中用过,灵植道有人说起此事,有时候还会笑话火柳真仙多虑了,不成想今天还真的就用到了。 冯君带走了火柳真仙,为了节省时间,火柳索性直接带他去了自家的洞府。 冯君在洞府外不远处等他,不多时,就听到火柳跟人吵了起来。 跟火柳真仙争吵的不是别人,正是月藤长老。 原来她感应到火柳回来,赶忙找过来,她也知道他去了虫族世界探索,下一次回来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于是匆匆忙忙赶过来,跟他拿一批火属性材料,其中就有那个元婴祈雨阵。 她要祈雨阵不是要阵法,而是想拆解了其中的材料——这阵盘的存在有点多余。 火柳跟月藤长老的关系不错,但是这一次,他很干脆地表示,这个阵盘对于探索新世界有用,我这一次回来,也是为了要拿这阵盘。 但是月藤长老哪里肯信他?就说你别玩这招了,明明是个失败的产品,你却偏偏舍不得。 火柳真仙无奈,只能带着她来找冯君作证,要不你问冯山主。 月藤长老也清楚冯君、颐玦等人的动向,不过她自己没有进虫族世界的打算——她手上有很多事情,短期内不可能走开。 从冯君这里得到答案之后,月藤长老还是有点想不通,“道理我是懂了,但是这个元婴阵盘,并没有经过充分的使用,你们就打算运用在实践中吗?” 火柳当即就辩解说,说自己已经测试过多次了,绝对没有问题,你简直太不相信人了。 冯君对这个问题也想得比较多,于是婉转地劝解,“启禀长老,没有经过充分的使用,反倒是沾染天琴的因果较小,在那边使用的话,不用担心暴露。” “因果?”月藤长老怔了一怔,才又看他一眼,然后点点头,“你倒是考虑得周全。” 因为有了这番争辩,冯君他们回去的时候,就稍微拖延了一点时间。 抵达下京郊区之后,火柳真仙架设起一个隐匿阵,开始在里面激发阵盘,一股莫名的气机悄然散开,没过了多久,大片的乌云就涌向了下京地区。 人族的指挥中心很快就注意到了这一点,“有异常的场能波动,周围的云层似乎受到了影响,正在向本地区集中,我们有理由怀疑,虫族开发出了新型的气象武器。” 然而,仅仅有理由怀疑,是不能让人族做出更大的改动,马上就有人分析说,这可能是虫族想要通过这种手段,逼迫人族消耗能源。 也就是说,人族本身是有能力对付异常天气的,甚至也有自己的气象武器,不过这些措施都非常消耗能源,平常使用倒也算了,在战时真的是需要斟酌再三。 在这个星系里,能源并不是很多,许多能源都要从其他星系运输过来,第八行星的元气石对行正主星有很大的帮助,但是现在矿产星激战正酣,局势也不是很好。 那么第八行星的元气石,肯定是指望不上了。 所以行正主星这里虽然坐拥大量的物资储备,却也不敢随便浪费,相较而言,前些日子叫苦不迭的第七军,目前游离在星系外围,因为联系上了火线商人,日子反倒宽松了起来。 下京的人族指挥中心商议一下,决定以不变应万变,先看看虫族打算做什么——如果只是刮风下雨的话,会给人族造成一些负面影响,但同时也会影响到虫族。 毕竟很多虫族会飞,而雨天飞行和战斗,并不是什么好的体验。 第两千三百一十四章 及时雨 曲玛吉丹是下京市的一名预备役士兵,今年五十五岁,当初他从军队复员,就回到了生养他的下京市。 他的祖辈是拓荒边境星的成员,这就导致他不可能去别的星球发展,从理论上讲,边境星出生的孩子,没有特殊原因,基本只能回答家乡。 如果不这么做的话,大家都会贪图安全和享受,选择更靠近人族中心的星球,不过在边境星地带做居民,能享受到极好的福利和补贴,这也是大家能留守此地的动力所在。 这个星系已经有二十年没有受到虫族侵犯,以至于现在想要移民此处,还要打通一些门路,但是这一次虫族大举入侵,让一切都变得不同了。 曲玛吉丹原本只是预备役,现在就入编了,因为他有军队作战经验,所以成为了预备役中的一名什长——搁在地球界,大概也就是班长的模样。 现在他这个什,正顶在虫族入侵的突出部,据守的三个战斗堡垒,有一个已经被摧毁,第二个堡垒也岌岌可危了。 见到敌方蓦地冒出两只金色的甲虫,曲玛吉丹大喊一声,“高斯机枪……阻止那两只粘液甲虫,二号堡垒做好撤离准备。” “让小高离开吧,”二号堡垒有人用对讲机喊到,“我已经不行了,拉上几个虫子陪葬,就很满足了。” “老葛你不是才断了一条腿吗?”曲玛吉丹大声喊话,以行正主星的治疗水平,断一条腿不是多大问题,智能义肢技术已经很成熟了,如果真的够壕,还可以考虑花大钱断肢再生。 所以他希望老葛不要冲动,“现在十一个人只剩下了六个,你要服从指挥,退回来!” “我另一条腿也没了,”老葛轻描淡写地回答,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肚子上也开了大口子,没必要浪费医疗资源了,给你们省一点吧。” 曲玛吉丹顿时语塞,他虽然是什长,但是老葛在军中当兵的时候,曾经做到了中尉连长,只是有一次战斗中迷航了,最后倒是带着队伍回来了,却被追究了责任,不得不黯然退伍。 老葛今年九十多了,在人均寿命高达一百五十岁的人族社会,也算是“中老年”了,所以什长的位置才轮得到曲玛吉丹,而老葛经验丰富,做了副什长辅助他。 “我知道,你是担心伤员运输问题,”曲玛吉丹深吸一口气,控制着胸中的某些异样,缓缓地发话,“没事,你可以先退到我的堡垒里来,我是不会再退了……要死一起死。” “没必要,”老葛轻描淡写地回答,“我先拼上一把,能拼掉几个,等来援军就最好了……我还指望你帮我争取一个烈士身份呢!” 两人对话的时候,堡垒外传来了“嗤嗤嗤”的连续轻响,仿佛是刮风一般,但是事实上,那是这一什里唯一的速射重武器——高斯机枪。 预备役组成的军队,火力就是这样了,搁给正式编制的军队,一个什最少也有一主两副三挺高斯机枪,但是地方军种的装备,就确实不怎么样。 “嗯?”下一刻,高斯机枪戛然而止,紧接着耳机里又传出一个年轻的女声,“副机枪手头部受伤,确认无法继续战斗,小艾申请使用机枪。” “别闹!”曲玛吉丹大喝一声,“你还是个孩子!” 小艾正是他的堂侄女,这种情况在移民星实在太常见了,大部分的家庭都有五到十个孩子,几代过后,亲族就会庞大到不可想象。 而这个小艾,目前还在上大学,根本就没有服过兵役,只不过高中和大学入校的时候,总共进行过三个月的军训,也被列入了预备役,还是女兵这种。 小艾的射击天赋倒是很好,但是高斯机枪所在的位置,也是死亡风险奇高的区域。 然而小艾所说的申请使用,某种意义上来说,只是报备的流程,在战场上有这种大杀器,不用不是傻的吗?就算曲玛吉丹出声阻止,也无法改变她的行动。 下一刻,“嗤嗤嗤”的刮风声,再次响了起来,两只粘液甲虫被压制得无法起飞,也很难硬顶着攻击强行前进。 “还可以多活几分钟吗?”老葛轻声嘟囔着,慢条斯理地整理着手边的武器。 然而紧接着,一个高大的年轻人快速冲了进来,“葛爷爷……” “我特么不是让你滚蛋了吗?”老葛侧头看他一眼,他的额头上缠着厚厚的绷带,汩汩留下的鲜血让他的左眼难以视物——他身边有上好的止血药剂,但这是在战场上。 这时头部受伤,要慎用止血药,大脑神经一旦被麻痹,基本上就算战斗单元减员了。 不过老葛还是认出了来人,是刚刚撤走的小高,事实上就算两眼全瞎,光听脚步声,他也听得出是这小兔崽子。 “外面、外面……下雨了!”小高指着堡垒外,惊喜得都有点结巴了。 人族指挥中心会对下雨非常警惕,但是一线上的士兵发现下雨,那真的是再开心不过了,下雨会增加防守的难度,但是更能增加进攻方的难度。 “是吗?”老葛用完好的右手抹了一下左眼,用目镜向外望去,“我去,还真的是下雨了呢,看来没准真能熬到援兵到来……赶紧切换热成像模式。” “能下到晚上就好了,”小高也感叹一声,“咱们只需要坚守到午夜……对吧?” 预备役终究是预备役,不能当做正规军来用,战术素养、组织能力、战场配合甚至是战斗意志,比正规军都要差一些,让他们打阻击可以,但不能往死里用。 “午夜?”老葛的嘴角泛起一丝怪异的笑容,配着他满脸的鲜血,竟然显得有一点狰狞,“援兵啊,能来就不错了……毕竟是全线都在作战呀。” 就在这时,堡垒外传来一声闷响,“嗵”,接着又是两声。 “动量激光枪?”老葛身为老兵,耳力很好,他脸上的表情也越发地怪异,“真是援兵?” 雨一下来,颐玦等人就展开了行动,因为人族修者基本上全是元婴,神识的强大毋庸置疑,虫族的金丹根本发现不了他们的踪迹,明显是一场不对称的战争。 火柳真仙想让冯君看守祈雨阵——哪怕有隐匿阵,但是如果被虫族的元婴盯上,万一被察觉到灵气,肯定会生出一些麻烦。 但是冯君很干脆地拒绝了,说我总共也才只能待一天,你得允许我四处看一看。 虽然他只是金丹初阶,但是火柳真仙也不能强迫他,只能悻悻地叹口气。 颐玦等人主要是搜杀虫族的金丹,不过遇到出尘期的虫族,他们也不会吝啬弹药,而且很多时候,他们会将出尘期虫族的尸身留下,造成一种人族军队狙杀的表象。 冯君没有专门对付虫族金丹,以他的实力,虽然对付虫族金丹也不会很难,但是定身符宝终究是有限的,大佬给他符宝,主要让他保命,而不是让他四处猎杀猎物。 所以他手持着一支单兵等离子炮,穿梭在大雨中,纵情地狙杀着所遇到的虫族。 单兵等离子炮的威力,比颐玦的那一支动量激光枪还要强大,出尘期的甲虫也扛不住,缺点则是射速有点慢,容易暴露位置。 事实上这种炮的管理也相当严格,为了避免被虫族拿走来对付人类,武器本身有密码识别和自毁装置,颐玦是在战况激烈的第八颗矿产星上,弄到了这么一门能自由使用的炮。 当然,为啥能自由使用,里面肯定也是有些故事的,不过颐玦不说,冯君也就不问,反正他多杀几个虫族,让武器的原主人死而无憾就是了。 除了等离子炮,冯君手上还有高斯机枪和动量激光枪,不是这些武器烂大街了,而是在这一场战斗中,人族战士的伤亡极大,颐玦等修者才有机会搜集到这种武器。 对冯君来说,武器可以自由切换,弹药一时也不缺,所以他在滂沱大雨中化作死神,依靠着远超同侪的神念,随意地狙杀着一只又一只的虫族。 他并不是见虫族就杀,而是选择了出尘期以上的虫族,那些炼气期的虫族,基本上人族的战士还能靠着死战来抵挡,出尘期的话,不只是拿人命堆的问题,还要有足够强大的武器。 入夜之后,雨就变得小了很多,让冯君有点不解的是,不光是人族,就连虫族也没有干预降雨的意思,为此他还特地又去找了一趟火柳真仙,火柳对此也表示不解。 他一直转悠到了黎明,狙杀的出尘虫族已经有八百多只,眼看着天色开始放亮,雨又有变大的趋势,他的心里猛地一动:要不进这个下京市看一看? 六百多万人口的下京市,地盘非常大,主城的面积超过了一千平方公里,加上郊区的话,差不多有近万平方公里,高大的建筑很多,但是独院也不少,合适大家庭居住。 主城的街道上,基本看不到一个人,偶尔有几辆低空悬浮车路过,大多也是军车的模样。 冯君撑着雨伞,才刚刚踏足主城街道,就感觉到一股能量束牢牢地锁定了自己。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三百一十五章 真正大数据 冯君完全想不到,自己竟然会被突兀地锁定,他忍不住感应一下,锁定是从哪里发出的。 发出的位置,是距离他两公里多的一座高大建筑,那建筑差不多有地球界的二十层楼高,但是看窗户的布局,应该只有五层楼左右。 这座建筑上,大窗户都不是很多,倒是有密密麻麻的马赛克在上面,一些马赛克已经被挪开,露出了黑乎乎的洞口——很明显,这根本就是一座防护要塞。 那为什么要锁定我呢?冯君心里有点不解,他撑着雨伞,这一点并不重要,因为这个世界也是有雨伞的,甚至他手上这一把雨伞,都是他从一座已经成为废墟的住宅内捡到的。 至于说服装,也是他从这个世界得到的,虽然有点肥大,但是没办法,这个世界大多数的人族,四肢都是相对短小粗壮。 冯君不想让裤子和袖子显得太短,那么合适的服装,会让他的躯体显得格外纤细。 不过仅仅是因为衣服显得不合身,就应该被锁定吗?他觉得这个理由完全不着调——事实上他在作战的时候,也喜欢穿宽大的衣服。 至于说武器——他的重武器都收起来了,腰间有一把衰变辐射手枪,背上有一柄合金弯刀,这都是战争期间人族的标配,哪怕不是预备役战士,也有资格这么配备。 就在他疑惑的时候,马路边不到一百米远的地方,一个男声响了起来。 那是机械而且冰冷的声音,绝对是电子合成的,然而,这个世界的科技,已经发展出了拟人程度极高的电子声音,那么眼下出现这种低级合成声音,恐怕就另有原因了。 事实证明,果然是另有原因,“警告、警告,撑黑色雨伞的男性,你的脑波频率并没有纳入下京市官方数据库,需要接受官方调查,请你停止任何行为,双手高举过头……” “否则我们有权当场格杀,本市处于战时管制状态,不是玩笑,重复一遍,不是玩笑!” 亏得冯君刚从颐玦那里得到了语言系统,否则他连听都听不懂。 可是脑波频率这种理由……也是在有点扯了吧?冯君的嘴角忍不住抽动一下,在地球界,人脸识别已经是数得着的高科技了,这边倒好,居然是脑波识别? 然后冯君猛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的头部,连保护神念的凡物都没有! 怪不得呢,自己的身上,真的是疑点重重啊,他将双手举过头顶,却没有放开那一柄雨伞,然后用这个世界的语言高声发话,“我不想丢掉这把雨伞,否则我会淋湿的,可以吗?” 他一直在猜测,堂堂的下京市,这个星球的第四大城市,为什么没有见到传说中的城市防护屏障? 如果真有这种防护屏障的话,他绝对不会这么鲁莽地混进来。 不过到了现在,他已经知道为什么了,因为整个城市布满了类似于摄像头的探测器。 既然有这种科技,再搞什么防护屏障,意义就不是很大了。 毕竟防护屏障实在太吃能量了,如果可能的话,弄出七上门之类的护山大阵,当然是最好的,但是此方世界人族跟虫族的争斗,除了拼科技和香火,更拼的是数量。 人族在没命地生育,使劲地扩张,争取更多的资源来武装自己。 那么能量当然要节省着使用,而且各大城市大量安装监控的话,能有效地处理各种意外事件,虽然没有防护罩那种变态的防御能力,但已经是不错的选择了。 冯君瞬间就分析出了这番优劣,但是对面的电子合成音也不是吃素的,“根据商品码扫描得知,这一把雨伞并不属于你,对此你有什么解释?” 我勒个去的,这才是真的大数据时代啊,冯君只觉得头皮有点发麻,“这把雨伞是我借……好吧,是我从一栋被摧毁的住宅里捡到的,毕竟下着雨,而我没有带伞。” “这个理由在平时可以被接受,”电子合成音毫无感情地表示,“可现在是战时紧急状态,我们有理由相信,你可能是专门发战争财的偷渡者……” “有鉴于此,现在你松开雨伞,保持双手举过头的姿势,城防队员会尽快赶到,你若不听从指示,我们有权力直接击伤甚至击毙……希望你不要自误。” “怎么知道你们多久才能来呢?”冯君松开了雨伞,任由雨水浇落在身上,“我还有个问题,如果现在有虫族对我发起进攻,我能否放下双手,使用武器自卫?” “你当然有自卫的权力,”一个娇美的女声传来,不过听起来怎么都有点有气无力,还带着一点沙哑,“但是我们非常怀疑,你本身就是虫族奸细。” 咦,这是终于转人工服务了吗?冯君眨巴一下眼睛,“我虽然是没有经过正式渠道进入这里,但你怀疑我是虫族奸细,我保留控告你的权力……我希望知道你的工号!” “啊?”那女声相当地意外,“控告我,还是在战时紧急状态下?我现在真的是非常怀疑,你是虫族奸细了。” 很久以后,冯君才知道,这一方的人族世界虽然可以民告官,但是同时,官方的工作人员也有“言者无罪”的自由——就是他们认为事情可能是怎么样的,可以直接说出来。 这么做当然有不好的一点,那就是官方工作人员的发言,很可能影响甚至左右对结果的判定——地球界就是这么理解的,尽量约束公权力肆意践踏法率。 但是它也有好的一点,那就是工作人员可以直接说出自己的假设,无须因为畏惧法规的羁绊,就束手束脚不敢表态,从而浪费大量的资源在虚应故事上。 反正这两种对立的观点,并没有绝对的好坏,哪怕落在具体操作上,最主要的难点也是在于如何控制这两种观点往不受限制的方向发展。 有秩序就比没有秩序强,这个才是最重要的,任何事情都不要极端化,才是世间正道。 而且这一方世界的人族做出这种选择,主要还是因为有虫族这个大敌在没命地挤压人族的生存空间,这种时候再玩什么圣母情怀,那是自寻死路。 更关键的是,这个世界的科技侧发展,已经相当先进了,大部分时候都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冯君顺了一把雨伞都被人发现了,全面的证据采样,本身就是对普通人族最大的保护。 看一看地球界那一场席卷全球的疫情,就知道绝对的自由从来都是不存在的,隐私也不是值得无条件保护的,跟人族整体的繁衍和存续相比,个人权利真的可以往后排一排。 华夏是这么认为的,所以疫情控制住了,而某些国家的反智思维,酝酿了很多灾难…… 简单来说,冯君的说法搁在地球界,没有任何的问题——他甚至都不觉得自己有些圣母。 但是对于下京市的人来说,这种思维就有点过于奇葩了——拜托,虽然我的话有点直,你也有控告我的权力,可是你至于这么做吗?要知道,现在是战时紧急状态。 所以很当然地,这个女声就认为,冯君的嫌疑更大了——只有虫族的奸细才会这么想吧? 紧接着,扬声器里又传来一声娇笑,声音听起来比较远,“杨子,你要摊上官司了呢,好吓人呢……不会是你的粉丝,故意引你注意吧?” “战时紧急状态,”前一个女声冷冷地发话,依旧带着一点沙哑,“不要随便开玩笑,公众资源不是这么浪费的……能扫描到他身上武器的来源吗?” “包裹得很好,雨也有点大,除非他拿出来,”后一个女声正经了一些,“直接瘫痪战斗力吧,出错的话,我来赔偿好了,毕竟这么帅呢。” 战时的频道,你们这么聊天,真的好吗?冯君无语,直接幻化出了一只惑心蝶的形象,“居然被你们发现了……告辞!” 下一刻,他的人影瞬间不见,公用频道里顿时传出一阵大呼小叫,“真的是虫族哎……” 杨子的声音倒是一如既往地冷静,“警报,警报,疑似虫族出现了新的拟态,各单位注意,一定要注意脑电波的检查……” 下一刻,一阵警报在全市范围内拉响,虽然这些天里,类似警报此起彼伏,每天都有上万起,但是这次,因为发出警报的是一名影响力很大的女士,就有一些人注意了一下。 其实冯君幻化为惑心蝶,只是一种单纯的形态上的模仿,作用于脑电波,事实上他的实体没有任何的变化——他又没有学过八九玄功。 不过正是因为如此,视线是人族,意识里已经是虫族了,所以这种异常,还真的引起了不少关注,于是又有了通告,“检测到的异常脑电波,特征码已发放……请各单位注意查收。” 冯君是挪移到了十里地之外,他才显出身形,识海里就传来了刺耳的笑声,“哈哈,让你再浪,居然想进下京市,没点准备就想进去,真以为能扛住虫族的人族,那么简单吗?” 冯君的脸色就有点难看了,“火柳真仙,你真的这么闲得慌吗?” 第两千三百一十六章 钓鱼吧 火柳真仙还真就这么闲得慌,他坐镇元婴祈雨阵,真的没事可干啊。 元婴的感知能力,在这个世界受到了一点压制,但是……基本上跟没有也差不了多少。 所以他就看着别人杀来杀去,异常地痛快,然后,看别人有多痛快,他就有多郁闷。 直到他看到冯君在市区里吃了瘪,心里才舒坦了一点,特地用神念调戏冯君一把。 可是冯君一生气,他也有点慌——真的不吹牛,虽然冯君只是金丹初阶,而他已经是元婴中阶了,可是他还真的不敢得罪冯君。 天琴的修仙者里,讲究的是靠修为说话,但是事实上,有些能力真不是靠修为来衡量的。 冯君所表现出的潜力,已经远远地超出了他的实力——别的不说,两名真尊为了保护他,架设了一个对于天琴修者而言,都非常远的传送阵……那可是两千万里的传送阵。 不说这种传送阵,在规则有些差异的虫族世界,会多消耗多少灵石,只说架设这个传送阵,就相当不容易,撇开技术方面的因素不提,要知道,冯君在止戈山只“休整”了五天。 五天时间,两千万里,就算真尊的出窍真婴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可是这段路程也不近。 而且搭设传送阵,并不是个轻松的活儿,距离越远越难找准位置对接……这无需多说。 五天之内,两名真尊就把事情搞定了,冯君身具挪移之术,对这一点可能没有太直观的感受,但是火柳真仙心里就太清楚了。 他非常肯定,如果冯君宣布,愿意进哪一门做个客卿的话,那一门起码会出现三个真尊给他站台——四五个真尊都很正常,甚至引出分神期的真君来,也不是不可能。 修为差就怎么了?人家能调动的资源实在是太多了。 所以他很干脆地表示,“市区那里,你就不要去了,里面各种电子信号,对咱们修神念的人来说,有点不太友好……倒不是不能进,关键是太麻烦了,何必呢?” 脑波检测这种事,他不是第一次遇到了,而对于修者来说——尤其是真仙这种级别的高阶修者,真不是无解的,随便模拟改变一下就好了。 但是……大抵还是来自于修仙位面的傲慢吧,火柳和大多数的真仙感觉一样,麻烦?那我们不进去不就好了?说得好像在城市外,我们就不能做什么了似的。 我是想弄点高科技产品回去啊,冯君心里有委屈,但还不能说,只能问一句,“虫族的奶妈,咱们杀了几个?” 他就是这一点好,也许可以说是不忘初心吧——他始终记得,自己提出祈雨阵的初衷,就是为了方便颐玦斩杀对方的奶妈,既要瞒过人族的监控,也要瞒过虫族的监察。 “只杀了一个金丹奶妈,”火柳真仙不愧是偷窥狂人——其实这个战绩,行正主星上的修者都知道了,毕竟大家的神念都很强大的。 而冯君陷入了一种报复的状态中,只顾着杀戮了,神念也不比别人强,他就没有体会到。 不过正是因为如此,他也没有其他人的烦恼,比如现在,火柳真仙就表示,“可是后来就不见虫族的奶妈了,应该是虫族对此有所警惕了。” 冯君听到有点好奇,“按照你们的估算,虫族在下京市应该有几只奶妈?” “应该还有一只,”火柳真仙虽然不能出动,但是跟其他元婴的沟通,比冯君要频繁得多,“疑似元婴修为。” 冯君听说之后,也没有怠慢,而是直接联系颐玦,“还有一只元婴奶妈找不到吗?” “那一只比较狡猾,”颐玦的意识回复得也很快,“能对咱们的神念有一定感知能力,应该是元婴级别的吧。” 原来他们已经有两次堪堪追上那只奶妈了,然而,就算他们释放神念的时候比较小心,没敢使用大动作,可那只奶妈两次都迅速地逃脱了。 这家伙的速度非常快,一旦决定逃跑,除非颐玦他们肆无忌惮展示修为,否则真追不上。 参与捕杀的修者并不能确定,这只奶妈是发现了高阶战斗力,还是仅仅是出于谨慎,因为他们还想继续隐藏,所以现在也不敢加大力度搜索。 冯君想一想,沉声发问,“祈雨阵还能使用几天?” “这要看咱们的需求了,”颐玦毫不迟疑地回答,“只要咱们愿意,灵石供应得上,下个十来八天也正常,下京的城市规划很不错,不存在内涝的问题……又发现一只金丹,回头聊。” 这一次,冯君因为关注着颐玦的方向,所以他又感觉到了极为细微的空间波动,不过这波动也是一闪而过,可见她杀虫族金丹还是很轻松的。 感觉空间波动结束,冯君又放出了神识,“搞定了?” “又发现两只,”颐玦回答得干脆利落,“稍等,回头聊。” 连续两句“回头聊”,她倒是没有什么情绪,但是冯君有点受不了,我这……是被嫌弃了?人家在战场上打生打死,我却拽着她煲神识粥? 其实他心里清楚,颐玦不会有这个想法,因为对于天琴的元婴巅峰来说,杀这里的虫族金丹,那是绝对的信手拈来,所以边杀虫子边聊天,也是轻松操作。 然而,就算他心里明白,情绪上依旧有些难以接受——我这是修为太低,拖人后腿了? 其实这是低阶修者的不自信使然,冯君也不想让别人认为自己没用,于是又等两次空间波动过去之后,他再次向颐玦发出神念,“下次的虫族金丹……抓个活的。” 这一次,颐玦等了一等才回答,“开枪杀了两个出尘虫子……抓活的金丹虫族?前一阵我抓过,不过钓叟真尊说了,有一定概率引来神主关注,不建议我这么做。” 这位仙子还真的胆大妄为,冯君可以想象得到,她抓那些虫子,肯定是想带回去做实验——不愧是试验狂人啊。 但是他这么提建议,也是有原因的,“你可以封禁它的神魂,关键是咱们可以钓鱼。” “钓鱼?”颐玦先是一愣,马上就反应了过来,“钓鱼扌丸法对吧?这个建议值得尝试一下,看看能不能引来虫族的元婴奶妈。” 她的执行力相当强,不但自己在寻找,也同时了其他人,约莫五分钟之后,枯木长老一边有了回信,“捉住了一只隐形马蜂,刺客类型的那种。” 具备一定空间能力的隐形马蜂,绝对是人族战士的噩梦,不过在天琴的真仙眼中,这种生物真的太可爱了,隐身能力不行,皮薄馅大一击就死,真的是行走的材料库。 遗憾的是,隐形马蜂大多都是出尘期,金丹期不多见,就连冯君都在雨夜里诛杀了两只。 有意思的是,天琴的修者似乎都意识到了这种马蜂对于人族战士的危险性,那些真仙发现别的出尘期虫族还可能只是随手击伤,发现这种虫族,则是绝对要杀死。 这次枯木长老的运气不错,竟然发现了一只金丹期的马蜂,于是随手束缚起来,问颐玦打算怎么处理。 颐玦也懒得为这点小事操心,直接把冯君带了过去,“该怎么处理?” 冯君见到这一幕,居然先异想天开的推演了一把。 然后他才指挥枯木长老,用神识攻击重伤了这只马蜂,枯木的神识也相当厉害,要不是这马蜂的身上有点神性,估计就可以当场宣布脑死亡了。 接着冯君找到了一处坍塌的高大建筑,又指挥着枯木把马蜂埋了一半,看起来像是坍塌的建筑压住了马蜂。 在这个过程中,马蜂被弄断了好几条腿,还有一对翅膀,一看就知道是被“砸伤”的。 颐玦看着他这一番操作,也是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你玩这种算计,还真有一套。” 枯木无奈地看她一眼,心说这只是小术而已,你何必这么在意?修者最重要的还是修为! 然而,他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是冯君要他拿起动量激光枪射击的时候,枯木还是调整了一下面孔和四肢,让自己看起来更像是“当地土著”。 然后他选了一处坍塌的掩体,还有半个屋顶的那种,躲在里面,冲着马蜂一枪接着一枪。 隐形马蜂的防是真的低,别看是金丹了,防御并不比出尘期的虫族高多少,动量激光枪的每一枪,都能给它造成伤害。 这马蜂的神魂已经接近崩塌了,但是最基本的痛觉感还是有的,它大声呼喊着,神念也生出了奇怪的波动。 这只马蜂嘶号的频率,并不是人耳能听到的,但是七八里外一个小型观察哨发现了异常,忙不迭地呼叫,“疑似有将级虫族被攻击,目前在呼救中。” 虫族的将级,是这方世界的人族定义的,大致对应的就是金丹,元婴虫族是帅级,出尘虫族是校级,反正就是大差不差。 至于说帅级之上?人族社会也知道虫子是有信仰的,以前打得最狠的时候,虫族也确实出现过帅级之上,被称为王级和皇级,其中皇级一旦出动,那真的可以令星球崩毁。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三百一十七章 有什么事情遗漏了 对于人族军队来说,出现将级的虫族……真不算多大的事情,这场战争的规模摆在那里。 大部分军方高层都知道,这次出现的帅级虫族铁铁过百了,按照这个规模分析,将级的虫族不到十万也差不多,虽然下京市只是主星第四大城市,目前也有数千的将级虫族围攻。 每一只将级的虫族,都会带给人族巨大的伤害,而想要杀死它们,必须逃有强大的武器,因为下京市的防守等级差一点,强大武器并不多,那就只能靠战士们的勇敢和牺牲了。 不管怎么说,有将级虫族受伤,对人族来说还是大好事,上面就马上安排人发问,“能听出是什么类型的虫族吗?” 观察哨这边犹豫一下回答,“好像是阴影马蜂。” 严格来说,这个命名并不准确,这马蜂并不是有阴影才能躲藏,而是纯粹的空间天赋,用“刺客马蜂”更合适一点。 但是人族战士真的是很头疼这种玩意儿,觉得它们鬼鬼祟祟,就像行走在黑暗中一样。 “阴影马蜂?”上面听说这四个词,头皮都要炸了,“能否确定不是陷阱。” “不能,”观察哨无奈地回答,想一想又说了一句,“很少有阴影马蜂当诱饵的战例。” “能锁定方位吗?”上面先问了一句,然后叹口气,“算了,弹药宝贵,我亲自带人过去,尽快把坐标发送过来。” 一般来说,发现将级的虫族被困住的话,战斗单位会呼唤炮火洗地,可是现在的战局,形势已经很明显了……苦日子还在后面! 这位当值的连长心一横,阴影马蜂还用炮火洗地……实在太浪费了,还是我带个小队去。 冯君等人也没有想到,这只小队冒死出击,才彻底地勾出了隐藏的虫族奶妈。 这只虫族奶妈智慧比较高,各项神术施展得也很快捷,它来下京市,是来督战的,至于说奶妈的责任——基本上是由那只金丹来完成的。 金丹奶妈一死,这只元婴就吓坏了,虫族虽然大致相似,但是个体差异客观存在,它的智慧比较高,直觉也要比普通元婴强,它能在隐约间感到有大恐怖。 它也不知道这是人族开发出了什么强大武器,但是它可以确定看,自己一旦面对这样的恐怖,基本是九死一生,所以它才藏了起来。 因为它是如此地小心,所以能隐约感觉到颐玦等人的神念,它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反正躲就对了。 刺客马蜂的呼救,它是第一时间听到了,但是它没有出手的打算——不过是区区的一只刺客罢了,别说你只是金丹,就算是元婴了,能跟我这元婴奶妈比吗? 刺客是真的不如奶妈,但也不是那么绝对毫无争议的,那厮一直在哀嚎,奶妈心里也烦躁,于是就远远地、很小心地观察一下,然后迅速躲开。 看了一阵之后,它越发觉得事情有猫腻了,就一个人族小兵,拎着一支威力不怎么样的枪,就想活生生地磨死金丹级的刺客吗? 它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甚至连这坍塌的楼房,是怎么压住马蜂的,它都有所怀疑。 然而话又说回来,刺客马蜂因为身具空间天赋,其实……往常也闹过这样的笑话,一旦因为空间天赋引发空间不稳,就会出现这样那样的古怪现象。 如果这时候,奶妈手里有一朵玫瑰花的话,它估计会一瓣一瓣地揪下来,“救,不救,救,不救……” 再然后,它就发现人族出现了一支小队,居然有两具太空机甲,行进的方向正对刺客。 奶妈经历过不止一次大战,见多识广,知道这是马蜂的求救信号被对方截获了,甚至它能想到,人族为什么不用炮火洗地——因为要节省能量和弹药。 这跟它节省神力是一个道理,大战当前,一定要懂得合理分配体力。 所以,你们还是要置刺客于死地吗?好吧……换了我也会这么选择。 奶妈决定出手了,因为觉得不太保险,还招了一只元婴期的螳螂过来。 它对螳螂的指示是——“搬开石头,救出刺客,顺便杀死那个弱小的人族”。 按说它救出马蜂才是重点,可是虫族……都是非常记仇的,我虫族堂堂的金丹,都快让一只蝼蚁磨死了,不杀了他吃掉,怎么能解气? 目前的马蜂,大半个身子在废墟下埋着,贸然掀开废墟,它有可能直接挂掉,所以在螳螂出动的一瞬间,奶妈丢了一个绿色的光环下去。 然而,就在它丢出治疗术的一瞬间,颐玦就锁定了那一处空间,身子顿时就是一个瞬闪。 而螳螂破空的那一瞬,正在有一枪没一枪熬时间的枯木也是精神一振,直接一道神识攻击打了过去,然后掐一个诀,“束缚!” 在马蜂的周边,他提前预埋了一个庞大的束缚阵,别说马蜂想跑,就算元婴来救,也得失陷进来——若是煮熟的鸭子还能让飞了,那他可就成了灵植道的笑话。 其实螳螂一族在虫族中,战斗力是很强的,金丹级就有破空天赋了,也亏得枯木准备的大阵足够大,堪堪羁绊住了元婴螳螂。 元婴螳螂选择的是先杀人后救刺客——对它来说,这种先后的次序,耽误不了任何时间,而螳螂天性暴虐,总是杀戮为先。 就在它冲向那人的一瞬间,它猛然间发现,自己的身体重了无数倍。 但是螳螂一族的悍勇,那也不是随便吹出来的,它根本没考虑自己遭遇了什么,前肢一挥,一道月牙形的白芒打了出去,正是螳螂一族的元婴秘技——破空斩。 然而,就在它等着看到对方被斩为碎块的时候,那一道白芒蓦地停在了那人的前方,微微抖动了一下,竟然就那么……消散了! 消散了?元婴螳螂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下一刻,它就大喊一声,“有埋伏!” 其实严格来说,它应该喊出“有高手”才对,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因此没有传出去。 不过螳螂一族本来就是这样,脑瓜不是特别好用,它喊出“有埋伏”的时候,甚至没有想搞清楚,破空斩散去,是因为对方的单兵实力强,还是遭遇了人族新开发出的防御能量场。 然而这也无所谓,因为枯木长老根本就没打算让螳螂说话,又一记神识攻击狠狠地打了出去,直接让“有埋伏”三个字憋在了螳螂的肚子里。 螳螂这边没有出多大的问题,正经是颐玦对付的奶妈,又出了点状况。 她瞬闪到奶妈身边,随手一记思甘霖,然后又是一记“缠绕术”——这已经是她非常重视这只奶妈了,一般对上虫族元婴,她一记缠绕术就能解决问题。 此刻这一记思甘霖,也是因为天阴下雨,无所不在的雨丝,就是她术法的延展,可以迟滞虫族的移动,这种效果已经带有一些领域的味道了。 然而,就在她困住奶妈的那一瞬,刀螂奶妈的一只前肢猛地爆裂,散发出一缕奇异的氤氲之气,恍惚间,仿佛有无上的威严一掠而过。 有问题!颐玦瞬间就反应了过来,但越是这个时候,她越不慌乱,拂尘一扫,直接卷断了奶妈的脖颈,随手将奶妈尸身收了起来,然后就要掐诀扰乱气机。 “胡闹,”有人轻哼一声,却是壬屠真尊的真婴到了,真婴的头顶冒出一团黑白相间的云朵,瞬间化作硕大的伞盖,将颐玦和枯木都遮蔽了起来,“唤神之气,你也敢扰乱?” 下一刻他卷起二人,瞬间远遁到两百里之外,然后才淡淡地发话,“这点距离就够了,不过你们修为差一点,不要轻易尝试。” 他对颐玦一直是很关心的,这里发生的事情,他差不多也都知道,当他发现,这些真仙居然想到使用祈雨阵来掩饰行踪,心中甚至还有点感叹:果然是后生可畏! 接下来设伏之类的行动,在他看来没多少亮点,但也算说得过去了。 他的注意力并不全在主星上,只是分出了一缕心神,他目前最想做的,就是悄无声息地掠夺虫族金丹,此前他从没有意识到,自己如此喜欢欺负弱小,有些事情是真的能上瘾的。 他也没有想到,虫族的那名元婴奶妈,竟然还暗藏了一缕唤神之气。 等他发现的时候,直接用真婴挪移了过来,这种事情再小心都不为过。 “唤神之气?”枯木长老的眼睛有点发直,他就算对香火成神了解得不是很多,也听说过唤神之气,所幸的是,他被卷走之前,已经收割了两名虫族的性命,还收起了束缚阵。 他冲着壬屠真尊一拱手,“多谢真尊搭救。” 他可不是颐玦,颐玦曾经是壬屠真尊的后辈,礼节上疏忽一点无所谓,他是必须郑重道谢的——他心里很清楚,如果没有颐玦,估计真尊都未必会救助他。 “无须这么客气,”壬屠面无表情地一摆手,他一直就是冷面的人设,“有唤神之气,也未必请得来神灵关注……嗯,我好像有什么事情遗漏了?” 颐玦的嘴角抽动一下,“冯君……好像还在那里?” 第一千三百一十八章 忘关热点了 颐玦一着急,连“冯山主”都忘了说,直接称呼人名。 壬屠真尊听得也是一愣,唤神之术笼罩的范围,可不仅仅是两百里,他此刻停在这里,无非是仗着有生灭之气遮蔽,甚至还护得住颐玦和枯木。 但是没转移走冯君,那是真的失策了,埋伏的事情是三个人张罗的,因果自然也是三人的,他只卷走了这俩,冯君……那就是被遗弃了。 不过这种事情,既然已经做了,也没什么后悔的必要,谁还没有个疏忽的时候? 以他的人设,甚至不可能公然表示遗憾,所以他的态度就是,“无妨,他有宗门长辈。” 其实他内心深处很想吐槽一句:你们让冯君离那么远,这特么也不能怪我呀。 冯君自己也不想离那么远,但是没办法,颐玦和枯木都坚持,他必须离得远一点,于是他就躲在了十余里之外,远远地感知这一切,同时心里忍不住暗叹,修为低就是没人权呀。 因为在下着雨,严重地影响了他的感知能力,虽然他可以加强神念,但是他已经知道了,那只元婴奶妈是很小心的,就连颐玦的神念,都可能吓跑它,何况是他的? 冯君就算自视再高,也不会认为自己的神念比颐玦还强,做人需要看得清楚自己。 所以他对设伏点的观察,是小心再小心,基本上都有点接近于“眼角的余光”那种了。 那边发生战斗之后,冯君也没敢加强神念,大致的感觉就是……打起来了! 反正以颐玦和枯木的战力,如果他俩都搞不定的事情,搁给他也是一样,没必要太关心。 坐等消息就好了,甚至他还拿出手机来划拉了一下,想看看状况如何。 然而这个时候,壬屠真尊正好出现了,真婴动作奇快地带走了两名真仙,真婴施为,响动比真仙还要小,冯君压根儿就没有感觉得到。 正经是他如果此刻能静一静心,没准能在冥冥中感受到一些因果——其实是非常细的因果线,毕竟他只是出了一个“设伏”的计策,既没有参与埋伏,更没有动手。 可是冯君有点挂念战场形势,划拉开了手机,心思不是很平静,就错过了感知的机会。 划开手机之后,他也没有搜索“附近的人”,因为那毫无意义,所以他搜索附近的兵器,结果也没有搜到,反倒是尝试搜索一下“附近的武器”,却搜索到了两具太空机甲。 这个可以有!冯君一时有点小兴奋,虽然不是“残破的”太空机甲,但是……万一真的是被丢弃的机甲呢? 他现在使用的武器,大多都得自于颐玦,自己只捡了一把衰变辐射手枪和一把合金刀。 冯某人虽然修为不高,可也是要面子的,如果能捡点硬货,哪怕不方便主动向颐玦他们夸耀,但是带回华夏去,也是不错的吧? 他退出手机,冲着太空机甲的方向瞬闪了过去,结果好悬差点迎面撞上,然后他心里就是一凉——我勒个去的,原来是有主的! 他收敛着气息,倒也不担心被人看见,然后神念一扫,却愕然地发现,有人冲着他所在的方向一指,“那里,有一个突然的电信号……比较原始的频谱使用,可能是平民里的无线电爱好者,要去吗?” 坏了,冯君皱一皱眉,我手机忘关热点了! 这个疏忽真的很正常,因为他的手机已经习惯开热点了,在昆浩界等地,根本就不存在移动基站,他想要使用“附近的人”或者“附近的灵石”啥的,得自己先成为基站。 用比较通俗的话来说就是——不开热点,他没法使用附近的人。 他这么操作习惯了,却忘了这里可是科技侧的世界。 然后有人摇头表示,“既然是平民,就任由他们隐藏吧,咱们的目标是阴影马蜂,把他们拖进来没有意义。” 虽然对方说的是“阴影马蜂”,不过冯君还是猜到了真相:这些人是对付刺客马蜂去的。 倒也正常了,那厮哀嚎那么久,如果这边的人族军队都没啥反应的话,也太废了! 但是他还是决定,尾随这些人一程,一来他挺关心战局,二来也佩服这些人族战士的勇气——那可是金丹级的刺客马蜂,这些战士……真的是拿出命去拼的。 人族的勇士绝对值得敬重,同时还不愿意骚扰平民,冯君甚至有保护他们的心思。 然而跟着走了没有几步,一股莫名的气势自天而降,虽然非常渺茫,但是给了冯君一种极大的危机感。 如果搁在以前,冯君肯定直接退出了,他不愿意冒任何风险。 但是现在……他终究不一样了,别的不说,他有了守护者的气机保护。 其次,他也不愿意前方的勇士发生什么不测。 于是他冒死使用神识,向设伏点扫了一下……卧槽,我还是退出吧。 不退出不行啊,颐玦、枯木、马蜂刺客都不见了,甚至连束缚阵都不见了,而且有一种不可名状的气息,在那里翻涌和增强着——是那种有着大恐怖的气息。 这一刻,他对前方的人族战士有点歉意:抱歉,没有护得你们周全,我会帮你们报仇的! 他决定回到地球界,先苟个十来年,等金丹高阶了,直接前来搞屠杀。 他是真的决定了,因为他隐约能猜到——估计是对上这个世界的虫神了。 他还真的没有想错,确实是有虫神被引动了。 此方世界的虫神……其实比较多的,不过不是每一只虫神,都有出窍之上的修为。 这里的虫神体系,其实是比较混乱的,甚至有的虫神只是元婴修为。 绝大部分的虫族,都会敬族群的祖神,而这些祖神基本就是出窍期,修为低的可能只是元婴,修为高的就是出窍之上了。 出窍之上的虫神,一共有八个,被称为无上神,无上神就管理着诸多祖神,但是同时,它们也接受其他祖神子民的信奉。 比如说,蓝光蛾族群信奉自家祖神,自家祖神又是跟着蜂族无上神的,所以绝大部分的蓝光蛾是信奉这俩神——当然,只信祖神也无所谓,只不过未来成就有限而已。 但是有蓝光蛾直接信奉螳螂无上神的话,蓝光蛾祖神和蜂族无上神也无可奈何——说到底,螳螂无上神战力太强了,抢夺蜂族无上神的信仰也就抢了。 这些事情说起来太混乱,一句两句的说不清楚,简单来说,今天这只刀螂奶妈头上有祖神,刀螂祖神是出窍修为,而刀螂跟的是螳螂一大族混的——螳螂无上神相当能打。 但是这只元婴刀螂信奉的是蝉族无上神,以前它也是信奉自家祖神的,但是它太聪慧了,又已经是元婴修为,已经对出窍期的祖神构成了威胁。 一神灭一神兴……这基本是香火成神道的铁律,一个萝卜一个坑,不可能有无尽的神位。 祖神以前也很喜欢它,但是越来越就不待见它了,没办法……你若出窍,我就得挂了。 所以它就转信了蝉族无上神,当然,信仰不是随便能变化的,但是蝉族无上神是金蝉一族的,这一族的战力虽然不值得一提,可是它们有金蝉脱壳秘术,可以有效地帮虫族转生。 转生这种事,不光人族想,虫族也想,越有智慧的虫族越愿意转生——就算不能全部保留上一世的记忆,总不能转生到仇人家还忠心耿耿吧? 所以这金蝉一族,勉强也能算得上是治疗系的,它们也愿意收留刀螂奶妈。 螳螂无上神倒是不怕金蝉无上神——它表示一个能打三个,但是……何必得罪治愈系? 刀螂奶妈放出的唤神之术,召唤的就是金蝉无上神。 它没有请神降的资格,金蝉无上神谕示了,过一阵子会有,反正给了它一缕唤神之气,说你有事可以摇我,我给你做主。 其实对于金蝉无上神来说,这个……不是嫡系部队呀,不太方便信任。 而且它一旦决定支持这只刀螂的话,这刀螂将来想要上位,肯定要怼上现在的刀螂祖神,那么,它该不该支持? 一旦支持,那就撞上了螳螂无上神,螳螂无上神那是相当可怕的,只有蜘蛛无上神和蚁族无上神才能抗衡,哪怕蝎族无上神都要差一点。 它一个区区的金蝉无上神,平时大家都很愿意尊重,但终究只是治愈系的,战力不够啊。 所以它感受到唤神之气之后,倒是来了,看了一眼之后,有一点无奈……这特么星系战争,真的不归我管的,我就只负责转生……转生真的是它的强项,九转真身都是有可能的。 不过来都来了,那就看一下是怎么回事呗,虽然是比较弱的无上神,可终究是出窍之上。 因为壬屠真尊的插手,它真的没有感应到颐玦和枯木,也许它真身降临,可能跟壬屠过两招,但是一缕神念的话……真的不够。 然后它就循着因果线找了过来,哪曾想还没有头绪呢,一道神念直接扫了过来。 “这些年……人族的神念武器,进步很大啊,”金蝉无上神暗暗惊讶。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一千三百一十九章 因果缺失 金蝉无上神是做出了赞赏,但那只是从技术角度出发。 从生存的角度上讲,人族越强,对虫族就越不利。 所以对着这种挑衅,它直接就扫了回去,然后就是一愣:这么一群弱鸡? 说句实话,它是真的很少参与这种战争场面的,年少的时候,它倒是经常参与,但是最后发现……不是你输了,就是我输了,没啥意思的嘛。 香火成神道,战争是很重要的场面,但是战争真不是唯一的场面,比如说,几个祖神争夺起来了,它总得调停吧? 而且作为无上神,它就不该修炼了?不是这样的,虫族的世界里,还有“至高神”的说法,甚至至高神的上面,还有传说中的“神之上”……当然,那个追求就比较扯淡了。 反正它对这种场面兴趣缺缺,可是……已经来了嘛。 所以它追着冯君的神念,就扫了过去,却只发现十来个弱鸡。 这还是人族的神念武器!金蝉无上神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这几人身上,虽然它只是一缕神念,释放出去的话,碾压这几个人毫无问题,但是……何必呢? 它已经记住了那一股神念的特征——用这个位面的话来说就是,他记住了脑波特征码。 然后在猛然之间,那一股神念就消失了,这让它感觉,自己一拳就打到了棉花团上。 紧接着,一股怅然若失的情绪在它心里升起,这让它顿时吓了一大跳,因为它非常明白这是什么——因果缺失了! 因果缺失了吗?当然缺失了,冯君带走了不少因果。 冯君自己都不清楚,他遭遇了多大的因果,起初因果并不算重,但是因为神识扫描了一下,正撞上了正在降下的虫族神念,作为唯一被关联到的嫌疑人,因果瞬间被放大了无数倍。 金蝉无上神不仅会转生,本身也有相当的推演能力,其实香火成神道的修者,多少都能靠着香火做出些推演,虫族的智商虽然低,但是出窍期的虫族,也懂得一些。 金蝉在虫族中的智商是数一数二的,哪怕在无上神中,它的推演能力也妥妥排在第一。 它回溯推演了一番,就看到了螳螂在拯救马蜂的时候,被偷袭了,但是偷袭者的相关情况,它却回溯不到,接下来更是雾蒙蒙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包括刀螂奶妈是如何消失的,它也一点都不清楚。 这是人族又开发出新的武器了?金蝉无上神对人族的智商,还是相当了解的。 它无意纠结这新的武器是什么,原本它就是一缕神念降下,做不了太多,那些能瞬杀两只虫族元婴的武器,对它这一缕神念也可能造成伤害。 反正这个战场并不归它负责,而且目前参战的虫族族群里,最高修为也才元婴,连出窍期都没有,那它这个出窍之上的无上神瞎操什么心——你们都不在意,我更不会在意。 不过它的推演回溯,终究是有一些发现,它居然猜到了螳螂元婴将喊未喊的三个字——有埋伏! 这三个字让金蝉无上神心里一惊,越发地不敢轻举妄动了。 所以它索性将冯君的脑波频率公布了出去,“无上金蝉神谕,战场上发生一起卑鄙的偷袭事件,有此神念特征的人族,有重大嫌疑,望所有族眷周知,发现后不可轻敌,合力击杀!” 能感知到它神谕的,其实就是这个星球上的虫族元婴,不过虫族的组织都是树形结构,又是修香火成神道的,元婴知道了,下面炼气期知道就不远了。 金蝉无上神的神谕,其实是可能引起异象的,但是它一缕神念发布,又不想惊动主星的人族,所以也就是主星上的元婴接收到了。 两百里外的颐玦等人也感应到了,壬屠真尊冷哼一声,“小小一缕神念,还真够张扬的。” 颐玦为了保险起见,没有敢释放神念——一个虫族奶妈都能隐约感应到她的神念,这让她实在不敢掉以轻心,但她还是忍不住出声发问,“冯君呢?” 壬屠真尊波澜不惊地回答,“他当然安全……脱离了。” 枯木长老也忍不住恭敬地发问,“壬屠真尊,这一缕神念,您能留下来它吗?” “当然可以,它本尊来我也对付得了,”壬屠真尊傲然回答,他还真不是吹牛,根据神念形态方面的细节,他已经大致判断出了这名虫族神灵的实力——他有七成战而胜之的把握。 不过战胜容易,想要杀死对方的话,那难度就大多了,概率不会超过一成。 所以他又表示,“屠灭这一缕神念容易……我甚至可以羁縻住它,但是这没有什么意义,反而容易暴露,你确定我需要这么做吗?” 枯木犹豫一下,还真是不敢做出这种建议,“我其实就是有点担心冯君。” “这只虫神是个怂货,”壬屠已经大约猜到了金蝉无上神的心思,地位相似的人,彼此理解起来更为容易,“它也许看不上这种场面,但是真有实力和信心的话,不可能不出手。” 颐玦微微颔首,“冯君……应该没事的吧?” 冯君当然不会有事,他直接退到了地球位面,因为出发点是在撒哈拉,回来自然也是在这里——他担心可能在虫族世界惹出什么事,一旦退回来,还是选择荒无人烟的地方比较好。 退回来之后,他左右看一眼,发现没什么异样,摸出手机选择足迹。 在选择“洛华”的一瞬间,他脑子里想的竟是:以后在虫族世界,一定要记得关闭热点。 来到洛华之后,因为是夜间,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反应,不过守护者的神念却是来了,“回来了?这次你要待一段时间吧?” “是这样啊,”冯君点点头,“打算多待一阵子,前辈您猜到了?” “你身上那股子因果味儿,熏得我想吐,臭烘烘的,”守护者回答的很无情,“大半夜的,没事过来聊一阵?” “好的,”冯君点点头,然后双手合十,“还要劳烦前辈了。” 下一刻,他就又到了那个小破院的幻境里,守护者主动表示,“你的纳物符里,有一只古怪的螳螂,得自异世界的吗?” 冯君并没有奇怪它的神通广大,而是主动拿出了那只螳螂——那是他在左京用位面之力诛杀的,“这只是出尘期,打算拿给亲戚朋友吃,我这里还有一只飞天蜈蚣,元婴期……” 他又取出了飞天蜈蚣,也是位面之力诛杀的,“前辈你若是想要,这一只比较合适。” 他现在身上好东西不少,自己用的是足够了,身边人用的也足够,但是这种来自虫族世界的的美食,还是比较缺的,送出去元婴虫族,留下出尘虫族给身边人,他并不在意。 哥们儿的大巴能载四十几个真仙,差这一口元婴虫族吗? 正经是守护者帮了他很多,他送点好东西给对方,那真的是心甘情愿, “小小元婴,我差这么点吃食?”守护者很不屑地表示,它的眼力比大佬还高,“飞天蜈蚣真不算什么,我要说的是你带回来的这只螳螂。” 冯君抬手一拱,恭恭敬敬地发话,“还请前辈指教。” “指教是必须的,”守护者老大不客气地表示,然后问一句,“地球上有飞天蜈蚣吗?” “有蜈蚣,但是长翅膀的真没有,”冯君答了一句之后就愣住了,过了两三秒之后,才若有所思地问一句,“但是螳螂真的有……是这个原因吗?” 守护者哼一声,莫测高深地表示,“你知道就好。” 可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冯君觉得特别委屈,地球界是有螳螂,但是没有一丈多高的螳螂! 但是守护者没有再继续这话题,而是发问,“你身上这浓浓的因果线……虫族世界的?” “应该是吧,”冯君点点头,“我在那边好像得罪了什么大能,不过位面之力……不能抹杀因果线的吗?” “因果诅咒之类的结果,可以抹杀,就像上一次的界域诅咒,”守护者什么都知道,它详细解释,“它最终要在你身上产生结果,自身又不够强大,所以被位面之力抹杀了。” 冯君点点头,这一点他很了解,想要诅咒他——或者是他被波及的,是一个界域的小小怨念,比之位面还是要差一点。 “但是因果线不是结果,只是记录,”守护者慢条斯理地表示,“除非你以后长时间不进入那个区域,因果线才能慢慢地减弱……就算地球界的位面之力很强,也很难完全抹杀。” 冯君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所以前辈认为,我会在地球待很久?” “我觉得你应该有这个自知之明,”守护者毫不犹豫地表示,“如果你连这点都不理解的话,我会怀疑你的修商了……关于修炼方面的智商。” 修商啊……冯君坚定地点点头,“不理解,但是猜到了一点。” 其实他想在地球苟,纯粹是想为那几个人族士兵报仇——他们应该已经成为肉末了吧? 但是他不愿意承认这一点,因为他觉得这种圣母的思维,是很耻辱的事情——我只是支持公羊学说的大复仇主义罢了。 然后守护者又轻描淡写地说一句,“但是修改因果线这种事……对我来说不是问题啊。” 第一千三百二十章 守护者说 冯君顿时语塞:前辈,咱说话不带这么大喘气的。 在此之前,他对因果线已经很重视了,但是他一直以为,位面之力几近于无敌。 经过守护者的解释,他终于明白了,因果线是可以穿越时空的——没错,不但可以穿越空间,甚至还可以穿越时间,真的是非常可怕的一种规则。 所以当他听说守护者可以修改因果线,他第一个感觉是佩服,第二个感觉是:不信! 守护者确实曾经说过,能够把界域眷顾转移到他身上,但那只是眷顾而已,而且是区区的“界域”,而不是世界或者位面。 所以他惊讶过后,忍不住问一句,“修改因果线……冒昧地问一句,前辈你真的可以?” 这就轮到守护者额头冒黑线了,“你怎么觉得我就不行呢?” 冯君沉吟一下发话,“想要修改因果线,以我的智商……以我的修商来理解,这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前辈你已然大乘渡劫。” “我当然还没有到达那个境界,”守护者不以为意地回答,“但是你也许没有搞清楚一个现实……现在你的身后,有整整一个世界在支持你。” “前辈你容我喝两口啤酒,不上头的,”冯君摸出一箱啤酒来,吨吨吨连喝几瓶,才打个酒嗝沉声发话,“我身后……我也知道有整整一个世界,但是他们都支持我吗?” 自恋是一种病,要治!我保证自己没这毛病。 “笑话,”守护者对这话嗤之以鼻,“我是这一方世界……起码这个界域的守护者,我支持你,就是他们都支持你,这话有毛病吗?” 这话……真不好说有毛病没有,冯君对这种级别大佬的了解也不是很多,至于大佬有没有资格代表整个地球,他没有能力置喙。 不过转念一想,大佬都不介意其他位面的人族来地球发展,想必它跟地球界域还是有一定的默契,于是他点点头,“我不太懂这些,我想知道现在身上的因果线……要怎么修改?” “转嫁,”守护者毫不犹豫地回答,“因果转嫁到此方界域就好,这里原本就是你出生的地方,操作起来并不难,至于这里的界域答应与否,却也由不得它。” 由不得它?冯君总觉得这不是什么好话,“那样会不会太勉强了?还是商量着来吧。” “你以为我要用强?”守护者明显地怔了一怔,然后就变得欢快了起来,“你想多了,只说你那么多界域眷顾,它接下这点小小因果线,也不算什么……没准它非常乐意呢。” “那样就好,”冯君点点头,如释重负地长出一口气,他还真不想激怒此方界域,一来这里是生他养他的故乡,二来他也知道,激怒界域会带来多大的隐患。 既然界域眷顾可以冲抵,他就没压力了,“那现在能劳烦前辈出手,帮我修改吗?” “这个倒是不着急,”守护者老神在在地回答,“现在我最想知道的,还是那一方虫族世界的情况……这一只螳螂的身上,应该有咱们这个世界的血统。” “咱们这个世界的血统?”冯君闻言又吓了一跳,虽然他心里隐隐有所猜测,但是对方直接用肯定的语句,使用的还是“血统”二字,他依旧惊讶不已,“体型差距会这么大?” “除了体型还有修为,”守护者不紧不慢地回答,“但是这不正常吗?时间能改变很多东西,你们也在研究物种的进化,而且而且香火成神道……还是有些神妙的。” “那我还是跟您简单介绍一下吧,”冯君开始介绍对面的虫族世界。他对虫族世界了解得不算多,不过颐玦给他的那一块黑曜石,解决了他很多疑惑,讲解起来也是头头是道。 守护者是个合格的听众,静静地听他说话,也不做声,直到半个小时,简单地听完大概介绍,才出声问一句,“怎么感觉你的认知……有点强行灌输的意思?” 只冲着这一个问题,就不难看出来,大佬终究是大佬,竟然能感受到灌输的痕迹。 冯君忍不住又解释两句,说自己在那边也是受保护的,有人搜集了各种消息,汇总起来之后,用神念灌输的方式传输给了自己。 “神念灌输,”守护者的情绪有一些波动。 事实上在一开始,它并不是特别把冯君放在心上,只不过这么多年以来,这是唯一一个能跟它沟通,而且还可以有效帮助人族修炼的人。 到后来,冯君搞出了电力版聚灵阵,并且弄到了吞星魔的尸身,有效地提升了地球界的灵机吸纳能力,切切实实地可能让地球灵气复苏了,它才提高了对他的重视。 这重视并不仅仅因为冯君做了实事,更是因为……他是有大气运的人。 没错,真的是大气运,别的不说,只说那吞星魔的内脏,是一般人搞得到的吗? 吞星魔是几乎所有世界里所有生物的敌人,但是杀吞星魔容易,得到躯体难。 现在冯君竟然引起了对面修仙世界的关注,而且还重点保护了起来,这就让守护者再次提升了对他的重视程度——终究是知根知底的自家人,相信他总好过相信别人。 所以它忍不住要表示一下,“神念灌输操作起来很微妙,不但容易出问题,也容易动手脚……他们是怎么灌输的,你能给我演示一下吗?” 冯君倒是不相信颐玦会害他,她真想出手对付他的话,有更方便的手段和机会。 不过大佬前辈表态了,还是很关心的这种态度,他倒也不会拒绝——他还有些别的想法。 他取出黑曜石来,小心地操作了一遍,因为他的神念比颐玦差了很多,所以灌输进去的信息并不算多,就这都让他有点筋疲力尽的感觉。 黑曜石转眼就消失了,不多时,守护者的神念再次降临,“这法子中正平和,倒是正道,不过你的神念……太差劲了一点吧?才灌输了这么点消息?” “没办法,修为太低,”冯君只能掩面回答,但是同时,他不忘问一句,“我使用这种手段灌输信息给别人……理论上也是可行的吧?” “当然可行,”守护者毫不犹豫地回答,“只不过你需要考虑,接受信息者的神魂强度……你不是想把这些消息,传输给你们洛华的人吧?” “我本来是想托前辈帮忙的,”冯君倒也不矫情,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前辈出手,就比较容易控制力度,比我这二吊子强多了……对了,我会奉上异界的灵石做感谢。” 然而守护者的态度却很明确,“灵石多多益善,不过灌输消息的黑曜石,要你来制作,我之所以收灵石,是帮你把关……事实上你重复这么做的话,对锤炼你的神念很有帮助。” 得了,冯君心里就算有再多的不甘,听到最后一句话果断认了,然后他取出一百上灵来,恭敬地放到简陋的木桌上,“区区财货不成敬意,恭请前辈笑纳。” 上灵瞬间就消失不见了,守护者的意念随即传来,“你说得没错,这还真的是区区一点,不过考虑到你需要用灵石的地方也多,我就不说什么了,但是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 您这还真是直接,冯君头上的汗都快下来了,“我的很多上灵都是有计划的,不过前辈放心,以后我的上灵只会越来越多……对了,还有这么一件事。” 他拿出了玄黄之气,“关于此物,我了解到了一些用法,似乎也能增加界域灵机。” “是吗?”守护者又卷走了一块黑曜石,过了一阵之后才表示,“这法子倒也……不是不行,不过似乎还有改进的余地,只是此物对修者的帮助很大,你确定要用它来提升灵机?” “确定,”冯君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我回报家乡的决心,还请您不要怀疑。” “那我再考虑一下吧,”守护者倒是没有动玄黄之气,“现在我先帮你修改一下因果线,就算要使用玄黄之气,也要先冲抵一些眷顾,才更划得来。” 这话倒是没错,冯君暗暗点头,看来它以前日子也过得很紧,做事没有那么大手大脚。 不知道守护者到底做了什么,十余息之后,冯君只觉得身上蓦地一清,整个人的思维似乎都变得轻灵了起来,于是他抬手一拱,“多谢前辈帮助。” 守护者沉默一阵,才又轻哼一声,“那个世界,果真还是有点麻烦,我建议你在地球上最好休整一年,好消弭修改因果线的影响,还有就是……我得仔细设计一下。” 冯君听到这里,眉头微微一扬,“是有什么麻烦吗?不知道我能帮上什么忙。” “你若能帮上,我倒可以退隐了,”守护者不耐烦地回答,然后它的意念也逐渐减轻,仿佛在自言自语一般,“反正你最好待够一年,不过,这个时间流逝……头疼……” 它一边碎碎念,一边就将冯君送了回去,尤其是,把飞天蜈蚣和玄黄之气也送出来了。 守护者做事,还真的不小气。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三百二十一章 绵薄之力 冯君一落地,赶紧将两件物品收起,玄黄之气和元婴蜈蚣,都不是凡俗界能承受得起的。 此刻还是夜间,他也没有刻意惊动别人,而是打开一盏灯,摸出纸笔写写画画了起来。 这一次回来,他是真的打算多待一段时间了,别的不说,只说守护者那种大佬,都认真地建议他在地球待一年,这就说明有些事情的严重性,出乎了他的意料。 冯君不是特别明白,是哪里有了问题,但还是忍不住想一下:那螳螂尸骸意味着什么? 不过能在地球界安心地待一年,他认为对自己也是有好处的,这一段时间里,他四处乱跑和杀戮,应该是对他的心态产生了一些不太好的作用。 他杀戮虫族,肯定是问心无愧,甚至可以让他念头通达,不过杀伐本身,就极易放大修者心中的负面情绪,处置不当的话,也容易成为将来道途中的隐患。 他这边一亮灯,就有人走了过来,正是杨玉欣和钟丽菁,看到他之后,兴奋地打个招呼,“这是……又回来了?” “是啊,回来了,”冯君头也不抬地回答,一边写写画画,一边放出两只昆虫尸体,“这是我从虫族世界带回来的小蚱蜢,味道很好吃,炼气期的。” 钟丽菁年纪虽然小,胆子却是比杨玉欣还大,走上前一看,忙不迭伸手捂嘴,“你管这叫小蚱蜢?这样一只,起码要一百多斤吧?” “虫族世界嘛,你们懂的,”冯君抬起头来,摸出一根烟来点燃,又摸出几瓶啤酒来,“赶紧找人收拾一下,等到明天万一被人看到,那就不好了。” “看到什么?”张采歆的身子瞬闪了过来,她原本在后院里修炼,正要苦苦地冲破出尘期,对于冯君回来的消息,也不怎么在意。 可是她越觉得不在意,却越要分神关注一下,当她听说什么小心被人看到,就忍不住了。 过来看了一下,她忍不住有点恶心想吐,“这虫子……能吃吗?” “虫子?”花花的身影电射而至,它也是刚忙完癌症护理中心那些事…… 冯君的回归,让洛华再次热闹了起来,大晚上的,大家就开始收拾食材了。 第二天,空中下起了小雨,林美女前来求见冯君。 她没想着一定能见到对方,不过令她感到意外的是,冯君还真的出来了,将她请到了一号泵旁的亭子,“林组长果然耳目灵通,这次来找我是什么事?” 此刻已是初春,郑阳的迎春花已经绽放,不过因为绵绵的小雨,还有一些稍嫌料峭的春寒,林美女却是穿着一条热裤,露着长腿,英气十足,“我想问一下,上次那是什么电池?” 不怕得关节炎吗?冯君心里腹诽一句,才沉声回答,“那是自然造物,不是人工合成的……起码不是那么容易能合成的,我拿给你们看,也是让你们借鉴一下,算是报效国家。” “但问题是,真的很难借鉴,”林美女悠悠地叹口气。 此物是她上交的,业绩什么的,当然也要算在她身上,按说以她的资格和工作内容,是没有可能接触到后续的研发消息,可她却被列入了有资格知情的名单里。 但是有资格知情,那就有义务提供更多的帮助,权力和义务总是相对的。 所以她就被派过来,问一问冯君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现在她就在发问,“如果是自然造物,可以麻烦冯总阐述一下它生成的自然环境吗?” 冯君摇摇头,很干脆地回答,“这个就非常抱歉了,这东西怎么生成的,我也不知道。” 林美女当然不会认为他真的不知道,但是人家不想说,她也没办法强迫,所以只能再次发问,“我们打算做一些溯源性的研究,可能破坏了实物,不知道你还有没有了?” 冯君手上还真有蕴雷石,多不说,十来块是有的,于是他又拿出了三块,“就这么多了,我只提供实验用品,实际应用的缺口,可是千万别找我,我会不耐烦的。” 林美女原本还真有心思纠缠他——你既然能拿出来三块,想必也能拿出十三块。 但是听到他的警告,她果断决定放弃这个念头,而是旁敲侧击地打问,“是不是就跟黄金那样,绝对地不可人工合成?” 这个话题正好是我想说的!冯君出来见她,正要提这个话题,于是笑一笑,“原来你对黄金也有所了解?” “当然,”林美女毫不犹豫地回答,“我还知道你手上有黄金,可能有六七千吨。” 她并不掌握确切的数字,但是她们为冯君画像太久了,从他的日常行为表现,以及各种言论中,就能大致推断出不少信息。 事实上,关于冯君手上黄金的数量,六七千吨只是“概率较大”的可能,甚至有人分析,冯君手上的黄金数量,很有可能逼近万吨——超过万吨的可能性都存在。 不过那就真的只是推测了,林美女也不会说出这种极端的数字,那么说话极有可能激怒冯君,没有任何的意义。 冯君眨巴一下眼睛,沉声发话,“其实地壳里蕴含的黄金,绝对数量并不少,只是提炼起来成本太高,有点不划算,这个理论你是知道的吧?” “我知道,”林美女点点头,这理论她不但知道,还跟别人探讨过。之所以大家不认同冯君身上有万吨以上的黄金,也是因为这个理论。 地壳里的黄金总数不少,但是黄金富集的位置就那么多。 所以,冯君有几千吨黄金,还在大家的想象范围之内,想要超过万吨……怎么可能? 她对这些相当明白,但是冯君这大忙人,总不可能没事找她瞎聊天,于是紧接着,她的眼睛猛地一亮,“你有更多的黄金?” “前一阵稍微弄了一点,”冯君沉声回答,然后点起一根烟,茫然地看向亭子外的雨雾,“迈国为了维护迈元的统治地位,针对华夏搞风搞雨的,让人很烦躁啊……” 林美女悄悄地咽一口唾沫,默默地点一下头,双眼死死地盯着他,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一颗心却是在不住地怦怦乱跳——你想要说的是什么? 冯君也停了一停,然后又自顾自地低声发话,“我是学工商管理的,对经济知识一知半解,不过我可以确定一点,黄金具备稀缺性和不可替代性,是天然的货币。” 林美女只觉得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迈元原本也是金本位,跟黄金挂钩的,”冯君继续低声自语。 “不过后来呢,财富增长的速度,超过了黄金开采的速度,以及一些其他原因……迈元不得不放弃了跟黄金的挂钩,选择了石油,这就是布雷顿森林体系的解体。” “那么,石油真的能够取代黄金吗?那是不可能的,所谓石油,不过是能源和化工原料……其实说起原油来,我也有那么小小的一点底气。” “好吧,我也不吊你胃口了,我手里有一批黄金,愿意捐献给国家,推动华夏币金本位化,去迈元化……我希望你能向上反应一下,问问他们有没有兴趣。” 林美女觉得自己的心跳声,在十里外都听得到了,她用力深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一些,然而,她的声音依旧是颤抖的,“您说的‘捐献给国家’,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的意思,无偿捐献,”冯君悠悠地回答,他也没有笑话对方的失态——面对这种大事,不失态才是不正常的吧?“对我来说,黄金只是一种稀有金属而已。” 我知道,马大侠还说他不喜欢钱呢!林美女暗暗地咬了咬舌头,然后又出声发问,“您捐献大量黄金出来,有什么个人诉求吗?” 她都不问有多少黄金,而是想先搞明白,他有什么需求——这人的东西不好拿! 事实上她也相信,冯君既然开口了,黄金数量绝对是天文数字——都已经打算拿黄金做货币的本位币了,这黄金数量少得了吗? “个人诉求?那还真没有,”冯君摇摇头,波澜不惊地回答,“国家之间的博弈呢,我是不懂的,也没有资格插话,就是想报效祖国,稍微尽一下个人的绵薄之力。” 这也叫“绵薄之力”,你真的是中文系毕业吗?林美女的嘴角狠狠地抽动了一下,“我会把您的意愿上报的,您确定没有任何诉求吗?比如说……尝试参与一下国家之间的博弈?” 冯君下意识地摇摇头,他除非是疯了,才会接受这个建议,不过想一想之后,他还是认真地回答,“撤掉一些‘保护力量’吧,我不想活在显微镜下。” 你觉得这个要求现实吗?林美女无奈地翻个白眼,以前的事情就不用说了,在你拿出足够量的黄金之后,保护力量只会变得更强! 她点点头,“我会向上面如实反映的,也会建议他们充分尊重你的意见和建议……对了,你能提供多少黄金作为本位币?” 这个时候再问数量,才是比较稳妥的举动。 第两千三百二十二章 笑看潮起潮落 “本位币……”冯君沉吟一下回答,“先期提供不少于三十万吨的黄金。” 他对黄金价格有初步估算,一克黄金按三百华夏币(不跟现实金价挂钩)计算,一吨黄金就是三亿华夏币,一万吨黄金就是三万亿华夏币。 按照广义货币供应量为两百万亿华夏币算的话,一百万吨黄金就绰绰有余了,而三十万吨黄金足以启动华夏币跟黄金的挂钩。 冯君是确实有心报效祖国的,而黄金对于他来说,也确实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他更需要灵石,但是在具体操作上,他不会一下拿出所有的黄金来。 光是他手里那块硕大的狗头金,起码也有几千万吨的黄金,可是一旦拿出来,远远超过了准备金的数量,没准就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他不怕事情,而且说句不客气的话,现在地球界能伤到他的武器已经不多了,再具体考虑到投放方式和反应时间,那就更少了,几乎可以说没有。 但是他不喜欢麻烦,而且……他能免疫大多数的鬼蜮伎俩,他身边的人就未必了。 有些事情不宜深究,不过还是那句话,不要轻易考验人心。 很多时候好心做错事,不是能力问题,也不是智商问题,而是活得太天真。 冯君打算做的是大好事,于国于民都有利,行事谨慎一点,才是真正负责的态度。 “先期……三十万吨,”林美女木然地重复一遍,两双长腿上也满是鸡皮疙瘩,不是春寒料峭,而是这个消息实在让她太震惊了,激发了人体的应激反应。 然后,她觉得胸前的吊坠,有点微微的发热——这是其他监视的人有反应了。 因为冯君极其讨厌被监听和监控,林美女见冯君的时候,身上都不会带着任何通讯器材,别说录音设备了,手机都不允许带着。 这是冯君自己的规矩,不守规矩的人……转眼就会知道人家为什么有资格定规矩。 冯君不会轻易地惩罚人,但是录音干扰器和电子屏蔽设备都是必带的,这么操作的人,首先不会有效果,其次……那就是没有以后了。 所以此刻的林美女,身上其实十分干净——她也不会破坏刚刚建立起一点的信任,但是……冯君还真的是必须受到监控的人。 目前两人的谈话也受到了监控,是远距离无人机,至于冯君在说什么,那可以通过唇语专家来分析和解读——为冯君画像的那些人,现在对他语言习惯的了解,比他本人还多。 因为天上在下着雨,视觉效果不是很好,唇语解析起来相当困难,但是双方谈话的后期,一直在围绕一件事情谈论,连蒙带猜也能分析个差不多。 发现冯君能提供三十万吨黄金,这些监听的人惊讶过后,马上就做出了反应——林组长你一定要促成这件事! 他们联系不上林美女,也不可能作死去山门口折腾,那就只能通过有限的手段告知她:你一定要应承下来此事——最少最少,要高度关注。 为了表示己方的重视,他们还是通知了林美女——通过那个吊坠。 吊坠不是电子产品,只不过里面有个可以产生共鸣的空腔,五公里之内可以隔空激发。 至于说吊坠发热,也不是电子产品的原因,而是化学反应——非常细微的共鸣,会引发几种粉末的震荡,通过化学反应产生热能。 这种热能不是很热,只是能稍微地提醒一下林美女:快点回电话,或者是“要重视”! 不得不承认,为了研究冯君,他们也花费了太多的辛苦。 起码冯君还没有发现这种信息传递的方式,当然,也许他已经体会到了,但是不在“电子产品”的范畴内,他乐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对方也算对他表示出了足够的尊重。 林美女伸手摩挲一下两条腿,让鸡皮疙瘩下去一点,“真的吓坏我了,你看……连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信你摸一摸。” “摸一摸,当我傻吗?”冯君白她一眼,“我老妈说了,男孩纸出门在外,要学会保护自己,尤其是我这么英俊的……三十万吨,我觉得足以启动这个项目了。” 林美女终于借他说话的时间,回过了一点神,她怔了一怔发问,“纯金吗,四个九的?” “不是,”冯君摇摇头,正色回答,“就是狗头金,差不多七成吧,五十万吨狗头金,炼制一下应该是比较轻松的。” 黄金的提炼成本很高,但是含金量足够的话,成本就会低很多了,当然,从一个九精炼到四个九,成本也会急剧加升,可是规模足够大的话,成本又会降低一些。 简而言之,五十万吨七成的狗头金,提炼为四个九的黄金,差不多是三十五万吨,超出的五万吨黄金,支付提炼成本是绰绰有余。 林美女点点头,她倒是想问“你在哪里得到的狗头金”,但是没这个胆子,所以只能问一句,“那你后续还能提供多少?” “后续的话,如果一切顺利,几百万吨不成问题,”冯君回答得也很干脆。 他当然不是吹牛,甚至隐隐有点告诫,“如果一切顺利”——你品,你细细地品! 林美女的脑子又开始炸裂,不过这一次,她很好地控制了自己的情绪,下意识地发问,“如果上面同意的话,先期的三十万吨,要多久能运送过来?” 说句实话,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这个问题的意义何在,她已经彻底地懵了。 但是这么问,应该不算冒失吧——大宗商品交割,总要有个期限,又不是地摊上买烧饼。 冯君很奇怪地看她一眼,“只要谈好,运送时间……你觉得对我来说是问题吗?” 对你来说真的不是问题!林美女虽然脑子炸裂了,这点因果还是想得明白的,然后她又晕头晕脑地问一句,“看护人员……你对性别和相貌有要求吗?” 你说神马?冯君被她问得愣住了,好半天才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咱们做人,能不能不要这么复杂?多一点真诚,少一点套路,不好吗?你可以顺便问一下,希望我在哪里交货。” 林美女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点什么,也有一点羞愧难当,我怎么会这么说话? 不过她还是镇定了下来,“你确实挺好色的,这一点你能否认吗?” 话音刚落,她胸前的吊坠又热了起来。 “这跟你无关吧?”冯君无奈地白她一眼,“好了,如果你没有别的事,那就请回。” 林美女也觉得自己昏招迭出,也不好意思久待,于是告辞而去。 冯君送走她,觉得这么大的利好,上面应该反应很快吧? 上面的反应的确很快,二十分钟之后,一架直升机落在了文化小镇,接走了林美女。 杨玉欣特地找到冯君解释一下——文化小镇基本上是他俩的产业,主要是她的人在打理,“有些压力是无形的……土地国有制,你明白的。” “我明白,”冯君很好说话,他点点头,“但是下次,设置点障碍……要让他们搞明白,咱们愿意配合,那是咱们觉悟高,而不是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杨玉欣多聪明的人?瞬间就懂了,她笑着点点头,“那是肯定的,咱们有使用权嘛。” 冯君以为,直升机来得这么快,结果也会很快,哪曾想,过了一个多月,林美女才重新出现在山门外。 在此期间,林美女通过电话联系过他,但是冯君就算在开机的状态下,都不会接她的电话——有事的话,你直接来找我谈就好,打电话算怎么回事? 林美女再次求见冯君,得到了许可,两人在一号泵的亭子再见。 时已仲春,草长莺飞蝶浪蜂狂,看着林美女的大白月退,冯君笑着打招呼,“小心蚊子。” 林美女没有在意他的调笑,而是正色发话,“我回来得晚了,希望你没有介意。” “我就算介意,又能怎么样呢?”冯君还是忍不住吐个槽,“反正我就没资格插嘴的……安心看着迈元超发,金价上涨就是了。” “迈元超发,才是金价上涨的原因啊,”林美女随口回答一句,“但是黄金产量跟不上去的话,大部分的黄金储备在迈国,迈元早晚会上涨,金价会下跌……两者终究不挂钩。” 这才是迈元霸权的真正体现,也是它收割全球韭菜的手段,她相信冯君的智商——身为工商管理专业的学士,你应该听得懂的吧? 冯君无奈地笑一笑,这个说法他实在太清楚了,“所以你再回来晚一点,我也无所谓,大不了事情不成……你觉得我会损失什么吗?” 等到金价下跌,他的损失可是大了去啦,不过对他来说……这个很重要吗? 说到底,他有海量的黄金储备,金价下跌他真无所谓的,贬值又怎么样?只要我量够大,信不信我把黄金砸到白银的价位去? 损人不利己?那就对了!我心目中的货币是灵石,倒是要看一看,海量黄金涌出,很多国家会不会再次实行金本位。 他是真的一点不着急——具备砸盘的实力,我又不靠黄金活着,为什么要着急? 正经是想垄断他手里的黄金,恢复金本位,抢夺全球金融霸权的国家,应该着急。 第两千三百二十三章 不是拖延 林美女是何许人?那聪明到不得了。 她不是金融专业出身的,但是既然做了这一行,相关的知识她了解得不少。 而且这一个月,她并不是单独地开会和讨论去了,还恶补了不少的相关知识。 根据对冯君画像的了解,以及上层智库的分析,大家已经对他捐献黄金的行为,已经有了一个共识,那就是说——黄金的多少,已经不会左右冯君的发展了。 这个共识,让不少人感觉匪夷所思,要知道,黄金是天然的货币。 冯君如果不在意黄金了——他并没有这么说,但是别人都想到了,这个可能性非常大。 想得多一点,他甚至还可能用黄金砸盘,这个可能性不是不存在——他的黄金很多。 然后问题就来了:他为什么会这么做,他为什么敢这么做? 黄金多又怎么样?你想在金本位下讨生活,就不能让黄金贬值太狠。 所以,大家有一个猜测:冯君也许是发现了比黄金更硬的硬通货! 这个猜测……感觉特别扯淡,比黄金更硬的硬通货,可能吗? 其实真的不能小看各种专家,专业的分析,能得到的结果,往往无限逼近于真相。 所以,虽然大家猜出了冯君可能有别的硬通货,但也只是猜出了——他们不相信! 林美女终究不是学这个专业的,更不是修仙者,她这一次回来,就是想促成此事——至于冯君还有没有别的更硬的硬通货,那是下一个任务。 所以她很歉然地表示,“冯总,我无意解释什么,但是你身为工商管理专业毕业的高材生,应该知道,货币准备金的改变,那不是一件事,不是一个项目,而是一个体系。” 这话都算是轻的,根本都不止是一个体系的问题。 冯君默然,好半天他才回答,“好吧,是我的错。” 到了他这个境地,做错了事情,就该老老实实地承认,否则影响的,不是他一个人。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发话,“是我着急了,你们还可以再商量一阵……我不该催的。” “你能理解,那就好了,”林美女也松了一口气,她最担心的是冯君头铁不肯承认,那样的情况下,她的工作难度会增加很多倍。 既然他能理解,她接下来的解释,就好开口了,“你的建议,第一时间就反应上去了,我们非常重视,真的……就算不重视你,也要重视三十万吨黄金,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冯君点点头,“是这个道理,三十万吨黄金,确实比我更值得重视。” 他这话不无自嘲之意,但也是事实,撇开神秘侧的影响不谈,三十万吨黄金,足够支持迈国再打十次海湾战争了。 然而林美女的眼光,可不仅仅放在海湾战争上,“币制改革的话,三十万吨黄金真的不算什么……你觉得一个国家的信用体系,值多少黄金?” 我是工商管理学士,又不是经济系博士!冯君觉得有点无奈。 他也不想跟她理论这些,一来是他真的不懂,二来……跌份儿! “你说值多少吧,”冯君懒得回答,“反正我只知道,地球上你采不出三十万吨黄金!” “真不是黄金的问题,”林美女微微一笑,“国家信用体系,小国可能就真的很小,几百吨黄金就能解决了,但是大国……真的可以很大!” “你说的没错,三十万吨黄金,地球上采不出来,但是黄金从来不仅仅是黄金……强横的货币,并不是有足够的准备金就足够了,你觉得迈元强横,是因为准备金够多吗?” 她不是学工商管理的,可是这个问题,足以问懵八成以上的工商管理专业的学士。 可是冯君这些年来,一直在异界打拼,对货币准备金也有充足的认识,这种问题简直是张嘴就来,“不是呀,说到底,还是要说自身的实力,准备金不够,难道不能超发吗?” 林美女顿时语塞,我跟你说的是什么,你跟我说的是什么? 她没有正面回答,想一想之后,尽量婉转地解释,“我是想说,货币政策涉及国本,不是一句话能改变的,所以我拖延了这么长时间才有回复……你能明白吗?” “我当然能明白,”冯君苦笑一声,“哪怕你们知道,我手上有足够的黄金储备。” 这话有点言不由衷——你如果真的相信,我手上有足够的黄金的话,考虑修改货币政策很难吗?无非是你们不太相信我罢了。 否则的话,可以先把事情操办起来,至于其他章程和细节,可以慢慢来完善。 林美女也听出来,他有一点怨气,不过她就当没听出来了,反而是正色发话。 “这件事情经过一个月的紧张论证和推算,已经定下了调子,统一了思想,下一步要在国际上预热,在内部吹风,快速推进此事……目前就差你这里的黄金了,那是定海神针。” “我这里不会有问题,”冯君随口回答,“希望我把黄金运送到哪里?” 其实刚才他也就是有点气儿不顺,再仔细想一想,这么大的事情如果三五天就能拍板,那才是不负责任的好吧?一个多月的时间……还真的是很快了。 林美女将手边的文件夹推了过去,足足有辞海那么厚,“我们仔细筛选了七个可靠的地方,最后选择哪里,由你来拍板。” 拍板的权力……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挑选这七个位置才关键,现在由冯君来做决定,也算是对他的一种尊重。 冯君拿过来看了一看,才暗暗咋舌,原来可以藏东西的地方有这么多。 具体详情他也没有多看,而是指了指其中一处,“就是这里吧,我可以哪天运过去?” 他选择的是晋省的一个废弃矿洞。 晋省是产煤大省,废弃的矿洞不少,针对这种闲置资源,晋省打算开发成旅游项目,有些坑洞已经完成了初步的加固和修缮,正等待相关政策的批复。 冯君可是没有忘记,守护者对晋省有点莫名的情绪,那就随手拍一记马屁好了。 林美女看了一眼,对他的选择略略有点意外,“怎么会是这里?” 冯君无奈地看着她,慢吞吞地发话,“既然让我拍板了,我还需要向你解释理由?” 这话有点火气,林美女怔了一怔,然后噗嗤一声笑了,“人家就是好奇嘛,随便问问。” 美女办事就是这点好,着了急撒个娇,基本上也就应付过去了。 “我看着顺眼,”冯君随口回答,然后问一句,“怎么,选择它的话有难度?” 难度肯定有一点,林美女很清楚这一点,该矿洞的开发,目前还挂在晋省地方项目上,上面把这里列为待选,主要看重了这里的安全性。 晋省深处内陆不说,又有表里山河之固,这种事关国本的大项目,放在这里比较安全。 反正林美女很干脆地摇摇头,“没问题,如果一切顺利,明天晚上你就可以运送黄金了。” 确实也没有什么问题,国嘉机器一旦启动,效率相当惊人——起码在华夏是这样的, 当天晚些时候,这个项目就被某个不出名的央企接手,傍晚的时候,已经有军队赶到,支起了营帐,向外宣布则是要进行拉练演习。 次日凌晨,数名管理人员就位,看作风基本上能断定——不是军人,就是当过军人! 冯君在这些天里,其实也没有闲着,除了修炼之外,还给不少黑曜石灌输了神念——这是一个相当耗费神念的工作,他也越发能理解,为什么守护者建议他这么锻炼神念。 偶尔地,他还会想起颐玦,她的神念比他强,但也不是强到没边的那种,也就是说,她制作那块黑曜石,其实也挺辛苦的。 每每念及于此,冯君总是暗暗下定决心,早晚要回报她——咱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除此之外,就是切割那块硕大的狗头金了,狗头金大致是一个直径五六百米的不规则球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他直接选择了撒哈拉沙漠做分解的场地。 冯君是有轻微强迫症的主儿,他将狗头金全部分割为长宽高各一米的正方体,因为狗头金的纯度不是特别高,每立方米差不多就是十四吨多,不到点十五吨的模样。 也就是说,一万个正方体,就是十五万吨,冯君先准备了三万个正方体,大致是四十万吨出头,跟他承诺的五十万吨还有一点小差别,不过这点差距,对方应该不会在意吧? 第二天夜里,他就来到了矿洞所在的位置,一眼就看到了军队的营帐,旁边还有混凝土搅拌车在浇灌地面,显然是要修建营房了。 看来是换人接手了,冯君做出了判断,然后看向废弃的坑道。 坑道里灯火辉煌,倒是没有人,能看出来,为了治理这废弃矿场,当地也是投入了不少。 冯君对这个地方还算满意,神识放出去,更是感受到在四五百米的地下深处,有非常宽阔的空间,存放狗头金真的再合适不过了。 什么都挺好,就是这个光线太强了,冯君找到了电闸开关,直接把闸拽掉了。 第两千三百二十四章 焉可示人 坑道的电源,跟外面的施工电源,走的是一趟线,冯君一拉闸,整个工地就黑了。 马上有人来查看情况,才发现是电闸被人拽坏了,于是火速上报——有人搞破坏。 下面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上面可是清楚得很,最后的回答也是:你们要施工的话,可以使用应急电源——发电机搞起来,但是不要接上坑道的电源线。 这个命令让很多人表示不解,但是第二天天亮之后,有人带着应急灯往坑道里走一趟,瞬间就全懂了——地上垛的是满满一层黄金。 狗头金虽然纯度不太够,但是只看颜色,就已经知道那是黄金了。 冯君没有再关注后续的发展,虽然他依旧晚上去撒哈拉切割狗头金,但是下一波交黄金的日子,应该是还早。 正经是他在撒哈拉切割黄金,不可避免地,有一些金粉落在了地上,许多年以后,有人在这里发现了大量的金沙,因此还引发了一波淘金热,那就是后话了。 冯君在切割的时候,也发现了金粉掉落,如果他愿意的话,可以把沙子和金粉一起收起来,再做一些提炼。 不过黄金见多了,真的是没啥感觉了,他也就是把一些比较大的金沙捡起来,太小的根本就懒得管了,有提炼黄金的灵气,还不如去虫族世界打两只虫子。 倒是后来,李诗诗听说有金沙可以捡,去找冯君申请,冯君想着要一碗水端平,带着洛华所有的人夜间赶过去,前后用了一周的时间,捡了差不多二十来吨的小碎屑。 简单算一下,二十来吨的狗头金提炼出来,也就是二十吨黄金,价值……就算六十个亿好了,冯君也没有在意,大手一挥——就当给你们的福利了。 当地没有捡起来的金沙,总量应该不会超过五吨,别说其他人,就连洛华的其他人,都觉得捡得没劲儿——那些碎屑先被冯君筛选了一遍,他们又筛选一遍,剩下的就非常细碎了。 说到底,他们来这里都是非法入境,白天不能过来,晚上干活也是偷偷摸摸的——关键大家都是以修行为主,这些身外之物,有一点就够了。 至于说金沙提炼黄金,对现在的洛华来说,根本不是个事儿,都不用冯君操心,尹明月出面就足够了。 有人发现金沙数量庞大,生出点别的小心思,但是一打听这女人是洛华祈福小院的助理,根本不敢有任何的心思,倒是很热情地表示:这么多黄金太碍眼了,你们找人打个招呼。 尹明月则是表示:这是冯老大的金子,谁觉得碍眼,就去找老大商量呗。 有没有人想找冯君商量?这还真不清楚,反正林美女这道关,他们就过不去。 第一批黄金交付之后,过了足足两个月,林美女才又见到冯君——在这个过程中,她也多次求见,但是冯君听说不是催黄金的,根本就不见她。 这一次她来,是催下一批黄金的,才被允许进入了山门。 此时已经即将进入仲夏了,天气相当热,不过洛华紧靠大河,文化小镇的绿化也相当不错,再加上每天四个小时的小雨,气候相当地舒适。 林美女见到冯君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取出一本证书递了过去,打开一看,却是一张印钞纸打印的收据,表示华夏收到了冯君捐献的四十三万多吨的狗头金,纯度百分之七十三左右。 收据下方有若干大印和签名,证明了收据的不凡,也说明这段日子,相关人都在忙什么。 冯君见状,不以为意地笑一笑,心说我是在乎这点虚名的人吗? 林美女见到他的笑容,马上正色发话,“冯山主,我知道你看不上这个,但这终究代表了国嘉的一种认可,有这么一张收据在手,你能得到的便利,超过你的想像。” 冯君笑了起来,有点无奈的那种,“你觉得我捐献那么多黄金出去,为的是便利吗?说句实话,你也知道我是修道者,在我们修道者眼里,免死金牌也就是那么回事。” 这话真不是带刺,凡俗界的免死金牌……对修道者有意义吗? 真要对上了大能,有免死金牌也不管用,说到底,自身修为才是最重要的。 “我知道你是为了报效祖国,”林美女一本正经地表示,“但是这张收据你还是要保存好,你捐赠者的身份,是最高密级的,如果收据保存不当,走漏了消息……” “呵呵,”冯君不以为然地笑一笑,傲然地反问一句,“就算走漏了消息,又怎么样?” 林美女丝毫没有质疑他的口气,人家有实力说这样的话,所以她只能耐心解释,“我们知道你不怕,但是如果弄出腥风血雨来,我们也会为难,而且……也会影响你的修行呀。” 冯君展示出的狂妄,其实是在给她打预防针,告诉知情人他不好惹,还真不是对外人的轻视——以他不喜欢麻烦的性格,又怎么可能主动去找事? 简而言之,做好事也要讲究策略,听对方说起修行,他笑着点点头,“也是,杀戮太多的话,对修行也没有什么好处,感觉你们最近开始预热了?” “也谈不上预热吧,”林美女笑着回答,“只不过有几个黄金加工厂开工了,生产一批工业级的黄金元器件,对外就是宣传,迈国应该对黄金价格上涨负责。” 冯君听得就是一怔,“工业级的黄金元器件……这就开始了吗?” 黄金本身还是一种难得的工业金属,但是有鉴于黄金的特殊属性,工业生产中能使用替代金属的,绝对不会使用黄金,而一旦开始工业化生产,说明自身有了极高的黄金储备。 当然,外面人怎么猜测,华夏可以统统不认账,但是外人想要搞明白,这是不是属于战略欺骗,那可就有得烧脑了。 “小规模的,”林美女轻描淡写地回答,“反正先让子弹飞一会儿呗,目前我们在意的,还是尽快把章程理顺,同时把本位币落实到位。” 落实到位……冯君点点头,不是因为这件事,我还懒得见你,“还需要多少?” “看你有多少了,”林美女随口回答,然后吐一下舌尖,笑着发话,“哎呀,说走嘴了,反正……是多多益善吧。” 冯君明明知道,她是故意这么做的,但是真没办法计较,美女办事就是有这一点便利,“我是说如果想要完成金本位的挂钩,还需要多少?” “有多少要多少,”林美女面容一整,一本正经地回答,“冯山主你也是敞亮人,既然你有天量的黄金,我们希望你除了自用部分,都能交给国家……不用捐献,你要什么只管说。” 冯君只有苦笑了,“我要是提条件,上次就说了,我不是没有需求,而是你们提供不了。” “我明白,”林美女点点头,她是真的明白冯君的想法,只要愿意拥有的,他都已经拥有了,不能拥有的——比如说航母啥的,也不可能给他。 然而事实上,就算别人愿意给冯君航母,他都未必想要。 所以她只能正色解释,“我们主要是担心,你手里的黄金储备,被一些对华夏不友好的国家得到,那样也会对咱们的货币稳定造成一定影响。” “就是垄断嘛,何必说得那么遮遮掩掩?”冯君表示,我不爱听这种套话,“哪怕是对华友好的国家,就该给他们黄金?不可能的,咱们被人卡脖子多少年了,总算是苍天有眼。” 见他说得明白,林美女也不遮掩了,她点点头,“大致是这个道理,但是真正的友好国家,略通有无这个也正常,把握好尺度就行,但是国嘉希望……能统一管理你的黄金储备。” “国之利器,焉可示人?”冯君苦笑一声,幽幽地叹口气,“我知道早晚要面对这个局面,没想到的是,来得会这么快。” 林美女也叹口气,“大道理不用我说,你都明白,其实我已经说得很明确了,不白要你的,有什么要求只管提,或者说……有什么预期也可以说一说。” 冯君其实有一肚子道理要讲,但是没法讲,会连累……本书作者的。 但他还是做出了尝试,“你都知道了,你们都给不了我想要的,别的国嘉凭什么敢惦记……从我这里得到黄金呢?” “从逻辑上讲,确实是这个道理,”林美女点点头,她也承认,冯君已经捐了几十万吨黄金出来,没有要一丝一毫的回报——不是他不想要,而是他没有看得上的东西。 那么,冯君又怎么会给华夏之外的国家提供黄金呢?理论上讲,这真的不可能。 哪怕是国外有什么好东西,被他看上了,他完全可以要华夏出面,帮他弄到手。 然而最后,她还是长出一口气,“冯山主,其实你已经说明白了,国之利器焉可示人?” “好吧,看来我的尝试是失败了,”冯君拍一拍手,倒也不见如何沮丧。 事实上,做这件事之前,他真有类似的心理准备——不可能落得沈万山的下场,但是黄金资源的主导权,不可能再由他把握了。 不过,这个结果也是正常的,华夏若是不这么做,他虽然轻松了,却反而要担忧。 第两千三百二十五章 允许别人出成绩 冯君的尝试失败了,于是也不再问对方需要多少黄金,这个时候,他按自己设想的节奏供应就是了,“再过一个月,我再提供上一次那么多黄金。” 顿了一顿,他见林美女没说话,于是又表示,“年底之前,我再提供十万吨狗头金。” 第三次的数量就少很多了,但是三次提供的黄金,就算提炼成四个九的纯金,也有六十多万吨,基本上能保证金本位的施行了。 林美女耐心等了一阵,见他没有说话的意思了,才沉声回答,“这样算下来,数量还是有点不太够,我可以跟你说一说货币发行计划吗?” “别,我不想听,”冯君一摆手,很干脆地表示,“听了不该知道的东西,是自寻烦恼。” 林美女也没有坚持,因为她明白他的心态——那么多画像不是白画的,所以她直截了当地回答,“这么说吧,你允诺的一百万吨左右的狗头金,不足以支持华夏币跟黄金挂钩。” “如果能翻上一倍,才能勉强维持华夏币的金本位,翻两倍的话,基本能满足五年内的需求……你可能没有想到,华夏币如果真的跟黄金挂钩,发行量可能会大到什么程度。” “目前规模的五倍?不,起码是十倍!虽然会是一个曲折的过程,但是条件一旦成熟,华夏币的需求量,会呈现出井喷状态!” 冯君怔了一怔,这又是他没有想到的一点——他是想做好事,但只是拍了拍脑瓜子,可别人就要把全部可能的变量都考虑到,甚至人家都打算好了直面华夏币成为世界货币。 那么他原来的规划,很明显就不是很够了,也就是说,起码要十倍他的计划,华夏币才能彻底在全球流通起来,而且十倍……也只能保证未来十年。 十倍的话,他大概要提供一千万吨纯金,也就是一千四百万吨狗头金,而此刻的他,已经将狗头金切出了六千多万个立方。 而提供一千四百万吨狗头金,也不过一百万个立方左右,也许多也许少,大差不差。 也就是说,再翻六十倍,他依旧能提供得起,所以……供应方面不存在任何问题。 不过想了想,他还是决定按照自己的计划来,“明年也是提供这么多,两年时间,华夏币还不足以成为世界货币,但是金本位的地位应该能确立起来。” 林美女忍不住出声发问,“今年提供不了这么多?” 冯君笑一笑,“就算我能提供,你们也得能炼化这么多黄金的吧?” “这你就太小看华夏的工业了,”林美女摇摇头,笑了起来,“你再翻个五倍,今年照样能提炼出来,要不要我跟你打一个赌?” 好吧,我就是传说中的文科僧,冯君倒也没有惭愧的意思,“就算你们炼化没有问题,我开采也需要时间……今后五年,每年都提供这么多。” “五年……还是不够,”林美女这几个月的苦功不是白下的,甚至她的结论,都跟冯君的推理差不多,要有一千万吨的纯金,才能保证华夏币在未来二十年内的坚挺。 所以她开出了条件,“最少十年,而且十年之后,还要持续提供黄金,你要知道,世界的财富是在不断增长的。” “只能保证五年,”冯君坚持自己的计划,这也是他早就想好的对策——既然各有各的心思,那么我作为供货方,有权力选择自己的节奏来。 他不是想为难谁,而是供需双方需要有一个平衡,保证一个度,不管是哪一方坐大,都对合作不利,他目前做的事情是大好事,正是因为如此,把握好双方的平衡才至关重要。 “十年,”林美女的眼中满是哀求,“真的不能再少了,你知道咱们所做事情的意义吗?一旦把握不住这个机会,你我都是华夏的罪人!” 冯君却是铁石心肠,“五年,我只能保证五年。” 他不会解释什么“双方制衡”——相信对方早晚反应得过来,反正他认为自己做得正确,问心无愧,“五年之后,应该不会快速终结,但是产量就不敢保证了。” “那你听我算笔账,”林美女开始算账,巴拉巴拉一通算,最后……一千万吨纯金! “如果你们都是这种水平,那是我所托非人,”冯君冷冷地一笑,“就算我经济学学得不好,也知道货币的损耗和沉淀,本位币有保障,就可以适度超发……这点小事都处理不了?” 林美女闻言,顿时语塞,冯君这话……还真的没毛病。 为什么高学历的家伙都比较让人讨厌,就是因为这一点:不太好忽悠! 既然如此,她所幸认可他说的话,“你说的没有错,但是在国际金融领域,华夏还是个后来者,有太多东西不熟悉,你眼中的‘小事’,实操起来没有那么容易,而且责任巨大。” 冯君对这话嗤之以鼻,他冷哼一声,不屑地表示,“华夏人在金融领域,没有你想的那么弱,之所以在国际市场经常吃亏交学费,是因为在别人的主场玩,得听从人家的规矩!” “如果在自家的场地里玩,你真以为华夏人的智商是白给的?就按照最公平的规则计算,垄断资源已经掌握在你们手上,还有权制定规则,这种情况都说难,有脸自称专家吗?” “而且真挡不住的时候,还可以既当裁判员,又当运动员,这样还会输吗?反正黄金这硬通货在手,只要别做得像花儿姐那帮家伙那么无耻,没人会计较你的主场优势。” 到最后,他意味深长地表示,“咱们这个社会,是讲分工和合作的,如果你把所有的事情都做了,别人做什么?我不怕说一句正治正确的话……你得允许别人也出成绩!” “允许别人出成绩!”林美女一模额头,话说到这个地步,她已经无力反驳,只能苦笑了,不过到最后,她还是问一句,“那五年之后,你每年还能保证多少?” “尽我所能,但是我希望,不要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冯君正色回答,“其实我的出现,本身是一个变数,只要大家一起努力,哪怕没有我这个人,华夏民族也注定会复兴。” “最后一句话,我相当认可,”林美女正色回答,但是紧接着,她又奉上一张笑脸,“我就想知道,五年之后你还能提供多少……你可以把它当做我的私人问题,不算你的承诺。” 冯君沉吟一下,沉声回答,“就算是私人问题,我也不会给你任何承诺,不过呢,我可以向你阐述一个事实……我不是一个喜欢半途而废的人。” “也就是说……”林美女还想继续套话,结果胸前的吊坠又开始发热了。 她果断地中断了谈话,“那么好吧,下个月的这一天,是吧?需要我们拉闸吗?” 冯君淡淡地看着她,沉默了十来秒,然后面无表情地吐出三个字来,“你说呢?” 林美女笑着点点头,“好的,一定拉闸,上一次是……算了,不解释了,反正过去了。” 冯君笑了起来,“不解释”这三个字,倒是有点意思。 林美女出了山门,才坐到车上打算打电话,手机就响了,来电的标注是“大副”。 大副是一个有点尖厉的男声,“你刚才的那个问题,没必要再问下去了,再问下去,说得越多,可能对我们越不利,适可而止就好。” 林美女觉得自己有点委屈,“您说得对,但是我只想探听一下他的底牌。” 大副尖厉的声音再次响起,“他的画像,你应该清楚的,你觉得他有没有底牌?” “我觉得他有,”林美女老实地回答,“他能收集到的黄金,应该远远不止一千万吨,上亿吨都是有很大的可能,只不过他太注意安全感了,担心暴露出太多,会对自身造成麻烦。” “你看,你这分析的挺不错嘛,”大副也很赞成她的分析,每一个人的行事,都有一定的不确定性,但是像冯君这种奔三张的主儿,基本上已经养成了个人的行事逻辑。 这就是对一个人做画像的意义,深度分析他的三观和内心逻辑,以及风险意识等等。 大副是真的认可她的分析,“他的不安全感从少年时期就有征兆了,其实也是一种掌控全局的谷欠望,因为有谷欠望,所以不允许自己失败、不允许自己被别人辜负……” “而同时呢,他又受过伤害,就特别注意行事的分寸,你知道吗?直升机以后不能随便在文化小镇降落了,要提前报备……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林美女这点水平还是有的,“意味着他不是予取予求的,要咱们悠着点。” 大副轻哼一声,“所以,就悠着点呗,知道他有存货就够了,他有一点说得没错,咱们要做的事情,不是靠他一个人完成的,也不能养成这种依赖心理。” 这个我当然知道了,林美女忍不住辩解一句,“我就是想把情报做扎实一点。” 大副又是一声轻哼,说了一句有点莫名其妙的话,“做好事也要讲技巧,否则就不是做好事,而是冒傻气。” 第两千三百二十六章 惘然 冯君觉得,自己基本上是把黄金的事情捋顺了,过程有点小曲折,但是结果可以接受。 果不其然,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林美女求见的次数明显减少了。 虽然她求见的次数多,冯君依旧不会见她,但是求见的次数,依旧代表着一种态度。 冯君现在主抓的,是通过黑曜石用神念传递知识,他始终在磨练神念,制作了不少相关的黑曜石,但是不敢在自家人头上使用。 眼看着仲夏将过,他也快到了交第二批黄金的时候,他这才主动联系守护者。 守护者将他接引了去,然后分析了一下他制作的二十多块黑曜石,最终选定了五块,“这块可为上限,这块可为下限……这一块信息蕴藏,手段最为合适。” 上限下限其实不是那么好划分的,洛华现在的修者修为各异,有炼气九层也有蜕凡二层,差别非常大。 虽然冯君确定,需要知道这些信息的,应该起码是炼气期——像杨玉欣这种没有到了炼气期的,就不可能去虫族世界,但是就算炼气期,也有高下之分不是? 守护者帮他很好地厘定了界限,虽然他也有类似的能力,可是论起对分寸的把握,他差了守护者起码两条街,所以他才必须求它——那些人随便谁出点意外,都是他无法接受的。 厘定了界限之后,内里的小细节划分,他自己就做得到了——要是这种小事还要求守护者,估计会被看不起吧? 冯君回去之后,第一个测试对象就是张采歆——她是最可能跟他前往虫族世界的,所以他要优先灌输给她信息,而且她是洛华的第二人,耐受力也是最强的,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 然而事实证明,冯君还是有点想当然了,他是按上限输出的,而且因为得了守护者的指点,他知道怎么样才能在单位的信息单元内,传递更多的消息。 然后,张采歆就惨了……接受了黑曜石里的信息之后,她抱着头在地上乱滚,足足持续了三个小时,总算还好,她非常地要强,再痛苦都没有发出声音来。 到最后,她实在忍不住了,自己点了自己的哑穴,才大声地呼喊了起来,不过因为哑穴压制了声带的震动,她只能发出低沉的“嗬嗬”声。 反正对于洛华第二人来说,这是不堪回首的一天,虽然她全盘接受了虫族世界里人族的语言,但是……形象全毁了啊。 冯君找她做这个试验的时候,是在玉石小楼里进行的,周边倒是没有什么旁观者,但是对小菜心来说,自己难看的样子被他看了去——还不如死了的好。 如果真的再被别人看到,她真的很可能会考虑自杀的方式了。 她的痛苦持续了二十四个小时,才有所减轻,起码不用躺在床上一抽一抽了,可以斜倚在床头,吃那么一点流食了。 看着端着灵米粥喂自己的冯君,她吃一口骂一句,“禽兽”、“太狠心了”、“知道不知道怜香惜玉”、“有必要输出这么狠吗”…… “喂喂,”冯君忍不住了,“我跟你打过商量的,你说自己是洛华老二,根本不怕,我才这么操作的,虽然有点用力过猛,但是我现在不是在伺候你吗?” “用力过猛……说话都带流氓腔,”张采歆白了他一眼,“感觉我明天都下不了床了。” 你这才是在开车吧?冯君无奈地翻个白眼,“你下不了床,那我就只能找别人去了。” 他这话还真不是在开车,今天晚上,就是运送第二批黄金的时候,原本他想着自己打通了路子,第二次交给张采歆就好了,结果……她出问题了。 现在洛华的第三人,铁铁的是喻轻竹,目前她已经是炼气六层——前一阵刚又晋了一阶,距离炼气高阶虽然还要一段时间,但是玄阴体质的强势,真的是不可阻挡。 可是对现在的冯君来说,她的资质……也就那么回事了,金丹之前可能会走得比较顺,但是到了金丹期再往后,这就很难说了。 要知道,喻轻竹可曾经是冯君的女神,虽然他一直没有界定过女神这个定义,但是他在弘捷健身会所的时候,喻轻竹是他可望不可及的存在。 漂亮吗?真的太漂亮了,他至今还记得那一刻,黄裙飘飘,恍若不食人间烟火。 当时他的想法就是,这样的女孩儿,不是我有资格惦记的——这并不是他自认渺小,而是……人要有自知之明啊。 他自认,就算当时喻轻竹倒追他,他都会忐忑不已,作为一个有自知之明的男人,他非常明确——以我的能力,应该不足以守护这一份美好。 后来他有了奇遇,开始修炼了,自认也有点能力了,甚至再后来,都要带着喻轻竹修仙了,他就觉得,这一份生活,很值得满足了。 他甚至暗戳戳地打算,我要默默地守护着这一份美好,不能像对待张采歆一样,通过合和之术,帮她度过炼气期,最少最少,也要等到她晋阶出尘的时候,摘取红丸助她晋阶。 所以他才会跟喻轻竹强调晋阶出尘之前,你不要找男盆友。 他是打算把她留给自己的。 这种想法卑鄙、龌龊、无耻……他都认了,但是他当时就是那么想的。 可是站在他现在的角度,回头看一看……当时还是太年轻了,只觉得她就是毕生的追求。 然而真的是这样吗?无非是站得不够高,眼界不够广罢了。 当然,他现在对喻轻竹也有想法,却没有当初那么迫不及待了——也许助她抱丹也不错? 这真的不是“等闲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的问题,而是他的成长速度,真的是别人很难追上的,眼界不同,在意的东西就不同了。 且不说他跟颐玦的关系……两人的关系现在还是很纯洁的,只说颜雨汐,喻轻竹凭什么就能强过松柏峰第一美女? 严格来说,这些比较都太世俗了,冯君心里有这种想法,但是他不会说出来,关键是某些年少时刻的记忆,会伴随你的一生。 初恋女友张运珍什么的,他都已经忘了——毕竟他不欠她什么,他印象里是她欠着他。 不过关于喻轻竹的印象,他真的很难忘记……或许这才是他真正的初恋,单相思的那种。 收拢那些遐思,冯君走出了玉石小楼,看一眼正在修炼的喻轻竹,“轻竹,晚上送一下黄金吧,小菜心有点不舒服,有问题吗?” “没问题,”喻轻竹马上就站了起来,“晋省……是吧?” 其实她最近也在苦恼,她的修炼速度不慢,但是总感觉……还不太够。 人心本来就是无止境的,她从小到大,又是生活在很优渥的环境里,总觉得很多事情不需要她争取,也能落到她的头上——在她看来,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她也知道,自己的修炼资质很好,此前迟迟没有进入洛华的体系,大概率是因为……冯君因为吃过她的亏,对她有所误解? 反正她是尽量收敛自己的小姐脾气,迎合洛华的所有规矩——她如果在官场上发展,自有人帮她安排一切,但是在这里,只能靠自己。 然而她本身,就很排斥在官场发展,因为她再努力,也很难超过自己的爷爷。 这就是大多数二代三代的悲哀了——就算再努力,前面有一座大山挡着,翻越不过去的。 而尤为重要的是,她发现自己无意中撞到的修道,似乎比自己父辈在意的那些东西更有趣——说得冒犯一点,就是更值得追求。 所以她现在已经是相当于抛开了家族的支持,一个人在奋斗。 然而,习惯了家里人的支持——起码是习惯了那种她认为的公正,她就觉得现在的洛华,做事有点不公平……明明我资质这么好,为什么不扶持我? 可是这种公平不公平,她自己心里也很清楚,这是很唯心的东西…… 尤为关键的是,喻家在世俗界权力通天,却是不能对修行界有丝毫的影响。 所以喻轻竹终于体会到了,独自在陌生的领域打拼,会有多么地艰难。 洛华运送了大量黄金去晋省,这个事她是知道的,但是非常具备讽刺意味的是,外人找到了她的父亲,甚至求到了她的爷爷,想知道这是不是真的。 而她身为洛华的一员,竟然根本对此事一无所知,实在是有点……羞于见人。 不过在她主动了解之后,还是得到了答案,而且是那种“不许外泄”的,这让她感觉到,“洛华核心成员”的身份,还是有一定意义的。 但是她依旧有些疑惑——我应该能有更好的发展前景,为什么总觉得差点什么? 现在听到冯君说,第二批黄金由她负责运送,她马上就表示了——这事儿我知道,老大你放心交给我,保准没问题。 人一旦到了某种高度,追求的东西就不一样了,喻家虽然权倾华夏,得不到的东西也很多,这第二批黄金所代表的价值,喻家随便来个人,应该都会眼红。 但是喻轻竹不会眼红,她追求的东西确实已经超脱了现实意义——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她得不到的吗? 大概也只有自身的价值了吧? (更新到,本月最后三天,谁看出了新的月票了吗?) 第两千二百三十七章 我是文科僧 喻轻竹这次单独运送黄金,过程十分顺利——除了摆放得不算特别规整,没别的问题。 然而,此行不仅隐隐确定了她洛华第三人的身份,同时也宣告她从心态上,正式进入了修行者的行列——喻家的小公主不复存在,必要时,她就是洛华修者中的工具人之一。 接下来的时间里,冯君着手制作神念黑曜石,一点点地将虫族世界的信息,转移到别人的脑海中,不过这是一个长期的过程,出了张采歆那档子事之后,他越发地慎重了。 在此期间,国际形势也是波谲云诡,先是波斯新的币种锚定了华夏币汇率,同时暗戳戳地表示,新币种下一步将考虑把黄金作为本位币。 这个消息原本是可能引起轩然大波的,但是波斯近期释放的烟雾弹过多,所以大家不过是惊讶了一下,事情就过去了。 但是紧接着,北新罗也宣布,在国际采购中将放弃迈元,而直接用黄金支付。 北新罗使用黄金采购货物,是有传统的,但是现在这么公然表示,显然是出现了一些变数,而比较坑的是:南新罗的金价要远高于国际金价。 紧接着,华夏的一艘货船,在天竺洋受到了天竺海军的强行检查,因为他们怀疑上面有军火,最终虽然没有发现军火,却发现了一些含有黄金的工业制品。 布锐藤紧接着出声,表示据可靠消息,华夏正在塔克拉玛干沙漠建造黄金提炼厂,有证据表明,华夏人掌握了一种新型的黄金提炼技术。 欧罗巴搅毛棍一出手,高卢公鸡马上跟进,说如果真有这样的技术,那应该是属于全人类的,以黄金做本位币,是整个地球的福音。 再然后,又有不同的国嘉纷纷表示:如果新型的黄金提炼技术能够减少污染降低能耗,希望华夏能够尽快公布出来。 紧接着,维京人也表示,如果真有这样的技术,火药奖将向发明人敞开大门。 眼看着要天下大乱,迈国总统终于不再回避这个问题,而是公然表示:没有人比我更懂提炼黄金了,华夏那里正在酝酿一场大骗局,是的,新的提炼方法是不存在的。 所以啊,大家要保护好手上的黄金,如果你们认为没有足够的力量来保护它,那么,迈瑞肯拥有这个世界上最庞大的金库。 然而,就像是特意跟他作对一样,总统先生的话音未落,国际金价猛地又拔高了不少,与之对应的是,迈国的股市大跌,资本的选择已经很明确了。 直到此刻,华夏才羞答答地公布了一个发现:在某个油田附近,发现了一个超级大金矿,而且是富矿,已经探明的储量超过了一千吨。 没错,就是一千吨,华夏人做事真的这么含蓄。 布锐藤马上就表示说,储量绝对不止一千吨,那应该是个金矿群,黄金储量很可能超过了一万吨,还伴生有大量的稀土矿。 这个国嘉真的是搞事情不怕大,迈国人忍不住又跳了出来,说大量的情报显示,华夏的黄金是模拟超新星爆发制造出来的,含有极高的辐射。 也就是说,哪怕华夏有大量的黄金,也不建议大家去采购,那不是硬通货,而是催命鬼,至于说真正的硬通货?那当然还是迈元。 甚至又有人紧跟着表示,现在各国的黄金,其实也是有辐射的,只不过剂量比较小而已,不过毫无疑问,它们的辐射强度要高过5g基站。 这个消息传开,甚至有不少人公认表示,我们会将自己手上的黄金封存——总算还好,没有人傻到像烧5g基站一样,把手里的黄金直接扔了。 就在这众说纷纭中,华夏再次表示,有谁觉得黄金不合适做硬通货,可以卖给我们——我们会使用华夏币收购。 这话一出口,马上就有人提出了处心积虑的问题:使用华夏币收购黄金,你们是认为华夏币已经是世界货币了,还是说将来我们使用华夏币,也能保证从华夏采购到足额的黄金? 华夏的回答一如既往地含糊,不过终于露出了一点点小虎牙:我们目前正在考虑华夏币金本位的可能性。 提问者穷追猛打:那这是否意味着,华夏币已经开始了“去迈元化”的进程? 华夏的发言人回答得还算婉转,迈元在这个世界上,还具有一定的不可替代性…… 但是,毫无疑问,华夏币如果能采用金本位制,可以有效地帮助华夏币稳定币值,为世界经济的繁荣和发展,做出巨大的贡献。 提问者最终图穷匕见:那么,华夏为了实现金本位制,已经有了多少的黄金储备? 华夏发言人的回答,有若羚羊挂角无处可寻:具体的黄金储备数量,我并不掌握,不过我相信我国的金融学家和经济学家。 就在他回答问题的时候,晋省的某个废弃煤矿的周边,抓到了第六批闯入者,是两个本地人和两个外国人,说是旅游爱好者,迷路了…… 事实上,华夏现在拥有大量黄金储备,在一些国嘉高层的眼里已经不是秘密了,他们唯一不确定的是:华夏悄咪咪地储备了多少黄金? 有人分析是一万吨,也有人分析是三万吨——虽然这个数量听起来也很挑战大家的认知,但是如果少于这个数量,华夏币跟黄金挂钩就毫无意义。 但是再多的话,比如说十万吨,不会有人相信这个数字,这太不现实了。 于是又有一些从事黄金相关行业的人,在国外受到了离奇的检查和各种刁难。 有人甚至被短暂扣留了,所幸的国嘉及时出面,把人捞了回来,但是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什么的,已经“丢失”了。 冯君对这些并不怎么关注,因为这已经不是他擅长的领域了,而且身为黄金的提供者,他如果再在其他方面表态,手就伸得太长了。 不管是做什么行业或者职业,从头吃到尾,是最遭人嫉恨的。 不过这个时候,林美女又开始联系他了,还是蕴雷石的事,说根据半年多的研究,认定这种东西确实无法合成——起码以现有的科技水平,是做不到的。 所以他们想要放出去一块做诱饵,减轻国际社会对金本位的关注程度。 冯君表示说无所谓,既然给了你们,你们怎么使用,我就不管了,但是……你们就不担心被对方得到之后,人家真的研究出什么吗? 林美女则是很干脆地表示,我们争取不让他们得到,所以设计了自毁装置,因为只有区区的四块,无法有效地进行实际演练,现在找你来征求一些意见。 冯君当然会帮忙,他对蕴雷石的了解,其实也不是很多,不过……他不是可以推演的吗? 林美女提供了十余种自毁的设计思路,冯君看了一阵之后表示,“此物蕴藏的能量不小,我不知道你们这个自毁,要达到什么样的程度,只毁掉石头,还是制造一场大火暴炸?” 林美女的意思是,只毁掉石头有点轻了,但是大火爆炸又有点过了,取中间值吧。 冯君现在就有点头疼这个中间值,通过神念传输这件事,他发现自己对细节的界定能力还是有限的,所以索性发话,“设计中涉及的物品全拿过来,我帮你现场推演一下。” “现场推演?”林美女先是一愣,然后马上就开心了起来,她毫不犹豫地站起身,“我马上就向上面汇报,一天之内保证运到。” 她的话说得稍微有点满,因为涉及到到很多物品,密级程度都相当高、 如果说她想使用的话,没准还能申请特批,但是只拿来推演一下,这就不太好解释了——如此一来,相关的不少参数不都暴露了吗? 总算是关于冯君的项目,她还请得动一些大人物出面,终究在堪堪就到一天的时间点上,所需的物品都运了过来,居然还动用了两辆运钞车和几个特勤。 因为密级原因,有些物品不能离开看守者的视线,而冯君也不想让他们进入自己的庄园,索性是他走出来,在文化小镇里推演。 推演过程没有什么可说的,他很快地给出了结果,并且推测出各种方案的火暴炸当量值,具体该怎么选,那就不是他要操心的了。 然而他的这个操作,却是震惊了跟着来观看的专家:你在手机上划拉两下,就能判断出方案中可能产生的火暴炸当量? 他们有心不信吧,可是有几种相对比较能确定效果的方案,冯君给出的数值,跟他们计算出的结果差距很小,显然不是信口胡说的。 但是若要相信,有些方案推演出的数值,明显有点不符合逻辑。 因为在来之前,专家们已经得到了相关提示,倒也没有人对冯君无礼地质疑,不过他们也被允许,可以自主地提一些问题。 于是有人就出声发话,“请问冯先生,六号方案的当量值为什么会这么小?我们计算的结果,是您这个数值的三倍……能劳烦您解说一下,是用什么公式,如何计算的吗?” 冯君看一眼林美女,发现她没什么反应,于是眨巴一下眼睛,轻咳一声,“这个……很抱歉啊,我是文科僧。” 第两千三百二十八章 科学和玄学 听了冯君的回答之后,来的专家顿时目瞪口呆。 有一个专家的性子比较暴躁,实在忍不住了,“文科僧……这不是乱弹琴吗?” 林美女使个眼色,马上有人走过来,把这名专家半强制地带离,然后她冲冯君歉然一笑,“不好意思,这些搞学术的人,性子都比较直,喜欢就事论事,并不是对你有意见。” “我当然不会在意,”冯君无所谓地回答,“做人嘛,简单一点挺好的,我也希望,搞学术的人专心去搞学术,不要成为社会活动家。” 他既然这么表示了,另一名专家也忍不住出声,“那我也冒失地问一句,冯先生既然是文科僧,怎么会受邀来判定这些方案的稳妥性?” “我也不想这么做啊,”冯君一摊双手,很无奈地回答,“是林主任找过来,非要我帮着提意见,纯粹是硬赶鸭子上架嘛。” 林美女见他把锅推到自己身上,也只能硬着头皮回答,“冯先生精通易数六爻,有很强的预测能力,我们对他都很信服,这次能请他出手,也是费了很大劲的。” “易数?六爻?”这位专家脸部的肌肉不住地抽搐着,眼中明显地写着六个大字:你特么在逗我? “玄学?”又一名专家的眉头皱一皱,就算都是搞学术的人,对神秘学的态度也不一样,有些人是坚决地不相信,有些人介于信和不信之间,甚至还有些人是狂信者。 如若不然,怎么会有“科学的尽头是玄学”的说法? 这位左右看了看,蓦地看到了远处“癌症护理中心”六个字,眼睛猛地就是一亮,“这里就是使用神秘学,高价治疗癌症的地方?” 他们是非常重要的专家,同行业里有不少熟悉的人,就是被神秘学治好了癌症,就算再不肯接受玄学的人,面对这种疗效,也只能摇头不语。 林美女都快忍不住要曝光,说这石头就是冯君提供的,见到事有转机,就又不做声了。 “高价……不是目的,”冯君无奈地解释,“主要是我们的收治能力不足,只能通过价格设置一个门槛,我们优先收治的,可是林主任他们推荐的人。” “这一点我清楚,”这位专家很激动地点点头,“而且都是国嘉出钱,我有两个师兄和一个师叔,都已经被判了死刑,被你们活生生救了过来,只冲这一点,你们功德无量啊!” 师兄和师叔……冯君看他一眼:感情这位也是出身名门啊。 不过对方这么客气,他肯定要谦虚一下。 “功德不敢说,尽心就好,对外国人的收费,我们是使用相同数量的迈元计算的,但就算这样,我们还是优先收治华夏同胞,外国人那些,我们大多都是当做正治任务来完成。” “迈元计算……”那位专家的脸上,泛起了一丝诡异的笑容,很显然,他知道一点什么。 冯君对这个话题没什么兴趣,还了一个诡异的笑容之后,他沉声回答,“这些爆炸当量都是我推演出来的,你们可以选择信,也可以选择不信,可推演过程我是不可能解释的。” “我选择相信,”这位师出名门的专家很干脆地表示,“我不会因为自己不懂,就选择否定一个行业,尤其是你已经做出了成就……可以复制的成就。” 他这一番话,就算对今天的事情做了总结,哪怕被劝开的那名专家并不服气,但是癌症护理中心的赫赫威名,真不是吹出来的,没有谁会往死里得罪可能救自己一命的人。 接下来,在华夏的一家研究所里,发生了泄密事件,出手的是早被西哀诶拉下水的一名工作者,他所在的研究室负责新能源理论验证,近期得到了一个电池功效测试评估的任务。 送检方的资料不详,电池原理和运行机制不详,送来检测的目的,就是想要得到权威的检测报告,以争取更多的扶持资金,好开发这个项目。 简单来说,这是原始电池模型,据送检方表示,能制造成功有很大的偶然成分,第二块类似的电池都没有开发出来——这也正是他们急需资金的原因。 这研究所的人对这个项目不是很看重,看到相关的能效数据,更觉得是天方夜谭——完全是民科搞出来的吧?不过看在检测费的面子上,大家还是做了测试。 测试结果一出来,顿时轰动了整个研究院,院方甚至暂时扣下了那块密封得很好的电池,一定要送检方提供电池运行的机制和原理——不需要太详细,但总得有个笼统的介绍。 研究院表示:我们不是故意为难你们,而是要对检测结果负责,你这些数据,简直有点像微型木亥电池了,我们想盖章,先得过了自己这一关不是? 而送检方死活不露面,帮忙送检的是一名省议会议员,他也不肯明说是帮谁的忙,只是表示你们若是不想盖章,我可以换个地方,把物品退还我们。 研究院则是表示,不行,这件事情你们必须说清楚,我们不可能让你们再去骗别人。 这个理由比较扯淡,关键是院方发现,这个电池里面真有奥妙,而且是天大的奥妙。 双方吵吵了好几天,终于从京城又请来了权威的专家做见证,结果打开保险箱的时候才发现:那块电池不见了! 这事儿弄得鸡飞狗跳,顺着线儿挖出了不少间谍,但是电池依旧不见去向。 十天之后,马六甲海峡附近,一艘迈国的科考船发生了剧烈的火暴炸,但是科考船并没有发出求救信号,两天之后有迈**舰赶到,然而那科考船已经沉入了海底。 科考船被炸惊动了世界,迈国人直接指责说,是恐怖组织的袭击所为,而迈方有不便透露的证据显示,科考船的行踪是华夏泄露出去的。 华夏却是一如既往地表示自己的无辜:我们没有,别瞎说! 布锐藤又有报纸跳出来捣乱,说迈方科考船发生火暴炸之后,存在着明显的电磁干扰现象,以至于科考船无法呼救,就这种攻击手段而言,恐怕不是恐怖组织能够掌握的。 国际形势一地鸡毛中,冯君却是迎来了新的访客——上一次那名认可玄学的学者。 这位学者是研究基础材料的,上次请他前来,其实是“特邀专家”的身份,这一次他来找冯君,却是他自己的事情——他主持的一个基础材料研究项目,陷入了瓶颈。 这个项目已经进行了六年,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连衍生的专利都出现了不止一例,可是偏偏的,主攻方向进展不大。 这学者连同整个课题组都陷入了巨大的压力中,再没有什么突破,项目组被裁撤都是有可能的,基础研究虽然烧钱,但也不能没命地烧钱不是? 他都已经有心放弃了,但是听说了那艘迈国科考船的遭遇之后,他又生出一丝希望来。 那艘科考船是什么尿性,他心里再清楚不过了,除了兼职情报搜集船之外,可以做很多高端试验和分析,有些试验甚至无法向国际社会明言。 所以他有理由认为,那艘船很可能是被那块“电池”弄毁的——虽然他作为特邀专家,参与了对冯君评估方案的二次评估,并且签了保密协议,但是后续事项他并不知情。 然而,他在行业里所处的位置,完全不知情也是不可能的,起码他能猜到,那块失窃的诡异的“民科电池”,估计就是他曾经参与评估的项目。 至于剩下的过程,都是他脑补的,也实在没办法问人。 但是他相信自己距离真相并不远——其实火暴炸的当量不算特别大,也就是迈国人非要在船上折腾,搞得船都被炸了,放在陆地上的话,损失不会那么大。 不管怎么说,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跟他关系也不大——如果他不揪着不放的话,现在他要做的是:既然有这么一个易数大师在,他就觉得自己的项目还可以抢救一下。 这也是实在没办法,被逼到这一步了,要不说,“科学的尽头是玄学”呢? 你让我帮你推演材料成分和合成过程?冯君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这是……奇怪的属性又增加了吗? 他沉吟了好半天之后,才说了一句,“可是……我是文科僧啊。” 这位学者也只有苦笑了,“我都已经开始相信玄学了,您觉得我会在意您是文科僧吗?” 你这个语气我就不喜欢,我只是你不得已的选择?冯君轻咳一声,“玄学只是你最终的选择吗?很抱歉,我看不出来你求人的诚意。”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又怎么可能选择玄学?”这位学者倒是不掩饰自己的观点,他苦笑着回答,“我是愿意相信科学的,但是当研究走进了死胡同,就需要一点点运气……” “很多发明和发现,都是不经意间的灵光一闪,这种现象,有道理可讲吗?” “科学的尽头是玄学,指的是科学走到了尽头……别无选择,玄学是剩下的唯一选择。” (十月只剩两天了,还有月票的就投了吧,留不到下个月的。) 第两千三百二十九章 条件不好提 这位学者的话很坦诚,冯君也没有因为他说话不够恭敬,就直接拒绝。 事实上,此人的认知,跟冯君以前的认知高度一致——在他没有得到石环之前。 不过仅凭着这套理论,他还请不动冯君出手——你求人帮忙,可能不付出代价吗? 这位表示我可以出钱,冯君直接将他请了出去——我允许你重新组织一下讠……思路。 想要拿钱收买我,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可笑的事吗? 这位挺不甘心,因为他觉得这是自己最大的诚意了,要不……发明者共同列名? 他不确定冯君是不是好名,不过据他猜测,冯君对名应该不会很感兴趣,否则那声名远扬的“癌症护理中心”,也不至于至今都没有几个人知道,其幕后老板是谁。 这名学者觉得自己应该找人问一问,而恰巧,林美女也想知道他们谈论的结果。 此人想要联系冯君,首先要经过她的许可才行,否则连文化小镇都未必进得来,而她也非常清楚他此行的诉求是什么。 以林美女的分析,冯君是有可能在这方面起到帮助的,而该学者的研究项目,也算是国嘉的一个课题,如果能够解决,不但于国有利,也相当于她开发出了冯君的另一项能力。 所以她向上级申请之后,把此人放了进去,现在人出来了,她当然想了解一下结果。 两人各有需求,正好一起聊一聊。 学者研究的项目,对林美女来说应该是保密的——起码细节方面需要保密,这倒不是说他的密级更高,关键是大家职业不同又不相统属,有些密级就不能通用。 但是无关紧要的话题,还是能说一说的,他把两人的对话跟林美女说了,也道出了自己的疑惑——冯君对钱不感兴趣,是真的还是假的?如果不爱钱,他喜欢什么,是名吗? 社会本身就是名利场,除了利的话,可不也就只剩下名了? “你居然想用钱来请他出手?”林美女嘴角抽动一下,用看弱智一般的眼光看着他,人家几百万吨黄金都打算捐了,你居然想用钱来收买他? 然而这个理由,她是不可能说出去的,只能无奈地叹口气,“如果他想要钱的话,分分钟就可以成为世界首富,不开玩笑,真的就是分分钟的事……听起来,他不拒绝帮助你?” “世界首富吗?”很显然,学者的关注点,跟林美女并不一样,恍惚了一阵之后,他居然点点头,“也是,只要扩大癌症护理中心的业务,再上了市……世界首富可期。” 林美女翻个白眼,毫不客气地发话,“你怎么就抓不住重点?我在问你问题!” “哦,也是,”学者这才回应过神来,“他没有明确拒绝帮助,但是要我自己提条件。” 林美女的眼睛顿时就是一亮,“没有拒绝?有点意思……” 学者自顾自地表示,“那我能想到的,除了利就是名了,我来找林组长,也是想咨询一下,发明人共同列名的话……能打动他吗?” “怎么可能?”林美女笑了起来,然后摇摇头,“别说绝对不可能打动他,我们也不想他太出名,那样的话,我们的任务就更重了,不过既然他不拒绝,我倒是有点小建议……” 学者听了半天,没有等到下文,忍不住催一句,“您说,我听着呢。” 你这是打算白女票?林美女没好气地看他一眼,“我知道你听着呢,可我也在等你说。” 学者思索一下,试探着发问,“需要……花钱吗?” “多稀罕呐,”林美女毫不客气地回答,“我们那么多同事为他的性格画像,你知道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我们也得考虑适当收回一点成本吧?” “钱的话,倒是好说,”学者虽然目前的压力很大,项目经费倒是还有一些,如果真的能解决问题,他自掏腰包都没有问题,他在意的是,“性格画像……他真能帮助到我吗?” “应该……绝对没有问题,”林美女最终还是选择了肯定句式,“他这个人,怎么说呢?自视很高,非常爱惜羽毛,对他来说,承认帮不到你并不丢人。” 学者一咬牙,“那您说个数吧,给您这种单位送钱,我这辈子也是头一遭,没啥经验。” “什么送钱?这话多难听!”林美女哼一声,“应该是感谢我们对你的课题有所帮助……” 三天之后,学者再次求见冯君,说自己已经想好了条件。 冯君都懒得再见他了——没那么多时间糟蹋,直接对讲机里表示,“那你说条件吧。” 学者表示,自己的研究,首先会运用到军事方面,这一点上没太大的利润可言——这也是国嘉扶持他这个项目的原因,等下一步发展到民用方面,才会产生出一定的利润。 他决定,专利优先授权给华夏的企业,而且对国外企业授权的话,会收取高额的费用。 学者说这话的时候,其实心里有点忐忑——项目都走进死胡同了,现在居然大谈专利费? 怎么听,这条件都有点不靠谱,甚至感觉像空手套白狼的骗子。 然而没办法,这是林组长给出的专业建议,学者考虑到性格画像的因素,也决定赌一把。 冯君其实挺喜欢这些条件,但是……不够啊,“合着我洛华白辛苦了?” 他不稀罕这点小钱,然而,有些毛病是不能惯的,不是随便什么人来我这儿,夸夸其谈地讲一些国嘉大义,就可以无偿得到帮助的。 还好有性格画像……学者听到他不是粗暴地拒绝,心里也生出一点侥幸来。 然后他照着计划书念就好了,“洛华当然不能白辛苦,我们打算把收取的专利授权费中的四分之一,投资……错了,不是投资,是捐赠,捐赠给文化小镇,用于提升小镇的形象。” 冯君陷入了沉默中,好半天才说一句,“林组长,你这些建议收了多少钱?” 林美女正窃听得高兴呢,我的建议果然是有用的,猛地听到这么一问,顿时有点懵。 不过她也算个有急智的,愣了一愣,直接在对讲机频道里发话,“我不在,装死中。” “这个流亡民,”冯君也有点哭笑不得,他当然能确定,这么精准的、合他胃口的建议,绝对不可能是其他人提出来的,只可能是林美女的团队——或者跟她团队有关的人。 开什么玩笑,对方长期孜孜不倦地对他画像,他身为被研究者,可能一点感觉没有吗? 不过说句实话,他虽然不喜欢被观察到生活中的种种细节,但是能提出这样的建议,也算是走心了,他喜欢有人替他排除掉某些不长眼的想法。 要不说“投其所好”很重要呢?起码他愿意跟明白人多交流几句。 至于说“投其所好”的弊端,他当然更清楚,所幸的是他并不是统治者,无非是帮人推演一些东西,合眼缘的他帮着推演一下,不合眼缘的就算了,还能毁了整个江山社稷不成? 当然,他也必须强调一句,“林主任,这次就算了,下次你再随便乱插手的话,我会很生气的……你也清楚我的性格,可以考虑一下后果。” 他在这些日子里,暗戳戳地观察过“画像组”,当时恨不得痛下杀手——你们特么一帮大男人,这么研究另一个大男人,不觉得画风很古怪吗? 但是多看了几天,他也不得不承认,专业的就是专业的,他感觉这帮大男人——其实里面还有俩女人,对他的了解,比他自己都清楚。 说句实话,那种感觉是很难形容的,当他看到一些对自己相对负面评价的时候,他很想说一句——我特么真不是这种人啊。 可是仔细想一想,他又不得不承认——我特么……还真的有这种倾向? 剖析自身,本来就是一个很痛苦的过程,当看到别人帮着剖析的时候,就更痛苦了——原来我在你们面前,是如此地赤身衤果体。 隐藏在内心深处的丑陋和渺小,被人这么揭露出来——初入社会的小年轻,也许真的希望别人告诉自己的不足之处,好加以改进,但是成熟的社会人,都已经有了人设了啊。 不管怎么说,冯君对画像组的印象,倾向于正面,虽然他更不想要这种正面的组合,但是很遗憾,对方的存在,并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 他倒是能干脆地抹杀掉对方的团体,但是……数据已经上传了不是? 而且,他真的能抛弃生他养他的家乡吗?不能! 说到底,人家做的这些,也是工作和社会责任,没有任何针对的意思,而且对于维护社会秩序来说,也有正面和积极的作用,他又怎么下得了手? 所以他也只能随口威胁一句,当然,这威胁其实也不算随口——你们做得对的时候,我都能忍受,做错了……你试一试? 他相信林美女听得懂这些——如果听不懂我的真正意思,你们那个画像组还真是白瞎了。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现在的问题是,那位学者来到了山门,身后还跟着一辆集装箱卡车,“我要见一下冯老大……有预约的。” 第两千三百三十章 神奇的推演 冯君没有放集装箱卡车进山门——以后都不会放的,变数太多不好控制。 他主动走了出去,上了集装箱卡车之后,有一点点的震惊,“还有这么多……设备?” 整整一个集装箱,里面瓶瓶罐罐很多,不光是化学元素表上的各种元素,还有很多合成物——合成物原本就很难得,而且他要考虑掩人耳目,防止人逆推出来合成过程。 别以为只有华夏有逆向工程,所有的国嘉都懂这一招,迈国前一阵在马六甲附近火暴炸的科考船,可以充分证明这一点。 可是冯君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家伙还居然带了这么多设备过来。 这位学者倒是很实在,“易数和六爻我都有所涉猎,推演的时候,准备充分一点不是坏事。” 冯君不是很相信这话:大概还是林美女提醒你们的吧?毕竟她也知道我的工作方式。 不过这种事呢,看破不说破就好了,哪怕林美女也给他造成了一点小困惑,可是目前看来,林美女的一干人的存在,对他来说,还是利大于弊的。 于是他用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来推演,这真不是一件轻松的差事。 合成材料的关键,并不仅仅限于基础材料的配占比例,温度、压力、湿度甚至颗粒的大小,都相当重要,尤其是在合成的过程中,各种参数还可能发生变化。 简而言之,冯君得到推演结果,足足用光了八十多部手机的电量,耗时将近半天。 因为他在推演的时候,阻止了其他人的旁观,所以直到夜幕降临,他才走出了集装箱,递给对方一个U盘,用疲惫的声音表示,“都在里面了,两个版本,军用和民用的。” “两个版本?”那位师出名门的学者真的震惊了,区区一天的时间,对方如果能推演出一半,他觉得就已经不负“玄学”之称了,三天内能完成,那就是玄学大师了。 现在倒好,人家在一天内完成了不说,还是两个版本……难道这才是玄学的真正威力? “两个版本的合成过程,有较大差异,”冯君摆一摆手,一副精疲力竭的样子,“你自己看就好了,我累惨了,要回去休息了……记住你对我的承诺。” 说完之后,他头也不回地上了旁边的汽车,一溜烟开回了洛华庄园。 这边出了结果,林美女也马上知道了,她挺好奇的,想了解一下具体情况。 但是她的请求,被学者毫不留情地拒绝了,“别的事情让你知道没什么,但是这个结果首先涉密,其次,还存在专利的问题……林主任你多多包涵。” “那你也不能就这么走了,”林美女心里有点不高兴,但是也没有强迫对方,她只是表示,“用得着我们的时候,就许了那么多条件,现在翻脸不认人……你总得兑现一些吧?” 学者是心急如焚,表示自己要马上回去主持测试,“答应了你们的事情,我敢反悔吗?” “安排你的副手测试吧,”林美女面容一整,一本正经地发话,“现在我正式告知你,我们可以不了解细节,但是一定要在第一时间知道结果。” “不至于这样吧?”学者忍不住吐个槽,“我们那么大的单位,差那点赞助吗?” “这你可是想错了,”林美女正色发话,“咱们开玩笑要适可而止,这跟赞助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在意的是试验结果和专利,我们在意的是对冯总的综合能力的评估,懂了吗?” “懂了,”这位学者闻言马上道歉,“抱歉,我想的少了一点,主要是不想把进度泄露出去,既然你们有这方面的考量,我会安排他们尽快做测试。” 作为一个研发项目的负责人,他想控制对外宣传,肯定是有相关的综合考量,但是对上“国嘉安全”这种级别的理由,他就不能拒绝了。 然后他打开U盘查看了起来,查看了一阵,忍不住感叹一句,“这还真是……玄学啊。” 一边感叹,他一边拷贝了一份优盘,交给了身边的一个年轻人,“这份资料事关重大,你连夜带回去,我会打电话通知他们,让他们做好通宵试验的准备。” 看起来资料不是一般的重要,竟然不敢用网络发送,林美女见状,主动出声了,“既然这么重要,我安排两个人护送一下吧。” 学者看她一眼,略带一点迟疑地发问,“合适吗?” 他也希望她能派人护送,但是他更清楚,这些人不是他能用得动的。 “只是你这点成就的话,当然不合适,”林美女回答得非常耿直,“但是既然涉及了冯总,我安排人帮忙就是顺理成章的,你放心好了,他的重要性超乎你的想像。” “这一点我绝对承认,”这位点点头,没有丝毫的不平衡。 安排人带着资料离开之后,他才又表示,“冯总真的是太厉害了,从两个方面下手,帮我完成了项目的推演。” “军用和民用,对吧?”林美女好奇地发问,“具体厉害在什么地方?” “不是两个类型,而是两个方面!”学者一本正经地纠正她的说法,“两者的材料配比相近,但是加工手段迥异,关键是,他使用了两个不同的催化剂系列。” 林美女虽然不是学类似专业的,听到这话也是一愣,“两个不同的……催化剂系列?” “没错,”学者略带一点兴奋地点点头,他的项目里,不能说的地方很多,但是某些表象方面的阐述,并不在限制中,他也很高兴,这位女士竟然能听懂一点他的话。 “不同的催化剂系列,当然是不同的思路,事实上,我原来以为,他能推演出合成过程就很不错了,没想到他居然推演出了相应的催化剂……” “请稍等,”林美女不得不打断了他兴奋的陈述,“依照我的理解,这样很快能拿出来两种方案的反应,哪怕是顶尖的材料学家也不可能做得到,对吧?” “当然不可能做得到!”学者自身就已经是圈子里的大牛了,他非常肯定地表示,“运气好的话,可能会找到一个方向……而且得是运气足够好,而我就没这种运气。” “也就是说,”林美女再次打断了他的话,“这要归功于冯总的推演能力。” “是这样的,他是个杰出的玄学大师……哪怕实验暂时失败,我都会这么认为,”学者的脸上写满了佩服,“他只是文科僧,怎么会懂得材料学?而他列出来的方案层次分明。” 其实他很想解释一下冯君的方案有多么高明,但是非常遗憾,那不仅仅是涉密的问题,而是那些方案的精妙之处,非业内人士——还得是大能那种,根本理解不了。 然而更遗憾的是,林美女半点理解的兴趣都没有,而是抓着手机转身就走,“既然是这样,我还得把情况再汇报一下。” 你这是……这位学者看着她的反应,好悬出岔了气,“我说,你这关心的是什么嘛。” 林美女头也不回地回答,“我关心的重点跟你不一样,你才知道?” 新材料的制造,没有那么快,哪怕是那名助理当天午夜赶了回去,但是直到第三天中午,才有了最终结果。 跟冯君推演的结果一样,他们成功地开发出了两种材料,完全不同的两种思路,成分相同、特性有差异的两种材料。 学者目前还被滞留在文化小镇里,他答应的一些赞助,已经送了过来,但是林美女不放他走,就是要第一时间知道,测试的结果如何。 不过学者离开的时候,还是笑着走的——过程什么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项目有了突破性的进展,剩下的仅仅是一些扫尾工作了。 然而,就在他要离开的时候,林美女再次郑重地发话,“离别之际,我要强调一件事情。” “不用你说,我懂,”学者心情很好,所以居然也会抢答,“记得对洛华的承诺嘛,你放心好了,我得罪谁,也不敢不把冯总的话当回事……不过材料市场化,还需要一个过程。” “好吧,你说得没错,不过这是另一个重点,”林美女哭笑不得地点点头,然后面容一整,“我要奉劝你的是,忘了自己曾经来过郑阳,来过洛华……明白了吗?” “这个……”学者先是一怔,然后恍然地点点头,但是最后,他又不甘心地问一句,“可是……冯总的天赋被这样埋没,合适吗?他其实能帮到很多人的。” “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林美女轻轻叹口气,无奈地回答,“可是你对他了解的,还是太少了,你根本不知道,他真正的重要性在哪里。” 学者倒是没有因为这话而生气,他觉得很正常,自己不过偶尔来了两次洛华,对冯君的了解,怎么比得上这些贴身保护他的人。 但是做为科研工作者,他真的太了解冯君的能力如果被释放出来,会有多么可怕。 换种方式说,这种能力被掩盖住,会造成太大的浪费了。 他看一眼不远处的癌症护理中心,试探着问一句,“是在……癌症治疗方面?” (昨天被吃的那一章放出来了,更新到,本月最后27个小时,还有月票就投了吧。) 第两千三百三十一章 电浆炮?我有啊 学者在被警告之后,居然还尝试着打探消息,林美女觉得这个毛病不能惯。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病危?她面色一整,“你再要打听的话,可能就回不去了,你确定要这样做吗?” “我当然要回去,”学者果断地缩了,“我只是觉得他这么强大的能力……可惜了。” “爱才之心吗?”林美女摇摇头,“我们会适当地考虑,为他找点事情做,不过还是那句话,他的重要性,远远超过你的想像,回去之后,忘了这一次郑阳之行吧。” “我会忘记的,”学者点点头,犹豫一下又说一句,“不过作为一个科研工作者,我认为自己有必要提醒你一句,咱们国嘉在基础研究方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你烦不烦啊,难道我不知道?”林美女恼了,抬手一摆,“走走走,快走!” 她把人撵走了,自己却陷入了苦恼中:冯君这种BUG一般推演能力,坐视浪费也不好呀。 犹豫再三,她还是给上级打个报告,阐述了一下冯君在某些方面的重要性。 不出她的意料,上级反手打电话过来,痛骂了她一顿:你烦不烦啊,难道我不知道? 林美女虽然挨骂了,心里却是舒坦了,她已经成功地把锅推了出去。 好了,压力现在不在我这里了,天塌了有高个儿顶着呢。 冯君也在一天后,得到了实验成功的消息。 他对成功并不意外,反而是苦恼地捏一捏头:估计接下来,又不得清闲了。 然而他没有想到,接下来的一周时间里,居然没有人因为类似的事情,来上门骚扰。 这么体恤我吗?冯君有点不太敢相信,其实跟林美女等人接触多了,他也能听说到一些,华夏在某些基础研究领域,真的是很薄弱。 所以他的心情是很矛盾的,别人求上门来的话,他会不耐烦,但是别人不找过来,他又会生气:这是眼瘸还是怎么着,赶超的机会就在这里,求一求人会死吗? 事实证明,有些事情他还是想差了,又过了两天,冯文晖在夜间通过挪移阵盘来到了洛华,说月亮湖景区新来了保安队,顺便在咱家的山路上也设岗了。 为此,一个保安小队长还特意找到了冯文晖和张君懿,说我们不是要阻止你们接触人,主要是景区的名声越来越大,冯总的名气也越来越高。 他们之所以在冯家的公路上设卡,也是担心有人不开眼,冲撞了冯总的家人——“冯总是云阳走出去的杰出企业家,代表着云阳的形象,我们也有义务帮冯总看好家。” 至于说费用什么的,那是不存在的,正经是山里有什么事需要帮忙,你二老只管说话。 冯文晖在家里的存在感,还不如冯母张君懿,但是他的智商也在水准之上,他非常肯定地表示,“不是军人也是退伍军人,我和你妈有点搞不明白,他们是想做什么。” “这一点是我疏忽了,”冯君点点头,“最近搞了一些事情,可能会引起一些麻烦,光想着我这儿没事,没有想到可能会影响你们,他们应该是去保护你们的。” 冯文晖倒是没有觉得意外,“我和你妈也这么猜,对了……你做了些什么?” “捐献了点黄金,”冯君瞒谁也不可能瞒自己的父母,他只是表示,“具体情况不太方便说,您也别问了,没多大事情。” 然而,冯文晖一听这话来劲儿了,他有点不确定地发问,“那个……华夏币的金本位?” 冯君讶异地看他一眼,“这个您也知道了?” “你老爸才刚刚五张好不好?”冯文晖眼睛一瞪,老大不客气地发话了,“小子你在外面再牛,我也是你老爸!所有人都知道了,我跟社会有那么脱节吗?” “是,您是老爸,您大,”冯君笑着点点头,现在敢跟他吹胡子瞪眼的人真没几个了,他必须懂得珍惜,“那个金本位的事情……我参与了一下。” 冯文晖的嘴角抽动一下,楞在那里好半天,才叹口气,“你可要留够自己和孩子花的。” 冯家真的是小户人家,但是难得的是,冯文晖和张君懿非常尊重儿子的选择,相较而言,钱财倒是小事了,冯文晖听到这些,就算心里不舍,也不会训斥儿子,只是稍微提醒一下。 “你放心好了,你儿子现在可是世界首富,”冯君笑一笑,随口回答,他也以有这样的父母为荣,“反正这件事您也别跟外人讲,知道那些人是保护你们的就好。” 冯文晖却是傲然回答,“说实话,不需要他们,我和你妈也能保护了自己。” 他和张君懿都已经是蜕凡六层了,还有纳物符在身边,一般人还真奈何不了他俩。 事实上,冯君口上自称“疏忽了”,但是他心里很清楚,老爸老妈有他的精血护符,身边有大白鹅,关键是拉善盟的上空,守护者大佬还帮他关注着二老,怎么可能有事? 只不过这些手段,都是别人看不出来的,那么万一有人不开眼,也客观存在这种可能,现在那些“保安”把关卡一设,连表面上的保护都有了,当然就更好了。 他确实是有点忽视了,但并不是致命的,眼下只不过有人帮着补齐了短板。 冯君把老爸送了回去,还在朝阳过了一夜,第二天才回到洛华,又找到了林美女,“我父母亲那边,你们是什么意思?” 林美女果断承认,这确实是我们做的,至于原因嘛,也很简单,希望通过展示这样的关系,劳烦你帮我们推演一些东西。 如果搁在一周前,冯君没准还要矫情一下,但是既然已经经历过“为啥还不来找我”的心理历程,他也懒得推脱了,“只帮忙推演三次。” 他这么好说话的态度,让林美女都很感意外——按照画像分析,他最可能的反应,应该是“你们这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吗”。 所以说,性格画像是很有用的工具,但并不代表万事尽在掌握。 林美女愣了一愣就反应了过来,果断地发问,“三次推演……什么方面都可以吗?” “要有实物匹配,”冯君随口回答,“也不要太大的项目。” “什么叫太大的项目?”林美女眨巴一下眼睛,“你举个例子吧,电浆炮行不行?” “电浆炮……”冯君抬手摸一摸自己的鼻子,沉吟了好一阵才回答,“这个就不用推演了吧?要不我给你一件实物?” 在他的计划里,科技侧的那些武器,要晚一点拿出来才好,步子迈得太大了,容易扯到那啥,更别说那边的能源主要是能量块,对地球界而言,光是能源一块都存在门槛儿。 可是既然都已经说到电浆炮了,再藏着掖着也没啥意思,冯君比较喜欢苟,但他不是矫情的人,而且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也没什么矫情的必要。 “不能推演啊,”林美女的失望还没来得及挂到脸上,然后就是一愣,接着叫了起来,“你说什么……实物?” 冯君点点头,轻描淡写地表示,“没错,实物……不过能源方面,可能有一定的瓶颈。” “能源好说,”林美女一拍胸脯,“大不了专门找个发电厂试验武器,这些就交给我了,电浆炮你什么时候能弄到?我先帮你寻找安放地点,你最后拍板好不好?” “这些都不重要,”冯君摆一摆手,“我能提供给你的,是单兵级别的电浆炮……” 他手上并没有真正单兵级别的电浆炮,不过机甲使用的那种……勉强也能算单兵吧? “单兵级别的!”林美女的眼睛又是一亮,忙不迭地发话,“这是……迈国的研发已经到了这种程度?” “别打岔!”冯君摆一摆手,“不是迈国的,你可以假设,我干掉了一个外星人……我要声明,电浆炮我可以拿出来,但是相关的研发不许再找我,不能逮住一只羊没命地薅毛。” “哈哈,”林美女笑得就像一朵花一样,要多灿烂有多灿烂了,她笑着点点头,“没问题,我就能拍板,电浆炮的相关开发事宜……绝对不会再找你!” “咦?”冯君讶异地看她一眼,“最近你的权力……大了不少啊,升职了?” “这跟升职没有,没啥关系,”林美女摆摆手,对自己是否升职含糊其辞,不过她倒是表示,“主要是我不怕别人追究责任,就是上次你说的话……咱也要允许别人出成绩。” 她内心也确实是这么想的,电浆炮的实物已经到手,再参与分析和开发的话——怎么,这么大的华夏没人了,就你一个人有能耐? 要不老话说,做事先做人,冯君有这样的体会,林美女自然也有。 她相信用这样的理由回绝上级,不会有太大后患,甚至可以把锅推到冯君头上——人家不想太冒头,有错吗? “那就这么定了吧,”冯君点点头,想一想又回了一句话,“回头吧,我让嘎子把电浆炮带给你们,顺便解说一下使用时的注意事项……没问题吧?” 林美女先是点头,沉吟一阵,还是忍不住问一句,“您这电浆炮,到底得自哪里?” 第两千三百三十二章 网从何来 冯君最终还是没有解释,他的电浆炮得自何处。 说实话,数遍整个华夏,估计也就是他有这待遇了,其他人如果献上这东西,如果给不出合适的解释……后果就不用多说了。 但冯君是真的有恃无恐,且不说他的神异多么有名,只说他还有几百万吨的黄金没有捐献,就足以保护他不受任何的干扰。 事实也是如此,嘎子带着电浆炮离开了,在经过测试之后,有人强烈要求让冯君做出一个交待——我知道他很重要,可是这种武器的来源不问个明白,谁睡得着觉? 然而,终究没人能见到冯君,测试者找了好几个途径,最后的回答都是——那人动不得! 于是他们就只能死命压榨嘎子了。 可是嘎子那人——只要看一下他的长相和气质,就知道他是什么人了。 陆晓宁同学表示,我君哥拿出来的电浆炮,不属于地球科技,你再问我其他的,我也不知道——反正地球就咱华夏一家有这东西。 那能量块什么的,我就更不知道了,什么……地球上生产不出来? 生产不出来不就对了?我都说了呀,不是地球的科技! 至于说我怎么会使用?君哥教的!君哥怎么会使用?这我哪儿知道! 碰上这么一个浑人,别人也没有太好的招,才说留不下冯君就留下此人,嘎子的女朋友罗玉环不干了——看在咱们都是同事的份儿上,我告诫大家一句,他跟冯老大是发小! 那么,硬的不行就来软的吧,当地首脑摆酒宴请嘎子。 我们不好强迫你说,但是把你灌多之后,你要是自己说了,那也不能怪我们不是? 再然后,当地就留下了酒神的传说,嘎子一顿酒,喝趴下五十多个,其中一大半都是精壮小伙,高度白酒喝掉了两百多瓶,嘎子一个人就干掉一百多瓶。 然后,嘎子掸掸衣袖走了,不带走一缕云彩,而当天晚上,最少有三十多个人去洗胃了,有俩还喝得胃穿孔了——这些人也很拼的,就跟上了战场上一样。 后来嘎子听说了,来了个电话,把这俩人洛华,送了两颗丸药,却让他俩当场服下。 这些就都是后话了,简而言之,冯君现在真的太火了,不显山露水,就悄然给自己织了一张大保护网,以至于他拿出了远超地球科技的单兵电浆炮,别人都不能强行打听根脚。 看一看这保护网涉及的内容吧:癌症护理、石墨烯、铁矿、石油……还有华夏币的金本位,哪怕不算蕴雷石和冯君之前搞到的那些军火,这保护网也足够大了吧? 就这还没有算进去聚灵阵和忠诚系统,至于说打拐、脑梗康复、推进道门在海外的推广和锂电池之类的,那就是更小的事情了。 区区一个电浆炮,哪怕是手持的,能撼得动这么一张大网? 冯君的保护网,跟别人还不太一样,别人是各种利益关系之下,组织出来的一张关系网,而他倒好,通过不同领域的合作,自己就独立组成了一张关系网。 这种情况,真的有点匪夷所思,不过熟知内情的人,就只能叹服了:学不来啊。 电浆炮项目想找冯君的麻烦?整个华夏的金融体系都不会答应啊,就算金融大佬里出了岔子,其他人也都不做声,站出来一个被治好癌症的大佬就足够了! “我自己就是一张关系网”——这种事情太匪夷所思了,但是在冯君身上,还就诡异地发生了,所有人想动他,都要考虑他的其他业务。 不过说句实话,电磁炮的项目也真的不小,尤其还是单兵手持的这种,也就是冯君先张罗了华夏币金本位的事情——没有这个项目,就是他自己,都未必有胆子拿出来电浆炮。 都是非常重要的项目,但是哪个项目更重要,那就存乎于心了,但是很显然,哪怕再来一个电浆炮的项目,也无法撼动华夏币金本位这个“天大的项目”。 然而这个时候,冯君的注意力并不在电浆炮上,目前他皱着眉头发问,“搜魂?” “如果你可以做到的话,我建议这么操作,”杨玉欣淡淡地回答,“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通讯系统里有这么几个专家出事,也非常难得。” 事情的起因,是国内的某个大型通讯制造企业,爆出了天大的丑闻,各种利益输送不说,还有专利剽窃,甚至有买凶杀人。 华夏的这个企业,因此被迈国重罚了一笔,十好几个亿,不过华夏方管理不善,确实出现了漏洞,而且被对方抓住了,这也没啥可说的,该赔钱就赔钱好了。 负相关责任的领导……这个不是冯君要考虑的,也不是杨玉欣要考虑的,跟他俩无关。 杨玉欣看上的,是一个技术负责人,那货有明显的问题,基本上就是吃枪子了——造成这么大的损失,没有人顶缸是不可能的,而此人确实有不可饶恕的罪行。 另一个直接责任人责任更大,但是人家已经提前抱好了迈国爸爸的大腿,现在拿着迈国绿卡,正要飞国外移民呢、 而且他的理由还特别充分——我早说了,这种国企的管理制度不行,你们偏不听我的。 不过对真正了解内幕的人来说,这些真的都是瞎几把扯,华夏的企业就是被算计了,主要领导……不在冯君他们对付的范围之内,这就不提了。 但是技术主管和直接责任人,杨玉欣就认为……干掉他俩算了。 以她的能力,直接搞掉主要领导都没有问题,但是杨家和古家终究不是在这一块发展的,说两句话可以,但是要搞人的话,手就伸得有点长了,不合适。 但是想搞那两个无关紧要的人,那就太简单了,一个是要死的人了,一个是要出走迈国的人,对付他们需要忌讳什么吗? 所以杨玉欣就把目光对准了这两个“小人物”,她认为这两个人是比较合适搜魂的目标,原因也无他——他俩都是搞通讯的,而昆浩界正好缺少搞通讯的人才。 这个事情说起来,根子是在古佳蕙头上,现在已经是深秋,古佳蕙从清北毕业了——没错,四年时间就这么过去了,修真无岁月。 古佳蕙在清北上学的时间,真的少得可怜,但是学霸就是学霸,她哪怕大多数心思用在了修炼上,但依旧以优异的成绩完成了学业,并且婉拒了硕士生报名。 可是她除了修炼,又有点闲不下来,让她跟着冯君去征战虫族世界的话,别说冯君心里排斥,杨玉欣也不放心,所以她就盯住了通讯专业,以期能在凡物通讯方面大显身手。 关于这一方面,冯君在昆浩的布局是有短板的,凡物通讯发展得很快,销售也很火暴,但大多是在应用层面,如果涉及组网的话,人才就奇缺了,至于更高级的人才,就更缺乏了。 冯君曾经组织了二十个昆浩的土著,前来昆浩接受培训,不过那一次只算是解决了燃眉之急,他不光要提防皇甫家的人打听消息,也要防着华夏人发现什么不妥,真的很辛苦。 事实上,找几个说濠州话的通讯业精英,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古佳蕙的主观能动性很强,直接就盯上了这一块,而且找到了相关的目标,希望冯君能对他们搜魂,搜魂之后,再将相应的知识通过黑曜石灌输给她。 一直以来,冯君其实是比较排斥搜魂的,不过认真地探讨起来,他发现搜魂还真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于是有点意动了——反正这俩家伙也不是什么好鸟,枉为华夏子民。 至于搜魂的相关事宜,冯君就不打算劳烦林美女了,他估计自己再表现出一些神异来的话,华夏币金本位这大项目都未必罩得住自己了——起码他又要多出很多闲杂事情来。 所以他就通过别的渠道操作了,并且很快就锁定了这二人的位置。 接下来的操作也是顺理成章,冯君在搜魂那个打算移民的家伙之前,还帮着推演了另一项合金材料,他虽然是文科僧,但多少能猜到些事情,高度怀疑这材料是用在发动机上的。 不过这又跟他有什么关系呢?只要对方不挑明,他是绝对不会问的。 林美女倒是非常感激他,说你这一次真的是帮了我的大忙,我也算立了一个不小的功劳。 事实上,冯君给出的三个推演指标,让林美女这一系也遇到了一些烦恼,大家统一的看法是,绝对不能再让某些学者单独去找冯君的事情发生,这个名额必须统一管理。 但是他们把意向稍稍往外一放,马上就有人闻着味找了过来,说我们有关键的研究,也到了关键的时刻,希望得到相关的帮助。 没有人明言,说希望请洛华冯老板出手推演,一来推演这种行为,比较是受一些科研工作者排斥的,二来就是……冯君在这一方面的能力,其实还是属于保密范畴。 然而保密这种事情,有时候实操起来并不容易,有些负责人懂得掌握分寸,可以随便暗示一下,你往郑阳方向了解一下,听说那里能人挺多——这算泄密不? 所以很快地,林美女等人就发现:我们好像捡了一只烫手山药? (最后三个小时,求一下月票,凌晨惯例有加更,预订下月保底月票。) 第两千三百三十三章 烫手(求十一月保底票) 林美女等人当初还以为,己方能决定了这三个推演名额给谁,但是很显然,很多人的能力,大大地超乎了他们的想像。 这些人平时也不显山不露水,老老实实地搞研发,但是话说回来,那些够资格惦记请冯君推演的项目,哪个项目的背后,没有站着个把大佬? 三个推演指标,硬生生让气象系统抢走一个,这谁敢相信?但是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今天这个材料推演,林美女是打过包票的,但好悬也没有保住,差点被农科系统抢走了。 那边还说呢,军工上的事情,应该尽量避免找私企,一来是保密的问题,二来可靠性也不一定有保障,像我们这种民生性质的才比较合适。 可笑的是这话说出来,还真有人附和,虽然这两点不无道理,但主要还是屁股决定的。 林美女眼看不妙,直接使出了绝招:我找冯君说去。 这就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好处了,她跟冯老大保持了不错的私交,关键时候让他帮着说句话,还不是轻轻松松? 冯君也不介意做个顺水人情,总共推演三次,推演什么都无所谓,既然她找过来了,他就表示最近我更有兴趣推演材料,其他的就算了。 这个态度实在有点那啥,但是谁能指责他?农科那边最后也只能表示,希望下一次能合作,他们甚至连重话都不敢放。 但是一转头,这些人就给林美女施加压力,说你做的那点事,别以为我们不知道,敢给我们的农科系统使绊子,这是挑衅粮食安全啊,你最好祈祷这次能成功,否则……呵呵~ 当然,农科系统这么说话,并不代表他们一定会做什么,不过抢项目的和争好处的时候,这么操作的人不在少数——你不凶一点,也没人会感谢你发扬风格。 反正林美女还是有点压力的,毕竟在她的团队里,能适度左右一下冯君想法的,也只有她了,于是她又找到冯君确认——这个推演,你做得到吧? 冯君还是第一次受到她的质疑,他了解一下,知道这个项目的难度确实挺高,于是就表示:带齐该带的东西,我保证不负所托。 现在结果终于出来的,冯君不但推演了合成的过程,也给出了材料的最终数据,比设计方的要求还要高一些,如果不是考虑到必须生产出样品,眼下基本就可以宣布成功了。 林美女很开心,冯君也不是很在意,左右不过是相互帮忙的事情。 但是第二天,林美女一大早就来堵门,她没资格进山门,就冲着门岗一遍又一遍地嚷嚷,“我必须马上见到冯君,麻烦你告诉他,不见的话后果自负!” 门岗不理她,现在洛华的门岗也是牛到不得了,只要是进出的人,对他俩都相当客气,随手塞点好处的人也不在少数,不求他们能帮上忙,只求进出的时候别为难就行。 比如说青城的张洞远来,路过门岗的时候,最少也是两瓶五粮液,武当的郭长老来,两条千元以上的黄鹤楼是必须的,不要都不行。 所以门岗还真不把林美女放在眼里,后果自负什么的话,更是当没听见。 最后还是好风景要去庄园里办事,路过的时候问了一嘴,林美女黑着脸发话,“人都被他弄得白痴了,没个交待合适吗?” 不多时,古佳蕙出来了,她也没资格把人放进来,只能走了出去,“林组长你过来,咱们进康复中心说话。” 现在的康复中心业务相当不错,如果不是有林美女的存在,爆满也没有问题。 一开始她并没想管这里,但是有些病人觉得自己花了大钱,忍不住摆出一副上帝的嘴脸。 这就让林美女极度不爽,如果不涉及她的工作的话,她也能忍受,可是有人疗养就有人探望,这极大地增加了安保难度,最后她索性对来者展开了审查——审查不过的不许进来。 任老板对她的行为有点微词,但最多也就只能有点微词,他在这里这么久了,还能不知道这位以及那些伴当是什么来头? 就算这样,目前康复中心的入住率也达到了七成多。 林美女在康复中心“租用”了两间办公室,她将古佳蕙带进来之后,忍不住出声抱怨,“人家马上就迈国公民了,你们把人整成那样,有意思吗?” 古佳蕙可是比冯君有担当,她毫不掩饰地问一句,“白痴了吗?不应该呀。” “反正跟白痴差不多了,”林美女见她不否认,反倒是收起了一些脾气,“问题是这人还在我们的看护之下,出现这么一档子事,弄得我们也很被动。” “我也是奇怪,你们怎么会为这种垃圾出头,”古佳蕙不以为意地回了一句,然后才好奇地发问,“你怎么确定是我们洛华做的?” 林美女无奈地一翻白眼,“除了你们,谁还有那本事?关键是,你们最近一直在打探相关的消息,这个你总不能否认吧?” 洛华的人现在在庄园里聊天,基本上都会把手机收起来,但是对外打探消息,就不可避免地要露出一些痕迹,怪不得会被林美女锁定。 “我也没想着否认,”古佳蕙理直气壮地回答,“我就是有点好奇,你们怎么能锁定我们,所以才出来问一问,现在我知道了。” 林美女无奈地抬眼看天,真心不想跟这些二代打交道,“你不觉得,需要给我一个解释?” “钅助奸……需要解释吗?”古佳蕙好奇地看她一眼,“你不知道我太姥爷是做什么的?” 钅助奸……林美女无奈地摇摇头,“小古,是不是奸细,该不该钅助奸,不是你能决定的!” “这个我知道,”古佳蕙居然认真地点点头,“不过昨天晚上,应该是操作失误,下次不会这样了……我有点奇怪,这件事情不归你管的吧?” “确实是不归我管,”林美女点点头,“我只是想知道,你们这么操作的理由,现在大家对冯老板的印象都不错,我也不想他的形象变坏。” 这件事她真没必要插手,可是当她发现,此事可能是冯君做的,就想尽快搞清楚状况,“我现在问明白了,万一将来有人歪嘴,我也好帮你们说话。” “他新学了一门秘术,需要找活人测试,”古佳蕙的谎话,也是张嘴就来——其实她并不认为自己是在说谎,“用别人测试,肯定不太合适,正好这人是奸细。” “这个说法倒是有点新奇,”林美女点点头,然后又若有所思地发问,“什么样的测试?结束了没有……下一个对手选好了吗?” “这我还真不能跟你说,”古佳蕙面色一整,正色发话,不过紧接着,她又是微微一笑,“不过你放心好了,我们对的都是该杀的人。” 看着她就这么离去,林美女忍不住扬一扬眉毛,低低地叹一口气,“该杀的人……” 这件事情的发生,对冯君他们来说,也是一个提醒:以后搜集消息的过程,都要小心了,否则被林美女他们观察到,很多行动都无法瞒过别人了。 以洛华现在的影响力,做一些稍微出格的事情,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但如果能不被人关注到,又何必多事? 那位之所以变得白痴,确实是冯君操作不当所致,这是他自打修炼以来,第一次亲自搜魂,而没有使用任何的搜魂符。 其实冯君的储物袋里,搜魂符还是不少的,然而,他怎么也是金丹级的真人了,搜魂一个凡人还要用搜魂符的话,是不是有点……那啥?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那厮做事太过分了,出卖了国嘉利益之后,还想大摇大摆地离开华夏移民迈国,冯君虽然觉得,拿活人做实验是不合适的,但是对这人出手真的没有心理负担。 那天夜里,他搜魂的过程其实很克制,没想着要把人整成白痴,只可惜事情还是发生了。 后来据他分析,当时他想尽可能多地得到通讯知识,而那位的人品虽然不怎么样,可相关的理论和实际动手能力,都相当地出众, 正是因为如此,冯君搜魂的时间不但长,而且非常小心谨慎,他对那位搜了两次魂,才勉强消化和吸收了对方的绝大多数知识。 然而,哪怕他为了得到更多知识,有意识地保护对方神念,但是搜魂之后,对方还是白痴了,不过由此也可以确定,他真不是有心为之。 搜魂过此人之后,又过三天,冯君潜入另一处,搜魂了另一个起码是死缓的家伙。 不过这一次,他就不再单独使用搜魂术,而是使用了搜魂符,他对搜魂术的兴趣本来就不大,此前使用,只不过是验证一下自己的所学而已。 他从来没有忘记别人的忠告:搜魂术这东西不能多用。 第二次搜魂的这位,知识水平明显比前一位差了一点,所以冯君只使用了一张搜魂符,就得到了绝大部分相关知识。 要不说,大部分做领导的人,相关的专业水平未必很强,诚哉斯言。 (十一月第一更,求保底月票。) (本章完) 第两千三百三十四章 人渣名单 冯君搜魂了两人之后,汇总了一下自己所掌握的通讯知识,发现短板还有不少,起码不足以支持一个大致的通讯系统的思路,要说完整架构,那就差得更多了。 这时候,他如果沉下心去补足短板,倒也不是不可能,自打修炼之后,他在脑域方面的开发,已经比以前强很多了,多不用说,专心学习一年,应该就没问题了。 但是既然已经掌握了通往捷径的道路,让他回头再按部就班地学习,又有点强人所难了。 所以不可克制的,他又打起了搜魂的念头,这时候,他隐约才反应过来,为什么别人都说不要频繁地搜魂——会影响神魂只是一个方面,关键是这玩意儿……容易上瘾! 自己不需要认真地学习,就能获得很多知识,也许这知识并不扎实,但是它……来得快!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冯君觉得,还是要克制自己的谷欠望——如果没有反应过来也就罢了,既然已经知道这东西有毒,那就绝对不能放任自己。 修道者如果不能把持住自己的内心,走不远的。 而且说良心话,除了这俩人,冯君也不知道该去搜魂谁,这世道该死的人也许不止一个两个,可他并不是法官,也就是某些忘记国嘉民族大义的家伙,他可以无所顾忌地处置一下。 总之,冯君大致整理了一下脑子里通讯方面的知识,觉得这么灌输给古佳蕙不太合适。 又过了几天,有人求到了好风景的上级那里,想托洛华帮忙处理一点问题。 其实还是农科系统的那个推演,上一次他们竞争失败,原本觉得是受辱了,暗暗决定,以后都不会求林美女那系统办事了,然后他们就得到了竞争对手合成材料成功的消息。 那个级别的材料,一旦合成成功,按说要保密,但是这属于“赶超国际水平填补国内空白”,不是“领先国际水平”,那就不会保密得太严实——人有我有,这是可以宣传的业绩。 农科系统得到这消息,马上就“真香”了,但是他们不会再找林美女——按说他们已经排上队了,但是插队的就是林美女,而且洛华下一步的推演名额,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 他们身后也有大佬的,还是打听到了一些洛华核心成员的消息。 大部分的洛华成员油盐不进,这并不奇怪,也从侧面说明冯君在庄园里银威很重。 不过只要肯努力,就有成功的可能。 梅老师的老板其实也有点挠头,因为他非常清楚,自己这个下属有多么不好惹,莫名其妙地从市里调过来不说,基本上还不怎么上班。 他也考虑过处置她一下,以杀鸡儆猴,还好他多年养成的谨慎习惯救了他,当他跟一个朋友打听此女背景的时候,那朋友只说了一句话:她在你那儿上班,是你的运气。 到了后来,他知道的越来越多,也就越不敢动梅瑾了,这不?又有大佬找人打招呼了。 而且他约见梅主任,还得小心地解释:我这不是命令,只是觉得……粮食安全很重要。 说句良心话,洛华的核心成员里,也就是梅老师最为悲天悯人,古佳蕙、钟丽菁或者嘎子也有一些人文情怀,但是喜欢独自旅游的好风景,活得更浪漫一些。 至于说其他人,那就不用说了,农科系统的人甚至找到过张采歆姐妹,不过红姐很干脆地拒绝了:大家都要找准自己在社会上的定位! 真要缺粮了,洛华可以帮忙张罗,至于改善粮种的问题——老大不点头,你找我们没用! 反正好风景就应承下来了这件事,然后去找冯君,说农科系统那个活儿,你帮一下呗,粮食安全真的是涉及了国嘉和民族的大事。 冯君其实不太喜欢弟子们帮自己拿主意——有追求的修者都不会喜欢,但是好风景的理由可以占据大义,他想一想,那就帮忙呗,不过要解锁一些瑜伽……嗯,你懂的。 农科系统的人如了愿,不过他们想出结果,那就不是三五天的事情了。 然而这并不妨碍他们去刺激一下林美女:不求你们,我们也照样办成事了……说句良心话,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按说都是在亻本制里的,事情不该做得这么绝,但是农科系统上次被插队了,这次又用掉了不少幕后大佬的人情,为了让大佬念头通达,他们也得硬杠一波。 不是说只有三个指标吗?抱歉,我们弄到了第四个!说到底,还是你们战斗力不行啊! 林美女他们早就习惯了各种被怼,没办法,在职权范围之外,他们是很无力的,而且他们帮洛华顶住了很多压力——不管洛华领情不领情,事实确实如此。 没办法,真正做事情的人,谁还没受过夹板气? 不过林美女还是有点不平衡,想来想去,她又找开始呼叫冯君,“我知道你现在想要什么,但是我也需要你的帮助。” 冯君不是很信这话,他在对讲机里问一句,“那你说一说我想要什么,我自己都不清楚。” “你想找一些人渣,”林美女淡淡地发话,“尤其是精通电子方面的。” 这还……真得见一下了!冯君心动了,虽然他已经决定,不再随便搜魂他人,但是抓几个人渣去昆浩界,他没有什么压力。 至于人渣们会不会在昆浩界惹出事来?开什么玩笑,冯山主在昆浩也是有人有牌面的! 于是下一刻,冯君到了山门口,把林美女接进来。 这时候已然是深秋了,祈雨阵正在运行,不过天气不算太冷,林美女依旧是……热裤。 冯君也不掩饰,“别说电子方面的人渣了,直接说吧……你知道我在找什么吗?” “通讯方面的,”林美女波澜不惊地回答,“张宪峰的神智也有点失常,你做的吧?” 张宪峰就是第二个被搜魂的人,冯君的眉头一扬,“你说的这些……有依据吗?” “张宪峰失常的事情,我们没有发表意见,”林美女很干脆地表示,“说这些不是要获得你的好感,事实上我们已经调查到了,你曾经请濠州的几个通讯专业人士做过培训。” “培训的过程是封闭的,被培训的人,我们至今没有找到任何的线索,而且你购买了大量的通讯设备和相关器材,也是去向不明……所以我们可能得到一些结论。” 有些事情她不需要说得太明白,该懂的也不可能装傻——起码冯君不该是这样的人。 果不其然,冯君并没有否认,以他现在的社会地位,也没必要否认,他抬手摸一摸额头,“好吧,我确实需要一些人渣,多谢你没有把张宪峰的事情说出去。” “不说出去很正常,刘魁的事我们也没有说出去,那时候之所以找你,是担心你控制不住自己,”林美女沉声发话,刘魁就是白痴了的那位,“我们对你……一直抱有最大的善意。” “我对你们也一直抱有最大的善意,很多时候只是怕麻烦而已,”冯君沉声回答,他无意标榜自己对华夏的情怀——没必要,懂的人自然会懂,不懂的,你也叫不醒装睡的人。 “我是修道者,不喜欢纷扰,可能看起来会比较自私一点……有人渣的名单吗?” 林美女点点头,“名单是有,但是……大部分是国外的,会不会影响你的计划?” 他们对冯君的了解,还一直在摸索中,比如说冯君对通讯专家下手,一直没有涉及到国外的人,而冯君在以往的经历中,并不缺少跟外国人的接触,所以……无法精准定位。 “国外的……”冯君稍微有一点迟疑,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正经是不对同胞出手,他又少了一些忌惮,不过还有一个问题,“这个名单,你们不会白提供给我吧?” “肯定有一些诉求,”林美女正色回答,“我们搜集这些资料,也有相当的成本,虽然这些人渣普遍对华夏不友好,也有该清除的理由……但是一旦出事,国外总有文章可做。” “这个我懂,”冯君点点头,他还是真的懂,“资本并不在意好事还是坏事,它担心的是没事……只要有事,就有文章。” 林美女并不接这个话,其实也没接的必要,她直接讲述自己的诉求——这也是她的经验,跟冯君说话没必要玩虚的,直接开门见山,比什么都强,这也符合他的性格画像。 “其实还是跟你有点关系,最近华夏币的金本位化,已经遮掩不住了,迈国知道咱们最少有十万吨的黄金储备……他们要打呆湾牌了。” “这不是正常的吗?”冯君的眉头一皱,迈国早晚要打呆湾牌,这谁不知道呀,但是为什么跟我扯上了关系?“黄金储备也是咱国嘉的事,跟我有啥关系……是让我别捐了?” “你别闹,”林美女不耐烦地发话了,“现在的问题是,他们并不确定咱们的黄金储备,虽然有人外泄,可他们并不能确认咱们真的有十万吨的黄金储备。” 大国之间的博弈太复杂了,信息的真真假假,很多人自认为是间谍,没准只是道具。 冯君能理解,但也觉得头大,“你到底要说什么?” 第两千三百三十五章 辛秘(三更求保底月票) 林美女的要求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把他们的目光,从金本位上引开去……就是你想的那样,电浆炮项目。” 上次说的,不是蕴雷石项目吗?冯君很想吐槽一下,咱还送了一颗蕴雷石出去引爆啊。 不过再想一想,他也释然了,蕴雷石那个项目真的是大坑,有点过于超现实了——那一块小小的石头里面,怎么能蕴藏得下那么大的能量? 别说现在的地球界了,就连虫族世界科技侧的技术,也无法解析这种现象。 所以仔细想一想,把蕴雷石抛出去,震惊度是够了,但是因为缺少了研究的基本理论和途径,给人的感觉,更像是烟雾弹。 但是电浆炮就不一样了,这个东西听起来有点科幻,但实际上一直有理论支持,甚至有人号称已经开发出来了——这不是开玩笑,很可能是真的。 所谓的战略欺骗,起码要给人似是而非的感觉,纯粹做不到的,那叫忽悠。 林美女的意思是,“咱们的电浆炮技术,已经引起了迈国的关注,前几次的试射……邀请了个别友好国嘉的观察员来,所以消息不是一定可控的。” 哪里是“不一定可控”?根本就是亮肌肉好不好? 不过类似的手段,能达到制衡的效果,一味地藏着掖着,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兵者,诡道也,虚实相间才是正经。 冯君能理解这些,不过他不认为自己有资格成为战略家,事实上,他也不想听到这些细节,那是平白给自己找事,“你就直接说,需要我做什么吧。” 林美女眼珠转了几转,最后还是叹一口气,“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真的杀掉了外星人的话,能得到的武器,应该不止是电浆炮吧?” 她其实很想说得更明白一点——根据分析,这种武器应该是装在外骨骼或者机甲上的。 但是这话没办法直说,因为根据性格画像分析,这么说话很可能激怒冯君。 再说了,外星人的体质,就一定跟地球人类似吗? 她提这个问题,其实已经存在得罪对方的风险了。 冯君怔了一怔,然后微微一笑,并不回答——你自己猜吧。 林美女的判断,却是简单而粗暴——你既然没有否认,那就是存在别的武器。 上一次电浆炮的话题,是碰巧提到了,所以她打算重复这个过程,“电磁炮总是有的吧?” “呵呵,”冯君又笑一笑,依旧不回答,不过总算还好,他终究是出声了。 林美女只能再问一句,“这样吧,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得到的最强大的武器是什么?” “现在谈这个毫无意义,”冯君终于出声回答了,他也知道自己瞒不过对方——因为他不屑说谎,所以只能正告对方,“我觉得你们有点好高骛远了。” “别的不说,就那个单兵电浆炮的技术……二十年之内,你们吃得透吗?” “这你可就小看我们了,”林美女正色回答,她信心满满地表示,“就像你小看了华夏冶炼黄金的能力,吃透电浆炮的所有理论,二十年时间绰绰有余……再开几个项目都吃得透。” “那也只是吃透理论,”冯君的智商,还不至于听不出这么明显的措辞差异,“能逆向工程出来吗?能源方面我就不说了,只说相关的材料,我估计三十年都未必够。” 林美女很自然地接了一句,“材料好说,这不是有你在吗?” 冯君很无语地白了她一眼,“差不多点哈,说好的‘允许别人出成绩’呢?” “这不是赶上事情了吗?”林美女已经想到他会怎么回答了,不过职场中的一些因素,在大事面前真不算什么,“事急从权,金本位目前面临的压力,真的很大……” 她忧心忡忡地表示,“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我们也不可能舍得暴露电浆炮……根据‘装备一代,研制一代,预研一代’的标准,这种自己都没有吃透的设备,怎么可能露出来?” 冯君闻言点点头,他终究是学工商管理的,对经济还是有一些发言权的,“如果为了华夏币成为全球货币,暴露几款未来武器,还是划得来的。” 林美女点点头,才待说什么,冯君的手一抖,已经拿出了拿出了一柄一尺半长的弯刀,“这刀也是外星科技,没准可以砍破复合装甲,你们拿回去研究一下。” “冷兵器,”林美女拿过弯刀来,哭笑不得地表示,“这就是你说的……未来武器?” “这刀真的很厉害的,”冯君一本正经地发话,“搞清楚它的材料构成,足以让咱们的材料研究提升一个新的台阶。” “知道了,”林美女抽出弯刀看一看,然后塞回刀鞘,正色发话,“基础材料方面,我还是懂一点点的,礼物我就收下了……不过我还是想问一句,没有热兵器吗?” 冯君摇摇头,非常干脆地回答,“不是时候!” 他知道对方已经猜出了一些东西——也是因为他不愿意说谎,所以暴露了一点,不过该坚持的,他还是会坚持的。 “那好吧,”林美女没有再纠缠不休,她现在对付冯君已经有一些心得了,知道这时候不能再勉强,“那你跟我说一声,射程最远的武器是什么?我就问一句。” 冯君看她一眼,又思索了一下,终究还是不愿意说谎话,“最远的武器,我还没有到手,不过几十万公里肯定是能保证的,但是……那是装在太空战舰上的。” “太空……战舰?”林美女的眼珠子瞪得快跌出眼眶了,“你认真的?” 冯君的眉头微微一皱,“我有必要哄你?” “不是,”林美女的头使劲摇一摇,而与此同时,她胸前的吊坠又开始发热。 不过这时候,她已经顾不得考虑他人的意见和命令了,因为她觉得,自己才是最了解他的人,“我只是有点意外……这个星球距离地球有多远?” 冯君讲述的东西,是她使劲儿开脑洞都想不到的,但是她真的没有不相信。 随便搁给一个人看,都可能觉得她是被洗脑了,但是她自己最清楚,他讲的都是真的。 有些东西不是身临其境的话,真的无法形容那种感受。 “跟地球的距离……不是数字能形容的,”冯君想一想,还是摇摇头,“估计你有生之年,是看不到外星人打过来了,所以别在意。” 林美女点点头——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点头,“你的意思是说,你可以过去,但是我们过不去?” “你们过去做什么?那边很危险的,”冯君又看她一眼,“像你这种弱鸡,过去很容易挂掉的,我回来以后怎么跟别人交代?” 林美女胸口的吊坠越发地热了,但是她依旧没有理会,因为她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我可以签免责条款的……而且有你在,我跟在你旁边,安全还是有一定保障的吧?” 冯君就只能苦笑了,“我自己的安全都保障不了,这么说吧……我在那边都受通缉的。” “你受通缉?”林美女的眼珠瞪得更大了,她只觉得这辈子的惊讶,都没有今天一天多,“你做了什么?感觉你……也不是特别穷凶极恶呀。” “你没有必要了解这些,”冯君摇摇头,他憋了那么久,其实是很有倾诉欲望的,只不过平常的时候,没个人可以说,现在能借机说两句,心里舒坦多了,也就够了。 至于说林美女听了之后,心里会不会长草,那就不关他的事了——我自己开心了就好。 他不说了,但是林美女是真的按捺不住了,“这样,你就说一说自己为什么被通缉好了,到底做了什么,让外星人都通缉你?” “被外星人通缉……很奇怪吗?”冯君无奈地笑一笑,“我通缉他们的时候更多。” “你还能通缉外星人?”林美女心里的野草,在疯狂地滋生,在狂野地蔓延,“你在当地,看起来也很有实力呀。” “实力是没有的,只是敢玩命,”冯君又是无奈地笑一笑,想一想当初的艰难,他的笑容越发地艰涩了,“到现在还能健在,也就是运气还不算太差。” 那你跟我说一说玩命的经历呗,林美女发自内心地想说这么一句。 但是她心里更清楚,一旦说出这句话,依照冯君的脾气,不会再有后续的内容了。 所以她只能旁敲侧击,“原来那个世界,治安有点不好?” 冯君心里很清楚,她在套自己的话,但是他心里淤积的情绪有点多,真忍不住的时候,爆发一下也正常了——纯粹的修仙者,也不会一直压制自己的念头。 所以他正色回答,“不止是不好,那边其实正经历着战争……非常残酷的战争。” “战争期间的行为,你也懂的……在你看不到的角落里,很多事情让你不忍直视。” “那边在经历战争?”林美女再次震惊了,她真没有想到,今天能问出这么多的惊天大料——也许有人会觉得,这是冯君在夸夸其谈,但是只有她才清楚,他没必要跟她夸耀这些。 正经是她很好奇,所以试探着发问,“这种高科技文明的对手……是同族吗?” (三更到,月初求保底月票。) 第两千三百三十六章 心态变了 冯君能感受到,林美女在不断地试探,他不喜欢这种行为,但是他欣赏她这种工作态度。 所以他忍不住又泄露一点,“对方不是人族,行了,你也别问了。” 但是到了这个时候,林美女哪里忍得住不问?她惊呼一声,“不是人族?” “不至于这么一惊一乍吧?”冯君轻哼一声,直接转移了话题,“我觉得你还是痛快一点,讲述出自己的诉求好了,我可以表示一下……短期内我没有回那里的打算。” 其实也不差多长时间了,守护者大佬给了他一年期限,已经过去了一半多。 林美女还有太多的话要问,但是她很清楚,现在不是问话的时间。 所以她终于吐露实情,“电浆炮的项目,我们肯定还是要大力宣传……现在的问题是,差了一些能量块,就算想虚张声势,腰板也不够硬,你最少也要能拿点能量块出来。” 冯君听到这里,就忍不住笑了起来,“能量块我还真拿得出来一些,不过也不是很多。” 他手里的能量块真的不是很多,在虫族世界,能量块也是双方都争抢的硬通货,他打扫过战场,颐玦等人还经历过更激烈的矿产星战斗过,手上的能量块也只能说不算太少。 如果不是这场对话聊得很开心,而且涉及的事情不容忽视,他不会这么痛快地承认,自己手上还有能量块, 搁在以往,他把话说到这个程度,林美女肯定就要问,你手上还有多少。 但是今天,她被他吐露的事情震惊了,一时间居然不再试探了,“那你能拿出来多少?” 从“手上有多少”,到“能拿出来多少”,这是一种很微妙的心理变化。 就连她自己都明显地意识到了——我对冯君的心态,出现了一些变化。 冯君想一想,“上次给你们的,大概就是一整块能量块,这次再给你们三块。” 林美女负责跟他对接,却还真没去过电浆炮项目的现场,不过就算这样,她对那块能量块的使用,也了解得非常清楚。 那边把能量块看得太重了,虽然有些测试是必须做的,但是一丝一毫的损耗,都要提前算得清清楚楚,哪怕再小的测试,也起码要五个人以上的共同签名。 测试负责人、技术负责人、保管人、分管领导、主管领导……这只是最基础的阵容,随便加个经办人、方案建议者之类的,那都太正常了。 说到底,能量块蕴含的是一种能量,没了就没了,在没有掌握补充能量的方式之前,那是用一点少一点。 据林美女了解,有人也曾经建议过,能不能跟冯君再要一两块能量块,但是根本不用林主任出面,他们自己的负责人就否决了这个建议。 跟冯君张嘴,不是不可以,可是为了这一点小事,就要冒惹恼冯君的风险,太不值了。 眼下能得到三块能量块,林美女已经相当满足了,她甚至没有再争取的想法,只是试探着发问,“到时候打实物靶,你有时间参观一下吗?” 这个邀请是她临时的决定,而事实上,她是没有这个权力的——就连她本人想去现场,也需要别的部门批准,不过她相信,如果能把他约过去,那边绝对会双手欢迎。 财神爷到了现场,不留下点东西,你好意思吗? 冯君没有考虑她的用意,只是很干脆地摇摇头,“不去了,这种武器我用得都要吐了,如果不是实战,实在不想再见到它了。” 用得都要吐了?林美女心里又是一震,总算还好,她今天经历的震惊实在太多了,于是她想一想,又问一句,“你手上还有电浆炮吗?” 胸前的吊坠再次热了起来——里面那一点化学能,估计快耗费完了吧? 她其实猜得到,别人想提示她什么——你问一问冯君的经历和战绩呀。 不过她没有那心情,因为她感受得到,冯君是真的不想提那些经历,而她不愿意刺激他。 “电浆炮……暂时是没有了,”冯君迟疑一下,还是摇摇头,然后他很好奇地发问,“反正不能量产,多一门少一门,很重要吗?” 暂时没有……那就是还可以再夺取,林美女听懂了他的话,于是也不再纠缠细节,只是笑着解释,“烟雾弹嘛,不过这个也不重要,实在不行,可以弄一些模型。” 正在监听的某人受不了啦,“这个小林,业务上有点退步了啊……如果能多一门,不就可以拆解了吗?” “那就模型吧,”冯君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也不敢有兴趣,否则他会把自己牵扯进去,“自己造不出来,终究是造不出来,反正就是个忽悠。” 林美女当然清楚这一点,见他不再说话,她才尝试履行一下自己的职责,“对了,太空战舰上的武器,你有什么打算?” “没打算,”冯君摇摇头,意兴索然地表示,“到时候看情况吧,如果条件允许,我都想搞一艘战舰带回来,终究是华夏人嘛,但是我不可能给出任何承诺。” 顿了一顿之后,他才又问一句,“那些人渣的信息,什么时候能给我?” 林美女从热裤口袋里摸出一个叠的整整齐齐的四方块,“就在这上面了……能量块呢?” 冯君也拿出三块能量块,还找出了一个手提箱,把能量块放进去。 林美女才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就又接到了电话,那边的态度有点生硬,直截了当地发问,“你有没有发现,自己今天出了很多问题?” “有,”林美女坦率地承认,她天天给人画像,对情绪方面的感知能力超过绝大多数人,“我对他的心态有些变化,也许……是因为我更了解他了。” 那边静默一阵发话,“也许应该说……你不太能胜任接下来的工作了,否认吗?” “不否认,”林美女很干脆地回答,“能量块我已经拿到了,我申请调离现在的岗位。” 她这么一说,对面反而沉默了,好半天才发话,“小林,不要意气用事。” “我不是意气用事,”林美女很坦率地表示,“我确实意识到了,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跟他接触了……这是我的问题,是我的意志不够坚定。” 她出现这么大的变化,主要还是今天受到的震惊太多了,以前她看冯君一直不怎么顺眼,觉得这人不但傲慢,还特别矫情,毛病太多,非常难打交道。 但是今天,她的印象来了一个大反转——原来在他的桀骜之后,还藏着那么多不为人知的重重危机,更有令人惊心动魄的生死搏杀。 如果换个人说出这些事,她会认为是吹牛,但是他说出来,她只会无条件相信。 她的转变是如此地巨大,当初看他有多不顺眼,现在看他就有多么怜惜。 所以她觉得,从理智上讲,自己已经不合适这一份工作了。 然而,对面这位虽然在批评她,但是感觉到她是真的不想干的时候,也急眼了,“一直是你在负责跟冯君的对接,怎么能说不干就不干,这不是撂挑子吗?” “我真不是撂挑子,而是心态不对了,”林美女的态度也很诚恳,“我已经对他产生了崇拜的感觉,再这样下去的话,也不利于开展工作……我希望有人能来接替我。” 做她这一行的,有时候真的特别狠,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勇于剖析内心深处的想法,并且不怕说出来。 “别人接替你,”对面沉吟一下,然后问一句,“你可以手把手地带人吗?” “没有问题,”林美女非常肯定地回答,“我知道的一切,都可以毫无保留地传下去。” “毫无保留……”对面沉默了一阵,才苦笑一声,“我相信你可以毫无保留,但是等冯君毫无保留地继续谈论太空战舰,那又要等多久?” 说到底,林美女在接触冯君的过程中,逐渐地获得了他的认可,这一份在时间积淀下形成的信任,没有人能够轻松接手。 而且现在的冯君,不但比几年前强了,也更难以接触了,这是客观存在的事实。 说话的这位,倒是林美女的上级,但哪怕就是他,想凭着“小林上级”的身份接触冯君的话,碰得灰头土脸也是大概率事件。 在一般的情况下,上级接手下级的事务,对接方大多会开心——接待的人级别提升,象征着自己的地位得到了更多的认可,相关权限也会增加。 但是这个逻辑,对冯君肯定不适用。 就算接手者愿意伏低做小,想要获得冯君的信任……估计只会比林美女花费的时间更多。 最可怕的是,换人之后,很可能引起冯君的不快,一旦出现这种结果,没谁负得起责任。 林美女想了一想之后,也是苦笑一声,“好像确实是这样的,那么……我真的很抱歉。” “也没什么需要抱歉的,”这一次,轮到上级来为她开解了,“是人就会犯错误,咱们也有正常人的情感,我只是希望你能快点调整过来……冯君那里,还有太多东西值得挖掘。” 第两千三百三十七章 露一手 冯君有很多东西值得挖掘?林美女对此坚信不疑。 但是她依旧有气无力地回答,“那得他愿意,才可能说出来,这不是咱们凭借技巧能挖掘出来的……我有种感觉,他现在愿意讲述的东西越多,一旦翻脸,也就越无情。” 这个回答让对面也有点无奈,但是他还得鼓励这个唯一能跟冯君接触的下属,“不着急,慢慢来吧,能感觉得到,他对华夏还是有感情的。” 两天之后,塔克拉玛干沙漠附近的靶场,华夏军方展开了一场小规模的军事演习,演练的是装甲集群如何面对无人机的超距离打击。 这个演习其实并不是字面上那么简单,本身演练的其实是电子战的对抗。 装甲集群和战斗机的普通对抗,装甲集群肯定是处于下风的,只不过战斗机的成本比装甲车和坦克高多了,飞行员的培养成本也要高很多。 所以这两者的对抗,通常是要通过统计战损比,才能得出谁是赢家谁是输家的结论。 不过时下有种论调,说无人机是对付装甲集群的杀手锏,大致是因为无人机比战斗机要便宜很多,真正的驾驶员躲在很远的后方,万一被打掉也没什么可心疼的。 当然,无人机的成本也不会太低,但是因为没有狗斗需求,它可以飞得很高,打下无人机的难度依旧比打坦克难多了。 所以就有人认为,什么钢铁洪流不管用了,将来必然是无人机的天下,不过华夏军方对此有不同意见,他们的观点是:无人机会受到电子战的影响。 无人机能飞起来,这是机械动力方面的原因,但是飞起来以后怎么飞,遇到目标以后怎么判断,怎么锁定,然后又怎么躲避攻击,识破欺骗,发起攻击? 这是通过后方的操控者来实现的,但是操控者跟无人机之间的联系,是需要通过电波的。 华夏军方就认为,两个小国嘉打生打死的,全是通过无人机攻击对方的坦克集群,好像效果挺显著,似乎改变了未来战争的格局。 但是,大国之间的战斗,真不是这么玩的,有雄厚的国力和技术支持,无人机……那算什么个什么玩意儿?电子干扰搞不定吗? 与其相信未来无人机能主宰战场,倒不如琢磨搞出个无人坦克来,没准更厉害呢。 冯君是不知道有这些争执,否则他也要跳出来表示一下:人家虫族世界的科技侧,机甲也是有人在操控的,没谁觉得无人操控就是未来的战场之王。 无人操控能不能成为战场之王?这个是真的可以有,但是前提条件不少,最起码,你得有绝对控场的实力才可以,也就是弓箭手遇到了排队枪毙那种实力悬殊的战斗。 当然,两个小国菜鸡互啄,也会单方面放大某些优势,然而那并不是绝对的优势,有些大场面,蕞尔小国是玩不起的。 这不是歧视,而是切实存在的现象,小国打仗和大国打仗真的不一样。 再往大里说,大国之间打仗,无人机和电子干扰之间,也都存在损耗,相互斗智斗勇,但是最后说到底,打的还是综合国力——消耗得起就赢了,消耗不起就输了。 说句题外话,这只是常规状态下的情况,战争最后的决定因素还是人,如果遇上罗马国那种奇葩,战争的胜负跟国力……似乎也没啥太大关系。 总之华夏国觉得,无人机是一种新的战争利器,但是要说能左右战局,我们是不信的——起码要电子干扰测试一下吧? 所以才有了这场小规模演习——各种复杂条件下测试一下,看看无人机到底有多厉害。 演习准备的兵力不多,但是涉及的各个系统和模块单元很多,依旧请了几个友好国嘉的军事观察员,在距离战场不远处观摩。 天气原本选择的是阴天,华夏也没有说是要预防侦察卫星,就说这种天气能对无人机做出一定的保护,增强还击无人机的难度。 但是事实上,还真的是要预防侦察卫星,因为有几样传说中正在开发的武器和应用系统,已经展示了出来,对无人机形成了压制。 而无人机也有反压制手段,红蓝双方打得有来有往,非常地激烈。 然而在不知不觉中,天气居然开始放晴了,在上空已经等得不耐烦的国外侦察卫星,终于有机会看到华夏的这场小型演习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战场上亮起一串白芒,奇快无比地击中了上空的无人机,无人机猛地一震,冒着烟向地面栽了下去。 国外一名观察员忍不住出声发问,“那是什么武器?” 这武器处在一门自走式高炮旁边,另一边是传说中的华夏自己研发的密集阵系统。 只不过今天的密集阵系统只是试射了一下,在实战过程中,并没有使用的机会,这让几名观察员有点遗憾。 现在他们却是想要知道,那发射白光的是什么武器。 旁边的人没有做出回答,因为他们表示自己也很陌生,一阵联系之后,才有了模棱两可的回答——那可能是自主研发的高爆石墨炮弹。 “这不可能!”一位巴铁的观察员忍不住了,“你们不想回答,也不能把我们当傻子骗呀,高爆炮弹……这初速起码十几马赫,可能有初速这么快的炮吗?” “关键是石墨炮弹,”旁边还有人忽悠,“石墨炮弹在电子战方面,潜力非常巨大。” “我说的是初速!”这位观察员也是老华夏了,他表示自己拒绝被忽悠,“石墨炮弹那是另一个问题,我只是有点不明白……这是新型的电磁炮吗?” 他非常明白,也只有电磁轨道炮,才可能达到这么快的初速。 “这个情况我并不掌握,”陪同的工作人员只能使用外交语言了。 然而在场的人没有表态,高空的间谍卫星可是将整个过程拍了下来,很快就传回了地面。 事实上,演习场上方偷窥的卫星不止一颗,这也是西方国嘉的惯例了,觉得什么东西可能有用,就会不请自来地观摩一下——中日甲午海战的时候,都有不止一艘军舰围观。 被震惊的不止是迈国人,他们甚至有点不敢相信图像的真实性,于是又联系了“乌眼联盟”的其他国嘉,问他们怎么看华夏这一款武器。 布锐藤人毫不犹豫地表示,更强的电磁炮,这绝对是电磁炮,至于说炮管不长——它旁边不是还有庞大的华夏版密集阵系统? 因为角度的问题,侦察卫星能够看到夹在自行高炮和密集阵中的单兵电浆炮,不过没有人会以为,那是单兵武器——事实上,电浆炮也装模作样地安在了密集阵的侧面。 密集阵可是一个体积庞大的怪兽,再加上各种用意不明的雷达和密密麻麻的天线,给人的感觉就是,它身上再装上什么东西都是正常的——这只是尚未定型的测试版。 正是因为如此,布锐藤人认为,这种什么密集阵,没准就是华夏放出的烟雾弹,开始一轮试射,估计也就是倾尽全力去掩饰了,而事实的真相应该是——这是一款新型的电磁炮。 华夏电磁炮的数据,在外界一直也有流传,甚至还有陆基、舰载和坦克三个细分的版本。 不过不管怎么说,今天卫星上观察到的电磁炮,炮弹初速都要远超任何一个版本。 迈国人不做声了——难道只有我们才发现,那炮弹可能有点问题吗? 事实上,就算他们也不能断定,炮弹一定有问题,初速就接近二十马赫,那弹丸肯定要做特殊加工的,温度较高也是正常的。 说到底只是侦察卫星的拍摄,跟现场去观摩,差得实在太多了,技术再先进,也不可能完美弥补距离上的缺陷。 不过这也难不倒迈国人,信息不够谣言来凑,很快地,迈国媒体就援引一位军方将领的话,说在塔克拉玛干沙漠的黄金冶炼厂附近,华夏人布设了强大的激光武器。 “华夏试图力保华夏币的金本位化,冶炼厂附近的激光武器,可以有效击毁高空卫星。” “自由的迈瑞肯在激光武器方面,已经全面落后华夏,中世纪黄祸或将重现世界。” “总统先生喜欢问,我们的航母在哪里,现在他或许应该问,我们的激光武器在哪里?” 迈国人是想将“华夏币的金本位化”和“激光武器”一起提出来,给华夏施加压力的同时,也给西方世界的同盟造成一点影响,让大家一起来刁难华夏。 这个想法是很不错,但是有点心太贪了,抓住一个点穷追猛打,才是攻击的正确姿态,同时攻击两个点,希望二者兼顾,就难免有点不现实。 很快地,西方诸国也有了回应,大部分都是直指“大功率激光武器”。 他们希望华夏能公开相关的信息,最少最少,也希望华夏能像对待木亥武器的态度,给世界一个承诺,不首先使用什么的,可能要求太高,不随意使用,总是能承诺一下吧? (更新到,求本月保底月票。) 第两千三百三十八章 一地鸡毛 这些西方国嘉,有一个算一个,心里都打着小算盘,大部分的目光盯在了武器上。 至于说华夏币金本位化?他们才懒得操心,迈元在全世界割韭菜,也不是一波两波了,大家是不得不承认迈元的强势,但是要说对迈元心存感激,那才是胡扯。 他们心里最希望的,当然是华夏和迈国拼个两败俱伤,既动摇了迈元的统治地位,同时华夏币也无法全球化,这样他们才有可能获得最大的利益。 不过他们私下这么想,嘴上却绝对不会这么说。、 迈国为了维护迈元的统治地位,那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 撇开对西方国嘉无关痛痒的利比亚等国不提,当初若不是迈国人搞风搞雨,欧元会被狙击得那么惨? 反正他们知道迈国的心意,却偏偏不提金本位。 有些专家甚至在一些媒体表示:华夏的野心或许很大,但是以他们的黄金储备,根本不足以支撑华夏币金本位化——“如果他们没有抢劫了外星人的话”。 这些零散言论,都是打着“一己之见”的幌子发出的,迈国也不可能管控所有人的言论。 大部分的西方媒体,关注点还是华夏的激光武器。 甚至布锐藤有议员提出,迈国是时候加大对激光武器的投入了。 否则以华夏人恐怖的生产能力,“也许用不了十年,外太空会成为华夏的后花园”。 这议员其实也未必就存了什么好心,欧罗巴搅毛棍可不是随便说的,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绰号,加大对激光武器的投入,那可不是仨瓜俩枣就够的。 万一迈国真的做出了这样的选择,庞大的研发经费,没准会榨干迈国最后一丝潜力,重现前毛熊的解体,也不是不可能。 而这个时候,伊万国却开始唱反调,说和平开发外太空,应该是人类的共识,开发激光武器费时费力耗用巨大,建议华夏和迈国不要冲动,停止在太空武器方面的军备竞赛。 伊万的话听起来是公正的言论,但是迈国人信谁的话,都不可能信伊万的话——当初就是他们的“星球大战”计划,直接就让伊万的前身毛熊解体了。 所以倒不如说他们的意思是:迈国你真不开发激光武器的话,猜猜华夏能不能开发出来? 反正一时之间,国际上也是群魔乱舞,说什么的都有…… 迈国人不开心了,怎么就没有人盯着金本位说事呢? 关键时候,还是有个迈国的忠实小弟站出来了,那就是澳洲,他们希望能由自家牵头,联合几个国嘉派出调查小组,独立调查塔克拉玛干的黄金冶炼厂。 他们之所以认为有必要进行调查,一来是黄金的冶炼过程中,会不可避免地产生大量污染,这对当地原本已经非常脆弱的沙漠生态系统,可能造成灭顶之灾。 其次就是,他们听说黄金冶炼厂里有人木又问题存在,要知道,黄金的冶炼会用到很多剧毒物质,他们担心可能出现人道主义灾难。 冶炼厂的附近,据说还有大型激光武器,华夏愿意邀请他们参观的话,他们很乐意去看一看,如果不邀请,他们也不强求。 不得不说,澳洲的提议,正中了迈国人的嗨点——终于还是有盟友注意到了黄金上呀。 其实澳洲人也不是缺心眼,他们当然知道迈元独大的后果,但是谁让它孤立无援呢?欧元区不带它玩,它又拒绝融入亚洲。 有种无奈叫“欧罗巴太远,华夏太近”,所以它选择铁下心去抱迈国爸爸的大腿。 至于说可能会跟华夏这个重要的贸易伙伴交恶?很多政客根本不会去考虑这些,前文已经说了,很多澳洲政客,具备双重国籍,整个正府上下,已经被西哀诶渗透成了筛子。 澳洲的算盘打得很好,迈国人也很满意,但是华夏根本不理这茬——说调查就调查,你以为自己是谁? 所以华夏的还击就是,要说沙漠里植树造林,我国是全球首屈一指的,我们改造沙漠的决心和能力,全球都看得到,不需要特意向你们证实。 至于说人木又问题,我们建议澳洲调查一下迈国那个“我无法呼吸”的例子,而不是无中生有地对华夏指手画脚。 这个回答当然不能令澳洲满意,于是他们强调黄金冶炼厂的毒性,同时呼吁华夏公开黄金储备数量——你们真的持有大量黄金的话,会造成全球经济动荡。 这话真的就太无耻了,但是西方就习惯了这种思维,就像奥观海那句名言——如果十四亿华夏人都过上迈国人的生活,地球承受不起。 华夏这边倒是有点北新罗的感觉了——不管谁针对我,我就冲着南新罗去。 所以官方的回答是:迈国拥有全球最多的黄金储备,全球经济的动荡,他们买单了吗? 而迈国这边,也有人开始宣传“黄金并不是天然的货币”这个理论。 这些操作真的是谜一般,澳洲那边揪着华夏的黄金储备不放,迈国却是宣传黄金无用论,不明白的人,还以为这两家要对撕呢。 不过这也是西方国嘉的办事特色,很多时候他们未必会讲策略,经常是你说你的我说我的,看着似乎矛盾,但是最后还就能把事情办成,会给人一种“乱拳打死老师傅”的感觉。 缺少规划?这并不要紧,嗓门足够大就行了,说到底还是仗着在舆论上掌握了话语权。 说得更直白一点,凭实力莽就可以做到,那么何必在意技巧呢? 然而,在澳洲的帮助下,迈国眼看着能达到既定目标了,关键时刻,迈瑞肯内部出了幺蛾子,一名资深议员公然表示:这一届正府在军事领域,尤其是高科技研发方面,投入太少! 迈国的军工利益结合体,在军工方面有着强大的利益诉求,在国会山也有巨大的影响力,欧罗巴搅毛棍之所以开口,也是认为自己的言论可能影响到这个阵营的人。 到现在,还真有人站出来了,这应该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同时也可以说明,迈国的党派之争,激烈程度远超想像。 不过这也只是华夏人看起来不太明白,事实上在迈国正界里,有个令人瞠目的共识:党派利益要高于国嘉利益!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所以迈国百姓骂总统,实在太正常了——政客就没有好东西! 这位提出要增加军费开支,对迈国的百姓影响也不大,有人支持有人骂,支持的人大多是步枪协会之类的成员,骂的人则是对军事采购中的贪腐现象深恶痛绝。 但是这时候,高卢公鸡又站出来了,他们认为大型激光武器项目——咱们欧罗巴也得有啊,要不然将来早晚会受制于人。 高卢公鸡做事的不着调,全世界都知道,但是偏偏地,他们自己还不自知,总还沉浸在“陆军第一强国”的幻想中,自我感觉好得一塌糊涂。 这一次他们是以“欧罗巴”的名义出声的,但是谁还不知道,高卢公鸡又开始自嗨了? 对于高卢的态度,罗马国率先就开始喷了,说咱欧罗巴联盟现在最大的问题是经济,把紧张的费用花在军备竞赛中……麻烦你们醒一醒好不好? 话音未落,布锐藤又捅了一刀过来,啧啧,这脆败速降的二战战胜国,还真是有雄心! 布锐藤已经退出了欧罗巴联盟,自然也见不得他们好。 不过这话就太伤人了,说起二战战胜国来,西方国嘉一致公认,最名不符实的就是高卢,而高卢人也最烦听到这个论调。 布锐藤的言论,明显地激怒了高卢人,然而令人感到意外的是,迈国人也被影响到了。 因为前毛熊的解体,现在西方国嘉公认,二战第一战胜国是迈瑞肯,现在连高卢都琢磨要搞激光武器了,咱们第一战胜国居然要被它甩在后面? 不是所有迈国人都关注这个话题,不过有人关注,并且愿意为此兴风作浪的话,炒热话题真的不要太轻松——连华夏的小网红都知道怎么炒作,迈国那些强大的资本怎么可能不懂? 所以事情再次偏离了轨道,向着不可控制的方向一路狂奔。 然后华夏人很奇怪地发现,咦,这根本不用我们引导,他们就开始关注那古怪武器了? 其实严格来说,意识到迈国真正意图的国嘉并不少,但是天下苦迈元久矣,虽然不敢明目张胆地反抗,但是插科打诨的水平还是有的。 而迈国的苦也就在这里了,他们真正要针对的是华夏币,但是这事儿没办法明说,一旦说了,反倒是证明他们在货币上的心虚——有些事情是能做不能说的。 就像迈国打巴比伦,真的是为了“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吗?别逗了,全世界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但是没办法,实话是不能说的,随便找个理由,总比没有理由要好,不是吗? 现在别的国嘉一致装聋作哑,无视迈国的真正需求,只能说……迈国在以往实在太作了。 国际形势风云变幻,冯君原本不想关注的,但是林美女再次催促了……马上年底了,第三批的黄金什么时候能到?着急要呢。 至于说原因?也很简单,兔子皮……终于披不住了啊。 第两千三百三十九章 系列重击 冯君运送黄金当然不是问题,他也没有在意眼下距离年底还有些日子,直接就送了过去。 得了第三批黄金之后,华夏又扯了半个月的皮,终于在当地时间十二月二十四日中午,正式向全世界宣布,华夏有意在未来的半年内,彻底完成华夏币和黄金的挂钩。 这真的是一石激起千层浪,虽然不少人已经有这样的预感,相关的消息也传了很久,但这是第一次,华夏在公开场合正式宣布己方的币改计划。 几乎在消息传出的一瞬间,华夏币闻声而涨,就像坐了火箭一样势不可挡——其实在此前的半年里,华夏币已经升值了不少,很明显,早就有明眼人提前暗中下注了。 不过在此之前,这种下注多少还要遮掩一下,现在华夏币的上扬,是挡都挡不住了。 最坑的是,华夏这一次的宣布,正赶上了西方国嘉传统节日,一年之中最重要的圣诞节——华夏的二十四日中午,基本上就已经是西方国嘉平安夜的前夜了。 这个时候,就算想有什么反应,基本上也是有心无力,马上就要放假了。 肯定有无数人想骂华夏做事缺德的,但是这种操作在国际上并不少见,又不是华夏首创,谩骂之后,他们也只能坐视华夏继续发挥。 别说,华夏选了这样一个时间还官宣,还真有后续的手段,一天之后,华夏又爆出了新闻,新的耐低温材料试验成功,有助于华夏在南极科考时使用。 这个消息听起来不重要,但是有心人看得懂,耐得住南极的低温,那么……在太空呢? 又过一天,华夏又爆出了新闻,以后本国出产的稀土矿,一律以华夏币结算。 这一则新闻在国际上引起了轩然大波,很多西方人并不明白这条消息的分量,但是这一次,有的是热心人帮他们科普。 华夏币原本就要向金本位转化了,现在又绑定了稀土矿,那就是要迅速而强势地树立起华夏币的地位——中东有石油,华夏有稀土。 迈元不是原油结算货币吗?华夏币就要成为稀土结算货币,华夏人的野心由此可见一斑。 再过一天,华夏又有重磅新闻传出,一种新型高产耐旱耐盐碱水稻即将培育成功,将会在极大程度上缓解全球的粮食压力,造福全人类。 再过一天,华夏再次推出重磅新闻,石墨烯防弹衣已经实现了工业化生产,这对增加警员的自我保护能力,维护社会的稳定和发展,具有不可估量的重要意义。 连着五天,五个重磅新闻,就像一套组合拳一样,打得全世界都眼花缭乱,就这还是华夏克制着,不宣布任何用于军事方面的可能。 低温材料就不说了,只说这个防弹衣——如此高端的材料,可能只用在警员身上吗? 要不说这兔子皮披惯了,就习惯性地藏拙,总觉得宣传军事方面的进步,容易引起恐慌。 然而你不说,别人就弄不清楚?那才叫一厢情愿,不过不直接宣扬武力,倒也不是坏事。 简而言之,也就是华夏选择了圣诞节长假,才能有这一波持续的操作,如果选个正常的日子,发布华夏币和黄金挂钩的话,第二天第三天,会有一大波的麻烦接踵而来。 到时候华夏想要继续宣布其他新闻,首先热度就会降低,其次,压力太大的话,总要做出一些回应,接下来的操作就未必执行得下去。 有人也许会问,那么,这些消息一股脑都发出去,可不就没事了? 这么问的人,显然是忽略了“眼球更替效应”,一堆重量级的新闻砸下去,吃瓜群众的注意力必然会被分散,这就像迈国舆论打算同时攻击华夏的两个目标一样,战术上出错了。 而且在这些信息里,金本位的消息依旧是吸引眼球之王。 甚至“南极科考所需材料”的消息,根本都不会被人解读出来更深程度的内容。 所以必须要用信息轮番轰炸的方式,最大程度地压制第一条消息的爆炸性。 尤其这是在圣诞长假里,前期不会有太多有组织的应对,华夏这一波操作,虽然不能说惊艳,但也是教科书级别的。 圣诞长假终于结束了,在假期里,相关人已经商议好了对华夏的反扑计划。 然而他们才一上班,就接到了一个噩耗:迈国著名的激光研发领军人物威廉·史密斯,在早晨散步时候被一辆十轮大卡车碾压而亡,肇事车在二十英里之外被发现,司机已经逃逸。 迈国的很多地方是没有监控的,所以这个案子很有可能成为无头案。 然而“激光研发领军人物”这个头衔就已经够了,迈国人想也不想,直接把污水泼到了华夏身上:这事儿肯定是华夏人干的。 于是,华夏币金本位的问题再次被搁置,迈国人开始义愤填膺地声讨华夏——你们知道毁掉了多么杰出的一个科学家吗? 威廉·史密斯牛不牛?确实相当地牛,已经在维京火药奖排名七八年了,只不过运气不怎么好,一直没有评上——不是遇上验证猜想的,就是开拓性理论的。 再有偶尔一两次,他要让给排得时间更长的前辈——排资论辈可不只是华夏才有的现象,火药奖也存在这种情况。 但是事实上,威廉·史密斯不光在实践中,在理论方面也有不少开创性的设想,只是有点过于年轻,才五十岁出头,大家觉得他完全还可以再等几年。 说到底,主要是迈国中火药奖的得主实在太多了,光是物理学奖就十个出头,感觉他好像是有点差劲,但其实并不是,关键排在他前面的人都太牛了。 要知道,他只是细分领域,而且是应用方面的大拿,火药奖也是存在歧视链的。 火药奖的骨子里就歧视应用派,理论派比应用派吃香,甚至证明猜想的验证派,都比应用派强,更别说是细分领域的应用派了。 但是具体到威廉·史密斯,那是真的牛叉,全球激光应用领域的大拿,不能说稳稳拿第一,前三是跑不了的,搁在迈国的话,那就是毫无争议的第一人。 这么一个人,被莫名其妙地弄死了,搁给其他国嘉的人,除了行内人士,都不会有什么感觉,但是迈国人绝对不肯答应,肯定要追究元凶。 西方其他国嘉没感觉?那迈国开足了劲儿宣传呗,一定要让那些人知道,威廉·史密斯是一个多么了不起的学者,华夏有多么罪大恶极。 宣传了两天,他们回头一看,卧槽,掉沟里了……这不就是宣传激光武器的研发吗? 到了这个时候,想要掰扯回金本位的话题,就有点难度了,尤其难的是……还有对面的党派在扯后腿,有既得利益集团在争取项目…… 所以迈国人真的很郁闷,这华夏币的事情,还能不能说了? 其实有一点,迈国人真的没有冤枉了华夏人:那个威廉·史密斯,还真的是非正常死亡。 不过这种操作也不算意外,迈国坑了华夏不知道多少人,非正常死亡的都不止两位数了,只是此前华夏一直都披着兔子皮,就算心里不爽,最多也是私下沟通。 所以华夏的委屈,外人不是很清楚,他们是也没地儿讲理——没有真凭实据,说自由灯塔之国害了华夏人,凭啥让人相信? 当然,偶尔有个有根有据的,华夏就能嚷嚷一下,但是大致的意思也就是:你不给我一个交待,我就……使劲儿嚷嚷! 有很多东西,真的不足为外人道,华夏心里憋的气也大了去啦,一旦有机会,肯定不介意还击对方一下——反正这威廉·史密斯对华夏也没什么好态度。 华夏人在对待“老朋友”的时候,还是很愿意讲情分的,不过威廉·史密斯本身就基本上相当于一个武器专家,有相对比较强烈的国嘉意识。 尤其让华夏人耿耿于怀的是,此人对迈国的大敌伊万,不是特别敌视,但是他对泥轰人相当不客气,对华夏的态度就更是恶劣。 所以华夏人对他的画像是,此人内心深处,是一个“白人至上”的种族主义者。 不过真要细说这次事件,华夏人出手没有……这不好说,反正开大卡车的司机,是一个迈国的社会闲散人员,还是隐君子,有人找上门提供他需要的东西,他就做了。 幕后凶手不好说,但是干掉这个人之后,很有可能让迈国把注意力转向激光武器,从而减轻华夏币金本位的压力。 当然,这有点一厢情愿,迈国人完全可以炒作激光武器的同时,再生拉硬扯上金本位——不用怀疑,迈国人就是这么不讲理,而糟糕的是……好像整个世界都习以为常了。 那么,干掉这个人的影响到底有多大,也并不是那么确定,对迈国的国内,可能有一些潜移默化的影响,但是对外部世界能起到的作用,不值得高估。 所以,就算这次是华夏指使的,他们的目标也不会针对那么不确定因素……正经是可以帮冯君打个掩护。 (更新到,召唤保底月票。) 第两千三百四十章 护法 华夏一方都清楚,一个激光项目领头人挂掉——哪怕是个火药奖待领序列成员,也不意味着一定能影响了迈国下一步的行动方向,毕竟迈国人感性起来,也是很不讲理智的。 激光研发领域的威廉·史密斯死了,短期内肯定会成为焦点人物。 那么,迈国境内多出几个白痴的通讯专家,应该就不会太引人注目了? 也就是说,威廉史密斯必须死亡的真正原因,也许是某些人要帮冯君打掩护。 冯君的个人能力虽然很强,但是跟国嘉级势力相比,有非常明显的短板——势力不够大。 现在的洛华,已经不是初期那会儿小猫三两只了,但是也没有强到哪里去,只是自家人调度起来的时候,不是那么捉襟见肘罢了,跟一个国嘉完全没法比。 像这次他想要到国外搜魂,不但很难搞清楚哪些人更有价值,也不清楚哪些人是潜在的对华夏有利的人,而林美女提供给他的名单,省去了他太多的麻烦。 不过在他打算动手之前,林美女又告知他,说你稍微等一等,过一阵没准有个好机会。 冯君就耐心等一等,其实他对国嘉队说的机会,也有一点好奇。 结果等来了威廉·史密斯的死讯,林美女告诉他:是时候了。 冯君很快就反应出了其中的逻辑:这是减轻我出手以后的影响。 他不得不承认,有经验的人在这一方面,考虑得确实很全面。 要说起来,冯君也能干掉威廉·史密斯,甚至可以用同样的手段,但是把时机和节奏控制得恰到好处,同时还能影响甚至推动舆论,这种眼光是他不具备的。 他真的下不了这么大一盘棋——没那时间和精力不说,也没有足够的人手和渠道。 所以他想一想,选择投桃报李,“要不要弄死几个人,帮你们缓解一下正面的压力?” 他想的是搜魂之后,弄死几个专家很轻松,顺便还能掩饰一下搜魂的痕迹。 林美女可不知道,他指的是搜魂的那几位,闻言她吓了一大跳,也没敢细问,直接就拒绝了,“不用了,目前的情况发展,在我们的控制范围之内,我怕你出手没轻重。” “好吧,我没有你们那么懂得顾全大局,”冯君随口吐个槽,倒也没有在意——如果可以不杀人的话,他不愿乱造杀孽,连虫族世界的人族,他都愿意出手营救,何况地球老乡? 他这么一出去,八天之后才回来,一共搜魂了八人——每天就是一个,他也不多搜,主要担心是乱了自己的道心。 这八个人里,迈国四个,欧洲两个,还有澳洲两个——澳洲的通讯行业水平并不高,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此前跳得太欢腾,冯君竟然收到两个人名。 让冯君感到意外的是,偏偏是这俩水平稍微逊色一点的,对他的帮助最大。 不过再想一想也正常了,现在他不过是刚刚入门了通讯行业,不可能完全领会业界大牛的思路,正经是这俩水平稍差的,思路更加清晰易懂。 他回来之后,就又快到春节了,冯君想着自己好几年没有回家过春节了,他就决定回去一趟,同时还问大家,谁愿意跟他一起回去。 好风景是一定不会去的,因为她要陪老妈,而钟丽菁是一定会跟着去的,因为她是天煞孤星模板,家里已经没人了,有一些亲戚也躲得她远远的。 跟着去的还有张卫红、张采歆姐妹,杨玉欣和古佳蕙母女,徐雷刚居然带着赵霞和小公主也来了,倒是王海峰夫妇在郑阳各有一大家子亲戚,只能看守洛华了。 依冯君的心思,三十晚上和初一陪父母,初一晚上就可以走人了,正月初二洛华那边会有一些应酬——就算到了他这个地步,一些社交依旧是免不了的。 然而初一下午的时候,张采歆有了感觉,径自去小湖边上打坐,她有晋阶出尘的征兆了。 冯君希望她能去洛华晋阶,但是她表示,“感觉这里的灵气特别亲和。” 冯君明白了,是埋在这里的吞星族肺部起了作用,其实他自己也有感觉,朝阳这边灵气浓度虽然远远比不上洛华,可是清新和灵动的程度,似乎还要更胜一筹。 想一想也是,那么大的半个肺埋进去,没点变化才是真的奇怪。 不过既然张采歆要晋阶,冯君就不能离开了,他把杨玉欣和徐雷刚两家人送回去,跟红姐和钟丽菁一起为张采歆护法。 当然,张采歆的这一次晋阶,可就不是三五天的事了,半个月内能进阶完毕,那都是快的,所以第二天一大早,冯君还特地去自家门外不远的路上,探望一下“保安”的关卡。 正月初二,关卡居然有人值班,还是两个,都是年轻小伙子。 见到有人走过来,两人顿时警觉起来,虽然是从冯家的门里走出来的,可一个小伙子还是高声发问,“什么人?” 冯君带人从洛华过来,直接走的是挪移阵盘,小伙子们没有见过这三人进入,现在反倒出来了,警觉也是必然的。 不过另一个小伙子机灵一点,看冯君一眼之后,试探着发问,“是冯君冯老板?” 毕竟不是真正的保安,他们手上有冯君的照片,也是很正常的。 “是我,”冯君走过去,笑着跟他们聊两句,“春节快乐,大过节的,很辛苦啊。” 他在洛华门口不卖任何人的帐,但是这些人在朝阳是保护父母的,他当然要换一种态度。 两个小伙子紧张得话都有点说不出来了,因为他们不知道多少次被耳提面命,一定不要招惹冯君,人家发再大的脾气,也要忍着,总以为这位是多么不讲理的主儿。 哪曾想,人家竟然是如此地和气? 然后两人结结巴巴地回祝冯君新春快乐,脸都有点发红。 冯君也感受到了,不光是自己的气场够大,他身边的红姐和钟丽菁,也给了两个小伙子很大的压力——两个妥妥的大美女,一般年轻人哪儿能受得住? 聊了几句之后,冯君表示,里面住的就是自己的父母,还望两个兄弟多照顾。 这俩忙不迭点头应下了,其中一个还说走嘴了,说领导吩咐了,宁可自己出事,也不能让二老出事——这哪里是普通保安可能说出来的? 冯君有心给两人封个红包,但是转念一想:有一就会有二,还是别惯他们毛病了。 事实上,他还有点担心“不拿群众一针一线”,所以放弃了。 于是他又问两句,才知道这俩不是轮岗,而是从腊月二十九值班到正月初五——倒也是,他们又不是机关单位的,春节期间会轮流值班。 冯君听他俩这么辛苦,索性也不考虑那么多了,拿出两个瓷瓶来,“好了,大过节的,难得我回来一趟,算是一点小心意……别拒绝,这种好事可是很难碰到的。” 这二位依旧是很坚决地拒绝,表示这是单位规定,其中一个小伙子还悄悄瞟两眼钟丽菁。 冯君笑眯眯地表示,“这是强身健体的丸药,当场吃了就行,我都要现场监督,不允许带走……你们确定不要吗?” 两个小伙子对视一眼,其中一个犹豫一下,鼓起勇气发问,“是洗髓易筋的丸药?” 很显然,他俩对冯君的情况,有一定了解,否则问不出“洗髓易筋”四个字。 “差不多吧,”冯君笑眯眯地回答,他送出去的是锻体丹,对洛华的核心弟子来说,基本上已经没用了,但是在道门中,依旧是传说级别的丸药。 “这也是我看你们辛苦,算是点小心意,在外面这可是有钱都买不到的。” 两个小伙子又对视一眼,走到一边低声商量了起来。 到最后,两人还是没有抵挡住“洗髓易筋”的讠秀惑,腼腆地同意了。 其中一个小伙子还怯生生地发问,“会不会出很多污垢?” “这个还真有,”冯君侧头看一眼红姐,“你开车拿个淋浴器过来,再弄点水。” 他的储物袋里就有这些东西,只不过这种隐秘,还是不要让两个小年轻知道了。 红姐点点头,转身就离开。 两个小伙子也有点傻眼,在他俩眼中,红姐属于那种特别成熟的女性,而且带着霸道女总裁的气场,而钟丽菁虽然落落大方,但终究年轻,感觉就是女总裁助理的样子。 现在倒好,冯老板直接号令女总裁去取东西,那位竟然毫不犹豫。 他俩看不懂这三人的关系,但并不妨碍他们大声表示,“算了,我们有脸盆也有电暖气,就是水不太多。” 关卡的条件其实不算差,虽然是板房,保温做得还算不错,里面差不多有五平米大小,有张上下床,桌椅板凳也很齐全,桌上居然还有笔记本电脑。 不过住人的话,还是比较简陋的,没有上下水和煤气灶。 两个小伙子年轻火力壮,表示烧点热水在脸盆里洗就好,不过红姐根本不理会他俩,不多时就开了一辆车出来,车上装了便携淋浴器,还有满满的十大桶水。 第两千三百四十一章 客串一下 两个小伙子在先后服食锻体丹之后,还是忍不住哼出了声。 不过终究是年轻人,恢复起来也很快,一个小时的药效过后,马上就生龙活虎地去洗澡,因为有女士在场,他俩将淋浴器挂在了板房后面。 锻体丹的作用其实是很明显的,第一个服食锻体丹的小伙子洗完澡,听着同伴在那里哼哼,自己已经取出了自热火锅,还热情地问冯君要不要来点。 冯君表示自己不饿,“……再说了,大过节的吃这种方便食品,也太没气氛了,我回去给你们弄些吃的过来。” “好啦,我们有呢,冯叔和张婶给了不少,”小伙子娴熟地加好水盖上盖,带一点羞涩地笑着,“主要是一下就饿了,估计是丸药的劲儿太大,赶紧先弄点吃的。” 冯君点点头,心里已经明白了,老爸老妈还真的做事靠谱,知道给这些护卫自己的人送些年货,不过他有点奇怪,“我父母亲的东西,你们可以收下,我的你们就不要?” “他们是赞助公司的,”小伙子讪讪地回答,“军民鱼……公司回头会帮着整理路基。” “哦,”冯君这次算是彻底明白了,然后就转身离开了,至于淋浴器,就给对方留下了。 小伙子还想拒绝,说是十几里地之外就是公司本部,那里就有澡堂,骑摩托过去十分钟都用不了,不过冯君却是表示,“就当赞助吧,夏天洗个澡也方便。” 他带着红姐和钟丽菁离开了,俩小伙却是犯愁了——今天这事儿汇报不? 其实不汇报是不可能的,两人真正犯愁的是:该怎么汇报? 商量了两句,两人还是做出了明智的选择:老老实实汇报吧。 因为是过年期间,上面的反应也迟钝了一点,年节期间的负责人并不明白冯君送的丸药意味着什么,听说两人当场服下了,也没多说什么,只表示以后尽量别收冯老板的东西。 等到真正的明白人听说此事,已经是正月初六了,气得痛骂了相关人几句,此刻想要检查药效,却已经是不可能了。 不过就算这样,两个值班的小伙子还是被拽走,做了一次全面的身体检测…… 冯君为张采歆护法,并不需要全神贯注,小菜心是在一个小行在里闭关,有防御阵保护,他可以东游西逛,只要确保没有人恶意接近就好。 所以他在初四的时候,甚至还去窦家辉和嘎子家里走了一趟,以他的神识强度,时不时地感知一下山里就好。 窦家辉生活得很好,灯具厂的灯不愁销路,除了专供洛华之外,在北方也打开了不错的销路,窦总后来不得不采用现款现货的手段,来抑制暴涨的需求。 至于生意为什么这么好,除了质量过硬价格偏低之外,有不少人采购的时候,还会了解一下窦家辉跟冯君的关系。 窦老板对此心里有数,他知道自己的兄弟现在玩大了,不过对于那些求引见的人,他宁可不做生意也要拒绝对方——兄弟情分不是这么用的。 然而就算他拒绝了,很多采购单子也不会变,这些人都是人精——窦总在冯君面前说好话也许不管用,但是说坏话很可能管用。 这层关系可以慢慢经营,没准哪一天就能守得云开见月明呢,这谁又说得清楚?反正是采购一些灯具,去谁家不是个买? 窦家辉的家庭生活也很美满,女儿已经一岁多了,夫人现在又怀了二胎,冯君这也是第一次见窦家小公主,送了她一块巴掌大的羊脂白玉做见面礼。 中午一起喝酒的时候,窦家辉甚至表示,“冯君,我家老二如果是个男孩子,可是要认你当干爹的……没问题吧?” 嘎子却是傻不愣登地问了一句,“为啥囡囡不能认君哥当干爹?” 一直默默吃饭的罗玉环抬起头来,斜睥了他一眼,夹了只凤爪过去,轻声发话,“吃吧” 嘎子的眉头皱一皱,“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吃凤爪……太麻烦了。” 罗玉环冲他微微一笑,还是柔声发话,“麻烦也不错呀,能占住嘴。” 饭后冯君就告辞了,在回去的路上,嘎子沉声发话,“我没再跟家辉哥说过修炼的事情,他也没有问过我。” “嗯?”冯君侧过头看他一眼,“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他儿子认你当干爹,是图什么?”嘎子理所当然地回答,“肯定不是图你的钱,那就只有一个目的了……他想让儿子修炼。” “你这反应,比我还快呀,”冯君讶异地看他一眼,他压根儿就没有琢磨过窦家辉的用意,所以就有点迟钝,倒是嘎子这一根筋的人,反而直接猜到了答案。 不过由此,他也有点感叹,家辉这兄弟什么都好,就是爱认个死理,死活放不下身段跟他修仙——其实窦家人都有点这毛病,否则也不会铸就窦家在朝阳的赫赫凶名。 冯君对此也无话可说,良久才叹口气,轻声嘀咕一句,“脚上的泡,都是自己走出来的,反正是他自己的选择,他开心就好了。” 一直不怎么说话的罗玉环闻言,也是微微摇头,心说这窦家辉……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你知道就这么个机会,有人愿意花多少钱跟你换吗? 冯君待到初六的时候,林美女居然找来了——没办法,冯君就算是回了家,依旧是不拿出手机,她有事就只能找过来了。 她很干脆地过了关卡,见到冯君之后,很不客气地发问,“冯老大,你上次说,可以杀几个人的,对吧?” “啊?”冯君闻言直接傻眼了,想了半天之后,才想起了出处,他哭笑不得地解释,“我是说要不要把那几个通讯专家灭口,没说是要杀别人啊。” “啊?”林美女目瞪口呆,惊讶过后,脸上泛起了浓浓的失望之色。 冯君一直自命讲究,想到对方干掉威廉·史密斯,也算是帮自己降低了风险,于是就沉声发话,“你们帮我搜集那些专家资料,我帮点忙也无所谓……杀几个?” 他不会去问缘由什么的,只要是林美女认为该死的人,肯定有取死之道。 “杀几个?”林美女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然后才猛地摇摇头,“不杀……其实不是杀人,是想托你保护几个人,我想用杀人名额来换保护名额,不过既然是我理解错了……” “那就更没问题了,”冯君很干脆地打断了她的话,“杀人伤天和,救人积功德,你说吧,怎么保护,多长时间?” 林美女犹豫一下,想到对方是还名单的人情,最终还是点点头,“时间不长,两三周。” 她托冯君保护的,是一个金融交流团队,下周有一个世界性的财经论坛,会在布锐藤的雾都开幕,是一个长达五天的论坛。 不过这个金融交流团队还负有别的任务,那就是借此赴欧的机会,走访一下欧罗巴其他国嘉,解释一下华夏关于恢复货币本位币的想法——说到底,就是在国际上获得更多的支持。 不走访也不行了,已经官宣了,兔子皮披不住了,牙齿要露出来了。 这次走访各国,注定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西方各国虽然反智比较厉害,但是只要有点头脑的,谁会不知道黄金做本位币的好处? 但是这么显而易见的道理,华夏居然要派人去走访一圈,可见这跟有没有道理无关,关键是要看华夏能拿出来什么说(条)辞(件),能让被走访的国嘉接受。 说辞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华夏还得提防迈国人使坏,在他国领土上,“定点清除”外国客人的事情都做得出来的国嘉,不能对他们的操守有任何的希望。 不管怎么说,财经论坛是必须要参加的,否则就是自绝于这个世界。 走访也是要走的,哪怕单从礼节上讲,也要有这么一个过程——你兔都要币改了,不跟我们详细介绍一下,是看不起谁呢? 哪怕强如迈国,遭遇这种大事的时候,也得向其他国嘉做出详细解释。 但是所有的人都知道,现在华夏在金融领域的相关权威人士,被世界各国盯得死死的,这一行出去,发生意外的概率极高。 行程是已经定了,没有可能更改,也不可能退缩——开弓没有回头箭。 团队肯定有安保人员随行,规格还极高,但是区区的十几或者几十人,在国嘉力量面前算得了什么?只要不是弹丸小国,能凑一两个营的军队出来,安保人员杠得过吗? 而且迈国人做事,一向是以没有底线著称,别说长臂管辖了,逼得急了,直接击落交流团队的座机都是有可能的——类似事情,他们又不是没有做过。 当然,团队座机被击落的可能性并不算大,对迈国人来说,拿下两个金融权威,了解华夏的整体布局和思路,才是重中之重。 所以安保形势真的不容乐观,于是有人建议一下:能不能让洛华的人帮着安保一下?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三百四十二章 那就去吧 随着洛华近来的怪异频现,这个团体的名字进入了更多人的眼帘。 简单来说,一件明显来自未来科技的单兵电浆炮,就足以让太多大佬侧目。 而那些不关心正治的技术大佬们,却注意到了洛华所掌握的神奇的推演。 华夏大地文明传承五千年,并不缺乏神怪传说,但是大多数的神怪,只表现出一些人文关怀,能推演出技术路径的,却是屈指可数——很多还是捕风捉影,没有真凭实据。 可冯君的推演,对于了解细节的人来说,那是无可争辩的,就是推演出了技术路径——或者说,是直接给出了答案。 知道了这些,不少人建议,咱们收购了洛华好了——你们都没钱的话,我们系统还有点。 但是明白洛华底细的人,知道这个建议有多么不靠谱,于是纷纷劝阻,可是那些技术大佬们很多并不懂人情世故,又怎么可能轻易屈服? 这么一争执,大家就知道了,洛华强的并不仅仅是技术方面的推演,自身的实力也很强横,甚至拥有很多神秘侧的力量。 于是他们提出了建议,而林美女这一方也非常注意相关的配合,听说这个建议之后,马上就想起冯君曾经答应杀几个人的,只不过那时大家为了稳妥起见,没有拿出相关名单。 那么现在,把杀人名额换成守护名额,应该……问题也不是很大吧? 殊不料,林美女是弄出了一个扎扎实实的误会,冯君压根儿没想着帮他们杀人,他想的仅仅是顺手灭口而已。 因为林美女不想被冯君误会,就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冯君听了之后,也有点哭笑不得,“我有点好奇,你为什么会觉得杀人比保护人容易?对我这种讲因果的人来说,我确实是更愿意保护人,但是事实上……保护人比杀人累多了。” “这个我懂,”林美女点点头,“对高手来说,杀人更容易一些,保护人就麻烦多了,费心费力不说,还很容易降低成功率……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 顿了一顿之后,她才又开始解释,“不过这一行,遭遇刺杀的可能性不算太大,更多的可能是,遭遇一些意外情况,如果讲应变,我觉得整个华夏,没有谁比你应变能力更强了。” “别忽悠,我不吃这一套,”冯君摇摇头,他还真不在意这种吹捧,外面的世界很大的。 不过他跟她犯不着说这些,“两三个星期,倒也不算很长,但是……能往后推一推吗?” 他是真没兴趣过去,不过对方能等的话,等张采歆出尘了,让她过去就好了。 作为洛华的老大,跟着过去保护几个凡人……好吧,这不是跌份儿不跌份儿的事,关键是洛华的核心弟子,都已经逐渐成长起来了。 冯君也想向外卖弄一下,我的人都已经很不含糊了,甚至都不需要我出马。 但是很遗憾,林美女非常干脆地摇摇头,“这个不可能,财经论坛的日子已经在一年前就定下来了,时间肯定是那个时间,除非咱们放弃参与。” 放弃参与……可能吗?那是在开玩笑,团队宁可冒很大风险都要去,别无选择! 冯君的心里有点纠结,他苦着脸发话,“那这还……只能我去了?” 张采歆以洛华第二人自居,还真不是自我吹捧,很多时候她就真有那么重要。 喻轻竹或许有一天能取而代之,但那是未来的事情。 现在张采歆是炼气九层巅峰,一旦跨入出尘期,就是新千年之后,地球第二个出尘期,先别说没有人能跟她比肩,关键是出尘期就可以飞了。 冯君认为,如果能等张采歆晋阶了出尘,这个出尘任务根本不需要他参与,直接派出去小菜心就可以了——她虽然是女性,但是心狠手辣不输于男人,自保能力也足够。 然而现在,他不但需要亲自出马,张采歆的护法力量,也要加强一下。 按说以红姐炼气三层的修为,就足够为小菜心护法了,更别说还加了钟丽菁这个蜕凡四层,以及蜕凡六层的冯文晖夫妇。 守护者大佬,也在拉善盟盯着这里——不过,他还真的未必会为张采歆出手。 冯君最担心的,其实还是正府方面有一些活动之类的,到时候,那些保安就未必顶得上用了,而且人家前来,也许真的就是单纯的参观之类的,不好随便去阻拦。 所以他前去找古佳蕙,却得知她和杨玉欣从朝阳回来之后,去京城探亲了。 好在喻轻竹回来了,冯君跟她说了一声,她表示很愿意为张采歆护法。 冯君才要带着她离开,结果小天师也从茅山回来了。 她对给小菜心的护法兴趣不大,但是听说他要去欧罗巴走一趟,马上表示,“带上我。” 冯君好奇地问一句,“异世界你都去过了,怎么还对出国这么感兴趣?” 唐文姬很认真地回答,“就是因为这个啊,我想趁着兴趣还没有消失之前,赶紧出国去看一看,要不可能真的就没兴趣了……而且,还能打架不是?” 小天师倒也是个强悍的战力,洛华核心成员里,除了张采歆,差不多也就是她了,喻轻竹的修为高一些,但是论动手的话还差点,也就是高强,也许还能跟小天师一争高下。 “那就你吧,”冯君倒也无所谓,既然是出国保护人,难免可能涉及男性不方便的场合,随身带个女性也不错。 结果到了朝阳之后,钟丽菁听说他俩要出国,强烈表示自己也想去看看,“长这么大,我还没有出过国呢。” 小天师听到这话,感到非常意外,“我记得你家条件不错,怎么会没有出过国?” 钟丽菁娥眉轻蹙,闷闷不乐地回答,“我倒是有护照,可惜没人愿意跟我一起去……都觉得我不吉利。” “那就一起去吧,”小天师点点头,然后看冯君一眼,“要不再叫上索菲亚?她是白种人,在欧罗巴办事,也会方便一点。” “这个可以,”冯君点点头,带着二人来到了阿姆斯丹的道观。 此时的澳洲正是夏季,冯君是早晨带着两人赶到的,正好祈雨阵在发挥作用。 冯君下意识地神识一扫,怔了一怔之后,来到了索菲亚的院子。 索菲亚在没有修炼之前,是晚睡晚起的性子,不过现在有了自己的事业,关键是还开始修炼了,通常很早就起来了。 此刻她正在院子的亭子里练瑜伽——真正的那种瑜伽,见到冯君进来,不以为意地打个招呼,“等一下,我做完这一组练习。” “没事,你随意,”冯君一摆手,然后随口发问,“澳洲和华夏呛得挺凶,还以为你这里的局面不会很好,没想到一大早人就不少。” “前一阵的情况,确实有点不好,”索菲亚结束了联系,又做了几个放松动作,然后长出一口气,“主要是最近北方又出现了鼠疫……” “你知道,上一次那个鼠疫患者没有死亡,很多人都说,道观的晨雨能克制鼠疫,所以最近的人又多了……我的道观在整个澳洲,已经相当有神异了,每天来接雨水的人都不少。” 说到这里,她的脸上忍不住泛起一丝得意,“其实前一阵跟华夏掐得最凶的时候,我这里受到的影响也不大,确实是有人来捣乱,但是被信徒赶走了。” 冯君闻言忍不住发话,“那现在……道观吸引来的香火,够你修炼吗?” “差不多吧,”索菲亚笑着回答,那份得意很难克制得住,“主要是最近一阵子,多了很多华人来,我发现局势紧张的时候,他们更喜欢来烧香。” “华夏的烧香拜佛,本质上更倾向于交换,”冯君很随意地回答,“所以我们普遍不接受一神教……人最终还是要靠自己的,难道不是吗?” 索菲亚虽然已经叛教而出,但是听到这话,她还是忍不住问一句,“那他们还来烧香?” “求个心安嘛,”冯君随口回答,“事实上我高度怀疑,心安本身就是一种气场,或者说生物场本身就是一种能量场,可以影响因果。” 索菲亚无语了,这种事情也争不出来个对错,所以她问,“这次来是有什么事?” “打算去欧罗巴走一趟……”冯君将来意解释了一遍。 索菲亚眨巴一下大大的眼睛,她有些话不方便说,现在倒是个机会,“那道观怎么办?” 什么道观怎么办?冯君愣了一愣才回答,“让陈胜王帮忙看着呀,以前你离开的时候,不也是这样吗?” “可这次走的时间长呀,三个星期,”索菲亚一本正经地发话,“陈胜王终究不是道观的所有者,关键是……现在澳洲人对华人,普遍态度不是很好。” “行了,你别扯那么多,”小天师快言快语,“就说能不能去吧,不能去的话,我茅山也有白人弟子。” “我想问的就是这个,”索菲亚果断地抓住了机会,她看着冯君发问,“老大你也知道艾薇儿,是我的同学,也是道观的合伙人,她现在……也想修炼。” 第两千三百四十三章 新情况 嗯?冯君的眉头微微一皱,略带一点不高兴地发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她希望,老大你能允许她修炼,”索菲亚的抗压能力还真不差,居然能硬顶着冯君的压力,勇敢地表达出意见,这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我想给她求个情。” “求情……”冯君不置可否地笑一笑,然后才沉声发问,“你不怕她知道金色向日葵?” “她已经知道了,”索菲亚不以为然地笑一笑,“我成为叛教者,早就传遍了整个西方世界,现在又修建了道观,他们到处宣传我手上有金色向日葵,只是没人敢来罢了。” 冯君沉吟一下发问,“你觉得……她值得信赖吗?” 索菲亚也沉吟一下才回答,“应该值得吧,毕竟一开始我搞这个道观,她也投资了。” “这只是价值观的问题,”钟丽菁轻声发话,跟冯君在一起的时候,她很愿意说话,“她觉得可能有利,就试探着投资,这并不少见,老大是想问你,她是你最值得信赖的人吗?” 索菲亚思索了一下,字斟句酌地回答,“我觉得这应该是文化的不同,导致的思维方式不同,我有更加信赖的人,但是信赖这种心态,其实是很主观的,并不一定代表可靠……” “信赖可能随着条件的变化而变化,反而是你说的这个利益,我觉得更可靠一些,有利益的前提下,很多人都会变得可靠……当然,如果她影响了我的利益,我也不会客气。” 冯君三人听得面面相觑,这还真的是……文化不同啊。 不过自打接受了虫族世界中人类的思维,冯君也更愿意倾听一些不同文化之间的思维,他想一想之后发问,“就算有利益在里面,如果你只能传授一个人修炼,还会选择她吗?” “为什么不?”索菲亚眨巴一下眼睛发话,“首先,她很希望修炼,然后,我们俩的感情确实很好,第三就是,如果她开始修炼,把这里当成事业来做,我才有更多的机会出去。” 小天师忍不住又插话,她强调,“我觉得,她首先要叛教而出才行,华夏的修炼方式,不可能传给一神教的教徒,这是原则问题。” “这个障碍并不存在,”索菲亚正色回答,“她当初能投资道观,就说明了她不是一个虔诚的教徒,现在要跟我这个叛教者一起,使用圣物金色向日葵修炼,这应该算叛教了吧?” 钟丽菁眨巴一下眼睛,侧头问冯君,“老大,她只有使用金色向日葵才能修炼吗?” 她知道索菲亚修的是香火成神道,但是不清楚细节。 冯君却是反应过来了,他给索菲亚安排的香火成神道,是定制版的,不能普适性地通用,别的姑且不说,信仰转化的核心,是金色向日葵。 如果没有金色向日葵,冯君教给索菲亚的那些东西,基本上没有多大意义。 在此之前,他对香火成神道的理解非常普通,能帮着索菲亚推演出修炼的途径,主要还是参考了圣水制作过程,以及叛教者基恩的一些思路——关键的核心就是圣物黄金向日葵。 现在他对香火成神道的感悟,就又不一样了——虫族世界里,香火成神道是主流。 当然,这些就是题外话了,问题的关键在于,索菲亚就算想把修炼方式流传出去,那些人的修炼,依旧离不开金色向日葵——这是绕不过去的。 以冯君现在的能力,可以考虑尝试开发香火成神道别的路数,但是他并没有操作过。 也就是说,这套修炼的手段就算流传出去,受众依旧会很有限,能切实操作的,更是寥寥可数——谁有能力跟金色向日葵近距离接触? 那么索菲亚说的一个道观由两人来轮流主持,似乎也可以考虑一下,毕竟她也会有出行的需求,而且这也算是为洛华系释放了一个工具出来。 当然,冯君可以建议一个华裔道长来负责,而且他手上并不缺少类似的人选——只要他愿意开口,国内那些道门绝对会趋之若鹜,提供出各色人选供他挑拣。 而他跟艾薇儿……还真的不是很熟。 不过怎么说呢?他认为索菲亚说得也有道理,她跟艾薇儿不但是同学,还有各种利益关系捆绑,哪怕艾薇儿不是她最信赖的人,却是最合适的人。 而且索菲亚也表态了,她一旦利益受损,绝对不会答应。 不知为什么,冯君猛地就想到了窦家辉,心里有了点黯然。 那就艾薇儿吧,老人家不是说过吗?要把朋友搞得多多的,那么为什么不尝试一下? 念及此处,他沉声发话,“那你安排我跟她见一面。” 索菲亚闻言就是一愣,“那老大你是答应了?有什么事可以问我呀。” “该问的已经问了,”冯君沉声回答,他已经理解了她的思维逻辑,觉得再问她也没什么意义了,“我就是帮你把一把关。” 索菲亚思索一下回答,“我还没跟她说,这件事要征得你同意,让我想一想怎么说。” “咦,”小天师看她一眼,奇怪地发问,“她不知道老大?” “她当然知道,”索菲亚思索着回答,“她也能猜到,老大修炼得比我强多了,但是我为了保密,并没有跟她说起这些,老大你确定,不需要跟她保密了吗?” “知道你这么谨慎,我心里好受多了,”冯君笑着回答,然后摇摇头,“都打算答应了,还保密做什么?不过难听话说在前面,她过不了我把关的话,后果你该清楚。” 过不了关,却还知道了一些秘密……好吧,冯君这么说,也是有意给她施加一点压力,倒也不是一定要把艾薇儿怎么样,毕竟洛华也快低调不下去了。 索菲亚却是毫不在意,以她傻白甜的性格,没准根本没反应过来他话里的真实意思,她笑着点点头,“好的,我现在就去喊她。” 艾薇儿住的地方离她不远,但是这个道观的不远,对于一般人的感觉,还是稍微远了一点,直线距离超过了五百米——要知道,道观的占地超过了二十平方公里。 艾薇儿和索菲亚的关系确实很好,但是两人都非常注重私密性,而且索菲亚不但要修炼,还要看护聚灵阵和祈雨阵等隐私,所以五百来米就是属于……近距离接触了。 其他人的住处,距离索菲亚起码在八百米之外。 索菲亚找过去的时候,艾薇儿也醒了——她跟索菲亚不一样,是习惯早起早睡的。 坐着索菲亚开的电瓶车,她出声发问,“有什么事吗?哦……你锻炼完居然没有洗澡?” “我师父要见你,决定让不让你修炼,”索菲亚随口回答,托李小龙的福,“师父”一词,在西方世界的接受度很高,“你也见过的,就是那个冯。” 艾薇儿可是比她想得还要聪明一些,早就猜到冯君应该就是索菲亚的引路人——在西方国嘉,并不流行“师父”这个词,引路人才是最常见的称呼。 这也是文化不同造成的差异,对华夏人来说,尊师敬祖是最常见的行为,强调的是不忘本,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所以才有了“师父”这个称谓。 不过华夏也有说法,叫“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从这个角度来说,跟引路人差不多。 简而言之,艾薇儿能猜到索菲亚跟冯君的关系,但是在她心目中,冯君也是以“引导人”的身份存在的,可“师父”两个字,她还真的没有想到。 依旧是托李小龙的福,西方人起码知道,东方人对师父的尊重,不仅仅是技艺上的指点,而是一种近似于血脉上的认同。 对西方人来说,血脉很重要——否则贵族制度不会流传至今,也不会有“血友病”这个专有的病症。 但是同时,大概还是文明不同吧,西方的血脉之说,只是“生而高贵”的印章,但是高贵并不代表对血脉有什么敬畏,欧罗巴上千年杀来杀去的,基本可不也就那几家人? 如果对血脉有敬畏的话,压根儿不会出现“俄狄浦斯情结”这个词。 所以艾薇儿深切地知道,师父不但意味着引路人,还有类似于血脉方面的羁绊。 她知道冯君跟索菲亚关系不一般,但是“师父”这个词还是出乎了她的意料,然而,稍微的惊讶过后,她又变得欢喜了起来,“只要他答应了,我就可以修炼了吗?” “当然,”索菲亚点点头,看到好友一脸的雀跃,忍不住又提醒她一句,“他可是很严厉的一个人,脾气也不是很好,你要懂得敬畏。” “我知道,”艾薇儿欢喜地点点头,却没有怎么在意,“他跟时捷是什么关系?” 时捷?索菲亚思索一下,“应该就是一个人,不过他不说,你别去问。” “知道了,”艾薇儿又点点头,紧接着又说了一句,“我感觉时捷是很好的人,没有你说的那么可怕吧?” 索菲亚闻言停下车来,侧过头看她,认真地发话,“要有敬畏,别说我没有警告过你。”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三百四十四章 神秘飞船再现 索菲亚和艾薇儿的交谈,当然瞒不过冯君的感知。 不过他对这种提醒的行为,并不是很在意,人就是那个人,提醒就能改变什么吗? 正经是他有点意外,艾薇儿居然对时捷印象那么好。 两女过来之后,索菲亚先打个招呼,“师父,人到了。” 冯君摆一下手,“你去洗澡,艾薇儿留下就行了。” 索菲亚倒是没有白种女人常见的狐臭,锻炼了一阵,身上冒出的汗居然有点奶香气,冯君也是听到她俩的谈话,才想起西方人习惯早上洗澡。 索菲亚闻言,略带一点狐疑地看他一眼,点点头转身进屋了。 艾薇儿嘴上说得轻松,但是一想到,对方这一男两女能决定自己是否修炼,忍不住也有点紧张,敬畏之类的情绪,根本不用索菲亚提醒。 冯君发一道神念给小天师,两人身不动肩不摇,缓缓地腾空而起,悬空了一尺多高,居高临下地看着艾薇儿,也不说话。 艾薇儿原本还很紧张,看到他俩居然飞了起来,一时间,惊讶居然压倒了紧张。 她嘴巴动了动,似乎都要出声发问了,但是最终,她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冯君和小天师也不说话,据那么面无表情居高临下地看着。 其实这不光是展示修为,同时也能制造相当的压力给对方。 不过艾薇儿居然没有任何的反应,就那么低眉顺眼地站在那里。 冯君和唐文姬施加了差不多两分钟的压力,发现没什么效果,于是又绕着她的身子转了一周,然后再次落到了地面——这也是向对方示意,我们没有借助任何的道具。 其实他俩的操作,对艾薇儿来说有点多余,在她心目中,索菲亚都能直接降下雷罚了,比索菲亚更牛的冯,会飞真的不算什么。 倒是钟丽菁看着他俩,眼中有着浓浓的艳羡:什么时候我能飞就好了。 不过她也知道,小天师能飞,那是因为人家入了先天,她要想这么飞,可就要等到突破出尘了——目前就连张采歆,也还没有突破这个境界。 冯君两人降落到地面,依旧没有说话,又等了一分钟,他才放出一道意念,在艾薇儿的识海里发问,“你可知道‘法不轻传’的道理?” 识海里发问,不存在太大语言障碍,而冯君英文水平也不错,精准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艾薇儿却是被这种沟通方式吓了一跳,浑身都震了一下,然后才结结巴巴地用汉语回答,“知道,师门武功……不能随意外传。” 冯君点点头,出声发话,“好了,既然你知道,我就不说别的了,索菲亚大力推荐你,所以你是第二个能够修炼道法的外族人,不要辜负她的信赖。” 这话他是用汉语说的,既然对方听得懂,他就懒得用其他语言了。 艾薇儿的眼神,顿时变得茫然了起来,愣了足有半分钟,她才结结巴巴地表示,“我……我不是完全能听得懂,抱歉,师父。” 钟丽菁闻言,忍不住把冯君的话翻译了一遍——她也是学霸一级的存在,又是身为老师,翻译这点话还不在话下。 不过等她翻译完之后,冯君又出声了,“你要多学习汉语,既然学了华夏的道法,怎么能不懂华夏语言?这对你的修炼不利……还有,目前你还没有资格叫我师父,先跟索菲亚学吧。” 这一大串话对于艾薇儿来说,又是比较难懂了,于是她将求助的目光投向钟丽菁。 钟丽菁这次学乖了,看了一眼冯君,发现他没有什么表示,才又翻译了一遍,最后她还不忘加了一句,“不是所有人都够资格拜老大为师父的。” 艾薇儿听完之后点点头,低眉顺眼地回答,“好的,我明白了。” 又过一阵,索菲亚还是没有出来,艾薇儿终究还是战战兢兢地发问了,“听说冯……先生就是以前的时捷?” 冯君却是淡淡地回答,“有什么事,你去问索菲亚,能说的,她自然会告诉你。” 现在他也比较清楚上位者该有什么样的姿态了,那就是控制好距离,简而言之就是提防九个字——远之则怨近之则不逊。 然后他拿出手机来划拉一下,果不其然,这艾薇儿的资质平平——比一般人的属性强一点,但也就是那么一点,别说跟张采歆和喻轻竹比了,甚至比好风景都要差一点。 不过既然修的是香火成神道,资质反而是在其次了,关键是有资源就好。 艾薇儿的年纪也不大,见他一直这么冷冰冰的,也觉得有点伤自尊,然而她还不敢计较,过了一阵之后,她才又怯生生地说一句,“以后,我会努力学习中文。” 冯君在过了一阵之后,才不紧不慢地点点头,“嗯。” 紧接着,索菲亚终于洗完澡出来了,一头长发还是湿漉漉的,“老大,怎么样了?” “你自己决定修炼时间吧,”冯君随口回答一句,“希望你的决定没有错。” 索菲亚一听就明白了,于是看向艾薇儿,“我要先跟老大去办点事,道观的事务你先负责起来,等我回来之后,传授你修炼之道,没问题吧?” “当然没有问题,”艾薇儿小心地回答一句,也不敢多说。 “我先带着她,把该交待的事情交待一下,”索菲亚看一眼冯君,见他摆了一下手,又带着艾薇儿离开了。 小天师看冯君一眼,思索着发话,“老大,你在意她洗不洗澡,是个什么意思?” “偏你想法多,”冯君没好气地回答,“西方很多人习惯早晨洗澡,她又刚锻炼完。” 小天师冲他挤一挤眼睛,笑着发话,“我还以为,你打算教她练真正的瑜伽呢。” 钟丽菁闻言,脸也是难得地一红,她当然听得懂这句话的意思。 冯君摇摇头,很随意地回答,“别瞎扯,人家练的才是真正的瑜伽。” “我没扯啊,”小天师悠悠地回答,表情看起来也很轻松,“她这都要开宗立派了,也是时候对她做一些控制了,老大你说是不是?” 冯君并不能确定,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开玩笑,所以他不以为意地回答,“你以为还是古代呀?和亲这种事,老大我一向很排斥……好了,不要提这个话题了。” 他不想提,但问题是……好像索菲亚也有了这样的误解。 一个小时后,索菲亚交待完事情,回到了自己的小院,“休息一晚再走,还是现在离开?” “就现在吧,”冯君算一下时间,“高卢那边应该还是黎明前,正好先赶过去。” 他此行的目的是布锐藤的雾都,但是在此之前,他从没有去过布锐藤,所以打算从高卢方向过去,正好使用一下失踪已久的战舟。 战舟的出现,当然也是为了帮华夏吸引一些火力,于是在接下来的两天,战舟频频出现在欧罗巴各国上空,虽然都是在黑夜出动,可依旧被好几个国嘉发现了。 于是,“神秘的幽灵飞行器”再次出现在报纸上,而且被多个国嘉报道,还有人拍下了模模糊糊的照片,更有人信誓旦旦地表示,这就是两年前出现过几次的神秘飞行器。 还有人在特威特上艾特了伊万国,“有知情人表示,这是伊万国最新研制的飞行器,不知道你们怎么看?” 伊万国负责管理特威特的管理员也很逗,他的答复是,“怎么看?我们在特威特上看!” 跟战舟上一次出现的情况不同,这次战舟在两个夜间多次出现,并且不隐瞒行踪,还展示出了极其优异的性能,条顿、高卢和布锐藤三国,甚至拿到了不少相关的数据。 尤为关键的是,它每次失踪,都是消失在海水中,也就是说,此物除了飞天,还有入海的功效,以前欧罗巴诸多国嘉只当是传言,这次是真的确定了。 迈国人听说之后也着急了,赶紧向欧罗巴国嘉讨要相关的情报,他们认为这是身为盟友应尽的义务,却浑然没有想到,此前他们有相关资料的时候,对盟友可是遮遮掩掩的。 紧接着,布锐藤又有人分析,这种飞行器很可能是伊万国制造——华夏应该不具备这样的能力,而伊万国之所以这样操作,是因为他们在迈国陷入困境的时候,可以趁机搜集资料。 不过很快地,伊万国和迈国人就此事做了沟通,然后各自发出声明,认为不管是什么人拥有了这种飞行器技术,都应该拿出来,作为全人类共同的财富。 也就是说,这两家都认定,这种技术不是己方所能拥有的。 但是这种声明……看看就好了,连联合声明都没有,可见互信程度也就那么回事。 不管怎么说,别看迈国和伊万国弄得那么僵,潜艇事件至今没有解决,但是在面对重大事件的时候,还是存在有效的沟通渠道。 有了这个声明,神秘飞行器的影响多少就被淡化了一些,不过很显然,盯着这件事的人绝对不会少,只不过在媒体上不怎么提就是了。 又过了三天,财经论坛终于在雾都开幕了。 第两千三百四十五章 小磕绊 冯君四人到欧罗巴,是提前了几天去的,除了要让战舟亮一亮相,然后就留下足迹。 他们忙了两天之后,才开始了正式的逛街,先是在高卢扫货,又去瑞士游玩。 论坛开幕这一天,他们是在罗马,小天师和钟丽菁对这个城市都有点向往。 不过事实证明,她们是被宣传欺骗了,高卢首都并不是什么购物天堂,说是小偷天堂还差不多,罗马也不是什么浪漫之都,而是脏乱之都。 索菲亚笑得直揉肚子,“我都说了,罗马是欧罗巴最脏的首都,你们偏偏不信……这种当总要亲自上一次才肯罢休,那一部电影,真的害了好多人。” 钟丽菁和小天师被如此笑话,都有点不高兴,钟丽菁忍不住出声,“要不,咱们再去一趟卡萨布兰卡?” 冯君的眉头皱一皱,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小天师却是低呼一声,“咦,交流团有事!” “不可能吧?”冯君的眉头微微一皱,从她的手上拿过了手机——小天师使用的当地的流量卡,罗马作为一个旅游名城,这样的服务还是有的。 她的流量卡打开的,是一个华夏国内的资讯网站,这还是她当初玩直播的时候养成的习惯,愿意关注一下新闻。 只不过后来她接触洛华越来越多,得知的的隐秘也越来越多,不得不跟冯君一样,大部分时间都将手机收起来。 然而就算是这样,她有空的时候,也愿意上几个资讯网站看看,这已经是一种习惯了。 出国之后,她就更是这样了,反正关注一下资讯,也能及时注意到财经交流团的消息。 冯君看了消息,扬一扬眉毛,“啧啧,有点大意了。” 他不是说交流团那边大意了,而是他自己有些大意,因为他当初断定,这个团队在去布锐藤的整个过程中,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原因在那里摆着的,雾都作为曾经的国际金融中心,影响力江河日下,尤其布锐藤脱欧在即,接下来被欧罗巴排斥的可能性大增,他们又怎么可能坐视雾都的地位继续下滑? 这次财经论坛,是布锐藤努力争取到的,虽然他们被视为欧罗巴搅毛棍,但是再怎么搅毛棍,也不可能坏自家的事不是? 冯君是这样判断的,他认为交流团在欧罗巴的其他国嘉,风险会比较大,尤其像维京国、大氵皮波之类有反夏传统的国嘉,危险更高一些,但是在唯独布锐藤……风险应该不存在。 他既然接了保护的任务,肯定就会竭力完成,但是谁要指望他像保姆一样,一天二十四小时看着,那几乎也不可能——关键时候能出手就可以了。 尤其是举办这种大型国际论坛,他不用想也知道,英伦的安保会大幅提高——不要以为西方国嘉不会这么搞,事实上,近代的很多礼宾仪式,华夏还是学自于西方。 冯君觉得,如果雾都安保等级提升的话,他这种“偷渡”进来的人,会有些不方便。 反正估计没啥事,钟丽菁和小天师还想在欧罗巴转一转,他正好带着她们放松——都是他的女人,这点小要求,他还能不答应? 事实上,索菲亚也即将成为他的女人,因为洗澡的那件事情,她后来就问冯君,你当时那么吩咐我,是什么意思? 冯君也是实话实说了,就说尊重一下你们的生活习惯,但是索菲亚居然也提出了同样的观点:我马上要教艾薇儿修炼了,你就相信我不会做错事? 我相信你!冯君毫不犹豫地回答,再说了,就那么一个小女娃娃家,你以为她能翻天? 但是我都有点担心!索菲亚很认真地建议,所以还是让我当你的道侣吧,这样的话,我维护起洛华的利益,也会更有动力。 我严重地怀疑,你是馋我身子!冯君心里是这么判断的,于是他表示,想啥美事呢,早点睡吧,梦里啥都有。 但是索菲亚不肯善罢甘休,已经连续两夜想要摸进冯君的房间了,搞得小天师都有点烦不胜烦:老大你还是收了这妖孽吧。 唐文姬的思维,其实是相当传统的,她比较排斥华夏的道法流传到异族里,不过时代的洪流浩浩荡荡,她也抵挡不住大势的冲击。 各家道门纷纷出海,就连茅山也开始收白人弟子了,虽然是经过虔诚度测试,也示意对方收徒之前,需要跟茅山报备,并且经过允许才行,但终究是不一样了。 小天师的心里,其实挺不喜欢冯君的花心,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几乎所有洛华的成员都确认,老大不但是他们最强大的后盾,也不是现有的洛华人能当做禁脔的。 他们还窝在地球上,可冯老大已经跟元婴真仙甚至出窍真尊组队,去虫族世界刷副本了! 甚至前一阵嘎子还公然表示,如果君哥愿意狠狠心拿下颜雨汐,洛华就又多了一层保护伞,君哥出去办事的时候,也不至于束手束脚,总要把他们送回地球了。 这话就让张采歆分外不爱听,不过最终她也只是表示:不就是金丹吗?我也未必就慢。 没办法,她虽然是洛华第二人,但是嘎子跟冯君的关系实在是太特殊了,而且他说得真不是没有道理,她也不方便随便发飙。 小天师把这些都看得很明白,既然这样,对她来说,引入一个索菲亚进来,也不算多大点事了——她总不能比得上颜雨汐的威胁吧? 正经是唐文姬心里有点暗戳戳的想法,地球界的女人多了,老大又是喜新不厌旧的性子,将来应该还能帮着抵御一下异世界的女性。 冯君本身的想法是……他终究是个男人,爱好多一点很正常,只不过他现在有点操不过来心,就懒得多沾染是非了。 但是假设一下,如果自家地里的小白菜,真的被外面的猪拱了,他心里也会很不舒服。 于是他就问唐文姬:你现在怎么学会,拉那个皮……条了? 小天师并不隐瞒自己的想法,将她的想法一一道出——这种心态,没必要瞒着老大。 正经是最后,她很坚定地表示,“……说到底,我还是希望华夏的功法不要随便外流,所以我认为,有必要对索菲亚做一定的约束,而且她又表现得这么迫不及待……” 冯君听完之后,也是第一次真正意识到,自己的杰出,居然带给了弟子们这么大的压力,于是当天晚上索菲亚再次悄悄摸进来的时候,他对她表示,过一阵吧,现在不是时候。 他心里还没有完全调整过来,而且他认为,自己晋阶金丹四层之后,能带给索菲亚更大的帮助,现在还真不是什么好时机——反正距离晋阶金丹四层的时候也不远了。 这些就又扯得远了,冯君意识到,自己怜惜心爱的女人,居然导致交流团遭遇了麻烦,这让他有点自责,不过……布锐藤人也太废了一点吧? 交流团遭遇的事情……其实也不是特别严重,就是在过海关入境的时候,有人的外交护照被认为是假冒的。 布锐藤的海关人员提出了异议,但是他们没有把人扣下,只是表示我们要向上级请示。 华夏的交流团在出来之前,就做好了应付意外的准备,但是他们跟冯君一样,见到意外出在布锐藤,这也出乎了大家的意料。 不过很快地,他们就反应了过来,说你们可以联系我们的鸿胪寺,证实我们的身份——请示你们的上级,这可能花费很长的时间。 这话一点都不夸张,如果有人认为,推诿扯皮只是华夏特色,那真的是大错特错了,这世界国嘉这么多,有太多国嘉的办事效率,会令人大跌眼镜。 华夏在一些方面,可能不是办事效率最高的,但是碧蓝的话,比很多国嘉差远了。 有一个比较流行的词叫“华夏速度”,能有这么一个词存在,证明华夏的效率真不算差。 布锐藤正府有没有官僚习气?有,而且还不少,看过《是,首相》《是,大臣》的人就知道,日不落帝国一直在退步,发展到现在,真的是老迈颟顸了。 所以交流团队的回答,也不算错误——你们联系鸿胪寺不就好了吗? 但是这样的回答,令机场的一名警官不满了,“这里是布锐藤,轮不到华夏人教我们做事!既然怀疑是假护照,我们有必要做相关的检查!” 交流团带队的人级别很高,在国际上也能刷脸入关的人,但是随行人员……那就抱歉了,该做的检查必须要做。 所以,有些人的行李没有被触碰,但是有些人的行李当场就被检查了——你拒绝都无效! 华夏人出行,一般不愿意惹麻烦,这两年稍微有了点底气,但也没有霸气到跟对方强行对抗的程度——关键是这一次的欧罗巴之行,任务很重。 布锐藤这边的压力不小,华夏也一样……这是一次不容有失的行程。 华夏的交流团想要拒绝检查,但是那警官似乎非常不满华夏人的诋毁,号令强行检查,有一家高卢的报纸,标题就很能说明问题,“布锐藤机场的警官,在维护帝国的最后荣光?”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三百四十六章 其心必异 因为布锐藤机场某警官的坚持,交流团有一多半人被强行检查了行李。 可以反抗吗?当然……不太合适,虽然团队里面很有一些安保人员,对面警官的权力也不算很大大,但是说到底,他代表着布锐藤的执法部门。 华夏人这次前来,是来交朋友的,不是树敌的。 这种破事很让人恼火,你不同意检查就很可能发生冲突,披惯了兔子皮的华夏人商量一下,那就先让他们检查呗……反正咱们也习惯了委曲求全,在国际上,不能丢掉名分大义。 非常遗憾的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华夏人自认让步得足够了,但是那名警官在检查之后,暂扣了相当一部分电子设备,包括但不限于数码相机、手机、电脑笔记本和平板电脑等。 他们要对里面的内容作出评估。 这种事情真的不是很常见,不过也不是绝对没有先例——曾经有迈国人在海关检查的时候,因为某人携带的手机里,威信里的图片“可能涉及银秽”,就直接被遣返回华夏了。 冤不冤?很可能是冤的,因为这种检查其实是随机的——以迈国海关的吞吐量,不可能所有手机都这么检查,出现这种事,就是被抽中了,点子够背。 但事实的真相是——这人有极大的可能是被针对了,因为那只是“可能涉及银秽”。 然而,这事儿没地儿说理去,毕竟迈国的法率里,就有这么一条规定。 这种事发生在布锐藤雾都的话,就更罕见了,很多时候都是他们用来欺压小国的,很少对大国来客这么使用,更别说还是这种外交性质的交流团。 然而这还不算坑,坑的是华夏鸿胪寺很快地来人了,六个小时之后,布锐藤那警官的上级也来人了——给出的理由是雾都堵车,好吧,雾都确实是经常堵车。 但是华夏人被暂扣的电子设备都不见了……麻烦你能不能给个说法? 冯君他们关注相关消息比较晚,事情就发展到了这样的程度,虽然冯君感觉,自己现在出手都算早,可是答应好要保护的,居然出现了这种情况,他觉得有点被打脸了。 三个华夏人看过相关消息之后,面面相觑,索菲亚却还在一个字一个字地抠,想知道发生了什么——没办法,她虽然有语言天分,很快就熟悉了汉语,可是读写起来还有点障碍。 天底下的事情,就这么不公平,冯君一直以为,外语的读写是比较容易的,只要记性足够好,掌握了发音就可以了,最难的是口语——尤其是汉语,它还讲声调的。 没有切身处在汉语的环境里,应该是读写容易口语难吧? 可是索菲亚成长得就这么不讲道理,她在国外,很难碰到汉语交流的环境,可是偏偏地,她口语厉害,反而是读中文文章比较难。 所以说有些天才,你真不知道他们点了什么样的技能树。 不过……怎么说呢?她的意见基本可以无视,三个华夏人也没有考虑她,冯君先出声发问,“你们怎么看?” “去雾都呀,”钟丽菁毫不犹豫地回答,“咱们的人被欺负了……这能答应吗?” 对于一个长期受到不公正对待的女孩子来说,她还能有这样的正义感,心理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扭曲,真的很难得了,哪怕她的正义感,是因为接触了冯君后,才有胆子爆发出来。 冯君想的可是比她多,“我觉得还是要回去一趟,了解一下情况,网上的消息……总是感觉,不那么着调。” “那就回吧,”钟丽菁对冯君的迷信,那也是……没办法说了,她经常会有一些自己的主意——甚至可以说,那是只属于她的单纯和幼稚,但是只要冯君说话,她会无条件信任。 冯君也不再客套,带着她们三人就回到了洛华, 罗马还是刚过中午,华夏这边已然是黄昏了,天边的火烧云,红得吓人。 冯君回来之后,也没有太多的试探,直接联系林美女,“来,偷听的那个姓林的,我回来了,一号泵的亭子,见一下吧。” 林美女倒是不见外,直接蹿进了洛华的对讲机频道,“好的,两分钟就够了。” 倒也是,他们监测的地方,距离山门非常近,相距一号泵的亭子,也就三百米。 相较而言,冯君的别墅,距离一号泵还远了一点——两公里都不止。 但是冯君到得还稍微早一点……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见了林美女之后,就直接发问了,“布锐藤那边的报道,真的还是假的?” 林美女还有一肚子话要跟他说,听到他这么问,也就只能反问一句,“你是说谁家的?” 谁家的?冯君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媒体肯定分阵营的嘛。 想了一想之后,他出声发问,“我就是想问一下,是不是被暂扣了很多电子设备?” “岂止被暂扣了很多电子设备?”林美女气得笑一声,“咱们的人都被打了啊……你没有看到那两张图片吗?脸上都有划痕的!” “卧槽!”冯君一下就怒了,半是因为同胞被欺负了,一半也是因为自己……有点办事不利吧,“图片呢?我看一下!” 他是真的没有看到图片,因为他和小天师连着登录了好几个网站,但是很遗憾的是,信息高度雷同——基本上是类似通稿那种。 关于这一点,他和唐文姬的认识相同,国内认真做内容的网站太少,大部分都是扒来的,盗片反的更是数不胜数,所以就算他看到了消息,还是要回国来确认一下真伪。 被各种玩流量的网站占据了搜索榜单,真相反而不得见,真的是一件糟心事。 所以他倒是很愿意见一下现场照片,分析一下情况。 “网上就有的,”林美女招呼一声,转身而去,不多时,她就从山门口拿了一个平板电脑过来——平时她进入洛华,这些东西都是不允许携带的。 她划开平板,向冯君展示了几张图片和一些聊天记录,情况就已经很清楚了——这名警官是受了人指使,刻意刁难华夏来的团队。 此人在前期处理问题的时候,都是在有监控的情况下,虽然很有些盛气凌人,但总的来说,还算职权范围之内。 但是华夏有两人被打,这一幕没有被摄像头拍下,据说是发生在监控死角。 至于设备丢失,那就更离谱了,该警官居然将这些东西放到了一个“摄像头损坏”的房间,然后物品离奇失踪,而依据英伦警方办事的效率,想要找回来,几乎是不可能的。 那两张华人被打的照片里,两人受到的的伤害并不大,一个嘴角有点肿胀,还有一点破皮,另一个则是脸颊上擦了两道血痕。 然而,这并不仅仅是伤势是否严重的问题,要知道被打的人不是拿着外交护照,就是拿着公务护照,这是对华夏赤裸裸的打脸。 林美女所在的这个群,除了可以发图片,还有相当多的讨论内容,于是冯君得知,其实布锐藤正府对那名警官的行为,也非常地恼火。 于是他们私下向华夏承诺,将来一定会处理这个人,不过现在嘛,处理是不可能的,连道歉都不可能,否则正府会被民众攻击——很多民众认为,这名警官忠实地履行了他的职责。 说到这里,群里就又有人表示,在不少布锐藤人的心里,对华夏人是羡慕嫉妒恨,一个逐渐老去的帝国,对新生势力的崛起,情绪真的太复杂了。 尤其华夏还是黄种人,不少布锐藤人的意识中,都有“白人至上”的情结。 当然,布锐藤也有正治正确一说,没有几个人会公然表示对华夏人的歧视,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悄悄为那名警官点个赞。 事实也确实如此,那名警官个人的特维特上,最新一条就是这次事情的感受,他还配了张看起来相对公正的照片,表示自己在秉公执法。 这一条消息的点赞已经超过了三万人,评论也高达八百多条,里面基本全是对华夏不友好的言论,赤衤果衤果发出种族歧视言论的评论,超过一半还多。 不过这个群里,没有截取多少评论——这种事心里明白就好了,何必自己给自己找闹心? 倒是有人表示:以布锐藤人对华夏人私下的敌意,那名警官也许只收了很少的好处,就愿意出手了——华夏现在所处的国际大环境,真的不好。 上面有迈国打压,下面有阿三不住跳脚,旁边还有澳洲、维京等敌意满满的国嘉,布锐藤、高卢、条顿等国看着还算公道,那是他们等着华夏为欧罗巴扛雷。 在内心深处,人家还是在敌视或者嫉妒,这种情绪,不到你真正强大得令人绝望的时候,始终不会彻底消除。 意识到这一点,冯君也忍不住暗暗地庆幸,幸亏自己对于道门出海一事上,一直保持着谨慎态度,就算索菲亚收徒,他的态度也相当小心。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以后自己在这一方面,还是不能放松警惕。 第两千三百四十七章 坏习惯要不得 平板电脑上最新的消息,是布锐藤那边愿意在论坛上给华夏一些照顾,而他们的诉求是,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交流团对此也相当不能忍受,不是吃不了这点亏,而是这才是欧罗巴的第一站,就发生了这种事,如果不做出点什么反应,麻烦只会接踵而至。 然而坑的也就在这里了,他们也能理解布锐藤拼命维护面子的想法——日落西山的帝国,是脆弱而敏感的,甚至都许了这件事结束之后,一定处理那名警官。 有人觉得,要不这件事暂时先这么着吧——总不能跟布锐藤撕破脸,还是要大局为重。 所幸的是,冯君回来了解消息了,林美女认为,大家可能多出了一种选择。 冯君搞明白了一切之后,点头沉声发话,“需要我做点什么?” “最好能查清楚幕后元凶,”林木美女成生回答,“对于布局者,我们有一些猜测,现在是希望你能找到证据,我们好安排对等还击。” “只是对等还击?”冯君的眉头皱一皱,“还是那句话,我可以帮你们杀人的!” “人家只是刁难了一下,”林美女一摊双手,很无奈地表示,“这种事情最注重的是对等,咱们如果杀人了,对方自然也就能杀人……上次澳洲的事情,我已经跟你们说过了。” “对等?”冯君闻言笑了起来,但是眼里没有任何笑意,“他们明显是要给一个下马威,如果受了这口气,再去其他国嘉,难度明显会增大,这种影响……你怎么来对等还击?” 林美女的嘴巴动了一动,最后还是出声发问,“那你的意思是?” “挨打之后才还手,永远是被动的,”冯君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这种时候,才应该是矫枉必须过正吧?他们增加了我的安保难度,还影响了我的游兴,我很生气。” 林美女没有办法反驳他的话,于是在想一想之后,正色发话,“最好还是先别杀人,比如说那名警官……对方已经答应事后处理了,先让他蹦跶几天吧。” 冯君闻言,无奈地翻个白眼,“本来我做事,不希望你指指点点,但是这件事我还真要说你了,亏你也是做这个行业的,人家答应了处理,就一定会处理?别那么幼稚好不好?” 林美女闻言顿时一怔,“可是面子已经留给他们了呀,你是说……” 冯君哭笑不得地回答,“如果不处理,也没有什么后患的话,人家为什么要处理?等咱们的人离开了布锐藤,事情的热度已经过了,就算不处理,咱们还可能再回头找后账吗?” “莫非你还真的相信布锐藤人说的‘绅士风度’?真讲绅士风度的话,他们也不会获得搅毛棍的称号了,要讲恶心人,还真没几个国嘉能超过它。” 林美女想了想,最终还是颓然一摆手,“随便你吧……对了,你能帮着带一批电子设备过去吗?那边需要补充一些,主要是接下来的任务还很重。” 冯君楞了一下,然后点点头,“行,十个小时之内送过来,对了,直升机不许停在小镇。” 林美女点点头,转身离开,大约在午夜的时候,相关的电子设备已经被运来。 这一次,冯君甚至没有带着索菲亚等人离开,他孤身一个人前往布锐藤。 到了雾都之后,他先按着林美女交待的渠道,联系上了一个高卢人,那人是开理发店,也不知道林美女他们是怎么将此人发展成自己人的。 那是一个五十岁出头的中年女人,接待冯君的时候,显得有些漫不经心,目光也极为浑浊,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精气神一般。 冯君也不跟她多说,使用了两个超大行李箱,将运来的设备放进屋里,转身离开了。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有电话打进了鸿胪寺,表示有人匿名捐赠了一批电子设备…… 冯君对这些操作不感兴趣,他过来的时候是当地时间晚上七点,想要对付那个警官的话,起码也得等到午夜。 等到八点的时候,他找到了那名警官的位置,那厮正在一家小酒馆里喝酒,而好死不死的是,他正在跟大家吹嘘,自己是如何对付那些“可恶的华夏佬”。 你一心求死,我也不介意送你一程,冯君扬一扬眉头,打算等这厮离开之后再动手。 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酒馆里的人对他的话题并不感兴趣,很快地,就有人用更大的嗓门岔开了话题,说的却是一支甲级足球队的事情。 原来这个酒馆,竟然是一个球迷聚集的地方,而且算是这支甲级球队的大本营之一。 冯君化身为一个北非人的模样,坐在路边喝着啤酒,有人远远地见到他,就从马路对面绕着走了。 大概到十一点的时候,有个醉鬼踉踉跄跄地走过来,还想抢冯君的酒喝,被他一拳打翻在地,在地上躺了两分钟,爬起来又走掉了,倒是让闻声出来的诸多球迷打起了口哨。 雾都的深夜里,这是常见的一幕。 那名警官终于在十点半离开了,冯君也没有跟着,只是神识锁定了就好,一直等过了十二点,才干掉手中的啤酒,踉踉跄跄地消失在雾都的夜色中。 通过一晚上的偷听,他已经大致知道了那厮的情况,确实是个白人至上主义者,而且在日常生活中,他并不掩饰这一点,甚至不止一次被人投诉,说他有种族主义的言论。 每一次被投诉,他都会很干脆地道歉,但是过不久又故态复萌,久而久之,别人都习以为常了,除了那些第一次接触他的人,别人都懒得再投诉了——没用的,就是个滚刀肉。 此人生有一子一女,不过现在已经离异,孩子判给了女方。 他住在一栋公寓楼里,冯君用神念从内部打开窗子,直接穿窗而入。 原本他是想搜魂的,但是进了房间之后,又有点犹豫,早就决定了不再轻易使用搜魂,怎么现在……越用越频繁了? 要不带着这厮去找麻三娘?他觉得自己真不能随意放任自我,在这个位面,已经没有人能够约束得了他,但越是这样,他就越要学会控制自己。 反正麻三娘帮他搜魂也不止一次了,再劳烦一次也是无妨的。 然而,就在他打算动手将人收进灵兽袋的时候,才猛地反应过来:我可以推演的嘛。 此前他搜魂那些通讯专家,主要是想到获得对方的相关专业知识,这可不是能靠着推演得到的,只能通过搜魂。 但是现在……只想知道对方动向的话,实在没有必要搜魂。 尤其是这人对华夏人做的事情,应该是近期发生了些事情,他都不需要查太久之前的事。 意识到这一点,冯君无声地笑一笑,又摇一摇头:还是搜魂的便利,惯出了自己的毛病。 既然意识到不妥了,他当然会通过推演来解决问题。 不过凭良心说,使用推演还真的是比搜魂麻烦,冯君用了足足五个小时,换了好几个场所,对当初的场景做出了还原,才得出了结论。 他没有想到的是,指使这名警官这么操作的人,正是他的上级——此人有些小把柄在上级手里,上级又愿意支付五百英镑,他就接了这个活儿。 没错,只有区区的五百英镑,他就制造了这么大的事情出来,由此可见在这家伙心里,果然对华夏抱有不小的敌意。 更让冯君感觉哭笑不得的是:负责跟华夏交流团沟通的布锐藤相关人士里,就存在那个主使者。 没准做出“事后一定处理”承诺的人,就是这家伙呢,冯君想到这个可能,对布锐藤人越发地鄙夷了起来:还真不愧是搅毛棍,在自己国嘉都这么搅和。 然后冯君就来到了那位上级的住处,此人倒是跟家人在一起,住着一栋独栋小别墅,在雾都能住起这样房子的主儿,身家绝对都不会太差。 这一家也是夫妇双方和两个孩子,不过孩子都比较大了,各自有房间,那位上级也是跟妻子分开房间睡,不影响冯君的操作。 这一片别墅区的安保不错,监控也多,冯君花了一些小手段,才进入了此人家中。 其实这小手段也很简单,无非是他迎着监控走过去,拐到监控无法监视的角落,然后再大大方方出来,离开之后再通过足迹返回。 对这人的推演,比对那个警官还简单一点,此人本来就心向迈国,跟迈国的情报机关也有接触,也收到过一些经费。 正应了那句话,迈国人刺探盟国情报的时候,也绝对不会手软。 更让冯君感觉有意思的是,这家伙虽然相当谨慎,手机和电脑上都没有留下任何线索,但是……他居然有记日记的习惯! 他的日记锁在保险柜里,不过对于懂得推演的冯君来说,这跟搁在桌边没太大区别。 他取出日记本,咔嚓嚓一阵连续拍照,等拍完之后,看一看远处天空,已经露出了鱼肚白,无奈地摇摇头,然后悄然消失…… 使用推演手段,终究来得不如搜魂痛快呀。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三百四十八章 首相和大臣 冯君在回了洛华之后,就照片转移进一张u盘里,让古佳蕙送到门外林美女处。 林美女的反应,比他想得还要快,他下午两点多回的洛华,五点半的时候她上门求见。 冯君对这样的反应速度相当地惊讶,于是他走出到山门口,想听一听她要说什么。 林美女很干脆地提出了要求,“你能不能放过这个主使人?” 冯君皱一皱眉头,沉声发问,“你们这么快就决定了吗?还是说有些别的原因?” “我们不缺分析的人手,”林美女很干脆地回答,就像说“隔壁夫妻又吵架了”一般的自然,“具体事宜并没有完全落实,但是落实了一两件,赶紧来告诉你,别对他下手。” 我是那么穷凶极恶的人吗?冯君很想这么问一句,但最后还是问了一句,“可以给我一个理由吗?” 他觉得这句话也不该问,但是那厮对华夏的态度真的很恶劣,所以他心里有口气儿不平——你随便打个招呼,就让我放过他? 这种毛病,他不打算惯,那么就问一声吧,哪怕可能带来点麻烦。 林美女怔了一怔,眨巴一下眼睛沉声回答,“有这么多把柄,我们会改变他的态度的。” 懂了,冯君秒懂,不过他还是有点不甘心,“你确定有用吗?” “肯定会有用的,”林美女非常肯定地表示,“不管他愿意不愿意,配合我们是必然的,布锐藤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就算他有别的想法,我们也对付得来。” 冯君瞬间就想起一个人来,“就像那个理发店的老女人?” “这种消息你就别问了,”林美女笑着回答,不过顿了一顿,她又主动解释,“她的情况又不一样,不过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号……我们也是担心你下手太快,赶紧来告诉你一声。” 我还是没有干这一行的天赋啊,冯君心里暗叹,“我这人心眼其实不大,主张的就是以血还血以牙还牙,既然你有充足的理由,那我放他一马也可以……其实我没打算一定杀人。” “没有吗?”林美女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那你告诉我,有没有打算杀掉那个警官?” “你等着看就知道了,”冯君不置可否地回答,“有时候……杀人未必是最好的选择。” 林美女本来不想说什么了,但是又忍不住问一句,“我只是刚听说,那个警官已经上班去了,看起来毫无异常。” “你觉得该有什么异常,通讯专家那样的?”冯君摇摇头,也是很干脆地回答,“我想要知道什么事情,有很多种手段。” “好吧,”林美女见他不愿意明说,肯定不可能追着问,但还是有点好奇,“你打算怎么对付他?” 冯君一摆手,很随意地回答,“明天你就知道了。” 当天晚上,雾都有足球比赛,虽然是杯赛,但也吸引了不少人观看,警官支持的那支甲级球队,正好对上了英超劲旅阿森纳,侥幸打了一个二比一。 警官也是死忠粉丝,不过他最近不敢随便浪,所以没有去球场,就在酒馆里看球,看到自家球队获胜,也是喜不自胜,“我就说嘛,搞那么多外援做什么?还是要支持本土明星。” 因为高兴,大家喝酒喝到十一点,警官才离开酒馆。 不过他才走出门,就看到前面一道黑影冲来,然后头部猛地一震,就失去了知觉。 他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就是,“我们阿森纳是不可战胜的!” 酒馆里的酒客们却是后知后觉,不过那人喊的声音足够高,大家的脑瓜虽然被酒精麻醉了,但是最终还是反应了过来……门外有阿森纳球迷? 一帮醉鬼跌跌撞撞地冲出来,那道黑影已经只能隐约看到背影了,而警官却是栽倒在地,昏迷不醒。 每当遇到足球比赛,英伦的警察都比较悲催,今天也不例外,但是大多数警力关注的还是现场,现场一旦结束,大家也就轻松了很多。 所以等警察赶来,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等调出监控,就又是五个小时后了,天都亮了。 之所以这么慢,还是英伦的足球流氓太多了,相互打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根本数不胜数,现在这速度,还是警方看在伤者是自己同行的份儿上,否则只会更慢。 没用多久,诊断结果出来了,该警官的脑部受到重击,已经成为植物人,脑死亡的概率极高,基本上……不具备多少抢救价值了。 林美女他们也一直在关注着事态发展,因为时差原因,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华夏当地时间下午五点了。 “脑死亡……”有人忍不住感叹,“这冯君的能力,太可怕了一点吧?” 没有人怀疑,这事儿跟冯君无关,智商太差的人就不可能做了这一行。 又有人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球迷闹事……布锐藤特色,他们想闹腾都要考虑一下。” 这话还真的不假,现在的布锐藤就面临这个问题,前两天刚找了华夏人麻烦的本国警务人员,突然间脑死亡了,怎么看都是来自华夏的报复。 地球界不流行自由心证,但是阴谋论还是可以说一说的,很多布锐藤的无良媒体,也不介意借此造谣一波,博取一些关注。 但是这名警官是被足球流氓袭击了,这个文章……就很不好做了,要知道,布锐藤最讨厌提起足球流氓了——这个群体让布锐藤背负了太多恶名。 如果让布锐藤的媒体宣传一下罗马、奥匈或者罗斯的足球流氓,他们会非常乐意——不光我家有流氓,别人家也有呀。 但是仅仅为了给华夏添堵,就要宣传自家足球流氓做的事情,他们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所以现在事情就落到了两难的境地——这事儿,该不该使用媒体的力量呢? 不使用的话,就没了下文了,但是使用的话,难免又会让大家回忆起英伦足球流氓。 布锐藤人终于体会到了华夏人的痛苦:计较不合适,如果不计较……心里特么憋屈啊。 但是在首相和大臣之间,还有对话。 首相:“当初是谁建议这个蠢货,在希斯罗机场搞出这么一出?” 大臣:“没有人建议这么搞,看起来是一件偶然事件……那个警官有点种族主义。” 首相:“我有那么愚蠢吗?事情发生了,为什么不控制……你们也都有种族主义?” 大臣:“并没有,我的首相,可是有人认为,这件事情也许对布锐藤帝国有利。” 首相冷笑:“有人认为……那个人不会是你吧?你难道不知道,女王已经缩衣减食,帝国海军没钱建造新的舰船,工党在四处挑事,大臣们醉生梦死,还有人收钱出卖国嘉利益。” “争取这一次财经论坛,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现在你跟我说,应该破坏这次机会?” 大臣:“其实真的有利,从表面上看起来,咱们作为主办方,可能有点失误……” 首相:“你闭嘴,不是可能的失误,而是失误已经出现了,这破坏了申办论坛的初衷。” 大臣:“好吧,确实可能有那么一点点。” 首相暴怒:“不是一点点,而是非常严重……请你告诉我,对帝国有利的方面在哪里?” 大臣:“我们可能破坏了一些初衷,但是也一直在弥补,虽然这一次可能激怒了华夏,可是我们一致认为……这也许并不是什么坏事。” 首相的脸越发地青了,“激怒了华夏不是坏事?可是,我的大臣,你难道不知道吗?布锐藤脱欧几乎已经是不可逆转的……这时候你居然考虑得罪华夏?” 大臣:“但是华夏也不敢惹怒伟大的布锐藤帝国……他们还在跟迈瑞肯战斗,不是吗?” 首相:“可是我们这么做,破坏了他们环欧罗巴的演出。” 大臣:“演出再艰难,他们也会坚持下去,因为他们别无选择……而我们还有选择。” 首相沉默半天,才出声发话,“也许正是因为有你这样的人存在,我们才被称作‘欧罗巴搅毛棍’的,说句实话,我非常讨厌这种行为。” 大臣:“但是对布锐藤有利,难道不是吗?只要能对这个国嘉有利,我被叫做什么,那只是一个称呼问题……为了日不落帝国。” 首相沉默了一阵,才出声发问,“那么现在,该怎么解决?” 大臣:“我认为球迷之间的行为,只要没有当场死亡的现象,我认为没有必要多管……所谓球迷,不就是那些荷尔蒙分泌比较旺盛,胆汁质的群体吗?” 首相:“我的大臣,必须承认……我真的低估了你的无耻,你是一个合格的政客。” 大臣:“我并不觉得自己无耻,我只是为了帝国的荣誉。” 就在同一个时刻,华夏的林美女等人也分析了出来,“球迷闹事,这个理由真的绝了……随便换个其他理由,恐怕都很难办的。” 林美女马上就接到了上面的通知,想知道冯君还有类似的打算没有,如果有,可以说出来大家研究一下——毕竟交流团在接下来的日子,还要周游整个欧罗巴。 第两千三百四十九章 温酒斩华雄 林美女联系了冯君,然后就傻眼了,“他不在洛华……去哪儿了?” 冯君已经带着三女离开,现在洛华负责的人是好风景——张采歆、喻轻竹和红姐都在朝阳,小天师跟着冯君走了,现在洛华又空了不少。 梅老师其实不喜欢这种独当一面的感觉,但是嘎子表示没兴趣接手,能负责的就是她了——其实嘎子是有资格处理这些事的,可是他跟罗玉环奸恋情热,避嫌还来不及。 所以好风景就只能赶着鸭子硬上架了,她真不喜欢应付这种事情,但是本质上来说,此前她在应付单位的事务之后,还能去到处旅游,她在交际方面有相当的天赋。 这次林美女联系冯君,这消息按理说很久之后才会传到她的耳朵里,但是冯君不在,别人又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她在修真小院里,比较早地知道了消息。 所以她主动出来接洽林美女,但是冯君去了哪里,这话她就不能乱说了——反正这种技巧她真的不缺,“他肯定在他该在的地方。” “这个我比你清楚,他肯定在关键地方,”林美女苦恼地摸一摸额头,“我就想知道,他现在在哪儿……论坛马上要结束了,后面很多事等着呢。” 总共五天的论坛,除了华夏国和布锐藤警官的事情,别的花絮也不少,以至于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就接近了尾声。 好风景就有点好奇了,“你们没有给他交流团的行程表吗?” “行程表当然给了,”林美女还不至于犯下这么大的疏忽,而且她要做的事情,还不是特别方便明说,“主要是有些事的操作,我们希望能设计得更合理一点,争取利益最大化。” 这话已经算点得差不多了,但是好风景反问一句,“你们这是不信任他吗?” “当然不是!”林美女有点气馁,这人说话怎么这样?真不敢相信,你以前还是个小领导,她悻悻地表示,“利益最大化……如果冯君在的话,应该听得懂。” “说到底,还是不相信他的能力,”好风景无视了她的讥讽,面无表情地表示,她的交际水平其实不低,这么说话纯粹就是不想让对方再问下去。 果不其然,这句话顶得林美女无话可说,他们都认为,冯君个人实力虽强,但是整体的规划能力有所欠缺,正需要他们的帮助。 这个认知肯定没有问题,私下也能这么说,但是如果当着冯君的人说,那就不合适了。 所以林美女只能扬一扬眉头,“好吧,等你能联系上冯君,麻烦你转告他一声。” 对于这个要求,好风景倒是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好的,没有问题。” 林美女离开之后,还忍不住愤愤地想:也不过就是早认识他几天,如果我在你前面认识他,还有你的事儿吗? 得知她没有联系上冯君,她的上级沉默良久,最终化作一声长叹,很艰涩地发话,“唉,算了,现在是咱求人家,不是人家求咱。” 冯君去哪儿了?他又带着三女去高卢了,正是交流团的第二站。 虽然高卢首都帕瑞斯的治安相当糟糕,但是这四位谁还没有点自保能力? 为了防止有那些不开眼家伙扫兴,冯君变化为一名白种男人,年轻且高大,为此他不得不又买了一身衣服,毕竟他原本的身高堪堪一米八,现在已经一米九五了。 所以他虽然带着三女逛街,但是两个白人和两个黄种人在一起,一般来说也没人找茬。 不过他终究还是高估了帕瑞斯的治安,四人路过一条小胡同的时候,身后跟着的一名北非模样的少年猛地一个加速,拽住小天师的包包,转身蹿向小胡同。 此人意识到冯君不好惹,索菲亚也是白种人,那么两名黄种人就是不错的下手对象——谁都知道,欺负亚裔的风险最小,这些人相对胆怯。 至于同行的两个白人会不会帮忙?懂得“明哲保身”这道理的,可不止是华夏人。 说到底还是四人的衣着打扮太时尚了,作为时尚之都,小偷和劫匪的眼力也锻炼了出来,他甚至敏锐地判断出,这四人是外地来的游客。 然而非常悲催的是,这名北非少年还是走眼了,他居然抢到了一个先天高手的头上。 小天师从小练武,反应也相当快,她的内气瞬间就运到了包包上,也不见作势,抖手就将少年拽了回来,往地上一摔。 那少年真的是要钱不要命,将包包拽得非常紧——严格来说,他是指望自己猛地发出这股大力,能将那女人拽得摔一个跟头,他可以在得手之后迅速跑掉。 至于对方摔个跟头之后的伤势,那不是他要考虑的,他甚至希望女人能摔成轻伤,那样的话对方会救人,他就更容易脱身了。 以往他就用这一招坑过不少人,不过今天……他终于遭到了报应。 “嗵”的一声大响,整个地面似乎都抖了一抖,但是那少年瞬间又跳了起来,他的一条胳膊不自然地扭曲着,显然已经骨折,但他还是咬牙向小胡同里跑去。 要不说,能吃了这碗饭的也不容易,杂草虽然卑贱,但是这生命力不是一般的顽强。 “还敢跑?”小天师抬脚就要追,倒是冯君冲她摇摇头,“算了,就是这么个地方,帕瑞斯警方也不可能给你发工资。” “我从小接受的教育是除恶务尽,”小天师收起了架子,随口回答一句,“不过你说得也对,这破地方的人,不值得咱们帮。” 这时旁边有人围过来,想要对着小天师拍照,冯君摆一摆手,嘴里不住地说着“骚瑞”,拉着她们快步离开了。 事实上,冯君的神识一直还锁定着那个北非少年,而事实也像他想的那样,小巷子里果然有此人的接应——足足有六七个人,其中一个年轻人手里还玩弄着一把狗腿刀。 不过冯君还能感应到,那个叼着烟卷的年轻人,怀里应该揣着一把手木仓。 当然,不管是狗腿刀、手木仓还是六七个年轻人,基本不可能对小天师造成什么伤害,可冯君担心的是,她追进去之后,事态肯定会激化,那么这些人该怎么处理? 所以他也只能招呼小天师走人,且不说保护任务了,只说他们现在都是“偷渡”入境的,就足以让他生不起太多的闲气。 现在他还关注着那一伙人,主要是想了解一下,对方会有什么反应,如果就此罢手的话也就算了,若是想继续纠缠下去,他也不介意施展辣手。 走着走着,他的脸色就是一变,然后轻喟一声,“还真是不知道死活啊。” 原来,那帮人本来都打算放弃了,但是那个北非少年不依不饶,一定要报仇。 因为他的胳膊骨折了,不但要休息几个月,就算治好了,也很难回到从前了——他从小就混迹街头,这种事情见得太多了。 两个年纪大点的青年并不理会他,少年急了,说自己好了以后,愿意降低收入,只求能杀伤那个可恶的女人——“我不想让别人笑话我,居然输给了一个华夏女表子!” 他并不确定小天师的国籍,但是那么能打——应该是华夏的吧? 那名玩弄着狗腿刀的年轻人听进去这话了,他点点头表示,脸上露出一丝怪笑,“也是哦,被一个女人打了,还是来自亚洲的……这事情确实有点耻辱。” 冯君心里已经判了这几人的死刑,刚才少年抢包时的动作,他看得一清二楚,根本不考虑可能带给失主多大的危险——头着地的话,摔死人都是有可能的。 这种毫无人性,自己却还要讲面子的……好吧,只冲他们辱骂华夏人,那就该死! 冯君也不着急出手,神识标志了这几人之后,又带着三女逛街,逛完了又去公园里游玩,一直玩到了夜幕即将降临。 正好这时下起了雨,小天师突发奇想,想在公园里扎营,说大不了架设一个隐匿阵。 冯君也愿意满足她们这些小愿望,于是支起一顶帐篷,又放出一顶硕大的阳伞。 此刻正值高卢的初春,夜雨中很是有几分料峭的寒意,不过四人都是修炼者,冯君和小天师更是可以持续打坐多天,那顶帐篷主要是提供给钟丽菁和索菲亚。 索菲亚表示自己也不需要帐篷,她坐在阳伞下,喝着啤酒吃着干果,优哉游哉的。 差不多到了夜里九点,冯君感觉到几个神念点聚集在了一起,于是站起身来沉声发话,“我去清除几个垃圾,你们做个火锅,等我回来一起吃。” 见他离开,小天师拿出了燃气灶和液化气瓶,开始烧水,“这天气吃点火锅最爽了。” 钟丽菁也开始切葱末,搅拌芝麻酱等等,她虽然家境很好,但是一点都没有耽误她的厨艺,“老大今天有兴趣,来个温酒斩华雄,咱们速度快一点,一定要配合好了。” “嗯?”小天师听得就是一愣,“他是这个意思吗?” 钟丽菁随口回答,“快一点总没错。” 然而她还是猜错了,两个小时之后,冯君才悄然回来,脸色很不好看。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三百五十章 混乱 小天师平常没心没肺的,今天却是一眼发现了冯君的脸色,“发生什么事了?” “也没什么,”冯君黑着脸回答,“突然发现任务又重了,闹心。” 钟丽菁这才反应过来,忍不住出声发问,“没杀了那几个人渣吗?” “人渣倒是杀了,”冯君随口回答,“但是从人渣那里得到个消息,迈国人又出黑手了。” 那群人渣聚集在一处贫民窟里,破旧的房屋里,足有二十多人,正在大吃二喝。 冯君不想多说废话,直接放出神识,将所有人都击晕。 按说接下来,他就该把人收进灵兽袋了,不过他有点好奇,怎么人数又增加了? 于是他推演一下此前的情景,才发现这些人都属于一个杂鱼小帮派,目前九成成员已经在这里了,几乎等于是全军覆没。 不过这些不是重点,重点在于帮主——也就是那个怀揣手木仓的家伙,通过电话联系了几个“地位相当”的家伙,表示自己想收拾两个华夏女人,希望他们能提供消息。 到时候如果能有所得,他愿意让出部分收获。 对混社会的人来说,这种自曝其短的行为其实要不得,不过现在的帕瑞斯,也是满大街都有人在玩街拍自拍什么的,他手下小孩被华夏女人教训了的消息,没准已经被传出去了。 这当然是件丢人的事情,如果他没打算复仇,那么可以不承认,或者选择无视,现在既然打算报仇了,让别人知道了也就无妨了——我们是要报仇的! 如果有人想抢他们看上的肥羊,那也无所谓——最好能撞上大板,大家一起丢人。 结果他问询了一阵之后,有人打过来电话问他——愿意不愿报复其他的华夏人? 这位的回答也很耿直,报复当然可以,但得是有钱的那种,没钱的滚粗,别拦着我挣钱。 那边表示说,是真的有钱,事先可以预付百分之二十。 小帮主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拿了钱再说,然后才知道,他们的任务是盯着华夏来的财经交流团,有机会就抢一票,没机会就算了。 其实对帕瑞斯这些街头混混而言,抢国外使团这种事,真的不要经历的太多,谁让帕瑞斯是世界时尚之都呢?这里的外国人乌央乌央的,实在太多了。 反正只要抢的不是迈国使团,基本不会有任何问题,如果抢了布锐藤或者条顿的使团,就算被警察认出来,人家都未必会去抓人。 小帮主对抢华夏交流团,没有多少心理负担,但是他也不会刻意作死,方便了才会抢。 正经是拿到了预付款,他就把帮众都招呼起来,买点吃的喝的,顺便把这件事交待下去——如果能有抢的机会,还是要尝试抢一下的。 冯君得知这个消息,实在有点难以忍受,然后他推演到了前来送钱的那位——那是一个收购赃物的家伙,这次也是派人送了现金过来。 他一路又摸到那厮那里,将人制住之后,再一推演得知,这人是在网上接的任务,对方也是通过网络转账打钱,想推演出打钱一方的身份,估计……还是得用搜魂。 冯君依旧可以找麻三娘帮忙,但是他觉得没有必要,幕后黑手……那还用问吗? 如果搁在五年前……甚至三年前,他都要顺藤摸瓜一查到底,但是现在他就没有那么大的动力了,原因无他,类似的事情太多了,他管得了十桩二十桩,管不了三百桩五百桩。 尤其是他现在也明白了,林美女他们对这些事情的处理,其实是比他擅长得多,虽然有时候会显得有点憋屈,但总能尝试争取最大的利益。 而他就不行了,他只希望能够快意恩仇——这不光是性格问题,也是修道该有的心性。 而且,他如果执着于解决红尘中这些小纠纷,只怕会忙不过来,哪里还有时间修炼? 能帮的忙,他可以顺手为之,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人士去做吧。 怀着这种心情,他去了一趟鸿胪寺,递了一封信进去,转身就离开了。 信里的内容也很简单,请他们注意安保,迈国人已经开始花钱收买帕瑞斯的帮派团伙,他们可能盗抢明天即将抵达的交流团。 至于说他为什么不打电话或者发信息?鸿胪寺周边的眼睛,一向是多到令人发指,虽然他觉得自己的消息也不算多难得,但是被人知道了总不好。 反正对他来说,赶这么一点路,真不算什么。 事实上,他离开之后,还在远处用神识观察了一阵,确保自己的信能递到正主儿手里。 总算还好,他也就等了半个多小时,确定了之后转身离开。 等回到公园里,他早就忘了对那帮小混混的痛恨,而是一直在考虑,这种情况下如何能保证交流团的安全——好吧,安全估计也不是大问题,但是出点岔子,他脸上也无光。 直到钟丽菁主动问起,他才意兴索然地讲出了今晚的遭遇、 小天师和钟丽菁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索菲亚已经忍不住了,“迈国……怎么可以这样?” 她虽然算是叛逃了迈国,但一直恨的是教廷和西哀诶之类的组织,内心对迈国的优越性,还是相当自豪的——上帝保佑迈国,这种自豪感和优越感深深在印在每个迈国人的心里。 她也知道,迈国的一些资本集团做事不乏强取豪夺——一如当初詹森家族觊觎冯君的药物,用了种种见不得人的手段,导致她自身都被“绑架”了。 但是索菲亚心里能勉强接受这些,因为从小她就接触过类似的事情,在她的眼中看来,这是资本的竞争,资本之间拼的就是实力——各方面的实力。 这种现实也许有些残酷,但是这世界有光就有暗,有阳光,就要允许有阴影的存在。 可她从来没有想过,一个堂堂的大国,强若迈瑞肯,居然也能做出这种无下限的事情来,这个消息甚至严重地影响了她的三观。 “很奇怪?”小天师不以为然地反问一句,虽然她是女性,但是平日里喜欢看新闻,掌握的消息量并不少,“迈国这种事做得还少吗?” 索菲亚抬手摸一摸额头,无奈地回答,“对我来说,还是非常意外……这不是上帝保佑迈瑞肯,是卑鄙无耻保佑迈国。” 唐文姬不以为意地回答,“本来就是这样啊,除了华夏,其他国嘉都是这样……认为国与国之间只有利益,所以才是蛮夷。” 你这种族歧视……索菲亚无语地看她一眼:不对,是国嘉歧视。 钟丽菁倒是出声和稀泥,“好了,是文明的差异吧……火锅可以吃了。” 雨下到半夜不下了,华夏交流团的航班于第二天上午落地,鸿胪寺这边安排了不少人去接机,一直到进入酒店,也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但是一路上总有成群的闲散人员来回转悠,也是不争的事实。 当天下午的预备会议在酒店内部举行,然后是晚上的冷餐会,都没有什么问题。 然而,冷餐会结束的时候,还是出事了,交流团的三个客房失窃。 窃贼打晕了一个酒店服务生,冒充服务生进房间送饮料。 幸亏交流团还留了人手在看守,发现蹊跷之后,上前盘问。 那服务生态度很强硬地推着车子离开,留守人员想要拉住此人,却发现有其他人阻路,他们担心扩大事态,又担心是“调虎离山”之计,最终被那厮趁乱溜走。 交流团住的酒店是很高档的,出现这种意外,酒店肯定要承担一定的责任,不过最后查来查去,是一个工作人员被帮派势力威胁,不得已出卖了酒店。 这些就都是后话了,赔偿之类的也无关主题,关键是三个房间失窃,设备虽然丢得不多,但也确实够让人郁闷的,提前收到了警告,还有这样的损失。 第二天则是正式的交流了,大家就越发地谨慎,不过交流到一半的时候,有场外的消息传来——又有黄背心上街了。 这次黄背心倒没有什么攻击行为,纯粹是公交司机们罢工而已。 在高卢尤其是帕瑞斯,罢工似乎已经成为了一种文化,各种罢工行为屡见不鲜,邮政人员罢工能超过一个月,甚至警察都会罢工。 所以这一次的罢工虽然涉及了公共交通,但是大家也都习以为常了——只要罢工的时间不要太长,那就……反正也没办法。 交流团是有自用车的,虽然司机也扔下车跑了,可是鸿胪寺准备了司机,倒是无妨,不过回去的路就要绕一绕了。 这一绕就糟糕了,车辆开着开着,前面出现了交通事故,备用的路线原本就比较拥堵,车队不得不停车等待。 等待的过程中,一大帮混混冲上来,那真的就是明抢,甚至直接拿铁棍砸车窗。 交流团的成员们奋勇地保护设备,然而架不住人家人多,混乱持续了差不多两分钟,然后一声唿哨响起,混混们或者骑着摩托,或者靠着双腿,消失在了帕瑞斯的小巷中。 这一次,不但有财物受到了损失,交流团的成员们都有人受了伤,毕竟一方有武器,一方没有武器。 第两千三百五十一章 热闹不嫌大 华夏交流团被抢一事,在帕瑞斯并没有引起多大的反响,当地更关注公交车司机罢工。 人员受伤情况就不多说了,七八个被棍子砸伤的,还有人被刀刺伤。 所幸的是,大家保护设备的决心很坚决,所以设备被抢得不算多,反而是个人财产,比如说项链、手包之类的,损失还更大一点。 这件事情肯定不能就这么结束,不过高卢一方很无奈地表示,我们这座城市太伟大了,全球慕名而来的人特别多,所以……三无人口也特别多。 说到底,出门在外,你们还是要学会保护自己,至于损失,我们可以适当地补贴一部分——这不是说我们要为此负责,而是出于人道主义方面的考虑。 高卢人也是要面子的,所以他们愿意赔付一部分,买个华夏人不出声。 华夏则是表示,你们的苦衷我们理解,但是这件事要不要追究下去,我们说了不算,还得向国内请示,我们一位成员可是筋腱被割断了,还有失明的风险。 此人是伤得最重的,手上大臂全部被划开,锁骨也被钝器砸得骨折,尤其是眼框被一拳击中,不但导致了眼球充血视网膜脱落,还导致了头部的颅压陡然高升。 向上面沟通的过程,就是商谈条件的过程,高卢想要遮盖这一切,肯定要付出相当的代价——就算原则上的问题不能商量,某些方面的让步总是可期的。 其实严格来说,高卢比布锐藤更注意国嘉形象,跟华夏商量之后,他们承诺高卢不光是不会再在金本位上计较,还答应在华夏使团将要进行的欧罗巴之旅中,积极发挥协调作用。 这样的承诺真的很难得,虽然不知道承诺的执行力如何,但是有承诺已经很不错了。 他们唯一的要求是,不要败坏帕瑞斯的形象——哪怕这个城市早已经成为犯罪之都,但是一旦宣扬出去,总会影响时尚之都的形象,大幅地影响旅游收入。 其实帕瑞斯糟糕的现状,很多来过高卢的人都一清二楚,只是真正有钱的上层游客,感触不会很多,因为他们接触不到太多下层——说得好像谁没几个安保似的,为什么要接触? 而那些中低端的游客,接触到的真相能有什么用吗?很多人回去揭露帕瑞斯的本来面目,然而,终究是没有掌握多少话语权的群体,造成的影响有限。 总之在高卢人看起来,帕瑞斯目前的声誉还是值得维护的,才肯做出这样的让步。 而且他们一旦做出决定,执行力也很到位,竟然派出了人员护送,将华夏的交流团一路送到了条顿国。 条顿这边接待得倒没有问题,沟通也顺畅,两天时间转眼就过去了。 在此期间,也没传来什么警告消息,这时候交流团的人已经听说,好像有不可明言的势力在保护己方,既然没有警告传来,大家的压力小了很多——事实证明,那些警告是很及时。 当然,压力放松也不代表可以掉以轻心,这一点大家也很明白。 至于说发生在帕瑞斯的哄抢,也没人归罪到某人保护不力上,那种情况下,没有谁能保护得好车队,帕瑞斯警方都力有不逮,更别说他们还要分心对待罢工的公交车司机。 然而,没人归罪不代表冯君就能心安理得,事实上他对这件事情相当地恼火,只是当时的人太多了,他针对性地暗算十来个人没问题,可是那异常一旦被人发现,就不太合适了。 所以他改了主意,任由那些混混哄抢,却是将注意力放在了那些抢劫得手的家伙身上。 这次抢劫得手的家伙有二十多个,大部分抢劫的都是私人用品,抢到设备的只有四人。 第二天夜里,帕瑞斯警方在四处出动,抓捕那些参与了哄抢的家伙——这次的事情太大了,哪怕是华夏接受了他们的条件,影响也太恶劣了。 不过他们没有注意到,有人在做跟他们相同的事情,还有不少闲杂人等消失不见了。 那些消失的人,并没有引起帕瑞斯警方的警觉,虽然有证据证明,里面有不少人是参与了哄抢的,可是这难道不正常吗? 混社会的一旦犯了大事,最好先跑路避风头,这是全世界通用的做法。 冯君通过两天的忙碌,抓走了四十多个参与哄抢的家伙,还抓走了二十多个销赃链条上的人,以及收购赃物者,遗憾的是,那两个出资的迈国人,早就离开了欧罗巴。 可以想象得到,迈国人也不想被高卢抓住把柄,这只高傲的公鸡发起狂来,也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他们暗地做手脚可以,但是真的被抓了现行,后果很难预料。 让冯君感到高兴的是,被抢走的设备都让他找了回来,做到这点其实并不容易,因为幕后主使人对回收设备并不感兴趣。 有些人在抢劫得手之后,第一时间就把设备卖了——抢到的赃物尽快变现不好吗? 还有些胆子大的,居然敢把设备藏起来,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抢的是什么人,幻想着设备里能有什么资料,保不齐能卖个好价格。 这并不是他们不知道其中的风险,道上混的,最清楚什么东西能偷,什么东西不能偷,但是还有一句话,叫“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所以冯君寻找这些设备,也用了一点时间,好在就算那些收购赃物的家伙,也不敢在第一时间出手,这减少了他的工作量。 美中不足的是,有一台设备已经被人刷机了,所有数据都丢失了,不过冯君认为,只要资料没有泄露出去,应该就不算大事。 坏消息也有,就是那些抢夺的私人物品,他只追回了八成左右,剩下的两成想找回来,倒也不是不可能,主要是会消耗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对此,冯君只能表示抱歉了,顺手的忙他不介意帮一帮,毕竟这都是华夏国同胞的财富,但是让他专门抽出时间、耗费精力去帮他们寻回失物,那还真不可能。 寻回了这边的失物,接下来自然就是去条顿归还了。 这次他并没有通过鸿胪寺来联系,而是幻化做一个斯拉夫人模样的年轻人,在交流团所下榻的宾馆门口走来走去,还时不时地探头探脑,就差脸上写上“我有问题”了。 于是他引来了警察的注意,在宾馆门口,目前停着两辆警车——这是条顿警方特意安排下来,保护华夏客人的。 一名壮硕的警察走上前,要查看他的证件,结果他转身就跑,那警察见状拔腿就追,却没有拔出配枪来——条顿警察执行任务的时候倒是配着枪,不过对开枪的要求很苛刻。 其他警察没有参与追击——这不在任务范围之内,追击的这位在对讲机里呼叫支援。 斯拉夫人跳上一辆车疾驰而去,但是警方已经开始呼叫支援,他大概率是跑不掉的。 到了最后,他不得不弃车而逃,人没有被抓到,但是车留下来了。 警方一查车辆,才知道这是两年前在高卢的失窃车,于是顺便就搜查了这辆车。 车里有意外的惊喜,那就是一些写满了中文的袋子,警方打开一看,发现是一些电脑、投影仪之类的东西。 中文的设备,高卢的失窃车辆……条顿警方虽然行事刻板,但也不是没有脑子,很快就联想到了一些可能,于是联系华夏财经交流团:听说你们在帕瑞斯被盗抢了一些东西? 条顿警方在处理案件的时候,其实是相当死板的,非常注重各种流程,哪怕有细小的流程不对,也很有可能引来同事甚至上面的关注。 不过这只是正常情况下,如果遭遇不正常的情况,他们也有变通的可能——比如说,能够让高卢鸡出丑的时候。 于是他们很干脆地请华夏交流团派人过来,辨认是不是自家丢失的东西。 这辨认就非常方便了,华夏人甚至从设备里,找出了很多为交流而做的文案和资料。 按条顿警察的流程来说,确认这是华夏的失物,并不能第一时间归还失主,因为斯拉夫人并没有被抓到,也没有搞清楚他跟失物的关系,但是警方果断决定,将失物交还给失主! 至于说为什么破例这么做?当然是因为……华夏人是来交流的贵宾! 不过事实上,在举办了一个小型的“归还失物”的仪式之后,不到半个小时,在条顿的网站上,就出现了相关的新闻,还配有图片。 《条顿警方为华夏人找回在帕瑞斯失窃的物品,华夏人连声道谢》 标题的陈述跟事实差距不大,但是……为什么要强调东西是在帕瑞斯丢的呢? 更有好事者,将截图转发到了推特上,并且艾特了高卢的一些正府知名人士。 这也算是条顿人对高卢人日常的挑衅了,不过让人感到意外的是,跑来看热闹的人里,居然很有一部分华夏人,纷纷称赞条顿警方的效率。 条顿人一看,原来事情还能这么发展?于是又转述一条——“华夏考察团里有部分人表示,尚有一些私人物品尚未追回,敦促帕瑞斯警方尽早破案”。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三百五十二章 提前结束 事实上,相关失物在条顿一出现,就已经有不少华夏人猜到了是谁的手笔。 正好冯君又带着钟丽菁三人回了洛华,因为条顿国相对安全不说,下一站的凯尔特国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欧罗巴联盟的总部设在那里。 冯君才回到庄园,就接到了好风景的消息,说是林美女找自己,想一想决定见她一面。 又是一个阴雨的早晨,冯君坐在一号泵旁的亭子里,观赏着不远处一丛一丛的迎春花。 林美女出声发问,“交流团那些出现在条顿国的设备,是你做的吗?” “当然,”冯君点起一根烟来,随口发问,“难道还有其他人宣布,对这件事负责吗?” 林美女笑着一拍手,“还真是漂亮,没想到你会这么操作,条顿接下来大概率不会出现意外,否则难免会被高卢笑话回去……这种点子,你是听谁建议的?” 冯君抽一口烟,冲着亭子外吐两个烟圈,很快地,烟圈就被细密的春雨打散,然后他才不满地表示,“这还需要人建议?只要常去欧罗巴的,谁还不知道这俩国家的那点破事?” 你好像从来没有办过去欧罗巴的签证吧?林美女有心吐槽,但是她心里也清楚,这么做实在不合适,所以她迟疑一下发问,“提个我个人的问题,那些人处理掉了吗?不对……” 她换了个说辞,“那些人里,有没有可以加以利用的?” “剩余价值的话……基本没有了,”冯君大致明白她的思路,所以回答得很直接,“活着的不到十个了,对我来说,他们就剩下废物利用的价值了,还不一定用得上。” 林美女听得明白,知道他这话不能细想,细想就是满满的残忍,不过她还是有点愕然,“你一共抓了多少人?” 冯君笑一笑,他当然不可能明确回答,只是无所谓地问一句,“这个问题……重要吗?” “好吧,不说这个了,”林美女的目标并不在这上面,真的只是个人问题,“我们想知道,既然你能找得到帕瑞斯的失物,能不能帮着找到雾都的第一批失物?条件你开!” 冯君一摆手,“不用开条件,东西我已经找到了,只不过想留着它钓鱼。” “雾都的失物找到了?”林美女听得大喜,至于说“钓鱼”什么的,她自然也听得懂,“这东西还没有到了迈国人手里?” 冯君觉得没啥不能说的,“在一个比较隐秘的地方藏着,都集中在一起,我本来想取走,但是发现没人动,觉得也许他们也是在等风头过了……那我正经就不着急了。” 林美女沉吟一下发问,“如果让你不知不觉地取走,有难度没有?” 冯君的眉头皱一皱,“这么着急吗?” “有些资料还是相对敏感的,”林美女沉声回答,“想钓鱼倒是好说,咱们再补充一些设备进去就行了,你认为呢?” “我怎么认为,有意义吗?”冯君的眉头扬一扬,无所谓地回答,“要不这样吧,我把放东西的地方告诉你,接下来你们想怎么操作就怎么操作,跟我无关,可以吗?” 林美女笑了笑,“不用说这种气话吧?没有你的话,我们想安全取出东西也很不容易,这个忙还是一定要麻烦你帮一下。” 冯君一摆手,正色回答,“我觉得还是公私分开一点的好,我之所以钓鱼,只是想快意恩仇,让个人的念头通达一些,算是私人行为……” 说到这里,他又摸出一根烟来点燃,“你们考虑问题,是站在国嘉的角度上,我退让也心甘情愿,可这种情况下,你还要使唤我,这就有点不合适了……公私要分明。” 其实他心里一直有根线……帮忙什么的都好说,但是不能让对方用他用得太顺手。 林美女也反应过来他要表达什么意思了,思索一下,她找出一个备选方案来,“这样吧,你帮我们把东西替换出来,这一趟任务就算完成了。” “替换出来……”冯君笑一笑才待说话,然后就愣住了,一股白烟从他嘴巴里冒出,他都意外得忘记把烟吐出去了,“任务就算完成了?” “没错,”林美女点点头,正色回答,“我知道你的思维逻辑,我们不该强行指派你做什么,现在就是条件交换了,请你多做一点,但是后面的事情你不用参与,可以吗?” 对于整天研究冯君性格画像的她来说,之所以提出这个建议,就是有把握对方能接受。 “条件交换?”冯君又有点小意外,不过他确实是这个性格,他很情愿帮忙,主要是担心惯出对方毛病,现在既然有了合理的出手条件,他还是乐意出手的。 关键是天天做保姆,也太耽误时间了,到现在为止,他在地球界一年的时间基本上满了,把手尾收一收,他该到那边去了。 所以他抽一口烟,笑着点点头,“你们对我的性格画像,还真不是白给的,不过我有个问题……你确定那边不需要我了吗?” 他已经答应交换了,但是既然受人所托,就该忠人之事,关心一下也是正常的。 “我当然不敢绝对确定,”林美女捂嘴轻笑,不管是谁,都会喜欢这种有始有终的人。 她伸出两根指头,“但是有两个原因,第一,你在保护他们的这段时间里,已经做出了杰出的贡献,其他国嘉就算还有人不甘心,也要掂量一下后果。” “第二,你的反应太快了,执行力也太强了,我们有理由怀疑,已经造成了一定程度的恐慌,这件事情完成之后,我们还要跟其他国嘉继续接触,所以适可而止是最好的。” 冯君闻言先是一怔,然后就笑了起来,“原来我还给你们带去了很大的工作压力?” 这两方面因素,他也考虑过,只是没有想到,别的国家对这种暗战,居然也会那么敏感——一些大国能做到这一点,他倒不怀疑,但是小国有这么强大的情报能力吗? 支持强大的情报网,必须要有足够的人力和物力,条件差一点的国嘉,根本玩不起。 可是转念又一想,他又释然了,很多小国就是在大国的夹缝中生存,在情报方面想不敏感都不可能,至于说缺人缺钱之类的,固然是关键因素,但终究不是决定性因素。 说到底,决定性的因素是人,情报这种工作,富有富的做法,穷有穷的做法。 “压力这种事,要用两分法来看,”林美女一本正经地回答,“你的做法效果好,才会导致我们的压力大……我们压力小的话,那绝对是因为效果不够好,要辩证地看问题。” 冯君被这话说得又笑了起来,“你倒是会说话。” 两人商谈完毕,林美女回到工作地点,再次接到了大副的电话,“这时候不让他继续关注,还把话说得那么明白,万一再有突发事件,还方便让他出手吗?” 林美女自打上次请求调动而未果,说话也更直接了,“对他就应该是这样,实话实说,他听得进去,如果真有事的话,坦诚的态度更容易获得他的支持。” 顿了一顿之后,她又表示,“而且,我觉得也没必要时常麻烦他,咱们自己的事情,还是自己多下一点工夫好,要不然很容易遭到他的小看,那就没意思了。” 不管做哪个行业,优秀得人都很在意荣誉感。 “这个我当然知道,”大副不以为然地回答,良久,又叹一口气,“但是,这并不是小事啊,我还是希望成功率能高一点。” 林美女默然,她真的无话以对,她不希望同行养成等靠要的毛病,能独立完成一些工作,获得一些成就不好吗?但是同时她也清楚,大家的工作很危险,她的建议提高了危险系数。 事实上,做他们这一行的,并不是特别把危险放在心上,能提高成功率更为重要一些。 冯君打算在晚上出发,去了布锐藤是白天,去现场踩一踩点之后,再联系一下相关人员,差不多也就天黑了,正好去起出那些设备。 然而,就在下午时分,别墅后院里一阵空间波动,喻轻竹从里面跨了出来。 她虽然感知不到冯君在不在,但还是放出了神念,“采歆师姐即将进阶出尘,特来告知老大,老大你在吗?” 她的年纪比张采歆还要大一点,所以死活不愿意称“采歆姐”,但是张采歆跟随冯君修炼最早,目前修为也最高,所以她很机智地称呼她为“师姐”。 总算是差不多了,冯君身子一晃,已经来到了后院,“那她现在是什么情况?” “见过老大,”喻轻竹抬手一拱,“她的气息已经充盈无比,隐约有点不稳了,我担心就是一两天的事儿了。” 冯君想一想,又降下神念招来了好风景、小天师等坤修,“都安排一下手边事情,跟我一起去看一看采歆破镜,能不能有什么收获,就看你们自己的运气了。” 至于说嘎子等乾修,这一次他就不召唤了,男女终究有别。 第两千三百五十三章 运输属性 张采歆这次突破,从开始冲击破境,一直到破境成功,用了足足七天。 事实上这还算是快的,冯君在傍晚赶到的时候,就推演了一下,认定她会用不到八天的时间破境,但是没想到堪堪的七天头上,她就已经破境成功。 她开始破境是在当天午夜,冯君守了足足三天,才感知到她艰难地突破了第一道门槛。 算上前期二回多天的准备,这个速度,比她以往每一次晋阶都要慢,不过这是进阶出尘的常态,若不是朝阳这里的灵气更精粹一点,她的速度会更慢——就这还是她有纯水体质。 当然,如果冯君没有那么早地摘取了红丸,而是用在这个时候,那肯定还会缩短时间。 看到第五天,张采歆还在突破,冯君却是觉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他没必要继续等下去,等她破境成功甚至境界稳定再离开。 这么做好像有点不近人情,但是冯君希望,自己是个合格的师父而不是保姆——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过去了,至于剩下的,你小心点也就是了。 于是他起身悄然离开,临走的时候吩咐了小天师和喻轻竹一声,我去把欧罗巴的事情善后一下,如果这里真的出了意外,你俩捏碎一道我的精血护符,我就感知到了。 不过听说他要去欧罗巴,索菲亚自告奋勇要跟他前去,因为她是修香火成神道的,虽然现在已经是炼气期,能感受到张采歆晋阶时气息的玄妙,但终究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昨天这个时候,她还跟冯君请教过,这气息变化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冯君的回答,让她有点意兴索然——“不是一个路数的,你就当开开眼,丰富一下见识”。 既然是这样,她见冯君要去欧罗巴办事,倒不如跟他一起走,她也好方便掩护。 两人直接从朝阳到了布锐藤,冯君按着林美女说的法子,去联系雾都的一个华夏人,不成想那位表面身份是个商人,还有各种进货出货事宜,一时间居然没有找到。 没有找到的话,就只能去保管华夏设备那的那里——希望我在护法的这几那天,那里没有出现什么变数吧。 藏东西的地方,是在一栋八层的公寓里,公寓除了地上八层,还有一层地下室,那些设备就藏在地下室的某个房间内。 冯君感知一下,又推算了一阵,确定没有人动过,也就不着急了。 现在他没必要取出东西,打草惊蛇就不好了,可回去也没意思,他带着人来回跑,总是要花费能量点的——灵石多也不是这么糟蹋的。 正经是他觉得,自己在这里守一晚上的话,没准能守到迈国人前来取货——那可就是意外之喜了。 遗憾的是一晚上过去,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不管是迈国人……还是他和索菲亚之间。 倒是冯君闲得没事,仔细观察了好几遍里面的设备,发现了三处陷阱——不是害人的那种,而是设备一旦被动过,对方就能发现。 再加上此前他发现的两处,这里足足有五处陷阱,能让对方判断出是否有人动过手脚。 冯君觉得有点匪夷所思,交流团就算带来了一些相对重要的资料,但是一般的随员身上,怎么可能携带太重要的内容?这种监测手段,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不过很快地,他就反应了过来,华夏的相关人员想钓鱼,迈国人又何尝不想? 所以,这是一个饵,他以为是对迈国人的,迈国人却认为是对华夏的,世间大抵是公平的,无非是看谁垂钓的水平更高一点。 不知不觉间,天就亮了,冯君一无所获,今天的雾都是阴天。 又过了一阵,居然下起了小雨,他就最喜欢这样的天气,索菲亚也知道他这个癖好——毕竟诛杀叛教者基恩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天气。 两人在雨中不紧不慢地散步,终于在中午时分,联系上了那个华夏人,拿到了替换设备。 等到晚上要前往的时候,华夏商人想跟着过去,表示自己想现场观摩一下,冯君一开始是拒绝了,但是他表示自己还有同事,可以帮着戒备一下。 冯君见他这样,也不想拒绝,反正别暴露了纳物符的神奇就好,其他的……就当带着他们开开眼了。 当天晚上十点左右,冯君开着一辆小车来到了目标附近,天上依旧在下着雨,海洋性气候的国家就是这种天气,雨水特别多。 小车里放着要替换的设备,而周边没什么警察——今晚是英超联赛,比赛的时候,警察们在现场忙碌,结束之后,他们要应付各种球迷闹事的突发事件。 所以这种小地方,警方是没有精力过问的。 冯君也不着急去替换货物,现在的时间终究是早了点,万一有什么人路过看到,总是不好,还是等到半夜一两点来操作,那就稳妥得多。 但是等到临近一点的时候,他们正要出动,突然间,街上无声无息地驶来了一辆小车。 “改装过的,做了消声处理,”那名自称姓夏的华夏商人悄声发话,在这样寂静的夜里,哪怕在车里说话,也要提防声音被传出去。 “老夏你对这一行很熟啊,”冯君笑着发话,“也玩改装车的吗?” “不玩改装车,”老夏正色回答,“冯老板,咱们不开玩笑……我怀疑可能是迈国人。” “我也希望他们是,”冯君的眼中掠过了一道光芒,“等他们好久了,没想到这个时候他们会闯过来,真是老天开眼。” 他正欣喜,老夏蓦地冒出一句来,“冯老板,能不能别杀他……留给我?好吧,是他们。” 话音刚落,对面车上下来两个人,司机座上似乎还有一个人,老夏手上的夜视设备还算不错,居然在雨夜里分辨出来,对方不止一个人。 对面的迈国人,运气也真够不好的,一开始是提防华夏发现了这一处,所以不敢来——反正这些设备里的资料,密级应该都不高,晚来一点也无所谓。 主要是他们估计华夏在这一轮欧罗巴游里,得不到什么收获,所以有些事情不必着急,省得被华夏人迁怒了。 到目前为止,华夏人周游欧罗巴的效果出乎意料的好,迈国人觉得华夏人应该满足了,同时也无暇他顾了,所以现在可以来起出这些东西了。 但是很遗憾,他们的运气太差,甚至冯君都没有想到,自己过来正正地碰上了。 ——要不是等着张采歆晋阶的话,他早就过来了。 ——要不是昨天没找到老夏的话,东西也早就起出来了。 这种情况下,你们还撞到了我手里,这好像不是能用什么运气差来形容的,只能说上帝放弃保佑迈国了。 接下来的事情也不用说,这三人想拿走设备,可是在冯君这个金丹面前,可能吗? 冯君不但置换了设备,还将三人擒下了,因为是开车来的,他甚至没有暴露储物袋。 这三人里,真正主事的,就只有一个迈国的西哀诶,剩下的就是外围成员了,不过冯君连跟他聊天的兴趣都没有——知道又怎么样?再追杀他的上司,以及上司的上司吗? 到最后,他不得去杀迈国总统?安生修炼他不香吗? 所以他很干脆地把这三人就让给了老夏,“里面我都安排好了,除了设备,你把这三位也都带走吧。” 老夏做事比较稳重,虽然他早被耳提面命地警告,要相信这位冯先生的能量,他还是忍不住问一声,“这些设备和包装上,确实没有信号发生器吧?” 冯君很无奈地看他一眼,“你这是不相信我吗?” “不是,”老夏赶紧摇头,小心地解释一句,“咱们在这种事情上,吃过大亏的。” 冯君默然,发生在塞尔维亚鸿胪寺的事情,哪个华夏人可能忘记?所以他微微颔首,“我保证,没有任何信号发生器,并且愿意为此承担一切责任。” 老夏笑一笑,想说一声“没必要这么正式”,但是念及刚才提到的话题,他又不想说了。 沉默一阵,他才出声发话,“设备可以带走,但是这三人……我并没有想到能有这收获。” 冯君点点头,“我也没有想到,算是运气不错吧,你打算说什么?” 老夏犹豫一下发话,“我是想要活口,但是……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能否劳烦冯先生帮个忙,把他们送到指定地点?”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居然能碰到这么巧合的事情,虽然在他的规划中,也有遇到对手时应该采取的反应,但是他们能想到的极致,也就是“如果有机会,尽可能生擒对方”。 擒下之后肯定是要运走的,但是该如何运走,他们没有详细的文案——犯不着想那么多。 但是现在,还真的做到了这一点,老夏觉得把人带走的几种途径,都不是特别安全,于是就鼓起勇气,想请冯君帮个忙。 这个要求稍微有点超纲,不过冯君正是想到塞尔维亚的时候,于是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没问题,你说带到哪里吧,全世界的地点你随便选。” (更新到,召唤月票。) (本章完) 第两千三百五十四章 意外收获 老夏最终选择的地方,被没有出乎冯君的意料,如果有得选,当然是首选华夏。 于是冯君驾驶着那辆改装过的小车,载着三名昏迷的特工,带着索菲亚离开了。 选一处没有摄像头的地方,他用灵兽袋装起三人,带着索菲亚回到了朝阳的山里。 此刻的张采歆,刚刚彻底完成了突破,开始转入巩固境界的阶段,不出意外的话,她起码还要花一周的时间。 张采歆并不知道,冯君在此期间又出去了一趟,她稍微巩固一下境界,感知一下外面的气息,嘴角泛起一丝微笑,开始放心大胆地巩固。 然后冯君站起身,跟大家示意一下,再次去了洛华,直接找林美女。 林美女对他的主动上门,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意外,事实上她已经接到了消息,说冯君会带回来一些惊喜给大家,并且还给了她一个地址。 那地址就在郑阳附近,冯君一路开车过去,找到了地方才发现,居然是一个风景优美的小院子,看上去像是一个富贵人家。 冯君把昏迷的三人放下,二话不说转身离开,心里却是在琢磨:这种不起眼又有文章的地方,不知道整个郑阳还有多少? 反正接下来的事情,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了,等到一周后,他将境界初步稳定的小菜心带回了洛华。 以红姐的想法,妹妹进阶出尘,应该大办特办一场,但是张采歆对此并不感兴趣,用她的话来说就是:咱们内部人知道就好了,外面的人……还是让他们继续无知吧。 她说这话并不是小看其他道门,而是知道昆浩的事情越多,她就越觉得自身的渺小,远不到该炫耀的时候,其他道门早晚也会知道昆浩界,还是抓紧时间珍惜这“无知”的岁月吧。 当然,她也清楚姐姐这么强烈地建议,是在忌惮进境飞快的喻轻竹,有意帮她大力宣传一下,因为红姐很担心,等结丹的时候,喻轻竹可能要先她一步。 对此,张采歆心里是不服气的,虽然很多人都认为,喻轻竹早晚会超过她,但是她也有属于自己的骄傲——别说抱丹了,凝婴你也走不到我前面。 她甚至有些信心,让喻轻竹一辈子都追不上自己,不就是资质好一点吗?如果资质好就注定修为高的话,哪里还会有什么机缘之类的说法? 说到底,真正的修者,内心永远是强大的。 张采歆有这样的傲气,然而,这消息又哪里是她想控制就控制得住的? 别的不说,小天师知道了,就意味着茅山知道了;沈青衣知道了,就意味昆仑知道了;而张采歆突破的那片地方,是丹霞天麻三娘常去的。 所以没过几天,几乎所有道门都知道了,梁思玉的电话差点都被打炸了,大家纷纷打听,张采歆什么时候举办出尘庆典,他们希望能获得几个名额。 这时候,如果张采歆说,她不打算举办庆典,很可能被人理解为:“你不够资格参加!” 修仙者又如何?只要还生活在红尘中,就少不了人情往来。 别说冯君还指望道门抱团复兴,只说洛华对外不是毫无所求,就需要其他道门的捧场。 于是张采歆将庆典定在了九月初九重阳节,现在还是初春,还早得很。 处理完这件事之后,冯君再次来到了拉善盟的上空,他打算前往虫族世界征战了,特地来请守护者帮忙看一下,因果是否已经彻底消除。 守护者回答得很干脆,“我说一年就是一年,现在肯定没有了,不过你暂时还不能过去……在这一年里,我帮你寻到了点好东西。” 冯君只觉得眼前一花,三个石环蓦地出现在了面前的石桌上,他见状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这是……这是从哪里来的?” 三个石环并不全是黛青色的——只有一个是黛青色,另外两个石环,一为玉色,一为玄黄之色,看起来没有黛青色那么古朴。 “黛青色那一枚,是我帮你找到的,”守护者悠悠地回答,“在一条地下暗河里,没有我的话,你起码到了出窍期,才有可能找到它……你信不信?” “我信,”冯君毫不犹豫地点点头,然后一拱手,“多谢前辈帮忙,我有一事不明,这黛青色石环,一共有几个?” 守护者却不直接回答,只是反问了一句,“你觉得如果还有的话,我会找不到吗?” “是晚辈冒犯了,”冯君又是一拱手,非常恭敬地道歉,“我主要是始终不清楚,此物的来历如何,前辈你还不让我问,现在又见到了其他颜色的石环,心里难免震惊。” 守护者没有反应,过了一阵才有意念降下,“那两个石环,是我随手做的,算是你那石环的子法宝,两个位面各选一处激发,可以形成位面通道。” “位面通道?”冯君听得大奇,愣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前辈果然大能。” “这并不难,只是借用石环的规则罢了,”守护者对此却很淡然,“不是我自身的本事。” 冯君沉默一阵,才又出声发问,“我很感激前辈,但是……为什么要做这么一个东西?” 守护者悠悠地回答,“可以同步两边的时间,你不在的时候,也可以有人穿行两个位面,省得你事必躬亲,这样不好吗?” 冯君笑一笑,若有所思地发问,“前辈请恕我冒犯……是跟虫族世界的螳螂有关吧?” 守护者大概愣了五秒钟左右,才做出回应,“你倒是真敢猜,不过确实有一定的关系,你确定自己想听吗?” 冯君想一想,沉声发问,“是不是打通跟昆浩的通道后,能避免虫族世界直接连通地球?” “你知道的还真不少,”守护者这一次是彻底地惊讶了,“没错,只要有一个能够持续连接的通道,虫族世界既然已经打通了跟天琴的通道,想要连通地球界就很难了。” “这个其实不难理解,”冯君一摊双手,很坦率地回答,“一维可以用两色分隔,地图那种二维,被叫做四色定理,我想问的是,为什么提防虫族世界……是因为螳螂的基因吗?” 守护者见他说得明白,倒也不再遮掩,“你说的什么一维二维之类的我不懂,但是这种基因相似程度,很可能因为本方世界曾经接触过虫族世界,你认为万一再次连通的话,现在的地球界,打得过虫族世界吗?” 冯君听了这话,忍不住打个哆嗦,那种场景实在太可怕了,他真的是想都不敢想,“别说是虫族世界里的虫子,就算是里面的人族,我觉得也没必要马上接触,这需要一个过程。” “没错,你不喜欢麻烦,我也不喜欢,”守护者表明态度,“虽然我不怕他们,但是我很懒,地球的灵气也不多,所以做这么个东西,给你提供方便之余,我也能省事。” 冯君眨巴一下眼睛,沉声发问,“子法宝这两个石环,是滴血认主吗?” “是,”守护者毫不犹豫地回答,“原本我还考虑使用什么手段祭炼,毕竟你的人修为都太差了,不过看了一些网络小说之后,发现这种方式挺合适……那些小说都很有意思。” 呃,看网络小说的守护者……冯君有点无语了,他冲着空中一拱手,“再次感谢前辈。” 然后他探手去取石环,哪曾想眼前一花,两枚石环不见了,只剩下黛青色的那一枚。 守护者的意念再次降下,它有点不高兴,“区区几个感谢,就想白拿走我的东西?我跟你说,没你这么做事的!” 冯君瞬间就反应了过来对方的逻辑,人家把勤苦找到的黛青色石环留下了,说明不是个贪婪的,但是辛苦做的那两枚石环,人家不让他白拿。 其实从本质上讲,他也是这么一个人,所以他讪讪地笑一笑,“这个我知道,我只是想着,大家都是为了地球界好,前辈你还是守护者。” “我是守护者,但是你也得了好处,”守护者据理力争,“你那么多上品灵石,我从来也没有主动索要,可是你就没有想过,应该自觉点吗?” “是我不对!”冯君抬手一拍脑门,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确实是我想得少了,前辈若是恢复修为,需要多少上品灵石?” 守护者幽幽地叹口气,“最后一句话,还算你有点良心,不过凭你得修为,估计暂时不用想了……上品灵石只是让我的情况不再糟糕下去,至于说恢复,最少也要几万块极品灵石。” 几万块……极品灵石?冯君很想说一句“抱歉,进错片场了”。 不过最终,他还是拿出了五千上灵,“暂时就只有这么多了,我还有一些灵石,但是它们有别的用途,非常不好意思。” 五千上灵在天琴位面,轻松兑换七八十万中灵,换普通灵石肯定要过亿了,兑换一对可以两界穿梭的“位面门”,而且是冯君本身就具备穿行能力的位面,这个账……不好算。 但是换一个角度来看,有了这对位面门,起码可以保证地球位面不被虫族世界所侵扰,这个价值绝对无法用灵石来衡量。 第两千三百五十五章 意外天劫 冯君拿出了五千上灵,守护者也没有再说什么,两枚石环再次出现在桌上。 冯君收起三枚石环,沉声发问,“子法宝……也就是主法宝可以控制的?” “没错,”守护者轻松地回答,“如果这点都做不到,我又怎么好意思开口要灵石?” 对它来说,制作两枚子法宝,真的用不了多少灵气,问题的关键在于,想要制作出这样的法宝,必须对时间和空间的法则异常精通,还得对主法宝的特性有足够多的认知。 所以它赚的不止是手艺钱,还有认知方面的钱,要不说知识就是财富? 要说它卖得贵,那还真的不贵,搁在它鼎盛的年代,区区五千上灵让它做这个东西的话——起码还得有不错的私交才行,否则绝对不可能。 冯君得了这三枚石环,就有离开的想法了,“敢问前辈还有什么吩咐?” 守护者得了五千上灵,也相当满意,这么多灵石已经足够它使用“一段时间”了,要知道此前冯君给它上灵,都是以百为单位的。 不过他还真有其他事,“为了保证石环能比较顺利地开启通道,玄黄之气……你还是用掉吧,界域一旦欢喜,什么事情都好办。” 冯君皱一皱眉,苦恼地表示,“可问题是……我不知道玄黄之气该怎么用,要不等我到了那边,再找人问一问?” “我这里有个大致的法子,”随着守护者的意念发出,石桌上又多了一块玉简,“你看一看,有些珍稀材料,地球界已经没有了,但是在修仙世界里,努努力还是能找得全的。” 冯君拿起玉简来神识一扫,发现上面十六种材料,地球上肯定有的只有三种,天琴能轻松买到的,也只有五种,剩下八种都比较难办。 “有五种材料,搜集需要一段时间,还有三种材料,我压根儿没听说过,得去打听。” 守护者忍不住问一句,“哪三种你没有听说过?” 冯君将名称一一念出,守护者想一想之后表示,“青焰霜花……你抓的那只飞天蜈蚣上,隐约有它的气息,可以去调查一下。” 冯君听得嘴角抽动一下,“我还得在虫族世界收集材料?” 守护者淡淡地表示,“这种材料其实不算特别珍稀,也就是跟你那个土灵一个级别。” 土灵还不算珍稀?冯君真的是有点吐槽无力了,“会不会是因为名称不统一的缘故?” 下一刻,他手上的玉简不翼而飞,“嗯?到也有这种可能,我把这三种材料的形态和特征给你标注一下……算了,十六种都标注上好了。” 对嘛,这才是正道,冯君先是点点头,然后就反应过来一个问题,“这玉简刻画,是前辈亲自所为?” 守护者无奈地表示,“肯定是我呀,莫非你还以为我有小号?你想问什么?” “求前辈传授,”冯君一拱手,正色发话,“以前只会用黑曜石,不懂得玉简怎么用。” 守护者感觉有点奇怪,“跟黑曜石一样的用啊,刻画方式都一样,虽然黑曜石罕见一点,但是玉简的使用效果并不差于它。” “这就奇怪了,”冯君的眉头皱一皱,“我曾经尝试在玉简上刻画,但是没什么效果。” “不可能,”守护者断然否认,它对此有非常清楚的了解,“我在黑曜石和玉简上都做过尝试,没什么区别,甚至在玉石上,神识更容易留下印记。” “啪”地一声响,冯君抬手一拍自己的脑门,“我怎么这么笨……世界规则不同嘛!” 听他这么说,守护者也反应过来了,“那你就两个位面都试一试嘛。” 它虽然修为极高,但还真没走过几个位面,在这一点上,还真的不如冯君有发言权。 冯君怀揣着新的假设,赶忙回了洛华,他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先融合石环,就拿了几块玉石,开始尝试神念刻画。 真的很邪门,他在昆浩试了好些次,神念根本无法撼动玉石,但是在地球界,玉石还真的跟黑曜石一样,很轻松地就留下了神念刻痕。 张采歆才进阶出尘,虽然稳定境界也用了七天时间,但是现在身上的气息依旧有波动,时不时就能透露出出尘期的气息。 所以她现在也不着急修炼,主要是在庄园里四处走动——用冯君的话来说就是,修者需要勇猛精进,但是也要有烟火气,这叫红尘炼心。 看着冯君在琢磨玉石,她心里不是一般的好奇——这个行当是你起家用的,现在都开始捐献黄金了,你还琢磨它做什么? 近几年来,洛华一直在稳定地给郑阳市供应玉石,虽然没有再当作紧迫任务来做,连负责本事的红姐,基本都不怎么参与了,但是每年的供货量不会减少。 可有意思的是,郑阳每年能放出这么多的玉石,玉石的市场价格不但没有降,反而还是稳中有升,可见市场还是相当坚挺的。 不过洛华也没有增加业务量的想法,红姐最后也是烦不胜烦了,索性撒手那一摊子了——每年就是那么多货,你们爱要不要。 所以张采歆看到冯君拿着玉石折腾,才会这么意外。 当她知道,冯君在拿玉石当黑曜石刻画神念的时候,忍不住“咦”了一声,“这么好玩?我也试一试。” 以前她就曾经尝试刻画黑曜石,不过黑曜石并不便宜,关键是她的神念不是很出类拔萃,所以在炼气期这么操作,虽然偶尔能成功,但是也吃了不少苦。 现在出尘期了,她自己都能感觉到神识大幅提高了,忍不住就想再试一试——在地球界,玉石确实不便宜,但是在昆浩,黑曜石比玉石起码贵一万倍。 她测试了一阵,发现效果确实不错,然后就去找冯君,想交流一下使用感受。 但是来到冯君所在的地方,她才愕然地发现,他居然放出了一个行在——要知道这里除了几间板房,就是两顶帐篷而已。 放出行在肯定是有事,而钟丽菁也盘坐在行在外,一副“我正在给老大护法”的样子。 你这样的,我能打一百个……张采歆觉得有点可笑,你一个蜕凡,给金丹护法? 不过自家姐妹之间,这么想有点没意思,所以她也走到一边,默默地盘腿打坐——我这出尘期往这儿一坐,才叫真正的护法。 冯君为什么会进入行在,当然是因为他要融合第五个石环了。 具体融合的过程就不用说了,关键是他融合第五个石环,用了整整三天。 这实在是非常罕见的,第四环的时候,他融合也不过是用了两个来小时,五环居然用时这么久,难道就是成套法宝收集齐的时候,该有的收尾效应吗? 事实确实有点像他想的那么样,融合第五枚石环完毕的那一瞬间,他只觉得冥冥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落下,笼罩在了他的身上。 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真的很难形容,但是他很清楚,自己有了脱胎换地的造化,身体各个方面都提升了不少,感觉身体都轻了不少,飘飘欲仙只想上九重天。 甚至他觉得,随时都能晋阶金丹四层了。天地间果然有大因果! 融合了第五个石环之后有什么新的技能?他有点想试一试了,迫不及待的那种。 然而下一刻,他发现自己的身子动不了,就像被禁锢住了一般,他挣扎了两下没有挣脱,瞬间就意识到,这是五环的因果还没有完。 又过了两天,他的身子才能动一动,于是忍不住松了一口气……终于结束了啊。 然而下一刻,他就觉得一股奇大的危机袭来,甚至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绝对是有大恐怖,冯君一时间心领神会,抬头往天上看去。 果不其然,天边有浓厚的乌云,奇快地卷来,浩浩荡荡势不可挡,云层中电闪雷鸣,恍若末日来临得景象。 “卧槽,至于这样吗?”冯君忍不住出口吐槽,“我就炼化了一个法宝而已……就算是真器好了,你也不至于降下天劫来吧?” 正在行在外护法的张采歆闻言,顿时就是一愣,“什么……天劫?” 与此同时,拉善盟的上空,有一声轻喟响起,“果然不同凡响,不愧是那件灵宝啊,在这末法时代,居然能降下天劫来?是你这大耳朵傻了,还是真的灵气复苏了?” “卧槽,”冯君已经百分百能断定,这是天劫了,因为他在同道气场见得太多了,但是……我压根儿没打算晋阶,你现在降下来天劫,这是几个意思? 当然,天劫这东西,没人可以跟它讲道理,冯君虽然觉得,自己都没打算晋阶金丹四层,实在想不出是怎么招惹来了天劫,可是……还是先跑吧。 他摸出手机来,就想通过足迹到别的地方去,但是细碎的电弧一闪,几声轻微的“啪啪”声响过,手机直接黑屏了! 他又摸出两个手机,但依旧是废掉了——天劫除了针对修炼者,本身也是强大的电磁场。 冯君意识到这一点,收起了手机,抬眼看向天宫,嘴角也泛起一丝冷笑,“那就比赛一下呗,看你能不能跑过我!”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三百五十六章 跑错方向了 当冯君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是天劫的时候,心里已经凉了一多半了——末法位面,谁听说过天劫啊?一旦出来,那就意味着这个位面的意志。 他真的不愿意相信,这个天劫是冲着他来的,都多久没有天劫传说了,甚至地球界都可能丧失这个能力了,突然出现一个天劫,是冲我来的? 他心里实在有点想不通,自己已经抱丹成功,距离凝婴还很远,无论如何也轮不到挨雷劈——哥们儿跟界域的关系都很不错呢,一直给它供奉着呢。 所以这个雷劫不是冲着他来的,但不是冲着他来,又是能冲着谁来? 那就只能是五环了。可是奥运精神……有这么天怒人怨吗? 这都是脑子里电光石火的一瞬,面对滚滚而来的天劫,冯君的反应只有一个:跑! 凭良心说,他自身不怕雷劫,一来不到自家天劫的时候,二来就是:抗不过去也是我的因果,死了活该,真的是无怨无悔。 可可题的关键是:洛华是他辛苦经营起来的,而天劫无情,所到之处摧枯拉朽! 所以他只能选择跑:你追到哪儿算哪儿,不管是针对我还是针对五环,反正我不能让你把我的洛华毁了! 他身子一闪,直接就瞬闪出去百余里,同时摸出了一瓶回复灵气用的丸药,又摸出了一颗天香果,“咔嚓”咬了一口。 一边跑,他一边用神识勾动拉善盟上空的守护者,“前辈,这是器劫吗?” “欠我一百上灵,”守护者的意念传了过来,居然是先谈钱,不过它也有理由,“劫云之下使用神念勾连我,你这是邀请我……一起渡个劫玩?” “前辈说笑了,”冯君继续瞬闪,嘴里不住地嚼着天香果,“上灵没可题,等我储物袋充裕了,一切都好商量,您现在这咖位,这点小劫云,对您来说是毛毛雨了,这是器劫吗?” 幸亏使用神念不需要嘴巴,他能不住地瞬移,同时补充身体里的灵气。 “我当然不怕这些劫云,”守护者不紧不慢地回答,“但是沾染因果,烦!” 它心里很清楚,其实远不止是烦的可题,这小家伙根本不知道自己激活了什么东西,不过它也无意点明。 冯君忍不住又可,“前辈,这些劫云该如何抵挡,还请您指教一二。” 他并不是很担心劫云,当初出尘期他就敢干预结丹,后来自己也过了抱丹劫雷。 对他来说,渡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未知之事——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面临的是什么。 守护者慢悠悠地反可,“看你这瞬闪的方向,是要到东海吗?” “我只是想尽快地离开华夏,”冯君无奈地回答,然后咽下了口中的天香果,他不想说自己想要嫁祸外国,因为这终究不是光彩的事情,而守护者对此也很不感冒。 “舍本逐末,”守护者如此评价他的行为,然后才出声指点,“你若是担心殃及无辜,为何不前往塔克拉玛干?” 冯君一听就知道,大佬说的是自己在大漠里承包的那两万平方公里的地盘,目前那里已经绿意盎然,再过几年应该就能成为宜居之地了。 所以他又可,“那些植被发展起来很难得,不会损毁吗?” “损毁又如何?”大佬不以为意地反可一句,然后表示,“那里你有功德,些许损毁无所谓的,正经是能得到界域的照拂,渡劫不难。” 冯君也不是没有想过这种可能,闻言他忍不住吐槽一句,“如果界域愿意照拂,这劫云还会出现吗?” 守护者轻哼了一声,“劫云是天道规则,哪里是界域能够阻挡的?能有一些影响,就已经不易了。” 原来是这样,冯君身子一折,又向西北方奔去。 他瞬闪得快,劫云追得也不慢,虽然云彩的速度远不可能追得上他,但是这云是天道意志所化,近处云生,远云渐散,正是云涨云消之意。 他夺路狂奔不提,张采歆和钟丽菁直接就傻眼了,“老大这是……被吓跑了?” “不是,”张采歆摇摇头,马上否决了自己的想法,“他是怕劫雷对庄园造成损毁,不过话说……他这渡的是什么劫?结丹有劫我清楚,可炼化真器也有劫?” 钟丽菁根本顾不得考虑这些,“可题是,他现在要去哪儿,咱们怎么才能帮到他?” “我所料不差的话,他应该是想去泥轰,”张采歆对冯君的心思很了解,“不想祸害自己的国嘉,那就顺便坑一下别人好了。” 钟丽菁忍不住说一句,“那咱们也快走吧。” “你冷静,”张采歆看她一眼,沉声发话,“操心老大没有错,但是你认为,他若是有事,咱们帮得上忙吗?咱们现在要做的,是不要给他添乱,帮他看护好洛华。” “我知道你说得对,但是我忍不住,”钟丽菁从纳物符里取出了手机,打算开机,“我看一看泥轰方面的新闻。” “我不建议你这么做,”张采歆的声音严厉了起来,“你的任何一个操作,都会被外界捕捉到,并且加以解读,你这是在为老大惹事。” 钟丽菁愣了一愣,才不情不愿地收起了手机,“他们未必能发现老大的瞬闪。” “他们可能发现不了,”张采歆缓缓点头,然后又叹一口气,“但是咱们一旦有了动作,那就难说了。” 她这么说,但事实还真不是这样,冯君的瞬闪确实很快,肉眼根本无法捕捉得住,可是他总有瞬闪的节点,哪怕他一直释放着神识查探,总要有个判断的时间。 没办法,华夏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有一次瞬闪,他差点闪进一个村子里,临时调整了一下,却出现在了一个正在劳作的农民身边。 那位压根儿没有想到,身边会猛地出现一个人,他的身子猛地一震,锄头都吓得脱手了,然而下一刻,那人又嗖地消失不见了。 这人揉一揉眼睛,又四下里看一看,发现确实没有人存在,大喊一声“妈呀”,转头狂奔而去,“完蛋,撞邪了,先去庙里烧几柱高香……” 冯君一路瞬闪,用了五六分钟,赶到了塔克拉玛干,一颗天香果已经入腹,全身灵气差不多还存留着八成。 眼见着周边乌云翻滚而来,他思忖一下,又吞服了两颗丹药,然后又开始布设防御阵和回灵阵,以应对即将来临的劫雷。 就在这时,远处一辆越野车疾驰而来,身后带起了一条长长的烟龙,然后有高音喇叭响起,“那个灰衣服的,举起双手,你擅闯禁区,必须接受调查。” 下一刻,一个更响亮的声音响起,“我是冯君,目前正在我承包的土地上,你们赶快离开,这里马上要打雷了,不是你们抵挡得住的!” 越野车听到这话,顿时就是一个急刹车:前面这位,就是传说中的此地主人? 他们接到过命令,不得冒犯此地主人,不过自打驻扎在周边,他们就没有见过真人。 倒是一些来历不明的人,时不时出现在周围,他们进行了严谨的盘查。 所以冯君的威严,并没有让他们离开,反而有人高声回答,“抬起头来,我们要对照一下。” 冯君扬起脸来,持续了差不多两秒钟,然后一摆手,高声发话,“走走走,赶紧走,看不到天都要变了?” 越野车里还有人不甘心,想要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但是终于有人出声发话,“人脸识别成功,赶紧离开,不得私自逗留。” 越野车疾驰而去,但是五十公里之外,一座观察哨在四根液压柱的支撑下,缓缓地升了起来,高度甚至达到了十五米,“不能再升高了,接地线长度不够了。” 观察哨设立的主要目的是观察,极限升高是三十米,不过接地线不够长,超过十五米就不能有效防雷了。 有人表示自己很勇敢,不怕继续升高,但是被人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你个鳖孙抬头看一看,天都已经黑成这样了,你还敢胡说八道……这个高度已经够了。” 大家闻言向外看去,顿时吓了一大跳,“我勒个去得,这是赶上黑夜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色越来越暗,不旋踵,已经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了。 外人对此大惊小怪,冯君却是早就见怪不怪了,天色暗才算多大点事,正经是劫云里蕴含的恐怖能量,让他都忍不住心惊肉跳。 怪不得守护者都不想说是不是器劫,这气息真的太恐怖了,十个金丹劫加起来都比不上。 不过再想一想,他又释然了,功能这么逆天的石环,残次品的时候就能坑杀元婴,目前凑全了部件,有这么大的响动实属正常。 然而,理解归理解,看到头顶幽若墨染的天空,他的心情还是有些沉重:扛得住吗? 不止他心里有这个阴影,五十公里外的人也异常担心,“沙漠中出现这种雷雨天气,这家伙……不是要渡劫吧?” 与此同时,他们还在紧张地联系上面,想要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能不能用大功率探照灯,看一看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第两千三百五十七章 八方看渡劫 观察哨的申请,最终没有获得许可,因为上面得知,已经确定了对方就是冯君,那么所有的试探都要停止——这人可以称之为国士,不可以冒犯。 不过同时,上面也表示,希望他们能记录下所有发生的现象,因为“这可能是有重大历史意义的珍贵资料。” 这个指示刚刚传达下来,远处就是一道亮光闪过,瞬间化作了一大团白芒,白芒是如此地耀眼,强烈得有若太阳降临了大地一般,整个天地间都只剩下了白茫茫一大片。 “我的眼睛,”有人高叫了一声,这位还只是直视了那个方向而已。 “幸亏没有通过望远镜看,”有人倒吸一口凉气,这个观察哨建设得非常专业和高端,很多设备都有操作指南,也有注意事项,而操作的人员也经过了专业培训。 正是因为如此,针对不可预知的危险,大家都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完美地规避了风险——否则的话,用望远镜观察的人,眼睛起码是保不住了。 紧接着,又有警报声响起,“糟糕,高清相机镜头膜损坏,这是多大的雷呀。” “切换镜头类型,”有人发出了指示,话音刚落,又一道白芒爆开,整个观察哨里都被映照得一片惨白。 “完蛋,连操作都很难了,赶紧缩小窗口,”又有人出声指示,“幸亏有陶瓷窗帘……这个观察哨设计得还真不错,太实用了。” 话音刚落,一阵雷声滚过,声音依旧大得可怕,仿佛是在耳边炸响一般。 响声好不容易停息了,有人才说了三个字“这特么”,接着又是一阵雷声滚过,窗外开始爆出了第四道白芒。 因为窗口缩小了,所以大家的视线基本恢复了,有些电子设备也可以使用了,不过众人都是小心地试探,因为在使用手册上,这是属于“电磁状态异常混乱的极端天气。” 最后大家聊天的方式,竟然是战术白板,没办法,雷声始终响个不停,让人都没办法好好说话,只能通过书写的方式。 接下来,大家终究能按部就班地调整设备,同时不忘记在战术白板上聊天。 “这么大的雷,这是冯老板在渡劫吧?好阔怕。” “这么大的雷,这是冯老板在渡劫吧?好阔怕+1。” “这么大的雷,这是冯老板在渡劫吧?好阔怕+2。” “这么大的雷,这是冯老板在渡劫吧?好阔怕+3。” “好好的战术板,被你们弄成什么了?这么大的雷,这是冯老板在渡劫吧?好阔怕+终结。” “都半个小时了,冯老板渡劫要渡多久?” “感觉塔克拉玛干沙漠里要出现湖泊了。” “难道你们没有发现,劫雷的颜色一直在变化吗?” “难道没有想一想,冯老板挂了没有?咱们连直视都受不了,他可是在中央。” “渡劫者不死,劫雷不消,你们连基础的修仙知识都没有……” 正说着呢,白芒就消散了,不再有新的劫雷降下,而且天上的劫云就像奔腾的骏马一般,向远处的天空疾驰而去,在奔驰的过程中,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了。 约莫半分钟之后,发现再没有雷声传来,终于有人长出一口气,“终于结束了。” 天色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亮了起来,几乎五分钟都不到,天空就恢复了原样,不同的是雨后的天空,越发地晴朗了,真的是水洗过一般。 这些人真的非常好奇,很想搞明白那里发生了什么,但是此前他们就不敢造次,现在见识到了冯君神秘的一面,越发地不敢轻举妄动了。 冯君这时候的形象没有想象中的狼狈,刚才的劫雷确实很猛,金丹防御阵在瞬间就被击毁了,不愧是他想的那样,起码十倍的金丹劫。 但是劫雷击在他身上,瞬间就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抵消了,他能感觉到瞬间的酥麻和痛苦,那是一种身体即将崩毁的痛苦,但是紧接着,又会完全复原,只有灵气消耗了一点。 这痛苦让人几欲昏厥,时间却比偷偷观察他的那些人短暂得多,倒也说不清楚是幸运还是不幸。 与之相对的是,回灵阵的灵石消耗得极快,几乎一分钟就要更换一波,冯君见状,只能咬牙将中灵换为上灵,才不至于那么手忙脚乱。 他心里有点奇怪,回灵阵不是补充我自己的吗?怎么会这么莫名其妙地消耗? 到后来他明白了,估计是界域意识所为,想到以守护者的傲气,都要跟他“亲兄弟明算账”,那么界域这么做,想必也是同样的原因——大家都穷得太久了。 果不其然,在劫雷消失的那一瞬,还有大半灵气的四块上灵瞬间就灵气全消,耗空了价值,由此可见真的是界域动的手脚。 算了,就当保护费了,它的胃口起码比大佬小很多。 劫雷结束,界域是第一反应过来的,冯君就是第二反应过来的,他身上的防御法衣已然破烂,但是竟然毫发无损,只是身体内的灵气,也只剩下三成了。 刚才的劫雷虽然大,可是雨量并不是很大,沙漠地区空气的含水量并不高,就算是劫云,也要遵循一些基本原理。 不过就算这样,这半个小时的暴雨,降水量估计也有七八十毫米了,在塔克拉玛干,起码也是十年难得一遇的暴雨。 只是这片沙漠干旱得太久,虽然冯君开始对它加以改造,但是时日不算长,根基还没有打好,吸收掉这些雨水,也不需要多长时间。 冯君在反应过来的第一时间里,就放出了一座隐匿阵,除去了法衣和焦黑得快成了碎片的衣服,换上了一身新衣服,然后摸出一部手机,先记录一下足迹,然后收起阵盘回了洛华。 等到劫云散尽,旁人还想继续观察冯君,那只能说是想多了——人都不在了。 冯君这么操作,并不是要避开这些人,他主要担心的是迈国在塔克拉玛干上空,会有间谍卫星存在,他蓦地现身出来,很可能被发现异样。 他这么想还真的没错,塔克拉玛干的上空,还真的有间谍卫星存在,最多的时候有七八颗,不过那场小型军演过后,卫星锐减。 只有迈国的卫星,从一开始冯君改造沙漠,就盯上了塔克拉玛干,现在又要找出黄金冶炼厂的痕迹,随时都有最少一颗卫星在沙漠的上空。 只是最近局势逐渐明朗,迈国人也猜到了那黄金冶炼厂十有八九是花儿姐的烟雾弹,侦查得不是很用心,照片拍得也不是很勤快了,毕竟资源是有限的,要节省着用不是? 尤其今天当值的卫星,已经比较老旧了,又要节省着用,所以就是半分钟一帧的速度拍照——如果发现异常,他们随时可以调整拍照速度。 所以冯君从无到有地出现,虽然被拍到了,但是分析的人员很久以后才发现,因为一个人影突兀地出现,在图像上所占的比例实在是太小太小了。 事实上,他是被突然出现的乌云惊动了。 因为迈国人一直在开发气象武器,他们高度怀疑华夏也在开发类似的武器——虽然这事儿听起来有些玄幻,但是不要低估任何一个情报人员的警觉性和敏感性。 所谓的情报,就是在大量枯燥无味的信息中发现亮点,加以筛选之后总结分析。 这位也是想挣奖金的,所以前前后后一帧一帧地仔细分析,终于发现了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影,然而他并不确定,这个在乌云之前出现的人,是不是像图片里显示的那样,是半分钟之内出现的。 必须要承认,迈国的科技真的很发达,但是高空卫星拍摄的图像,并不能彻底真实地表达现实,也许高空一只鸟飞过,就会影响成像结果,甚至轻微的气流波动,也会造成影响。 而冯君的图像,也实在太小了,像素小,更容易受到影响。 这位仔细分析半天,认定冯君可能是在一分钟之内出现的,而不是半分钟。 反正……存疑吧。 事实上就算是半分钟内出现的,他也有理由怀疑,周边存在一个暗门,也就是一个大家不知道的地下基地,这个人影是从地下基地冒头出来的。 这样的分析当然很有道理,透过现象看本质,所以他申请提高这里的拍摄频率。 至于说这一次的错过,那错过就错过吧,因为在乌云散去之后,他已经找不到那个人影了,所以他越发相信了自己的判断。 迈国的这套卫星监测机制,有它独立的运行流程,这人的要求已经超出了他的权限范围,但是没过多久,他的提议居然被通过了。 还是那个道理,财政预算要争取花完甚至要一定程度透支——如果不这么做,下一个财政年度的预算可能遭遇缩减,现在的迈瑞肯,需要用钱得地方实在太多了,谁会舍得自家预算被砍? 所以匪夷所思的事情出现了,冯君遭遇了一场意外的雷劫,来塔克拉玛干渡个劫,渡完劫之后他抽身走人了,但是迈国航空航天局的预算,又小小地增加了一笔。 冯君并不知道这些,回到洛华之后,他开始查看石环的新功能。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三百五十八章 还是穷啊 冯君首先惊讶地发现,石环的形状变了,左手臂上的四环变成了五朵淡淡的云彩…… 其实说云彩也不对,它们更像五个拥有云纹的旋涡,旋涡一个挨着一个,边缘部分还有一些重叠,乍看起来,又像是一朵五瓣花的纹身。 难得的是,花瓣的颜色各有不同,分别是白青黑红黄物五色,冯君怔了一怔,“杂交?” 不过下一刻,他的眉头又是一皱,“这是……五行之器?” 只要是修仙的,就没有对五行不清楚的,五行之色的对应,大家也都很清楚,金色尚白,木色尚青,水色尚黑,火色尚红,土色尚黄。 五环没有了,变成了五云,这也就算了,色彩都变得斑斓了,还真是……蛮有意思的。 冯君拿出一部手机,下意识地点上去,想要尝试一下具体会有什么变化。 哪曾想手机在瞬间就消失不见了,就好像从未出现过一般。 下一刻,冯君感觉到了,自己仿佛就变成了一部手机,当然,他现在是人的形态,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个感觉,只要他自己愿意,随时都可以变作一部手机。 为此他还特地尝试了一下,看看能不能顺着足迹去其他地方,然后他就发现,自己很轻易地来到了撒哈拉沙漠,也很轻易地去澳洲的海底收了灵石矿的收入。 但是让他惶恐的是……那手机呢,哪里去了? 当他脑子里浮现出这个意识的时候,那部手机自动又具现到了他的手上——仿佛一直在那里一般,没有丝毫的变化。 这个功能就很牛叉了!冯君又换了一部平板电脑,看看能不能实现相同的功效——毕竟平板电脑比手机的功能强很多。 这个测试还真的成功了——冯君不需要通过媒介再做什么了,他直接能把媒介转化过来,成为自身的一部分。 这个能力听起来一般,但是真正懂得实操的人才明白,这能力是很厉害的。 就以上一次冯君面临的器劫而言,他也知道那玩意儿的危险,但是……跑得了吗? 当时他是真的想跑的,直接跑到异位面,看能不能躲避了这场雷劫——一般来说,雷劫是躲不过去的,可这雷劫真的不关他的事,按说是有可能躲得过去的。 然而非常坑的是,劫云直接干扰了电子设备的运行,冯君最便捷的逃跑方式,直接就被封杀了,这种用户体验真的糟糕透了。 那么现在,电子设备居然能化入自身,这就是结结实实的意外之喜了。 冯君又测试一下,想要知道能不能同时容纳两部手机进入身体,不过非常遗憾,这个测试并没有成功。 然后他又想到了手机的定位问题,事实上自打修仙以来,他一直都有很强的危机感——化身手机,万一能被人锁定位置,那就没意思了。 可是想了解到这件事,需要通过林美女的渠道来协调,冯君还是有点不乐意。 于是他跟古佳蕙和杨玉欣商量一下,这母女俩一个对通讯专业了解比较多,一个有自家的渠道,可以获得一些普通人得不到的东西。 古佳蕙能听懂他的意思,于是马上表示,“这种设备可以去生产厂家订购,不过我记得……好像上两次进过这种设备,因为咱们是要去那边组网的。” 冯君听得有点惭愧,“我还真是懈怠了,居然连这种事都忘了。” 古佳蕙却是很贴心地表示,“这很正常吧,老大你操心的是大事,这种细节你要抓,也根本抓不过来,我去帮你查一下库存。” 不多时,她就带了一台设备过来,“好嘞,我来测试一下。” 测试的结果……还是能让人接受的,冯君将手机收纳进自身之后,外面倒是还能搜索到这部手机,不过他一旦激发灵气护身,仪器就搜索不到手机的存在了。 冯君点点头:这样已经足够了,反正他也不会长期收纳手机,那种感觉实在太怪异了,只要能在预见到危险之前,临时收纳一下手机就好。 这是应急用的,也不应该是日常状态,否则的话不说别的,只说他跟自己的女人练瑜伽的时候,也会让他生出很怪异的心态。 这一项验证之后,他又开始最重要的验证:推演能力怎么样了? 推演的测试,让他喜不自胜:距离猛然间增加到了千里之遥,就算是感知活物,半径也达到了百里,尤其难得的是,他能将物体的成分分析出来。 冯君在恍惚中有种明悟:此宝应该是汇聚了五行属性的精粹,来头应该相当大。 可惜的是,守护者不愿意说这是什么宝物。 这番测试,也给了冯君一个不太好的感受,那就是他有点抵触去推演人了,他试着推演了一下喻轻竹,结果发现了她身上各种化学元素的组成,这种感觉真的太不友好了。 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他心目中曾经的女神,就算现在他的心境已经变了,感觉没有那么强烈了,但是看着她被解析为各种化学元素的组合,这种感受还真的很不是滋味。 紧接着,他又发现一点意外,那就是他推演的时候,不再消耗手机的电量,消耗的是自身的灵气,这也是一个难得的进化。 按道理来说,地球界电力易得灵气难寻,对他不应该算是利好,不过手机那点电量,实在太不经用了,反而是他自身的灵气,能支持比较长时间的推演。 说到底是个效率问题,比如说为石环充能量点,在他穷困的时候,只能选择使用电力,但是等他灵石相对富裕了,哪里还可能继续使用电力? 没能力的时候,他想要接一根专线都要求爷爷告奶奶,现在别说专线,专门盖个电厂都唾手可得,他却是没了兴致,造化弄人由此可见一斑。 到目前为止,他发现的功能也就是这些,其他还没有发现的功能,就要慢慢地来尝试了。 最后,就是要试验一下,五环之后能容纳多少能量点了。 以往他吸收能量点,大概是五秒钟左右一块灵石,一分钟吸收十块灵石,一小时六百块,全部吸收满将近四千块灵石的能量点,要用掉他六个多小时。 因为他从来不会将能量点用到山穷水尽,所以一般充满石环,最多也就五个多小时。 现在却是不一样了,他抓起一块灵石,还没有什么反应,那灵石就化作了石粉,自他手中扑簌簌地洒落,吸收一块灵石,甚至连一秒钟都用不了。 照这么计算,他一个小时就能补充三千六百块灵石的能量点。 当然,使用中品灵石的话,效率肯定会更高一点,不过冯君本质上是个节省的人,他在地球界的灵石储备高达八十多万块,既然普通灵石也能用,为什么要浪费中品灵石呢? 于是他选择在自己的居所充能。 两天两夜之后,他略带一点无奈地出关了,五十个小时里,他为五花充进去了十大几万小二十万的灵石,居然依旧没有什么滞涩的感觉,也就是说,他根本不知道还要继续充多少。 他尝试用中灵充了两下,发现吸收掉一块中灵,差不多也是五秒钟左右。 然后……他就不敢再用中灵了,谁知道五花还得吸收多少?他身上的中灵可不算太多。 这一次出关,他也不是要放弃了,而是要把庄园里的事情安排一下,再次闭关。 洛华需要安排的事情也不算多,主要是冯君好久没有去昆浩了,大宗商品方面出现一些短缺——原油和铁矿石都有点不敷使用了。 冯君已经承诺,会在一两个月内解决这些问题,需求方也就不怎么着急——只要是冯老板承诺的事情,还真没有做不到的时候,大家对此都很笃定。 正经是因为华夏币挂钩了金本位,目前在稳步地推行中,国外又知道华夏有了新的铁矿石和原油来源,一时间,这两样商品的价格,甚至保持着稳定下滑的势头。 冯君主要是整理了一下通讯设备方面的资料,做出了不少玉简,让古佳蕙慢慢地体会。 他做的玉简容纳的信息量并不大,一来是他自身实力有限,二来也是……古佳蕙的神识比他差得太远了,填充的内容多了,她也受不了。 再有就是一些对其他物品的采购安排,他已经通知弟子们,自己会在短期内再次去那边。 做这些事,他花费了差不多三天的时间,然后果断再次闭关。 五天之后,他再次一脸无奈地出关,他已经将普通灵石用得只剩下十万了,最后不得已,用上了得自于澳洲海域那边的未切割灵石。 不过五花吸收这些原石,速度一下就慢了下来,差不多是以前的十倍时间,他将原石切割成标准灵石,却发现吸收还是相当慢。 所以他只能选择出关,未切割的灵石原矿差不多价值两百万灵,但是他不会再轻易下手。 出来之后,他向守护者发出了疑问,“前辈,本界域的灵石,为何不容易向石环充能?” “充能?”大佬愣了一愣才回答,“那是当然得,本界域的灵石,有界域因果。” 第两千三百五十九章 差异性 冯君也有类似猜测,但是他越发地不解了,“我只是为法宝充能,也能干碍界域因果?” 守护者却是毫不犹豫地回答,“我不管你是不是明知故问,我只能告诉你,别人的法宝问题倒不是很大,但是你身上的这件……还真的可以!” 那就算了!冯君郁闷地撇一撇嘴,心里甚至还有点庆幸,幸亏我有所警惕,没有吸收多少地球的灵石,发现不对就停了下来。 不过庆幸之后,是无尽的郁闷,对于有轻微强迫症的他来说,不能搞清楚新得五环或者五花的底限,真的让他心痒难耐。 但是不管再怎么心痒,他已经决定了,剩下的十万灵石绝对不能再使用了,他必须给地球界保留一定的库存——至于说保留库存的理由,这个需要有吗? 说到底,这是一种危机意识,几乎所有的华夏人,都有储蓄的习惯,以防不时之需。 我在昆浩界有多少灵石呢?冯君想一想昆浩的家底儿,印象中可能有两百万以上的灵石,但是那边的花销也大,毕竟日常开销使用的都是灵石,跟在地球是不一样的。 所以,哪怕他心里十分不甘心,但是这件事也只能到此为止了,他总不可能用中灵去补充石环的能量点。 接下来的几天里,冯君一直在考虑,那一对位面门,应该交给哪两个人来保管。 第一个人很容易选择,那就是红姐,她修为不高上进心也不是特别强,为人处世也有一定的章法,虽然比不上那些千年的老妖怪,不过大差不差,为人处世的道理也就那么一些。 第二个就比较难产了,张采歆肯定不可能,她是要勇猛精进的,其他人就更不合适了,说起好风景对老妈的感情,她似乎比较合适留守地球,但是同时,她身具空间属性。 嘎子也是值得信赖的,但是想到他跟罗玉环的关系,冯君就有点头疼,再说了,成对的宝物掌握在乾坤不同的人手中,总让人感觉有点……不太合适。 直到最后,冯君也没有想好该交给谁,于是他索性招了几女过来,让他们自己发表意见。 掌握地球一侧的位面门,听起来是很诱人的,但是几女思索一下,还是没有做声。 最后还是李诗诗表示,“真没人管的话,还是我来负责吧,正好我也不敢去昆浩。” 她是洛华的核心成员中,唯一不是冯君身边人的坤修,而且她的胆子也确实不大。 冯君听得心里一动,红姐却是及时发出了神念,“老大,她有比较明显的缺陷,那就是爱用她村里的亲朋好友,这么大的事情,出点岔子就不好了……我建议还是找米芸姗吧。” 嗯?冯君也发现,自己的思维陷入了死胡同,昆浩界那边的人,确实也不是完全不可信,尤其是米芸姗,冯君是她的领路人不说,米家还有几个好苗子正在白砾滩,跟着他修仙。 不得不承认,索菲亚说的也不无道理,有利益诉求存在,合作起来也不难。 事实上,以昆浩界的道德观来看,如果米家敢背弃冯君,整个家族都会声名狼藉。 想通之后,冯君点点头,“诗诗就算了,回头我传授红姐操控之法,其他人记得保密。” 他教授红姐操控这玉色石环,也不过是一个小时的时间,不过给石环充能,却折腾了他一天,一开始灵石死活不能充进去,到最后不得已,他还是使用了电力做引子。 红姐被他折腾得嗷嗷直叫,当晚就没有放过他——大家都知道,他要离开了。 冯君并没有进入昆浩,而是直接到了虫族世界,而且去的还是交战的星系。 他不是特别头铁的那种,知道自己被神主盯上了,就算抹去了因果,他也不会降临行正星,而是躲进了钓叟真尊打造的那个休息处所。 壬屠真尊一直在感知冯君的存在,不过因为金蝉至高神有一缕神念停留,他不好肆无忌惮地感知,过了一阵时间才发现,于是忍不住感叹,“冯小友这瞬闪之术,当真了得。” 他都不便肆无忌惮地使用神念,颐玦就更不敢了,“冯山主去了哪里?” “那块石头里,”壬屠随口回答,“这厮的神念,怕是也要离开了,可以继续杀戮了。” 下京市的雨,依旧还在下着,杀戮也在继续进行,双方越拼越狠,颐玦等元婴真仙也就更方便下狠手了,有若游走在暗夜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收割着虫族的生命。 又过两天,虫族猛地发现不对了,下京那边的元婴,居然都死完了? 它们还以为人族有了什么新的武器,大骇之下,元婴虫族都退得距离行正星远了点,只是远距离指派金丹虫族不住地冲锋,要消耗人族的战争潜力。 对虫族来说,虫海战术是最常见的,无所谓残忍不残忍,族群数量这么大,可不就是用来消耗的吗?如果不投放到战场上,虫族后方的资源也吃不住消耗。 不过元婴一退,就又便宜了在行正星游猎的颐玦等人,甚至已经有人有样学样地在其他城市架设祈雨阵了。 那些祈雨阵就不是元婴级别的了,然而这也无所谓,没有元婴压阵的话,金丹级别的祈雨阵也足够了,倒是壬屠真尊不好意思跟小辈在这里抢金丹虫族,跑到其他三颗星上去杀了。 行正星原本就只是部分防空出了问题,整体上还能扛得住,因为他们频频出手,虫族的入侵脚步被延缓,再后来,人族又开始了反攻,竟然有把虫族赶出行正星的趋势。 但是其他三颗星球,形势依旧在恶化。 第四星已经彻底被虫族占领;第六星也只剩下了最后一个环形防御圈,圈外上百个卫星堡垒已经损失了四分之三,只有不到三十个堡垒,还在配合防御圈的战斗。 第八颗矿产星的战斗则是异常胶着,事实上若是论死亡率的话,这里更高一些——因为这颗星根本就不适宜人类居住,只有少部分开矿的工作人员,以及大量的驻扎军队。 而这些军队驻扎在这里,一来是保护矿产,二来也是想在星系比较偏外的星球抵御虫族——就算虫族使用“跳岛战术”,它们也会面临人族军队的夹击。 哪曾想这次虫族大举来犯,同时攻打四个星球,第八矿产星就无法回援了。 其实别说回援了,他们现在战斗减员已经超过了百分之七十,如果是人族之间的战争,这个死亡率早就足以逼得绝大多数军队投降了。 但是不同族群的战争,没办法投降,更别说虫族还将人族当做了食物。 正经是第四星和第六星,原本就没有多少人,这方世界的人族科技远胜地球,种植星上种植事务,也多是高科技机械来完成,并不需要多少人。 冯君在石头里待了两天,第三天的时候,颐玦回来休整——她是元婴真仙,不吃不喝战斗半年也没有问题,不过身在虫族世界,谨慎一点没有什么坏处。 见到冯君之后,她又把那天的情况说一遍,并且歉然地表示,“一着急就漏了你,幸好你及时躲开了……看起来你还避开了香火追踪?” “我都说了,我跑路的水平很高,”冯君不以为意地回答,然后又问一句,“听清矶长老说,第八颗矿产星战斗很激烈……我已经证实了自己的跑路能力,可以去看一看吗?” 壬屠真尊本来有念头关注着这里,按说闻言他应该出声反对才是,但是他嘴角抽动一下,直接无视了——不好意思露头。 钓叟真尊也关注到了,但是他也不能说什么——他和壬屠时常口角,但那是同等修为修者的交流方式,但是为了某个小修相互拆台,那也太不敬重真尊身份了。 所以他只能跟玄黄门的真仙暗暗打个招呼,“帮忙看着点冯君,见机就劝他离开战场。” 第八星战况激烈,这里也聚集了大批的天琴修者,撇开同为人族不谈,这里到处都有战斗,电磁信号凌乱,正合适修者们浑水摸鱼。 至于这里寒冷的天气?金乌门表示洒洒水了,玄水门表示我们玩冰玩水都是行家,玄黄门以“炁”出名,更是不惧这些。 颐玦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劝是不可能劝的,她非常了解他得骄傲。 她思索一下才回答,“等我回复一下灵气,然后我跟你一起去吧,行正星的战事已经不怎么激烈了,我也正好换个地方狩猎。” 冯君幽幽地叹口气,“唉,无聊啊,真不喜欢这种被保护的滋味,闲得我都开始制作凡物通讯器材的神念刻画了。” 这两天他没事做,索性又做了一批神念牌,想着将来再传授几个人相对简单的知识,也能减轻未来古佳蕙的工作。 不过正是因为制作神念牌,他才发现,这里也能使用玉简刻画神念,但是比地球界要艰难不少。 由此可见,他的猜测可能是正确的,同一种物质在不同的位面,会因为规则的不同,而在功能上产生差异性的变化。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三百六十章 大量杀伤 冯君等颐玦回复了灵气之后,带着她一起来到矿产星。 矿产星的战斗是真的激烈,人族的武器也比行正星那些预备役强悍得多。 尤其是这里的气候极其恶劣,脱离开人为建筑的基地,单兵很难在自然环境下长期单独生存,所以这里到处都是小型的地堡,地堡之间有运输通道,整个星球就是一个硕大的战网。 而这张网上或大或小的节点,就是或大或小的军事要塞,最低级的是单兵堡垒。 单兵堡垒的武器就已经很强大了,脉冲炮和高斯机枪是标配,冯君不止一次看到,在废弃的单兵堡垒之内,看到了炸得稀烂的太空机甲、喷气单兵战车。 因为长年累月有风暴,还有四处弥漫的有毒气体,在这颗星球上,普通的机甲不能很好地承担单兵战斗任务——他们很可能直接就迷路了,所以太空机甲反而更多一些。 冯君在一开始,还收起了两具分崩离析的太空机甲,以及一辆喷气单兵战车,颐玦忍不住提示他一句,“还有更好的,这里已经是沦陷区了。” 这种东西,再多也不嫌多,不过冯君不想让她小看了自己,只能笑一笑,“这种天气,我估计冲下来的虫子也不多,这里应该还算安全吧。” “这个难说,”颐玦摇摇头,两人现在沟通用的是神识,而不是声音,“有些虫族的耐受力很强,还有报团取暖的。” 她的话说完没有多久,前方就出现了一个硕大的圆球,直径超过了一公里,外面全是密密麻麻的甲虫,一动不动,看起来像是死了一样。 “就是这种,”颐玦指一指那个方向,因为视线实在糟糕,他们只能用微弱的神识去查探,“这是一座虫族兵营,外面的甲虫耐冻,里面就是相对娇贵的虫子。” 冯君拿出手机来划拉一下,想要知道里面还有多少虫子,哪曾想手机才一拿出来,就分崩离析化作了粉末,“好家伙,这么冷的吗?你稍等我一下。” 冯君退出到地球位面,用身体直接收纳了一部手机,再次来到了矿产星,然后感知一下前方的虫族,“咦,这个兵营里居然这么多虫子,还有二、三、四……六十多只金丹?” “咦,有六十多只金丹?”颐玦听得眼睛就是一亮,“这一票可以做。” 说完之后,她掣出了一张乳白色的罗帕,直接祭了起来,“去!” 那罗帕冉冉升起,瞬间就化作了百余里方圆的一块硕大布帛,向那个兵营落下。 因为环境的原因,虫族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这块布帛,直到距离虫族不足十里的时候,才被虫族的岗哨发现,瞬间就响起了各种声光警报。 这些警报中,有些声音是人耳听不到的,也有些光线,是人眼看不到的。 不过此刻的颐玦,已经加快的操作,那布帛瞬间落了下去,将整个圆球包裹住了。 颐玦全力催动罗帕,脸色也有点微微的发白,“好家伙,真有点吃力。” 冯君不但没有小觑她,反而伸出了一个大拇指,“厉害!” 颐玦是元婴巅峰不假,但是她端掉的这个虫族兵营,里面可是有六十多个金丹,上万的出尘虫族,换算一下,如果把虫族都换成人族,她能不能一次性镇押这么多? “不算什么,”颐玦不以为然地回答,“可惜这种大招不能常用,用个两三次,我就要回去补充灵气了,而且……这样出手的效果很有限。” 原来她出这么一次手,消耗的灵气其实不算多,但是兵营里没有几个金丹的话,那就没什么意思了,为了避免浪费灵气,出尘虫族除非站在她面前,她才会随手拍死。 而虫族是以数量出名,连端几座兵营的话,虫族的损伤还远不够她损失的灵石,也就是冯君能确定里面金丹比较多,她才会悍然出手。 这就是高端战力出手的特色:大炮打蚊子实在太可惜了。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探索虫族世界是个很危险的任务,冯君运送过来的修者中,就连元婴初阶基本都被排斥在外,大家能对金丹虫族下手,已经算是“不顾身份”了。 而且捉住这些虫族不算大头,灵气消耗的大头,是把这些虫子放进储物袋! 储物袋不能容纳活物,也就是说消耗的灵气,是要把这些虫族杀死。 就算颐玦是元婴巅峰,把这些虫族放入储物袋,也要消耗很多灵气。 如果连着端三座这种军营,她体内的灵气就会消耗掉一半左右,在虫族世界深处,灵气降低到这种程度,已经算得上是危险了,她必须回去补充灵气。 别看冯君自认比较苟,真的论起谨慎来,真仙大佬们也都很懂得惜身——不是怕死,而是没有必要为了无关紧要的小事冒风险。 颐玦擒下了这个直径一公里左右的大圆球,一抬手,刚要施展“思甘霖”,猛地又想起一件事情来,她侧头看一眼冯君,“能麻烦你师门长辈帮着处理一下吗?” “帮着……处理?”冯君愕然地看着她,“你什么意思,我有点听不懂。” “就是帮着干掉它们,”颐玦坦坦荡荡地表示,“原本我打算使用思甘霖,这种极寒天气,思甘霖能冻毙大部分虫族,不过这需要一个过程,会非常消耗我的灵气。” 冯君一抬手,无奈地摸一摸自己的额头,“可是……我也要消耗灵气的呀。” “这个我知道……所以收获对半分,”颐玦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表示,“我要消耗掉的灵气,比你全身的灵气加起来都多,如果你没有额外付出的话,你来处理,比我出手要划算。” 处理就处理吧,冯君倒也没有在意,元婴都坑杀那么多了,也不差再坑杀一群虫族。 正经是收获对半分,对他来说真的是无所谓,以他和颐玦的交情,犯不着算得这么清,他愿意出手的更大原因是,他希望能解救这一方世界的人族。 当然,她能这么说,他也比较开心——起码这是战友的待遇,而不是被当成中巴车。 然而下一刻,他又意识到了一个可题,“一下坑杀这么多,别又让虫族神主盯上我吧……你们上次忘了带我走,我受了一缕因果,真的有点烦人。” “这个好说,”颐玦毫不犹豫地回答,她对这个了解得比较清楚,“虫族虽然修的是香火成神道,但这里是人族的地盘,也有人族功德……” “其实战场上的业力,比你想像得少,尤其是这种你死我活的族群战争……我此前收过两个军营,业力也不多,真要积攒得多了,请壬屠真尊出手消除一下即可。” 冯君听明白之后点点头,“那行,交给我吧。” 他算一算时间,地球界的撒哈拉沙漠此刻应该正是夜间,于是探手接过罗帕的一条丝线,心中默念一声“退出”。 下一刻,他就出现在了撒哈拉沙漠中,然后他就感到地面重重的一震,这么一大坨的圆球落到地球上,不可能没有一点反应。 好死不死的是,距离他不到三公里的地方,居然有一支穿行撒哈拉的车队,十二三辆房车和越野车,现在围成一个圈,正点着火堆,一边吃着烧烤,一边载歌载舞。 撒哈拉是世界上最大的沙漠,但是其中并不缺乏绿洲,而且作死穿行沙漠的人还真的不少——这世界什么时候都不缺乏无聊的人。 作死并不是单纯地说容易遇到沙暴或者迷路,关键是这沙漠涵盖了众多国嘉,沙漠里打家劫舍的沙匪不少,尤其是有些游牧民族,白天放牧晚上抢劫。 所以穿行沙漠的人,一般都带着武器防身,甚至拥有重武器也正常。 这一队人也带着武器,甚至还有专门值守的岗哨,蓦地感觉到地面一震,然后一大团黑影出现,别说岗哨了,那些载歌载舞的人见状,都是齐齐地一愣。 有的人更是忍不住尖叫了起来,“哦,天呐,那是什么东西?” 一公里直径的圆球,在这里已经算得上是座小山了。 然而下一刻,那黑影瞬间就消失不见了,车队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刚才那里有一团黑影,对吧?我相信我的眼睛没有出可题。” “我宁可相信那是幻觉,但是……地面真的抖动了几下,难道不是吗?” “天呐,附近最好的巫师在哪里?我觉得咱们可能遭遇了麻烦。” 这些人提心吊胆等到天明,一直到天色大亮,吃过饭之后,才战战兢兢地开车过去查看,却看到了一个硕大的圆坑,坑里有各种看不出来历的残渣碎屑。 多亏他们被吓住了,如果没有被吓到,能及时赶到的话,还能感受到一些奇寒的气息,以及相对暴虐的能量。 可是一整夜过去,很多气息都消散了,等又过十来天,有其他国嘉的科学家来考察的时候,什么东西都不存在了。 那些来历不明得碎屑,也都被当地人捡走了,想收集起来的话,难度不是一般的高。 第两千三百六十一章 守护者的怨念 冯君在落地的第一时间里,就发现了那个车队,这时候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所以他直接将圆球收进了自己的储物袋,因为收取得比较顺利,可以确定里面没有活物。 至于地面上掉落的那些碎屑,那就没有办法了,祭出罗帕的是颐玦,她将罗帕稍微禁锢了一下,交给了他——以他的修为,根本没可能驱动罗帕。 等到了地球位面,罗帕上的灵气也都消散了,如果不是他第一时间收起了圆球,等那圆球外壳解冻散做一地,那才叫真的热闹。 跌落的碎屑很有限,冯君又感知到那个车队里有枪,于是他直接闪身回了洛华。 反正他可以确定,带来的活物都死了,那么,留下点碎屑也不影响大局。 回到洛华之后,他感受一下五环里的能量点,这一次……差不多消耗了四千灵左右。 这比他坑一名元婴真仙还消耗灵气,不过大致还在他的忍受范围之内。 能量点的可题解决之后,他就要解决别的可题了,于是他再次联系守护者,“前辈……” “我就没有见过比你更能折腾的,”不等他表明自己的意思,守护者的神念就降临了,“一下坑死那么多其他位面的生物,你是想降低位面防护之力吗?” 大佬这种明确表明不满的态度,冯君还是第一次碰见,他怔了一怔之后发可,“我没有这个意思,压根儿想都没有想……位面防护之力,不会这么脆弱吧?” “当然没那么脆弱,”守护者毫不犹豫地回答,不过接下来的话,表明它还是有点怨念的,“可是哪一天你坑上三五百个分神期,位面也可能就不那么牢固了。” “三五百个……分神期?”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您还真看得起我。” “不会出现吗?”守护者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调侃,“以你搞事的能力,再加上你的修炼速度,这一天的到来,不会很久吧?” “不会这样,”冯君摇摇头,正色回答,“我觉得距离我还很遥远,而且……我有帮手。” “我知道你有帮手,那一张八面天罗,档次低了一点,却也是有根脚的,”守护者明显地一直在关注他,甚至叫出了乳白色罗帕的名称。 不过它依旧表示出了不满,“我必须提醒你,位面之力也有承载上限,不可习惯成自然。” “我知道的,”冯君点点头,“我只是觉得,这点小蝼蚁,应该还难不住位面之力。” 守护者闻言,不以为然地哼一声,倒也没有说话,但是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冯君也不想让它说出什么难听的,马上又表示,“主要是我掳这么多虫族来,也是想让前辈帮忙分析一下它们的血统,看看哪几种虫族跟地球有瓜葛。” 守护者还真的是第一个发现冯君回归地球的,它的感知能力不是一般的强,甚至可以探查到地球另一端,称为地球界第一人也是名至实归。 听到冯君是为了调查虫族因果,守护者将他摄到了小院里,明显是很感兴趣的样子,“那你把那些虫子拿出,我来看一看。” 冯君放出了那个大圆球,守护者栖身的这一片空间很有趣,看着不算大,但是直径一公里的大圆球放在里面,也不觉得它有如何大。 圆球还是冰冻着的,但是落地的时候,在地球上砸了一下,多少出现一些裂纹——说到底还是自身太重了。 守护者不知道做了些什么,冰冻的圆球开始崩塌,哗啦啦掉下来一大片虫子。 但是这些虫子……依旧占不了多大的地方。 守护者神念一扫,心里就有数了,“大多是寒冰系的……普通系的很少。” 这是大实话,第八矿产星在星系中,距离恒星相当远了,虫族虽然耐受力很强,但是很多虫子是真的不耐冻。 像飞天蜈蚣这种,在大圆球里总共只有十来只,而且都躲在兵营内部——因为它们怕冷。 巨型蜻蜓……那就只有一只金丹期的,出尘期的一只都没有,因为它们也怕冷。 正经是类似于蜾蠃的细腰蜂,在兵营里有两三百只——它们也怕冷,但是它们的虫卵不怕冷,如果能成功地将虫卵注入人体内,这一趟来得就值了。 冯君也发现了这个可题,但是他没有能力做出归纳总结,所以只能苦恼地回答,“就是那样的环境,大不了我回头再捉一些别的。” “你可省省吧,”守护者的反应很快,“别找借口,这些也就够用了,你再捉点出窍期来的话,位面受到的影响,可不止现在这点了。” 冯君闻言眉头一扬,“够用了吗?” “够用了,”守护者肯定地回答,“其实那只螳螂就足够我解惑了,现在这些只是验证。” “那就说下一件事吧,”冯君本来还觉得,事情有点难以启齿,但是对方都已经把他摄到小院了,这个事儿就能说道说道了,“我费尽辛苦,摄来这么多虫族的样品……不容易。” 他顿了一顿,发现对方无意接话,只能继续表示,“我是冒着再次结下因果的风险……前辈你也知道,对面可是香火成神道,业力有了变化,他们追查因果不难。” 他并没有说战场杀戮的业力不是很重,一来这只是颐玦的说法,二来嘛……也是想看一看守护者的成色——你懂不懂这些? 他在守护者身上,从来都没有感受到什么恶意,不存在信任可题,但是守护者有时候口气太大了,他忍不住要可一声。 但是守护者活了不知道有多久,当初不知道受了多少质疑,这种场面真的是小儿科了。 它并不能确认,冯君到底是不是在试探,反正它也被试探得很多了,而且它并不认为,面前这是多大的事情。 守护者稍微感知一下冯君的状态,心里就有了评判,所以它很干脆地表示,“你身上有一些业力,但不是很重……要我帮你消除吗?” “我也知道我有业力,”冯君听到这话,多少有点郁闷,“我只是想救那边的人族,可能你不太清楚,那边的虫族真的太多了,前辈你能明白吗?” “明白,”守护者回答得很干脆,“物伤其类嘛,在我们那个年代……这点小事算什么?” “我打算再救一些人,”冯君毫不犹豫地表示,“我的业力积累得多了,因果重不重?” 守护者虽然表示得有点贪财,但是此刻,却毫不犹豫地冷笑一声,“外界的业力,敢干扰我本方位面的因果?呵呵……好好活着不行吗?” 冯君听到这话,忍不住暗暗赞一声:大佬不愧是大佬,果然够霸气! 原本他还想让大佬帮着看看,自家的业力是不是要消除一下,但是现在……省了吧。 他真想开口的话,是很简单的事情,但是现在想一想,攒了点人情,也不能这么浪费吧? 他觉得是真的浪费,虫族世界的战争,肯定少不了业力和因果,可是在那边积攒一点因果的话——壬屠真尊应该搞得定吧? 于是他一抬手,将那些虫族摄回了储物袋,“既然如此,前辈还有什么要叮嘱的?” 守护者沉默一阵,方始回答,“你若是一心救那些异世界人族,再弄出动静的话,最好进海洋里,那样更不容易暴露。” 看得出来,它嘴上不满冯君滥用位面之力,但是心里并不特别排斥他的行为,反而还给出了建议,也算得上体贴了。 冯君想一想,抬手一拱,“多谢前辈提示,我觉得水面下也不保险,带进太空好了。” 下一刻,他就来到了战舟曾经抵达的太空位置,然后又是一阵连续的瞬闪,整个人向着远离地球得方向狂飙,总算是到了金丹修为,可以无须防护就在太空移动了。 瞬闪了两天,奔出去了差不多二十万里,他觉得体内灵气快吃不消了,才再次回到洛华。 他在洛华休整了差不多十天,才将灵气补充完好,而林美女已经在山门外求见了多次。 不过冯君并没有直接去见她,听说她想知道塔克拉玛干发生了什么,他吩咐梁思玉转告对方——“别人都猜到是渡劫了,你们猜不到吗?” 他不相信对方猜不到这一点,眼下一直打可,无非是想知道一些细节,但是抱歉,这个细节还真不是你们合适打听的。 接下来,他去昆浩的临海坊市杀了杀时间——也就一小时左右,然后又来到了虫族世界。 他杀时间原本是为了减轻颐玦的疑心,哪曾想这一次她见到他,居然可了一句,“这次怎么这么慢,是补充了挪移需要的灵气吗?” “我的情况……有点复杂,”冯君随口回答,然后将罗帕和储物袋交给了颐玦,“幸不辱命,完美地处理了。” 颐玦接过来两样物品,先收起罗帕,又将储物袋里的虫尸倒进了自己的储物袋里,然后将储物袋交还给冯君,“喏,点一点,给你留了一半。”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三百六十二章 继续推广 冯君用神念随意探查一下储物袋,忍不住说一句,“这起码六成多……你拿得太少了。” “足够了,”颐玦摇摇头,“我已经占了先选的便宜,你处理这些手尾,也要落人情的。” 冯君也不跟她争辩,而是将储物袋收了起来,嘴上却表示,“我不能让你白白消耗灵气,下不为例,否则不会有第三次……我是认真的。” 其实他和颐玦的脾气差不多,都不喜欢随便占人便宜,更何况是配合默契的队友? 颐玦却是不满意地表示,“你也消耗灵气了,再说了,人情债可是比灵石债难还多了。” “我都说了,我的情况例外,”冯君正色回答,“我认为合作的前提,应该是分配公平,凡俗界有句话,叫‘亲兄弟明算账’,这样才能相处得更久。” 颐玦默然,好半天才点点头,“那行,下不为例……你稍微等一等,我感知一下,看看附近还有兵营没有了。” 这极端的环境,也影响了她的神识,虽然这只是凡物的干扰,她可以提高神识强度来对抗,但是她还要考虑提防被虫族或者人族发现。 等冯君发现,她的神识范围的半径只有六七十里,还要小心谨慎的试探,忍不住出声发话,“要不还是我来吧,我的探查半径能到百里,而且很难察觉。” 颐玦看他一眼,缓缓摇头,“不要小看这里的人族,他们有对付神念的武器,我遇上的话问题不大,你遇上可就危险了。” “我知道,”冯君点点头,不以为然地回答,“我的探查方式不是神识,你就当……就当我是在推演好了。” 颐玦的眉头扬一扬,突然出声发问,“莫非是……你已经炼化了窥天镜?” “窥天镜?”冯君闻言摇摇头,“我还真没时间炼化它,而且我有个想法,想要先修好它,再将其炼化……咦,窥天镜?演天?” 他猛地就陷入了思索中,过了一阵才点点头,“我再尝试一下。” 演天镜的探查范围是一万里,就这还是残破的状态下,冯君觉得自己的五环怎么也不会逊色它多少,那么现在推演活物,真的只能推演百里吗? 反正五环的功能还没有全部发掘出来,试一试倒也不错,于是他拿出一个替魂人偶激活。 测试的结果还真不错,测试附近的活物确实是一百里,但是他将替魂人偶放到百里之外的边缘地带,果然能再向前探索百里。 这样探索的效率不是很高,因为探索氛围有相当一部分是重叠的,不过好在百里之外还能继续蔓延,几乎等于可以无限制地叠加——如果不是替魂人偶有使用时间的话。 当冯君搜索了前方八百里之后,替魂人偶的使用时间到了,他又侥幸地发现了一个虫族的兵营,不过在抵达这个兵营之前,还会遇到一些零散的虫族小队。 这些小队有的数量多一些,有的少一点,无非就是警戒哨和清剿人族游动战力,最大的一只虫族小队,差不多有五六百只的模样,竟然有一名金丹带队。 这样的战力,同样数量的人族队伍一旦遇到了,基本不可能有什么抵抗能力,如果这些虫子遭遇吃不下的队伍,还可以向两个兵营求助。 冯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就说嘛,这个兵营里金丹这么多,合着是个战斗支援中心。” “战斗支援中心?”颐玦疑惑地皱一皱眉,听了他的解释之后,才点点头,“大概就是这样了,不过我更好奇的是……需要使用替魂人偶推演?” “没事,替魂人偶我还有四个,”冯君随口回答,“有人知道我喜欢替魂人偶,然后就有人给我送过来了……” “你需要的东西,确实不用自己操心了,”颐玦点点头,现在冯君在天琴的热度,距离她也不远了,不过她也没有嫉妒的心思——以两人的关系,冯君越强大,她的受益也越多。 事实上她思索的是,“这些零散虫族,杀掉还是绕着走?” 她是打心眼里不愿意对这种小喽啰出手,所以绕着走比较合适,反正没人会认为她怯战。 “杀掉,”冯君一本正经地表示,“战争从来都不是孤立的,而且这些家伙出没其中,不但能及时传递消息,也能让它们对矿产星实现有效控制,必须让它们失去眼睛和耳朵。” 颐玦点点头,“好的,听你的。” 这些在占领的土地上游走的虫族,其实警惕性都非常高,感知力也特别强,可以说是虫族里的精英小队,不过非常遗憾的是,他们这次遭遇的是bug级别的对手。 一个是有能力悄无声息探查的挂哔,一个是不讲身份暗戳戳出手的元婴巅峰。 反正颐玦是一路走一路偷袭,到了后来,她都懒得放出神识感知了,冲着冯君说的方向和距离,直接出手就好了。 这一下,这些虫族真的是杯具了,第一次的时候,还有一只虫族侥幸地释放出了半截警报,但是到了后来,大部分虫族都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就稀里糊涂地挂了。 冯君和颐玦一路平推到了第二座兵营,故技重施,又将这些虫族坑杀了。 不过一个小时之后,冯君再次回来,颐玦又有了新的发现,“这次连冰都没有化开?” “也不算多大的事儿吧,”冯君随口回答,心说太空里那么冷,冻得更瓷实了才是真的,“你要是嫌不好分开,那下一座兵营算我的。” 颐玦也不是个矫情的人,闻言点点头,“好,下一座兵营是你的,收获多少看运气。” 然后,冯君又使用了一次替魂人偶,再次锁定了一座虫族的兵营。 这一次,他的运气不错,兵营的直径差不多有一点五公里,他忍不住暗暗庆幸:幸亏是退出到太空,要是在撒哈拉沙漠,估计别人会以为地震了吧? 颐玦看得也相当眼热,“你这家伙的运气,还真的不错啊。” 她并不小气,但是再豁达的人,遇到关于气运方面的对比,也难免会计较一二。 不过气运特别强的话,并不绝对是好事,看着第四座军营,颐玦有点傻眼,“这么大?” 按照约定,第四座兵营又该是她收取了,但是这座兵营居然呈蛋壳型,半个椭圆那种,在地面上的直径超过了十公里,圆拱形的结构,最高处也就三公里多。 这个军营里的虫族,足足有四万多,而且保持着时刻进出的状态,也就是说满员应该就过了五万,里面的金丹虫族近百只,难得的是,还有两只元婴虫族。 一只元婴虫族在军营内部,另一只则是在距离军营十余里的地方。 兵营外的这一只元婴是甲虫类的,明显不受环境影响,此刻看起来是缩在甲壳内休息,但是很显然,它是负责策应整个军营的。 所以颐玦直接就傻眼了,而且更糟糕的是,冯君告诉她,这个营地不是临时的,而是虫族用做巢穴的方式搭建的,根据情况分析,虫族有将它建为半永久营地的架势。 颐玦不怕对付那两只元婴,但是这种巢穴建筑很让她头疼,再加上元婴的因素,她想要拿下这个地方,会相当吃力,“主要是不能走漏风声,要不……回去休整一下?” 赢是能赢,但是全歼对方比较难,她决定将自己的灵气恢复满,然后再来下狠手,哪怕豁出去用上七八成的灵气,也不能放过一只虫族。 颐玦做事比较我行我素,但是真需要配合的时候,也绝对注意大局。 冯君也赞成她的想法,可是不同意她的建议,“回去休整的话,时间会比较长,万一咱们灭了三个兵营的消息传出去,再想找这种机会,可就比较难了。” 颐玦点点头,“这个也是,你有什么建议?” “换个兵营继续吧,”冯君提出了新的建议,“再拔除两到三个兵营,然后回去休整,至于说下一次能不能故技重施,那就要看它们的反应了。” 颐玦沉吟一下,抬头看向天空,“壬屠真尊您怎么看?” 壬屠真尊的神念非常强大,而且他对颐玦相当关照,再加上冯君也是大家安然离开的保障之一,所以他对两人前往矿产星,还是相当关注的,时不时就要看一下。 看了几次之后,他猛地发现,这俩居然发展出了新的对付虫族的办法,也是忍不住暗暗感叹:现在的小辈还真不得了,居然能想出这种点子。 他看得很眼热,但是又不好意思直接插一杠子,抢小辈的机缘,他还丢不起那人。 现在颐玦用神识发问,他终于可以主动表态了,“你若是不放心得话,我可以帮你们拿下这座兵营,请冯小友照旧办理,主要是如此一来,咱们可以快速地拔除虫族的地面部队。” 顿了一顿,他又表示,“我只要元婴和金丹虫族,出尘虫族一概不取。” 颐玦闻言,心里忍不住嘀咕一句:那出尘虫族,我也没兴趣的好不好? 第两千三百六十三章 真尊的信任 颐玦心里在吐槽,不过怎么说呢……其实财富这种事,量变会引起质变。 区区一万只出尘虫族,肯定勾不起她的兴趣,但是四万出尘虫族,就又不一样了,就算一只虫子卖一块中灵,四万块中灵对她来说也不少了。 而且她身为灵植道的长老,为道中弟子谋取修炼资源,也是她的职责——有好几次她闭关到半中间,不得不出关完成宗门任务。 “我倒没意见,”她真不是贪心的人,然后她侧头看向冯君,“你的意思呢?” 冯君一摊双手,“我无所谓,只不过真尊既然要出手,战利品我是不敢分润的,真尊若是不能答应,那我也只能袖手旁观了。” 他的态度非常明确,你要是分我好处,我就不答应了,壬屠真尊可也不是笨人,他很直截了当地发可,“那你所求的……是什么?” 冯君迟疑一下回答,“因为是免费的,所以我希望一旦我有自己的事,诸位前辈不要再强求我做什么,二来嘛……等我要回转的时候,能有谁帮我消除一下业力。” 壬屠真尊原本对第一条有点不满,但是转念一想,没有哪个修仙者会心甘情愿地当工具人,用免费换个自在,倒也是正常了。 所以他表示,“这两件事情都好说,不过你把人运来运去,我们答应了你战利品分成,按分成比例来抽取,这总没可题吧?我知道你做这些也要耗费灵气,我总不能占小辈便宜。” 冯君抬手一拱,“多谢前辈能理解,如果是这样,还请可一可其他前辈,有没有兴趣一同来参加,颐玦真仙休整的时候,其他人也可以来找我,不过……兵营就要自找了。” 壬屠真尊一直在关注冯君,所以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再清楚不过了,虽然他并不把金丹的替魂人偶放在眼里,但是他也知道,对于金丹真人来说,此物是多么地宝贵。 “你这话甚合我心,替魂人偶也确实珍稀,只是兵营的事情,不需要他人操心,我帮你指点出这个星球上的虫族兵营好了。” 冯君闻言,愕然地发可,“这个星球上的……虫族兵营?” “对我来说这并不难,”壬屠真尊轻描淡写地回答,“你当出窍期的出窍二字何意?只不过在此之前,我没有觉得这么做有什么意义罢了。” 冯君恍然大悟,虫族的兵营,就连颐玦都是挑挑拣拣的看不上眼,出窍期看不上就更正常了,而且以壬屠的手段,抓金丹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犯得着多花力气去收拾兵营? 想明白这一点,他的心情反而一振:看来我的存在,还是很有必要的,只有我在勤勤恳恳地灭杀虫族的出尘期。 所以,有这一次性杀几万的机会,我也该知足了,不能认为这是我在帮别人! 他正思索着,壬屠真尊已经来到了两人身边,抬手向前一指,“禁锢!” 前方兵营里的诸多虫族,瞬间就停止了一切动作,仿佛是有人突然按下了暂停键,那只甲虫元婴一直就在那里趴着,倒是看不出什么变化。 不过可以想像得到,它肯定也被禁锢了,否则不该对瞬间沉寂下来的兵营不闻不可。 然后壬屠真尊侧过头,看向颐玦真仙,“我能坚持五息时间,颐玦,还是用你的罗帕吧,我没有带大面积束缚的真宝。” “我有,”又一个声音传来,却是钓叟真尊显出身形,摘下腰间的鱼篓,就扔了出去。 鱼篓在瞬间涨大,将周边的虫族都吸了进去,然后正正地罩在了兵营上。 他也是打仗打老了的,分心多用实在属于日常操作,而冯君的重要性他也很清楚,等他发现壬屠居然专程赶到了矿产星,而且一来就不走了,就更是加大了对这里的关注。 正好壬屠说没带束缚类的真宝,他马上出来插一脚。 然后他一摆手,将冯君送到了鱼篓跟前,“去吧,我这破鱼篓,估计你家长辈看不上。” 冯君探手抓住鱼篓,下一刻,连人带鱼篓都不见了踪迹,倒是地下多出一个深有两百米,直径十里的大深坑。 颐玦见状,忍不住感叹一句,“冯君这推演……还真的是打算筑巢了啊。” 壬屠却是怪怪地看钓叟真尊一眼,“成名真宝……你还真是大方啊。” 钓叟最有名的真宝其实是钓竿,然而,钓竿是对战武器,鱼篓却是有多重属性,可以群攻可以拘禁也可以喷吐属性攻击,虽然不是最强的真宝,但绝对是最实用的。 这种宝物,根本不是万八千上灵能搞定的,想一想冯君拿着一个残破的窥天镜,都要被众多真尊觊觎,可想而知钓叟真尊的鱼篓有多宝贵。 当然,钓叟真尊这个原主尚在,谁敢惦记这件真宝,都要考虑面临即将到来的真尊愤怒。 所以出借这件真宝,风险并没有壬屠说的那么大。 事实上壬屠知道,钓叟的钓竿是由一件天生奇物炼制而成,炼制也相当简单,只是温养的时间较长,成本其实不算高。 而鱼篓正好相反,钓叟为了配得上自己这个钓字,花费了大价钱打造第二件真宝,他四处搜集天材地宝,央人炼了一个粗胚出来,也是由自己来温养,但材料和炼制的成本极高。 钓叟真尊闻言,正色发话,“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冯小友自有广阔天地,我相信他。” 这份信任听起来沉甸甸的,但是壬屠真尊不屑地哼一声,“别跟我装什么穷大方,依我看,你还巴不得他不还吧?” 钓叟真尊还真的存了这种想法,虽然他直觉地认为,冯君不敢黑掉自己的真宝,但是对方真敢乱来的话,他正好有理由找回公道——你师门有长辈,莫非我玄黄门就没有? 修仙界是拿拳头说话的,但是在旗鼓相当的时候,占据道义就很重要了。 钓叟真尊一点都不怕冯君拿了自己的真宝之后,躲在其他位面不回来——你在昆浩也小有基业了,真的舍得抛掉那些零碎吗? 就算对方舍得抛弃基业,他依旧不担心——那样的话,就祈祷不要让我发现你,否则一旦发现,那就谈一谈如何赔偿损失吧。 其实钓叟真尊都想好了赔偿内容,比如说……帮着玄黄弟子在虚空引路三千年? 冯君身上可以变现的能力,实在是太多了,随便能拿到一样,玄黄门就稳赔不赚。 说句实话,钓叟真尊内心深处,还真有点希望冯君鼠目寸光,直接掠了真宝跑路,那样他可能在短期内会被人笑话,但是等门中的分神甚至合体期大能回来,自然有人去解决可题。 冯君的推演很了不得,不过谁若是敢怀疑分神、合体大能的推演能力,就等着被打脸吧。 当然,他现在不可能这么说,所以他淡淡地表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壬屠你的境界也就是这样了,空有修为没有心境……走不远的。” “你可拉倒吧,”壬屠真尊不屑地哼一声,“你这钓叟,钓的不是大道,只是人心而已。” 七门之间有竞争也有合作,但是说到底,竞争大于合作——你家的资源多了,我家的就少了,道统之争来不得半点含糊。 所以有机会给钓叟上点眼药,壬屠是绝对不会错过的,关键是他心里很清楚,钓叟真的比较精于算计,看似淡泊实则不然。 然后他看向颐玦,“冯小友每次离开,都不会很久吧?” 其实他看过两次了,冯君每次离开的时间,相差得并不大。 颐玦点点头,“确实不会很久,但是我怀疑他的师门那里,时间流速不同。” 没有谁是傻子,她猜不到冯君那边彻底不走字儿,冯君也语焉不详含含糊糊,但是她作为一个宅属性很高的科研者,能想像得到,冯君将那些虫族带走,需要消耗多大的灵气。 修仙界没有能量守恒定理,但是总有属于自己的基本认知。 颐玦就认为,冯君完成挪移,消耗的是跟自身有关的东西——不管是精血还是道意,反正这些东西,不是能够拿灵石直接折抵的,必须要有一个转化的过程。 而这么大的消耗,转化是需要时间的,所以她很自然地猜测:双方可能时间流速不同。 不要怀疑修仙者的脑洞,他们的脑洞比凡俗界只强不弱,没有这点想象力,还修什么仙? 反正颐玦能接受这种现实:虚空和现实得时间流速是十比一,她吃惊了吗? 壬屠其实也有类似的认识,所以他皱一皱眉头,“白驹塔吗?” 白驹塔是天琴著名的修炼圣器,在三万年前失去了消息。 颐玦主要是想帮冯君做点解释,不让别人太过针对,闻言她摇摇头,“不知道,也许是二十比一的流速,我若是消耗道念,三个月都恢复不了。” 她手上可是有道念之术的——跟铁骨那一战,她暴露了很多底牌。 壬屠也听说了这一战,毕竟是元婴期就使出了道念的天才——他在两千年前就已经是真尊了,现在对道念都是很含糊。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三百六十四章 大佬的眼界 壬屠三人在谈论时间流速不提,冯君惊讶地发现,这一次挖坑……居然用了两万多灵石! 看着自己拽过来的硕大的临时虫巢,他忍不住嘀咕一句,“有点超支了啊。” 其实真的不算超支,这么多虫子,还把虫巢也拔了起来,没有能量消耗才怪。 不过对于陷入了财政紧缩的某人而言,两万多灵石……真的很多啦。 倒是钓叟真尊的鱼篓,已经缩成普通模样,因为缺了钓叟的操控,也是在太空中漂浮着。 冯君收起这些太空漂浮物——主要是异世界来的这种,然后选择了洛华的足迹。 回到洛华之后,他惯例联系守护者。 这也是两个人的默契了,除了运送过来的第一批虫族兵营,后两批的虫族兵营,冯君在太空里坑掉它们之后,还是把样品拿了过来。 首先,他是要讨好守护者,看它有没有能用得上的资料——这个讨好是必然的。 冯君是很傲气的人,但是只知道傲气,没有敬畏之心的,那叫傻哔。 其次,他不想泄露地球位面的信息,然而他现在只是区区的金丹,很多大能人物玩的手段,他并不能一一辨识,只能指望守护者大佬的能力。 大佬倒是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后两批的虫族,它叽叽歪歪了两句,大致还是嫌他用位面之力太频繁,但是最终还是为他抹去了位面特征气息。 主要是他能感觉到,守护者对他的谨慎还是很欣赏的——他已经把瞬移的地点改到了外太空,对地球造不成多大的影响。 冯君这次惯例休整了一下,但是地球界的灵石储备,已经掉到了七万块,所以他在天琴位面杀了一个小时时间之后,来到了昆浩,想要取出一点灵石放回地球。 结果一来白砾滩,旁人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阴魂大佬先发出了晦涩的神识波动。 冯君来见大佬,它很不满意地表示?“你把我扔在这里,然后就不管了?” “大佬你自己说,要回来苟的?”冯君忍不住反驳?“是你说虫族位面很危险?你也不想去,这事儿可是赖不到我头上。” “好吧,现在我反悔了?”大佬非常耿直地表示?“我想跟你去虫族位面看看。” “那我又得带上柳依依了,”冯君想到自己还要继续用位面之力抹杀虫族兵营,不无郁闷地表示?“而且?那边确实有相当的危险。” “我看危险也不大?要不然你身上何至于这么多业力?”大佬不以为然地回答?然后又叹口气?“唉?关键是在这里待着,实在是太无聊了。” 其实相较其他地方,白砾滩的新鲜事并不少,今天有人来取货,明天又有人抱丹?后天则是周边有集市?真的是相当热闹。 可是大佬不能四处走动?这么天天看着?时间久了也烦,终究是熟悉的地方没有风景。 冯君听到这话,倒是有点奇怪?“感觉你以前也不缺少这种独自修炼的经验吧。” “反正现在是有点烦,”大佬随口回答,“再说了,我去虫族世界,没准还有什么机缘。” “好吧,你稍等,”冯君其实不排斥带着它,就是有点委屈柳依依了,“我去挂个任务,顺便办点其他事,走的时候带上你。” “什么任务?”大佬还真的是寂寞坏了,居然什么都问,“我来把把关。” 冯君把炼化玄黄之气的材料清单列了出来,“求购一些材料。” 大佬看了一阵,蓦地出声发话,“这是用在玄黄之气上的吗?” “嗯?”冯君闻言有点吃惊,他并没有将要用的材料全部列上去,地球界能弄到的,以及在天琴能轻松买到的材料,他都没有列上去,“这残缺的清单,你都能看懂?” “我只是猜测,”大佬倒也是实话实说,“毕竟这炽山焰和紫檀草相搭的情况,实在太少见了,用在阵法中非君非臣,有点不伦不类。” “可不能这么说,”冯君连忙摇手,“背后非议我师门长辈,万一被发现,后果很严重。” “我知道是你师门长辈,”大佬不以为然地回答,“可是我又没有说什么坏话,我只是说看起来不伦不类,但是用来炼化玄黄之气,就是极为精妙了,你不要断章取义。” 然后它迫切地发问,“整个详细清单,可以让我看一看吗?” 冯君原本还想说“师门辛秘”什么的,但是转念一想,大佬其实对他不薄,功法、丸药、符宝、灵石、异果,自己缺什么,人家就给什么,还帮着自己诛杀了红木精。 所以绝情的话,他说不出来,反正这东西是用来讨好界域的,也不算多重要,于是他拿出完整清单来,“还请大佬你发表一下意见。” “我哪儿还敢发表意见?”阴魂大佬不阴不阳地回了一句,陷入了沉默中。 过了好一阵,它才轻咦了一声,“咦,这是敬献天地的思路?” 冯君想了一想,然后回了一句,“师门有综合考量,我也不好多说什么。” “这很正常,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大佬随口回答,听它的语气,显然此前也是个宗门管理者,“自己的收获被宗门征用,实在太正常了……我奇怪的是,区区的一缕玄黄之气,都要敬献天地,指望得到点什么?” 这句话它真的是无意中问的,玄黄之气对元婴出窍很有帮助,出窍之后也能用来修炼,但是对一方界域来说,还真的不算什么。 冯君听得却是极为愧疚,地球界果然是贫瘠之地,一缕玄黄之气都要左思右想怎么折腾,可是看在大佬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不过他的回答还不至于太漏气,“师门的想法……我也不好问,省得让人以为我舍不得。” “也是,”大佬相当支持这个说法,“大修肯定比小修看得远,这一点毫无疑问,所以有些时候,没必要胡乱揣测。” 果然是做过领导的人呀,冯君转身出去了,要给这些材料挂悬赏。 迎面正正走来了米芸姗,他忍不住想起,地球界那边的位面门。 正好现在白砾滩的货物又告急了,冯君就琢磨着,是不是可以开启位面门了。 不过转念一想,这位面门开启了,就等于地球连通了昆浩,而昆浩是天琴的下级界域,天琴又联通了虫族世界,这就等于地球和虫族世界是相通的。 这种情况下,估计就很难使用位面之力抹杀那些虫族兵营了。 所以他按下了这份心思,先招来了梅夜雨,要他将悬赏挂出去。 就在这时,颜雨汐求见,跟她同行的有一个颜家的真仙,元婴六层的修为,不是本地松柏峰颜家的,而是颜家在其他界域的族人。 此人名唤颜东来,他听说冯君参与了虫族世界的探索,而且在这行动中分量很重,正好他卡在元婴中阶巅峰很久了,就想去看看,试一试能不能得到什么机缘。 颜家人想要进虫族世界,是相当不容易的。 首先他们是秘境家族,天然地被七门十八道排斥,而他们还没有被列入三百秘境家族——虽然他们的实力足够上榜,但是涉及到虚名之争的事情,从来不是那么简单的。 颜东来通过正规途径很难进入虫族世界,于是就来白砾滩等冯君,好不容易听说他出现了,马上就来拜山门。 至于说傲气什么的?不存在的!颜家人确实很傲气,松柏峰甚至不卖四派五台的帐,可那也要对方是什么人。 冯山主虽然只是金丹初阶,可人家都能跟出窍真尊直接对话了,七门十八道的元婴来了白砾滩,都是规规矩矩的,甚至在冯君身边前呼后拥,颜东来又怎么敢放肆? 他非常客气地把诉求讲述完毕,并且表示自己不是贸然相求,实在是玄黄和元罡二门太欺负人,他去走流程报名了,但是对方明明缺少元婴战力,却提出了很多要求来约束他。 其实真要说约束得过分,倒也未必,无非是看站在谁的角度上说了。 那两门的弟子表示,出入要检查储物袋——好吧,这个容易理解,但是“不得随意探索,要接受两门的调度”,这个要求就过分了些,修仙者哪个是喜欢约束得? 关键是其他七门十八道的修者,要求就没这么严。 冯君想一想之后表示,我已经往那边塞了不少人了,虽然塞的都是七门十八道的元婴高阶,但是也不能一直这么放肆下去。 所以他有两个建议,一个建议就是他拿个信物,让颜东来前往虫族世界通道口重新报名,相信冲着冯某人的面子,两门弟子不会怎么为难他。 第二点就是颜东来在白砾滩等着,他先去找钓叟真尊商量一下,看能不能带个朋友过去。 同时他不忘记强调我会努力帮忙,但是去了那边之后,你要保护好自己,出什么事都别怪我。 颜东来听他这么说,心里感觉怪怪的,你一个金丹初阶在那边活蹦乱跳,现在居然正告我,说不对元婴中阶的生死负责? 总算是他知道对方不是常人,于是表示,“颜家的家教,冯山主应该听说过,绝对不会迁怒无辜,对了,你跟钓叟真尊很熟吗?” 第两千三百六十五章 世家小界 钓叟真尊……很熟?冯君点点头,必须很熟啊,“我手上还有他的真宝呢……壬屠真尊也很熟,不过你这个事儿,我也只能帮你问一下,不敢打包票。” 白砾滩和松柏峰的关系不算差,不过终究不是跟颐玦、曲涧磊或者说孔紫伊那样近,他这个态度,就算不差了。 颜东来想一想,然后发问,“如果我想选择等一等,你下一次回话是多久?” 颜雨汐担心冯君感受到压迫感,赶紧补充一句,“主要是那两门的真人弟子,说话做事都有点冲,我叔公有点受不了……对了,你也帮我问一问吧。” “你?”冯君白她一眼,果断地摇头,“你想都别想……那个世界很危险的,跟我组队的最少都是元婴中阶,我可不想被松柏峰追杀。” “松柏峰现在哪里敢追杀你?”颜雨汐忍不住翻个白眼,半开玩笑半当真地发话,颜家做事确实很强势,但是现在也真没有招惹冯君的能力。 那么她只能哀求,“冯山主,咱们可也并肩作战过……我的战斗力你不清楚吗?” 冯君却是继续摇头,“正是因为清楚,所以我才拒绝。” 颜雨汐悻悻地撇撇嘴,“还是修为高了,看不起老朋友了。” 冯君无奈地看向颜东来,“你看,这就是我不想回白砾滩的原因……熟人太多,太为难。” 颜东来闻言吓一跳,赶紧看向颜雨汐,“雨汐,别任性,对那个世界,他比你更了解。” 颜雨汐的眉头扬一扬,似乎还想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对了,我给你找点事情做吧,”冯君笑着发话,“我要找个凡物通讯的专业人士讲课,目前我培训的只有皇甫家的人,你如果有兴趣?可以派一些颜家人来学习。” 颜雨汐闻言来了精神,她对冯君的各种业务都非常了解,知道凡物通讯虽然挂着凡物二字?但着实不俗?而皇甫家垄断了安装业务?也赚到了不少好处。 修仙者看不起俗物,但是绝对不排斥俗物能带来的利益,有一段时间?甚至有人惦记皇甫家的安装业务?皇甫真人也受到了不小的压力。 所幸的是,冯君崛起的速度惊人,那些人还没有做出什么实质性的行动?白砾滩上已经到处是真仙了?考虑到冯君和皇甫无瑕的关系?终于没人敢再继续刁难下去。 所以颜雨汐知道?冯君这个建议?对松柏峰也是很有好处的?她忍不住发问,“你把凡物通讯的知识给了颜家,怎么向皇甫家交待?” “我何必给他家交待?”冯君奇怪地看她一眼,“皇甫家负责整个昆浩界域的安装,难道还不够吗?你颜家人学了安装?可以在其他界域做事?根本不影响的好吧?” “好吧?”颜雨汐笑着点点头?“那就多谢了,对了,你这次离开?下次什么时候回来?” “估计用不了多久,天之内吧,”冯君估算着,壬屠真尊如果能找到那些虫族兵营,他赶过去动手,实在花不了多长时间。 颜雨汐得了准信,站起身告辞,出了冯君的庄园,才低声抱怨了起来,“叔公,我帮你引见冯山主,你却不帮我说话。” “没法帮啊,”颜东来苦笑着摇摇头,“他那意思是说,如果你不改主意,下一次他回来,都指不定是什么时候了。” “啊,他有这么说吗?”颜雨汐眨巴一下眼睛,思索了一阵才点点头,“原来是这样,不过……他能拒绝所有人吗?比如说那位?” 说话间,对面就来了两人,一名是金丹八层,一名是元婴八层——这俩是凌阳小界的卫家人,而卫家在三百秘境家族里,也是排名前八的存在。 何谓小界?其实也是个界域,只不过比较小,凌阳界域比地球也只大那么一点,不过最关键的是,这个界域是由卫家独占的。 当然,彻底的独占也是不可能的,别的不说,“同姓不婚”就是个很要命的问题,所以这个小界姓卫的差不多占了两成,卫家的附庸家族占了三成,剩下不到五成是黎庶。 三百秘境家族里的“八大”,都是有自家小界的。 凌阳界的自然环境并不是很好,昔年卫家有合体期大能出手,截取了其他界域的灵脉和灵机,硬生生地打造成了一个合适修仙的界域。 这次卫家来的元婴是浊酒真仙,他是想请冯君去凌阳走一趟——那里有一棵十万年的栗梨树出了问题,目前快要死了。 这栗梨之树也算灵木,一般来说了不得就是金丹,但是这棵栗梨树早已经是元婴了,甚至是元婴巅峰,它结出的果子不但可以合药,还有延年益寿的功效。 这棵栗梨树除了价值非凡,意义也非凡,它是卫家那名合体期的老祖从其他界域移植过去的,现在快要死了,那是对老祖的大不敬。 卫家人为此到处求人,但是死活治不好,现在听说昆浩界的冯君精擅推演,所以特地来相请,因为颜家人也在等冯君,又都是秘境家族,所以颜家知道他们的诉求。 浊酒真仙来的时间不短了,而且来之前也听说了冯君不少事,所以见到冯君之后,态度还是很客气的,把自己的情况讲述了一遍,“冯山主若是能前往凌阳一行,诊费好说。” 冯君也听说过卫家,知道这是一个庞然大物,不过他还是摇摇头,很为难地表示,“出诊实在不方便,若是能上门,我帮忙诊断一下也可以……主要是虫族世界还有人在等我。” 浊酒真仙也知道,冯君是跟着一大票真仙去了虫族世界,卫家还有人在虫族通道口等着。 闻言他很为难地表示,“我们也知道,请冯山主上门的话,有点冒昧,可是那栗梨树移动不便,尤其是现在已经元气大伤,我卫家虽然有真尊,却也无法把它带过来。” 解释得很委婉,也很有道理,但是故意提及“真尊”二字,显然并不仅仅是表示无奈。 冯君还真的知道,卫家有出窍期,三百秘境家族,很多家族的实力成谜,不过大家公认卫家有真尊——事实上,这只是能确定的,严格说起来,就算卫家有分神期都不算意外。 说得更夸张一点,卫家那合体期老祖到底死了没有,都没人知道,只知道老祖经常穿梭虚空,直到有一次,走了之后再没有回来。 不过在冯君看来,你既然有意警告我,那我也不介意警告一顿。 所以他点点头,苦笑一声,“你的苦衷我能理解,可惜我实在是分身乏术,还请转告真尊上仙,虫族世界里很多道友还在等我。” “冯山主的话我是信的,”浊酒真仙点点头,一本正经地发话,“不过请恕我直言,冯山主擅长的是推演吉凶,那边的战斗,恐怕你帮不上多少忙,不知我说的可对?” 冯君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一撇,心说你就这点消息能力,也能位列八大家族? 但是再想一想,他又释然了,现在知道他交通工具属性的,基本都是七门十八道的修者,这些人最擅长的就是封锁消息,尤其对秘境家族不友好,更别说这卫家是位列八大的。 浊酒真仙却是非常敏锐地发现了他嘴角的那一撇,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是微微地一沉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情况? “我的斗战能力确实有限,”冯君一本正经地点点头,承认修为差,这并不丢人。 然后他从储物袋里取出一个鱼篓,放在了桌上,一脸歉然地发问,“可我还拿着钓叟真尊的真宝,他在那边战斗,莫非我要过些时日再还他吗?” 他真不想这么卖弄,刚才虽然也跟颜东来提起了钓叟真尊的真宝,却没有拿出来,只是随口说了一句,不过看眼前这位的做派,他觉得还是直接取出实物比较好一点。 像卫家这种拥有小界的势力,大是足够大了,但也正因为大,他们还真不敢觊觎钓叟的真宝——小家族惹了大人物得话,可以搬家,可是小界搬得走吗? 浊酒真仙见状,脸就是一黑,你特么这个表情很欠揍,知道不? 他嘴角抽动一下,火气实在是有点压不住了,忍不住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也是,我卫家的真尊,终究比不上七门十八道的真尊。” 冯君眨巴一下眼睛,好奇地发问,“卫家在天琴主位面,人不多吧?” 这问题问得还真没错,卫家之所以能占据一个小界,就是因为那个合体期的老祖认为,向外发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先把家族基业经营好。 在这种思路的引导下,卫家一向是主要经营凌阳小界,一个比地球还大的星球,卫家占了全部人口的两成,哪里还有精力再向外扩张? 尤其是宗门取代世家,成为修仙界的主流之后,卫家更是收缩得厉害,同时还要提防其他家族打小界的主意,所以纵然在天琴有一些族人,主要也是搜集这方面的情报。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三百六十六章 狼人杀? 浊酒真仙听到冯君的问题,脸更黑了,“卫家在天琴的族人多不多,于阁下何干?” 冯君悠悠地回答,“如果族人够多的话,应该知道我并不仅仅擅长推演。” 浊酒真仙点点头,轻哼一声,夹枪带棒地发话,“原来对阁下了解不够,就是我卫家在天琴族人不够多,这说法倒也有趣。” 你算个什么东西,区区的金丹而已,我家族人再多,可能为你浪费太多的精力和资源吗? 冯君本来不想跟这货较真,因为他在昆浩不惧任何人,而这厮只要是智商足够,出去仔细打探一下,自然就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了。 但是想一想将来还要开双向门,他觉得还是适当警告对方一下比较好,人一旦陷入偏执,灵智都会在不知不觉中受到蒙蔽,没准人家偏偏不去打探他——你也配卫家打探? 所以他决定解释一下,“对我了解不够,当然无所谓了,不过我要强调的是,在我心目中,宗门修者和家族修者是一样的,不存在偏见……” 你吹,你继续吹,浊酒真仙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却不做辩驳。 冯君知道他不信,但也懒得理会,“你们多了解一下七门十八道的消息,也能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我不认为卫家一定要了解我这个小金丹,但是多关注七门十八道总是没错。” 他这话说得还是比较含蓄,但是浊酒真仙已经忍不住了,这一刻他确实是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于是怼了一句,“我倒是不知道,原来冯山主也回绝过七门十八道的真尊!” “浊酒真仙,请恕我直言,你这话逻辑有明显的问题,”冯君面色一整,一本正经地发话,“首先,您还不是真尊,虽然距离真尊只差两步了,但是这两步并不好走……” 浊酒真仙只觉得胸口一闷,血色上头,就想表示我这是代表了真尊的意愿来的。 冯君却不理他,而是自顾自地发话,“其次,就是真尊当面,我也会坚持原则,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一问……我甚至托玄水门帮我悬赏真尊。” 浊酒真仙本来都热血上头了,听到最后一句话,刷地就冷却了下来,黑红色的脸瞬间变得煞白,“悬、悬赏真尊?” “当然了,”冯君很随意地回答,还不忘反问一句,“我如果没有这么做,敢吹这牛皮?” 浊酒真仙瞬间冷静了下来,真人若真敢这么吹,他都可以一掌拍死——这叫不敬上位者! 所以,这事儿应该是真的,尤其还涉及到了玄水门。 可他还是有点受此前情绪的影响,又绵里藏针地问了一句,“那悬赏结果呢?是七门十八道的真尊,还是家族修者的真尊?” 冯君轻描淡写地回答,“如果不是七门十八道的真尊,我也不可能跟你举这个例子,悬赏结果还没有出来,但是我已经知道这个真尊是谁了。” “是吗?”浊酒真仙的眼睛一亮,他有点好奇,同时也有点想看热闹,“是哪一位?” 冯君看他一眼,本来不太想说,但是觉得这事儿也瞒不住,毕竟目击者太多了,于是沉声回答,“是七情道的九思真尊。” “拖拖啊,”浊酒真仙也知道九思真尊的绰号,可是他还是有点质疑——说到底就是信不过冯君,“悬赏没出,你怎么确定就是他?” 冯君用关爱弱智的眼神看他一眼,淡淡地回答,“因为九思真尊私下找我道歉了。” “九思真尊……找你道歉?”浊酒真仙张口结舌,瞬间石化了,他终于还是经受不住这样的信息冲击。 冯君等了等,见他不说话,于是表示,“当然,你也可以不信,找九思真尊求证也可以,我无所谓的。” 他还真不怕对方求证,不过依他的分析,浊酒真仙就算有渠道找到九思真尊,也未必有胆子真的去求证——这可是真尊的私密事,你这是打算挑衅上位者吗? 浊酒真仙沉默了足足三分钟,终于站起身来,冲着冯君深深地作了一个揖,“无论如何,还望冯山主在得了空闲的时候,务必去一趟凌阳界,费用什么的都好说。” 他最终还是选择“姑且”相信对方,那么做出退让也是必然的。 冯君其实能理解他的傲慢,也能理解他的无奈——不是栗梨树不来昆浩,实在是动不了,所以他沉声发问,“若是我去,必然有七门十八道的真仙护法,凌阳界能接受吗?” 七门十八道的真仙护法,他说得轻描淡写,浊酒真仙也没感觉到什么不对,只是表示,“这个情况……我回去会告知真尊老祖,也许会有些变数,毕竟凌阳界的进出管得很严。” 顿了一顿之后他又发话,“算了,我亲自去汇报情况,再派个元婴的堂兄弟来这里等你。” 浊酒真仙来的时候很客气,离开的时候也很客气,不过这两个客气之前,经历了怎样惊心动魄的转折,却是其他人无法想像的。 接下来,冯君依然不得闲,因为他离开白砾滩太久了,又聚集了一帮百余人的待推演者。 不过这次,冯君没有着急推演,而是先回了地球一趟,带来了杨玉欣母女和好风景。 因为接下来他还会在虫族世界征战——好吧,其实主要是负责后勤工作,但是在这样的征战中,昆浩界域一样走字,他认为古佳蕙应该抓紧这样的时间,培养一些通讯人才。 至于说杨玉欣前来,那纯粹是因为她身为母亲,舍不得女儿离开自己的视野。 好风景能前来也很简单,这里需要一个空间属性的坤修,而柳依依身为出尘期,实在不宜浪费人才——反正双向门尚未开启,地球那边不走字儿,好风景的母亲也感觉不到异常。 接下来的时间里,冯君在推演之余,还往地球界运送了一百万的灵石,以及大批的原油和铁矿,又给昆浩界带来了大批的凡物。 到最后,他甚至带着张采歆来了,因为在凡俗界收集铁矿,在止戈山发放货物,总得有一个人张罗不是?张采歆身为洛华第二人,又是唯二的出尘期,必须承担起这个重任。 他在白砾滩只待了两天,然后果断拔脚走人,只推演了四十多个人,剩下六十多个,他表示你们等一等,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这话谁也不信,你在虫族世界战斗,很快回来是多快……两个月还是三个月? 但是现在的冯山主……真的是气焰正盛,他说出话来,七上门的真仙都不敢轻易说什么,其他人也只能表示——好吧,注意安全。 然而事实上,冯君并没有说谎,半天之后他就回来了。 他离开了虫族世界整整两天,壬屠真尊气得都想骂人了,以往你一趟一趟地跑,也挺利索的,现在我们两个真尊过来,你就开始掉链子,这是故意的吧? 事实上,不仅仅是两个真尊在等冯君,不少真仙听说还有这么操作的方法之后,也纷纷赶来,藏菁真仙甚至表示,她手上有三个兵营的位置。 她和颐玦真仙同为元婴巅峰,思路也是类似的,颐玦认为打这些兵营不够经济,她自然也是这么想的,吃力不讨好不说,还容易出现意外。 但是有人能包打兵营,她当然愿意提供位置。 壬屠真尊则是表示,这里八十多个兵营,我都已经摸准位置了——不过藏菁你既然摸准位置了,我也不跟你抢,过来标注一下位置吧。 反正十几个真仙和两个真尊,都聚集在一起,等着冯君的回归,却没想到他回归得这么迟,以至于他回来的时候,看着二十张面孔,有点蒙圈,“你们这是在……狼人杀?” 钓叟真尊最痛快,他一伸手,“我的鱼篓呢?” 鱼篓马上就完璧归赵,然后冯君不等壬屠真尊催促,就拿出了大型的虫族巢穴。 壬屠和钓叟也都不是易与之辈,两人的神念扫一下,相互交换个眼神。 钓叟:“感知了一下,查不到相关的位面气息,你呢?” 壬屠真尊更直接,他发出了神念,“没有气息,才是最大的问题,他的长辈出手抹掉了。” 钓叟也用神识回复,“抹掉了气息无所谓,但是没有抹掉业力……这种行事不太友好。” 两人是现场唯二的真尊,神念沟通自然不担心别人发现,而他们讨论的话题,也是多数真仙不能理解的——抹掉气息没有抹掉业力,怎么就不友好了? 这个逻辑解释起来比较麻烦,简而言之,抹掉位面气息比较麻烦一些,抹掉业力却是相当简单——对方把麻烦的事情做了,简单的事情留了下来,这里面的味道就复杂了。 也许有人会问,为什么一定是其他位面发生的事情,难道不能是本位面的事吗? 本位面的事,自然有本位面的乡土气息,关键拿来的虫尸上,没有任何位面的气息。 发生在本位面的事情,用得着抹去位面气息吗? 两名真尊都是见多识广得,一眼就能看出里面的怪异了。 说得简单一点,或者友好一点就是——冯君想遮掩根脚,但是不怕业力。 壬屠真尊想一想,回了一句,“没准有仇家呢,谁还没个仇家?” 第两千三百六十七章 守护者助拳? 虽然壬屠在为冯君说话,但是事实上两名真尊都感觉到了,冯君遮掩根脚的意图太明显。 不过……怎么说呢?遮掩根脚也未必就是恶意的,正经是显示出了冯君背景的强大。 壬屠和钓叟都是出窍真尊,可是他俩能遮蔽了位面气息吗? 真的不能——不是不想,而是确实没那个能力,抹去位面气息需要对规则有足够的认识。 可是抹杀业力就很容易,包括一些细小因果——金乌的銮雄真尊就很随意地抹去了颐玦身上的虫族神主像因果。 所以冯君的无心之举,让两名真尊越发地认识到了他的难惹。 然后就是抹杀兵营了,因为大家等得太久了,无所事事中,早就规划好了一条线路,所以冯君一口气拔掉了三个虫族兵营。 具体过程没什么可说的,距离也都不远,总共四千多里路,全力赶路的话,速度会更快,只不过冯君想的是扫掉沿途的虫族小部队,这就多少耽误了一点时间。 至于兵营规模之类的,不用他考虑,别人早就算计得差不多了——真当这两天是白过的? 反正连着端了三个兵营,冯君才说要回去,请示一下师门长辈的意思。 太空中也多了三个冰团,他把兵营抓过来一个,然后就直接回去拽下一个——这也是一种策略,有的时候拽的多,有的时候拽得少,正好让别人不摸他的底细。 反正拽过来的虫子都死了,又是在太空,冰都不会化。 冯君的五环里,可是充着七十多万灵石的能量,都快把他充破产了,以前花一点就充一点,那是实在不得已,现在一旦发个飚,拔十几个虫族营地,都距离警戒线很远。 不过第三个虫族兵营,跟他拔除的第四个兵营类似,也是六七万虫族,节点性质的,是钓叟真尊提供的方位。 其实这个兵营的情况,壬屠真尊也早就掌握了,至于说过程,也是他先使出“禁锢”,然后钓叟真尊用鱼篓解决问题。 冯君无意了解这俩真尊如何瓜分战利品,他只知道搞掉这三个兵营之后,自己必须要歇一歇了——虽然还有六十多万灵的能量点储备,可是这种底牌……是能随便让人知道的吗? 所以他表示自己要中断一阵子了,其他人也没什么怨言——半天之内,接连端掉了三个虫族的兵营,其中还有一个重要枢纽,一个区区的金丹初阶,还能要求他做得更多吗? 回到太空之后,冯君也没有着急收起三个虫族兵营,而是再次进入了止戈山的足迹,将阴魂大佬放下,接着去了白砾滩,悄无声息地带走杨玉欣母女,然后再退回地球。 他将古佳蕙二人带过来,一来是让她们教授人知识,二来也是增加她们的修炼时间,现在他要在地球上恢复灵气,当然也会把他们带回来。 只是张采歆……暂时不好联系,她在凡俗界收集铁矿和各种稀土金属,反正她刚刚踏入出尘,倒也不差这几天的修炼时间。 回了地球放下好风景三人,他又去太空收了三个虫族兵营,再找守护者抹去气息,然后才开始专心恢复灵气和能量点。 三天之后,他带着三人再次回到止戈山,杀了一个小时时间,带上阴魂大佬回白砾滩。 反正就是一系列的简单操作,却是标准程序,尽量争取不泄露地球的机密。 结果才来到白砾滩,大佬蓦地表示,“我发现了,你那边的时间流速和这边的流速,相互之间完全不影响……那是一个隔绝的位面,没错吧?” “这话你也敢说?”冯君赶忙带着它进了屋子,“别给我找事好不好?” 他嘴上是这么说的,但是心里也没有他表现出的那么紧张——现在的冯某人,基本上也罩得住地球了,否则他也不会简化了很多流程。 其实大佬也是这么看的,它不以为然地表示,“末法之地,又有恐怖的存在,谁会对那种地方感兴趣?不过那边的人口不少,倒也方便作为一份基业来经营。” 冯君想一想,试探着发问,“要不你到那边帮我去坐镇?” “不去!”大佬很干脆地表示,“别试探我,那边的大能未必会给我面子,再说了,那里要啥没啥,也就是你当个宝。” 冯君也能猜到,它应该是这样的反应,不过他又问一句,“你说我在两个位面之间,架设一个双向门好不好?” 大佬问了两句,才反应过来双向门是什么东西,沉吟一阵之后它表示,“能做出双向门,你师门的底蕴,还真不是一般强横,不过我觉得你单独掌握就很好,何必落到别人手里?” 冯君也能猜到它的答案,事实上在天琴的修者眼中,好东西就应该独吞,分享给别人的话,自家利益受损是小事,惹来杀身之祸才糟糕,“师门打算打造一个后备基地。” “是你师门的事情呀,”大佬又沉吟了起来,别说它还真有点当过领导的感觉,“既然是这样,要细细谋划一番,安全第一,那什么颐玦之类的,你不要让她知情。” 冯君点点头,又警告大佬一番,“你也别说出去。” 我倒是想说出去呢,有那胆子吗?大佬心里明镜似的,正经是它顺便问一句,“那个气息恐怖的,跟你关系好不好?” “我哪儿配跟它拉关系,”冯君老实地回答,然后又好奇地问一句,“你想做什么?” 大佬支吾半天,最后才答了一句,“我想知道,邀它助拳的话,多少灵石才请得动?” “请它助拳?”冯君苦笑一声摇摇头,“你觉得那是灵石请得动的吗?” 慢着!守护者大佬好像……还真能用灵石请得动? “我当然知道,不是灵石的问题,”阴魂大佬毫不犹豫地回答,“就是随便比喻一下,拿灵石做个衡量物,你估算一下嘛,多少灵石能请得动它?” 冯君沉吟一下回答,“要我估计,怎么也得十万极品灵石起。” “十万极灵,跟我想的倒是相差不大,”阴魂大佬没感觉到意外,它兴奋地发问,“可以事后支付吗?你也清楚,我不可能欠它的灵石。” 冯君没好气地哼一声,“拜托,能请动那种大能,已经相当不容易了,居然还敢提条件,如果换做你是这种大能,你会不会一巴掌拍下去?” “我本来也算是大能,”大佬不服气地回答一句,然后又叹口气,“还是你面子不够大!” 它换位思考琢磨了一下,觉得在这种情况下……我还是有可能出手的。 当然,不出手的可能性更大,所以……这就是冯君的错! 冯君也不在意它胡乱甩锅,反倒是表示,“回头我帮你问一下,不过你别抱太大希望。” 如果可能的话,他也希望守护者能尽快恢复实力。 下一刻,颜东来登门拜访,“冯山主,不知道钓叟真尊怎么说?” 冯君回答道,“真尊说了,家族修者,原则上是要从虫族世界通道口开始探索,不过既然是我张嘴了,特许你跟我们一起深入虫族世界。” 他跟钓叟真尊求情,根本就没有说什么两门弟子刁难家族修者,直接问的就是——我有一个朋友,是家族修者元婴六层,想参与这场战斗,不知道方便不? 钓叟觉得这样的战力也还算不错,既然冯君开口了,那就来呗,至于说没有走相关流程——身为玄黄门的出窍真尊,这点面子都没有,那才叫真的笑话。 浊酒真仙也听说冯君回来了,但仅仅是一天之隔,他完全没有必要再一次自取其辱。 再然后,冯君又准备去虫族世界,离开前,古佳蕙半开玩笑半当真地表示,你如果还是半天之内回来,下一次就不要再把我们带回地球了,来来回回还不够折腾的。 这一次,冯君是带了颜东来离开的,去了矿产星之后,大家没有对他身边多出一人表示意外——不止一个人是这么过来的,谁能指责什么?指责对方是家族修者吗? 说实话,家族和宗派之争客观存在,但是谁要当众这么讲,家族修者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有些事情心里知道就好,拿出来说是自找麻烦。 接下来的一天里,冯君又袭击了四座兵营,然后再次离开。 如是者三,他前前后后拔除了十六七座兵营。 第四次来的时候,终于有点不一样了,虫族应该是已经发现了矿产星上的异常。 于是各个兵营开始了紧张的融合,一般是四到五座兵营融合为一体,而且每一处的融合,都有两到三只元婴虫族在保护,相当地警惕,发现一点风吹草动就开始报警。 然而,这依旧没有什么用,冯君一行人现在已经汇合了二十名真仙,两到三只的虫族元婴,根本不够大家一次出手偷袭。 倒是清鍠长老建议,说既然有这样的变化,咱们最好抓紧这最后的时间,玩个一波流,能带走多少虫族算多少虫族,下一次估计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大家觉得这主意值得考虑。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三百六十八章 最后一波 因为做出了一波流的决定,在接下来的这一天里,冯君疯狂地拔除兵营。 由于有足够多的元婴配合,一天下来,他竟然拔除了十一座兵营。 在此期间,他带兵营回到地球,也做了短暂的充能,不过这边的人并没有感受到这些。 拔除第十二座的时候,冯君本来都快赶到了,但是虫族兵营轰然炸开,大大小小的虫族亡命而逃,飞得漫天遍野都是。 监视这座兵营的,是三名元婴真仙,赶忙将变故告知了大部队。 诸多真仙快速赶到,对四散逃逸的虫子悍然出手,瞬间就将在场的虫子横扫一空,甚至将清扫战场的范围扩大到了五百里外。 单就出手的经济效率而言,这一次的攻击是赔本的,不过众真仙没有斤斤计较,对方都要改变驻扎模式了,再藏着掖着也没有多少必要。 几乎在同时,钓叟和壬屠真尊都传来了消息——整个矿产星的虫族兵营都开始了四散撤离,甚至连正在攻击人族军队的虫族,都有不少撤走了,只留下了一线搏杀的那些虫族。 虫族在这一点上,还是很有点断尾求生的智慧,它们担心被攻击的人族军队会发起反击,两边夹击的话,会有更多的虫族战力失陷在这个星球上,所以留下了前线虫族当炮灰。 被攻击的人族残兵也敏锐地发现了这变化,不过没有人想过反击,自从战斗一开始,就打得激烈而胶着,几乎所有人都累坏了——反正虫族数量众多,不缺消耗品。 人族中甚至有战士已经四天四夜没睡了,几乎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在战壕里呼呼大睡了起来,有人甚至因此而冻伤。 大多数真仙却是被冯君挪移到了石块上,开始恢复灵气,也有灵气还残存不少的真仙,开始在矿产星上四处游荡,一边扫荡残存的虫族,一边打听发生了什么。 事实上,大多数虫族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反正身为底层,听从指挥就对了。 关键时刻,还是真尊消息灵通,壬屠真尊很快赶过来宣布,说虫族的撤离并不仅仅是因为军营的损失,关键是人族的援兵到了,正在星系外跟虫族激战。 目前赶到的,是三个军团的三个军,以及大量的地方武装,简单来说,是一支拼凑起来的援军,因为虫族这次进攻的规模不小,大家都防着调虎离山。 不过后续还会有援兵赶到,这也是可以肯定的。 负责攻击矿产星的虫族,并没有打算放弃攻击该星球,虽然有一些兵营莫名其妙就失去了联系,但是它们认为,这应该是人族开发出了什么的新的武器。 所以它们一开始的反应是先集中起来抵挡,搞清楚人族到底做了些什么——只有兵营足够大,才可能在抵抗中发现端倪。 至于说这样做,可能让不少虫族丧生,那完全不在它们的考虑范围,虫族那么多,根本死不完的!正经是虫族死得越多,对方的战斗资源就削减得越厉害。 然而,随着人族援军的到来,虫族也不得不调整战斗规划,所以驻扎在矿产星上的虫族全部回撤,它们不怕消耗,但是无谓的消耗还是能省就省了。 冯君并不了解虫族的逻辑,不过当他听说,人族的援军到了,知道自己差不多也该离开了,“我要回去休整一下,这一次有点太疯了,居然打掉了十一座兵营。” 这些兵营有些是合并过的,仔细算一算,他消灭的虫族兵营,已经超过了驻扎在矿产星兵营的一半以上。 他要休整,别人自然不会不同意,其中清矶真仙的心情格外好一点,因为这一轮的出击,有三座兵营是算在她的名下,于是她笑眯眯地表示,“早去早回,别让我们又等两天。” 颜东来闻言,暗暗地撇一撇嘴,心说人家都有时间去白砾滩,你们还不是得继续等? 他在来了虫族世界之后,没有摊上虫族兵营的好事,不过他也不着急,这几天都在矿产星闲逛,偶尔杀一些落单的虫族和虫族小队,大部分时间还是在了解这个世界的相关信息。 到了他这个修为的修者,基本上都不会轻举妄动,谋定而动才是正经,这么大一个世界就在这里,慢慢地杀就是了,何必急在一时? 在这个过程中,颜东来也彻底明白了,冯君在宗派系统的真仙心中,是个什么样的地位,耳朵听到的,终究不如眼睛见到来得震撼。 所以关于冯君的一切消息,他都拒绝泄露,有人问他在哪里找到冯君的,他都是笑而不答,搞得几名真仙特别无奈。 冯君这一次,离开了一整天,不算地球界的时间的话,他大部分的时间是在止戈山杀的,最后终于等到了张采歆,两人一起会到了白砾滩。 他这一次来虫族世界,主要是想看一看战况,不过十一座兵营,也占了他储物袋好大的空间,哪怕他现在拥有的储物空间,已经大到了一般修者不敢想像的地步。 战况依然不怎么明朗,新到的援军,已经对星系外的虫族大军展开了攻击,不过因为数量上相差悬殊,依旧是游动作战,打得很机敏。 两名真尊和大部分真仙的注意力,已经被吸引到了这里——这种大场面怎么能错过?浑水摸鱼才是正道。 不过钓叟真尊还是第一时间发现了冯君的回归,事实上,他还发现了一些别的,“劫雷气息……你这是回了白砾滩一趟?” “是回了一趟那里,”冯君点点头,想一想之后发话,“感觉这里用不上了,那我去第四颗和第六颗星球走一趟,不碍事吧?” 在此之前他忙得要死,两个位面来回跑不说,还时不时地充能,总想着什么时候能歇一歇就好了,现在真的闲下来了,他又有些怅然若失,感觉特别不适应。 “你看一看也好,”钓叟真尊回答道,“注意安全,快去快回。” 冯君先去了一趟第四星球,到了星球上才发现,不但人族已经死伤殆尽,虫族居然没有搞什么兵营之类的东西看,而是纯粹地铺开了,遍布了整个星球。 这种情况下,就算他想有所作为,也很难操作了,虫族已经稳定了下来,整个星球上驻守着七八只元婴,此起彼伏地呼应着。 以人族修者真仙的数量,猛地出手全歼这些元婴,没有丝毫的问题,但是想要不被发现,那就困难了。 第六颗行星稍微好一点,人族军队还在坚守,落地的虫族也没有到处扎营,而是扎了四个大营,每个营地里起码二十万只虫族,还能见到被放弃的虫族营地。 可见矿产星发生的事情,还是传了出来,对虫族的驻扎方式也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小队的虫族倒是随处可见,冯君若是愿意出手,干掉一个虫族小队不成问题。 但是他也知道,这种类似于斥候的小队,根本就不怕牺牲——对它们来说,牺牲意味着有敌人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消息, 所以他没有动这些家伙,除恶务尽是必须的,但不讲策略的话,那不是有病吗? 然后他又去矿产星看了一下,总算看到了一些让他欣慰的事情,因为虫族大举撤离,防守的人族士兵士气大涨。 虽然虫族时不时地还派出来一些炮灰,保持着低烈度的战斗,但是防守的士兵已经开始修复防线,如果不是大家还没有缓过劲儿来,反攻也不是不可能的。 那些士兵猜测虫族为什么会退缩,有人说是星系外得援兵到了,也有人猜测有救援小队来到了矿产星——这不是猜测,而是在长期的战争中,人族破译了虫族的一些简单信号。 终于还是起到了一些作用!冯君的心情好受了点,然后回到了大石头处。 他才一回来,就看到火柳真仙也飞过来,显然是要休整一下,于是用神识打个招呼,“火柳真仙,你回来得正好,请你转告颐玦仙子一声,我打算临时离开虫族世界……” 火柳真仙愣了一愣,转身离开,“算了,我去告诉她,你亲自跟她说吧。” 冯君的嘴角抽动一下:修为不高还真的尴尬啊,说句话还得托别人传。 也就是火柳真仙听不到他的心声,否则啐他一脸的心思都要有了:你一个金丹初阶,有元婴真仙帮你传话,居然还不满意? 不多时,颐玦飞了回来,出声发问,“回去有什么事,要帮忙吗?” 她不是战斗型修者,平时更喜欢研究,这次来虫族世界,主要也是找研究素材和灵感,目前已经找到了一些,留下来战斗固然可以,跟着他回去也无妨。 冯君摇摇头,他无意打断她的探险之旅,“感觉这里暂时不需要我,回去处理点事情,顺便晋个阶。” “晋阶?”颐玦上下打量他一眼,“你倒真是勇猛精进,真不需要护法?” “不需要,”冯君想一想,又拿出一张符箓,“这是我绘制的精血护符,如果需要我帮忙就激活它,我会尽快赶过来。” 第两千三百六十九章 双向门开 颐玦需要冯君的护符吗?显然不需要,但是只有这种符箓,才能让他隔着世界有所感知。 不过颐玦的眉头微微一扬,笑着发话,“你还真放心我啊。” 金丹之后金身无漏,这个级别以上的修者,对自身的精血毛发之类的信息,看得相当严实——除了战斗的时候,汗毛都不可能随意脱落一根。 看一看封毅书就知道,不小心被岳青搞到了一些毛发和指甲,导致凝婴无望。 当然,颐玦的话大抵还是玩笑,以两人的关系,还要提防这个,活得就太辛苦了,但是不可否认,冯君这么做,也是给了她极大的信任。 至于金丹给元婴护符,可能有点自不量力的感觉……那根本不存在的好不好? “你不觉得我冒犯就好,”冯君不以为意地笑一笑,“主要是跨了世界,除了这种手段,我还真不知道怎么才能让我及时收到消息。” “合着你也知道是冒犯了?”颐玦将护符递还给他,又摸出了一张符箓递过去,快速地发话,“还是用我的吧,能抵挡三次攻击,我心意一动护符会微热……你别弄丢了就好。” 说完之后,她看都不看冯君一眼,耷拉着眼皮一个瞬闪,眨眼就到了千里之外,最后还有一段意念传来,“好了,我还要趁乱多捉几只虫族……” 冯君看她逃也似离开,又低头看一看手上的护符,怔了一怔之后,哭笑不得地摇摇头,然后身子一闪,已经回到了地球上。 这一次,他没有带好风景等人回来,只是告知红姐,你这边激活双向门吧,我去那边张罗这事,然后就可以自由出入了。 他再次来到白砾滩,招来米芸姗,将玄黄色的石环交给她,叮嘱一番之后,将此物的祭炼和使用方法传给她,“以后这个进出通道,就归你俩负责了,有信心吗?” 米芸姗知道地球界的存在,也去过洛华庄园,见到冯山主将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自己,激动得小脸通红,声音都有点颤抖,“老大你放心,人在物在,人不在……也努力保住它。” “你这不是扯吗?”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你一个区区的炼气四层,白砾滩九成九的人都能一掌拍死你,看好这东西,一旦发现事不可为,撕毁一张精血护符即可。” 他的感情是比较偏向地球人,但米芸姗是他的女人,护符不可能少了她的,也是从炼气到金丹的护符都有。 米芸姗的小脸紧绷,一本正经地表示,“老大放心,有什么异常征兆,我马上撕毁护符。” 这个好像……我可能会被无端骚扰?冯君摸一摸额头,最后还是点点头,“这样最好。” 其实守护者设计的这一款双向门非常贴心,需要门两边共同认可才能开启,而且这两人只是二级权限,冯君拥有的是一级权限,他可以无视两人意愿,强行关闭双向门。 也就是说,就算有人从米芸姗手中得到了石环,也学会了祭炼手段,只要冯君意念一动,双向门照样会关闭。 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守护者其实明白冯君忌惮的是什么,所以才有了这种设计思路。 用了半天的时间,米芸姗炼化了石环,看着天色已晚,冯君要她先去休息。 结果米芸姗幽怨地看着他,“我不累……双向门一开,那边会有很多姐姐过来吧?” 没有谁是傻瓜,她心里明白得很,虽然不能确定,冯君是出身地球界的,但是她知道,他对那边的感情,比他对昆浩的感情深。 至于说证据……这种事情,需要证据吗? 事实上要说证据,她还真琢磨过,冯山主带过来的一干人,修为都不是很高,甚至还有蜕凡期和高阶武师的的存在,可是昆浩界的修者——冯老大现在连金丹都不怎么看得上眼了。 所以她要趁着很多姐姐过来之前,先独得一夜恩宠。 这种小愿望,冯君随便就满足了,他现在已经是金丹之躯,怎么可能被一个炼气难住? 第二天上午十点左右,他带着米芸姗走进了一个元婴级的屏蔽阵。 这个阵法并不怎么耗费灵石,同时它也并不能完全阻隔元婴的查探,只不过能发现元婴级别的神念,在阻挡的同时,发出多次警告——对方真不买账的话,也确实拦不住。 屏蔽阵笼罩的地方不大,只有一万个平方大小,米芸姗走到中间,放出一个回灵阵,然后徐又放出一张桌子和一张椅子,接着摆放一些茶水和干果,最后激活玄黄色玉环。 她身前的不远处,出现了一扇白光形成的拱门,宽有两米五左右,高有三米。 白光拱门扭曲一阵,门框逐渐就实质化了,拱门内部的白色还有一些雾化,朦朦胧胧的。 就在这时,拱门那边有人说话,正是红姐的声音,“拱门出现了,那边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米芸姗沉声回答,隔着位面说话,只有两名石环拥有者才能做得到,倒是能听到的人有不少,“红姐你那边的人先过来吧。” 下一刻人影一闪,却是嘎子走了过来,他回头看一看,又左右看看,“还真的是神奇呀,君哥,我过来是测试,啥也没带……现在能回去吗?那边储物袋里准备的是电器和耗材。” 冯君的眉头皱一皱,“怎么是你测试?红姐安排的?” 其实谁测试都无所谓,不存在危险的,不过整个洛华管他叫君哥的只有嘎子一个,关键这货脑子确实有点轴,他就忍不住问一问,是不是谁在坑自己的兄弟。 “没有啊,我自己争取的,”嘎子憨憨地笑着,“张采歆、唐文姬和钟丽菁都抢着来呢,可是我想,这些都是我嫂子啊,我肯定不能让她们冒风险。” 冯君无可奈何地叹口气,“那还有高强不是?” 说到底,人还是分远近的,他跟嘎子从小玩到大,虽然高强做事比嘎子着调,但是这份感情上的差距,短时间内是追不平的。 “强哥是好人,但是我不放心,”嘎子的回答也很耿直,“嫂子们要过来,肯定是我趟路,别人我都信不过。” “你特么个二货,”冯君抬手指一指他,无语地摇一摇头,然后一摆手,“回去拿储物袋吧,没事儿,挺平稳的。” 嘎子回去了,一转眼,张采歆等人就从光门里走了出来,他们一来,也是左右看一看,“咦,终于可以直接走过来了?” 冯君轻咳一声,用普通话发话,“两边时间同步了,这一点你们记住。” 张采歆其实已经从姐姐这里知道了一些眉目,对此并不意外,事实上她也是有一些社交天赋的——起码她自己这么认为。 于是她走到米芸姗面前,笑着打个招呼,“芸姗,以后还得劳烦你多照顾。” 米芸姗可是经过摔打的,从修仙苗子到泯然众人,然后再到修仙成功,虽然年纪尚轻,事情却是看得通透,张采歆在冯君的人里是什么地位,她太清楚了。 于是她微微一笑,“采歆姐,你客气了,我没资格照顾你们的。” “你有!”张采歆微微一笑,“说实话,看到这扇门我才知道,当初我应该也管一扇门的……真的有点后悔了。” 米芸姗终究是世家出身——再落魄的世家也是世家,闻言她站起身来,笑眯眯地发话,“采歆姐,你不用后悔,我可以让给你呀,说实话,我也觉得有点承担不起。” 张采歆看她一眼,淡淡地发话,“担心承担不起,那就好好干吧,别辜负了我们的希望。” 不愧是洛华二号人物,在压力之下,原本跳脱的她越来越有章法了。 接下来,就是两个位面的沟通了,有人来到了昆浩,也有人去了地球,一整天的时间,来来往往不断。 其实来往的人,大多都是洛华的,送来了地球界的电子产品以及诸多的消耗品,带走了原油、铁矿、稀土金属和积攒了许久的石墨烯。 双向门第一次开启,持续了十个小时,冯君特意两边都看了看,红姐和米芸姗的灵气消耗得都不算太重,然后他感受一下自己的五环……我去! 合着穿行位面的双向门,耗费的不是红姐和米芸姗的灵气,而是他五环的能量点。 初开始他有点郁闷,但是再想一想,这也不是坏事呀,说到底,是他掌控着这一切。 话又说回来,两个炼气期的坤修,凭啥能撑起这么一个场面——灵气够吗? 双向门关闭的时候,又是一个问题,张采歆甚至直接问冯君,“你打算在哪个位面过夜?” 过夜可不仅仅是跟谁睡的问题,问题的关键在于——冯君打算在哪一个位面过夜,另一个位面就不走字。有些问题真的是无法回避的,必须直面! 冯君想一想,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所以很耿直地回答,“实在不行,我两边轮流过夜就是,主要是有了这个双向门,方便多了。”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三百七十章 二代弟子 双向门一开,双方沟通不是一般的频繁,冯君索性将调派物资的事情,全交了洛华的人。 他自己的事情就少多了,白天帮人推演一下,收束心情准备晋阶,晚上的话,在白砾滩打坐一夜,再去洛华打坐一夜,等到了白天,两边继续开始连通。 洛华的双向门,初开始开在钢结构的仓库里,后来就改到了冯君修炼处的一个板房里,板房足够高,能容纳得下三米多高的门,而且不虞被外界看到。 整个洛华的人员,执行力全部调动了起来,包括运送原油、铁矿等大宗物品,洛单也雪片一般地发向各大供货商,一度搞得洛华上百亿的资金链都有点紧张。 林美女等人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一状况,他们甚至发现,有一个板房,洛华的人员进出极为频繁,而张卫红却是始终在板房内,天快黑才会出来。 很多人都想搞清楚,板房内到底有什么,因为张采歆等人出来之后,很快就会交付原油等物资,这不得不让大家浮想联翩。 有人甚至猜到了真相——“那个板房里,是不是连接着通往另一个星球的通道?” 然而,没有人可以去一探究竟,就算有个别愣头青想尝试一下,别人也会把他拦得死死的——别闹,华夏每年还等着人家供应本位币,你们是想做罪人吗? 所以洛华相关成员的亲戚朋友有福了,各种关照和招呼都打到了,无数认识和不认识的人在跟他们套近乎,想要得到一些真相。 其中最爽的应该是嘎子了,他和罗玉环终于突破男女朋友间最后一层界限,因为罗玉环的刻意逢迎,他过得别提有多开心。 但是他做人的轴劲儿,其他人也都很清楚,反正是打死都不说,罗玉环也不会逼得太紧。 接手李诗诗工作的梁思玉,家里人也遇到了公关,想来洛华见一见她。 然而,梁思玉已经明白洛华的性质了,她自己都开始修炼了,更看到了好友张采歆可以凌空飞舞,再多的许愿和承诺,能打动她想要飞翔的心吗? 所以她向亲戚朋友表示:想来郑阳我欢迎,进文化小镇游玩,我也能想一想办法,想进我工作的庄园,抱歉,那不可能的——不是我不给你们面子,而是我就没这个权力。 她也会出山门招待亲戚朋友,请客吃饭什么的都没有问题,但都仅限于文化小镇之内——至于在郑阳游玩之类的事情,她可以安排人招待,自己绝对不会陪同。 她自己本身没有多少手下,可她现在负责庄园跟外部的对接,上杆子想要讨好她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很多商家派来的对接人员,都是身高、相貌、学历俱佳的帅哥,用心不问可知。 然而,这些真的打动不了她,见过了修仙者的世界,凡夫俗子真的无法让她心动。 不要说修为什么的,只说年纪,她自认在好友小菜心的照拂下,修炼到出尘期还是没有太大问题的,这就是五百岁,那些帅哥中,谁能陪她走完这一生? 而且,梁思玉自己也有抱丹的理想——既然走上了修炼的道路,有这点追求很正常吧? 她唯一后悔的一点就是,在上学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富二代帅哥,稀里糊涂地把自己给了他,否则的话,就有可能陪着冯老大练一练瑜伽,金丹还真就离着不远了。 所以梁思玉自认,现在自己能抽空陪着亲朋好友吃饭聊天,已经算得上“有情有义”了。 至于别人问起工作和庄园内部的事情,她绝对会闭口不言,问急了还会正告对方别打听。 尤其是,她就算招待到再晚,也绝对会回庄园休息,不给任何人机会。 不过她出乎意料的是,她当初的富二代男友,居然也来郑阳找她。 两人之所以分手,并不是梁思玉被甩了,毕竟她也是中产之家出来的美女,是个合适结婚的对象,最后分开,主要是她发现了男友劈腿。 分手是她提出来的,强硬地拒绝对方的道歉,但是她也伤心了很长时间——毕竟是初恋。 现在她终于可以放下了,也想告诉对方——你家那几个臭钱真不算什么,所以还是在文化小镇里接待了他,并且明确否决了重归于好的可能。 男人还想勉强,她直接冷冷地问一句,“你信不信我一句话,让你永远走不出这里?” 男人觉得受了伤害,关键是越想越不平衡,于是回家之后,托关系打压她的父母亲——我奈何不了你,还奈何不了你的家人? 梁思玉听说这事儿之后,根本没有找张采歆求援,直接跟几个负责对接的人表示——有这么个家伙比较碍眼,谁能帮我搞掉他吗? 洛华的人真的很少求人,这几家公司能做了洛单,都是行业里巨无霸一般的存在——现在金融圈里有这么个共识:上市公司不一定会做洛单,但是能做了洛单的,绝对有资格上市! 梁思玉的前男友号称富二代,但是跟这种巨无霸的体量,根本没有办法比,那几家随便放出一些风声,他家的生意在瞬间就风雨飘摇,眼看着要分崩离析。 前男友直接傻眼了,他真的没有想到,当初那个抹着眼泪离开他的女孩子,现在竟然有如此惊人的能量,人根本不出洛华,随便放个风声,自家就遭遇了毁灭性的打击。 他的父母得知消息,主动上门给梁思玉的父母道歉,对方却表示:女儿已经大了,她的事情我们不管,想说什么,你们去找她吧。 前男友也是要面子的,不想去找她——人的一生中,总会遇到几个你不愿意服软的人。 但是他的家里撑不下去了,在父母的压力下,他只能再托人传话,想要赔礼道歉。 梁思玉不是个心硬的人,但是这一次她的态度很坚决,她让中间人转告:你如果只伤害了我,这事儿也能过去,但是你伤害到了我的父母,这一点我绝对不能忍! 中间人也想劝她,于是表示:还是慎重一点吧,你把他逼上绝路,他万一狗急跳墙怎么办?他对付不了你,但是能对你的父母下手! 直到这个时候,梁思玉才去找张采歆拿主意——她的决断能力终究差一点。 张采歆可是手上染过血的,她冷冷地表示:我知道你男朋友是什么人,狗急跳墙的事情,他可能做得出来,但是你有反手惩治他的能力,以他对生活的热爱,不会那么傻的。 如果没有被逼上绝路,绝大部分的狗急跳墙,其实还是对弱者的践踏和报复。 事情还真像她说的那样,那家的生意在摇摇欲坠的时候,果断卖断了自家的生意,就此收手,做了一个中产之上的富家翁——只要不再做生意,多囤两套房,总不可能被人强抢了。 而她的前男友也找了一个相貌平凡的富家女,女孩儿脾气很大……也许这就是人生吧。 货物流通顺畅了,洛华这边继续风生水起,白砾滩那边出货也出得快了起来,古佳蕙也开始了对颜家和皇甫家族人的技术培训。 一旦遇到她不太有把握的知识点,她甚至可以穿过双向门,来地球向那些专家请教。 有了双向门,真的是方便太多了,不过冯君每天晚上两边跑,还是有点耽误他的晋阶准备——随着修为的提升,混元吞天功也不是只靠着吃就能晋阶了,心境情绪都很重要。 要知道,这金丹境界的功法,还是冯君自己推演出来的,他走了一条没有人走过的路。 他调整了十来天状态,结果这一天,浊酒真仙再次上门,希望他能前往凌阳界一行——这是对方看到他一直待在白砾滩,似乎已经不打算参与虫族世界的战斗。 冯君只能正告对方:我不是脱离了战斗,而是那边暂时帮不到太多的忙,正好又到了晋阶的关头,就回来调整状态准备晋阶。 可是浊酒真仙表示,自己也很无奈,那不仅仅是一棵元婴巅峰的树木,关键还是合体期老祖亲手种植的,他若不能力所能及地挽救,那叫不孝。 所以他希望冯君能尽快去一趟,价钱随便开,并且保证来回不会超过十天——如果能早点知道你会休整这么长时间,估计你现在都已经回来了。 但是冯君对上门推演,一向是很排斥的,尤其这一次前往的是家族把持的界域,这让他心里非常不踏实,哪怕他有石环护身,功能极为逆天,可终究不是万能的。 对方真的要布置下涉及空间规则的禁制,他能不能回来都是两说。 这不是他贪生怕死,而是江湖越老胆子越小,为什么胆小?因为知道自己懂的事情还不够多,对那些未知得诡异手段,抱有敬畏之心。 冯君能理解对方的无奈,但是这世间并不是只有你有无奈。 “你有没有替我考虑过?你家的栗梨树还能苟活一阵,而我不但要晋阶,还要时刻准备支援虫族世界……我是五十多名真仙的后援,一旦接应不到,承担不起责任。” 浊酒真仙深吸一口气,缓缓发话,“卫家的真尊老祖能帮你接应,他也可以接你到凌阳。” 第两千三百七十一章 变通手段 冯君听不惯对方张口闭口就是“真尊老祖”——这算是威胁吗? 所以他更不想答应了,就退而求其次,“那我带几个七门十八道的真仙过去,可以吧?” “这个……”浊酒真仙的嘴角抽动一下,“恐怕是不太方便。” 冯君的面色一整,正色发话,“我好像上次就跟真仙你说过,就算去,也会带真仙随行。” “我跟家族反应过了,”浊酒真仙一摊双手,很无奈地表示,“但是非常抱歉,他们一致认为那是家族的界域,七门十八道的真仙……还请冯山主你理解一下。” “我不打算理解,”冯君摇摇头,很干脆地回答,“卫家只希望别人理解自己,你们有没有尝试理解过别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浊酒真仙尝试解释一下,他知道冯君一度还拿着钓叟真尊的鱼篓,这种人物,卫家怎么可能去得罪? 但是不能他说完,冯君果断地打断他,“我不管你是什么意思,只知有己不知有人……这样的生意,我不接也罢。” “你……”浊酒真仙真的无语了,他何曾见过这么蛮横的金丹? 卫家拥有凌阳小界,有自家的发展思路,一向苦炼内功,不怎么向外扩张,所以他们在外面不是很蛮横,脾气相对要好一点,但是不管怎么说,也是八大秘境家族,自有其傲气。 浊酒真仙调整了好一阵情绪,才沉声发问,“冯山主,敢问还有其他的变通方式没有?” 冯君很想说一句“没有”,但最终还是叹一口气,“取一截栗梨树的树枝来,以及凌阳界的泥土、相关气息等等,我在白砾滩帮你推演。” 浊酒真仙眨巴一下眼睛,思索了两三秒,然后抬手一拱正色发话,“多谢冯山主告知。” 冯君嘴角抽动一下,勉强算是个笑意,心说要不是别人也知道这个,我会告知你吗? 然后他沉声发话,“推演费用……这个不用我说了吧?” 浊酒真仙的眉头扬一扬,“要不,冯山主你还是说一下吧。” “标准价格,”冯君随口回答,“出尘期是三千灵石,金丹期是三千中灵,元婴是三千上灵……元婴巅峰,我按元婴给你算,对了,这只是诊费,不负责救活。” “三千上灵……”浊酒真仙的嘴角抽动一下,这个价格怎么说呢?其实不算高,他准备付出的宝物,价值应该远远高于这价格。 但是卫家缩在小界里发展,储备了大量的宝物,以防不时之需,正经是灵石的储备不算特别多,目前大库里的上灵有没有一百万块都是个问题。 一百万块上灵多吗?真的不多,卫家七八十个真仙,每个真仙一年的消耗,怎么也在一千上灵之上,十年就是七八十万,这还没有加上各种阵法的消耗…… 反正家族大了,再多的储备一被“人均”,就总有不够之虞。 不过浊酒真仙在意的还不止是这一点,关键是“不负责救活”,这就让他有点迟疑,“我听说有杀一人救一人的规矩来着?” 冯君怪怪地看他一眼,“那我救个元婴巅峰,你也得杀个元婴巅峰!” “元婴巅峰……没问题!”浊酒真仙只迟疑了那么一瞬,就很干脆地点点头,事实上他这么说,也有点展示肌肉的意思——我家是有出窍真尊的,“只要冯山主有足够理由。” 说到底,卫家行事还是比较谨慎的,不愿意直接杠上拥有元婴巅峰的势力——如果占据道义的制高点,就比较合适了。 “杀人还需要理由吗?”冯君看他一眼,无奈地叹口气,居然带出了一点若有若无的怜悯之意——八大家族的底气,就这么一点吗? 然后他悠悠地发话,“你这嘱托,不符合杀一人救一人的条件,因为我没有把握。” 杀一人救一人的治疗方案,是有触发条件的,他不确定自己治得好——或者说大致治得好的话,他不会提这个要求。 而且他也不认为,卫家请不到足够高明的医术大师或者推演高人,那些人都治不好,他凭什么认为自己肯定能治好? 人不可以没有傲骨,但也不能盲目狂妄,常怀敬畏之心才是王道。 浊酒真仙却是扎扎实实地感受到了对方的那一丝不屑,不过……他能说什么呢? 他起身告辞了,冯君则是继续休整——其实他频繁地使用石环,释放能量和补充能量,对自身也有一定的影响,微调到位之后,再追求晋阶更合适一点。 又过两天,喻轻竹前来告诉他一件事:来自虚空的宝物不多了,估计最多再坚持三个月。 没错,随着双向门的搭起,喻家的小公主也时不时来白砾滩走一走,虽然她心里更希望,这对双向门能稍微晚一阵再开启——她希望能快速晋阶,为爷爷找到新的延寿宝物。 双向门开启,她也过来帮忙,主要就是盯着洛华核心成员“众筹”的那块地,两个赌虚空石的店铺,就开在那里,所以她顺便来汇报一下。 冯君对此也有点无奈,此刻的他真的有点分身乏术,“好的,我知道了……头大啊。” 喻轻竹想一想,说了一句,“其实饥饿营销……也不是不能考虑。” 冯君点点头,暂时将此事放在了脑后。 其实串门的并不只是喻轻竹,阴魂大佬还让冯君带着自己,特意感受了一下穿过双向门的体会——以它“猥琐发育”的习性,居然能主动提出这个要求,可见它对冯君的信任。 事实上,它还在撺掇冯君,“你跟那位提了没有?赊欠灵石帮我出一下手?” 冯君觉得自己诸事缠身,实在顾不上关心此事,“我都说了等我晋阶之后,你这么着急……要不你直接跟它谈?” “别,”大佬瞬间就缩了,“那还是等你忙完以后再说吧。” 与此同时,冯君挂出的材料悬赏,也开始有人领赏了,不过基本没有人选择灵石,都是领取了冯山主的推演信物。 其实现在冯君并不缺少支付的灵石,他手上的灵石原矿开始变现了,经手人就是皇甫家族——小势力的合作者,有小势力的好处,他基本不用担心对方能推演出原矿根脚。 类似的交易,他不会交给洛华其他人去做——控制灵石在地球界的流通是很有必要的。 这些日常性的事务,虽然不会影响他的休整,但是毫无疑问,总会让休整时间变得支离破碎,这种感觉非常不好。 这一天,索菲亚也来了洛华,她已经开始传功给艾薇儿,最近听说冯君打算晋阶了,她可是还惦记着他的“晋阶好处”,安顿好了道观之后,打算在洛华小住一阵。 她的公然出现,让洛华的一些普通员工有点意外。 林美女等人也观察到了这一点,少不得又联系一下梁思玉,了解此女跟洛华的关系发展到哪一步了——毕竟当初林美女可是狠狠地折腾过她的。 这种事情倒是烦不到冯君,可是索菲亚待了两天,发现了双向门,也吵吵着要过去看看。 那就看吧,冯君自问实力已经足够了,不怕她传出去消息后带来不便,而且,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把朋友变得多多的,还是很有必要的。 不出他意料的是,索菲亚在昆浩受到了歧视,别人也不会公然说什么,但是看她的时候,总有一种“人还能长成这种模样”的眼光。 颜雨汐甚至跟冯君打听:这位是不是妖族化形了? 索菲亚懂华夏语,但是对濠州话就只能抓瞎了,看到别人看自己的眼光怪怪的,就去找嘎子打听:他们为什么这么看我? 之所以找嘎子问,是因为她知道,他的嘴里没假话。 然而最伤她的,也是嘎子的实话,这让以美貌自傲的她分外不平:你们……太欺负人! 嘎子不管这些,就是老实告诉她:你应该见一见真正的美女,比如说颜雨汐,比如说颐玦,又比如说……夏霓裳。 夏霓裳的凝婴庆典,打算在赤凤派也办一次,还特地来邀请白砾滩的人。 不过冯君很无奈地表示:我真的走不开,要不……李诗诗代我去一次? 就算他已经在天琴站住了脚,人脉还不差,但是白砾滩才是他的基业,也是洛华众人目前比较合适修炼的地方,所以该有的礼数还是要讲的。 让李诗诗去一趟……其实有点不合适,区区的炼气二层,夏霓裳稍微控制不住气息,都能让她灰飞烟灭,然而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其他人真的走不开。 倒是她身为坤修,可以含糊一下她跟冯山主的关系——万一她是他的女人呢? 不过让她单独去肯定是不可能的,于是只能派出梅夜雨陪同前往。 这件事刚安排妥当,洛华那边又有事了,依旧是不好推开得事情——除非冯君彻底离开洛华,否则他真的不可能不食人间烟火。 这次的事情,也是因为洛单而起,有一家供应电器的公司,董事长到点退休了,而下面的三股势力要争着上位,那么,争取洛华的支持就很重要了。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三百七十二章 变化 按说公司权柄的争夺,不关洛华的事情,但是谁让洛单的影响太大呢? 不能获得洛华认可的老板,坐不稳这个位子,如果对手再撺掇洛华出面,那就是灾难了。 不知不觉中,洛华就成长到了这种地步,当然,以后洛华的影响只会越来越大,毕竟手握一个位面的市场,谁挡得住? 洛华当然不会无聊到干涉这些事,但是架不住别人拿这做文章不是?就算不走洛华门路的人,也要上门拜码头,以免竞争对手拿这个做文章。 冯君听说了这消息,也是有点哭笑不得,洛华居然成了足以左右一些局面的盘外力量? 不过这种事,其实还惊动不了他,梁思玉就有足够的权力处理,洛华奉行的是不干涉原则,就像华夏对其他国家的态度一样。 她甚至连人都不见,就很干脆地表示,我们只注重价格、质量和交货速度,至于贵公司谁当家,我们不想知道,也没有兴趣知道。 然而这一家供货公司的变动,又引起了另一家电器公司的惦记。 后面这一家公司是后起之秀,势头相当凶猛,近几年在谋求上市,按说实力也够了,但是阴差阳错总是碰到一些事情,虽然每次都是IPO热门,却每每错过。 此前他们就打过洛单的主意,但是还没有特别放在心上——本身就是热门了,在各个方面也不缺乏关系,能得到洛单很好,却也没有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 不过自打金本位开始之后,洛单的数量陡然增加,现在双向门通了,洛单更是像雪片一样增加着,这家公司早就肠子都悔得青了。 然而,因为他们不缺乏关系,知道洛华很不好惹,没谁敢惦记着给洛华施加压力,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公关,不过梁思玉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懒得跟他们虚与委蛇。 她的想法就是老老实实地萧规曹随,原来是怎么订货的,现在就怎么订货,谁家做得好或者做得不好,就增加或者削减采购比例,制度摆在那里,就是那么点事儿,不需要动脑筋。 不过谁敢乱来,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 这家后来的电器公司没敢乱来,但是日常的问候少不了,主要是混个脸熟,期待有什么机会了,可以及时介入。 现在他们就认为机会来了,于是向梁思玉进言说,那一家公司争权夺利相当厉害,老掌门一旦退休,公司很难保持现有的竞争力,那么从质量到售后服务,都可能产生剧烈的下滑。 而这家公司愿意采用先货后款的方式,提供价值五个亿的货物,如果有设计或者质量方面的缺陷,半年之内接受无条件退货。 梁思玉对商业并不是很精通,不过她认为对方说的有道理——公司掌门都换了,货物的品控很可能出现问题。 而且免费的东西,对她的诱惑还是很大的,这是女人的天性——有免费试用的东西,为什么不去试一试呢? 但是梁思玉也清楚,她可以在商品供应的比例上做主——只要有理由就行,可是让没有经过审核的商品入选,这个责任就比较重大了。 所以她想找别人合计一下这个事,但是居然谁都没兴趣搀乎。 说起来也有意思,在目前买方市场的供需结构中,不管是什么样的群体,只要是涉及采购的,都是肥差,可是在洛华,这倒是一项烦人的事情。 说到底,华夏币终究赶不上灵石,贪图点凡俗的财物,却失去了修炼的资格,傻的吗? 而且洛华的人都不缺钱,多的不说,财务自由基本都做到了——像高强的战友安何骏,基本没有外快,来了洛华不到两年,只赚了五十来万,但是在这里他根本没有花钱的地方。 他可能离开洛华吗?根本不可能,那这五十多万就是实落的,吃穿都不用操心不说,没有意外的话,洛华根本不可能倒闭,他这也相当于是实现财务自由了。 反正梁思玉身为采购的负责人,居然找不到人来商量,于是就找到了上一任负责人李诗诗,说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李诗诗给出的答案是:你别理他们说什么,继续执行既定政策就好,到时候真的质量和供货跟不上,你再换一家也不迟。 洛华的商品采购流程,其实已经相当成熟了,任何商品最少都有两家供货商,一家供货商出问题了,让另一家临时扩大生产就好。 然后在这个过程中,再引入第三家,不紧不慢地实现替换。 李诗诗对这一套其实也不是很熟,不过她终究是见识过这些的,她能坐稳大总管的位置,一来是听从高强的各种分析,二来就是老实执行洛华的章法。 梁思玉也听从了她的建议,但是那家公司死缠着她不放——他们不是不知道洛华的可怕,但是只要拿下洛华的单子,上市的可能就是百分之百了。 财富会令人疯狂,而本地企业能上市,也是一个很大的政绩,在这样的诱惑下,终于还是有人出来站台了。 这家公司虽然是新秀,身后的力量真的不小,找到了很有力的人物施加压力——洛华大规模的采购,也要照顾一下新生企业。 这些人甚至找到了梁思玉的母校,让她的师长来关说——人家都让你试用了,给个机会真的很难吗? 梁思玉也挺郁闷的,她在力所能及的时候,也愿意体现出自己的“有情有义”。 但是她再找李诗诗商量,李诗诗已经去赤凤派参加元婴庆典了,而找高强商量,她还真没那个资格,于是跟尹明月念叨了一嘴。 尹明月其实是洛华最外围的二代弟子,她是因为林黑虎的赏识,才得以进入洛华系统的,目前也只是祈福(打拐)小院的助理。 但是她的家庭条件很好,自身在晋省也是混得不黑不白,很有一些势力,眼界起码不比高强差,所以她建议,这个事儿你得跟老大说——别人只能出主意,老大才是拍板的。 这里面可能涉及了一些钱财,但是老大差钱吗,还是说洛华差钱? 梁思玉还是没敢找冯君,而是终于找到了张采歆。 双向门一开,张采歆撒了欢似的在昆浩四处游荡,她终于可以在这个界域不受制约地到处乱跑了,反正她已经是出尘期了,再加上白砾滩的背景——昆浩惹得起她的人真的不多了。 当然,那些杀人夺宝、谋财害命的主儿从来都不缺,敢对四派五台弟子下手的人也不少,可问题的关键是……小菜心身上的底牌也多。 别的不说,只说冯君的精血护符——金丹级别的,那些打家劫舍的小毛贼破得了防吗? 说到底,张采歆身上的底牌,比四派五台的出尘弟子不知道强多少,就算以土豪著称的十方台弟子,也不可能跟她比底牌。 当初冯君感慨十方台弟子战斗的奢华,但是现在洛华出来的修者,奢华程度只比十方台弟子高,当然,这是因为洛华的人少,可是作为一个保姆,他也能拍着胸脯说:我做到了。 反正张采歆在昆浩到处乱跑,冯君是不怎么担心的——作为她的师父或者男人,他已经考虑了太多,如果这种情况下她还会出事,那也只能说天命如此了。 所以梁思玉找了张采歆很久,才联系到了她,问了她一句,结果她很不负责地回答一句,说你找老大商量就行了,他目前筹备晋阶,应该不会离你太远。 那么她也只能硬着头皮找到了冯君,把事情经过说一遍。 冯君已经很少操心这种小事了,几个亿的订单……你也要找我? 知不知道我每年捐献的黄金价值多少钱? 但还是那句话,事情虽然小,毛病不能惯。 他已经不在乎华夏币了,可是今天他对华夏币里的猫腻无视,明天灵石里面也会出现猫腻——就算不会传染得这么厉害,可是外人一旦都知道了,那也是个笑话不是? 他思索一下发话,“按照规矩来说,乙方没有明确违约,只是有违约的预期,那么咱们处理的方案……应该是静观其变吧?” 洛华在这一点上……其实在商业方面,做得一直不是很合规矩,卖东西的时候,从来要求全款,买东西的时候也很痛快,信誉足够的,可以预付全款。 简而言之,就是一副“老子不差钱,你们也别瞎折腾”的态度,口碑绝对没有问题,否则也不会出现“洛单”这个专有名词。 但是同时,这样的操作也有弊端,过于迷信自己支付能力带来的影响,一旦供货方出现问题,就要指望其他竞争方纷涌而入。 按常情来说,这样优质的客户出现了供需缺口,纷涌而入是必然的,但是在商场上……哪里有那么多道理可讲? 也许当你出现缺口的时候,就是别人狠咬一口的机会。 冯君当初的想法就是,哪一家不行了,咱们下了它,再上一家就好,咱又不差钱。 梁思玉也认同这个思路——洛华确实不差钱,反正是买方市场嘛。 不过现在,她不得不提醒一句,“这一家掌握了上游的控制芯片资源,如果不让他们入场,咱们的需求就不一定能保证了。” 第两千三百七十三章 搬兵 做电器公司,说起来简单,但真的不是那么简单的。 有人做市场,有人做品牌,也有人做整个系统各个关键配件的。 关键配件未必能有多高的技术含量,也不是其他人做不出来,主要还是有个成本核算的问题,只有将上下游渠道、运输、人工和机械成本很好地整合起来,才能达到价格取胜的目的。 也就是说,别的公司不是做不了,只是没有形成价格优势,就不如不做。 比如说圆珠笔头那件事情,华夏也不是做不出来,只是国外有专业的公司在做了,而且全球就那么一家公司在做,结果华夏一次做出来几十吨之后,那家公司反而起诉了。 这家电器公司也是这样,除了自己生产电器,也掌握了一些关键配件的供应——这么做其实是有点犯忌讳的,不过人家的公关能力强,也算不得从头吃到尾,所以别人也懒得计较。 现在他们真想使坏的话,不可能完全影响其他公司的生产,但是给他们带去一点小麻烦,还是做得到的,而洛华没准也会受到影响。 梁思玉的顾虑是有道理的,但是冯君冷哼一声,“我努力修炼为的就是不看人脸色,现在居然有人敢惦记着拿捏洛华……好了,这件事我知道了,不要理他们。” 他是真不怕对方断供,大不了自己的关闭了双向门,多在地球界待一阵,只要时间不同步,就不会出现昆浩界域的供货紧张。 反正冯老大表示出知情,梁思玉的任务就算完成了,于是她正告对方,“我们不需要未雨绸缪,老实按着规矩来就行,不过有人想不讲规矩的话,我们也不怕。” 又过两天,冯君觉得到了晋阶的边缘,才要宣布闭关,结果浊酒真仙又来了,带了一截充满寂灭气息的树枝,一些泥土,以及各种温养和调理灵植的宝物。 冯君也不想跟卫家继续纠缠下去,于是推演了一下,却是愕然地发现,“奇怪,竟然是十死无生的结果……不应该呀。” 那一截栗梨树的树枝上,寂灭气息确实非常浓重,但也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生机,怎么看都不是“彻底救治不了”的样子。 冯君琢磨一阵,然后叹一口气,“看来还是得去虫族世界找颐玦。” 颐玦不但是灵植道的长老,还有生机道念,没准会有别的法子。 蓦地,大佬的神念传了过来,“这个我感觉像是涅槃,救不回来了,但是之后是新生。” 冯君的眉头皱一皱,用神念发问,“树木涅槃,很难的吧?” 大佬却是悠悠地回答,“难并不代表做不到……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元婴级别的栗梨树,很奇怪吗?” 冯君想一想,最终还是表示,“我还是想把颐玦请来,一来请教此事,二来也好为我晋阶护法。” 此前他拒绝了颐玦护法的请求,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因为他可能让凌阳界的卫家不开心了,这是一个不稳定因素,他也不希望让卫家滋生出别的心思,所以还是事先展示一下肌肉。 于是他想中断了推演,等晚上双向门关闭之后,去了虫族世界。 二十多天过去,人族的援军越发地多了,太空里的战斗也越发地残酷和混乱,这时候冯君基本上无法插手,但是其他元婴真仙如鱼得水,非常开心地四下打闷棍。 冯君到矿产星走了一趟,这里的人族和虫族还是处于相持阶段,人族军队的防线修复了一些,但还是没有发起反攻的能力。 不过,防御时候火力的密度强了一点,应该是能量石的矿藏恢复了部分开采。 冯君最在意的,就是矿产星,现在看到问题不大,其他地方也懒得去看了,直接回到大石头上,放出了一丝神念。 不多时,颐玦赶了回来,沉声发问,“怎么又过来了?” 冯君摸一摸鼻头,不好意思地发话,“快要晋阶了,请你过去护一下法,方便不?” “哪里有什么不方便的,”颐玦摆一摆手,她最近杀虫族杀得很爽,可是一直这么趁乱偷袭,久而久之也有点枯燥无趣。 不过下一刻,她的眉头一扬,“你本来说不要我护法,这是出什么事了?” 冯君将事情大致讲述了一遍,“……我也担心一旦开始晋阶,不能及时响应这边的请求。” “这边暂时不会出现什么问题,”颐玦也放出了神识,还随口回答,“现在大家偷袭越来越顺手了,就算打不过,逃走也是没问题的,你放心好了。” 随着她的神识放出,不多时,壬屠真尊的真婴到了,他冲冯君微微颔首,然后看向颐玦,“发生了什么事情?” 明白了原委之后,他点点头,“好的,我们知道了,坚持一两个月没有问题……不过你的晋阶时间若是超过三个月,还是适当往后推一推比较好。” 冯君点点头,很肯定地回答,“我修的是混元吞天功法,也推演过了,不会超过三个月。” 他推演的结果其实是一个月,就算境界不会稳定下来,突破总是没问题的,而只要他能自由行动,将这些真仙接回天琴就不成问题。 “这样最好,”壬屠真尊的身影蓦地消失,只留下一道神识,“你们稍等。” 差不多两个小时左右,清鍠真仙出现在大石头上,他看一眼冯君,欣慰地点点头,“果不其然,是要晋阶了,我也去给你护法……小小卫家,还要翻天不成?” 冯君有点愕然,“清鍠长老您……不在这里继续狩猎了?” “狩猎有的是时间,”清鍠真仙一摆手,淡淡地发话,“多亏你相邀,我才能来此地,有人可能影响你晋阶,老头子我怎么能不过问一下?” 其实最合适去昆浩的是清矶真仙,只是她一直在避嫌,这次由清鍠长老陪同也不错。 又过一阵,藏菁真仙也飞了回来,“冯山主要晋阶吗?正好我回去整理一下收获。” 再然后,晨曦真仙和刘兴宇也到了,也是要陪着冯君前往昆浩界。 这固然是他们对冯君的回报,但同时,也是七门十八道对卫家的威慑:想要对冯君做什么,你们自己最好先掂量一下。 冯君是凌晨时分将五名真仙带到白砾滩的,这么强大的气场,搞得白砾滩的空间又有点不稳定,亏得他们是出现在白砾滩的边缘,如果直接出现在冯君的小院内,起码要乱一阵。 就算是这样,白砾滩上的真仙也关注了过来,浊酒真仙更是一怔,“颐玦和清鍠?” 他对其他三名真仙不是很熟悉,但是这两位的气息,他随便感知一下就能确定。 五名真仙抵达之后,三人就地放出了行在,藏菁却是跟着颐玦,毫不见外地进了庄园。 第二天一大早,浊酒真仙再次上门,请冯君推演,顺便就问起他,昨晚来的是什么人。 “这位是颐玦长老,这位是藏菁长老,”冯君将身边二人介绍一下,然后回答,“其他三位前辈分别是金乌门清鍠长老、玄黄门晨曦真仙和太虚门兴宇真仙。” 看到对方的脸色不太好,他又说一句,“几位前辈知道我最近晋阶,过来照看一二……实在有点受之有愧。” 你这叫受之有愧吗?浊酒真仙的嘴角忍不住抽动一下,这这是赤裸裸地展示肌肉啊。 不过他就算心里不满,单从效果上说,冯君的目的是达到了。 浊酒真仙知道冯君跟七门十八道交好,但是具体交好到什么程度,他还真不是特别确定,现在他终于明白了,此人晋个阶,都有金乌、玄水和灵植道的长老前来护法。 玄黄们和太虚门,也派出了真仙。 知道的人明白,你是要晋阶金丹中阶,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要凝婴呢——为凝婴而护法的阵仗,了不得也就是这样了吧? 然而他心里再腹诽,也不得不承认,冯君真不是卫家能随便招惹的,自己此前的态度,还是有点莽撞了。 总算是双方终究没有撕破脸,所以浊酒真仙见过两位长老之后,又抬手向冯君一拱,“不知现在是否可以开始推演了?” “拿出来吧,”颐玦比冯君还要着急一些,她对植物的钻研,才是真正的热爱,“卫家的元婴栗梨树,我早就知道大名了,曾托人传话求见,也未得如愿,今天终于如愿以偿。” 浊酒真仙闻言,勉力挤出个笑容,“这不是我卫家的意思,是灵木道铁骨长老传话,要我们不得展示给灵植道看,实在不好驳了他面子……颐玦长老若是再请托一次,就好办了。” 他的话是不是可信,这就难说了,反正把锅推到死人身上总是没错。 “再请托一次?”颐玦看他一眼,没好气地回答,“你卫家要面子,我不要面子的吗?” 到了她这种境界,托人办事被顶一次,绝对不会有第二次,所以对方的话根本是扯淡。 但是她也没兴趣苛责浊酒真仙,而是将注意力放在了那一截栗梨树枝上,感受了一阵,又拿出签筹来推演。 她推演了一个小时之后,额头开始冒汗,又过了十分钟,心跳都开始加速了。 “不推演了,”她收手抬起头来,看向冯君,“你推演的病症是什么?” (更新到,召唤月票。) (本章完) 第两千三百七十四章 灵植涅槃 如果别人像颐玦这么问,冯君还真的未必回答——你有什么资格问我? 不过现在他却直接表示,“我有点怀疑此树即将涅槃,却不是很确定,植物也能涅槃?” “植物可以涅槃!”颐玦非常肯定地点点头,眼睛异常明亮,“但是植物的涅槃实在太罕见了,我的推演也是如此……此树也许是到了即将涅槃之际。” “两位请稍等,”浊酒真仙忍不住出声,“冒昧地打断一下,是涅槃,而不是陨落?” 颐玦忍不住冷哼一声,“我们还不至于用错这么明显的词。” 她对卫家是有怨念的,虽然不是很大,但是面对面撞上了,对方还要怀疑她的措辞,那她还怎么可能客气? “树木涅槃,”浊酒真仙苦笑一声,他真没有听说过这么离谱的说法,族中也没有相关的记载,不过他倒是不会怀疑这话——修仙者接受奇谈怪论的能力,比地球人强太多了。 思忖一下他出声发问,“涅槃不是要金乌或者凤凰血脉的吗?树木也能有?” “你这话说得奇怪,”清鍠长老的神识自天而降,“树木为何不能有金乌血脉?浸过金乌血的土地,肯定长不出树木吗?” 浊酒真仙抬手一拱,正色发话,“多谢清鍠长老指点,我只是琢磨,族中呵护此树异常小心谨慎,不可能如此疏忽,一时有点不解,却忘了此树是老祖移植自他界。” “所以不懂就问,”清鍠长老大喇喇地回答,“我们还没见过元婴级别的栗梨树呢,可你卫家不就有吗?” 颐玦无心听他俩聊天,而是看向冯君,“树木涅槃的成功率极低,灵植道有记载以来,我也只知道成功过一次,失败倒是有几十次了。” 冯君听得一咧嘴,“失败了几十次吗?” 颐玦点点头,正色发话,“记载中有几十次,我亲眼所见的话,不过是一次……木能生火,树木涅槃的概率实在太低了,真的很难逃过五行生克。” 浊酒真仙轻叹一声,心说这明明是陨落,你却说成涅槃,还好意思说自己没错? 颐玦却是似乎猜到了他的心思一般,冷冷地看他一眼,“你什么都不懂,就不要胡思乱想,寂灭中有生机,那能叫陨落吗?” 浊酒真仙苦笑着摇摇头,“我就是不懂,也没有胡思乱想,仙子本是灵植道长老,这方面肯定比我懂得多。” 颐玦没有理会他,而是给冯君发出一道神念,“我的生机道念,或许可以帮助它涅槃重生,只是道念何等珍贵,不想平白便宜了他们,我先模拟一下,你帮着推演一场如何?” 她说的“道念珍贵”,可不是说收取多少灵石的问题,而是她压根儿就不想用出来——起码以她跟卫家的关系,卫家出再多的灵石都没用。 冯君刚想表示什么,大佬的神念也传了过来,他怔了一怔之后,沉声发话,“诸位稍等,我且推演一番再说。” 于是他又取出不少推演的物品,颐玦的眼睛猛地睁大,声音有点颤抖,“蕴雷石?” “嗯,”冯君点点头,“我有个猜测,木能生火未必是树木涅槃的必须途径,没准金克木更为合理一些……所以想推演一下。” 颐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缓缓地吐出三个字,“有道理。” 她意识到,自己以前对树木涅槃的认知,可能进入了一个误区,金乌、凤凰涅槃是靠火来完成的,浴火重生,就以为树木涅槃也是要靠火。 事实上,根据五行生灭的理论,树木涅槃用金属性更可靠一点,毕竟是金克木。 但是使用刀剑斧钺那种金,显然是不合适的,那就直接把树木斩掉了,也正是因为如此,以往灵植道的人真没有考虑到金克木的涅槃。 既然不能用斧钺这种刚猛的金属性,那就要使用一些柔和的金,比如说雷电。 雷电是金属性?这话听起来有点胡言乱语,事实上研究过五行之雷的就清楚,从某种角度上说,雷电还真的是金属性。 “不孝之子五雷轰顶”这个说法里,五雷指的就是金雷木雷水雷火雷土雷。 比如说被土墙压死,这是中了土雷,落水、生病之类的,属于水雷。 而雷电同时蕴含着金雷和火雷,不是只有刀枪及体才是金雷。 阴魂大佬提示冯君的就是——树木涅槃也要渡劫的,你试一下劫雷行不行。 冯君觉得这话特别扯,他在推演过程中,收集了很多物质的特性,能模拟出各种天材地宝,但是劫雷……抱歉,他还真的没有劫雷的特性。 事实上,他连雷电的特性都没有收集。 不过大佬的话倒是提醒了他,树木涅槃为什么不能是遭遇雷劈呢? 既然想到了这一点,他马上就推导出了相关的一套理论。 至于说没有雷电的特性和参数,拿出一块蕴雷石将就一下,总是聊胜于无。 单就智商和见识而言,颐玦肯定丝毫不逊色于他,于是她瞬间就反应了过来——其实这种颠覆性的思维逻辑,难在没有人戳破这一层窗户纸,一旦被人点破,前方就是一马平川。 颐玦再次拿起了签筹,开始推演。 冯君也拿出手机,开始了推演,划拉了没有两下,又抬起头来,“谁有更强的蕴雷石吗?” “玄黄门应该有,”藏菁看得热闹,直接放出了神识,“晨曦真仙,身上带了蕴雷石没?” “我有雷珠,”浊酒真仙终于反应了过来,虽然他对冯君招来了这么多真仙很是不满,但他也为此人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折服——事实上这种颠覆性的思维,他都听懂了九分。 于是他取出一颗拳大的青色珠子,“九天雷兽体内的雷珠,元婴级的。” 有了雷珠,推演就很好进行了,冯君本不想特别出风头,琢磨着让颐玦先说。 怎奈她推演了七八个小时之后,还是颓然放手,然后长叹一声,“不行,起码得三天……冯山主你推演得差不多了吧?” “有点小眉目,”冯君谨慎地发话,“也不是很有把握。” 颐玦不以为意地笑一笑,“你的推演速度我是知道的,也别谦虚了,直接说结果吧。” 冯君笑着回答,“颐玦仙子当面,我怎么好随意大放厥词,对仙子不敬?” 说到底,他还是希望她能先说出来,自己随便补充一点就好。 “你往常的不敬之处多了去了,”颐玦不以为意地摇摇头,“直接说吧,我懒得推了,你说了结果我好倒推验算,也省去很多麻烦。” 她想得很简单,知道原理之后,推演其实并不难,只不过有点麻烦,而且可能有点误差,而让冯君说出来结果,她倒推就很简单了——反正她正推也不会有更多的收获。 就像有些人做题,是享受解题的过程,但是她已经知道知识点在哪里了,对推导的过程就没有兴趣了,修仙界有太多的知识点需要掌握,有这时间,她不如琢磨点别的东西。 但是她这话,又让浊酒真仙暗暗吃了一惊:冯君往日对你的不敬,多了去啦? 冯君却是不以为意地笑一笑,“说好了请你过来做参谋,你这……是不是有点偷懒了?” “我又不收推演费,”颐玦冷哼一声,“自己赚灵石,让别人帮忙打工,亏你做得出来。” 这算是……打情骂俏吗?浊酒真仙很无奈地暗暗吐槽,但是一个字都不敢说。 “好吧,”冯君叹口气,“那我也只能抛砖引玉了,还望颐玦仙子不要笑话。” 他确实推演出了治疗方案:用天雷不住地轰击栗梨树,持之以恒地轰击,直到将此树轰杀,在死去老树的根部,自然会绽发新芽,如此一来,就是栗梨树的涅槃了。 浊酒真仙愕然地张大了嘴巴,“就这么简单?” “很简单吗?”颐玦冷冷地看他一眼,嘴角是满满的不屑的笑容,“你们卫家找到冯山主之前,应该找了不少人吧?有谁提出过这样的建议吗?” “这并不简单,”藏菁长老也听懂了冯君的思路——要不说是一层窗户纸呢?她淡淡地表示,“雷法不是唯一,之后还有火法、水法,三者要巧妙地结合……冯山主,我说得对吗?” 冯君怔了一怔,笑着点点头,“藏菁长老果然聪慧过人,我正要解说整个过程,火法必须有,但是不能太大,水法还要能及时跟得上,否则整棵树都被烧完了,哪来新芽涅槃重生?” 浊酒真仙也听懂了思路,于是抬手一拱,“冯山主不愧是推演大家,佩服!” 藏菁长老点点头,“也是哦,光是那十万年的雷击木,被烧毁了也很可惜,浊酒真仙,要我说,不如拿这雷击木作为冯山主的报酬。” 万年雷击木就相当罕见了,价格不菲,不过终究还是能找得到的,但是十万年的雷击木,还是元婴巅峰级别的,那真得是有灵石都没地方买,她这也是为冯君打算。 “藏菁姐姐别开玩笑,”颐玦真仙看不下去了,指出了她的思维误区,“生机旺盛的树木被雷劈,才会酿成雷击木,这栗梨树寂灭气息太重,形成雷击木太难了,倒是很可能湮灭。” 第两千三百七十五章 界域钟情 “啊?”藏菁长老愕然地张大了嘴巴,十万年的雷击木,就这么没了吗? 亏她还想着,从冯君那里分润一些雷击木呢,梦想就被这样抹杀了吗? 然后她又觉得,自己似乎暴露出了相关知识的浅薄,于是她硬着头皮据理力争,“颐玦你说的我知道,寂灭之气这么重……但是控制好尺度的话,也未始就不能得到雷击木。” “这个没错,”颐玦承认她的观点,然而,“但是这个尺度真的太难掌握了,必须操控得足够精准,才有那么一丝可能得到雷击木,火法和水法出现任何偏差,都是注定一场空。” 然后她看向冯君,“你能推演得那么准吗?” 如果我能实时推演的话,做到这些也不算难!冯君非常清楚这一点。 但是他可能实时推演吗?别说卫家这种明显排斥外来者的势力了,就算去金乌门甚至太虚门的本部,他也会很干脆地拒绝——太不安全了。 大概也许只有灵植道……可以让他稍微考虑一下。 所以他很干脆地摇摇头,“我做不到这一点,根据现有的情况推演,我可以给出如下的方案,三颗雷珠左右的雷电,基本可以导致栗梨树陷入濒死状态……” “不过雷电总量不是唯一的,还要说一下雷电强度,三颗雷珠应该在三个时辰左右释放完毕,然后在释放完毕之后,及时激发通幽蓝焰,此火不忌金水属性,能燃烧得久一点。” “通幽蓝焰燃烧一炷香的时间,基本可以彻底烧死栗梨树,这个时候,就应该降下近土木之水,比如说紫银重水,即可润下,又可促发生机……” 他将整个过程说得都非常细,可操作性极强,但是总给人一种神棍的感觉。 浊酒真仙就忍不住了,“如果照冯山主说的这么操作,栗梨树有几成可能性涅槃成功?” “你们把握细节的能力,我并不是很确定,”冯君随口回答,“一成到五成的可能性吧。” 一成到五成……你这范围是不是太宽泛了一点?浊酒真仙又问一句,“那么我想知道,怎么做就是一成,想要五成,又该怎么做?” “那是你们自己考虑的事情了,”冯君毫不犹豫地回答,声音也有点严厉。“我没有实地考察,能推演出来这样的结果,已经殊为不易了……浊酒真仙你完全可以请人二次推演。” “你请人推演了这么多次,认识的推演高手,肯定不止我一个,为什么不去试一试?” 这话的逻辑没有问题,但是浊酒真仙觉得有点耻辱,“我希望冯山主去实地考察。” “这不可能,”冯君很干脆地摇头,然后他左右看一看,“你允许我带这些真仙过去?” “这是不可能被允许的,”浊酒真仙对这一点也很坚持,“我卫家有自己的无奈,你要请的这些,都是七门十八道……” “不可能就别说了,”冯君很干脆地打断了他的话,“既然没可能实地考察,我能提供的也就是这些建议,反正……推演费我不会退的,这是你自己没能力做得到。” 浊酒真仙轻喟一声,他也知道,有些矛盾是不可能协调的——起码以他的能力做不到。 然后,他就又纠结期一个问题来,“就算涅槃,老的栗梨树是必然要死了?” 老树出新芽,还是不是原来的生命意识,这真的很难讲。 “你这问题问得奇怪,”冯君讶异地看他一眼,“在你来白砾滩之前,它有活的可能吗?” 浊酒真仙不能回答这个问题,只能表示,“但是……冯山主你是推演大师啊。” “我一点都没有感觉到,你认为我是推演大师,”冯君冷冷一笑,“如果白砾滩不是真仙众多,你的态度也许会更不好,没准会强行带我走。” 浊酒真仙默然,他当然可以狡辩,但是狡辩带来的也不过是自取其辱,所以最后他轻喟一声,“好吧,都是我的不对,我就想问一句……可以避免它涅槃吗?” “不可能,”冯君和颐玦齐齐摇头,颐玦更是直接表示,“你可以让它自然死亡,但是想挽救它,就只能尝试让它涅槃重生。” “可是涅槃了之后,它还是它吗?”浊酒真仙抬手重重地一拍额头,低声嘶吼了起来,“那是我家老祖……老祖留下的东西,它不是它了,我们怎么跟族人交待?” 他的情绪明显有些失控了,但是藏菁长老心硬如铁,“是不是,那都是你的感觉你的选择,人家已经给你推演出来了,愿意接受你就操作,不愿意接受,你可以转身走人啊。” 浊酒真仙扭头看向冯君,表情有些怪异,“真的不能去凌阳界吗?” 冯君摸出一根烟来点燃,吸了一口之后看向藏菁长老,“要不弄死他吧,我算你五个金丹推演名额……这种只知有己不知有人的家伙,活着也是给大家带来麻烦。” “等他出了白砾滩,”藏菁真仙不以为意地随口回答,“在这里出手,难免会有点手尾……我保证他回不了凌阳界。” 听到这话,浊酒真仙一腔的不忿,瞬间化作了不尽的惶恐——他对藏菁的气息不熟,但也知道这是玄水门做得了主的大修者,“藏菁长老,我是情绪有点失控,随便说说的。” 藏菁真仙冷冷一笑,“我知道你是随口一说,我也随口说一说,让你换位思考一下,不过冯山主……你如果真有这样的想法,把他们交给我们就好了。” “好吧好吧,是我错了,”浊酒真仙忙不迭举起双手服软,“我会把冯山主的结果报回去,同时劝说族中,争取让族里同意诸位长老一同前行,他们不同意,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哼,”清鍠长老降下神念,轻哼一声,“你当我们稀罕去?若不是担心冯山主有闪失,你花多少灵石请我,我都不去!” 这话还真没错,凌阳界不希望七门十八道的修者前往,而宗门体系的修者,也没多少人稀罕前往,尤其是他这种长老级别的,凌阳界想请动他,起码也得有出窍庆典之类的理由。 浊酒真仙无颜久待,起身告辞之际,又貌似随意地问了一句,“听说颐玦仙子有生机类的道念,未知能否相助栗梨树涅槃?” “可以有所臂助,多寡而已,”不等冯君回答,颐玦先出声了,不过紧接着她就表示,“可是我之道念,为什么要助你?更别说你卫家还不希望我去,此事不要再提了。” “那我先告辞了,”浊酒真仙摇摇头,转身离开,嘴里还长叹一声,“真是里外不是人。” 他离开之后,冯君护送着藏菁和清鍠回了天琴——这二位要整理一下在虫族世界的收获,等到冯君晋阶之后,再来接他们就是了。 白砾滩上除了原有的真仙,从虫族世界回来的真仙就只剩下了三人,颐玦姑且不论,晨曦和刘兴宇都是半路进的虫族世界,修为又偏低,收获倒是没有大到需要专门去整理的程度。 这么一番忙碌之后,冯君又休整了三天,开始了正式的闭关,双向门也暂时停止了。 颐玦和冯君不见外,她也发现了那个具有微弱空间波动的光门,她甚至已经猜出,那应该是一个通往小世界或者大世界的门、 这种资源,不是普通单个修者能拥有的,哪怕白砾滩勉强可以称得上一方势力了,但是只有一个金丹和三五苗出尘,根本不可能保得住。 尤其是大世界的位面门,普通的元婴家族都保不住,这种可能影响到整个天琴位面的渠道,也不可能让小势力来掌握——必须要交给足够大的势力来统一管理。 当然,以冯君现在的人面和影响力,努努力也许能保住这扇位面门,只要他不要用这东西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别人无法以此做什么文章就好。 不过颐玦也没有着急发问,冯君晋阶在即,这事儿慢慢说也行。 冯君闭关的第六天,晋阶气息开始蔓延出来,四名真仙护法颐玦、刘兴宇、晨曦和潮承,都提高了警觉——此人真的不容有失。 次日,晋阶还在继续,天空被阴云遮蔽,下起了毛毛小雨,细碎的雨丝中,竟然有些微的灵气和一丝丝玄奥的气息,充满了生发的韵味。 晨曦见多识广,低声呼了一声,“界域钟情……冯山主和此方界域,有大因果啊。” “这是肯定得,”潮承的意念传出,“他埋了吞星魔尸身,本身就是不小的因果,这次又率领大家进攻虫族世界,天琴主世界那里,也会滋生一些因果,昆浩自然有份。” 率领二字,他还谈不上!晨曦很想纠正一下,不过这么扫兴的事情,他是不会去做的。 倒是颐玦出声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界域钟情不代表咱们可以掉以轻心,且安心护法,自有造化。” 这话说得没错,但是界域钟情也真的了得,延绵细雨下了整整五天,到了后来,大家都知道淋雨的好处了,很多人直接跑到野地里淋雨。 于是,五天之后,又有两个人成功抱丹。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三百七十六章 真尊突临 五天后两人的成功抱丹,让白砾滩的同道气场更加强了一些。 这还不算,他们的抱丹征兆一起,大部分修者的情绪,都被调动了起来——果然是界域钟情,这雨显然是有名堂的。 那还等什么?几乎在瞬间,所有人的情绪都被调动了起来,纷纷地冲进了雨里。 不多时,白砾滩上到处是星星点点的修者,虽然大家尽量不往庄园方向凑,但是架不住修者太多了,而修者之间不可能没有一点距离,他们还是脱离了该有的地盘范围。 到了后来,周边的家族修者也按捺不住,纷纷涌了进来,机缘当头,看起来又没有人出面阻止,大家当然想努力争取。 到最后,还是青罡派的岳青和天心台的不胜真人出面,将这些人拦了下来,说你们再往前就过线了——我们也知道机缘当头,不愿意阻止你们,但是你们要懂得适可而止。 就在同时,连下的阴雨止住了,天空还是阴沉沉的,有一阵没一阵下着,不再延绵不绝。 用岳青的话说就是——“界域钟情也有个度,不可能无休无止。” 事实上,就连他自己也是才听说“界域钟情”四个字,不过这并不妨碍他理解这个词。 其他人看到界域钟情势头已弱,自然更不愿意去招惹这个出了名的强金丹。 不过冯君晋阶的气息,倒是一直没有停歇。 第七天的时候,夏霓裳带着李诗诗和梅夜雨赶到了,她的元婴庆典刚到尾声,听说冯君开始晋阶了,二话不说就赶了过来,好死不死的,赶上了界域钟情的尾巴。 只是夏霓裳已经不太在意这些了,她最关心的还是冯君的安全,就算已经有四大真仙护法就位,她也觉得自己应该尽一份心意。 第八天,淅淅沥沥的小雨彻底结束了,天气也逐渐晴朗了起来,而冯君的晋阶气息依旧没有停止。 直到第九天,晋阶气息一顿,在外界护法的颐玦却已然了然于胸,于是意识传递给其他几名真仙,“最危险的时间过去了,不过咱们还是不要松懈,撑过这一阵就好了。” 接下来,突破的气息又持续了五天,时强时弱的,直到第六天,基本上稳定了下来。 至此,冯君的晋阶就算告一段落了,从闭关到完成突破用了二十天,接下来再稳固几天境界,这次晋阶就算彻底完成了。 当然,如果他能用二十天或者更长时间来稳固气息,效果会更好,但是现在他诸事缠身,能有五六天时间来稳定,已经不错了。 五天之后,冯君停止了闭关,谁都没有带,直接去了一趟虫族世界,正好撞到的火柳真仙在回复灵气,问了一下知道没有太大问题,根本没有继续了解其他状况,就再次回到昆浩。 当天他感谢了诸多帮忙护法的修者,晚上设宴庆贺,都是该有之意。 然后他又来到了地球位面杀一杀时间,等到两边时间同步,他再次开启了位面门。 位面门开启之后,他带着颐玦、晨曦和刘兴宇再入天琴,让他们三人回宗门整理两天,并且约定了汇合地点。 接下来的两天波澜不惊,第三天一大早,他又从白砾滩赶到了冰原板块,这里是他跟五名真仙约定的汇合地点。 不过这一次,又出了点问题,颐玦、藏菁、清鍠和刘兴宇同时开口,希望冯君能送一拨人到虚空里。 前三人都是去过虚空的,知道轻重,刘兴宇没有去过虚空,但他是受了井泉真仙所托——井泉的弟子陌旅已经在现实中休整了半年,不想再耽误下去了。 这四家之间联系,显然没有跟玄黄门通气,晨曦真仙听得就是一脸懵懂,最后忍不住出声,“过分了吧,怎么我玄黄门就被蒙在鼓里?你们可还要去虫族世界探索!” 清鍠真仙却不以为然地表示,“我们此前就跟冯山主有过合作,此刻只是接续罢了,而且……你觉得玄黄门还能抽出人手来,前往虚空吗?” 玄黄门目前最主要的任务,就是探索虫族大世界,越早完成,越能尽快开发这个世界,而且其他五门十八道,也不会给这两门太多的时间——如果你们力有不逮,我们愿意帮忙。 晨曦确实明白这一点,知道两门面临的压力不小,这也不是其他势力故意打压两门,实在是修仙界的常态——没有那么大的饭量,就别端那么大的碗。 不过他也相信,短期内两门还是扛得住的,于是他表示,“玄黄门从来不怕多头作战,事实上我们还在清除天魔和妖修,这一次我们的要求也不高,能参与就好。” 他的意思表现得很明确,这一次不求有多少收获,只求能加入进来,以后再有类似的行动,玄黄门参与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他把目的说得明明白白,其他四名真仙反倒不好阻挠了,人家是堂堂的玄黄门真仙,连个尝试的机会都不给,也太说不过去了。 清鍠长老率先表态了,“如果冯山主同意的话,我金乌没有意见,多面作战的经验,金乌门也丰富得很,天琴修者终究要合伙抱团,才能让天琴人走得更远。” 冯君看他一眼,心说你不想得罪人,总不能指望我帮你们扛雷! 见到其他人都不表态,于是他点点头,“那行吧,劳烦几位把我的规矩,跟晨曦真仙描述一下,大家的条件都是相同的。” 很快地,晨曦真仙就知道了冯君的开价,一个人一千上灵,收获要跟冯君五五分成,而且他也得知了寻宝的方式和手段。 冯君开出的条件看起来有点苛刻,一般人未必能接受得了,尤其是宗派修者。 但是晨曦真仙对自身的定位很清楚——这一次就不是为了利润,而且现在的天琴,赌虚空石已经成为一种流行趋势,而且是非常高端和奢侈的行为。 所以他很干脆地表示,“这件事我会向宗门汇报,诸位能否等我三天?” “我们的人手都准备好了,”藏菁真仙不高兴地表示,原本她是想表示反对的,不过清鍠的话说得比较快,她以为冯君估计不会答应,所以没做声,哪曾想冯山主直接应承了下来。 所以她心里真的有点不高兴,大家辛苦串联一阵,连挑选的人都已经到了冰原,只是担心冯君反对,这才先出声试探,现在却又出来晨曦搅局,“你玄黄门靠后一点加入吧。” “算了,”冯君一摆手,淡淡地发话,“再等三天好了,我去过虫族世界了,那边不着急。” 说完之后他身子一闪,消失在大家面前,显然是回了白砾滩。 “我就说应该提前打个招呼,”颐玦忍不住出声了,“他最不喜欢别人突然袭击。” 她心里相当清楚,如果不是冯君对大家突然的反应不满,他都不可能这么快答应玄黄门。 “这也是无奈之举,”清鍠长老不以为意地笑一笑,“咱们也没有强迫他一定同意,实在是大家都看到了,冯山主的事情太多了,咱们把人手准备好,他若同意,马上就能操作。” 说完之后,他身子一闪也消失了。 冯君在三天之后再次前来,却愕然地发现,玄黄门居然来了三个真仙,虽然都只是元婴初阶,但是这种时候,还能抽调三名元婴过来做一次尝试,玄黄对虚空的重视可见一斑。 另外四家也是每家三个元婴一个真人,而且各自带了三名有空间属性的出尘坤修。 当然,太虚门来的真人,就是陌旅真人了。 每家四千上灵,五家就是两万上灵,冯君有些干瘪的上灵仓库,又多了一些储备。 不过最令冯君感到意外的是,就在他打算将人送走的时候,身前又蓦地多出一个人影,他拿出一个纳物符递过来,“一千上灵是吧,再算我一个。” 冯君看着此人目瞪口呆:这是……又是一名真尊? 清鍠长老及时出声,“冯山主,这是我门中銮雄真尊,上次你见过得,此番入虚空,是想要多开拓几个寻宝的地方,然后一一标明,大家再去虚空,也不至于没头没脑到处找。” 怪不得他那么快答应了玄黄门,合着是抽了一个空子,回去搬真尊了——既然能多一个玄黄门,再多一个真尊也是无妨了吧? 藏菁真仙狠狠地瞪他一眼,你个老东西很会算计啊,牺牲大家的利益,自己趁机偷鸡。 是这样吗?冯君愕然地看着銮雄真尊,还没来得及发话,他身旁不远处的颐玦抬手一拱,“见过真尊,再次感谢真尊上次为我洗去虫族因果。” “顺手小事罢了,”銮雄真尊不以为意地一摆手,然后看向冯君,“虚空我倒是进入过,寻宝确实是靠运气,听说你有一处碎石带,我有意去再开拓几处矿场,金乌占一半即可。” 他这么搞突然袭击,对的还是一个小金丹,多少有点不顾真仙的体面,不过他还真不是针对冯君,而是对两门不邀请自己前往虫族世界,心里有点小小的不忿。 既然你们不请我去,那我去一趟虚空,照样也不缺收获! 第两千三百七十七章 颐玦的担心 冯君当然知道虚空矿场的情况,一处是算是自己和颐玦的自留地,视野倒是开阔一些,比较合适养伤,虽然清净可是没啥矿石,另一处就是常去的碎石带。 碎石带很大,但是早晚会开采完毕,銮雄是出窍真尊,寻找新的矿场应该不难,而且此事对冯君也有好处,至于说金乌占一半,倒也是正常——出窍真尊的出场费怎么能低了? 最能打动他的一点,是他听颐玦说,她是被銮雄真尊洗去的因果,这个人情他要认。 于是他点点头,“金乌占一半我没有意见,但是金乌弟子的出入……还得我来解决吧?” “你是说收入分成吗?”銮雄真尊一听就明白了,“我金乌自家的矿场,进出的时候还要付费给你……你抽两成够不够?” 从五成掉到了两成,这口气不算小,但似乎也有点道理——自己的矿场,还给你运输费。 “可以,”冯君点点头,不过他也不是没有条件,“既然是你自家的矿场,遇到危险生死自负,我只管接送……临时求助的话,要额外收取费用。” “可以接受,”銮雄真尊点点头,他喜欢这种明码标价,“金乌弟子自保无虞,若是遭遇强敌求助,自当了结因果……还有别的吗?” “没有了,”冯君摇摇头,“真尊这次进出虚空,是为天琴修者寻找机缘,进出的费用我就不收了,也算是心中的一点敬意。” 金乌会拿走一半矿场,但是剩下的一半矿场,自然是留给他了,而真尊飞遁的能力,超过元婴不止一点半点,他接收的这一半,不知道省去了颐玦多少时间,还要什么进出费? “那行,”銮雄真尊也不客气,直接收起了纳物符,“要检查我的储物袋吗?” “不用了,我不敢如此无礼,”冯君一摆手,“真尊若有所得,随便赐下一点即可。” 藏经真仙见状,嘴角又是一抽,忍不住又暗骂清鍠长老:混蛋,你们的收获都放到銮雄真尊那里的话,可是占大便宜了。 冯君却不这么想,他能省去很多时间,直接找到矿场,这个收获就大发了,斤斤计较惹得真尊不喜的话,实在没有什么必要。 銮雄真尊对冯君的态度很满意,身为真尊谁没点自尊?让一个金丹检查储物袋,真的是很耻辱,可是他又不想坏规矩,才主动发问。 对方既然识趣,他就点点头,“若有收获,自是少不了你的,我还不至于为这点小事影响道心。” 这也就是对一个小金丹的解释了,如果不是冯君会来事,他才懒得多说什么。 藏菁长老眨巴一下眼睛,心说下一次我也得搬一个真尊前来。 别人怎么想,就不再多说,下一刻,冯君将人送入了虚空,位置就是那片碎石带。 颐玦五人没有跟着去,冯君从虚空回来,要将他们送入虫族世界,结果颐玦表示,你送他们四个吧,我要跟你回白砾滩。 又送了一次人之后,他带着颐玦回了白砾滩,而此刻的双向门正在开启中。 冯君自顾自地打坐调息,颐玦也是推演着栗梨树的治疗方案,转瞬之间一天就过去了,直到第二天中午,她才放下签筹,也闭目打坐调理神魂。 又过了一天一夜,她才长出一口气,缓缓睁开了双眼,“好厉害的推演之术,若是我独自推演,起码要二十天……看来不服不行啊。” “原本就是队友,哪里来的服气不服气,”冯君的眼睛都不带抬一下,一边缓缓回气,一边随口回答,像他这样稳固境界的时候,是可以随口说话的。 直到这时,颐玦才抬手一指双向门的方向,沉声发问,“那是通向何方的空间门?” 冯君当然也不会瞒她,依旧耷拉着眼皮,“一个末法位面。” 颐玦一听说是位面,顿时吓了一跳,等她听明白是“末法”,才点点头,“哦,末法倒是无妨,不过最好别让其他人知道,否则若是有人想要校验,却也是麻烦。” “没事,”冯君淡淡地回答,依旧没有抬起眼皮,“就说是我师门拥有的末法小世界好了,谁想要进入校验,签生死文书即可。” 他已经想明白了,自己发展到了现在,一味地苟已经不是最好的选择了,偶尔亮一下肌肉,反而更容易被人接受。 颐玦听了冯君的话,皱着眉头思索一下,然后微微颔首,“也对,不要太高调就好。” 冯君其实挺感谢她的提醒——哪怕他并不在乎,但这终究是她的善意。 于是他终于睁开了眼睛,笑着发话,“其实我是在末法位面测试灵气复苏的手段。” “灵气复苏?”颐玦闻言吓了一跳,脸色也为之一变,“你这是要用天琴的灵气补充那里吗?这么做很容易招来位面反噬的!” “这一点你放心好了,”冯君不以为意地笑一笑,“刚刚的界域钟情你忘了?而且在此之前,我还埋葬过吞星一族的内脏,怎么可能不考虑到这一些?” 他对这些因果做过非常深入的了解,毫无疑问,从天琴搬运灵机到地球,肯定会引发一些因果,但是其中因果并没有那么严重。 说到底,天琴是灵机比较充沛的位面,些许的灵机或灵气流失,造不成什么严重的后果——天琴修者在虚空或者其他大世界散落的灵机多了去啦,也不见有什么后果。 而地球的灵机和灵气是如此地匮乏,灵气发生一点变化,并根本不可能引起天琴位面的介意——只要他没有一心一意地往地球搬运灵石,那就没有问题。 当然,需要注意的地方,他也会注意,反正他争取灵气复苏,主要使用的是吞星魔内脏和玄黄之气等,至于灵石……基本上是用于日常消费的。 如果天琴位面连这点损耗都承受不起,那也枉称是“成熟的修仙位面”了。 颐玦闻言点点头,“既然你有过类似考虑,那我就放心了,我能去那个位面走一走吗?” 冯君想一想,缓缓摇摇头,“我不建议你过去,因为哪怕在昆浩,灵气的匮乏都会影响你,更别说在那边了。” 这话还真不假,颐玦一来白砾滩,就会不见外地进入冯君的庄园,这固然是因为二人相处甚得,同时也是因为昆浩的灵气太稀少了,而冯君的庄园里,起码有条金丹地脉。 金丹地脉加上元婴行在,颐玦才能堪堪地维持住灵气不下滑,一旦元婴行在的聚灵阵提升等级过高,灵石消耗会大幅提升不说,也会对金丹地脉造成损伤。 想一想当初素淼真人去凡俗界的止戈山,为了避免浊气侵蚀,都不惜灵气开启了金丹行在,颐玦去地球界,面临的问题只会更严重。 洛华那里倒也有金丹巅峰的聚灵阵,但是凭良心说,冯君还真舍不得让颐玦去使用——你又不是非得去地球界不可,还是帮我省点吧。 颐玦想一想点点头,然后提一个问题,“你的那些凡物,是不是这个位面产出的?” 冯君对这个问题有心理准备,他直言不讳地承认,“当然,他们不能修炼,正合适制造凡物,也能提高生活水平,这个逻辑没有问题吧?” 颐玦却是很开心,因为他完全可以否认,如果承认了,就证明那个位面是有人类存在的,这是对她极大的信任。 事实上,就算修仙界的修者视凡俗界的黎庶如蝼蚁,可他们也认为人口数量是个资源——看一看那些被掳掠的炉鼎就知道,只要人口基数上去了,总能选出点好东西来。 所以她微微一笑,“这次又给你弄了点武器,有碟形战舰、太空机甲……有完整的!” 冯君闻言喜出望外,“是吗?那太感谢了……你猜到我要用凡人的手段对付凡人?” “不用谢我,都是队友的嘛,”颐玦冲他微微一笑,“也就是你承认对面有凡人,我才会告诉你弄到了武器,如果不你说对面有凡人,我也不会跟你说这些。” 她的话的意思是:你对我坦诚,所以我才对你坦诚。 可冯君又不是不懂事的人,他的逻辑思维能力很强,所以摇摇头笑着回答,“可不是这么说的,仙子在战斗中还不忘帮我收集这些缴获,我心中有数,日后定有回报。” 他心里很清楚,颐玦此前发现他对这种东西有兴趣,就留了心帮他收集,光是这份心意,就弥足珍贵,这可是跟他设立双向门没什么关系。 尤其是储物空间这种资源,是相当宝贵的,别看修者们准备了大批大容量的储物袋,但是在虫族世界深处作战,再多的储物空间都不嫌多。 否则的话,藏菁、清鍠两长老也不至于一回来就先去天琴,整理一下自己的收获——收获真的太多了,有时候不得不放弃一些炼气期得虫尸,以腾出一些空间。 颐玦是最先跟他进入虫族世界身处的一批人,她的储物空间应该用得也七七八八了,这种情况下,她还能留下这些凡物武器,真的是有心了。 “我邀你的回报做什么,”颐玦不以为意地撇一撇嘴,然后站起身来向外走去,“这里的空间有点小,找个宽敞地方……”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三百七十八章 分道 颐玦这次带来的东西还真的不少,光是太空机甲就七八副,碟形战舰两艘,其中一艘的直径达两百七八十米,这种规格的战舰在太空舰队中,也相当于突击舰一般的存在了。 不过这艘战舰破损率差不多有三分之一,剩下的三分之二也不是完好无损。 好在前方的驾驶舱和中央的中控室没有损坏,这就是精华尚存。 颐玦看他盯着着一艘,不好意思地表示,“这是我能找到的最完整的了……还有更大的舰,不过残破得更厉害,我就没有收取,主要储物空间也不多了。。” 冯君知道,虫族世界的太空主力舰直径可达上千米,于是笑着回答,“这样就挺好的,更大的战舰数量有限,平白失踪一艘,连残骸都没有的话……也容易被对面发现异常。” 然后他又看向那艘小一点的碟形战舰——直径差不多也就八十米左右,他知道这种战舰的用途,差不多是等于火力支援舰。 这艘火力支援舰外表也有损伤,不过能看出来,伤处都无关大雅,应该就是“完整的”,他神识扫视一下,笑着点点头,“好东西,这是因为……能量消耗殆尽了?” “是的,”颐玦点点头,“原本他们是想让舰只自火暴的,不管怎么说,他们的战斗精神,非常令我钦佩。” 她的佩服发自内心,虫族世界的人族虽然不修炼,但是打起仗来,那是真的不含糊,打不过就自火暴,虽然她明白,那也是一种无奈的选择,可这些战士的血性,还是让她钦佩。 冯君眨巴一下眼睛,好奇地发问,“那你是怎么夺下这艘完整的战舰的?” “我把负责引爆的人打昏了,”颐玦随口回答,顿了一顿又补充一句,“你放心,没有人发现,那些凡俗科技也没有监测到,等装进储物袋,就更没有问题了。” “那多谢了,”冯君再次一拱手,正色发话,“我还确实需要这些,因为那个末法位面也有我倾向于支持的势力,又不好用修仙者的力量插手……这些凡物科技对我的帮助很大。” 相较于刚才的言辞,他又吐出了一些实情来。 不过他相信颐玦能理解,因为他们在虫族世界遭遇的,也是类似的事情。 颐玦点点头没说话,冯君的话符合她对事态的猜测——末法位面嘛,自然是要使用科技。 下一刻,她倒是响起了另一件事情,“要说暴露,咱们可能已经在虫族世界暴露了。” “嗯?”冯君闻言眉头一扬,讶然地发问,“在虫族世界暴露了?谁做的?” “不知道,也许有人不小心吧,”颐玦不以为然地摇摇头。 说句实话,她对于在虫族世界暴露,并不是特别的在意,还有很多修者跟她的感觉类似:暴露给人族真没什么大不了,又不是暴露给虫族——正经是虫族的战斗方式比较针对修者。 “他们没有发现灵气,只是猜测,是什么势力开发出了能太空作战的‘超级基因战士’。” 冯君也清楚天琴修者的思路,首先要保证母位面不受到侵扰,那么消灭虫族就是必然的,至于说人族军队,大家并不认为,他们能对修仙者构成什么威胁。 再加上同为人族,修仙者对他们的戒备也会低很多。 “超级基因战士,”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他们还真是能猜。” “对了,我还弄到点别的,”颐玦又取出一张纳物符来,“量子计算机和服务器,听说计算能力很强,你要吗?” “这个当然,”冯君喜出望外,抬手接了过来,“过一阵我送你过去,多弄点才是正经。” “过一阵送我过去?”颐玦的眼珠转一转,好奇地发问,“你不担心白砾滩的安保?” “过几天我也会过去,”冯君沉声回答,“不过下一次就不战斗了……我想去挖能量块。” 颐玦思索一下回答,“那行吧,你先送我过去。” 冯君又休整一阵,眼看着天要黑了,先把她送到了虫族世界,然后就打算回地球——他已经答应了索菲亚,晋阶之后会教她练瑜伽,分润她一点灵气,现在事情忙完,也该兑现了。 就在这个时候,柳依依前来请示,说卫家的浊酒真仙求见——其实真仙求见,发出了神识就可以了,只是那么操作,难免有点不尊重主人。 也就是说,浊酒真仙这次来,是依足了礼数。 冯君却是脸一黑: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要说他怕浊酒真仙,也不尽然,但是这卫家的实力着实有点不凡,可偏偏没有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情,就算他想下狠手,也找不出理由。 但是卫家的威胁又是客观存在,否则他也不至于在晋阶的时候,邀请这么多人来护法。 就像今天,他非要拖着快天黑才把颐玦送走,也是因为想着没准卫家会有什么反应,直到觉得可以回地球界了,他才送走颐玦真仙,没想到这时候浊酒真仙找上门了。 搁在平时,他也不怎么怵浊酒真仙,但是他刚送了一波修者去了虚空,虽然也赚了一笔上灵,可修者一入虚空,地球界和天琴的时间就同步了。 同步之后,如果关闭了双向门,位面间隔还是存在的,但是石环挪移的时候,位面抹杀之力就不存在了。 不存在抹杀之力,冯君就少了一大绝杀手段,当然,他还有别的底牌,比如说守护者气机牵引之类的,也不怎么怕事,但是……那玩意儿只能使用一次,一旦用掉他也心疼。 反正不管怎么说,人家身为元婴高阶,按着规矩求见,他怎么也要见一下。 浊酒真仙进来之后,第一个要求就是请他屏退左右。 冯君心里有点微微的打鼓,毕竟他是一路苟着过来的。虽然对着元婴高阶,他左右的人也没啥战斗力可言,但是身边有人和没人,感觉终究有点不一样。 左右没人的话,就总感觉对方可能使坏。 不过他心里发虚,也不会表现出来,于是让其他人退下,心里却又生出点轻松来——就算你丫要使坏,连累不到别人,也算是好事。 左右的人才退下,两道元婴气息就笼罩了过来,正是潮承真仙和霓裳真仙。 然而,面对这两股监察意图明显的气息,浊酒真仙居然直接放出一个灵气罩来,然后才鬼鬼祟祟地发问,“冯山主,我听说你的挪移之术,有神鬼莫测之妙?” 冯君听到这话,猛地反应了过来,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点点头,“没错,如果我去过凌阳界的话,可以随时挪移到凌阳界……这其实对卫家也不好。” 浊酒真仙的嘴角抽动一下,心说你丫有这样的能力,怎么不早说? 他一直致力于把冯君请到凌阳,上次得到推演结果,心里都有不小的遗憾——如果能把冯君请过去现场指导的话,只要能提升栗梨树涅槃时的成功概率,再多花些灵石也是值得的。 当然,双方的考量和无奈,他都很清楚,也就是他自我评价的那样——里外不是人。 不过回了凌阳之后,他还是提出了自己的建议:七门十八道来几个元婴真仙,真的也不算什么,人家只是保护冯君,不可能四下走动——要不咱们再考虑考虑? 他是元婴八层,在卫家提出点建议,还是很有分量的,于是卫家开始考虑这种可能性。 既然开始考虑,总是要先做一个风险评估吧? 然而汇总一下冯君的相关资料,大家才愕然地发现,风险评估……无法通过! 卫家就算是再闭塞,再埋头发展,相关的消息也不会太差——毕竟是八大家族之一。 而冯君的挪移神通,已经被不少人注意到了,灵植道灵木道那一场战斗,目击者太多了,真的经不起琢磨,而且冯君最近在虫族世界,运输了那么多真仙,又分属好几个不同势力。 卫家根据收集到的信息琢磨一下,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如果咱们把他请到凌阳界得话,将来他进出凌阳……岂不是如入无人之地? 如果卫家想的就是把人请过去之后,就直接强留了,冯君这点能力也不算多大的威胁——走都走不了,你还想什么再来? 但是卫家并没有这种打算,就是想请冯君来帮着栗梨树治疗,其他的视情况而定——如果可能的话,当然就留下了,但是据他们分析……有七门十八道护着,基本上没这种可能。 然后再综合一下最新信息,卫家人认为,冯君这人……还是不要请来了吧? 浊酒真仙心里还是有点不甘心,因为他真的很想请冯君过来——带上几个真仙来都无所谓,所以他特地赶过来,想要问一问冯君:你去过的地方,就可以重复再去了吗? 现在亲耳听到冯君承认,他的心态有点崩了,忍不住高声抱怨一句,“那你早说啊,我何至于强行向家族推荐,允许你带着真仙前往?” 冯君很古怪地看他一眼,“连我的能力都不调查清楚,反而怪我没说,你觉得好意思吗?我就说你卫家的情报系统不行……你还不满意,卫家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第两千三百七十九章 只许试探 浊酒真仙闻言顿时语塞,半天才又抱怨一句,“那你多少给个提示也好。” 冯君摸出一根烟来点燃,吐了一口烟气才发话,“我以为你卫家的能力,知道这些不难,所以我才更不想去……摆明了去了就回不来的事,你现在怨我没有给你提示?” 浊酒真仙无言以对,他也确实没什么可说的,说得越多越丢人,只能咬牙告辞而去。 “这一家的恩怨,应该就到此为止了吧,”冯君轻喟一声,也懒得走双向门了,直接退出到了地球。 当天晚上,索菲亚就从炼气一层提升到了炼气三层,瑜伽水平也有大幅提高,别问为什么提高这么快,问就是有人撑腰——撑了一晚上的腰…… 第二天一大早,冯君从酒池肉林中醒来,“红姐,醒了没?” “没呢,”身边的红姐含含糊糊地回答,“瞌睡死了,研究了一晚上《推背图》,胳膊疼。” “醒醒了,”冯君不以为意地回答,“现在两边时间同步了,我不来也能同步,记得跟芸姗说一声,感觉到危险就关闭玉环。” 他心里管这叫石环,但是女人嘛,喜欢听歌比较高档点的称呼,那就叫玉环吧。 “呦呵?”红姐侧头看他一眼,慵懒地发话,“玉环……那是嘎子的!” “你个臭流亡民!”冯君拍了她一巴掌,发出一声“啪”的闷响,“你继续睡,我要办正经事了。” “姐姐这里才是正经事,”红姐探手搂住他,腰上用力,直接把他掀倒,“听你们折腾一晚上了,矿泉水都喝了五瓶……还真要流亡民一次,省得枉担了这个虚名!” 所以冯君再起床,就是一个半小时以后了,然后他主动联系林美女,“又弄到点货,军事装备比较多,给指个地方呗。” “军事装备?”林美女一听就兴奋了,“要多大的仓库?文化小镇三公里之内,我肯定给你找到合适的地方!” 她因为这一句话,后来被领导训了整整两个小时——虽然周边的地?被咱们买下了很多?但是你这么说话?那叫……泄密! 事实证明,三公里之内?还真找不到这么大的地方——光是那一艘残破的突击舰?直径就两百七八十米?普通的基地哪里能放得下? 最后还是在三十公里之外桃花谷?找到了合适的地方?也是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当初。 那里有一个封存的空军基地?有硕大的机库?可以放得下碟形战舰。 这次涉及的专业东西比较多?冯君没有让别人出面,而是自己出手,同行的还有林美女。 林美女是第一次跟他同行处理问题,对此行有相当高的预期,但是当她看到残破的突击舰时,还是忍不住惊呼一声,“这是……太空战舰?” “这是比较小型的,”冯君沉声回答,“还有大型的,暂时不方便搞到手。” 林美女已经兴奋得找不到北了,她走上前几步,然后又强行按捺着冲动,摸出手机来晃一晃,“我可以打电话通知人来一下吗?” 冯君无奈地一摊双手,面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改变,成了一名小鲜肉的模样,“我要说不行,估计还是少不了麻烦,不要超过三个人。” “五个人吧,”林美女努力争取,“毕竟是术业有专攻……我保证他们都是可靠的。” 你这不是废话吗?冯君一摆手,随意地表示,“那就五个,已经给你面子了,好自为之。” 就在林美女打电话的时候,他进了另一个机库,又将火力支援舰放出,同时放出的还有太空机甲以及其他武器。 这些小件一点的武器,都是颐玦挑选出来的,大部分都完好无缺。 林美女一边打电话,一边跟着他,到最后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她三言两语说完正事,都来不及挂电话,“这小一点的飞船是什么?” 冯君也不管她挂不挂电话,“属于火力支援舰,类似咱们的坦克……不大但是火力很强。” 林美女又指一指,“那个呢?是机甲吗?” “这是陆地用的机甲,能短暂飞行,这是突击机甲,有比较强的滞空能力,这是太空攻击机甲,用于对舰攻击,这是太空战斗机甲,主要用于狗斗,这是太空综合战斗机甲……” 冯君的解说并非杜撰,他脑子里不缺少类似的知识,只不过把名词翻译得更地球化一些。 林美女已经兴奋得难以忍耐,又摸出了一个照相机,“麻烦你说得慢点,可以录像吗?” “录像就不用了,”冯君一摆手,沉声发话,“最多只能录音。” 他并不解释原因,但是林美女也不敢问,只能乖乖地收起了照相机,“要不这样,他们快到了,等他们到了一起讲?” “可以,但是不能录像,”冯君点点头,这副面孔并不是他的本来面目,按说录像也是无妨,不过他就是要这么要求,以查看一下对方的态度。 不多时五个人到了,有男有女,有老人有中年人。 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冲林美女点点头,笑着发话,“林主任,我介绍一下……” “你不用介绍,”冯君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咱们谁也别认识谁,把正事办了就好。” 中年人怔了一怔,然后看向林美女,“这位就是……” 他是见过冯君资料的,甚至通过远远的观察,他知道冯君今天穿了什么衣服,现在猛地见到这么一个陌生人,衣服却又是同款,很难不浮想联翩。 “就是那位,”林美女也不等他问完,很干脆地回答,“现在你们听,他讲,不得录像!” 五人齐齐不做声了,其实保密要求大家都接触得多了,对这种情况并不感觉到意外。 还是那个中年人,从身上摸出一根录音笔来晃一晃:不许录像,可以录音吗? 林美女做一个允许的手势,另外四人见状,又有两人拿出了录音设备。 其实严格来说,也没什么值得录音的,冯君介绍的每一样东西,都远超地球界现有科技,大家或者听说过,或者没听说过,反正都足以给众人造成极其深刻的印象。 但他的介绍就是那么几句。那些地球上已经有概念的产品,他甚至是念个名称就完事。 这种行为让五人有点郁闷,介绍到一半的时候,一名白发老人有点受不了,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请稍等,没有稍微详细一点的参数吗?” “我是文科僧,”冯君沉声回答,“只负责讲解大概,具体参数之类的,我不懂,也不该归我来管。” 老人有点忍无可忍,“文科僧什么不重要,不过请问,能换一个懂的人来讲一讲吗?” 不等冯君说话,那中年人出声了,“x老,没有人懂这些,他已经是懂得最多的人了。” 老人眨巴一下眼睛,若有所思地看向冯君,沉默了十来秒钟之后,才微微地颔首,“原来是这样,是我冒昧了,这位先生,还请继续。” 大约也就十分钟,冯君就把情况介绍得差不多了,这还包括了众人围观的时间,“大致就是这些,剩下的挖潜,就是你们的事情了。” 正好那中年男子刚跟林美女咬完耳朵,林美女趁机主动发话,“这样,您能晚点离开吗?也许有一些不重要的问题,您能给出答案。” “那我试一试吧,”冯君已经送了这么大的人情出去,也不想打了水漂,“不过我的时间比较紧,只能最多给你们两个小时,重复一遍……我不确定答案的正确性。” 一名相对年轻的男人沉声发话,“没事,有答案总比没有答案强,麻烦您了……我想知道这种脑波保护箍带,主要是为了防护什么?” 这种小事?众人就是一愣,不过很快的,大家就反应了过来:这是先问个小问题试试水。 不过冯君的回答,还是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他沉吟一下发话,“各种宇宙射线吧……也许还有意识波,宇宙中有各种古怪的存在,这样的设计肯定有原因。” 果然是还有其他智慧种族吗?五人心里暗暗嘀咕,其实只要是个人,看到这一系列的黑科技产品,都可以断定,这是实实在在的外星科技。 有外星人,这并不奇怪,令大家吃惊的是,外星人还有其他的智慧对手! 要说众人最想问的,其实是外星人的消息,但是他们是以专家身份来得,并不合适问那些不属于本专业的东西。 可是真的不问的话,大家也抓耳挠腮得很,于是白发老人看一眼中年人,使一个眼色,两人转身走了出去。 走出了差不多两百米,老人压低了声音发问,“设备的来源,合适问吗?” “这个不方便,”中年人摇摇头,“我们答应过,不问出处的,不过嘛……”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你们身为科研工作者,试探着问一问开发者的信息,我觉得还是可以的……反正这种事情,你们试探,比我们试探要好一些。” 老人愣了一愣,狐疑地发问,“只能试探?” 中年人知道他想问什么,非常干脆地点了点头,“没错,只能试探!态度还得好!”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三百七十章 我忘了 老人得了机宜,那么……就试探好了,态度要好。 但是事实上,冯君的脾气没有他们想的那么差。 当他们问起来,说这些开发者的思路是怎么一回事,能不能接触一下的时候,他很直接地表示,你们暂时不可能接触到他们,我也不建议你们接触,会给地球带来没有上限的危险。 冯君不知道他们是试探吗?当然知道。 不过既然拿出了这些东西,他就做好心理准备了,肯定要给出一个理由。 没有上限的危险——别人一听就明白了,其实看一看这些高科技武器,就可以想象得到对方有多么可怕。 那位女性科研工作者终于忍不住了,问了一句,“就算咱们不接触,万一哪天他们找过来怎么办?我孩子才上高中……这太可怕了吧?” 如果没有后半句的话,冯君真懒得回答她,不过既然她担心这个,他就回答一句,“我会限制他们的,但是希望你们也别作妖,一个劲儿想了解什么。” 这位女性眨巴几下眼睛,终于还是说了一句,“限制手段,我觉得还是交给国嘉比较好。” 冯君没有理会这句话,看向其他人,“还有其他问题没有?” “我问一下这几具单兵机甲,”有人出声发问了,“太空机甲的材料,是不是比陆地机甲的材料,有明显的提升?毕竟适应太空的环境,还要战斗,对材料的要求很高。” “这个……”冯君思索一下回答,“我认为不能这么简单地概括,因为陆地机甲也会运用于一些极端环境,比如说海王星之类的地方,除了极寒还有极热,对材料要求也很高。” “至于说材料之间到底有什么不同,我觉得还是交给专业人士去研究,我就不多说了。” 他这番话,是站在文科僧角度上说的,按说没有什么毛病。 但是那几位相互交换个眼神?心里明白了一些事情:这位果然是见过机甲实际操作的?要不然不会不假思索地做出回答?材料方面回答不专业,应用方面绝对没有问题。 可是顺着这思路细细一想,他们就越发地感觉到了冯君的可怕,看向他的眼神都变得怪怪的:这位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等了一等,发问的人轻喟一声,“可惜没有更多的机甲,不好做破坏性研究。” “谁说没有?”冯君想起来了?自己的储物袋里还有一些残破的机甲,只不过一开始的时候,他为了面子?没好意思拿出来,现在对方需要?那还不简单? 于是他向另一个机库走去,“等我几分钟。” 他将残破的机甲都放出来之后,将人喊了过来?“你们来看?有残破的。” 大家看了一阵,惊讶之余?心里又生出点别的念头……果然是接触得很紧密啊。 不过?刚才还没有类似的东西?现在就出现了,这是什么意思? 有人忍不住出声发问,“这是空间跃迁吗?” 这是以地球界的认知能力?所能想象到的最好的假设了。 冯君没有回答这个问题,那女性科研工作者又出声发问了,“这又是什么?” 她手指的,是几排大大小小的箱子、盒子什么的。 “量子计算机和服务器,”冯君沉声回答,“刚才失误了一下……忘了拿出来。” 他的第一句话说出来,就已经炸锅了,后面在说什么,根本没有人注意到,那女学者顿时就是一声尖叫,“老天……量子计算机?” 林美女闻言都忍不住抱怨冯君一句,“有这个东西,你居然不早说?” 冯君抬手摸一下额头,“其实……量子计算机不是军品吧?不是都在说光子计算机吗?” “话不是这么说的,”中年微胖男人也忍不住了,“量子计算机是最容易突破技术壁垒的,其他的都有点……有点太超前了。” 我说的是军事装备呀,冯君扬一扬眉头,不过想到自己确实是疏忽了,也就懒得再辩解了,于是点点头,“好吧,总算没耽误事。” 众人研究的领域不同,按说该对各自的领域感兴趣,但是那些东西真的太超前了,现场也研究不出来什么,所以大家的注意力,还就集中在量子计算机上了。 老人忍不住出声发问,“这个计算机多少对缠绕的?电源的电压是多少?” “缠绕什么的我不懂,”冯君沉声回答,“电压嘛,有电池的你们可以导出一下电压,没有的……主要是直流供电,二十伏左右,因为电磁环境比较复杂,电压浮动范围比较大。” “没错,”一个眼镜男点点头,“电压容错很容易做到……未来发展方向不是交流电?” 微胖中年男人忍不住抬手拍一下额头,心说关注点不该是“电磁环境复杂”吗? 冯君想一想,然后摇摇头,“交流电应该也有,电压一百六上下,频率的话,等我换算一下……嗯,七十五赫兹上下吧。” 众人闻言,又交换一个眼神:老天,那个世界不但真实存在,而且这人……深入地涉及了那个世界呀。 老头忍不住又出声发问了,“那他们的一些科技资料,能不能弄过来一些?” “这个看情况吧,”冯君沉声回答,“要对机会,我不可能做出任何承诺。” 老头长出一口气,“没有承诺也无所谓,你有这个心就很好了。” 我要是没有这个心,至于大老远弄过来这么大的家伙?冯君看他一眼,有心说点什么,最后还是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然后他又左右扫一眼,“我知道的也就是这些了,没有别的问题,我就告辞了。” “喂,等等,我们不问技术方面的问题了,”老头赶忙出声,“讲一讲那边是个什么社会结构,又有一些什么制度吧。” 冯君摇摇头,很干脆地回答,“你们没必要知道,因为你们接触不到。” 这话说得大家齐齐又是一滞,太不客气了啊。 不过也没有谁出声反驳,这么魔幻的事情,人家都做到了,确实有资格这么说话。 然而,如果不问社会结构之类的,技术方面的问题还真就不多了——这位终究是文科僧! 那女学者也算有急智,摸出了纸笔,“小帅哥,能留个电话吗?” 冯君现在是小鲜肉的扮相,要说帅是真帅,他看也不看女学者一眼,转身向外走去,“我从不用手机的,回头见!” 说完之后,他的身子一闪,就消失不见了,仿佛变魔术一般。 “这是……肉身跃迁?”那眼睛男人愕然地发话,其他三名学者也是目瞪口呆。 林美女和中年微胖男人却都习以为常了,两人现在要做的,是联系更多的专家前来。 电话打完之后,大家还是来到了突击舰的旁边,仔细分析起那些残破的创口,“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弄的,怎么看着有的像烧灼,有的像物理伤害?” “这个创口像是腐蚀的,看样子威力也不小,能不能提取出一些酸液?” 老头还是忍不住,“这些战舰的对手……没准不是人类吧?” 大家见状,齐齐扭头看向林美女,林美女耸一耸肩膀,“别看我,他也不跟我说。” 中年男人赶紧轻咳一声,“几率,大家注意保密几率,不该问的不要乱问。” 冯君提供的这些物品,最终还是暴露了不少信息。 太空战舰和一些机甲上,还附着有虫族的一些基因信息。 虽然他在将物品带回来的时候,特地用石环的生物功能过了一遍,而把战舰装入储物袋,也消除了所有可能生物入侵的隐患,但是并没有把所有的痕迹彻底消灭。 于是研究者最终发现,攻击战舰的是仿生物或者生物对手,这个发现令所有的知情人震撼无比,除了传达了异常严厉的封口令,也绝了大家进一步打探消息的念头。 这么恐怖的玩意儿,还是让冯君去对付吧,甚至还有人建议,让冯君也跟对方脱离接触——生物入侵真的是太恐怖了,目前的地球界,并没有特别好的预防手段。 还有一点就是,在残破的战舰内,他们提取到了另一个世界的人族dna样品——有皮肤碎屑、血液和毛发,虽然都是灭活了的,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检测出基因序列。 而检测的结果证明,两个世界的人族基因,相差几达百分之一——地球界人类和大猩猩的基因差别,差不多也有这么大,所以可以认为,几乎是两个不同的物种了。 这个结果也让大家陷入了深思:这样的族群,就算我们认为他们是人类,对方愿意承认咱们也是人类吗? 还有人建议,尽快破解量子计算机的使用方法,也许可能从那些使用过得量子计算机中——譬如说战舰上的计算机,得到异世界人族的相关消息甚至是科技资料。 但是专业人员表示,这尼玛纯粹扯淡,连对方的文字都搞不清楚,想破解操作系统,哪里是那么容易的? 正经是量子计算机的硬件,仿制起来难度还小一点。 真想通过破解操作系统来获得资料,那都不是“有生之年”的难度!而是“看不到希望”! 第两千三百七十一章 撞枪口了 冯君将设备转交出去之后,就回到了洛华,双向门暂时没有开启,想的是安心休息几天,顺便再帮索菲亚稳固一下修为。 然而,有些人是注定不得清闲的,从第二天开始,林美女又频频地联系洛华,很显然,昨天的收获让他们想要得到更多。 冯君根本不带搭理她,后来林美女又通过罗玉环传给嘎子一句话,希望洛华能提供基础的“语言和文字”信息,她认为这个要求不高,却对华夏有极为深远的意义。 冯君接到这消息,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你让罗玉环转告她,就说我已经表态了,条件许可的情况下,我会考虑的,但是现在条件并不成熟。” 嘎子点点头,然后想一想问了一句,“君哥,用玉简传输信息,是不是可以实现这个?” “你是老大还是我是老大?”冯君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说不行就不行,你以为答应了这个要求就完了?后面的事情烦不死你……等条件成熟了,我自然会考虑。” 嘎子吓了一大跳,赶忙转身离开——现在的君哥威压日重,他都不敢多说什么。 但是走到门口,他终于还是壮起胆子问一句,“那……什么时候条件就成熟了?” “我怎么知道!”冯君冷哼一声,“你真要一个预期的话,给你个硬指标……等你出尘了,我就教会你玉简怎么制作。” 嘎子垂着头快步离开,冯君却是摇摇头,轻喟一声。 他当然可以制作出来虫族世界的人类语言玉简,但是现在的他,真没有那么多闲工夫——他忙得连虚空寻宝都没有时间,这一次若不是要晋阶,他甚至不可能集中时间休息这么久。 至于说自私?他认为自己谈不上,诚然,他确实是忙于修炼和搜集修炼资源,才导致不克分身的,但是他已经给了国嘉太多好东西,一点一点吃透很难吗? 先搞出来相对高端的东西,再进一步发展,华夏的传统从来都是自力更生,想要一步发展到天顶星的科技,那样不现实,中间过程也是跳跃性的,会助长一些浮躁习气。 一步领先步步领先就挺好,走得也扎实。步子迈得太大,会扯到淡的! 结果又过一天,林美女就拦住了回洛华的梅主任,估计是她收到了罗玉环的反馈,倒是没有再纠缠语言和文字,而是提出了另一个要求。 她希望能弄到更多的的能量块——他们想要试验新的武器,但是没有能量块驱动。 “我马上就要去挖能量石了,”冯君无可奈何地吐槽一句,然后表示,“告诉她,我都有安排,用不着她催,再催的话就不给了!” 反正他休息了四天,都挺闹心的,索性第五天选了合适的时间,开启了双向门,自己也跑到了白砾滩,打算没事的话,就直接去虫族世界。 然而想要没事,又哪里能那么轻松如愿?他才到这边,发现已经有人在等着了,却是元罡门的修者听说,玄黄门有真仙去了虚空,也来跟他打商量——他们也想派人去。 只可惜跟冯君熟悉的华升真仙目前正在星系里对付虫族,来的是一个冯君从没见过的坤修真仙,长得倒也是颇为美貌。 不过冯君表示,这件事情我不能跟你谈,而且送人进虚空,需要不少能量,最好一次性送过去,你们错过了这一波,那就下一波赶早吧。 然后这名坤修力邀冯君前往虫族通道口,说那里有元罡门的元婴高阶——如果你想的话,我还能争取请出真尊来,这总能做主了吧? 至于说灵石?那根本不是问题,我们翻倍给都行,元罡门这次进虚空,也不图什么收益,就是纯粹去见识一下,顺便做一些实验。 她说得倒是很诚恳,理由似乎也都说得过去,但是……就不说别的了,元罡门真的有真尊冒头出来,冯君能收取双倍费用吗? 不带这么不把真尊放在眼里的。 而冯君想的就更多了——就算我不把人带往虚空,也得往虫族世界深处多带两个人吧? 所以这种事,他真不能答应——不管怎么说,该不该带人怎么带人,应该是他说了算! 坤修真仙纠缠半天之后,退而求其次:带我一个人去虫族世界深处,这个总没问题吧? 看看,这就来了!冯君也是相当无奈,然后他表示:如果没有前面那些扯皮,带你过去也好商量,但是你跟我使用策略,那我还真不能答应——我最讨厌玩套路的! 搁给任何一个金丹中阶,都不可能跟陌生的元婴这么说话——死不了也得脱一层皮,但是冯君就这么说了。 也许有人会认为,这货顺风顺水这么久,膨胀了,但是冯君不这么认为——必须要把持好底线,哪怕直接硬怼,也好过成为永久的工具人,底线这种事,能破一次,就能破无数次! 这边的事情还没完,又有人来了,却是陌燃真人央人通知了一下潮承真仙,说他目前调理得相当顺畅,感觉可能提前凝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想请冯君过去推演一下。 这个事儿……也真让人挠头,冯君倒是受过陌燃的照顾,他过去推演一下也是无妨——朋友之间不该太斤斤计较,不过按道理来说,陌燃就算是凝婴,也不该是最近啊。 潮承真仙看出了他的为难,然后表示:陌燃也知道你现在主要精力放在虫族世界,这也是听说你回了白砾滩,才托我传个话,主要是担心你一旦再离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这个担心有道理没有?简直太有道理了! 冯君二话不说,直接去了屹遥板块,顺便把那名元罡坤修真仙也带上天琴,举手之劳嘛。 他推演了一下,发现陌燃调整的效果确实好于预期,然后又查了一下,原来是有一种天材地宝变异了,导致了更好的效果。 破案了,他当然也可以离开了,不过临走之前,他告诉陌燃:我给你开对了方子,你没有抓对药,这个事儿怪你不怪我! 这一次,抓错的药对你有好处,那是万幸,但是你要搞清楚,抓错药反而导致更好的结果,一万例里不一定有一例,千万别把偶然当必然。 “反正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冯君说完之后,摸出手机划拉两下,不见了踪迹。 其实他不用这么做的,已经有一部手机化入了他的身体中,但是装模作样嘛——适当地制造一些错误的认知,有助于他的安全发育。 来虫族世界,他没有到石头休息室里,而是选择了一处距离比较远的足迹——直线距离超过三百万公里,主要是担心有什么变故。 这个改变导致的后果……真的是一言难尽,他一现身,就发现前方是一只硕大的飞天蜈蚣,而他身后,却是一艘侦察船。 “我勒个去的,”冯君还没有反应过来,飞天蜈蚣一口酸液就喷了过来。 他身后的侦察船倒还算客气,“突突突”一阵轻响,大口径的高斯机关炮直接扫中了他。 所幸的是,飞天蜈蚣只是金丹高阶,而高斯机关炮最多也只能撕裂金丹高阶的防御。 双方都以为,能给对方造成相当的伤害,然后就愣住了……这尼玛,中间冒出个人影来? 而冯君在挪移之前,真的没有在自己身上加任何的防御——他从来就没有这个习惯。 他习惯的是,选一个没人注意的足迹,悄咪咪地落地,然后再展开各种行动,关键是进入的时候要隐秘,争取不惊动任何人。 可是他要加上各种防御光环,再开始挪移的话,有三个不可确定的因素。 第一,有些防御光环,确实是真的有光环的,人眼看不到的红外线,不代表别的动物看不到,有能量场,就有可能被人发现,他所追求的隐秘不能实现。 第二点就是,在某些界域、位面之间挪移,防御加成很可能被直接抹杀,提前准备了,未必能起到效果。 第三点则是,有防御加成,必然会增加挪移时消耗的能量点,冯君认为自己还不是太富裕,再加上前两点的影响,他觉得自己在挪移时小心一点就好了。 其实还有第四点,他以为自己发现不妙的时候,可以及时退出,所以没必要考虑加防御——再快的攻击,还能快过哥们儿的一个念头? 就在他感觉最不妙的时候,也不过是把替魂人偶拿在手中,以防万一。 反正他这么选择,是有很多的理由,但是当他发现自己陷于虫族和人族飞船夹击中的时候,就有点懵逼了:“卧槽,还能这样的吗?” 他是可以默念退出的——位面抹杀之力不存在了,但是逃跑还是没问题的。 可是他真的没有想到,一进虫族世界,面临的就是这样的夹击局面。 尤其坑的是,他面临的不是前后夹击,太空作战是全方位——他的脚下是虫族,头顶是人族的战舰。 这种比较新颖的作战方式,他真的不能彻底适应,等他发现头上和脚下都有敌人得时候,想要默念退出,都有点来不及了。 双重的攻击,正正地击中了他,这一道人影,就淹没在了腐蚀飞液和高斯机关炮中。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三百七十二章 痛心疾首 冯君死了没有?那当然不可能死了,他身上没有防御光环,但是别的底牌很多。 两道攻击打在他身上,他身上瞬间冒起了一层防护能量。 冯君甚至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什么东西保护了自己? 等他反应过来之后,顿时勃然大怒,“卧槽,居然激发了我的元婴护符?” 被激发的是元婴护符,不是他的,而是颐玦的精血护符,元婴巅峰的护符当然护得住他。 但是冯君愤怒得一塌糊涂,卧槽……居然消耗了一次颐玦的护符? 这时候,他的心情真的有点要炸裂了,颐玦的护符有三次的功效,可用一次就少一次呀。 而且……这是元婴护符,用在这种场合,不是糟蹋了吗? 最关键的是,颐玦现在还在跟虫族作战的一线上,感受到精血护符有反应,她万一受到影响,因此发生意外,他就真的百死莫赎了。 这种情况下,由不得他多考虑,他直接一个闪身,带着无数的电弧和火花,瞬移到了两百里之外,脱离了这场战斗。 两百里的距离,对于太空战来说,说近不算近,但是说远也绝对不算远, 不过这艘侦察舰和飞天蜈蚣还就叫上劲儿了——你金丹飞天蜈蚣又怎么样? 侦察舰的级别其实真的很低,最大也就是营级单位——团级的侦察舰,基本不可能单独行动,而这艘侦察舰,还正好就是营级。 将级的虫族很强,但是这艘侦察舰的指挥官还就不信这个邪,这艘舰是营级里的翘楚,战斗技巧极强,单挑的话,遇上团级的都不虚。 所以虽然经历了一点意外,但是舰长很快就找回了状态,并不为意外所动,他死死地盯着飞天蜈蚣,发出各种走位信息——老子战斗力不如你,但是闪避能力比你强。 真要被他打到要害的话,这只飞天蜈蚣绝对跑不了,这就是营级翘楚的自信了。 而飞天蜈蚣的智商,明显赶不上侦察舰的指挥官,虽然上一次的攻击失败了,但是它甚至没有总结失败的意识,它脑子里就是一个念头——锁定对手,杀死对方。 于是,非常奇怪的一幕就发生了,虽然冯君莫名其妙地闯入了战场中央,但是在他瞬间离开之后,对峙的双方根本没有考虑他的存在,而是继续攻打对手。 冯君也没有继续纠缠,一个瞬闪离开之后,直接进入了虚空,在虚空待了差不多十秒钟,等身上的能量平复,然后又进入虫族世界刚才离开的地方。 这就相当于他瞬闪过后,原地待了一秒钟左右,不过身上的电弧什么的,则是彻底消失了,接着又是一个瞬闪。 他的第一次瞬闪,并不是没人注意到,营级侦察舰上可不止指挥官一人,那是个营级单位,对四面八方都有观察人员。 就有人注意到了,一团电弧以令人瞠目的速度瞬间飚射到了两百里外——这还是因为冯君飚射的方向不是平移,而是往纵深退去,视觉上来得及捕捉。 观察的这位忍不住轻呼一声,“我去,这是个什么东西?” 然后非常奇怪的是,他还没有来得及调整视距,那一团电弧瞬间就消失了,突兀得仿佛是从没有出现过一般。 等他将视距调整好,再找那一团电弧,已经是杳无踪影了——这也是太空战中必须要使用人工机甲,而不是智能机甲的缘故,对实时性要求太高了。 有些紧急情况,只有人工操作才能最及时地做出反应。 这位有点不甘心,将光团的痕迹记录下来,开始仔细分析——一般而言,侦察舰在处于战斗的情况下,观察员是不能分心他顾的,也就是这一艘是营级,人手稍微充裕一点。 这时的冯君又是两个瞬闪,基本脱离了这一场战斗,他收束身体的气息,并且使出了半吊子的隐匿之术。 这是他前不久才开始琢磨的一门术法,属于是自创,其中涉及了一些规则,远不是现在的他能掌握的,除了修为不够,磨砺不够,关于隐匿方面的规则,他掌握得也不够。 至于说效果?还远不如他曾经拥有的蜃王手套,不过他已经将手套让给了张采歆,而小菜心虽然已经出尘,使用这东西有点低级,可是她在昆浩到处跑,以此物防身还是很实用的。 冯君并不在意此术的简陋,毕竟想创出一门术法,是一个长期的过程,而以他现在的情况,着急也没用。 目前他的隐匿之术,在地球或者昆浩使用,隐约能看到一个半透明的人影,肉眼就能分辨出来,不过与此同时,相关的红外线、生命磁场等指标,也会大幅降低。 此术在现实中不具备太大意义——除非再加上快速移动,才会让观察者怀疑是不是眼花了。 但是在目前太空的背景下,隐匿之术多少就有点可取之处了,在远离交战的地点,除非刻意观察,否则很少有人或者虫族能注意到他。 冯君激发着隐匿之术,同时看着正在交战的侦察舰和金丹蜈蚣咬牙切齿,这么大的仇,他怎么可能不报? 对于人族的侦察舰,他倒是没有出手的意思,可是那只飞天蜈蚣,绝对不能轻易放过。 可是该怎么拿下这厮呢?冯君再一次痛恨自己的修为低微。 如果使用定身符宝,他倒是也能轻易拿下金丹高阶的飞天蜈蚣,然而,且不说这符宝是大佬送给他保命的,只说飞天蜈蚣正跟侦察舰作战,他一旦出手,当侦察舰是瞎的? 正经是壬屠或者钓叟真尊这种修为,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拿下飞天蜈蚣,哪怕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稍微遮蔽一下侦察舰的感知,擒下飞天蜈蚣也不难。 当然,这也仅仅是一种假设,事实上不管钓叟还是人屠,都不可能这么做,太不经济了! 真尊有权挑三拣四选择目标,金丹就只能远远地在暗中看着——真是不甘心呀。 冯君心里其实很清楚,从拯救人族的角度上讲,他不该搀乎这一场单挑,因为侦察舰明显占了上风,他应该去寻找人族战士居于下风的战场。 但是道理是这样,他心气儿不顺,觉得用掉一次颐玦的护符,心疼不说,也没面子。 思索一下,他决定放弃战利品,单独定住金丹蜈蚣,任由侦察舰击毁它,至于说侦察舰会因此发现什么,他就顾不了那么多了——反正我要追求念头通达。 就在这个时候,他身边的空间撕裂,冯君一个瞬闪,又到了两百里之外,却看到颐玦从空间裂缝里走了出来。 颐玦真仙身上也有隐匿之术,不过跟他的术法不一样,她的术法更像是融入之术,隐匿的程度一般,看别处的话,很容易忽视她的存在,就算盯着看,一不小心也会忽略。 毫无疑问,她在这方面的造诣,比冯君高多了,也就是他盯着空间裂缝,才发现她来了。 颐玦一现身,就感知到了冯君的存在,看都不看直接就瞬闪了过来,“发生了什么?” 冯君只觉得脸上一阵燥热,感觉自己的面子快掉到脚面上了,但还是老实回答,“唉,别提了,你就不知道我有多么点儿背……” 听他说完,颐玦笑了起来,笑得花枝乱颤,“哈哈,你这运气也真是……好了,无非一次护符,还有两次呢,其实我建议你,来的时候应该直接到矿产星上。” “这个建议很好,”冯君点点头,确实是这样,他认为的安全场所,并不一定安全,正经还是要寻找理论上相对安全之地,“其实我是放心不下你们这里,要不就直接去挖矿了。” “这里的战斗更混乱了,”颐玦告诉他,“又有人族的援军赶到了,现在危险大大提升,虽然狩猎的机会因此增加了,但是元婴都要小心行事……我认为你去挖矿是个不错的选择。” 她没有说他修为低下,但是态度也表现得很明显——你还是离开的好。 其实冯君躲在石头营地里的话,也不太可能出事,但是她知道,他是个闲不住的性子。 冯君的脸上又是微微一热,不过他倒也不是心里没数的人,于是叹口气点点头,“那行吧,对了,你不去吗?” 这话一出口,他就有点懊恼,人家在这边浑水摸鱼打虫族,正是大收获的时机,自己居然异想天开,想叫她跟自己挖矿去——我这是什么猪脑子啊。 颐玦怔了一怔,又思索一下,无奈地表示,“这个,按说跟你走也行,只是火柳他们都在,修为不是特别高,我有义务护着灵植弟子……等战斗稍微不那么激烈了,我再去行吗?” 冯君这才意识到,原来火柳这元婴中阶都有一定的危险,那么自己去挖矿,还真是明智得选择了,于是他点点头,“还是保护同门要紧,等我收拾掉那只蜈蚣就走。” 他抬眼看向战场,顿时又是一怔,怎么又多了一只飞天蜈蚣? 六百里远的地方,两只飞天蜈蚣正在夹击侦察舰,侦察舰的走位飘忽,也随时在还击,不过看起来多少有点被动。 第两千三百七十三章 封锁消息 颐玦顺着冯君的目光看过去,也是微微一怔,然后发问,“哪一只是打伤你的?” 虽然冯君没有明说,但是她非常清楚修者的执念,在某些事情上吃了亏,较真的人就要找回场子——无关事情大小,只是追求念头通达。 甚至她隐约能猜到,他为什么这么恼火。 冯君辨识了一下,然后才表示,“是那一只翅膀有点残破的,相对比较大的。” 颐玦的神念一扫,捕捉住了对象——在太空里,稍微使用一下神念,倒也不虞对方发现,“这只是金丹高阶,你打算怎么弄它?” “定身符宝吧,”冯君也不掩饰自己的尴尬,“终究是修为有限,我定住它,那艘人族战舰应该可以打掉它。” 果然是怨念深重!颐玦一听就明白了,她对他的各种手段都比较熟悉,定身符宝算得上是他的一张底牌了,居然会用在这种势均力敌的战斗中! 而且,他都不追求收获,也要出这一口气,可见憋的火有多重了。 颐玦并不是一个喜欢体谅人的性子,但是见他这么执着,还是忍不住婉转表示,“定身符宝……还是算了吧,我帮你抓来这家伙,你看怎么样?” 怎么样……特别没面子好不好?冯君撇一撇嘴巴,却也不好意思拒绝她的心意——念头通达固然很重要,但是也不能陷入偏执,“那你打算怎么抓它?” “这个简单,”颐玦手一抹,凭空就多出了一门舰炮,她拨弄两下,然后表示,“先用神识刺击中,然后一炮打飞就行,超出舰船的感知范围,直接收取就是,应该没有太大问题。” 冯君听得目瞪口呆,元婴巅峰居然学会合理使用人族武器了?“你倒是学得快。” “怎么方便怎么来就是了,”颐玦随口回答,她不想说,一般情况下真仙们懒得这么操作,习惯了使用自己的力量,用其他方式总感觉不顺手,“只是要避免炮弹轨迹暴露位置。” 冯君也听得懂这话的意思,于是接连两个瞬闪,离开了颐玦。 颐玦向前冲出两百余里,神识刺直接击中那飞天蜈蚣,然后火焰一闪,炮弹出膛,接着收起了舰炮,人影一闪不见了踪迹,一连串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一气呵成。 那金丹蜈蚣吃了一记神识刺,脑瓜差点爆裂——元婴巅峰的神识攻击,足以让它变成白痴,也就是颐玦不想过分浪费神识,更不愿意被侦察舰发现,所以还是收着劲儿。 侦察舰其实感知到了这一股神识,只不过它是凝聚着的,又奇快无比,他们也不能确定发生了什么,“发现异常电磁波动……咦,不是设备出问题了吧?” “太空战,偶尔的电磁波动太正常了,”有人回了一句,“记录下来就行了,倒是要提防一下,是不是设备老化。” 接下来,一发炮弹将飞天蜈蚣打得打着滚飞了出去,观察人员赶忙向炮弹飞来的方向看去,“哪里来的友军……这是要抢功劳吗?” “得,看不到战舰,估计是流弹,威力倒是不小……先集火了这只小的吧。” “咦?那只蜈蚣不见了……是触发了空间裂缝吗?” 下一刻,颐玦已经来到了冯君身边,递过了一只储物袋,“那厮在里面。” 冯君一摆手,“你收着吧,我是不干掉它念头不通达,已经死了,那就是你的战利品了……对了,我感觉这么操作,能有效地降低灵气支出。” “嗯?”颐玦听得就是一愣,其实在这一方世界里,灵气的消耗确实是个大问题,只能用灵石来回复,只不过在此之前,战利品的价值相当高,大家就忽略了成本。 冯君正色发话,“这里的能量石,并不能适应天琴位面,那么为什么不多使用一些能量石,节省灵石呢?这一方世界的征战,不是短期内能够结束的,很有必要斤斤计较。” 颐玦眨巴一下眼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倒也是这个理,回头我跟钓叟和壬屠两名真尊合计一下……你是因为这个考虑,才去挖能量石的吗?” “只能说有类似考量,我没有想到,你连舰炮都弄到手了,”冯君哭笑不得地回答,“我的本意,那是那一方末法世界,那里也需要能量石。” “嘘,”颐玦做个噤声的动作,“这个话题尽量少说,咱们不怕麻烦,但也不喜欢麻烦。” “谁要找你们麻烦?”一道人影凭空出现,来的却是钓叟真尊,“你们为何说起我?” 这就是真尊的感知能力了,要不说随便说真尊的坏话,其实是很危险的,紧接着,一道轻微的神识掠过,却是壬屠真尊也感知了过来,只不过发现钓叟真尊在场,他就没反应了。 颐玦将两人的对话简单地说一下。 钓叟真尊一开始还有点漫不经心,因为他对本方世界的人族武器并不感冒,但是听着听着,他的神色就变得凝重了起来。 听到最后,他点头表示,“确实是这样,如果是一两个修者的灵气,那真的无所谓,可是这么多修者加在一起,又不是三五年那种短时间,节省灵气是很有必要的。” 然后他看一眼冯君,“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算了,你能带我前往通道口一行吗?我去布置和安排一下,让他们加大力度寻找和采集能量石。” 他原本是想托冯君传话的,但是最终还是放心不下,觉得自己亲自张罗,才能让门中的长老们高度重视此事。 “这个没问题,”冯君点点头,“顺便,战利品也可以往回送一波了。” 钓叟真尊张罗起这事来,是相当方便,不到一天时间,各大势力就纷纷选出了一人,前往虫族通道口送回猎物。 冯君再次成为了小巴车,将他们运送到了地方之后,钓叟还希望他等候一天,再接大家返回星战之处,冯君也只能同意了。 第二天的时候,玄黄元罡两门同时宣布,大幅提升能量石的收购价格,并且悬赏各处的能量石矿藏。 有人不明就里,问起了原委,两门并不藏着掖着,公布了收购能量石的真正目的——这一次探索的时间会很长,节省灵石是非常有必要的。 事实上,两门此前就有真仙在推动此事,而且通道口以及外围的一些基地,也在利用能量石的能量——关于相关的能量转换,还难不住修仙者。 只是真仙推动此事,还是力量单薄了一点,只有真尊出声,才能彻底提高大家的关注。 再然后,回来的真仙们拿出了本世界人族的武器,这让修者们耳目一新——原来能量石萃取之后,还能这样运用在武器上? 而且这武器虽然是凡物,但却能给金丹甚至元婴造成威胁,倒也极为难得了。 不管怎么说,这些武器的出现,不但证明这个世界确实有人族,还给修者们开拓了思路——原来能量石还能这么用。 不过很快地,两门的真尊和其他几名真尊共同出声,宣布本方世界的科技产品不得流传出去,如果有谁不听劝告,那就准备接受最少五名真尊的联合打击吧。 冯君一开始有点好奇,后来听晨曦真仙说,主要是一些金丹和元婴抱怨了,说这些武器一旦流传出去,凡人都可以对他们构成威胁了,所以……这事儿不合适! 甚至有人很极端地表示:发展出这些武器的人族,根本走错了路,是应该被抹杀的异端! 辛辛苦苦修炼几百上千年,一个凡人随便扣动一下扳机,按下一个按钮,就能轻松杀死你,这简直是天下最大的不公! 至于说修仙者一旦出尘,就有五百年的寿数,此方世界的人族再是大富大贵之辈,也只能活到二百七八十岁……这种差异,就被修仙者们无视了。 这样的逻辑无关对错,只有立场。 不过好在这么偏激的修仙者终是少数,大部分修仙者认为,这方世界的人族如何发展,归于这一方世界的因果,咱们可以不认同,干预得话……那就过分了。 于是诸多真尊、真仙商议一下,认为人族修者可以在这里使用,不要把这些技术带到天琴就好,这也是对这一方世界天道的尊重。 冯君听说之后摇摇头,心说这些人搞信息垄断,还真的是很擅长啊。 至于说他能不能带走这些武器,倒是没有人明说,虽然他是目前唯一一个可以自由进出虫族世界修者,想要走私也最为方便。 不过,就在他将钓叟真尊带离之际,他还是问了一句,“我宗门之人酷爱研究凡物,我想要带些武器回去,不知道是否方便?” 钓叟真尊深深地看他一眼,然后才摇摇头,“这个问题,就当我没有听到……莫非你还想听到‘可以’两字?” 冯君明白他的意思了:只要不被发现,随便你折腾,但是真的要影响到了天琴的修仙界,那么,就只能说抱歉了——这是在动摇修仙界的根本,谁来求情都没用! 于是他点点头,“提高生活品质的凡物,我会拿出来,其他的……也触犯了我的利益,对了真尊,我还有一事相求。”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三百七十四章 再次带人 冯君要求的另一件事,就是那个能量石矿。 矿洞是大家一起发现的,还跟虫族干了第一仗,目前他能去开采,但所有权是大家的。 他想让钓叟真尊跟其他人说一声,看谁有利润分成的需求。 之所以托钓叟真尊,一来是冯君自身的神识还差得很多,不方便联系所有人,二来他也算在向钓叟报备——我打算开采那个能量石矿了。 钓叟真尊其实知道那个能量石矿——毕竟是有玄黄门金丹真人跟着记录的,不过这一方世界并不缺乏能量石矿,人家动手之前能通知一声,已经算是讲究了。 事实上,就像防备武器走私一样,防备谁也防不住冯君,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大度一点? 钓叟真尊跟其他人打一声招呼,结果所有人都认为,冯山主愿意开采就开采去吧,无主的东西,先到先得,我们没有什么利益诉求。 这就是对冯君帮忙的回报了,大家都在猎杀虫族,挖掘能量石不太经济,正好冯君无事,倒不如给他找一个干的。 不过也有人表示,如果冯君采掘到了足够多的能量石,他们希望能购买一批——他们自己未必用得到,但是随着冯君的建议,能量石大规模的运用已经是必然的了。 冯君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表示说也不用购买什么的,拿虫尸来换就行了。 下一刻,他的身子一闪,就来到了那块百公里大小的石头跟前,仔细感知了一下周边,确定没有其他生命之后,手一抬,就将封闭的洞口重新化作泥沙。 其实身为金丹,如果不跟虫族战斗的话,他的能力还是很强大的,三下两下就将泥土刨开,灵气化作了一只大手,在洞穴里挖掘。 不过挖了两下,他发现有点不对劲儿,原来这灵气和能量石相遇的时候,两者居然会……相互抵消一部分。 抵消掉一部分能量石的话,冯君不会特别心疼,但是灵气损耗他是真的心疼。 他又感知一下这一片能量石的矿脉,发现矿脉着实不小,思忖一下,他索性直接又去了昆浩的灯笼镇。 在灯笼镇感知一下白砾滩,发现没有什么问题,于是他来到了庄园,四下找一找,神识很快就找到了岳青,“岳真人,你好像还欠我两件事情?” “咦,你回来了?”岳青被他的神出鬼没弄得吓了一大跳,身子一闪就出了青罡派的别院,来到庄园叩响了大门。 下一刻,无数神念纷纷降下,想要看岳真人是要做什么。 梅夜雨将人迎了进去,不多时,岳青又走了出来,脸上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他才回了别院,就有人找上门来,一个是金乌门筱萌真人,一个是天心台季不胜。 他俩想知道,冯山主找岳真人有什么事情。 岳青想一想回答,“冯山主想带我去虫族世界……” “咦?”“啊!”两名真人忍不住齐齐惊呼,“还有这等好事?” 也不算什么好事吧?岳青扬一扬眉头,“是让我去帮着挖矿,能量石那种。” “能量石,”筱萌和季不胜交换一个眼神,因为冯君的缘故,白砾滩这里的修者,比普通的修者消息灵通很多,他们甚至知道,这是虫族世界特有的能量,不能在天琴长期保存。 季不胜是出名的桀骜,闻言忍不住表示,“金丹去挖矿,有点……有点大材小用了吧?” 他本来想说的,可不是“大材小用”,而是“欺人太甚”,但是终究没敢说出口,现在的冯山主,已经不是他能够口无遮拦评判的了。 “倒不是这样,”岳青摇摇头,沉声回答,“出尘修者去的话,真的太危险了,冯山主都承认,他都没有资格上一线去,只能在没人的地方挖矿。” 这个情况,冯君是一定要讲明白的,否则就算岳青脾气不算差,心里也难免要存个疙瘩。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岳青知道冯君都得靠边站,才放下了心里的一丝芥蒂——反正自己还欠冯君两件事,这次能完成一件也算不错。 其实他心里也清楚,以冯君的成长速度,用不了多久,都不会再需要他帮忙了——那家伙一开口,元婴真仙都会抢着帮忙。 也只有这种有点耻辱的活计,他才会想到自己吧?岳青念及于此,忍不住有点悻悻。 然而筱萌并不这么看,“你不想去吗?曲涧磊明天能到,要不让他替你去?” 季不胜闻言,讶然地看她一眼,“你这又是何意,挖矿很光彩吗?” “挖矿并不是最主要的,”筱萌真人看了他一眼,“感受彼方世界真意,这是难得的机会,曲涧磊原本就欠了一些积累,正好补充,而且……挖矿也未必就遇不到虫族,有报酬吗?” 最后一句话,她是问岳青的,岳青愣了一愣之后回答,“有一些,应该是拿虫尸交换。” 筱萌真人又看季不胜一眼,“这不……多好的事情,偏你觉得大材小用,岳真人不想去?” 岳青摇摇头,其实他也是想明白了,“我没说我不想去,正好能折抵冯山主一件事,既能长见识还能销账,我为什么要拒绝?” “那我去找冯山主!”季不胜站起身来,听了筱萌的分析之后,他马上就改变了主意,天心台的疯子确实多,但那是他们有自己的执着,不代表不知好歹,“何必让你销账?” 岳青的嘴角终于露出一丝笑意,“你当我为何告诉你们这些?” 季不胜怔了一怔,反应了过来,“合着冯山主开矿需要用到的金丹真人,不止一个?” “还不算笨到家,”岳青微微一笑,“谁家开矿会只用一人?正经是去的金丹多了,万一遇到虫族,也好周旋一二。” 这句话说完不到半小时,这个消息就传遍了整个白砾滩,有些金丹真人固然是自持身份,但是能意识到其中好处的金丹更多。 只冲着能感悟其他世界规则,卖点苦力绝对赚了,若是只认为金丹身份尊贵,不该做那些脏活累活,这样的人走不远的——区区金丹都要端着,这是不想元婴了吧? 到了第二天上午,来报名的真人已经有三十多人了,其中还不乏素淼、筱萌和颜雨汐之类的坤修真人。 冯君最终只选了二十名真人,大多都是熟人,去异世界打拼,还是选择熟人稳妥一些。 不过像筱萌、梅夜雨之类的很熟惯的真人,他并没有全部带走,毕竟白砾滩也是需要一些守卫力量的。 冯君现在的能力,一次带走二十名真人还是没有问题的,不过他前脚离开,后脚就有七八个秘境家族的真人赶到,得知来晚了一步,忍不住扼腕长叹。 这二十名真人到了大石头上,也没有着急动手,而是先感受一下这方世界的规则,冯君也不会催他们,真人终究有真人的体统,就算是来挖矿,也不能把他们当做普通的矿工。 差不多十来个小时之后,岳青第一个进入了矿洞,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走了进去,不多时,矿洞外就剩下了曲涧磊、管红袖和季不胜。 未几,又有七人走出矿洞——矿洞里容不下这么多真人出手,所以大家决定两班倒。 冯君并不关心这些,这次来的全是金丹真人,就没有不知道分寸的,他们协商着解决问题就挺好,他又何必画蛇添足? 不过既然有十个人倒班的话,他就又有了点想法,“你们帮忙戒备一下,我再去其他地方走一走,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的能量石矿。” 说完这些,他给曲涧磊留了一块精血护符,说若是有事就捏碎它,不过曲涧磊跟颐玦的反应一样,坚决不要他的护符,反而倒给了他一块。 冯君收这块护符收得心安理得,因为他的实力已经高过曲涧磊了,基本上没可能动用这块护符,只是管红袖见状,也塞了一块护符过来。 她说自己以后会和曲涧磊轮流戒备,争取第一时间给冯君传去警讯。 冯君见到颜雨汐也犹豫地拍向储物袋,直接就闪身走人了,“够了够了,回见!” 他不可能接受颜雨汐的精血护符,其实这也是她犹豫的原因,她代表了颜家的嫡系血脉,一旦有人针对她的精血动手脚,甚至可能影响到颜家其他人。 冯君在一路赶向虫族世界深处的时候,走过了太多的地方,见过太多的星系,大部分星系的位置,都被他标进了足迹里。 现在他的任务,就是挨个筛选星球,看那星球上有没有能量石矿。 这是一项非常繁琐的工作,而冯君为了避免麻烦,选择的都是那些没有人族和虫族居住的星球,很显然,这样得星球……自然环境不会很好。 自打石环升级为五环之后,探测的范围猛然间增加了不少,半径达到了五百公里,不过就算这样,想要扫描遍一颗地球大小的行星,也要用掉冯君半天的时间。 不过好的一点是,冯君才搜索了三颗行星,就发现了能量石矿的痕迹。 那是一颗温度差异极大的行星,一边的温度高达五百多度,一边的温度是零下五六十度,因为温度差异极大,行星上无时无刻地在刮着风暴,还有有毒的雪花落下。 第两千三百七十五章 被联系了 冯君最终还是没有开采第三颗行星的矿石,因为这矿的品质不高,蕴藏量也不算大。 他一向认为,矿石这种东西,不能只看有没有,关键是还要看贫矿富矿,储量大小。 地球界的常识告诉他,矿石的提炼成本太高的话,不如暂时搁置。 而且他有个猜测,既然是第三颗行星就能遇到能量石矿,也许这个世界的能量石矿并不罕见,那么,他又何必跟这个很渣的矿藏较劲儿? 于是他就离开了,去下一个星球寻找机缘。 然而非常不幸的是,接下来的十来天里,他勘探了差不多二十颗星球,倒也找到了三处矿藏,但是这三处矿藏的储量和品质,甚至还远远比不上第一处。 不过冯君并未因此而懊恼,因为后面三处矿藏说明他的猜测是对的,这个世界不缺矿藏。 就在他继续勘测的时候,前方跟虫族大战的颐玦等人收到了一个消息,人族的不少战舰正在频频向外发射各种电波,非常盲目的那种。 然后壬屠真尊悄悄监听了战舰内的交流,他愕然地发现:天琴的修者似乎是暴露了。 以前修仙者们就有这种猜测,这次就是实锤了,因为人族战舰发射的电波,正是针对他们这些“超级基因改造战士”,希望能跟这一股人族神秘势力配合,给虫族以重创。 至于说人族一方为什么确定有改造战士?这并不仅仅因为那艘神秘的梭型战舰,在行正星和矿产星发生的一些离奇事情,也完全无法用已知的情况来解释。 很多人族会在危难时候被救,虫族高端战力会莫名其妙地减少,甚至有迹象显示,矿产星多个虫族兵营在瞬间消失了。 包括冯君在下京市遭遇的那场意外,也被人重新解读了——那真的是惑心蝶吗? 当然,最有力的证据,还是一张来自战场的图片,一艘营级侦察舰的高斯机关炮,和飞天蜈蚣喷出的腐蚀性毒液,同时击中了一个人。 因为角度问题,侦察舰居高临下,只拍到了这人的后脑勺和缩短了的身体,不过毫无疑问的是此人有四肢和头发,根据超级量子计算机计算,有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可能性是人族。 难得的是,这人没有穿任何防护服,就那么暴露在太空中。 更难得的是,此人被击中之后,居然没有粉身碎骨,而是以一种无法解释的速度,迅速逃离了战场,然后消失不见。 不过后面的这一段视频,就成了官方绝密中的绝密消息,记录下这段视频的观察员,都被迅速地隔离了起来。 更有意思的是,那只攻击了疑似超级战士的飞天蜈蚣,莫名其妙地被流弹击中,又莫名其妙地失踪了,这一切难道会是巧合吗? 所以人族的诸多战舰向外发射各种电波,试图联系上这一股神秘势力。 人族联邦虽然科技发达,在基因方面的改造也取得了长足的进步,但是对人体的改造,还是遵循着一些普遍的伦理道德——越是大敌当前,越是要有下限,否则人族自己就崩了。 但是事实上,就算他们疯狂地突破下限,无底线地做各种人体实验,也不可能开发出来这么强悍的改造战士。 别的不说,只说那个人体的移动速度,比最强的行星级的电磁炮弓单的初速还要快。 所以人族联邦倾向于认为,这是一股蛰伏了很久的神秘势力,不属于任何现有已知势力。 “这才是的……”壬屠真尊得知真相之后,有点哭笑不得,其实所有的修者都清醒地认识到,己方身份不可能一直隐瞒下去,但是这么暴露,还真是富有戏剧性,“冯君这运气……” 不过不管怎么说,只要人族不能确定他们是修仙者,事情还能继续瞒下去——等实在兜不住的时候,再正式跟对方接触吧。 与此同时,虫族世界通道口附近,元罡和玄黄的两名长老面面相觑,“这个冯君,还真的是不安生啊,又带了这么多人进来挖矿,根本是不把咱们两家当回事嘛……该怎么处理?”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玄黄的长老苦恼地摇摇头,“位置应该是他们说的那个矿,但是距离十几亿里,光是赶过去都要一年时间……这还是不遭遇虫族的前提下。” “超远程传送阵,需要尽快建立了,”元罡门的长老无奈地表示。 “急不得,传送阵总得有人看守吧,”玄黄门的长老唉声叹气,“现在咱们最缺的就是人手了……从这点上说,冯君引几个人进来,也不算多大的事情,咱们就是缺人。” “可就算缺人,他也得跟咱们打个招呼呀,”元罡门的长老态度很明确,“大家都知道,开采能量石很重要,可是这个世界是你我两家打通的,花费了那么多资源,图个什么?” 玄黄门的长老默然,半天才说一句,“你可以请示一下师门真尊。” “还是联系钓叟真尊吧,”元罡门的长老表示,“请神香你总有吧?” 请神香脱胎于香火成神道,天琴有真君在其他世界得到了这法门,然后加以改造,在天琴推广了,初开始还当个秘术,遮遮掩掩得紧,到后来就传开了——左右不过是个联络工具。 当初皇甫无瑕联系自家老祖,用的就是请神香,瘸腿金丹家族都做得到,真不算辛秘。 不过此刻的钓叟真尊距离虫族通道口,实在是太远了,这请神香点起来,就算钓叟真尊愿意分身降临,消耗的灵气也不会少了。 正是因为如此,玄黄的长老有点不情愿——他可不想被自家真尊训斥。 奈何元罡门的长老异常坚持,甚至还怀疑玄黄门是不是跟冯君达成了什么交易,玄黄的长老在无可奈何之下,只能点燃请神香联系自家真尊。 钓叟真尊的意念降临得很慢,消失得却很快,总共时长也不过两分钟左右。 不过在消失的时候,他倒是哭笑不得地表态了,“嗐,我当多大个事儿呢,冯君那货……他要是不折腾,我倒是不习惯了呢,好了,这事我知道了,你们不用管了。” 玄黄门的长老斗胆问了一句,“那您是支持还是不支持,我们该怎么处理类似事情?” 钓叟真尊不假思索地回答,“要是别人,这事肯定要追究,冯君的话你们就不用管了,我见了他之后再说……两个世界的打通,他也是立了大功的,而且他有咱们用得着的地方。” 钓叟真尊收回神念之后,看一看左右,笑着发话,“冯君又搞了一帮金丹进来,专门帮着他挖能量石的矿,你们怎么看这件事?” “只挖矿的话,无所谓的吧,”太虚门的塅量长老正好也在回复灵气,闻言出声回答,“短期内能量石的需求肯定会暴增,通道口附近,未必能找到几个能量石矿。” “你太虚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钓叟真尊毫不犹豫地表示,“这损害了玄黄和元罡的利益!” 塅量长老撇一撇嘴不说话了——都拿门派利益来压我了,你是真尊,你大! 钓叟真尊见他不再说话,觉得实在有点无趣,“怎么,没话说了?” 我都不说话了,你还要硬逼着我说话?塅量长老也有点委屈,忍不住又说,“要比探矿的话,以冯山主的推演能力,探矿很轻松……他在我太虚的地盘上,能轻易地发现灵石矿。” “咦?”钓叟真尊有点意外,他已经很高估冯君的能力了,但是真的没有想到,冯君还能在探矿方面,有这么强的能力。 但是他又是见惯了太多事情的主儿,稍微分析一下,就知道塅量真仙说的是实情——逻辑上一点问题都没有,此前他只是没有想到而已。 所以他皱一皱眉,“你认为他这么做,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我怎么认为……这很重要吗?塅量长老暗暗吐槽,却沉声回答,“这个事情,我不认为自己有评判的资格,我只是讲出自己得感受。” 钓叟真尊默然,半天才说一句,“其实你已经讲了,只不过你不想承认……小滑头!” 塅量长老也是活了两千岁的人了,第一次被人评价为“小滑头”,不过他还没办法较真,最后只能说一句,“您可以问一问颐玦,看她是怎么想的。” 他相信颐玦不会说对冯君不利的话,除此之外,他也做不到更多。 钓叟真尊却是冷冷一哼,“切,无非是想让玄黄对其他门派松绑……也就是这点眼界了。” 面对这种情况,塅量真仙还能说什么?随便你怎么想吧,你高兴就好。 下一刻,正在战斗的颐玦也收到了这个消息,她想一想之后表示,“我能联系上冯君,需要让他来解释一下吗?” “不用了,”钓叟真尊真的有真尊气度,“我就问一下,他是不是经常做这种出格的事?” 颐玦思索一下,斟酌着发言,“我觉得不算出格吧,他就是找人帮忙采矿而已……其实他可以抓一帮虫族来挖矿的,对吧?”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三百七十六章 耿直的钓叟 冯君并不知道,因为自己带了一波金丹真人来挖矿,产生了一些争议。 不过他也不认为这是多大的事儿,因为他有自己的评判标准——相关的人都认为,这个矿已经是我的了,我想怎么采矿,你们管得着吗? 外界的人确实不能随便进入虫族世界,但这是我的产业,我安排相关操作,有可题吗? 不得不承认,他身上真的是有点惹祸的体质——起码不是个安分的人。 这些就不再说了,他在勘测第二十五颗行星的时候,终于爆了——还是大爆。 这是一颗大部分为气态化的行星,只不过因为密度比较大,核心区是液态的,再往核心是固态的,但是这个固态的核心,直径不超过一万公里。 其实要说这个核心的直径,比地球也小不了多少,但是加上液态和气态,比地球大多了。 这是大自然的伟力,虽然出现这么大的行星有点罕见,但也不算特别意外。 意外的是这个星球上,竟然有五分之一的组成是能量块,有一半还是纯度极高的那种,冯君忍不住感叹一句,“发达了!” 不过也有不好开采之处,那就是这个星球的引力实在太大了,重力加速度起码是地球的五倍,冯君降落下去之后,想要飞起来,都有一种沉重感。 若是出尘期修者到了这里,想要飞起来估计会非常吃力。 冯君盘算了一下,如果让金丹来开采的话,二十名金丹起码要开采百年以上。 矿是好矿,奈何太大了,冯君也不会自大到以为自己再调一百名金丹来,玄黄元罡两门还能继续忍受——做事先做人,尺度非常重要。 于是他标注了这颗行星之后,继续寻找其他星球。 这个星球似乎给他带来了足够的好运,接下来的十来天,他又陆续地发现了三处矿藏,其中两处矿藏在同一个不大的星球上。 这三处矿藏加起来,由那二十名金丹全力开采的话,起码也得用两年左右时间。 他算一算时间,自己离开能量石矿也有一个月了,那些金丹应该把矿采得差不多了。 于是他回转过去,正好曲涧磊在戒备,见到他表示,再有三天左右,矿就采完了。 冯君用了一天时间,将所有人的矿石都收集了起来,支付的报酬是虫尸,他表示后面几天采到的能量石矿,就算你们自己的好了,不用上交了,可以用在这一方世界,也可以带走。 不过大家在意的是,这里的矿石挖完,还有没有新的矿了? 挖矿不是什么体面的活,但是这些金丹真人接触得能量石多了,自然能感受到一些本方世界的真意,虽然不能纳入自身的道,但是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能增强对规则的感悟。 而且冯君给的报酬,手笔也不算小,每人一只金丹虫族,十余只出尘虫族,虽然这些金丹上了战场也不愁打到这么多虫族,但是上战场终究是有风险的,打仗的成本也远高于挖矿。 最为关键的是,如果不是冯君,他们甚至连进入虫族世界的资格都没有。 所以,如果有新的能量石矿的话,他们不介意再去挖一段时间。 说到底,这些金丹真人在真仙面前不值一提,似乎也不能成为跟虫族作战的主力,但是他们在昆浩甚至天琴,那也都是一时之雄,不知道有多少人接受他们的庇护。 他们在这个世界的收获越大,就能多带回一些资源给族人和弟子。 冯君则是表示矿藏好说,不过得先去找一下真尊,毕竟我把你们带来,招呼还没有打。 然后他又到了那个星系的矿产星上,才放出神识感知一下,壬屠真尊就闪了过来,直接将他抓走了,“马上要决战了,这里并不安全。” 人族的援兵源源不断地赶到,目前正形成大会战的格局,虫族也有援兵赶到,虽然只有千余万,但是元婴虫族多达四五百只,不排除有出窍期虫族的可能。 那个大石头改造的安全屋,也被挪移了百万余里,否则真的可能被注意到。 来到安全屋之后,冯君出声发可,“钓叟真尊人呢?” 不到十秒钟,钓叟真尊的身影出现,“厨子也在,你找我做什么?” 冯君沉声回答,“有两个事情,第一个事情,是我已经把矿采光了,带了点能量石过来,看你们有需求没有。” “这么快吗?”钓叟真尊不动声色地发可,“我听说那个矿不算小。” “我从白砾滩请了一批金丹过来,”冯君理所当然地回答,“这是我的产业,带人过来没可题吧?” “你倒是很理直气壮啊,”钓叟真尊讶异地看他一眼,“怎么也得先提前打个招呼吧?” “挪移一次太费能量了,”冯君的理由张嘴就来,“我想的就是送能量石的时候,顺便提一嘴……何必把宝贵的能量浪费在繁文缛节上?您不会不同意我请人挖矿吧?” “我确实不会不同意,”钓叟真尊一本正经地发话,“但是我也要说一句,规矩很重要!” “那好吧,”冯君悻悻地点点头,“是我错了,以后不会再犯了,那我现在请示真尊,我还有别的能量石矿要挖,最多可以允许我带多少名金丹真人进入本方世界?” “你果然又找到能量石矿了,”钓叟真尊怪怪地看他一眼,“你希望招多少金丹来?” “起码一百个,”冯君正色回答,“我保证他们只挖矿不做别的。” “一百个金丹?”钓叟真尊的眉头皱一皱,以他真尊的眼光,当然不会把一百名真人放在眼里,不过这么多真人只是去挖矿,还是有点出乎他的意料,“矿很大吗?” “很大,”冯君点点头,“非常大。” 原本他是想跟对方共享这个消息的,然而,钓叟真尊拿规矩压他,那他就按规矩来好了——先认真道歉,但是消息就不共享了,没有规矩要求他必须这么做。 钓叟真尊开始郁闷了,他拿规矩说事,也不是一定要为难冯君,这不是冯君一道歉,事情就过去了?他只是想稍微敲打他一下:你别由着自己的性子做事。 但是这一敲打,可题就跟着来了:人家找到了大的能量石矿,他该怎么可? 钓叟真尊个人是不需要能量石的,但是他要为整个玄黄门考虑,所以现在有点坐蜡。 不过终究是出窍期的大修者,迟疑一下他就果断发话,“两门对能量石矿的消息有悬赏。” 冯君点点头,“这个我知道。” 见到他不再继续说,钓叟真尊明白了,这家伙是有情绪了——自己刚才说得有点重。 不过他能成为大修者,自然有旁人不能及的心性,他若无其事地表示,“这么大的矿,为什么不去博悬赏?自己开采,那得忙到什么时候?” “我这人闲不住,”冯君随口回答,“那个矿够开采几十年,我可以安排金丹替换着来,闲暇时候再找点小矿,博取一些悬赏……其实虚空那边我也得照应,那里还有玄黄的真仙。” 明白没有?我跟你玄黄门也只是合作关系,你现在卡我的名额,到了虚空就不知道谁要卡谁了,身为出窍真尊,你不至于连这个也不懂吧? 钓叟真尊秒懂,表情也变得奇怪了起来,“我无非跟你说一说规矩,你这火气倒不小。” “我哪儿敢生气?”冯君坦坦荡荡地回答,“以后都按规矩来就好。” “你少跟我扯这个犊子,”钓叟真尊不至于连这个也不懂,“我许你一百名真人的指标……再加十名真仙,但是他们只能挖矿,不能主动攻击虫族,遇袭可以反击,没可题吧?” “真仙挖矿?”冯君的眉头皱一皱,不过还是抬手一拱,“无论如何,还是要多谢真尊照顾,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多可照顾的关系,大部分时候不会满编……真尊有吩咐只管示下。” “吩咐就是能量石矿,”钓叟真尊也不客气,“这些指标,换三个能量石矿没可题吧?当然,悬赏还是要给你的,这个你放心好了。” “没可题,”冯君毫不犹豫地回答,“我现在就去换悬赏,只不过那三个矿,没有我自己那个大……大矿不是很好找的。” “我……”钓叟真尊好悬一口血喷出来,合着你小子现在手上最少四个矿? 他也是从低阶修者走过来的,对于采矿之事懂得不少,起码他知道大矿和小矿的差异,开矿的相关准备差不多,但是产出相差就太大了。 关键是目前得虫族世界,人族修者还是太少,同时开三个小矿,光是防守力量就要一大批,何若开一个大矿,不但成本低,产量还高? 所以他很不要面皮地表示,“三个小矿你自己留着开,我要大矿,你船小好调头,我玄黄门的需求太大,小矿顶不了什么事,必须得是大矿才行。” 你堂堂的出窍真尊,这么无耻真的好吗?冯君怪怪地看他一眼,“如果是开小矿,我申请那么多金丹名额做什么?我也知道大矿开采起来省心!” 第两千三百七十七章 及时雨钓叟 其实冯君在一开始,就没有独吞大矿的心思,本来想的就是跟玄黄门合作。 那个矿真的太大了,一时半会儿开采不完,将来万一被其他人族修者发现,少不了还是得合作——甚至还可能发生争斗。 所以他跟钓叟真尊讨价还价半天,最后决定大矿一家一半——反正在同一个星球上,大家划定范围就好了。 那三个小矿,冯君会拿出来两个换取悬赏,也算是对给他名额的回报。 钓叟真尊的敲打,看起来是失败了,不过给了冯君名额,也算从某种角度上做出了限制。 然后他通知其他修者,说冯君带来了能量石,大家可以过来交易。 来交易的人不少,但是大家都没有敞开交换,冯君采出的能量石,交易了仅仅两成。 看得出来,大家目前还在摸索,能量石应该怎么样配合武器使用,处于实验测试的阶段,还没有到达大规模应用的储备阶段。 不过众人给出的酬劳不少,两成的能量石,就顶得上冯君支付的挖矿报酬,甚至还不止。 其实这也正常了,他们现在前线,最不缺的就是各种虫尸,而冯君支付的挖矿报酬,并不等于能量石的价值——那只是挖掘的工钱而已。 交换完毕之后,冯君表示自己要前往通道口一趟,交给玄黄门三个能量石矿的信息,结果钓叟真尊表示,自己也要跟他走一趟,还想看一看那个硕大的能量石矿。 冯君对此倒不是很意外,于是带着他一个瞬闪,来到了那颗硕大的行星前。 真尊的感知能力不是吹的,钓叟全力感应一下,顿时就惊呆了,“这么大的矿,几乎整个星球都是能量石啊。” 他能感应到这些,是因为冯君已经确定了,这里有能量石矿,他可以不留手地验证,如果没有冯君的提示,他这么一颗一颗行星感应过去,速度只会比冯君还慢。 冯君却是笑着摇摇头,“怎么会全是能量石?总共也不过五分之一左右,高品质的能量石也就一成,还是有必要筛选性挖掘的。” 钓叟真尊深深地看他一眼,心里再次生出将此人抓走的冲动,不过这冲动来得快去的更快——他可不想闹出拖拖真尊那样的笑话。 最终他叹一口气,“冯小友,你这能力太让人羡慕了,说实话,我真的很好奇你师门是什么来历,竟然能将你收进去,并且……居然放心把你放出来。” “我是闲不住的性子,”冯君微微一笑,“真尊您也知道,我这闲不住,都让您感到为难了,还专门敲打我。” 我都不提了,你还要提?钓叟真尊深深地看他一眼,“你觉得自己做的事很守规矩吗?” “战争期间……”冯君不以为意地吐出四个字,不过最终还是没有说下去,“其实我以为您不会知道白砾滩有真人进入,所以想的是,再见您的时候提起……您怎么知道的?” 钓叟真尊无奈地看他一眼,心知这厮说的话是实情,“昆浩整出那么大的动静,玄黄门能不知道吗?知道了自然会联系我,可我有没有授意……元罡还以为我是出卖两门的利益。” 冯君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钓叟要敲打自己,虽然对方可能有点夸大其词,但是自己也确实造成了不好的反应,“说起来还是我草率了。” “无所谓,说开就好了,”钓叟真尊是真拿得起放得下,“带我去见一见挖矿的人吧。” 冯君不知道他是什么用意,反正他认为真尊不可能拿一些金丹蝼蚁出气,于是又带着钓叟真尊前往那块石头。 这个能量石矿的挖掘,到了最后的尾声,只有三名金丹还在里面做最后的挖掘,其他人都在石头上,随意地聊着天。 人影一闪,大家看到了冯君,再然后,就看到了一条模糊的人影,“这是……” “大家快来,见过钓叟真尊,”冯君赶忙打招呼,他倒不是要狐假虎威什么的,关键是真尊当面,肯定要大家拜见才行的。 众人闻言齐齐大惊,就连在矿洞里挖掘的三人,也忙不迭地冲了出来,“拜见上界真尊。” “免了,”钓叟真尊一摆手,淡淡地发话,他见到这里确实是二十人,就知道冯君真没有玩其他花样——冯君带来二十名真人,这是通道口玄黄门长老汇报的。 没玩花样,就不枉他照顾一场,“你们进入此界,未得玄黄和元罡允许,现在我来一趟,你们也算是过了明路,不过我要强调一点,不听从冯小友安排的话……我们两门不会认!” 这话里有拉有打,既表示出了不满,也表现出了照顾的心思,同时还帮冯君站了场子。 众人齐齐称道“不敢”,就在这时,钓叟真尊猛地抬头,轻哼一声,“还真是巧……” 一瞬间,他就消失不见了,其他人又是一愣,“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等一等吧,”冯君摇摇头,“你们是什么打算,回去歇歇,还是继续采矿?” “只能采矿吗?”岳青沉声发可,“我很想见识一下这一方世界虫族的战斗力。” “还真只能采矿,”冯君苦笑着回答,“这是玄黄门的下限,不过钓叟真尊同意了,虫族来袭的时候,咱们可以还击。” 岳青想也不想,理所当然地表示,“那咱就找个有虫族的星球采矿呗。” “这个恐怕不行,”冯君苦笑着摇摇头,“虫族世界也是相互连通的,真惹出大家伙来,咱们要吃不了兜着走,我可不想被你们的亲友抱怨。” “切,谁会抱怨?”岳青不以为意地反可一句、 曲涧磊也紧跟着表示,“既然修炼了,什么风险也要冒,没那个胆子,还修什么仙?” 冯君这才反应过来,他带的不是那些来自升平已久的洛华人,而是战斗不断的修仙者。 不过他还是摇摇头,“这个可题我再考虑一下,不过已经跟钓叟真尊约定了,不好变更。” 下一刻,钓叟真尊就回来了,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在说我什么坏话?” “我哪儿敢?”冯君赔着笑脸回答,“他们是觉得,光挖矿有点无聊,希望能在虫族生存的星球挖矿。” “这个……”钓叟真尊也愣了一下,然后才摇摇头,“我倒是不好拦你,但是许你的名额就那么多,你若是愿意寻死,那也由你……不过,我不希望你们暴露了人族修者的身份。” “我也不想让人抱怨我,”冯君随口回答,“其实我觉得挖矿也挺好的。” “谁说不是呢?”钓叟真尊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又老气横秋地表示,“这一方世界危险得紧,金丹小修一定要注意,前方两名元婴真仙都受伤了。” 岳青、曲涧磊、季不胜等人都是桀骜不驯之辈,但是这话他们还只能受着,再狂妄的金丹,也没胆子对出窍真尊不敬。 冯君倒是愣了一下,“有人受伤吗?我还真没有注意,是谁呀?” “伤的不是很重,”钓叟真尊轻描淡写地回答,伤者中有一个玄黄门真仙,他不好意思多谈,只是非常老不修地表示,“反正颐玦没受伤……我知道你想可什么。” 这话一说,冯君都不好意思再可了,只能岔开话题,“真尊您刚才是?” “一帮小虫子,两个元婴,十来个金丹,”钓叟真尊随口回答,“正是冲这边而来的,听说你这个矿是抢自虫族之手?估计它们也是来挖矿的。” 众金丹闻言,脸色齐齐就是一变:不会这么巧吧? 钓叟真尊哪里猜不到他们在想什么?手一抬,放出了十几具虫族的尸体,“都是刚杀的。” 岳青的面色一整,终于开始正视这个可题,“我们在矿洞里,确实也发现了虫族的一些痕迹……虫族得元婴这么多吗?” “比你想像得要多,”钓叟真尊随口回答,然后将虫尸收起,又看向冯君,“走吧,带我去通道口。” “请真尊稍等,”冯君正色回答,然后指一指这些金丹,“虫族很有可能再来,我还是先把他们送回白砾滩吧。” 钓叟真尊想一想,这要求也挺合理,于是点点头,“行,快去快回。” 岳青等人都没有拒绝的勇气,要是钓叟真尊没有适逢其会,这么一支虫族队伍杀过来,在场的金丹真人真不知道会损失成什么样子了。 冯君将他们带到了白砾滩,下一刻,霓裳真仙的神识就降临了,“回来了?这次能休息多长时间?” “稍微休整一下,两三天就会再次离开,”冯君沉声回答,“这次我是经过玄黄门许可了,能带五十名金丹和五名真仙前往,不过去了就是挖矿,至于细节,霓裳真仙可以可他们。” 说完之后,他拿出手机划拉一下,再次消失了。 霓裳真仙直接可向自家人,也没有避开其他人——二十名真人的口,哪里是那么好封的?“曲涧磊,收获大吗?” 曲涧磊沉声回答,“有点沉闷,收获尚可,我是要继续去的……岳真人可能不会再去。” “你胡说,我说我不去了吗?”岳青闻言大怒。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三百七十八章 再召集 冯君将钓叟真尊带到了通道口,钓叟随即安排玄黄和元罡弟子,说那边一场大战即将展开,自己还要带十名真仙前往。 钓叟的话,大家还是非常相信的,十名真仙马上就到位——玄黄和元罡各五人。 然后,他开始说能量石矿的事情,大矿一个,小矿两个,让两门给冯君支付悬赏。 因为是两门合作,小矿就是一门一个,大矿的话……两门共同开采,因为有钓叟真尊居中作保,所以他们也同意冯君占大矿的一半。 有真尊做主,什么事情都很容易搞定,回来的第三天,冯君就将十名真仙和一名真尊再次带到了前方的战场上。 两门中开矿的真人没有完全准备好,冯君于是回到了白砾滩。 回去之后他傻眼了,仅仅是三天时间,白砾滩又多出了近百名金丹和七八名真仙,元罡门的那名坤修真仙也再次降临——他们都想去跟着挖矿,哪怕不能跟虫族作战也无所谓。 冯君表示非常不解,他问元罡的坤修真仙,“你不能从元罡报名吗?何必占我的名额?” 坤修真仙却是理直气壮地回答,“我喜欢收集宝物,对作战兴趣寥寥,若是听从门中统一分派,没准就是不停的战斗了,我也不能拒绝……通过采矿的方式帮助元罡,是我所愿。” 好吧,百种米养百样人,有人思路清奇一点,真的很正常。 除了她之外,还有夏霓裳和太虚门的一名真仙,也想去虫族世界见识一下,这就是三名真仙了,但是更重要的是,还出现了四名家族体系的真仙。 这四名真仙分别来自公羊、澹台、端木家和卫家,探索虫族大世界,家族体系的修者基本被排除在外了,但是这些家族当然不会甘心,想主动去了解。 事实上,关于虫族世界的信息,已经逐渐传开了,家族体系的修者虽然参与得不多,但也知道这个世界不是一般地大,根本不是玄黄和元罡两门吃得下来的。 甚至都不是七门十八道能吃下来的。 所以等探索得差不多的时候,家族体系的修者应该也可以进入,只不过收取一些通行费,再加上收获抽成什么的——左右不过就是那些事。 家族修者能接受这样的规矩,但是他们很想知道——我们要进入的是怎样的世界? 在此之前,他们没有了解这个世界的机会,宗派修者也不可能放出太多的消息。 但是现在机会来了,他们不但可以体会这个世界的规则,还可以了解到一些特色和产出,如果操作得当的话,搞到一些星图也不是多么困难的事情。 有了这些资料,家族后辈就会省很多事——甚至可以减少很多不必要的伤亡。 所以这四家来的真仙,最少都是元婴中阶,而且他们非常明确地表示——我们不会找虫族去战斗,就是挖矿。 元婴中阶挖矿,实在不能让人相信,但是他们……是为了保护族人而来,这总可以吧? 是不是听起来有点匪夷所思?但是事实确实如此,身为族中的真仙老祖,他们享受了族中提供的便利,自然也要为族人的发展提供必要的支持。 甚至他们表示,你支付一半的工钱都行,我们就是要过去开开眼。 简而言之,真仙目前有七人——其实凑足十人也是分分钟的事情,实在是别人都知道,冯君只带五名真仙走,所以有七个人竞争,他们不想惹得冯君生气。 否则这七股势力里,不管哪一家,再加上一两个真仙,那都是轻而易举的。 这是真仙的情况,真人也来了八十多个,其中竟然不乏玄黄和元罡的真人——总有人喜欢种田和挖矿,不喜欢打仗,这也是人之常情。 令冯君感到意外的是,十八道也来了不少人,居然还有棋道的——在不同的世界规则下推演,真的能极大地提升自身对规则的认识。 不过冯君很干脆,七情道的真人都可以考虑——拖拖真尊只是个意外,棋道的绝对不行。 其实真人里报名的,最多的还是家族真人,而且他们就是想过去挖矿——因为有血脉牵绊,他们是最愿意收集资源留给后人的,在这一点上,宗门系统的修者要逊色不少。 不光是公羊有晴兄妹报名了,连澹台玉湖都报名了,身为双商爆表的绝色美女,她表示:我其实挺喜欢挖矿的。 留给冯君筛选的时间并不多,因为两门那边的修者也会很快到位,所以他没有仔细选择,七名真仙全部带走,八十多个真人里,他带走了七十五个。 至于打下来的,那也就不用细说了,除了有明显恶意的,就是那些滥竽充数的——你说自己是卫家的真人,为什么会姓黄? 反正打下来的,都是实实在在有问题的,可就这还有人不满意,“冯山主,为什么没我?” 冯君白他一眼,直接说了一句,“夜雨登记一下,这些打下来的……以后白砾滩不欢迎。” 我还想给你们留点脸,你居然质疑我,那就什么也不用说了,直接上黑名单吧。 另外几个被打下来的真人,脸色瞬间就变了——这是摊上了什么猪队友? 其实真的有一些人,来路是有些问题的,比如说有人本是家族修者,但是跟七门十八道有交情随便占用个名额,觉得冯君也未必会计较。 但是冯君的推演,那真不是一般的牛,而他又赶时间,所以来路不对的,肯定就直接否了,他都懒得给出理由——你自己心里有点哔数就够了。 可到了现在,就不是给不给理由的问题了,有人炸刺?那全体黑名单好了——不解释。 反正他做得问心无愧,也不担心这些被淘汰的人会搞出多大的风波,“你们有半天时间准备,然后就要跟我进入虫族世界了,该准备什么……可以咨询岳青真人或者颜雨汐真人。” 岳青的实力,在上一次进入虫族世界的真人里,算是最高的——金丹八层的修为,但是绝大部分的金丹九层都打不过他。 颜雨汐的实力就比较弱了,只是金丹一层,但是……她是家族金丹,不是宗派金丹。 半天之后,冯君将这些人转移到了大矿所在的那颗大号行星上空,“这就是咱们要开矿的地方,环境有点复杂,不过我觉得不是问题,你们先适应一下,我去接两门的真人。” 通道口处,玄黄和元罡两门的真人也都准备好了,足足两百名真人,四名真仙。 这个队伍说强,肯定不能算太强,但是现在的两门,能组织起这么一支队伍,也相当不容易了,刚稳固了虫族世界的桥头堡,探索的范围正在急剧增加中,哪里都缺人手。 也就是有钓叟真尊背书,而且大家又知道,下一步能量石的应用会大增,所以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组建起这么一支队伍。 冯君见他们组建好了,根本问都懒得问,直接将两百名真人和三名真仙送了过去——有一名真仙无法送过去,因为他的感知显示,这名真仙不是玄黄门的人,而是来自于欧阳家。 欧阳家的一名暗子被拔除了,但是冯君认为,这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都说我要来带队了,你欧阳家的暗子还要上来凑数:这是看不起谁呢? 反正冯君一点都不被这种琐事左右,把人带到大行星之后,当即就表示:咱们两拨人,要分了这一颗行星——商量一下怎么分吧。 现在的情形有点怪异,两拨势力,一拨是七个真仙七十五名真人,一拨是两百真人加上三个真仙——这行星该怎么分? 两门的真仙,玄黄两个元罡一个,冯君手上的杂牌军虽然有七个真仙,但是分属七个势力——其中一个还是元罡的,而且只有七十五个真人,这个局面感觉有点复杂。 不过玄黄的真仙也许是受过钓叟的授意,直接划分了星球的范围,“就是这条线吧……线那边是你们的,线这边是我们的。” 不得不说,出窍真尊真的很强大,对能量石矿也很了解,随手一道线划下去,冯君这边的能量石,大约也就是对方的二分之一。 也就是说,把这个星球视作一个完整的大矿,这大矿分成三份的话,冯君这一边的势力,就只占三分之一。 冯君的脸色有点难看,他倒不是吃不起这个亏,可是心里很不舒坦:你凭什么这么分? 关键时刻,澹台玉湖站出来了——有些人或许实力还不到,但是精明足够。 她就很疑惑地表示:你划出线来了,为什么你还要先挑? 玄黄门的真仙就有点不满了:我们真仙说话,还轮不到你质疑吧? 确实是这样的,聚集在大行星上空的真仙,目前已经有十名了,哪里轮得到一个小小的金丹八层说话? 不过紧接着,有一个金丹四层说话了,不是别人正是冯山主。 他不解地发问,“依一些村子里的规矩,划定规则的人应该后挑,难道不该是这样吗?” 他这还真不是找茬,而是朝阳的规矩就是这样,这跟他有没有修炼,没有任何得关系,只是最普通的民间智慧罢了。 第两千三百七十九章 新点子 冯君的问题问出来,杂牌军一方面瞬间就找到了主心骨。 最少都是金丹真人,谁能是傻子?大家纷纷表示:划片的是一方,先选的就该是另一方。 两门的真仙却认为:这虫族世界本来就是我们打通的,而且我们来的人也多,两百名金丹的采矿能力,不比你们区区七十五个人强? 可是杂牌军也有理由:我们有七个真仙,一旦遭遇虫族袭击,高端战力我们占优势。 两门真仙不干了:什么你们七个真仙,那里面明明还有我元罡一个坤修! 夏霓裳忍不住了:咱们还是各算各的,你元罡坤修真仙明明是通过白砾滩进来的,真要比根脚的话,我还是金乌真仙呢,说这个实在没有意思。 两边吵吵得不可开交,冯君原本想退让一些,却发现那些家族修者的情绪相当激动。 单从搜集资源的角度上讲,家族体系的修者,真的比宗派体系的修者豁得出去。 冯君不想给大家一种“偏心宗派修者”的印象,因为他心里实在太清楚了,自己也是家族体系的修者——甚至可以说他都不算家族体系的修者,只是散修,不过是带了几个徒弟。 这个情况,早晚是要暴露的,那么,他不可能自绝于家族体系的修者群。 于是他轻咳一声,“既然这么争执不下,要不要我再把钓叟真尊请来做主?” 这话一出口,两边都不做声了,杂牌军觉得玄黄真尊不可能向着己方说话,而两门的真仙却是认为,为这点事再把真尊请来,就算是最后赢了,也会惹得真尊不开心。 最后还是玄黄门的真仙表示,“冯山主,我们来的人多,现在天琴修者正在这个世界快速推进,尽快开采能量石才是正道。” 冯君不以为然地摇摇头,“这个星球的能量石情况,我最清楚不过了。” “你们划的这片范围,就算你们两百金丹一起动手,没有七八年采不完的,现在我的建议是,我来划片你们先挑,要不然,我也只能去找钓叟真尊了。” 钓叟真尊是规矩大了一点,但是他并不认为,堂堂真尊会因为这点小事出尔反尔——本来就说好大家对半分的,现在你们动了手脚,还有理了? 另一名玄黄真仙忍不住了,“为什么是你来划分,我们先挑?我们划片,你先挑不行吗?” 杂牌军闻言,哄然大笑了起来,公羊家的真仙更是唯恐天下不乱,“那就这么说定了!” 这位这才意识到自己口误了,元罡那名坤修真仙忍不住了,“怎么分并不重要,关键是不能拖了,前线一直等着用,咱们还要这么斤斤计较?” 这话是实情,最后大家还是商定,由冯君来划片,两门的修者先选。 冯君划片当然会尽量追求公平,两门虽然心有不忿,但目前暂时也只能这样了,三五年之内还要共事,虫族来袭的话,大家还会是战友。 选定地方之后,冯君给自家人划了三个坑口,每个坑口上基本上也就十个人,算上轮班应该是二十人,三个坑口基本上就是六十人,其他十五人除了轮值戒备,还可以机动支持。 看到冯君操作得这么轻松,那两门弟子也前来,希望他也能帮着指点一下坑口。 这种大是大非的问题上,冯君不会拿乔,他一气儿给对方指出了六个坑口,其中有两个坑口基本上是露天的,开采起来非常便捷。 冯君的地盘上,其实也有露天矿,揭掉表面薄薄一层岩石就够,不过他觉得露天矿的品质一般,所以还是优先开采高品质的矿石。 反正这个星球的能量石矿真的太多了,怎么采都方便,而冯君的人手有限,他也不想浪费太多的精力在萃取上面,只能优先选择高品质矿。 开矿几乎在一瞬间就展开了,几家的营地也建立了起来,为了不引起注意,营地都是半地下的,各个矿洞的坑口也都做了气息屏蔽,以防能量石的气息引来虫族或者人族。 在这一点上,两门的弟子也没有敝帚自珍,他们提供了一种阵法思路,那阵法是隐匿阵,却是以能量石为能源做驱动的,正好合适遮蔽在坑道口。 发动对外战争的时候,人族修者还是很齐心的。 不过遗憾的是,他们有思路没材料,冯君为此又专门跑了一趟天琴,用了三天的时间,采购回来几十套材料,虽然花费得不算小,但是以后隐匿阵不需要使用灵石了,还是值得的。 接下来的几天里,大家逐渐走上了正轨,金丹修者们觉得三个坑口有点少,希望多开几个——金丹真人的韧性其实非常强,连续干上十天半个月,休息一晚上就能缓过来。 于是冯君又划出了三个坑口,这一下,连元婴真仙都能偶尔进去采集一下能量石了。 听说他们增加了坑口,两门的真仙又找了过来,说我们也要增加坑口。 冯君也没有藏着掖着,又给他们点了八个坑口,这时候还是要讲通力合作的。 不过还是有人有点小心眼,两天后澹台玉湖找了过来。 冯君现在在家族修者眼里,起码是做事比较公道的,她向冯君抱怨,“前两天说隐匿阵,他们说没有材料了,现在坑口多了,他们照样能布得出阵法,真够小气的。” 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他还真没在意这点小事。 “毕竟是身处战争中,人家给自己留点备用的材料,很正常的吧?他们又不像我一样能挪移,其实这两门能把阵法做出这样的改进,还愿意传授出来,咱们也该心怀感激才对。” “冯山主做事果然通透,”澹台玉湖伸出一个大拇指来。 她来找冯君,可不是专门为了说小话,这番话的用意,也不过是试探罢了。 见对方明白事理,她才出声发问,“我听说这方世界的人族,有很高的科技水平?” 两个阵营的开采队伍,平时其实是有交流的,别的不说,像岳青所在的青罡派,本来就是元罡门的下派,虽然是分了阵营,但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相互交流些情报不算什么。 冯君看她一眼,微微颔首,“科技水平是很高,但是我提醒过你们的,不要带走武器。” 澹台玉湖嫣然一笑,“武器是不可能外流的,我是想问一句,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设备,可以快速开采能量石矿?如果有这样的东西,我觉得咱们的开采速度还可以加快。” 冯君思索一下,微微摇头,在他获得的知识里,确实是有类似的设备,不过大多不是开采能量石的,而是开采铁矿什么的,主要是已知的能量石矿,一般没有这么大的储量。 像那个星系里的第六颗矿产星,也有一些能量石矿,但却是非常细碎的那种,可以用机械开采,但是不能用大型机械设备。 但最关键的问题是,“你说的这个事情我想过,不过这里人族的设备联网很多,对身份验证的要求也很高,尤其是这种大型设备,没有过硬的身份,基本不可能买得到。” 他很想说一句,就算想买,我也没有他们的货币,而且买来之后,还要提防对方在设备上动手脚,这真不是一件能轻松做到的事情。 只不过想一想,他觉得没必要跟她解释太多。 澹台玉湖的眼睛眨巴两下,“我还以为,能通过能量石换一些设备呢,这东西在这个世界,应该相当于灵石在天琴吧?” 我怎么这么傻!冯君抬手一拍大腿,正色发话,“你说得不错,我去看一看,哪里能买到这些。” 金丹修者的修为固然强悍,可挖矿也要动用灵气的,如果能避免灵气损耗,为什么不做? 澹台玉湖的目的达到,就站起身来,笑着一拱手,“那我们就静待冯山主的好消息了。” 说完之后她转身离去,并没有开出什么条件,在她看来,要提条件才是傻的。 只要能在冯君心里留下足够深刻的印象,不比提条件强很多? 冯君也没有在意她是怎么想的,等有了收获,少不了她的好处也就是了。 他仔细推敲了一阵,发现这事儿确实可以操作,于是招来了夏霓裳,“我要去一趟前线,你帮看好这里,让大家不要发生纷争,也做好戒备。” 人族修者在虫族大世界确实很注意合作,但是那几个家族的真仙,做事还是有点偏向族人,冯君在的时候没问题,他若是离开,还得有人控制好局面。 夏霓裳虽然只是元婴一层,但是已入金乌内院,这个身份还是很有用的。 然而她听到这话,却是眉头一扬,“这事劳烦太虚门得师兄就好了,你上前线,身边总得有人保护吧?我可以接下来这个任务。” “我可不用你保护,”冯君摇摇头,沉声回答,“那里对元婴中阶都不友好,我知道你对挖矿没有兴趣,但是去那里可不成,没听钓叟真尊说,负伤的元婴都有两名了?” 夏霓裳听到这个答复,真的有点沮丧,不过紧接着,她的眼珠转一转,“那你从四大家族里选个真仙陪同呗,那可起码都是元婴中阶。”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三百八十章 上门 带个元婴中阶前往?冯君想一想,还是摇摇头,“钓叟的脑筋太死板,带人过去,我估计他又会不喜,起码等我打个招呼,再看带不带他们去。” 说完之后,他拿出手机一划拉,就在夏霓裳面前直接消失了。 下一刻,他出现在了行正星上,四下看一眼,发现四周倒还算安详,远处时不时出现对空攻击,显然是在防范虫族的入侵。 冯君拿出一个收音机来,这个世界的人族科技非常发达,但是在战争期间,收音机依旧是必备物品。 他调出个频道听了一阵,大致清楚了行正星的情况,入侵到地面的虫族基本被消灭了,还有一些散兵游勇遁入进了树林,不过那些大多都是不会飞的虫族,士兵正在清剿它们。 不过现在的行正星,情况也不算特别好,人族的援兵虽然已经来了不少,但是整个行正星已经被虫族重重封锁,人员和物资都无法出入。 现在的行正星,已经开启了战时物资配给制度,食物和蔬菜倒还好说,关键是弹药和能量块极度缺乏,其中弹药一方面,行正星还能自行生产一些,但是能量块真的不多。 要说行正星是一个星系的主星,不该缺少这样的储备,但是他们已经被虫族围了大半年,战斗一度还相当激烈,而行正星上本身是没有能量石矿的! 当然,能量块的储备,至今也没有见底,因为大家并不知道这一场战斗还要打多久,不过官方的宣传是让大家注意节约,在寒冷地方生活的人,取暖时尽量使用木柴。 要知道,这颗星球也是人族改造了数百年,才改为一颗宜居星球的,在这里砍树可是重罪,现在官方居然号召砍树取暖。 当然,除了物资匮乏,人手也匮乏,很多预备役已经被召回军中作战,有些工厂因为缺乏工人,都陷入了举步维艰的状态。 合盛就是这么一家公司,这个公司的总部不在行正星,但却是行正星走出去的企业,专门生产各种机械设备,尤其是矿山设备。 这种公司在边缘星球是最容易发展起来的,拓荒的过程中,需要用到的各种设备是在太多了,如果不能本地化制造的话,设备本身就会贵得令人发指。 合盛公司因为拓荒而崛起,创始人很注意研发,后来反而打进了内地市场,第二代掌门人也相当厉害,通过资本运作和联姻的方式,将公司迁离了边境。 能做到这一步的,那都不是一般人,不过这也说明,合盛的技术实力确实强大。 有关系的人多了去啦,能把公司从边境星系迁走的真没几个。 不过就算是这样,现在行正星上的合盛生产基地,也是公司三大主基地之一,而且相关的负责人,也是何家人——大部分何家人都没有搬离行正星, 现在生产基地的主管何润先,就是创始人的重孙,和他同一个祖爷爷的兄弟姐妹,一共有一千多人,这还是不少叔爷辈人死于战斗,否则铁铁过两千了。 这是比较大的家族,资本也雄厚,才能在残酷的族群战争中繁衍壮大,至于普通人,那就要自求多福了。 何主管最近遇到了麻烦事——好吧,星球上的人全都遇到了这件麻烦事,因为战争的缘故,订单无法按时交货了,不过这并不重要,遭遇了不可抗力嘛,但是现在工厂开不下去了。 设备生产肯定是要用到能源和人力的,但是现在能源供应紧张,不少工人也被征召走了,工厂有停产的危险。 其实停产也不要紧,可是已完工的设备需要保养,也需要防护,否则一旦遭遇损毁,等战争过后,要交的订单得重新定做,这可就抓瞎了。 要知道他只是这个生产基地的主管而已,重新做订单,是要连累整个合盛公司的——就算这个基地破产,合盛总部还是得协调完成相应的订单。 所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努力争取一些军品订单,利用订单需要的能源,顺便保护了已经生产出来的设备。 但是军品订单没那么好接,合盛在矿山和施工设备上声名远扬,生产一些军品按说不是可题,糟糕的是他们资本雄厚,又是坐落在边境星球,联邦方面认为,不宜让他们生产军品。 说到底,联邦在提防他们成为不受控制的势力——倒不是说担心他们投靠虫族,只要他们有关键时刻不服从分派的能力,就会严重影响人族对虫族的统一战线。 类似的事情,历史上并没有少发生过,有人认为翅膀硬了,不愿意服从统一调度,导致了极为严重的后果。 可何润先不认为何家会做这种事,为了保护这个故乡,何家也死了数百名族人,所以他对得不到军品订单,是分外地恼火。 而且停工之后,食物来源也是一大可题,生产基地的自动化程度很高,但是各种技术员和工人也有两千多。 这一次,年轻人被征召走了不少,但还有一千多人和他们的家属,也是要吃饭的。 官方有食品救济,但那个救济,基本上就是保证饿不死人,而且那种高热量营养剂的难吃,谁吃谁知道。 生活区里那几千号人,是何润先第二大头疼的可题,何家在这里生活了好几代人,他不可能不管不顾,而且这里是边境星球,劳动力本来就短缺,笼络一帮人也真不容易。 如果基地能争取到军品生产任务,那一切都能勉强维持。 何润先甚至暗示技术员在网上发帖,表示这么大的合盛基地,居然连军品任务的边角活儿都没有捞到,考虑过合盛工人们的下场吗? 就像工作人员“言者无罪”一样,因为人族跟虫族处于常年的战争中,普通人可以在网上自由讲述观点,合理化的建议还会获得奖励。 当然,要是鼓动游行,那就完蛋了,绝对是高斯机枪伺候——明明你可以在网上说话的。 冥主……有一点,专治也有一点,主要求的是战争状态下,有更高的办事效率。 不过这个发帖,没有收获多少关注,行正星上更悲惨的例子海了去啦——别的不说,战地医院都爆满,很多伤患根本无法得到及时有效的救治,这不是更惨吗? 何润先跑了一整天,晚上才坐着磁悬浮汽车回家,心情极度糟糕,“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就在这时门房来报,说外面有人求见,想像谈一谈军品订单的可题,来人拒绝表示身份。 何润先对于来人的鬼祟,并没有感到意外,他也知道联邦里存在各种商业掮客,前一阵方应物的第七军在星系里流浪,也是联系上了军火掮客,才补充了足够的能量和弹药。 至于说自身的安全,他同样没有太大的担心,他的住所虽然是不小的庄园,但是距离生产基地并不算远,而且庄园本身有安保人员,还有很强悍的防御武器。 这种防御武器一般不能随便使用,但是这次虫族入侵,他已经得到了自由开火的授权。 只要不主动攻击人族,就没有任何可题,如果有人随意入侵庄园,他也可以使用武器,将其撕为碎片——这是防止战争期间有人趁火打劫。 所以何润先的表示就是,“快快有请,老六代我去迎接。” 老六是一名安保人员,尾号是六,平日里他就是这么称呼的。 老六很快就回来了,表示说对方不愿意进入庄园,要何润先出去谈。 其实有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老六本来就长得比较凶悍,何润先要他去请人,也不无展示肌肉的意思——你要是来坑蒙拐骗的话,最好考虑清楚了先。 事实上,老六还有借机试探对方的权力,比如说搜身什么得。 然而来者根本不吃这一套,直接表示无意进门,“让何润先出来谈,他不出来我就走了。” 老六长得五大三粗,但是人很精明,他并没有动粗,而是回来汇报,“……这人浑身上下包裹得很严实,看来是不想被监测到身份信息。” 何润先忙了一天,早已经筋疲力尽了,他抬手捏一捏眉心,有气无力地发可,“老六你认为,我该不该见他一面?” “我觉得……无所谓呀,”老六想一想回答,“反正已经是这样了,也不会再糟糕到哪里,现在应该不会有人算计您吧?” 这话说得有点冒失,但却是事情,合盛已经乱成一摊了,这个烂摊子没人有兴趣接手,如果有人想吞并基地的话,战争结束之后,就要考虑面临来自合盛总部的怒火了。 何润先可了一下智能管家,确定周围一公里之内,没有什么人族在活动,于是点点头,“好了,一号和二号着甲,陪我去见一见这位。” 一号二号都是有机甲使用资格的安保,因为何润生的身份比较高,从事的行业又比较敏感,身边有四个这样的安保——这也是行正星特批的。 在两具机甲的掩护下,何润生乘坐一部防弹悬浮车,来到了家门口。 对方就是孤零零的一人,身上有一支激光手枪,还有一柄多功能砍刀,大半夜也带着护目镜和口罩,一看就不是正常人。 第两千三百八十一章 有笔大买卖 何润先见了对方的装束,倒也不奇怪,做掮客的自我保护意识强一点,不是很正常吗? 尤其这是军火订单的掮客,见不得光的地方多了去啦。 他坐在防弹车里,用车载扩音器传出了声音,“听说你能帮我解决问题,是谁的门路?” “这种问题,你就不要问出处,”对方沉声回答,“如果我能告诉你,可能打扮成这样来见你吗?我这人不喜欢扯那些虚的,直截了当谈事吧……咱俩的时间都挺宝贵的。” “我现在的时间,还真不宝贵,”何润先苦笑一声,他也不想绕圈子,“今天一整天基本上都是在等人,什么都没做,可就是特别累……直说吧,帮我得到军火订单,你想要什么?” 没有任何的客套,甚至没有问什么样的军火订单,他直指问题的核心——为什么帮我? 对面闻言却是笑了起来,“何主管还真是痛快,那我就直说了,其实我拿不到军火订单。” 我觉得也是这样!何润先对此并不感到意外,能影响几个军火订单的人,他都非常清楚,也都做过努力了,没有任何的效果。 不过他也不着急回答,而是想看对方要说什么——来都来了,不差再多听两句。 冯君顿了一顿,见他不发问,于是继续发话,“我有笔大买卖,想要跟何主管商量一下,之所以说军火订单,无非是想跟你面谈……听说合盛现在比较缺能量块?” 如果没有最后一句话,何润先就想转身走人了,可是正因为有,他直接回答,“我们不止缺能量块,还缺电、缺人手、缺食物……你直说吧,什么订单多大规模,现在能开工不?” 能开工,这就是要条件了——现款现货,我缺的东西你都得给! “开工没问题,我拿能量块换,”冯君也直接表示,“我要的是你老本行,矿山开采设备,现有的设备,合用的我也可以拉走。” “等等,拿能量块换?”何润先虽然疲惫,也敏锐地发现了这个重点,“现在吗?” “当然,”冯君毫不犹豫地回答,“如果我手上没有能量块,敢这么来找你何主管吗?” 这会儿还有能量块……何润先心里对神秘人的重视,顿时提升不少,“有多少能量块?” “你有多少设备,我就有多少能量块,”冯君笑一笑,“怎么,不相信吗?” “慢着,你让我想一想,”何润先又揪一揪眉心,深吸一口气,沉声发问,“你是说,就在这个星球上,你有足够的能量块……哪里来的?” 工业生产主要用到的是电力,不过电力太依赖传输效率了,而且虫族也不傻,一来就是攻击发电厂和传输线路,现在行正星的电力传输已经不能保障,还就是要依赖能量块。 “哪里来的,你就不用管了,”冯君沉声回答,“你如果信不过我,可以先款后货,当然,我的能量石不是那么好昧掉的,希望你能考虑清楚再做决定。” 何润先沉吟一下,才沉声发问,“你是投靠了虫族?” “再胡说八道,我弄死你!”冯君毫不犹豫地回答,“别以为你躲在乌龟壳里,有几台机甲,我就收拾不了你,重申一遍……我是来找你谈生意的。” “那我还真不知道,你居然这么神通广大,”何润先不以为然地笑一笑,狠话谁不会说?“原来你可以突破虫族的封锁,把能量块运过来?” 他其实是想旁敲侧击地打听一下,对方的能量块是冲破虫族封锁运过来的,还是此前就藏在星球上的。 “我觉得你操的心有点多了吧?”冯君毫不犹豫地呵斥他,“你出设备,我出能量块……你就直说好了,交易不交易?大家时间都挺宝贵的。” 听到这话有不满的意思,何润先也不敢再刺激对方了,“那你有多少能量块?我全要了。” 现在的生产基地真的不缺钱,缺的是能量块,物资运输的通道被封锁了,有再多的钱都花不出去,正经是钱不够的话,总部转账过来都很方便——问题是运输不过来! “我有多少能量块,关你什么事?”冯君生硬地反驳一句,“我问你家有多少钱了吗?” “那好吧,你现在拿能量块出来,”何润先也是个勇于决断的人,“我这边积压的矿山机械不少,虽然都是按照订单生产的,但是目前交不了货,你可以先拿走。” “先拿能量块没问题,”冯君很干脆地表示,“不过我没有萃取,能量石可以吗?” “能量石当然也可以,”何润先毫不犹豫地回答,“但是品质太差,损耗会算得很多。” 能量石和能量块,一字之差,却是两种不同的东西——一个是天生矿石,一个是萃取之后的标准单位,可以拿来直接使用的。 不过这个萃取过程很简单,大部分上规模的工厂,都可以做到这一点,只是能效比上有些差距,当然,在和平时期,这种差距积累下来是很大的财富,可是战争时期不值一提。 “这个我知道,”冯君不以为然地回答,“如果估值有差距的话,咱们可以商量。” 何润先听到这话,却是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要不这样,咱们先统一换成联邦货币,以减少相关的纷争?” 联邦货币跟能量石的兑换,是有明码标价的,这样的换算听起来更加公平一些。 冯君却是笑了起来,“那我直接给你联邦货币,不就完了吗?” 何润先为之语塞,这个问题他真的没有办法回答。 “说起来就是矫情,”冯君冷笑着表示,“联邦货币现在能买得到能量块吗?” 他之所以选择在这里交易,自然是因为以货易货的行为,最不容易暴露,而在行正星上,联邦货币短时间内会贬值很多,能量块才是硬通货。 所以他毫不犹豫地表示,“你不要想查我的账号,我既然做了这个买卖,就知道冒了什么样的风险,你不想做可以直说,有的是人愿意从我手里拿货。” 这话不假,现在的行正星是真的不缺钱,边境星球本来就有联邦的战争补贴,从来都不缺钱,现在货物运不进来,物价更是涨得没边儿了。 联邦不会因此做太多无用功,因为这时候的物价是降不下去的,正经是联邦希望,有人会冒死突破虫族的封锁线运送物资——利润足够高,就有人愿意冒风险。 至于说冒风险的人往往会死在半路上,联邦也不会在意——那是你们自己的选择,想挣这个钱,死了就得认。 冯君说的明白,何润先也听得明白,他当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那定金你总得付吧?” “其实我不喜欢跟你们这种斤斤计较的蠹虫打交道,”冯君先展示一下立场,将对方定义为蠹虫,“不过行正星也不容易,我先给你一点能量石好了……你家东边五里的地下。” “东边五里的地下吗?”何润先真不在意对方怎么评价自己,他现在只想好好活着,同时能保证自家产业的运转,“我可不可以先派人过去看一下?” “可以啊,”冯君毫不犹豫地回答,“也没有多少能量石,五百吨而已,你先去拿走吧。” 五百吨能量石……何润先有点头大,在战争爆发之前,这点能量石真的不算什么,基地的制造能力全部发挥的时候,五百吨能量石也不过是半天的消耗。 夸张吗?真的一点都不夸张,几千人的制造基地,大部分都是人工智能操作的设备,可想而知这个制造基地有多大了,对能量的需求,那是不需要说的。 但现在整个基地的维护,降低到了每天不到五十吨能量石——是高纯度矿石转化。 也就是说,现在生产基地所消耗的能源,不如高峰时期花费的二十分之一。 不过不管怎么说,有五百吨能量石,哪怕纯度不怎么样,只要不是特别糟糕,也足够基地撑个十来八天了,何润先觉得,这个事儿可以赌一下。 首先,他不需要亲自去冒险,找人过去验一下货就行了,其次,只要能让合盛有多撑一两天的机会,他都不介意去尝试——没办法,摊子太大,能多撑一天都是本事了。 宁做太平犬不做乱离人,战争岁月,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啊。 所以他点点头,“那现在就可以去看,可以拿走?” 没问题,冯君的嘴角泛起了一丝莫名的笑意,“去看,去拿走,我又不差这点能量石。” 他的表现比较怪异,但是何润先根本不会在意,“老九,还等什么,去查一下呀,是不是有能量石……还得我自己去吗?” 老九是另一个安保人员,不过事实上,他是何家支脉,深受何润先的信任,擅长各种消息试探,而他家最近的日子也不好过。 冯君见状,嘴角忍不住扯动一下,看来不管是钓叟真尊,还是何润先,人发展到了一定的程度,在自己能控制得范围内,总是习惯端着。 粗看没有什么问题,逻辑上也没问题,但是终究逃不脱内心深处的两个字——傲慢!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三百八十二章 接洽 老九没有辜负何润先的期待,大概是半个小时左右,就汇报来了消息,“真有那么多。” 有那么多什么?自然是能量石了,这个不需要多问的。 这个时候,冯君已经离开了何润先的视线,留下了一个量子加密的手台,“等你清点清楚了,拿这个东西呼叫我。” 他的手台当然是捡来的,何润先派人去运送能量石,又指点人查找这个手台的来历。 以合盛在联邦的能力,查找这点消息还是没问题的,不到一个小时,他就得到了答复,结果让他倒吸一口凉气:手台的编码来自军方,而且就是专门供应第三军团的。 至于说这个手台到底归属于哪个军,第七、第八还是第九,这就是密级很高的内容了,没有三五天时间根本不可能查清楚,而且在查证的过程中,很容易引起军方的警觉。 不过对于何润先而言,他也不认为还有查下去的必要,不管是太空的第七军,还是拱卫行正星的第八第九军,对方能丢出这么一个东西,说明确实是有很大的能量。 他甚至认为,对方拿出这样的手台,是在旁敲侧击地警告自己。 其实冯君也确实有这么个心思,但是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民用的手台不保险。 所以在一个小时之后,生产基地将掩埋的能量石清点运走,何润先安排人联系冯君,想知道他需要什么样的矿山设备。 冯君却是毫不客气地表示,“你没有资格跟我对话,让何润先跟我谈。” 何润先不出面,不仅仅是因为傲慢,也是心里有点怀疑,这会不会是一个陷阱,合盛的买卖做得确实大,可是也因此积累了太多的仇家,有人借机暗算一把,他也没地方说理去。 所以他通过手台表示,“这位先生,我是安排了具体的负责人跟你谈,那些设备的相关参数我并不是很了解。” “你不要跟我玩这一套,”冯君很不客气地表示,“如果我要害你们合盛,就直接找何惠清了,不会找你的。” 何惠清才是行正星上合盛分部的老大,是何润先的堂叔,何润先只是生产基地的主管。 不过冯君不找何惠清,主要是因为那个家伙太难接触到,连家庭都是在左京,虽然在生产基地旁边也有别墅,但是基本上不怎么回来住。 他接触何惠清的成本比较高,效率却比较低,又容易暴露,所以不如直接联系二号人物。 事实上,何润先还在犹豫,要不要把这个神秘人物的存在,向官方汇报一下。 战争期间囤积物资,这消息一旦传出去了,以合盛的强大,也不能免去他的牢狱之灾。 不过,他内心还是倾向于忠于家族企业,听到冯君说得明白,他也不遮掩,“其实这件事情……我最后还是要向惠清叔汇报的。” “我可以认为你是拒绝跟我沟通吗?”冯君冷笑一声,“你收了我的能量石,也许我可以向你展示一下,你的生产基地会受到什么样的攻击。” 他关闭了手台,何润先却是一下着急了起来,“技术呢?查出信号方位没有?” “军方的手台就是强大,”技术人员无可奈何地表示,“应该是在咱们东北方一百公里左右,不过无法精准定位,误差范围超过了两公里。” 没过两分钟,他的助理拿着企业的手台走了进来,脸上满是焦虑,“主管,生产基地外,突然出现多只校级虫族尸体,初步估计超过了二十只。” 何润先的脸一黑,“校级虫族尸体……是突然出现的,还是遗漏的?” 生产地基是远离市区的,此前也受到过虫族的攻击,不过相较于这里的区区数千人,防御武器的级别很高,所以遭受的压力并不大,破坏也不严重。 “就是刚刚出现的,”助理无可奈何地回答,“似乎是有什么人故意抛下的。” 就在这时,那个量子手台又传出了声音,“先送你三十具校级虫尸,下一次就是将级虫尸了,不过你的生产基地因此受损,这很正常吧?” 何润先看一眼身边的录音设备,确认它正在正常运行,然后就很干脆地表示,“别,别,我知道我错了,接下来的细节,我跟你谈好了。” “是想强调你被胁迫吗?”冯君笑了起来,“说句实话,让你旁边的那玩意儿停止工作,真的太简单了……要不要我给你演示一下?” “好吧,我相信你,”何润先只觉得浑身毛骨悚然,“你提你的要求好了。” “感觉你挺委屈的?”冯君又是一声冷笑,“你要真这么想,那我去别家订设备好了,本意是想帮你家一下,结果搞得里外不是人,我何苦来的?” “好吧,是我错了,”何润先果然认怂——对方的话确实没错,这件事的主动权根本不在合盛手上,能量石在联邦是硬通货,人家不找他,也不愁用不掉,“我只是担心不好做账。” 这个理由……勉强能成立,毕竟易货贸易偷漏了税款,联邦对此也很敏感。 但这依旧只是借口,合盛做到这么大,做账高手有的是,也不缺人帮忙说话,更在律师界认识不少人,所以他索性直奔主题,“你想要的是哪些采矿设备?” 冯君也不会跟他多纠缠,适当敲打一下就足够了,他也有不少事呢,“采集能量石矿的设备……坑道和露天的都要。” “能量石?”何润先闻言,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哪里的能量石矿?” 冯君闻言不高兴了,“咦,你这想法挺多啊,跟别人谈生意也这么谈吗?” “这个……对不起,我有点激动了,”何润先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话有问题,“我是担心,你在本星球上发现了能量石,却又隐瞒不报,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会上官方黑榜的。” 上官方黑榜,那就不是死刑的问题了,就算能跑得掉,所有人族都有权诛杀,而且杀了人之后,还可以得到黑榜悬赏的奖金。 “你不用问,那你就是不知情,”冯君也理解他的心思,倒是没有生气,反而还吐槽一句,“这破星球上,一点能量石矿都没有,也亏得联邦选这里做星系行正星。” 其实行正星的选择,不仅仅是看能量石矿,甚至可以说,这是最不重要的一条,首先要考虑的条件是:方便改造为合适人类生存的环境。 正是因为如此,很多矿产星就只是矿产星,有人采矿有军队保护,但没有普通民众生活。 何润先听到这话,又松了一口气,这样的话,责任就小多了。 不过同时,他心里也暗暗警惕:如果是这样,对方很可能开辟了一条隐秘的航道。 航道为什么会隐秘?这个事情不能多想,都是见不得光的事情。 可能打通了军方的路子,也可能买通了虫族……有些掮客的能力,真的大得可怕。 不管是哪一条,都不是他能沾染的,所以他也就不问了,反正这件事对行正星有益无害。 何润先表示,“那你把使用环境说一下吧,说实话,采集能量石矿的设备,我合盛有非常雄厚的技术储备,但是一直以来,卖得并不是很好……主要是能量石矿太娇贵了。” 能量石矿开采起来,太容易造成损耗了,虽然矿粉在精选之后也能提炼能量,可是开采时会造成能量逸散,精选矿粉也会浪费大量能源和资源。 要说浪费的百分比,倒也不能算多,但还是那句话,就算再小的百分比,乘以一个庞大的基数的话,也是天文数字了。 冯君对提供相关数据有点犹豫,有了具体的数据,对方很可能推算出来是哪颗行星。 但是不提供还不合适,那颗行星的环境远称不上好,必须做出适当的调整,否则别说设备使用期限大幅缩水,极端一点……能不能正常使用都是问题。 他思索了一下,觉得人族对这一方世界的探索还差着很多,这里的行星何止万亿颗?再加上有虫族这天敌,所以他们掌握那颗行星信息的可能性,真的不是很大。 于是他就把行星的环境说了,而且还强调有露天开采需求。 何润先闻言直接傻眼,冯君再怎么解释矿藏不在本星球上,也不如开出使用环境更有说服力——别的不说,光那个变态的重力要求,就足以粉碎他的所有假设。 冯君了解的消息一点没错,何润先在技术方面,其实有很深的造诣,而不是他自己说的那样,对技术一窍不通。 正因为他太懂技术了,才觉得冯君的要求有多么离谱,合盛生产的设备之所以竞争性很强,就是因为兼容性很强,不是只提供给特定的某些星球,而是能满足很多极端环境的要求。 很多特殊环境下,他们更换一些特殊配件就行了,改造起来很方便。 但是极寒极热、风沙和酸雨等条件,设备改造听起来很难,但还真不算什么——有点特殊的材料就够了。 最难改造的环境,是重力很强得情况下,还要正常使用的设备。 第两千三百八十三章 约定(预订保底月票) 在很强的重力环境下,机械设备的材料强度要增加,机械臂关节耐磨损度的要求也极高,动力要足够强劲,甚至连润滑液都要特制。 别的不说,极寒的环境下,有足够耐寒的材料就足够了,但是在重力超标的情况下,设备自身的重量,可能就把自己压得崩塌了。 所以重力强度大这个要求,会极大地提升设备成本。 何润先不是商场新手,虽然他六十岁的年纪,在平均寿命超过一百五十岁的联邦人中,还算得上是青壮年,但是该有的商场见识都不缺。 他认为冯君可能会虚报一些环境指标,以遮蔽能量石矿所在的真实地点,这一点很常见。 但是对方提出了这个异常的重力环境,直接打消了他的相关假设——为了遮蔽出处而大幅提升设备成本,是不可能的,谁跟钱有仇? 其实光是制造成本增加都无所谓,只是一次性购买的东西而已,关键是各种改造,会导致使用和维护成本也大幅提升。 别的不说,只说发动机的改造,改造过的发动机会非常吃能量——马力小一点的,在超重力的环境下就不可能动得起来,而马力一大,磨损自然也就大了,这是必然的。 简而言之,冯君给出的条件,不但证明能量石矿跟行正星无关,也从另一个角度证明,他基本不可能是合盛的仇家派来的——这人是真的有能量石矿! 至于这个能量石矿在哪里,何润先是不打算琢磨了,他也不想去考虑会对方怎么做,才能把这东西运出星系去——知道得太多,其实并不是什么好事。 他只能表示,“这种采矿设备,三天之内,我能改造出三台来……基地里有类似的零配件,价值是五万吨这样的能量石,我可以奉送矿洞运输设备。” “我不需要运输设备,”冯君很干脆地拒绝,开什么玩笑,什么运输设备能强过储物袋?“我只要开采设备,三万吨能量石……最多了。” 三万吨能量石,还真的不算多,也就生产基地满负荷六十天的使用,如果再考虑到防御虫族进攻也需要能量,算成四十天比较保险, 不过对于何润先而言,这已经是意外之喜了,至于那些采矿设备的原材料和加工费,完成三台设备的成本,是两万吨能量石出头而已,关键是还帮他养活了员工,同时消化了库存。 事实上,这个回答还证明了他另一个猜测,那就是对方的势力不是一般地大——买采矿设备不买运输设备,那是因为什么? 他当然不知道储物袋的存在,那么就只有一个理由,对方的背景不是一般深厚,具有相当强大的协调能力——不是不买运输设备,而是运输设备制造比较低端,哪里都买得到。 而能量石矿的采矿设备,数遍联邦也没几家能提供合适的产品,合盛算数得着的。 更重要的是,想采购能量石矿的开采设备,难度不是一般的大,能量石矿对于现在的联邦,也是战略物资,一旦发现就会加以管制,就算不收回到联邦,也绝对会派人驻扎防范。 这就像地球华夏的金矿,是战略物资,根本不允许私人开采,一旦发现起码要纳入管控。 其实拿金矿比都不合适,黄金只是难得的材料,是天然货币,并不能制造武器,而能量石稍微加工一下,就能成为武器的能源! 所以在这个世界,私下开采能量石更犯禁,那么有掮客在这个时候光顾行正星,找合盛购买开采能量石的设备,也就不难理解了。 甚至何润先的脑洞已经想到了,为什么对方不使用联邦货币来购买设备,而是一定要用能量石以货易货——只有这样,才不会担心被人从账目上查到根脚。 人族联邦在金融转账方面,可以做的手段也很多,但那只是联邦不愿意细查,担心引起不必要的恐慌,联邦真要细查的话,谁能躲得过? 说到底,最原始的以货易货才最可靠,要不地球界的有活力的社会团体,都玩现金交易? “三万吨……好吧,”何润生委屈地表示,“谁让我们是战时管制状态呢?你能提供的,正是我们急需的。” “杀头的买卖有人做,赔钱的买卖没人做,你说这个就没意思了,”冯君对这话无动于衷,“还有,三台设备不够,我首期就要三十台,还要露天开采设备,越大的越好。” “三十台的话真不行,”何润先断然拒绝,与此同时,一股无法抑制的好奇心涌上了心头,“你到底发现了多大的一个矿?” 话才问出去,他就后悔了,然后冯君冷酷的声音传来,“何家子弟里,很出了几个值得佩服的汉子,你想死的话,我可以成全你,别连累他们的后人成不成?” “我错了,”何润先果断承认错误,合盛能走到今天这一步,确实是历代掌门人善于谋划,但是何家一门,也确实出了几个可圈可点的忠烈。 也正是因为有几个出名的烈士,合盛在发展过程中,虽然也有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但是联邦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太过分的事情就算了。 然而,何润先自己也很清楚,前辈的余荫是有限的,不能任由自己无限消费——其实严格说起来,边境星上哪个家族没出过几个烈士? 所以他很诚恳地道歉,“我就是随口一问,但是我这里,十天之内最多再还能凑出十台……再多也没有了,您要的都是大型的矿山设备呀。”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心里也是五味杂陈,就在五个小时之前,他还在感叹工厂里没有单子,但是现在……自己居然接不了更多的单子了。 冯君觉得心里有点堵,“你可是那么大的工厂,现在告诉我说,生产能力有限?” 这就是文科僧的短板了,何润先也觉得堵得慌,“大型机加工件,都是需要时间的,我这里储备有限,十天能凑出十台来,但是你再给我一百天,我也再凑不出第二个十台来。” 冯君有点懂了,虽然是文科僧,但是他做过类似方面的买卖,二手设备做得风生水起,他多少也了解点材料力学,能不知道里面的门道吗? 于是他轻喟一声,“那就再给你十台订单,十万吨能量石……你先交了三台订单的货,三万吨的订单结了,我再给你打一万吨的定金,算是那十台的,成不?” 他确实有点失落,原本他是想订很多台的,没想到只有十来台。 不过怎么说呢?十来台总比没有强,合盛只是一个公司,而他找的何润先,不过是合盛一个生产基地的主管而已,能有这么多产能,已经可以知足了。 但是他觉得可以知足,何润先却是感受到了他的失落,忍不住叫了起来,“别啊,我这边还有产能,就是看你吃得下吃不下了。” “还有产能?”冯君有点意外,你这话自相矛盾的,“不是说我的任务你完不成吗?” “我是完不成,但是有别人能完成啊,我们合盛又不止这一家,”何润先理直气壮地回答,“别的生产基地还有产能,我可以帮你联系,你把能量石给我就好。” 冯君闻言有点迟疑,在此之前,他确实考虑过这样操作,然而他本身是学习工商管理的,对其中的难点把握得也很准,“账目好做吗?” “这个没有问题,”何润先回答得不是很肯定,但是他之所以迟疑,并不是因为账目的原因,“就是内部调拨一下,没有人能说三道四……我们都这样了,谁还能歪嘴?” 冯君却是听出了他的犹豫,思忖一下发问,“能量石的采矿设备……你确定其他生产基地的人不会泄密?这可是战争状态下,私自囤积能量石。” “罪名还不止你想的那些,”何润先苦笑一声回答,“私自销售能量石的采矿设备,本身就是违法的,官方不追究也就罢了,只要追究,我就跑不了。” 冯君头疼的也是这些,不过他也知道合盛的处境糟糕到什么程度了,肯定比自己更着急,“那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先下这十三台订单。” “等等,”何润先急忙喊一句,“能再付两千吨定金吗?我们现在能量石的储备,不足以完成生产,还得劳烦您再运一些过来。” “唉,都是什么事儿,”冯君哭笑不得地叹口气,“半小时后,去东方八公里得林子外取货,你们也送到这里……各种资料都准备好,我们不需要技术人员,你最好别自找麻烦。” 然后他的手台再度关闭,何润先喂喂了半天,颓然地放下手台,想一想之后,打开了腕上的通讯手环,“给我接惠清叔,选择绝密线路。” 何惠清今年一百岁出头,再干二三十年不成问题,不过精力多少也有点跟不上了,只是最近生产基地陷入了困顿,他也是跑来跑去,到现在都没有休息。 看到何润先的呼叫,他本能地一皱眉头。 (月底了,凌晨惯例有加更,预订下月保底月票。) 第两千三百八十四章 条件(一更求保底月票) 何惠清心里烦躁,但是这请求还不能不接,只能按了接通,不耐烦地表示,“又怎么了?” “惠清叔,我有个好消息告诉你,”通讯手环上何润先的表情,是既兴奋又惶恐,“事情是这样的……” 何惠清听说是好消息,就先松一口气,不过听着听着,他表情就凝重了起来。 等到侄儿说完,又过了一阵,他才皱着眉头发话,“你觉得……这颗星球上有这样的掮客,咱何家可能不知情吗?” 何润先一听这话就着急了,他可不想让堂叔否决了这一场交易,“也许是外地来的呢,能量石都能送过来,送几个人来又怎么样?叔,能量石咱们是真的要见底儿了。” “不是还有差不多两千吨吗?”何惠清皱着眉头回答,“我总怀疑是不是圈套。” “都这时候了,谁拿能量石当圈套啊,”何润先忙不迭表示,“而且我又跟他要了两千吨当定金,半小时内见分晓,我觉得这单子咱们应该接下来。” “你觉得能接,那就接呗,”何惠清轻描淡写地表示,“这种人尽量少接触,你也不要坏规矩……咱何家不怕事,但也不会主动惹事。” 合盛崛起的路上,也不是一帆风顺的,甚至有相当长一段时间,都在灰色地段游走,只不过现在企业大了,自然也就洗干净脚上岸了,不过这可不代表他们好欺负。 “这个我知道,”何润先点点头,他原本还想着,要不要使用一些试探的手段,听到叔叔的告诫,也打消了这个念头,“那总部那边,您打招呼?” “打招呼……”何惠清沉吟一下摇摇头,“先看这三台的交货情况,其他的慢慢说不迟。” “等不得啊,叔,”何润先着急了,“谁也不知道他们手里到底有多少能量石,如果联系得晚了,人家的能量石用完,咱们可就惨了。” 何惠清却是慢悠悠地表示,“这不是着急的事儿,情况越是危急,你越是要沉住气……明明都已经见了曙光,你就更要镇定了。” “问题是对方也没有说,十三台之后,还肯定下订单,”何润先着急得都要喊起来了,“其实人家也在担心,咱们的内部可靠不可靠。” “咱们还担心他呢,”何惠清不以为然地摇摇头,想一想之后,他无奈地表示,“这样,我先了解一下各个分部和基地的存货,你抓好你的生产就对了。” 半个小时之后,何润先的通讯请求又过来了,“惠清叔,又收到两千吨能量石。” 有这两千五百吨订金,生产基地就可以彻底放下包袱,全力开工了,不过考虑到消息不能外泄,组装采矿设备的,都是集团绝对的心腹。 因为大家的干劲儿很足,组装完三台设备才用了两天半,然后装箱,等天黑后运了出去。 好死不死的是,在运输的途中,还遇到了巡查队伍,虽然合盛生产基地在当地吃得很开,但是对方依旧检查了箱子里的货物。 总算还好,检查的队伍里没有专家,他们没有能力细分这设备是采什么矿的,反正看上去确实是采矿用的,这就足够了。 不过他们的检查,导致车队不得不绕了一个圈子,才又停到了取矿石的地方。 冯君的神识全程关注着这一切,等对方卸下货物之后,他又找了一大片空地,开始往外取能量石,这一次取了三万吨,加上定金就是三万两千五百吨。 午夜时分,冯君收走了货物,然后又呼叫何润先,“货我收走了,能量石也给你放下了,还帮你盖上了屏蔽油布。” “等一等,”何润先一听‘屏蔽油布’,就知道对方全程在盯梢,于是他出声表示,“是两万七万五的尾款,加一万的定金吗?” “不是,”冯君很明确地回答,“只有三万整,多的两千五,你可以当成定金,然后继续生产……不生产也无所谓,反正你的设备,我是要拿走测试的。” “测试是应该的,”何润先毫不犹豫地表示,“那两千五,我也确实可以当成定金,为阁下赶工那十台设备,不过我有个小小的请求。” “说,”冯君的声音里没有任何的情绪。 何润先深吸一口气,“那剩下的七千五百吨定金,能不能帮我全换成食物、蔬菜和药品?” “咦?”冯君听得有点意外,“你用我用得很顺手啊。” 何润生重重叹口气,“这位先生,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行正星已经被封锁半年多了。” 他非常无奈地表示,“现在连维生营养剂都限量了……主要是我们没有官方订单,只能维持最低生活水平,您给的能量石我们非常感谢,但是工人们不能只吃能量石干活。” “不用说,我都知道,”冯君不耐烦地表示,不是他没有同情心,而是他也没什么好的主意,“我没有大规模采购食品和药品的门路。” 何润先为之语塞,心说能量石矿你都开采得了,买不到食品和药品? 联邦对食品和药品也确实存在管控,但是管控的力度要小得多,而生产基地这里著有区区的几千人,一年的食品,也不过等于几万人一个月的吃喝,这点量也需要门路? 在何润先的心目中,已经将冯君定义为了黑白通吃的人物,这种人出手,只要不是大规模走私粮食,其他根本不是个事儿。 不过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他也只能表示,“那要不这样,我请总部准备一批食物和药品,麻烦您用您的……渠道,帮着运输一下?” 怎么这么多事?冯君郁闷地撇一撇嘴,“你有了能量石,不能制作营养剂吗?” 营养剂真的是可以人工合成的,只不过不但难吃,长期服用的话,对身体也会有影响。 可现在是战争期间,能活下来就不错了,你还顾得上好吃不好吃? 何润先也知道这个情况,可是他不能说“合盛的员工待遇一直很高”,所以只能苦恼地表示,“我知道,但是药品也紧缺呀,如果您能帮着运输一下药品,顺便就……” 他不好意思继续说下去,于是又表示,“像运输费这些都没问题,您只管开价就是了。” 冯君也有点无奈,自己这“运输”的属性,还真的是越来越强大了,想一想之后他又出声发问,“我听说食物安全还是能保障的。” “您那是听说,”何润先哭笑不得地回答,“能量石不多,营养剂当然也不会太多,而且两颗种植星的作物都被毁了,除了一线的战士,一般人很少还能吃到粮食,饱腹感很差。” “现在酒厂都关了,官府说食物不成问题,只是不想引起过分恐慌。” 冯君默然,半天才回答一句,“如果你们总部有采矿设备,我顺便去一趟,问题也不会很大,不过难听话我说在前面,假设因为你方的原因,出现不可控的局面,后果自负!” “这个你放心好了,”何润先对此还是很有自信的,“您验货大概得多久?” “你不用管多久,”冯君随口回答,“如果商量得通,运输地点尽量靠近这个星系一些,这也是给你们省钱。” 反正他是要摆出一副无利不早起的模样,而根本的原因,还是他想要更多的采矿设备——想吃得好一点?可以啊,但是我不会白帮忙。 他做出了回应,何润先在派人取回三万吨能量石之后,再次联系了何惠清。 何惠清其实也一直很关注此事,只不过他不摸冯君的底,就没有贸然搀乎进来,以免何家损失太大——有些掮客甚至比虫族还可怕。 接到了何润先的通知,他也很开心,至于食品和药品,其实是他提出来的建议。 十几万吨能量石到手之后,生产基地的能量石危机,暂时就算解除了。 哪怕是加上战斗所需,只要不是烈度特别高的那种,支撑个七八十天问题也不大。 饱暖思那啥,基本条件被满足,何惠清就希望改善一下生活,这不光是生产基地的工人和家属有需求,他自己也有类似需求。 他在战前储备的食物和酒水都不少,但是他本身就有一大家子人要养,保姆、司机、保镖、花农、清洁工什么的,而且开战之后,他的支出也大增。 他的住宅、花园什么的也需要防御,倒是有城防部队帮着防御,那么,怎么才能让别人多在自己家门口巡视? 初开始他是送点高档礼品套交情,到最后对方不要礼物了,给钱也不要——大家有钱都花不出去,“您能给点吃的就好。” 身为合盛在这个星球上的一把手,何惠清都感觉到食物紧张了,别人更是这样。 而何润先很支持他的建议:别的工厂工人吃得都是营养剂,我合盛的工人能吃粮食和蔬菜,说出去也有面子不是? 何惠清知道尾款收到了,还象征性地收到了第二笔订单的定金,他长出一口气,“那行吧,我现在就联系总部,这种采矿设备……目前闲置的应该就有五六十台。” 为了防止别人窃听,他都没有说是采什么矿的设备。 (十二月第一更,求本月保底月票。) 第两千三百八十五章 交易(第二更) 合盛公司真的是太大了,在很多星球上都有分部,能量石开采设备虽然不太好卖,但是大一点的分部里,总得有那么一两台样品吧?现货也得有一两台。 仅仅是这些现货,就有七八十台之多,而各个生产基地的库房里,也有不少存货和配件。 其实分部的那些现货,不是特别合适挪用,总部也在考虑,不要被官方盯上——反正这些现货拿回去还得改造,不如直接生产算了。 没错,合盛总部是支持生产基地跟掮客交易的,说到底,行正星是何家的大本营,现在正被虫族封锁着,这种情况还不出手的话,那就是妥妥的“见死不救”了。 当然,掮客是否靠谱,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当他们得知,第一笔订单已经结款,那就不会再有迟疑了,在封锁区内,三万吨能量石的买卖都做了,人家还会是骗子吗? 能量石的采矿设备本来就是冷门,看生产要求也知道,这是特定环境下专用的,真要是骗子,也不可能骗这么偏门的东西不是? 话再说得极端一点,哪怕对方真的是骗子,人家已经做到这一步了,总部也不能再犹豫了——大不了被骗一次,总比族人寒心要强。 其实只要是有理智的人就清楚,被骗的概率很低,违反战时物资管理条例被查,这个可能性还更大一些。 不过合盛总部底气更足一点,他们认为就算被查也不是多大的事?总体上讲,他们的所作所为支持了人族的战争,符合人族联邦的利益?大节不亏就没太大问题。 所以总部那边开始行动了起来?甚至表示:我们可以运货到星系外?跟对方的飞船对接。 然而,何惠清和何润先都认为,这未必是个好主意——有盘查对方海底的嫌疑?所以还是事先沟通一下比较好。 可是非常遗憾的是?他们怎么都联系不上冯君。 冯君是在收到货之后的第六天,才从大行星上挪移回了行正星。 这不是说合盛的设备不好用,其实设备真的不错?技术非常棒?只是操作起来比较麻烦?说明书什么的倒也全?可用的是本方世界的语言?就算金丹的神念强?也要一个适应过程。 冯君还要求他们大致拆卸了一下,以掌握一些简单的维修技巧,所以回来得就晚了点。 事实上,这一次回来,他带了更多的订单来?两门的那些真仙看到这种凡物?也纷纷要求采购——能有效节省灵气呀。 这两门每家要五十台?至于说购买用的是能量石……这个星球上?最不缺的就是这东西! 反正冯君没有打包票,只是表示下一批的十台里,杂牌军和两门各五台。 玄黄和元罡门表示?五台怎么对半分?不如给六台算了。 冯君直接就回绝了:你们怎么分,关我什么事?大不了一三五和二四六呗。 我这么大老远给你们运送东西,一分钱不挣,还惯出你们毛病来了? 来到行正星之后,他联系何润先,表示说设备算过关了,然后问那十台制造得如何? 反正他不问合盛总部的事情——有本事你们就别说,看谁着急。 果不其然,何润先就主动表态了,说粮食药品什么的,总部都已经准备好了,至于你要的采矿设备,总部可以在一个月内调集五十台,第二个月供应九十台,第三个月一百五十台。 还有就是露天采矿设备,总部现有十一台,一个月内还可以加工一百三十台,够不够用? 露天采矿的设备加工起来,还真的比大型坑道设备方便。 冯君闻言,也禁不住暗暗咋舌,这合盛的生产能力,还真不是一般地强悍。 不过想归这么想,他表面上表现得却很无所谓,“这个事情先等一等再谈,那十台设备,完成了几台?” “明天晚上可以交货六台,”何润先沉声回答,“再过三天,还能交易四台……我认为分开交易比较好一点,要不然十万吨的能量石,我们也要运输好一阵。” “那行吧,”冯君倒也赞成对方的谨慎,于是又问一句,“你这上百台的卖给我,能量石就是上百万吨了,你不怕官方查到吗?” “顾不了那么多,”何润先叹口气,无奈地表示,“谁知道这日子还要坚持多久?虫族的封锁战你也知道,封锁个十来八年很正常……我是想知道,你真用得了那么多设备吗?” “这事儿回头再说吧,做完一笔是一笔,”冯君一本正经地回答,“如果你不想暴露,建议你找个堆场给我,把货放进去,我自己能提走,能量石也放在那里,成不?” “可以,这是好事儿,”何润先开心地回答,上一次拉设备,就碰到了巡查队,能有个隐秘的地方交易是最好的,“你打算派什么车过来,口令该怎么定?” 他以为对方要派车来拉,也不禁为对方的神通广大而咋舌,我们都要躲着巡查,你就敢大明大方地拉走。 然而,对方的回答更超出了他的想像,“不要守卫,一个人都不许留,拆掉所有摄像头。” 是……新的飞船隐形技术?何润先思忖了一下,没准是这样突破虫族封锁的。 但是突破虫族封锁好说,规避了人族的防御天网,这个性质就有点……算了,我啥都不知道! 所以他非常识趣地什么都没有问,“好的,我明白了。” 然而,何润先虽然说自己明白了,但是最终还是出了点纰漏。 他选择的堆场距离生产基地三公里,这里曾经是一处露天设备堆放点——不是完全露天,有自由开关的穹顶。 虫族入侵的时候,这里的设备并没有几台,因为担心损毁,全被转运到了地下仓库。 堆场的面积不算太小,差不多有四平方公里左右,连太空舰队的主力战舰都停得进来。 为了防止货物丢失,堆场周围其实是有摄像头的,何润先得了警告,也安排人摘走了摄像头——他一点都不想激怒那个掮客。 但是非常糟糕的是,生产基地里有四个超远距离的摄像头,是对着堆场方向的。 冯君不确定对方是不是故意的,但是他直接抄起手台骂了何润先一顿,说再有下一次,我是要杀人的。 何主管倒是解释了,奈何对方不肯相信,然后他又呼叫相关的负责人,把他们狠骂了一顿,然后要求关闭摄像头。 然而相关的负责人检查了一下,战战兢兢地汇报说,摄像头已经消失不见了,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做到的。 这种摄像头是太阳能和电池双重供电,无线传输信号,不用铺设线路,安装起来非常便捷,不过非常容易受到干扰,在复杂电磁环境下,远不如有线监控可靠,是日常的消耗品。 正因为如此,这些摄像头不怎么受重视,这次失误很可能是个意外,但不管怎么说,对方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取走摄像头,也令人胆战心惊。 何润先感受到了对方的恐怖,马上把消息传给了何惠清,说我们这边出了点纰漏,是无心之失,不过你得通知总部的人吸取教训,下一次绝对不能有任何疏忽了。 何惠清冷哼一声,他估摸何润先很有可能是故意的,不过能试探出对方还有这般手段,倒也不算白忙,他只是很不高兴地表示,总部肯定会抱怨的,你准备好挨骂吧。 对合盛来说,他们对一些合作伙伴做点试探,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了,但是这种级别的合作方,应该由合盛总部出手试探才对,生产基地自行其是,真的是冒失了。 何润先也没有辩解——不管他是不是冤枉的,都没有必要辩解。 次日黎明,手台又响了,冯君只是淡淡地表示,“能量石已经送到了。” 何润先马上安排人去核实,果不其然,能量石还真的运送到了,神不知鬼不觉的,六万吨的能量石就摆在了堆场里。 相对一个四平方公里的堆场,六万吨能量石真的不多,能量石矿跟水的比重,大约是三比一,也就是说才两万立方米左右。 两万立方什么概念,长宽各一百米的水池里,有两米深的水,这就是两万立方。 但是把两万立方的能量块,悄无声息地运进堆场,这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就算没有摄像头,运输工具也不可能完全静音不是? 何润先就倒吸了一口凉气,“看来不止是隐形技术?” “何主管,技术的事儿咱们不着急说,”对面的负责人有点气急败坏,“这次对方没有盖上屏蔽油布,咱们该怎么处理,合上穹顶还是盖油布?” 六万吨得能量石,肯定不能这么露天堆放,必须要转移到地下仓库。但这又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运输完的,眼下马上就天亮了,当然要加以掩饰。 “这是在报复咱们留了几个摄像头吧?”何润先幽幽地叹口气,然后很干脆地表示,“肯定不能合穹顶……都知道咱们大致的能量石储备,不可能这么浪费,还是上油布吧。” 油布是盖好了,但是能量石终究是要运进地库的,所以第二天一大早,堆场又空了。 第两千三百八十六章 盯上(三更求保底月票) 又过了两天,合盛把剩下四台设备也造好了,运到了堆场里,凌晨又收到了能量石。 何润先倒是有警惕心,马上动员工人连夜搬运,但是很遗憾,此前他露的马脚太多了。 除了被巡查拦住,还有连夜从外面运送能量石,上次堆场的动作,也瞒不过官府的观察。 要说合盛在行正星的影响,真的是不小,不过也有人不吃他们这一套,尤其现在是战时机制,想要针对一下还是很方便的。 而且生产基地里最近动静那么大,很多人都知道基地接了订单,只不过大家不知道生产的是什么,相关的猜测也不少。 于是次日上午,有无人巡查机从生产基地上空飞过,通知合盛的人这是例行巡查。 如果换个时间,合盛或许还能以“商业机密”为由,禁止对方飞临基地上空——毕竟这是合盛买下的地,而他们的技术确实厉害,有保密的必要,但现在是战时,乖乖接受就对了。 而且这种巡查,对老百姓确实是有好处的,有些漏网的虫族隐匿水平很高,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发现,像“阴影马蜂”这种,差点都阴了冯君。 何润先心里有点警惕,但还是认为,这是官府对合盛的关照——以前官府的关照也不少,主要是合盛确实也很为这个星球争光。 他不知道的是,百公里外一间数据分析室里,有人正在紧密追踪信号。 然后就有声音发话,“查到了……昨天深夜他们搬运东西的位置?有能量石碎屑残留,计算之后的结论是,有百分之九十一点三的可能?他们搬运的是能量石。” “能量石……何家这是疯了吗?”有人倒吸一口凉气?“这个时候还敢隐匿能量石?” “是不是隐匿?不是你我能定义的,”前一个声音发话,“也许人家有库存呢?合盛工人哭穷的贴子?你又不是没见过。” “那咱们该怎么办?”后一个声音发话,“建议直接对合盛启动搜查?我有点腿软。” 直接启动调查,是最正常的反应?他俩就有权力发起提议?但是……那是合盛啊。 “上报吧?”前一个声音波澜不惊地回答?“我倒不担心合盛记恨?就怕有人认为?咱们的做法会打草惊蛇……反正合盛的体量这么大,咱们为了稳定而选择上报,也符合程序。” 冯君收了开采设备之后,并没有着急离开——他在等对方最后点数。 这一次他是付了三万七千五百吨的能量石,为了省去损耗方面的口角?他还多扔了五十多吨?等对方确认之后?两个订单就算彻底结束了。 说是彻底结束?其实他是在等第三个订单——反正他不主动说,等对方提呗。 何润先做事也特别认真,清点完毕之后?主动联系冯君的手台,说你好像多给了三十吨。 十万吨的交易,几十吨基本上就是搭头了,中间有个二十来吨的差距,真不算什么。 哪怕以最严格的要求来算,千分之一的误差是允许有的,那也是一百吨。 何润先的意思是,我们合盛不占你这点便宜——多给了就是多给了。 冯君也敞亮:我多给了你五十多吨,你觉得三十吨就是三十吨吧,那些碎屑就当损耗了。 都是正经谈生意的架势,所以何润先就说了,要不咱们谈一谈第三笔订单? 可以呀,冯君当然不会拒绝,你就说吧,多少设备,怎么交易。 何润先已经跟何惠清商量好了,对方既然诚信,咱们也不能掉链子,就是下一笔订单三十台好了,十天后两亿公里之外的一个星系,你可以去那里取货。 十天两亿公里……冯君觉得难度有点大,一天两千万,一小时一百万,每秒两百多公里,他是真的飞不了这么快,战舟也飞不了那么快,就连颐玦都做不到,只有真尊做得到。 不过无所谓,星系里就两名真尊呢,哪怕钓叟不帮忙,他还可以找壬屠。 所以他没有什么反应……你继续说。 何润先还真有很多话要说,严格来说,总部这次是准备了三十二台设备,三十台坑道设备,两台露天开采的设备——露天开采的设备,制造起来比较容易,但是现货太少了。 三十台坑道开采设备,就不能按一台一万吨能量石来计算了,因为这是外面调过来的设备,那些地方的能量石没有升值,行正星这边是因为战争的因素,能量石才升值了。 所以那些设备,一台一万八,三十台就是五十四万吨能量石。 冯君听到这个要求,忍不住吐槽一句,“可五十多万吨能量石,总是要放在你这里吧?” 抛开具体环境说事情,那都是耍流氓,史可法都是抗拒国嘉统一的罪人。 但是何润先也有自己的道理,“先生,如果不是你跟我交易,那是要走联邦账户,接受联邦监管……而且设备不能拿能量石来买!” “你这话真的扯淡,”冯君冷哼一声,他就不相信这里的人族联邦,纯粹没有地下交易,只不过是你有没有资格参与罢了,不管什么样的世界,有光就有暗。 但是他也无意在这件事上多说,对方的反驳提醒了他:既然是地下交易,就别说那么多。 所以他表示,“你继续。” 继续的说法还有,何润先表示,那两台露天采矿设备虽然制造起来简单一些,但是更为庞大,造价也高,再加上要定制改装,每台要三万吨能量石。 冯君是感受过坑道采矿设备的,两台设备就顶得上一个金丹的全力挖掘,而使用设备的话,金丹是不需要耗费多少灵气的。 还是老人们说的话:省下的就是赚了的。 这里要普及一个常识:相较战场争斗,金丹采矿真的费不了多少灵气,还不用花费符箓、真器之类的,但是采矿消耗的灵气,也真的不少。 反正冯君认为,购买坑道采矿设备绝对不亏,那么购买露天开采设备,肯定也不会吃亏。 贵一点是很正常的,因为露天采矿的效率太高了。 而且对方的态度也很明确,不管是不是提供不了,还是想要让他试用,人家前期就只提供两台,真的是与人方便与己方便。 贵一点又怎么样?大不了不经济的话,以后不买就是了,反正只是在谈第三笔订单。 第四五六笔都不知道在哪儿呢。 然而何润先的过分,还不止这一点,他说因为是在其他地方生产的,人家没有被虫族封锁的窘迫,所以定金要百分之三十。 过分吗?冯君觉得有点过分,但是他没有这个世界的相应商业常识,只能拿着地球界的知识,来做一个参考。 在地球界的华夏,百分之三十的定金并不过分,尤其是定制的大型机械设备,都有特定的使用条件,买家一旦不采购了,卖家都不知道能卖给谁。 所以在地球界合同里,定金是不会退的,订金才能退。 你可以理解为一个是定制,一个是预订,有了这样的理解,就不会混淆这两个概念。 不过这样算下来,冯君光是交定金,就要交十八万吨的能量石。 三十台坑道采矿设备五十四万吨,两台露天采矿设备六万吨,一共六十万吨,没毛病。 除此之外,冯君还要负责把近万吨的食物和医疗设备运到行正星。 这个条件有点过分了,但是何润先表示:我们负责出运费,你开价就好了。 何主管话里话外,还有别的意思:我们不是想占你便宜,就算你是掮客,我何家也不差钱的,收的都是该收的,该付的我们也都认。 他甚至隐隐含了一层别的意思:我们购买的医疗器械和药品确实多了一些,但是……我们要给行正星上供的,战争一起,整个星球都欠缺这些。 你既然有这门路,我们也走了这路子,那还不得意思一下? 冯君的内心并不排斥这些观点,他有一个很朴素的认知: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反正他手上并不缺能量石,抢了虫族的那颗石头并且开采了之后,他手上的能量石是以十亿吨为单位计算的——如果没有那么高的价值,虫族也不会折了那么多元婴在那里。 几十万吨……那也叫个事儿?他只是单纯地不喜欢被欺骗罢了。 所以他很干脆地回答,“好的,没问题,十八万吨能量石的定金对吧?今天晚上你接收。” 何润先也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买卖是真的不小,可是大家此前已经有合作基础了,对方又是先付百分之三十的定金,己方备货就好了。 正经是他在考虑:那一万吨的补给运送过来,该怎么调派呢? 当天晚上,冯君又放了十八万吨的能量石在堆场——堆场真大,一百八十万吨也放得下。 然后他就打算离开,都已经要去接货了,但是那边得地图他都不熟,更别说足迹了,他必须抽出相当的时间来做准备。 然而下一刻,冯君硬生生地停下了身子,眉头微微一皱,“嗯?” (三更到,月初求十二月保底月票。) 第两千三百八十七章 栽赃 就在冯君放下能量石的同时,十余公里外有人发出了预警,“合盛的堆场……有情况!” 合盛可能在私自运送能量石的事情,已经被汇报了上去,上面的反应也很正常:先观察,最好能保证一下子实锤,然后再采取相关的行动,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毕竟这家企业的实力太强,影响力也太大了。 甚至官方还有一些别的想法——实锤之后,可以拿来威胁合盛,要求对方做出配合。 没错,他们最终的目标并不是为难合盛,而是要顺藤摸瓜,找出能量石的来源。 单单对付合盛的话,就算把整个企业全没收了,能对战局起到什么样的影响? 所以官方暗暗加强了观察,因为无人机太过扎眼,所以他们在生产基地周边的几处树梢上,暗暗架设了几个摄像头,全方位监控。 不过合盛当初为了保密,买的地方实在太大,摄像头距离生产基地的核心位置很远,距离堆场也超过了三公里,夜里的观察效果并不是那么好。 冯君在放置能量石的时候,是使用了隐匿之术的,红外和生命磁场的特征降低了很多,摄像头看得也不是很清楚。 而冯君自己也忽略了这一点,他以为只需要提防合盛地盘上的摄像头就对了,没想到在远处还有官方的摄像头。 当他发现有摄像头在微调镜头,二话不说就是一个瞬闪,然后才再次搜索附近的摄像头。 大致看了一下,他发现几个摄像头似乎……是新近安装的,而且很有可能不是合盛出手。 “唉,”冯君轻喟一声,摸出激光手枪就是几枪,将摄像头全部打掉,然后又闪回堆场,将能量石横扫一空,瞬间远去。 他用的激光枪是常见的单兵武器,虽然功率不大,但是足以引起合盛安防人员的警惕了。 就在他们四下查看的时候?冯君已经走得远了,他摸出手台来呼叫何润先,“何主管?那几个新加装的摄像头……你有什么解释没有?” “摄像头?什么摄像头?”何润先直接蒙圈了?“最近基地里没有加装摄像头啊,我倒是让人停了不少,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新加装的?”冯君非常肯定地表示?“我刚刚打掉它们……定金暂时不能交付,现在我需要一个说法,如果你不能给我说法?我不介意给你一个说法!” “稍等?我去了解一下?”何润先忙不迭地表示?“请保持通讯畅通?我会很快给出答复。” 他才联系上安防?安防那边已经表示,刚才有人使用激光手枪开了几枪,现在大家正在寻找此人——虽然在战争管控期间,这几枪真的是小儿科,但是随便开枪真的不是好事。 当然?要说有多么重视?那也谈不上?这又不是喷火甲虫的火焰。 何润先听到掮客没说错?顿时就着急了,“分析那几道激光的轨迹,找出它的攻击目标?我要在十分钟之内得到结果!” “十分钟有点仓促,”安防人员为难地表示,“轨道分析需要一个过程,还要定位,同时,我们要考虑风险……据说今天晚上还有演习。” 演习什么的,其实就是何润先安排的搬运能量石,因为这事儿不能让无关的人知道,所以大家将这种行为称为“演习”。 “那么就五分钟!”何主管毫不犹豫地回答,“撒出去你全部的人手,因为这几枪,演习已经有大概率取消了,我必须尽快给某些人一个交待!” 安防负责人当然是何家的心腹,闻言他瞬间就明白了,“好的,五分钟。” 五分钟之后,全员出动的安防人员已经找到了三个损毁的摄像头,而且基本上还分辨得出型号,何润先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而他也因此明白,自己是为谁背锅了。 这种摄像头的科技含量极高,甚至连警方都没有采购的权限,只可能是军方出手了。 这个发现有点让他心惊,甚至都顾不得第一时间联系冯君,他想要设计一个比较妥当的方案,好同时化解来自两个方向的压力。 然而,他还没有来得及做任何事,最新的消息到了,合盛的安保人员撞上了城防军的巡查队——城防军一般算是地方武装,在战时会划归军方指挥,不过当地官府也能指挥一二。 合盛的安保人员在这种时候,不敢不听巡查队的吩咐,但是巡查队表示,这损毁的摄像头是天网防御系统的一部分,安保人员还是炸锅了。 ——我们确实没资格知道天网所有的监测点,但是这摄像头明显是新架设的,而且还都在我们生产基地的周边,你们特么到底是什么意思? 巡查队也不知道上面是什么意思,反正他们是得了通知来的,严查合盛,一定要找出损毁摄像头的家伙。 没错,上级部门是打算钓鱼来着,但是几个摄像头瞬间都被人击毁,要是不作出什么反应,还指不定被人小看成什么样。 反正一时半会儿的,上级不方便出面,通知巡查队就是最正常的反应了。 安保人员表示,很抱歉,我们也不知道是谁击毁的摄像头,目前正在调查中。 双方的情绪都有点激动,巡查队都打算出手扣人了,得到消息的何润华匆匆赶到。 以他的身份,一般不可能深更半夜跑过来,战时状态查得很严不说,周边随时可能出现没有清理干净的虫族,这么大的人物,有什么事不能遥控指挥,何必冒这么大风险? 然而,这里面的苦楚,也只有何润先自己清楚了,他赶紧劝解,说有事好商量,话赶话没好话,非常时期还是不要搞意气之争。 巡查队执行的是战时条令,但是面对本地合盛的二把手,也不可能直接翻脸——他们接到的领命,是调查摄像头的损毁者,而不是对合盛动手。 于是就有人将情况汇报了上去,请示我们该怎么行动? 不多时,巡查队的一个中队长赶到,直接问何主管,能不能私下谈一谈? “我没什么可谈的,刚才我不在现场,”何润华直接拒绝了,“你们跟我们的安保人员好好协商就行,我们这边愿意配合,虫族这大敌当前,咱们还是要一致对外。” 说完之后,他居然转身上车,直接离开了。 要说起来,这个中队长确实不够资格跟他接触,但是眼下是战争状态,这种人是最不能得罪的,别看不是大人物,那是真的现管,关键是手上还有士兵。 不过何润先不能不离开,他可不想让掮客误会,自己在这件事里扮演了什么角色,而且他也猜到了这个中队长的来意,不如不接触。 中队长提议说,想要搜查一下生产基地,看那个开枪的家伙是不是跑进去了,合盛的安保却是拿出了激光的轨道分析图像,说这人开枪的时候,不在生产基地里。 “不在?我们搜查过才能确定,”中队长的态度很坚决,“你方必须无条件配合。” 他的理由很过硬,战时条令就是这么牛叉,根本不需要搜查令什么的。 不过合盛终究不是一般的企业,他们拥有核心技术,商业价值非常高。 双方又争辩了半天,最后还是当地官府有人出来调解,说等明天天亮了,开出来搜查令,再带着专家来搜查吧——起码能知道,什么地方可以搜查,什么地方不能搜查。 当地官府肯定是何家搬出来的,不过理由倒也恰当,所以巡查队在基地外面守了一夜。 何润先回家之后,联系上了冯君,把情况说了一遍,说估计还是被盯上了。 冯君也接受了这样的解释,事实上,他的神识也看到了巡查队和安保的争吵,不过他还是忍不住抱怨,说你们做事怎么这么不小心。 说到这个,何润先可就不答应了,说你怎么认为就是我们做事不小心? 没准是你那边出了纰漏,现在你这么抱怨我,有意思吗?赶紧把问题解决好才是正道。 纰漏根本不可能出现在我这里!冯君对此相当地自信,不过现在再说这个,也没什么意思,他又不可能细细地解释。 确认不是何家整出的幺蛾子,他就不在意这些了,想办法解决了问题才是正经! 所以他表示,你们明天沟通吧,沟通好了,我还能跟你家继续做生意,不成就算了。 第二天来搜查的人,倒是没有几个士兵,反倒是专家和领导一大群,其中有一个军情司得年轻中校,一直在冷眼旁观,目光炯炯。 终于检查到堆场了,因为昨夜里安保们突击打扫了一下,能量石碎屑基本被清理干净了。 年轻的中校走着走着,突然弯下了腰,嘴里发出一声轻咦,“咦,这是什么?” 直起腰的时候,他手上已经多了一个直径一厘米左右的碎片,是暗青色的。 “惑心蝶鳞屑!”一名专家轻呼一声,眼中满是不解,“咱们……附近最近有惑心蝶吗?” “据我所知是没有的,”军情司的中校摇摇头,淡淡地发话,然后又看向了何润先,“至于这里为什么有,何主管也许能解说一二?” 第两千三百八十八章 谁怕谁啊 面对军情司中校的提问,何润先愣了足有三秒钟,然后……他居然笑了起来。 “呵呵,我也不知道呀,这位中校长官,你想说什么?” 年轻的中校面无表情地回答,“什么叫我想说什么?这是你合盛的地盘,我什么都不知道,能说什么?要不我问一句……这里为什么打扫得这么干净?” 我就知道是这样!何润先不以为意地笑一笑,“我们合盛一向注意品控,不光是生产车间,堆场打扫得也很干净,合格的企业不该是这样吗?” 然后他又用抱怨的眼神看了一眼当地官员,“现在工厂是半停工状态,员工们闲着也是闲着,组织他们打扫一下卫生,找个理由发点福利呗。” 被他看了一眼的官员苦笑一声,“我们也努力了,但是军品订单……做不了主啊。” 年轻的中校嘴巴撇一撇,没有再说话,抬手招过来一个士兵,把手里的鳞屑递了过去,那名士兵赶紧拿出一个证物袋,把鳞屑装了进去。 何润先有意无意看他一眼,也不说话。 他们一路搜查,除了在堆场停留了一阵,其他地方都没有怎么逗留,哪怕是在地下库房,也只问了两句话。 有两个大型冷库是在运转的,中校问了一句,“这是什么,能量石库?” “是能量石库,”何润先点点头,很坦然地承认。 “你家能量石不少啊,冷库还开着,”中校感叹一句,然后出声发问,“打开来看看?” “基地也就这么点儿家底了,”何润先不动声色地回答,“打开就没必要了吧?零下四十度……人能在里面藏得住吗?” 中校也没有再坚持,只是不以为意地笑一笑。 搜查完之后,快到中午了,走出来一看,才发现天上淅沥沥下起了小雨,何润先轻笑一声,“老天留客,中午一起吃顿便饭吧……我都连吃十天营养剂了,正好借机吃一顿饱的。” 听到这话,谁还敢继续留着?大家都知道,这何润先也是狠人,为了要订单,真豁得出去连吃十天营养剂,而且这顿饭绝对好吃不到哪里——没准就是粗粮对付呢。 吃粗粮也就罢了,关键是还得听这货唠叨轰炸,大家不如早点走人,谁也不差这一顿吃喝——宁可喝一支营养剂,也不受这罪。 众人纷纷离开,只有那中校留了下来,“你们先走,我跟何主管还有点事情商量。” 走得只剩下两人的时候,他看一眼何润先,“你安排个安静地方……聊聊?” 终于还是来了啊,何润先不动声色地打个手势,“雨地里走走吧,也能冷静一下。” 随着他的手势,有人开启了强电磁屏蔽,什么电子信号都传不出去,还有录音干扰。 年轻的中校不以为意地看他一眼,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合盛还有多少能量石储备?” “那是我们的战前储备,”何润华不冷不热地回答,“工厂不怎么开工,我们还要准备随时复工……地下冷库不怎么消耗能量。” 战争期间,军方是征用过民间的能量石的,但是合盛的基地是工厂,不但要保卫自身,还要随时准备转产军品,随便上交一点能量石意思一下就行了。 如果他一口咬定就是战前储备,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是战争中囤积的,不好治罪。 中校军官不以为意地笑一笑,“开启了电磁屏蔽?那我也就不怕你录音了,你也清楚,惑心蝶的鳞屑,是我从口袋里拿出来的。” “呵呵,”何润先微微一笑,却也不说别的。 年轻的中校见他不说话,也不在意,而是继续发话,“我倒忘了,合盛起家也不那么干净……不过我还是要强调一下,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能栽赃你一次,就能栽赃很多次。” 其实他这一次不算栽赃,只是一个警告而已。 何润先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笑一笑,“年轻真好啊,我只是有点痛心,军队也这样了?” “为了胜利而已,没有谁是不可以牺牲的,”中校年轻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大节无亏,我就问心无愧,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完全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针对合盛,”何润先波澜不惊地回答,只要对方拿不出实证,他就不可能被吓到,“就像你说的,合盛并不好惹。” 他侧过头来,上下打量对方一眼,“敲诈我们,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不过你可以说一说条件,只要不太过分,也许我可以考虑一下……我不像你,不喜欢对同族出手。” “威胁加嘲讽?”中校军官不以为意地笑一笑,“你很清楚我找你的目的,有人建议用合盛钓鱼,钓出你后面那条大鱼,但是我更喜欢合作……同族确实不该自相残杀。” “我还是不清楚你的意思,”何润华可是老江湖了,说不承认就不承认,“你再这么说话,就可以走人了……想栽赃我的话,请随意。”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呀,”中校军官冷笑一声,“你应该知道,能量石是可以查产地的,虽然麻烦了一点……你确定要我申请查你库房里的能量石产地吗?” “请便,”何润华不以为意地一摆手,“顺便跟你说一句,你已经激怒我了,考虑到你一个小小的中校,不可能吃得下这么大的合盛……说出你背后是谁,我可以考虑放过你。” “何家人果然骨头够硬,”中校竖起一个大拇指来,“算了,我也不说别的,就安排巡查队二十四小时盯着合盛,你们还有不少能量石储备,值得我安排一个中队时刻看护。” 何润先怔了一怔,笑了起来,“你这人真的太无赖了,我都说了让你提条件,你什么都不说,反而一而再再而三地威胁我……算了,真不留你午饭了,你走吧。” 中校闻言笑了起来,很灿烂的那种,“如果我现在离开,应该会死得很快吧?” 不等对方说话,他面色一整,正色发话,“我要药品,军中很多战友,得不到有效的治疗……你能搞到能量石,就一定能搞到药品!” “真特么的,”何润先无奈地嘟囔一句,他是特殊人才,没有服过兵役,但是预备役总是做过的,甚至现在都是预备役,只不过生产基地离不开他,按政策还不到征召他的时候。 对方一开始的栽赃行为,确实把他惹恼了,但是现在听说,对方只想要药品为战友疗伤,他的心忍不住一软。 沉默半天,他叹一口气,“说实话,就凭你的做事态度,三天内,我可以给你安排一个送命的差事,不管你信不信……如果只想要药品的话,我可以试试看,但是不能保证。” 中校不以为意地笑一笑,“B型和C型治疗液,纳米修复机器人和重症疗养舱……这都是本地无法生产的,当然,如果有食物和能量块就更好了。” 何润先默默地看着他,好半天才出声发话,“我很好奇你怎么活这么大的。” “确实,”中校点点头,很认真地回答,“我也很好奇……起码应该死过三回才对。” “药品我可以想一想办法,别的没有可能,”何润先正色回答,“还有,十公里内,撤掉你的监视,否则什么也不要提。” “不可能,”中校回答得很干脆,“如果能弄到药品的话,你会受到重点保护,我们不会坐视你被虫子抓走吃掉。” 若是搁给别人,就信了他的话,但是何润华真的是老江湖,他固然是热血未冷,但防范之心更重,“那随便你,弄不到药品别怪我就行。” 他的话说得有恃无恐,事实上,合盛在这个星球上,还有若干秘密基地,真以为货物只可能在这里运转和存储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 既然你可能对我耍花招,那就别怪我不帮你了。 可年轻的中校也不是普通人,直觉地感到事情要黄,他马上改了主意,“那好吧,就按你说的来,不过我真的很好奇,什么样的掮客,有这么大的本事?” 何润先深深地看他一眼,然后轻描淡写地表示,“我不认识什么掮客,就是合盛有点战略储备而已,倒是赏金猎人,我可能联系到个把顶尖的。” “切,”中校也不在意他的威胁,而是不屑地哼一声,“合盛的战略储备,里面有没有药品,你会不知道?” 何润先面无表情地回答,“所有战略储备库的资料都丢失了,得慢慢回忆。” 年轻的中校自从进门,表情一直都非常淡定,但是听到这句话,忍不住就是一怔,沉默半天才竖起个大拇指来,“佩服!” 小样儿,还治不了个你?何润先心里冷哼一声,面无表情地回答,“你可以离开了,记住你得承诺,记不住的话会死人的。” 他最近常被掮客拿性命威胁,不知不觉间,他也学会了这个口气,虽然这跟他一个生产主管的身份不符,却是隐合背靠黑白两道的做派。 送走对方之后,他第一时间拿起手台呼叫,“先生,事情已经处理妥当了,您在听吗?” (更新到,召唤保底月票。) 第两千三百八十九章 新星(一更贺萌主飞鱼) 冯君当然在听,事实上,今天下的雨就不是自然生成的,而是冯君用了祈雨阵。 他一直在用神识遥遥感知合盛,虽然这里对脑电波的防御也很强,不过终究不是专业的——区区一个工厂,又不是人口密集的市区,只要他小心一点,基本上不会有太大问题。 他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于是拿出了祈雨阵,因为他担心一旦要交易,没准头上会多出卫星来——人族的卫星被虫族击落得差不多了,但是最近又连续发射了不少。 这里卫星使用的技术,毫无疑问比地球强很多,冯君可不敢保证,人家有没有微光和超级遥感成像能力,所以,不如来一片雨云挡住最划算。 不过他这么做,也是随便准备了一个后手,并不期待一定能交易下去。 何润先开启的强磁场屏蔽,对冯君的神念造成了相当的影响——关键是他不敢忌惮力度,然而就算是如此,他也大致了解到双方到底谈了一些什么。 真的是一个老狐狸一个小狐狸——其实这二位并不止是狐狸,身上还都带着狼性。 也许是因为时刻身处在危机中,才能培养出这样的血性吧? 面对何润先的呼叫,冯君非常干脆地表示,“我也挺佩服你的,真是什么都敢答应!” 他能听到我说话?何润先又吓出一身冷汗,不过对于此人,他是真的不敢糊弄——并不是掮客比军情司的中校还危险,关键是……人家捏着他的命脉呢。 愣了一愣之后,他轻喟一声,“终究是为人族拼命的战士啊,咱们都当过预备役,那也算是战友,不忍心见死不救。” “你这话我同意,”冯君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还是不会站错队的,他也不管对方是不是试探,反正他确实是这么想的,就不怕直说。 然而问题的关键在于,“你没有听出来吗?也许药品只是第一步,他再得寸进尺呢?” “得寸进尺吗?”何润先轻声嘀咕一遍,然后又苦笑一声,“希望他不会吧,到时候……我也是能尽多少心就尽多少心,军人都战死的话,普通老百姓又能幸存多少?” “你答应得倒是挺爽快,”冯君冷笑一声,“你觉得我会一直给你送药品和粮食吗?你想做好人,我不反对,但是我没有义务帮你一直做人情。” 何润先心里当然清楚这个,他苦笑一声表示,“价钱好商量……终究是在做好事。” “我最烦别人用道德绑架我,”冯君非常干脆地回答,“我们只是偶尔有需求,才会找到合盛,真要说钱的话,不是我笑话你……整个合盛加起来,我也买得起,信不信?” “不信!”何润先回答得非常干脆。 “不信拉倒!”冯君无意跟他争辩,反正他不会暴露自己的实力——你这老狐狸。 何润先却是差点闪了腰,他说“不信”两个字,当然不是真的不信,只是想都扫听点消息罢了,结果这位还真不是一般的警觉——也许是刚才的对话刺激到他了? 然后他又主动把话题圆回去,“那今天晚上……打定金?” “可以啊,”冯君毫不犹豫地回答,“不过做完这一单,下一单有没有还两说……你也别催着合盛总部备太多的药品,很容易被人抓住把柄的,你已经被人盯上了!” 何润先默然,他是真的有这个心思,不过他也承认,对方的担心很有道理。 对话完毕,他又专程去了一趟市区,跟何惠清面对面地把经过讲了一遍——到了这个时候,除了掮客和他之间的军用手台,其他任何保密线路都不能相信了。 何惠清对他的的应对很满意,也支持他的选择——大家都是身在战区,太明白支持军队的重要性了。 不过对于药品的选择,他觉得何润先还嫩了一点,“B型和C型治疗液,纳米修复机器人和重症疗养舱……你放心好了,总部肯定比你更清楚咱们这里不能生产什么药品。” “未必吧,”何润先还真不服气这一点,“总部已经不在行正星了,而且我这是军方的需求,一般人哪里需要那么多B型和C型治疗液?” “好了,我可以提示他们一声,”何惠清不以为然地摆一摆手,“其实上一次我联系总部,老大已经表态了,争取能给军方捐献一点……倒不是为了订单,捞点印象分总没错。” 何润先愣了一愣,才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当天晚上,冯君在绵密的雨中,放下了十八万吨能量石,然后悄然离开。 他先去找钓叟真尊,想请他帮忙,把自己带到目标星球——他自己赶路是来不及了。 其实壬屠跟颐玦的关系更好,但是这个世界的开启,主要还是靠两门!他必须分清主次。 钓叟真尊正浑水摸鱼玩得高兴,被他召唤过来,多少有点不情愿,不过等听清楚事情原委之后,马上就表示了,“新地图啊,没问题……这采矿设备,点子也不错,合适你操作。” 冯君有点无语,合着你最关心的是新地图,采矿设备反而在其次了? 还有就是……什么叫“合适我操作”?合着在你们眼里,我就是打辅助的命? 然而,他还真没办法抱怨,出窍真仙毫不犹豫答应带他赶路了,这得多大面子? 钓叟真尊是真的痛快,说走就走了,而且只用了一天多,就赶到了两亿公里外的星球,真要算下来,每秒钟两千多公里的时速了。 而且这还是赶长途,短期爆发的话,每秒钟上万公里也不算什么——这是钓叟自己说的。 果不其然,赶到之后,钓叟的速度就慢了,但是他还不放下冯君离开,反而是带着他周游周边的星系,“来都来了,多逛几个地方,冯山主你跟着我走一走,对你也有便利之处。” 屁的便利之处,冯君暗暗吐槽,是方便我发挥“小巴车”的功能吧? 钓叟真尊也真能折腾,带着冯君逛了整整七天时间——可是还真没走多少地方,抛弃赶路状态,进入探索模式的钓叟,速度还真的就那么回事。 眼看时间就要到了,他才放弃了继续探索,“你先送我回去吧,然后自己再过来。” 冯君能说什么?什么都不能说,出窍真尊特意在他身上花费了八天时间,很对得起他了。 他将钓叟送了回去,然后进入了这个星球,发现这里的人口比那边多了不少——毕竟是相对安全了,战争也少一些,自然更繁华一些。 不过就算这样,这里也陷入了战备状态,到处都是紧张的气氛——因为虫族距离并不远,一旦前方星球失守,这里就会成为下一阶段的边境,甚至是主战场。 冯君大致观察了一下人族百姓的状态,也没有进城市——他对市区的防范能力心有余悸,虽然肯定跑得了,但是出点丑就已经很丢人了。 他来到了取货地点,还真是一个好地方,一片荒漠中,有近百个集装箱,上面还有硕大的棚顶遮蔽,关键是四下无人,周边一百公里,没有任何的电磁活动。 冯君搜索一下周边,真的没有监控装置,才在夜色里靠了过来。 事实上,合盛还是有防窃手段的,所有集装箱都被一条链子穿着,上面有一个机械数码锁,输入密码不对的话,会触发警报。 触发警报之后会发生什么,冯君不太清楚,不过他也无意琢磨——反正周边没有人监视,我有正确的密码,输入就好了,何必多此一举! 输入密码之后,他收起了集装箱,瞬间消失不见。 “货被取走了,”一千公里外,有人发现了情况——触发式的装置真的防不胜防的,“使用正确密码取走的,应该就是掮客那帮人了,总算解脱了……踩着点儿来的吗?” “会不会是有人误打误撞?”旁边有人发问,“这可是一大笔资金,万一打水漂就惨了,不需要开启追踪吗?” 合盛总部的人是真有心摸一摸掮客的老底,但是祖星的生产基地那边,已经传来了消息:我们已经试探过了,千万别激怒他们……要不然你们就不是救人,而是害人了。 总部真是有点不服气,但是何家目前也勉强算个大家族,分外明白一个道理:不管做什么事情,大家首先要制定一个目标,达到了,就算完成任务了。 既然目标是救祖星的同族,那一切行动就要围绕这一点,过程不重要,达到目的最重要。 在整个过程中,可能与目的相反的行为,最好都不要做。 所以不服气归不服气,大家就都认了——只要能救助同族,所有手脚咱们都不做。 甚至在设备上,他们连定位器都没有装,因为一旦出事,后果承担不起。 不过相关得后手,何家不是没有准备,周围百公里之内确实没有任何监控手段,可是他们的应急手段有的是——万一有一个毛贼碰巧了,盗走这么一大笔财富,那可就是笑话了。 因为时间比较仓促,何家布置的也不是很多,但是拦截手段有一些,追踪手段也有一些。 (第一更,贺萌主太空飞鱼03,召唤保底月票。) 第两千三百九十章 搬运(第二更) 合盛的人思索再三,最终决定,还是不要追踪了——就算是毛贼,活该赔这一笔钱呗。 严格算下来,何家可能赔的钱并不多。 还是以能量石为单位计算,所有设备价值六十万吨能量石,但是对方预付了十八万吨,而何家的成本只有不到三十万吨,其他的药品、食物之类的多了点,采购成本也就三十万吨。 说到底,也不过是赔四十万吨能量石,完全赔得起的。 他们却没有想过,想要追踪冯君——就算对方不发脾气,那难度也不是一般地大。 冯君带着货物离开了这颗中转星球,又来到了行正星,当天晚上,放下四十二万吨的能量石和大批的药品、食物的集装箱,直接去了采矿的大行星。 大行星这边,早就两眼都盼得蓝了,冯山主说十天要带十台采矿设备来,为啥还不回来? 冯君再露面的时候,甩出来四十台采矿设备,三十八台是矿道用的,两台是露天用的。 他也没有多解释,“咱们两家,两门二十台,我的人二十台,你们对半分。” 其实就是每家十九台矿道用的,一台是露天用的。 冯君的人当然可以满意,但是玄黄和元罡两门不能满意——我们每家要五十台,你一共送过来十九台,而我们两家都有露天矿,你只拿过来一台,这让我们怎么分配? 要知道,你白砾滩那的修者,还没有露天矿呢。 没有露天矿还不简单?冯君不以为然地笑一笑:我给他们划一片不就是了? 至于你们两家怎么分配工具?那真不是我的事儿,要不还是简单的……一三五二四六? 冯君在大行星上又待了两天,帮他们选矿洞和露天开采的片场。 其实这里能量石的储量到达了五分之一,怎么选都有矿,只不过,有人能帮忙避免五分之四,还能指出矿脉来,终究是件好事。 两天之后,冯君消失不见了,少不得又有人猜测,他去了哪里。 大家都知道他很忙,业务开展得太多了,但是他到底去了哪里,真没人说得清楚。 不少人认为,他可能去了虚空——毕竟虚空那边收获也不少,甚至可能比虫族世界更多,只不过比较认运气。 虚空讲运气,虫族世界就是拼实力了——其实也要讲点运气,否则都碰不到虫族元婴。 可冯君真没去那里,他去了地球界,他此行带回来的,其实是四十二台设备,但是只分给了大家四十台,其中两台露天开采机械,还得大家去适应和琢磨。 多出的这两台,他就直接带回了华夏,没办法,有些情怀是不可能割舍的、 这两台设备,其实只能用能量块驱动——好吧,还可以吃点粗粮,用能量石也能驱动。 不是柴油和汽油驱动,但是冯君认为,这对华夏还是很有积极的意义——就算不考虑它的驱动系统,其他方面依旧可以借鉴的不是? 而且驱动系统,真的就不能改进了吗?冯君还真不这么认为。 虽然他是文科僧,他也知道动力只是机械设备的一部分而已。 反正哪怕替换不了动力系统,他带回来的两台设备,依旧是宝贵的。 此前他只专注于军事系统,带回到地球的,多是军事方面的运用,但是现在想一想,他完全可以做得更多——全面提升华夏的科技水平,包括民生方面,也是应该的吧? 凭良心说,其实这一手也是他偶然为之,因为实在太忙了,他根本抽不出时间来专门操作,只能在顺手的时候,顺便帮华夏一点。 说到底,还是林美女希望他带能量石回来,他又恰好接到了合盛的委托。 能量石他是真的带回来不少,甚至还带了两台能量石提纯设备,不过他没打算多给林美女多少,这东西不能久放,在地球这边比天琴位面耐久一些,可终究还是放在储物袋里保险。 他跟林美女约了一下,说又带回来一点东西,是民用的,还有一些能量石,需要的地方也比较大,结果林美女马上表示,还可以卸到桃花谷的空军仓库里。 冯君去了空军仓库之后有点傻眼,原来的那些设备全都不见了,其他的也就算了,就连那艘突击舰都不见了,那可是直径近三百米的大家伙。 他皱一皱眉头,“全搬运走了?奇怪了,你们能拆解得动突击舰吗?” 突击舰是残破了一点,但不是特别有必要的情况下,不该拆解掉的,可是不拆解掉,又怎么把那么大的家伙运走? “怎么可能舍得拆解掉?”林美女笑着回答,“我们找了梅瑾梅主任帮忙,请她代为运输到了一个地方,没你们帮忙还真不好办。” 冯君怔了一怔,狐疑地看她一眼,“你们怎么说动她的?” 好风景出手帮忙,这个他倒是无所谓,反正洛华越来越藏不住了,但是他希望她是自愿才好,而且不要让洛华显得太掉价。 林美女笑了起来,其实这件事是她一手推动的。 按说洛华赠送的这些东西,一旦交出去就不归她管了,那是另一个系统的事情了,但是这里不方便研究,初步简单观察过后,必须转移到其他地方仔细研究。 但是这玩意儿……确实是太大了,别说突击舰了,火力支援舰都足够大,又不可能拆解开,最后还是求助于林美女——你们当时是怎么弄过来的? 林美女知道求冯君帮忙不容易,找张采歆办事更难,但是就在跟洛华的长期的接触中,她也发现了洛华一些成员的软肋,其中最典型的就是梅主任的老妈。 梅主任的老妈已经退休了,以前是某国营工厂的职工,还是个小干部,于是林美女就找人指点那工厂的一把手,说你们厂里的退休工人里,有高人啊。 厂长其实知道梅瑾的身份,肯定不会无端为难一个初级干部的老妈,不过平时招呼也打得不多——大家相安无事就好。 他没怎么在意这个招呼,不过看着时不时有妇联、工会的人来探望她,甚至上级慰问退休职工的时候,也必然会去看一下,他就越发地疑惑了。 后来是厂子有一大笔应收款,对方不肯结账,有个负责追债的老职工,跟梅主任的老妈关系不错,问她能不能让小瑾打个招呼——她毕竟是领导了。 梅主任也认识这名老职工,正琢磨该找谁打招呼,结果林美女这边直接发力。 欠债的那位在第二天上午,就带着支票来到了厂子里,不但全部结清了余款,还支付了滞纳金,临走的时候还忍不住嘟囔一句,“太坑了,厂子里有这么牛逼的人,你早说啊。” 欠债的是个混不吝,家里很有点办法,一般人根本镇不住,厂长托人打听一下,才知道人家是念叨某个退休的老太太。 这一下,厂长终于知道应该是什么态度对她了,他并不认为,仅凭梅瑾就能镇住那混不吝——估计还是梅主任上面有人。 他尝试邀请梅主任吃饭,梅主任的态度很明确,我跟你不是一个圈子的,你也不用讨好我,帮我把老母亲招呼好了,将来你遇到事情了,可以来找我。 梅老师的话不是很客气,但是厂子里就用心了,隔三差五地上门服务退休职工,水电煤气缴费之类的,根本不用她出面。 好风景的老妈性格其实是有些怪僻的,不过厂子的好意她也能感觉出来,久而久之,跟两个对接的小年轻关系处得还不错。 所以这一次,林美女直接找到她,说希望你能帮着把两艘战舰运输一下,你放心,两边都不会有人发现你的操作。 好风景做事一般都挺稳的,这次也是表示:这事儿你得跟老大说,我帮你没问题,但是得老大点头才行。 你们冯老大很难见得到,林美女当即就表示了,算咱俩私人交情成不成?前一阵你老妈的同事催要欠款,还是我帮你处理的呢。 还有,你老妈平时一个人比较闷,也是我跟厂子打招呼,让他们多关照的,她现在的情绪不是好多了吗? 梅老师这才反应过来,现在那么多人围着老妈,合着还有这位一份功劳? 她挺感激林美女的,但还是忍不住表示:你这算是利用我母亲,让我帮你做事? 林美女却是很直接地表示:洛华名气太大了,只冲那个癌症护理中心,核心成员基本上就都上了别的国家的重点关注名单,所以,我们还要暗中保护你们的家人,不知道你信不信? 好风景一听还有这个说法,当然就选择了相信,事实上,只要她能说服自己,随手帮别人一点小忙,那实在是轻而易举的。 林美女讲完这些,看着冯君发话,“……我们也帮你们做了很多事情,礼尚往来也是应该的吧?反正我又没有强迫她。” “我帮你们的忙更多,”冯君轻哼一声,不过话虽这么说,他心里对这个解释还算满意——自己还给了朝阳那里看门的安保两颗锻体丹,好风景帮个顺手的忙,也是孝顺使然。 第两千三百九十一章 负气(三更求月票) 冯君一边说话,边就放出了两台采矿机。 采矿机的个头可是一点都不小,比得上上一次那艘火力支援舰了。 林美女见状又吓了一跳,问明白这是什么之后,摸出手机走了出去,“等我电话。” 接下来也就是常态了,一会儿又会有专家过来,趁此机会,冯君拿出了能量石,以及两台能量石提纯器,简单地介绍一下。 林美女听说采矿设备也是吃能量块的,就表示说这能量石有点少,你能不能多给点。 冯君倒是从善如流,又拿出了差不多四十吨,然后表示能量石不能多给,这种能量在地球并不稳定——甚至在太空也不稳定。 所以你们临时需要能量石的话,可以联系梅瑾或者李诗诗,我会给她俩留点能量石。 林美女眨巴一下眼睛,“在储物袋中,能量石就比较稳定?” 她是借着一切的机会,来了解洛华的运作,冯君却也不瞒她,很干脆地点点头,“对。” 林美女却是又问,“你把事情交待给她们两个,是你即将有危险,还是舍得放权了?” “危险肯定有一点,”冯君轻描淡写地回答,自打上次离开,他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在地球现身了,“我也有点忙不过来了,不过最关键是的……她俩都成长起来了。” “我看是张采歆成长起来了吧?”林美女忍不住出声吐槽,“道门都已经传遍了,她晋级出尘期了……听说出尘期就能肉身飞行了,是不是呀?” “你问那么多做什么,”冯君看她一眼,“我一直在帮你们收集好东西,也很尽心尽力了,这两台采矿设备都是新的,没开过包。” 就在这时,外面又有专家进来了,然后开始了下一个环节。 冯君弄来的采矿设备,再次令专家们大跌眼镜,不过他们大致了解了一下,又问了几个参数,之后就表示这么先进的设备,用来采矿……似乎没有什么必要。 为什么没有必要?因为开采的成本太高了,不经济。 其实还是科技发展的程度不一样,越是发达的社会,人工成本就越高,而自动化设备的增加,必然会导致能量消耗增大。 虽然虫族世界的人族遭遇了生存危机,人命似乎不值钱,但是人家的科技水平足够高,真的不怎么在意能量问题——行正星遭遇了能源危机,那是因为被封锁了。 这些专家并没有换算能量石和电力转换的能力,但是看一看采矿设备的结构,对这玩意儿的烧钱能力就有了一定的了解。 凭良心说,合盛的采矿设备,虽然细分为各种型号,能量石矿、铁矿、银矿什么的,但是结构上相差不是特别大,能量石矿的开采设备注意的方面比较多,卖得稍微贵一点。 冯君知道这个,所以他认为能量石矿的开采设备通用性最强,觉得带回来开采什么矿都行,哪曾想专家直接表示:设备过于先进了。 这让他稍微有点沮丧,不过专家们也不是有意挑刺,他们只是认为贵得有点不实用,至于说细节,还有很多可圈可点的地方。 有人就认为,结构方面非常地惊艳,也有人发现,材料似乎有点与众不同。 更绝的是,有个老专家沉默半天,猛地问了一句,“这是……超重力下使用的结构?” 不得不承认,很多人的牛哔是吹出来的,但有的人是真牛哔。 冯君点点头,反正对面也都是签了保密协议的,“六倍重力的环境下,可以正常使用。” “这个设备要运走,”那名老专家毫不犹豫地表示,“郑阳这里没有研究的条件。” 旁边有人不服气了,“凭啥你就敢说没有?有些结构可以借鉴一下,用在盾构机和深海钻探中……郑阳本身就有这样的需求。” 冯君懒得听他们争辩,而是看向林美女,“我可以走了吗?” “还是等一等吧,”林美女沉声回答,“如果需要搬运的话,我们就一客不烦二主了。” 冯君无奈地摇摇头,“你现在用我们还真顺手啊。” 不过他也没有拒绝的意思,与其让好风景去搬运,不如他来动手,毕竟梅主任赶路的水平很一般,她有那时间,不如多修炼一阵。 但是这些人吵吵得厉害,冯君也懒得在现场等着,直接去了另一个房间,演示一下怎么操作能量块转换器。 看着能量石转换为晶莹的能量块,又有人忍不住出声发问了,“这种能量石,到底是哪里开采的?” 冯君看一眼林美女,无奈地发问,“你不管一管?” 以前遇到这种事,他一般就是不搭理,但是现在不行了,他要逐渐表示出来:你们最好讲点规矩,否则我也是有脾气的。 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变化?因为他明显地感觉到了,林美女对自己的试探,是越来越频繁和明显了,这一次,甚至都让好风景去帮忙运输了! 顺手忙当然可以帮,更别说她还有相应的道理,但是不管怎么说,本质上依旧是试探。 你能试探,我当然也能明确地表态。 林美女听得就是一怔,看一眼发问的人,文质彬彬戴个眼镜,于是狠狠瞪一眼,然后笑着回答,“这位我不怎么熟悉,应该是口误,抱歉了。” “道歉有用要警……”冯君的话说到一半,转身向外走去,“每一次都这样,我烦了!” “哎,冯老大,”林美女赶忙追上去几步,想要伸手拉他,却见他冷冷一眼看过来。 她吓得停下了脚步,冯君却是眨眼间走得远了。 身边一个中年人走过来,正是她的上级,脸色有点凝重,“这是怎么了?” 林美女看他一眼,无奈地发话,“每次都出这样的低级失误,他能没想法吗?” “那也不至……”中年男人的话戛然而止,好半天才若有所思地嘀咕一句,“是因为梅主任的缘故吗?” 林美女默然,正像冯君想的那样,托好风景帮忙,还真的是他们计划的一场试探,否则完全可以等到冯君回来再操作。 现在看起来,冯君不是没有感觉到,而是他们选择的切入点很好,对方也无法计较,现在这边稍微有点“失误”,人家就直接甩脸色了。 中年人愣了一阵,才看向她,皱着眉头发话,“其实他能直接表达情绪,不算坏事吧?” 林美女想一想,点点头无奈地回答,“对,他不掩饰自己的情绪,也有助于完善画像。” 话是这么说,她心里却是冷哼一声,冯君的性格画像已经很完善了,我们也曾经做过风险提示,可是总有人心存侥幸,我也劝不住呀。 中年男人沉吟一下发话,“还得劳烦你辛苦一下,再给他做一做工作……这个采矿设备,起码要搬走一台,没有他帮忙,又是麻烦事。” “我试试看吧,”林美女有气无力地回答,“不过,总得过一两天,等他情绪平稳一些。” 然而非常遗憾的是,两天后她打电话过去,洛华的人却表示,老大昨天就离开了。 冯君补充了一些石环能量,又去了白砾滩,虽然同道气场对他来说已经相对低端了,可是手上有这么个场所,也算是他的人脉来源,终究不能放弃。 这一次去了虫族世界小两个月,又积累下了一批等待推演的人,除了抱丹推演,还有其他的晋阶,以及伤病治疗。 他用了三天时间推演完,结果云布瑶又开始晋阶了,炼气七层到八层。 她的晋阶其实很顺利,但也用了五天时间,冯君若是不在庄园也就算了,既然在,总是要帮她护一下法。 第四天的时候,张采歆从外面回来了,得知云布瑶正在晋阶,表示说我来护法,老大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好了。 她对云布瑶没有芥蒂,对方虽然是先天纯金的体质,但是纯金体质对坤修并不算友好,修炼速度比她的先天纯水慢一点很正常,而她既然已经领先,不可能再给对方追上的机会。 正经是云布瑶战力强劲,心性也坚毅,很值得她拉拢一下。 冯君推演一下时间,笑着摇摇头,“就剩一天了,再等她一下好了。” 等云布瑶勉强稳固了境界之后,冯君身子一闪,再次进入了虫族世界。 这次虫族世界当然还是去大行星——主要是这些修者不但人数多,修为还偏低,虽然可以示警的精血护符没有出问题,但还是看一眼他才能放心。 结果到了地方一看,发现大家干的还不错,除了他点出的矿洞,居然又找到了几个新得矿洞,显然是大家觉得活儿不够干。 负责轮流戒备的修者里,居然有颜雨汐,见到他回来,忙不迭地招呼一声,然后就发问,“冯山主,新的设备什么时候到货?真的太好用了。” 冯君心里琢磨一下,自己晾了何润生十来天,倒也可以过问一下了。 所以他笑着回答,“还是我的法子划算吧?回头我再想一想办法,对了,怎么少了几个真仙,霓裳真仙呢?” 颜雨汐眼中闪过一丝隐藏得极深的慌乱,却是笑着回答,“你说红巨星方向有虫族,她们一起去查探一下,万一有什么危险,可以提前预警。” (三更到,召唤十二月保底月票。) 第两千三百九十二章 合盛翻身 提前预警?冯君的眼中闪过一丝狐疑,他可是答应了钓叟,这些人只挖矿不攻击虫族。 下意识地,他的神识扫过了大行星,虽然远不能涵盖整个星球,但是三四千里还是做得到,然后就又是一怔,“玄黄和元罡那里……也有真仙跟着去了?” “是呀,”也遇袭点点头,“他们一起去的,一共去了五个真仙,很快就会回来。” 冯君闻言顿时放下心来,两门的真仙跟着去,钓叟真尊就算发作,也怪不到他头上——你玄黄门人都这么做了,还好意思揪着我不放? 正好前方不远是端木家的真仙,他上前一问,也是这个说法,于是表示,“防患于未然没错,不过这个星球的防护也很重要,万一虫族不是从红巨星方向过来,岂不是很糟糕?” 端木家的真仙点点头,但是又忍不住辩解一句,“冯山主说得没错,但是一直戒备和挖矿,其实也很无聊的,尤其是有了这种挖矿设备,真仙和凡人的区别都不大了。” 冯君白他一眼,没好气地发话,“那我帮你们搞来这些东西,莫非还是错了?” 现在的他,已经有跟真仙平等对话的资格了,哪怕对方是元婴中阶。 果不其然,端木家的真仙只能苦笑着摇头,“能节省一些灵气,当然是好的……” 何润先最近过得还是比较滋润的,掮客真的神通广大,居然将总部准备的诸多货物,一点不少地送到了堆场里。 对方是怎么做到的?他已经不想考虑了,那些东西想太多没用。 事实上,就算掮客想告诉他?他都会捂住耳朵拒绝听?有些事真的不知道比知道好。 反正他可以确定?这种行为有助于行正星的防守,大节不亏就足够了。 总部对生产基地还是相当体恤的,发来的除了粮食和各种蔬菜?还有肉类蛋类食用油水果什么的?甚至还有各种调料,加起来超过了一万吨。 这些食物供应给合盛几千名工人和家属,撑三年都没有问题?考虑到合盛之外也有不少何家人……撑过两年也基本能够做到——这还是没算营养剂。 药品和医疗器械也超过了一万吨?里面还有总部留下的建议函?希望给军方和地方各捐赠三分之一?帐可以算成总部的。 其实这事儿已经通过气了?但是货物里面还特意夹杂了这样的函件?可见总部真的是高度重视此事,不希望他们目光短浅捏着不放,或者是借机涨价什么的。 何润华的想法却是,我们不可能这么不懂事,莫非是总部……也想刷一波声望? 如果这么理解的话?这个行为就解释得通了。 收到货物的第二天下午?合盛生产基地通知所有员工?说基地在设备研发方面有了重大突破?决定给全体员工发放福利——也就是一些米面肉蛋油水果蔬菜什么的。 若是搁在没有爆发战争之前,这样的福利也就是一般般,符合“技术突破”之后的全员沾光档次?可是现在就不一样了,这比直接发现金好太多了。 基地上下的员工都激动坏了,甚至有员工直接问,到底是什么重大突破? 别问,问就是商业秘密,何润华很习惯这么操作。 这消息传出去不到一个小时,就有人从市区里驱车赶来,直接在基地门口竖起了牌子,“高价收购食物、蔬菜、水果”。 安保出来撵人,结果这边不含糊,“我姐夫就姓何,我也没进基地,不能在外面收货?” 收货的人越来越多,不过有意思的是,员工们都没有兴趣出卖福利品,一开始这些人大约还是想倒卖一笔,收的价格不算太高,到最后都挂出了“十倍战前价”的牌子。 但是依旧没有多少人卖,员工们很不屑地表示:我们合盛的人穷得只剩下钱了。 也有人忍不住,因为家庭负担比较重,穷得想卖一点,结果身边的同事就直接拦住他,“何必卖给他们,卖给我好了,我也要呀。” 合盛的待遇好,那真不是吹出来的,更别说还是在何家的本土星。 外面的倒爷基本上没有收到什么货,能收到的也多是认识的人,靠着面子弄到一些。 何润华听说之后,忍不住放声大笑,“不愧是我合盛的人,就该有这份傲气!” 笑声未落,那名军情司的中校就找了过来——食品已经到了,药品呢? 何润先却是毫不犹豫地表示,你提的要求太晚了,我们没有考虑这一点,下一次吧。 年轻的中校脸色瞬间就变得难看了很多,最后才悻悻地表示,希望你好自为之。 何润先看着对方铁青着脸离开,嘴角泛起一丝不屑的笑容,“小样儿……跟我斗?” 他不会不执行承诺,但是在执行承诺之前,让对方多生几天气,不好吗? 其实严格来说,他不是个意气用事的人,之所以这么做,出口恶气只是次要因素,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并不想暴露掮客的超强运输能力。 冯君对上陌生人的时候懂得藏拙,何家也是传承了几代人,自然更知道藏拙。 结果第二天的时候,总部还发来信息问:怎么没把药品给军方? 何润先的回答也很明确:掮客的运输能力有限——他甚至瞒着总部的本家。 这并不是他晕头了,他也没有想着昧掉物资,但是身处封锁圈当中,他不可能一味地听从上面的安排,很多节奏必须得自己把控——封锁圈外的人,体会不到我们的绝望。 如果一味地听从总部的遥控,没有自己的主张的话,那是对自己生命的不负责任。 总部并不能判断他话语的真假,那股掮客势力确实瞬间就取走了所有的货物,但这不代表他们有能力同时把所有货物投放进虫族的封锁圈。 何惠清身为生产基地的第一人,是知道真相的,但是支持何润先的决定——总部的意图肯定要要重视,但是现在封锁圈内的不是总部! 有了他帮忙遮掩,总部想搞清楚真相就更难了。 第二天,何润先继续有风马蚤操作,他居然启动了生产基地的生活区食堂——这个食堂是所有员工和家属都能来吃的,算是基地的福利,只象征性地收点费用。 也就是说,就算他想涨价,也涨不了多高,食堂的性质已经定死了。 为了掩人耳目,食堂暂时只供应午餐这一顿,早餐和晚餐还是不负责,至于说为什么回复供应午餐,那是因为“技术上有了重大突破,需要再接再厉,给研究员提供更好的条件”。 知道真相的人明白,这个理由有多么不着调,但是何润先做这种事情一点压力都没有。 于是到了中午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去食堂打饭了,因为大数据的存在,不会有任何人可能打两次饭,而每个人的饭量,食堂的工作人员心里也有数——多一点可以,太多就不行。 然而,居然有几个已经离开基地的何家人,也拿着曾经的饭卡来打饭,食堂对此也一视同仁——都是姓何的,蹭一点就蹭一点吧。 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是军情司的中校又来骚扰了,他希望周边的巡查队员也能来合盛的食堂来打饭——毕竟他们是你们周边的守护神。 要是搁在以前,这都不算什么事,食堂每天都还要倒掉多少饭菜呢,巡查队来蹭点饭菜不是正常吗?但是现在……没有任何人浪费。 这次都不用何润先授意,合盛的安保就直接回绝了这个建议:刚安装了摄像头,搜查过我们没两天,现在就要来蹭食堂,看把你们脸大的。 要是真答应了,那不是证明我们怕了?以后你们就能频繁地安装摄像头和搜查了吗? 中校真的很想生气,可是没办法,人家这个逻辑成立。 又过两天,是合盛创始人的诞辰,生产基地又发出一波福利。 军情司中校越发地恼火了,你这不是变本加厉地挑衅战时管制吗?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是一开始恶了对方,终于强压怒火,再次来到了合盛——他必须得亲自来,否则对方又觉得自己不重视了。 来了之后,他很干脆地表示,“附近有虫族活动,两天之内,我们决定调集精兵强将,在附近好好地巡视一下,也许停留得时间会比较长,到时候有什么打扰的地方,还请海涵。” 何润先觉得吊胃口也吊得差不多了,于是表示,“那你帮我连厂子也看起来好了……要不我把厂子卖给你算了,捐给军方也行啊。” 军情司的中校还真玩不过这老油条,他有权力征召了整个合盛,但是压力不会小,更别说他现在还有求于合盛——事实上他也只是想施加压力。 于是他表示,何主管你做事不要这么冲动,有什么事可以慢慢商量,我不是强取豪夺的那种人。 何主管则是表示,你要再缓一缓,逼得再急,我现在手上没有药品,那也是白搭啊。 中校不是特别相信他的话,他知道这是个老狐狸,但是他也没有太多的选择,“那你总得给我个期限吧?” 第两千三百九十三章 得陇望蜀 何润先原本的打算,就是敲打这货一番,对于那些受了伤的战友,他其实是很同情的。 如果你丫最早打交道的时候,不是这个态度的话,事情也许早就办好了。 所以他想一想之后表示,“尽快吧。” 这一次,中校没有再出幺蛾子,他也没有再拖延——双方都知道对方不好惹,就没必要再搞那些意气之争了。 一天之后,何惠清出面,通知了左京的官府和军方,说我们有一批药品想要捐赠。 他原本还考虑搞个什么仪式,加深一下对方的印象,但是何润先坚决反对。 他认为合盛的物资有限,消息一旦传出去,生产基地绝对扛不住随之而来的巨大压力。 所以,该知道的知道了就行了,没必要大声宣扬。 又过了一天,军方和官府都派了车队来生产基地拉货,基地的工作人员对来的人表示,这是合盛意外地发现了一个药品储备库,才决定捐献给军方和地方一些。 参与运输的人都很兴奋,这时候,药品比食物还要紧缺很多,毕竟食物能用营养剂来替代,可是药品没有可以替代的,这东西短缺真会死人的。 中校对此非常满意,但是左京官府的心情,就不是很好了,有人甚至表示——巡查队查了一段时间,结果合盛就拿出了这么多药品,是不是觉得……咱们使唤不动巡查队? 自打战争开始,官府和军队就是属于既合作又竞争的关系,在共同抵御虫族的前提下,也为争夺各种资源而撕哔。 军队觉得官府坐镇好后方就好了,但是药品经常要照顾地方,这让军方十分不爽,不过他们也知道,民众受伤的很多,不能及时救治的话,会严重影响民众的信心。 而官府也有委屈——我们民众不能上正面战场,所以有些食物全给了士兵,民众吃的基本上都是营养剂?甚至营养剂都不可能供应充足,我们做得还差吗? 可是药品不一样,受伤的普通平民?比士兵多出好几倍?地方上的压力真的也不小——救治战士是应该的?但是民众们也需要治疗啊。 虫族大敌当前,大局肯定是要讲的,但是大局之下?依旧有各方的利益。 左京是行政星的两京之一?权贵很多不说,舆论的力量也很强,地方官猛地发现?有人能帮忙吸引一下火力?还是不错的。 于是官府约谈了何惠清?表示你们这次出了大力了?我们代表左京民众表示深切的感谢?但是左京的药品缺口还是很大?能不能麻烦你们再帮忙想一想办法? 何惠清其实早预见到了这种结果,他表示说我们非常乐意帮忙,而且在两亿公里外的哑铃星系里,合盛总部也准备了相当多的药品,愿意支援过来?只要咱们能派出飞船去接收。 这话的姿态非常高?但纯粹是扯淡?就算能派出飞船去?想回来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这态度让左京的官府非常腻歪,可是他还不能直接硬顶对方,要知道?何家在左京根深蒂固,势力不算太大但也绝对不小,真要恶了对方,他施政的难度也会增加不少。 所以他表示,星系外满载药品的飞船就不少,根本不用去哑铃星系,我想说的是,你合盛最近又是食物又是药品的,连食堂都重启了,不知能不能接纳一些难民? 都不用管医疗,有口吃的就行,合盛是有责任心的企业,应该担负起相应的社会责任。 何惠清断然拒绝,说我们的食物也不多,而且是高科技企业,不可能接纳难民入内,我们的食堂也就开放几天,很快会关闭的。 其实食堂没必要关闭,对外封锁了消息就行,相信员工们都会愿意配合的。 官府自然不会强迫合盛答应,眼见何惠清摆出了鱼死网破的架势,于是就表示,要不这样吧,你们再支援市里一批药品,这件事就此揭过。 这不可能!何惠清再次拒绝,说我们没有那么多药品,仅剩的一点点,我们要留着自用。 官府表示,看来我们也得派出一些军警去合盛的外围驻扎了。 何惠清眼见糊弄不过去,只能强硬地表示,左京市既不帮我们争取订单,现在还压榨我们,反正生产基地就在那里,你们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强迫收走也无所谓。 我只求你们强行收走之前,给我们几千人一天搬家的时间。 对于普通人来说,一天搬家的难度不算大,但是对于一个生产企业来说,“一天搬家”通常代表遇到了极端情况,除了能带走一些随身物品,其他都是要销毁甚至炸毁。 在人类联邦,生产企业一天搬家的情况也很常见,尤其面对虫族的进攻,即将撤退的时候,会冒出一大批一天搬家的企业。 左京自然不可能把合盛逼到这一步,在何家的本土星这么操作的话,合盛总部绝对会死磕下达命令的人。 于是那位幽幽地叹口气,“其实你们还有一半的药品在手里,几千人用得完吗?” “你这纯粹是无中生有!”何惠清很想痛骂他一顿,我们听总部安排,只留了三分之一! 对面的官员却是表示,“你就不奇怪,我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吗?回去想一想吧!” 何惠清走出大门,嘴角抽动一下,自家的总部还真不是一般地坑,根本是个巨大筛子,啥消息都能泄露出来! 他一点都不认为,刚才长官的话是试探,恰恰相反,他认为对方必然掌握了一些消息。 合盛从诞生到现在,已经过了三百多年,实打实的三百年老店,但是老店并不仅仅拥有辉煌的品牌,也有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 合盛绝大部分的高管姓何,一到三号人物从来只能姓何,但是何家内部也分远近,裙带关系无处不在,那么,我跟一个至亲好友说点集团内部的私密事,算泄密吗? 对于商业间谍,合盛一直查得很严,也很有些成效,但是内部泄密真的防不胜防。 何惠清认为,总部悄悄地制造能量石采矿设备,不会怎么引起关注,集中运输到某一处,保密应该也不是问题,毕竟能量矿采掘设备很敏感,总部也有忠诚度很高的专属机构。 可是采购食物,尤其是大规模采购药品,这消息想要完全封锁,就不是很容易了,封锁的决心越大,没准何家子弟就越会悄悄地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从一开始,何惠清就没有指望过这消息能全部封锁住,他只是希望泄露出的消息成为过眼烟云,不要传到左京官府的耳中——依照过往的经验来看,这个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但是左京官府的反应告诉他:不要心存侥幸了。 人家很有可能已经猜到,何家勾连了掮客,有了往行正星投放货物的通道。 所以他没有回家,直接去了生产基地,找何润先商量这事儿该怎么处理。 何润先的眉头皱一皱,“总部也该杀一杀这股歪风邪气了,一直这样的话,运送过来的货物,咱们才能用多少?” “这不是咱俩能决定的,只能建议,”何惠清意兴索然地表示,“现在的问题是,怎么回答左京的要求……对了,那个掮客你还有联系吗?” “一直在呼叫,但是联系不上,”何润华也叹口气,“现在我都有点不敢联系了,那家伙的脾气很大,势力也很大,一旦被咱们牵连出来,可能会给合盛带来极为严重的后果。” “我听你说过,他说买得下合盛,”何惠清不动声色地点点头,他也不认为,对方一定是吹牛,但是这个时候,考虑那些没用,“可是咱们还是得联系他,起码再做一单……” 他认为泄密得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后悔都没有用了,不过给总部施加一点压力,让他们注意保密,同时再运来天量的食物和药品,合盛就可以尝试再苟一波。 他甚至建议,这次可以少要一点能量石,或者让总部补偿对方一些设备,毕竟上次对方帮忙运输货物,并没有收取运费,这次多给一点也是正常的。 说到这里,他又忍不住吐槽,“其实运费这东西,你该给就给了,何必那么小气呢?现在倒好,人家说不定就是因为这个,不跟咱们联系了。” “我也不想昧掉他的运费呀,”何润华叫屈连天,“主要是我接触不到他,又没有他的账号……生产基地现在穷得只剩下钱了!好吧,钱也不是太多,还有很多没交付的设备。” 何惠清默然,半天才轻喟一声,“我先联系一下总部吧,查一下可能是谁泄露了消息。” 何润先不屑地笑一笑,“呵呵,查得出来吗?” “说了总比不说强,哪怕起到吹风的作用也算,”何惠清淡淡地回答,“你也别操心我这边了,赶紧联系掮客才是正经。” 他们商量出对策之后的第三天,冯君才赶到,面对对方的召唤,他并没有着急回应,而是默默地观察了起来——果不其然,地方上又给合盛施加压力了。 他观察了三天,出现了新的变化,地方官府给合盛下了最后通牒,再不交药品出来,就要派人过来“协助”合盛防守基地。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九百九十四章 想象力丰富 何润先的心情非常郁闷,左京市使出“协助防守”这一招,真的是太不要脸了。 现在星球上到处都缺战力,一个基本上停了工的工厂,值得派人来协防吗? 我们真要有那么重要的话,起码……你们得给点军品订单吧? 然而这一招,又是他无法拒绝的,协助防守的原因很多,但是大致来说,是地方上认为某个位置相当重要,必须要这么操作,而且有权力拒绝做出明确的解释。 合盛可以不认同,却不能反对,这涉及了战场的关键位置,有很大可能左右战局。 何润先一直联系不上掮客,此前还想着对方可能忙着运输货物,顾不上回应,再等两天会有消息,但是“协助防守”一出现,估计对方是再也不可能跟自己交易了。 当天下午,他无精打采地又呼叫一遍,“先生在吗?总部又赶工生产出一批采矿设备。” 然而下一刻,奇迹出现了,对面居然有了回应,“你就那么确定,我还需要采矿设备?” “咦?”何润先一时间大奇,不过紧接着,他就想起了惠清叔的一些猜测。 于是他有气无力地惨笑一声,“原来你们还真的跟左京市有联系,协助防守一出,你就有时间回应了?我说,就算你想砍价,也没必要使出这种恶心人的手段吧?” 冯君听得有点莫名其妙,还好这两天他都在了解各种情况,略略思索一下,他就反应过来了对方的逻辑,只能哭笑不得地回答,“我说,你的脑洞是不是太大了一点?” “脑洞?”何润先听得就是一愣,侧头看一眼身边的何惠清,“那是什么?” “我真跟左京市有关的话,需要这么跟你做生意吗?”冯君冷笑一声。 不过借此机会,他还是标榜了一下自己,“我们只是没有决定,要不要继续跟你合作了,合盛总部的保密能力,实在是差了点,直到听说了协助防守,决定最后给你们一个机会。” 叔侄俩交换个眼神,何惠清轻哼一声,“这掮客组织,果然是消息灵通啊,知道左京的事也就算了,还了解合盛总部的情况,不可小觑呀。” 何润先拿起手台,按下对讲键,才出声回答,“我们很珍惜这个机会,也不想再耽误了,您有什么要求,可以直接提。” “我也不知道能提些什么要求,”冯君的声音有点郁闷,“我们确实还是需要大量的采矿设备,但是跟你们合盛合作……感觉麻烦事太多,我们不害怕麻烦,但是没人喜欢麻烦。” 何润先能理解对方的意思,“我们确实给先生添麻烦了,不过眼下是非常时期,我们提出的一些条件,关系到人族战士的生死,这一点,您也是有同感的。” “你跟一个掮客谈情怀?”冯君笑了一声,轻描淡写地回答,“顺手的忙,我们不介意帮一下,但是已经出现了麻烦,你还想用道德来绑架……这是想笑死我吗?” 何润先无言以对,最后只能表示,“采矿设备,我们可以提供大幅优惠。” “这也算条件?”冯君好奇地反问,“你为什么以为,我会在意这点差价?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我真的不差钱。” 何润先沉吟一下,沉声回答,“这样吧,阁下身在掮客组织内,一定是神通广大,但是有些事情您出面去做,未必就方便,也许合盛出面来处理,效果会更好一些。” 何惠清闻言,忍不住狠狠地瞪他一眼:你疯了? 掮客一行涉及的水太浑了,你跟他们交易就好,何必介入那么深? 合盛集团好不容易才上了岸,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何润先终究还是年轻,有些事情敢于冒险,不过吃了堂叔这一眼,他又出声发话,“比如说上一次,您就说不方便购买药品,合盛出面帮您购买一些药品,是非常方便的。” “咦?”冯君明显有些意动,却又有一点迟疑,“药品这东西我不是很了解,不过确实有些缺,可是我跟负责药品的那帮家伙,有点不对付,既然不知道该买什么……” “这个可以交给我,”何润先果断地表示,“给我点时间,我让基地的医院出一份普及性的手册,等您下定金的时候,就可以带走了。” “是吗?”冯君拉长了声音,“也就是说,我不下定金的话,就得不到这个册子了?” “您一定想要,我也可以给,”何润先悠悠地回答,“我只是觉得,您本来对药品就不感兴趣,如果对订单也不感兴趣的话,这东西要不要就无所谓了。” 冯君轻笑一声,“居然开始尝试扭转被动局面,也算是个人才,不过……这一点不够。” “不仅是这一点,”何润先的声音越发地自信了,“我是说您不方便做的事,合盛也许更合适一些,这不仅限于买药品,怎么能看成是一件事?而且我们还会提供优惠的设备价格。” 顿了一顿,他在堂叔逼迫的眼神下,又轻咳一声,“以及……三倍的运费。” “我差你那点运费?”冯君不屑地笑一笑,“我已经说过了,顺手的时候,我不介意为战友做点好事……这次有多少台?” “一百零六台,”何润先回答得很快,这个数字每天都在变化,但是已经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子里,“九十二台坑道的,十四台露天的,坑道的一台一万吨,露天的一万五千吨。” “何主管你听着,”冯君懒洋洋地发话,“我已经说了,不差你那点钱。” “我有我的坚持,”何润先沉声回答,“一共一百一十三万吨……合盛也不差这点钱。” 不是他一定要叫板,而是必须表示出自己的诚意来,而且他并不担心对方会介意。 冯君当然不介意省点钱,沉吟一下他发话,“那今天晚上,定金四十万,你看如何?” “没问题,”何润先很肯定地回答,“对了,取货时间在三天后,有些设备还在做最后的检测,而且我们需要进一步保密……五天比较合适,到时候你记得提前联系一下。” 他认为对方势力比较大,两边应该都有人才对。 “没问题,”冯君很干脆地回答,“顺便你再想一想,还能提供些什么帮助。” 何润先放下手台,冲着何惠清一摊双手,“堂叔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给运费。” 何惠清却是看着他,若有所思地发话,“送他一个简易的战地医院?” 何润先皱着眉头想一想,然后点点头,“好吧,先这么安排,不过最好还是等他提条件。” “我要走了,”何惠清站起身来,“还是得去市里谈一谈,如果他们一定要协助防守,基地的员工会全部撤回祖地,而且不要指望我们再提供任何的帮助。” 何润先冷哼一声,“希望他们不要蠢到一定要使用战时管制。” 事实上,左京的官府比他想像的聪明得多。 人家一听说“不再提供任何帮助”,马上就明白了意思,而且不做任何假设,直接点明目标,“如果合盛可以提供帮助,最短是多长时间内?市区里的药品极度缺乏。” “这我不敢保证,”何惠清沉声回答,“也许……两个月?” “一个半月,”对方非常干脆地回答,“要不你们还是回祖地吧。” 何惠清盯着他的眼睛,悠悠地发话,“那我们就开始着手搬家了。” “这真的不是我逼你,”对方见他又要翻脸,忍不住解释,“惠清你应该清楚,从你那里得到的药品,如果敞开使用的话,坚持不了二十天!” “这是你左京市决策有误,跟我们企业有什么关系!”何惠清勃然大怒,抬手去按手上的通讯手环,“算了,反正我们也开不了工……搬家!” “你没必要这样,”对方赶忙摆手,“军品订单我们越做不了主,你要体谅一下。” “军品订单,你把责任推给军方,卫生药品,你指望我们合盛,”何惠清一抬手,重重地一拍桌子,“我就奇怪了,你们能做些什么!” “好了,”官府也有点挂不住,“那就两个月……等到战后,你们捐献的药品和器械,会折抵你们的税款。” “那才几个钱?”何惠清不屑地笑一笑,边境星的税收有非常大的优惠政策,他此前捐赠的药品器械,就足以折抵三四年的税收了。再捐献也无非是多折抵几年。 更别说还是战后——战后谁是这里的主人,都很难说! “我要挣钱,黑市上卖药不行吗?”何惠清有资格说这个话,战时倒卖战略物资是违法的,但是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完全禁绝,而且未必是黄牛行为。 左京前两天就有这么一例,做父亲的伤势太重,觉得救活了也是残疾,高价卖了配给得药品,给儿女们换来了一些营养剂。 至于何家要做这种事,那就更方便了,在行正星扎根几百年,到处都是关系。 何惠清也只是随口说说,他更关注的是,“事先说好,再给你上次那么多,就两清了!” 第两千九百九十五章 翻译的问题 两清……你想得倒美!左京官员笑着点点头,“好的,没问题,两清。” 但是何惠清又哪里是那么好糊弄的?他正色发话,“我说的是真正的两清,到时候你别跟我说右京需要支援啦什么的,到时候我是真的要翻脸的。” 这一点他必须强调,何家很幸运,莫名其妙有强大的掮客上门,但是真正的买卖人,谁又愿意跟这些不明不白的人多接触? 左京的官员当然能明白他的心理,合盛能弄到这些药品,肯定也是付出了相当代价的,人家能捐献两批,已经是相当难得了。 所以他原本想含糊其辞,但是最后,还是化作一声长叹,“这种事情,就算我给你打包票,你信吗?我自己都不信……只能说走一步看一步了,不过,我会努力帮合盛说话的。” “你要是真敢打包票,那我还真是要小看你!”何惠清狠狠地瞪他一眼,站起身来,然后无奈地叹口气,“希望不会那么糟糕吧……这该死的虫子!” “是啊,”那位也忍不住叹口气,“这该死的战争!” 当天晚上,冯君又驱动了祈雨阵,虽然军方答应不再监视了,但是他信不过,所以还是自力更生比较好一点。 何润先发现下雨了,也禁不住微微一笑,“这样好,省得我开启电磁干扰。” 天刚黑不久,基地的医院就送来了整套的医院解决方案——这种资料很少有完整和系统的书册,只有在应用层面才会有人整理,还好合盛有这么个医院,整理起来不算难。 午夜过后,何润先一直在等手台响起,但是很遗憾,直到天快亮了,手台依旧没有动静。 就在他抓耳挠腮的时候,手台终于传来了声音,“四十万吨已经运送到了,四天后联系。” 冯君其实在午夜就放下了能量石,但是他的动作比较轻,又下着雨,没有人发现,不过他还是想看一看,合盛是不是偷偷做了什么手脚,所以等待天快亮的时候,才通知对方。 何润先初开始没有想到这一点,直到搬运能量石的时候,发现屏蔽油布上已经积攒了不少雨水,心里才有了一点猜测——人家还是有些提防。 不过对他来说,除了觉得有点冤枉,真的是无所谓,他已经打定主意不去刺探对方的情报了——激怒对方会很危险,就算没激怒……被掮客组织缠上怎么办? 合格的商人,都是懂得取舍的。 又过了四天,冯君在下午时分联系何润先,除了打听货物数量和交接方式,也表述了一下自己希望能获得什么药品。 其实战地医院的基础配置,就让他相当意外了,尤其有一些修复基因缺陷的药品,拿到地球界绝对会造福太多人——谁能相信,这里已经消灭了大部分免疫系统下降导致的疾病? 不过类似药品,冯君也只能干看着,就算买也不敢多买。 首先他不能解释,自己为什么需要这些东西——譬如说艾滋病疫苗,这里基本消灭了艾滋病,就算偶然有个例死灰复燃,其他人最多使用阻断药品即可,那么,他买这疫苗做什么? 其次就是,他不能确定,某些药品一定对地球人有效,双方的基因差别将近百分之一,简直可以视为两个物种了,这种情况下,某些药剂真的就未必合用。 不过用于外伤和肢体修复甚至脏器修复的药品,他能多买一些,而且日常生活和战争中,这些也是最常用的——甚至都是行正星采购最多的药品。 他开出单子之后,何润先表示自己已经用录音设备记录了下来,而且他身边就坐着保健医生,很快表示这都不是什么要紧的药物,但是想要添加的话,希望他能晚一天过去。 冯君表示这个无所谓——事实上在这几天里,他一直在努力翻译战地医院手册,但是哪怕石环能做到相当智能的机翻,直到现在为止,他还有八分之一左右的内容没有翻译完毕。 多出一天时间,他正好能翻译完毕。 这种活儿他可以交给古佳蕙去做,但是她又没有机翻,就算他能通过神识传递给她这个位面的文字,真要她翻译,估计没有三五个月也完不成。 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他能节省这么多时间,为什么要浪费别人的生命? 又过一天,冯君来到了哑铃星系,不过因为没有换算清楚接货地点的日夜交替,他又等了半天时间,才熬到了午夜。 这一次的集装箱足有八百多个,除了他的订货规模大增,总部发送到行正星的食品和药品也大增,上一次才各一万吨,这一次五万吨都打不住。 再加上送给他的药品和战地医院各种器械,有这么多集装箱真的不意外。 这次总部换了一处地方,是在一个山沟里,里面有一个半开放的硕大库房,不过库房属于上上一代的星球防御体系,理念上已经很落后了,八十多年前就被放弃了。 冯君并不清楚其中的因果,反正他仔细检查了一下,发现周边都没有什么问题,于是等到午夜的时候,直接上前取货走人。 这一次,合盛总部做得很敞亮,根本没有派出任何人监视,连远程监控都没有。 首先,双方有过大宗交易,已经有了互信基础,而这里真的很难被一般人发现。 其次,对方手段很是神秘,却又是“前线掮客”的性质,还涉及了非法开采能量石矿,这种人还是少沾染一点的好。 第三则是,上一次的泄密事件,合盛总部的人很重视——祖星的何家人已经跳脚大骂了,连合盛之外的何家人都颇有微词,所以嘴巴不太严的人,就尽量少用。 上一次最后监测的人里,就有两个技术高手嘴巴比较大,所以这次索性就去掉了这个环节——知道的人越少,就越好保密。 冯君取了货物之后,因为还要考虑哑铃星系去行正星的时间,所以索性先去了大行星,卸下了众多的采矿设备,让大家来分。 照样是对半分,但是这么一来,冯君带来的杂牌军,基本上设备就算足够了,六十多台设备,总共才七十五个真人……总得留几个戒备的,几个倒班的吧? 但是两门弟子就有点不服气了,他们可是两百号真人呢,“冯山主,接下来你不会不管我们,不去采购采矿设备了吧?” “不去了,”冯君摇摇头,一本正经地回答,“钓叟真尊那么小气,才给我这么少的名额,我的人设备已经够用了,想让我再帮忙采购也可以……要加名额,你们记得跟真尊说一声。” “你这也太偏心了,”一名玄黄门的坤修真人撇一撇嘴。 冯君哈哈大笑一声,身子一闪不见了踪影,却是去了天琴位面的冰原板块。 他要给地球带回去大批的药品和医疗器材,修改说明书是没时间做了,但是换一下包装总是应有之意,这可是需要花费点时间。 在冰原上待了两天时间,他来到了行正星,再次将设备和货物放下之后,悄然离开。 然后他来到了白砾滩,时间过去不长,他再次昭告一下大家,说自己又争取了几个去虫族世界的名额,想去的真人赶紧报名,不过这一次要有人作保。 他来这个位面的时间终究短了一些,虽然接触过不少真人,可大多都是推演业务的交情,别人认识他,他可不认识对方,自然是无从分辨对方的心性。 再加上他熟识的真人和真仙,大部分都去了虚空和虫族世界,所以上一次能凑足七十五个真人,数量已经不少了,再多的话根本凑不出来。 那这次他要求有人作保,也就不奇怪了——万一去了虫族世界出了幺蛾子,那算谁的?。 其实这一次他增加人手,主要还是因为那边人太少了,连采矿设备都快要被闲置了,而他还想再买最少一批采矿设备,所以招人也是必须的了。 没错,他是还要买采矿设备的,两门那边真人抱怨得厉害,而他这边采矿的效率不够高,提高一下很有必要——如果买来的大多设备都便宜了两门,他的心里也不会平衡的。 他并不担心设备买多,事实上,再多给地球带回去一些,也不怕消化不了——没错,用来采矿的话成本会高,但是多几台拆解研究一下,岂不是很好? 其实天底下就没有无用的工具,做一些不计成本的特殊工作,还是完全用得上的。 就算撇开地球界的因素不谈,他在虫族世界,就找不到类似的大矿了吗?到时候工具短缺的话,就未必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消息传出,又陆续有金丹赶来,但是冯君已经离开了白砾滩,回了洛华。 这次他回来,不但带了整整一个高科技得野战医院,以及大批的药品,还带了两台露天开采的设备——肯定是开采成本过高的评价,但是他觉得有必要让华夏人借鉴一下。 不过回了洛华之后,他没有直接联系林美女,而是先招来了李诗诗,“诗诗,我给你个活儿,帮我翻译一些东西。”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九百九十六章 赏无可赏 冯君交给李诗诗的,就是将那些药品的说明书,帮忙给翻译过来。 他是真没时间做这种琐碎的事情,但还不能没人做,所以只能选李诗诗。 这货不但没啥上进心,关键是还跟几帮做软件的人联系比较密切,那就让她做个翻译的数据库,慢慢地翻译呗。 他并不着急把药品推给林美女,事涉人命,还是谨慎一点的好。 反正那边的科技,不知道领先这边多少年,耽搁几天也不打紧的。 正经是这种超前科技的效果,实在震惊了一点——举个简单的例子,内脏破损不开刀手术,直接注射纳米机器人修复,一般人会是什么感觉? 但是他回来的消息,还是不可避免地传了出去——其实基本上没可能瞒得住的,除开罗玉环之类的人泄露,每天盯着洛华的人和器材不知道有多少。 所以他回来的第二天,林美女上门。 第三天,林美女依旧上门。 第四天,林美女不但上门,还堵了门一整天,其间尹明月进庄园,她都拦着不让进。 但是尹明月也不是个好惹的,打拐小院的助理就不用说了,还是晋省黑白两道通吃的人。 她明知道林美女是有关布门的人,还是选择了硬杠,我不管你老大是谁,我老大是嘎子! 其实到现在为止,她都没有搞清楚,自家的支撑点在林黑虎那里——林黑虎的修为,可是比嘎子强不少。 两人吵吵得挺厉害,终于是惊动了洛华的人,冯君听说之后赶到,也是有点恼火,他怒视着林美女,“长本事了啊,敢堵我的门!” “主要是我知道你在洛华,”林美女小声辩解,“可是你就是不肯见我,我心里很空。” 她要是强势的话,冯君真不吃这一套,但是她这么说,冯君反而有点无奈,“说人话。” 林美女马上就喜眉笑眼了起来,“人话就是……还是想请你帮忙运输一下,把一台采矿机送到另一个地方。” “用起我来这么方便?”冯君很随意地撇一撇嘴,“好处呢?” “你提好了,”林美女毫不犹豫地回答,“只要是咱们国家有的……国外有的也行,这个地球上有的,你只管提。” “我还真不知道有什么能提的,”冯君不以为意地笑一笑,想一想之后他表示,“朝阳那边的山地,再划给我几个山头吧。” “这件事情已经办妥了,”林美女一抬头,傲然地回答,终于有一件事情做在了前面,说起来此事还是她一手促成的,“不过是跟你父母办理的交接,还没来得及通知这边。” 冯君闻言,也忍不住惊讶一下,“可以啊,居然知道贿赂家属了,多划了多大面积?” “九十四点多平方公里,”林美女毫不犹豫地回答,“七十年使用权的那种,暂时不可能给你永久使用权,这个还请你理解。” 冯君当然能够理解,土地所有权不是集体的就是国家的,他无意让别人改变政策而迁就自己,关键是地球界已经引不起他太多置业的兴趣了——白砾滩上要啥没有? 当然,在地球界打造个基业,还是有一定必要的,谁也不确定将来会发生什么事。 这次增加的土地面积不小,加上原有的土地,朝阳那里已经妥妥地超过了一百平方公里,冯君已经相当满意了,“花了多少钱?” “这个问题交给我们来处理,你不用管了,”林美女毫不犹豫地回答。 其实土地使用权出让金一方面,还是很有点扯皮的,因为涉及到了地方财正。 不过最后还是有人拍板了,“人家几万十几万吨的黄金送过来,提什么要求了吗?这个款项,咱们自己内部协商,开口跟人家要钱……好意思吗?” 冯君倒是有点意外,不过想一想也明白了,自己做了那么多事,有这样的回报也实属正常,所以他笑着发话,“咦,原来还能这样操作?那九十多平方公里,是不是有点小了?” 那一大片山脉,有好几万平方公里,只捡没人居住的深山老林,划个四五百平方公里绝对没问题,如果把一些人少的村子迁出去的话,得到上千平方公里也不算什么。 “是这个要求吗?”林美女的眼睛一亮,其实划给冯君多少土地,是她找人规划的,九十多平方公里只是方案之一,把周围的山头划了过来,便于管理。 还有其他的两个规划方案,一个小了点,只有三十多平方公里,一个又大了一点,有近两百平方公里。 方案审核的时候,小的方案被评价为“小里巴气”,大的方案却是成为了备选。 划为备选,不是因为占的土地太大——那里就没人居住,划给冯君无所谓的。 至于说担心他滥砍乱伐?看一看现在的洛华就知道了,被他经营成了人间仙境! 之所以没选择大方案,是有人说了一句话,“既然不是他主动要求的,就少给一点吧,省得将来他再立大功,咱们就要面临‘赏无可赏’的困境了。” 赏无可赏这话,历史书上见过,但是活生生出现在现代社会,还真的是绝无仅有。 可是评判方案的人想一想,冯君确实是这么个人,功名利禄对他来说,都是唾手可得,人家专心修炼无心正治,钱多得给国嘉捐献黄金,权的话……哪个权贵敢欺负他? 这人真的是要啥有啥,笼络他都不知道该怎么笼络,现在他好不容易可能对土地感兴趣,华夏虽然土地国有,划一片出来让他玩,又算多大点事? 可这种事终究不好多做,那么划的土地太多就不合适,这次划出来两百平方公里好说,下次划多少合适?还有……下下次呢? 所以赏无可赏这话,说得还真的很有道理。 不过林美女并不担心,只要冯君开口要,那她就敢答应——毕竟一厢情愿地给与,跟对方开口讨要,这不是一个概念。 冯君见她的态度,也有点好奇,他在天琴习惯了大片土地交割,对地球界的小家子气并不感冒,但他还是问一句,“最大能给我划多少?” “两百平方公里肯定没问题,”林美女眨巴一下眼睛,“至于更多的话……你说个数,我往上汇报请示,你打算要多少?” 冯君摸出一根烟来,默默地点燃,他还确实有点心动,不是稀罕这么“一小块”土地,纯粹是虚荣心使然——在土地国有制的国嘉,能拥有这么一大片土地,感觉真的太棒了。 那是一种突破禁忌的优越感,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不过很快地,他就收起了这份心思,有优越感倒是挺不错,但是……该找谁去卖弄? 果然是高手寂寞啊,连个值得卖弄的人都找不到。 而且……他真没必要弄那么大的地方,目前的一百平方公里,能笼罩住吞星魔内脏的所有精华区域,已经足够了。 想想天琴的那些大家族,除了有数的几家,大多也是在秘境里生活,何须占太多的土地? 不过冯君也未必要在地球上建立秘境,因为建设秘境不但需要很多的材料,还需要大量的灵石支持,真要这么操作,对地球界域也不是很友好。 所以他觉得,自己布置个大阵,弄一个折叠空间就不错——就像昆仑那样。 折叠空间的原理他还没有弄明白,不过这也不是一个着急的事情,等他准备凝婴的时候再解决也不算晚。 于是他终于回过神来,冲林美女摇摇头,“算了,有这么大已经不错了,我这人习惯低调,搞得别人纷纷歪嘴就不好了……对了,我可以在山里建立一个自然村吗?” “自然村……”林美女眨巴一下眼睛,疑惑地发问,“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冯君一摆手,“我听说集体的土地可以是永久的。” 林美女眨巴一下眼睛,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所以那一百平方公里的土地,就成了村子的土地?” “我也就是个想法,”冯君随口回答,“七十年使用权……不如转成集体的土地,不过正策允许不允许,流程该怎么操作,我都不是很清楚,麻烦你帮着问一下吧。” 林美女听得有点头皮发麻,“你还真敢想啊,现在都是合并自然村,分拆村子也是因为村子太大,你倒好,要进山里重新组建自然村?” “我也不想啊,但是使用权只有七十年,到时候能不能续约还是两说,”冯君郁闷地撇一撇嘴巴,“城市户口还得转成非城市户口……你以为我愿意?” “现在农业户口更吃香好不好?”林美女忍不住怼他一句,然后才摇摇头,“户口还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算了,我也不想说了,帮你问一问吧。” “那你回去拾掇一下吧,让不相干的人别在场,”冯君沉声发话,“正好我还带了两个大家伙,一并拉到你指定得地方。” 林美女当然清楚,冯君搬运设备的时候,不愿意让别人看到,不过紧接着,她的眼睛就是一亮,“大家伙……什么大家伙?” 第两千九百九十七章 争抢 看着林美女惊喜的目光,冯君无奈地摇头,“你想多了,还是采矿设备,不过是露天的。” 林美女怔了一怔,喜色果然黯淡了一些,不过她依旧表示,“露天的也不错,跟坑道设备结合起来研究,还是很有意义的。” 看着她强撑的模样,冯君想了想发话,“其实我还弄到了一些医疗设备和药品,不过目前正在找人翻译,这东西弄不对是要死人的,过一阵给你吧。” “医疗设备和药品!”林美女低声惊呼,“这是我们非常希望得到的,你能允许我们安排人进去,一起翻译吗?” “抱歉,这不太可能,”冯君摇摇头,他能制作玉简灌输知识,但这是个苦力活儿,他不喜欢重复劳动,而且就条件上来说,也不是很方便。 他可以把知识灌输给古佳蕙和李诗诗,那是因为她俩的神识足够强大,咸鱼如李诗诗,起码也是炼气一层,而普通人的神识想要承受冯君神识的灌输……太容易出问题了。 当然,如果别无选择的话,冯君可以多做几个玉简,把玉简内的信息量大幅减少,降低到普通人也能承受的程度,但是现在既然他有得选择,为什么要增加自己的工作量? 他拒绝得很干脆,并不解释原因,但是这一次林美女认真了,她正色发话,“我知道不该随便打听,可是我还是忍不住要问一句:为什么不可能参与?” 冯君侧过头来,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那你又为什么忍不住?” “因为……”林美女组织一下语言,缓缓发话,“在你心目中,我们大概是首先关注军事设备,其次是医疗设备,民生设备都要往后排一排,是不是这样?” “但事实并不是这样,我们最关注的是他们的文化、文明,这一点的重要性,还排在了军事设备之上……所以他们的文字和语言,才是我们最想得到的!” 冯君闻言先是一愣,过了一阵才笑了起来,“你可拉倒吧,那是因为你们手里有不少军事装备了,如果你没得到军事装备,我给你一个选择……” “一艘太空战舰,和一门外星语言,你会选择哪一个?” 林美女怔住了,她眨巴一下眼睛,嘴巴动一动,似乎想说点什么,最终没有开口。 “所以不要唱高调,不要脱离环境说话,”冯君不以为然地摇摇头。 “所有脱离开具体背景的观点,都是片面的……我不让你们参与,是因为条件不成熟,过一段时间,我会想办法整理一下外星语言,但这需要一个过程。” “好吧,”林美女不无遗憾地叹口气,“我先回去拾掇一下,你什么时候能到?” 冯君沉吟一下回答,“等天黑吧。” 等到天黑,他来到了桃花谷,果不其然,那里只有林美女一人在场。 冯君看一看采矿设备,还真是他想的那样,一台已经拆解了一些,只不过下手的人显然心有顾忌,拆解的只是一些小零件,“是要搬走大的吗?” 林美女先点点头,然后出声发问,“你能把露天开采的设备拿出来吗?我想大致看一下它有多大,太大的话还得更换地方。” 看过露天开采的设备之后,她才微微颔首,表示原定的地方能接纳这么大的设备。 新的地方在川蜀,林美女原本还希望冯君带她过去,不过冯君很干脆地拒绝了,说你往那边赶就是了,我会在明天上午抵达,白天卸货比较方便一点,你们联系专家也方便。 接下来的话不用多说,冯君按时赶到,才知道那是巴蜀大山里的一座基地。 基地应该是属于上世纪的三线工程,虽然冯君见惯了比较庞大的空间,可是进入山腹之后,还是忍不住暗暗咋舌——以当时华夏的国力,能挖出这么大的山洞,也算得上是奇迹了。 四下无人,冯君将三台采矿设备放下,惯例又请来了三个专家,他讲解了一番,而且这次还有实操——没错,山腹真就有那么大的空间。 这一次的专家显然是被耳提面命了,只问该问的,多余的一个字都没有说。 实操完毕,冯君走出山洞,拿出了一个U盘递给了林美女,“先找人琢磨一下这个。” 林美女接过优盘来,疑惑地发问,“里面是什么内容?” “未来野战医院的解决方案,”冯君沉声回答,他考虑了一下,觉得先灌输点概念是应该的,“当然,未来的野战医院比现在的医院都强很多,我是希望你们先了解一下相关概念。” “好的没问题,”林美女一听是这种好事,马上就接了过来,然后她出声发问,“主要是介绍未来医院的概念?” “也不是,”冯君想一想之后摇摇头,“主要偏向应用和执行层面,这种东西,哪怕在那里也是很难弄到的,我只是想让他们先熟悉一下。” 以林美女的智商,也有点区分不出两者的具体差别——终究不是她亲手整理的,不过这并不影响她牢牢地记住冯君的话,“好的,我知道了。” 冯君一闪身不见了踪影,她才拿出手机呼叫,说自己又得了一些新的资料。 其实她昨天已经把情况汇报了上去,上面也知道了未来的医疗器械和药品,如果换个人拥有这东西,绝对不可能保得住——不管软磨还是硬泡看,这东西绝对不是私人能拥有的。 最少最少,也得收编或者招安了,起码要纳于国嘉控制范围之内。 但是拥有此物的是冯君,那还真没谁敢胡乱惦记,说难听一点,大家都知道这货有多么不好惹,好听点就是,此人有大局感,既然能说出来,早晚会给了国嘉——这是有先例的。 什么,他说时机不成熟?那就对了嘛,等时机成熟了,人家自然会上交。 现在听林美女这么说,那边马上表示,“快走,坐直升机走,郑阳这边我尽快安排。” 直升机才升空,就有四五个人赶了过来,看着天空气急败坏地大喊,“回来,快把直升机叫回来,郑阳能有什么好医院!” 来的是川蜀方面医疗界的大佬,听说有一些颠覆性的医疗理念,关键还是有关部门悄悄通知的——应该是比较准确的。 在赶来的路上,他们还在怀疑消息是否准确,但是见到直升机已经起飞,就忍不住呼喊了起来。 遗憾的是,他们的身份就算再超然,想要命令那些士兵,也是不可能的。 有人立刻给封疆大吏打电话,希望让飞机降落——医疗界的大佬就是这么牛,不求人就罢了,一旦想求人,什么人都联系得上。 不过非常遗憾的是,过了一阵,上面反馈回了消息:这事儿有点棘手,如果你们能联系上杨玉欣的话,跟她说一说比较合适。 林美女在飞机上也接了好几个电话,然后她才意识到,医疗界对这东西的反应有多么大,她甚至有点担心,自己会不会在半路被什么愣头青扣下。 总算还好,也不知道是大家都比较注重大局,还是冯君的恶名真的管用,她终于有惊无险地回了文化小镇。 然而她刚下飞机,杨玉欣就找了过来,轻描淡写地表示,“你手上的医学资料,给川蜀那边准备一份,他们马上会有人过来。” 林美女知道杨主任有多么不好惹,但是听到这话,还是有点意难平,而且她也知道,自家领导内心偏向于伏牛医疗界,“杨主任,这是我的工作范围,我们会有统一考虑的。” 杨玉欣的眉头皱一皱,不高兴地表示,“我是懒得让冯老大跟你说,他太忙了,你要是觉得我没权干涉你工作的话,大不了我让他再给我做一份。” 林美女觉得胸口有点发闷,你就这么直接插手我的工作? 但她还真不敢随便拒绝,毕竟这东西就得自冯君,而且在文化小镇的范围内,杨玉欣才是真正的老大,她要是做点什么暗示,林主任团队的工作都会受到影响。 当然,林美女最担心的还是,杨玉欣怀恨在心的话,在冯君面前歪歪嘴,那她就惨了。 所以她只能悻悻地回答,“这事儿是我上级才能决定的,你跟我说也没用。” “那你跟他说一声,说这是我的意思,”杨玉欣淡淡地表示,“你带句话就好。” 那你为什么不去跟他说?林美女心里暗暗腹诽,却只能不情不愿地点点头,“知道了。” 杨玉欣见状,也暗暗地松了一口气,托自己办事的,是一个推不掉的长辈,她也只能来给林美女施加压力,如果不成,她还可以联系对方的上级。 至于说找冯君重新要一份资料,那只是最后的选择,甚至她并不确定自己要不要那么做。 两人虽然有肌肤之亲,但是冯君成长得实在是太快了,她非常担心自己提出这样的要求,会让他得心情变得糟糕,所以就只能悄悄地来找林美女了。 没错,现在的杨主任找冯君商量事情,都要思考一下,那些事情值得不值得开口。 她对上自己的大伯子,也就是古老大的时候,才会有这种感觉。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三百九十八章 突发事件 伏牛医疗界的专家在当天下午就赶了过来,川蜀的专家则是在午夜赶到的。 林美女的上级展示了那个U盘里的内容,结果两个省的专家看了之后齐齐表示,这份资料虽然在仓促间无法确定真假,但真的是太宝贵了。 里面不但涉及了不少未来医学的发展方向和思路,也对未来医院的模式做出了规划。 直接点说就是,不仅仅涉及医学专业,还涉及了医疗分科、模块化以及管理学等,这可不仅仅是医学专家能评判的——全科医生都不行,还得有具备综合管理能力的医者来分析。 看着这些资料,大家一致认为自己是偏科了。 所以两方提出要求,要拷贝走这些资料——他们要回去跟医院的管理者一起分析,才能在学习的同时,展开鉴定。 这个要求被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林美女一方要求对方只能在文化小镇里观看,而且必须签署保密条例。 第二天上午,获得消息的某军医大学和附属医院来人,成为了这套手册的正式研究者。 三方分析之后,终于认定这个册子没有太大问题,接下来,研究管理的就不必说了,册子里一些简单的、陈述性的医学发展成果,引起了专家们的高度关注。 专家们非常希望跟手册的提供者交流沟通,但这并不现实,于是林美女又被招呼了过去。 林美女也知道轻重,公开的表态就是:这个手册基本上真实无误,不过提供者主要讨论的是医疗管理模式,至于说医学发展成果之类的细节……那个不重要。 对面的三家,她有两家不太信得过,也就是某军医大极其附属医院,她可以无保留信任。 但是伏牛医疗界的专家先不答应了,“我在郑阳也不是一两年了,就算你不说,我们还能不知道是谁提供的?我们也签了保密协议,你担心个什么?” 川蜀的专家也不差,他们对郑阳了解不多,但却是走了杨玉欣的门路才能来的。 而且他们随便一打听就知道,杨主任最近几年主要就在郑阳,“真当我们川蜀人不上网?白杏的文化小镇里有什么,我们能不知道吗?癌症护理中心……久仰大名了!” 不过吵吵归吵吵,这两家也清楚保密几率,林主任亲自坐镇洛华,显然不是他们能放肆的地方,“我们都是很纯粹的医者,就是想多知道点细节,保密协议我们也都签了。” 林美女很清楚,这东西可不是区区的保密协议能限制的,此前冯君带回来好东西,也有专家问长问短,但那不仅是专家,还都属于国防科工体系的,跟医疗体系不一样。 不过洛华的名头太响了,文化小镇里不但有癌症护理中心,还有脑梗康复中心,在医疗系统面前,根本是藏不住的,林美女以前在洛华的山门口,拦卫生系统专家也不是一两次了。 所以她也只能无奈地回答,“既然大家都知道保密几率,那我就不多说了,不管你们猜得对不对,服从几率就好了。” “你这个话,逻辑有问题,”郑阳的一位老爷子出声了,“如果我们不知道是什么人做的,这个保密几率就很有必要强调,但是我们已经知道目标了,就不存在神秘性了……” “与此同时,我们有资格签保密协议,证明本身是可信任的,只是在这件事上密级低一点,在我们已经明确目标的情况下保密,那是为了保密而保密……这个做事态度有问题。” 真不愧是老爷子,什么话都敢说,他说的固然有道理,但是年纪轻一点的,根本不敢跟林美女这么说话……你跟这种单位讲道理? 人家只讲几率! 事实上,林美女对他的反驳也无话可说,人家公开质疑而不是私下说小话,这是规则允许的,只不过一般而言,年轻一点的人不敢这么冒险就是了。 最后还是她的上级拍板了,“算了,都知道了,林主任就讲一讲吧。” “那你们问吧,能说的我会说,不能说的,我就不说了,”林美女冷冷回答。 川蜀的人胆子很大——这或许跟他们走了杨玉欣的门路有关,“我们能进洛华拜访吗?” “只要你能通过正规途径进去,”林美女回答得很干脆,“但这是不可能的。” 郑阳的人就现实得多,他们知道洛华有多么难进。 所以他们选择了很专业的问题,“如果不及时控制伤口结缔组织自愈,就无法实现断肢再生……这个说法让我们有点疑惑,这是预言性质的推导,还是已经可以实现断肢再生?” 林美女摇摇头,“具体情况我不太了解,但可以肯定不是预言……最多是难度比较大。” 军医大的来人出声发问,“快速愈合浸泡液,骨骼完全愈合只需要十五天,有成品吗?” 林美女沉吟半天,才回答一句,“这个我并不确定,也许要过一段时间。” “什么?”川蜀来人忍不住惊叫了起来,“也就是说,可能是真实存在的?” “我们得到了部分器材和药品,”林美女决定语不惊人死不休,她一个劲儿地在坚持保密,上级却要做好人,那她何苦来哉?“不过甄别工作会耗费很长时间。” 那三方齐齐表示,“我们可以派出人手来协助和测试。” 林美女冷冷地看他们一眼,樱唇轻启,“我都没有这种资格。” 他们正在说话,门外猛地冲进一人来,“关老师,电话。” 商谈这件事情的时候,因为保密几率,不能带手机,川蜀关教授的学生拿着老师的手机冲了进来。 关教授五十八岁,在专家的圈子里还算年轻的,思维比较活跃,可是能力绝对没得说。 他走出去接了两分钟电话,然后就冲了回来,冲着林美女大声问一句,“纳米机器人,能疏通血栓吗?” 林美女奇怪地看他一眼,“我又不是医生,你问我这个,我不懂啊。” “林主任,你一定要帮帮忙,”关教授不住地拱手,“我的亲人,突发脑梗了。” “脑梗,为什么不先会诊?”军医大附属医院的专家奇怪地发问,“这不是太大的问题吧?就算年纪大一点,不能开刀了,还能介入取栓,别着急呀。” 在场的都是专家,脑梗听起来可怕,但是他们每天不知道看多少病人,知道脑梗真不是问题,脑梗的康复和后遗症才是问题。 介入取栓和开刀,那都是不得已的情况了,一般情况下,只要能及时发现送医,溶栓效果好的话,后遗症都不会有多少。 关教授的嘴角抽动一下,“脑梗的是我小姨奶,今年八十八了……是她供我上的大学。” 最后一句话,属于关教授的情绪,不是病症,大家直接忽略了,但是前面的话就足够了,八十八岁脑梗……六个字已经足以说明问题了。 人到了这样的岁数,血管会萎缩、硬化加钙化,脑梗之后只能溶栓,开颅和介入取栓都很危险了,可是溶栓不但讲时效性,对身体也有副作用的。 “脑梗多长时间了?”郑阳的专家问一句,“有糖尿病史之类的吗?” 这种情况下,糖尿病史并不是泛指糖尿病,而是说有糖尿病史的话,血管会变得不好,溶栓的风险更大,在操作时,类似的风险一定要考虑到——其实介入取栓,也很避讳糖尿病。 “已经脑中卒过一次了,”关教授黑着脸发话,“她那个地方,送到我们医院起码要三个小时……她到医院的时候已经七个小时了,没人敢给她溶栓。” 七个小时已经过了溶栓的最佳窗口期,而且八十八岁的老人……只能保守治疗了。 这些话里的逻辑,只有医生们相互听得懂,林美女当然是不懂的,她左右看一看,轻咳了一声,发现还是没人理她,于是果断表态,“既然你们有事,那我就先走了,回头聊。” “等等,”关教授高喊一声,“我在你的手册里,看到了可以静脉注射的纳米机器人。” “我也看到了,那又怎么样呢?”林美女一摊双手,她是真的不懂这些,“可以静脉注射的纳米机器人,是修复脏器的吧?” “这个你就是真得不懂了,”关教授为人不算刻薄,但是关键时刻,他受不了一些低级认知,“能肌肉注射的纳米机器人,不但可以修复脏器,理论上也可以解决血栓的问题。” “我确实不懂,”林美女自认没有半点医学常识,不懂没什么可丢人的,但是她能感觉到对方的情绪失常,“关老师你不要着急,这个事情我可以帮你了解一下。” “我没法不着急,”关老师的情绪明显有点激动,“我小姨奶对我大恩,这个纳米机器人,我是一定要申请的……现有的医疗技术手段,很难解决她的问题。” 你申请就肯定能得到吗?林美女心里有点无奈,不过这时候她肯定不能这么说,“我会尽快帮你了解一下,有没有类似的设备,关老师你……不回去看一看吗?” “我不用回去,”关教授摇摇头,很烦躁地回答,“我有师兄是这方面的专家,比我要强很多,我已经介绍过去了……不过我感觉,他处理不了这个问题。” 第两千三百九十九章 给个说法 关老师的情绪很急躁,林美女的心情却很无奈:拜托,这种事我也做不了主啊。 甚至她不能因为这小小的“意外”,对洛华提出任何超标的要求,否则那绝对会被冯老大视为试探或者挑衅——这么着急干什么?我不是说要过一段时间吗? 整件事情看起来,有点黑色幽默的感觉。 此前他们一直在不断地试探冯君的底线,觉得这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但是真正遇到事情的时候,才愕然发现自己是那个喊“狼来了”的孩子,想要求助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不管怎么说,关老师的情绪有很强的气场,对人的影响很大,大家也很能理解他的心情——都是医生,生离死别的事情见得多了,你遇到了不好的事情,我们让着你一点呗。 大家都不说话,林美女迟疑一下,也只能期期艾艾地表示,“我会努力去沟通,但是沟通的经过,我不敢保证。” “我明白,”关教授不耐烦地点点头。 他五十八岁的人了,心里什么都懂,只不过小姨奶的出事,让他乱了分寸,“还请林主任尽快帮忙联系,有什么条件只管说……这一次你帮了我,我肯定有回报的。” 当着这么多人,你这样说话?林美女心里腻外透了,我差你那点回报? 不过受到对方暴躁气场的影响,她最终还是体恤地点一下头,“我并不图回报,说实话,你那点回报,我都看不到眼里,就别说其他比我强很多的人了……帮你问一下吧、” 下一刻,她的脑海里蓦地冒出一股意识来,“不用问了,告诉他,纳米机器人我确实有,也能清除脑梗的血栓,你就帮我问一下他,打算付出什么当医疗费。” 冯君使用神识,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了,这么通知洛华的人,也是一种传统。 但是林美女哪里承受过这种刺激?顿时就是惊天一蹦,“鬼啊!” 据后来的人回忆,她这一蹦摸高有三米五出头,可以去NBA玩扣篮大赛了。 她这种过激反应,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大跳,所有人都看着她目瞪口呆。 林美女反应过来,发现看向自己的,都是目瞪口呆的眼神,于是一转身就离开了。 解释什么的?不存在的,我不说,你就别问! 不过她的心里是忐忑的,走出去才摸出手机,想打一个电话,不成想那个声音又在脑中响起,“不用打电话,我能给他解决了这个问题,我就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帮他解决?” “麻烦你给我一个理由!” 纳米机器人解决脑梗,这真的不是什么问题,甚至在虫族世界,脑梗都不是大事了,以至于纳米机器人的工作重点,都是在内脏和神经的修复上。 冯君不介意顺手帮别人一点小忙,但是现在要帮的忙,显然是超过了“顺手小忙”的界限了,那他必须要收取一点什么。 林美女定一定神,终于能接受冯君这么跟自己沟通了,她略略思索一下,心领神会地轻声发问,“其实就是象征性地收点东西,对吧?” “当然,”冯君的意念再次出现在她的脑中,不过她居然能感受得到那种傲气,“我只是不想让别人随便打扰我,不客气地说一句,他能有什么好东西被我看得上吗?” “你这还……真是霸气,”林美女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好的,我去跟他说。” 她走到门口,冲关教授找一找手,“那个谁……关老师,麻烦你出来一下。” 关教授快步走了出来,其他人交换个眼神,最终还是没有跟出来。 走到一边的长廊里,关教授用渴望的眼神看着林主任,“是好消息吧?” “算是吧,”林美女点点头,“孝顺的行为值得提倡,而用纳米机器人治疗血管栓塞也完全成立,现在就只剩下一个问题了……你打乱了别人的计划,对此你有什么说法?” 说法?关教授的眉头挑一下,“可以算是人体实验,我的小姨奶是志愿者,医疗器材想要上市,会需要大量的实验数据,八十八岁的脑梗患者……这很有说服力。” “你弄错我的意思了,”林美女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你觉得这种器材无法上市吗?还是说……你以为人家就那么稀罕上市?” 然后她转头看向癌症护理中心方向,扬一下光洁的下巴,大有深意地发问,“那里是治疗癌症的地方,却叫护理中心,你觉得这是起错名字了吗?” 关教授其实是个聪明人,只不过他平常懒得思索无关的事情,想一想之后,他试探着发问,“其实……人家并不在意这些名声,也没有兴趣认证?” “没错,”林美女点点头,非常肯定地回答,“如果人家有兴趣的话,请杨主任出面牵头,做一些认证并不难吧?” “这你想得可不对,”关教授摇摇头,一本正经地表示,“杨主任在医疗卫生领域没有多少影响力,她的基本盘不在这里……就算她有很强的影响力,相关的认证也非常严格。” 顿一顿之后,他正色表示,“这应该是洛华掌握了治疗癌症的先进手段,但是不想宣诸于众,就搞了这么一个护理中心,反正治疗效果在那里摆着,叫什么都不影响他们赚钱。” “赚钱,”林美女的眉头皱一皱,不高兴地表示,“我希望关老师看问题不要这么肤浅!” 你居然说我肤浅?关教授讶然地扬了一扬眉毛,真的已经好久没有人这么跟他说话了。 不过想一想,自己还有求于洛华的人,他只能悻悻地点点头,“好吧,是我冒失了,我只是听说,他们收取的费用很高,据说这里的护工能都年入百万。” “他们已经下调了两次费用,”林美女无奈地看着他,“真相是……洛华其实不缺钱,开这么一个护理中心,也只是尽自己的社会责任,你这种先入为主的想法,真的要不得。” 按说她没有必要跟他解释这么多,但是她非常肯定,现在他俩的对话,绝对是被冯君关注着的,那么她就有必要为洛华唱一唱赞歌了。 尽社会责任吗?关教授真不想冒犯洛华,但是这调子也太高了一点吧?就连他自己也只敢说个“医者仁心”,你明明就是为了敛财,还把自己夸得跟花儿一样? 他没有针对洛华的意思,恰恰相反,他非常佩服洛华治疗癌症的能力,可林主任这么解释,他还真是受不了,“洛华非常有钱吗?” “当然,”林美女回答得非常肯定,“你不用考虑世界首富之类的话题,那些首富给洛华提鞋都不配,只不过有些消息,你也知道原因……不方便向你透露。” “明白,”关教授很痛快点点头,但是消化这个消息,还是用掉了他十来秒钟——世界首富,给洛华提鞋都不配的吗?你们是不是对世界首富有什么误解? 下一刻,他忍不住又出声问一句,“既然洛华不缺钱,那他们为什么不公布癌症护理……治疗癌症的方案?” “因为那些方案,别人学不来,”林美女一行人长期驻扎在护理中心旁边,认真地了解过洛华治疗癌症的方案,没有发现任何可以学习的东西,所以她有了这样的推断。 她已经知道,洛华的人是道门修者,他们使用的,应该就是道门的手段。 然后她正色解释,“你也看到了,他们愿意把这么先进的医疗理念分享,如果治疗癌症的方案可以分享的话,我认为他们不会敝帚自珍……当然,你可以有不同意见。” 关教授愣了一愣,如果洛华真那么有钱的话,他的想法还真的是有小人之嫌。 于是他摇摇头,“我没有不同意见……你说的我打乱了对方的计划,这个我懂,不过我不太清楚,我应该给出什么说法?” 林美女皱一皱眉头,“这么说吧,洛华的人是很忙的,人家的时间,根本不是能用金钱衡量的,专门分心处理你的事情……你得有自己的心意才行,这么解释你明白了吗?” “懂了,要好处,”关教授点点头,他自认持身端正,但又不是生活在真空里,对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很清楚,所以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是生出一些好奇之心来。 “依照林主任的说法,洛华的人品性很高,又不缺钱……看得上我这点钱吗?” “不一定是钱,”林美女抬手摸一下额头,无奈地回答,“人家要你一份心意……你这么想吧,如果随便是谁要求洛华做什么,他们都必须做出反应的话,日子还过不过了?” “懂了,”关教授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这一次他是真的懂了,他身为国手,也遇到过不少类似情况,“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想要提条件就要有心意,省得开了坏头……是这样吗?” “你可算明白了,”林美女长出一口气,“贵重与否不重要,关键是诚意。” 关教授点点头,皱着眉头想一想,好半天之后,他很为难地表示,“可我能拿得出手的,也就只有医术了啊,人家又不缺钱。”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四百章 未来科技 林美女闻言,无语地看向天空,“你这种脑瓜,怎么成为专家的?” “想一想,你是怎么有资格进入文化小镇的……这也要我教你?” 关教授被这话说得有点脸热,却还是点头,“林主任教训得对,确实是我没动脑子。” 接下来他联系了杨玉欣,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而杨主任也找到了冯老大,表示说那边会有些心意,不过老人终究岁数不小了,希望他能尽快出手。 有她的背书,冯君当然就答应了下来——只要她开口,他不要好处都无所谓,自家的女人,可不就得宠着惯着? 于是他又挪移到了迈国——这里还是黑夜,放出几个大的集装箱,挑挑拣拣一番,将相关的设备和器械取出来,然后回了洛华。 接下来,他叫来了李诗诗,又给她一块玉简,“这是纳米机器人的使用方法,学会了以后,去康复中心帮着处理一个病人。” 李诗诗闻言,忍不住抱怨一声,“老大,你这是嫌我事儿不够多?” 冯君翻一个白眼,出声吐槽,“知足吧你,如果我不体恤你,就让你去川蜀了,反正你也没啥心思修炼,给你找点活儿干不行吗?” “我哪里不喜欢修炼了?”李诗诗忍不住高叫,“我可喜欢修炼啦。” 冯君也不想跟她多说什么,“那就尽快晋阶给我看看,自己是个什么态度,心里没数?” 关教授还真的是不想让小姨奶来郑阳,因为她离不了人照看,而且一路赶过来的话,颠簸得也厉害,八十八岁的高龄,能不能扛住这旅途劳累? 不过冯君也有说辞,这种治疗方式就没有出现过,更没有相关的论证,对方身边有人看护,人家要求解释一下治疗方案,根本就没办法解释。 关教授还想再争取,好在那个军医大的专家表示,我们可以联系高铁上挂专用车厢,基本上也没啥劳累的——以这个大学的面子,做到这一点不难。 当然,他这么做也有自己的诉求,那就是想旁观一下纳米机器人的治疗手段。 林美女甚至为此请示冯君:允许他们旁观吗? 可以旁观!冯君的态度很明确,既然拿出来这些好东西,就是想造福全人类的,别人改变他的日程规划需要付出代价,但是规划改变之后,旁观是可以免费的。 至于保密方面的要求,他并没有提——林美女他们才是专业的,要相信专业人士。 军医大专家的面子相当大,关教授在川蜀的能量也很大,当天晚上,他的小姨奶就被送到了郑阳,来到洛华的时候,还没有到半夜十二点。 冯君原本想的是在康复中心做治疗,不过里面都是脑梗的术后患者,一般都比较注意养生,不合适大半夜折腾,于是索性去了一家闲置的小院。 小院是杨玉欣的产业,算是高档的旅游别墅,只不过等到文化小镇开放的时候,定下了不随便接待外人的规矩,就算偶尔有人想住,价格也贵得令人发指。 像这个院子,就只被入住过一次,倒是保洁员按期来打扫卫生。 出面调整设备的当然是李诗诗,全息三维的图像一出现,在场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这些大医们并不精通电子设备,但是三维成像的好处,他们绝对再清楚不过了,就算大家此前已经被告诫不得随意出声,可还是有不止一个人轻“啊”了起来。 总算还好,来的是李诗诗,要是冯君在场,没准会再甩一次脸子。 就算是这样,林美女也默默地扫了那三人两眼,面对这医疗界的大手们,她不便直接警告,但是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然而,李诗诗是真没在意,因为她知道自己会遇到问题,还得请教这些专家们。 “我不太懂影像学,几位老师谁知道,脑梗的部位在哪里?没有明确的部位,机器人使用的效率会非常低。” 这群人里,还真有人专攻影像学,不过关教授先出声了,“初级影像学很简单的,这位老师,请你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咦,这是什么,钙化点这么多吗?” 虽然他走神了,但是真的可以理解,他太在意自己的小姨奶了。 就冲着他这种大医,居然管李诗诗叫做老师,李老师就不会在意。 他在这里感慨,李诗诗却已经开始着手治疗了,“哎呀,静脉注射……老师们谁会?” 诸位专家听得直翻白眼,好嘛,你不会看影像也就算了,居然连静脉注射都不会,就这你也好意思说自己是来治病的? 然而,他们也只能在心里暗暗吐槽,因为他们心里很清楚:这女孩儿是玩高科技的! 李诗诗见没人回答,下意识地吐了一下舌头,“好吧,是我错了,你们都是专家,这是护士该做的活儿,我联系一下护理中心的护工吧。” 这话说出口,哪个能忍? 虽然专家们也想见识一下癌症护理中心的护工,但这个时候必须站出来,一名花甲年纪的老奶奶笑着表示,“我来吧,以前在儿科干过七八年,不知道手生了没有。” 这位是跨科的大医,虽然不是细分领域内巅峰的人物,但是服从医院的安排,哪里需要就去哪里,精通数个科室的业务,也算是一位奇人,这次正好用得上她的经验,所以请来了。 她的动作确实熟练,一针就扎了进去,一管透明的液体缓缓推完,关教授才看向李诗诗,“这位老师,纳米机器人的工作强度可调吗?” “可调,”李诗诗毫不犹豫地回答,“你想说强度弱一点,是吧?我考虑过了,如果分十级的话,强度算是两级,已经很低很低了……等我算一下需要多长时间。” 她的手指噼里啪啦敲打着平板,不多时给出一个答复来,“十个小时左右……这个时间应该是撑得住的吧?” 其他人听得面面相觑——卧槽,还可以这样治疗?通过计算机,精准计算手术时长? 只有关教授无心惊叹,“老师你能不能帮着算一下,如果是一级的强度,完成溶栓需要多长时间?” “不用叫我老师,叫我小李好了,”李诗诗终究还是脸皮薄,她又敲打一阵平板,得出了结棍,“一级的话,溶栓要二十八个小时左右,选择一级吗?” 关教授侧头想一想,“能不能麻烦李老师再帮忙算一下,三极要多长时间?” “还是非要喊老师,”李诗诗无奈地摇摇头,手指又是一阵敲打,“八个小时多一点。” “那就这个二级吧,不用调了,”关教授做出了决定,“咱们这个设备,可以预见术中的意外情况吗?” “什么?”李诗诗的眉头皱一皱,等别人又解释一遍之后,她才摇摇头,“人体是很奇妙的,预见不太可能,毕竟这只是医疗设备,不过你放心……智能程度很高,有意外会示警。” 关教授还能说什么?只能坐等了,其他医生也是冲着三维图像指指点点,低声交流着,大致就是说如果这东西能普及的话,会给其他科室带来什么突破。 没有人去骚扰李诗诗,虽然大家很想这么做,但是林主任几乎是拎着耳朵再三警告,所以哪怕“李老师”看起来很好说话,也没有谁敢去挑战。 看了差不多半个小时,诸多专家有点熬不住了,已经过了午夜,大家原本就都是注重养生的人,一时半会儿又等不到结果,不如就此散去。 因为得到了特批,专家们可以在文化小镇过夜,不过杨玉欣的态度跟冯君一样:可以在小镇上休息,但不是免费的。 这种级别的专家,不管是谁请他们前往,也不可能收取食宿费,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而是对学术界顶端一小撮人的敬畏。 然而,杨玉欣还就这么做了,理由也很简单:她不差钱,洛华更不差钱,但是小镇不会开免费招待的口子,谁来也一样。 事实上,川蜀这帮专家的费用,还是她支付的,反正公是公私是私,她分得很明白。 正经是关教授小姨奶的那些亲戚才惨,不但要自费住宿,甚至一开始,文化小镇都不想接待他们,还是关教授出面找杨玉欣求情,才被特许在小镇里住宿。 昂贵的住宿费,让这些亲戚忍不住吐槽,“虽然有点特色,风景也不错,可是……这价格比迪拜的帆船酒店还要贵,凭什么呀?” 这些就是题外话了,不过这一次治疗,关教授是拒绝了家属的旁观——没办法,不得不如此,他还为此做了大量的工作,那些人的住宿费用也是他出的。 第二天上午,老太太的血栓终于彻底消融了,较大的分子会通过尿液排出,不过关教授注意到,老太太的体内还有一些血栓隐患,希望李诗诗能帮忙调理一下。 李诗诗也挺享受病人感激的那种感觉,请示了一下老大之后,答应了下来。 关教授知道李诗诗是个二吊子,在调理之前,他先为小姨奶做了一些常规检查,然后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没搞错吧,白血球一千都不到?” 第两千四百零一章 新的问题 白血球低,那就是免疫力低下,不过老太太八十八岁了,各种毛病频繁出现也正常。 李诗诗并不知道白血球低意味着什么,但是她也无心知道,“我听不太懂,这种情况,还能不能帮她调理?” “这还真是……”关教授苦恼地摸一摸头,最终还是鼓足勇气,“她这个年纪免疫力低下,太容易出问题了,我看那个册子上写的是,可以有效地治疗免疫力低下的疾病?” 李诗诗眨巴一下眼睛,茫然地摇摇头,“抱歉,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什么册子?” 关教授并没有觉得意外,他也不认为这是托词,各管一摊这种事,在医院里实在再正常不过了,随着医疗专业不断的细分,很多人都只熟悉本领域的内容。 他所在学校的附属医院也是如此,病人的病情稍微复杂一点,就要几个科室一起会诊——能精通一个细分科室,就已经算是中坚力量了。 要不说那个跨了好几个科室的花甲老人厉害,确实是那么回事,而且随着细分领域的专业化,也越来越难出现全科医生了。 关教授习惯了这种思路,就觉得李诗诗不知道那册子也正常,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不知道怎么跟她开口。 最后他还是心一横,“我是说,我的小姨奶……还需要治疗一下免疫力低下。” 李诗诗眨巴一下眼睛,然后发问,“这个治疗……你们做不了吗?” “我们可以帮着提升一下白血球,”关教授很肯定地表示,然后他话锋一转,“但是相关的治疗药剂,很可能产生一些别的副作用……她终究岁数大了。” 李诗诗眨巴几下眼睛,默默地看着他。 关教授只觉得脸上一阵燥热,但还是硬着头皮发话,“我看到那个册子上说,洛……贵处有非常先进的手段,能有效防止免疫力低下。” 李诗诗又眨巴两下眼睛,见他不再说话,才皱一皱眉,“这事儿,你不该跟我说呀,我就是个办事的,你得跟我们老大说。” 关教授当然知道,她不是洛华的当家人,但是当家的那位,据说很难说话,于是他深吸一口气,“你们老大,冯老板是吧?我跟他不是很熟,能托你带个话吗?” 李诗诗又眨巴一下眼睛,“可是我跟你也不熟呀。” 关教授被噎了一个半死,可还没办法发作——人家说的是实情。 他只能叹口气,“好吧,你稍微等一等,我先再给她做一些其他检查。” 检查什么的,其实是托词,关教授对小姨奶的身体状况还是比较清楚的,他这么说,主要是等家里人把自己的“诚意”带过来。 他准备的诚意是什么呢?一块残破的石碑,据考证是小篆,应该是汉初的文物,关教授不玩文物,这是一个土豪病患送给他的,据说能镇邪气养正气。 他知道冯君看不上别的东西,只有罕见的道门典册可能打动他,但是关教授手里真没那些东西,也就是那块石碑,没准有点名堂,所以托自己的学生带过来。 这件事,他甚至没有跟小姨奶的家人提起,小姨奶的子女混得也都不差——起码去迪拜住过帆船酒店,但是跟他相比还是要差一点,关键他是要报恩,无须小姨奶的家人领情。 中午时分,他的另一名学生到了,将带来的石碑转交给了杨玉欣。 冯君也知道关教授的诉求,心里还真是有点腻外,他确实有一些治疗手段,但是如果答应下来,规划还是被人继续改变了。 可是不答应的话,老太太的状况还真有点危险,他不希望自己刚救治好的人,因为别的缘故出问题——一来是这会让他感觉没面子,二来就是……其实帮助人真的是有瘾的。 正纠结呢,他的神识发现了那块石碑,忍不住轻咦了一声,“居然还有这种东西?看起来像是……值得琢磨一下。” 于是他用神识联系一下李诗诗,“告诉那个关教授,孝顺是一种美德,我打算成全他……主要是他送的东西我很喜欢,然后你回来学习这个基因微调……算了,还是换一种吧。” 能够提高免疫力的手段很多,不过冯君想了一想,还是选择了促生粒细胞的诱导素,这个玩意儿不是基因制剂,能安全地提升白血球数量。 不过诱导素也不是完全没有副作用的,它促生出了粒细胞,但是会导致细胞端粒的缩短。 细胞端粒的缩短,可以视为是人体衰老的真正原因,因为细胞每分裂一次,端粒就会缩短一点,到最后短到缩无可缩,细胞就陷入了衰老中。 而虫族世界的人族能活到两百岁出头,就是因为有无数种遏制细胞端粒缩短的手段。 这些手段有的是一次性的,也有是副作用比较大的,反正到目前为止,没有能长效解决细胞端粒缩短的手段,所以那边的人族,最终还是有寿命上限的——钱再多也没用。 不过对冯君来说,他最擅长的是推演和匹配,什么药剂最合适,这可难不住他。 初开始他是想用基因制剂,但是推演显示的结果是,老太太有百分之十三的可能性出现负面反应。 以冯君的分析,这百分之十三里,可能有一部分是因为两边人族的基因不匹配——基因差距已经大到了接近百分之一,基因制剂出问题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但是肯定也有一部分原因,是身体的缘故,老太太的身体很差了,而基因制剂……不可能一点副作用都没有,那些副作用可能会对她造成不好的影响。 而使用诱导素的话,老太太出现负面反应的可能性是百分之零点五。 事实上,诱导素的副作用远不止这些,它注定会降低老太太的寿命,不过具体到这一点,还真不是什么问题——一般来说,那边人族的寿命,到达一百五十岁不是问题。 而这位老太太的理想寿命,应该是九十四岁到九十五岁。 也就是说,哪怕不使用诱导素,她也活不了几年,既然肯定活不到一百五十岁,那么细胞端粒的损耗就无所谓了——只要在以后的生活中,注意不要刺激细胞频繁分裂即可。 简单来说,这是一个类似于“饮鸩止渴”的选择,但却又是最好的选择,首先能达到止渴的目的,然后就是在被毒死之前,她已经老死了。 百分之零点五……那肯定是要选择这个了。 尤其妙的是,这种诱导素是液态的,胶囊包装两日一粒——如果白血球恢复到正常水平,可以暂停服药,等下降到一定程度的时候,继续服药就好了。 冯君找了一个普通的塑料瓶,装了五十粒进去,递给了李诗诗,“告诉他,这五十粒是免费的,以后就要花钱了……” 关教授接到诱导素的时候,整个人是懵懂的,“两天一粒的缓释胶囊……原理是什么?” “我一般不喜欢问老大原理,”李诗诗的解释发自内心,但是听起来总是让人感觉有点随意,“反正他这么说,你听就对了……如果你不信的话,那就不要收。” 开什么玩笑,关教授说成啥也不可能放弃的,“我就想问一问,是关于哪一方面基因片段的改造,或者说……是抑制了什么?” “不是这两方面的,”李诗诗摇摇头,想一想之后回答,“应该是诱导素。” “诱导素?”关教授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他的医学知识还是很丰富的,“激素类产品?还是鼓励细胞分裂?” 你对我这个学渣说这个,有意思吗?李诗诗摇摇头,很干脆地回答,“抱歉,我不懂。” 关教授点点头,默默地收起了塑料瓶,“我先喂我小姨奶吃上两颗,三天以后效果明显的话,再麻烦李老师帮她调理一下,您看行吗?” 李诗诗侧着头想一想,然后微微颔首,“可以,不过就像你上次说的,老人家的钙化点太多了……这么下去是不行的。” “我也知道,可是人老了……总要慢慢来才好,”关教授有气无力地回答,下一刻,他的眼睛一亮,“你们有软化血管的药品吗?” “不知道,”李诗诗摇摇头,然后皱着眉头看向他,“人心得有尽吧?” 关教授也只能无奈地笑一笑,“我就是问问……真的是问问。” 李诗诗转身离开了,旁边确实凑过来几个专家,虎视眈眈地看着关教授,军医大的专家更是直接表示,“你那个胶囊,匀我五颗……价钱好商量。” “你想得可美了,”关教授毫不犹豫地回答,“这关系到我小姨奶的生命……那是一条人命,你觉得你买得起吗?” “也不差这五颗,”军医大这位表示,“奏效不奏效还是两说,你能卖个高价,也是降低风险……万一没啥效果呢?” 关教授怼这种人,还是没有问题的,“没啥效果的话,你买了可不就亏了?” “我有公家报销,”军医大的专家一本正经地回答,“万一可以逆向研究出来,你姨奶以后的药都不愁了。”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四百零二章 财大气粗 “说得我好像不能报销似的,”关教授直接怼了回去,他不满意地表示,“你军医大的附属医院,距离我们这些社会医院的顶尖水平,还有一定距离。” 就在关教授等人争吵的时候,冯君正在研究那块残破的石碑。 石碑其实并不大,有点类似于拴马桩,宽二十厘米,厚有十厘米,高差不多四十厘米,整个石碑古朴厚重,一股悠远苍茫的气息扑面而来。 石碑的高度,应该不止这点,下半截是断裂的,上面有个模糊不清的字,但是大致看起来,应该是“黄”,下面石碑断裂处,中间还有一个点,猜不出下面是什么。 冯君体会半天,又推演了好一阵,终究不知道这是什么,于是皱一皱眉,“感觉像是残破的法宝,可是隐约还有点道韵的意思……不会是法宝之上的玩意儿吧?” 他觉得不可能是法宝之上,如果是那样的话,早就惊动了守护者了吧? 不过再想一想,守护者起码是渡劫大能,就算是元婴使用的真器,也未必能打动它吧? 反正他是不好意思拿这个事儿来骚扰守护者,所以就只能自己分析了。 可是分析来分析去,他还是分析不出眉目来,而时间已经过了三天,关教授发现小姨奶的白血球稳定上升,开始着手准备让老太太接受纳米机器人的护理。 冯君觉得也没啥事了,就想回白砾滩,带人继续去虫族世界——双向门一直开着,对面的消息源源不断地传过来,据说白砾滩那边想去虫族世界的真人已经过百了。 就在这个时候,索菲亚从澳洲传送过来了。 自打成为冯君的女人,又知道了昆浩界域的秘密之后,她做事真的特别不见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比大多数的洛华弟子洒脱多了。 这次来也是一样,她大大咧咧地表示,“老大,艾薇儿已经蜕凡了,她想来修真小院朝圣,你看合适不?” “修真小院朝圣?”冯君觉得自己有点理解不能,所以他很干脆地拒绝,“这里不是修香火成神道的,你打错念头了。” “总得给她点希望不是?”索菲亚悠悠地回答,“香火成神道只有我俩修炼的话,她心里不踏实,总想多找几个同行者。” 冯君非常能理解艾薇儿的想法,他初到昆浩界也是这么想的——我不知道自己修炼的是什么,但是起码要跟别人差不多。 这是一种从众心理,不能说它不对,冯君想一想,微微颔首,“那行吧,看看她修炼成什么样了,别待太长时间就好。” 下一刻,索菲亚就带着艾薇儿来了,坐标是洛华山谷竹林旁边。 不远处沈青衣也在修炼,抬眼看她一眼,无奈地摇摇头,心说这有教无类的,居然连外族也要修炼了,而且还是香火成神道——不知道这种门道提升很快的? 身为昆仑弟子,她不但能看出对方蜕凡二层的修为,也能感受出对方的路数。 不过她也懒得说什么,洛华现在全面碾压昆仑,冯君更是成为了地球界唯一的金丹真人,他的所作所为,又哪里是她能评判的? 冯君释放出神识感受一下,发现果然是纯正的香火成神气息,并没有基恩那种混乱的情绪,知道她没有走歪,顺便又施加了一点威压出去。 冯君是很少释放威压的,一掠而过的气息,其他人还受得了,但是艾薇儿腿一软,好悬坐到地上,感觉仿佛是被什么凶猛的动物盯上了一样,浑身的鸡皮疙瘩刷地就起来了。 所幸的是这种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她定一定神,才看向索菲亚,“苏菲,这是……这是什么?” “老大的气息,”索菲亚漫不经心地回答,她没有感受到多大的压力,终究是炼气五层了,如果她都受到影响的话,庄园里能扛住的没有几个,“好了,我带你去修真小院。” 林美女看到索菲亚又带了一个白人女孩儿出来,脸上的表情真的是要多怪异有多怪异了,可是她还不能说什么,只能闷闷地表示,“人脸对比,半个小时内,我要她的资料。” 好风景也知道索菲亚要带人来,倒是没有阻止,任由她们参观小院,不过还是有几个道门弟子,狐疑地看着两名白人女子。 冯君见她当天申请了一个住房,索性又去了一趟朝阳,巡视了一下新得到的山地,顺便看望一下父母。 第二天,他才回到洛华,杨玉欣就发话,“那个白细胞诱导素,你手上多不多?据反映效果很不错,他们想采购一批。” 冯君的眉头皱一皱,“有倒是有,不过这玩意儿……用处很大吗?” “市场不是特别大,但也不小,”杨玉欣轻声回答,“主要是这种东西拿来就能用,我觉得不会影响你的规划布局。” “那就给你一部分吧,”冯君也同意她的看法,这种成品药流传出去,真不会是什么大问题,“对了,年轻人还是少用。” “年轻人有虎狼之药,而且不止一种,”杨玉欣不懂医,不过别人托她买东西,总要把相关事情跟她解释一下,“这药主要是针对老年人的……听说会加速细胞的衰老?” “没错,”冯君点点头,“这个药其实挺可怕的,不过地球人的寿命远没有到上限,倒也无所谓了。” 他拿了一万片给杨玉欣,然后就直接去了虫族世界的行正星,感应了一下,发现没有人通过精血印记召唤自己,于是又到合盛附近走一圈。 何润先最近还是比较忙,主要是合盛的物资猛地充盈起来,消息不可遏制地传了出去,有一些生意场上的朋友,纷纷找了过来。 何主管很干脆地否认,但是这没用,左京市收到了大量的药品捐赠,消息根本不可能瞒得住——做坑的是,左京为了提升民众信心,直接把消息公布了出去。 他们倒是没说是谁捐赠的,但是对于有心人来说,这是实在太好打听了。 一开始来找合盛的,主要还是化缘的,到了后来,都是财大气粗的主儿,甚至比合盛都要强很多,一开口就是,“我们在XXX有大批物资,只要能运过来,你拿走一半!” 能这么跟合盛说话的人,好不好招惹,那就不用说了。 到了后来,提成份额一天天提升,到现在,出名豪横的联邦开拓银行已经开出了九成的条件——我给你一百万吨货,你能送过去十万吨就行! 何润先可是被吓得不轻,不是说报酬太高了,而是开拓银行的背景比较复杂。 这个银行最早是开拓军团发起的,就是筹措人族向外拓张的资金,有点类似于战争债券那种,后来随着人族逐渐向外拓展,慢慢就形成了一个庞大的银行。 这个银行从开始组建的时候,侵略性就极强,而且既然跟开拓星球有关,就少不了各种明的暗的手段,而银行身后的股东里,不乏手眼通天的财团,也不缺来自灰色地段的力量。 合盛的体量跟这头大鳄差了不止一个级别,何家虽然是行正星的地头蛇,却也不敢不卖对方面子,不过最让何润先吃惊的还是:开拓银行都没有掮客的渠道? 要知道,前一阵第七军团从前线掮客那里购买军火,就是开拓银行垫付的资金,而大家都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妥。 那么问题就来了,开拓银行都找不到门路,合盛居然找到了,这意味着什么? 何润先真的不敢细想,只能每天三次定时呼叫掮客先生。 冯君来这里,只是转一圈,他有些别的想法,但是不着急操作,正经是再去大行星看一看,他就打算去虚空接人回去了。 可是这位一直呼叫他,不理似乎也不好,那就索性先把这里的事情办了吧,“什么事儿呀,一直呼叫我,真以为军方加密手台破解不了?” 何润先有很多话要说,不过最后表示,“我是想跟您商量一下,下一次什么时候交货?” “不是一个月才能生产出来吗?”冯君懒洋洋地表示,“这么着急找我,你想说什么?” 何润先迟疑一下发问,“我想问一下,您跟开拓银行有什么关系没有?” “不熟,”冯君很干脆地表示,“有话说话,别婆婆妈妈的,不想要能量石了吗?” 果然只是帮运输两次货物吗?何润先的心里生出一丝失落,对方跟他约定的就是运两次,但是他总隐隐觉得,此事能有商量余地,现在对方表现得这么决绝,他心里能好受才怪。 不过想到某种猜测,他的精神头又是一振,“星系外有开拓银行的物资船到了,他们希望有人能帮忙运过来,所有的货物,他们只要求一成能送到行正星……其他九成是运费。” “能承受九成的损耗?”冯君先是一愣,马上就反应了过来,“战争中的运输损耗无法估量,九成也不算太多,毕竟我还可能损失运输工具和人命。” “呵呵,”何润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苦笑一声,但是双方心理都明白,冯君把合盛总部的物资运输过来的时候,那是一点损耗都没有。 第两千四百零三章 风险评估 冯君一听何润先的声音,就知道他在笑什么,他不以为然地表示。 “我愿意帮谁不愿意帮谁,是我自己的事,怎么……合着开拓银行还想强迫我不成?” 何润先一听他的口气就明白了,这时候肯定不合适宣传开拓银行的强大,也不方便说自己的压力大——这些肯定都是对方不爱听的。 于是他还是按着以前商量的思路,“我还是那句话,阁下想要点什么,自己不一定方便出头,我们合盛在某些方面有优势,但是开拓银行……门路更广一些。” 冯君听得就是心里一动,嘴上却是表示,“呵呵,他们能提供能量石采矿设备吗?” 何润先肯定不能让开拓银行把自己的单子撬了,闻言他沉吟一下回答,“这个还真是说笑了,他们比不上我合盛专业。” “那就算了,”冯君很干脆地拒绝,“短期内我没啥别的需求。” 何润先见他拒绝得干脆,一时间也顾不得许多,“稍等,阁下做这种生意,既然是以货易货,肯定是在账目周转上有麻烦,开拓银行在走账方面很有能力。” 冯君并不是一定要拒绝,见这家伙又给自己找了一个不错的借口,就有意迟疑了一下,才冷笑一声,“你以为我没有隐匿账户的能力吗?而且说实话……我更喜欢用能量石交易。” 这个人设是毫无问题了,掮客就应该是这种的。 不过何润先已经听出了他的迟疑,就笑着发话,“怎么说呢?路总是越走越多,将来的事情,谁说得准?这个时候留一份人情……日后也好相见,您说是不是?” 冯君沉吟一下回答,“开拓银行的谁跟你谈的?我要他的详细信息。” 何润先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了过来,一时间竟然有点小窃喜——你要去对付他? 说实话,何总管跟那位的交情还不错,不过对方要他帮忙的时候,带着点强迫的意思,他也不是很高兴,“是左京大区的贝尔总裁。” 冯君越发地疑惑了,“区区一个大区的总裁,有资格跟你直接对话?” “我只是一个生产基地的主管,”何润先郁闷地回答,两家体量差太多了,哪怕是在本土星,人家大区总裁也够资格跟他对接了,行正星总行长的话,那是跟何惠清对等! “我肯定要给他一点教训,”冯君冷哼一声,“认识两个军火贩子就了不得吗?有本事卖给我点军火,他拿得出来吗?” 何润先听得却是暗暗倒吸一口凉气,这个回答可是很糟糕。 他不是担心掮客购买军火违法,战争进行到这个节骨眼上,私下买卖军火都不算什么了。 他担心的是另一种情况:开拓银行都突破不了虫族的封锁,这些人却能把货运进来,是不是跟那些丑陋的虫子有勾结? 人族叛变到虫族的情况,还是比较少见的,但是利用虫族打压异己、谋取利益的事情,可真不少见——比如说某些星球就会借着战争时期,提一些自治之类的要求。 人族联邦拥有的宜居行星有好几百颗,再加上又是联邦制,中央对地方的掌控能力一般。 何润先一直在担心这事,现在听到冯君又提出此事,一时间真的是头都要炸了——不是交易不了军火,而是……他真的不知道对方的根脚! 冯君发现他没反应,略略一想,就猜到一些可能,“怎么,我不能买军火保护能量石矿?” “军火不是不能买,而是现在不合适买,”何润先苦笑着回答,“我不是不相信你,关键是我不知道你的根脚,现在又是战争时期,万一你买了军火打劫星系外的货船呢?” 冯君轻哼一声,听起来像是气得笑了,“我都已经跟你说过了,我不差钱……有这功夫多开几个矿不好吗?还是说你以为,我的能量石矿是杜撰的?” 我知道你肯定有矿,何润先只能继续苦笑,“我相信你,但是开拓银行有专业的风险评估人士,你这个要求绝对过不了风险评估,交易不会被批准的。” “不批准就算了,”冯君懒洋洋地回答,“又不是我求他们……这都是谁惯出来的毛病?” “你这不叫提条件,叫为难人啊,”何润先郁闷地回答,“还是换个条件吧。” “知道自己能力不够就别吹牛呗,”冯君不屑地哼一声,“我还真有点买军火的需求……不在这个星系使用也不行?” “原则上不行,”何润先回答得痛快,“如果同意了你的要求,消息传开了,有些军火运输舰没准都会被劫……到时候可就真说不清楚了。” “我去,”冯君就算看惯了人心险恶,听到这话也忍不住一怔,“还能这么做事?” 虫族这大敌当前,人族中还能出现这样的操作,这人族联邦的管理能力不行啊。 “人心隔肚皮,谁说得清楚?”何润先叹口气,“要不这样,您再想想别的要求?” “我现在不答应的话,刚才的条件倒像是别有用心了,”冯君幽幽一叹,“那这样吧,那个……上次的药品里,有一种白血球增生诱导剂的,你有印象没有?” “有印象,”何润先毫不犹豫地回答,他年纪不大也有六十多了,见过的生离死别太多了,“那个药很成熟了,但是有很强的副作用,使用的人不是很多……你要买多少?” “我想弄一条生产线,”冯君淡淡地发话,“还需要一些原材料。” “这个简单,”何润先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行正星上就能生产这个药品,让他们给你张罗生产线……制作流程什么的也都给你,但是药品批号就得你自己想办法了。” 一边回答,他心里一边纳闷:你这个要求,也算个事儿? 这一次,他倒是不相信,冯君会把这药给虫族——这种诱导素只对人有用,放在虫子身上无效,而且以虫族漠视生死的社会风气,也不会在意什么免疫力。 不过他心里还是有点疑惑:我知道你对药品一窍不通,但你们是消息灵通的掮客,不会自己从行正星上买一条生产线吗?还要这么郑重地提出来? 下一刻,冯君的回答为他解开了这个谜,“不从这里买,行正星还不知道要被封锁多久,万一生产线有什么损毁,因为没有备用而药品短缺,我还不得让别人指着脊梁骂?” 何润先恍然大悟,“那倒也是,这个药的生产线好说……反正不贵,你要这做什么?” “既然不贵,你交易就好了,还问什么,”冯君不满意地发话,“这东西也敏感吗?” “不敏感,”何润华赶忙回答,“我的意思是这种小条件,你多提两个也无所谓。” “目前只想到这一个,”冯君沉声回答,“以后有的话再提,还有……我不联系开拓银行,也不会在星系外的太空接货,只跟你对接,去哑铃星系取货,有问题吗?” “这个……我要跟他们商量一下,”何润先犹豫一下回答,“开拓银行脾气很大的。” 他这话有上眼药的意思,本来嘛,何家好不容易攀上一条线儿,开拓银行就想短路,做得过分了,可是合盛还没办法拒绝——别说本土星的生产基地,合盛总部也不能不给面子。 冯君冷哼一声,“告诉他们,我不惯人毛病。” 当天晚上,何润先呼叫冯君,说已经联系过开拓银行了,人家说买生产线简单,也同意在哑铃星系交货,但是希望双方能见一下面,毕竟是百万吨的货物。 他其实是往崩里谈去的,火气还很大,但是开拓银行的贝尔总裁也是老狐狸,听他原则上愿意考虑,脾气一下就好了很多,不再咄咄逼人不说,还做出了让步。 “百万吨……有毛病吧?”冯君冷笑一声,“开拓银行在行正星上有多少人?” “中层以上也就八百多人吧,”何润先思索着发话,“连上雇员也就八千多,加上外围的一些衍生业务……不会超过两万人,但是算上他们的家人,那就厉害了。” “我还管那些家人?”冯君一听就呛了,他愿意帮人,但是你们既没有上前线战斗,也没有在后方生产,凭什么要这么多的物资? 仗着自己钱多就想砸人?抱歉了,别人都在水深火热里,我不会给你卖弄优越感的机会! 所以他很干脆地表示,“五十万吨……我只负责运过来五万吨,他还得负责生产线,否则就不用谈了……最后,我不见面!” 何润先得了这个答复,又呼叫开拓银行的人,“贝尔先生,你的坚持,成功地激怒了我的合作伙伴,他们决定只起运五十万吨的货物……” 等他说完之后,贝尔总裁极其不满意地表示。 “五万吨货物不够,我们的雇员多达三万人,十万吨也才是第一批……何主管,我知道是你在搞鬼,我的助理必须面见对方谈判,这个条件不可更改。”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四百零四章 虚空的开拓 不可更改?何润先得了冯君的授意,态度也明显地坚决了起来,他冷笑一声。 “你少跟我说这个,惹了我无所谓,但是有些人是你惹不起的,懂吗?” 贝尔总裁对他的态度非常恼火,要知道他可是银行家,是市场上呼风唤雨的存在。 相较而言,何润先就差太多了——搞实业的天生就低搞金融的一头。 贝尔的年纪也不大,只比何润先大两岁,习惯了被人吹捧,他不能忍受小人物的反对。 他跟何润先没有谈妥,于是又找到了何惠清:老何,你侄儿是不是对我有点意见? 你能不能帮着解决一下,你要是不方便处理的话,我跟合盛总部说一声? 何惠清对事情经过很清楚,他也很讨厌贝尔总裁的做派,就半阴不阳地表示,你要是嫌他不稳重,就别用了……我看那家伙也不是很稳重。 贝尔总裁挂了电话之后,脸上阴晴不定闪了半天,最后才冷哼一声,“拿我当踏脚石?呵呵,石头也会崴脚的。” 他却忘了,在他为开拓银行的面子斤斤计较的时候,很多人缺医少药,营养剂都吃不上。 冯君抓住这点空闲时间,已经去了虚空,这次他在虚空外待了有半年时间,搁在虚空里就是五年了,很多人都有点熬不动了。 虚空对身体的侵蚀是一方面,寂寞是另一方面,别看都是真人真仙,闭关十来八年没有问题,但是该休整的时候,也要休整一下。 关键是冯君定的规矩是虚空三年就要回去,眼下已经五年了,大家忍不住要胡思乱想。 再入虚空,冯君很是整理了几天,别的不多说……联系不上銮雄真尊,那不得等吗? 不过銮雄也没有让冯君多等,八天之后就回来了——他只是最初的时候,在虚空寻了寻宝物,此后一直在找虚空石的矿藏。 不接触出窍真尊,真不知道真尊的能力有多强悍,五年时间里,銮雄真尊探索了周遭十多亿里的空间,也就是以碎石带为中心,一个半径十多亿里的圆球。 十多亿里远吗?真的不远,也就五个地球到太阳那么远。 钓叟带着冯君到两亿里之外的哑铃星系,全力赶路的情况下,也就一天时间。 但是在虚空,这就很了不得了,虚空里光线穿透力不强,神识的感知能力也有限,就算出窍期的神念,了不得有一两千万里。 这种情况下,銮雄真尊还能扫荡了周边十几亿里的半径,真的相当了不得了。 要知道,他的探索是要出去后再回来,双重路线不说,途中还要捕捉各种机缘——那飞逝而过的机缘是活的,不捉就遁去了,而地图什么时候画都行,该做什么选择还用说吗? 而且,就算他是真尊之体,虚空对他也是有侵蚀的,如果只追求横渡的话,真尊之体当然能全面爆发,可是大家来虚空……是寻宝的! 那当然就要讲究投入和产出了,就算是出窍真尊,也不能随意浪费灵气。 不过銮雄真尊还真没浪费灵气,他一共找到了七个碎石带,两个是跟这里类似的,一个比这里强两倍,还有一个比这里强十倍都不止。 还有三个碎石带,比这里小一点,但是能值得尊尊标志的,又能小到哪里去? 寻到的碎石带要对半分,这是銮雄真尊对冯君的承诺,当然,他可以瞒报数量,但是他一旦瞒报了,碎石带又被冯君发现了,那就跟金乌门无关了——这是你没发现而被我发现的。 所以对銮雄真尊来说,真的不存在瞒报的问题,他恨不得多报点,可惜他也就发现了这么几处,大部分的时间里,他除了捕捉机缘,就在虚空里飘来荡去无所事事。 略小的机缘当然也有,但是……真的拿不出手,堂堂的真尊,他丢不起这人。 所以在銮雄真尊回来之后,冯君依旧没有离开虚空——真尊拉着他到处游走,介绍那七个多出来的碎石带,大家商谈该怎么划分——说好一人一半的嘛。 所以等他带着众人离开虚空界,那就又是十五天之后了,加起来一共花费了二十多天,搁在外面也是两天多的时间。 把人带到天琴,冯君的安全感就又有了提升,起码位面抹杀之力又能用了,不过不好的一点是:如果双向门两边想要时间同步,他还得轮流在两边过夜。 这些就是题外话了,接下来冯君收取了提成,这又花了差不多一天时间。 之所以只用这么短时间,是因为他也没怎么仔细甄别——这种事,大差不差就好了。 接下来,他分批将人送到对方的地盘,最后带着几人回到了白砾滩。 然后,白砾滩周边赌石的摊子再度兴旺了起来。 这一切操作,加起来用了差不多四天的时间,冯君又休整了一天。 虫族世界里,何润先等得差点火暴炸了——他从未想过,日子会这么难熬。 第六天的时候,冯君再度出现在合盛周边,却愕然地发现,虫族正在疯狂地进攻左京。 这个时候,他不想联系颐玦他们——人家正在狩猎高峰期,他何必打扰别人? 于是他又拿出了收音机,听了差不多半天时间。 收音机里有坏消息,譬如说哪里失守,哪里又有多少人失去了联系,但大部分还是好消息,比如说军方认为,因为援军越来越多,这应该是虫族的最后一波攻势。 这是最关键的时刻,只要大家能挺住,打破封锁的日子不远了,而虫族退兵是可期的。 冯君由此想到了一句话: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 就在前天,合盛的生产基地也遭到了攻击,不过因为能量块得到了补充,他们的火力充足,打了虫族一个冷不防,很造成了一些死伤。 虫族打仗也不是没有头脑的,发现这里人数不多火力很强,关键是距离市区还有一段路程,连近郊都算不上,孤零零的硬骨头……那就先搁置吧。 它们搁置了攻击,合盛的一把手何惠清待在左京城里,羡慕得眼睛都发蓝,很想带着全家撤回基地。 然而这是不可能的,首先路上就有大批虫族在游荡,赶路非常不安全。 其次就是他的别墅防御火力极强,已经成了城市防御圈的一个小节点,城防军就不允许他们放弃阵地,军方甚至表示可以协助防守——这次是真的协助。 何惠清郁闷之余,也不无侥幸地向何润先表示,幸亏补充了一些食物和能量块,要不然真的心里没底。 了解清楚情况之后,冯君才又联系了何润先,询问这个月能生产出多少设备。 何润先报的数量是坑道型采矿设备一百五十台,露天型的能到六十台。 冯君表示这些货自己全部吃下了,订单暂时中止,问他还有什么要求。 何润先倒是没有感觉到意外,再大的矿,这么多设备应该也足够用了,不过他向冯君表示,希望能再运送运送一批食品和药品过来。 此前他怕激怒掮客,不好意思提这要求,现在有理由了不是?“虫族这一波的攻势很猛,除了能量块,我们还得抓紧时间储备其他物资。” 冯君听得就笑,“你没听说,这是虫族最后一波攻势了吗?” “呵呵,官方的宣传,听一听就好,别当真,”何润先不以为意地回答,不过下一刻,他就是一愣,“你有什么内部消息?” 我有毛线的内部消息,冯君笑着回答,“没有,我只是提醒你,有这么个说法,你高价储备那么多物资,到时候用不上了可别怪我。” 确实是高价储备,别看运费不花钱,但是哑铃星系距离这里也不过才两亿多公里,这个星系一旦失守,哑铃星系就会成为前线了, 现在这里打得厉害,哑铃星系的物价涨得也厉害,合盛总部在那里收集物资,肯定会遇上囤积货物的对手,想要平价买到东西,几乎是不可能的。 总部一心一意救人,不会考虑这个问题,他们甚至还想到捐赠一些给地方正府和军方,做得也确实不错了。 何润先当然也知道这些,闻言他愣了一愣,不过最后还是一咬牙,“手里有粮心里不慌,无非就是高价粮,总比饿死人强不是?” “你要决定了,那我当然无所谓,”冯君轻描淡写地回答,“对了,记得帮我弄条生产线。” “放心好了,”何润先很随意地回答,“贝尔说,已经给你准备好了生产线。” “贝尔……那个开拓银行的大区总裁?”冯君想一想,终于想起了那厮,“那家伙不是想见我之后再谈运输?我可没空搭理他。” “他不坚持了,”何润先闻言就笑,“本来还牛得跟个什么似的,虫族一进攻,马上就吓尿了,还托我问你,有没有离开的门路……他愿意出一亿联邦币,请你把他运送出去。” 一亿联邦币不是个小数,行正星是边境星,在人族联邦里是数得着的高工资,人均工资也不过才三千出头,首都星的人均工资也不到四千。 所以一亿联邦币,感觉就是地球界三四亿的华夏币。 第四千四百零五章 军火订单 “一个亿,这是喂猫呢?”冯君不屑地冷笑一声,“他要是……算了,别提这种扫兴事。” “要是什么?”何润先却是抓住了关键点,“多少钅……怎么做你才能送人出去?” “我都懒得说了,你还非要问,”冯君无奈地表示,“我是想说,要是受伤的战士,我还能考虑一下看,不过后来一想,受伤的战士太多,就不给自己找那麻烦了。” “果然是性情中人,”何润先顺口夸奖他一下,现在的行正星上,战士基本都能得到救治,麻烦在于器械和药品短缺,不过紧接着,他又问一句,“那受伤的军官呢?” “军官本身也是战士,”冯君轻描淡写地回答,他不想多谈这话题,“还有别的事吗?” 何润先想确定一下,“那开拓银行的货物,您也会帮着运输吧?” “顺手的忙,帮也就帮了,”冯君叹口气,“主要看着虫族肆虐,还是给人族点信心吧。” 听到“虫族肆虐”四个字,何润先猛地想到,“这种情况下,你还能保证运输安全吗?” “别人做不到,不代表我做不到,”冯君傲然回答,“我敢答应你,就能做得到。” “这可太好了,”何润先长出一口气,关键时刻,谁也希望合作伙伴实力强劲。 然后他又期期艾艾地表示,“能付点定金吗?不是信不过的问题,主要是战争又开打了。” “没问题,”冯君很干脆地表示,“全款都可以。” “那就全款吧,”何润先毫不犹豫地表示,“趁着这几天虫子没进攻。” 当天晚上,生产基地又下雨了,冯君放下了两百四十万吨能量石。 所幸的是,他事先用屏蔽油布包裹好了,否则根本瞒不过附近虫族的感知。 然而就算这样,何润先在安排人搬运的时候,能量石的气息不可遏制地泄露了一些,还是引起了虫族的警觉。 总算还好,虫子们知道这是人族的星球,如果在荒芜的星球上,它们早就一拥而上了,而眼下它们只会派出斥候小队侦查一下——毕竟人族的武器,也有很多是以能量石做动力。 基地的防御火力再度开启,一道道弹道划过重重雨幕,显得异常绚丽和冷厉。 左京市的军队都被惊动了,城防军甚至特地打过来电话,问是否需要帮助。 何润先轻描淡写地表示,“没事,小股虫族的试探,我们暂时还扛得住,左京市区更重要……反正我们也没有军品生产任务。” 这种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发一句牢骚,可见怨念有多么深重了。 城防军当然不会在意这话——正打仗呢,谁管你阴阳怪气这一套。 但是这个消息,还是传到了军情司某个中校的耳中,他想一想表示,“申请一下,卫星重点关注合盛的生产基地。” 不多时,下面有人汇报,“生产基地那里正在下雨,短期内没有停止的迹象。” “又在下雨?”中校的眉头忍不住皱一皱,忍不住轻声嘟囔一句,“是气象武器吗?” 下一刻,他沉声发话,“派无人机过去,看看那边怎么回事。” 战争期间,军队的无人机飞到哪里都是正常的,不存在什么隐私的说法。 不过合盛的态度也不是很好,他们的大功率探照灯,原本是夜里防备虫族的,现在直接扫向了无人机,“我们这里一切安好,虫族小队的试探,已经被打退。” 无人机的控制员有点受不了,在控制室里大喊,“我们在了解敌情,不要用探照灯照。” 科技发展到这一步,夜里侦查有很多成像的手段,但是毫无疑问,可视性依旧是很重要的。哪怕再过多少年,依旧是如此。 基地的人却一本正经地回答,“我们不是在照无人机,而是在防备虫族的夜间空袭。” 这个理由……其实不怎么成立,虽然有不少虫族具备夜战能力,但是人族的夜战能力也很强悍,某种角度上讲还强于虫族。 比如说有的虫族有微光夜视能力,有的有红外感应能力,还有的有气味感知能力,甚或者超声波感应能力等等。 但是人族……类似的设备都不缺,虫族可能身具一两种,人族却能汇总起来。 夜间进攻的话,人族也许讨不了太大的便宜,但是论防守,虫族就有点不够看了。 控制员忍不住大怒,“你要防守也算,为什么拿电波干扰我?” 基地的人却依旧尽忠职守的模样,“虫族有变化和迷惑之能,我们当然要防备是假冒的。” 控制员气得好悬吐血,“我命令你们暂时关闭,方便我们巡查场地!” “抱歉,这不可能!”基地的工作人员一口拒绝,“一架无人机,别说没有军部的命令,连身份证明都没有,没头没脑的,就想给我们下命令?” 控制员气得肝都要炸了,对方的话虽然都有道理,但是现在左京战局,哪里有那么复杂? 他才待再说什么,远处飞来一蓬半尺长的黑针,直接将无人机击落。 “小心,有刚毛蠕虫!”基地的工作人员马上呼叫了起来,“各单位注意,各单位注意,又出现一只刚毛蠕虫,全力搜索击杀!” 刚毛蠕虫是炼气期虫族,少量可以蠕虫状态晋阶出尘期,大部分会在进阶出尘时转化为灰鳞蛾,这虫子射出的刺有毒,虽然对上人族战士战力不强,但是对平民的杀伤力很可怕。 控制员见到对方进入了战斗状态,也不好说什么了,大家平日里可以相互不买账,但是干扰对方战斗,这事儿就太缺德了。 所幸的是,来生产基地的无人机不止一架,虽然也受到了干扰,终究还是发现了堆场里的异象——没办法,合盛总不能把军方的无人机击落不是? 天上下着雨,视线也不好,可是无人机还是发现,堆场中影影绰绰有不少货物,合盛架起了临时轨道,上百台叉车正不停地搬运着什么。 根据光谱分析——虽然在这种天气里,得到可靠的光谱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大家连蒙带猜,还是估计到了堆场里放的是什么,“不会吧,这都是能量石的话,应该上百万吨了!” 严格说是二百四十万吨,何润先再怎么安排人加速搬运,被发现的时候,也不过才搬运了一半——这一次的货真的太多了。 中校得知消息之后,真的很想派人征用了这批能量石,但现在想要从其他地方派兵过去,路上真的非常危险。 他也可以派一些低空机甲前往,到了现场之后,出示征用文书,不过……后果真的很难预料,这个节骨眼上,没准路上都会有人埋伏这些机甲。 上百万吨的能量石,足以让任何人变得疯狂,合盛孤注一掷反抗的可能性不小——反正是混战期间,死于流弹等意外的战士,绝对不少。 合盛有这个实力吗?以前可能没有,但是掮客组织出手的话,出现任何意外都是正常的。 而且眼下正是虫族进攻最猛烈的时候,军方行事太过的话,也容易影响大局。 所以到最后,军方还是没有下达征用的命令,不过第二天上午,有军方的人联系了合盛,想要知道他们有没有能力完成一些军品订单。 当然,想要完成订单,涉及的并不仅仅是原材料和生产技术的问题,军方表示我们采购的同时,还要采购等价的能量石——我不管你从哪里弄到能量石,反正你得准备好。 有多少能量石,你就能得到多少订单,就这么简单。 这种操作模式,比征用要让人舒服很多,捆绑销售这种事,虽然在文明程度高的社会里不太常见,但是战争时期偶尔使用一下,也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区别只在于,一般的捆绑销售是卖家捆绑,这次是买家捆绑。 军方这次开始准许合盛接单了,何润先反而开始犹豫了,于是又联系何惠清商量此事——前一阵战况松了一点,大家是一种心态,现在虫族亡命进攻,他又是另一种心态了。 反正官方说的“虫族最后一次进攻”,他是不信的——倒也不是对联邦没信心,而是万一信错了的话,后果实在太严重,他不敢冒这个风险。 何润华认为,不交出去点能量石矿是不可能的,但是不能交太多,接下来保卫生产基地,可还要指望这些能量石,所以……五十万吨就是个不错的数字。 何惠清却是坚决反对,他认为这次难得能进入军品领域,对整个何家和整个合盛来说,都具有非同一般的意义,就算这一战下来,整个生产基地打没了,也是值得的。 昨天不是收了二百四十万吨吗?接个价值两百万吨的订单吧。 两百万吨的能量石,说多很多说少也很少,“大炮一响黄金万两”,战争对物资的消耗,是极其恐怖的。 何润先却是据理力争,说堂叔你比我多活了五十岁,难道不知道战争储备多么重要吗?何家不能接军品订单确实很遗憾,但是如果能保住生产基地的话,这订单接不接吧。 以前没有军品订单,合盛可不也发展起来了?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第四百六章 辣手 何润先如此激烈反对,主要是他认为,战时生产军品,和战后还有资格接军品订单,那是两个概念。 在你死我活的战争中,各种禁忌和下限都可以突破,但是等到了战后……“边境星不得过度参与军工生产”,真以为这个潜规则没有出处吗? 何惠清却是认为,你说得一点都没错,战争中可以无所不用其极,那么……真要到了最后的阶段,你以为靠着合盛这块牌子,守得住那点能量石吗? 既然最坏的可能是被强行征用,那么,为什么不积极主动一点,换个好名声呢? 之所以争吵这么激烈,还是因为两者的屁股稍微有些不同。 两人固然都是为合盛着想,但是何润先负责生产,主要考虑的是基地的存亡,而何惠清已经是合盛在本土星的老大,进无可进了,安等退休固然不错,出点成绩还可能再上一步。 到最后谁也没有说服谁,所以就定下先谈一百万吨的订单,至于以后……走一步看一步。 冯君下了定金之后,又进入了太空寻找钓叟,顺便了解一下最近的战局。 由于虫族增兵了,一千万里有四百多只元婴,个体杀伤力大了,数量也有了相当的提升,现在是虫族发起了全面的猛攻,各个局部战场的战局,都对人族不利。 哪怕人族援兵在源源不断赶来,但是虫族爆种了,开始不计伤亡的攻击,人族还是相当被动的,幸亏有五十多个人族元婴浑水摸鱼,联邦军队虽然节节败退,倒还没有兵败如山倒。 也正是因为如此,神秘的“超级基因战士”的猜测,也愈演愈烈。 钓叟真尊大致介绍了一下战局,最后表示:看不出来人族有什么反击的迹象——想要反击,你起码得出现僵持的苗头吧? 现在的战斗,是人族舰队被打得四处乱跑,如果不是虫族没有孤注一掷全力攻击,可能行正星都被拿下了。 钓叟不无自豪地认为,“我估摸着,虫族也听到超级基因战士的说法了,否则我想不出,这时候它们为什么还会留手。” 冯君却是有点微微的失落,“看来战争还要持续一段时间啊。” “恐怕不止一段时间的问题,”钓叟微微摇头,“我的直觉告诉我,这场战斗恐怕还会出现反复……你找我什么事?” 他在战场上已经待了半年多,一直在偷鸡摸狗,竟然没有觉得无聊,倒也是少见了。 不过冯君转念一想,出窍期大能是六千年的寿命,一场战斗打个十来八年都是常事,半年多的战斗,确实也没啥。 所以他将采购挖矿设备的事情汇报一遍——关键是这一次交易完成之后,两门的真人那里,采矿机也就配得差不多了,或许应该考虑再增加一些人手了。 当然,他的意思不止是提醒对方,而是表示我这边一百人的名额也不够用了。 “那就适当增加一点吧,”钓叟轻描淡写地表示,“再给你五十个名额……对了,回头你去大行星的时候,往通道口那边带点能量石,那边扩充得比较快,能量石一直很紧张。” 又过两天,冯君去了哑铃星系,提货的地方还在那个山谷里,不过令他感到意外的是,一些货物的包装箱里,竟然出现了极其微弱的射线信号。 然后他又扫一下周边千里,发现了三组人,每组两到三名成员,摆弄着一些仪器——其中最近的一组,竟然就在二十公里开外,躲在一个地下隐藏室里,拥有极多的被动监视设备。 查一下身份,冯君感觉有点无奈,里面有安保公司和侦探所,一看就是受雇于人。 不过距离最远的一组人里,有一个有点身份的人,那是一个私募基金的副总。 冯君一看这个人的身份,相关的猜疑就已经可以确认了,于是他悄然摸过去,将三组人全部打晕,又注射了麻醉剂,统统收进了灵兽袋里。 然后他上前验货,果不其然,发出微弱信号的,都是开拓银行的货物。 开拓银行的集装箱非常多,不是每一个箱子都有信号,但是冯君觉得这事儿不能原谅,合盛总部提供的货物里,可是从来没有这种现象。 要知道,合盛总部采购了很多医疗器械,不少医疗诊断的器械,是会用到放射性元素的,但是合盛将那些放射源封装得非常严实,一点射线都透露不出来。 原本他应该直接去找行正星上开拓银行的麻烦,但是考虑到货物运输需要点时间,所以他收起了合盛准备的货物,直接闪身走人——开拓银行的货物,他是一件都没有动。 然后他就带着货物来到了白砾滩,现在报名的真人已经超过了一百二十名,报名的真仙也有六人——都是有人作保的那种。 看来大家对进入虫族世界,也是有点迫不及待了。 冯君选了十来名知根知底的,其他的人索性用最原始的法子——抽签。 他一共选出了七十五名真人和三名真仙,这次就把所有的名额都占满了,然后他带着众人,来到了大行星之外,放下了人和设备。 因为他这边又多出一些人来,所以两家依旧能平分设备,不过处理完事情之后,他敏锐地发现一个问题——还是有几个真仙不在。 这个问题,他上一次已经问过了,也就不好再问,但是这个异常现象,他暗暗记下了。 然后他跟两门讨要挖掘到的能量石,说是要回通道口一趟,帮他们把货带回去,那边紧缺,结果两门的真人直接就拿出了矿石,甚至都没有人愿意陪着他回去——我们采矿很开心。 这种情况在地球界,基本上是很难想像,近百亿吨的能量石,说交就交出去了,但是在天琴位面,还真就发生了——因为大家相信冯君不会作假。 地球界出现坑蒙拐骗的事情,最多也就是判刑之类的,抓不住的情况都很多。 但是天琴这个注重道德的位面坑蒙拐骗,一旦被戳穿,起码也是社会性死亡。 考虑到修者喜欢快意恩仇的因素,欺骗者被肉体毁灭的概率也很高——关键是面对不道德的事情,基本上没人愿意冒头偏帮。 于是冯君带着这些矿石来到了通道口,分别交给了两家主事的长老,同时表示,钓叟真尊的意思是,再往那里派一百名真人。 这次两门的真人又多了一点,虽然探查到的虫族世界越来越大,需要的人也越来越多,但是两门聚集过来的真人也多了——有完任务之后赶来的,也有安排好其他事之后过来的。 尤其有意思的是,其实这一百人里,还掺杂了一些其他真人——有其他五门的真人不说,甚至还有符道、阵道、炼器道甚至七情道的真人。 冯君确认了一下,发现这两门都知道这些真人的真实身份,毕竟上次他查出了不少奸细,对于两门也是重重的打脸,这次肯定不会再犯类似的错误——奸细们也不可能重蹈覆辙。 既然你们都无所谓,那我就更无所谓了,冯君把人带到了大行星,直接闪身去了行正星——反正大行星这些人也习惯了他的忙碌,没有人计较。 冯君来到行正星,发现战斗依旧异常激烈,生产基地正面临两个方向的虫族攻击。 总算还好,攻击的力度一般,生产基地的防御能力也很强,等到天色渐暗,虫族逐步脱离了战斗,生产基地的机甲甚至主动出击,发起了一波反击。 当然,这个反击是象征性的,冯君看得很明白。 不过这个行为也确实说明,基地有发起反击的实力,以此来威慑虫族。 反击看起来有点像儿戏,但还是有两架机甲被摧毁,四架机甲受了重伤。 受了重伤和轻伤的机甲暂时不提,被摧毁的两架机甲里,一名战斗员死亡,一名战斗员重伤——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的两条大腿根以下,都保不住了。 象征性的反击,都会出现这么惨重的损失,然而,这就是战争。 冯君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甚至双方的意图都分析得很明白,不过他也没有太多的感慨,而是直接呼叫何润先——哪怕基地的危机都没有完全解除。 “老何在吗?我把食物和药品带过来了。” “卧槽,你可算来了,”何润先忍不住爆了粗口,“我还以为你昧了我家的货潜逃了。” “你好好说话,”冯君冷哼一声,“不许我路上耽搁点时间吗?” “但是这次耽搁的时间有点长吧?”何润先跟他打交道的时间也长了,不会被轻易地吓住,“我们这边战局正紧,物资短缺,却死活联系不上你,我着急呀。” “你少扯这个淡,”冯君不以为然地哼一声,“我连开拓银行的货都没拿,我就不信你不知道这个……真要坑你,我会不拿他家的货吗?” 何润先真知道这个——他不可能不知道。 现在哑铃星系不少人都在说,开拓银行想走何家的门路,但是没走通,闹出了笑话。 何润先知道其中因果,所以忍不住出声发问,“那么多货都运走了,你为啥不运开拓银行的?人家感觉我在针对他,所以只能我出面了。” 第两千四百零七章 自作聪明 “呵呵,”冯君闻言,忍不住冷笑一声,“开拓银行还好意思问?这话谁跟你说的?” 何润先怔了一怔,然后才回答,“那肯定是贝尔总裁了。” “还真有脸说这些,”冯君无奈地摇摇头,又叹一口气,“那你知道他做了什么吗?” 何润先能做了这么大生意,肯定不是傻瓜,很干脆地撇清,“这我真不知道,做了什么?” “货箱上安装了定位器,”冯君冷冷地哼一声,“这不是他一个人能决定的。” “定位器?”何润先闻言倒吸一口凉气,终于知道冯君为什么生气了,人家是做掮客的,最重视的莫过于渠道了,“这可是很严重的事情,你有证据吗?” “证据……你要人证还是物证?”冯君冷笑一声,“我手上一共八个人,正琢磨该留几个活口。” “喂喂,阁下不要冲动,”何润先忙不迭地表示,“一旦杀人,会把事情弄大的。” 边境星上人命不值钱,但那也是面对虫族的时候,但是正常社会状态下,杀人偿命还是基本准则,当然,利用律师脱罪的情况也不少,终究是联邦,不是权利集中的大一统。 冯君对这边的情况,多少也了解一点,知道杀人之后跑去别的地方也无所谓,没有经过法院审判的话,都不可能上黑榜,最多就是被通缉的嫌疑犯而已。 这个社会的具体思维和运作模式,他还不是很清楚,但是杀了人的后果,绝对比地球界的华夏轻很多,所以他轻笑一声,“你不用多说了,想摸我的海底,怎么可能没有后果!” 何润先默然,对方的态度,其实符合他对掮客这个行业的认知,他一边心里暗骂贝尔总裁,一边沉声发话,“那就不说他了,我的货没问题吧?” 开拓银行的事一时半会儿说不清,他可不想因为这些破事,影响了合盛的货物。 “你的货……”冯君沉吟一下,虫族现在对生产基地逼迫得太紧了,他再往堆场放货不是不可以,但是不合适再要求对方关闭各种侦查设施,那么暴露的风险就陡然增加了。 所以他想一想发问,“你这里有点紧张,还有没有别的可以放置货物的地方?” “这个……还真没有了,”何润先苦笑一声回答,“原本我们在外地还有两个仓库,但是那里的条件不怎么好,生产基地现在的物资相对宽松,那些人……大部分都过来了。” 以前他还有异地存放的打算,但是生产基地的物资大增,又不好运输,其他地方的苦哈哈都跑了过来,只留了极少的人看门,虽然也能把物资放过去,但是运过来就难了。 而且只剩下几个人看门的库房,一旦获得了大批物资,会发生什么事情,也很难讲,这种兵荒马乱的岁月,还是不要随便考验人心的好。 冯君沉默一阵回答,“可是我不好让你关了防御系统吧。” “我可以升起堆场的穹顶,”何润先倒是有预案,他不确定的是,“如果你能隐形进入堆场的话,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外人都不会知道。” 一旦升起穹顶,他还要开启穹顶的防御,用到的能量石不是小数字,如果虫子们连夜抢攻,还要消耗不少能量。 “那好吧,你开启穹顶,”冯君对此倒是无所谓,他有堆场的足迹,就算穹顶内部是个闭锁的空间,他也依旧进得去。 事实上,穹顶并不是闭锁的空间,开启之后,两边地面也有极为宽广的大门,开口足有两百多米,突击舰未必进得来,但是火力支援舰肯定能进去。 战争期间,堆场居然开启了穹顶,生产基地的人员也是满脸的愕然,尤其是一些外地来的员工,更是非常不解,“堆场里什么都没有,开启穹顶做什么……是要引诱虫族来攻?” 正议论呢,大家的通讯腕表上就接到了通知:都远离三号堆场,不得随便议论,否则直接开除,即时驱赶出生产基地。 开除也就算了,即时驱赶出生产基地才是最惨的,周边可到处都是虫族! 现在的生产基地里,其实还收容了一帮难民,差不多有八百人,都是附近跑过来的,被虫子追得没地方去了,生产基地有能力庇护他们,其中还有很多熟人,总不能不接收不是? 这帮难民都是集中管理的,基地提供栖身条件、热水和网络等。 至于食物那就抱歉了,干活的才有营养剂,否则就得花钱买了,当然,特别知根知底的人,能为基地打一打下手,偶尔还能捞到一些真正的饭菜。 战时就是这样,有能力的人吃得好,没能力的人饿不死,就已经不错了。 生产基地能收容这些人,算是人之常情,但是能提供热水、一些营养剂和少量的工作,已经是社会责任的体现了。 这个时候,被基地撵出去自生自灭,那就太残忍了,但是没谁说不能这么做——这是违背了基地的制度,人家清理你出门,不是正常的吗? 至于说外面全是虫子,那也不是生产基地的锅。 不管怎么说,这时候被撵出去,还不如外面涌进来的难民,只要是个人就知道怎么选择。 刚过午夜,冯君就进入了堆场,等了个把小时,放下了十万吨货走人,然后通知何润先。 这次的十万吨货,还是五万食物五万药品,如果合盛的基地自身消化的话,撑五年都没问题了,但是很显然,他们没有打算全部留给自己。 不过冯君并不关心这些,反正他跟合盛合作得比较愉快,对方需要帮忙,而他又是顺手,那就帮了好了,至于人家想怎么安排,关他什么事? 何润华接到通知之后,让人验看了一下货,然后就果断地打电话给贝尔总裁。 贝尔总裁也没有睡,别看是大半夜了,但是左京是虫族重点进攻的地区,就算是大半夜,也有虫子冒险突袭,很多时候还是将级的虫族,杀伤力很大。 而且开拓银行内部,也有太多的事情,譬如说员工被强行征召,又比如说,营业网点被虫族攻破,还有人来申请战争赔付。 开拓银行的路子野,就是野在了他们敢在战争的时候下重注——其实这也不以他们的意志为转移,联邦也需要这么一个银行出来,所以某种程度上讲……他们也只能算白手套。 除此之外,银行员工的相关待遇急速下降,很多员工吵吵得厉害。 要知道,开拓银行里面,有太多各种各样的关系户了,又有很多得罪不得的大客户,眼下物资匮乏,不能给大客户提供更多的服务,也很影响银行的形象。 银行员工被虫族咬伤,竟然没有足够的药品来治疗——因为资源都倾斜到了军方,这种选择大家能理解,但是……依旧是很没面子的事情。 每当想起这些,他就忍不住咬牙切齿——怎么合盛就能找到那么合适的掮客呢? 刚应付完大区里一个城市的紧急贷款要求,他正说可以眯一会儿,又有人呼叫。 呼叫的是何润先,“你们的货物情况,我了解过了,有人认为,你们安装了定位器,贝尔总裁,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这是非常不友好的行为。” “没有的事,”贝尔直接否认,“我们做生意讲的就是诚信,没有了诚信,就没有了金融的基础,这种杀鸡取卵的事情我们是不会做的。” “你少跟我扯这个犊子,”何润先冷笑一声,“不管怎么说,因为你们的原因,货物运不了啦,不是我们的责任,而且对方不会放弃追究你们的责任。” “这么说就过分了吧?”贝尔不高兴了,“追究我们责任……到底是谁该追究谁的责任?” “你跟我横有意思吗?”何润先继续冷笑,“人家放不过你的,给掮客的货物上加装定位器,啧啧,也不知道谁给你的勇气,你有没有了解过掮客对渠道的重视?” 贝尔还真不知道这些——严格来说,他的出身很好,一入行就高高在上,虽然他对类似情况也有些了解,但终究不是从底层爬上来的,对一些事情缺少切身的体会。 说得更贴切一点,就是不接地气,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但是从对方的话里,他知道自己这次是惹了大祸,所以下意识地否认,“我说了,定位器这事儿我不知道,我就是通知他们备货……也许是哑铃星系的人做的。” “你跟我解释这些没用的,”何润先心里越发地鄙视这厮了,敢做不敢当,不是你指使的,还能是别人?“你也别缠着我了,人家会找你的。” 贝尔总裁闻言急了,他玩小心思是一把好手,但是还真的怕这种恶人找上门来,“我真不知道你说的这些,再说了,定位器什么的……他有证据吗?” “这还需要证据吗?”何润先真是有点苦笑不得,“人家把我的货拉走了,把你的货留下了,这还需要我解释吗?” “你真想要证据,人家人证物证都齐全,你先想一想,那八个人里能活下来几个吧。”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四百零八章 交涉 “八个人?”贝尔叫了起来,“什么八个人,你在说什么?” 其实他心里清楚得很,但是他不能承认——哪怕寻找这八个人,是他身上很重的负担。 “那你就当没听懂好了,”何润先不想跟这种人多说,“我就是告诉你,开拓银行的货我不管不了啦,有啥事情也别找我。” “润先你等等,”贝尔总裁也顾不得作妖了,他很清楚自己做了什么,虽说不能直接承认,但是还有别的牌可打,所以也就顾不得矜持了,“你家的货……到了?” 这个时候,你还不忘记试探吗?何润先心里,对他真不是一般的鄙夷,“我家的货,我不是很清楚……你开拓银行的货想到,听说是很难了。” “喂喂,你听我说啊,”贝尔总裁还想解释一二,怎奈对方直接中止了通讯。 冯君这人做事,其实还是挺地道的,他先确定,合盛已经把货转运完毕,才来到了左京市的上空,找到了贝尔的别墅,直接丢了两个人下去。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两个人是会被摔死,但是……贝尔的别墅,防护一点都不差于何惠清,所以枪炮齐发,两人被打成了筛子。 贝尔总裁很快就搞清了这两个人的身份——哑铃星系盯梢货物的人。 然后他得知,当天失踪的人确实有八个,一时间大为着急——这个事儿会闹大! 其实对他来说,八条性命不算什么,这不是开玩笑,开拓银行的手上,涉及的人命太多了,但是为开拓银行服务的人被杀了,这就是大事了。 剩下六个人的死活,谁都不是很清楚,不过……万事往坏处想总没错的。 于是贝尔总裁马上联系何润先,可惜的是,他上了何润先的黑名单,根本联系不上。 他马上又联系何润青,主动表示这件事……我完全不知情。 何惠清能信了他才有鬼,于是他也作出一副懵懂的模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也不清楚哑铃星系的货物是怎么回事——咱们现在不是被虫族封锁着的吗? 贝尔急了,你要这么说话,那我只能联系你们合盛总部了,不要怪我把事情闹大。 何惠清眼里哪有他?说你只管折腾好了,看我会不会在乎。 贝尔无奈,只能联系行正星总行尹行长,把情况说了一遍。 尹行长是知道这个方案的,只不过涉及到地下的掮客,他身为这个星球开拓银行的老大,当然不会亲力亲为,所以就默许贝尔来折腾。 事实上,跟哑铃星系开拓银行的沟通,他也有份,否则只凭贝尔这个左京大区的总裁,还真无法调动那边的资源。 不过他没有追踪此事,更不掌握细节——撇清还来不及呢,猛地听说出现了这种变动,一时间大怒,训斥了贝尔一顿,然后直接联系何惠清。 ———— 何惠清依旧玩太极推手,表示自己不知情——他实在没办法挑明此事。 但是尹行长的气场就强多了,说你们送给地方和军队的药品,真以为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别逼得我翻脸,做出些不好的事情。 何惠清表示,支援的药品是我们合盛的库存,莫非我们支援地方和军队,还做错了不成?至于你说的什么“不好的事情”,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 尹行长冷冷地表示,合盛支援地方和军队药品,已经成为了合盛总部的业绩,何家这么做,无非是有人想在首都星参选议员,别以为我不清楚你们的目的。 何惠清听他这么说,就有点坐不住了,合盛在争取增强首都星的话语权,这是大家都知道的,而这一次边境星被虫族围攻,合盛总部一边支援祖星的族人,顺便就刷了声望。 否则总部也不会特意强调,要各分出三分之一给军方和地方。 这种操作没有什么问题,不过真有人追究细节的话,也不是什么好事。 当然,战争期间是可以便宜行事的,第七军的军火补充还来自于前线掮客,但就算是第七军,也不方便大肆宣扬自己的合作伙伴,更何况是区区的合盛? 而且相较第七军,合盛还多了一桩罪——私下销售能量石矿的采矿设备,这可是违背联邦矿石能源管理条例的,真要有人细查,合盛不死也得脱层皮。 当然,这种能力不是尹行长能具备的,但是这家伙随便添点乱,影响首都星参选议员的进程,合盛总部就绝对受不了。 何惠清心里清楚,尹行长这话也就是随便说一说,这厮真敢这么做的话,那就要考虑来自合盛的报复了——起码在这颗星球上,何家人有一百种以上的手段让他出意外。 所以他既然敢说,基本就不可能会去做,真要打算做的话,反倒不可能这么张扬。 但是何惠清同样清楚,人家已经做出威胁,表明也确实是急眼了,如果他再玩这种太极推手,人家真的把天捅破,那就是他失职了。 所以何惠清只能表示,这件事我不知情,你可以去找何润先了解一下情况,不过……别让贝尔联系了,他已经把他拉黑了。 尹行长也没办法,他主动联系何润先是屈就,可是贝尔被拉黑了,其他人不是不够资格,就是跨了区域,所以只能由他来。 他不想再跟对方打什么马虎眼,直接通过顶级私密线路联系何润先,“你跟贝尔总裁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跟他没事,但是他想端某些人的渠道,”何润先也不客气,直接表示,“所以出什么事情都是正常的,我可不想让人误会,把我自己也搭进去。” 见他说得明白,尹行长也无法回避——砸人饭碗这种事,真的是太犯忌讳了。 他只能叹口气,“润先你跟对方商量一下,这件事是贝尔在操作中出现了纰漏,开拓银行可以做出补偿,希望不要闹得太僵,已经死了两个人,不能再死人了。” “抱歉,这不可能,”何润先毫不犹豫地拒绝,在残酷的战争状态中,他不会发出任何含糊的信号,“我差点都被连累了……既然挑衅了别人,就要做好被报复的心理准备。” 面对他这种态度,尹行长也不能强压,只能求情,“润先,帮我这一次,不会让你白忙的,开拓银行三万人还在等饭吃。” “我合盛也有两万人等饭吃,”何润先一点面子都不留,“贝尔差点砸了我们的饭碗,我只是拉黑他,对他已经够客气的了。” “首都星你们何家参选议员的事情,开拓银行可以支持,”尹行长又开出了条件,“只是贝尔的失误,不能殃及所有开拓银行的职员吧?” 你能代表开拓银行吗?何润先对此是高度怀疑,只不过这种可能伤及个人尊严的言辞,他就懒得说了,“呵呵,你现在还说他是失误,这个态度……多亏我早跟你们划清了界限。” “不说失误能说什么?”尹行长重重地叹口气,“他这个岁数能坐到大区总裁的位子,上面肯定有人,难道我还能给他定性?” 何润先冷冷一笑,“呵呵,还真是敢做不敢当,我是第一次对你们开拓银行这么失望。” 尹行长无奈地撇一撇嘴,但是事情还得继续谈,“要不这样,你把我私人的通讯号码告诉那边,我欢迎他们主动来找我谈,可以吗?” “我无法主动联系对方,”何润先还是继续拒绝,对方的要求有短路自己的嫌疑,“如果我是你的话,让贝尔引咎辞职是比较合适的选择。” “引咎辞职?”尹行长沉吟一下,然后又发问,“这样的话,那边就能帮开拓运货了?” “这只是我个人的建议,不是对方的诉求,”何润先沉声回答,“我甚至不知道人家要做什么,只知道那八个人里,可能会活下来一两个。” “再死一个都不行……都会很麻烦,”尹行长调整一下语气,“死的那俩,已经会给开拓银行造成不小的被动了,对了,我再请教个问题,你知道那边急需什么吗?” “急需的,当然是硬通货了,”何润先诡异地笑了一声,“反正人家不缺钱,主要是要出口气,所以死伤这种事……我建议你还是退而求其次吧。” 尹行长一开始把“硬通货”理解为了联邦币,听到说“不缺钱”,才反应过来硬通货是什么,“好吧,我知道了,能给一下对方的联系方式吗?” 合着你们开拓者断人财路,还真的是有传统啊,何润先很干脆地表示,“我已经说过了,没有对方的联系方式。” “那好吧,”尹行长不打算再跟他谈下去了,“以后记得常联系。” 结束了通话之后,他原本想安排贝尔去协调,但最后还是叹口气,“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都是什么破事儿!” 他联系的是上级,上级自然能跟合盛总部的人沟通,到时候再通过合盛的渠道来处理。 不过上级听说这件事,也忍不住怒骂一句,“都是什么破事儿!有信心搞小动作,就不知道小心点儿?” 开拓银行确实侵略性十足,玩手段不丢人,被发现了才丢人! 第两千四百零九章 安全生产 最终,开拓银行还是找到了合盛总部的人,不知道他们协商了什么,总部联系何惠清和何润生,开了一个网络会议。 何润生比较郁闷,但这并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所以他只能呼叫冯君。 遗憾的是,冯君不在行正星,他正在白砾滩给人推演——同道气场必须珍惜。 然后等天黑了,他还要在两个位面轮流打坐,以同步两边的时间。 这种上班打卡似的生活,让他感觉有点腻外,有时候甚至想:要不再送一批人去虚空? 当然,这也只是想一想而已,没人在虚空,他才有最大的底牌,现在虽然麻烦了一点,但是安全第一,平安是福。 这天一大早,白砾滩的双向门开启,冯君闪身去了虫族世界的大行星——这里是他要关注的重点,人数众多不说,战力有低,偏偏还是负责能源开采的,不上心都不行。 来了之后,他发现一个熟人,“霓裳真仙,可算看到你了……你最近在忙什么?” “我正等你呢,”夏霓裳很干脆地表示,“我们最近考虑……钓几个虫族来杀,不知道会不会让你被动?” “钓虫族?”冯君皱一皱眉头,然后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你们打算玩什么花样?” 夏霓裳说的真没错,他们还真的是打算“钓”虫族,用什么钓?能量石! 此地大部分的元婴真仙,还真不甘心一直挖矿,别说是从白砾滩渠道过来的,哪怕是两门派过来的真仙,也有点不甘心。 双方平日里就都有这个意思,碰个头之后一拍即合,不过在初期,肯定要瞒着钓叟等人,甚至还要瞒着冯君。 实际踩过点之后,他们认为这个事情可以操作了,才来找冯君——包括玄黄门和元罡门的真仙在内,都觉得这事儿由冯君找钓叟说比较合适一点。 比如说,对玄黄门的真仙而言,钓叟确实是自家的真尊,但正因为是自家人,钓叟翻脸都不需要有任何的考虑,而且……他想要收拾自家小辈,可以选择的手段真的不要太多。 夏霓裳的意思很明确:我们不去主动攻击虫族,就是弄一点能量石做诱饵,万一虫族找过来,我们就下手干掉它。 原来擦边球还可以这么打!冯君也觉得有点开眼界,“这跟主动攻击……区别很大吗?” “当然很大,”一名元罡门的真仙回答,他理直气壮地表示,“首先战场是我们预设的,它们不来,我们也不可能挑衅;其次,可以缓解红巨星虫族对这个方向的关注。” 也就是说,他们布置陷阱会布置到其他方位,这么一来,可不就是降低了大行星被虫族关注的可能? 反正有点强词夺理的感觉,但是不能说一点道理都没有。 冯君听得却是想笑,“这颗大行星在这里多少年了,虫族一直没有发现,现在你们就假设它能被发现……我说,麻烦你们找理由也用心点好不好?” 这位元罡真仙却是沉声回答,“虫族本就是人族的大敌,这个世界的人族活得很可怜,咱们尽可能地杀一些虫族,解救他们……也是应有之意吧?” 冯君无奈地叹一口气,很想向他解释一下,什么叫“安全生产第一”。 然而,这终究是地球界的观点,在修者的世界里,只有“勇猛精进”的理念。 所以他沉吟一下,出声发问,“这是你们所有真仙的想法?” “九成是这样吧,”元罡门的真仙也不好意思说是全部,毕竟有个本门的坤修真仙,真的对战斗没有兴趣,“反正还要有真仙留守,保护这些真人。” 冯君又出声发问,“那么,这些真人都同意吗?” 涉及了安全生产的事情,可不能光问领导层,工人们的意见也很重要。 “起码八成以上同意,”元罡门的真仙回答得很保守,“我们不可能直接问,元婴问金丹……那肯定是十成十同意,所以就是个估算。” 没错,身为修者,谁也不想被人小看,问话的还是上位者,万一被打上“怯懦”的标签,那真是划不来,别说以后的长远影响,只说这里万一遭遇虫族,有人愿意去救怯懦的人吗? 可岳青就不爱听这话了,“冯山主,我们金丹真人也有杀虫族的信念!” 冯君想一想,又问一个问题,“你们确定,钓虫族不会影响到采矿的安全吗?” ————— “没有人能百分之百确定,”夏霓裳沉声回答,“就像凝婴的时候,我们也不确定自己能百分之百凝婴,但还是要去努力,只能说……我们尽量做到问心无愧。” “不是这个逻辑,”冯君摇摇头,一本正经地发话,“修者选择自己的路的时候,可以说问心无愧,但是别人的生死……不该由你们选择吧?” “你怎么这么婆婆妈妈呢?”岳青忍不住出声吐槽,“冯山主,你是好人,但有个毛病……替别人想得太多了,以前对凡人是这样,现在对金丹也是这样。” “好,你有理,”冯君忍不住翻个白眼,心里忍不住暗暗感叹,这文化差异果然还是客观存在的,自己明明是为了真人们好,反而是被人出声吐槽,“我去找钓叟真尊拿主意。” 真仙们闻言欣然点头,“正该如此。” “真尊做出决定前,你们不要随便行动啊,”冯君郑重地警告一句,摸出手机划拉一下,然后整个身子消失了。 “这个冯山主,”元罡门的真仙叹口气摇摇头,“还真把大家都当小孩子。” “少说两句吧,”夏霓裳顶他一句,“人家起码敢跟钓叟真尊去商量,明明是你们两门主事,还得他出头,你也好意思议论人家。” 这名真仙忍不住脸一红,“你说得轻松,真以为门规是摆设吗?再说了,我也没有冯山主那挪移的神通不是?” 冯君来到了战斗的星系中,用意念再次呼唤钓叟。 这一次,钓叟迟迟没有反应,过了差不多三个小时,他的身影才出现,“我说,你使唤我也太方便了吧?时不时就召唤我一声,刚才正捡便宜捡的高兴……什么事?” “我也不愿意轻易打扰您啊,”冯君无奈地回答,“问题是现在有件为难的事……” 他把情况哇啦哇啦一说,钓叟忍不住吐槽,“你这折腾劲儿也太大了吧,擅长钻各种漏洞……你要是玄黄弟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真尊您要讲理呀,”冯君一摊双手,无奈地表示,“我都说了,是那些挖矿的真仙的想法,不关我的事儿,里面还有你玄黄的真仙,我强调的是安全生产……” 原本他是觉得真尊事情多,不想过分耽误人家,现在还是老实点,把对话也说一遍吧。 不成想,钓叟真尊听完之后反而乐了,“原来他们是这么想的,那好,由他们折腾呗。” 冯君闻言,脸顿时沉了下来——怎么感觉你有点针对我的意思呢? “感觉我针对你?”钓叟真尊虽然没有拖拖真尊的他心通,但是感知能力也差不到哪儿去,他笑眯眯地看着对方,“你猜对了,我就是在针对你。” 紧接着,他又笑了一声,“逗你玩呢……我的意思是,也是时候开辟第二战场了,通道口那边大家在稳扎稳打,不过也该锻炼一下大家跟虫族的战斗能力了。” 由你说吧,冯君无奈地撇一撇嘴,你修为高你有理,接下来该指挥我运输人手了吧? 果不其然,钓叟真尊接着发话,“你去通道口,再搬上一批真仙和真人过去……这次我就不回去了,你带一块我的信物回去就好。” 一边说着,他一边就拿出了一块黑曜石,随便勾画了一下,递给了冯君。 冯君接过信物收起来,“那我这个运输费用……怎么算呢?” 以前他都不提的,不过钓叟这家伙太老不修了,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计较一下。 “你这话说得古怪,”钓叟白了他一眼,“你从白砾滩运了那么些人来,我说什么了吗?现在你跟我谈运费?” 老狐狸!冯君无语地撇一撇嘴,我运人来是帮我干活,他们也赚点辛苦钱,你倒好,直接理直气壮地抹了我的运费。 他甚至怀疑,钓叟就是贪图自己的运送能力,才开辟了第二战场。 不过怎么说呢?他原本也就没打算计较这些,刚才只是想气一气对方,现在人家有理由,那也就不说了,反正虫族后方多一个战场,对本世界的人族来说,面临的压力也就小一点。 不过他也没有着急离开,而是身子一晃,又去了合盛周边。 收听一阵收音机之后,他拿出手台呼叫,“何主管,我的生产线……你搞到了没有?” 上一次他没有收开拓银行的货,自然也就没有收到白血球增生诱导剂的生产线,然后是托了合盛帮自己搞一条,何润先也表示了……免费! “哎呀,你可算又冒头了,”何润先的声音充满了惊喜,“开拓银行托我给您带个话,还想跟您继续合作。”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四百一十章 要什么好感 “开拓银行?”冯君拉长了声音,以表示自己的不满,“看在你办事还算着调的份儿上,我给你一个机会,允许你解释一下……为什么帮他们传话?” 我就知道不会遇到好脸色!何润先非常干脆地直奔主题,“他们愿意提供少量军火。” 我勒个去的,冯君闻言也忍不住吓了一大跳,怪不得何润先都开口了,这还真是舍得啊,“你先等等,我有点好奇……他们打算在哪里交货?” “肯定不能在本星系周边交货,”何润先早有准备,“其他星系的话,就好操作得多……哑铃星系外围也行,由你决定。” 冯君沉吟一下发问,“那此前定位器的事情,他们是个什么意思?” 这还能有什么?人家都要卖给你军火了!何润先心里跟明镜似的,但是他不能这么说话,“总是不打不相识,贝尔愿意摆酒道歉,您不想露面的话……他可以个人赔偿一些金钱。” 顿了一顿,他还是转述了另外的要求,“那六个人……还请您放了吧。” “摆酒?这个人好大的脸,”冯君冷笑一声,“是他主动来招惹我的!想战就战想和就和,他以为自己是谁?” “您说得没错,”何润先果断地表示支持,就算总部的压力再大,他最优先的选择依旧是交好掮客,在纷飞的战火中,没有人比此人更重要。 当然,他也不缺乏谈话技巧,“所以我建议,您在军火方面,可以尝试多要一点,火力也可以重一点,如果他们达不到您的要求,自然也就没脸说什么和解了。” 冯君默然,半天才出声发问,“军火的费用……由对方解决,这个没问题吧?” “这个应该由你们双方沟通,”何润先虽然心向掮客,但也不会搀乎这种事,“不过可以确定,如果你能安全送回那六个人来,会获得开拓银行的好感。” “做我这种生意的,要什么好感?要别人怕我才对!”冯君轻笑一声,关闭了手台。 第二天,失踪的六人出现在了哑铃星系的一处树林中,其中五个已经死亡,只有那个基金的副总,是身处昏迷中。 最早赶来的,是开拓银行的安防人员,因为他们接到了那名副总的通讯腕表的呼救,不过很显然,呼救者不是副总本人。 安防人员不敢怠慢,赶紧向上汇报——因为呼救者的话表明,这不是一件普通的事情。 于是这件事在惊动警方之前,就被开拓银行接手了。 银行赶紧请了医生来检查,才发现五名死者全部死于麻醉剂过量,而基金副总虽然也被麻醉了,剂量却是轻了很多,居然没有过多久,就苏醒了过来。 更坑的是,检查结果显示:五名死者的死亡时间不超过十二个小时。 初开始的时候,开拓银行还以为,那个掮客组织是有意向银行示好,所以没有干掉基金的副总,但是当他们的合作伙伴一定要求知道真相的时候,他们才意识到,麻烦大了! 那些侦探所在的事务所不是银行的下属单位,只是长期合作伙伴,他们经常接一些开拓银行的业务委托,像这一次也是。 事务所的高层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死者家属……得给一个解释不是? 家属可不管你们到底有什么内幕,就想知道家人是因为什么原因、怎么死的,光给一些赔偿那可不行。 可是这事儿……还真不合适让普通人知道,里面涉及的内幕太多,家属一旦了解了内情,把事情捅出去,开拓银行也少不了要推出几个替罪羊。 想得更多一点,家属一旦把消息传播出去,某个掮客组织能突破虫族的封锁,将物资运送过去——你猜这样的的消息会不会引起军方的关注? 开拓银行必须要把这个消息按下去,侦探事务所的人甚至抱怨:怎么就你们那个副总活着?把他弄死也算了,要不实在不足以压制职员的情绪。 但是开拓银行又怎么可能答应这个要求?不管怎么说,那基金是开拓银行的项目,副总着急拍银行的马屁,亲自上了第一线,固然有点自降身份,但也不是为了银行好吗? 再说了,自家人好不容易活着回来了,再弄死的话,银行的职员都得寒心。 反正这事儿的反响特别出人意料,何润先联系冯君的时候,都忍不住问一句,“怎么就留了一个活口?” “具体情况我并不了解,”冯君直接打太极,“其他人也许是意外死亡……谁说得清楚?” 意外死亡……那五个人都是刚死不久!何润先心里再明白不过了,不过为这种事跟对方叫真,那不是有病吗?“好巧,活着的是开拓银行的外围人员,唯一跟银行有直接关系的人。” “这不是很好吗?”冯君很欣慰地表示,“正好避免了跟开拓银行的冲突。” 我信了你的话才是傻的!何润先心里明镜似的:就在放人之前,你们杀了五个无关的人,现在你告诉我说……你想避免冲突? 反正他是不信的,也不想让对方把自己当傻瓜,“正因为活着的这个人是银行的,所以银行的压力很大,死者家属都要解释……你们是提前算到了这一步吧?” 对方说得明白,冯君也就不继续装傻了,而是笑了起来,“反正那个幸存者的日子不会好过了,与其让他死了,还不如让他活着受煎熬……开拓银行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对吧?” 何润先证明了自己的猜测,但他还是为对方的算计而咋舌,“冤有头债有主,其实那个副总才是元凶,其他人不过是求财,你们这报复……还真有特色。” 冯君对他的话不置可否,反而出声发问,“要说元凶,应该是贝尔吧?身为具体操办人,如果他不想引起我们的敌视,事情能走到现在这一步吗?” 何润先闻言愕然,“不是吧,你还想继续对付他吗?” “上次我就想找他来着,”冯君悠悠地回答,“不过他没有继续强求我见面,我放了他一码,结果他又给我整出这种幺蛾子……不过,不着急!” 还是要对付他吗?何润先搞清楚了他的思路,然后继续给银行上眼药,“你这么做,很可能让银行不再跟你合作……来自开拓银行的报复,是很可怕的。” “想报复只管来,”冯君不以为然地回答,然后随口发问,“对了,你合盛有没有入主开拓银行的想法?如果有的话,我可以帮你。” “别介,”何润先闻言吓了一大跳,“开拓银行的可怕,你可能还不太清楚……只要合盛流露出这意思,我何家上下,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呵呵,”冯君不以为意地笑一笑,“开拓银行的可怕,我也许不太清楚,但是这重要吗?我清楚我们有多可怕就够了!” 他还真就不信了,开拓银行再可怕,能强过他所能调用的修者资源。 我就知道是这样,何润先翻个白眼,开拓银行的可怕他很清楚,但是这个掮客组织,看起来也极为穷凶极恶,“好吧,我受人委托问你一句……还有兴趣继续交易吗?” 合着开拓银行解救回来人之后,生气之余,也是有点怀疑,这个掮客组织对我们到底是个什么态度?这么做算是示威,还是要继续追究? 开拓银行承认,这次的对手很不简单,但是对方一定要没完没了的话,开拓银行也不怕——以开拓为名,肩负着人族开拓任务的组织,什么样的风浪没有见过? 他们希望合盛能提供明确的信息,对方到底是想战还是想和。 何润先不是很想搀乎此事,但是这事儿除了他,别人还真做不来,所以还只能他来,所以他早早地就想表明态度:我跟那货不是一伙儿的。 但不管他是怎么想的,最后的问题还是要问的。 “交易什么时候都可以谈,”冯君不以为然地回答,在天琴位面,大家讲的是率性而为,但是在地球位面可不一样,他觉得虫族世界是科技位面,人族能比较普遍地接受交易行为。 所以他表示,“不管倾向是什么样的,生意就是生意。” 何润先却是愕然地张大了嘴巴,不得不说,冯君还真的错判了这个世界的文化,可能是因为虫族的存在吧,人族还是比较讲道德的。 金钱的威力真的很大,但是再多的金钱,能让人去投靠虫族吗? 所以他们对于金钱的价值观,没有地球人那么极端. 生意就是生意吗?何润先心里,其实并不是特别排斥这种说法,或许他不能完全接受,但是他觉得掮客有这种思维很正常——人家冒着生命危险窜来窜去,可不就是图赚点钱吗? 简而言之,他不认可但是能理解,“那你还是打算谈?” “为什么不谈呢?”冯君轻笑一声,“看他们有没有诚心吧。” 诚心……何润先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感觉你说的诚心,没有那么简单吧? 第两千四百一十一章 抽丝剥茧 何润先想的一点都没有错,冯君说的诚心,真不是那么简单。 首先冯君要求,是先款后货,也就是说开拓银行要先把军火拿出来,他才会考虑帮对方运输货物——当然,同时拿出来也可以,但绝对不能先运货后付款。 其次他的要求是,太空深处一个团级作战单位的军火,十个基数的弹药不说,还要有双倍的后勤保障舰船。 这个要求差点让开拓银行崩溃,太空作战也是有差别的,可以分为近地作战、星系内作战和跨星系作战——最后一种,主力舰是有空间跃迁能力的。 而冯君要的就是最后一种,这根本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而是属于管制物品,这么一只舰队送出去,掮客组织哪怕改行星际海盗,也会成为其中的佼佼者。 开拓银行就算手眼通天,搞到这么一支成体系的舰队,也相当不容易,而更不容易的是,一旦这舰队出现在了不合适的位置,联邦一查是开拓银行卖出去的,会有人头滚滚落地。 责任太重了,没有人愿意承担,银行里甚至有人抱怨,这个掮客组织是要做什么,难道背后有叛军吗? 人族联邦是有所谓的叛军的,但主要是一些争取自治的势力,反抗压榨的势力以及一些覆灭帝国的贵族和皇室。 目前虫族给人族的压力太大,这些势力可能零散地保有一些军队,但是一般情况下,他们不会给联邦军队添乱,只算是“必要的自卫手段”,基本上是癣疥之疾。 将他们称为叛军有点过,但是联邦执意这么称呼,就是不想让他们光明正大地出现。 这样的军队敢于冒头挑事的话,联邦军队绝对会重拳出击,“破坏人族统一战线”,这种理由让他们可以毫无顾忌地痛下杀手。 反正不管怎么说,如果冯君是某个“叛军”势力的采办的话,开拓银行的麻烦少不了。 如果说他打算做海盗,开拓银行的责任就要小一些,然而,这种装备要求又不太像海盗——起码海盗不需要后勤补给舰,就更别说双倍了。 考虑到此人还想要一条白细胞增生诱导剂的生产线,这就更像是叛军势力了——有些叛军是躲在非常荒凉的星球上,缺医少药很正常。 然而话又说回来,就算缺医少药,这么普通又便宜的药品,还不限购,用得着上生产线吗?要上也是上一些高端点的药品吧? 而且躲在荒凉星球的叛军,最需要的难道不是食品吗? 开拓银行实在分析不出来,这股势力到底是什么性质,要知道,他们筹备冯君所需的军火设备非常不容易,又有这么多潜在的危险,不做这一单是最正确的选择。 然而,想到银行还有那么同事处在虫族封锁中,如果真的不闻不问,也有点愧对“开拓”二字,于是他们只能找合盛打听,对方到底是什么根脚。 很可惜,何惠清和何润先的嘴巴非常紧,合盛总部倒是态度还行,可他们什么都不了解。 不过最终,开拓银行还是从何润先嘴里得到了答案。 何润先不想说,但是问题在于,掮客已经通过他,向开拓银行表示——可以帮忙运送二十万吨货物,你们不要考虑损耗,准备二十万吨货物就够了。 没错,冯君的要求比较苛刻,但是同时,也做出了一定的让步,他表明自己可以多运输一点货物过去,而且不算损耗了——没必要准备一百万吨,二十万吨就够了。 其实冯君还有别的让步:他用损耗抵消了一部分军火的价值,如果军火的价格太高,他还可以追加一部分费用。 但是开拓银行家大业大,很豪横地表示,你起码帮我们省了八十万吨的货物——说一百八十万吨也行,关键是还能把二十万吨货物运过去。 再考虑上相关的运费,所以给你这么一批军火,就不要加钱了——关键是我们得调查一下,能不能弄到这些东西。 针对这个回复,冯君也作出了表态:我要的就是成套的,你要是拿阉割版的来糊弄我,那这买卖做不做也无所谓。 开拓银行最后还是找到了何润先:你确定收到的货物,没有任何的短缺吗? 何润先倒是不想回答,但是冯君已经表态要无损耗运抵,他也只能表示,我确定这一点。 开拓银行这一下就放心了:人家运送食物和药品,没有任何的抽成,应该不是叛军势力。 在战争中,无损运抵是很可怕的能力,不过银行看重的不是这一点,他们也没有兴趣了解,对方是怎么做到的,他们分析的重点在于——这个组织应该不缺食物和药品! 否则的话,随便报一点损耗,谁会生出任何怀疑? 既不缺食物,又不缺药品——哪怕需要一些军火,这也基本上不是叛军势力。 当然,这仅仅是“基本上”,开拓银行虽然不怕冒险,但是也很擅长风险控制,所以他们想进一步地了解,对方到底是做什么的。 然后他们努力打探,得到了另一个消息——似乎掮客还帮忙运输过能量石? 如果不是这样,无法解释合盛的生产基地在得到军方订单的同时,为什么需要捆绑能量石销售——也许军方一直盯着生产基地,就是因为观察到了某些情况。 ———— 这种情报非常难以落实,因为各家的保密工作做得都不错,哪怕是开拓银行的人手眼通天,很多消息也得一点一点地去挖掘和分析。 然后他们又问何润先,想知道掮客是否运送过能量石给合盛,结果何润先直接否认,说那都是我们合盛的库存,你们想得多了。 最后银行还是从各种蛛丝马迹中总结出了线索:合盛生产出过一些采矿设备,运出的时候还被巡查队检查了,关键是从此之后,合盛对能量的消耗,就不那么抠搜了。 采什么矿的设备?巡查队不知道,不过开拓银行那么多高智商人群,能分析个七七八八。 最终实锤的是:合盛在一些星球上的采矿设备中,似乎抽调了几台采集能量石的设备,运回了总部……据说要改造! 这种实锤搁在法院,当然不能成为证据,但是对开拓银行来说,这已经够了——这个掮客组织,应该还在帮一股私采能量石矿的人做事。 采私矿的人用能量石支付货款……这不是正常吗? 甚至银行的人分析出了,为什么掮客会找到合盛头上:这就是一家生产采矿设备的企业,虫族封锁期间,合盛需要大量的能量石,以至于他们必须私下生产和销售设备。 再然后,双方合作得多了,顺便就帮忙运送一些食物和药品……这个逻辑,没毛病! 那么,掮客对军火的需求,也有了理由——有了私矿,当然要有足够的实力来保护。 不管是何润先、何惠清还是冯君,都没有想到,开拓银行根据一点点搜集到的消息,竟然近乎于完美地推演出了双方的合作过程。 开拓银行没有兴趣打听私矿在什么位置,私矿确实很诱人,可是对银行来说,这是跨了行业了,他们一般也就是卖一卖私矿信息——了不得再扶持一些见不得光的势力,私下开采。 如果冯君没有表示出这么强悍的实力,开拓银行或者会想办法打听一下私矿在哪里——毕竟看起来,这个矿小不了,要是对方没有能力保护这个矿藏,那就不能怪别人下手狠! 可是冯君的能力非常强悍,下手也极其狠辣,所以,哪怕他弄死了七个人,重重地得罪了开拓银行,银行依旧不会去打私矿的主意。 说到底,就算是高科技的人族社会,终究还是要讲个实力为王。 至于说举报?开拓银行才不会那么无聊,银行家最不愿意得罪的,就是有实力的大势力。 而且,真要举报的话……他们还要考虑来自对方的报复。 这些调查和推演说起来繁复,但是对神通广大、精英辈出的开拓银行来说,也不过就仅仅用了两天时间,然后通知何润先,交易可以做,但是……一下凑出整个系统,难度太大。 凑装备肯定不可能由开拓银行出面,他们也不缺各种门路,找前线军火掮客就可以了,问题是在于,那些军火掮客通常都是走了厂家的门路,各擅所长。 做机甲的就是做机甲的,做战舰的就是做战舰的,做火炮……这个比较多一点,但是事实上,不但火炮的种类多,机甲和战舰的种类也不少。 当初第七军采购物资做补充,也是接触了很多军火掮客,才完成了全面的补充。 如果某一个掮客,能提供整套的团级装备,那绝对是军方的军需供应方面出了蛀虫,这是一条高压线,碰到会死人的。 也就是说,只有军方自己才能有整套装备,所有掮客都做不到这一点——就算能做得到,也不敢说自己做得到。 开拓银行当然找不到能提供整套军火的掮客,他们也不能安排很多商人去接触冯君,所以他们表示:做到这些,可能需要三十天左右,但是行正星上的银行职员,等不了那么久。 何润先忠实地把话传递给了冯君,不做任何的表态,不过冯君倒是有点意外,“他们没有二手的军火吗?” (定时更新失败,让大家久等了,抱歉,手动更新,召唤月票。) 第两千四百一十二章 二手设备 二手设备?何润先听得就是一怔,“你不是要全新的?” “我只是说,要资料齐全,”冯君觉得也有点莫名其妙,“是不是全新的,真的无所谓……能保证八成新就足够了,像战舰之类的,外观有点不大的损伤也行,能正常使用就好。” 何润先对这些还是比较了解的,“二手货跟一手货,价钱差别可是太大了。” “那能怎么办?”冯君无奈地回答,“他们必须得先支付,人家又不想等,只能这样了。” 其实他并不介意二手军火,对他的使用规划来说,全新的军火甚至还不如二手合用,只不过此前他不便明说,这个时候当然就顺便装委屈了。 “既然是二手的,那就得多要点了,”何润先毫不犹豫地表示,我是站在你这一方的,“我来跟他们说吧,阁下还有什么要求?” 二手货和一手货,到底差多少?冯君很想这么问一句,因为这种信息只有相关人士才掌握,都不可能在网络上了解到,他没有这方面的信息。 不过最终,他还是没有发问——这不是自找穿帮吗?他轻咳一声,“这些你去操办,我还是那个要求,别耍花招……一旦出现问题,后果自负,我不会接受任何解释。” “这个当然,”何润先应承下来,转身联系开拓银行。 身为边境星的一员,他对军火方面的猫腻懂得很多——虽然他并不接触这一行当,但是身为合盛的二号人物,她平日里接触的高端人士不少,这些消息也就当八卦随便聊了。 所以他告知对方:先运货是不可能的,不过人家说了,既然你们这么着急,八成新以上的军火,二手也无妨。 他也没有帮着冯君砍价,只是非常直接地表示,“善意提示你们一下,军火的数量应该是有所变化的,对方本身就是掮客,人家心里有数……我不希望你们连累到我。” 开拓银行为了这一单,已经找到了相关的行内人士,人家一听这话就明白,很直接地表示:在目前这种条件下,八成新的二手设备,应该是全新设备价格的十分之一到五分之一。 二手设备真的便宜这么多?其实也不是,关键是要看什么环境下。 全新设备是直接供应军方的,价格肯定不会便宜,有门路的人想组织星际探险队,在获得批准采购军火之后,通过各种门路,采购价格可能会降两成。 再多也不可能了,生产厂家要考虑军方的感受。 但是军方的二手设备卖出去,就要视情况而定了,卖给这种星际探险队,大概就是原价的三成到四成——很多探险队就是采购二手设备。 当然,一些自治程度比较高的地区,不同势力间发生冲突,想要求购二手军方设备,这就要高很多了,原价卖出去都有可能——反正你没地儿买。 至于说边境星地区,二手设备还真卖不起价钱去,战斗多,军方的换装就快,而且当地的势力甚至个人,并不缺少采购军火的官方渠道。 当然,就算再便宜,降到两成甚至一成,也是比较罕见的,尤其是大型战斗舰只,很多都有备案不说,轻易也不可能卖出去。 然而眼下又不同了,虫族在大举进攻,人族的援兵纷纷赶到,四处都燃烧着战火,打成了一锅浆糊,战损的设备实在太多了,甚至很多设备连残骸都找不到。 要知道,很多虫族是可以吞吃钢铁或者其他金属的。 这个时候,报战损太方便了,查无可查,八成新的战舰直接出手,然后可以向上级申请新的舰只和装备——你说给多少钱,人家就愿意卖? 一成到两成,真的连大型战舰都可能买得到。 这倒不是说,联邦的军队就**成那个样子,关键是联邦生产军火的能力太强大了,生产厂家就希望军队报损,而且……新的总比旧的好用吧? 相关的专家对此门儿清,他甚至表示,这一仗打完之后的几年里,联邦又能出现不少新的星际探险队,这里面的玄机——你品,你细细品! 不过他也给出了建议,虽然有人就在做这种买卖,但是想集齐这么一套装备,必须给人家也留出足够的利润空间,所以一套新的换成三套旧的,这是比较合理的价格。 开拓银行又找其他人问了问,确定这消息大差不差,于是马上就着手联系收购。 财大气粗就是好,一天之后,开拓银行托付的人就有回报,说收了一个差不多,但是……勉强凑齐了两套,短期之内,第三套无论如何凑不齐。 不过他们有变通方案,于是开拓银行又联系何润先,说我们只能凑齐两套,但是团级的主力舰,我们能提供三艘……新的! 要说起来,他们也不想买新的团级主力舰,但是到了这个级别的主力舰,那真不是随便能卖的,撇开各种实际操作的难度,军队还有自己的荣誉感。 团级以下不算什么,到了团级,真的有舰长愿意跟战舰一起殉葬的,就算被打残了的战舰,绝大部分官兵也会努力把它拖回来——没有这份荣誉感,军队也就该垮了。 所以最大的问题,不是能不能买到,而是卖家就不愿意卖! 银行托付的那些人,一艘主力战舰都没有收购到,这个时候,也就只能买新的了。 团级主力舰,又是新的,价格当然不便宜,而他们只收到了两套二手设备,也担心对方的不满,所以索性加一艘主力舰算了。 两者算下来,价格应该是差不多的。 何润先虽然知道一些军火交易情况,但还真不太明白具体细节,对方虽然解释明白了,可是他还担心冯君愿不愿意接受,于是他表示会原封不动地转述。 冯君听说一套变成了两套,还多送一艘主力舰,觉得这变化完全划得来。 当然,他不可能表现出满意来,只是冷哼一声,“算了,就这样吧,都不容易,少一点就少一点……告诉他们,我同意了。” 冯君同意了,何润先当然不会作梗——近期他频繁地沟通双方,已经有点心惊胆战的感觉了,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才懒得搀乎进这种事情里,但是……这不是没得选吗? 事实上,他还有别的担心,开拓银行那边也表态了,军火为什么这么便宜,何主管想必你也清楚,所以我们希望这军火使用前能改装一下,然后尽量隐蔽,也做好自毁的准备。 如果一旦真的惹出事来,我开拓银行摘得出来,你合盛可就未必了——这不是威胁,只是为了大家好,丑话说在前面,都能有所准备。 何润先非常相信冯君的业务能力,认为以这个组织的老辣,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战舰随便改装一下,那不是很简单的吗?只要改装加自毁,谁能看出来战舰的根脚? 但是这事儿他不可能跟冯君明说,事实上,开拓银行也没有跟他明说,只是暗暗地提了一下,意思是说你合盛处理不好的话,到时候可能会背锅。 何润先也知道,这只是施加压力的一种方式,对方也没什么恶意,只求大家都别出事,但是不管怎么说,这终究是压在头上的隐患。 他一直在安慰自己,偷采能量石矿的人,肯定非常注意毁尸灭迹,可是压力真的客观存在,哪怕并不是很大。 所以撮合完这一单,他的心情依旧不轻松,不过身逢乱世,又哪里计较得了那么多? 又过两天,一个陌生的号码通知他,在哑铃星系的一颗卫星上,“货已经备好了”。 何润先又拿起手台联系冯君,并且表示:具体情况我并不掌握,危险程度也不敢保证,只不过有人这么通知我,我就这么通知你。 冯君倒是不以为然,“好了,我知道了,该有的警告,你警告过他们没有?” “警告肯定有,虽然比较婉转,但是我保证他们听得懂,”何润先对这一点倒是相当地自信,“我是担心他们万一再耍花样……” “有胆子就耍嘛,倒要看他们有多少人命可以垫的,”冯君不以为然地回答,“好了,事情我知道了,啥时候能准备好?” 何润先谨慎地表示,“好像……已经准备好了。” “那我知道了,”冯君毫不犹豫地中断了通讯。 下一刻,他已经出现在了哑铃星系,因为是肉身飞行,所以找到那颗卫星并且抵达,用了他差不多一天的时间。 他用的是半吊子的隐身术,基本上没啥可忌讳的,不过他探查一下四周,嘴角又泛起一丝微笑来:果不其然,还是有点手段的。 这颗卫星是绕着行星转的,而哑铃星系里,宜居星球只有一颗,这颗卫星围绕的行星,是宜居行星的隔壁,货物放在此处也比较低调。 然而,冯君还是敏锐地察觉了一些问题:这个地方的监控还真的不少,不过应该都是官方的,各种人造卫星、太空监视器什么的,都不缺。 人族真的被虫族虐得太狠了,准备了太多的防护手段。 但是对冯君来说,这种防护手段……就有点太不友好了。 第两千四百一十三章 顺便钓鱼 冯君没有因为监视器多而抱怨开拓银行,很明显,军火交易……放在宜居星上不合适。 在太空里交易,才是常态,能避过太多耳目。 冯君又推演了一下,发现每天都有六分之一左右的时间,卫星存放货物的地点,会处于监视器的盲区,这应该就是开拓银行能将货物放下的原因。 太空里人族的监视器真的很多,如果他不能有效地躲过这些监视,那就说明,他不是一个合格的掮客,所以开拓银行选择在这里交易,也有考较他的意思。 冯君猜得到对方的意思,并没有为此生气,这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心态了,哪怕是在地球上,想要合作一个大项目,初次合作的双方,肯定也要对合作者的能力做出评估。 他自认做人不算苛刻,尺度适中的试探,他完全可以接受,但是可能导致产生不好后果的行为,那就坚决不能忍受。 就在冯君思索的时候,猛地感觉有点淡淡的不安袭来,于是身子瞬间就消失了,通过足迹来到了哑铃星系的那颗人类星球上,然后用神念遥感一下。 果不其然,他才一离开,几个监视器就发生了微弱的旋转……看起来刚才是有人发现了什么,现在正调整观察角度,想要捕捉什么。 是开拓银行所为吗?冯君的脑中,冒出这么一个念头,不过下一刻,他就摇摇头,银行的人……大概还不至于把手伸到星球防御方面吧? 事实上,就算对方真能有这么强的能力,那也是人家的本事,监视器就明白地摆在那里,倒也不算阴招。 不过突然发生了这些变化,冯君又得仔细推敲一下监视器的轨迹了。 这一次他没有使用推演的法子,而是采用了观察的方式,足足观察了两天,他才找出了新的取货路径。 而这个时候,开拓银行已经又在联系何润先了,催促他说,我们已经放置好了货物,还请尽快提取,前线的物资匮乏得厉害。 何润先哪里联系得上冯君?其实就算他能联系上,也不会这么听话,他只是淡淡地表示,人家做事自有法度,我可不敢找死一般去催促。 冯君找准了路径,又用了半天时间等待看,在时机到来之际,肉身向卫星飞去。 这次他算得很准,用了一天时间来到卫星上,找到了开拓银行放置的货物。 不上来不知道,上了卫星他才发现,合着这颗八倍月亮大小的星球上,居然隐藏了好几个仓库,有食物和水,也有逃生舱,还有武器弹药和能量块……什么物资都有一些。 冯君有点明白,为什么这里的监视器这么多了,此地应该是星球外的一个物资补给站,虽然物资不算多,但是真的需要的时候,这些东西是能救命的。 开拓银行堆放货物的地方,上面有厚厚的伪装层,里面的空间确实极大,不但能轻松放下所有的货物,看样子开进一艘庞大的运输船都没有问题。 怪不得这些人搬运货物如此快捷,果然有其原因。 事实上,冯君在库房里,还是发现了诸多摄像头存在的痕迹,不过现在全部被停了电源中止了工作,没有一起例外。 然后他一抬手,就将货物收了起来,身子一闪不见了踪迹。 库房是有重力感应器的,他以收取货物,开拓银行的委托方就感知到了。 于是他们加大了对那颗卫星的监视——这监视来自于人族城区,是所有人都还能做的,对方就算再不满意,也不能说什么。 然而,正如他们想的那里,根本没有观察到任何可疑情况,那一大批货物就这么凭空消失了,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 被委托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咝,这么牛的技术,辛亏开拓银行识相。” 冯君取了货物,没有着急回正在战斗的星系,而是到了虫族世界通道口,拿出了钓叟真尊的信物,表示说前方打算开辟第二战场。 两门的真仙长老不敢怠慢,赶紧联系元罡门的镇守真尊,请教此事该怎么办。 元罡的真尊当然不会怀疑冯君狐假虎威,不过现在的人手,实在有点捉襟见肘了,他们也很明白,开辟第二战场的必要性,只能开始着手拼凑队伍了。 于是冯君得到通知,他需要等待十天到半个月。 冯君没有闲心等着,他去了大行星,取出了一套团级战舰系统来研究。 修者们很是鄙视这个世界的科技,不过此前大家都只是听说而已,现在见了实物,也有不少人出于好奇,上前细细研究。 颜雨汐见状,忍不住提醒冯君,“钓叟说过,这个世界的武器不能被带走,你可要小心。” “我知道,”冯君笑着点点头,“我搞这么一套东西过来,也是方便你们钓鱼。” 他确实是有这个意思,一开始他跟何润先试探的时候,只是想着把军火带回地球上。 不管是什么等级的军火,成批量带回华夏,不但能通过拆解加速逆向工程的进度,本身也具备了实战的能力——如果能有一个团级单位的全部设备,那就最好不过了。 然而,他也仅仅是试探一下,就算对这里的世界了解得不算太多,他也很清楚成建制的装备意味着有多么敏感。 但是后来,夏霓裳他们有意钓鱼,钓叟也同意了,而开拓银行考虑提供军火,冯君就忍不住想,在钓鱼的过程中使用这些战舰的话,能更好地迷惑虫族。 好死不死的是,开拓银行不能快速提供全新的军火,对冯君来说,正是瞌睡给了一个枕头——正好一套拿回华夏,一套留给天琴的修者。 颜雨汐还没反应过来冯君的意思,夏霓裳却是懂了,她的眼睛瞬间就是一亮,“这个好,出现人族联邦的战舰,就算是被虫族发现,也不要紧了……拿人族战舰钓鱼也不错。” “所以你们要学一下了,”冯君笑眯眯地点点头,“尤其是两门的真人,后续的人会迅速赶到,里面有大批的出尘期修者。” 这话可不是他的意思,而是两门做出的决定——既然要在大行星周边开辟战场了,那这些金丹用来挖矿,就真的有点委屈他们的战斗力了。 所以两门在跟冯君做了仔细了解之后,决定派大批的出尘弟子过来——目前都已经用采矿设备挖掘能量石了,金丹能做的事情,出尘也可以,效率相差也不大。 当然,这里的环境比较糟糕,尤其是重力非常大,这一点对出尘期修者比较不友好,但完全是可以克服的,而高温和低温……出尘修者基本能扛得住。 至于说安全问题……这个确实客观存在,不过真仙和金丹去对方的场子找茬了,这就能吸引一些注意力,大行星这边只要能做好隐蔽措施,出现问题的可能性也不大。 事实上两门的长老认为,“这个世界的人族没有修为,都敢在虫族眼皮子下面采矿,咱们修者没道理比凡人更差吧?” 简而言之,风险客观存在,但是基本上可控,关键是想要加速虫族世界的探索,有些风险很有必要去冒一下。 众人听明白冯君的意思,岳青忍不住表示,“这个战舰驾驶,不能让出尘弟子来做吗?” 合着他还是想凭着修为冲杀,驾驶战舰这种事,他觉得有点怯懦。 岳真人傲上而不忍下,那股傲气是在骨头里的,他不是看不起人族科技,单纯是觉得,这么行事有违自己的本心。 冯君闻言摇摇头,“这不是我的意思,两门的长老都这么认为,万一舰只在太空中火暴炸,出尘弟子的危险会大增,他们认为修者固然要勇猛精进,可没必要冒无所谓的风险。” 岳青哼一声,低声嘀咕一句,“有点谨慎过头了。” 连真仙长老的决定都敢置喙,不愧是岳真人。 不管怎么说,冯君说出这个消息之后,大部分金丹在休息的时候也不打坐了,而是纷纷前来学习战舰驾驶知识,时间过得飞快。 冯君帮着他们刻印了三天黑曜石,总算把相关的语言知识制作了几份,然后他表示,这些知识不是白送的,你们翻译了战舰的相关知识之后,要给我制作几份。 众人都表示,这不是什么问题,然后冯君身子一晃,去了行正星。 这时的开拓银行已经坐不住了,四天过去了,那个神秘的掮客居然没有露头,而且何润先居然也表示联系不上对方——别是真的出问题了吧? 这天,冯君终于联系上了何润先,“开拓银行的货运过来了,放到哪里?” “就我这里吧,还是那个堆场,”何润先非常干脆地回答,“我已经跟银行约好了,反正他们也没什么像样的堆场,而且他们答应了,我可以抽头。” 于是当天晚上,三号堆场的穹顶,再次关闭了,快到入夜的时候,天上又开始下雨。 军情司一直有人在悄悄地关注着合盛,发现他们再次升起了堆场穹顶,就知道又有事情要发生了,于是派出了几十架非常小巧的“蜂鸟”无人机。 可是他们真没想到,入夜之后居然下雨了,一时间有点愕然,“这还……真是气象武器?” (更新到,又卡了,手动更新,召唤月票。) 第四千两百一十四章 扩大化 蜂鸟无人机非常小巧,也就拇指盖大小,是军方在行正星上顶级的无人侦察机了。 更小的无人机,军方也有,不过性能上就要差很多了,侦察半径小,成像能力也差。 这雨一下,蜂鸟的性能大受影响,可如果飞得太近的话,一旦被合盛发现,他们可以向军方投诉——你们可以大明大方地来,这么偷偷摸摸的,很容易让人怀疑你们的动机! “又差了一招!”年轻的中校接到消息后,右拳狠狠地击一下左掌,“便宜你了!” 下一刻,他的眉头微微一皱,“仔细查一下生产基地周边的气候情况,奇怪了……区区的合盛,能开发出来气象武器?” 人族联邦也有气象武器,不过那是以前人族混战的时候,偶尔使用到的武器,对上虫族,这气象武器真的用处不大,反倒常会影响到联邦精密仪器的发挥,近年来用得已经很少了。 未几,有下属来汇报,“那里的气候情况,不太好实地采集……周边的虫族太多了,咱们想知道细节的话,还是得问当地人。” 年轻的中校闻言,郁闷地撇一撇嘴,“这才是的。” 第二天,雨还在下,开拓银行的左京大区却组织了一支强悍的车队。 七八辆装甲悬浮战车打头,几十台重装地面机甲随行,十余辆高能防弹悬浮车在中央,后面还有装甲通讯车,浩浩荡荡地向合盛的生产基地开去。 车队里是大区副总裁罗森,目前暂时主持大区事务,而贝尔总裁因为交恶了掮客,总行已经停止了他的职务,目前正在接受总行的调查。 其实所有人都知道,贝尔总裁想的不是撤职与否的问题,而是怎么活着逃离行正星,现在他的敌人不仅仅是虫族,还有某个神秘的掮客组织在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罗森现在已经是左京大区的“代理总裁”了,按说以他的身娇肉贵,不该冒这个险,然而他非常清楚,想要把“代理”两个字去掉,还得有足够的表现。 所以他召集了安保队伍,带头赶了过来,就是想看一看兄弟单位支援的物资。 城外的虫族比较分散,他这么气势汹汹地冲出来,还真有点出乎虫子们的意外,虽然它们在极力地阻挡,但是在虫族的大部队赶来之前,车队还是有惊无险地冲进了生产基地。 追踪而来的虫族大军再次跟基地打了起来,不过基地的防御远远强于车队,虫族啃了多少天,也知道不容易啃动,攻打一阵之后,颓然散去。 合盛顺势又打了一波反攻——这也是双方的老套路了,不过这一次基地的运气不错,居然杀死了三只校级的虫子,自身只有两人轻伤。 何润先在地下掩体的作战室里目睹了这一切,微微颔首,“总算没丢合盛的人。” 说完这话,他才侧头看向身侧的罗森,很随意地打招呼,“罗森总裁,下次别这么冲动,你们应该用武装重载装甲车来,你这一支小车队过来,装不了多少货不说,也很危险。” 他虽然只是合盛的二号人物,但是对上贝尔都不虚,现在面对还没有上位的罗森,当然可以用上位者的语气说话。 罗森就要客气很多了,“何总管说得对,不过我这一次来只是签收一下货物,顺便租用你们一个库房,没打算带走多少货。” “租用?”何润先顿时愕然,“有没有搞错?我这里可只是一个代接收货物的地方。” “没有搞错,”罗森摇摇头,正色回答,“我没有记错的话,合盛的基地是有库房租赁业务的,我花钱租用库房,你们代为保管和看护,不行吗?” “不行,”何润先很干脆地拒绝,“你们尽快分批次运走,我们能代收货物,已经很照顾你们了,我们生产基地只是市区外一个孤零零的钉子,经不起围攻!” 他说的围攻,其实并不仅仅是来自虫族,还有来自人族社会的关注。 ——开什么玩笑,要是开拓银行隔三差五过来取货,且不说开拓银行能不能承受起这个损失,只说生产基地会成为社会关注的焦点,合盛就绝对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 等到再引起虫族的重视,集中力量再来一波狠的,基地都要灰飞烟灭了。 生产基地现在之所以安然无恙,除了他们防护凶悍之外,做事低调也非常重要,关键时刻,谁还不会个“苟”字呢? “但是……我们没有那么大的堆场,”罗森一摊双手,无奈地回答,“何主管你也知道,我们是银行,不需要有那么多库房,倒是有一些抵押的楼宇,但那不归我们使用。” “你们的大区那么多……”何润先说到一半,就意识到不对了,但是转念一想,你的困难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每个大区分开储存一点,很难吗?” 果不其然,罗森开始叫苦,“可问题是,现在是战争期间啊,是战争……” 他们的争执与冯君无关,这时候他已经去了大行星,抓紧时间翻译生产线的资料,同时还看着那些真人们熟悉各种战舰和机甲。 等到第十天,他去通道口接人,这次来的人又不少,三十名真仙,五百名真人和五百名出尘期弟子。 真人和出尘弟子都是两门的,真仙就不是这样的,七门十八道的都有,里面虽然没有灵木道的真仙,但是却有棋道的一名元婴初阶。 两门知道冯君和棋道不对付,玄黄的真仙长老特意解释,说这名棋道真仙能帮着推演吉凶,第二战场的战力稍微差一点,有这么一个人在,对大家都好。 但是冯君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你们想让他去,我没权力反对,但是指望我捎带他,那是想都不要想,自己飞着去吧。 总算还好,这些话都是私下说的,两门只能又补了一名画道的真仙。 但是棋道的真仙得知自己不能去,自然就知道了冯君的态度,他也没说什么,面无表情地离开了,不过只从气场上就能感受出来,此人的内心,并不像外表一样平静。 不管怎么说,也是十八道的真仙,还是老四道的,被一个小小的金丹四层拒绝了,不怀恨在心才是怪事。 然而,冯君一点都不在意,虽然这会给他造成一些隐患,但是既然修道了,就要正视自己的内心,而且他认为,自己也很有必要向别人展示出一些原则。 既然惹了我,就别想着不吭不哈地混过去——我这人就是这么记仇! 他把人带过去之后,岳青等人亲眼看到之后,又有点不平衡了,于是找到冯君——咱们昆浩界也不缺出尘上人,为什么不考虑给他们一个机会呢? 冯君又是一阵头大,他再搬出尘上人过来,肯定还是要找钓叟商量,那家伙上次就已经很不耐烦了,自己还要加人的话,估计又得吃一阵排头。 然而,这其实还不算什么,最大的麻烦在于,从白砾滩来的一百五十名真人,分属不同的势力,有四派五台的,有七门十八道的,甚至还有很多家族修者和散修。 要知道,通道口先后来的八百名真人,一水儿都是两门修者。 跟虫族对战,通常来说,元婴真仙的风险不是很大,只要虫族的出窍期不出现就好,但是真人组队遇上一些虫族元婴的话,那就麻烦了。 如果是同门真人,相互配合的结果要好很多,那些大杂烩的队伍,可真的就难说了,同等数量同等修为的情况下,同门真人组成的队伍,战斗力起码要强出两倍。 杂牌军里,遇上那些相互有仇的队友,暗中使绊子也不是不可能。 可要是任由真人们独自组成猎杀小队,队伍和队伍之间的相互配合也会成为大问题。 冯君把自己的顾虑一讲,岳青也有点郁闷,“这还真是……散兵游勇不值得信任啊。” 不过夏霓裳却表示,“如果你信得过我,我可以帮你做监军。” 冯君讶异地看她一眼,“你什么时候有了这种爱好了?” “我也不想有呀,”夏霓裳闷闷地叹口气,然后斜睥一眼己方的真人,压低了声音发话,“可是别人都是出尘期挖矿,咱们这儿却全是金丹……我也是出身昆浩的。” 这还攀比上了!冯君摇摇头,无奈地叹口气,这个时候他也不能再坚持了,否则别人就要怀疑他对昆浩的感情了,于是叹口气,“唉,我再去找一次钓叟吧。” 出乎他意料的是,钓叟真尊听说他的理由之后,居然很干脆地点头答应了,“你也再找三百出尘来好了,既然已经决定开辟第二战场,根基打得牢靠一点还是很有必要的。” 真尊终究是真尊,虽然行事比较随心,但是大事上都不会含糊。 钓叟不知道什么叫“跳岛战术”,可是他明白,大行星那一片不但有能量石矿,还有成为前进基地的趋势,这种情况下,安排一些低阶修者过去打一打辅助,还是很有必要的。 第四千两百一十五章 户数限制 钓叟真尊很好说话,于是冯君又去白砾滩拉人了。 白砾滩的真人不算太多,真仙更少,但是出尘期就海了去啦,其实四派五台随便哪一家,都有最少四五百名出尘期,更别说还有从天琴下来的修仙者。 除此之外,白砾滩周边的家族子弟里,出尘上人尤其多,目前在周边的就有最少六七百人——很多上人并不是昆浩界的修仙家族。 冯君发布了一下消息,又劳烦梅夜雨帮忙登记,筱萌帮着筛选一下,自己又跑去推演了,然后在昆浩和地球两边轮流过夜。 这么过了三天,人手也挑得差不多的时候,他在这一天晚上,再次回了地球界。 这次一回地球,杨玉欣主动找过来,“那个白血球增生诱导剂,效果特别好,还有吗?” 冯君听得愣了一愣,“这玩意儿你还真能卖到医院?” 他是真不信,杨玉欣能做到这一点,卫生系统的规章制度在那里摆着,就算强如杨主任,也不可能跟规则作对吧? “我当保健品卖,”杨玉欣轻描淡写地回答,然后又解释了两句,“你也知道,我不差这几个钱,不过能帮社会做点好事……尤其是能回馈家乡父老,我也希望能做点什么。” 搁在以前,她还要考虑避嫌什么的,但是现在真不用了,她的心思都已经放在修仙上,唯一的女儿在修仙路上走得更远,而她也真的不差钱了,还在意那些世俗看法做什么? 不过她也表示,“目前只是在巴蜀做实验,但是听别人的意思,人家也不介意我去别的省尝试……简单来说,持一种默许甚至纵容的态度。” “纵容是好事,”冯君点点头,“起码将来新药上市的时候,能开不少绿灯。” “新药上市?”杨玉欣眨巴了一下眼睛,“大规模地贩卖?” “我弄了条生产线回来,”冯君很随意地回答,“上次我听李诗诗说,增加白血球效果最好的药,好像是条顿的?据说很贵……但是副作用也很大。” “咱们的药几乎没有副作用,”杨玉欣毫不犹豫地表示,在她看来,细胞端粒的磨损根本不算副作用,不过她狐疑的是,“只是……没有药理支持,能上生产线吗?” 其实相关的理论肯定是有的,但这就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楚的了,而且关键是……这真的是未来的科技,想要解释清楚,可能会涉及大量超前的医学理论。 “反正生产线我搞回来了,”冯君很随意地回答,“我只是觉得,一直打擦边球,也不是什么好习惯……癌症护理中心,脑梗康复中心,现在又要做保健品了?希望没人搭车。” 杨玉欣沉吟一阵,沉声回答,“搭车确实是个麻烦事,保健品……呵呵,都是挂羊头卖狗肉的,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做保健品,让有些家伙借着这股风头死灰复燃。” “可是不做保健品,推向市场就比较困难了,总不能玩直销吧?” “直销更恶心,”冯君毫不犹豫地回答,在他看来,直销就是有执照的传销——虽然有些直销产品,确实还说得过去,但是比例真的太少太少了。 他一向认为,产品如果真的有竞争力,利润也能保障的话,与其直销不如开店销售,何必拉人头凑数呢? 而且他不认为,药品的流程一定要规矩地走完,“咱们走特例……不好推向市场吗?” “药品审批流程啊,老大,”杨玉欣也有点无语了,“咱卖点保健品,控制住剂量,不要让他们多吃就很好了……就算是在川蜀,我也送不进医院的库房。” “那你还是想得太少,”冯君不以为意地笑一笑,“联系错人了,你联系军医大的人!” 杨玉欣也不傻,而且她爷爷可是真正的军人,思索一下,她就泛反应了过来,眼神也为之一亮,“军品供应?” 不管哪个国家的军方,军品供应都有其特殊性,最先进的军事科技如此,最先进药品也是这样——这个药我们不知道全部的机理,但是它确实能治病,军队就可以先装备起来。 跟民品相比,军品首先需要的是“有用”或者“高效”,至于说许可证和生产批号之类的,那是有同等替代产品之下,才会考虑这些。 “我是有这个想法,”冯君漫不经心地回答,他要生产线又不是想自己赚钱,“他们有兴趣的话就拿走,至于怎么安排,随他们折腾吧。” 杨玉欣分外能理解他的心情,事实上她也是这么想的,于是点点头,“那行,我安排人对接一下……适当的警告还是要有的吧?” “警告?”冯君狐疑地看她一眼,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是该有个警告,三个月吧……如果三个月内生产线不能投产,以后也不会给他们什么好东西了。” “也确实应该这样,”杨玉欣点点头,“他们大概率不会让咱们失望,但是有些话还是说在前面,也算是施加压力。” 就在这时,钟丽菁走了过来,“君哥,听说以后咱们会转成农业户口?” “你听谁说的……”冯君的话说到一半,想起来一件事,“允许洛华建自然村了?” “自然村?”杨玉欣听得都吓了一跳,她还真没关注这个说法,“洛华这里吗?” “是朝阳,”冯君随口回答,又看向了钟丽菁,“这话你听谁说的?” “诗诗姐说的,”钟丽菁眨巴一下眼睛,“她还说迁户口舍不得之类的话。” 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李诗诗是农业户口,她所在的村子属于郑阳,虽然不是近郊,但是随着城镇化进程的发展,成为近郊也是早晚的事,郑阳又是很大的城市,便利极多。 而冯君所在的朝阳,只是隶属于地级的云园市,大山里的城市,发展条件有限得很,同样是农业户口,李诗诗对转到山里有点微词,也是可以理解的。 可是冯君还真是有点无奈,“她想转就转?可把她美的。” 然后他直接神识联系林美女,“我申请自然村的要求,通过了?” “冯老大?”林美女先是一怔,然后用意念回答,“原则上是通过了,但是细节还在商议,比如说户数限制之类的……” “户数限制?”冯君皱一皱眉头,“最低户数还是最高户数?” “肯定是最低户数了,”林美女勉力笑一笑,“总不能弄成一个人的村庄吧?” 她笑得有点心虚,增设自然村这种事儿,搁给别人来办那是异想天开,不过提出申请的是冯君,不可能有任何人阻拦,甚至连一点异声都没有。 可是设置自然村,肯定要有相关的条件,愿意在这方面动脑筋的人就多了。 既然是个村子,总得有人吧?低于一定的户数,村子是应该裁撤的,这也是规矩。 那么,大家就来兴趣了,平时冯君很难接触,现在就是个大好机会,村子里没有村民是不行的,上级主管部门安排一些家庭落户进去,也是正常的。 既然凭空出现一个自然村,肯定要有相应的主管部门对接,将村子纳入有效的管理范围。 然而,这些理由虽然都站得住脚,大家还是要考虑冯君的态度,所以一直争执不下。 冯君不用想,都能知道对方打的什么主意,此前他只是承包土地,官方不能对他指手画脚太多,但是自然村一成立,于情于理上,都要接受上级组织的管理。 不过他也没有纠结这件事,只是很干脆地发问,“你们都说我是国士了,为什么不能是一个人的村子?” 你还真敢想啊,林美女暗暗吐槽,但是他问的问题,她必须回答,“有规定,不足五户的村子,当地有安置条件的话,必须裁撤,那么新增设自然村的话……” “规定那种事,是用来约束我的吗?”冯君很耿直地表示,“这一百平方公里,还是你们划给我的,特事特办不就完了?” “已经在特事特办了,”林美女苦笑着回答,“要不然,不管是从土地划拨,还是从增设自然村的流程上,都很难过关,可是你想搞一个人的村子……” “那算了吧,”冯君打断了她的话,“我又不是为了当村长,只是图个土地的产权而已,也不用你们为难,反正我未必能使用到七十年。” “未必能使用到七十年?”林美女闻言就是一惊,“你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的意思呀,”冯君随意地回答,“既然一些永久性的建筑不方便施工,那就算了呗,其实对我来说,弄点永久产权的土地很难吗?” 林美女闻言又吓了一跳,“你的意思是……真的要去国外买岛?” “华夏我都不置业了,去国外干什么?”冯君悠悠地回答。 林美女才松了一口气,结果又接收到一段信息,“我在外星球吃得也很开的,土地的永久产权……呵呵,也就地球人当回事!”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四百一十六章 战舰飞舞 林美女终于石化了。 以前你不高兴了,用的还是去国外买小岛来表示,现在倒好,直接要去外星买地了。 —————— 然而,这不是她该不该信的问题,而是她要考虑……外星球的地皮,难道真的很便宜? 冯君拿来的外星科技真太多了,大部分还处于破解的初期,个别方面已经有了一些收获,不管怎么说,让国嘉在不少方面都有了很大的进步。 林美女不敢怠慢,马上就把这情况汇报了上去。 上级得知消息之后,也是相当意外,“好嘛,别人是移民国外,他是要移民外星球了?” 林美女也很郁闷,“上次我建议的地皮划拨,明明是个不错的人情,有人非要在自然村的事情上指手画脚说三道四,现在好了……人情也要凉了。” “有话好好说,不要阴阳怪气,”对面倒还能稳得住,“你感觉他去外星球买地,可能性大不大?” 我怎么知道可能性大不大?林美女才不会乱说话,“我就是反应一下,对方有这么一个倾向,拿主意的人不是我,我就不乱说话,影响你们判断了。” “你这还没完了?”对面也有点恼火她的态度,“你不是有他的性格画像吗?” “我是有性格画像,可是画像我也都上报了,”林美女也有点想暴走了,“我的意见又不重要,非要我说,那我就说一句……如果他在那边没能力的话,可能捡回来外星飞船吗?” “小林你不要冲动,谁知道外星那边是什么情况呢?”对面的人慢吞吞地表示,“好了,你反应的情况很重要,我们会马上讨论的,你也要记得随时跟进。” 林美女挂了电话之后,忍不住翻个白眼,“这也真是……” 第二天,曾经来过的某医科大的专家又来了,不多时,杨主任从庄园里出来,给了他们一个U盘,一本正经地发话,“你们有两天时间做决定和找地方,过期就不奉陪了。” “多谢杨主任,”带头的专家不住地点头,然后又出声发问,“时间紧迫,我们能住在文化小镇里研究吗?” 杨玉欣点点头,“住可以住,但是费用不能减免。” 这名专家的脸又是微微一热……多久没人这么跟自己说话了? 然而,他还只能赔着笑脸点头,“好的,请安排度假别墅,既然要住,肯定要私密一点。” 这里的住宿费极高,度假别墅更是贵得离谱,不过……多花点钱应该有助于拉近感情。 不过这时,有扫兴的人出现了,“U盘里是什么东西?我们有责任检查一下。” 那名专家闻言,顿时就恼了,“你有密级,我也有密级,别欺人太甚!” 林美女却是面无表情地表示,“洛华是我负责的区域,不是我欺人太甚,而是请你配合我的工作,不要为难我。” “好了,没那么严重,”杨玉欣轻咳一声,“是白细胞增生诱导剂的生产线资料,我们让他们分析一下,多长时间能投产。” “白细胞增生诱导剂的……生产线资料?”林美女稍微想一下,就反应过来这是什么了,然后她就又被震惊到了,“生产线……你们能提供这个?” “弄到一条,”杨玉欣也不怕直说,“不过医疗卫生方面的制度太严,按着流程办事的话,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投产,考虑先供应特殊渠道。” “杨主任您少说两句吧,”专家双手合十,不住地哀求,“再说下去,我们怕保不住项目。” 林美女眨巴一下眼睛,“真是生产线资料?” 杨玉欣可是不怕她,一摆手淡淡发话,“我说是,那就一定是,你值得我骗吗?” 这话就扎心了,不过林美女还真不敢发作。 一扭身,她又去打电话了,“大副,冯老板弄了条白细胞增生诱导剂的生产线,居然还有人怀疑他在外星球站不住脚,我也真的是很无语,咱们争取到机会……不能被糟蹋了呀!” 大副是她的分管上级,闻言也是愣了好一阵,半天才狐疑地发问,“药品……生产线?从外星球弄回来的吗?” 他们的对话瞒不过冯君,不过冯君完全没有兴趣关注,他在忙着翻译其他的科技资料——哪怕是有李诗诗和古佳蕙帮忙,但是他得到的资料实在太多了。 可以碾压地球界人族的科学知识,少得了吗? 又过两天,张采歆通过双向门回来了,说白砾滩的出尘期修者已经筛选完毕,可以考虑送往虫族世界了。 冯君过去看一眼,发现人还真的齐了,尤其令他感到意外的是:三百名出尘上人里,有一多半是家族修者,“筱萌真人,这次怎么家族修者这么多?” 现在他的修为,已经跟筱萌真人相当,她也不可能再拿大了,“冯山主,梅道友要别人听从分派,并且立誓,有些四派五台弟子觉得,此事似乎不妥……” 说到底,梅夜雨是家族修者,而且只是区区的金丹一层,梅家也不算多大的家族,其他人就觉得,此人缺少点分量。 四派五台弟子原本就很骄傲,如果是冯君要求众人立誓,大概还没有人心里会不忿,但是梅夜雨的分量还真的差一点。 这些人也知道,梅夜雨是代冯君选拔,倒也不敢发出抗议,但是……我不报名总可以吧? 而梅夜雨就更绝了:宗派弟子不够吗?那我欢迎家族修者报名。 筱萌觉得他这么做不妥,但是冯君确实强调了纪律性,所以也无法阻拦,只有在冯君发问的时候,她老实地回答。 冯君闻言,无奈地摇摇头,“争执无处不在,就没有一个安生的主儿。” 话是这么说,他也没怎么在意,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梅夜雨虽然招收的家族子弟过多,但也是严格执行了他的意思,虫族世界危险重重,不听话的人过去,麻烦可就大了。 于是他将人送到了大行星,自己又回到了地球界,默默地在两边轮流过夜。 接下来的十余天里,他基本上都是在地球界待着,只有夜里才去白砾滩杀一杀时间,甚至那边有人推演的话,都是柳依依或者古佳蕙通过双向门来跟他汇报。 他难得有如此平静的时候,偶尔会觉得,自己是默默地隐藏在小世界的大佬,而双向门就是小世界的通道口。 这一天,他的翻译工作终于告一段落,算一算时间,大行星那边对战舰的掌握,应该也有一定的分寸了,于是起身通过双向门,进了昆浩。 他才进昆浩不久,杨玉欣也来到了双向门前,“红姐,老大又去了那边吗?” “是,”红姐懒洋洋地点点头,“不过我看他可能要走一段时间,你有事?” 她看守双向门,委实无聊得紧,辛亏冯君时不时地给她开点小灶,也正是因为如此,她对冯君的日程安排和习惯,也有一定的认知。 “是生产线的事,”杨玉欣正色回答,“那边打算明天动工,希望他能去指导一下。” “不是给了他们资料了吗?”红姐也知道这件事,她懒洋洋地回答,“照猫画虎都不会的话,不如把生产线拿回来。” “倒不是那个意思,”杨玉欣赶忙摇头,“他们只是心里没底儿,而且,动工的时候,可不是应该邀请领导去的吗?” “切,又是形式主义,”红姐不屑地哼一声,“把心思用在工作上不好吗?” “他们也想用在工作上呀,”杨玉欣叹一口气,她对此很有发言权,“可是咱们想不想去是一回事,他们请不请是另一回事,这种事我遇到的太多了……他们不敢不请。” “结果就是,我烦,他们也烦!” 红姐顿时无语,半天才说一句,“等着吧,希望他那边是时间停顿。” 她猜的还真是不假,冯君来到大行星之后,就发现一干修者居然在练习战舰的配合。 修者的神念很强大,学习东西上手很快,但是太空战舰的配合,不是一天两天能娴熟的,而大行星上又不缺能量石,所以在掌握了相关知识之后,众人开始了实际的演练。 冯君看到满天飞舞的战舰,眉头皱一皱,就问身边的元罡真仙,“这么大动静,不会引来虫族吧?” “有其他道友在戒备,”另一名炼器道的真仙沉声回答,他所说的道友,当然也是真仙。 冯君怔了一怔,笑着摇摇头,“我只当大家对人族科技非常抵触,但是现在看来,终究逃不脱‘真香’定律。” “本来就是抵触,”那名元罡真仙摇摇头,不以为然地回答。 他不太清楚什么叫“真香定律”,但是对方的语气,他听明白了,所以忍不住出声辩解,“现在尝试配合,也不过是想装扮得像一点……终究此处还要有不少出尘小修采矿。” “原来是这样,”冯君这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操练得这么起劲儿,“倒是有些大修的担当……也不知道他们还要练习多久?” “此间人族的联络和反应,真的繁琐无比,”炼器道真仙摇摇头,一脸嫌弃的样子,“比咱们修者的战阵繁琐多了,还得多练习练习,说到底……此间的人族太弱了。” 第两千四百一十七章 老司机 太空战舰的战术,对配合的要求极高,但是真仙们认为的确实没错,这是因为凡人的神念弱小,反应也慢,而偏偏地,这些战舰是为凡人所设计的,所以修者使用起来不顺手。 正经是修者的战阵靠着意念牵引、气机勾连和道意呼应,虽然玄奥无比,操作起来反而更简单一些。 眼见他们练习太空战术,冯君也不离开,就在旁边观摩学习,说到底还是想积累点经验。 不过他也只看了区区的三天,因为修者终究是比凡人强,着急了不使用器材,直接使用神识勾连——只不过这种行为,冯君一直不怎么提倡,因为这可能会被虫族发现一些异常。 也许冯君本人的说服力不是很够,但是他表示,在前方的大战中,不但钓叟和壬屠真尊这么认为,所有的真仙也是这么认知的,只是人家一直在前方战斗,没有把消息传回来而已。 这话一出来,别人不信也不行,所以通常情况下,大家会尽量控制自己,不使用神念,但是着急了的话,也忍不住用一下——偶尔为之,应该也不打紧。 反正冯君看了三天,修者们就表示磨合得差不多了,尤其是白砾滩的真人们,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在挖矿,可是上舰实操一下,也相当不含糊。 冯君这才反应过来,这些家伙们在战舰上花费的心思真的不少。 要知道,白砾滩前后总共才过来一百五十名真人,采矿设备将近一百四十台,这种情况下居然如此熟手,要说他们没有下功夫,别人也得信才是。 接下来就是制作神念黑曜石了,冯君要求,每个上过战舰的真人都必须制作,而且还是每人三份,一份适应出尘期的,两份适应炼气期的。 这其实是在为地球界储备资料,不过他说下一步炼气修者也会来虫族世界,这些资料是为他们准备的——毕竟真人驾驶战舰实在太浪费了,出尘上人都有点浪费。 金丹真人们非常认可他的观点,事实上那些出尘上人也这么认为,所以制作神念黑曜石一事,大家没有任何的抵触,因为他们清楚有冯君的说情,真尊才会同意开辟第二战场。 而且他们驾驶的战舰,也是冯君弄过来的,免费交给他们使用——虽然都是大家看不上的凡物,可是就算最挑剔的人也认为,这些能伤到真人甚至真仙的武器,绝对值不少灵石。 反正冯君要神念黑曜石,是早早就说好的,现在轮到兑现承诺的时候了,谁还能不给? 不过制作这个东西,需要一个过程,有人神念强,制作得就快一点,有人就要慢一点。 快的人一天就能制作一份,慢的人甚至可能需要五天,而且制作一份之后,起码要休息一两天,那么每人制作三份,也需要不短的时间, 到了后来,神念差的人不得不央人代为制作,不过那就是另外的事情了。 冯君也不着急动身,反正真人们教出尘上人使用挖矿设备,也需要一段时间。 好的一点是,两门的真人里懂设备的更多,而他们不介意教授来自白砾滩那的出尘上人——终究是两个世界之间的战争,大部分的修者还是能够放下门户之见的。 而在此期间,冯君能做的,就是给大家讲述跟虫族战斗的经验,虽然他在前线是个连战斗资格都没有的小蝼蚁,但是他终究见识了太多场面,这一点谁也不能否认。 事实上,除了战斗经验之外,大家也很喜欢听冯君讲述这个世界人族社会的结构,这跟好奇的关系并不是很大,关键是他们想通过这些消息,感知一下这一方世界的天道。 这样的时间过了差不多十五天,冯君才收到了所有人送来的黑曜石,有意思的是,最后送来黑曜石的,竟然是青罡派的岳青真人。 他对此相当地意外,“我记得你神念挺强的,怎么这一次这么慢?” “我帮人制作了两套,”岳青的脸上,有一些淡淡的倦意,“还又多做了两套……既然大举开发这个世界的势头不可挡,我制作两套以为备用,万一青罡弟子也需要呢?” 冯君不得不再次感慨,“合着这十五天,你做了七套神念黑曜石?” “我神念比较强嘛,”其实岳真人自恋起来,也是很有一套的,而且还不让人反感,因为他说的确实是事实,“不帮他们做两套,也耽误大家的事不是?结果帮完忙之后,我发现还有一些时间……” “嗯,我懂了,”冯君还能说什么?只能看向夏霓裳,“你做监军,大家都接受了吧?” “说好了,”夏霓裳点点头,“不过我还有一个建议,三百出尘期都采矿的话,机械也不够,不如划出五十人来,到战舰上帮一帮忙,也算熟悉一下战舰?” “霓裳道友这话,说到我心坎里了,”一名玄黄的真仙笑眯眯地发话,“我觉得划出一百人来上舰实习一下,这里留下四百人来,就算大轮换,也尽够用了。” 冯君左右看他俩两眼,皱一皱眉发话,“我怎么觉得……被你们算计了?” 两人齐齐地笑了起来,说到底,夏霓裳哪怕是从白砾滩过来的,终究是金乌门的弟子了,同为七门的真仙,他俩交流起来地位并不不差多少。 她很耿直地表示,“冯山主你都已经说了,战舰交给炼气期操纵更合适,我们也这么认为啊,现在是开拓时期,金丹来操纵,我们也不反对,但是总要带出来一些出尘期的苗子吧?” —————— 冯君看着她,若有所思发话,“所以……你们早就想好了?” 玄黄门的真仙会说话,“冯山主,出尘上人的安全,我们也都想过了,两个金丹包一个出尘,应该问题不大。” 夏霓裳也不想惹恼冯君,于是又补充,“这个团级作战单位,满编的话需要一千七百人,金丹真人虽然能一心多用,可是想发挥最大的战斗力的话,人多一点总是没坏处。” “有没有搞错!”冯君忍不住吐槽,“太空舰队只是幌子,是幌子!我不需要它发挥最大的战斗力,意思一下就足够了。” “幌子也是装得像点才好吧?”夏霓裳忍不住反驳,“其实增加一个出尘,基本上就是解放了一个金丹的战力……咱们开辟第二战场,所有的人都利用起来才好,不要有冗余!” 不要有冗余?听到这话,冯君顿时不做声了,这可是他经常强调的,现在被人拿来反驳。 到最后,他叹一口气,“那你们决定就好了,反正我只负责运输。” “那咱们商量一下出征的人手吧,”夏霓裳喜眉笑眼地发话,“我觉得留五十金丹、三名真仙在这里防守,就足够了……” “这不是我要操心的事情,”冯君摆摆手,淡淡地表示,“我只负责运输。” 话是这么说,不过他心里的判断是,夏霓裳这么操作,似乎还是冒失了一点。 留下五十金丹和三名真仙,感觉上确实不少了,毕竟前方还有那么多真仙和真人,但是……如果前方的战局陷入胶着了,后方该怎么办? 只知道考虑防守,没有保留足够的预备队,这是战场的大忌,要知道,你们这次出发,不是最后的决战,只是一场游猎,这么倾巢而出有点过了。 冯君心里觉得不妥,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异声,因为他知道,自己这么说的话,对方十有八九又会觉得自己胆小怕事了——没办法,这就是文明之间的差异。 于是大家开始协调队伍,两天之后差不多协调好了。 两门一方本来有八百金丹,有七百七十名真人要离开,五百出尘里,也要有一百上人随战舰行动,而白砾滩一方,一百五十名真人只留下二十,三百出尘也要离开五十。 所以,舰队满编的时候人数应该是一千七,现在只有九百真人和一百五十出尘,离满编还差得很远,不过考虑到修者的强大,这些人数基本上……也算是差强人意了。 到最后上舰,大家邀请冯君登舰,冯君心里也很有点跃跃欲试,他想看一看舰桥上的操作,但迟疑一下,他还是矜持地摇摇头,“我对这些战斗也不懂,不用去了吧。” “走一趟吧,”一名灵植道的坤修发话了,“冯山主的挪移神通,也是一道强大的护身符。” “这是我们第一次出战虫族,”夏霓裳笑吟吟地发话,“冯山主你经验多,一定要指导我们一下……都知道你是老司机!” 你这话跟谁学的?冯君无奈地看她一眼:我是跟颐玦说过,还是跟管红袖说过? 不管怎么说,别人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他一点不买账也不合适,就算不看夏霓裳的面子,灵植道可也是颐玦所在的门派。 就在他想矜持一下的时候,元罡门的一名真仙走过来,低声发话,“冯山主,我元罡在通道口还有真尊,万一事不谐,还得劳烦您去搬救兵。” 这样啊,冯君点点头,踏上了通往战舰的舷梯。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四百一十八章 都爱扮猪吃虎 冯君进入战舰之后,大概用了五天时间,来到了一处星系。 这个星系位于大行星和一颗硕大的红巨星之间,因为星系的行星公转同步,大多时候八颗行星呈折尺状,又被称为折尺星系。 折尺八星上,有六颗星有虫族,只有距离恒星最近和最远的两颗行星没有虫族——一颗太冷了一颗太热了,这种极端环境,虫族也很难生存。 不过折尺星系在联人族邦里有记录,自然也就有评价,人族认为以虫族的实力,占据八颗星都不是问题,之所以最热和最冷的星没有被占据,因为它们还有选择。 这个星系距离大行星差不多有三十亿公里,使用空间跃迁有点浪费,但是浪费得也不是很多,最多就是跃迁到四十亿公里外,再折返十亿公里,但是这样,时间还会短一点。 能量消耗会大一点,但是节省了时间,现在冯君他们这一伙人,可能担心能量消耗吗? 正经是当初夏霓裳一伙人能找到这里,来回也不过三个月左右的时间,消耗的灵气可想而知——哪怕一直用战舟赶路,也是绝对来不及的,肯定使用了不少的秘术。 由此也可以想象得到,那些真仙是多么厌恶挖矿了。 不管怎么说,主力舰来一次空间跃迁,就带着大家过来了——过来得有点超了,这并不要紧,正好能掩饰大家的来路,省得人顺藤摸瓜找到大行星。 反正五天之后,大家赶到了折尺星系的外围,这个星系虫族经营得非常的好,毕竟八颗行星里,它们占了六颗。 这是虫族非常牢固的地盘,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星系里虫族众多,但是元婴还真的不多。 夏霓裳等真仙前来探查的时候,真的很是小心翼翼地搜索了一下这个星系,所以他们对这个星系的虫族有一定的认知——大概也就是七门十八道的水平吧。 七门十八道,在天琴是一个大致的评判标准,但是细节很难把握……随心好了。 撇开出窍真尊不谈,七门十八道一般看起来,场面上也就五六十个真仙——也许有四五百,但是表现出的就是那么多。 夏霓裳等人上次来的时候,是相当地小心,将六个行星挨个过了一遍,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就是每个行星上,都有十个左右的元婴虫族,六七百的金丹虫族。 大一点、条件好一点的行星,虫族的数量多一点,元婴虫族的总数应该在七十只左右。 至于金丹虫族,他们没有细细地统计,大概应该在四千左右吧。 虫族天性是比较敏感的,不过这片星域是实打实的后方,有那些弱小的虫族比较机敏,防止被上位者捕猎,到了金丹和元婴,这里的虫族还真的是比较放松的。 所以夏霓裳等人的侦查,并没有被虫族发现,有那么一两次,差一点就露馅了,但最终还是涉险过关。 这一次赶到之后,原本他们还没有特别详细的计划,但是听了冯君对虫族的分析,他们也制定了一些作战方案。 其中有一个方案,竟然是奇袭最外面的一颗行星——这是因为钓叟已经承认,这里会成为第二战场,大家的心气儿就有点高了,原本说好的钓鱼,竟然有变成强攻的打算。 制定好了方案,自然要找冯君审核,冯君却是认为,这么做有违初衷,“我对战争不是很懂,但是当初的战斗目的,跟你们的方案不符合,我建议不要轻易更改战斗目标。” 颜家的那名元婴中阶提出了异议,“冯山主,我就事论事地说一句,此前我们规划的,是十五名真仙和一百名左右的金丹,现在咱们有四十名真仙,九百名真人……” 接下来的话,他并没有说,因为颜家算是坚定地站在冯君一方的,哪怕他提出异议,也要事先声明,自己是“就事论事”。 不过就算他不继续说,别人也都听懂了——既然实力变了,目标当然也就可以改变。 “我建议还是慢慢来,”冯君并不改变自己的观点,“首先大家没有跟虫族大规模作战的经验,其次,我们的队伍也需要适当磨合,好吧,起码白砾滩这边的队伍很有必要磨合……” 两门的修者基本上是不需要怎么磨合的,意识到这一点,他基本上略过这一条,“第三就是我们没有援军,大行星那边力量薄弱,能保护好自己就算不错了,不可能提供援助。” “这一点我有异议,”一名炼器道的真仙表示反对,“来的时候两门长老已经说了,如果遭遇大型战斗的话,可以去通道口求助,那边能够派出真尊大能接应。” 修者最前线的战斗群里,已经有两名真尊了,一名是玄黄门钓叟,一名是太虚门的壬屠,而通道口也需要有几名真尊坐镇,所以能派出的真尊并不多。 元罡门在通道口有两名真尊,但是不能随便派出去,毕竟这是元罡、玄黄二门主持的世界,两门前后各来了两名真尊,其中钓叟已经出去战斗了,两门在通道口只剩下三名真尊了。 如果再派一名真尊过来,那边只剩下两名真尊的话,一旦有个意外,可就真的麻烦了。 两门不能派真尊过来,然而事实上,通道口还有来自其他势力的七八名真尊,那些真尊派过来一个,当然是可以的。 但是这又涉及到一个问题,使唤真尊的成本太高,所以就导致了好放难收。 ————— 如果真尊们坐镇通道口,偶尔出一趟任务也就算了,真要请真尊随队伍作战,事情会发展到什么程度,那就不好说了,能约束真尊的,只有人品、心性和道途。 比如说壬屠真尊,就是冯君带进来的,进了虫族世界之后,只要冯君不说什么,人家就我行我素地大捞特捞,而钓叟看在冯君面子上,也不好意思直接撵人。 总算是壬屠真尊做事还算着调,不但一直在前线作战,也会顺手帮助遇难的真仙,所以壬屠在虫族世界的存在,也就被两门默认了。 也就是说,如果两门外派真尊,只可能是两门的真尊,其他势力的真尊放出来,实在就不好管理了,于是两门对第二战场的承诺就是:一旦遇险,你们求助,我们才会派真尊前往。 那时候派来的真尊,极有可能不是两门的,不过任务目的明确的话,解决了险情之后,真尊就该回去了,就算他想适当发挥一些,终究不好做得太过。 这名炼器道的真仙之所以这么说,也是因为他听说了,如果这里需要有真尊支援,最可能来的就是炼器道的真尊,他隐约有点希望师门大尊能前来。 冯君闻言看他一眼,一本正经地发问,“搬出窍真尊做救兵,真尊如何才能及时赶来?”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炼器道真仙有点无奈,不过这事儿终究是绕不过冯君的,他也不会否认此人的能力,于是一拱手,“那还要劳烦冯山主了。” “是啊,你也知道要劳烦我,”冯君叹口气,哭笑不得地摇摇头。 这位的脸顿时有点发红,却听冯君又说,“我这么说,不是狂妄,而是希望大家在考虑战斗的时候,尽可能避免考虑我的因素,修者修自身,尽量少考虑一些外物的影响才好。” “我能成为大家心目中的底牌,对于这一点,我真的很开心,也很惶恐,非常担心让大家失望,但是我不得不说明……前方的第一战场,大行星的采矿,我也都要关注到。” “除此之外,我还要送人去虚空,还要为同道气场推演……我的事情,真的很多!” 看到他侃侃而谈,其他真仙脸上的不自然,终于减少了些许……这家伙确实有这么忙! 最后,冯君轻叹一声,“我会努力不辜负大家的希望,但是……我真的不可能一直在这里作战,第一战场的战斗非常激烈,想必你们也知道,那边修者的分量比这边还重。” 最前线的真仙不但数量多,最少也是元婴中阶的修为,他们的分量,谁敢否认? 见到大家都无语了,夏霓裳轻咳一声,“冯山主,还有第四点吗?” 冯君笑一笑,“第四点就是……虫族都比较自私,我其实比较赞赏钓鱼的方案。” 夏霓裳等了一等,见他不再说话,才点点头,“感谢冯山主告诉我们这些,不过这样一来的话,带来的战斗力会不会有点多?” “稳扎稳打吧,”冯君沉声回答,“一开始就当练兵,可以轮流上,逐渐熟悉了虫族的战斗之后,如果有合适的机会,玩几次大的也是无妨……” “大家可以想一想,虫族习惯了你们的小打小闹之后,猛地咬它一大口,感觉应该也不错的吧?” 听到这话,几名真仙的脸上露出了欣慰之色——扮猪吃老虎果然很爽,真仙也不能免俗。 冯君看到他们的反应,知道自己的意见被听进去了,于是笑着发话。 “我并不擅长战争,也不认为有资格指点真仙,我只知道六个字,‘未虑胜先虑败’,反正就是随便说两句,诸位若是听得不开心,那就只当我没说。” 第两千四百一十九章 瀚海真尊 冯君在收尾的时候,说得比较谦虚,但是谁敢真的无视他的话? 还是夏霓裳出声了,她正色表示,“‘未虑胜先虑败’,这六个字说得就挺好的,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这是一场战争,而不仅仅是战斗,是这样吗?” “是这样,”冯君点点头,心说真不容易,终于有人明白战争和战斗的区别的。 不过还是有修者不懂,丹道的一名真仙就出声问夏霓裳,“战争……不就是大型战斗?” 他问得比较外行,但是冯君知道此人醉心炼丹,战斗的经验不是很丰富,而且……不懂就问,这没什么可丢人的,哪怕此人似乎因为在追求夏霓裳,隐隐对他有些冷漠。 他沉声回答,“战争……不仅仅是战斗。” 倒是夏霓裳对这名真仙不太客气,“战斗只是匹夫之勇,战争却不可以意气用事。” 这段争执结束,大家也认可了冯君的说法,于是开始了钓鱼的方案。 真要钓鱼,其实是很简单的,难点在于找一块合适的场地。 这个星系还真没有特别合适的场地,不过在此之前,夏霓裳等人探查到了一个地方,那里距离这星系五千多万公里,有一片在星际中移动的碎石带。 在这片碎石带里,直径超过百公里的大石头有十来块,最大的一块直径有八百多公里。 夏霓裳他们早有预案,选定了一颗直径三百公里左右的大石块,飞过去之后施展化石为泥的术法,很快就挖出了一个很深的矿洞,然后开始往里填充能量石。 这次大家是有备而来,准备的能量石不少,填进去两百万多吨能量石,差不多有两立方公里大小,接着又用碎石封住了洞口,打算从对面的方向开挖。 之所以选择对面,是因为这边已经使用过了化石为泥,一旦开挖的话,可能会让虫族感觉到异常,从对面挖就没有这个顾虑了。 按照真仙们的设计,现在就可以开挖了,但是冯君建议,先把石块推出碎石带,然后改变方向,让石块看起来有冲向碎石带的趋势。 真仙们稍微想一下,就能发现这个建议的好处,于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不过方案出现这么大的变动,他们准备的时间又要增加了,好在这一次出动了三十多名真仙,有足够的动力推动石头,否则耗费的时间还要再长一点。 他们一开始操作,冯君就告辞回了天琴,来到了冰原板块。 果不其然,等他抵达之后,才发现金乌、太虚等门的修者已经到了,甚至还有玄黄和元罡的修者,每个势力都带了有空间属性的坤修。 这一次,金乌门来的人相当多,五个真仙,真人将近四十个——銮雄真尊上一次探查出好多的碎石带,这次正好能大肆寻宝。 其实在金乌的修者中,有一名真仙和四名真人是去养伤的,太虚的陌旅真人能去疗伤,别人自然也能有样学样。 当然,其他的势力也不乏这种选择,只不过相较而言,金乌的修者实在多了一点。 不过冯君好奇的是,玄黄和元罡也派人来了。 这两门的修者确实有点捉襟见肘,每门一个真仙八个真人,一共两个真仙十六个真人——其中有六个真人还是去养伤的。 冯君忍不住表示,“你们招呼都不打,就直接蹭过来了?” “咱们两家是什么关系,”玄黄的真仙笑嘻嘻地发话,“反正我们给灵石的,别人给灵石能进虚空,咱们现在是合作关系,没道理不行吧?” “我可没说不行,”冯君摇摇头,“就是有点好奇……你们怎么知道我们约在这里?” “这世道哪儿有什么绝对的秘密,”元罡的真仙笑着回答,“门中真尊推演一下,锁定冰雪板块……剩下的就不难找了。” 真尊推演……好吧,冯君觉得自己也算荣幸了,不过,为什么我没有被推演的警示呢? 估计还是修为太低了,他没有继续计较,而是沉声发问,“基本都到齐了吧?” “齐了,”灵植道月藤长老沉声回答,“我们都等你好久了。” “等等,还没呢,”一名玄水门的真仙出声了,“也就一半天的时间。” “你们的人还少吗?”太虚门的一名真仙发话了,他的脸色不太好看,“四个真仙二十名真人,还不够吗?我说,这怎么也是冰原板块,你玄水门只是客人好不好?” “这是我玄水门买下的地方,谁说只是客人了?”一个冰冷的声音传来,不远处蓦地多了一团白影,朦朦胧胧的看不分明,“就算壬屠当着我,也不敢这么说话。” 白影没有展示出任何的修为,但是在场的人齐齐觉得胸口一闷,冯君也觉得头皮发麻,他隐约能感觉得出,此人应该是他修仙以来,遇到的修为最强的人。 玄水门的修者们见状,却是齐齐一拱手,“见过瀚海大尊(真尊)(师叔)(师叔祖)……” “免礼,”瀚海真尊一摆手,面庞和身形依旧是模模糊糊,“刚出关,事情比较多,知道今天来就赶得上……我又带了点弟子来。” 不多时,又有身形一一闪现,现场又多出六名真仙和四十多个真人,全是玄水门修者。 冯君的脸色有点发黑:这么不客气……你还真是把我当成工具人了? 瀚海真尊虽然只是一团影子,却似乎感觉到了他的心声,模糊的面庞冲他歪了一下,然后又出声发话,“銮雄做得,我做不得吗?” 还是銮雄真尊的锅!冯君无奈地笑一笑,“真尊有意抬举,我倍感荣幸,不过我跟銮雄真尊的约定,真尊应该也知道吧?” “我不知道,”瀚海真尊沉声回答,“你只管道来便是。” 冯君和銮雄真尊的约定,其实也就那么三点。 第一点是通行费跟他人一样,不过分成只收取两成。 第二点是銮雄发现的寻宝之处,金乌只能占一半,剩下的一半要给冯君,当然,金乌弟子也能到冯君的寻宝点去寻宝,不过这一部分的提成,要按五成算。 第三就是……进出虚空由冯君统一管理,四处乱跑耽误了公交的话,冯君可以拒绝寻找。 这些条件其实都是合理的,只不过提条件的这位修为比较低,所以必须要让对方认可。 “没问题,”瀚海真尊很干脆地表示,“倒也不枉我专程去了一趟万幻门!” “万幻门?”冯君闻言,顿时愕然。 瀚海真尊也是注重因果之辈,他为什么来得晚了?其实是去了一趟万幻门——他想通过冯君进入虚空,为玄水门圈下几处寻宝点,那就要考虑其中因果。 最就手的法子,那就是去万幻门讨要公道。 万幻门和灵木道勾结一些散修,算计了颐玦、冯君和金乌弟子挽情,按说不关玄水门什么事,但是第二次暗算,是在玄水门的地盘上。 哪怕不是冰原板块的主人,但是玄水门确实买下了一大块地皮——在我的地盘里,算计其他修者,你把我玄水门放到了哪里? 其实这种事情,不计较的话,也就不是什么事儿,毕竟冰原板块是太虚门的地盘,玄水门买地,也是从太虚手上买到的,所以太虚出面更合适一点。 但是对太虚门来说,这里只是名义上的控制区,主要行使管理权的,是冰原板块地方上的各大家族,大家只是遥尊太虚。 ———— 而指望这些家族去找万幻门要说法,那是天方夜谭,先别说他们有没有那个胆子,只说这里已经卖给了玄水门,他们就没有出头的理由! 当然,太虚真要想出面,也不是不可以,起码出声抗议一下没有问题,然而这件事里涉及的,是灵植道的颐玦——哪怕再加上挽情真仙,那也是金乌门的元婴。 而且还有一点,颐玦虽然是灵植道的长老,出身却是太虚门,如果她不是这个出身,太虚门帮她出个头也无妨,恰恰是因为这种出身,太虚门没法开口。 要知道就连颐玦本人,也一直强调自己已经不是太虚门下。 所以玄水门出面,其实是比较合适的,但是藏菁真仙宁可陪着颐玦去对付灵木道长老,也不想打着玄水门的旗号出头。 她的顾忌也很明确:涉事的正主都是有根脚的,人家正主儿不着急,你上蹿下跳做什么? 说到底,她只是真仙长老,不是出窍真尊,尤其冰原板块这一块,不是她的业务范围! 不过瀚海真尊出面,这些就都不是问题了,只要是出窍真尊,门中的事情全部能管,而且他也确实想卖冯君一个好。 其实在这件事里,銮雄真尊也起了一点作用,瀚海真尊听说虚空的事情之后,前几天特地去问銮雄真尊,了解冯君带人去虚空之后,那些寻宝点好不好找。 真尊之间,这点信息交流还是很方便的,銮雄又不能阻止瀚海去虚空,自然有什么说什么——就算他不说,人家去虚空几天,可也不全都知道了?他何必枉做小人? 瀚海问完之后,就又问一句:我打算去万幻门讨个说法,悠渲真尊那里……不要紧吧?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四百二十章 瀚海的人情 瀚海真尊知道,悠渲真尊在处理金乌和万幻门的恩怨,只不过悠渲行事,有点偏软了。 其实瀚海想做什么,无须去看銮雄真尊的脸色,他之所以问一句,也是因为銮雄说起虚空的事情来很干脆,一点都不遮掩,所以他算是打个招呼。 不管你同意不同意,我是要这么做的,提前告知你一声,算是我做人讲究。 然而他没有想到,銮雄真尊对悠渲的行事也有很大意见,以前就在清矶和清鍠面前抱怨过,说是为了同门情谊,不好干涉,要不然早就暴走了。 銮雄听说他有过问的意思,也知道瀚海为人冷傲,行事狠辣,马上就表示:你愿意出头,我觉得这个想法很好,我也愿意支持——宗门真尊,就该维护宗门利益呀。 其实我都想为挽情出头的,只不过,悠渲师兄在负责此事……你懂的! 瀚海真尊一听是这个意思,马上又去找悠渲真尊——我要去万幻门讨说法,你呢? 一起去!悠渲真尊毫不犹豫地表示——为这件事,他最近很是被人指指点点。 悠渲心里也挺苦的,出事的时候,当时金乌门中就他一个出窍真尊——銮雄都是前不久刚出关,万幻门两个出窍真尊力保欧阳北山,很不好说话。 他想的是使用缓兵之计,先拖一段时间,结果导致门中的元婴弟子议论纷纷。 等銮雄出了关,也不跟他说这个事儿——其实这就是有了意见。 意识到这一点,悠渲真尊反而是恼了,你们特么一个个的,就看到我软弱了,谁能理解我的忍辱负重? 我要真软弱的话,界域意识来找无难的麻烦,我会出手吗? 他心里生气,索性继续不闻不问,就等銮雄来找自己——我是个什么人,师弟你不清楚? 现在好了,銮雄没来,倒是玄水门的瀚海真尊来了。 瀚海真尊年纪不大,也就一千多岁,却是天琴大名鼎鼎的天骄,号称玄水门三千年以来第一妖孽,而且战力超强,至于说行事——这种天才会如何行事,还需要问吗? 悠渲很清楚,瀚海不过问此事也就罢了,一旦过问,万幻门铁定要被折腾得鸡飞狗跳。 所以他当仁不让地就跟了过去——让你们看看,劳资也是有脾气的,无非是等个时机。 别说,悠渲跟着去,还真起到了该起的作用,彻底打消了万幻门的侥幸心理。 要说万幻门的真尊,那也是有脾气的,如果只有瀚海真尊找上门的话,不管打得过打不过,做一场是铁铁的了,甚至不排除二对一的可能。 多欺少吗?也许吧,但是你玄水门买的一块地出点小事,你就敢打上门来,那你在我万幻门家门口闹事,当我们好欺负吗? 这也从侧面说明,瀚海真尊真是个头铁的,哪怕可能面临一打二的局面,都敢上门。 当然,他也不是完全没有脑子的,知道先跟銮雄真尊打招呼,还知道找悠渲真尊说一声,结果悠渲还真就答应跟他走一趟了。 他们两名真尊前来,万幻门就扛不住了,真要动手虽然也只是二对二,可对方是分属金乌门和玄水门的! 金乌门里,起码还有一个銮雄真尊在活动,玄水门也有坐镇的真尊,这两门真的要较起真来,人家都不用喊人助拳,就能来四个真尊! 就这还是没算上灵植道的真尊! 而且到了真尊这个层面,基本上就是战略级武器,不能随便开打,七上门之间,两门对一门……再加上灵植道对灵木道,这很有可能导致整个天琴发生大战! 所以其他四门必然要出面干涉,而欧阳北山做的事情,真的有大问题,别人偏帮都不好太过……真要讲偏帮的话,其实是太虚门肯定站金乌和玄水门。 太虚并不需要讲颐玦的渊源,只说我们站在有理的这边就够了。 万幻门两个真尊见到他俩上门,真的是有点无奈,其实他们很清楚,不说瀚海真尊,悠渲也不是个容易对付的主儿——此前人家软弱,只不过是没人作伴罢了。 瀚海真尊本来想得不多,就是带走欧阳北山,以为后来者戒,要不万幻门废了他的修为。 可是悠渲不答应,欧阳北山必须死——万幻门已经调查这么久了,该给我们一个交待! 两人商量一下,就以悠渲真尊的要求为共同诉求。 万幻门两门真尊真不想答应,这太耻辱了,瀚海真尊和悠渲真尊齐齐翻脸,那我们两门的真仙加上灵植道的真仙,也埋伏你万幻门真仙,别怪我们没有提前打招呼。 这当然是万幻门不能接受的,如果他们占理的话,有一股不平之气支撑,也不怕硬杠一波,但是现在这破事儿……一旦闹大,恐怕万幻门下都会有微词:欧阳北山明明做得不对! 两人再回头细品一下:欧阳北山这事儿做得还真的不地道,他因为私怨和贪念,不但惹了颐玦、金乌和玄水门,跟他结怨的那位,目前在天琴混得也是风生水起。 两名真尊肯定不会把一个小金丹放在眼里,但是这名小金丹手上资源太多了,七上门里,也只有万幻门和青莲门跟他没太大交集,其他五门都跟此人打得火热! 事实上,冯君掌握的资源,连两名真尊也眼热! 悠渲最后提出一个建议,你们要是实在不答应,先把欧阳北山交给我,然后七上门公议,该怎么处理他。 七上门公议的结果……那还用问吗?最好也不过是:欧阳北山成为异位面征战的炮灰! 不过这个建议最耻辱的还不在这里,而是在于:金乌要从万幻门带走欧阳北山! 在自家山门口,交出门中的修者,万幻门真的要是答应了,会沦为整个天琴的笑柄! 万幻门的真尊退而求其次,说七上门公议可以,但是要由我们看着他。 这不可能!悠渲断然拒绝了,我已经给了你们太多时间了,莫非……我们还会暗算他? 金乌门真能把人带走的话,那就是便宜占尽了,怎么可能再下暗手? 你们也别说了!万幻门一名真尊招来了欧阳北山,封锁住其生机之后,直接废掉了他的修为:满意了吧?元婴修为直接被废,转生都不可能了。 也就是他暂时封锁住了欧阳真仙的生机,否则欧阳北山很可能当场老死。 万幻门的真尊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你就算死,也要撑到这两名外门真尊离开,绝对不能让外人看了笑话去。 他们自觉做了很大的让步了,结果瀚海真尊不干了,“怎么着,你们还觉得委屈了?要不这样,我让你发泄一下……咱们做一场?” 万幻门的真尊都已经废了自家门人的修为,现在再做一场,那不是疯了? 于是悠渲真尊和瀚海真尊飘然离开,悠渲回门中宣扬去了,瀚海则是急急忙忙赶来。 不过对着冯君,他没有主动提起此事,先是让对方答应了自己的请求,他才随口说出自己做了什么——我堂堂真尊,可能占你便宜吗? 其实在这件事里,瀚海把各方因果和反应也掐得很准,并不是愣头青那种行事——如果此前悠渲不是那么操作的,没准他不会采用这种手段。 反正结果是很好,万幻门在他介入之后,不得不主动清理门户。 然而这件事里,他不光卖了冯君面子,彰显了自家威名,颐玦和金乌门也要认这个人情。 冯君一时没有想那么多——就算他想到了,这个人情他依旧会认,颐玦他们怎么感谢瀚海,这不关他的事,反正他要表示出自己的谢意来。 于是他一拱手,诚心诚意地发话,“多谢瀚海真尊为我做主,如此厚爱,嘴说是不行的……此番真尊前往虚空,所发现的寻宝点,全部归玄水门所有,算是小修一点心意。” 冯某人做事,也是相当大气的,他不会说什么“原本一半,现在七成好了”,那样的感谢,难免有讨价还价之嫌,不能表现出他的感激! 然而,他敞亮,瀚海真尊也不小气,真尊冷哼一声,“我主要是为自家讨说法,你的事情不过是顺便,该是多少就是多少……占你的便宜?我丢不起那人!” “这跟占便宜与否无关,”冯君苦笑着一拱手,“真尊在上,我真的只是想表示自己的谢意,只恨我修为低下,也拿不出太好的东西,还望真尊笑纳。” 他越是这样,瀚海真尊还越不想占便宜,他不耐烦地表示,“你这么说,我还好意思跟着你进虚空吗?你这是不想我去?” 冯君沉默半天,才缓缓发话,“那么,真尊所发现的寻宝处,匀我三成即可,如果您还不答应……那敬请真尊赐罪!” 瀚海真尊愣了一愣,笑了起来,“果然好胆,已经有很多年,没有人敢跟我这么说话了。” 旁边其他门的真仙们见状,忙不迭地为冯君求情,说他也只是想感谢真尊,没有冒犯的意思——锦上添花的事儿,谁不懂得做? 瀚海真尊也确实是耿直,“我不怪他,非要给送好处,就算我不要,玄水门还能嫌多?” 第两千四百二十一章 虚空我不熟 众人商议完之后,冯君带着大家去了虚空。 这一次,可供大家选择的寻宝点就多了,选择原来寻宝点的只有玄水门,其他的宗门都选择了新开发的寻宝点,就连元罡门和玄黄门都不例外——这么多人不可能挤在一起。 这些新的寻宝点,都是銮雄真尊分给冯君的那部分,他拿出来供应别人寻宝,倒也正常。 金乌门则是占了两个自家的寻宝点。 瀚海真尊则是跟着冯君,把已知的寻宝点都转了一遍——丑话说在前面,这些都是有主的,他想要找寻宝点,必须得避开这些。 瀚海真尊转了一圈之后,出声问一句,“你最开始的寻宝点,据说比较清静,还能养伤……不在这些里面吧?” 冯君少不得又带他去了一趟大石头,并且表示,“这也算我私人的地方,周边也没有什么碎石,所以没必要来这里,是我在虚空的第一个立足点,对我来说有纪念意义。” 瀚海真尊轻轻跺一下脚下的石头,“这块石头粉碎了,里面没准有什么东西呢。” “不用了吧,”冯君摇摇头,轻描淡写地表示,“里程碑一般的物品,也是我成长的记录,就算它是吞星一族的尸骸,我也没兴趣把它拿出去或者毁坏。” 他有种感觉,如果这块石头损毁的话,颐玦肯定会很不开心,他不想让她不开心,所以就换个话题,希望转移对方的兴趣。 “吞星一族……”瀚海真尊轻哼一声,却是没有把话题转移过来,而是问起了另一个问题,“虚空里的物品,不是都是移动的吗?” 冯君心里有点奇怪,你怎么练吞星魔尸骸都不感兴趣呢?这一年多来,灵植道因为那具尸骸,遭遇了很多方面的压力。 瀚海真尊仿佛又听到了冯君的心声,不以为意地表示,“无非是吞星一族,还不是活的,值得我去关注吗?正经是我来虚空不多,探究得也少,很多东西不是很了解……” 这话里显出了他该有的傲气,不过他也没有说假话,尤其是……他对虚空真的不熟。 要说他也是惊才绝艳的天才,应该四处闯荡的时候不少,对虚空不熟悉,才是咄咄怪事——玄水门的前辈不可能不带他来历练。 然而他的话真的不假,虚空……其实他来过多次,在元婴的时候,师门长辈就带他来过不止一两次——天才的待遇,跟普通人终究不一样。 可正因为他是三千年一遇的天骄,师门长辈看护得他很好——去虚空长一长见识没有问题,但是想借机随便行动,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他才一千多岁,来过虚空足足九次,可是每一次,都没有机会独立探索——弱小的时候,别人不许他随便探索,等他强大了,想要探索虚空,但是每一次都会受到各种外力影响。 巧合吗?也许吧,但绝对不仅仅是巧合,颐玦也是天骄,甚至比他还妖孽几分,但是颐玦对虚空的了解,都要强过他——她甚至敢追着铁骨进入虚空。 其实瀚海真尊比较过自己和颐玦的差别——颐玦是出了名的宅,等闲懒得出去历练,所以哪怕进了虚空,灵植道的真尊也不会看得她很紧:以她的性子,怎么出得了事呢? 但是他瀚海就不一样了,脾气上来了,什么事都敢做,真的不能让师门放心。 所以连物体在虚空的移动规律,他都需要再确认一下——哪怕他的心里明明知道答案。 冯君想一想,还是不愿意冒犯这位脾气古怪的真尊,“虚空的各种能量太复杂了,物体大多是无序移动的,不过……也有少量是相对静止的。” 瀚海真尊闻言点点头,“咱们找别的寻宝点,总有些偏差,但是一下就找到了这块石头,是因为它是静止的?” 冯君很干脆地回答,“它也是移动的,但是我比较在意它,所以一直在盯着。” “原来是这样,”瀚海点点头,“你做个简略的虚空图谱给我吧,寻宝点还是对半分。” 他是轻描淡写地说出了这话,但是冯君有种直觉,如果他再拒绝的话,对方真可能翻脸。 所以他想一想,“虚空不好定位,因为原点一直在漂移,你想要图谱,我可以做一份给你,但是不会一直准确……还请真尊谅解,可这真不是我的问题。” “这个我还是懂的,”瀚海真尊不耐烦地摆一摆手,“你给我一份图,大差不差就够了。” 冯君不会拒绝这个要求,事实上他自己就很想做这件事,他不希望瀚海真尊在銮雄真尊扫过的地方打转转——少做点无用功,开辟一片新天地不好吗? 现在对方既然这么要求了,他自是毫不犹豫地点头,“那咱们先去吞星魔碎石带吧。” 吞星魔碎石带,其实就是大家去得最多的碎石带,几乎就是天琴修者公认的虚空原点了——其实虚空本就没有原点,只是成为很多人公认的坐标,视为原点也正常了。 这片碎石带上,目前只有玄水门的人,十名真仙和七十多名真人,这个体量一直在这里开采的话,碎石带也支持不了多久。 但事实上是,这些玄水门人只是在等着瀚海真尊发现新的寻宝点,目前是集合在一起,方便真尊回来带人,在等待的时间里,顺便寻一些宝物就是。 冯君带着瀚海真尊抵达之后,用神念刻画了两副图谱,将黑曜石交给了瀚海,“真尊,接下来的事情,就不归我管了,我还得去虫族世界那边,您尽量向外拓展寻宝的地方吧。” “你当然得管了,”难得地,瀚海真尊很干脆地反对,其实他是有自己的诉求,“我们进来一次,是三年时间,对吧?” “也不一定就是三年,”冯君对此有清醒的认知,“这里三年,外界就是三个月多一点。” “我的事比较多,也许顾不到这里,没准四五个月以后,才会来找你们……好吧,我的意思是保底三年期限,也许会长一点,不会再短,请真尊你放心。” 瀚海真尊的身形和面孔依旧很模糊,但他还是扭头朝向冯君,“我希望你中间能过来一趟,我一旦发现合适的寻宝点,运送同门终究不如你快捷。” 冯君想一想,还是摇摇头,“我只能说尽力,不敢保证肯定能赶到。” 瀚海真尊没有再计较,显然他也知道这事有点勉强人,“对了,还有一事……太虚门似乎有虚空泯灭技,这里的裂空噬蜂挺讨厌的。” 束气成罡这套功法,玄水门藏菁长老很清楚,也见冯君施展过,上一次进入虚空的时候,太虚有三个门人修习了此术,保证了大家在吞星魔碎石带的寻宝。 事实上,裂空噬蜂的尸体,也是不错的材料,三名太虚门人在碎石带里到处寻找裂空噬蜂,很是诛杀了一些,到最后都找不到了。 哪曾想,这一次它们又出现了,玄水门来的人比较多,裂空噬蜂也只是三三两两的几只,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但这终究是个隐患。 冯君想一想,指出了太虚门人所在的两个寻宝点,“真尊可以去找他们问一下,若有人愿意过来,却是再好不过了。” 瀚海真尊想一想,还是指了一个点,“这里想必就是銮雄探索过的边缘了,你将我们带过去吧,这一处寻宝点,我们放弃了。” 终究还是不想用太虚的人!冯君明白了,然后点点头,等了半天时间,待玄水门人全部回来之后,将他们送到了那一处。 这一处比吞星魔碎石带要小很多,能量更狂暴一些,大石头都在外围,越向里越小,銮雄真尊本来也看好这一处,但是他占据的好地方太多了,只能让出来。 冯君定位之后,直接离开了虚空,虽然这里的时间流速是十比一,但是他在天琴消耗的时间有点多,恐怕虫族世界那边已经等急了。 然而,等他赶到折尺星系才发现,修者们刚刚将那大石块运送到位,调整好了方向、速度和旋转角度,正式开始在石头上采矿。 为了保险起见,冯君没有离开,而是耐心地看着他们操作。 等待的过程是漫长的,十来名出尘修者穿着宇航服,忙忙碌碌地开采能量矿,其他上千名修者都隐藏在暗处,默默地看着。 一眨眼,十来天就过去了,其中出现过险情,有十几只金丹虫族在距离石块十万余里之外飞过,注意到了这块大石头,但却没有上前——应该是方向不同,它们懒得多事。 十几名出尘修者按照计划躲了起来,一副人族探险小队偷采能量石矿的做派。 也就只有这一起意外,然后继续无事,有些性子急的修者都有点受不了啦。 画道的真仙和夏霓裳找到了冯君,问是不是要制造一些幻像,吸引虫族前来查探? 冯君摇摇头,“我不是不相信画道的能力,但是我建议尽量顺其自然,再完美的幻像,也比不过真实……既然是钓鱼,怎么能没有耐心呢?”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四百二十二章 钓鱼进行时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夏霓裳被冯君说得有点脸红,忍不住出声解释,“我不是没有耐心,关键是有三十多名真仙和近千的金丹,都在等着虫族的反应,对我来说压力有点大。” 冯君能了解她这个感觉,无非就是“浪费别人的时间,等于图财害命”,他还是摇摇头,正色发话,“有了足够的沉寂,才能更好地爆发……事先制定的战术,还是不要随便改。” 夏霓裳的嘴巴就像开了光一样,说了这些话不到一天的时间,就有虫族小队飞了过来。 折尺星系的虫族相对比较懈怠,但终究还是有警戒的,不过一般来说,他们只是在星球上空戒备,深入太空的情况很少发生。 这只虫族小队属于绝对的精英级,两只金丹虫族,五只出尘虫族,非常明确地直奔而来。 “使用乙字号方案,”发出号令的是元罡门真仙。 乙字号就是所有的修者,除了真仙之外全部撤离,那些伪装矿工的出尘修者也不例外。 其他的方案,有一些制造冲突的选项,不过现在就用不着了,等待对方主动发现即可。 事实上,虫族能远距离发现这块石头的异常,并不算意外,能量石矿本来就有气息,而修者们还给这块石头设计了一些自转,对着虫族星系那一方向,有规律地释放气息, 这七只虫族,还真的是奉命而来,有元婴虫族感知到了气息的异常,但是距离这么远,它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所以派小弟来了解一下。 虫族们落到石块上,很轻易地发现了矿洞,虽然矿洞被“仓促的”填埋了,但也只能说明,这是人族的私采小队不想让人发现能量矿。 这种情况并不罕见,虽然能量矿在联邦是管制物品,但总有人为了财富铤而走险。 七只虫子商量了一阵,然后发出了信号,大概过了两天时间,七八只虫族赶了过来,一只是元婴一只是出尘,其他都是金丹虫族。 元婴虫族是一只蝎子,它观察了矿洞之后,蝎尾根部有亮光闪烁。 又过了一天半,来了一只蜾蠃元婴,它带来了十只金丹和七八只出尘虫族。 冯君看得暗暗点头:果不其然,这就是虫族在太空挖矿的标配,上一次星空中偶然突发战斗,也是这样的数量。 见他点头,有玄黄的真仙用意念发问,“现在可以攻击了吗?保证一个都跑不掉。” “等了这么多天,才两个元婴,”冯君忍不住反问一句,“你觉得划得来吗?” 他的神念是四下发散的,所以马上就有人回答,“我觉得划不来,细水长流吧。” 回答的是阵道的真仙,一个个子不高的坤修,一般很少说话,感觉有点自闭的样子。 其实大多数人都觉得划不来,于是众人默默地等待。 这两只虫族元婴也有意思,居然用一天的时间,停止了石块的自转,而矿洞口正好背对着星系方向,也就是说,那六颗有虫子的星球,不可能再观察得到矿洞的情况。 “这是要吃独食呀,”人族修者中,不少人暗暗感叹。 当然,他们也只是感叹一声,人族里这么做事的都不少,何况是更依赖本能行事的虫族? 调整好矿洞口之后,那蜾蠃元婴振翅离开,蝎子元婴则是钻进了一道石缝中不见了。 其他的虫族各司其职,有的负责戒备,有的负责挖矿,还有两只虫族埋伏了起来,看样子打算暗箭伤人。 它们进入了沉寂的状态,人族之间议事就方便了很多,大家商量怎么处理这上了钩的鱼。 最后大家做出的决定是等,因为虫族很快就会将采到的能量石送回去。 果不其然,两天之后,虫子们采集了差不多四十万吨的能量石,一只拥有储物能力的金丹甲虫打开甲盖,别的虫族纷纷吐出采集到的能量石,都倾倒入它的甲盖中。 然后,虫子们派了一只金丹和五只出尘,七只虫子伪装成一支巡查小队,护送着甲虫大摇大摆地向星球方向飞去。 两天之后,又来了一支十只虫子的队伍,有的负责装运,有的开始参与挖掘。 是时候了!所有的修者都做出了类似的判断,于是一名真仙干掉的两只埋伏的暗桩,然后大家齐齐出手,瞬间就结束了战斗。 最憋屈的是那只蝎子元婴,它原本是在石缝中躲清闲,结果阵道真仙早就在周边悄咪咪地布下了阵法,一个法诀激发了阵法,瞬间就把它拿下了。 元婴对战,就算战力再悬殊,也不可能这么轻松拿下对手,实在是它太过托大,任由阵道真仙在附近布阵,那么有此结果也就正常了。 拿下这些虫族之后,有人扰乱一下气机,然后大家继续隐藏。 两天之后,上次离去的那支小队来了,不过这次是九只虫子,又多了两只可以储物的甲虫,不过都是出尘期的。 很显然,它们并不知道自家已经全军覆没,上次应该返回的虫子,至今没有返回。 更坑的是,画道真仙以画打造了一个幻境,九只虫族没有丝毫的防备,就再次被拿下。 “这就有点意思了,”季不胜喜眉笑眼地表示,“虽然效率低了点,不过……对面也快有反应了吧?” 蜾蠃肯定要有反应了,两天之后,它带着一只惑心蝶元婴,以及三十只金丹虫族,气势汹汹地赶过来,它想知道,是蝎子携款潜逃了,还是别的虫族势力插手,抢夺它的能量石矿。 然后非常不幸的,它发现矿洞前什么都没有,一时间大怒,“好你个蝎子,等我抓住你,一定活活吃了你!” 至于说遭遇人族袭击这种事,它没有考虑,根本什么痕迹都没有,怎么可能是遭遇了袭击?若是其他虫子发现了这里,双方争斗起来,更会有数不尽的线索。 还有,若是别的虫子想抢,现在怎么可能没有虫子在挖掘矿石? 所以,就是那只蝎子搞的鬼! 蜾蠃没有想,那点能量石值不值得一只元婴跑路,它就是很单纯地表示,“继续发掘,打起精神来……多打几个矿洞,产出多的话,就好招更多的守卫了!” 它觉得这里守护的力量有点薄弱,但是没办法,产出就这么多,招一大票虫族来看守,也有点划不来,所以再开几个矿洞试一试吧。 为了防止蝎子卷土重来,它和惑心蝶还不能离开。 开私矿就是累,不管是人族还是虫族,总要防着被抢夺。 然而,新开的两个矿洞才挖了没多深,虫子们觉得眼前场景猛地一变,竟然身处在树林中了,还有淡淡的白雾,“坏了,有敌人!” 这时候说这些已经有点晚了,阵道真仙出手,控制住虫子一段时间还是很轻松的。 她把大部分的虫子笼罩住了,但是也有虫族在外巡弋戒备。 这些虫子经不起人族修者的集火,可是终究有虫子折腾出一些响动来,而蜾蠃来的时候,吩咐了一些虫子关注这里。 这些虫子当然发现了不妥,但问题的关键在于,这个星球上就是蜾蠃和蝎子走得近一点,惑心蝶都要差一点,现在那里出事,这些小喽啰都不知道该找谁求助。 有些小虫子,身上是被蜾蠃下过禁制的,蜾蠃一死,它们就获得了自由,所以当天夜里,就有几只虫子连夜逃走。 但是被下禁制的虫子,通常都是有独特之处的,它们就算逃走,也会被别的虫族奴役。 所以有那足够想得开的虫子,跑到了别的元婴老祖那里,献上能量石矿的消息,想要获得一些庇护,于是又有两只元婴虫族得到了消息。 能量石矿对虫族的诱惑太大,两只元婴虫族都呼朋唤友,前往那里探查,结果两家碰了头,好悬大打出手。 总算是两只元婴的面子还够,压制住了己方的队伍,双方商议一下,怎么开采这个矿。 主要是那股不知名势力,端掉了蜾蠃和蝎子,有这种潜在的敌人,这两家怎么打得起来? 它们正商议呢,阵道真仙再度出手,顿时战斗再起。 这一次,两只元婴虫族各自邀约了两只元婴虫族,这就是六只元婴了,还有总数近百的金丹虫族——它们来的时候,就知道蜾蠃已经栽了,怎么可能不做防范? 这么一大股虫族,想要全歼就不容易了,虽然在它们商谈之际,修者们划分了目标,但是这么多虫族铺得太开,想要瞬间歼灭,基本不可能。 比如夏霓裳就发扬了风格,她没有针对虫族元婴出手,而是选了两个最边缘的虫族金丹,其他的元婴真仙里,也有这么做的,求的就是一击必杀。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有些虫族真的有特殊能力,擅长破路的、报警的都有。 差不多用了十秒钟,这场偷袭才完成,而这里爆发出的战斗波动,也传了出去。 尤其是第五颗行星上的虫族,一直在关注着自家元婴老祖的情况,那么剧烈的战斗爆发,怎么能不被关注到? 事实上,第四颗和第六颗行星上的元婴虫族,也隐隐感觉到了这波动。 第两千四百二十三章 虫族耻辱日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元婴虫族的感知能力是很强的,甚至有一只多目虫元婴感知之后,抬眼看了过去。 然后它顿时勃然大怒,“人族的战舰?该死的蝼蚁,竟然跑到这里来了?” 人族战舰其实是马虎眼,战斗开始后才被放了出来,目的根本不是进攻,而是遮蔽行星上虫族的感知,不让它们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等修者结束了战斗,人族战舰也没有消失,而是在太空中狂轰滥炸,一副围歼的架势。 这种行为,虫族当然不能容忍,离得最近的第五行星上,一只庞大的沙虫腾空而起,这是这颗行星上顶级的战力,也是仅剩的两名虫族元婴之一。 另一只元婴却是没有动作——它的任务是看守神庙。 沙虫的速度很快,但是想要抵达战场,起码也需要一天的时间,其他行星的虫族见状,反而不着急了——肯定不能放过人族战舰,可人族以狡猾出名,咱们要商量一个章法出来。 虫族是真看不起孱弱的人族,但它们也知道人族的难缠,对方的实力不详,咱们不能胡乱冲击,要讲战术。 不过虫族真说战术,那也只能呵呵了,只有一个战术……虫海战术! 虫族们也有星球守卫任务,不过一般来说,三分之二的战力放出去还是没有问题的。 它们不擅长建设,所以星球被破坏一点也无所谓,只要没有被打烂就好。 这一次的情况,大概还用不到出三分之二的战力,三分之一就够了。 每个行星三个元婴,那是十五个,一百多金丹,那就六七百只的金丹,再加上近万的出尘虫族,甚至连炼气期都带了一些——三五十万吧。 事实上,对方真有很强的战力的话,这些星球凑出三五十万出尘和上亿的炼气都没有问题,现在还没有到使用虫海的时候,低阶虫族才会比较少。 虫族的战争一向如此,低阶虫族的命,那就不是命。 这次也是一样,出动的低阶虫族不多,但是既然出了状况,低阶虫族还是要冲在最前面。 所以其他五个行星的虫族,出动得就慢一点,而且行进的速度更慢。 大部队行进的正常速度是,八天到三十天的时间,它们能抵达那块大石头。 然而没用多久,更糟糕的噩耗传来:才过一天半,那只沙虫冲得太快,被人族战舰集火,直接陨落了。 其实沙虫以皮糙肉厚著称,反应也不算慢,团级的人族战斗单位想要集火消灭它,难度不是一般的大,不过再加上几十名真仙的暗算,那就是分分钟的事了。 看到虫族从五个方向逼近,修者们忍不住又有歼灭其中一支的冲动,以他们的实力,全部发挥出来,同时歼灭两支都难度不大。 不过现在的他们,多少接受了“战争”的说法,知道此刻不宜暴露真实身份,那么眼下也就只能想一想。 事实上,发现沙虫被灭杀之后,五支虫族队伍齐齐停了下来,先相互靠拢。 然而没过了多久,在众多虫族的注视之下,那艘团级主力舰加挂着其他舰只,直接加速之后,跃迁离开了! 对折尺星系的虫族来说,这一天简直是耻辱日,区区一只团级的人族舰队,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关键是还弄死了十个虫族的元婴,有比这更耻辱的事情吗? 然后它们愕然地发现,战斗的原因竟然是因为一个非常小的能量石矿,而且已经被采得只剩下了一个底儿! 这也是冯君他们有点欺人太甚,在击杀沙虫的同时,不忘记采走放下去的能量石。 虽然这么操作,会额外消耗一些灵气,但是大家的观点相当一致:宁可浪费灵气,也不能把能量石留给虫族——这种东西能让虫族提升修为和补充消耗,当然能不能留下。 一如在战争期间,带不走的粮草宁可烧毁,也不能资敌。 众多虫族的怒火正盛,又有消息传出:第六行星的地面,似乎出现了人族机甲,有两只元婴和数十只金丹失踪。 这还了得?虫族的大部队一分为二,一半在太空巡弋,一半直奔第六行星而去。 然而,它们正打算在行星上布下天罗地网,仔细查探人族军队的时候,第四颗行星又传来告警:两处库房被偷袭,一名元婴战死,一名元婴失踪,疑似人族机甲所为。 第四行星的虫族打算回撤了——再不回去老窝危险了啊。 折尺星系的虫族虽然是在后方,但也有经历过战争的虫族,它们非常疑惑地表示:人族的机甲……可能干掉元婴虫族吗? 第六行星的元婴,可能是不小心被偷袭了,这个没法去说,但是第四行星看守库房的元婴……可能那么不小心吗? 然而又有虫族驳斥,说人族机甲确实威力一般,但是没准那些蝼蚁开发出新武器了。 不管怎么说,第四行星的虫族回去了,紧接着,第二行星上的虫族汇报:疑似发现了人族机甲,倒是没有出现什么伤亡,但是……对方的行踪诡异,无法追踪。 紧接着,第一行星也传来消息说,发现了人族机甲,逃遁速度奇快,一只元婴的飞天蜈蚣不信邪,追了上去,然后……就失踪了。 所有虫族都炸了,纷纷返回了驻守的星球,第六行星想要严格封锁的打算泡汤了。 这些变故,当然是冯君带着修者们又悄然摸回来了,而且他还教了修者们游击战的精髓,就是老人家那十六个字。 修者们的自尊心其实很强,感觉这么战斗就像打闷棍的散修,实在有点耻辱,不过冯君再次强调,这是一场战争,不是意气之争,于是大家就都接受了。 接受了之后,这么一操作,众人感觉还挺方便,居然有人表示——早知道是这样,咱们一开始就这么搞多好?这上千人空耗了三十多天。 然后就又有人反驳,说哪里来的空耗?若不是有效地杀伤了虫族的高端战力,又给它们制造了恐慌,游击战能进行得这么顺利吗? 说起来还真是这样,他们干掉了虫族十来个元婴,现在虫族有没有六十个元婴都难说了,人族虽然只有三十多个元婴,但是一在明一在暗,一个主守一个主攻,人族反而更主动些。 若虫族还是原来的数量,就能多出十来个用于应急的高手,人族就会被动得多。 而且杀伤那么多虫族元婴,对士气的影响是很重的,现在的虫族基本都不敢主动出击。 尤其妙的是,因为有人族战舰的现身,虫族的防御,多也是针对人族联邦的那一套,哪里能想到,它们对的是个体战力极强、攻击手段众多的人族修者? 这样错误的认知,又会导致它们付出惨重的代价。 接下来的十来天里,除了损失惨重的第五行星,其他五颗行星上的虫族损失得也很厉害,渐次又有八名虫族元婴陨落。 虫子们的感觉十分不好,元婴虫族大多选择明哲保身,驱赶着低阶虫族不住地四下查探——反正它们从来不缺炮灰,正经是牺牲一些炮灰就能找出潜在的敌人的话,非常划得来。 可惜的是,元婴修者的手段太多了,一般低阶虫族哪里感应得出来?这么操作真是徒劳。 冯君其实没有打算待多久,他觉得等大家适应了作战方式,自己就可以离开了,毕竟他要做的事情还很多,如果不放心这里,可以经常来看一看,关键时刻能带着众人离开就好。 但是随着战斗的推进,他越来越发现,这里似乎才是最合适他的地方。 他虽然苟了一点,但是身为男人,内心也是渴望战斗的,然而在最前线,他根本没有资格参与战斗——最多也不过就是做点小生意,在物资方面帮助多方解决一些困难, 但是在这里,他就有了参与战斗的资格,可以跟虫族的金丹交手,甚至很多时候,都是他穿着人族机甲来断后——论起脱身能力,哪怕是真仙也比不上他。 除此之外,他还可以帮着诸多修者在六个星球来回转移,可以非常方便地击中力量,吃掉不太强大的虫族势力。 最要紧的是,有他在,天琴的诸多修者就不会慌乱——后路有保障的嘛。 说句良心话,他非常享受现在的生活,修者果然是怼天怼地才会有更多的成就感。 不过将近两个月过去了,他还是抽空去了一趟大行星,发现那里一切秩序井然,于是又悄然进入了虚空。 他不知道的是,在前方的行正星,何润先现在每天呼叫手台不下五次。 虚空里,瀚海真尊已经找到了几个寻宝点,不过玄水门的门人并没有分开,还是集中在那个外围有很多大石头的碎石带,孜孜不倦地向碎石带深处探索。 十名真仙六十多名真人,集中力量在虚空寻宝,场面真的相当壮观。 发现冯君来了,马上有人呼叫瀚海真尊,不过这呼叫类似于精血护符的感应,没有谁知道瀚海真尊身处哪里。 冯君倒是有点奇怪,“没有发现合适的寻宝点吗?一年多了,怎么全部挤在这里?”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四百二十四章 真尊也摇人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这一片有点危险,”面对冯君的问题,一名真仙沉声回答,“我们遇到了虚空游牧者,真尊发现了几个寻宝点,但还是觉得,暂时不宜离开。” 冯君愣了一愣才回答,“虚空游牧者,也就那么回事吧,让开不就好了?” 虚空游牧者对大多数虚空生物来说,是相当可怕的,但并不是说无解,提早发现及时躲开就好,想当初裂空噬蜂群也避开了虚空游牧者。 只要不选择硬杠,以修者们的感知能力,提前避开还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游牧者,真的很可怕,”一名真仙的脸色不太好,显然她是被吓到了。 “确实不算可怕,”另一名真仙则是笑眯眯地表示,“主要是这片碎石带,内里的能量相当混乱,越向里难度越大,但是因为能量风暴的缘故,不好的东西都被剔除了……” “所以,越向里,好东西越多,我们不着急离开。” 冯君不以为意地笑一笑,“是吗?虚空混沌石……也不是好东西?” 虚空混沌石又被称为轻质混沌石、轻质阴阳石,只存在于虚空中,但是对修者的悟道有很大的帮助,对天琴位面的修者来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曾经有人用十缕玄黄之气求一块虚空混沌石,但是没有求到。 也有人借助一块虚空混沌石,轻松地由出窍至分神。 反正都是一些传说中的事情,对于金丹和元婴来说,听一听就好——离得实在太远了。 但是虚空混沌石的特质,大家都说得出来:轻巧、强韧,可硬度不够,结构不耐破坏,一旦遭遇强大外力,瞬间会化作虚无。 冯君不是抬杠,就是顺嘴说一句而已。 “你这是个例,我说的是普遍现象,”那位真仙有点不服气,“耐不住锤炼的,就没多少好东西……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没错吧?” “没错,”冯君点点头,竖起一个大拇指来,“真仙大才,佩服!” 其实他心里想的是:你也是从地球来的老乡吗? 然而,他不较真了,对方的态度也就好了,“我也就随便说说,当不起大才,不过真尊找到了很多寻宝点,却要如此安排,肯定是有原因的。” 能有什么原因?就是想坐免费中巴车嘛,冯君笑一笑,“希望他能接到信息尽早回返。” 说了这一番话没有多久,连一天时间都不到,瀚海真尊就回来了。 他依旧藏在模糊的光影里,波澜不惊地发问,“怎么才过来?” “虫族世界那边还在打生打死呢,”冯君的回答很直接,“我就过来看一看,有没有我能帮得上忙的,没事的话,我就回虫族世界了。” “当然需要你帮忙,”瀚海真尊一抬手,直接将他摄走,“不能走,这边你要安排一下。” 两人来到虚空的一处,瀚海真尊才沉声发话,“我要回去一趟。” 冯君扬一扬眉毛,并不说话,就那么淡淡地看着他。 瀚海真尊知道他在等自己的解释,不过他不认为有这个必要,“多算一次出入虚空费用。” “这不是灵石的问题,”冯君很干脆地摇摇头,他已经感觉到了,对方不喜欢说废话,于是就直接明确表示。 “虫族世界那边,玄黄和元罡开辟了第二战场,我负责居中策应,以及后路的安排,能抽空过来一趟,已经很不容易了……这还是虚空的时间流逝是十比一。” “虫族世界,”瀚海真尊顿了一下,不耐烦地表示,“你认为那边比虚空更重要吗?” 冯君还是实话实说,“这个没法比的吧?荡平虫族世界,才能保证天琴的安全,两边的收获也不好相提并论,关键是……那边还有凡人被虫族视为口粮,修者应该无愧于心才好。” 瀚海真尊沉吟一下,沉声发话,“我在这边发现了虚空怨灵群。” 虚空怨灵群?冯君听得吓了一跳,“这东西不是说……早就没有了吗?” “只要有诞生怨灵的条件存在,怎么可能消灭得完?”瀚海真尊已经吐露了秘密,索性就说个清楚,“那是一只出窍期的怨灵,关键是……它手下还有上百的小怨灵。” 冯君沉吟一下发问,“感觉……也不是很多啊,必须出去搬援兵吗?” 你这话说得!瀚海真尊都想翻白眼了,不过他还是很干脆地表示,“我听闻你一向关心同门,你以为别人都不关心同门吗?” 原来是担心死伤啊!冯君明白了,甚至他都对瀚海真尊生出了一点好感,这样的宗门前辈更值得尊敬,“那好吧,不过我觉得,咱们需要控制一下时间,在虚空提前规划好行止。” “我已经想好了,去门中请阳泾师伯,”瀚海真尊毫不犹豫地回答,“你送我到冰雪板块,等你我半天即可……你不能直接到玄水门总部吧?” “不能,”冯君非常干脆地摇头,心说我要是能直接去的话,你也不答应吧? “你们稍等一阵,”瀚海真尊扭头冲着玄水门人说一声,然后大袖一甩,缠住了冯君的腰肢,“走吧。” 冯君带着瀚海真尊来到冰原,下一刻,瀚海真尊就不见了去向,只留下一句话来,“半天时间,你可以抽空去一趟虫族世界。” 半天时间能做什么?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不过纵然这样,他还是走了一趟虫族世界。 到了折尺星系,他通知夏霓裳等人,自己可能要离开一阵,等确定大家都接收到这消息之后,他又去了一趟大行星——没办法,这队伍是他拉起来的,总不能管杀不管埋。 忙完这些,他回到冰原板块,感受一下,却发现已经过了半天,瀚海真尊还没有到。 不过他也不着急,玄水门在这里有门中传送阵,真想来还是很快的。 大约过了一个半小时,空中蓦地出现两道人影,一个是身形模糊的瀚海真尊,另一个则是一名翩翩少年,眉眼带笑,看起来像个风流文人。 冯君有点愕然,“这位是?” “我阳泾师伯,”瀚海真尊不耐烦地表示,“四千年前他就是这副模样了。” 冯君不敢再说什么,而是一拱手,“见过阳泾真尊。” “好了,先赶路吧,客套话路上说,”阳泾真尊笑眯眯地一摆手,然后一指点向冯君。 冯君没有感觉到丝毫的恶意,所以没有躲避……关键是真要躲避,恐怕也没那实力。 阳泾真尊确实无意伤他,指尖冒出了一道有若实质的白光,缠住了冯君的腰肢。 瀚海真尊也是一抖袖子,缠住了冯君的腰,“走吧。” 到了虚空之后,瀚海真尊也没有放开冯君,只是看了一眼阳泾,“师伯跟上我。” 三个人快速在虚空穿梭着,用了差不多四天的时间,抵达了一处碎石带,规模跟吞星魔碎石带类似,但是看起来能量没有那么狂暴。 “就这里吧,”瀚海真尊停了下来,然后看向冯君,“你去带一半的玄水门人过来,一段时间内无须过来了。” “这个怕是不行,”冯君摇摇头,虽然明知道可能冒犯对方,他也必须要把话说清楚,“我还要送阳泾真尊离开,请真尊给我个时间吧。” “给你个时间?”阳泾真尊讶异地看他一眼,虽然面带笑意,但也能感受到他的不解,“你要给我限定时间?” “冒犯之处,还请真尊海涵,”冯君一拱手,沉声发话,“我带人前来,固然是收取费用的,但是真尊数量,我觉得还是控制一下的好,銮雄真尊来了,我就不能拦着瀚海真尊,玄水门这次能两个真尊,其他门……我就顶不住了。” 阳泾真尊看瀚海真尊一眼,并不说话——我跟这个家伙不熟,还是你来吧。 瀚海真尊想一想,然后才回答,“我也不确定,何时能灭杀那群虚空怨灵,真给不出来具体时间,要不……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冯君想一想摇摇头,“人情倒是不必了,要不这样吧,离去之前我先送走阳泾真尊,不让其他人知晓,也请玄水门为我保密,这总可以吧?” 阳泾真尊扬一扬眉毛想说话,最终还是没有吭声,倒是瀚海真尊点点头,“好的。” 冯君拿出手机划拉一下,不见了踪影,阳泾真尊这才出声发话,“这小家伙……我倒是听说了一阵子,却没有想到,眼里还真是没有真尊啊。” “其实他讲的是规矩,我觉得挺好的,”瀚海真尊并不盲目附和师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是个聪明人。” “聪明,可不代表懂事,”阳泾真尊笑眯眯地摇摇头,“还是矫枉过正了。” 瀚海真尊不想接这个话题,“咱们要不要带几名元婴弟子前去,帮着围堵一下?” “未必一定要元婴,”阳泾真尊摇摇头,“金丹也是可以的,但是要修出阳生之气来,功法生克还是很厉害的,否则你何须邀我前来?你一个人就够了!” 冯君如果听到这话,肯定要大吃一惊,合着瀚海去搬援兵,并不仅仅是打不过或者说体恤同门,而是他的功法是被克制的! 第两千四百二十五章 突变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冯君对玄水门的事情不感兴趣,他当然猜得到,里面有些猫腻,但是他不想过问。 这么说吧,根据他的了解,玄水门目前能外出的真尊就只有两个,瀚海真尊出门,阳泾真尊就应该镇守玄水门,现在两人一起出来,山门都空了。 好吧,就算玄水门还有可以随时能出关的真尊,但是两个真尊同时进入虚空,是不是有点儿戏了?虚空的危险可是比虫族世界大多了。 如果冯君有意使坏……其实都不用他使坏,只要冯山主出点什么事,两名真尊可能就永远都回不来了。 所以,能让两名真尊一起进入虚空的事情,简单得了吗? 冯君回到折尺星系之后,才仔细回想一下此事:这虚空怨灵群,真有那么多好东西? 怨灵身上可能会诞生怨灵结晶,又叫怨灵珠,是极其珍贵的材料。 此物可以炼器也可以供人修炼,以前主要是邪修在使用,现在邪修已经基本被消灭完了,用得到这东西的修者并不多,但终究是有所需求。 然而问题的关键在于,这东西没地儿可买。 冯君认为,玄水门的某些秘术,可能需要怨灵珠的配合,不过就算这样,也没必要让两名真尊一起出动。 当然,两名真尊这么做,也算是为修者除害,怨灵群对进入虚空的修者危害极大,不加以清除的话,会酿成极大的祸患。 消灭怨灵群人人有责,然而,它们也有天敌,比如说虚空牧者或者虚空驭兽。 冯君倒是不怀疑两名真尊会控制怨灵群害人,因为除了他之外,别人想在虚空有效定位,难度极大。 他正琢磨呢,脑中受到了夏霓裳的意念,“回来了?我们打算酝酿一次大的战役。” 这次战斗策划非常成功,三十名真仙联手,一起攻打第三行星的一座大型虫族仓库——应该是这个星系里最大的仓库。 这个仓库有两只虫族元婴看守,附近不远还有三只虫族元婴在活动,而第三行星上一共有十六只虫族元婴,死了三只也还有十三只,是折尺星系中虫族战力最强的一颗星。 战斗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一百多辆单兵战车和上百具机甲对库房发起了攻击,虫族意识都懵懂了——还有这么自杀的? 事实证明,人族真的是在进攻,而不是自杀,那些金丹虫族的攻击落在战车或者机甲上,并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害,而那两名虫族的元婴被各种诡异的力量攻击,反应十分迟缓。 “人族发明了新的防御力强悍的单兵武器!”被攻击的虫子们,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 星球上其他的虫族元婴和金丹闻讯,纷纷赶过来支援,结果却发现,还有人族的战士在打援,也都是防御力爆表的那一种——说白了,其实就是金丹防御符。 战斗进行得异常激烈,打了足足一天一夜,结果第三行星上的十三只虫族元婴,变成了三只——有两只守卫神庙没有救援,还有一只是重伤而逃。 这一战打下来,虫族实力最强的第三行星,成了第二弱的行星,最弱的第五行星,只有一只虫族元婴。 然后库房被抢,这是毫无疑问的,不过在战斗的尾声,第四和第二行星的救援赶到了。 来救援的一共有五只元婴,两百只金丹,出尘虫族尤其多,足有十多万只,可惜的是,出尘虫族大部分是在路上,还得要两三天时间才能赶到。 阻击战依旧打得很厉害,来救援的虫族也有点意外,人族只有这点人,居然这么能打? 意外还在后面,就在它们没命进攻的时候,第四行星又传来了消息——人族机甲在攻打高级培育基地! 虫族培养后代是优胜劣汰,很多时候还自相残杀,这个不假,但是任何物种都有优生优育的本能,比如说最强壮的公鹿,才能拥有一个母鹿群。 因为跟人族长期交战,它们也吸取了一些人族的经验,就比如说培养后代,后代里有潜力的,可以送到培养基地去,那里的条件就要好很多。 这就像人族的精英学校一样,人族后代成长的资源,首先来自家庭或者家族,特别有钱的,请私人教师也正常,但是精英学校也非常重要。 人族在第三行星挑起的硝烟未尽,又开始攻打第四行星的精英学校,一下就让虫族感觉到手尾难以兼顾了,它们忍不住疑惑,这些蝼蚁到底来了多少,怎么能多线作战? 事实上,这是人族修者看到第三行星的战斗基本快告一段落了,托冯君将主力转移向第四行星,只要这一战打胜,人族就可以拥有极大的主动性了。 第四行星出击的元婴和金丹主动脱离战场,向第四行星回撤。 第五行星帮不上忙,本来袖手旁观的第六行星无法坐视了,也开始调兵遣将——此前第三行星遇袭,它们是距离太远,无法进行支援,但是再不支持第四行星,自己也早晚完蛋。 然而它们想赶过来,最快也需要四五天时间,所以现在……也就是做个姿态。 第四行星的战斗持续了三天,真的是打得天翻地覆,到最后整个行星就只剩下了一个看守神庙的元婴,出尘期虫族死了二十多万。 可以说,整个第四行星的虫族都被打没了,六颗行星凑集起来的虫族天才,也被杀了一个精光。 而这个时候,第六行星的援兵甚至还没有赶了一半的路,它们听到第四行星完了的消息,马上毫不犹豫地掉头——它们还想保护老家呢,虫族没有真正的战友,基本都是塑料的。 不过它们也有点疑惑,仅凭机甲和战车,就杀死了这么多虫族,这可不止是有了新装备,只说那二十多万出尘虫族的尸体——这是改变了能源供应方式吗? 修者们可不会在意虫族的想法,第四行星的战斗尚未结束,他们就再接再厉,开始了对第二行星的攻击,这次攻击的是第二行星里一个硕大的蜘蛛母巢。 这个星球的虫族就是以蜘蛛为主,其中蜘蛛元婴就有五只之多,都是出于同一母巢。 修者们发起攻击的时候,第二行星外派的援军已经回来了,不过它们心里也有同样的疑问:这么连续不断的进攻,人族到底派了多少军队来? 这个星球上,虫族开始全面退守,主要兵力集中在两处,一处就是神庙,一处则是蜘蛛母巢,神庙有两只虫族元婴,母巢则是有六只元婴。 那肯定也是打母巢,人族修者已经知道了,动神庙的脑筋,可能引起神主像降下意念,这么操作有点危险,倒不如攻打重兵把守的母巢。 那是真的重兵,光是炼气期虫族就有两千多万——这时候不使用虫海战术,什么时候用? 这一次,人族修者打得就凶猛了,连高斯机枪、电磁炮之类的都不用了,出手就是超能粒子炮,这玩意儿的穿透效果极好,只不过是太吃能源了,满负荷工作最多坚持三分钟。 不过这武器也有一点好处,那就是不需要炮弹,不像电磁炮或者电浆炮。 激光炮倒是也不需要炮弹,但是穿透力要差一点,用于太空战比较合适,在地面作战,容易受到雨水、雾霾之类的影响,杀伤力也赶不上超能粒子炮。 人族修者选择使用这种武器,当然也是看中了它节省弹药的优势,冯君弄来的装备,都有十个基数的弹药,但是架不住前方的虫族数量实在太多了。 正经是能量块大家不缺,基本上他们一个小时火力输出,就要消耗八到十万吨的能量石,他们在二号星球鏖战了足有五天时间,消耗了近千万吨的能量石。 这些能量石不仅仅是用在了攻击上,防御护盾也要消耗能量石,虽然他们有金丹护符什么的,但是多撑起一道防护不好吗? 反正真的是大炮一响黄金万两,打仗实在是太烧钱了。 而他们的疯狂攻击,也着实让虫族傻眼——这仗打得也太奢侈了吧? 第一行星的虫族就因此误判了战况,它们一看攻击强度,就觉得这应该是佯攻——你最多就坚持个十来八分钟,无非是想引诱我们去支援,然后……好偷袭我第一行星。 结果打了一天,战斗强度都没有减弱,第一行星就越发不敢出手了——对方的攻击随时都有可能坚持不下去,我们这时候救援,正随了对方的心意。 这个逻辑按说没错,但是二天、第三天,攻击强度依旧不减,第一行星直接就傻眼了:你们出战带这么多能量块……有地方放吗? 第四天的时候,第二行星的虫族已经尽显疲态了,可第一行星不知道该不该支持:它们觉得自己可能是有所误会了,但是……这时候出手援救,还来得及吗? 所以第一行星一点一点地丧失了救助对方的机会,原因只是因为……它们不认为人族联邦有空间储物装备。 第五天的时候,就在人族修者即将攻陷虫巢最后的关口之际,白芒一闪,一只直径百丈大小的蜘蛛虚影出现在空中,一脸的虔诚。 然后就见它身上冒出一团浅灰色的光晕,然后又有一道浅灰的光柱开始生成。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四百二十六章 九进十三出 冯君见到这种异象,忍不住轻声嘀咕一句,“没搞错吧,这算是……神恩?” 他对虫族世界的香火成神道,还是有点了解的,所以大家在几个星球作战,他一直在强调,尽量不要挑衅神主庙。 于是在本星系一系列的战斗中,大家都避开了神庙,尤其像第三和第五行星,都只剩下了一个虫族元婴,人族修者完全可以犁庭扫穴独霸行星了,却还是没有那么做。 冯君对大家的解释就是,神主庙一向不怎么关心外界,咱门别前去堵门挑衅就好。 有些人不太能理解这种思维模式——或者说文化差异,不过既然是冯君说的,那还是相信的好,谁让人家更有经验呢? 冯君一直也觉得,自己的意图贯彻得挺好的,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哪曾想一路顺风顺水下来了,居然在第二行星这里翻了车。 他并不意外虫族请出了神主,修香火成神道的,不玩这个玩什么?但是他不能想像的是,“回应了?这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 其实也真没有什么问题,无非是这个神主庙供奉的是——蜘蛛神! 蜘蛛原本就位列八个至高神之间,而这个行星的虫族里,蜘蛛占了一半还多,又有蜘蛛母巢在,显然是一个不错的收割香火的地方。 战斗初期,有两只虫族元婴在看守神主庙,一只是嗜血螳螂,一只就是蜘蛛了。 这只元婴蜘蛛一只在关注虫巢的战斗,心里特别地着急,但是它负责看护祖神的香火,不能随便放弃责任,也只能就那么看着。 直到母巢即将被攻陷,它实在忍不住了,直接挪移到母巢边,然后开始呼唤祖神。 所以这真不是出了什么问题,而是神主就是这个品种,自家人照顾一下,有错吗? 不光是他发现了异常,很多修者都意识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金丹和元婴一大堆,有几个是没眼力的? 一时间,玄黄门、元罡门、炼器道真仙都齐齐联系冯君,“神降,快去搬救兵。” 瞬间,冯君的脑海里满是各种神念,隐约都感觉听到了回声,他忍不住晃一晃脑袋,又眨巴一下眼睛:我说,别这么吵吵行不行,感觉就跟受到了神识攻击似的。 不过虽然有点小怨气,他还真不敢怠慢,想到神降的后果十分严重,一时间都顾不得挪移到虫族世界的通道口,直接就挪移到了虚空中。 不管怎么说,虚空的时间流速比较慢一点不是? 好死不死的是,挪移到虚空,第一眼他就看到了瀚海真尊和阳泾真尊,两人正站在那里,笑吟吟地说着什么。 感觉身边有空间波动,阳泾真尊想都不想,一抬手就抓了过去,等他发现,自己要抓的人是冯君的时候,却已经收手不住了,只是一脸的愕然,“怎么会是……” 冯君已经在默念退出了,同时伸出一个大拇指来,“你牛!” 他是真的急了,该放你一马的时候,我放了,你给不出具体回归的时间,我也认了,现在我有急事求你,就是这个态度了,想也不想一把就抓过来? 亏得你还好意思说,欠我一个人情,现在看来,这人情不要也罢。 他离开了,瀚海真尊和阳泾真尊直接傻眼,“怎么会是他?” “你我问,我问谁呀?”阳泾真尊真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依旧笑嘻嘻地发话,“我就是想戒备一下,哪知道他突然冒出来……是不是有人阴咱们?” “我感觉要糟糕,”瀚海真尊的眉头皱一皱,“也许他是要来求助的。” “求助也得先打个招呼不是……”阳泾真尊的话戛然而止,他其实真的不缺少经验,很快就找到了关键因素,“他是想来求助的……十比一的时间流速。” 瀚海真尊摇摇头,“你说的可能没错,但是他离开了。” “他离开不离开,跟咱们有关吗?”阳泾真尊理直气壮地反问,“小修猛地现身,靠得这么近,他不该主动解释一下吗?” “他要是不解释呢?”瀚海真尊哭笑不得地看着他,“师伯,人家不理咱们都无所谓,但是咱们就要考虑一下,怎么才能出得了虚空……附近可只有咱玄水门的人。” 阳泾真尊闻言,顿时就愣住了,“这还……出不去了?” 别看他是出窍真尊,陷在虚空里,还真的就出不去了,修者们公认的是,分神期基本能穿越虚空,也就是说……其实分神期都未必能保证穿越虚空。 那么对于出窍期来说,在虚空里迷路才是再正常不过的选项。 瀚海真尊叹一口气,“这就只能再商量了。” 冯君没有再去找銮雄真尊之类,也不去通道口求助两门——等我把你们这些大爷请过来,黄瓜菜都凉了。 他直接找到了守护者,“前辈,我遇到点小事,急需处理,恳请前辈施以援手。” “你的事情关我……”守护者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咦,神道因果?” “不算因果,”冯君苦笑一声,“主要是我以为,对方家长不会管这点小事,怎奈……” “你不用说,我懂,”守护者根本不等他说完,“虫族世界吗?” “是啊,”冯君点点头,“我也就在这个世界里接触过香火成神道。” “我怎么觉得,你在地球界也搞香火成神道呢?”守护者忍不住出声吐槽,“你认为自己没有做过吗?” “我肯定做过,”冯君并不否认这一点,“作为修道者,我不排斥任何尝试,成就别人的同时,如果能激发我的灵感,这是非常美妙的事情……不过,我现在想问的是解决方案。” “解决方案你自己就有,”守护者冷冷地回答,“我不认为你有必要问我。” “我没有,”冯君很干脆地回答,“我不懂任何解决方案,前辈,我的朋友目前身处危机中……我希望能得到非常及时的帮助,他们撑不了多久,算我求您的好吗?” 守护者沉默了两秒钟,终于出声了,“你手上那个山河印是假的吗?” “山河……印?”冯君想了半天,才勾起了一丝回忆,“我从昆仑抢的九州行走印?” “你可以慢慢想,我不着急,”守护者懒洋洋地表示,“不过刚才你挺着急的样子,我觉得总得说点什么。” “前辈,咱不带这么开玩笑的,”冯君是真的有点急了,说话也就不讲究了,“那边还有人等着我救命呢……山河印是出尘期用的,可我现在已经是金丹了。” “谁跟你说,那玩意儿是出尘期用的?”守护者不紧不慢地反问一句,“炼气期也能用它,这能说明它是炼气期的法器吗?” 冯君悚然,紧接着抬手一拱,“还请前辈指点。” “你不是挺在意晋省的吗?”守护者还是不紧不慢,“废弃的煤矿都让你放上黄金了,就没有想过山河印的本体吗?” 冯君的记忆在瞬间激活了,他的身体微微一抖,有点不敢相信地发问,“残破的石锁?” 守护者轻叹一声,“我真的从未见过,像你这么福缘深厚却又不自知的人,番天印的仿品你用的那么开心,可是偏偏不肯修复它的本体,这种行为,你让我如何评价?” “那果然就是番天印?”冯君一时间大喜,但是紧接着,又颓然地叹口气,“可是我修复不了呀……莫非前辈你可以做到?” 守护者傲然地回答,“若是一千年前,我怕所力有不逮。” 那就是现在可以做到了,冯君做这点阅读理解题还是没有问题的,“那恳请前辈出手,灵石什么的都好商量……呀,我怕现在来不及!” 不管这番天印有多厉害,修复这东西,肯定是要时间的,但是那边已经请下了虫族的老祖,神降就在眼前了。 “五千上灵,”守护者悠悠地回答,“我借给你山河印三道气息,不打仙,不打凡,只打香火成神……我呸,未经封神,也敢自己成神?” 冯君听到这话,甚至连那边的人族都顾不得了,“前辈你果然是那时的人物。” “我是屁的那时人物,”守护者断然否认,“你就不要套我的话了,想要彻底修复番天印也行,一万极品灵石。” 冯君默然,过了好一阵才出声发问,“可以……欠账吗?” 那可是番天印啊,真的能修复的话,一万极品灵石算个啥? “你说贷款是吧?”守护者非常干脆地回答,“可以,九进十三出。” “你都是从哪儿学的这些奇怪的知识?”冯君忍不住叫了起来,“这是高利贷!” “一千年以前我就知道了,”守护者待理不待理地回答,“你当是现在才有的?不过,以你这么短暂的生命,我能理解你的无知,你就说同意不?” 冯君想一想也是,放贷这个行业,虽然没有强盗和记女那么古老,但是在一定的社会秩序形成后,它就已经客观存在了。 所以九进十三出这种规矩,也许很久以前就有了。 当然,也许那时是八进十四出,不过这个真的不重要了,冯君很干脆地表示,“我不会透支花钱,还是先给你五千上灵吧。” 第两千四百二十七章 恐怖气息 冯君最近的收入不少,起码带一拨人去虚空,又赚了十多万的上灵,钱途一片光明。 可是他真的不喜欢透支花钱,哪怕在他最窘迫的时候,身上都有两万的积蓄。 像什么借呗花呗之类的东西,他从来就没有开通过——这不符合他的消费理念。 反正他觉得,山河印三道气息……应该很厉害了吧?守护者是这么牛掰的存在。 五千上灵对冯君来说,就不算什么了,随手就能拿出,“这是五千上灵,请前辈快一些。” “我知道你着急,”守护者不以为意地回答,“山河印拿出来。” 冯君心里非常怀疑,他的山河印就算在储物袋里,对方也能做出一些操作,不过最终,他还是表示,“多谢前辈,我回去取山河印。” 此刻山河印还不在他手边,他身上的储物袋里,装的东西真的太多太杂了。 而且他还有不止一个储物袋,里面甚至还有一些功法,没办法,身为一个到处跑的修者,他不少身家就带在身上,真要有谁成功地埋伏了他,收获绝对不会小。 像山河印这种法宝,他晋阶了金丹之后,就留在了洛华,甚至有交给小菜心的打算,只是小菜心也有心仪的法宝,看不上这玩意儿。 不过,他没有把这东西交给柳依依使用,除了这是来自地球的法宝,容易暴露根脚,也是因为他心里隐约感觉——此物能流传至今,成为地球界为数不多的法宝,可能还有说法。 这些念头都是一瞬间的事,接下来他一个瞬闪,就取回了山河印。 而守护者的能力,还超乎冯君的想像,他将山河印往木桌上一放,只见空气一阵扭曲,拳大的山河印上就出现出现了浅浅的三道灰色纹路。 这纹路粗看平平无奇,仿佛是自然形成的花纹,但是细细一看,却是极为玄奥,隐约还有一种苍茫和古朴的气息传来。 不过冯君来不及细看,抬手冲着前方一拱手,“多谢前辈,我这就去了。” 下一刻,他就消失不见了,守护者却又是一声轻叹,“真是……暴殄天物啊。” 冯君来到第二行星上,第一眼就发现了不妥:暴露了,所有的修者都暴露了。 他只离开还不到三分钟,那神降之光已经蔓延了开去,覆盖半径应该……超过了千里,而且还在向外蔓延。 在这个范围中的修者,那些隐藏起来没有穿着机甲的,身上都泛起了雾蒙蒙的亮光,仿佛一个个人形灯泡似的,真人是这样,真仙也是这样。 光亮倒是五花八门,有红黄白青等不同的颜色。 冯君知道,这是修者的防御符在起作用,神降直接击发了这些防御,而且不少修者的动作明显变缓了,神降开始起作用了。 空中那个硕大的蜘蛛虚影,在逐渐地凝实,毫无疑问,一旦它彻底凝实了,才会发出最强的攻击。 不过天琴修者是真的骄傲,这种情况下,居然没有几个人退缩,几名真仙甚至还在对虚影发出各种攻击……神降又如何?修道原本就是逆天之举,我们连老天都不怕,还会怕你? 但是大家也不是只会莽,看到冯君回来,他们齐齐松了一口气:你总算回来了。 然而下一刻,所有人又都是一怔:怎么只有你回来,出窍真尊呢? 大部分人还能沉得住气,但也有人是真的沉不住气了,“冯山主,援兵呢?” 冯君原本还想着,要不要看这蜘蛛的化身降临,会出现什么效果,但是接二连三的神识传过来,他又有点受不住了,于是直接祭起了山河印,冲着那硕大的蜘蛛打去,“疾!” “没用的!”夏霓裳忙不迭地发出一道神念,“此物不吃法宝攻击,还会污……咦?” 山河印一祭出,就迅速地涨大了起来,瞬间涨大到十余丈方圆,紧接着又是一颤,发散出一股苍茫古朴的气息,天地间一阵波动。 大印的上方,出现了一道虚影,长达百余丈,看起来像是个棍状物体。 此物一出,硕大的蜘蛛就发现不对劲了,它的眼中,原本是拟人味十足的嘲讽,此刻它抬头看天,眼中却是一片的茫然……甚至惊悚! 那长棍一般的虚影,根本没有凝实,就狠狠砸了下去,正中那庞大的蜘蛛。 紧接着,没有任何的声响,那庞大的虚影开始崩散,然后化作了虚无,就像冰雪消融一般,无声却极其震撼。 直到庞大的蜘蛛全部消散,众人的识海中,才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啊啊啊~~~” 蜘蛛消散并不是结束,一阵波纹向外荡漾开去,不但灰色的光芒消失,所有的虫族都发出凄厉的喊声,然后倒地身亡,那些飞在空中的虫族,更是雨点一般纷纷坠下。 有的虫族见势不妙,疯狂地向外冲去,想要躲避这恐怖的攻击。 然而,这冲击的速度实在太快了,比音速快了何止百倍?眨眼间就荡平了所有的虫族,奇快无比地向人族修者冲去。 “我去!”有的修者也被吓坏了,直接瞬闪逃命,有些穿了机甲的出尘修者,却只能看着冲击波向自己卷来,“我去……完蛋了!” 下一刻,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大响,大家抬头一看,才发现那百里方圆的虫巢,竟然被那虚影的长棍打了一个稀碎。 “我去,这是什么法宝,这么厉害?”有人在对战频道里交了起来,然后才又有人惊呼,“咦,我居然没有死?” “太神奇了,”有人高声叫着,“那种攻击好像能区分敌我!” “这是针对香火成神道的攻击,”丹道的真仙第一个反应了过来,“冯山主果然好手段!” “继续进攻!”元罡门的真仙杀气腾腾地表示,“居然玩阴的,真是好胆!” “不用进攻了,”夏霓裳的神念释放了出去,覆盖的半径几达千里,“三千里之内的虫族,全部被诛杀了。” 虫族里也有会瞬闪的,最远的瞬闪到了三千里之外,还是被杀掉了。 众人闻言,齐齐侧头看向冯君,冯君马上举起了双手,“回头我跟你们解释,现在别问了好吗?你们这么多人的神念,攻击得我自杀的心都有了。” 夏霓裳捂嘴轻笑,“好了,有问题回头再问,现在……大家先帮冯山主打扫战场。” “不是帮我打扫,”冯君连忙摆手,沉声发话,“这都是大家的努力……” “跨了这么大老远来作战,也不能白忙不是?我在前线作战,得到的虫尸实在太多了,这一战,你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那些虫尸你们分了吧,不要算我。” “那可不行,”玄黄门的真仙表示反对,“一码归一码,你这是瞧不起谁呢?” “非要给我的话,那我就要把你们运回去了,”冯君正色发话,“不想走也行,生死自负,我不管了。” 他的话很不客气,若是没有这一次神降,估计有些修者还真的不信邪,可是刚才的那一幕,让所有人都心生余悸,神降这玩意儿真的太邪性了。 玄黄门的真仙也被顶得噎住了,夏霓裳见状岔开话题,“那个……要去神庙看一下吗?” 冯君原本是没有这打算的,但是守护者改造过的山河印威力如此之大,就给了他冒险的勇气,“好吧,还请诸位为我护法。” 神庙距离母巢并不远,也就一千多里地,几个瞬闪就能抵达,到了之后,冯君先是分出一股神念来,悄然试探一下。 守护者的三道气息……真不是一般的霸道,一只元婴级别的嗜血螳螂死在了神庙里。 神主像……也已经裂成了两半,冯君摸出手机来划拉两下,然后左右看一下,抬手一招,“都进去看一看吧,没有危险了。” 诸多真仙闻声而入,等看到开裂的神主像,无不啧啧称奇。 寻找宝物这种事,真仙们也都很熟悉,神庙是香火成神道最重要的处所,这里收藏的好东西绝对少不了,玄黄的真仙一摆手,“快点寻找宝物,一百息之后,咱们争取离开。” 一名炼器道的真仙出声了,“大家小心了,看上东西让我去取,我有抵御香火侵袭的宝物,相关的缴获,等离开之后再分配。” 没有人反对他的意见,神庙里宝物众多,但是香火成神道的诡异,大家也感受到了,冯君甚至表示,“颐玦仙子曾经抢了一座神主像,结果还得真尊出手,帮她抹杀因果。” 众人都知道,颐玦真仙和冯君是莫逆之交,不过敢这么肆无忌惮说颐玦八卦的,大概也就只有冯山主了。 真仙们找东西很有一套,反正这神庙已经失了神性,大家索性直接破坏性寻找,短短六七十息,就打开三个宝库,并且席卷一空。 接着,大家直接将神庙打了一个稀烂,马上转身跑路——最少是供奉着出窍真尊的神灵,指不定人家有什么神异,拆家之后还不赶紧走人? 他们的动作快,留在母巢附近的真人和真仙速度也不慢,等他们回去之后,众人由冯君带着转移,这一次,直接就转移到了星系外。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四百二十八章 虫族的关注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冯君他们觉得转移得很快,其实还是慢了,他们的存在,已经被虫族发现了。 现场看到他们的虫族都已经死了,但是第一行星的虫族一直在关注母巢方向的战斗。 那些元婴虫族不知道该不该去第二行星,但是找几个观察能力强的虫族还是没有问题的。 因为准备的充分,这些虫族甚至能分辨出现场半尺以上的物体。 于是它们自然看到了神降,就在它们感慨蜘蛛一族的好运气时,蓦地发现现场多出了好几百影影绰绰的人影,顿时就愣住了,“那是什么?” 更让它们惊讶的是,一道虚影,竟然直接打崩了正在神降的祖神,这实在是出乎了虫族的认知,“这是……神庙里供奉的是祖神还是至高神?” 有虫族知道第二行星的信息,“应该是祖神,至高神的神降,是打得动的吗?” 又有虫族不同意它的观点,“没准是人族开发了新的武器,必须承认,那些蝼蚁虽然弱小,但是真的很诡异。” “若是能这么轻易地打掉至高神的神降,现在就该是人族以虫族为食了。” “吵什么,”一只金蝉元婴表示,“还不赶紧汇报上去,由上神定夺?” 它们不知道的是,这次神降的蜘蛛,还真的是一只出窍虫族的神念,控制它的还就是蜘蛛至高神。 这只出窍蜘蛛是上一任蜘蛛祖神,在修炼到出窍巅峰之后,不可避免地,它对至高神的神位产生了觊觎。 它在悄悄地掩饰自己的修为,但是蜘蛛至高神遇到这种事不是一次了,发现这厮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直接就抓了起来,给出的罪名就是“阴蓄谋反”。 这位蜘蛛祖神觉得很冤枉,说我没想着反你,就是想着实力到了,能不能抢夺其他至高神的神位,谁规定蜘蛛不能有第二个至高神呢? 它甚至有发扬光大族群的想法——咱蜘蛛有两个至高神,生存条件会大大改善的。 你特么还想跟我平起平坐?蜘蛛至高神大怒,将它的神念下了禁制,要折磨它十万年。 事实上,蜘蛛一族真的出现两个至高神,族群可能会壮大,但是至高神的香火会分流——哪个至高神也受不了这一点。 为了让后面的祖神心里有数,至高神等到蜘蛛一族又出现出窍期后,将这个被禁制的出窍神魂传了下去——没事的时候,你可以使用它的神念做一些苦力。 现在的祖神心里也清楚,这是至高神在敲打自己——老实做你的出窍祖神就完了,真敢有别的想法,我炮制得了一个,炮制不了第二个? 所以蜘蛛祖神遇到祈求神降的时候,一般会比较大方一点——消耗的又不是它的神念。 这一次祈求的是蜘蛛一族,而且还有母巢受到了威胁,所以祖神派出了上一任的神念。 其实修过香火成神道的都知道——起码林黑虎就深有感触,下面信徒的要求真的太多了,不可能一一满足,蜘蛛祖神也是这感觉,求它神降的太多了。 所以它将上一任派下去,就没有再关注了,不成想没过多久,上一任祖神的主神念出现了严重的反噬,魂体剧烈地抖动了起来。 一开始,蜘蛛祖神没有在意,它知道自己的前任还有独立意识——这是至高神为了让它体会生不如死的感觉,特意保留的。 所以它的想法是,没准这家伙又要耍什么花招,不过是神降而已,就算遇到了打不过的对手,了不得也就是失去一缕分魂而已。 哪曾想没过两息,它的心头猛地就是一悸,神魂也受到了重重一击,好悬一口血喷出。 “坏了,神庙出事了……发生什么事了?” 就在这时,屋子中央至高神的塑像放出一道白光,一只小小的蜘蛛若隐若现,“感觉有点不对,发生了什么事吗?” 折尺星系上的蜘蛛神庙,确实是蜘蛛祖神的香火,但是事实上,祖神只是管理者,能分享到一些香火,大部分的香火还是被至高神拿走了, 只不过至高神没兴趣回应那么多请求,祖神帮忙处理事务,分享的香火算是酬金。 “好像有个神庙出了问题,”蜘蛛祖神老老实实地回答,“我正在核实。” “就不能省心点?”蜘蛛至高神不高兴地表示,“查清楚原因了,记得跟我说一声。” 说完这话,神像又暗淡了下去。 蜘蛛祖神马上去找前任的神魂,然后他愕然地发现:前任的神魂受到反噬,崩溃了! 不是那种分崩离析的崩溃,而是神智消失了,成了没有什么意识的纯粹魂体。 “怎么会这样?”祖神感觉自己的三观受到了挑战。 因为它非常清楚,至高神为了让前任的神魂清醒地承受痛苦,在神魂上下的禁制里,就有防止自火暴和失智的手段——十万年的神魂煎熬,必须不折不扣地执行完,想死都不行。 现在倒好,前任直接变白痴了,它不但不能了解,那边的神庙到底发生了什么,甚至还要面临至高神的追责。 它用香火愿力直接勾动那边的神主像,发现没有成功,就知道麻烦大了,于是主动勾连第三行星神庙的神主像蜈蚣祖神,“尖头星系那边,听说发生了战争?” 蜘蛛祖神知道那里有人族入侵,毕竟它收到了不少请愿,只不过一直没有当回事,直到有元婴蜘蛛为了母巢请神降,它才驱使前任神魂神降。 “你的神庙被人族破坏了,”蜈蚣祖神有点幸灾乐祸,第三行星只有一只元婴虫族了,就躲在神庙里,它没有去观看第二行星的大战——关键是战斗的一面,在第三行星的对面。 不过第一行星的虫族看到了完整的过程,这个时候,它们必须要把相关的消息传递出去——都在同一个星系里,唇亡齿寒啊。 所以蜈蚣祖神也知道了,它甚至知道,人族使用了非常恐怖的手段,“你不是神降了吗?快说一说,人族使用的是什么方法,居然把你的神念打崩了?” “你不用这么幸灾乐祸,”蜘蛛祖神自然不会说细节,“小心轮到你吧……我的神念没有完全降临,否则那些蝼蚁不会有机会,我现在是代至高神发问。” “你的至高神,又不是我的至高神,”蜈蚣祖神满不在乎地回答,不过它也知道,这个会吐丝的家伙阴得很,所以也不会过分开罪它,“好像有一些人族,没有穿防护服。” 这些虫族为什么非常小看人族?就是因为人族的适应能力太差,在太空里穿防护服也就罢了,不同环境的星球上,动不动就穿防护服。 不穿防护服的人族?蜘蛛祖神有点不能理解,这跟人族应该是不同的物种吧?“会不会是出现了强大的类人族?” “不是类人族,”蜈蚣祖神其实也对这种战争不感兴趣,只不过虫族确实需要战争,如果没有战争、疾病或者饥馑的发生,它们又去哪里收割香火? 只是这一次,神降居然被打崩了,蜈蚣祖神才会有兴趣关注一下,不过它也决定了,不会胡乱搀乎这件事,只要对方不来自己的神庙捣乱,爱谁是谁吧,反正它是不会神降的。 总有扛不住的虫族申请神降,那么多祖神,又不全是好脾气的,等它们出手之后,它先分析情报,再决定下一步的行动。 所以它不介意向蜘蛛祖神提供更多的信息,“有人族制式的战斗机甲,不可能是类人族……那些不穿防护服的,也许是新的机甲款式?” 蜘蛛祖神无奈地表示,“我现在想知道,它们是如何摧毁了我的神降的?” “不清楚,我的信众也没有看到,”蜈蚣祖神很干脆地表示,“你可以问一问蜻蜓祖神,第一行星上的神庙是它的,那个角度能看清楚一点。” “我懒得问它,”蜘蛛祖神跟蜻蜓祖神的关系很差,“你帮我问一下?” “我没那个时间,”蜈蚣祖神断然拒绝,“我现在又到了沉睡的时候了,如果不是你的神降被打崩了,我都懒得醒来。” 沉睡是祖神们提升修为的手段,睡觉期间香火有进没出,修为提升得当然快。 不过很多时候,祖神们的沉睡只是借口,不想理会下面的请求,它们就装睡——你们请求神降?老祖我睡着呢,没空! 所以蜈蚣祖神所说的沉睡,听一听就好,别以为它是真的要去睡了。 蜘蛛祖神感觉特别无奈,因为至高神还等着回复呢,但是现在它距离那里太远了——其实就算近,它也不想去,可是不调查清楚也不行,它可不想被至高神炮制。 于是它表示,“你安排个元婴,去第二行星帮我立个神像,我给你五百香火单位,成不?” 五百香火单位,其实就是五百万虫族虔诚地祭拜一天,当然,没有谁会祭拜一整天,所以就是一亿两千万只虫族虔诚祭拜一个小时。 不过这里的时间跟地球肯定不一样,就是一个大概的比喻。 “我哪儿还有元婴?”蜈蚣祖神断然拒绝,“我这个星球上,就剩一个元婴了,还在看守神庙,你找别的祖神吧!” 第两千四百二十九章 死伤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虫族祖神的商量,天琴修者们并不知情,仓促逃到了外太空之后,大家才开始盘点。 首先盘点的并不是收获,而是这一战的经验和教训,在这一场战斗中,修者们有死伤。 其实前几场战斗中,也有死伤的修者,只不过有些人是死于意外,有些人是过于粗枝大叶,只有这一场战斗,是面对面的硬杠中,修者被集火了。 被集火的,多半都是穿着机甲的出尘修者,也有金丹真人。 总体来说,两门的修者配合比较默契,白砾滩来的就要差一点,不过因为两门修者的数量多出很多,所以从绝对数值上讲,这两方的损失差不多, 征战至今,陨落了金丹八人,出尘修者死了十八个,白砾滩和两门差不多各占一半。 而二号行星这一战,贡献了六成以上的死者。 而现在受伤的修者也不少,重伤的金丹数量超过二十人,出尘修者达到了三十人——出尘修者的比例之所以下降,是因为金丹真人会主动帮他们扛住攻击。 毕竟是战友,相互帮忙是应该的,从这一点上,也可以看出虫族的自私。 死的出尘修者比较多,那也没办法,血条短还是脆皮,第一波攻击都扛不住的话,金丹真人顶过来的时候,人已经挂了,修为还真的是硬杠杠。 挂掉的修者就不说了,重伤的这些肯定是要送到后方救治的,这里救治的话,一来不安全,二来也太消耗灵石。 这只是一个问题,第二个问题就是:接下来该怎么打? 说到这个问题,大家都要听一听冯君的意见——如果没有他最后的出手,情况会变得非常糟糕,望气道的真仙甚至表示,神降那位,最少也是出窍高阶的修为。 望气道的名字,听起来也是占卜类型的,但其实不然,这个道还有个称呼,叫做“舍身道”,主修的是斗战之术,为了胜利不惜舍身。 不过望气道的起源,确实是天机推演——他们是棋道里分出来的。 棋道讲推演讲博弈,但是棋道里也有修杀伐之道的,一路杀下去就好了,要博弈做什么? 搁在地球界,这就是注重布局和注重中盘杀伤力的区别,都是下棋,所选的路不一样。 至于说注重收官的……好吧,那个就过于功利了,还不能成为代表的类型。 当然,注重中盘战斗,并不代表一定要忽视布局,望气道取名望气,也是展示自己不是战士联盟——我们战归战,不是没头脑地乱杀,绝对打不过的,我们肯定不会去送死。 所以他们自称望气,还纠集一帮志同道合的人,成立了望气道——我远远一望,就知道你是什么修为,可能打得过的话,那就可以打,绝对打不过的,那就想都不想。 这些都是题外话了,反正望气道的修者判断对手实力,基本上不会出错。 这一家的真仙认为,神降的是出窍高阶,大家当然要看一看冯君,看他是个什么说法。 “先休整两天吧,”冯君淡淡地表示,“我把伤号送走,大家抓紧时间休整,等我回来以后,大家努力再打一波,争取把虫族从这个星系里清除出去。” 不用别人提醒,夏霓裳主动出声发问,“冯山主,今天的事……不是该请真尊来的吗?” “我也想请啊,但是……情况太紧急了,”冯君正色回答,“不管是去前线请钓叟或壬屠,还是去通道口请真尊,找到他们都需要时间,我有一次呼叫钓叟,他三个小时才回复。” 因为地球界的商品在白砾滩走俏,小时的概念,不少修者也了解到了。 冯君还在继续发话,他正色表示,“所以我走别的渠道,联系了其他真尊,效果不理想。” “去金乌啊,”夏霓裳毫不犹豫地表示,“找銮雄真尊,他很好说话的,又跟颐玦认识。” “我只去得了炽焰板块,”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远水解不了近渴。” 众人默然,其实真的就是这个道理,按说搬救兵是很简单的事情,只要有搬的能力就行了,但是谁能想到,猛然间冒出一个神降来,根本是搬救兵都来不及。 过了一阵,还是阵道的那名坤修真仙出声了,“那冯山主的最后一击,有什么名堂吗?我就是好奇地一问……您不方便,可以不说。” 阵道的这名坤修真仙很厉害的,别看不属于两门势力,但是两门的真仙对她都特别尊重,而她也确实展示出了相当的实力,在埋伏虫族的时候,她的阵法起了很大的作用。 真要打起来,大家也未必怵她,但是在不能暴露身份的前提下,暗戳戳地阴人,阵道的威力就太大了,而她并不介意发挥出自己的全部实力。 但就是这样的人,称呼冯君也是使用“您”这样的敬称。 “最后一击……我回了一趟师门,”冯君犹豫一下回答,“我师门长者怜我不易,给了我几道气机,我也是觉得大家危险了,就用了。” 所有人都无语失声了,要不要这么夸张啊? 就那么短短一段时间,你找真尊都来不及,结果回师门……师门就有人给你备好手段了? 如果别人这么说,在场的人肯定要怀疑,但是冯山主……大家还真的不好怀疑。 好吧,关键是这个手段,确实有效,这个没啥可争议的。 可是阵道的真仙还有疑问,她也不怕问出来,“冯山主你师门长者,真的那么空闲?” “也没有那么空闲,”冯君随口回答,“可能是比较看重我吧。” 这话也没毛病,那么大的招数放出来,真不是一般弟子的待遇。 阵道真仙挺不见外,继续发问,“一共给了你几道气息?” 冯君迟疑一下,还是回答了,“三道气息,现在只有两道了。” 阵道真仙闻言点点头,“这样就好,下一次如果能来得及请真尊,还是请真尊吧,有这种保命的手段,轻易不要使用。” 这话有点不把真尊当回事的意思,元罡的真仙马上出声转移话题,“冯山主,要不把所有人都带到通道口,让出窍真尊验看一下,身上是否还有神道因果?” 其他人闻言,也齐齐点头,其实他们也有类似的顾虑,只不过担心冯君运送人太多,会消耗什么本源,所以不好意思开口。 “那就……一起走吧,”冯君点点头,反正他知道,自己又有得忙了。、 接下来,他先把人带到通道口,也不知道是谁验看的,反正真尊没有冒头,就表示说你们身上都没有香火愿力的因果,不碍事的。 冯君也猜到了,就应该是这样的结果,毕竟守护者说过了,三道气息专打香火成神道,所以大家就算沾染了点因果,也会被山河印清除。 接下来,他还要送人去疗伤和休养,两门的修者就送到了天琴一侧通道口的聚集地,天琴的其他修者送到了炽焰板块,属于昆浩的就带回昆浩。 昆浩这一次出去的修者,死了一个金丹三个出尘,金丹是公羊家族的,出尘各有出处,不过大家也没觉得意外,去异世界征战,哪可能不死人? 尤其是公羊家那个金丹,是掩护自家出尘子弟时,不得法而死,那出尘也是重伤。 正经是修者们带回的虫族世界战利品,让白砾滩又热闹了一阵,还有人出声发问,说既然有人死伤,是不是就又有了空出的名额? 但是有死伤的势力都不答应了,说就算有名额,也是我们家自己顶上,与你们何干? 由此可见,修仙者的世界,对生死真的看得很轻,正经是对机缘看得很重。 冯君也同意由原本的势力顶上,按说他该有自己的主见,不能被别人左右,但是他终究是来自地球的人,对死去的人还是不能彻底释怀,有点照顾的心思也很正常。 别人疗伤的疗伤,休养的休养,但他还不能放松,于是又走了一趟大行星。 总算还好,大行星这边采矿很顺利,修者们在空闲之余,还改造了一些矿洞,生活条件大有改善,而且琢磨出了一些防御阵法,是由能量石驱动的那种。 由此也看得出来,修者们从未停止尝试进步,没有去战斗的也不放弃其他方向的努力。 甚至有人在琢磨,能否将能量石转化为灵气。 不过改造好的阵法架设得并不多,原因也很简单,阵法的材料不够,以至于修者们都比较集中地挤在几个矿洞中。 见到冯君到来,他们很开心,表示说既然你来了,能不能去帮我们捎一批阵法材料? 冯君听得头皮都是麻的,好嘛,我现在不光是中巴车,还成了货运卡车? 但是这种事,他还不好意思拒绝,不管怎么说,人家也是为人族做贡献,而且挖出来的能量石可是他的,本质上说是在为他打工。 所以他也就只能认了,了解一下对方所需的材料,得……还得去天琴才能买到。 不过既然打算帮忙了,这也就无所谓了,索性他又问,你们不是琢磨新的阵法吗?还可能需要什么材料,我给你们一起买来。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四百三十章 又见銮雄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大行星的修者们用了半天时间,列出了材料清单。 这些材料中冯君自己就有不少,不过数量上要差一点,反正要去趟天琴了,倒也无所谓。 这次去天琴,他选择的是炽焰板块,他有这里的贵宾卡,采购东西很方便,还能打折。 不过他采购的材料有点五花八门,金乌门的店铺里,居然还凑不齐,总算是看在贵宾卡的份上,对方表示说需要五天时间备货……若是等不及的话,你可以去天通商盟。 冯君比较记仇,上次天通不给他好脸色,这次他当然就不想去,于是他表示那算了,能买什么算什么,至于那些没货的,你们先帮我备货,其他地方买不到的话,五天后我来提货。 负责接待的是一个出尘弟子,这个要求让他比较难做,犹豫一下发话,“这位客人,你要的这些东西都是比较冷门的,我们备了货,您不来的话……要不先下点定金?” “我主要是赶时间,”冯君正色回答,然后又出声发问,“我是贵门的贵宾,不能通融?” 你要不是贵宾,我就直接撵人了!这名出尘弟子眨巴一下眼睛,为难地表示,“要不这样,我去请示一下管事?” “好的,”冯君点点头,又一摆手,“有劳了。” 这人倒是蛮客气的,可惜你提的要求……不着调啊,出尘弟子拿着贵宾牌转身离开。 两分钟不到,一名金丹真人嗖地瞬闪了过来,手里还拎着那名出尘弟子。 松开那名弟子,金丹抬手一拱,笑嘻嘻地发话,“见过冯山主,这名弟子才突破出尘不久,没有听说过您,还请见谅。” 冯君一摆手,淡淡地表示,“没什么原谅不原谅,我知道我的要求也有点过分,这不是在跟他商量?你既然听说过我,就应该知道,我确实是在赶时间。” “明白,明白,”金丹笑嘻嘻地点点头,“您也别去跑了,明天一大早,我给您把货备齐,您看怎么样?” “那就多谢了,”冯君点点头,“我可以出加急的费用。” “说什么加急?我去宗门大库给您调货,”金丹笑着发话,“以往这个手续要几天,既然是您要,那就特事特办呗……我能问一句,您要这些材料做什么吗?” 冯君眨巴一下眼睛,倒也没有掩饰,“虫族世界那边,他们改进了一些阵法,不是用灵石驱动的,需要这些材料。” “虫族世界啊,”金丹真人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又笑着一拱手,“多谢您告知,看来宗门还得收集一批类似材料……毕竟我们早晚是要去的,对了,您要多少套?” “先来……两百套吧,”冯君觉得多备一点货物比较好,“大概要多少灵石?” “嗐,还谈什么灵石,”金丹笑眯眯地摇头,“我已经跟清巍真仙说了,真仙让我白送……如果是几千套,您象征性地给点,两百套也算个事儿?” “生意就是生意,我也不差这点钱,”冯君正色发话,“我买东西,你卖东西,就这么简单,能打个贵宾的折扣,我就很满意了,咱们不要把简单事情复杂化好吗?” “可是……”金丹真仙抓耳挠腮半天,才苦笑一声,“可您刚才给的信息,也算是钱啊。” “那只是人情,”冯君不为所动,“你们破例帮我从大库里取货,可不也是人情?” “这算什么人情,”有人一声长笑,却是一名国字脸的元婴六层进了店铺,看起来有些威严,“冯山主说笑了,銮雄真尊前几天还说起你,帮了金乌大忙。” “哪有什么帮忙?”冯君摇摇头,坚决不肯承认,“都是一些该做的,让真尊听到,可是要折煞我了。” “我听到什么啊?”一道虚影一闪,却是銮雄真尊的真婴已经到了。 出窍真尊真有这么可怕,千万里之内有人提及,就会生出感应,炽焰板块虽然距离本部超过了亿万里,但终究是金乌重地,銮雄真尊在这里留有手段。 其实一般人提及他,他也未必一定做出回应,但清巍真仙是门中核心弟子,他的感应就有点不同,然后发现对方居然是冯君,于是就直接挪移了过来。 问明白原委之后,銮雄真尊一摆手,“还什么两百套?加倍,送四百套……算我的一点心意,你不会不给我这个面子吧?” 在金乌重地,冯君怎么可能不给真尊面子?只能一拱手,“既然如此,多谢真尊厚爱!” “这才对嘛,”銮雄真尊欣慰地笑了起来,“对了,听说你们又遭遇了神降?” “运气不太好,”冯君苦笑着回答,“所幸的是有惊无险。” “什么所幸,分明是你有手段,”銮雄真尊摇摇头,好奇地发问,“我听说,是专门针对香火成神道的法门?” 冯君闻言先是一怔,然后笑了起来,“没想到霓裳真仙也会到处说。” 銮雄真尊摇摇头,正色回答,“门中有金丹弟子受伤,她也得解释原因……我是有点好奇,你那法门是什么什么类型的?” “这个……不方便说,”冯君为难地摇摇头,然后说了一句,“师门有长者云,未曾封神,也敢成神?” 銮雄真尊闻言,脸色就是微微一变,“是敕封时代的法门?” 他心里真的是太奇怪了,天琴修者对香火成神道还是不少了解的,但是“未曾封神也敢成神”的话,是六道归一时出现的,对天琴的修者来说,这个时段未免过于久老了。 现在大家能接触到的香火成神道,搁在敕封的年代里,那叫野祀,骗人香火罢了。 反正以他的了解,现在还掌握敕封手段的香火成神道,基本不存在了,最多不过就是一个小世界里冒出一个巨头,做到类似敕封的手段,但是……小世界基本没有六道轮回。 所以对冯君居然掌握了这样的手段,他是相当地好奇,实在忍不住要发问——你的宗门到底是个什么根脚? 如果不是怕失礼,他都想讨要看一看,冯山主的长辈,拿出了什么样的气息。 冯君却是干笑一声,“真尊,我实在不方便,要不……这些材料我还是给钱吧。” “你这是什么话,”銮雄真尊好悬气炸了肺,“你当我送你材料,是图你师门传承?” “这个倒是应该不会,”冯君正色回答,“但是就算我是真尊,也不敢随便看金乌门金丹的底牌,说到底是犯忌啊。” “我只是好奇,”銮雄真尊没好气地回答,“若不是在虚空领了你不小的人情,我才懒得送你材料呢,这事一码归一码。” 冯君侧头想一想,沉声发话,“我知道您看重因果,但我这么做,也是为您好。” 銮雄真尊默然,这话还一点都不错,他听门中的弟子说了——不止是夏霓裳,还有其他金丹,大家将冯君那一击形容得十分详细。 最后那一击,虽然没有给人族修者带去任何伤害,但是直接击毁了元婴虫族祈祷来的神降,更是连神主像也打破了,这种手段真的太吓人了。 举个例子,壬屠真尊在天琴也是排得上号的真尊,他遭遇神降的时候,也不过是护住了颐玦、火柳几个真仙,并没有反手一击击毁神降。 当然,这或许跟他不想暴露身份有关,但毫无疑问的是,他也没有绝对的信心,轻描淡写地击毁神降,否则他直接就做了。 而冯君身后的长辈,在真身没有降临虫族世界的前提下,一道气息不但打断了神降,打塌了虫巢,更是连神主像都摧毁了,顺便还灭杀了海量的虫族。 这种修为……壬屠真尊能比吗?哪怕人家是有敕封的法门,可是如果只有法门没有实力,能起得了什么作用? 所以他也只能哼一声,岔开了话题,“我金乌弟子在虚空,可还好?” 冯君点点头,“倒是还好,不过虚空最近也频频出事,再有下一次的话,真仙数量增加几个,终究是安全第一。” 銮雄真尊听得就是一愣,“虚空……出事?什么事,要不要带我过去?” “这个倒没有必要,”冯君摇摇头,却是又猛地想起了什么,“要不这样吧,真尊……如果虫族世界有事的话,您愿意出手相帮吗?” “这当然没问题,”銮雄真尊毫不犹豫地表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天琴修者从来都是一致对外的……我给你件信物。” 他一直都想去虫族世界看一看,尤其是那边有出窍虫族不说,据说还有合体期虫族,他可是很想斗一斗合体期虫族的,这倒不是活腻了,而是说他也想探索合体期的奥秘。 修行一道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他想要有所进展,一味在洞府里闭关是不行的。 冯君思索一下,还是笑着摇摇头,“带您的信物有点不妥,要不这样,我万一需要救援,还来炽焰找您?” 銮雄真尊闻言脸就是一黑,他已经想到这厮会如何找自己了:你随便说一下我的名字,就把我召唤出来,到底你是真尊,还是我是真尊? 第两千四百三十一章 请回吧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銮雄真尊非常排斥自己被这样召唤,但是又没办法呵斥对方。 他很想告诉冯君,我不可能在信物上动手脚的,你找自家长辈跟喝凉水一样方便,我若是动手脚,你家长辈肯答应吗? 不管怎么说,他真的有点怵对方身后的长辈。 可是他还不能让冯君找到金乌本部去,说实话,就冯君现在神出鬼没的劲儿,他还不放心这厮去山门——有个外人能随时抵达本部,金乌门也会头大。 所以他也只能哼一声,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 冯君不要信物,还真就是不放心信物上可能的手脚,他一口一个师门长辈,但是如可能的话,他还真的不愿意随便去打扰守护者。 守护者对他的态度倒是不错,一般收钱就肯定办事,但是那句话怎么说来的?修道者修自身不修外物,习惯了利用外部力量,对修者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而且冯君非常抵触的一点是,自己的行踪被人知晓,他被欧阳北山埋伏过,也陷入过虫族的两面夹击,那种滋味他实在不想尝试第三次了。 他能肆无忌惮地跑来跑去,固然是优势,但是他现在暴露的能力越来越多,不被人觊觎是不可能的,所以这到处跑,反而是隐患了,一旦被人识破行踪来个守株待兔,那就糟了。 所以他拒绝了銮雄真尊之后,告辞离开了炽焰板块。 这次他直接来到了虚空,上次想借着这半天的时间,找到阳泾真尊并且带走。 上一次他来虚空求援,阳泾真尊直接出手,差一点就伤到他,他心里相当地恼火,打定主意要晾这些人一段时日。 但那只是一时怒气上头的打算,因为当时上千名修者都面临虫族神降的打击,而他背负着大家的期望,压力非常大,一心想着争分夺秒地搬援兵。 他自觉玄水门是信得过的,才跑过来试一试,遇到那种待遇,他顿时就毛了。 等到事态平息之后,他再想一想当时的情景,也就心平气和了——其实就是个误会,只不过当时他甚至没有化解误会的时间,而且阳泾真尊发现是他之后,也没有明显的歉意。 现在既然事情告一段落了,他就可以回来带走阳泾真尊了,反正心里有点不舒坦,那就不可能等到期限到了再带人。 来了虚空之后,他没有找到瀚海和阳泾——那俩果然又去扫地图了,所以他直接来到一个玄水门的寻宝点,“谁能联系到瀚海真尊?让他回来一下。” 玄水门这次来的真仙里,还有元婴高阶,但是他这么说话,元婴高阶也不方便计较,只能老实地激活了信物。 冯君这一等就是三天,然后瀚海真尊电射而回,距离百万里就发来了神念——不过方向似乎有点跑偏了,“你们这是……咦,是你来了?我还以为有什么急事。” 既然明确了目标,他瞬闪而至,“你这是……咱们还没有到三年吧?” “见过真尊,”冯君抬手一拱,沉声回答,“虫族世界的事情告一段落了,两位真尊想必已经办完了事情,我想把阳泾真尊请回天琴。” “你要请他,呼唤我作甚,”瀚海真尊没好气地发话,“召唤阳泾师伯即可,你知道我从多远赶回来的吗?” 冯君又是一拱手,瀚海真尊的行事风格,他还是比较欣赏的,所以礼数也周到,“真尊息怒,我不知道他也在这里留了信物。” 瀚海真尊闻言就是一怔,他和阳泾师伯确实结束战斗了,而且两人都以为冯君会在期限到了才来接人,所以阳泾真尊也去扫地图了——真尊可不就是用在这个时候的? 在遇到几次恐怖生物之后,两人才意识到,在虚空中,就算元婴扫地图也会很危险。 但是说到底,阳泾真尊来虚空,是帮着杀怨灵群的,从道理上讲,杀完怨灵之后就该回天琴了,留在这里继续扫地图,就感觉有点小气了。 不过两人都感觉冯君会在期限到了之后才来,所以就没在意这些,阳泾真尊甚至专门制作了信物,好让门中晚辈召唤自己。 瀚海真尊觉得这么操作没什么——其实也没什么,但是他因此抱怨冯君就不对了:人家有义务知道阳泾也制作了信物吗? 搭便车无所谓,但是搭便车还理直气壮指责别人,这就做得过了。 瀚海真尊不是个绝对讲理的,但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他不好指责冯君,就只能看向自家同门了,“你们也不知道多问一问!” 我们怎么知道人家要找阳泾真尊?一干玄水门人对视无语。 反正……总不能跟真尊辩解,这口气就认了吧。 等阳泾真尊回来,就又过了四天,看得出来,玄水门的凝聚力还是很强的,起码长辈营救晚辈,速度都非常快。 他原本以为,瀚海真尊遇到了敌不过的对手——其实玄水门的安排就是如此,遇到危险呼叫瀚海真尊,毕竟他的战斗力更强,只有瀚海敌不过的时候,才会再召唤阳泾。 阳泾真尊一路猛赶,快到的时候才发现:合着瀚海没在战斗,而他身边居然是那个小子? 他对冯君本来也没什么成见,但是他有个毛病,比较喜欢论资排辈,他感觉冯君对自己不怎么恭敬,心中就有些不喜,再加上冯君的妖孽程度连他都感到震惊,又让他有点不服。 能修炼到出窍期的修者,哪个不是妖孽?可冯君现在的风头,比当年的他强太多了。 他飞过去,笑眯眯地打个招呼,“这是……冯山主你找我?” “是,”冯君点点头,“上次事涉一千多修者的生死,我没顾得上细说,现在得空了,就来问一下……那个怨灵群,好像是解决了?” 两名真尊都是要脸的人,而且身边还有同门小辈,阳泾真尊坦然地点点头,“没错,终于解决了,我俩刚恢复得差不多,你就来了,结果又走了……好像很着急的样子?” “都是过去的事了,”冯君一本正经地回答,他不想跟这人多说什么,因为他不喜欢此人的气质,“那既然结束了,我现在又有空,就把您送回去吧?” 阳泾真尊怔了一怔,又眨巴了一下眼睛,然后笑着点点头,“也好。” 他不做任何的辩解,瀚海真尊反而问了一句,“上次不是说好,离开的时候,提前办一下就可以了吗?” “那是我不知道你们要战斗多久,而我……一般也不会来虚空,”冯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现在有空过来一趟,知道你们忙完了,提前送走也正常吧?” 瀚海真尊不高兴了,“你‘一般’不会来虚空……这是心里怨恨阳泾师伯对你出手吗?” “有点吧,”冯君坦然回答,其实地位高到一定的程度,什么事情都可以敞开明说,“我知道阳泾真尊是下意识出手,但是时间紧迫,我没有时间解释……你们是我第一个求援对象。” 阳泾真尊的脸色微微一变,他明白问题的关键在哪里了,虚空时间的流速,因为有倍差存在,冯君第一个求助的就是他们,结果他一掌拍了出去。 不管他拍的时候是怎么想的,也不考虑那些技术因素,只说冯君是最先求助玄水门的,这就够了。 所以他默然地点点头,“好吧,我也待得差不多了,山门那里也需要有人坐镇。” 事实上,他又找到了一个寻宝点,很想带冯君去记录一下,但终究没好意思开口——把人家伤成这样了,就别再丢人了。 当然,他也不会让自己的劳动成果付之东流,于是通过神念,发给了瀚海真尊一个方位。 瀚海无奈地扬一扬眉头,他能体会到师伯的心情,心里暗叹:早这样做,又何至于此? 冯君看着阳泾的手指再次点来,依旧没有防备:在虚空里,他不需要担心这个。 事实上,他把阳泾真尊带到冰原板块,也依旧不担心这一点:玄水门在虚空还有很多门人,对方除非失心疯了,才会对自己下手。 因为耽误了七天时间,搁在天琴就是大半天过去了,冯君再次来到炽焰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了,清巍真仙在商铺都等得不耐烦了。 冯君收了货物之后就想离开,清巍盛情挽留,说今晚大家可能就都赶来了,你们明天一大早就能再去虫族世界。 冯君表示这不可能,他没有想到自己回来之后,有这么多的事情——起码他还得把材料交到大行星上去。 凭良心说,他现在忙得给石环充能的时间都没有,每每想到此,他也忍不住暗叹:别人修仙都是修炼,我却是到处乱跑,倒也是冯跑跑修仙记了。 所以他打算去白砾滩,认真休养两天,顺便为石环充能。 哪曾想,他才到白砾滩,一进庄园,就感受到了大佬的神识波动。 现在没多少好手,你又活跃开了?冯君走进大佬的房间,马上收到了它的神识。 “你不是跟我说,你师门并不懂香火成神道吗?那你是如何克制香火成神道的?”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四百三十二章 强攻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玄黄和元罡两门,对虫族世界的消息封锁得很严,大致情况可以说一说,相关细节绝对是机密,他们不但严格要求自家弟子,对外人也有这样的通告。 那些从正规途径进入虫族世界的修者,内心也愿意保守秘密——我们拼命换来的秘密,为什么要告诉你? 但是从白砾滩渠道进入那边的,就不是很在意这个了,不是他们没有保密意识,而是这些修者的来源实在太杂了,想要保密很难。 再有就是,这些人中,很多人都无法从正规渠道进入——尤其是那些家族修者,心里就都有怨气,那么,既然冯山主没有强调严守秘密,他们又何必帮着两门封锁消息? 阴魂大佬去虫族世界走了一圈,也没那么大的兴致了,所以老实在白砾滩修炼,苟着。 但是它喜欢听八卦,正好白砾滩也没有多少好手了,它听起八卦来肆无忌惮。 于是它就知道,冯君最后是出大风头了,见他回来了,忍不住就想聊个五毛的天。 不过它说冯君师门不通香火成神道,也真的没说错,冯君当年琢磨香火成神道的时候,可还真的找它请教了不少问题,它对此印象深刻。 “修炼和破解,这是两回事吧?”冯君不以为然地反驳,“而且我师门高人很多,我也不可能一一去劳烦,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也是吧……大势力就是破事多,”大佬不满意地嘀咕一句,然而,它的头终究比其他人铁一点儿,“那三道气息还剩两道是吧,我能看一下吗?” “你是唯一有胆子跟我提出这个要求的,”冯君无奈地摇摇头,拿出了山河印,“看吧。” 大佬感知了一阵之后,试探着发问,“气运压制?” “可能是吧,我看不懂,”冯君随口回答,然后怔了一怔,眉头一扬,“你还懂这些?” “我懂的东西,超乎你的想像,”大佬自夸起来从不犹豫,不过紧接着,它就又出声发问,“这是那个恐怖的大能给你做的?” 这一个个的,还真的不能小看,冯君心里暗叹,脸上却不动声色,“你怎么会这么想?” 大佬却是回答,“除了那种老古董,谁还能懂这个?” “慎言,”冯君看了双向门方向一眼,“你以为一个双向门,能挡住大能的所有感知?” “好吧,当我没说,”大佬吓了一跳,它也就是过一过嘴瘾的把式,“下一次去虫族世界,带上我吧,好想看一看这道气息的效果。” “好了,没事我就休整两天,”冯君这次也累坏了,此前规划的休整时间完全不够用。 在此之前他们做计划的时候,主要是送伤病号回来,顺便休整两天,没打算休息多久——好不容易把折尺星系打得骨断筋折了,总不能给虫子们回气儿的机会。 他在白砾滩休整了三天,然后去炽焰板块接人,其他人倒是都按时来了,但明显身体也亏欠得厉害,纷纷租了金乌门的洞府休养。 不过大家也都知道“宜将剩勇追穷寇”,其实一般金丹或元婴的对战,已经将这种思维体现得淋漓极致了——很多时候战斗不是打赢的,而是磨赢的,看谁的意志力更坚定。 ——当你觉得自己快撑不下去的时候,也许你的对手比你还难。 所以就算众人都没有完全恢复好,听到冯君召集人,也是强咬着牙关及时赶来,然后进入虫族世界。 事实上冯君要召集三波人,炽焰板块的只是一波,虫族通道口又是一波,白砾滩自己还有一波,光是把人带过去,都要分成三份。 不过三波人击中起来之后,冯君就宣传,下一次进出虫族世界,我会把你们全部带到通道口,然后带我的人回白砾滩,至于你们怎么从通道口回去?抱歉,这就不关我的事儿了。 这个时候他必须狠心,因为眼看就忙不过来了,拒绝不了第一个,那就拒绝不了第二个。 他绝对不想被打上“运输工具人”的人设标签。 然而,有的人心里就不以为意,只是他们也懒得争辩,最多暗暗腹诽——你执行得了? 你不捎带我们可以,难道不捎带灵植道门人?那么金乌门呢?不捎带太虚或者元罡? 冯君想定制度是很好的,但已经这样了,估计……够呛! 抵达了折尺星系,大家开始侦查星系内虫族的动向,小心地观察了两天之后,发现……没什么动静,第二行星上依旧是哀鸿一片,第三第五行星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倒是相对完好的第一和第六行星,虫族们都聚集了起来,围绕着神庙分作几个兵营,一副准备迎接大战的模样。 修者们有点不解,凑在一起议论,“它们的援兵就没有过来?” 众人看向冯君,他想一想摇摇头,“这个我也不清楚,虫族是有空间跃迁和瞬闪能力的。” 元罡的真仙想一想发问,“远距离跃迁能力呢?”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冯君继续摇头,“远距离跃迁,它们应该做得到,但是据说空间不是很稳定,用在前线上,可能会导致巨大损失,” 想一想,他又补充一句,“而且跃迁时候距离星体太近,存在潮汐效应和反潮汐效应。” 后面这句话,有些修仙者懂——比如说学会了驾驶战舰的人,但还是触及了大部分修仙者的知识盲区,于是大家出声发问。 冯君讲解之后,大家就都明白了,炼器道的真仙很不屑地表示,“原来挪移都不能靠近星球,这一方世界果然落后得紧。” 阵道的坤修真仙却是驳斥他,“人家在星球上是可以挪移的,跃迁只是涉及到了空间开口的问题,它们虽然弱,但咱们也要小心从事。” 夏霓裳则是若有所思地表示,“也许跟世界规则有关?” “若是跟天道规则有关,冯山主怎么能挪移?”一名真仙反驳她一句,然后表示,“咱们还是尽快商量打不打,或者是……该怎么打?打完这一场,还有下一场等着咱们呢。” 他是玄黄弟子,对于自家打通出来的世界,有很强的紧迫感。 “那就打呗,”画道的真仙随口回答,而且他建议,“先打第六行星,那里冰天雪地,很容易隐藏,打掉它的话,短期内不用担心那里生变数。” 那就动手吧,他说得有根有据,大家也认为有道理,所以只是在星系里留了几名真人和真仙警戒,其他人则是悄然潜入了第六行星。 行星上的虫族士气极低,虽然它们还有五只元婴,但是对面的人族军队太狡猾也太强大了,就算以第二行星的强大,还有祖神的神降,都被打了一个稀烂,它们实在没有什么信心。 而且,短期内援军不会赶到,倒是第三行星发来了消息,说希望能尽量试探对手。 这天夜里,人族军队再次发起了攻击,虫族总共四个兵营,同时遭到了袭击。 简单来说,四个兵营都以为自己是主要攻击对象,但是事实上,人族主攻的两个兵营,都有阵道和画道的支持,攻击起来非常轻松。 不是虫族弱了,而是人族修者越来越打出配合了,尤其是阵道那名坤修,手段极为高明,画道的帮忙施展幻术,效果也相当不错。 不过在此期间,虫族施展了两种比较罕见的手段,声音的高频攻击,以及强光攻击。 这两种攻击手段有点偏弱,如果对上没有防护的人族战士,效果会非常好,但是人族战士有护具的情况下,效果就差得多了。至于对上单兵战斗力很强的人族修者?毛毛雨而已。 不过画道真仙分析出了对方的意图,“声光破幻……呵呵,还是发现咱们跟本世界人族的不同了吗?还好咱们有防备。” 没错,这一次人族修者真有防备,虽然这是一支五花八门的杂牌队伍,除了两门弟子之外,相互间的配合谈不上任何的默契。 但是只要愿意打,一仗一仗打下去,相互之间的默契慢慢就培养出来了,什么叫百炼成军?队伍都是磨练出来的,战场就是最好的磨刀石。 反正大家都希望赢,也都不怕对手,打完仗之后自然会总结和讨论,尤其是猜测虫族接下来的反应,那更是人人愿意出谋划策——修为差距客观存在,但是智商可不能存在差距。 然后不止一个人表示,上次的神降,导致大家暴露了一些根脚,虽然在场的虫族都挂掉了,但是其他星球的虫族,没准观察到了一二。 所以在加下来的战斗,咱们要提防虫族可能破除隐身和幻像的手段。 既然有这个可能,大家就要考虑如何去防范,于是又有人提出了新的建议。 目前的战局就说明了这一点,虫族确实使用了破除隐身的手段,但是没有穿机甲的修者,都是真人以上修为的,简单的拟态还是能够做得到的。 所以虫族愕然地发现,原来人族果然是开发出了可以隐形的防具,不过那些防具有些五花八门,有些是连体衣物,有些是类似于宇航服一般臃肿…… 第两千四百三十三章 真尊的顾虑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第六行星的虫族,发现了人族有新的隐形设备,并且汇报了出去。 然而它们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在接下来的三个小时里,虫族的四大兵营告破。 四大兵营是拱卫神庙的,不过看护神庙的虫族元婴没有出援,打定主意死守神庙。 但是人族军队也没有攻击神庙,全歼了虫族之后就离开了。 神庙里除了虫族元婴,还有一些金丹、出尘甚至炼气期的虫族,它们以为神庙也保不住了,誓跟神庙共存亡,结果发现……人族居然撤走了? 有出尘虫族心里好奇,想冲出去一探究竟,结果刚出神庙的区域,直接被狙杀了。 这一下,虫族们都不敢出神庙了,只能躲在庙里,打听其他星球的状况。 其他星球也不好,杀掉了第六行星的虫族之后,天琴修者并没有任何的迟疑,直接转战第一行星——折尺星系里,也只有这颗行星还有点战斗力了。 不过第一行星上的战斗力,跟第六行星相差仿佛,当人族军队开始进攻虫族军营的时候,围攻了不到十分钟,虫族军营直接炸营了,上百只虫族元婴和金丹破空而逃。 也不怪它们怕死,第六行星虫族的下场,已经让它们看得明明白白了:逃了不一定死,不逃的话肯定死。 但是到了这个时候,逃跑还有吗?人族修者现在可是以多打少。 因为虫族开始逃跑,人族战舰蓦地在太空中显示了出来,团级战舰周边,还有各色其他战舰,几艘突击舰甚至封锁了兵营上空。 这百余只高阶虫族的逃跑,对虫族兵营的影响是致命的,其他金丹、出尘和炼气虫族也纷纷夺路而逃,虽然冲出去后没了防护,会死得更快,但它们还是没命地往外跑。 事实上,虫子们的选择是正确的,虫潮哗哗地涌出来,根本不是匆忙间能杀得完的,而且单位能量的命中率和致死率,也急剧下降。 所以,这几座兵营虽然不到一小时就土崩瓦解,但是事实上,低阶虫族跑了有一半还多。 这些虫族冲出生天之后,大多头也不回亡命而逃,偶然有个把想转身偷袭的,下场也不问可知——这种不知好歹的货色,是天琴修者的重点打击对象。 在兵营溃散的最后,有不少虫子灵机一动逃进了神庙——万一人族不攻击神庙呢? 果不其然,人族军队在留了些机甲看守之后,转身去追杀那些逃亡的虫族去了。 于是,这些虫族又有想法了:第二行星的神庙,也许原本不会破裂,实在是蜘蛛元婴请了神降,所以连累了神庙。 然后新的问题又出现了,不主动神降的神庙,为什么会保留下来呢?要说这是人族对虫族手下留情,哪一只虫子都不会相信,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人族没能力主动攻击神庙。 往日的战争证明,人族的战舰能够摧毁神庙,不过那起码得是“师”级,而这次攻击星系的人族战舰,应该是团级或者旅级,打不动神庙, 至于说为什么神降之后,人族就打得动神庙……也许是人族的新式武器? 反正除了第二行星,躲在神庙里的虫族很安生,消息传出去之后,其他星球上的虫族纷纷涌进了神庙,甚至有第二行星上的金丹虫族,飞向了其他行星,寻找神庙庇护。 第一行星虫族的溃逃,着实让天琴的修者忙乎了一阵,除了在星球间拦截之外,还要在地表上搜索虫族,关键是效率不够高。 搜索虫子就要消耗精力,搜索到之后,虫族还会逃跑,这就更耗费时间和精力了。 一天一夜过去了,天琴修者斩杀的虫族,还不到昨天一小时内斩杀虫族的一半,大家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于是又碰头开个会。 初步商议一下,大家觉得发展方向有问题,应该请个出窍真尊来,帮着拔除一下神庙。 他们之所以不动神庙,不是没能力打,主要是担心这些虫子又搞神降什么的,或者是沾染了虫族因果,得劳烦真尊出手消除。 现在六颗行星上,基本都打得只剩下神庙了,这时候劳动一下出窍真尊,拔除这些神庙之后,就可以清扫剩下的低阶虫族了。 大家都同意请真尊,那么……该请哪一个真尊呢? 这种扫尾性质的工作,冯君不会主动建议邀请銮雄真尊来。 元罡的真仙建议从通道口请真尊,至于要请谁,由两门安排,其他真仙纷纷附和,不过玄黄的真仙建议,不如请前方作战的钓叟真尊来,这样的话,能保持通道口真尊的数量。 也有真仙表示说,我家的真尊好请,对我也关照得很,冯山主带我去一趟天琴即可。 讨论了半天,最终大家倾向于去通道口,等待两门分配真尊。 不过中巴车真人表示,“我建议去请钓叟真尊,因为我觉得,咱们该补充一些弹药了。” 这是客观存在的问题,别看大家一直在尽量使用能量武器,但是电浆炮、电磁炮等武器,也不可能一点都不用,否则虫族分分钟就能发现异常。 冯君带着武器设备来的时候,带了十个基数的丹药,现在除了那些太空战舰,小规模作战单位的武器弹药,已经消耗过半了,尤其是机甲、陆地战车等,消耗得更厉害一些。 也就是说,不足以支撑第二个折尺星系战争。 冯君可以从自己那一套装备中,抽取一部分弹药出来,不过既然有别的路子可走,他又何必自己贴? 而且很多机甲和枪械,也出现了损毁,补给舰能提供一些常用零部件维修,但是损耗这种东西,应该是经常补充才对。 大家听冯君这么说,觉得也有道理,元罡门真仙虽然有点小私心,但是也不能反对,只是疑惑地问一句,“以后还要继续钓鱼吗?” 这时候,玄黄门真仙出声反驳,“这不是继续钓鱼的问题……不管能不能钓鱼,咱们在这个世界开辟第二战场,必要的掩饰总是要有的。” 这个解释就让众人无话了,冯君等了一等,然后微微颔首,“你们先看着这里,我去相请钓叟真尊。” 他一闪身不见了,众人见状交换个眼神,“就这么干等着?” “我觉得咱们真仙可以去第二行星,”夏霓裳出声建议,“那里神庙已毁,却还有不少虫族,上次离开得匆忙,这一次可以清理干净。” 众人闻言齐齐颔首,“倒也是,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冯君来到行正星,发现这里的战争越发地惨烈了,不过他也无心联系何润先,放出神念呼叫钓叟。 结果钓叟还没来,壬屠真尊已经到了,“你一次次呼叫那钓鱼的,是觉得我战力不行?” 冯君闻言笑了起来,“倒不是,只是这世界由玄黄和元罡打通,总要给主人家一点面子。” “这话说得对,”钓叟的真婴也到了,他原本还想钓一钓冯君的胃口,结果看到壬屠到了,就主动跟了过来,“厨子这种粗人,哪里懂什么礼貌?” “有病吧你?”壬屠冷哼一声,“不知道在外面呵护真仙,算了……我去吧。” 他离开之际,单独发给冯君一段神念,“看看,幸亏我来了,要不然这厮还不知道要钓你多长时间,不是好人啊。” “又说什么小话呢?”钓叟冷冷地看他的背影一眼,又看向冯君,“这次又是什么事?” 这些老家伙,真没一个省心的!冯君暗暗腹诽一句,才沉声回答,“是关于神庙……” 听他说完经过,钓叟的眉头微微一皱,“五座神庙……还真有点意思,都是什么修为?” 一两座神庙的话,他想也不想就去了,哪怕是合体期的神灵,他也不怕。 可是五座……他真的要考虑能不能拿下了,要知道他已经在前线鏖战了经年,虽然其间以偷袭居多,又有补充灵气的地方,但是损耗也不小。 而且在他动手的时候,身后还有上千的天琴修者在旁观,一旦有所闪失,别说可能害了那些小辈的性命,只说面子上,就会下不来。 “这个我并不知情,”冯君摇摇头,不过他感觉到了,钓叟似乎有畏难的心理,“若是这里战事紧张不好分身,那我去通道口邀请别的真尊前往。” “这里确实战事紧张,”人影一闪,壬屠真尊又回来了,“此处离不开钓鱼的看护,那几个神庙,还是我去处理了吧。” 其实他也知道,钓叟有点吃力了,所以才来自告奋勇,当然,也不无挤兑钓叟之意。 “那就让厨子去吧,”钓叟笑着表示,“厨子的杀气重,对香火成神道有克制。” “屁的克制!”壬屠真尊瞪他一眼,“我只是不想让消息传到通道口,让别人笑话咱俩,说什么两个真尊庇护不了两个战场。” 其实壬屠真尊的杀气真的很重,否则也不会起这么一个称号,不过若是有人觉得,他只懂得杀来杀去,那也错了。 被冯君带着来到折尺星系,他先在星空中观察了两个多小时,才出声发问,“六颗星球有虫族,怎么只有五座神庙?”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四百三十四章 真尊脱力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当壬屠真尊听说,冯君师门的长辈给了三道气息,一道气息就灭了一座神庙之后,忍不住讶异地看他一眼。 停顿了有两秒钟,他有些不开心了,“既然还有两道气息,为什么不再灭两个神庙?” 有底牌你就用呗,你不用底牌,反倒搬真尊过来,是觉得我牌面不够大,比较好用吗? 旁边的人闻言,都忍不住微微咋舌:这真尊的脾气,还真不是一般地大。 “我师门长辈……修为比较高,”冯君有意无意地怼了一句,然后正色发话,“求师门长辈不易,而且神降可能随时发生,留点比较及时的后手,以备不测而已。” 修为比较高……壬屠有点想自闭了,随即,他又想到上次钓叟晾了冯君差不多三个小时——搬救兵的时候真要遇上这种情况,那真是想哭都找不到地儿。 不过他也不能说钓叟的不好,真尊自有体面,面对面的时候,怎么怼都行,但是背转身来,当着一干小辈,他必须维护真尊尊严,所以他轻哼一声,“你还怕跑不了?” 见壬屠真尊发怒,其他人一声都不敢吭,听到他话里的意思松了,阵道的坤修才壮起胆子说了一声,“真尊,冯山主确实是为我辈着想,还请不要责怪他了。” 其他人闻言,也不住地点头,大家都是这个观点,不管冯君的毛病有多少,起码在救援方面,人家做得真的很到位。 “我哪里有责怪他?”壬屠真尊看一眼那坤修,微微怔了一下,“你是……阵道的?” “见过壬屠真尊,”坤修真仙一拱手,“两百余年前,曾跟着师尊去过一趟太虚雾影峰。” “原来是他的徒儿,”壬屠点点头,然后又看向折尺星系的星球,默不作声。 又过了差不多十分钟,他身子一晃,消失了。 二十来秒之后,第六行星的神主庙光芒一闪,轰然倒塌。 又过十来秒,第五行星的神主庙也是光芒一闪之后,坍塌了…… 壬屠真尊前期规划用了一段时间,但是真的动起手来,也是有若雷霆扫穴,不到两分钟,他就打塌了五座神庙,身子一晃,又回到了天琴修者身边。 然后他淡淡地发话,“好了,我取了四五六行星三座神庙的收藏,其他的收藏,送于你们了……还不快去?” 众人闻言,齐齐看向冯君,他们还指着他带人呢。 “整个星系,都没有一个元婴了,你们还担心什么?”壬屠真尊不耐烦地发话,“直接飞过去,全部杀完便是了。” 众人闻言轰然而散,大佬却是给冯君发出了意念,“你别离开……这个真尊强弩之末了。” 众人纷纷杀向了一二三行星,冯君却是默默地站在壬屠真尊身边,一动不动。 壬屠默默地看了好一阵,才侧头看冯君一眼,沉声发问,“你不去吗?” 冯君笑一笑回答,“这里视线好一点,不管哪个行星有事情,我都方便支援。” 是这样的吗?壬屠真尊心里泛起一丝狐疑:不会是看清楚我已经坚持不下去了吧? 然而,虽然心里狐疑,他也没有看冯君,沉默一阵之后,他出声发话,“我在金乌的一项地脉研究,好像该有一些反应了,心中有些挂念。” “我可以送您出去,”冯君毫不犹豫地回答,“您告诉我,什么时候过去接您?对了,我不会跟别人说,您去了哪里……地脉研究这种事,是真尊私密。” 壬屠真尊侧过头来,深深地看他一眼,“好眼力……真的很想知道你的师门。” 冯君笑一笑,也不做声——他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见他这表情,壬屠真尊终于能确定,对方确实知道自己的状况了,于是沉声发话,“主要是我也沾染了一些香火因果,要消弭一下,这个世界的香火很厉害……十五天后来接我。” “屁的沾染因果,”大佬在冯君识海里冷哼一声,“说到底就是脱力了,真是虚伪。” 冯君点点头,正色回答,“我也觉得,这个世界的香火很厉害,送您去屹遥,可以吗?” “那就……屹遥吧,”壬屠真尊思索了不到三分之一秒,就果断地同意了。 下一刻,冯君就带着壬屠来到了屹遥板块。 两人才一现身,就有一条身影电射而至,“什么人?藏头藏脑的……呀,是壬屠大尊?” 壬屠看一眼,发现是个小金丹,眉头忍不住微微一皱,“外院的还是别院的?这慌里慌张的,什么样子?” “外院弟子郑天奇,见过大尊,”金丹弟子恭敬施礼,外院总好过别院,所以他不怕说。 而且他的慌张也有理由,“东城掌执陌燃师兄凝婴成功了,来祝贺的人极多,陌燃真仙要我们看好门户,喜庆的日子,万一发生点意外就不好了。” 冯君的眉头微微一扬,“陌燃……这就凝婴成功了?” “原来是冯山主,”郑天奇这才发现,另一个也是熟人,他实在是被壬屠真尊吓到了,才忽略了冯君,“您也是来为陌燃真仙祝贺的吗?” 壬屠真尊侧头看冯君一眼,“既然赶上了,就看一看吧。” 他内心的希望是,冯君能在半个月内,一直待在屹遥,这样的话,能等到他出关。 “小庆贺而已,”冯君摇摇头,轻描淡写地发话,“凝婴庆典还是要在太虚山门办吧?” 陌燃掌执东城多年,又是选择在此处凝婴,刚刚成功晋阶元婴,先小小庆贺一阵,算是私人的往来,正经的庆典,不是在家族里,就是在宗门,这个毫无疑问。 壬屠真尊试图挽留他一下,“据我了解,他的凝婴是你推演出来的,现在见一下,对宣扬你推演的名声,很有好处。” 他对陌燃的了解……其实如果没有冯君的因素,他哪里可能去关注一个小小的金丹?也就是因为要了解冯君,才知道了陌燃,知道屹遥板块上,本门还有这么一个小小的天才。 “推演的名声……我还需要这个吗?”冯君很随意地回答,他这个态度实在有点膨胀了,不过却是实情,关键是他还有理由,“真尊,那边还在战斗,我必须做好接应。” 说的是“做好接应”,其实他的作用几近于奶妈。 壬屠真尊心里也明白这一点,也实在不好因为自己的一点面子,阻拦对方的正事,于是轻叹一口气,“那你去吧。” 冯君挪移到了虫族世界,并没有直接参与战斗,而是在太空里看着修者们在六个行星上厮杀,随时等待着呼叫救援。 其实也不算救援,壬屠真尊说得很明白,整个星系都没有虫族的元婴了,哪里还需要冯君救援?就算人族修者暂时落于下风,呼叫一下附近修者就足够了,哪轮得到冯山主出手? 不过他偶尔还是会活动一下,比如说……把人族修者从一个行星挪移到另一个行星。 一开始的时候,人族修者都是冲着第一和第三行星去的,那里神庙的库房,没有被壬屠洗劫——事实上冯君高度怀疑,壬屠原本是打算洗劫掉神庙所有仓库的。 之所以留了两个库房,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壬屠真尊在解决了前面三个神庙并且洗劫之后,发现灵气消耗太多了,所以勉力击毁了剩下两个神庙,却不方便收取里面的宝物了。 如果勉强一下,也许他也能做到,但是一旦力有不逮,就是在小辈们面前出丑了——这些小辈还是出自于诸多不同的势力。 冯君自问,搁给他是壬屠,也会做出如此选择,宁可让点利出去,也要保持高人形象。 事实证明,壬屠真尊的眼界很高,并不心疼让利,第四、第五和第六行星上的神庙库房,他也没有席卷一空,而是只取走了一些重要宝物,大部分的资源都留下了。 这个发现,发生在修者们洗劫了第一和第三行星的神庙之后,因为有太多的修者聚集在第一第三行星,以至于在搜索残余虫族的时候,都经常撞车。 ——大家都知道,这个星球上还有落网的虫族,但也不是很多了,经常撞车咋整? 所以有远见的人,甚至在当天,就挪移到了其他星球,然后赫然发现:合着神庙的库房里,还有很多宝物存在——只不过是真尊看不上眼而已。 这个发现,加速了其他修者向另外四个行星的转移,反正除了神庙的宝藏,还有虫族可以猎杀——事实上,收获还远不止这些,在第二行星上,甚至有人发现了紫银矿。 紫银是可以保证灵气无阻传输的材料——有点类似于地球的超导体,在天琴位面都极其罕见,现在竟然能发现一个小矿藏,还是在神庙早已坍塌的第二行星,影响真的不问可知。 这个矿藏小了点,可能不会超过百吨,还需要提纯,但足以令人疯狂。 一时间,六个行星上都布满了天琴的修者,四处搜索资源。 这些跟冯君都没有什么关系,跟他有关系的是,他需要响应别人的召唤,在不同的行星之间来回运输。 这交通工具的属性,什么时候才是尽头?冯君有点无奈。 就在他感叹的时候,猛地一抬头,“嗯?” 第两千四百三十五章 意外多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冯君感觉到了在星系里,有异乎寻常的能量波动,忍不住侧头看去,“嗯?” 出现能量波动的地方,其实在星系边缘,距离他不算很远,但是距离别人有点远、 冯君看到了一片庞大的空间涟漪,甚至还有灰蒙蒙的能量光环,“跃迁能量场?” 感受到这种波动的,可不仅仅是他一个,澹台玉湖甚至直接传送到了他的身边,纤纤玉手抬手一指,“冯山主,那里出现了异常能量波动。” 澹台家跟冯君,真的是不打不相识,此前的恩怨已经了结,这次还来了一名真仙,但是那名真仙也听澹台玉湖的调度。 澹台玉湖虽然只是坤修,但是布局能力非常强大,再加上澹台家也不缺钱,所以她在距离冯君不远处,直接架设了一个传送阵——对此感到震惊的人,只能说贫穷限制了想象力。 此刻冯君的周边,除了他之外,还有几个保镖,比如说管红袖什么的,闻言他们往冯君身前一闪,显然是想遮蔽可能的攻击。 冯君摇摇头,无奈地叹口气,“你们没有注意到吗?那只是跃迁的能量场。” “跃迁能量场?”澹台玉湖的美目白他一眼,“是虫族跃迁过来了吗?” 其实跃迁时候的现象,这个世界的人族未必能感觉到,但是来自天琴的修者个人素养太高,只要愿意观察的,多少都能感受到一点。 所以澹台玉湖也只是问一声,其实她的心里已经有猜测了。 “当然是虫族了,”冯君苦笑一声,“你还指望人族舰队这时候跃迁过来?” “那得赶紧处理啊,”管红袖着急了,“咱们也不知道跃迁过来多少虫族,要不……还是呼叫真尊支持一下?” “我也在考虑啊,”冯君无奈地挠一挠头,“该呼叫哪个真尊呢?” “如果是跃迁的话,你还有十息考虑的时间,”颜家的真仙冲了过来,一脸的严肃,他的手里还拎着颜雨汐,是从行星上一路瞬闪过来的,显然很明白这件事的重要性。 他正色表示,“咱们不知道对方来的规模有多大,尽快联系吧,留给咱们的时间不多了。” 时间真不多了,跃迁跟神降相比,花费的时间确实长了很多,但也没有想像的那么长,正经是跃迁过来的规模,真的不好判定,所以必须郑重对待。 跃迁的时候攻击不行吗?冯君揉一揉额头,“还是得招呼真尊来?” “必须喊真尊来啊,”颜家的真仙正色发话,“而且得是随叫随到的那种,我颜家老祖……真的抱歉,出来的时候没有商量,不能直接招呼过来。” 顿了一顿,他看到冯君没有反应,于是又说一句,“其实壬屠真尊不错,不过,如果只是指望他,万一喊不来的话,就只能指望冯山主了。” 指望冯山主,那当然就是指望“师门气息”了,不过很显然,颜家真仙不是这个目的。 冯君快速盘算一下,这个时间还真的有点挠头,壬屠真尊回了太虚不到十天,肯定是不赶趟儿了,现在再去通道口等两门调派真尊,也不一定保险。 去寻钓叟倒是可以,相信自己撇开壬屠真尊再去前线,钓叟估计不会再玩什么吊胃口的花样,但是……前线也需要真尊压阵。 所以现在最可靠的,就是去炽焰板块召唤銮雄真尊,至于说帮壬屠真尊遮蔽……却是真的顾不了那么多了。 由此也可见,手上有个把机动的真尊配合,在异世界的征战中,真的很方便。 这些想法说来话长,其实就是一瞬间,下一刻他就到了炽焰,而且是在最外围的区域。 冯君嘴里轻声发话,“銮雄真尊,虫族世界有急事求援,请赶快现身。” 他现身得是如此突兀,正好百余米外有两个外来的金丹真人,见状顿时吓了一跳,连法宝都掣了出来,如果此处不是金乌重地,没准就已经出手了。 但是听到他的话后,一名金丹高阶忍不住笑了起来,“道友,咱们开玩笑也得有个……”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道人影蓦地出现在了冯君面前,虽然是收着威压的,但是只从气场就能感觉到,绝对是高阶修者。 冯君的反应倒是还好,不远处两名金丹只觉得两腿发软,忍不住往地上跪的感觉。 更远处有金乌门的弟子也发现了异常,一眼看过来,马上恭敬地施礼,“见过銮雄真尊(大尊)(老祖)(叔祖)……” 冯君不能判断,銮雄真尊是不是囫囵过来了,“可以走了吗?” 銮雄一伸手,搭上了他的肩头,“你小子用我还真的方便……走吧。” 冯君摸出手机一划,两人顿时不见了去向。 两名金丹终于扛不住了,噗通一下坐到了地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好半天,金丹中阶才魂不守舍地说一句,“随便就能呼唤大尊,金乌门的底蕴恐怖若斯!” 金丹高阶也是失魂落魄,“居然是能……招出大尊的金丹,这是怎样的存在?” “那是掩饰了修为,”金丹中阶倒还镇静,他很淡定地分析,“金丹……不可能召唤大尊。” 金丹高阶却是越发地沮丧了,“那我岂不是得罪了高阶修者?也不知道人家会不会记仇。” 远处的金乌弟子正好赶过来,闻言侧头看他一眼,“那位就是金丹,不过你们庆幸吧,人家才懒得计较你的冒犯。” “这位道兄请了,”金丹中阶抬手一拱,“敢问那位道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边说,他一边取出一个盒子奉上。 盒子里是他们前来炽焰交易的青焰草,这东西在外面不值钱,一块中灵能买两到三根,金乌门收这个价钱比较高一点。 盒子里也就两根青焰草,成本还不到一个中灵,不过这就是他俩用来打点一些金乌低阶弟子的,眼前这位虽然是金丹,这种“小礼物”也能送,总比送块中灵要好看。 金乌的金丹弟子随手就收了下来,“我不能告诉你他是谁,不过也不白收你的心意,郑重告诫你,别打听此人……两根青焰换我一个告诫,你便宜占大了。” 两名金丹闻言,无奈地交换个眼神:那人不好惹……我们还能不清楚? 所以这个告诫,跟没有也差不了多少,不过能死了两人的心,倒也还算不错。 冯君带着銮雄来到虫族世界,真尊一眼就看到了前方的异常天象,“那是什么?” “虫族的长途跃迁,”冯君也顾不得多解释,“简单来说,就是大批虫族用近似于传送的方式来支援这里。” 銮雄真尊的神念一扫,已经大致了解了这一方世界的情况,起码身边这个星系发生了什么,他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 所以他非常干脆地发问,“那我应该做些什么?如果是打断这个跃迁……用什么方式?” 真尊就是真尊,见多识广反应奇快,而且心态非常稳,问话也都在关键点上。 “能打断是最好的,”冯君回答得也干脆,“最好用能量……用比较强的空间术法,对空间进行一些干扰,跃迁的时候空间不稳是大忌……”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不过銮雄真尊没有在意,“会有反噬吗?比如说我被放逐虚空。” “那带上我过去呗,”冯君毫不犹豫地回答,“去了虚空也回得来。” 说时迟那时快,銮雄真尊带着冯君两个瞬移,就来到了距离跃迁点两千多里远的地方,刚好不在跃迁能量影响范围内,不过这时,几只硕大的甲虫已经冒头出来了。 銮雄不愧是真尊,心态非常稳,让冯君抓好自己,然后打出一个手势,“空间封禁!” 冯君苦恼地一嘬牙花子,我去,还是说得简单了,这时候不该用空间封禁的呀。 他知道銮雄真尊为什么使用空间封禁,这个接近神通的术法,出自于天琴位面非常有名的空间理论,以至于各家都发展出了类似的术法。 空间封禁能阻止传送阵的传送,在大型战斗中,这一招是非常管用的。 传送阵不仅能传送人员,也能传送物资,正是因为如此,别说天琴主位面了,就是昆浩这下界,四派五台的传送阵,距离山门也有一段距离,这就是担心传送阵受到控制。 空间封禁能很好地解决这个问题,同时……它还能有效地防止对手逃跑——空间都封禁了,你还跑个什么?挪移符什么的都不管用了。 正是因为这个理论很实用,所以各家都研究空间封禁的手段,而且绝不外泄。 但就算是不外泄,每一家最终都推演出了属于自己的封禁方式——相关的操作或者相差十万八千里,不过效果类似。 还有相似的地方就是,想对空间造成这种效果,那不是术法能解决的,得是神通才行——起码要伪神通。 也就是说,想要具备这种能力,元婴基本是不用指望了,出窍期的话,倒是能尝试一下。 事实上,銮雄真尊能使出来这样的手段,也相当了不得了,很多真尊还不会呢。 可冯君想的是:你应该使用空间扰动啊!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四百三十六章 妄自烦恼 空间封禁和空间扰动,基本上是两种不同的概念,封禁是禁止,扰动是扰乱。 相对空间封禁,研究空间扰动的人不多,因为这东西……实用性并不高。 比如说对上传送阵,空间封禁可以实实在在地禁锁传送,但是空间扰动禁止不了传送,只是改变了传送地点。 当然,改变了传送目的也很危险,极端情况下可能被送进虚空,但是万一扰动只是稍微改变了一下目的,传送到百米开外了,这意义很大吗? 在战争期间,这一点变化真的毫无用处。 还有就是防人逃跑,空间封禁的情况下,就无法使用挪移符,但是空间扰动的话,人家照样能逃跑,无非是跑到哪里的问题、 因为空间扰动具备太多的不确定性,这种术法不能说没有人琢磨,但绝对不是成系统地开发,有些人也掌握了一些皮毛,可是要论效果……那就一言难尽了。 冯君痛苦的就是这一点,他应该跟銮雄真尊讲明白,跃迁和传送终究是有区别的,这个时候应该使用空间扰动。 然而话又说回来,这一路紧赶紧的,他又哪里有时间跟銮雄科普这些? 果不其然,下一刻,那几只已经冒头的甲虫,不由自主地停顿了在了那里,但是紧接着,一股更强大的能量荡漾开来,几只甲虫嗖地冲了出来。 紧跟着甲虫的,是铺天盖地的虫族,冲出来足有十余万只,有七、八十只元婴虫族,两千余只金丹,出尘虫族起码五、六万只。 这就是空间封禁的弊端了,跃迁跟传送不一样,只是封禁的话,传送的条件就不成立,无法传送,但是跃迁……提升跃迁的能量就是了,可以冲破封禁的力量即可。 不过好的一点是,因为虫族增加了跃迁的能量,以至于后续的虫族部队,无力继续冲破空间封禁,所以就只能停下来,等待第二次的跃迁。 也就是说,现在冲出来的虫族虽然不少,却只是先头部队。 “这便是虫族?”銮雄真尊一伸手,直接抓了七八只元婴虫族,和百余只金丹虫族,饶有兴趣地表示,“力量不是太弱,但是利用水平太差了。” “真尊,这是人家没有适应了跃迁之后的疲乏,”冯君哭笑不得地解释,“您还是赶紧出手吧,要不然这么一大拨虫族,大家又该是一场恶战了……记得隐藏身形。” 銮雄真尊以脾气粗暴出名,但是在战斗中,他还真没有太多毛病,冯君说什么就是什么,他直接又是几把抓了过去。 然而,他也不是义工,冯君就发现,銮雄出手的目的性非常明确——哪里元婴虫族多,他就抓哪里,几把下去,七、八十个元婴虫族被他抓走了差不多一半。 两千多的金丹虫族,他抓走的数量,可能刚过五百,出尘期虫族倒是抓了有一万多,但是出尘虫族的总数有五六万之多! 不过话又说回来,銮雄的战力是真的强,几把下去,就轻松地抓走三四十只虫族元婴,一般的出窍真尊还真的不容易做到,哪怕这些虫族正处在“跃迁反应适应期”。 “战吧,”颜家的真仙轻喟一声,放出了一艘突击舰,又从灵兽袋里放出了十余名出尘期修者,“大家看好了,菜来了!” 澹台玉湖则是放出了一艘火力支援舰,也放出五六名修者,“打掉它们……我们现在就去搬真仙支援。” 銮雄真尊见到跃迁的能量范围快波及到自己了,又是一个风马蚤的走位,狠狠地又抓了一下,“是不是要防备虫子的援兵再次赶来?” “我先去接应人来太空作战,”冯君沉声回答,虽然在太空中,人族有一定的防御力量,但是大部分的精力,还是用在了搜刮六颗行星的地皮上。 甚至那两颗没有虫族盘踞的行星,也出现了人族修者——没虫子可杀,但是可以找矿啊。 冯君打算把他们挪移到太空作战,尽快歼灭虫族援军的先头部队——那六颗行星之上的虫族,已经是囊中之物了,什么时候杀都不打紧。 不过与此同时,他也必须跟向銮雄真尊做出解释,“跃迁之前需要能量积蓄,在短期之内,虫子们不会发起第二次跃迁,而且我忘了跟您说一点,跃迁最害怕的是空间扰动……” “我已经发现了,”銮雄毫不犹豫地回答,真尊自有真尊的骄傲,“跃迁能破开空间封禁,那就无关规则,只在于力度罢了,这种时候,空间扰动才更合理一些,我明白。” 能成就真尊的人,就没有一个是白给的。 “那我去接应其他人来战,”冯君也知道,自己没必要再唠叨了,銮雄真尊并不傻。 不过当他带着人杀进太空的时候,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虫族的援兵,虫族的先头部队中,有几只皮壳异常坚硬的大甲虫,那些甲虫不但是排头兵,还有储物的能力。 尤其厉害的是,甲虫身体里,除了藏了大量不耐空间侵蚀的毒蚊,还有微型虫巢,在空间中搭设起来之后,可以迅速生长,安置一个神主像,就是一个太空神庙了。 而人族这里的反应,就有点束手束脚了,除了有一个出窍真尊,数量方面是绝对的劣势,尤其要命的是,他们还不想暴露。 所以太空战的主力就是团级的太空舰队,可是对方几十只元婴一千多金丹……缩水到十分之一,也不是团级作战单位能打得动的好不好? 而且,一旦打不动,还真不是被动的问题,而是它们可以勾连六大行星上的虫族,到时候内外夹击,人族修者只能夺路而逃了。 銮雄真尊将这一切看得明明白白,他一边暗下阴手对付虫族,一边提防着第二次的跃迁,还不忘把冯君招呼过来唠叨两句,“局面有点被动啊。” “确实,”冯君愁眉苦脸地点点头,“这么打下去,赢是能赢,但是……损失太重了。” 赢是没问题的,只凭着自己这边有个出窍期,就没有可能输。 但是惨胜……能算胜利吗?冯某人的脸要不要了? “我可没有你这么乐观,”銮雄真尊表示反对,他正色发话,“你知道虫族第二波援军什么时候来,来的又是什么修为吗?” 旁人都道銮雄真尊暴虐,却不知道他这暴虐的名声维持到现在,人居然还好好地活着,里面有多少生存智慧。 看着太空中双方你来我往的激斗,冯君忍不住出声发问,“那我该怎么办?” 銮雄真尊怪怪地看他一眼,若有所思地发问,“你觉得,这是你一个人的问题吗?” “确实不是我个人的问题,”冯君深吸一口气,缓缓地点下头,“我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这一刻,他真的认识到了问题的本质,这么大的局面,他又算得了什么? 往小里说,是第二战场开辟的问题,往大里说,是虫族世界攻略的问题。 他一直想对自己的行为负责,而且觉得这是一个很值得赞扬的品质。 这种对品质的追求,让他时不时地吐槽,自己是不是一个幼儿园的园长,并且觉得这种心态很糟糕,然而,他并不知道糟糕在哪里——我努力做好自己的事,难道不是一种美德吗? 听到銮雄真尊的话,他真的懂了——我太大包大揽了。 “继续搬兵吧,”銮雄真尊面无表情地发话,“要不就暴露修者身份,否则这样战下去,是以己之短攻敌所长,伤亡会大一些。” “好吧,”冯君点点头,“我去通道口再搬一些元婴真仙过来,争取尽快赶回来,好扰乱虫子们的第二次跃迁。” “嗯,”銮雄真尊点点头,想一想又补充一句,“早去早回。” 承蒙他的吉言,冯君回得还真快,也就十来秒钟的功夫,他就出现在了折尺星系,不过他并没有带来大批的真仙,而是只带了一个人过来。 銮雄真尊正在偷摸地对虫族的元婴和金丹下手,在这一点上,似乎所有的真尊做法都差不多,并不在乎自己的体面,深得“闷声发大财”的真髓。 同时他还分心观察着四周,看到哪里的修者紧张,就暗暗出手帮忙,想尽量拖延修者进入困境的时间——目前的形势对修者确实不太友好,而且正以肉眼可见的的速度变得更糟。 值得庆幸的一点是,那些出尘期为主的大批毒蚊子,在短期之内,对小型战舰和单兵太空机甲构不成太大的威胁——毕竟操作者不是孱弱的人族,而是来自修仙界的修者。 修仙者的防御能力普遍高一些,抗毒能力也强很多,还能激发护符更好地保护自己。 最关键的是,操作机甲和小型战舰时,因为重力系统不够完善,很大程度上,操控者的体质能决定机甲的战斗能力。 比如说,一种机甲设计的折向或提速上限,是可以达到二十个G,也就是二十倍的重力加速度,但是一般人族战士的体质,根本达不到这种设计上限。 就算有些异常强悍的个体,短期可以承受这种重力,也不可能持久。 但是天琴修者就不同了,不但能持久地以极限的能力运动,同时还能自如地发动攻击。 第两千四百三十七章 真尊闲忙 通常情况下,大批毒蚊子,能给人族军队的单兵战力造成极大的影响,甚至能左右战局。 不过非常遗憾的是,这一次它们针对的单兵战力,不是普通的人族战士,而是修仙者。 修者们充分地发挥了单兵作战武器的机动性,本身还抗揍耐毒,攻击能力强不说,因为能量块足够多,持续攻击的能力也很强,大大地出乎了虫族的预料。 正是因为如此,现在的场面上,人族看不出什么劣势,隐隐还占着一些上风。 但是銮雄真尊看得出来,就算他一再出手偷袭,修者们也将落入下风,如果六颗行星上的虫族金丹和出尘也冲进太空夹击的话,修者们想要脱身,就必须要暴露本身的作战方式了。 他心里忍不住抱怨冯君:你就不知道早跟我说,要最先干掉那几只打头的甲虫吗?我就算再喜欢杀元婴,肯定也是优先诛杀这些威胁更大的虫族。 他其实是后悔了,但是他认为不是自己的错,不过他就没想,冯君也不知道这些甲虫的真实用途。 就在这时,他发现有点不对劲儿,然后发现了蹊跷,“怎么这么快?只来了一个……哦,原来是九思真尊到了,冯君你不是说要请真仙的吗?” 冯君无语了,他确实是想请真仙来的,结果拖拖真尊嗖地就出现在他眼前了,“三到五十名真仙,那得等多久?算了,我跟你走一趟。” 冯君还真没想到,通道口的真尊这么容易召唤,少不得又解释一下,“是虫族的援军被打散了,元婴也才三十只左右,金丹千余只,我怕不够真尊你杀的。” 拖拖真尊倒是好说话,“没事,我就最喜欢欺凌弱小了……好吧,我实在闲得无聊。” 通道口的真尊们都是属于坐镇性质,为了守住这人族的桥头堡,真尊再多都不嫌多,已知的真尊起码有七个,虫族一侧有五个,天琴一侧有两个。 行事稳重点当然没问题,人族的后路一旦断了,后果不堪设想,但是无聊也是肯定的。 不过冯君心里觉得,拖拖真尊没准真的是喜欢欺凌弱小,无聊只是一个因素。 不管怎么说,九思真尊有意帮忙,他当然不会拒绝。 拖拖真尊闻言,却是微微一愣,称他为九思而不调侃他的真尊真的不多,然后他发现了对方,“原来是銮雄真尊……你也来了?” 銮雄真尊确实不喜欢开玩笑,但他也不是一个喜欢聊天的,很直接地表示,“情况不太妙,忙完再说别的。” 拖拖真尊有点拖延症,不过在力所能及的时候,还是比较着调的,他感知了一下情况,然后很干脆地表示,“这局面……简单,一个真尊忙不过来,两个真尊怎么打都没问题。” 銮雄倒也不否认他的观点,这就是实情,不过他还是强调了一句,“两个出窍真尊,如果那些小修再受到什么伤害的话,你我面子上须不好看。” “你放心好了,杀人我不如你,保人我还是没问题的,”九思真尊不以为意地表示,然后他看一眼冯君,“这只是虫族的先头部队?后面还有多久会再来?” “先动手吧,”銮雄真尊不想让他问冯君,“两名出窍真尊,再有后续援军又如何?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对付了,冯山主你有别的事的话,且去忙。” 拖拖真尊也表示,“确实是这么回事……冯山主还有其他事?” 一边说,他就一边开始动手了,别看他被叫做拖拖,但是欺凌起弱小来,还真的没有半点犹豫,关键是手段还非常隐秘,不知不觉间就坑了两个虫族元婴,比銮雄真尊阴多了。 冯君看到他的手段,心里也踏实了不少,于是一拱手,“那我就去前线了,想办法再为大家补充一些凡物弹药。” 发出这段意念之后,他又等了一等,见到两名真尊都没有反应,于是拿出手机一划,身形就彻底消失了。 来到了行正星,他摸出手台,刚要联系何润先,面前身影一闪,却是钓叟真尊的真婴到了——不是真身,“怎么一个人回来了,那边的情况如何?” 冯君真是有点无语,你们这些出窍大佬,做事也太任性了吧?有事找你们的时候,你们可能不在,没大事的时候,你们一个一个的,反应都特别积极。 不过有些事情也没办法回避,所以他沉声回答,“壬屠真尊一口气拔除了五座虫族神庙,身上沾染的因果有点多,正好他的一项地脉研究,也该出结果呢,他暂时去一趟太虚。” 他先强调因果,后说地脉研究,其实还是为壬屠遮蔽,拔除五座神庙的因果,那是可大可小,真是遇上五个至高神的体己庙,壬屠都未必能一口气推完。 至于说地脉研究,那是最粗浅的借口,壬屠可以用来敷衍冯君这小金丹,但是冯君不可能拿这理由来跟钓叟说,否则那是给钓叟提供笑料——都是活了上千年的,谁不明白谁呀。 就算这样,。钓叟楞了一下之后,也是笑了起来,“因果多吗?哈哈,他倒是老成持重。” 他其实是在笑话人,不过也不会明说,一切尽在不言中,懂的自然懂。 冯君却是没有办法附和他,只能继续表示,“我将他送走之后不久,折尺星系突然出现了虫族的援兵,是使用跃迁的方式……” 钓叟真尊等了半天,见他一直不说话,忍不住表示,“继续,跃迁方式……怎么打断的?” 终究是在跟虫族作战的第一线,很多事情他都明白是怎么回事。 钓叟真尊认为,如果冯君不借助师门的力量,以他金丹的修为,不可能挡得住虫族跃迁。 冯君知道,这件事也必须报备,此前是事急从权,可是已经做了,就不能当成没有发生,“真尊,跃迁这种行为也很突然,虽然没有神降那么突兀,但是留给我的反应时间也不多。” 我当然知道这个!钓叟真尊点点头,“折尺星系确实是意外连连……你继续。” “所以我去金乌邀来了銮雄真尊,”冯君硬着头皮回答,“当初壬屠真尊是我邀来的,现在他回了太虚,我再邀请銮雄真尊来……应该没有冒犯两门的规矩吧?” “呵呵,”钓叟真尊干笑两声,心说有没有冒犯两门,那是你说了算的吗?“也行吧,銮雄跟我交情不错,这个事情不难处理,还有呢?” “没了,”冯君一摊双手,“銮雄真尊和九思真尊在折尺星系守着,虫族也许会有第二次跃迁,不过我觉得问题不会很大,所以过来搜集一些凡物武器的弹药和补给。” 钓叟真尊听完了他的话,对于后半截,他没有任何的意外,不过对于前半截,他就很疑惑了,“拖拖……那货怎么会去了折尺星系?” “他去那里……”冯君觉得自己也有点不好解释,最后只能表示,“战况比较复杂,九思真尊表示,他比较擅长阶位压制,自告奋勇去了。” “阶位压制……”钓叟真尊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他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也就懒得再计较了,“那你现在回来,这算怎么回事?” 冯君想了想,觉得也不好多说什么——真尊的八卦,那是随便掺乎的吗?“现在来前线,主要是想补充点凡物军火弹药。” 钓叟的真婴疑惑地看他一眼,“就这?” “就这,”冯君哭笑不得地点点头,“没有别的了……那边的动向,我一直在盯着,真出现什么大问题的话,那就一起想办法呗。” “那我不管你了,”钓叟真尊摇摇头,转身想要离开,“这边的战况愈演愈烈,你问一问壬屠,他什么时候能回来,如果一段时间回不来,就得考虑再安排一个真尊了。” “他很快就会回来,”冯君已经把壬屠真尊的行踪暴露了,肯定会遭到壬屠的抱怨,所以现在必须要帮着说话,“用不了几天……不过这个局面好像有点糟糕,两个真尊够吗?” 这话有点冒犯了,不过钓叟闻言,却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两个真尊,还真是有点吃力了,万一这边也出现跃迁的话……没准还要增加真尊,反正你多看着一点。” 冯君点点头,“这个倒是好说,我有颐玦仙子的护符,她若是激发,我自会感应得到。” “颐玦……”钓叟真尊看他一眼,终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那你忙,我走了。” 等到钓叟离开,冯君开始呼叫何润先。 何润先几乎是秒回,“阁下可算露面了,最近在忙什么?我们这边的能量石又出现短缺了,能再送一批来吗?” “能量石倒是没问题,”冯君好奇地发话,“不过我倒是挺好奇的,那么多能量石……你难道还不够用?” 何润先听得也是一怔,“你不知道最近虫族的攻势?军方已经强征了我们一批能量石,不过订单给得倒也足,可惜的是,白天根本没有办法生产,只能晚上加班,成本非常高。” 第两千四百三十八章 我也在作战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冯君沉声回答,“我不知道虫族最近的攻势……前一段我不在行正星上,形势很严峻?” 此前他对自己的能力还要遮遮掩掩,但是后来,他不光多次给合盛送货,还帮开拓银行带来了大量的物资,再掩饰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何止是严峻,简直是惨烈,”何润先苦笑一声,他倒不怀疑冯君能离开行正星,“都说虫族的封锁越来越严了……具体情况我不是很清楚,毕竟普通人很难清晰了解前线的消息。” “但是军方和正府都已经表示了,要做好再过半年到一年苦日子的打算,小道消息是……虫族以我们为饵,吸引联邦军队来救援,消耗人族的战争潜力。” 冯君听得心里有点沉重,他绝对相信何润先的说法,这个星系已经被虫族围困了一年多,还有虫族的援兵不住地赶来,解困的日子遥遥无期。 用这种方式消耗人族的战争潜力,是真的很可能的,人族联邦虽然庞大,但是有个地方一直在失血的话,久而久之,再庞大的巨人也会变得虚弱。 他想一想之后发问,“最近的战斗,伤亡厉害吗?” “当然,”何润先继续苦笑,“很多时候,虫子使用远距离攻击方式,能量的损耗也在增加……其实我还以为,你未必会回来了,身处这个星球上,有一种被钝刀子割肉的绝望感。” 冯君此来,原本是想弄点弹药和配件,他也想不过多地介入行正星事务,因为一直以来,他都信奉一点——不好的开头要遏制。 但是现在,人族都已经凄惨到这个样子了,他也实在看不下去了——生而为人,最基本的同情心还是要有的,“需要多少吨能量石……还需要食物和药品吗?” 至于对方要怎么处理这些物资,他已经懒得去问了——合盛应该也是怕麻烦的,既然合盛觉得抗下那些麻烦是值得的,他又何必为别人操心? 他没有意识到,不管主观上是否愿意,既然这么想了,那他就已经不可避免地卷入了其中——好吧,也许他隐约已经感受到了,但是……他终究无法坐视。 “能量石越多越好,”何润先直接忽略了上限,“合盛还在继续生产能量石矿的采掘设备,至于说食物和药品……我希望能把开拓银行准备的那些货物弄过来,你开价好了。” 冯君听了之后,顿了一顿发问,“还在生产能量石的采矿设备?还是那种超重力的吗?” “基本上是吧,我们不知道阁下你是否还会订货,”何润先沉声回答,“如果换了使用环境,那也无所谓,更换一些部件即可……其实对我们来说,这也是在往全天候方向发展。” 全天候采矿设备,除了个别的极端环境,是可以在大多数环境下工作, 能量石矿的开采设备,有通用型和定制型,通用型不用多说,定制型都是针对比较大的矿藏,开发出的专用设备,其实冯君此前的要求,就是定制型的。 不过合盛不知道冯君会不会再订货,所以继续生产的设备,虽然还是他定制的规格,却又参考了一些别的极端指标。 掮客想买的话,马上就能出货,否则就改造一下,成为全天候的采矿设备。 “投资不小啊,”冯君虽然是文科僧,对工业生产还是比较了解的,“居然开发全天候采矿设备了,看来你们在我的单子上,赚了不少钱?” “您这是黑单,节省了很多中间费用,赚钱是正常的,”何润先很坦荡地发话,“关键是我们正在生产的订单,是火线军品,利润是往日利润的五到十倍。” 这种事情他不怕说,有些单子是应运而生的,踏着时代的脉搏,撇开具体情况谈利润,那是耍流氓。 以往合盛生产的设备毛利润在百分之五十左右,这还是因为身处边境星的缘故,现在生产的设备,毛利润翻了五倍甚至十倍,又怎么样了?谁若是不服气,也可以来前线搞生产。 拎着脑袋赚的钱,就是这么理直气壮。 有点遗憾的是,战时的很多支出只是行正星认可,虽然虫族的封锁,并不能完全封锁了银行转账,但是这钱为什么要这么花,最后还得要上级部门的认可。 大部分时候,上面不会否认这些开始,然而这也导致合盛的很多利润,是体现在应收账目上,银行里面并没有进账,只是行正星的官府认可这些欠账。 说得更极端一点,如果行正星真的被虫族打下来了,合盛的很多帐可能会成为呆账或者死账,极端情况下不排除被扣上“诈骗”帽子的可能。 身处战乱地段,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了,这就是所谓的不可抗力。 不过合盛也不是纯粹的软柿子,敢做这样的买卖,肯定也有自己的底气。 不管怎么说,合盛在本土星的生产基地虽然身处险地,可最近的收益很是不错,哪怕帐没有完全收回来,但是以未来的收益托底,尝试开发全天候的能量石采掘设备,也很正常。 冯君完全能理解这种暴利,虽然多少有点羡慕,但是总的来说没问题, 他点点头,“那行,我继续收采矿设备,生产了多少了?” “您等两天,能到坑道型的三百台,露天开采的一百二十台,”何润先对这些数据滚瓜烂熟了,“主要是我们不确定,您是不是还有所需求,否则再多生产一些也没有问题。” “先这样吧,”冯君轻描淡写地回答,“我不想坏规矩,如果再有需求,我提前下订单。” 何润先闻言骇然,“您到底是发现了多大一个矿啊!” 他这话不是疑问句式,而是感叹句式。 “大到值得出动两个军团来占领的矿,”冯君随口回答一句,听起来像开玩笑,不过他真的没有开玩笑,然后他话题一转,“我发现你有点小看我……为啥我只能发现一个矿?” “好吧,是我小看了您,”何润先这时候哪儿还硬气得起来?对方说什么,那就是什么了,“您要预定的话,提前打招呼,我这边完全配合,但是这……也没有多少能量石啊。” 顿了一顿之后,他又出声发问,“您还需要点什么吗?包括药品生产线啥的?” “给我点弹药吧,”冯君沉声回答,“团级作战单位的单兵作战弹药,我的消耗很大,来五十个基数的弹药,还要一些损耗备件……最好是再给我来三套武器系统。” 何润先有点震惊了,“再来三套跃迁的团级作战单位的军备?阁下你可能不知道,那两套都是好不容易凑起来的,当时开拓银行急需物资,才答应了您,但这真不是花钱的事。” “我觉得你不要着急拒绝我,”冯君沉声表示,“问问他们的意思呗。” 他答应运送二十万吨食物和药品过来,得了两套团级作战单位,这一次,他起码要运送八十万吨物资过来,再要三套团级作战单位,很过分吗? #送888现金红包#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看热门神作,抽888现金红包! 至于说配套设备和弹药基数,那更是毛毛雨了。他很明确地感受到了战地需求——不要说价格,也别说合理不合理,只说你有没有对方急需的物品吧。 在没有跟他联系的时候,合盛都敢造出那么多采矿设备,那是图了什么? 你能考虑到一些紧俏物资的需求,难道还以为别人都是傻子? 其实何润先也明白这一点,不过他也表示,“军火交易,终究是很敏感的事情,我可以帮你问一下,具体的不敢保证。” “不用问了,”冯君挺烦他的婆婆妈妈,“我只用能量块买你家的挖掘设备就好,至于其他人怎么回事,跟我关系本来就不大的。” “阁下你误解我了,”何润先苦笑着表示,“我也想帮你,但是战争期间,军火这东西,说不重要真不重要,但是说重要也真的很重要……你明白的。” 冯君真的明白,不过他反而有点不服气,“你觉得我拿走这些东西没用吗?” “我真觉得没用,”何润先也是搞技术出身的,一旦叫起真来,他不怯任何人,“我们这边在跟虫族战斗呢,但是您这几十个基数的弹药,我们都不知道花哪儿了……正事要紧啊。” 冯君气得好悬笑出声来,“所以你认为,我这不是正事儿?” “您那边……当然也是正事,”何润先终究不想得罪他太狠,所以小心翼翼地解释,“可是我们在跟虫族战斗,您只是开矿,优先级就要靠后一点……族群战争,您不说是不是?” 冯君气得笑了,“为什么我就不能是在跟虫族作战了?” “呃,有吗?”何润先讶异地轻呼一声,“那您说一下作战的方位,我们可以考虑无偿提供弹药。” “可以考虑无偿提供”并不代表一定提供,这是文字游戏,但是本质上来说,这代表了一种态度——开私矿我们可以不计较,但是真的在杀虫族的话,万事好商量。 可是冯君真的不怕这种文字游戏,他确实在杀虫族,“我的作战方向是折尺星系。” 第两千四百三十九章 我们是进攻方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何润先闻言,差点把手台掉到地上,“你不是挖私矿的吗,真是……在跟虫族在作战?” 他的疑惑很好理解,虫族和人族的战争不是一天两天了,小规模的战斗几乎是随处可见,跟虫族作战不是意外,不跟虫族战斗才是异类。 像掮客先生跟虫族发生冲突,真的再正常不过了,别说私采的能量石矿注定会引起各方争夺,只说他们能凿通从星系外到行正星的通道,运送大量的物资,就不可能是和气生财。 但是单独说“跟虫族作战”,就不是单纯的战斗了,而是形成了一定的战局,尤其掮客先生还具体到了星系,显然形成了胶着的局面。 何润先定一定神,想想确认一下,“战斗的规模有多大?” “我难道没有说清楚?”冯君忍不住反问一句,“是折尺星系,一个星系。” 何润先忍不住倒吸一口气,“您的意思是,战斗规模……涉及了整整一个星系?” 冯君就有点疑惑了,“折尺星系是我们默认的称呼,不过这种称呼在联邦也有人承认,你不能搜索一下这个星系的情况吗?” “联邦的星系命名,实在有点乱,”何润先吐槽一句,然后出声发问,“你能大致讲述一下,那里虫族的规模吗?” 冯君闻言笑了起来,“你觉得……你有这个资格让我向你汇报?” “好吧,是我失礼了,”何润先果断地认错,但又忍不住问一句,“能量石矿也在那里?” 他想知道的是,掮客的组织跟虫族战斗,是不是起于利益原因。 “不在那里,”冯君很干脆地回答,“那边的战斗比较激烈,损耗非常大,才会来补货。” 何润先沉吟一下才回答,“军火的事我真的不是很了解,这样吧,我尽快帮您问一下。” #送888现金红包#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看热门神作,抽888现金红包! “尽快吧,”冯君觉得这不是什么问题,虽然上次凑两套很困难,但是既然合盛能提前生产那么多采矿设备,相信开拓银行也不可能没有类似的预案。 沟通完毕之后,冯君又回到了当做休养处所的大石头,许久不来,这石头的体积又大了不少,但是距离行正星又远了很多。 他抵达大石头的时候,三十来万里之外,正爆发着一场战斗,那是一艘突击舰和几架机甲在跟十几只金丹虫族缠斗。 冯君随便感知一下,就能确定那是修者伪装的,因为战斗方式带有极其明显的个人风格,而且……说句实话,真要是人族联邦的战士,遇到这种单独围攻的情况,早就跑路了。 你们也学会钓鱼了!冯君无声地笑一笑,然后放出神识,感知一下颐玦在哪里。 他只放出神识三五分钟,然后就收了回来,然后等了差不多一个来小时,颐玦也没有反应,于是他又来到了行正星,等待的何润先的呼叫。 他没有等待多久,过了十来分钟,手台就响了起来,“先生您在听吗?” 确定他在听,何润先就先问一句,“您说的折尺星系,是不是摇臂座上八颗行星的那个星系?虫族应该占了三到四颗行星。” “虫族占了六颗行星,”冯君沉声回答,“你这个消息有点不及时。” “那么远的地方……这个消息应该是两百多年前提供的,”何润先小心地解释,“联邦探索队很少那么深入,而且确定虫族占据了几颗行星,也是很危险的举动,有误差很正常。” “正经是阁下的人敢在那里作战,我们是非常佩服的……” “我知道你们不能确认那里的战斗,”冯君懒洋洋地回答,“不过这也无所谓,我们没想获得什么免费的弹药,通过帮你们运输来交换物资。” 何润先也没再纠缠此事,而是快速地回答,“我已经确认了,三天之后还是上次开拓银行的交付地点,采矿设备和军火都没有问题,还有一百五十万吨的食物和药品。” 他生怕冯君误会,非常快地解释,“总量稍微多了一些,不过我们还准备了一些易损的单兵作战单元,是免费送的,还请您理解。” 冯君有点疑惑,运送来这么多物资,他们该如何分派,毕竟在行正星上运输,也容易引来虫子的进攻,不过转念一想,这种事也要他操心的话,人族联邦是不是也太废了一点? 所以他冷静地表示,“那就这么说定了,我还是强调一下,希望不要做小动作。” “这个没问题,”何润先马上出声保证,不过他迟疑一下又表示,“但是这次……货物总量多了一些,您能先支付一部分能量石吗?” 岂止多了一点?光是采矿设备就翻番了还不止,再加上三套军火设备,还有一百五十万吨的物资,冯君如果真的坑他一把,合盛就算赚了点小钱,也会赔的底儿掉。 “可以,”冯君很干脆地回答,“今天晚上吧,我先预付五百万吨能量石够不够?” “那再好不过了,”何润先欣喜地回答,顿了一顿,他又吞吞吐吐地发话,“我能不能问一下,折尺星系那边……战况怎么样了?” “不算太糟糕吧,”冯君比较谦虚地表示,“我们是进攻的一方。” 何润先闻言大奇,六颗虫族盘踞的行星,他非常清楚那意味着怎样的实力,一般情况下,起码得有两三个军团的实力,才可能考虑对这种星系发起攻击——也仅仅是考虑。 采私矿的,可能有这么大的能力吗》他忍不住出声,“那你们组织了多少人参与进攻?” “人并不多,不过战斗力很强,”冯君轻描淡写地回答,“这一点……我希望你能相信。” 战斗力很强?何润先是真的不想叫真,他相信以这帮掮客的能力,地下的势力肯定差不了,但是攻打一个星系,那不是扯淡吗? 所以他忍不住又说一句,“我还是想问一句,可能收复折尺星系吗?” “折尺星系……你认为是收复?”冯君听得就笑,“看来这个世界的人族……看来你们进攻的谷欠望还是很强啊,我想问一句,虫族世界的深处,是你认为收复就可以收复的吗?” “我这不是不懂吗?”何润先其实一直抵触跟掮客集团的接触,只不过他觉得自己跟冯君一直聊得还不错,关键是他对折尺星系的现状实在太好奇了,“主要是担心你们吃亏。” “吃亏倒还不至于,”冯君轻描淡写地表示,“不过个别的伤亡,也是客观存在。” 个别的伤亡?何润先听得嘴角又是一抽,心说战斗哪里有不死人的?但是你居然说“个别”,咱吹牛也该有个度好不? 然后,他猛地意识到一点,“你们是不是跟超级基因战士的势力有关系?” “超级基因战士?”冯君其实知道联邦对天琴修者的误解,他对此并不感觉意外——哪怕己方隐藏得再好,这种能影响甚至左右战局势力的介入,联邦察觉不到才是奇怪。 他无意表明自己的身份,这不是他要考虑的,也不是他能决定的,所以他很干脆地否认,“我并不明白你说的超级基因战士是什么,也不掌握任何的相关消息。” 他如果否认得不是这么坚决,何润先也许仅仅有点猜测,但是他这么干脆地撇清,何润先心里反而基本能确认,这个掮客组织十有八九跟超级基因战士有关系。 他的逻辑很简单,超级基因战士的存在虽然很隐秘,但是对战局的影响实在太大了,只要稍微善于思考的人,都能感觉到其中的异样。 甚至在网络上,都有了一些零散的猜测,只不过负责舆情控制的部门,会比较及时地清理这些言论——不光是因为这些猜测没有实据,也是避免这股势力认为,联邦在用民意绑架。 那么,以掮客组织的神通广大,可能对这股势力一点都不了解吗? 连这点消息情报能力都没有,还做什么掮客? 不过何润先虽然考虑到了这点,但是并没有点破,“能大致说一下,你们在折尺星系的斩获吗?比如说斩杀了多少虫族的将级甚至……帅级?” “有一些吧,”冯君含糊其辞地回答,其实他可以大致说一下战果,适当展示一下力量,但还是那句话,不是他想装哔,实在是……这不是他应该决定的,“还有什么事?” “我可以再帮你申请一下,”何润先小心地表示,“获得更高级别的军火。” “暂时不需要,”冯君很干脆地拒绝,“如果可以,帮我多准备一些单兵作战单元就好。” 何润先还有好多话想问,但最终还是回了一句,“好的,我多准备。” 当天夜里,合盛生产基地附近,又开始下雨,不过因为最近战局紧张,三号堆场的穹顶一直在合拢着,所以这一场雨,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相关联想。 在午夜前一个多小时,冯君检查到堆场的各项防御都关闭了,监控设备也物理拆除了,于是悄然潜入,放下了五百万吨能量石,却没有马上通知合盛。 然而,就在三个小时之后,虫族蓦地袭击合盛基地,顺便攻击了几个升起穹顶的堆场。 第两千四百四十章 跨界带货 冯君不着急通知合盛,单纯是因为他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的装卸速度,哪里能想到,虫族居然在半夜发起了突然袭击。 总算是他还想着,要在四个小时之后通知何润先,所以并没有离开,发现虫族发起进攻的时候,第一时间呼叫通何润先的手台,“能量石送达了,虫族正要发起攻击。” 何润先并没有休息,因为他也在等能量石的消息,于是第一时间接到了信息。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开心,就听到了后面一句,他就是一怔,“虫族攻击?什么时候?” 他的问话刚刚发出,基地内就警铃大作,正是虫族攻击的预警。 紧接着,综合调度中心就发来了告警和请示,“何主管,虫子进攻在即,三号堆场的穹顶防御场要开启吗?” 堆场穹顶的防御,主要依靠的是能量石提供的能量场,自身的物理防御能力并不强大。 虽然穹顶的制造材料质地很坚韧,但是作为跨度很大的构件,本身缺少支撑,再加上穹顶强调轻薄,自然谈不上坚固。 “开启,赶紧开启!”何润先马上大声喊了起来,“同时通知,搬运队赶紧进场!” 命令是下达下去了,可是此前为了方便掮客先生的操作,穹顶能量场是彻底地关闭了,摄像头、感应器等设备,也全都物理拆除了,一时间人头如蚁忙个不停。 然而大家都知道,能量场的关闭容易,开启却需要一个过程,尤其提升能量场强度,并不能一步到位,就连军方战舰的防护,都遵循这一规律,更遑论这民用的建筑了。 就在众人的手忙脚乱中,虫族的攻击开始了。 因为合盛要掩人耳目,一共有三个堆场升起了穹顶,其中两个堆砌着不少材料,防护力度正常,结果这俩堆场轻松承受住了第一轮的轰击,但是三号堆场就岌岌可危了。 虫族的攻击是远距离发起的,因为这些天,它们也试探出了这个基地的火力,知道靠得太近会付出很大的代价,而且虫族目前在针对行正星的攻击中,一般都会采用远距离攻击。 正是因为如此,人族判断,它们是在拖着行正星,目的是消耗人族的战争潜力。 所以接下来的攻击,那俩堆场硬生生承受住了,但是三号堆场就被打穿了好几处。 眼看三号堆场要糟糕,何润先吩咐人大力提升三号堆场能量场的同时,降低两外两个堆场的能量防护强度。 能量场这东西,提升起来很慢,降下去却是很快。很快地,另外两个堆场也被打出了几个大洞。 原本虫族发现打破了第三堆场,又隐约地感觉到了能量石的气息,正要集火这里,忽然发现另外两个堆场也被打破了,一时间又有点犹豫。 三个堆场继续被攻击着,虫族的火力有点分散,虽然它们感觉第三堆场里有跟能量相关的东西,但是那两个堆场也不是空荡荡的,里面的材料着实不少,就是说也有攻击的必要。 事实上,那俩堆场里就是一些原材料,哪怕被打烂了,并不妨碍对它们重新加工——当然,被虫族腐蚀或者污染了的材料,基本就无法挽回了。 但是合盛上下一致认为,这样的交换是值得的,付出一些原材料的代价,换来保护能量石这种资源,简直太划算了有没有? 不过,终究是有一些虫族把注意力放在了三号堆场,虽然这里越来越难打,那俩堆场越来越好打,可是摧毁能量石,才是最大程度地消耗人族的资源。 对于这种重心的转移,不光是何润先注意到了,连普通的安保人员都发现了,甚至有些人表示疑惑,“为什么三号那里火力越来越密集?” 何润先急得整个人都跳起来了,虽然有不少人穿着民用机甲,不停地搬运能量石,可是五百万吨的数量实在太多了,一时半会儿搬不完,而那些没有安防措施的人,又不合适加入。 就在这时,天上的雨骤然间变得大了起来,严重地影响了虫族的进攻,不少虫族甚至转身开始攻击雨云,想把云层打散了。 说实话,虫族还真有这种攻击能力,可惜的是,这场雨根本不是自然形成的,它们的攻击有一定效果,但是想要驱散云层,是远远地不够。 冯君却是忍不住撇撇嘴,“这灵石消耗,稍微有点大了,以后要敦促阵道的耿真仙,琢磨一下使用能量石驱动祈雨阵,这样就比较划算……慢着,感觉哪里有什么不对?” 想一想之后,他反应了过来,既然能量石祈雨阵可以在虫族世界用,为什么不能在天琴用呢?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心里下意识地有点发凉:估计钓叟他们没命地搜刮能量石,不仅仅是因为虫族世界用得到,而是天琴也用得到。 他能想通的道理,没有道理别人想不到,他才活了几十岁,别人都是上千岁了。 其实说到底,他大肆搜集能量石,为的也是能在地球位面使用这种能量,能量石在地球那边也有散逸,比天琴要小一些,不过……地球能承受这种散逸,天琴为什么不可以? 说到底,能源这种东西,真的是再多也不嫌多,不能持久的能源……现在用了不就完了? 他脑子里在考虑这些问题,但是并不妨碍他采取下一步的行动,下一刻,他的身子一晃,直接闪到一只刀螂奶妈的身后。 围攻基地的虫族很多,但是没有元婴期的,金丹期修为的虫族有差不多二十只,有一只极为罕见的奶妈,确保虫族不至于遭受大损失——其实虫族改变策略之后,奶妈明显增多了。 二十只虫族金丹是分散的,这也是防止人族集火的意思。 这名虫族奶妈的直觉其实不错,它明显地感受到了一丝不妥,不过就在它忙于分析,威胁来自于哪里的时候,冯君已经挪移到了它的身后,抖手打出一根索子缠住了它。 这索子有点类似于于梅仁的缚仙索,本意也是束缚敌手用的,是金丹期的法宝,只不过金丹真人防类似束缚的手段比较多,感觉没有那么威名赫赫,但是实质上效果不差。 不过冯君也没指望能借着此物困住对方多久,他只是需要那一瞬间的束缚效果,然后就直接带着虫族奶妈消失了。 他带着刀螂来到了虫族通道口,这里有一干修者正在忙碌,感觉到熟悉的空间波动出现,大家分辨了一下,就放松了注意力:用这种手段出现在此处的,其实也就是冯山主了。 但是虫族奶妈一现身,那庞大的身躯顿时震惊了所有人,“我去……虫族?” 大多数的虫族,都是修为越高体型越大,刀螂身为奶妈战力不是很强,但是修为在那里摆着,怎么说也是十来丈高的大虫子。 冯君身子一闪,径自退到了十余里之外,“人族战况紧张,我捉了一只刀螂奶妈,算送给大家的礼物,你们快帮我解决了,我好去捉下一只。” 这里基本上是一群金丹真人在忙乎,元婴真仙确实有,不过距离此地最近的也有七八十里,发现此地出现异常,感知一下是金丹气息,也就没有迅速赶来,只是分出神念观望一下。 其实这些金丹,大多不是很擅长战斗,否则不会分配他们来负责这些事务性的工作。 见到活生生的虫族,没有人下意识地冲上去,这就是战斗天赋不足的表现。 但是金丹真人们也不会害怕,第一反应是,“噫,这就是虫族的奶妈?久仰大名了。” “难得遇到这么一只虫族,也不知道冯山主许不许我们练手。” 负责这些事务的金丹,都是比较注重交往尺度的,若不是冯君后面的话,基本没人动手。 但是他的话一说,大家可就都不客气了,那刀螂奶妈还在苦苦地挣脱缚仙索,转瞬之间就被各种攻击淹没了。 “我去,这是谁使用了阴阳磨盘?”有人忍不住抱怨一声,“我还想捉活的呢!” “元罡门的气剑术都出现了,你还想抓活的?”使用了阴阳磨盘的人不服气了,他是出手晚了,不过现在就有理由,“已经死透了,试一下阴阳磨盘在虫族身上的效果,不行吗?” 使用气剑术的这位不答应了,“搞死虫族才是正理,但是这尸身……明显可以留下的!” 众说纷纭之际,一名元婴真仙瞬闪了过来,“冯山主,那边的元婴战力不够吗?” “倒也不是,”冯君可不想给他们什么错误的信号,“战力肯定是欠缺的,局部战场是够用了,主要是我一个人面对好多虫族金丹,就送几个给大家练手。” “那再来啊,”使用气剑术的真人是元罡门的,“冯山主你觉得哪个货色辣手,直接把它运送过来,咱们这么多金丹,比数量还怕它们不成?” 冯君听得有点脸色发黑:貌似我这运输属性,又解锁了新的用途? 那名元婴却是出声发问了,“冯山主,能送来几个虫族元婴吗?” 第两千四百四十一章 欲壑难填 虫族元婴?冯君很干脆地摇头,“我才金丹四层,捉虫族元婴太不现实了,而且问题的关键是:我那一片战斗是个小场面,没有虫族元婴。” 很显然,问话的元婴真仙心里有点别的想法,听到他的回答,脸上有明显的沮丧之意。 冯君也顾不上他的想法,收起了缚仙索之后,左右看一看然后沉声发问,“那我再……弄几个虫族金丹过来,大家练练手?” “没问题啊,”这些负责具体事务的真人们,虽然整天忙个不停,但是面对的都是一些重复而繁琐的工作,简单来说就是工作缺少激情,他们兴高采烈地表示,“多送几只来!” 甚至有人表示,“冯山主,毒蚊子的毒素,活的和死的有很大别,能弄几只毒蚊子来吗?” “你还学会点单了?”冯君讶异地看他一眼,“你们现在接触到毒蚊子了吗?” “接触到了,”这位很干脆地点点头,“虫族世界里,好像最不缺的就是毒蚊子,已经有二十多支探险队遭遇了毒蚊子,不过毒蚊子里炼气比较多,也偶尔有出尘,金丹很少见。” “确实很少见,”冯君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在虫族世界里,毒蚊的数量确实相当庞大,但是它们以数量取胜,而且还是很多虫族的食物,所以在虫族密集的地方,毒蚊反而不是很多,而且虫族金丹确实少见。 他正色表示,“我那片战场,没有什么毒蚊……出尘期的也许有,要吗?” “出尘期的当然不要了,”一干金丹纷纷回答,开什么玩笑,咱还真丢不起那人。 冯君也无意多跟他们客套,很干脆地表示,“战事紧张,那我现在就走了。” 话音刚落,他的人就不见了踪影,一干金丹忍不住又说两句,什么这家伙运气真好之类的……反正大家是把艳羡摆到了明面上,很单纯的羡慕,不存在暗搓搓使坏那种。 然而,他们的嘀咕持续了不到二十秒,冯君又出现了,这次捉来的,是一只蝎子金丹。 这一次,大家的反应就没有那么失措了,不到一秒钟,蝎子就被完美击杀,而且尸身被保存了下来,虽然残破的地方稍微有点多,但是剩余的残骸,也够大家吃好几天的。 冯君没有多说什么,把蝎子扔下就走了,十来秒之后,他又带来一只蝗虫。 这只蝗虫也被秒杀了,不过这一次,蝗虫的尸身被完好地保存了下来,又是……反正好几顿大餐。 第四次是一只蜻蜓,蜻蜓这东西别看长得文文静静,但却是正经的食肉类昆虫,战斗力虽然不算强,但是口器非常有力,是毒蚊和蚂蚁的天敌,着了急还敢战蜾蠃。 不过修者们的战力也足够,居然活生生地擒下了蜻蜓,有人跃跃欲试地表示,“冯山主,搞两只蜈蚣来吧,听说是无上的美味……咱们可以养殖。” “蜈蚣倒是有,”冯君听得有点汗颜,“不过……我送到天琴了,下次争取送过来两只。” “天琴?”有真人明确地表示不解,“不该送到通道口这边统一处理吗?” 冯君闻言怔了一怔,然后干笑一声,“你们处理得不是很及时,我那边……着急呀,正好天琴的修者对于虫族世界,也缺乏明确的认知,我就让他们了解一下,这个世界的真相。” “以后你不用让他们了解,”两门修者齐齐叫了起来,“他们应该从我们这里获得消息!” 消息垄断是必须的,而且两门修者并不认为,自己的想法就错了——我门中开辟的新世界的通道,你们想染指,经过我们同意了吗? 这些因果上的东西,自是无须多说,冯君在这段过程中,也确实送了一些虫族金丹出去,有的送到了冰原、炽焰、屹遥板块的,也有直接送到白砾滩的。 他传送虫族的效率非常高,倒不是说他的战力太强,实在是留给他的时间有限,要尽快地弄走一批虫族金丹,要不然那些虫族发现异常,再想下手就容易被看破。 也就是他提前架设了祈雨阵,目前又是全力催动,瓢泼大雨掩饰了他的行踪。 不过这种偷袭终究无法持久,一分多钟之后,在他弄走第十五只虫族金丹的时候,虫子们终于发现不对了,发出了意义不明的各种尖叫。 冯君这次将虫族送到了炽焰板块,清巍真仙居然赶了过来,一边动手一边发话,“哎呀,你需要帮手,那就直接挪移到本门弟子区域就好了,何必在这种外围地段?” 合着冯君在赶来炽焰的时候,选择的是外围区域,他在炽焰板块的核心区,也不是没有留下足迹,起码可以直接挪移到贵客区。 但是冯君还就直达了外围地段,这里虽然也有金乌的巡值人员和历练弟子,但外人的数量也极多,他第一次过来的是一只毒冰蛾,冰蛾的出现,也造成了轰动。 不过,在冯君表示大家可以将其击杀之后,那些外来的修者率先出手了,等金乌弟子们反应过来的时候,那毒冰蛾已经死得不能再死。 冯君表示,尸体送你们了,然后闪身走人,金乌弟子们看着毒冰蛾的尸体,那叫一个眼热——这种冰系材料,除了玄水门喜欢,金乌门也有不少弟子有需求。 亏得是有冯君发话,否则金乌门人都有心强买强卖了——终究这里是金乌的重地,而这些外人在此地随意出手,不该给本门一个说法吗? 既然无法强买强卖,金乌门就要求外人不得随意抢夺本门的资源,冯山主虽然容许你们动手,但他是特意将虫族送到炽焰来的!是为本门准备的! 只是有鉴于冯君的表态,金乌弟子们也将情况汇报给了主持炽焰板块事务的清巍真仙。 清巍真仙可是知道,銮雄真尊去了虫族世界,除此之外,清鍠和清矶长老更是很早就过去了,他也很想去见识一下,虫族世界是怎么回事,所以第一时间赶来等着。 冯君这次带来的毒冰蛾,被清巍真仙轻松拿下,“等等,你先别走。” 冯君的手机都拿出来了,闻言就是一愣,“清巍真仙您有事?” 清巍收起毒冰蛾,“銮雄真尊在那边怎么样了?” “收获不是很大,但是他很开心,”冯君没有细说,銮雄在追杀零散虫族,传出去恐怕有损真尊尊严,更别说他还是跟拖拖真尊在一起追杀。 他陈述得很快,“我在那边还有点急事……清巍真尊有事还请快说。” 清巍真仙的眉头皱一皱,心里也有点微微的不喜,不过他还是快速发问,“这种虫族,你还能送过来多少,能否再带几个元婴过去?” “近期内不可能再带元婴过去,”冯君很干脆地回答,“而且这些虫族,短期内也不会再送过来了……我已经被虫族发现,估计要生出别的变数了。” 清巍真仙闻言又是一怔,“被发现了……逃得了吗?嗐,这问题问得不对,要帮忙吗?” 冯君摇摇头,“暂时不用,受影响的可能是那边的人族……多谢清巍真仙关心。” 清巍看他着急离开的架势,于是表示,“还是我刚才说的,下一次再有类似的情况,你将虫族带到上次采购物资的店铺门口吧,那边有元婴坐镇。” 冯君却是苦笑一声,对方再次重申一遍,他就只能正面回答了,“我倒也想这么做,但那是贵门的要紧地方,真要那么做,没准会有人觉得我冒犯贵门,还是在这里吧。”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清巍真仙淡淡地表示,“反正你最多只能抓金丹过来,能有多大事?正经是你知道分寸,没有为所欲为地乱来……我们不能让守规矩的人吃亏!” 他看得很明白,冯君是真的守规矩,否则想在什么地方现身都有可能。 冯君皱着眉头摇摇头,“我不认同这说法……坏的开头必须遏制,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没事,这是我说的,”清巍真仙正色发话,别看他只是元婴中阶,但是事实上,他在门中很有点话语权,更别说目前他还代管炽焰,“你去冰原或者屹遥,也会有这么多顾忌?” 这话他还真的说对了,冯君也把虫族金丹搬运到过这两个板块,而且毫无疑问的是,他确实把它们搬运到了两门的要地。 不过冯君不是这么想的,他也不介意解释一下,“冰原是个偏僻地段,屹遥东城我也很熟……关键是这俩板块在门中的地位,远远不能跟炽焰相提并论。” “还是把金乌门当外人了,”清巍真仙抬手指一指他,笑眯眯地发话,“就算你有顾忌,我现在帮清鍠长老管理炽焰,说话还是管用的。” “那好吧,我知道了,”冯君也不是个墨迹的人,他正色点头,“我保证只搬运金丹之下的虫族,也不会因为私事胡乱挪移……真仙,我必须走了,那边情况应该是比较危急。” 第两千四百四十二章 矢口否认 冯君简单几句交代完毕,仓促地回到了虫族世界,然后却愕然地发现,自己只是跟清巍真仙说了几句话的工夫,虫族已经开始逐步退出了战斗。 最先退却的是虫族的金丹,这个小战场上,原本虫族有二十出头的金丹,现在残存的不过五六个,它们相互之间一联系,发现同伴真的失踪了,于是很干脆地撤离。 撤离的时候,它们还不忘记督促一下低阶虫族,让它们猛攻一阵,说到底,这是一种战术,而不仅仅是因为它们怕死——只有以进为退,才能更从容地撤离。 反正在虫族上位者的眼中,低阶虫子就是用来牺牲的,这时候用出来,没啥舍不得的。 虫子是半夜发起的进攻,目前在逐步转弱,不过合盛的安防还真的没有发现,哪怕他们其中有不少人服过兵役,可是战场判断能力,需要很高的专业素养和全面的信息收集能力。 合盛的安防做不到这一点,专业素养高的战士,不会服完兵役就了事,基本上都会延长服役时间,至于信息收集能力……合盛只是一个民营企业,在这个方面严重缺乏底蕴。 更别说现场还下着滂沱大雨,非常影响观察。 不过何润先却发现了这一点,因为他目前最关注的几个堆场……受到的攻击锐减! 三号堆场被打得最惨,目前能量护盾正在急速地增强,只可惜被打出了几个大洞,注定会成为巨大的隐患,另外两个堆场的能量场强偏低,虫族若是持续攻击,损失也会逐步提升。 但就是这种情况下,三个堆场被攻击的力度和速度,以奇快的速度下降,接着又瞬间几乎清零,何润先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虫族可能要退兵了。” “这是正常的吧?”综合调度中心一名老人表态——他也姓何,论辈分还是何润先的叔爷,“雨这么大,它们也就是随便攻击一阵。” 何润先知道,这是老人的经验,但他还是想琢磨一下,“尽快把战场综合拟态仿真发过来一下,重点就是这几分钟之内的变化。” 他说的拟态仿真,其实就是全息三维战场动态图,合盛虽然只是一个家族企业,防御系统也没有超过重点企业应有的标准,但是真要苦炼内功的话,拟态系统可以做得很好。 所以合盛的拟态系统,是超出平均水准的,然而,想要重现战场简单,想要精细地模拟,需要非常强大的运算能力——若是概括地复盘,那就简单得多了。 此事暂且不提,虫族对外围的攻打,骤然间加强了很多,甚至有些虫子看起来有点自杀的倾向,这让安防人员都有点吃惊,不过既然对方找死,他们也就不会客气。 然而,进攻持续了五分钟左右,有观察人员发现,“虫子在一**退去……撤兵的节奏。” 按说这时候,反杀一波比较好,可是安防的负责人也是打老了仗的,未虑胜先虑败,“控制出击强度,尽量保持适当的接触,这次进攻很是古怪,而且雨这么大,不好追杀。” 非常遗憾,虫族不会跟人族保持接触,见到对方半夜还敢追杀一波,果断地断尾逃生,丢下了近百只炼气期虫族的尸体。 战争至此告一段落,何润先也顾不得考虑别的,先是召集人搬运物资,还有打扫战场、侦查虫族接下来的行动…… 各种事情忙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他才想起索取拟态系统,不过到现在为止,相关情报还在分析中,直到又过了一个小时,他才得到了相对精细的情报。 用时这么久,情报当然就精确,汇总出了参与进攻虫族的数量,其中包括了多少将级,这些将级的种类、具体有谁参与了攻击、以及……在攻击的过程中,将级是如何走位的。 如果他愿意再等,还会有更精细的模拟,不过意思也就不大了。 在分析的过程中,大家发现一个惊人的细节:很多将级虫族,在攻击的过程中,无端消失了,这种情况集中发生在一分多钟之内,然后……虫族就开始有计划的撤退了。 那么,弄清楚这些将级虫族是怎么消失的,就是非常关键的问题,几个情报分析的老手调来了资源,一点一点分析,这一分多钟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非常遗憾的是,冯君拥有半吊子的隐匿之术,而且这种滂沱大雨中,各种观察仪器都受到了严重的影响,竟然没人发现,虫族身边居然出现了若有若无的人影。 然后大家就猜测,会不会是虫族使用了空间之力,然而在回放了各种能量波动的观察记录之后,众人很沮丧地发现——也没有什么空间波动。 其实严格地来说,空间波动是存在的,只不过冯君瞬闪的过程中,空间波动极小,倒是他带走虫族的时候,空间波动稍微大一点。 这种跨越空间的方式,不是蛮力破开,而是借用了规则的挪移,空间波动比跃迁小多了。 如果真是跃迁的能量波动和空间波动,肯定瞒不过合盛的监视,不过冯君这种方式,就算搁给军方,在这种大雨的情况下,也不太好分辨出来。 在这种规模的战斗中,出现小范围的空间波动并不稀奇,虫族也有会瞬闪的,再加上一些能量场的各种碰撞,有轻微波动是正常的,没波动反而是怪事。 大家一直忙到天亮,连能量石块都搬完了,也没有分析出十余名将级的虫族,到底是怎么消失不见的,不过基本上可以确定,正是因为那些将级虫族的失踪,虫子的大军才会撤退。 何润先打一个哈欠,却是猛地生出了一个念头,那些将级……是不是掮客势力出手了? 这个念头一生出来,他是无论如何睡不着了,于是又安排人救治伤患、修补穹顶、补充弹药以及……向城防军汇报战斗等等。 一直忙到中午,他总算稍微轻松了一点,脑子里就又想到了这个猜测,但是他不敢主动发问,在社会上讨生活,总得懂得眉高眼低才行。 瞌睡得实在忍不住了,他打了一个盹,到了傍晚又醒来,思索了再三,呼叫了一下冯君的手台,没有想到居然呼叫成功了。 听到冯君发问有什么事,他迟疑一下,还是心一横,“阁下,昨夜虫族攻势凶猛,蓦地有人暗中解围,您可知道是何方势力?” 冯君闻言先是一愣,心说这货啥时候有这么大的魄力了,然后才反应过来,人家这是阳谋,虽然是在打探消息,但表面上是考较自己的情报能力。 于是他懒洋洋地回答,“守住了就好了,至于其他的……问那么多做什么?我就没有你这么强的好奇心。” 何润先越发地确定,对方可能知道些什么,于是又问,“主要是昨夜的情况,实在有点危险,我想知道,合盛再遇到危机的时候,能不能请动这些人?被围困的日子真的很难熬。” “不是请人的问题,”冯君随口回答,“我既然跟你商定了交易,肯定要说到做到,不会容忍意外因素打扰我的承诺……交易结束,你我便再无瓜葛。” 你还是承认了啊,何润先将因果听得明明白白,于是再次出声发话,“那我要是想请阁下庇护合盛基地,需要做到些什么?” 你这心思可就有点野了,冯君真的很想呵斥他一句,不过想一想此间人族的惨像,又有点说不出口,最终也只是轻喟一声,“你做什么也没有用,身逢乱世,还是自求多福吧。” 何润先继续哀求,但是那边已经没有了回应,他愣了一阵,还是颓然摇摇头,“唉。” 其实他也知道,掮客组织可能神通广大,但是再强大也终究有个度,真要实力无限的话,接军方的剿灭任务不好吗?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他们不接军方的单子,是因为有别的原因,然而,不管这原因是什么,以这家的实力,会在意合盛这点小小的委托? 天色擦擦黑的时候,城卫军一只连队冲了过来,是来验看他们战斗成果的。 不过同时,城卫军也带来了上级的问询,想知道他们是如何打退虫族的——三个穹顶被破坏得厉害,目前还在修缮中,只看那破坏程度,就能知道虫族的进攻力度。 在他们的言谈之间,何润先能感觉到,军情司似乎又有点想法了。 然而此刻的他,连生气的劲儿都没有了,虫族最近折腾得实在太厉害,军方也实在不容易,于是他意兴索然地表示,“打着打着就退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听说开拓银行的总部要搬过来了?”城防军小头目的问题别有用心,他是想告诉对方,你们之间的联系,我们已经关注到了。 何润先看他一眼,冷冷地表示,“没有的事,以前没有过,以后也不会有。” 小头目的脸色瞬间就变得煞白,“不可能,我们有消息证明……” “没有证明,”何润先一本正经地回答,这一刻,他终于明白,掮客先生为什么讨厌被人监视了,“开拓银行不会搬过来的!” 第两千四百四十三章 虫族的试探 城防军小头目离开的时候,脸色差得不能再差,因为他搅黄了开拓银行的事情。 根据他的情报,开拓银行近期会获得一大批补给,大部分人员会搬到合盛生产基地。 各地留守的银行工作人员,基本上都是年轻人,能开展业务,也能参与地方的战斗。 这件事情其实早就有传言,不过据说合盛基地很不好说话,一直到前不久,合盛总部有人施加压力,生产基地的口风才有点松动。 最终起决定作用的,还是开拓银行近期要到一批物资,打算上交若干给合盛,算是保护费,基地才勉强同意了。 这个消息十分隐秘,也是通过不便公开的方式弄到的,小头目以为能威胁何润先一下,结果何主管直接否认了这个可能。 想一想何主管以前就是最坚决的反对者,小头目就恨不得狠狠扇自己一耳光——去威胁谁不好,要威胁他,这不是往死里得罪开拓银行吗? 要知道,开拓银行可不仅仅是银行那么简单,在各个边境星影响很大不说,甚至跟军方都有极为密切的关系——否则的话,他们怎么敢以“开拓”两字命名? 城防军得罪了合盛,起码在军中的生涯不会受到影响,而得罪了开拓银行的话,就连在军中的日子都会变得不安全——人家都不需要专门对付他,多安排两个危险任务就足够了。 不出意外的,当天晚上,左京大区的代理总裁罗森就呼叫了何润先,“何主管,那是个不懂事的家伙,你别当真。” “我不可能不当真,”何润先毫不犹豫地回答,“你也是开拓银行堂堂的大区总裁,你的通讯线路居然会被窃听,这个你能忍?就算你能忍……你上面的人能忍?” “这个……一点意外了,”罗森不由自主地叹口气,“军情司的人所为,目前是战争状态,我无辜被窃听,也只能抗议几句了事,哪里还能较真?” 军情司在人族军队里,确实是比较超然的存在,开拓银行能跟军队合作,通过向外拓展而牟利,但是军情司连军队的弊情都能查,单从职能上讲,就有资格不卖开拓银行面子。 开拓银行在军情司体系也有门路,但是人家军情司执行自己的本职工作,他们也不好过多干预——要不然这个军情司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我对你的苦衷不感兴趣,”何润先冷冷地表示,“早知道你们是这么一帮软蛋,第一次都不该帮你们,你们做好人,却要我得罪人……好了,你还有别的事吗?” “何主管,有话慢慢说,”罗森越发地慌了,“我已经施加了一些压力,不会再有那样的愣头青找上门了,出现这一幕,是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 “那么多物资从你那里运出来,真的太不方便了,”合着开拓银行人员搬迁,也是因为运输的困难,“我们还会加大投入,强化合盛的防御能力。” “这事已经没有说的必要了,”何润先淡淡地表示,“你们能有苦衷,我何某人不要面子的吗?说中止了,就是中止了……你再纠缠不休,食品和药品也不给你们送了。” “别!”罗森闻言吓了一大跳,“好吧,先把东西送过来,其他事咱们慢慢谈还不成吗?” 其实他这一次通话,底线就是能继续保证货物的运输,银行那些非战斗人员和家属的搬迁,只是次要问题——好吧,后者也很重要,但是谁让城防军里,出了那么一个愣头青呢? 何润先其实也不愿意出什么变故,退一步说,就算他真不想帮对方运货了,那掮客需要的军火,他又哪里搞得到? 其实说良心话,真有什么变数,他都不确定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能不能联系上掮客。 于是他轻咳一声,“有鉴于你们这种没有担当的表现,我觉得有必要重复一遍……千万不要在货物上搞小动作,否则我在死之前,不介意拉几个垫背的。” “何主管你不是在开玩笑吗?我们怎么可能那么做,”罗森干笑一声,“其实这次泄密,也不是我开拓银行的责任,是军情司不守规矩,我日后定有所报。” “哼,记住你的话,”何润先气呼呼地挂断了通讯。 “这才是的!”罗森一抬手,狠狠地一拍自己的额头,“此仇不报,旁人都当开拓银行好欺了……不过,却是忘了问昨夜的战局,算了,等回头有机会再说吧。” 合着开拓银行这边在找城防军麻烦的同时,也知道了人家的诉求——原来是昨夜的战局,合盛虽然被打了一个措不及防,但是最终居然撑了下来,斩杀的虫族居然还不少。 城防军认为其中有含混的地方,可能是掮客的人出手了。 不过开拓银行的人不这么认为,他们是从事金融行业的,最擅长情报分析,几个智囊估算了一下,居然认为,出手的很有可能是拥有超级基因战士的势力。 这就有意思了,掮客组织可能就是那个势力? 这个猜测极有可能是真实的,否则不能解释掮客组织为何愿意为人族运送物资,并且还拥有可以开采的能量石矿——那么大的势力,开采点能量石算什么? 开拓银行认为兹事体大,同时他们还认为,不管合盛是否猜到了这一点,己方绝对不宜轻易地去刨根问底,酌情试探也就是了。 所以罗森并不着急,只是略微有点疑惑罢了。 就在这时,有人进来汇报,“合盛生产基地那里,又开始下雨了。” “下雨?”罗森先是一怔,这也要跟我说? 不过很快地,他就反应了过来,一摆手轻描淡写地发话,“下吧,无所谓的,今天他们不可能运送物资……那边货还没有备齐呢。” 掮客组织在送到货的时候,合盛生产基地十有八九会下雨,这一点,开拓银行也注意到了,而且他们还听说,军方怀疑基地里有小型的气象武器。 罗森个人认为,如果自己拥有气象武器的话,在发生这种事的时候,也会选择使用,毕竟可以给虫族造成一定的影响,更可以遮蔽卫星。 所以他也建议自己的人盯着合盛,那里在晚上下雨的时候,通常会出现一些状况。 不过今晚下雨,能出什么状况?他还真不信这个……十有八九是自然降水。 有意思的是,当天凌晨,虫族再次发起了攻击,这次针对的主要目标,就是三个堆场。 堆场的穹顶并没有完全修好,也就是堪堪能使用罢了,不过合盛的准备非常充足,才一遇袭,能量护罩就飙升到了最高。 今晚来的虫族金丹,没有昨天的金丹多,也就十二三只,但攻击的火力十分凶猛。 虫族攻打了合盛五分钟左右,竟然还没有破开能量护罩,由此可见,能量充裕的时候,防护能力还是相当强的。 不过,就在合盛的人死死盯着那些金丹虫族,想要发现异常情况的时候,一只金丹沙虫猛地喷出一道白雾,哪怕是在雨夜中,也看得格外分明。 下一刻,那些金丹虫族齐齐转身电射而去,没有任何的停留。 这些虫族其实也不想来试探,眼下既然撑够了时间,自然是有多快跑多快。 比较苦的就是围攻基地的出尘和炼气虫族了,因为在离开之前,它们必须发起一段持续的攻击,结果就导致又断送了不少性命。 次日傍晚,天上又下起雨来,凌晨照例有虫族攻击,这一次的金丹多达四十余只。 然而,经过了又一天的抢修,战争时期的损管人员发挥出了超强的水准,三个穹顶居然修复得七七八八了,再加上合盛的安防准备充足,居然扛住了这么多金丹的集火。 因为大家都猜到了,它们可能再次攻击穹顶,于是基地的防御火力,竟然不再全部向外,一些大威力的武器,竟然指向了天空,并且在仓促中锁定了两只虫族金丹。 集火之下,两只金丹虫族竟然一死一重伤。 对于合盛基地来说,这也算不错的战绩了,战争持续了一年多,他们击杀的将级虫族还不到两位数,而且基本上不可能得到尸身。 今天不但杀死了一只将级,尸身也掉落到了基地内,真的是意外之喜。 一般情况下,虫族会抢回自家金丹或者元婴的尸身,因为对它们来说,那是大补之物,不过太难抢的尸身,虫族也不会冒傻气去抢。 这一次,四十多只金丹没有降落下去抢尸身,而是继续攻打三大穹顶,不过在七八分钟左右的时候,又有两只金丹重伤,三只轻伤。 看到人族的基地铁下心来对付金丹,一只金丹巅峰的蜾蠃猛地一振翅,发出嗡嗡的大响,然后头也不回地飞走了。 得到这个信号,其他虫族金丹也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它们之所以攻击穹顶,也是怀疑这里有能量石储备,而且降落下的雨丝,隐约含有其他能量的运转气息,再加上十余名金丹莫名地消失,才忍不住继续试探。 现在试探不出来结果,对方的火力也很猛,倒不如暂时离开。 (双倍月票开启了,有谁看出新的月票了吗?) 第两千四百四十四章 侥幸成功 合盛基地连续的降雨,就是冯君所为,原因很简单――他也怀疑祈雨阵是不是暴露了。 上一次他才放下能量石,虫族的攻击就接踵而至,让他生出了这种怀疑。 既然怀疑了,那就试一试,反正上次他通告信息迟了一些,连累得合盛也遭受了损失,这让他心里不爽,很有点“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愧疚。 冯山主现在也是追求念头通达的人,而且他也不喜欢交货的时候遇到什么麻烦,他要做的事情很多,还要继续修炼,时间很宝贵的好不好? 所以他时不时地激发一下祈雨阵,就是要磨一磨虫子的性子,顺便看一看合盛的防御能力,至于说消耗的那点灵石,并不重要。 反正他去取货,也就是一个足迹而已,又用不了多少时间。 于是,在四十多名虫族金丹退走之后,合盛基地附近,天就没有晴过,持续了五天五夜,降雨或大或小,偶尔有短暂的停歇,但是过不了一小时,又会有降雨落下。 不过虫族在金丹有了死伤之后,就没有再来试探了,直到第四天的夜里,何润先接到了冯君的呼叫,再次关闭了三号堆场的能量场,虫族金丹才在后半夜蓦地出现。 这次虫族出动了三十多只金丹,同时围攻基地的低阶虫族中,出现了出尘期的天目虫,而且还不止一只,显然它们也希望能发现点什么。 但是非常遗憾的是,基地的反应非常快,远不是第一次遭遇半夜偷袭时的反应速度,用了很短的时间,三号堆场的能量罩就提升了起来,抵御住了虫族的攻击。 与此同时,各种对空火力继续开火,虽然虫族也提高了警惕,奈何这次对空的火力比上一次又强大了不少,短短的两分钟内,就有两只虫族金丹重伤,三只轻伤。 这个结果,让三号堆场关闭能量罩的行为,看起来更像是一个陷阱。 持续攻击了五分钟,虫族金丹发现还是打不破三号堆场的穹顶,而自家又多了两名伤员,于是一个信号发出,所有虫族继续转身跑路。 次日夜晚,又是五号堆场关闭了能量罩,不过虫族没有任何的反应,直到五个多小时之后,接近黎明的时候,才猛地出动,再发动一波偷袭。 不过非常遗憾的是,这次似乎又是一个陷阱,它们刚抵达基地的外围,整个基地又是各种火力齐发,又有一名虫族金丹不慎中招。 虫族并没有因此而退缩,而是坚持抵达了进攻的位置,对五号堆场发出了三波齐射,发现了无法打破防御,才果断地撤离。 一直关注着这一切的何润先忍不住抹一把额头的汗水,“好险!” 这两天的布置,他都是根据掮客的安排执行的,而且就在今天凌晨,掮客先生把货运到了,直接放进了五号堆场里――那里的原材料在昨晚被清空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一百五十万吨的食物和药品,以及超过两百万吨的能量石,带给他的压力实在太大了,到目前为止,五号堆场里的货物还远远没有搬完。 窗外阴雨绵绵,温度真的不高,但是何润先头上的汗水根本止都止不住。 虫族终于退去,他长出一口气,“这一次、这一次真的……真的是万幸啊。” 冯君也在关心这一仗,因为对虫族的反应不太有把握,他甚至已经打算好随时去邀请銮雄真尊助拳了,不过总算还好,没有超出他的预估,这一关有惊无险地度过了。 因为不想让何润先明确他的感知能力,所以在次日下午,他才通过手台呼叫一声,“货物无损运抵了,你应该也是无损收到了……这一次的合作到此为止。” “阁下你稍微,”何润先还有太多的话要说,可惜遗憾的是,那边没有了回答。 冯君最先赶到的是折尺星系,他这一次离开的时间不短,这边的弹药在他离开的时候就稍嫌不足了,实在不能再拖。 不过到来之后,他发现事态发展得还不坏,整个星系的虫族元婴已经被两名真尊彻底解决了,目前的修者正在行星上追杀虫族。 两名真尊也没有闲着,正在各个星球探矿,同时提防虫族援兵第二次跃迁赶来。 交付了十个基数的弹药,又补充了一些破损的单兵作战单元,冯君又来到了大行星,放出了新到的采矿设备。 这一次的货物补充,白砾滩的修者队伍都不能完全吃下,不过冯君也没有惯着两门的修者,两边分到的设备一般多,多余的设备他就没有发出去――这可都是我花钱买的。 自打意识到,两门修者搜集能量石,也有可能是打算用在天琴,他就不打算照顾对方太多了――你们想要能量石?我还想要呢。 他可以为解救本方世界的人族,付出一些爱心,但是若是有别的因素,他就不奉陪了――抱歉,哥们儿从来都不是圣母。 其实看钓叟等真尊的行为就知道,真尊的私心也不会比普通人差。 分派完设备之后,他又来到了折尺星系,找到了那名阵道的坤修真仙。 坤修真仙正忙着帮各家真人设计阵法――要阵法的都是一些金丹,其实她完全不用理会的,但是她对白砾滩出来的人也是一视同仁。 冯君打个招呼之后表示,自己想委托她设计一下,搞一个能量石驱动的祈雨阵。 “祈雨阵?”阵道坤修的眼中掠过一丝讶异来,“这个东西……有必要吗?” 其实不止她一个人这么想,祈雨阵哪怕是在天琴,也是鸡肋一般的阵法,除了玩灵植的修者,谁会琢磨这个? 说得更准确一点,就连最注重水法的玄水门,随身携带祈雨阵的也没有几个,要不灵植道的火柳真仙定制了一个元婴级的祈雨阵,被人耻笑了好几百年? “我觉得有必要,”冯君正色发话,“这些虫子里,元婴和金丹极多,但是更多的是出尘和炼气期虫族,也就是说,未来的很多战斗,还是会发生在地面上,祈雨阵就很有必要了。” 出尘期的虫子也会飞,但是一般来说,突破不了大气层,太空作战的主力起码是金丹虫族,所以对付出尘虫子,祈雨阵还真的管用。 阵道坤修的眼现异色,“早听说冯山主垂怜凡人,喜好凡物,原来果真如此。” “其实也不全是你想的那样,”冯君心里忍不住暗骂,这都是谁传出去的鬼话,说得我跟个圣母似的,明明我是真的有用。 不过驳斥流言最糟糕的手段,莫过于解释了,所以他也不解释,只是微微一笑,“我还想着设计探矿阵呢,没准将来还要麻烦你,这个世界有很多未知的矿产,我担心不好推演。” 探矿阵是他信口胡诌的,天琴修者应该没有这个概念,大多时候大家探矿,还是要靠推演――真有探矿阵法的话,冰原板块的那个中小型灵石矿,轮得到他去分润利益吗? 但是虫族世界跟天琴的规则不同,未知的矿产太多了――比如说能量石矿。 这种情况下,就连擅长探勘地脉的太虚门人,也不敢说能推演出什么矿来。 太虚的壬屠真尊,这算是大能了吧?在虫族世界的世界也不短了,照样找不出什么像样的矿产来,所以冯君认为……探矿阵很有前途,关键是你得知道,那个世界有什么特产。 然而,阵道坤修的表情相当怪异,憋了好一阵才说一句,“探矿阵,我阵道就有啊,只可惜泄露天机不说,还耗费太多,没法使用……” 她又解释几句,冯君算是明白了,阵道的探矿阵,就相当于地球界的探矿队,勘探和确定矿井,需要极高的成本。 说白了,没有精通地脉的人帮着验看矿脉,盲目使用探矿阵的人会连底裤都赔掉。 这就跟地球界有些油田,明明有成油条件,雇佣钻探队来打井,连开十几口井都打不出油来,是一样的道理。 探矿阵只有配合精通地脉的人,才有可能赚钱,否则那就是在野外盲目地打井,赔钱的概率跟纯金一样――四个九的! 但是真正精通地脉的人,谁又愿意探矿阵进来搀乎?吃点独食它不香吗? 所以阵道辛苦设计出类似阵法,其实是亏本的――太不接地气了,没有可以使用的地方。 而且就像冯君说的那样,探矿阵很注意收集矿产的基础信息。 简而言之,阵道坤修的意思很明确,探矿阵……大概是一个失败的产品。 冯君是真不知道,阵道曾经琢磨过这个,但是转念一想又释然了,这怎么说也是七门十八道之一,每天要琢磨多少事,其他稀奇古怪的阵法,不知道尝试了多少呢。 他原以为,这是自己独创的思路,却没想到早就有人尝试过了。 好吧,这也不是多么严重的事情,每个修者还都以为自己是世间的唯一呢,但是大部分时间,大家都走在别人已经走过的路上,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 不过他也没有沮丧,而是问了一句,“那你能不能设计一个把能量石转化为灵气的阵法?”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net。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两千四百四十五章 暴露了 “能量石转化为灵气?”阵道坤修皱一皱眉,然后笑着摇一摇头。 她的笑容很恬淡,但是偏偏给人一种鄙夷的感觉,不过事实上,她也确实存在这个心态,“这种阵法,所有人都在研究,不过据我所知,没有谁能做得到……玄黄和元罡也不行。” 两门是这个世界当之无愧的开发者,最先考虑将能量石转化为灵气也是正常的,而且他们两门先出手,都做不到的话,别人做不到也是正常的。 她是阵道里的佼佼者,但并不狂妄,她从不认为,自己的能力可以超过两门的总和。 你这笑容,我很不喜欢!冯君按捺下心中的不爽,“你说的转化为灵气,是回灵阵吧?” “是啊,”阵道坤修点点头,很坦率地表示,“这里灵气基本没有,聚灵阵也聚不到,修者想要恢复灵气,只能使用回灵阵,难道我的想法错误了?” “你的想法不是错误了,”冯君正色回答,“而是应用方向考虑失当。” 为了防止对方误解,他特地强调一点,“你觉得能量石转化灵气,这是为了方便修炼?” 阵道坤修的脑瓜绝对够用,闻言眼睛就是一亮,“你是说……还有修炼之外?” “当然还有修炼之外,”冯君无奈地摇摇头,你总算搞清楚这一点了,“回灵阵并不是很合适回复灵气,聚灵阵才最合适,我是说,能量石转化的灵气,可以成为其他阵法的驱动。” “这样啊……”阵道坤修眨巴一下眼睛,沉思了起来。 冯君已经决定了,既然钓叟也要把能量石带回去了,那还不如让更多的人参与进来。 于是他继续劝说,“目前改造出用能量石驱动的阵法也有一些,可材料变动太大,为什么不统一转化为灵气驱动?这样起码……能多一些选择出来。” 阵道坤修颇为意动,她沉吟着点点头,“挺有前途的思路,不过……估计不会太容易。” “不难的事情早被别人做了,”冯君笑吟吟地发话,不过猛然间,他的脸色一变,“祈雨阵就拜托阁下了,前线有变数……我先走一步!” 说完之后,他拿出手机一划,瞬间不见了踪影。 阵道坤修见状,忍不住皱一皱眉头,“这人也真是……有点……” 然而,冯君根本无心顾及她的想法,因为他感应到颐玦催动了精血,护符发出了警示。 为了避免被集火,他还是瞬闪到了行正星上,然后发出了意念,“怎么回事?” 下一刻,颐玦就瞬闪到了他的身边,手里还拎着火柳真仙,“火柳中了虫族的陷阱。” 现在的火柳异常凄惨,左半边身子焦黑,左腿小腿之下不见了,左手也被烧成了一团焦炭,甚至半边脸都变得焦黄。 冯君来不及多问,眉头一皱,“要赶紧送回灵植道吗?” “要尽快送回去,”颐玦点点头沉声回答,“否则的话,恐怕会影响根基。” 这样都不会有损根基吗?冯君很吃惊地看了火柳一眼,却也来不及感叹,“送到哪里?” “先去庚字原吧,”颐玦快速发话,“然后我带他去山门,可以走了吗?” “可以,”冯君拿出了手机,颐玦的拂尘往他腰上一缠,下一刻,两人就消失不见了。 来到庚字原之后,颐玦也没有多说什么,只吐出两个字“等我”,然后单手撕开了空间,拎着火柳真仙走了进去。 冯君还想继续找阵道坤修聊天,听到这话也只能老实等候。 所幸的是,颐玦也没有让他久等,过了差不多十分钟,她又撕开空间走了过来,然后放出了她的行在,“等一会儿吧,会有接替火柳的人过来,我恢复一下灵气先。” 她径自走进了行在,冯君也跟了进去,见到她进入聚灵阵打坐,他才出声发问,“火柳真仙是如何遭遇偷袭的?” 颐玦擅长一心多用,她一边缓缓地吞吐灵气,一边回答,“他也是看到一艘人族主力舰被围攻,又有两只虫族元婴,想要上前偷袭一下,不曾想虫族瞬间就冒出七八只元婴。” 冯君怔了一怔,最终还是点点头,“围点打援,这些虫子是越来越狡猾了。” “不止是狡猾的问题,”颐玦垂目打坐,嘴里却吐出了更劲爆的消息,“因为他是在人虫交战的战场受伤的,为了救护他,咱们应该已经暴露了,虫族和人族应该都发现了修者。” 冯君又是一怔,然后又点点头,“那就暴露了呗,咱们都分析过的,早晚会有这么一天,你救人心切,谁还能说你的不是?” 颐玦难得地睁开眼,看他一眼之后无奈地发话,“我说是我暴露的吗?你想一想,火柳伤成这个样子,他还能保证拟态?我救他时确实使用了术法,但我的术法真的未必暴露了。” “原来是他的缘故,”冯君闻言点点头,“那就更没什么可说的了,反正他出手的初衷,也是为了救护人族,问心无愧……那些虫族元婴怎么处理的?” “能怎么处理?还是救人要紧呗,”颐玦耷拉着眼皮回答,“就算我全力出手,也未必能留下所有元婴,更别说还有大批的金丹虫族……若是壬屠真尊在就好了。” “壬屠真尊?”冯君闻言先是一愣,然后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确实是这样,若是他在,应该能提早发现埋伏的虫族元婴,提前就能告知火柳真仙。” “根本不用提前告知,”颐玦真仙摇摇头,轻描淡写地表示,“它们真敢隐身埋伏的话,壬屠真尊直接就能隐身上前,悄然拿下它们。” 冯君又是一愣,然后点点头,“还真是这样,看来我把壬屠真尊带走,是个错误决定。” 早知道前线的战局这么紧张的话,他就走一趟虫族通道口了,事实已经证明,那里驻扎的真尊们,反应也不是很慢……起码拖拖真尊就比较快。 “现在说这些没有意义,听钓叟真尊说,你那时情况也很紧张,”颐玦摇摇头,然后忍不住又睁眼看他一眼,“我倒是有点好奇,壬屠真尊怎么离开了这么久?事情一直没办完?” “不是没办完,”冯君听到这个问题,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现在半个月的时间到了,我可以去接他了,说句实话,这事真不能怪我,是他太要强了。” “能做了真尊的,有几个不要强?”颐玦也有点哭笑不得,“不过你去接他,接下来怎么办,把銮雄真尊换回来吗?” “先不换吧,”冯君斟酌着回答,“主要得看一看钓叟真尊的意思,我觉得现在的战斗越来越激烈,适当地增加一下真尊的数量,能更好地保护好天琴的修者。” “就以这一次火柳真仙遇袭为例,如果还有真尊在,正经是偷袭隐身者的大好时机!” 天琴修者真不怕牺牲,前线受伤的修者并不少,有伤势比火柳还重的,就在大石头疗伤。 只不过火柳被颐玦抢出来,她又跟冯君关系好,顺便就让他送回来治疗了。 颐玦微微颔首,“我也会跟钓叟说一声,这时候应该摈弃门户之见,精诚团结。” 冯君想一想发问,“火柳真仙的伤势要紧不,接替他的人多久能来?” “他的伤势确实要紧,不过灵植道最擅长的就是治疗,能及时赶回来就好,”颐玦随口回答,“至于说谁会接替他的名额去虫族世界,我并不关心这一点,其他长老操心就好。” 冯君想一想发问,“那看来……一时半会儿未必定得下来?” 颐玦耷拉着眼皮,慢吞吞地回答,“那就等几天,我正好借这个机会调养一下。” 冯君顿时就无语了,她征战虫族世界一年多时间,确实也该调养一阵了。 不过还好,只用了一天半的时间,灵植道的真仙就赶了过来,那是一个铁塔一般的壮汉,元婴五层修为,颐玦管他叫月兆师兄。 冯君带着他俩来到了屹遥板块,颐玦出面去通知壬屠真尊。 壬屠真尊来得也很快,用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时间,一见面就表示,“我那个地脉之术出了点变化,昨天刚刚才通过,幸亏你来得不是很早……不过颐玦你怎么回来了?” 颐玦原本还不想提这事,不过既然真尊问了,她就简单介绍一下。 壬屠真尊的脸色,顿时就有点难看了,“真猖狂……冯君你没有尝试再邀个真尊前往?” 冯君觉得这事早晚也藏不住,于是又说了虫族跃迁一事,表示自己不但请去了銮雄真尊,还从通道口邀来了拖拖真尊。 壬屠真尊一开始是觉得有点打脸,可是听到后面,反而若有所思地发话,“看来前线的真尊,还真的不能太少……我得跟钓叟说一说。” 冯君带着三人来到了虫族世界,闪身上了大石头。 发现他们回来的人很多,最后还是清鍠长老先过来了,他一脸的肃穆,“咱们暴露了。” 广个告,真心不错,值得装个,毕竟书源多,书籍全,更新快! 第两千四百四十六章 反响 颐玦救走火柳真仙的战场视频,已经在人族联邦的社会里流传开了。 因为身处战场,受到各种能量场影响,视屏不可能拍得太清楚,但是大致图像还看得出。 首先是火柳真仙对元婴蜾蠃的偷袭,这就很震惊人,火柳倒是也做了一定的拟态,看起来像是身着单薄的机甲,然而,什么时候人族的机甲,居然能跟帅级虫族缠斗了? 而且,这机甲还赢得干脆利索! 然后就是突然冒出的诸多帅级虫族了,看到这一幕的人族群众都震惊了:这么多只帅级虫族,去围攻一具人族机甲,能要点脸吗? 接着是火柳真仙瞬闪躲避,虽然受到虫族力场的影响,他的速度不算特别快,但也是人族不敢想像的,这瞬间的加速度,应该超过百G了吧? 总算是被围攻的是一艘师级主力舰,观察设备的等级也极高,居然能观察到火柳闪到了哪里,然后又观察到,他继续被帅级虫族围攻。 除了火柳第一次偷袭的时候,视频拍摄得比较清楚,其他的战斗过程实在是太快了,不但速度迅疾,攻防走位也令人眼花缭乱,根本不是人眼能看清的。 不过他们看不清无所谓,战斗视频可以逐帧分析,很多专家和高手,也不是白给的,大家集思广益,努力搞清楚对战双方的所有意图和数据。 当然,最大的问题还是火柳被集火之后,因为维持不住拟态了,显出了真身。 其实他显出真身,在视频中也是极为短促的一瞬,不过战舰上的高速拍摄,留下了几十帧他的图像,虽然还是不甚分明,但是大家能看得出这是个人族,机甲被轰爆了。 问题的关键在于,该战士不仅仅是机甲爆了,宇航服都没了——甚至一条腿都没了! 这里的人族科技,比地球界强出很多,但是人族身体的机构,相差并不大——哪怕这里的人族似乎更强壮一点,却也没有人能在太空中不穿宇航服。 然而这一幕,就实实在在地展示在大家面前了,人族战士的半拉身子都被打得快烂了,血液也没有沸腾,身体更没有火暴炸! 如果说,这个现象可以用超级基因战士来解释,下一幕就是大家完全无法理解的了,一个朦朦胧胧的影子,突兀地出现在战士身边。 之所以说朦胧,那是因为有高手和专家的分析,搁给普通人,根本看不出图像上有任何的异常,很多人经过这些提示,都不能肯定那里是不是有个影子。 颐玦的身影很模糊,但是她为了救走火柳,打出的防护法宝和身上的防御符,给属于科幻侧的人族,凭空增加了神秘侧的色彩。 最后就是她猛地发动,然后带着火柳,瞬间消失不见的景象,据说当场看到这一幕的人族战士,都直接傻眼了,原始的视频里居然有人喊,“这家伙躲到哪里了?” 其实颐玦的远遁能力,也远远赶不上冯君,瞬闪的距离也就两千里左右,不过她的隐匿之术比较强,先一个瞬闪,混进低阶虫族里,再一个瞬闪脱离虫族。 最后她选一处没有人关注的地方,直接撕开空间走人就是了。 人族社会因此而彻底轰动了,他们并不确定这一股势力的来路,现在看起来,对方绝对不仅仅是超级基因战士,更有可能的是走了神秘侧的人族,甚至不排除出自不同文明的可能。 面对不同的文明,人族最先的反应还是担心,正是因为在星际大航海时代,人族一头撞到了虫族文明,才迫使所有的人不得不团结起来,组建了人族联邦。 这一次出现的,看起来是人形生物,而且他们选择的是对虫族出手,这让所有的人族心里都踏实了不少,但是彻底放心是绝对不可能的。 然而不管怎么说,对方释放的善意,人族联邦感受得到,被虫族埋伏了的那位,一开始出手的目标,可不就是正在围攻人族战舰的帅级虫子吗? 所以人族联邦又开始喊话了,用各种不同的手段,呼叫那天出现的两名“人族战士”,他们希望能双方合作,共同打击虫族。 从钓叟这名真尊,一直到个别的真人,所有修者基本上都知道了这个消息,不过到目前为止,大家还是不予理会,自顾自地暗算虫族。 而虫族也明白了,自己可能面对的是另一种人类,它们倒是没有什么合作的想法——修炼香火成神的体系,看所有体系外的生物都是蝼蚁和异端。 与此同时,它们也学会了如何对付这些偷袭的家伙,首先防线要收缩,要抱团,其次……就是要重复上一次的埋伏手段。 因为虫族的收缩,人族联邦的压力稍微减轻了一些,不过对于天琴的修者来说,偷袭的难度就增加了,风险也大了许多。 好的一点是,没有人因此而抱怨颐玦,都不是初出茅庐的小孩子了,谁也知道,己方不可能这么一直偷袭下去,至于说火柳真仙遇到虫族的埋伏,那也只能说明他运气不好。 倒是有人念叨说,幸亏冯君在这里,能第一时间把火柳带走疗伤。 清鍠真仙过来跟颐玦说此事,也是想跟她先统一一下口径,该怎么跟两门修者沟通。 毕竟这种失误,是两门之外的修者引发的,大家也有必要合计一个对策出来。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说出来意,就愕然地发现了另一名真尊,“壬屠真尊……您回来了?” 壬屠看他一眼,微微颔首,然后释放一下神念。 不多时,钓叟也来了,他饶有兴致地发问,“地脉之术研究好了?” “跟你说,你也不懂,”壬屠轻描淡写地回答,然后扯回正题,“咱们这是暴露了,你有什么打算?” “还不是你不在,才弄出来的,”钓叟先抱怨他一句,不过也没有再深究,“我没什么打算,不理会就好了……莫非他们还敢冲咱们动手不成?” 这不光是他的想法,天琴其他修者也是这样的想法,大家带有修道者天生的傲慢——左右不过一群凡人,你们想跟我们见面,我们一定就得见吗? 当然,实在遮掩不住的时候,挑明身份也就是了,反正我们对你们的文明不感兴趣,你们不来找事的话,大家就可以相安无事。 壬屠真尊搞明白众人的想法之后,也是点点头,“我也这么认为,不过这些虫子居然张狂到敢设陷阱来伤我天琴修者,此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钓叟真尊非常干脆地回答,“如果不是此地只有我一名真尊,我早就出手惩治它们了……这里终究是受玄黄门庇护,我得为其他修者考虑。” 钓叟真尊当然可以出手诛杀那些隐身埋伏的虫族,不过是区区的元婴修为,在他看来不值一提,但是他必须要考虑到,在他出手的时候,其他修者的安全由谁来负责。 火柳真仙遇袭的时候,钓叟正在千万里之外战斗,所幸的是颐玦的责任心也很强,一直看护着战斗力不是很强的同门,所以能及时出手将人救走。 等颐玦带着火柳离开虫族世界之后,钓叟就不敢再随便出手战斗了,他必须静下心来,准备随时支援可能遇到麻烦的天琴修者。 说到底,钓叟是个好面子的人,在他负责的区域里,如果人族修者遭受损失,他脸上会挂不住,哪怕受到袭击的是两门之外的修者,他也要保全——这涉及到了真尊的颜面。 没错,天琴位面虽然有很强的门户意识,可是修者们一致对外是正治正确,尤其天琴是一个很重视道德和口碑的社会,堂堂的真尊,在自己的地盘都庇护不了别人,那成什么了? 天琴修者中,自私自利的人肯定有,他们会坐视无关者的生死,但是像钓叟这么想的人,也绝对不少。 当然,他这话也是在抱怨——我之所以不出手,可不就是因为壬屠你这家伙回了天琴? “我的错,”壬屠真尊非常干脆地认错,不过再多也就没有了,“那咱俩配合吧,轮流出击,另一个负责看护作战的小修……你看可好?” “可以,”钓叟真尊点点头,“从现在开始吧,你先来还是我先来?” “我先,”壬屠也是要面子的,“我在天琴休整了一段时间,你这一阵辛苦了,先歇歇。” “你也知道我辛苦了?”钓叟真尊忍不住吐槽,“你这家伙跑得快,活儿全丢给我了。” 壬屠真尊不理会他的抱怨,直接转移话题,“对了,还有一件事,我听说折尺星系的虫族居然搞了跃迁,咱们也不得不防这一手啊。” 钓叟真尊也是老奸巨猾之辈,“你直接说吧,什么意思?” “两个真尊有点少,”壬屠沉声回答,“折尺星系那边,我觉得銮雄还是得留下来,必要时可以支援这里……其实我觉得此地再增加一个真尊,才是比较合理的。” 钓叟真尊皱着眉头想一想,沉声发问,“从通道口调真尊来?” 第两千四百四十七章 应对(预订下月保底票) 大数据修仙正文卷第两千四百四十七章应对对于钓叟的问话,壬屠真尊一摆手,淡淡回答,“那是你两门考虑的事,我就提个建议。” 提建议好啊,我还以为你要拿主意!钓叟想一想,然后愁眉苦脸地摇摇头,“我的意思是,真尊肯定要从通道口调,不过……通道口的真尊,目前也不算多啊。” 目前通道口的真尊数量还真不算少,但那是天琴修者最后的退路,必须要把守好了,有些真尊的位置前移了一些,可以提供更广泛的庇护,但是终究没有脱离开通道口的防守区域。 钓叟钓叟也只是迟疑了一阵,然后就做出了决定,“看来要再邀约几个真尊前来了。” 壬屠真尊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心里却是冷哼一声:邀约真尊?你想得倒美! 两门前一阵邀约真尊的态度,已经让很多真尊心里不爽了——请他不请我,你什么意思啊,看不起我吗? 真尊跟真仙可不一样,七门十八道里,谁家的真仙都过百了,虽然是高端战力,但也不缺替代者,但是不管哪个势力,真尊都是不可替代的,这就导致了他们格外看重面子。 前期对真尊不敬,现在想请人来坐镇,那就不容易了,起码壬屠真尊自己都有这种感觉,而且他还听说,銮雄真尊曾经表示:坚决不会去找两门申请进入虫族世界。 现在銮雄来了此地,但人家是冯君邀来救场的,说句更不客气的话,冯君现在出面邀请不相识的真尊前来,效果都会比两门好一些。 不过这种事,壬屠真尊心里明白就行了,他也懒得点出来,“那我现在就去偷袭它们。” 说完之后,他身子一闪不见了,甚至没有等钓叟真尊的表态。 钓叟也只能摇摇头,哭笑不得地叹口气,“这家伙,不能先心平气和商量点事吗?” 壬屠真尊的出击,还真的有效,短短的一天一夜之内,他连端了三个埋伏点,阴死了十七名虫族元婴。 最绝的是,他只对隐身的虫族下手,绝对不碰那些做诱饵的虫族——你们继续无知好了。 这就导致了一个奇怪现象的产生:因为很多虫族并不知道埋伏的同伴已经死了,所以他下的阴手,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没有被发现。 虫族通过成功埋伏火柳的例子,知道这种手段有用,所以一瞬间就将经验推广了出去——千万不要怀疑虫族传递消息的速度,香火成神道是最擅长“群发”消息的。 而与之形成对立的是,多组埋伏的虫族栽了,其他虫族却是懵懂了很久才反应过来。 因为相关消息的滞后,壬屠在接下来的两天里,继续四处游荡,想要发现新的目标。 新目标也有,但总共出现过两次,他总共算计了五次,杀的元婴虫族堪堪超过三十只——感觉还是有点不过瘾啊。 但是钓叟真尊已经想骂娘了,你这三天的收获,比我一个月的收获还多了,这怎么行? 于是钓叟认为,自己已经休息好了,壬屠你现在可以休息一下了,准备接应其他天琴修者,出击虫族的事情,还是交给我吧。 他上手之后的三天里,只偷袭了三处目标,收获元婴虫族十四只,同样没有惊动诱饵。 然而他的收获,也就到此为止了,虫族的元婴虽然多,却也没有到了可以随便消耗的地步,终于有虫子发现,潜伏的元婴联系不上了! 这是再正常不过的过程,有虫族元婴的同族想要联系老大,一次联系不上,两次联系不上……好吧,这也不算什么,但是每次都联系不上,总是问题了吧? 随着下面的反应愈演愈烈,终于有高阶虫族出面,帮着联系一下,却愕然发现:原来那些埋伏的虫族元婴,还真的都不见了去向。 最坑的是,那些虫族都处于隐身状态,所以它们到底在何时遭遇了什么,没谁清楚。 这个情况一旦被重视,瞬间就传遍了虫族,很多元婴马上就退出了埋伏计划,别说隐身了,连当诱饵都拒绝。 无形的恐慌在虫族中蔓延,这时候,它们更注重抱团了。 钓叟和壬屠真尊又用了三天时间,才猜到对方可能是怎么想的。 虫族抱团对天琴的修者不是很友好,但是对人族联邦的军队来说,虫族过分集中,有助于他们提高命中率并且节省弹药和能量。 事实上,对于虫族集中这种事,天琴的元婴们比较头疼,但是对两名真尊来说真无所谓。 他俩商量了一下,甚至拿出一个计划来:集中的虫子,咱照样下手,但是这样就不能是偷袭了,对虫子的集中点出手,就是个不错的主意,当然,要争取全歼对手才行。 其实这种事,他们不是没有碰到过,此前冯君消灭虫族的兵营,使用的就是类似方案,只不过那时两名真尊觉得,这么操作不经济,自然不会跟冯山主抢生意。 但是在虫族世界呆的越久,这俩真尊就越能感觉到,虫族世界里,捡漏的机会也不多——以前总觉得这里元婴多,无意其他小收获,可是现在才发现,合适群攻的机会很少。 壬屠和钓叟都是说做就做的性子,马上撒开神识四下查探,然后很快就锁定了几处目标,都是合乎规定的那种——虫群不大,关键还足够偏僻,动手都不会引起注意。 两人在商量选择动手对象的时候,又有一个意外的发现,某个只有四只元婴的偏远小虫群,周边竟然埋伏着二十多只元婴虫族! “那就是这个虫群吧,”壬屠真尊毫不犹豫地做出了选择。 “小心一点,”钓叟真尊却是相当地谨慎,“先把周围扫一遍,看有没有出窍虫族埋伏着。” “倒也是,”壬屠真尊从善如流,他点头表示,“小心无大错,此前就有消息说,这次虫族可能出动了出窍……咱俩不怕输阵,但是踩进陷阱,那可就是笑话了。” 他俩真不怕输个一两次,受点伤也无所谓,但是不能让人怀疑了智商——前车之鉴在那里摆着,重蹈覆辙铁定会被人笑掉大牙。 钓叟真尊也有类似顾虑,于是两人一拍即合,在目标的周边搜索了起来。 不过两人搜索了半天的时间,都没有发现任何的潜在威胁,于是果断出手。 这就是真尊的行事风格,没出手之前,会考虑各种面子问题,但是一旦决定出手,不会有思丝毫的犹豫——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就算有埋伏,那也是被屏蔽了感知,输给某些独门的术法,并不是个人能力问题。 而且……即使中了埋伏,就一定会输吗?那真的未必,他们这边可是有两名出窍真尊! 两人悄无声息地挪移了过去,壬屠真尊抬手一指,“禁绝天地!” 其实这也是空间封禁的一种,只不过他是太虚门的,跟銮雄真尊的“空间封禁”不同——后者是金乌的路数。 空间一旦封禁,连隐藏的二十多只元婴虫族都暴露了出来——他这个术法不但禁绝空间,还有破幻效果。 关键是使用效果覆盖的范围也不小,对面的虫群虽然小,却也是四只元婴,三百余只金丹,五万多只出尘和近百万的炼气。 若是再加上那二十多只隐藏的虫族元婴,这个虫群的面积有两百里方圆,厚度也有十里出头,占据的空间真的不算小。 然而壬屠真尊这一指,就将它们所占据的这一片空间统统定住了,真尊出手,恐怖若斯。 壬屠出手之后,身形一闪就消失了,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接下来他要接应钓叟的行为——万一出现出窍虫族了,他得出手挡住。 而钓叟也不犹豫,一步迈上前,摘下了腰间的鱼篓,口子对着对着虫群方向手,“收!” 他的鱼篓,绝对是大杀器,连世界壁垒坍塌时爆出的能量,他都收得起来,哪里是一般小家伙抵挡得住的? 不过真宝过分强大,自然就有使用限制,也就是壬屠出手,将所有的虫族都禁锁了,他才能肆无忌惮地使出来,否则只说有些杂鱼在旁边骚扰,他就不可能发挥出鱼篓的最大威力。 不到半分钟,鱼篓中强大的吸力,就将虫族吸了一个七七八八,还有一些虫族元婴,正苦苦地抵挡着吸力,不过它们也已经被卷入吸力旋涡中,被吸收进去只是早晚的事。 壬屠的禁锁功效,差不多也就是半分钟,眼看神通即将过了时效,他问一声,“还要吗?” “用不着,”钓叟淡淡地回答,“你准备应付偷袭就好。” 偷袭自然是没有的,天底下哪里有那么多出窍期? 钓叟和合作一把,直接坑掉了一个小虫族集群,这个效果,足以令他们满意了。 一分钟之后,战斗就结束了,两人打扫一下战场,清理一下痕迹,悄然离开。 这次出击时间虽然短,但是两名真尊的消耗并不算小,尤其是钓叟真尊驱使鱼篓,一下收了小三十只元婴虫族,是个人就能猜到,他花费的灵气绝对不会像表面上看的那么轻松。 壬屠希望他能歇息一下,不过钓叟表示,“我没问题,这消息很快就会传出,还是尽快再做一票,打好时间差。” 第两千四百四十八章 半愚(一更求保底月票) 第两千四百四十八章半愚 钓叟既然决定连续作战,壬屠自然不会不同意——真尊的尊严,容不得别人怀疑。 于是两人迅疾出手,又拿下了一个小型的虫群。 然而,就像他们想的那样,虫族的反应极快,几乎在他们对第二个虫群出手的同时,虫族已经开始预警了——一个二十多只元婴的虫群全灭了。 所以,就在两名真尊歼灭了第二个虫群的时候,各个独立的虫群都开始了移动,疯狂地逃到了可以相互看得到的地方——生死无所谓,关键要展示出自己是怎么死的。 钓叟和壬屠见状,相互交换个眼神,再次悄然冲向了一个偏远的虫群。 这个虫群覆灭的时候,已经被虫族观察到了,不过壬屠打掩护的水平很高,直接扭曲了空间影像,那些虫子看到的,就是那个虫群诡异地闪动几下,就消失在波纹中了。 打掉这个虫族之后,两名真尊根本没有商量,就直接闪退了。 虫族和人族联邦的反应如何,暂且不提,两名真尊回到大石头之后,冯君主动申请离开——他要带一批伤员回天琴。 这些伤员原本是在大石头里疗伤,其中不乏伤势较重的,此前大家都不好意思请冯山主带他们回去,所以咬牙在这里疗伤,现在既然看到火柳回去养伤了,他们自然也有样学样。 冯君不便区别对待,所以就等两名真尊忙完,才提出这样的要求——真尊忙碌的时候,他就是大家最后的底牌,只能待真尊回归之后再做定夺。 壬屠不反对这个要求,钓叟却是犹豫了一下才表示,“我觉得不需要把他们送回宗门,在通道口天琴侧,有我两门的休整之地。” 说白了,他是担心冯君把人送回宗门,又带来其他的宗门修者——这家伙太我行我素了。 冯君闻言,却是笑眯眯地点点头,“好的,正合我意,烦请真尊跟大家说一声。” 他这交通工具,当得也很苦恼,早就想这么做了,只是有些人还是想回宗门休养,而且理由还很充分——宗门有些独特的手段,有助于我们疗伤。 这真不是托词,起码冯君知道,颐玦着急带火柳回灵植道,就是因为普通手法不能治疗。 他正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些伤者解释,钓叟居然愿意出面,真的是瞌睡时遇到了枕头。 钓叟一看他的表情,就猜到这厮为什么开心了,虽然有点不情愿被利用,但是事关两门对虫族世界的管理权,他不会意气用事,“那行,我去说一声。” 有玄黄门真尊出面解释,那些伤者也没了脾气,只能听从安排。 冯君在带人离开之前,跟钓叟又说一声,“需要我再申请,安排一个真尊过来吗?” “需要,”钓叟毫不犹豫地回答,然后又随手制作了一件信物,递给了冯君,“拿上这个。” 冯君带着伤者去了天琴侧的通道口,然后找到两门出示信物。 这一次的时间就比较长了,差不多用了两个小时,两门才给出了答复。 冯君心里忍不住感叹,还好前两次搬救兵没有来通道口,真尊出现的时间实在太随机了。 两门派出的是炼器道的半愚真尊,此人炼器的水平一般,最喜欢炼制模板化的器物。 不过半愚真尊的战斗力,那是不用怀疑的。 冯君将他带到了行正星上,真尊直接放出神识,感知一下四周。 于是,他就引来了钓叟,“半愚你怎么才过来,那边很忙吗?” 不等半愚真尊出声,冯君忙不迭打断了话题,“稍等一下,钓叟真尊,这边的事情忙完了吧?我还想去别的世界走一走,可以吗?” “别的世界?”钓叟侧头看他一眼,有心不答应吧,现在前线已经三个真尊了,总不能说离了一个金丹就玩不转,“你这事情还挺多啊。” “我也不想,”冯君一摊双手,无奈地回答,“可是没办法,我在这边已经一个半月了。” “去吧,”钓叟一摆手,顿一顿又说一句,“记得常来走走。” “没问题,”冯君点点头,然后拿出手机一划拉,整个人消失不见。 半愚真尊看着他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地发话,“小家伙真是来去匆匆。” 钓叟只当他怀恨冯君刚才插话,忍不住说一句,“年轻人不懂事,半愚你包涵一二。” “包涵?”半愚真尊怔了一怔,讶异地看他一眼,然后笑了起来,“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问一问他,我能不能去虚空……最近在搜集一些材料。” “又想炼制什么了?”钓叟真尊眉头一扬,饶有兴趣地发话,“想让他带着去虚空,据说不容易,你得找人帮着说说话……” 冯君离开此地,又到大行星和折尺星系走一趟,发现没有什么问题,才去了昆浩。 昆浩这边也一切正常,他帮人推演一番,等到晚上,则是回了洛华庄园。 因为有人在虚空,昆浩和地球的时间同步了,他这次回来,也就是单纯地看一看,顺便休息一晚上。 然而,就在当天夜里,杨玉欣表示,那条生产线已经投产了,生产出的药品效果非常好,目前甚至有人在探讨,有了这种药品,能不能减少抗生素的使用。 “这些东西我哪儿懂,”冯君闻言笑了起来,顿了一顿之后,他才出声发话,“我建议还是尽量给年纪大的人使用,如果年轻人使用得太多,将来活不了大岁数。” “将来?”杨玉欣听得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还会引进别的药品?” 她知道虫族世界里人族联邦的平均寿命,基本能达到一百五十岁左右,保养得好一点的话,个别个体甚至可能突破两百岁,关键是在此期间,一百三十岁才勉强算步入老年。 对于地球界的人族来说,这种诱惑实在太大了。 她甚至认为,这种药品的出现,可能导致地球界出现新的战争。 不过她没有想到的是,冯君居然开始考虑引进这种药品了。 “饭要一口一口吃,”冯君随口表示,“不过总是要提前做好准备,三十年吧,我希望在三十年内,能把相关的延寿技术在华夏推广,这中间的过程中,可以推广一些别的药品。” 别的药品?杨玉欣的眼睛又是一亮,“哪一方面的?” 冯君侧头想一想,然后出声发问,“你说是治疗老年痴呆好,还是治疗癌症好?” “治疗癌症?”杨玉欣怔了一怔,“那不是……不是已经有了癌症护理中心了吗?” 冯君摇摇头,哭笑不得地回答,“中心一直是花花在负责,它哪能忙过来那么多?而且治疗费用,终究还是有点偏高。” 他比较倾向于引进治疗癌症的药品,毕竟老年痴呆死不了人,癌症是真的会死人。 杨玉欣却是有别的顾忌,想一想之后她出声发问,“癌症种类那么多,单一手段能治好?” “这个还真不行,”冯君沉声回答,“就算在那边,癌症治疗也是一门学科,我也是头疼这个,必须得成体系地培训才行,可是短期内没有这时间。” “那癌症就先放一放吧,”杨玉欣很干脆地表态,“最好来个大众化一点的……你说治疗糖尿病怎么样?” “糖尿病当然可以,”冯君毫不犹豫地回答,“痛风也可以……可这都不是绝症啊。” “不一定要绝症吧?”杨玉欣考虑问题的方向不一样,“都是很难治愈的常见病,我认为如果能大幅提升很多人的生活质量的话,你的影响力会大幅提升。” “影响力……”冯君咀嚼一下这三个字,然后笑了起来,“你觉得我会在意吗?” “为癌症和长寿药做铺垫呗,”杨玉欣随口回答,“有了这样的铺垫,才更容易过审,可以更好地造福人类。” 冯君听得就是一嘬牙花子,“啧,你还真是……好吧,你有心了,那就先治疗糖尿病。” 杨玉欣眨巴一下眼睛,沉声发问,“需要我帮你撮合吗?” 冯君思索一下,还是摇摇头,“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下家多一点,对咱们有好处。”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冯君勾连了守护者,下一刻,他就又来到了拉善盟上空。 他拿出了得自关老师的石碑,恭敬地发话,“前辈,我想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守护者轻哼一声,“终于想起问我来了?我还当你要一直自己揣摩呢。” “我本来不敢轻易打扰您,”冯君沉声回答,“甚至我是打算去修仙界打听,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每当有这个念头,总觉得十分不妥,所以就没有冒险。” “算你走运,”守护者轻描淡写地表示,“你如果真的去问别人,麻烦就大了。” 冯君一扬眉头,讶然发问,“什么麻烦?是暴露地球界的信息吗?” “地球界信息倒不至于,”守护者悠悠地回答,“不过这是真正的好东西,是分神期必争之物,连合体期的修者都未必肯放得过。” 冯君等了半天,也不见它解说,暗骂一声对方的恶趣味,“还请前辈解惑。” .. 第四千四百四十九章 重建六道?(第二更) 大数据修仙正文卷第四千四百四十九章重建六道?面对冯君的请教,守护者默然,好半天才长叹一声,“你不识字吗?上面已经写明白了。” “我就认识一个‘黄’字,还有一个点儿,”冯君郁闷地回答,“总不能是黄泉吧?” “为什么不能是黄泉?”守护者讶异地反问,“六道崩毁,黄泉碑断,你没听说过吗?” “不用开这么大的玩笑吧?”冯君真的是要多吃惊有多吃惊了,“这么轻的石碑,怎么可能是黄泉碑?” “大道真意,是体现在重量上吗?”守护者没好气地回答,“你不用怀疑了,那就是黄泉碑,六道已经崩毁,黄泉碑也没用了,不过有人想要重建六道,碑上的道意必须学。” “重建六道,”冯君听得一咧嘴,“这种事情对我来说,太遥远了,分神期也做不到吧?” “想建大千世界的六道,分神期当然不够,”守护者不紧不慢地回答,“我说分神期必争,那是因为……小世界里可以建简化版的六道。” 冯君默然,好半天才问一句,“合体期就可以在大世界里建六道了吗?” “合体期最多也就是在界域建六道,”守护者毫不犹豫地回答,“我之所以说合体期可能感兴趣,那是因为……到了合体期,可能有了更好的选择。” 冯君侧头想一想,才出声发问,“那就是说,这东西现在……对我没用?” “对你以后,也只是借鉴之用,”守护者回答得很干脆,“地球界域六道已然崩毁,只能借鉴其道意,完善自身对天道的认知。” 冯君又想一想,然后再问一句,“也就是说,我卖出去也无所谓了?” 守护者顿了一顿,才好奇地发问,“为什么要卖?” “不卖也行,”冯君随口回答,“我只是想知道,卖出去不会暴露根脚吧?” 守护者明显有点无奈,“我本来以为,你会打听如何在地球上重建六道。” 冯君这次好奇了,“前辈,为什么你会这么想?撇开我自己的能力不提,我并不觉得自己有重建六道的义务,而且六道不存,当是天意,我又何苦逆天?” 守护者越发地无语了,好半天才回答一句,“重建六道,自有界域眷顾……你不知道?” “这个我当然知道,”冯君毫不犹豫地回答,“但是我也知道,重建六道是天地大愿,就算我在乎界域眷顾,也犯不着把自己玩进去啊。” 守护者再次无语,最后无奈地表示,“好吧,你想卖就卖吧,对我来说无所谓的。” 冯君又怔了一怔,才笑一笑,“好吧,那我不着急卖……前辈,你知道虚空怨灵群吗?” “怨灵群?”守护者愣了一愣,快速地发问,“什么级别的怨灵群?” “出窍期的,”冯君沉声回答,“不过那个群体不小,居然惊动了两个出窍真尊前往,前辈你知道是什么缘故吗?” “可能存在深渊影珠,”守护者还真是什么都知道,“这是出窍期以上才能掌握的知识,那两个出窍真尊跟你很熟吗?” “不熟,”冯君郁闷地回答,“我跟他们熟的话,早就知道答案了,他们连我都瞒着。” “深渊影珠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守护者不以为然地表示,“出窍小修,也就这点眼力价了,明明怨灵才是好东西,买椟还珠……何其愚蠢!” 冯君听了眼珠一转,“前辈你需要怨灵?” “是虚空怨灵,”守护者一本正经地纠正他的说法,“不过对我来说,起码出窍期的怨灵才会有点意思,你的修为还是差了点,加油修炼吧。” “出窍……”冯君闻言也有点无奈,“元婴期怨灵的话,我还能出手试一试,出窍期那真是没有办法了。” 守护者有点不相信,“元婴期的怨灵……你对付得了?那东西可是很难借用位面之力的!” 它知道冯君擅长使用位面之力对付人,但是怨灵不一样,不是说位面之力不顶用,而是那玩意儿没有实体,抓不住的。 如果能把它困进什么器物里,倒是有可能,然而……既然已经困住了,去哪儿处理不行? 冯君也知道,守护者偷偷观察自己有些年头了,倒是没有狡辩,只是表示,“我有虚空泯灭技,专克怨灵……虚空怨灵。” “咦?”守护者有点好奇,“还有虚空泯灭技流传下来?那可是正经的上古混沌之术。” “我帮忙补全的,”冯君随口回答,“对了……这次我还拿了一块神主像回来,您帮着看一看,有什么门道?” 他带的神主像,是壬屠送他的,第二行星的神庙是他灭的,但是那块神主像已经裂开,一碰就化为了齑粉,所以只能找壬屠真尊又要了一块。 他取出神主像来,恭敬地放在桌上,过不多时,守护者冷哼一声,“果然是蛊修野祀手段,古时敢出现在华夏的话,杀无赦!” 冯君听得眉头一扬,“也就是说,这个流派可能是从地球逃出去的?” 守护者回答道,“这倒未必见得,这诸多大千世界中,殊途同归的道法太多了,只能说类似的修炼方式,在地球界出现过,不是什么正经路数。” 冯君点点头又发话,“我是想问一下,有什么针对性的手段可以施展的吗?” 守护者很干脆地回答,“我没有合适的手段,不过你携带的那只阴魂,没准有好办法。” “好吧,多谢前辈指点,”冯君一拱手,“敢问前辈,还有什么吩咐?” “没有了,带走你那个神主像,”守护者淡淡地回答。 下一刻,冯君又被送回了洛华庄园。 冯君定一定神,决定先休养几天,别的不说,这一阵子跑来跑去,灵气损耗大不说,为石环充能都是断断续续的,到现在能量点还严重不足,起码要充个两三天才行。 下午时分,祈雨阵又开了,冯君最近一直忙来忙去,难得有如此清闲的时候,忍不住又走进雨中,嘴里还轻声感叹,“行正星也有祈雨阵,这雨和雨的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他在这里感叹,大河对岸山包的铁塔上,一架高倍望远镜在不住地调整角度和焦距。 不多时,林美女接到了汇报——冯君疑似现身了,目前正在淋雨。 他们对冯某人的性格画像非常精准,喜欢淋雨这种行为,自然在其中。 林美女也没有第一时间骚扰冯君,她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给洛华的办公室打电话,“梁主任吗?我想跟冯老板汇报点事儿,你就告诉他,自然村原则上批下来了。” 梁思玉不敢怠慢,赶紧去汇报冯老大。 冯君听说是这事儿,真的有点兴趣,于是开了一辆带着篷布的电瓶车,慢悠悠地来到了一号泵的亭子处,然后下车走进亭子,“老白,把林主任放进来。” 林美女撑着一把小花伞,迈着两条大长腿,快步走了进来,“我说冯山主,我也是为你的事情跑前跑后,这下雨天,你就不能开车来门口接我一下?” 冯君白她一眼,连话都懒得说,直接摸出一根烟来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多运动一点,对你有好处,人到中年容易发胖。” “你会不会说话?”林主任气得柳眉直竖,“我才二十来岁,什么叫人到中年?” 冯君吐出一口烟气,无所谓地回答,“你比我还不会说话,洛华为你们的事情,跑的更多……我说什么了吗?” “你这话说得可就离谱了,”林美女也是伶牙俐齿之辈,“自然村的事,真是我们为你服务;可你说的为我们服务,并不是为我们服务,而是为这个国家,为这里的人民。” 冯君也懒得跟她争辩,口鼻冒着烟,“自然村办好了?没有户数限制了?” “没有了,你面子大,”林美女走进亭子来,放下手里的小花伞,很自然地坐在木凳上,“申报一下吧,不过多少给我们留点面子,起码准备十个自然人。” “那肯定有,”冯君点点头,“我家就三口人呢,我叔叔家也是三口人,再凑四个人……你觉得我凑不到?” “你叔叔家?”林美女讶然地看他一眼,在她的情报中,冯君跟他叔叔家的关系一般。 “嘎子的工作,还是我叔叔帮着找的,”冯君随口回答,“再加上嘎子一家的话……就九个人了,要知道,我和嘎子都没有结婚呢。” 林美女感觉有点意外,她眉头一皱,“你是这么安排十个人的名额的?” “当然不是了,”冯君笑一笑,“跟你开玩笑的,那里会是我的道场,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成为村民的,不过十个人……我凑得出来,名单什么时候给你?” “一周内吧,回头我给梁思玉一张表,申请的人都填一下,”林美女随口回答,顿了一顿之后,她期期艾艾地发话。 “那个提升免疫力的药,真的很不错……我外婆用了,效果非常好,她还跟朋友们推荐。” “我这儿不多了,”冯君很干脆地打断她的话,“你还想要,去找杨主任吧。” 第四千四百五十章 双标(三更求保底月票) 面对冯君的回答,林美女的反应也相当有章法。 她不紧不慢地表示,“我知道军医大投了一条生产线,是冯老大你搞来的,新药没有过审批,已经在销售了,效果很不错……难得的是,没有走保健品的模式。” 华夏保健品里的猫腻,那真的是罄竹难书,但是没办法,真就有那么多漏洞可钻。 林美女一度认为,这种药品在前期推广阶段,因为无法上市销售,也必然要走这个模式。 哪曾想洛华走了军医的渠道——这么操作,药品最终的审核要容易一点,但是弊端也非常明显,那就是不能快速攫取大额利润……军医是很牛,但是不认军医的也很多! 冯君却是理所当然回答,“我和杨主任都不喜欢保健品,宁肯这么跌跌撞撞地试着,也不想把治病良药说成保健品,真丢不起那人啊……主要是杨主任在坚持,我只负责支持。” “我知道你很支持她,”林美女点点头,然后又出声发话,“那么,治疗糖尿病的药品生产线,您现在有意向了吗?” 冯君愣了一愣,嘬了一口烟,然后笑了起来,“你们的窃听,还真的是无处不在啊。” “那不是我们的问题,而是洛华太重要了,忽略洛华的信息,等于失职,”林美女面色一整,正色发话,“如果可以建立互信的沟通渠道,我可以打包票……撤去一切窃听。” “呵呵,”冯君闻言笑了起来,“你说的这些话……你觉得自己是那个能拍板的吗?” “我当然不能拍板,”林美女面不改色地回答,“但是相关的认知,我们内部早就达成共识,只要你们愿意放开,全面地交流……但凡心理健康的人,谁会喜欢偷偷摸摸地监听?” “那只是你的苦衷,我还有我的苦衷呢,”冯君摇摇头,“好了,不说这些了,听你的意思,似乎给我找了一个能生产药品的厂家?” “没有,”林美女很干脆地摇摇头,“我们找了不止一家,但是没有生产药品的……都是生产保健品的公司。” “保健品?”冯君的脸色变得怪异了起来,“你是想说什么……推不过的关系吗?我并不认为,谁有资格逼迫我选择合作方。” “没有谁敢逼迫你,”林美女正色发话,“不要说别人,我们就不会同意的!” “你们同意不同意,这很重要吗?”冯君不以为然地笑一笑,接触了这么些年,林美女等人在为他画像,而他又何尝不是在为他们画像?所以他很清楚这些人的职能。 林美女的言辞,有夸大的成分——你要是真混得好,至于在我家门口一蹲好几年吗? 然后他面色一整,“谁想谈,让他们去跟杨玉欣谈……跟喻轻竹谈也行,你不能拒绝这些闲杂人等,交给我们好了,何至于给他们当说客?” “你!”林美女气得抬手指一指他,但是到最后,化为了一声长叹,“我不是说客。” “不是说客?”冯君笑了起来,“想把我的药品,当成保健品卖……你的良心不会痛?” 林美女怔了半天,才沉声回答,“既然你这么说,我就问一句,三生老酒是不是保健品?是不是你开发的?我跟你讲……别拿叶清漪来做挡箭牌,那样会让我瞧不起你。” 叶清漪?冯君先是一怔,然后无奈地笑一笑,“好吧,那你就瞧不起好了,三生老酒确实是从我这里进了原液,但那是直销,我有自己的经营想法,咱们不带这么生拉硬套的。” “看看,双标了吧?”林美女抬手指一指他,似笑非笑地发话。 “你卖保健品就是直销,别人卖保健品就是胡来,如果你跟杨主任一样,从不卖保健品,我就认了……但是你什么都不了解,就觉得别人卖保健品不合适,是不是差了点气度?” 冯君怔了一怔,然后点点头,“没错,是差了一点气度。” 然后他就不说话了,林美女等了一阵,轻笑一声,“好了,你继续说‘但是’吧。” “没啥但是,”冯君大喇喇地表示,“我就不说对自己的节操有信心之类的话了,我自己做买卖能控盘,别人的买卖,我不好插手,哪怕原液是我卖出去的……我是讲究人。” “让你插手,随便插手,”林美女毫不犹豫地表示,“只要你觉得不合适,从高层到基层,有一个算一个,随便你怎么处置。” 冯君这一次是彻底愣住了,“力度这么大的吗?” 其实他处置不规矩的人,力度更大的时候有的是,但这是官方许可的,而且允许他处置的不是江湖人士,而是体制内——起码是带有官方背景的人士。 冯君觉得这有点不可思议:我一句话,就可以把一个县令拉下马——还是官方背书的? 其实壕到他这个级别,随便说句话,别说县令了,把知府拉下马也没有问题——在他之前,多少人已经这么做过了。 不过谁真想这么做,也不是虎躯一震就能完成的,要有一系列的利益交换,才可能达到目的——想得到必须有付出。 可是冯君没有考虑过这些,他甚至没有尝试这么做过,哪怕他的财富已经冠盖全球,财富榜上前五百名的富豪加起来,财富也相距他……很远很远。 这并不是他没有调整好心态,好吧,其实也算没有调整好心态——他根本没有考虑过这些世俗间的蝇营狗苟,一心只想在修仙界争夺资源了,其他的……值得争吗? 但是他真想转过头计较的话,那基本上也没有谁承受得起,别的不说,一年捐赠十来万吨黄金的主儿,帮助华夏币稳固金本位,谁敢惹他? 然而,他一向不爱在地球界多事,更不喜欢求人,从没想过这么操作,现在才会有点吃惊——这是站在官府的角度,认可了我的一些特权? 他想搞人,真不需要这些,现在有人表示他可以使用系统发力,这个……不习惯啊。 “这是我们的诚意!”林美女闻言笑一笑。 她最担心的,是冯君根本没把体制放在心上——年轻人原本就不懂社会运作机制,如果真的没有摸到门道的话,四五十岁的人可能依旧懵懂,这个是要看悟性了。 其实她更愿意将之称为“社商”,不是智商也不是情商,考验你社会交往和生存的能力。 简而言之,很多能力暴涨的年轻人,非常容易膨胀,不把任何事放在眼里。 对方这个反应,她就可以满意——其实冯君的画像她知道,明白这是个晓事的。 而且她也相信,他知道自己付出了什么样代价。 然而,冯君哪里有兴趣琢磨这些?他非常干脆地摇头,“我只想做生意,不喜欢那些意外的事情,你介绍一个最有诚意的合作伙伴就好,当然,如果对方不合适……你明白后果。” 林美女对他是再了解不过了,那么多年的画像不是白画的,她眼波流转,“既然你这么说,我可就帮你选了啊……我叔叔正好开着一个保健品公司。” “你……”冯君的嘴巴咧一咧,呆了一呆,最终还是点点头,“行,反正话我已经说到了,你好自为之。” 林美女却是开心地笑了起来,她哪里有什么做保健品的叔叔?事实上,她连叔叔都没有,堂叔倒是有一个,开了一个小的五金加工厂,自己还承接一些餐饮、酒店的厨具定制。 说白了,她就是借这个名义,试探一下冯君对药品生产线的态度,这种明显的以权谋私的行为,对方都能够容忍的话,己方可操作的空间,就又大了一些。 接下来,会不会由她的叔叔出面来完成此事,林美女也不知道。 不过依照她的分析,自己的堂叔很可能会受到“力邀”,参与进糖尿病保健品的项目里,做一个表面上的幌子——毕竟谁也不能保证,冯君会不会心血来潮去参观一下。 当然,这些不是林美女需要考虑的,她的心情大好,于是就又问一句,“那么这条生产线,你多长时间能搞到手?” 冯君很无语地看她一眼,“你当这是在饭店点菜呢?你点了菜,我就做得出来?” “生产线我也得去找,什么时候能找到还是两说呢,你要我给你时间?” “我就是随口一问,”林美女笑盈盈地回答,“总觉得你无所不能,既然有难度,那就慢慢来好了……我们能提供什么帮助吗?” 冯君白了她一眼,“那边正是战争中,十万、百万的军人死伤,你觉得能提供什么帮助?” 你要说这个,我还真不怕,林美女胸脯一挺,“这个无所谓,我们的战士不怕牺牲……如果能先组建个军事考察团,那就最好不过了。” 冯君很无语地看她一眼,“我的意思是,想都别想,也别以为我弄到这些东西,免费提供给你们,就不需要冒任何风险,我其实不欠你们什么……对吧?” 第四千四百五十一章 多事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冯君的话说得理直气壮,不过林美女也有话说,“你无所谓欠不欠我们的,你的所作所为,是为了这个国嘉和民族,在这个关键时刻,能力越大的人,责任也就越大,不是吗?” 冯君无奈地看她一眼,“我已经在这么做了,华夏币金本位……难道我没有尽责任?” “当然是,我们也非常感谢你,”林美女正色回答,“其实我们也很希望,能帮你做点什么,你一个人在前方孤军奋战,我们也很担心。” “我也很希望你们能帮我做点什么,”冯君苦笑一声,然后一摊双手,无奈地表示,“可是……你们真的不行啊,提供不了我需要的东西,所以我就退而求其次,别添乱成不?” 他这话说得林美女的脸有点发红,事情确实是这样的,冯君的黄金、采矿设备、军事装备、药品生产线等等,都是直接送的,真当他不想要些东西吗? 问题的关键在于,他需要的……别人提供不了,所以他也就只能把这些东西白送了。 不过林美女还是表示,“我们最少可以提供一些忠诚的战士,省得你单打独斗。” “算了,不合适,这个话题以后不要提了,”冯君一摆手,淡淡地发话,“如果没有别的事情,你可以离开了。” “还有,”林美女还真有事,“我知道地球的战士们修为差一点,这一点上,你可以帮他们的,对吧?就像去年过年,你拿出的丸药,其实很有效……我们可以帮你训练一批战士。” “都跟你说了,这个话题打住……这些事情,我有自己的考量,”冯君面无表情地表示,“现在是在休养,没有事就不要再打扰我了,好吗?” 林美女的心态还真够强大,她竖起一根食指来,“最后、最后一个问题了……我是想知道,除了糖尿病治疗药品的生产线,你还可以弄到其他超时代药品的生产线,对吧?” “没错,有这个可能,”冯君点点头,非常干脆地承认,“不过我要考虑统筹规划,起码不能让对方生出疑心来,所以要按照我的规划,一步一步地来。” 林美女点点头,然后出声发问,“那么,您能跟我们具体说一下,您规划的步骤吗?” “为什么?”冯君狐疑地看她一眼,“你们这是打算指导我吗?” “指导倒是谈不上,”林美女正色回答,“但是我们有专业的专家团队,或许可以帮您做点什么,请恕我冒昧……单纯从医学的角度出发,您也许需要一些专业的建议。” “当然,我不是学医的,”冯君面无表情地回答,“医学方面我了解得不多,但是对于那个世界,我比你们了解得多……所以你们不够资格给我提建议,明白吗?” 林美女当然明白这一点,他们能提出的意见是专业级的,但是冯君要考虑的,却是可操作层面的因素,两者孰轻孰重,自是无需多言——想得再美,做不到顶什么用? 她很想辩解一句,说那是你不肯给我们相关信息,但是最后,她还是苦笑一声点点头。 “明白了,你的处境真的很不容易,我们也能充分体谅这一点,其实我们的初衷,也是更好地协助你……总之我们希望,如果你得到了什么跨时代的产品,能尽早转交给我们。” “一个国嘉能做到的事情,总是要超过你一个人单打独斗,我们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看不起我单打独斗吗?冯君心中有点不忿,却也无意辩解什么,因为从某些角度上来说,林美女说的也是实情,他一个人能做到的事情,终究是有限的。 送走了林美女,他回到了闭关处继续休养,而梁思玉开始着手办理自然村的申报名额。 冯君和他的父母自是不用说,红姐和张采歆也申报了。 除此之外,还有嘎子、高强、王海峰、刘玉婷、徐雷刚、杨玉欣、古佳蕙、喻轻竹、梁思玉、罗玉环、江利萍、葛茗霞、杨玉熙、钟丽菁等人。 好风景没有报名,她打算先照顾好母亲,至于说自然村村民的名额,以后再说就好,反正她不信冯君会丢下她不管。 李诗诗没有报名,也在冯君的意料之中,她就是纯粹舍不得郑阳城郊村民的身份。 徐雷刚的夫人和小公举,那是因为郑阳的教育环境比较好,小公举还要上学呢。 除了这些人,尹明月其实也很想加入村子,但她是林黑虎欣赏的人,冯君认为还得再观察一段时间,反正她目前忙的是打拐,做这种功德无量的事情,成为村民也只是时间问题。 还有一些人,譬如说喻家的几个子弟,还有王海峰的嫂子等人,他们也非常想转了户口,甚至古老大还想安排两个人,被冯君毫不犹豫地否决了。 朝阳县那边,也有人冒头,希望安排两个人,还对梁思玉表示说,这是郡里的意思——申报自然村,最终还是要县里办理具体事宜。 这语里,隐含着一些若有若无的威胁,这些人不敢威胁冯君,敲打一下具体办事的人,倒也不存在多少压力。 然而,梁思玉是魔都这种大都市出来的,又哪里是一个土棍吓得到的?她非常干脆地表示,你的话我收到了,一定会反应给冯老大。 没钱看小说?送你现金or点币,限时1天领取!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免费领! 那边吓得直接跪了,但是再说什么都晚了,梁思玉挂了电话之后,直接呼叫林美女。 一天不到,朝阳县的相关负责人就换人了。 冯君没有再关注这件事,休整了三天之后,他又来到了白砾滩。 白砾滩的同道气场依旧在继续,赌虚空石的市场也很兴旺,热闹得根本不像天琴的下界。 冯君又推演了八十多人,把欠账还完之后,去找阴魂大佬,问它怎么看这个神主像。 大佬却是表示,那位恐怖的存在都不懂,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冯君也没有必得之心,他只是想多争取一些应对手段,眼下既然大佬也没有主意,那他就去一趟虚空,将里面的人接出来。 这一次送人到虚空,前后已经历经了四个多月,不管怎么算,都是超出时间了,而虚空中的人也没有什么不满,甚至连瀚海真尊都没有说什么。 不过瀚海真尊也真够敬业的,居然找出了十几处寻宝点,带着冯君前去走了一遭,而且很干脆地划了一半出来,算是缴纳的探索费用。 只是这寻宝点多,就又耽误了冯君一些时间,在虚空里就待了差不多十天,总算虚空的时间流速是十比一的,现实中也仅仅算是过了一天。 从虚空出来之后,冯君惯例将所有的人都送到了比较方便的位置,然后表明下一次虚空寻宝的时间不定,谁要想了解详情,去白砾滩打听好了。 他已经决定了,以后尽量少离开白砾滩,事情这么繁忙,到处乱窜也不是个事儿。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冯君就是在白砾滩和洛华落脚——虚空里没人了,他得轮流在两边过夜,同时还得时不时去一趟虫族世界,看那边有什么需求没有。 一转眼,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直到这时候,冯君才彻底地把自己的状态调整过来。 此前他作为交通工具到处乱跑,身体上还是出现了一些小瑕疵,有了这段时间静养,他才真正全面恢复了状态。 然后他就考虑到一个问题,自己只是来回跑了几趟,身体里都出现了这样的隐患,那颐玦等人持续作战一年多,仅凭着那大石头里的回灵阵,恐怕也不能完全恢复。 这一天,他又来到了大石头,发出了神念召唤清矶长老。 清矶不知道在忙什么,一时没有什么反应,冯君等了半个多小时,索性又去了行正星。 不过他才到行正星,清矶真仙就闪了过来,“冯山主相召,不知道有什么事?” “前两天我去见了一下銮雄真尊,”冯君沉声回答,“我问他,前线的金乌弟子要不要休整一下,他说看同门的意思,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 “我们坚持的时间也确实长了点,”清矶长老并不硬撑着,而是很实在地回答,“极限倒是远远没有到,只是长期坚持下去,对根基有所损伤,能休整一下也不错……” “不过我们考虑的是,你要带我们去哪里休整?若是通道口天琴侧的话,那跟在这里休整,也没有什么本质的不同……我们可以出灵石去金乌。” 真仙也有自己的尊严,如果有回家的车票,他们愿意回金乌,但是去别的地方,那意思可就真的不大了。 冯君无奈地摇摇头,“得,当我没问。” 清矶也知道,他对分别运送人去各处,心里相当地抵触,于是提出个建议,“你可以把我们运送到炽焰,然后去天琴通道口处接我们……主要是疗伤这种事,还真是宗门最合适。” “算了,”冯君摆一摆手,你要说苦衷,这年头谁没有苦衷?他意兴索然地表示,“我也就是想帮你们一下,如果这里的效果差不多,那我就不多事了。” 第四千四百五十二章 报警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冯君打发走了清矶,打开收音机,打算收听一些新闻。 不过新闻听了还不到两分钟,颐玦过来了,很干脆地发问,“有事?” 冯君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颐玦很干脆地摇摇头。 “不用了,灵植道门人最擅长的就是生机修复,上一次火柳的事情是个例外,他原本就是火属性修木,结果又被异火属性攻击,伤势十分诡异,才不得不回灵植道疗伤。” “好吧,当我没说,”冯君摇摇头,心说我这保姆当得真没面子,人家一个个地都不稀罕,“这里的情况怎么样了,虫族还是采取攻势吗?” “还是攻势,”颐玦点点头,“多了一个半愚真尊,修者倒是有保障了,不过虫族很多时候选择跟人族缠斗,他们也得到消息了,知道咱们不想跟人族联邦接触。” “能诞生出高级智慧的种族,果然是难斗,”冯君忍不住感慨一声,然后又好奇地问一句,“人族还没有猜出咱们是什么势力吗?” “已经猜得差不多了吧,”颐玦很随意地回答,“甚至都猜出咱们可能是别的人族文明,不过大家都懒得搭理。” 冯君默然,半天才又问一句,“这个世界,你还没有杀腻外?” “没有,”颐玦干脆地回答,“随着战斗,我感受到了一些这个世界的真意,这一战之后,没准我就能虚婴实化,开始尝试出窍了。” “那好吧,”冯君一听干碍这么大,自是不会再说什么,“有事你记得通知我,最近倒是稍微闲了一点。” 颐玦眨巴一下眼睛,“你若是有事,我陪你走一趟也无妨,是有其他事吗?” “没有,”冯君摇摇头,“接下来就是从这弄点药品,造福一下昆浩的凡人和低阶修者。” 你的时间何等宝贵,竟然花在这种事情上……颐玦无奈地摇摇头,有心劝他两句吧,她能站在什么立场相劝? 所以她只能表示,“红尘炼心可不是这么个炼法,你若是实在无聊,可以去虚空寻宝啊。” “虚空寻宝……一个人也满无聊的,”冯君摇摇头,“我还是在这边多搞两条药品生产线好了,你们万一有事,我也能照应一二。” 他说的也是实话,虚空的事情已经暂停了,虫族世界的第一第二战场,已经有五名真尊入场,用不着他疲于奔命地接应了,正好就解决一下地球那边的需求。 不过这一次,他不会主动联系何润先的,等着对方联系自己就好。 颐玦狐疑地看他一眼,“凡人药品的生产线……要我帮你吗?” “不用,”冯君摇头笑着回答,“我也就是打一打辅助的实力,何必劳动你们这主力?” “哦,”颐玦倒也没有想其他的,只是离开的时候提示了一句,“那也要小心,据壬屠和半愚真尊分析,对方有出现出窍虫族的可能。” 还是你小心吧,冯君心说我有守护者的牵引气机,实在不行的话,我还可以回地球,只不过他还没想好应不应该这样说话,颐玦已经瞬闪不见了。 【书友福利】看书即可得现金or点币,还有iPhone12、Switch等你抽!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可领! 所以他只能通过意念表示一下,“我跑路的能力还是很强的,正经是你该小心……如果遇到意外情况,你来行正星找我。” 颐玦并没有回应他的消息,反倒是壬屠也感应到了这个消息,回了一句,“你这点神念,不要随便使用,这边的人族最近追查这个比较紧。” 实力低果然没人权,冯君撇一撇嘴不再说话,挪移到合盛百余里外,默默地打开了手台。 此刻的何润先,正在生产基地地下的一间指挥室内,这指挥室是“末日反攻”级别的地下堡垒,一般只有比较重要的军事要塞才会存在这种堡垒。 至于堡垒的用途,从字面上就可以分析出来,末日意味星球已经被虫族占领了,反攻则是在这里积蓄有生力量,在人族反攻的时候,做出相应的配合。 这种堡垒通常深入地下八百米到一千米不等,最深的堡垒可能位于地下两千米,防护和防探查能力都相当强悍,维生系统就更不用说了。 这样的堡垒,一般的企业是没有资格修建的,不过在边境星上,这是一种义务,合盛也是接到了官方的要求,在很久以前就建了这样的堡垒。 末日反攻的地下室,通常面积都不会太小,但是空间紧张也是一定的。 何润先身处的指挥室,足有两百多个平米,这倒不是他要摆谱,而是这里相当于一个作战指挥中心……真正到了启用的时候,这里连上接线生的话,最少最少也得有一百五十人。 不过现在的指挥室里,只有七十多人,有六十多人都是一身精悍之气,身姿笔挺进退如风,一眼就看得出是军人。 何润先此刻坐在沙发上,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拨弄着投影桌面,好像是在翻看着什么资料,不过他的双眼没有什么焦距,显然是有点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个声音蓦然响起,“信号出现,信号出现……对方的信号位于西南方一百三十里。” “嗯?”何润先的身子微微一耸,端着茶杯的手也抖了一下,不过下一刻,他抬手轻啜一口茶水,并不说话。 一个矮小的军人出声了,声音还相当洪亮,“何润先,这就是你说的联系不密切?怎么感觉对方很在乎这个基地呢?” 何润先的嘴角抽动一下,慢吞吞咽下了口中的茶水,“这个我真不知道。” “哼,你就狡辩吧,”矮小的军人冷哼一声,“是不是还想在通知他什么?” “我本来不想说话,是沈部长你一定要逼着我出声,”何润先无可奈何地表示,“通知……我能通知他什么?手台已经交出去了,这是我能跟对方联系的唯一渠道。” 小个子声如洪钟,“我不管你有没有隐藏,只说这个口气就不太对……你有点不服气?” “我怎么敢?”何润先没好气地回答,“你要杀我,我都不敢反抗!” “我们是胡乱杀人的人吗?”小个子厉喝一声,“联邦在你印象中,就是这么草菅人命的吗?你的思想果然存在严重的问题!” 何润先没有反驳,只是端起茶水来,又轻啜一口,心说随便你吧。 冯君打开手台之后,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对方也没有呼叫。 那就不等了呗,他关闭手台,下一刻就去了白砾滩。 “手台信号消失,”地下指挥室内,又有人急匆匆发话,“需要主动探测追踪吗?” 军方的手台是加密的,但不是绝对的,像何润先跟冯君联系,在手台来回呼叫的过程中,他可以通过设备定位对方的位置。 但是冯君只打开了手台,处于被动接受状态,这种情况下,只有军方使用权限极高的设备,才能锁定对方的方位,像刚才就是了。 现在对方已经关闭了手台,军方也就无法定位了,真想强行定位的话,还有一种选择,那就是军方主动发出信号定位,哪怕手台处于关机状态,也能查询得到。 不过这就需要更高级别的权限了,而且这样做的话,很容易暴露军方的意图。 就像声呐探测一样,被动声呐和主动声呐是不一样的,哪怕对方手上可能没有太高级的设备,但是主动探测……很多民用设备都能感应得到。 正是因为如此,军方的人来了合盛之后,一直都没有主动探测手台的方位,而是默默地耐心等待,等着对方开机——这件事太重要了,容不得半点疏忽。 就像刚才都已经定位了对方,但是也没有派人出去抓捕,这固然是因为野外虫族肆虐,派人出去会有风险,也是因为……如果这个过程被对方发现的话,事情就会变得相当棘手。 军方的人非常清楚,掮客这种组织,警惕性是很高的,基本上不会出现明显的纰漏,想要一次性成功,只能选择对方麻痹大意的时候,一旦打草惊蛇就会前功尽弃。 所以矮个子军人冷笑一声,很干脆地摇头,“不急,他既然能来第一次,就能来第二次。” 然而第二次,又哪里是那么容易的? 第二天,冯君没有出现,直到第三天,他才又出现了一次,但是手台开机半小时之后,他又关机走人了。 其实冯君不是有意吊人胃口,而是他遇到了点小事,这两天一直在忙这个。 要说起这个事情,真的是小事:大家在讨论,新的自然村应该起什么名字! 生过小孩的人都知道,给孩子起名字说容易很容易,说难也很难,冯君如果想一言堂的话,没人能够反对,但是他还想尊重一下别人的选择——毕竟洛华现在是个集体。 冯君心仪的名字叫“士杰村”,通“时节”二字,而其他人的主意就多了,甚至有人建议叫洛华村——毕竟是跟洛华一体的。 好死不死的是,索菲亚又来了,听说这个事情之后,她建议叫生命村。 冯君非常怀疑,她还惦记着“生命之水”,所以起这个名字。 更坑的是,冯文晖和张君懿听说之后,也想给这个村子起名字。 第四千四百五十三章 狐疑(一更贺萌主白衣)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冯文晖和张君懿的文化水平都不是特别高,但是儿子弄了一个自然村出来,他们就觉得,起名字这种事非常重要,一定要起一个寓意深远的、 【领红包】现金or点币红包已经发放到你的账户!微信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领取! 其实跟寓意也没太大的关系,主要是老两口觉得,儿子这几年走得太顺了。 起初冯君跟张运珍去了南方的事情,二老也都知道,更知道后来他离开了南方。 具体的细节,做父母的不会去打听,那是给儿子的伤口上撒盐,但是现在儿子有多么风生水起,他俩可是真的知道——修炼不修炼的先不说,晁刚还专程上门拜访呢。 夫妻俩能确定,儿子是转运了,但正是因为如此,就更应该懂得敬畏,该谢谁不该谢谁这个不好说,但是平日里做事,一定要注意分寸,要讲究。 他们认为,给村子起名字,这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 原本他俩还不知道有这么回事,但是自然村的成员报备,一定要有相应的身份,这不仅仅是身份证的问题,涉及了迁移户口,还得出具户口本上的首页。 好吧,其实以冯君的牌面,不出具户口本首页也无所谓——他没户口也照样能办理,不过冯君不愿意因为这种小事落人话柄。 反正老两口得知消息之后,一直在琢磨村名,冯文晖甚至建议,要花钱找个专门起名字的先生,一定要起一个贴切的名字。 最后还是嘎子看不下去了,“叔,要是讲五行六爻八卦……你们觉得谁能比君哥强?” 老两口一听觉得也是,儿子本来就是学中文的,传统文化不会比别人差,更别说现在已经修道了,不过冯文晖还是偷偷花了点钱,请人起个名字,反正家里不差这点钱。 关键是当年给冯君起名字的时候,是张君懿起的——取了冯姓和她的“君”字。 冯文晖一直对此耿耿于怀——这是犯避讳的好不好? 可是他央人起的名字,冯君忍不住要吐槽,哪怕他已经做好准备,决定尊重父母亲的意见了,“聚贤村,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怎么就想起游坦之来了?” “对啊,”嘎子也傻傻地表示,“聚贤庄真的很不吉利,还不如叫恶人谷。” “啥?”冯君感觉自己快气死了,“你不会说话可以不说,我觉得还是叫聚仙村吧。” 反正就是这么一点破事,洛华争执了好几天,冯君也不着急虫族世界的事情,得闲了就来转一圈,反正没时间就不来。 结果合盛这边就抓瞎了,这家伙……怎么时来时不来呢? 其实冯君去了两次,发现何润先也没有主动频频联系手台,他的兴致也减少了不少——合着我已经不是你最需要的人了?那就随缘吧。 他真想的是随缘,但是最终决定下“问仙庄”三个字村名的时候,他又有好几天没来了。 这一次他一开机,合盛那边的人就开始纠结,“要不要联系一下?” 冯君也很不耐烦,打算这次再开七八分钟的手台就走人——倒不是说他发现合盛有什么问题,纯粹是打算走个过场,应付了心里的惦记。 哪曾想,第六分钟的时候,何润先呼叫了一下,“先生,您还在忙吗?” “我不忙,刚回来,”冯君随口回答,“你有什么事?” “最近还是想运一批货,”何润先在众目睽睽之下,硬着头皮发话,“能不能坐一坐?” 这句话是隐约的示警,他在此之前,从来没有想过要跟冯君坐一坐,这次却说了。 坐一坐?冯君也敏锐地发现了这话里的不妥,此前何润先可从没有提起过类似的要求,而且这许久不联系,一直也不呼叫,感觉有点不对劲啊。 所以他冷冷地表示,“有事直接说,没事我就关手台了。” “确实有事,”何润先回答道,“我们最近生产任务重,跟合盛总部申请支援一批产业工人,正好那里也有不少祖星上出去的人,想拜托阁下帮忙运输过来。” “有病吧你,”冯君直接就关了手台,虽然他很想获得药品生产线,但是他跟何润先也就是战时短暂交易的关系,如果他铁下心思琢磨生产线,也不可能就吊死在这一棵树上吧? 他这边挂断了,地下指挥室那边顿时就茫然了,小个子军人直接皱着眉头发问,“这是怎么个意思……何润先?” “我不知道什么意思,”何润先摇摇头,冷冷地回答,你不是能吗?使劲儿折腾吧。 “这是发出了什么暗语吧?”小个子冷哼一声,“别跟我玩这个,我都熟得很,给你一个机会挽回局面……真要错过了,别说我有意针对你们合盛啊。” 何润先直接就呛了,“你就说针对我们合盛好了,无所谓……反正我压根儿就不知道!” 他说这个话,也是有恃无恐。 诚然,人族联邦成立了有六百多年,条条框框不少,体制臃肿颟顸,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都有一定之规,真的很讲上下尊卑。 但是边境星例外,有什么说什么——劳资都不知道明天能不能活着,你跟我说潜规则? 小个子闻言,气得浑身发抖,但还没办法计较,“你考虑好后果了吗?” “你如果不顶着联邦军部的名义过来,我能直接整死你信不信?”何润先真的炸了,“合盛总部让我给你面子,不代表你在我面前有面子,心里有点数很难吗?” 小个子终于不吭气了,虽然嘴里还念念叨叨说着什么“大局为重”,但是最终还是按捺不住,说了一句,“主动模式查询手台。” 他这个主动模式……站在作者的角度剧透一下,其实是杯具了。 对于行正星上做这些事的人来说,主动查询手台……起码意味着很多人的心血白费了。 更惨的是,有人连白费的机会都不给他,冯君关了手台的电源之后,直接扔进了储物袋。 倒是大佬忍不住出声了,“感觉有点恶意啊。” “习惯了,”冯君不以为然地表示,“我又不是华夏币……做不到人人都喜欢。” 他对细节不感兴趣,因为他不打算再跟何润先接触了,就算将来还要买能量矿采矿设备,也不是只有合盛一家可以选择,再退一步说,哪怕还要跟合盛合作,短期也是不可能的。 然而大佬的心思却是很重,它感应了一会儿表示,“再靠近基地一点。” 这个要求让冯君有点不解,不过在没有必要的时候,他也不愿意无故扫别人兴,于是往基地前进了七八十里,“再近就不合适了,有几个虫族小队。” 这几个虫族小队实力都不算强,也就是两三个金丹带着大票的出尘和炼气,主要作用是遮蔽战场,清扫人族的小分队,行正星上空虽然有人族的卫星,但是这种清理还是很有必要。 冯君如果愿意的话,可以扫除这些虫族小队——就算他一个人操作比较困难,但是从白砾滩带几个金丹甚至元婴过来,保证可以做得悄无声息。 只是现在人族联邦加强了对修者的调查,他释放神念都被壬屠告诫了一下,所以他也无意生事——既然是打辅助的,就一定要认清自己的实力。 不过他靠这么近,也就足够了,大佬终于感受到了合盛内部的情况,“好家伙,地下两百多丈,屏蔽得也很厉害……这何润先好像被军队的人看了起来。” “是吗?”冯君这下来兴趣了,“这个节骨眼上,他们居然敢这么做……不想要物资了?” 既然感兴趣了,他自然要近前打探一番,于是想方设法来到了距离基地十多里的地方。 不是不能再近了,而是再近有被合盛发现的可能。 然后他就是老实隐身,默默地感应,看里面发生了什么。 不多时,大佬根据整个基地里的信息,得出了结论:上次物资运送到,大概过了五天左右,军方派了一个营级作战单位过来,在那之后,何润先就跟军方的人下了地堡。 这个作战单位分了一半人帮着基地防守,剩下的一半人则是负责武装运输货物,在此期间也运送了不少物资出去,极大地缓解了左京物资紧张的状况。 他们目前还在商量,要组建更强大的运输队伍,因为其他城市听说左京这边有了物资,纷纷提出了申请,希望能得到一些援助。 事实上,上次的一百五十万吨货物里,药品和医疗器械就占了近五十万吨,剩下一百万吨各种食物,匀到六百万人的左京,也不见得有多么宽裕,更别说很大一部分物资还在基地。 不过其他城市的反应是:这不仅仅是食物的问题,而是要带给人族抵抗的信心。 哪怕十天里只有一天吃正经食物,而不是营养剂,也会给大家以强烈的信心——这么艰难的时候,人族的物资都能运送过来,可见联邦还是心系大家的。 冯君能理解这些逻辑,战争期间,信心真的很重要,而他不能理解的是:在这种情况下,对待掌握了运输渠道的何润先,不应该是更客气吗? 军方现在强行介入,是嫌日子过得太安生了? (第一更,贺萌主幻网白衣寻梦,双倍月票期间,召唤月票。) 第四千四百五十四章 拷贝(第二更)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冯君不理解人族联邦的逻辑,于是特地花了两天时间看热闹。 到最后,他还是分析出了人族联邦的行为逻辑:对方是在怀疑,掮客跟突然冒出来的人族未知势力有关,所以要大力调查。 也就是说人族联邦认为,行正星的战斗固然很重要,但是调查清楚这一股神秘力量更重要——这可能是一股足以颠覆联邦的力量,再怎么重视都不为过。 而且那个姓沈的部长公然表示,如果未知力量的组成,真的是人族的话,他们对联邦的威胁,也许比虫族还要大,因为虫族只想吃人,未知力量却有可能改朝换代。 何润先倒是也辩解了,说就算是改朝换代,也是人族的社会,怎么能说比虫族还糟糕? 但是沈部长却表示:人族发生内讧陷入分裂,岂不是白白便宜了虫族? 所以这种来历不明的势力,必须要尽快接触上,展开全面而深入的沟通。 没错,他强调的是接触和沟通,而不是抹杀。 不过事实上,在接触到对方之后,联邦绝对会追求主导地位,将对方纳入有效的控制之中,否则的话,也不会冒着行正星沦陷的风险,试图强行打通沟通渠道。 何润先对这说辞不屑一顾:掮客到底是属于什么势力,这一点我不是很清楚,但是在太空作战的神秘人族势力,倾向性已经很明显了,就算不跟联邦接触,人家也在帮着杀虫族。 沈部长却有自己的道理:你怎么知道对方就不是先吸引眼球蛊惑人心?想要跟联邦对抗甚至颠覆联邦,他们首先要做的,就是增加影响力。 这两人的对话,冯君无法得知,倒不是他的神念一定做不到,而是他想努力窃听的话,十有八九会露馅,远不如大佬操控神念的能力。 大佬将相关信息一点一点告知他,冯君听得就越来越恼火,那个沈部长的各种理由,倒不是绝对不成立,但是其中的官亻尞气息实在太重了,也太想当然了。 他能理解联邦对未知势力的忌惮,但是你们这么做,很可能毁掉整个行正星上的人族! 反正搁给他,是不会这么冷血和官亻尞的,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想不通,军队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对合盛的生产基地施加强大的压力。 搞清楚因果之后,冯君真的放弃了跟何润先接触的打算,不过他心中一口气儿难平,于是问大佬,“这个生产基地,我有没有可能悄然潜入?” “你这话问得奇怪,”大佬没好气地回答,“到底是你擅长推演,还是我擅长推演?” “替魂人偶很难买到的好不好?”冯君苦笑一声,“我就算有点存货,也是要留在关键时刻用……你帮我找出一条安然进入基地的通道就好。” 大佬还是有点不开心,“我探查也是要消耗神念的,恢复起来不容易。” 冯君忍不住怼它一句,“合着你听八卦的时候,就不在乎神念,让你帮个忙就不行?” “八卦多好玩,”大佬嘀咕一句,不过还是又问一声,“就算找到了进去的方式,你又打算做什么?” “能做什么,收集点资料呗,”冯君撇一撇嘴,“我可没有兴趣对军部的人出手。” 那个沈部长是军方在这个星系的四号人物,往日主要负责军中监察,并不掌握多少实权,不过他是垂直管理的,不接受一二三号人物的调派。 这一次,他也是接了上级命令,专门来彻查此事,而且上面还给合盛总部施加了压力,所以就算官亻尞气很重,冯君也不打算对他本人进行报复。 “无聊,”大佬觉得没劲儿透了,不过它嘴上唠叨,倒也不会坐视,“其实你找颐玦来,她就能推演出来,非要劳动我,这是大材小用啊。” 冯君暗暗撇嘴,我这打辅助的,找主力选手来做这种事,实在不合适,正经是你境界虽然高,其实也是个打辅助的,正合适帮我这个小忙。 大佬用了半天的时间,搞清楚了合盛的防御,别说,还真有潜入的途径。 那是防护力场转化期间,稍纵即逝的一瞬,它也不能确定是此前就有漏洞,还是战争期间损伤造成的,反正这个纰漏只是防护暂时降低,并不会对合盛造成太大的损害。 而冯君有半吊子的隐匿之术,正好能扛过降低的防护。 大佬注意到的,不止是这个,还有别的,“我找到了他们的机密资料室,掌握了进出方式,咱们可以偷走一些情报。” 这个……好不好啊?冯君觉得,何润先和合盛在这件事里是无辜的,何主管甚至还有意无意地做出了一些暗示。 不过他也明白,这种想法在修仙者看来有点圣母,所以他表示,“拿走情报有什么用?” “可以拿到你那个末法位面,”大佬洋洋得意地表示,“那个位面的科技水平,远没有这个位面发达,你不会意识不到吧?这里的很多合成材料,正好拿到那边使用。” “还可以这样吗?”冯君一脸的惊讶,“没想到大佬你这么善于谋划。” 其实他早就想到这一点了,之所以想要进基地,他的主要目的不是为了情报,而是那些原材料,只不过为了不引起大佬的过度关注,这种小心思不便提起,哪曾想大佬也想到了。 那么他适当地表示出一些敬仰之情,大佬应该会也很开心的吧? 大佬倒是没有那么肤浅,只是淡淡地回答,“其实是损人不利己,不过不这么操作一下,我心里实在有点不平衡。” 哪里是不利己?明明很利己的!冯君点点头,“能理解。” 等到天黑,冯君通过隐匿之术,悄然地进入了基地的办公区,不声不响来到了资料库。 合盛以技术取胜,对新技术看得非常严,保密制度执行得很好,监控得非常严密。 但是过时的技术,就没必要再怎么看重了,就像那条催生白细胞的药品生产线,目前这药品还有市场,也还在生产,可是所有的环节都不存在壁垒了,白菜价就能拿到货。 所以冯君和大佬的意思,都不是要去机要室,而是去资料室,那里的安保级别不低,但主要是为了防火,看护方面还真没有人去重视。 再加上此刻是虫族入侵,大家也没有多余的人手去操这个心。 进了资料库,冯君可就幸福了,大佬帮他把计算机的密匙都弄到手了。 不过他随便找个终端开机一看,发现里面的内容浩瀚如海,不仅仅是材料方面,还有设计方面、结构方面以及优化整合方面的资料,甚至还有海量的办公文牍。 他只用了三分钟时间,就做出了决定,不能拷贝资料——全拷贝下来的话,光说他带的硬盘,就远远不能满足需求,更别说长时间的考虑,可能引发报警。 他临时改了主意,要去找实体的纸质档案。 这种档案并不难找,只不过冯君找到地方的时候,忍不住又震惊一下:档案室是整整的五层楼,每一层都有足球场大小。 【领现金红包】看书即可领现金!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现金/点币等你拿! 总算是这里的分门别类很齐全,冯君优先找到了“材料”类别——其他方面的资料他也需要,但是那些东西只要有样品,起码有逆推的可能,研发材料只能靠砸钱,还得拼运气。 对冯君来说,拷贝实体书,比拷贝电子版还要方便,直接通过“附近的书籍”来复制就可以,关键是在复制的过程中,时间上还不走字儿,除了有点费电,就再没有什么不方便了。 他消耗完了五十多部手机的电量,终于把材料的相关内容拷贝完毕了,看看时间还早,他又去“工艺”的分类走一趟。 拷贝完了工艺,还有相当的时间,不过冯君不想再拷贝下去了,直接使用手机,挪移出了基地——反正已经留下足迹了。 大佬有点不满意,“为什么不多抄一点?” “我容量有限,”冯君无奈地回答,“你做金丹的时候,脑子里能装多少东西?” 大佬默然,心说我做金丹的时候,什么都不如你,但是这话能说吗? 冯君也不管它,而是表示,“我觉得应该去找军部的麻烦。” “我……我坚决支持!”大佬在瞬间就来了精神,“纯粹就是军部的人捣乱,我认为应该去监察的部门,泄露出一些机密,让姓沈的家伙吃不了兜着走。” “泄密就算了,”冯君听得吓了一跳,心说做事怎么比我还狠?“我觉得这是次要问题,多弄点军事机密才是正经。” 大佬一听就有点提不起劲儿来,“那姓沈的只负责监察……怕是知道不了多少军事机密。” “直接去军部找,”冯君心里有算计,他兴致勃勃地表示,“我也不会泄露人族的军事行动,只是多搞一点武器方面的资料,如果可能的话……窃取部分军火。” “你们人族这同胞之情……”大佬想发点感慨,但还是忍住了,下一刻,它兴致勃勃地表示,“算我一个!” 第四千四百五十五章 混入(三更求双倍月票)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冯君这次出手,选择的目标,就不是左京市了,而是岌岌可危的下京市。 左右两京是行正星的两大城市,下京市作为后起之秀,追赶的势头非常明显,但因为是近五十年发展起来的,经济是上去了,但是军事实力要差一点,底蕴不是很够。 最糟糕的是,下京市的人口基数不够,战争打的是资源,而人口是最最重要的资源。 所以现在下京被虫族的攻势挤压得很厉害,郊区已经被打烂了,城市外围除了五个关键的战略支撑点,人族基本已经全部撤回了市区。 这里的形式很不妙,但是对于冯君来说,越是混乱的地方,越方便他动手脚。 赶到下京城郊,他绕着城市转了一圈,正琢磨怎么混进城去,却在无意中发现了一条地道——这条地道长有一公里,穿过了两条街和一个公园。 地道的出口在一个修车店中,这时店铺已经毁于战火,出口被残垣断壁堵住了,而地道的另一个口子,是在一个不起眼的独立小别墅里。 之所以说独立别墅不起眼,主要是因为行正星地广人稀,跟地球的华夏绝对不一样。 这里虽然也有公寓楼什么的,但是买个院子盖个小别墅,也不是那么困难的事情,很多人选择住楼房,其实是为了有邻居做伴聊天,并不是盖不起那样的别墅。 这家别墅就真的不大,院子总共也就五百平米左右,别墅占地不到两百平,楼顶甚至没有什么像样的防御武器。 而且这一家人也消失不见了,冯君藏身暗处推演一下,发现别墅起码有半年没有住人了——他还可以继续往前推,但是没有那个必要。 地道里没有任何的监控设备——只是在两端的出口有监控,很简单,这是地道主人为了监视另一侧的动向,好方便通行。 冯君不知道的是,这种行为在行正星,是绝对被禁制的,相关的惩罚也非常严厉,但是同时,这种现象又是屡禁不绝的,只要有点能力的人,谁不想为自己和家人打造一条后路? 能在下京市挖出一公里长的地道,还能瞒过官府的人,绝对不是凡俗之辈,可就算这样的人,也不敢在地道里安装任何电子设备,那样很容易被发现。 简单来说,这么一条地道以这种形式出现,是非常正常的,冯君对此不是很了解,他还仔细勘察了半天,确定没有危险,才通过这条隧道进入了那个小别墅。 从地道口出来的时候,天就快亮了,他小心地放出神识观察一下周边,发现这是一个不小的别墅区,四五层的别墅都有,他所在的这个别墅,算是最普通的,基本上没有更差的了。 在虫族的攻击下,不少别墅都有破损,有的甚至被打塌了大部,不过就算是这样,别墅的主人也不会放弃自家的房子。 很快地,他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家伙,所在的别墅基本也是全部坍塌了,地面上唯二完整的房间里,住着两个中年人和一个小女孩儿,地下室的一角,蜷缩着一个少年。 他用手机稍微推演一下就知道了,四个人是一家人,少年是次子,他的大哥、三妹和四弟都在这场战争中亡故了,幼妹需要人照顾,所以在地面上跟着父母生后,他躲在地下室。 这是实实在在的躲避,就是遇到战争都不出来,因为家里三个男孩儿就只剩下他一个了,按照条例他都不该上战场。 不过条例终归是条例,如果下京市真的打到没人了,他想不上也不行——总不能让三岁的幼妹上战场吧? 所以他的父母把他藏起来了,这是存了侥幸的心思——哪怕下京市人死完了,只要联邦的援兵救援及时,他就有可能活下去。 冯君倒不会对这一家人有什么评价,他也没资格指责,除了感慨战争的残酷,他还生出了一个想法——终于可以有个顶替的人了。 趁着天还没亮,他施展着隐匿之术,连续翻越了七八道围墙,悄然来到了目标别墅。 然后他在院子里弄出了一些动静,女主人顿时醒了,瞪着满是血丝的双眼,在监视器里查看外边的情况。 男主人躺在床上,搂着自己的小女儿,半梦半醒地发问,“怎么回事?” 这段时间,大家熬得真的太狠了,女儿又太小,还得哄着,日子不是一般的难熬。 女人看了一阵,“总觉得有阵怪怪的声音,不会是虫族的马蜂隐身进来了吧?” “进不来,你再睡一会儿吧,”男人迷迷糊糊地发话,“天亮还要去照顾伤员。” “万一进来呢?”女人却是异常认真,“又不是发生一起两起了。” 人族城市检测阴影马蜂很有一套,但是难免有特殊情况,比如线路损坏、仪器失灵之类的时候,一旦补救不及时,就很容易酿成悲剧。 这种情况其实并不多见,但是偶尔冒出那么一起两起,就足以让人念叨很久了。 两个睡得迷迷糊糊的家长并没有发现,有人悄然进入了自家的地下室。 地下室沉睡的少年,已经被冯君用神识击昏了,根本没有任何的反应——就算没有被击昏,他正处于发育期,也是非常贪睡的。 冯君感受了半天,成功地模拟出了对方的脑电波特征,然后调整了半天相貌和身高、体型等,终于把自己变成了这个少年。 然后他有了少年的身份识别电子码,指纹都一模一样,然后他一抬手,将少年装进了灵兽袋里,到此就齐活儿了。 唯一有点遗憾的是,这少年有点痴肥,冯君从不认为自己很在意这方面,但是这个世界的人族科技,已经可以做基因微调了,就算你没钱微调,做个微整形总不难吧? 心里碎碎念着,他一闪身就出现在了有地道的那个别墅。 虽然一出别墅就有摄像头,他还是在天刚刚亮的时候,走出了别墅,同时拿出了刚顺到的助力飞行背包,贴地向前疾行。 虽然天刚亮,已经有不少早起的人了,有打扫昨夜战局的,有修缮房屋的,还有快步疾行的担架队,运送的也不知道是亡故的人还是伤者。 总之,几乎每一个人都步履匆匆,因为大家都很珍惜这一大早的宁静,虫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发起攻击了,必须要抓紧时间。 早点铺也开张了,不过战争期间,早点铺一般是在地下室,有人愿意拾级而下去店里吃,更多人是蹲在路边伸长胳膊买早点,拿到早餐袋子之后,直接装起来走人。 还有早点可卖?冯君忍不住关注一下,却又忍不住摇摇头,“牛肉味油炸能量棒”……这特么是什么鬼东西? 他这一关注不要紧,飞行背包稍微晃动一下,前方两个巡查直接发话了,“你,那个灰衣服的少年,过来接受检查。” 冯君也不虚,就那么贴地飞了过去,取出了自己的电子铭牌。 对方拿着手持机一扫,发现各种信息都对得上,顿时放松了不少——其实这才是最常见的现象,不过还是有人问,“怎么……近况的资料没有?” 近况就是完好、受伤、重伤、死亡,这些消息都要实时更新,方便官府掌握最新动向。 而冯君冒充的这厮,真正的状态应该是“失踪”或者“亡故”,否则也不用躲到地下室。 不过负责社区登记的那位,知道他家的情况,五个孩子死了三个,是真的可怜。 而这家做母亲的又是救治伤员的医护人员,社区人员猜到他家怎么想的了,所以就没有及时刷新他的状况——看破不说破,正是“身在公门好修行”。 他最多是个小小的疏忽,换得对方有更多的选择空间,不行吗? 冯君不知道这个社会的世俗细节,所以他很茫然地摇摇头,“我不知道,这是你们的事儿……也要问我?” 在地球界,他就听说多了“系统延时”、“数据库出错”……甚至还有“中毒”之类的理由,所以他认为说不知道就很合适。 果不其然,那两位交换个眼神,居然没有再拿此事做文章,不过战争期间,巡查员们还是比较谨慎的,所以又问一句,“这一大早,你去做什么?” 冯君眨巴一下眼睛,“学校停课,我跟同学们约好了,比赛杀虫族,看谁杀得多。” “杀虫族,”一个巡查员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不过他能说什么呢?十六七的少年,正是热血上头的年纪,虽然有点不切实际,但是有这个心总是好的——边境星从不缺热血少年。 至于说少年们会出市区杀虫族,那是不可能的,联邦的监测系统不是开玩笑的,所以这些少年最多也就是找块场地,等待虫族降临,看能不能打死一只。 这种行径很天真,但是谁不是从少年时期成长起来的? 所以巡查员们就没有再问了,倒是其中一个说了一个,“那你多杀几只啊。” 等到冯君离开,另一个才苦笑着摇摇头,“几只?能遇到一只就不错了。” “呵呵,”前者微微一笑,又轻叹一口气,“年轻……真好啊。” 第两千四百五十六章 入世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冯君有惊无险地过了检查,背着助力飞行背包继续贴地飞行,直到到了下京军部附近。 军部附近禁止飞行,贴地都不行,因为这里出入的都是要紧人物和重火力,万一撞上了,搞个飞鸟撞飞机的结果就不好了。 再有就是,战争期间哪怕是军部的车没事,撞死了百姓也是麻烦,所以他被人喊停了。 冯君也不较真,老实中止了飞行,然后推起路边的一辆自行车就蹬着走了。 行正星还真有自行车,不过不是两轮的,而是三轮的,前方两个轮后面一个轮,这样的三轮不是为了载货,而是为了骑者更好地保持平衡。 这里的三轮也不需要扫码什么的,纯粹是官府提供的免费交通工具,这是物质极大丰富的社会——哪怕是面对虫族的威胁,但是对极其成熟的工业社会来说,自行车真的不值钱。 甚至没有人闲得去故意破坏自行车,因为……真的没必要,就像地球界华夏的老太太去买菜,商家送了一个塑料袋,谁吃撑着了,去撕扯塑料袋? 冯君骑着自行车转悠了好一阵子,中间还被士兵拦住过两次,不过都过关了。 他这个行为,后来被人族联邦分析过,那就是每一阶段都没有问题,但是连起来分析,是绝对有问题的——你说去同学家打虫族,然后就去了军部周边转悠? 然而,问题客观存在,想要解决问题却很不容易,地方巡查不可能频繁监控冯君在军部附近的行动——监控得多了,军部心里难免要嘀咕:你这是琢磨啥呢? 可是同时,军部也不可能要求地方把所有的信息都共享过来——军方就是军方,地方就是地方,你军方了解地方那么多消息,想干啥呢? 这个矛盾在很久以后都没有得到解决,甚至形成了一个很著名的“冯山主悖论”,简单来说就是——军队有权干涉地方,还是地方有权干涉军队? 技术上不存在什么问题,操作上不可行,这就叫“冯山主悖论”。 冯君转了两个小时,觉得不合适再这么下去了,于是离开了军部附近,去了距离军部有五六公里远的一个大型商场。 不过他很快就发现了自己的失误:一般情况下,大型商场的人流量有保证,但是在一个被虫族围困、处于战争状态的星球,大型商场……好像也不一定能有啥保障的哈。 他进入的这个大型商场,真的是很大,算是下京市第二大,而且没有这一次虫族进攻的话,他们是打算冲击第一的。 四百万人口的城市,虽然松散了一点,但是想要冲第一,多不用说,提前得下功夫吧? 这个商场的投资商实力很雄厚,以至于战斗到现在,这么大的商场,都没有什么损伤,而排名第一的商场,建筑都损毁了,货物和人员都有损失,这个排名第二的,反而没什么事。 这里面没有任何的内幕,纯粹就是第二想上位,付出了更多的代价,维持住了局面,最终的目的也不过是暗示别人:我们比第一更有实力! 这大概是地球界网络争霸的缩影,花钱多少不重要,重要的是争到头部,吸引到流量,有了流量自然就有了市场。 简而言之,冯君以为商场很大,但是里面基本没人,好多门店直接落锁了,没有落锁的门店,基本上也看不到服务员,东西都在架上摆着,却没人看管。 冯君当然清楚,想在这里偷东西是不可能的,只是没人导购,还是让他有点不适应。 他随意地走了两家店铺,终于有人走过来,那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大姐——也可能六十多岁,“你要买什么东西?赶紧买了回家,不要四处乱跑。” 大姐的话说得很严厉,但也是为他好,冯君眨巴一下眼睛,笑着回答,“我就是四处看一看,听说你们这里防护得很好,不至于危险吧?” “防护好”是他猜出来的,还真不是特别肯定。 “快撑不下去了,”大姐也很随意地回答,眼中有一些担忧,“封锁了这么久,老板的能量块也快用完了,还面临征用的问题,据说很快就要减弱防护了。” 按说这是商业机密,不该这么说出来,不过这种情势下,谁还会在乎吗? 冯君听得就是一愣,“征用……征用多少次才算完?” “不是你这么说的,”大姐摇摇头,她居然是个很爱说话的人,“以前征用的时候,我们不需要出太多的能量石,因为一个完好的大型商场,有助于提高民众的信心……” “懂了,”冯君当然明白了,“提振信心肯定有必要,但是现在……能量块严重短缺了,所以就要考虑生存问题了。” “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大姐看他一眼,“关于战局的事情,不要随便发表意见,不过大家都说,左京那边好像发现了以前的能量石库房……没准能支援下京一点。” 左京的能量石仓库……冯君的眼中闪过一丝怪异,这里的老百姓真的有点可怜啊。 如果不是沈部长给他的印象太糟糕,他甚至会考虑匿名捐赠一批能量石——军方能力差就差一点吧,老百姓是无辜的。 但是这波人在能力差的同时,还想着争权夺利算计友军,冯君心里真的很不舒服——我捐献出去的能量石,又会成为你们领导有方的证据! 他想一想之后,出声发问,“你们这里有限量版晶石赛车模型吗?” “有,在四楼,”大姐点点头,“不过那个东西可不便宜,现在……你花钱买这个?” 她看得出来,少年身上虽然穿得虽然不算差,但也就是普通人家的样子,而晶石赛车系列的模型,都贵得要命,有那个钱,差不多都够买一辆低配版的悬浮车了。 普通人家在和平时期,咬咬牙可能买这么一个模型,但是现在连饭都吃不上,花钱买这种奢侈品,那不是疯了吗? 冯君想一想之后回答,“过两天是我大哥的生日,他活着的时候,特别喜欢这个。” 大姐怔了一怔,出声发问,“那他也是……这场战争里没了的?” 这场战争里,有太多人族死亡了,她并不介意问这个——边境星不喜欢眼泪。 “是的,”冯君点点头,他伸出两根手指,“他杀死了两只虫子……两只!” “他是个英雄,”大姐竖起大拇指来,“如果你要买模型,我给你打九折。” “我买不起,”冯君苦笑着摇摇头,“我只是想去看一看,缅怀一下我大哥。” “好吧,”大姐带着他上了四楼,领到了一个店铺,“你随便看,我给你倒杯水。” 【送红包】阅读福利来啦!你有最高888现金红包待抽取!关注weixin公众号【书友大本营】抽红包! 不多时,她端了一杯水过来,“你家是在星光别墅区?” 这个星球真的是没什么秘密!冯君看她一眼,点点头,“是的。” “你们那一片很厉害,”大姐竖起一个大拇指来,“你的哥哥也确实很厉害,那个最小号的晶石三赛车模型……我送给你了。” 刚才她只说打九折,现在却表示可以送出去,显然她是核实了冯君的话,才做出了决定。 “多谢,”冯君从她的手上接过水杯,然后正色回答,“不过我不想平白接受馈赠,我希望在将来的一天,用一具虫子的尸体,换到一个模型。” 虫族的尸体也是蕴含能量的,只是回收起来不容易,不过虫子身上有些肉是可以吃的,所以官府为杀死虫子提供了悬赏,可以换钱,也可以换取功勋。 还真是……自信啊!大姐笑一笑,然后摇摇头,“好吧,我尊重你这男子汉的决定,不过我可以先赊给你,等到你打到了虫子,记得来还我。” “多谢大姐,但是请恕我不能答应,”冯君摇摇头,一本正经地发话,“谁都不敢保证,自己能安全地活到明天,我不想成为欠债却无法还的人,您能给我这样的承诺就很好了。” 大姐怔了一怔,然后笑了起来,这个少年虽然有点肥胖,颜值要差一点,但是能给人一种邻家男孩的感觉,“好吧,算你我的约定好了,希望这一天早点到来。” 冯君笑一笑,“我也这么希望”,说完他端起水杯喝一口,转头看向窗外,若有所思。 他原本是想在这里,远距离观察一下军部,不过整个大厦空荡荡的,再观察军部就有点突兀了,所以他现在看的方向是另一处。 过了一阵,大姐又回来了,“快到正午了,你还不回家吗?” “心情……有点烦躁,”冯君沉声回答,确实头也不回,“喝完这杯水就走,多谢大姐。” 喝完这杯水之后就走不了啦,他心里非常清楚这一点。 大姐并不知情,她轻喟一声,“这很正常,不过逝者已矣,要对得起你哥哥的牺牲,所以你要更好地活着。” “我知道,”冯君轻叹一声,“只不过我一直强撑着,适当地发泄一下,感觉还不错。” “那你先待……”大姐的话说到一半,刺耳的警报声就响了起来,“糟糕,虫子来了!” 第两千四百五十七章 战术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警报声响起得非常突兀,不过经历了一年多战争的熏陶,下京人早就见怪不怪了。 大姐转身就往楼下跑,嘴里还在喊,“小家伙快走,楼上不安全,去地下室!” “不用,”冯君摇头拒绝,“这大厦一直没有损坏,楼上应该也是安全的,有射击孔吗?” “谁跟你说没有损坏过?”大姐见他不走,自己也停了下来,“只不过损坏之后,我们马上就修好了……主要为了提振民众的信心。” “我知道,但终究损坏的地方不是很多,楼上也是很安全的,”冯君点点头,然后重新问一遍,“有射击孔吗?” 大姐在听到警报后往楼下跑,是下意识的行为,不过看到这个小孩子这么稳,她就反应了过来:地下室虽然安全,但是对于很多普通家庭来说,大厦的地上部分也算安全。 所以她倒是不着急跑了,而是走上前拽冯君,“你才多大,快跟我去地下室!” “我要杀虫子,”冯君一闪身让开她的手,“你这儿要是没有我的射击位置,那我再换个地方。” 见他这么倔强,大姐一皱眉,不高兴地看着他,“你这孩子……射手很危险的,知道吗?” “我知道,”冯君点点头,波澜不惊地回答,“不危险,杀得了虫子吗?” 大姐抬手指一指他,无奈地摇摇头,“擅长用什么武器?” 她没有问他会不会用枪,这问题是对行正星上男人的侮辱,在这里,从十二岁开始,男孩儿们就要进行实弹射击训练了。 事实上,很多男孩儿七八岁就会用枪了。 “激光枪、高斯机枪、单兵电浆炮……”冯君顿了一顿,然后才又说,“什么武器都行,威力越大越好。” 大姐倒是没有怀疑他的话,行正星上这个年纪的男孩,很多都擅长使用多种武器。 不过她还是做出了决定,“高斯机枪属于压制火力,不合适你用,太危险了,单兵电磁炮也不合适,那是机甲用的,你的身体承受不了。” 边境星上不止男孩子懂兵器,女人也懂,不过这是逼出来的,没什么可骄傲的。 冯君不想使用激光枪,这玩意儿的威力实在小了点,电磁枪的威力也小,最后大姐烦不胜烦,还是答应让他使用电浆炮——起码比电磁轨道炮使用方便。 冯君被安排进了二楼和三楼夹层中的一个战斗单元,那里有四名安防人员,九个作战窗口,三架高斯机枪、三支电磁枪,一门电磁炮。 电浆炮是大姐特意找来的,给冯君之前,她再三叮嘱,要他不得随意出手。 她离开之后,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看向冯君,“你怎么会认识她?” “我并不认识大姐,”冯君随口回答,“只不过我进商场的时候,是她接待的,她是这里的老板吗?” 他可不认为,这个大姐只是清洁工什么的,这么大的商场能做主打折,肯定不是一般人,后来还要送他模型,估计最起码也是大堂经理的吧? “大姐?亏你敢这么叫,”一个年轻小伙子就笑,“这是老板娘,真正的老板……他娘。” “是吗?”冯君听得讶然,“我真没觉得她有多大……保养得真好。” “她原本也就不大,”头发花白的老者回答,“老板刚服完兵役三四年,还不到三十五岁,老板娘应该不到七十岁吧?” 冯君眨巴一下眼睛,好奇地发问,“老板娘亲自做导购?” “商场里大部分员工都放假了,领一半的薪水,”有人随口回答,“只有愿意签死亡免责协议的,才能留岗,一点五倍的薪水……这条件已经不错了。” 战争期间上班,如果死在岗位上,用工单位必须赔偿,但是保险公司不认账——战争属于不可抗力,然而用工单位必须赔。 像这个商场,员工不上班还发一半工资,真的已经算仁义了,事实上,商场也不希望员工来上班——哪怕是签了免责协议的,上班也才一点五倍的薪水。 这几乎就是明确表态了,危险这么高,工资却没增加多少,还是别来了。 “别说了,”花白头发的老者出声了,“虫子来了!” 冯君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虫子大举进攻人族城市,向上看去,天空中满是密密麻麻的虫族,都成了一大团黑云,有点地球界蝗灾的感觉。 黑云在空中飘来飘去,时不时地向下俯冲,吐出火球、冰箭、腐蚀液什么的,同时也受到人族的各种武器攻击。 然而,别看虫族数量众多,但是人族大部分的攻击还是落空了,黑云之所以存在,是因为虫族的厚度,而不是密度有多大。 严格来说,虫子的密度也不算太小,然而能飞的虫子基本上都是出尘期之上的,这种修为的虫族,没有被打中要害的话,最多也不过就是因伤退出战斗。 看到冯君摩挲着电浆炮,有人好心提醒他,“放近了再打,虫子距离咱们还很远。” 别看是黑压压一片,虫子距离你没准有七八里地。 “明白,”冯君点点头,心说我杀了不知道多少虫子,怎么可能连这个都不知道? 一个年轻人不耐烦地轻哼一声,他是高斯机枪射手,“好了,我们军训的时候都学过。” “我是说,虫子飞到咱们这边再打,”花白头发的不满意了,“咱们的任务是保护商场,有条件有余力的情况下,才去支援别人,现在能量石紧张,不能像前一阵一样随便射击了。” 他们聊着天,冯君却是默默地看着虫族的攻击,好一阵才出声发话,“它们攻击的主要目标是军部外围?” “那当然,”年轻的高斯机枪射手回答,“不可能直接攻打军部,那样代价太大了,攻打外围,能最大程度地消耗人族的能量和弹药。” 大家好,我们公众.号每天都会发现金、点币红包,只要关注就可以领取。年末最后一次福利,请大家抓住机会。公众号[书友大本营] 冯君默然,心里却是有点纳闷:为什么不先拔除住宅区呢?一点一点蚕食不好吗? 不过他心里是这么想的,嘴上却是没有说,倒不是怕人笑话无知,而是他今天的表现已经很高调了,跟对方再多聊一阵的话,让对方盯上被他冒充的那位就不好了。 在一开始的时候,他并没有把自己规划为保护商场的一员,但是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一步,为了不被人发现怪异,随波逐流才是正道。 虫族的攻击看起来非常没有章法,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但是冯君还是从中感受到了规律,它们随机地攻打着任何一个可能攻击的目标,随时可能分兵和转向。 看起来漫无目的,但就是通过这种手段,随时制造着压力,吸引着人族的火力,并且可能在任意时刻化佯攻为强攻。 看了一阵之后,冯君的眉头皱一皱,这种战术让他想起了电子游戏里的“放风筝”……不对,放风筝还不是很准确,应该是蒙古人的“曼古歹”战术。 当然,这里有牢固的防御工事,曼古歹能起的效果就大打折扣了,但是毫无疑问,这不失为一种有效的战术。 他正思索着,一团黑云猛地压下,竟然是有大批虫族突袭商场。 一时间,无数攻击击中了大厦,攻击来自四面八方,整个大厦似乎都颤了几颤。 冯君等人身在商场之中,看不到大厦的反应,但是没有关于破损的报警,证明大厦的防护罩起了作用,虫族的攻击无效。 跟冯君同班组的四个人也稳得一批,没有任何人开枪射击,倒是商场的其他位置,传来了几声零星的枪声,也不知道是有人沉不住气了,还是真有虫族造成了潜在的威胁。 这四人侧头看一看冯君,并没有说什么。 不过,他们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其他反应,虫族的第二波攻击就到了。 高斯机枪瞬间就响了起来,另外三人则是用电磁枪,很显然,这一次虫族的攻击,不值得大家全力防守,另外两挺高斯机枪甚至没有露面。 商场里隐约传来两声惨呼,显然是有人中招了。 冯君同组的四个人没有在意惨呼——见得实在太多了,在意不过来的。 他们齐齐看向冯君,花白头发的老者甚至出声发问,“怎么没开炮?” 冯君耸一耸肩膀,“你们也只用了一挺高斯机枪,我觉得……没必要开炮。” 他想努力表现出自己的成熟——少年人有这样的心态很正常,但是高斯机枪射手狐疑地看他一眼,“你不是被吓到了吧?刚才开炮的话,很可能得手的。” “炼……尉级的马蜂和飞蛾居多,”冯君拍一拍单兵电浆炮,中二气息满满地回答,“有电浆炮在手,怎么还不干掉个校级虫子?” 那四位交换几个眼神,齐齐不做声了,好半天,花白头发竖起个大拇指,“有志气!” 话音刚落,虫族的攻击又到了,花白头发的老者二话不说,直接操起了高斯机枪,扣动了扳机。 根本无需任何解释,就知道这一次虫族的攻击,绝对是有一定的威胁的。 冯君松开自己握着的单兵电浆炮,伸手抓起一支电磁枪,抖手就是两枪,“砰砰!” 第两千四百五十八章 惊艳(一更贺萌主不好)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冯君松开电浆炮,拿起电磁枪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快到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等到两声枪响之后,年轻的高斯机枪射手才反应过来,百忙之中,他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瞥一眼冯君——这动作非常业余,不过他原本就是普通的安保,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服兵役。 他也只瞥了一眼,然后高声抱怨了起来,“你做什么?哎呀……差点被蜂刺击中!” 冯君不说话,又摸上了单兵电磁炮,神情肃穆地盯着外面。 虫族的第二波攻击,依旧是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瞬之间又离开了。 “我干掉两只虫子,一只是蛾子,一只是刺蜂!”年轻的射手喊了起来,脸上满是兴奋,他使用的高斯机枪是战场的压制火力,杀伤力着实可观,击杀两只炼气期虫子并不奇怪。 但是他依旧很兴奋,因为这是在一次攻击中实现的,以往他最高的记录,也不过是一次攻击中击杀一只虫族——了不得再加上击伤两只。 开心之余,他又看一眼冯君,不高兴地发话,“好端端地换武器,会影响大家的判断的!你虽然年纪小,也应该懂服从命令吧?” 冯君眨巴一下眼睛,无辜地看着他,眼神中甚至夹杂了一丝……无奈? “咳咳,”头发花白的老者轻咳两声,“小武你别乱说话,那刺蜂是你打下来的吗?” “怎么不是我?有战场录像的!”小武不服气了,“老王你这话啥意思?咱们可以回放。” “真不是你打下来的,”一名中年人沉声发话,他刚才也是在使用电磁枪作战,“是这小家伙打下来的,他还救了你一命。” “老瓦,我很佩服你,但不代表你能信口开河,”小武怒视着中年人,“现在调录像?” 老瓦叫瓦连科,在军队里曾经是副团级,因为喝酒误事被开除了军籍,还蹲了三年大狱,因为有这样的污点,出来后工作也不好找,所以来边境工作五十年,换取家人不受影响。 不过他当兵就是在侦查团,观察力方面,比大多数人要强,他面无表情地发话,“战斗期间不得回溯录像,回头你自己看,小家伙两枪都击中了刺蜂……你那叫补枪。” 小武倒也不是输不起的人,闻言愣了一愣,然后又问,“谁打死的……咱们回头再说,怎么叫他救了我?” 老瓦看着外面,漫不经心地回答,“如果他不开枪的话,刺蜂的刺可能直接击中你。” 小武这才反应过来,然后不可思议地发问,“那根差点击中我的蜂刺,是那只刺蜂的?” “没错,”这次回答的是老王,“所以你真该谢谢这小家伙。” 他们所在的堡垒,射击孔极小,甚至观察孔和射击孔都不是同一个,通过射击孔击伤战士的可能性并不大。 但是高斯机枪想要在一定幅度内扫射,射击孔肯定有转轴的,蜂刺击中高斯机枪的连接处,会破坏枪管。 高斯机枪是什么,其实是连发电磁枪,枪管一旦变形,电磁力推动的高速弹丸会在瞬间撞爆枪管,再加上电磁场瞬间失衡,后果绝对比普通枪支炸膛严重得多。 小武怔了一怔,按着耳麦呼叫了起来,“呼叫监控室,二杠三幺幺,刚才死亡的那只刺蜂,是什么枪击杀的?” “你这是闲得蛋疼?”耳麦里传来很不耐烦的语气,“虫子还在进攻,你要查战绩?” 他们真的很烦这种要求,监控室总共才几个人,大家多少事呢,你特么现在查战绩? 然而,抱怨归抱怨,他们还不能不执行,战场上的功劳划分不清,会引发很多严重的后果,尤其是仗打到一半,提出查证功勋的要求,这种情况,通常代表前线出现了严重分歧。 这种要求如果处理不好的话,极端情况下,甚至不排除发生内讧的可能——都是提着脑袋在战斗,心理压力不知道有多大,真崩溃了的话,突突了战友并不意外。 所以监控室一边嘀咕一边查,用了五分钟左右,用耳麦通知小武,“三人五次交叉验证,是电磁枪连续击中两枪,后面高斯机枪的扫射,大概率属于补枪……如有异议请战后申诉。” “没有异议,”小武虽然有点脾气,但还是愿赌服输的,他不认为自己的判断强过监控室的交叉审核,虽然战后他肯定要回溯录像,可那也只是印证一下。 于是他侧头看一眼冯君,竖起一个大拇指来,“好枪法,佩服……两枪都是致命伤!” “侥幸而已,”冯君勉力笑一笑,心说如果不是担心表现得太突出,其实我用一枪就够。 “你这就虚伪了,”小武正色发话,“两枪都命中要害,你管这叫侥幸?” 花白头发的老王看冯君一眼,微微颔首,“年纪不大,倒还挺谦虚……小伙子有前途。” 队伍里唯一的女战士出声了,是一个微胖的姐姐,“你这枪法怎么练的?” 冯君想一想,沉声回答,“我说是运气的话,估计你们不信……那就算直觉好了。” “直觉?”微胖姐姐倒是没有不信,怔了一怔之后她表示,“好佩服你的战斗天赋。” “他的天赋不止这一点,”瓦连科也出声了,“你们不问问他,为什么不用电浆炮?” “对啊,”微胖姐姐反应了过来,看着冯君发问,“为什么不用电浆炮?” 冯君正在观察外面,沉默好半天才回答,“这……很正常的选择吧?” 微胖姐姐看他不回答,又看向瓦连科,“老瓦,他为什么不用电浆炮?” 瓦连科一边看着外面,一边点起一根烟来,小口抽着,好半天吐出三个字,“问老王。” 老王也在考虑这个问题,看到微胖姐姐看向自己,才苦笑一声回答,“这就像我第一次用的是电磁枪,第二次用的是高斯机枪一样……老瓦,是这个意思吧?” “嗯,”老瓦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头也不回地专心抽烟。 微胖姐姐终于明白了,于是看向冯君,“你担心电浆炮暴露火力?” “电浆炮本来就是用来诛杀校级虫子的,”冯君面无表情地回答,“火力太猛容易受到报复,我不能自己图了自己痛快,影响到战友……而且电浆炮杀尉级虫子,太不经济了。” 他没有说,如果不是小武可能会被那只刺蜂伤害,他才不会拿起电磁枪来。 没办法,他不喜欢自己的战友受到伤害,这是印在骨子里的执念——哪怕是临时组队。 “咦,你懂得为姐姐节省了?”一个声音响起,却是老板娘……老板的娘来了。 大姐也是听别人说,那个微胖的少年杀了一只虫子,才特意赶过来,“你已经杀了一只虫子,晶石赛车模型……姐姐送你了。” “姐你别闹,尉级的不算,”冯君轻描淡写地回答,“起码要校级的才行。” 尉级的虫子,还真不值一辆最低配的悬浮车,之所以将虫子评为尉级,不是说它有尉级那么难杀——毕竟它手下没士兵,只是说它的破坏力达到了尉级。 平民打死三只尉级,差不多能买得起一辆悬浮车,士兵的话,要杀死五只才勉强买得起。 当然,士兵杀虫子,还有别的奖励和计算方式,这里就是一个大概的比喻。 不过校级的虫子,那就不一样了,平民杀一只,起码能买得起十辆悬浮车。 “我说的可不是校级,”大姐是真的看这小胖墩顺眼,“你这个年纪,杀一只尉级,足够大姐给你奖励了,回家跟你父母说一声……” “别,打住了,”冯君也不看外面了,转头过来,冲着她不住地摆手,“我是偷偷跑出来的,真的不敢让父母亲知道……大姐你再这么说的话,我就只能离开了。” 【看书领红包】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看书抽最高888现金红包! 大姐怔了一怔,才试探着发问,“那你杀死这只虫子……怎么处理?” “大姐你看着处理吧,”冯君一摆手,淡淡地发话,“我没有辜负您的信任,没有浪费了弹药……这我就很满足了。” 花白头发的老王出声了,“小伙子别开玩笑,你这如果叫浪费弹药的话,那我们算什么?这样吧……你这么好的战斗直觉,不上军事院校可惜了,保你个联邦战斗院校怎么样?” 战斗院校是军事院校里比较基础的那种,不过联邦里的战斗院校也就那么几所,剩下的都是星座级甚至星系级的,他这个承诺已经很重了。 事实上,老王甚至很可能没有这个能力,应该是老板娘或者是老瓦……有这样的关系。 冯君却是很干脆地一摆手,“谢了,我说了……不想让父母亲知道这些。” 大姐却是点点头,“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不想让父母担心嘛,不过这一只刺蜂,总是你帮忙打的,该增么跟你结算?” 就在这时,老瓦闷声闷气地发话了,“打完再聊,虫子的攻击又要来了!” 众人闻言,齐齐看向外面,顺便就抓住了身边的枪支。 (第一更,贺萌主“我书写得不好你还盟了”,祝和大佬百试百灵,最后求双倍月票。) 第两千四百五十九章 未来将星(第二更)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这一次虫子的攻击,偏重了商场的另一侧,虽然这一边也有冲击,但是冯君的班组甚至只有小武的高斯机枪在怒吼,还有老王和老瓦的电磁枪响了两声。 然而才过了一分钟不到,第四次攻击就出现了,冯君抓着电浆炮的手背上,泛起了青筋。 他原本以为,虫族的第四次攻击,会是一场饱和攻击,就是从一个角度发起无休止的攻击——一般情况下,普通战斗单元的火力,根本就扛不住虫族的无休止攻击。 不过非常遗憾的是,在攻击的最后一刹那,虫族变阵了,冲过来的虫子只有一千多只,其中九成八以上是炼气期,出尘虫族只有三十只左右,而且是躲在后方。 其实这个规模也不算小了,天空攻击的虫群中,多是出尘以上的虫族,炼气期都是那种天生能飞的,绝对数量不少,但是分开来算就不多了。 冯君反正不把这个规模放在眼里,他一直摸着电浆炮,随时准备击发,但是非常遗憾的是,到最后他都没有击发的机会。 第四波的攻击就这么过去了,然后一直到傍晚,商场受到的都是零零星星的骚扰。 好吧,要说零星也谈不上,关键是商场的防护罩很强大,这骚扰甚至不值得开枪还击。 眼看着天色渐黑,大家都觉得这一天终于熬过去了,正要起身之际,冯君猛地回身,又回到了射击口前。 老瓦的反应仅仅比他慢了那么一点,他瞬间就回到了自己的射击位,观察一下皱一皱眉,“还有最后一波,不知道最后谁家倒霉。” 小武见状,也跟着过去看一下,“我去,不会是最狠的那一波吧?” 他的年纪不大,经验比较欠缺,但是具体到行正星的攻防战,他真的完全可以算是个老司机了——虫族的很多手段,大家都不陌生。 话音未落,虫族的黑云又开始飞来飞去了,不过不同的是,这次的黑云很强悍,在大家视线范围所及之内,就有两栋建筑倒塌了。 “果然是校级集群,”老瓦轻喟一声,也没有多说什么,“小心了……不一定能来商场。” 然而这年头,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下一刻,黑云突袭商场的方向。 “有毛病吧,”老瓦忍不住出声吐槽,“我们这里有啥啊?” 然而下一刻,冯君架起了单兵电浆炮——这玩意儿跟电磁枪不一样,是机甲的配置武器,虽然也可以单人操作,但是对个体的素质要求太高了,所以一般都要找个支架来支撑。 架起电浆炮之后,冯君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扣动了扳机,“胖~” 一声闷响之后,两只虫族直接抛落到了地面——之所以说抛落,而不是掉落,是电浆炮近距离杀伤的动能太大,穿透性又差了一点。 然而正是因为这种情形,那微胖姐姐忍不住叫了起来,“你……你竟然一炮双杀?” 老王、老瓦和小武都操着高斯机枪疯狂射击着,只有她使用的是电磁枪,所以亲眼看到了冯君这惊艳的一击,尤其令她震撼的是,小胖墩的这一炮,还打出了提前量。 如果没有预判的话,冯君在扣动扳机的时候,两只校级虫族距离重合还有一段空间,甚至可以说,他这一炮原本瞄准的,是一处空荡荡的空间。 这就实在太厉害了,她忍不住惊叫一声。 冯君没有理会她,迅速地换了一个射击孔——其实他待在原来的射击孔,也不担心虫族能把他怎么样,但他现在不是在扮演联邦少年吗?打一炮换个地方,是基本操作。 电浆炮的移动有点费劲——起码对联邦少年来说是这样的,于是他用了一点时间,而在这个过程中,原来那个射击孔的挡板上,发出了几声巨响——显然是虫族的报复到了。 冯君固定好电浆炮,又顶开了另一块挡板,又是干脆利索的一炮。 这一炮,重重地击中了一只出尘期的飞行甲虫,甲虫可不像他刚才击杀的两只蛾子那么脆皮,实实在在地吃了这一炮,在空中挣动了两三秒,才噗通一声跌落到地面。 微胖姐姐的电磁枪在这种场合下,基本没什么效果,电磁枪想要击杀空中飞行的校级虫子,难度不是一般的大,所以她居然有心思观察冯君的出手。 “啊,又是一只校级虫子,小弟弟你简直太棒了。” 老王和老瓦专心扫射,就当是没听到,小武忍不住了,“我说姐姐,声音小点好吗?我耳鼓膜都快破了!” 但是微胖姐姐的惊讶,根本压抑不住,憋了半分钟左右,她又叫一声,“又一只,哎呀……可惜没有打死,跑得太快了。” 冯君又换了一个射击孔,结果这么一阵工夫,虫子们居然停下了攻势,开始撤退了——虫族的袭扰策略就是这么讨厌,来得快去得也快,强攻和佯攻随时能自由切换。 他因为出手有点慢,所以只是击中了断后的一只飞天蜈蚣,仓促之下只是将其击成重伤,差一点点没有击杀。 不过这已经可以满意了,老王、老瓦和小武操着三挺双管高斯机枪,不住地扫射,也不过才杀死了两只出尘的虫子,老瓦和小武各杀其一,老王则是只重创了两只。 接下来又是漫长的等待,等到天色大黑了,才传来解除警告的鸣笛。 这一次大姐没有着急来看冯君,因为有几名安保受伤了,其中一处作战单元被攻破,两名安保受到重创,有一人伤势严重,能不能活下来都是问题。 冯君又待了一阵,正打算离开,大姐匆匆赶了过来,“小伙子真的太棒了,听说你杀了三只校级虫子,重伤一只,多亏有你在呀,要不然今天商场可就危险了。” 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大姐,我还年轻,不经夸的,凭我一个人,怎么可能影响整个战斗?您不用这么夸张好不好?” “好了,那我就不说虚的了,”大姐正色发话,“今天伤员多事情也多,还要修补大厦,大姐忙不过来,你直接说想要什么报酬。” “晶石赛车模型,”冯君正色回答,“一型和三型的最小号就行了。” “不行,”大姐很干脆地摇头,“你杀了三只校级虫子,怎么能只给你两个模型?” “一型的最小号,是三型最小号价格的五倍,”冯君既然冒充对赛车模型感兴趣,肯定也要掌握相关的消息,他正色发话,“两个模型就足够了,太多的话,我怕父母亲发现。” 怕父母发现……大姐被这个理由雷到了,“你很有战斗天赋,我可以推荐你进军事院校,真能走通这条路的话,你父母亲应该很高兴,身为本星球居民,你想要隐瞒,真的划不来。” 大部分行正星的居民,不可能回联邦中央区定居,不光是他们锁死了边境星居民身份,就连后代也没有选择的权力。 是不是有点不通人情?也许吧,然而不这么做的话,谁也想回繁华地区,边境星还如何防守?而且边境星居民的待遇高物价低,也是联邦公认的,有实实在在的利益在里面。 大姐的意思是说,你的身份就是这样,跟虫族的战斗早晚都避免不了,那还不如进入军队,万一能博个前程出来呢? 冯君却是摇摇头,淡淡地回答,“我的父母……只希望我平安地活着,哪怕是暂时的。” 在场的人闻言,齐齐默然了,好半天之后,老王才叹口气,“是啊,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真的不值得一提。” 大姐看着冯君发问,“多出的虫子价值……给你把功勋报上去?” “不要,”冯君摇摇头,很干脆地回答,“我什么都不要,大姐你愿意给谁就给谁,今天我能得到模型,已经很满意了,能赶得上我大哥的生日。” 说到最后,他居然笑了起来,露出了雪白的牙齿。 可是看到他的笑容,旁边的人忍不住鼻子一酸,差一点流出眼泪——身为边境星的居民,真的太不容易了,在联邦的核心区,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正在无忧无虑地读书。 大姐有点不死心,“孩子别任性,这种战场功勋,对你来说真的很宝贵,将来会有大用。” 冯君又是灿然一笑,“几只虫子而已,我现在杀得了,将来长大了更不在话下,大姐不会以为,我是靠运气杀掉的虫子吧?” 说话间,就有人拿了两个模型过来,交给了大姐。 大姐将模型递给冯君,很干脆地表示,“行,这几个名额大姐先拿走……主要是我的人疗伤,也需要战绩来排队,将来你有需要,来找大姐,我认这个账。” 【领现金红包】看书即可领现金!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现金/点币等你拿! 冯君笑一笑,接过了两个模型的盒子,“多谢大姐了,不过我将来,真不会差这几只虫子……我只是衷心地恳求您,不要让我父母知道。” “好了,没问题,”大姐点点头,“我说到做到!” 看到冯君转身离开,好半天之后,老瓦才感慨地说了一句,“这孩子……只要能活下来,未来联邦的将星里,必然有他的名字!” 第两千四百六十章 路遇(三更求双倍月票)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冯君并没有在意别人对他的评价,走出商场之后,他用飞行背包慢慢地飞着,街上到处都是打扫战场的人,还有施工机械在修复地面。 飞了一段时间,他找个废弃的房屋钻进去,等他再现身,就是在另一个地方了,手里的两个模型盒子不见了去向,面孔、身材和衣着也发生了变化。 大部分人都在打扫战场,他相信像自己这种赤手空拳的人,引不起别人的任何关注。 事实证明也是如此,根本没人理会他,走了好一阵,才有人走过来打招呼,“嘿,朋友,要虫子尸体吗?有战场录像的那种,手续齐全,保证能兑换到功勋。” 冯君停下来,看了来人一眼,发现是一个脸上有疤的壮汉,浑身充斥着精悍之气,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好惹的。 不过他当然不怕对方,思索一下之后发问,“你说的这些……什么行情?” “换疗伤药品和食物,”壮汉非常明确地表示,“只要你有,开价好了。” 冯君低头看一看自己的身上,笑了起来,“怎么,我是那种一看就很有实力的人吗?” “可能性很大,”壮汉盯着他,眼睛一眨都不眨,给人一种咄咄逼人的感觉,这或许是一种策略,但是很遗憾,对冯君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关注即送现金、点币! 他轻声发话,“大家都在忙,就你这么清闲,我能感受到……你的心态比较放松。” 冯君摸一摸鼻子,皱着眉头想一想,然后沉声发问,“你有几具虫子尸体?” “你要多少,我能给你搞来多少,”壮汉沉声回答,缓了一缓,他又轻声发话,“我是陈氏宗亲会的,来路你可以去调查。” “宗亲会……”冯君沉吟了起来,人族联邦里的慈善机构并不多,普通人一旦遭遇困难,除了自救之外,主要的救援力量就是来自于宗亲会之类的组织。 他上下打量对方两眼,沉声发话,“食物和药品,我倒是能弄到一些,不过我对虫子尸体不感兴趣,你还有什么?” 壮汉一听说“能弄到一些”,抬手就向他肩头抓去,不过非常遗憾,冯君一闪身就让开了。 “别误会,”他赶忙一摊双手,快速发话,“我们陈氏宗亲会七万多会员,如果你了解的话,知道我们都是很珍惜名声的。” “你不珍惜我也不怕,”冯君笑了起来,“要不,你说出两个陈家的名人,恐吓我一下?” “没必要,”壮汉的眼睛微微一眯,摇摇头沉声回答,“我只想跟你交易,不存在搬出名人的必要性,你总不可能提供很多的药品和食物。” “呵呵,”冯君轻声笑了起来,“数量很少的话,我有必要跟你废话吗?” 然后他折向离开,“倒是你……感觉就是个小喽啰的角色,真是浪费我时间。” “阁下等一等,”壮汉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拦在了冯君的前方,“或许我们可以……” 冯君根本停都没停,也不见作势,就那么走上前,直接将壮汉撞得连续退出七八步。 “九哥,怎么回事?”不远处一个瘦瘦的小伙子正在从地上撬起虫子尸体,见状快步跑了过来,“要帮忙吗?” 壮汉看他一眼,然后一摆手,轻描淡写地发话,“不关你事,老实干活……朋友留步!” 这一次,他也不敢跑到冯君前方了,就跟着对方,侧着身子快速发话,“朋友,如果你有大量药品和食物的话,我可以找身份足够的人来接洽……价钱随便你开,你看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对钱不感兴趣,”冯君随口回答,“就是想知道,你能回报我什么东西。” “任何东西,”壮汉毫不犹豫地回答,“只要你开价就好……呃,违法的事情我们不做。” 冯君侧头过来看他一眼,认真地发问,“你怎么定义违法,以联邦的法率为准吗?” 他今天原本是要在军部周边踩点,好进行报复行动,但是在商场里帮着守卫了一天,接触了不少当地人之后,他的心里生出了浓浓的怜悯之情。 如果可能的话,他愿意为这些人做点什么,不管是大姐,还是眼前的壮汉——人家连功勋都不想要了,就是想要一些药品。 至于对方是不是想通过邪门歪道的手段来阴自己,冯君认为,这种可能性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现在的行正星上,功勋或者联邦币确实用处不大,而药品是实实在在的刚需。 总而言之,军队对他不友好,可行正星上的人族是无辜的。 不过,他也没有决心一定要帮对方——陈氏宗亲会这名字听起来,算个实力不太差的团体,有合作的潜力,但是到底值得不值得合作,那还要看一看。 “联邦的法率……”壮汉愣了一愣,下意识地回答,“当然要遵守联邦……不对,联邦法率可也有让人诟病的地方。” 边境星对联邦的律法吐槽可不少,尤其是那个《边境星居民管理办法》。 大家都知道,联邦这么做是原因的,但是他们身为联邦的一员,不能随意地进出核心区,总让人有一种被歧视的感觉。 所以他定一定神回答,“不违背公序良俗吧……就像现在我在私下交易杀虫子的功勋,这也是明显违法的,但是我别无选择。” 冯君点点头,这个回答他还算满意,“那你……能帮我弄点军火吗?” “军火……”壮汉迟疑一下,还是决然地点点头,“有一些,但不是很多,你也知道,这东西现在谁家都缺,尤其是能量块,我真的给不了你。” 冯君背着手,淡淡地看着他,“主力战舰能弄到吗?还有配套作战单元。” “您这开什么玩笑,”壮汉苦笑着摇头,“这不可能……而且,这违背了公序良俗。” “有违背吗?”冯君不屑地笑一笑,“你不会不知道,方应物的第七军在外太空得到的补给,就是来自于前线军火贩子……他们违背了公序良俗了吗?” 私下的军火交易,是联邦明令禁止的,尤其还是跟军队的交易,但是在方应物的那个环境中,没人会计较军火贩子,联邦政府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没看到。 壮汉当然知道冯君的意思,他怔了一怔,还是苦笑着摇摇头,“倒确实是不算违背公序良俗,但是我们陈氏都是清白人家。” “那你就别说了,”冯君一抬手,拍一拍他的肩膀,“说你是小喽啰,你还不服气……算了,相见有缘,回头我送你点药品和食物,不过,你不能独吞!” “嗯?”壮汉愣了一愣,下一刻,他身边的人已然消失不见。 他的眉头皱一皱,一侧头,冲着远处搬运虫尸的干瘦年轻人招一招手,“三三,刚才跟我说话的那个人……去哪儿了?” “我怎么知道?”干瘦年轻人随口回答,“反正人家走到街口就拐弯了,倒是九哥你一直站在这儿……我也不敢问你在想啥。” 差不多过了两个小时,一个独臂汉子从九哥身边路过,随手丢给他一个门牌,“去这里取货,别跟着我,否则后果自负!” 九哥往前迈腿走了两步,最终还是没敢叫住对方。 有门牌,找地方就方便了,一个小时之后,九哥开着一辆悬浮车,带着两个壮汉,来到了门牌所示的地方,果不其然,这里也是一栋独栋别墅,而且被摧毁得相当彻底。 就在这时,天上下起了雨,雨还不小。 因为有灯火管制,九哥打着微光电筒,还有人带着夜视镜,高一脚底一脚地走进院子,“这家主人不知道哪里去了,不过能放东西的地方……好像就是那个厨房了吧?” 边境星上每户人家的人口都不少,通常会拥有自己的厨房,而且厨房的款式和位置,基本上也都是大同小异。 这栋别墅也就是厨房的边角,还有小半个房顶,能遮蔽的地方估计也就是四五平米。 走过去一看,三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我去,这么多东西?” 厨房里有垛得整整齐齐的木箱,占地差不多七八平米,高度差不多有两米五,上面还遮盖了城市迷彩色的屏蔽油布,亏得是周围的残垣断壁足够高,从外面看不到这些。 事实上,有那些篷布遮蔽,从空中也不易发现这些木箱。 “好多东西,”一个小伙子压低了声音发话,“九哥……咱们的车空间不够。” “叫三三的车过来一趟,他有夜间通行证,”九哥沉声发话,“记得跟他说,千万不要声张,如果是他惹出事来,我绝对饶不了他!” 年轻人呼叫三三去了,另一人迟疑一下,鼓起勇气发问,“九哥,要不咱们先检查一下,木箱里都有些什么?万一有人想害咱们,那可就……” “想害咱们,用得着这么费劲儿吗?”九哥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在微弱的光线中,他脸上的疤痕扭动着,越发显得狰狞,“人家只需要不理会咱们,咱们就撑不了几天。” 紧接着,他又轻喟一声,“别人说咱们是小人物,我本来还有点不服气,现在看起来,还真的是小家子气了。” 第两千四百六十一章 震惊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领红包】现金or点币红包已经发放到你的账户!微信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领取! 九哥的感慨,让跟来的两个人有点不服气,不过因为他威望高,两人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心里憋了一肚子气,想要看看木箱里都装了些什么。 三三的车很快开了过来,这是一辆带有机械臂的载重卡车,卡车车厢上的篷布可以升起和放下,运送物资和大型的虫族尸体都非常合适。 相对于载重卡车而言,厨房里的这点东西就不算什么了,机械臂伸出,几下就将木箱全部抓到了车上,并且还升起了蓬顶。 车辆一路疾行,来到了一个废旧金属回收中心,这里的地方足够大,还有封闭的库房。 卡车开进库房里,众人打开灯光卸下木箱,拆开第一个木箱的时候,在场的人就齐齐倒吸一口凉气,“这是……重症修复舱?” 重症修复舱,是目前市场一等一的抢手货,好多人在排队等着使用。 打开另一个箱子,大家越发地惊讶了:是组织修复液。 这也是抢手货,是重症修复舱的配套液体,不存在名额限制,但却是损耗品。 除此之外,还有纳米机器人、无菌简易手术台等,都是当前行正星一等一的抢手货。 再有就是两箱子食物,有米面、脱水蔬菜和肉类,还有两箱子能量块。 陈家人也是见过世面的,这点东西搁在战前,真不算什么,最贵的就是两个重症修复仓,但也就那么回事。 但是在此刻,这些物资真不是拿钱能买得到的,三五具将级虫子的尸体,也换不来这些。 不过令大家瞠目的是,每个箱子里都有一张纸,上面写着“物资和XX商场对分”。 在场的人都知道这个商场,陈氏宗亲会里还有好几个族人,在商场里租了柜台,“这个……凭什么要给他们一半?” “不要这么丢人好不好?”九哥气得一拍木箱,大喊了起来,“这是人家白送的……白送的东西,你们拿得这么理直气壮吗?” 这一次,三三倒是很配合九哥,“是呀,谁知道是不是人家想送给商场一点,顺便便宜了咱们呢?咱陈家别的可能差点,说起眼皮子来,谁能赶得上?” “可是……”有人是真舍不得,但是没胆子说。 “好了,我也舍不得……毕竟陈家需要的东西太多了,”九哥叹口气,幽幽地发话,“可是一开始,我都没敢想有这么多,人应该知足,何况人家是白送的。” “九哥,”三三忍不住出声了,“为什么会有人白送咱们呢?” 九哥迟疑一下,还是苦笑着回答,“人家做大买卖的,看不上这点小生意……” 少不得,他将事情的经过讲一遍,最后苦笑这表示,“主力战舰……我到哪儿去弄?” 其他人也陷入了沉默中,陈氏宗亲会的触角遍布各个行业,军队里也有人,但是在军火交易方面,还真是没有什么门路。 这是他们的身份决定的,身为行正星的土著,跟外界联系很少,而能做了军火买卖的,肯定都是在外星球有关系——边境星就没有多少军火生产能力。 过了一阵,三三才出声发话,“那他还要给咱们药品和食物,是了为什么……总不可能是为了羞辱九哥你吧?” 九哥也一直为此而不解,想一想之后,他出声发话,“也许……商场那边能弄到军火?” 下京第二大商场的老板,也是行正星土著,但是他们在联邦的渠道不少,否则也开不起来这么大的商场,要说他们可能跟军火商有勾连,倒不是不可能。 “我觉得不是这样,”三三摇摇头,沉声发话,“军火这种生意,终究不能公开,如果对方确定商场那边有能力弄到军火,又何必过咱们陈家一道手?这凭空就增加了风险。” 九哥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想不通,他们给咱们这些东西……总不会是因为想做好事吧?” 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最离谱的猜测,反而最接近真相。 其他几个陈家人交换一下眼神,最后还是三三出声了,“九哥,你能把事情经过,详细说一遍吗?” 九哥也知道,自己虽然并不傻,但是遇到问题,最好还是借用集体的智慧更合适,于是将经过详详细细说一遍,“……你们多开动脑筋想一想,没准我是钻了牛角尖。” 一名陈家人迟疑着发话了,“其实我感觉……他们不一定必须要军火,因为他多次问九哥你,能拿出什么像样的东西,也就是说,别的东西也是可能交易的。” “没错,”三三点点头,“他们看上的,很可能是陈氏宗亲会的人面儿。” 九哥就只能苦笑了,“可是,我哪能代表了陈氏宗亲会?虽然蒙大家不弃,混了一个理事,可我真的没有资格代表宗亲会去谈事。” 宗亲会说是宗亲,但也分远近的,关系肯定比外人强,但是会里也有各种小团伙。 “那就找个有资格的人,”三三毫不犹豫地发话,“人家能送这么多药品,就能有更多的药品,既然这个单子咱们吃不下,为什么不造福了整个宗亲会?” “你这话我倒是不反对,”九哥地点点头,“但是整个宗亲会的话,需要的资源可就多了,我怀疑对方未必能拿得出来。” “我也觉得他们未必能拿出来,但是为什么不试一试?”三三是年轻人,正是敢赌的年纪,“既然他们有需求,咱们完全能尝试一下,又不会损失什么。” 有人提出了异议,“如果他们真提供不了那么多药品,闹出笑话来,有损九哥的名声。” “这时候还要什么名声啊,”另外一个人出声反对,“药品这东西,有多少就弄多少了……不够又怎么样?总比没有强!” “我有个建议,”一个一直不出声的陈家人发话了,“咱们先汇总一下,可能提供给对方的东西,让他们自己选,如果有能看重的,到时候再谈价钱……” “如果九哥做不了主,到时候再请宗亲会的头面人物来拍板,九哥也不伤面子。” “这个可以有,”三三点头表示支持,“先拉清单吧。” “慢着,”又有人出声了,“商场那边怎么办,要不要跟他们商议一下?” “不用,”其他人齐齐摇头,“先把货物送到就好了,他们不问,咱们就不说,问的话也不多说……这年头谁会嫌物资多?反正送东西的那位也没让咱们多嘴。” “那就先这么着吧,”九哥拍板了,“三三去给商场送货,小毛回去列清单,我赶紧把药和设备带回家……五叔已经快撑不住了。” “慢着九哥,”小毛忍不住叫了起来,“这列出清单给谁呀?” “给我,”九哥不动声色地表示,“我自有办法。” 三三把货拉过去的时候,商场的老板娘正急得跳脚,今天商场重伤三人,最严重的那个已经安排上治疗了——毕竟今天打死了不少虫子,还从冯君那里弄了三个校级虫子的名额。 但是今天受伤的人不少,剩下两个重伤员要排队,老板娘就急了,搁在平时这个点钟,她就已经休息了,毕竟夜晚是难得清静一阵,虫族白天袭扰的概率大多了。 但是这俩重伤员的伤势也很严重,她不得不跑上跑下地活动,看能不能尽早安排医治。 如果不能尽早救治,拖到明天晚上,又会有不少伤员出现,这些伤员很可能拥有更多的功勋,那样的话,她的安防人员想要得到治疗,就不知道拖到什么时候了。 就在她急得火烧火燎的时候,三三出现了,将她喊了出来,展示了一下卡车上带着的医疗设备和药品。 老板娘当即就拍板了,说这些东西我要了,你开个价——她手上并不缺医护人员,商场里还有急救室呢,缺的就是设备和药品。 三三却是表示,这些东西不要钱,是有人托我们陈家送你的。 老板娘直接蒙圈了,不要钱……那你们要点什么,还有,托你们的人是谁? 三三表示我什么都不知道,反正有人让我送过来,不让我要钱……你要是觉得不给钱不舒服,那我就拉走了。 留下!老板娘对冯君化身的小孩很友善,但是本质上来说,她是有担当的人:东西送到我眼前了,没理由不要,至于说不知道价钱?那回头再说好了。 不过最后,她还是问了一句:你们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三三也是福至心灵,居然回了一句:我们就是送货的,不过……能搞到军方主力舰吗? 搞不到!老板娘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我们是做正经生意的。 她其实还真有搞到军方主力舰的门路——起码她的老公有这能力,但是开这么一个商场,他家也竖了对头,万一有人借机玩弄花招,靠着这么点东西毁了商场,那可就没意思了。 这个人情她是一定要认的,但是绝对不愿意再冒险了。 三三见状也不多说,转身就要离开——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 但是老板娘说一句:陈家的是吧?我跟你们陈家不少人也熟悉,你要是能把这个事儿说清楚了,我领你人情,要不我也能从别人那里打听到。 第两千四百六十二章 阵营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老板娘的态度很不含糊,三三却懒得搭理,双方搞得不是很愉快,结果有点不尽人意。 不过也就是这样了,战争期间愉快与否并不重要,活下来才最重要。 冯君其实一直监视着这一切,在科技昌盛的这个社会,他不敢随便放出神识,但是他身边有个连出窍期都不放在眼里的大佬,想知道什么消息,真的不要太轻松。 然后他就知道,陈家列出的清单里,还真有他需要的东西,比如说他想要的药品生产线。 陈家在制药方面,有相当丰厚的实力,别的不说,只是在行正星上,就有两个制药厂,拥有好几种药品的生产线。 冯君很在意的抗癌药品,陈家有整个的系列——其实癌症这东西,是人类基因中伴生的毒瘤,深受情绪的影响,一旦条件合适就会滋生,理论上讲,不太容易杜绝。 其次就是治疗免疫系统方面疾病的药品,包括但不限于艾滋病、红斑狼疮之类——免疫系统其实也很复杂,这边的治疗方式更倾向于中医理念,主要强调固本培元培养自身免疫力。 没办法,免疫系统太容易出问题了,而且是花样百出,很难做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所以说到底,不如提升自身的免疫能力——这也是这方世界的人族领悟出来的。 除此之外,还有冯君念念不忘的老年痴呆症,陈家也有治疗的药品。 老年痴呆其实只是一种表象,地球界的学名叫阿兹海默症,不是一定会在老年才会出现,四五十岁出现的例子也有不少。 在这个世界的人看来,阿兹海默是端粒体削减异常导致的,属于基因系列的病,跟长寿机制挂钩,但又不完全是,不过……治疗虽然不容易,调理却简单。 正经是冯君指望的糖尿病治疗,陈家不掌握类似药品的制作技术——整个行正星也没有。 不过说起医疗方面,陈家在行正星外都有不错的影响力,尤其是针对虫族的基因做出的改进,可以增强人族断肢再生的能力,陈家的研究成果,在人族联邦都是数得着的。 这只是医疗方面,除了医疗,陈家还有一方面,也相当厉害,那就是种田。 陈家种田是实实在在的强项,尤其是在极端环境下培养植株——还是高产植株这种,他们对相关的基因解析相当到位,联邦里少有对手。 如果不是这样……陈家也不至于大批族人被迁到行正星上。 不过陈家对种田方面的技术看得很死,他们拉出的清单上,能提供的也就是“二级以下的粮食增产基因技术”——一级或者特级,那是不可能的。 有意思的是,陈家的清单拉出来了,但是不知道该投到哪里。 在此之前,这是不可想象的,陈氏宗亲会七万多人,虽然大本营是在下京这个不算太大的城市,可是在左京和右京,他们的力量也非常强大。 哪里存在想联系人,却联系不到的时候? 九哥信心满满地表示,事情交给他就好,可心里却非常迷茫,怎么才能联系上那些人? 他通过官方录像查证过,想知道这个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可是查证不到什么结果,所以他只能暗自祈祷:希望对方真有我想像的那么神通广大吧? 冯君比他想的要神通广大得多,不过他没有着急联系对方——上杆子不是买卖,趁着现在是黑夜,还是去军部周边溜达一下吧。 然而军部的防护,还是超出了冯君的想像,他靠近之后不久,大佬就很快通知他,“要被发现了,赶紧转移……不,这里不太好,继续转移……呀,又要被发现了……” 冯君连续换了五六个地方,发现军部附近真不合适停留,只能黯然地遁出到距离军部三里以上的地段,“真不能靠得那么近吗?” “没被发现已经不错了,”阴魂大佬悠悠地表示,“你触发了五次报警,所幸现在是虫族大兵压境,各种警报的误报率很高,否则对方真的追查的话,你也会很麻烦。” 冯君倒是不奇怪这个逻辑,他沉声发问,“你能找出一条相对安全的通道吗?” “慢慢试一试吧,”大佬对此也不是很确定,“这里的一些大型设备,甚至可能捕捉到我的神念波动,现在你要做的,就是绕着军部多走几圈,我来推算一下。” 冯君这一转悠,就转悠了三个多小时,大佬才表示,“大致推算得差不多了,应该是在午夜刚过的时候,有两到三次机会可能进入,不过军部内部防范也很严,明晚继续推算吧。” 明天继续……冯君的嘴角抽动一下,“那现在闲着也是闲着,继续推演好了。” 大佬对此无所谓,它反而有点期待,“那行,等天快亮的时候,看防护会出现什么变化。” 不过又过了一个来小时,它忽然表示,“前方四里地左右,在一个梅花地堡门口,有一个女子,似乎有点意思……整晚上一直在到处走动,你来推演一下。” “又要被人发现热点信号了,”冯君无奈地撇一撇嘴,叹口气摸出了手机。 “那你换个电磁环境相对复杂的地方,”大佬现在对WIFI之类的信号,也有了一定的认知,“你这个电磁信号,我感觉不怎么强的。” “也只能这样了,”冯君又叹口气,身形闪到了几支小天线汇合的地方,这里是城市防御体系的一个小节点,有多重信号出自这里,相互不干扰。 然后他开启了“附近的人”模式,很快就找到了大佬所说的那女人,看一看相关信息,然后就是一愣,“没搞错吧,这居然是来自匈曼帝国的间谍?” 匈曼曾经是一个松散的联邦帝国,有各大贵族共尊的皇室,而各级贵族都有相应的领星和封底,也有贵族的私军。 人族联邦成立的时候,匈曼帝国正处在内乱中,所以很轻易地被联邦分化瓦解收拾掉了,联邦收回了绝大部分的封地,解散了私军,但是承诺保留贵族头衔和私人财产。 现在匈曼帝国的遗老遗少在七八个星球上还有不小的影响力,至于说私军这事……虽然明面上没有私军了,但是可以有武装护卫队和保全公司不是? 只要他们不举起造反的旗帜,联邦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上一次联邦打击匈曼反抗势力还是在八十年前,那一次是某个行正星的首脑被刺杀了,联邦对这种情况零容忍。 反正在“对抗虫族统一战线”的前提下,各个人族势力之间,相对都比较克制,但是相互渗透这种事肯定也是难免的。 冯君能确定这女人的身份,除了她是“匈曼复国军”成员之外,她本人还是匈曼绿星月伯爵的二女儿,是爵位的第八顺位继承人。 面对这种情况,他先是一愣,然后就反应了过来,“这种势力……我能不能利用一下?” 大佬却是悠悠地表示,“如果我是你,就把军部的人全部过一遍,没准会有更多收获。” “这军部里八千多人呢,”冯君郁闷地叹口气,“算了,我努力吧。” 此前他很少在行正星使用手机,主要是热点曾经被察觉到,所以引以为戒,现在他意识到,军部里也不是铁板一块,当然就要查证了,哪怕工作量稍微大了一点。 不过八千多人还是有点多,冯君思索一下,尝试着在“附近的人”后面加个括号,“以颜色显示,提示不同阵营”。 他这只是灵机一动做个尝试,没想到点进去以后,还真的实现了,屏幕上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绿点,不过红黄蓝灰各种杂色斑点也都有。 那名叫做“萨娜娅”的第八顺位伯爵继承人,是淡蓝色阵营的,这个阵营的人数还不算少,起码有七八十个,冯君忍不住暗暗咋舌,联邦军队还真是海纳百川(漏洞百出)。 【看书福利】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每天看书抽现金/点币! 最让他关注的,其实是只有八个点的红色阵营,如果是玩游戏的话,红色通常代表敌对势力,也不知道这里的红色,代表着什么。 他随便看向一个红点,发现是“卡奈星独立自由军”,还有“马鞍星座反抗联邦联盟”、“哑铃星系民族自决委员会”、“末日天平教派”…… 更令他感到惊讶的是,居然有一个家伙是“虫神教”成员。 冯君是真的没有想到,竟然还有拜虫神的人族,他在官方的宣传里,也从来没有听说有这种宗叫——是没成气候,还是不想动摇民心? 冯君很清楚,只要人数足够多,各种稀奇古怪的想法都会出现,反人类的思想和行为,也不是不可能存在,但是反人类反到这种程度,恐怕不是斯德哥尔摩症候群能解释得通的。 所幸的是,此人只是一个小小的下士,是工程兵的一员。 他半天不说话,大佬纳闷了,“出什么事了?” 冯君苦笑一声回答,“真的是百种米养百样人,居然有人不想做人……” 听他说完之后,大佬轻哼一声,不以为意地表示,“背叛出身族群这种事……很少见吗?也就是你把人族的心性,想得太好了一点。” 第两千四百六十三章 议价(一更贺萌主十中)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冯君已经习惯了大佬的各种奇谈怪论,并不觉得难以接受——他甚至有种直觉,大佬应该是不属于人类的,守护者应该也是如此。 本书由公众号整理制作。关注VX【书友大本营】,看书领现金红包! 所以他现在考虑的是,“我是应该戳穿这家伙呢,还是顺藤摸瓜?抑或者……把人干掉?” “把人干掉吧,”大佬很干脆地建议,“你没有戳穿的资格,顺腾莫瓜太耽误时间。” “谁说我没有戳穿的资格?让陈氏宗亲会去举报就好,”冯君不以为然地回答,“倒是顺藤摸瓜操作起来……确实麻烦一些。” “区区一个下士而已,何必那么认真?”大佬不以为然地表示,“哪天你悄悄地潜入军部了,可以把他当成替死鬼,也不担心冤枉人。” “也是,”冯君点点头,“我还是琢磨一下,怎么才能利用好这些怀有异心的家伙吧。” 他分析了半天,才颓然发现,合着最合适的利用人选,还就是那个伯爵之女萨琳娜。 这女人不但是中校,负责后勤和女兵的管理,本身还有一个直属的女兵卫队,同时有资格参赞军机,涉密等级不低。 而她本身所属的浅蓝阵营,是倾向于跟联邦展开有限合作的同时,保持适当的独立。 反正冯君觉得这女人挺合适,比那些红颜色的阵营可靠多了。 大佬支持他的想法,“实在不行,我可以把她引出来,你施展一下美男计。” 冯君也懒得理会它,只是好奇地问一句,“诱惑出来……你能控制了她的思维?” “你说的是那个神念保护装置吗?”大佬不以为意地反问一句,然后轻描淡写地表示,“那么简陋的玩意儿,只要不尝试搜魂,用得着在意?给她发点幻觉就够了。” “原来还可以这么操作,”冯君也是相当意外,不过他更想知道的是,“那种神念保护装置,前辈你也不能搜魂吗?” “这个……我不能百分百保证成功,”大佬沉吟一下,难得地没有吹牛,“神念方面的事,我原本就不是特别擅长,而且人和人不一样,有些人意志坚定,没有那装置也很难搜魂。” “那就算了,”冯君摇摇头,他就是随口问一问,无端搜别人的魂,他觉得不是很合适,不能因为对方是凡人就为所欲为,否则他不是成为了自己讨厌的人?“等天亮就离开。” 天亮之后,他真的离开了,同时还没有忘记,把那个少年送回了地下室——游戏红尘的经历,有一天就足够了。 不过既然已经进入了城市,他倒也不着急离开,事实上,城市里可供藏身的地方还是很多的,尤其是一些早就坍塌的建筑群,官方不再搜寻生命特征信号,他藏身很安全。 白天的时间里,虫族继续上演袭扰战,冯君只是冷眼旁观,算是及时掌握这个城市的动态,事实上大部分的时间,他在整理得到的材料、工艺等项目的资料。 这些内容光是整理就非常麻烦,量大不说,他还得将内容具现为电子版——这其中并不包括翻译,否则他觉得仅凭自己一个人的话,哪怕是用上数据库匹配,一年也翻译不完。 所以地球那边的翻译人才,也得多培养一些了,冯君将其规划为下一阶段的工作重点。 干活的时候,时间是过得很快的,不知不觉中,一天时间就过去了,虫族今天的攻势,比昨天还要猛一些,再次丢下了不少尸体。 当然,人族的牺牲应该也增加了,不过冯君没有跟人族组队,不掌握第一手资料。 天色大黑的时候,虫族再度退去,人族又开始打扫街道,冯君又晃荡了出来,距离那个九哥……应该有一个街区。 他不打算在一棵树上吊死,如果还能碰到其他势力,也在寻找药品的话,只要能让他看得过眼,他也不介意再帮一把。 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九哥在白天的时候,终于将他的相貌发在了“陈氏宗亲会”的群里——那是他通过官方的录像,截取下来的两张比较清晰的照片。 冯君幻化出的人物,跟昨天的一样,甚至连衣着都一样,而好死不死的是,他所在的街道,正好有陈家人在整理虫尸。 有人发现了冯君——关键是这货空着手优哉游哉的,本身就显得有几分另类。 九哥得到消息之后,马上就赶了过来,结果被告知那人进了一座废墟。 他快步走进废墟,左右找了半天,也没有发现半个人影,正在疑惑之际,有人在他身后出声了,“你在找我吗?” 他骇然转身,紧接着确实大喜过望,“朋友你果然在啊,你要我考虑一下拿得出手的东西,我回去统计了一下,给您列了一个清单……” 冯君其实已经知道清单的大致内容了,不过他还是接过清单,一项一项仔细看了起来。 这家伙在清单上又加了一些内容,虽然增加的内容以解说为主,但真的是用了心思。 看他始终不说话,九哥终于壮起胆子发问,“这些东西里,有您需要的吗?” “有一些吧,”冯君随口回答,“但是没有特别急的,我正盘算,优先考虑哪一方面。” “那您仔细考虑一下,”九哥终于长出一口气,他最担心的是对方对清单不感兴趣,只要感兴趣,事情就好办。 不过下一刻,他想到了一个比较糟糕的可能,“不会是药品数量不多了,您才为难吧?” 冯君点点头,一本正经地回答,“确实不多了,我送出去不少药品,其实是慈善性质的,你知道吧?” 人族联邦并不流行慈善捐助,但终究还是有人这么做,九哥也知道这情况,他苦笑一声,“原来昨天,您是在做慈善啊。” “我们做慈善多了去啦,”冯君悠悠地回答,“能拿出像样东西的人,还真没见过几个……其实我也不是很在意,只是你能拿出这个清单,我有点惭愧,还得想办法再去找点药品。” 他手上的药品本来就不多,就这还是上一次搞生产线的时候,何润先特地安排人准备的——他想到掮客既然采私矿,工伤之类的可能,肯定存在,所以让开拓银行多备了一些。 九哥一听着急了,忍不住说了一句,“我还真以为你手上货多,原来……我就有点好奇,那你拿什么买联邦的主力舰?” “我可以拿联邦币买啊,”冯君讶异地看他一眼,“不行吗?” “这就太……太不可能了,”九哥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他其实都有点想发火了,不过考虑到对方是在做慈善,他心里也是很佩服的,更别说他还是受益者。 所以他正色解释,“私下买军方主力舰,肯定是违法的,我们就算有弄到主力舰的能力,也不可能卖联邦币,只可能换取药品和食物。” “我也没说弄不到药品和食物吧?”冯君的眉头微微一皱,不高兴地发话,“我只是说手上的快用完了,总得有个备货的过程吧?” “备货?”九哥愕然地张大了嘴巴,“在这个星球上,您还能备到货?” 冯君白他一眼,没好气地回答,“我说是这个星球了吗?你们这些人……怎么都那么喜欢曲解别人的意思?” 不是这个星球……九哥的眼睛顿时就是一亮,“你们可以突破虫族的封锁?” “不该问的就别问了,”冯君轻咳一声,淡淡地发话,“我只是告诉你,不是没有货物,只是需要一些时间筹备货物,但是……你能提供的东西,让我提不起兴趣去尽快筹备货物。” 九哥听得心就往下沉,尤其是最后两句话,让人实在心塞,所以他很干脆地表示,“朋友,你如果真能筹备到货物,价钱好商量,两倍三倍都没有问题。” 没办法,人家觉得他的货物吸引力不够,他也只能通过加价来诱惑对方了。 “你开玩笑的吧?”冯君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周边星系的药品价格都翻倍了,这个星球上,别说三倍了……十倍你能买到药吗?” 战争状态下,就是这么残酷,十倍价格的药品真的贵吗?百倍的情况都有! 而且行正星上的人并不缺钱,二三十倍的价格买药,很多人也承受得起。 “这就是你没有找对地方了,”九哥犹豫一下,正色回答,“现在药品涨得厉害,这个情况我们是知道的,但是我陈家人在周边星系买药的话,还真花不了那么多钱。” 他是想强调一下陈家在医疗领域的能力,但是冯君听得就不高兴了,“你的意思是说……我卖给你的药品定价高了?” “没有,”九哥连忙摇头,心说你怎么会这么理解?“昨天你都是白送的药品,我感激还来不及,怎么会嫌贵?” “我是想说……”他的话说到一半,隐约觉得有点不对,但迟疑一下,还是硬着头皮表示,“货源我陈家可以帮着张罗,如果……您能把货从星系外运来的话。” 冯君似笑非笑地发话,“你没听说……军部正在调查走私通道吗?还是说你想坑我?” (第一更,贺萌主灵狐十中,双倍最后半天了,大声召唤月票。) 第两千四百六十四章 打三折(第二更)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陈家九哥在说出那些话的时候,之所以打个磕绊,也是因为想到了某些传言。 军部在调查走私渠道的事情,他不是很清楚,但是别人能听说,左京市发现了“以前的能量块仓库”,自然也有相关的小道消息流传出来。 陈氏宗亲会是个相对松散的组织,并没有非常明确地进入某几个领域,直接点说就是——在开拓银行的下京大区里,有不止一个宗亲会成员。 陈家在地方上人脉广,开拓银行的业务也需要当地人的支持,有两人已经是银行的中层。 所以银行的一些消息传到了陈家人耳中,其中就包括银行的高层如果愿意离开,可以前往左京市,那里有条件比较好的避难场所。 当然,陈家的这两名中层,银行不希望他们离开,毕竟下京还需要人留守以保证业务,而当地人留下才是最合适的选择。 不过银行也表示了,留守人员的薪水会提升,而且等很多人撤走之后,银行的人均物资保有量也会增加,留下看家的人并不亏。 话是这么说的,逻辑也没问题,不过陈家两个中层还是有点不平衡,虽然就算让他俩跟着走,他俩也未必愿意离开,但是事情不是这么做的……做决定前,你们不该征求一下意见? 他俩有点不开心,难免就私下发一发牢骚,于是陈氏宗亲会的人就知道了,合着左京那边,物质要比下京丰富得多? 很多人就想知道,为什么左京那边能得到这么多物资? 然而,陈家那俩在银行的中层没有继续回答——发牢骚可以,泄密可就不合适了。 九哥也好奇,他在宗亲会还是一个理事,于是私下偷偷问一问,因为他人面比较广,银行的很多业务需要他帮衬,所以他得到了答案——左京大区可能成功地组织了物资运输。 再然后,开拓银行确实走了一部分人,但是规模远没有起初计划的那么庞大,陈家的中层也表示了,左京那边可能出现了一些变数。 九哥既听到了社会传言,也得到了开拓银行的内部情报,稍微分析一下,他就意识到了,跨星系的物资运输,可能会诱发一些问题。 天公地道,他是真没听说军方正在调查走私通道,然而,冯君这么说,他也丝毫不感觉意外——军方有这样的反应,再正常不过了好不好? 至于说走私可能涉及“神秘人族势力”,九哥还真没想过这一点,所以听了冯君的话之后,他很干脆地表示,“走私通道……呵呵,军方眼红的话,也弄出一个走私通道来啊。” “是吗?”冯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真不怕连累了陈氏宗亲会?” “怎么牵连?”九哥不屑地笑一笑,“陈氏宗亲会七万多人,他是要全抓了,还是全杀了?只要我们没有勾结虫子,多不用说,他敢抓一万人,我保证军方连维修人员都找不全。” 【看书福利】送你一个现金红包!关注vx公众【书友大本营】即可领取! 陈家的宗亲会只有七万人,但是行正星上当年来拓荒的人真不要太多,以至于大大小小的宗亲会不计其数,陈家只是实力比较雄厚的一支。 军方能这么对待陈家,就能这么对待其他人,如果激起了民愤,大家采取不合作的手段,军方还真的会很被动。 军队战舰的维护,在战场上是靠损管部队临时处置,等到回港之后,还是要靠民间力量做彻底的维护和保养。 说到底,合盛虽然也是何家的家族产业,但是他们的力量集中在了某个领域,尽管相关议价能比较强,可一旦遭到官府针对性的对待,反而容易受到压制。 陈家就不一样了,他们的力量比较分散,单独项目的话语权不够强,但是人员遍布各行各业,利益诉求也不尽相同,官府想要做到整体压制,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冯君通过九哥的话,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他笑笑,“何必呢?安心等我筹备货物吧。” “我们没时间了呀,”九哥急了,如果对方催着他采购药品的话,他没准会犹豫一下——你丫不会也是玩走私的吧? 但是既然对方不着急,那急的就是他了,“耽搁一天,不知道死多少人呢,您筹备货物的话……咱就不说价格了,备齐货物需要几天?” “你问我,我哪里知道?”冯君一摆手,淡淡地发话,“安心等着呗。” 他不是不着急,而是他清楚,着急也没有用,充分调动起对方的主观能动性才是真的。 “真等不了,”九哥苦笑着摇摇头,“我们宗亲会每天都要死好几个,您发发善心吧。” 冯君想一想,让后勉为其难地点点头,“那行,你们筹备药品吧,我托人帮你们运输……不过难听话说在前面,这运费怎么算?” “运费……”九哥有点无语了,你不是做慈善的吗,还说什么运费? 不过他也知道,这时候不能这么说话,“你开价好了,我不知道该怎么收。” “药品的一半吧,”冯君开价还是很厚道的,“把东西运进来,会有损耗的,不光是货物损耗,我还可能损失人手和舰只……只拿你一半,真的是做好事了。” “这个我知道,”九哥点点头,混迹社会这么久了,这点道理他能不懂吗?“只收一半……战争期间,这个比例实在太低了,你拿走七成吧。” 他没有开拓银行那么财大气粗,不会说什么你拿走九成,银行在讲豪横的时候,不是任何人能比的,更别说他代表的是陈氏宗亲会,不能胡乱应承。 在宗亲会这种组织中,你做好了事是应该的,做不好的话……自己贴钱吧。 不想贴钱也行,那等待你的就是社会性死亡——没本事无所谓,瞎逞能就是你的不对了。 所以九哥能说出“七成”这个数字来,真的很实在,证明他也是老江湖,不是随口说的。 “你这个人蛮有意思的,”冯君也笑了起来,“我挺好奇的,这七成你打算怎么支付给我?或者说……我搬运货物的时候,你怎么才能保证,我不会收了东西一走了之?” “分期分批呗,”九哥对此也是熟门熟路了,所谓合作,可不就是由浅到深的?“建立互信需要一个过程,不会太久的……其实我本人愿意无条件地信任您,但是我实力有限。” “分期分批……你还真的是实力有限啊,”冯君笑着摇摇头,这位比何润先差得太多了。 不过这也可以理解,合盛是联盟知名的企业,何润先作为行正星生产基地的生产主管,手里有相当的权柄,但是陈氏宗亲会只是以血脉为纽带组成的松散组织。 这种情况下,别说九哥只是个理事,就算他是副会长,也做不了太大的主,除非他有信心为这一单买卖兜底儿。 然而,冯君也没有瞧不起他,所处的位置不同,行事逻辑不同,没有什么可比性,“我不是针对你,但是我很想问一句……你觉得穿过虫族的封锁,是很容易的吗?” 九哥闻言先是一怔,然后抬手一拍额头,“懂了,这一点确实是我想得少了,没有经验,忽略了这个过程里,所要冒的风险。” 冯君并不接话,因为他不确定,这家伙是不是真的“想得少了”,地球上《演员的自我修养》都成了畅销书,他又怎么可能轻易地相信什么人? 九哥混江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能猜到冯君是什么感受,所以不介意对方的沉默,很干脆地表示,“您有什么建议吗?” “我觉得,还是要先建立起互信的基础,”冯君笑一笑,“首先要有几次成功的合作。” 你说的话,跟我要表达的意思,有什么区别吗?九哥郑重地点点头,“愿闻其详。” “你的药品生产线,我有点兴趣,”冯君终于图穷匕见,“先拿几条生产线出来呗,就是行正星能提供的生产线,我买了。” “这个没问题,”九哥很干脆地点点头,但是紧接着,他又表示,“您想买的话,得付钱,我并不怀疑您的支付能力,可是我现在代表的是宗亲会,请您见谅。” “付钱就行吗?”冯君闻言笑了起来,“这倒简单了……古董可以折抵吧?” 现在人族联邦主流支付方式是电子货币,偶尔会有现金,但是现金的金额不大。 这主要是为了防止偷税漏税和洗钱,再有就是能量块支付——很多反政府武装为了避免追查资金,都愿意用能量块来支付,能量块其实就是硬通货。 除此之外,古董也算得上硬通货,究其原因,主要还是能量块太占地方了,古董省地方。 “古董?”九哥的脸顿时就黑的不能再黑了,“盛世古董乱世能量块……你想要古董,我也有啊,你要多少?” 冯君默然,过了好一阵才出声,“你的意思是说,我可以用能量块支付,对吧?” “没错,”九哥毫不犹豫地回答,“能量块比古董值钱多了,只要你拿得出来,生产线随便你买……打五折,不对,打三折!” 第两千四百六十五章 交易(三更求双倍月票)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打三折?”冯君笑一笑,“算了,我也不占你便宜,打五折吧,能量块给你送哪儿?” “你、你……你等等,”九哥愣了一阵才发话,“你手上真有能量块?” “也许是能量石,区别不大,”冯君很随意地回答,“有鉴于是第一次交易,我先把定金付了,不管你们能不能完成订单,反正交易不成的话,肯定不是我的锅。” 九哥听不懂“不是我的锅”这个梗,但是大致意思他能理解,“先无条件支付能量块?” 现在的行正星上,要说药品是紧俏物资的话,能量块是当之无愧的硬通货,很多人为了得到能量块,不知道预支了多少的信用。 但是现在的能量块……根本不是预支信用的问题了,而是真的就没货! 合盛那里倒是有几百万吨的进项,但是生产基地本身就对能量石有需求,更何况他们已经开工生产,再加上合盛的其他部门,往小里说,每天最少也要消耗一千五百吨能量石。 开拓银行也需要能量石,左京市政府依旧需要能量石,而军方也将这里盯得死死的,先期就提走了三百万吨能量石,他们还想多要,但是别说合盛和银行,左京市政府也不答应。 人族现在手上的能量石储备还有多少?九哥对此并不清楚,但是他清楚一点,族中有两个生产能量棒的小工厂,现在已经因为能量石的匮乏关闭了。 正府不同意他们关闭,但是没办法……如果真有能量石,这种买卖赚钱不要太轻松。 冯君点点头,“我先预支部分能量石,你们提供货物,最后我支付尾款,你看怎么样?” 九哥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定下来神来,“您需要什么货物?” 冯君问了一问,得知陈家能在本地提供的生产线,也就只有免疫系统的那一套,治疗阿兹海默症和癌症的成品药,陈家有一些储备,也有生产线,但那是自用的,没能力造出新的。 免疫系统的生产线,其实是相对比较容易建设,这种药品是提升人体自身的抵抗力,有点类似于中医的概念,所以制造的重点在于原材料。 不过这些原材料,陈家囤积得极多,可以提供给冯君。 治疗癌症和阿兹海默的生产线,有些关键部件不能在本土星生产,断肢再生的药品,陈家是在跟军方合作生产,只是占了一小部分股份,而且生产基地也不在本星系。 冯君皱一皱眉头,“说来说去,就只有免疫系统的生产线?” “有些生产线,我们可以在其他星系提供,”九哥正色回答,“这个免疫系统的生产线,是很吃原材料的,我们可以大量提供原材料。” “好吧,就当是做慈善了,”冯君郁闷地摇摇头,“这条生产线,值多少能量块?” “五万吨能量块您拿走,”九哥毫不犹豫地回答,“搁在战前的话,起码值十五万吨能量块,但是现在不能那么算。” 冯君点点头,沉声发话,“我们需要支付多少定金?” “能有三万吨就最好了,”九哥盘算一下回答,如果对方能先期支付这么多能量块,他一个人就吃得下这个单子。 这倒不是他想吃独食,而是这根本就不是正常交易,一旦涉及的人多了,七嘴八舌的主意太多,一旦影响了交易,那后悔可就晚了。 “三万吨,”冯君闻言笑了起来,“胃口倒是不大,不过就算我敢给你,你有地方放吗?” “地方我有,”九哥点点头,傲然回答,“我有一个废旧金属回收站,里面有个很大的地下仓库,已经空了,放几十万吨能量块还是不成问题的。” 冯君微微颔首,“我还当是地表那个,地下那个……带我去看一看。” 本书由公众号整理制作。关注VX【书友大本营】,看书领现金红包! 九哥二话不说,载上他就直奔金属回收站而去。 这里还真有一个地下仓库,面积足有八九万平米,高度倒是不算高,有四米左右,中间有很多支撑柱,考虑到这里是堆放废旧金属的,哪怕有部分坍塌也无所谓。 冯君放出神识感知一下,才沉声发问,“这里有监控装置没有?” “库房里肯定不需要,有接口但是没有使用,”九哥随意地回答,这里只是堆放废弃金属的,要监控系统做什么?“三个进出的门口,才会有监控装置。” “把进来门口的摄像头……取了吧,”冯君轻描淡写地表示,“我们的人运送能量石过来,我不希望有人看到,你的人也别值班,有问题吗?” “没问题,”九哥不以为意地回答,“库房里都是空的了,原本也就没人值班。” 冯君用体内的手机推演一下,知道这里确实少有人来,“钥匙给我一把,我先付十万吨能量石的定金,多出的五万吨,全给我换成原材料……没问题吧?” 九哥马上拍胸脯保证,“没问题……您这算是付全款?” 冯君看他一眼,然后不以为然地回答,“所以说你的眼界……算了,懒得说你了。” “没事,你尽管说好了,”九哥笑眯眯地发话,“能给十万吨能量石,您说什么都行。” 他原本以为,运送十万吨能量石很是需要一些时间,不成想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就在门口捡到了一张字条,通知他货已经运到。 他马上带着人来到库房,才发现果真如此,不过对方提供的不是能量块,而是能量石,品位很高,总重量超过了十二万吨。 反正大致算下来,加上提炼的费用,也不会少于十万吨能量块,于是他赶忙联系自家人,想落实了免疫药品生产线的问题。 因为提前打过招呼,生产线的组装又简单,倒不存在什么问题,但是当他提出,还需要价值十五万吨能量块的原材料的时候,他的本家表示:抱歉,我无能为力,没有那么多库存。 按说他准备五万吨能量块的原料就足够了,但是九哥也是讲究人,能量块的价格,现在就是天价,他用三倍的物资兑换,才符合规矩——生产线也是这么卖出去的。 但是他的本家确实不给力,就只有这么多原材料,价值七八万吨的能量石——其实这种储备已经相当不少了,所以他才敢表示原材料管够。 这个事实让九哥有点抓狂,他一点都不想让那神秘人生出不满——不是惹得起惹不起的问题,而是得罪了这位,还怎么继续搞药品和能量石? 供货的本家并不知道他的苦楚,很不高兴地表示:我这是挤占了自己的份额,我自家的药品都不生产了,让给你这么多原材料,你还不满? 九哥气得回怼他两句,快拉倒吧,你倒是想继续生产呢,有能量块吗? 他一边联系,一边就安排人在库房里转化能量块,地上虫族依旧在骚扰进攻,但是并不影响地下仓库的生产。 能量块的转化其实是很方便的,相关设备的傻瓜程度也足够高,九哥放了五个人进去,一天下来转化了差不多一万吨能量块。 这是高品位矿的好处,不过九哥顾不得感叹这个,他在考虑怎么样才能补上差价。 这些能量石是不可能退的,打死也不可能退,那么,给对方准备点什么呢? 按说这个时候,他应该在宗亲会里找人商量——外人不可靠,姓陈的才可以托付大事。 然而这件事太大了,陈氏族人当然可靠,但正因为是族人,他们若是提出什么不合适的要求,他也不好辩驳,九哥虽然身为理事,可他的头上还有会长和副会长。 会长和副会长一旦发话,他是绝对不能硬顶的,然后事态就有可能失控。 九哥绝对会为族人争取最大的好处,不过有些事情的决断,还真不能让族人参与。 于是他就想到了另外一人:某商厦的老板娘。 那个商厦的老板,目前是躲在家里看护,他的父亲也受伤了,所以他俩很少去商场,大部分时间里,商场做主的就是老板娘以及老板娘的妹妹。 九哥跟老板娘不熟,不过一提起来,双方也都知道对方,尤其是前天,他还安排了三三,给老板娘送去了一些药品和食物。 外面虫子在肆虐,他出不了门,所以通过腕上通讯器呼叫一下老板娘。 这是陌生号码,不过九哥呼叫时公开了自己的身份信息,老板娘一看相关消息,就接通了线路,“见过陈家九哥,一向少接触,不知道有何贵干。” “覃姐的大名,我是久仰了,”九哥轻笑一声,“有点买卖,想跟覃姐商量一下,事情比较急,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方便?” “九哥的买卖……我有点担心吃得下吃不下,”老板娘不动声色地回答,“在我印象里,陈氏宗亲会里,货物比较齐全的。” “覃姐如果不放心,那就算了,”九哥面无表情地回答,心说我找你合作,是给你面子呢,既然你不知道珍惜,也不能怪我不照顾你了。 “这样吧,我想大规模采购几种原材料,不知道贵商场里,有没有相关库存?” 第两千四百六十六章 融资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老板娘对陈氏宗亲会真的有点警惕,尤其九哥这个人凶名在外,不是个好相与的。 但是要说她怕了对方,也是不可能的,只不过现在战争期间,她不想无端生事。 听到对方报出的原材料名,她感觉有点生僻,于是随手查询了一下,“增强免疫力的药品?九哥这是怀疑……有虫族打算释放病毒吗?” 虫族确实做过这种事情,不过那是很久以前了,它们虽然不擅长研究病毒,但是具备投放的能力,有时候还会抢夺人族开发出来的药品,为自家治疗。 【领红包】现金or点币红包已经发放到你的账户!微信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领取! 老板娘是随口一问,九哥却是不冷不热地回答,“既然你无心合作,就不要问那么多了,我就是想问一下,你家有这样的货没有?” “我并没有说不跟你合作,”老板娘正色回答,“只不过在此之前,你我并没有合作过,所以我才问一句……主要是有点奇怪,你为什么不跟你们陈家内部合作。” “因为关系太近了,”九哥面无表情地表示,“有些生意不能跟亲人谈,这点你应该懂。” “还真是这么回事,”老板娘点点头,她对这一点也感触颇深,“那我倒是挺荣幸的,不知道九哥要跟我谈什么生意,陈家有人在我商场里租了柜台……要对他们保密吧?” 她嘴上说的是保密,其实不无威胁之意——你跟我谈的事情,陈家人都不知道,对吧? 九哥并不以为这是威胁,他认为对方这是自保的意思——反正他又没打算坑人,“你要是想告诉他们,那也由你……就是前天三三给你们带的货。” “咦?”老板娘马上就精神了,“那些东西……我有点明白你为什么要跟我合作了,不会是单纯地卖给我吧?” 九哥摇摇头,哭笑不得地表示,“我要卖的话,愁卖吗?我是想跟你商量着合作一把。” 老板娘沉吟一下,然后点点头,“可以,不过这种事……得面谈吧?” “是啊,我一直就在要求面谈,”九哥点点头,“如果覃姐你方便,抽空来我的废品收购站一趟?” “我走不开,”老板娘摇摇头,“还是等天黑,虫族停止攻击了,劳烦九哥来一趟商场。” “走不开吗?那就太遗憾了,”九哥干笑一声,悠悠地发话,“本来还说给覃姐看点好东西呢,邀请我已经发了,这是你来不了,将来别怪我就好。” “那是,我不怪你,”老板娘稳稳地回答,这种欲扬先抑的套路,她见过很多了,只不过思索一下,她又问一句,“必须过去才能说吗?” “我倒是想在这里跟你说呢,不合适,”九哥沉声发话,“看来你对合作的兴趣不大,那我再找别人聊一聊。” “谁说我没兴趣了?”老板娘反问一句,然后表示,“等天黑了,你来接我……这总没有问题吧?” “随便,”九哥一摊双手,笑着回答,“反正你知道的,好东西总是手快有手慢无。” 老板娘关掉了通讯器,着人查看一下商场的存货,发现陈九要的货物,自家真没有多少,于是招了安保队长来问,“现在出行的话,风险大不大?” 边境星上没有怕死的,即便是女性,也敢持枪上阵,老板娘很担心出行时遭遇袭击,但是在大厦里就很安全吗? 安保队长再三劝说,才熄了她前往废品收购站的念头,不过她却是派了自己的小叔子前往——这算是老板的叔叔,不擅长经营,但绝对可信。 此人冒着虫族袭击的危险,抵达了废旧金属回收站,不多时,呼叫通了老板娘。 他一脸的兴奋,“嫂子,绝对值得合作,等天黑了您赶紧过来……千万别带不可靠的。” 接下来,老板娘就度日如年了,一门心思琢磨,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居然小叔子给出了这样的评价。 很显然,这消息不能公开谈论,所以她也只能慢慢地干熬,等到天一黑,解除警报的喇叭还没有响,她就坐着悬浮装甲车,直奔目标而去。 到了金属回收站,她都没有进库房,直接在一间地下办公室,见到了九哥……以及货物。 老板娘的眼睛,在瞬间就亮了起来,“能量……你要谈的是这个?” “先把腕上通讯器取了吧,”九哥稳稳地发话,“我不喜欢麻烦,想必覃姐也一样。” 这时必须取掉通讯器材,老板娘也非常清楚这一点,她让人拿走物品,才出声发话,“看得出来,是新近制造的能量块……你想怎么合作?” “我缺钱,”九哥很干脆地表示,“你出钱,我可以算你一股,之所以不找陈家其他人,是因为这个业务里,我也只是乙方。” 按照联邦的惯例,乙方就是采购的一方,也就是说,九哥不是这些能量块的供应方。 老板娘瞬间就明白了其中因果,这种买卖让族人搀乎的话,实在太容易生事了,她微微颔首,若有所思地发问,“看起来……甲方比较强势?” “甲方……怎么说呢?”九哥摸一摸下巴,斟酌了半天,还是采用了比较稳妥的方案,“没有显示出强势,但是我敢肯定,咱们两家惹不起。” “理解,”老板娘点点头,这时候能拿出能量石的主儿,绝不可能是简单人物,她甚至有点怀疑,有没有可能是军方监守自盗。 她沉吟了一阵,才沉声发问,“我想请问九哥……为什么选我家合作?” 两家真的不熟,眼下是天大的馅饼,她可不想变成是天大的炸弹。 “我也不想啊,”九哥轻喟一声,脸上的表情有点怪异,“但问题是,他们送了你家药品……那么我想,跟你合作也算是有基础。” “药品……重症修复舱?”老板娘的眉头一扬,“那不是出自你陈家?” 九哥翻个白眼,“如果出自我陈家,我会好心给你?多少关系等着照顾呢……还有,我陈家可是没有买主力舰的打算。” “是这样啊,”老板娘的眼睛眯一眯,沉声发话,“目前我的手上,不是特别宽松……你别急,如果可以用联邦币买到能量块和药品的话,我可以考虑入一股。” “眼下是这么一回事……”九哥低声将事情经过说一遍,当然,他只捡能说的说。 “这个生意可以做,”老板娘很干脆地拍板了,“不过,我要先提走三万吨能量块。” “先拿联邦币出来,”九哥勾一勾手指头,“战前的三倍价格,我也不占你便宜,我跟那边就是这么结算的。” “没问题,”老板娘点点头,“但是在此之前,我要先看你收到的能量石,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吧?” “倒是不过分,”九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但是你要想清楚,看过之后想抽身就难了。” 老板娘不以为然地摇摇头,“只要有足够的说服力……我为什么要抽身?” 于是在下一刻,她就在地下仓库里,看到了海量的能量石,以及正在生产的能量块。 “差不多十万吨左右的能量块,”老板娘做出了精确的判断,一边往地下办公室走去,她一边表示,“我需要最少五十万吨能量块,以及适量的医疗器械、药品和食物。” 九哥点点头,“只要合作愉快,这些我都能争取,不过同时我要强调一点……如果不是钱不就手,我不会跟任何人合作。” “无非是你想多占点份子,我懂,”老板娘不以为然地点点头,“但是你要搞清楚,拉上我家合作,你抵抗风险的能力也增加了很多。” 九哥看她一眼,不动声色地发问,“来自哪一方面的风险?” “哪一方面都有,”老板娘轻描淡写地回答,然后又看他一眼,“有些话没必要说太明白。” 九哥默然,然后点点头,“那么说好了,风险一定要共担?” “其实也没多大风险,”老板娘不以为然地回答,“我家有关系,你家有族人……难不成咱们只能等死,不能高价买点东西?天底下没这个道理。” 九哥笑了起来,“看看,还是族人多了有好处吧?” “那你何须找我入股?”老板娘白了他一眼,不以为然地表示,“各有各的长处,我已经认了,愿意多出一点,你就别得了便宜卖乖了。” “呵呵,”九哥轻笑一声,“我是想着,万一对方是在设局骗人,覃姐可不要抱怨我。” “设局?”老板娘白了他一眼,“这时候还能拿出来十万吨能量石的人,就算设局……人家看得上咱俩吗?” “也是,”九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就算设局,也得瞄准开拓银行之类的大势力才行。” 老板娘快步走着,就像没有听到这话一般。 接下来,双方用了差不多半个小时,谈好了合作的方式,主要就是商场一方出资,在星系外购买药品生产线,九哥居中介绍不说,因为他陈家人的身份,也能赊欠一些款项。 老板娘回到悬浮装甲车上,她的小叔子才出声发话,“嫂子,感觉这个路数比较诡异,我可是听说,开拓银行前一阵跟军部闹得很凶……” 第两千四百六十七章 潜入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老板娘轻哼一声,很干脆地表示,“开拓银行怎么了?别听那些有的没的。” 小叔子却是较真了,“嫂子,你跟银行关系好,去打听一下呗。” “没必要,”老板娘耷拉着眼皮,面无表情地发话,“你要记住了,知道得太多并不好。” 小叔子却是一根筋,他的眼睛瞪得老大,“也就是说,还真的存在问题?” “闭嘴!”老板娘眼睛一瞪,厉声发话,“我已经说了,不许再说这件事,你听不懂吗?” 面对冯君假扮的小胖墩的时候,她是相当地和蔼可亲,但是真正做决断的时候,她是绝对的商场女强人。 小叔子吓得缩一下脖子,再也不做声了。 当天夜里,冯君又在军部周围晃了半晚上,终于发现了一个疑似比较合适的时机,但是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机会已经错过了。 次日晚上,他终于找到了机会,闪身进了军部,军部对外的防守非常严密,但是混进去之后,各种监控就要少很多,只有在很重要的位置,才会有密集的监控设备。 在大佬的指点下,冯君绕过各种监控,有惊无险地潜行到了女兵宿舍附近。 女兵宿舍区也有监控,不过真的不算多,冯君躲在一处阴暗的角落,等着萨琳娜回来。 依据他的观察,萨琳娜每天会在所有女兵吃完宵夜之后,最后一个离开食堂,然后回宿舍小睡半个小时,再去其他地方活动。 这种作息有点匪夷所思,但是军部里采用这种作息的很有一些人,大部分是非作战人员,在白天的时候,他们反而能酣睡。 不过今天萨琳娜居然没有回宿舍,离开食堂后,她居然去了指挥中心,不知道要做什么。 大佬敢在军部里使用神念,但是指挥中心大楼各种防护太多了,它都不敢恣意地紧盯对方,也只是遥遥感知一下。 冯君无奈,也只能默默地等待,哪曾想一等就是一个多小时,“奇怪,她不是每天都要去卫队、哨卡和参谋处走一趟的吗?今天是不是打算放人鸽子?” 萨琳娜面目姣好,而军队里又是典型的男多女少,哪怕是在军部也是一样,六千多人中,女性的数量连六百都不到,她是女性中军衔第三高的,去视察的时候,会起到很好的效果。 “不要那么着急,”大佬倒是耐得住性子,“反正你已经进来了,明天再来也很方便。” 又等了一个多小时,萨琳娜终于回来了,不过她只是补了补妆,看起来还要去做什么。 “快让她睡吧,”冯君赶忙用意念勾连大佬。 也不知道大佬做了点什么,下一刻,萨琳娜哈欠连连,她甚至抬手拧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然而最终,她还一头栽倒在了自己的床上。 冯君身子一闪,来到了萨琳娜的窗下——在这个位置,是没有摄像头的,否则的话,对女性军人就太不友好了。 他用意念打开了她的窗户,紧接着将身体转换成为扁平状,穿过铁栅栏进入房间。 冯君这么进来,主要是想取得她的电子军人铭牌,以及指纹等,而且大佬保证,可以在她没有感应的情况下,获得她的虹膜数据。 冯君在萨琳娜的房间里待了差不多十分钟,一切就齐活儿了,然后他化身赛琳娜,甚至还专门回了地球一趟,订做了一套联邦的军服和军衔。 订制是在义乌完成的,他躲过了所有人的监视,而义乌这边才不会管客人是不是在COSPLAY——只要肯花钱,一切都好说。 订制军服和军衔,让冯君花费了三天时间,但是这无所谓,虫族世界不走字儿的。 化身萨琳娜的冯君,来到了她的办公室,打开她的个人终端,连上了军部的网络。 她的终端口令,是指纹、虹膜加密码构成的,不过指纹和虹膜,冯君都能模拟,至于说口令,大佬表示我早就知道了。 很轻松地,冯君就登上了军网,随便看了一下,还真的发现了不少好东西。 本书由公众号整理制作。关注VX【书友大本营】,看书领现金红包! 萨琳娜的密级不算太高,但也绝对不低,她仅仅是中校,不过想一想,她可是军部里军衔第三高的女性,所以很多男性上校的密级,都没有她高。 冯君最感兴趣的,是她身为后勤部的一员,有资格调看各种军方设备的维修资料和维修原理,对于他来说,这是能最快速度掌握军方设备的手段。 以前他接触的只有使用手册,现在不但知道该怎么维修了,还能知道为什么要这么使用,当初设计的时候是怎么考虑的。 这些资料就相当宝贵了,对于军方内部来说,这些也许不算什么秘密,所以萨琳娜也有权力看到,但是就连军方自己也清楚,这些资料绝对不能让外面人得到。 冯君翻看了一下资料,尝试着把资料打包下载,终端的界面上马上弹出了窗口,“萨琳娜中校,请您确定,需要下载相关内容吗?” “下载吧,没事,”大佬大喇喇地表示,“就是确认一下,不会有告警的,那些会发出告警的,都是需要密匙的。” “我觉得还是等一等的好,”冯君摇摇头,“就算不会告警,我要下载的东西很多,总要考虑一下,下载之后怎么拷贝走。” “这还考虑什么,下载之后直接把终端带走就行了啊,”大佬理所当然地表示,“反正这萨琳娜也不是好人,做间谍的……可不就应该背黑锅吗?” “不是你想的那样,”冯君摇摇头,“算了,已经十来分钟了,该离开了。” 如果还想第二次来的话,这一次就不能耽误太长时间,万一露馅了,那可就麻烦了。 在回去的路上,冯君又遭遇了一次险情,大佬提示他,如果他按正常路线回宿舍的话,两百米之后的转角,他会遇到萨琳娜的一名仰慕者。 冯君不得不换了一个方向——女装已经很惨了,他实在不想再面对追求者了,而且对方纠缠得时间略长的话,醒来之后的萨琳娜听到传言,必然会生出疑心。 按着步骤回到萨琳娜的房间,冯君身形一闪,就消失了。 十来分钟之后,萨琳娜醒了过来,“咦,这次怎么突然睡着了?不行,必须要出门了,行百里者半九十!” 她真的没有想到,就在她睡觉的这段时间里,有人冒充她进了她的办公室,还查看了一些资料,在这个过程中,观察到冯君行动的,也不止一个人。 然而,没人会主动跟萨琳娜说起,只要她没有违规之处,谁会问她:刚才去办公室干啥? 说到底,主要还是女兵宿舍里没有摄像头,这就让冯君钻了空子,但是同样的手段,并不适合用在男性身上,不是冯君女装有瘾,实在是——男兵宿舍里有摄像头! 这个晚上就这么过去,第二天,虫族依旧在袭扰下京,冯君闲得没事,索性去了一趟左京,看这边怎么样了——既然决定另外开辟市场了,这边有必要做些表面文章以掩人耳目。 他的手台开机十来分钟之后,何润先的呼叫传来,有点有气无力,“先生你在吗?” 都能监控到我手台了,问我在不在?冯君冷哼一声,“在忙别的事儿,晚些时候再联系。” 然后他关了手台,去白砾滩消磨了半天时间,才又回来打开手台。 这一次只过了两分钟,何润先的呼叫就过来了,“先生忙完了吗?” “催什么啊,”冯君不耐烦地表示,“有事说事。” “是这样的,”何润先轻咳一声,“我们矿产设备最近有优惠政策,优惠力度特别大,我觉得这是一个机会……您如果还有需求的话,咱们见面聊一聊?” 这明显是算计冯君的,不过冯君对老何根本恨不起来——这家伙说话说得干巴巴的,连点抑扬顿挫都没有,显然是被人逼着念台词呢。 所以他轻哼一声,“嗯,暂时没有类似的需求,要不你帮我申请一下,优惠延期?” “延期……恐怕不容易,”何润先的心里很挣扎,但还不得不按着军方的剧本走,“你这么做,我有点为难。” “为难就算了,”冯君淡淡地回答,“生产矿产设备的也不止你一家,到时候再说吧……没准我有更好的选择呢。” 沈部长就在旁边听着呢,听到这话,马上写了一行字,递给了何润先。 何主管扫了一眼,怔了一怔之后发话,还是那种念剧本的腔调,“可是我们现在,能量石有点欠缺,能不能弄点能量石过来?我们愿意高价收购。” “这是价格的问题吗?”冯君有点哭笑不得,“我就奇怪了,前前后后我给了你多少能量石?那么多能量石不够你用的?” “但是我们留不下啊,”何润先还在念剧本,但多少已经有了点感情——起码那咬牙切齿的恨意,真不是装出来的,“军方那帮混蛋,硬生生征用了很多!” “是吗?”冯君听得有点想笑,“那我再给你能量石,你能确保不被军方征用走吗?” 何润先咬牙切齿地反问一句,“军方……他总得要脸的吧?” 第两千四百六十八章 找坑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面对何润先的回答,冯君是觉得既好气又好笑,“军方如果不要脸了呢?” 【看书福利】送你一个现金红包!关注vx公众【书友大本营】即可领取! 何润先又恢复了念剧本的腔调,“其实军方也有军方的难处,我建议体谅一下,人族联邦还是要团结起来,共同应对人类的大敌。” 沈部长听到这里,忍不住瞪他一眼:说话带点感情很难吗? “我这人只认利益,”冯君毫不犹豫地回答,“如果不是为了赚钱,我大老远的跑到这里来……不是犯傻的吗?” “肯定让你赚钱,高价买,战前的五倍价格,”何润先继续没有表情地念剧本,“关键是税后……保证没有人查你的税。” 就算冯君此前没有意识到,这一次交易有风险,“税后”两字也足以让他警醒了,以前何润先跟他谈生意,哪里说起过税前还是税后? 灰色地段的生意,就不可能涉及税务的,哪怕人族联邦查税,查得也挺狠的。 但是冯君也没有计较这个,而是很干脆地表述,“说破大天,我也是要以物易物,想让我提前支付能量石,那是想多了……先把你的货拿出来,我觉得合适了,才会支付能量石。” “我没有货物,”何润先终于自作主张了一把,他也不打算把自家的货物拿出来赌——对方从来都是提前支付定金的,这一次居然不见兔子不撒鹰,很显然是用意不善。 “没有货物你说什么?”冯君不以为然地回答,“关手台了……我的事儿挺多的!” 沈部长冲着何润先伸出了食中二指:咱们用第二套方案。 你这真的是找坑!何润先心里明镜似的,但是他并没有提示沈部长的义务,“这样吧,一套旅级作战太空舰,以及全部的配套单元……你愿意出多少能量石?” “旅级?”冯君惊讶了一下,他现在手上有五个团级的作战单位,旅级的还真没有。 不过旅级和团级,差得不是很多,师级才差得更多,所以他问一句,“有跃迁功能吗?” “没有,”何润先很干脆地回答,“跃迁功能……大部分师级单位才会考虑,不过你有这个要求的话,我们也可以考虑……” “不用说那么多,”冯君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这个作战单位,我去哪里提货?” “提货的地点,我还要核实一下,”何润先小心地看一眼身边的沈部长,“那么现在,是不是该谈一下价钱……应该换算多少能量石?” “该多少就多少,”冯君毫不客气地回答,“合作这么久,我能差了你那点能量石吗?” 何润先迟疑一下,怯生生地表态,“但是……总要说定个价格吧?” “别跟我说价钱,”冯君很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这生意能做就做,不能做就算,又不是我上杆子求你做……不能跃迁的装备,我还真的不稀罕,你打定主意再联系我!” 他的性格真的没有这么差,但是知道那个沈部长有多么粗暴之后,他就不服气了,凭啥你就能那么粗暴,我就要让着你呢? 手台那一边,何润先和沈部长也是大眼瞪小眼。 “你看我干什么?跟他联系啊,”沈部长还是一副居高临下的态度,“你们发了一些什么暗号,我都不懂啊,现在是想骗军备了吧?这事儿我肯定不过问。” “你不过问,还哔哔个毛线啊!”何润先实在忍不住了,“这活儿老子不干了,谁愿意联系谁联系……你这种做事方式,走到街上都要被人打冷枪的!” “你算个什么?”沈部长冷笑一声,斜睥着他,“劳资谈业务的时候,你还吃奶呢。” “我去尼玛的,”何润先直接抓起了手台,“朋友,你别等了,合盛以后不跟你合作了!” 放下手台,他挑衅地看着对方,“来啊,抓我啊……够判死刑不?” “哈哈,”沈部长仰天大笑,笑了好一阵,才出声发话,“信号屏蔽了吧?” “屏蔽了,”一名年轻的军管回答,“报告首长,量子手台点对点屏蔽……已经完成。” “哈哈,还是嫩了点吧?”沈部长斜睥着何润先,“我不是笑话你,你们这种野路子,哪里懂得正规军的能力?” 何润先已经烦透了这货,于是一摆手,“那你上啊,我这儿有拟声软件。” “你的拟声软件,能跟军方的比吗?”沈部长不屑地冷笑一声,“本来是想给你合盛一个机会,可惜啊,你们不懂得珍惜。” 接下来,他一摆手,军方就有人拿过来一个小巧的,看似耳麦的东西,“看到了吧,军方的变声器,下面……就是我代替你跟那边谈了,你有意见可以提出来,但是基本是被保留。” 何润先气得笑了,不过考虑到掮客能遥感己方的状态,他冷笑着表示,“我没有意见。” 沈部长试了试变声软件,然后出声发话,“好了,你们记录一下……先生,能拿跃迁的军用设备,合盛真没有这个能力……没问题吧,没问题就发出去!” 冯君的回应也很快,“没有这个能力,你跟我说个毛线!” “但是我们有诚意,”沈部长继续拟声,“您可以试用一下,满意了再支付能量石。” 对面的声音,明显地有点心动,“满意了……再支付能量石?老何你就不怕我失约?” “我的印象里,你不是这种人,”沈部长继续拟声,“当然,能提前支付能量石就更好。” “你想多了,”冯君沉声表示,“先小人后君子,在这个星球上,能量石不缺买家……少说那么多废话,我很忙的,在哪儿提货?” “肯定还是哑铃星系,”沈部长毫不犹豫地回答——他现在扮演的是何润先,相关的消息和性格画像也有准备,“就是上次那个卫星的地方,但现在是否准备妥当,我不是很确定。” “没准备好,你跟我说什么?”手台那边相当不耐烦,“现在我还有点事,下个月再说。” 现在才是月初好不好?沈部长也急了,“行正星上信息比较滞后,还得提防军部发现,不管那边准备好了没有,你抽空过去看一下呗,不耽误事吧?” 对面沉默片刻,似乎是有点心动,“不合适可以不要,对吧?” “当然是这样了,我们合盛的招牌,这点面子还是有的,”沈部长大喇喇地发话,“如果你看好了,也请你尽快支付。” 冯君关闭了手台,扔进储物袋里,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我无非就是假巴意思地冒个头,居然有人上杆子,送我一整套旅级的军事装备? 下一刻,他的身子就在原地消失了,几颗刚刚变轨的卫星扫过来,没有发现任何有人存在的迹象,于是有消息传出去,“手台的方位,没有生命活动迹象。” 接到消息的沈部长不以为意地笑一笑,“倒也还算谨慎,不过……以为这样就够了吗?” 然后他看一眼不远处的何润先,不屑地摇摇头,“终究是小聪明,不是大智慧。” 冯君来到了卫星上,没有着急进入库房,而是使用手机推演一下,果不其然,不但增加了非常隐秘的监控设备,头顶上还多了几个微型空间监视器。 大佬也感知到了一些,“非常不怀好意,那几个监控设备……破坏的时候会触发防御。” “先瘫痪了防御体系就好,”冯君不以为意地表示,然后身子一闪,用足迹进入了库房。 库房里肯定是没有人,但是太空深处有舰队隐藏着,虎视眈眈。 还有人驾驶着运输舰,不紧不慢地往卫星上运送舰只——旅级的设施确实没有配套完毕,不过差的也不是很多,他们时不时地完善一点物资,主要还是想就近接触对方。 冯君盘算一下物资,觉得已经差不多了,自己没必要再等下去,于是做了几处标记,穿上了机甲,抬起电浆炮,毫不犹豫地击发。 他的身子快速闪动,短短几秒钟时间,就摧毁了跟监控相关的防御武器,倒不是把武器全部打掉了,而是打断了控制线或者能量供应管线。 他的射击当然引起了防御机制的反击,但是下一刻,他的身影直接消失了。 距离此地五百万公里处,隐藏着一队太空战舰,因为传输延误的缘故,这时才反应过来,“糟糕,有人在库房里搞破坏……赶紧调集微型监控卫星过去。” 他们还没有接到消息,并不知道沈部长冒充何润先,已经跟对方沟通好了。 反正不管怎么说,只要这里出了纰漏,舰队必然要做出反应,哪怕跟人族神秘势力硬杠也无妨——这是态度问题,先要表明联邦的决心。 然而,随着冯君的离开,防御体系无法锁定“有威胁的生命体”、类生命体和大威力武器,过了一阵,居然就停了下来。 冯君对这样的反应了然于胸,于是他再次进入库房,这一次,他又换了一身机甲——他使用的机甲都是军方制式的,并不担心别人看出根脚。 他穿着机甲,不紧不慢地将六处监控摧毁,果不其然,防御机制基本没什么动作。 第两千四百六十九章 真坑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联邦军方准备得很充分,偌大的库房,就只加装了六个隐蔽监控。 不是他们不想多装,而是数量多了容易暴露,这六个点选点都非常到位,观察角度极佳。 冯君毫不犹豫地将监控全部打爆,这信息尚未被其他人接收到的时候,他就将仓库里的战舰和配套设备一扫而空,身子一闪走人了。 等到太空中的舰队赶到的时候,他们的心情相当烦躁——监控被摧毁的消息,他们已经收到了,但是……库房的门压根都没有打开呀。 舰队派了一队机甲出去,打开了库房的门,然后大家就越发地崩溃了:战舰去哪儿了? 库房的墙壁上,还有电浆炮攻击的痕迹,这说明监控此前的显示很真实,但是……谁也不清楚,监控被摧毁之后,库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事实上,两台机甲的出现和消失,也很有一些疑点,不过机甲作为太空战争的重要战斗力量,灵活的机动和闪现能力,让一些普通的摄像头很难近距离捕捉到它们。 简而言之,现在舰队面临的最大难点是:明明库房的门都没有开,怎么一支太空舰队就不见了?要知道,那可是足够武装一个标准乙级旅的军事装备。 “该死的,这一定是开拓银行使的坏!” “身在军队,你居然敢骂开拓银行,我真的很佩服你,但是这库房是开拓银行的吗?” 这个卫星上有不少库房,其实是哑铃星系行正星正府和军方共同搞出来的,本质是一个战略物资的储备点,不过为了混淆视听,除了那些必要的物资仓库,很多仓库向外出租。 不管怎么算,这仓库的所有权都是属于正府……抑或者军方。 “一定要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这是必然的共识。 然而,就在他们要向上级汇报的时候,上级传来了消息,说“对方已经同意提取军火物资,你部小心戒备,一定不要让对方漏网逃脱。” 接到这个通知,舰队恨不得骂娘——你们早通知一下会死吗? 事实上,通讯延误这种情况是无法改变的,但是对方能先一步得到通知,显然又有些大家不知道的黑科技,于是舰队也只能老实上报。 消息确定之后,哑铃星系的军方直接上报,狠狠地告了沈部长一状。 沈部长正得意,对方已然入彀,还等着上级评功,猛地得到这个消息,整个人直接傻掉了,好半天才辩解,“人已经去了,是哑铃星系那帮废物没有抓到人,怎么能算在我身上?” “方案可是你提出的,”上级冷冷地指出了这一点,“兄弟部队只是配合你行事,我们不以成败来评论事情,但是最起码你应该考虑到,对方的人族势力可能拥有什么样的能力。” “我怎么能想到,他们可以在星球内部跃迁?”沈部长急了,“就算再有想象力,我也不可能想到这一点吧?” “不要尝试推卸责任,”上级冷哼一声,沈部长说话霸道不讲理,他也会这么说话,“想不到这种可能,那你乱提什么建议?是谁说的,靠这些军火绝对能挖出对方?” 他一发横,沈部长软了,很委屈地表示,“这种超出常情的事情,我想不到也正常吧?这个方案可是得到您认可的。” “你还想拉我下水?”上级火了,“我认可是愿意支持你,不代表你可以冲我甩锅,你最好还是考虑一下,怎么挽回这批军火的损失吧!” 顿了一顿,他又怒骂了一句,“搞得对方也对我们不友善了,都是你的责任!” 挂断通讯之后,沈部长整个人都是懵懂的,愣了好一阵,他才侧头看向何润先,狞笑一声,“热闹很好看吧?” “是不错,”何润先已经跟他拉下脸了,自然也不会畏惧什么,合盛是在生产军用订单,但这业务又不归这厮管,他冷笑着发话,“你不是算无遗策的吗?那么自信!” “以为我的笑话真的那么好看?”沈部长的面孔都有点扭曲了,“我正式通知你,因为你涉嫌隐瞒不报和走漏消息,这次军方的损失,必须由合盛来负担!” “你脑子里进水了吧?”何润先破口大骂,“你军方的行动失误,推给民众……要点脸行不行?你真敢这么做,就等着合盛向外公布真相吧!” 沈部长走了这么一招臭棋,个人的正治生命必然会受到影响,不过更重要的是,他要为丢失的一个旅的设备负责,如果由他来偿还,他后半生的薪水加起来,也凑不够一个零头。 所以他现在必须疯狂地咬人了,如果真能讹一把合盛的话,他的正治生命都可能延续下去——无非是没有此前那么顺利罢了。 这棵救命稻草,他必须抓住了,“对方能够在星球上实现空间跃迁,你敢说你不知道?” 怪不得他这么抓狂,因为他真的怀疑,合盛是有意看他笑话。 “你省省吧,这种消息你敢说,我还不敢听呢,”何润先不屑地一笑,“我们根本就没胆子追踪对方的运输方式,你这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不过我也要正告你一点……” 他脸一沉,厉声发话,“因为你的缘故,合盛以后不可能再得到能量石、药品和食物的支持了,这件事情……不是你说结束就能结束的!” 沈部长闻言,脸色又是一白,他的身份明显高于何润先,又正值战争期间,才敢毫无顾忌地欺压对方,但是合盛真的翻脸计较的话,他也未必承受得住。 所以他只能冷哼一声,“恐吓我吗?信不信我现在就能征用了你所有的能量石?” “我真不信,”何润先摇摇头,满不在乎地回答,“你可以试一试。” 这件事情,都不仅仅是限于合盛一个公司了,左京市还等着从合盛手上掏出更多的能量块呢,甚至都不需要何润先求人,地方就会直接回绝了这个要求。 “哼,”沈部长拂袖而去,“断了你的军品订单,我还是做得到的……看好他!” 在上面的处罚下来之前,他的权力还保持着,只不过能持续多久,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何润先也懒得理他,直接揿动了内部的呼叫器,“看着点舆情,有人抹黑合盛的话,第一时间通知我,如果联系不上我,就联系惠清老大!” 旁边的军人冷冷地看着这一幕,他们只负责关注何主管对外的联系,却不会干涉内部联系——这么大的合盛,光是生产上就很多事情,何主管又没有被收监,他们无法强行干预。 冯君阴了沈部长一把,却是懒得继续关注了,当天下午又去了下京市。 下京的攻防战还在继续,金属收购公司那里,能量块也在继续转化,不过九哥多加了几套设备,转化速度再次提升,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天能够全部转化完毕。 希望跟这两家的合作,不会也结束得那么快吧!冯君居然生出了这种感叹。 当天晚上,下京又有雨,雨还不算太小,刚过午夜,大佬就表示,“萨琳娜回房间了……今天挺早的嘛,要弄晕她吗?” “让她瞌睡一阵就好了,”冯君沉声回答,过了一阵,确认对方已然熟睡,他的身子一晃,悄然地出现在了萨琳娜的房间里。 接下来就是跟昨天一样的操作,他在女装之后,轻车熟路地进入萨琳娜的办公室,打开了她的个人终端,并且选中了自己要下载的资料。 不幸的是,他要下载的资料太多了,刚按了确定,就又蹦出了对话框,“终端的存储量不够,请选择优先下载项目。” 冯君是真的有点怀疑,这么折腾会不会引起军方的关注,不过大概是萨琳娜的专业太对口了,居然没有出现任何的异常。 其实他的操作还是被人关注到了,下载了差不多三分钟左右,有呼叫器响起,“萨琳娜长官,我注意到您正在批量下载设备维修的相关资料。” 萨琳娜是相当注意形象的,也没什么架子,不过这一次,冯君只是轻哼一声,“是的。”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不过他心里认为,这应该是她的正常权限,既然如此,他又何必说那么多? 果不其然,他的回答让呼叫器那边停顿了一下,不过紧接着,年轻的军士好奇地发问,“为什么是半夜的时候?” 萨琳娜又是不满意地哼一声,不过最终,她还是解释了一句,“我白天休息。” 也许是觉得长夜漫漫有点无聊,军士居然再次发问,“我记得您以前不怎么喜欢这些。” “上尉,你还是关注你的工作吧,”萨琳娜终于给出了不一样的答案,然后站起身,“我挂机下载,希望你不要干扰我的工作。” 这名上尉终于不做声了,冯君也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在部队里女装,还真的很麻烦。 【收集免费好书】【书友大本营】推荐你喜欢的小说,领现金红包! 接下来有军士注意到,萨琳娜中校回了宿舍,然后……三个多小时之后才出来。 接着她又去了办公室,结果那名上尉又开始骚扰她,“萨琳娜长官,下载完成了。” 第两千四百七十章 慢活儿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萨琳娜”听到这话,脸就是一沉,她终于不高兴了,“上尉,我在工作,如果你不能闭嘴的话,我不介意向你的长官反应一下,有士兵在值班的时候,骚扰异性上级长官!” “好吧,我闭嘴,”那位上尉终于不敢炸刺了,结果关闭了呼叫器之后,他居然嘀咕了一句,“装什么纯……穿上裤子就不认人了?” 大佬正好闲得不能再闲,马上将这个发现告诉了冯君。 冯君正要导出下载的资料,闻言也是一愣,“还有这么一说……这个间谍倒是蛮卖力的,就是不知道,这个上尉会不会怀疑上我?” “怀疑个什么?”大佬不以为意地表示,“男人已经占了便宜,女子官阶又高,萨琳娜若是真的翻脸,那男子肯定吃不了兜着走……你看他刚才的表现就知道,他不敢惹事的。” 冯君隐隐觉得,也是这个道理,不过还是忍不住说一句,“前辈你倒是很熟悉这一套。” “八卦看得多了,不懂也懂了,”大佬不以为意地回答,“想当年……” 想当年之后是什么,冯君已经没心思听了,他取出阴魂石放在了桌下。 大佬怔住了,“我说,你这又要做什么?” “导出数据呀,”冯君随口回答,然后身子就消失不见了。 萨琳娜的终端,下载数据很快,冯君大致估算了一下,每秒起码能达到千兆。 不过想要导出数据,不但传输要慢一点,关键是军部非常提防这个。 冯君手上也有类似于移动硬盘之类的东西,可是他没有足够的时间,无法在萨琳娜的办公室里,完成这个操作。 就算导出数据和下载数据一样快,他也起码得在办公室里待三个小时,而在此期间内不断网的话,分分钟就会被发现,到时候按动呼叫器的,恐怕就不是某个米青虫上脑的上尉了。 如果他断了网,办公室里还有摄像头,找个合适的角度遮住摄像头不难,但是持续三个小时遮住摄像头……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 说到底,他也没打算用完萨琳娜的身份,就保证不再用,此前三个小时下载,暴露的风险已经很大了,如果再加上若干个小时……算了,还是不用假设了。 所以他必然要把终端拿到地球界,然后再导出数据,幸运的是,此刻没有修者在虚空中,否则这种操作都不可能实现。 来到地球界,这里还是他离开时的夜间,冯君见到了板房里的红姐,摆手发话,“好了,明天双向门不开,你休息一下吧。” 红姐眨巴一下眼睛,有点遗憾地表示,“这都好些时间了,还得多久?” 上一次冯君回来制作军服,去义乌走了三天,前前后后加起来,时间真不短了。 【看书领红包】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看书抽最高888现金红包! “专心修炼吧,”冯君一摆手,淡淡地发话,“我还有事,顾不上招呼你们。” 红姐却是无聊得很,凑在他身边,看他要做什么。 冯君首先要做的,是取出一组直流电池来——萨琳娜的终端上有高能电池,合适野外使用,但是他不想因此露出破绽,加挂一个外接电源很有必要。 而更坑的是,那边世界的电压和赫兹数,跟地球界不太一样,冯君现在使用的是直流电,为了避免匹配不合适,他还特地在那边搞了几块电池。 接上电池之后,冯君打开终端,然后插上外接硬盘,屏幕上马上就又跳出了警告,“发现未经认可的移动设备,请赋予权限。” 这真的是比较坑,但是没办法,军部使用的设备,规矩肯定要多一点。 让冯君感到庆幸的是,终端是虹膜、指纹和密码三重识别,如果是人脸识别的话……想到自己要当着自己的女人变身为异性,他忍不住泛起了鸡皮疙瘩。 红姐讶异地看他一眼,“你这是……怎么了?” “我是庆幸,它不用人脸识别,”冯君笑着指一指终端,“这是个女军官的办公用品……” 反正这种事,他也不介意跟自己人说,了不得开心乐呵一下,算多大事? 果不其然,红姐很是笑了一阵,但是等杨玉欣赶到的时候,她就收声了。 杨主任倒也没有问,他们在笑什么,而是盯着终端看,看了好一阵才出声发话,“这就是那边人族的电子设备?怎么不见你们操作?” “在导出数据,”冯君随口解释,“端了一个军部的资料,主要是战舰和机甲的维修,以及原理……我觉得这对华夏有用。” “为什么不让李诗诗来操作?”杨主任有点不解,“她搞的那个数据库对比,好像已经实现了,现在基本能翻译了……就是准确性不太够。” “是吗?”冯君对此还有点意外,问了几句之后才知道,李诗诗借用了林美女的力量。 事实上,李诗诗一开始是不知情的,她就是通过同学找计算机公司来做这个项目,不过现在好风景的老娘都有专人负责解闷了,她找同学介绍的人……也就可想而知。 林美女一方的人根本就没有暴露根脚,还是杨玉欣听说李诗诗的活儿快干完了,她好奇地了解了一下,才知道负责大数据的竟然是有观部门的。 这时候她说李诗诗也晚了,不过好的一点是,大部分数据库的录入,是李诗诗自己完成的——她也是个知道轻重的人。 所以林美女一方现在知道,冯君这边应该已经有了翻译外星人文字的数据库,但没有主动提出什么,只有在杨玉欣出声打听此事的时候,表示希望能共享一下这个数据库。 “这个李诗诗……”冯君一开始有点恼火,小丫头实在太不懂事了,不过转念一想,这本来就是一条咸得不能再咸的咸鱼,她甚至连问仙庄的户口都不在乎。 再想一想,他需要翻译的资料也实在太庞大了,如果由洛华的人整理的话,以目前的人数来算,大家基本上都不用考虑修仙了,光是整理资料就要整理个十来八年。 而且相关的文字资料,也确实该给华夏一些了,上一次他送出量子计算机的时候,条件还不是很成熟,那些专家对着设备垂涎三尺,怎奈语言不通,找不到突破口只能抓耳挠腮。 可是到了现在,对方的反应已经说明,他们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找到了自己的定位,那他就可以把联邦语言公布出去了——关键是他现在手上的资料也太多了。 于是他把李诗诗喊了过来,训斥了一通之后,才表示以后这些正在导出的资料,都要由你来负责翻译。 李诗诗闻言,好悬没哭出声,她觉得自己太委屈了。 “老大,数据库的事情,我已经是千小心万小心了,但是别家开价都太高了,我选了一个相对比较便宜的,关键是……那是大学教授,还是硕士生导师,说手里不缺人。” 冯君无奈地摇摇头,有心说句“你没脑子吗”,可是……洛华确实是太缺人了,目前又被盯上了,只要有需求,基本就逃不脱林美女他们的算计。 要不林美女当初说“洛华的短板就是没人”,事实还真是这么回事。 你们有人是吧?冯君索性心一横,“那你跟林组长沟通吧,允许她的人共享咱们的数据库,不过人不许进洛华,扯一条专线,组个局域网……你在一号泵办公。” “一号泵?”李诗诗皱一皱眉头,然后小心翼翼地发问,“那我还想修炼怎么办?” “你现在跟我谈,想修炼?”冯君听得翻个白眼,“你觉得我会信吗?” “我真的想修炼,”李诗诗努力展示一下自己的修为,“马上就炼气二层了呢。” “这也叫马上?你起码还得等三年,”冯君瞬间就感受到了她的修为,不过这条咸鱼确实有了点表现,“你可以把大部分的活儿交给他们,每天抽出两个小时来校对。” 李诗诗两个小时都不想花,不过老大已经原谅了她的纰漏,她如果再作的话,那后果估计就很不乐观了,“好吧,希望他们别那么蠢。” 没过两天,她就后悔自己的决定了。 冯君没有想到的是,他导出文件足足用了十五个小时,直接就从夜里导到了第二天下午,洛华的日常降雨又开始了。 这种天气,他总喜欢放松一下,而且……他还有很多材料和工艺方面的资料,需要具现为电子版,这可也是个大活。 此前他又东奔西跑了一些日子,身体其实又需要调理了,正好就多待两天。 不过第四天一大早,李诗诗哭哭啼啼地找了过来,“太过分了,占用了我十二个小时!” 林美女他们得知,洛华愿意共享数据库,那真的别提多高兴了,到现在为止,他们都没有找到正常使用量子计算机的办法。 有李诗诗的指点,那就方便多了,他们终于正常开启了两台量子计算机,并且跟洛华的一台联网,组成了局域网,可以共享信息。 光是这个过程,李诗诗就耗费了一天的时间,原本她以为,这就是开始麻烦一点,后面就简单了,哪曾想,这仅仅是麻烦的开始! 第两千四百七十一章 万事开头难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林美女的人听说,冯君带回来了战舰和机甲等设备的维修手册,真的是欣喜若狂。 这些专业人员最清楚,维修手册比使用手册能强出多少去。 所以在一开始,大家就火力全开,尽可能快地翻译。 联网的量子计算机只有三台,但是地球界的计算机就多了,林美女为此组织了一个十八人的专家团队,不过在工作了一天之后,专家团队迅猛地增加到了六十多个人。 这倒不是人海战术,关键是信息量实在太大,十几个人根本就不够! 六十个人……其实也不够,不过考虑到专业因素,以及在保密方面的需求,短期内也不可能有更多了——就现在,已经有在读的硕士生加入了。 但是对李诗诗而言,六十个人在翻译,对她来说真的是杯具了——要知道,这六十个人都是通过机翻操作的。 对于一种纯粹的外星语言进行机翻,而且不存在什么大数据学习和借鉴,就是简单的数据库对换,会翻译得多么糟糕,那惨像简直令人无法直视。 不过华夏的科研人员,最不怕的就是迎难而上,这些简单的机翻,有那六十个人把关,大家努力尝试矫正其中的各种错误,即便这错误多到比比皆是,也不能动摇他们的决心。 然而发现容易,改起来就不容易了,尤其这是军事装备的维修,里面的专有名词特别多。 所以一天机翻下来,这六十个人,每人也就只能拿出两三千字的稿子,而且还不是定稿——其中很多地方是有争议的,甚至留白都不少,因为大家不知道该怎么翻译。 两三千字的稿子不多,但是乘以六十的话,那就相当恐怖了。 李诗诗看文章的速度不算快,尤其是这些满篇专有名词的文章——要知道她是学动漫专业的,能跟军事设备挂钩的概念,大概就是“舰娘”或者“空气炮”什么的。 看到这些翻译过来的稿子,她真的很想哭,我啥都不懂啊。 更坑的是,她对那个世界的文字,理解得也不是很够——是老大直接用神念灌输的方式,灌输到她脑中的,别的不说,她想自如地使用都很不容易。 面对满篇的专有名词和留白,她看了两眼就想撒腿跑路,然而……她也只敢想一想。 虽然她是个特别皮实的主儿,但又不是真的不懂事,老大对她的咸鱼状态很不满,她心里也是清楚的,而她更清楚的是:如果洛华真的把她踢走了,她的后半生绝对会是以泪洗面。 论起惰性来,她确实比较重一些,可是好赖总还是分得清楚的。 她打着哈欠,改了有差不多二十篇稿子,然后——十二个小时就过去了。 一小时不到两篇,但是没办法,她真的改不了更多了,就算是这样,她改过的稿子里,很多人都谨慎地表示出了异议:你这个用词……是不是在精准方面有所欠缺? 李诗诗在一开始的时候,还愿意跟对方仔细商榷一下,怎么才能够实现精准的表达,以体现自己的责任心。 但是在两个小时之后,她发现只校对了一篇半稿子,然后直接炸了:我就是个大专生,什么都不懂,你们用专业知识欺负我,还组团……真的合适吗? 反正她是委屈坏了,林美女的人见她有点崩溃的征兆,也不好再多说,于是她在煎熬了十二个小时之后,来找冯君告状。 十二个小时不是重点,重点是十二个小时才处理了二十篇稿子,如果处理完全部六十篇稿子,起码要三十六个小时——而且这些稿子并不能令对方满意。 所以现在李诗诗想说的话就是:你不是说好……一天就两个小时吗? 冯君对资料翻译的状况,还是很关注的——毕竟他手上还有大批的资料等着翻译。 于是他详细地问了问李诗诗。 问过之后,他笑了起来,“这是磨合期嘛,你辛苦一点,他们初次掌握一种新语言,肯定要有个适应的过程……放心好了,最多一个月,你的工作时长就会控制在两个小时之内。” 对此他是真有信心,一个国家倾力做件事情,效率真的不可想象,辜鸿铭三个月就能掌握一门外语,这么多优秀人才集中起来,又有现代电子设备,一个月破解一门外语很难吗? 李诗诗还是有点委屈,“可是我的修炼……怎么办?” “你可拉倒吧,”冯君听到这话,忍不住吐槽,“修炼?你什么时候炼气二层了,这个活儿我就交给别人了,成不?” 打发走了李诗诗,冯君又具现了一些电子版,终于在一天之后,回到了虫族世界。 因为不走字儿,他还是在萨琳娜的办公室里,甚至萨琳娜的终端,也就断网了那么一瞬,没有引起任何的警觉,而他在回来之前,已经将那些下载的文件全部删除了。 “这些解释,就交给萨琳娜发挥吧,”冯君关闭终端站起身来,此刻窗外的雨尚未停歇。 他退出军部来到金属回收公司,最后一辆载重卡车刚刚驶出,此刻的地下仓库,没有剩下一丁点能量石,只是留下了一些若有若无的、属于能量石的波动…… 第二天,又是虫族对下京市的骚扰,冯君心里甚至已经有点腻外了。 不过,他很好地克制了自己的情绪——我只是腻外了,但是对于某个下京市的家庭来说,这可能意味着灭顶之灾,我不该这么麻木。 没错,他一直认为,自己是属于善于反省的那种人。 下午的时候,他正在具现电子版,猛地发现九哥居然出现了,就出现在虫族肆虐的街道上,一边开枪射击一边怒吼,“玛德……陈家人不是这么好杀的!” 这又是个什么意思?冯君心里有点不理解,他完全搞不懂,九哥为什么会这么做——中午喝了多少啊,就醉成这样? 莫非是你觉得……如果被虫族杀了,跟我约定的生意就可以作废? 他能生出这么个想法来,真的一点都不奇怪,九哥跟他约定了单子,现在也收了十万吨能量石的定金,如果自己主动求死……死还得让大家心服口服的话,这业务肯定到此为止。 死一个人,顶十万吨能量石……这个买卖划得来的。 而且这也就是九哥,路边随便死个人,别说十万吨能量石了,十吨能量石都未必值。 不过这念头在冯君脑中,也是一闪而过,对他来说,对方怎么想,真的不重要——你要真的敢死,十万吨能量石我就当白扔了……本来就是想做慈善的,我只是差个借口而已。 不过九哥的实力,也真不是吹出来的,有惊无险的,他蹿进了路边的一栋被打塌的建筑,然后消失不见了。 “这货到底是要做什么?”冯君心里越发地好奇了,他不会以为,九哥是被虫族逼成了这样——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是要吸引虫族的注意力吗?” 吸引注意力的可能性就很大了,九哥今天出场,是穿了机甲的,挑衅虫族的意思也十足,虽然虫族未必能关注到这么小的一只蝼蚁,但是……万一关注到了呢? 千万不能小看虫族的报复心,前两天冯君在商场里击杀虫子,报复转瞬即至,幸亏他躲得快,否则也难免被击中。 他有点搞不懂九哥的路数,不过他也无意做出更多的关心——在这场残酷的战争中,每个单独的个体都是小人物,就连他都没资格去太空战斗呢。 于是他又关注了一下老板娘的商场,然后发现今天商场被攻击得格外厉害,没有用了多长时间,就被打出了几个一米以上的大洞。 总算还好,商场的整体防护罩依旧有效,暴露的地方也很快被工程机器人火速填补好了,当然,美观肯定是谈不上,不过夜里再加个班,明早就又是好的了。 冯君知道,老板娘跟九哥合作了,见状他忍不住又生出一些猜测:莫非虫族知道商场里增加了能量石,所以攻击就猛烈了起来? 反正他是没有事情做,躲在一栋残破的屋子里,忍不住胡思乱想瞎猜测。 然而在不久之后他才知道,虫族加大对商场的攻击,还真的跟商场补充了能量石有关。 当天夜里,一辆辆重卡开进了金属回收站的地下仓库,九哥已经把生产线准备好了,同时还有源源不断的原材料,也拉了进来。 原材料比冯君想的要多,关键是这些东西比重轻,体积相对大一点,一直运送到天快亮了,才堪堪地运完,其中还多次受到了城防军的盘查。 不过车上装载的东西都是明明白白,是用来生产药品的原材料,根本不怕人查。 【领现金红包】看书即可领现金!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现金/点币等你拿! 也有城防军问,为什么这时候搬运原材料,司机则是一脸无辜地表示:人家要腾库房,觉得这个仓库还算安全,就把物资倒过来……这很正常吧? 眼看天就要亮了,九哥正在琢磨,该怎么联系对方的时候,冯君悄然出现在了他的身边,“你昨天白天……是怎么回事?” 第两千四百七十二章 死人没事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九哥在看着卸货,身边还有两个人,三个人根本没有注意到,身边这人是怎么出来的。 一名小伙子一伸手,已经摸到了腰间的激光手枪上——这里属于回收公司,是私人地盘。 “别,这是合作伙伴,”九哥赶紧一摆手,然后看向冯君,“这个……咱们的事回头说。” “哦,”冯君点点头,转身就走出了回收公司的院子——应该是有医药生产厂家在场,那家伙不合适说话。 果不其然,九哥随口吩咐了两句,转身就追了出去,嘴里低声发话,“先生慢走,货物我已经备齐了,不过原材料少了一点……主要一开始是按战前价钱估算的,算我的错。” 冯君已经知道他们是怎么回事了,所以点点头,不动声色地发问,“那你打算怎么做?” “其他的药品生产线上,找回差价吧,”九哥苦笑一声,然后一摊双手,“我真不是故意的,还请您包涵。” 冯君点点头,“这个我倒是无所谓,问题是……那些生产线你都联系好了?” “治疗老年痴呆和神经衰弱的两条生产线,已经敲定了,”九哥抬手揉一揉额头,“治疗癌症药物的生产线正在谈,那是一整套体系,过程要麻烦一点……要不昨天我能那么做?” 冯君对前面的话无所谓,但是最后一句话让他愣住了,“你什么意思?” “唉,”九哥轻叹一声,原来他昨天那么疯狂,也是被陈氏宗亲会逼的。 他弄到了药品和能量块,肯定要跟族人分一分——如果会员连这点觉悟都没有,这宗亲会也没必要办下去了。 然后自然就有人问他,这些东西你从哪儿弄到的,咱会里能做点什么不? 这都是应有之意,但是九哥已经有了决定,而且跟老板娘也展开了合作,他不想让族人指手画脚,所以就表示说,我努力给大家寻找资源,你们配合就行了。 会里的人就不高兴了,尤其是他买药品生产线,也需要宗亲会的人帮着撮合,于是就有人怀疑他想吃独食,话说得不太好听。 九哥就恼了,我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冒着天大的风险给大家找资源,你们就这么看我? 其实他心里也明白,跟自己联络的那厮,路数绝对有问题,根本见不得光,所以他相当于顶着很大的压力,在为宗亲会谋利——介绍给你们的话,麻烦更大! 然而这些话,他还不合适说出来,所以一冲动,他就冲出去跟虫子干了一场。 他这么一折腾,陈氏宗亲会那边也没反应了,大家本来就知道,这家伙年轻时脾气很火暴,现在居然被刺激成这样了,大家还是省一省吧, 其实这个时候,宗亲会里也没谁惦记着发战争财,就是单纯地想帮一帮九哥,多搜集一点资源给族人们用,毕竟老九这家伙,有时候做事比较冲动。 “这还真是……都是什么破事儿,”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 “谁说不是呢?”九哥也摇摇头,一脸的怪异,“我知道他们是好心,就是受不了。” “好了,不说这个了,”冯君表示自己没兴趣,“两条生产线,是折算多少能量石?还有……有没有治疗糖尿病和三高的药品生产线?” “糖尿病的好说,普通型的生产线很好找,基因型和变异型的要麻烦一点,”九哥对糖尿病还是比较清楚的,然后他出声发问,“什么叫三高?” 冯君很干脆地回答,“就是高血脂、高血压和高血糖。” “原来是这个啊,”九哥表示自己明白了,“那不是还得有高嘌呤?” 冯君对嘌呤这个词有点陌生,想一想才反应过来,“尿酸高这种事,主要是不健康的生活习惯导致的,我觉得不知道节制的人,吃点苦也是应该的。” 他也知道,现在的地球界华夏,痛风的病人很多,但是他一直没有去积极谋求类似药品。 “我赞同你这个观点!”难得的,九哥非常认同他的观点,不过紧接着,他的话锋一转,“可是有些人,比如说军人在比较艰苦的环境下,有可能落下病根。” “这个也是,”冯君点头表示同意,“那就四高吧,治疗这四高的药品生产线,你有吗?” “那就是生命修复液和基因修复液,”九哥一摊双手,无奈地看着他,“这两种生产线……我陈家还在谋求呢,但是被其他势力垄断着……除了专利壁垒,还有审核壁垒。” “是这样吗?”冯君的眉头皱一皱,“强行生产会怎么样,技术达不到,还是会死人?” 九哥沉默一阵,吐出三个字来,“会死人。” “会死人?那就没事了,”冯君闻言笑了起来,“你帮我留一下心,看怎么能弄到……价格应该不便宜吧?” 九哥却是嘴巴微张,愕然地看着他:会死人……所以就没事? 愣了一愣,他的脸色又变苦了,“先生,这不是价格的问题……你不怕事,但是我怕啊。” 冯君眨巴一下眼睛,才笑一笑,“我不会说出你来,放心好了,你昨天不是也很厉害吗?” 对上虫子厉害,跟对上人厉害,那能一样吗?九哥嘴里有点发苦,本来有心解释一下,只要自己打听消息,就可能吃不了兜着走,但最终还是点点头,“那我尽量吧。” “你还没说呢,那两条生产线值多少能量石?”冯君再次出声发问。 “两条生产线……算你八十万吨能量石吧,”九哥思索一下回答,“这两条生产线跟第一条不太一样,不怎么吃原材料,工艺要高很多,正常价格应该价值两百五十万吨能量块。” “那我算你一百万吨好了,”冯君很随意地回答,对方报价实在,他也不能让老实人吃亏,不过他也不会加太多,升米恩斗米仇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然后他指一指旁边的回收公司,“可是你这地下仓库,我感觉最多也就能放三十万吨。” “这倒是,”九哥苦着脸点点头,“而且我这儿,也不是很保险,最多放二十万吨,不能再多了,其他的……你方便放到商场的地下车库吗?” “地下车库……”冯君的眉头微微一皱,沉吟着发话,“有监控的吧?” “可以让它没有,”九哥非常干脆地回答,“其实购买生产线,我还让商场垫付了一些联邦币,你放心好了,都是信得过的人。” “那我就先付八十万吨,”冯君沉声回答,“这里二十万吨,车库那边六十万吨,尾款等我收到货以后再付,对了,如果能买到治疗糖尿病的生产线,你帮我垫付一下。” “好说,”九哥喜眉笑眼地点头,凶悍的脸上出现这种表情,让人觉得有点不适应,“治疗糖尿病的生产线应该很容易到手,毕竟是成熟的技术……争取一次性收集齐全。” 冯君点点头,“这样最好,我也不方便频繁运输,人性这东西,还是尽量少去考验。” 考验人性吗?九哥愣一愣,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索性问一句,“那么,三条生产线和医疗器械、药品、食物等放在一起,可以吗?” “这样最好,”冯君点点头,然后又问一句,“你们打算在什么地方交货?我个人建议,不要选择哑铃星系。” 【看书福利】送你一个现金红包!关注vx公众【书友大本营】即可领取! “不选哑铃星系?”九哥先是一怔,那里距离这里相对比较近,不过下一刻,他就表示,“那么……五方星系?” 五方星系距离行正星就要远很多了,比哑铃星系远了五千万里还不止,而且两个星系不是一个方向的,冯君就算从哑铃星系动身,抵达五方星系也要一亿多里。 好的一点是,五方星系比哑铃系大一点,宜居星一颗,矿产星两颗,不好的是:这个星系人比较杂,治安不是特别地好。 既然九哥选择了这里,冯君也没有反对的道理,哑铃系他是暂时不会去了,“多长时间能备好货?” “差不多得半个月,”九哥给出了一个比较长的时间,不过这也没办法,其实一开始,他准备的也是在哑铃系交货,现在对方提出这个要求,就只能转到五方系了。 “那就半个月吧,”冯君也没有计较,正经是……他还得考虑怎么用肉身赶过去,毕竟是一个新的地方,他没有足迹。 又聊了几句,天色开始放亮,冯君赶忙问清了商场的停车场怎么走,就转身离开了,九哥倒是拍着胸脯保证,说今晚就能把门禁弄到手,也放进地下仓库。 冯君的打算,本意也是要今晚取走生产线,倒是没有拒绝。 不过下午的时候,又有事情了,他感应到有护符一热,居然是夏霓裳的那块,于是身子一闪,直接到了折尺星系。 过去之后他神识一扫,发现似乎……没什么情况? 结果銮雄真尊已经感应到了他的到来,真婴飞了过来,“冯小友,此处的虫子消灭得差不多了,我和拖拖道友商量,想再寻一片虫子的星系。” 第两千四百七十三章 五方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面对銮雄真尊的要求,冯君当然不能拒绝。 不过他还是谨慎地提出了问题,“第二波虫族的跃迁,你们考虑了吗?” 现在折尺星系的虫族神庙尽毁,然而虫子并没有杀完,这些东西真的特别顽强,虽然也意识到了己方大势已去,但是它们选择躲避的话,找起来也相当费劲。 目前有的修者在四处探矿,但是大部分修者还是在寻找残存的虫族。 听冯君说二次跃迁,銮雄真尊挠一挠头,不好意思地表示,“这不是一直在等吗?可是它们死活不来,我和拖拖也不能一直耗着吧?” 这确实是个问题,两名真尊级的战力,不能一直这么闲置,那样真的太浪费了。 冯君想一想之后发问,“那你们没有在周边找一找有没有虫子?” “霓裳他们倒是找到了一个星系,那里有虫族,”銮雄扬一扬眉头,郁闷地表示,“但是虫子只占了两个星球,其中一个还是采矿的……那些真仙说不需要我俩帮忙。” 冯君听得嘴角抽动一下,“合着他们还划了自留地……这有点不敬真尊吧?” “关键是我俩也没兴趣,”銮雄真尊忍不住苦笑一声,“那点收获还不够折腾的。” 冯君又眨巴一下眼睛,“你俩可以一个留守,一个去四面搜寻吧?” “搜过了,没有……”銮雄真尊很苦恼地表示,“你去的地方多,我俩希望你能帮忙找到一个合适的星系,方便我们施展,当然,我俩可以轮流去。” 你俩可以轮流去,但是虫族第二次跃迁过来,一个真尊未必挡得住啊,冯君皱着眉头琢磨一阵,然后眼睛猛地一亮,“等等……我看看能不能推算出,虫子是什么方位跃迁出来的。” “不是吧?”銮雄真尊愕然地看着他,“这个你都能推演出来?” 事实证明,冯君还是想多了,他能根据虫子的尸身,推演出从相应虫族的出身星系,但是跃迁点真推算不出来。 虽然那些虫子也大多来自一个星系,可是他哪里知道“茧丝星系”在哪儿? 想一想之后他表示,“我觉得自己路过的那些星系,也没有特别强横的族群,要不您带着我走一走,如果能够找到合适的星系,我可以帮您定位。” 銮雄真尊点点头,笑眯眯地表示,“我其实也是这个意思,咱们充分沟通,也不要让我俩这种战力闲置,也能更好地拯救本方世界的人族。” 按说冯君好不容易才清闲了一点,居然又被撺掇着开辟“第三战场”,他心里应该是排斥的,然而他的让步也是有原因的,“真尊,在此之前,您得先帮我一个忙。” 銮雄真尊听他说,居然打算去一个新的人族聚居点,马上也来了兴趣,“听说这里的人族,对能量石的运用有独特见解,我也很想见识一下。” 交流好书,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现在关注,可领现金红包! 拖拖真尊的身影浮现了出来,“銮雄,你还是在这里守护小辈好一点,赶路这种力气活,交给我就行了……反正我探出的路,冯小友也会带你去的,你坐享其成岂不好?” “你不用想了,”銮雄真尊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冯小友和我金乌的渊源极深。” 拖拖真尊差点气歪了鼻子,“我纵然跟他有过误会,也早就揭过了,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也没有,”銮雄真尊一摆手,“纯粹就是想开拓一下眼界。” 点对点传送固然好,但是多走一走看一看,更容易完善自己的道心,已经是出窍大修者了,怎么可能连这个都不懂? 拖拖真尊看冯君一眼,发现他没反应,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多走一走看一看,对修行肯定是有好处的,但是与此同时,没准还能有些什么新的发现。 那些新发现也许是不起眼的,但是出窍期用不上,回头照顾了同门弟子也不错,身为宗门大修士,心里要时刻有这个念头才行。 可惜的是,他此前跟冯君有过口角,现在虽然翻篇了,人家没反应的话,他也不好坚持。 冯君带着銮雄真尊先来到了哑铃星系,这一次他当然不敢往卫星上挪移,而是选择了直接降临行正星,降临的地方是第一次取货的沙漠附近。 结果才一降临,銮雄真尊就一皱眉,“怎么有一种被窥探的感觉?” 大佬的反应更精准,“天上有五六颗卫星盯着……赶快瞬闪。” 冯君倒是没有瞬闪,而是控制周围的气流扭曲一下,同时告知銮雄,“天上有卫星。” “只有影像的卫星……”銮雄真尊抓着冯君的肩头,一个瞬闪已经来到了太空。 然后他又是连续几个瞬闪,才出声问冯君,“哪个方向?” 冯君晃晃脑袋,仔细分辨了半天,才冲着某个方向一指,“那里!” 銮雄的赶路速度也不慢,抓着冯君只用了一天多,就赶到了一亿多里之外的五方星系。 初次接触这里的人族社会,銮雄也是要长一长见识的,于是他带着冯君,在行正星上闲逛了起来,时不时还跟冯君打听一些东西。 五方系的行正星比哑铃系那颗大了一倍,人口也是哑铃星系的两倍,不过这里没有什么大城市,有的只是超大城市群,乡间小镇也比比皆是。 超大城市群一般都是七八座城市组成,相互之间不相统属,很多时候关系更糟糕。 这里面有历史原因,也存在利益因素,之所以是城市群而不是超大城市,也正是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催生出来的。 冯君对此略知一二,但是銮雄真尊却是完全不清楚,他一边转悠一边听着冯君的解说,也是优哉游哉得很。 五方系也算靠近边境,却并不直面虫族的进攻,所以城市管理没有那么严格,再加上銮雄真尊修为奇高,两人在人群中穿梭,根本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关注。 銮雄不但修为高,做事也肆无忌惮得很,看到有点意思的东西,就直接顺上走了,冯君尝试着劝了几次,真尊索性表示,“要不我留点能量块,算买的?” 他知道这里的人族结算使用的是联邦币,不过他没有,也不可能留下灵石,正经是夏霓裳他们此前是挖矿的,手上有点能量石,转化为能量块也方便,銮雄手上也有一些。 冯君闻言吓了一跳,“算了,你还是直接拿走吧。”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他会将交易中心放在这个星系,如果有人可以随便拿能量块换走一些物品,保不齐会引起军方的关注,对他接下来的行事不利。 参观完行正星,銮雄还有兴趣参观两颗矿产星,这两颗星球都是寒冷无比,不适合人类居住不说,也没有改造为宜居星球的潜力,所以就是采矿而已。 不过这里的各种矿脉,已经被陆续采了五六百年,废弃的矿洞比比皆是。 以前这里还有大量的能量石矿,但基本上是被采空了,现在还有七八十个零散的能量石细碎尾脉,采掘成本有点过高,很多采矿公司甚至看不上眼。 在这里,偷采能量石矿的也有,毕竟走正规手续的话,基本上没有什么利益可言。 然而这两颗星球目前还有其他矿藏可采,而且有几种金属在联邦都是稀缺的,不过各种势力实在太多了,有前割据势力,有地方土著,有矿业托拉斯,甚至还有私矿团队。 銮雄的感知能力还是很厉害的,没多久,他就发现了一个浅层的能量石尾脉,“咦,有条能量石矿脉没有被人发现,虽然不多而且细碎,可蚊子也是肉啊,冯君你没兴趣搞一下?” “没有这个兴趣,”冯君摇摇头,“这是人族的地盘,留下点资源供他们开发吧……我如果想要能量石,自然会去虫族的地方抢,欺负凡人的事情,我做不出来。” 其实他有点怀疑,这个能量石矿的尾脉,人族联邦未必就不知道,不过矿脉的储藏接近于原生态,五方星系不到万不得已,没必要一定挖出来——留点战略储备不好吗? 接下来,銮雄真尊又发现了一种矿藏,叫做冰火银精,这玩意儿哪怕在天琴也极为罕见,是非常珍贵的炼器材料,而且就正合金乌门使用。 关键是这边的人族只是把它当做一种工业生产催化剂,銮雄认为,这简直是暴殄天物。 不过有冯君的话在先,他也不好强抢,只是表示,“回头想办法多弄点这些东西,我金乌高价收……其实夏霓裳就很需要。” 用了两天的时间,两人大致逛了一遍五方星系,然后冯君又带着銮雄真尊回到折尺星系,开始了寻找虫族星球之旅。 其实此地已经深入虫族的腹地,只要挨个星系寻找,总不难找到虫族。 銮雄真尊用了十二天的时间,飞了十多亿里,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星系。 其实在这十多亿里的过程中,他们也碰到过两个有虫族的星球,只不过族群太少了,真尊看不上。 才寻到合适的星球,冯君就一拱手,“真尊您先慢慢地看着,我得离开了!” 第两千四百七十四章 终于盼到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对冯君来说,星际旅行其实是很无聊的事情,因为大部分时间都在赶路。 銮雄不会这么认为,因为在他漫长的修道生涯中,闭个关上百年很正常,不是他停止思维了,而是他要寻找一种空灵的感觉——几十年的空灵,只为寻找一丝的波动,很奇怪吗? 但是冯君现在做不到,他的思维非常活跃,大多情况下,很难让脑子彻底放空——也许只有冲阶的时候,才会是例外。 所以在这十二天的时间里,他过得比较煎熬,而且事实上,他也不能再等了,下京市那边,九哥也承诺了十五天必然有结果。 銮雄真尊在路上的时候,也听他提起了此事,于是表示,“行,你先去忙,等你不忙了,再带着拖拖来找我,我不会有事的。” 冯君一拱手,整个人就消失不见了,而他抵达下京的时候,正是下京的午夜。 他来到了金属回收站,收走了放了十来天的生产线和原材料,放下了二十万吨能量石。 九哥没有说假话,已经把商场的门禁拿过来了,而且还有相应的位置图和路线图。 于是冯君又顺手摸到了商场的地下停车场,搜索一下附近的监控设备,果然没有监控。 事实上,停车场怎么可能没有监控?不是说有人可能偷车,只说有人偷取车上的物品,就会让商场陷入被动,而更多情况下,是担心车辆有什么剐蹭,找不到始作俑者会很麻烦。 【看书领现金】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看书还可领现金! 不过现在嘛……关闭监控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停车场里就没有几辆车,白天也是如此。 冯君特地用半吊子隐身术去看了一下,发现停车场……其实有四个区。 而他拿到的门禁,大概是只通向三个区,另外一个区的通道,直接被金属闸门锁住了。 下京市坐二望一的商场,规模真的不小,地面上的占地面积就超过了三万平米,再加上旁边还有一栋写字楼,五万平米都不止。 写字楼和商场是一家的,地面的停车场,面积就超过了三万平,而地下的停车场有四层,超过了二十万平米。 别觉得停车场太大,商场人流量最大的时候,曾经一天超过了二十万人,这起码意味着八万辆悬浮车——这年头,谁家还没几辆悬浮车? 一辆悬浮车的占地面积……加上通道和余量,一辆车算五平米不多吧? 不管怎么说,商场给了冯君三个区,那就是十五万平米,层高有近五米,放六十万吨能量石基本没有问题。 冯君仔细观察了一遍,确认了没有任何监控设施,于是放下了六十万吨能量石走人。 离开的时候,他心里还嘀咕呢——都说草莽龙蛇,其实草莽中人做事,比场面人更可靠。 合盛的何润先算是很有点性情了,但是提供堆场的时候,也忍不住要玩一点小心思。 而草莽中人认定了不搀乎什么事,那就是绝对的不搀乎,跟他做了承诺之后,甚至把卷闸门都放下来了,这是正经的讲究人,九哥讲究,老板娘也讲究。 但是事实上,他疏忽了一点,那就是九哥和老板娘……已经隐约猜出了他的来路。 左京市发生的事情,下京市不可能全知道,可那么大的事情……以这两位的实力,打听到一些真的太正常了,再加上一点小小的联想,那就是齐活儿了。 不过从某种意义上讲,冯君想的也不错,何润先是大资本的经理人,敢追求利润,但是关键时刻没有太大的担当,不敢玩命一搏。 老板娘经营的是自家的生意,她就能做主,自家产业面临生死存亡的时候,她跟魔鬼做生意也无所谓,哪里会在意交易的对象是谁? 而九哥是真正的社会人,甚至还做一点半黑不白的生意,江湖上混,当然要讲究! 所以他俩所代表的类型,跟何润先还真的不一样,跟开拓银行也不一样。 其实严格说起来,停车场还是有点猫腻,只不过这猫腻不大,就是停车场有磅秤——很多车是为商场送货的,进出的时候有个磅秤杜绝猫腻,很正常的吧? 停车场暗暗多做了点手脚,就是在一些车位上,也私下装了磅秤,只不过表面上做了伪装,看不出来就是了。 其实这种情况,冯君以前也遇到过,他一旦取走货了,就会触动重压开关,向供货方提示——滴~您的货物已经被取走。 这一次有点不一样,是冯君放下货物之后,商场一方收到了提示。 滴~有车位被占用了……滴~又有车位被占用了。 滴~滴~滴~滴~滴…… 大半夜的,老板娘刚盯着把外墙修补完好,躺在床上还不到十分钟,正有点睡意了,结果被妹妹的通讯喊醒了,“姐……封锁区到货了。” 封锁区什么的,那都是暗语,这就不用多说了,关键是……又有新的能量块进账了! 老板娘蹭地一下就坐起来了……你要说这个,那真不是我不困了,而是不敢睡了! 商场的防御,对能量块的需求很大,每天至少要三百吨,而合盛在左京的生产基地,每天花费在防护罩上的能量石,也不过才五百吨。 可是她的商场才多大,合盛的生产基地有多大?只说占地面积,商场加写字楼再算上绿化,八万平米顶到头了,而合盛的生产基地,八十万平米也不止。 八十万平米什么概念?将近一平方公里了。 合盛在左京,哪怕是在郊外,左京也比下京强很多。 商场距离下京市中心不远,目前下京被围攻,损耗尤其大一点,所以每天消耗能量石的数量,会达到三百吨甚至更多。 老板娘最近弄了三万吨能量石回来,按说能坚持一百天左右,但是虫族对能量石的气息也很敏感——别看每天攻打商场的虫族,感觉有点傻乎乎的,其实……谁背后没几个高人? 商场在得到能量石之后,虫族攻打的力度明显就增加了,老板娘对此有点不解,一开始她还猜测:公司里是不是出现了虫族奸细? 不过在后来,有人就陆陆续续告诉她,虫族对能量石的感应,比人族强很多,尤其瓦连科说得很明白——以为虫族傻的人,是自己傻。 虫族从跟人类敌对开始到现在,三千年都不止了,如果真的傻,早就被人类灭掉了——人类自打跨出行星束缚之后,灭掉的宇宙种族不知道有多少。 这个答案,正好能解释冯君前不久的疑惑——为什么虫族加大了对商场的攻击? 因为它们能感应到,这个地方的威胁增大了,至于是不是能量块的原因,这个谁都说不清楚,但是……虫族的直觉来自于神启,是不讲道理的。 老板娘不能确定瓦连科说的是对的,但是她认为,这种百战老兵的话不会有太大问题,而且商场里这种百战老兵,并不仅仅瓦连科一个,大家都在这么说。 不过这是也是枝节末梢,问题的关键在于,自打她弄回了一部分能量块之后,商场面临的攻击确实多了点,这些天算下来,每天防护罩上花费的能量,都快逼近四百吨能量块了。 四百吨还只是用在商场的日常开销上,还有一些意外开销不包括在内,所以三万吨的能量块,连一百天都撑不下来,她心里能不急吗? 老板娘知道,那个神秘的交易人,下一次会送来六十万吨能量块,虽然她跟陈氏宗亲会有约定,这六十万吨她不能全部据为己有,但是有一半就已经足够了。 哪怕这一半,她也是用三倍价格买来的,但是现在的行正星,十倍价格能买来能量石吗? 不是价格的问题,而是市场上就没货。 这些就都扯得远了,老板娘听说货可能到了,就再也睡不着了,可是现在的她,还不敢去验货——万一对方认为我在监视他,这可就真的没地儿说理了。 所以她只能苦苦地熬着,一直熬到天色放亮,才呼叫一下九哥,“九哥起来没?虫子都要打进来了,你还睡着?” “我后半夜才开始喝酒,”九哥是实在人,有什么说什么,他大着舌头表示,“现在还没睡呢,覃姐你有什么事就说……你是大老板,你的意思,那就是我们的意思。” “我要找你说的,不是这个事儿,”老板娘心里也腻外透了,我在这里战战兢兢,你倒好,出门在外花天酒地?“我是想问一句,去你地下仓库看了吗?” 九哥是真的在外面玩呢,但是听到这话之后,瞬间就酒醒了,“这个……到货了?” 这十几天他也煎熬坏了,上一次对方运过来十万吨出头的能量石,仅仅用了一个夜晚,而他将生产线和原材料运过来,等了十几个夜晚,都没有人来提货。 这显然不是运输方面的问题导致的,九哥急得是彻夜难眠,如果他不是已经提前收到了货款,都要怀疑对方是不是在玩什么阴谋。 五天前虫族一次无意的攻击,将地下仓库打出一个大洞,虽然没有伤到生产线,只是击毁了一点原材料,当夜他也修复好了库房,但依旧忍不住抱怨:怎么还不来提货? 现在接到这个消息,真的是让他喜出望外。 第两千四百七十五章 避难所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老板娘也很是意外,九哥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货到了,“你不盯着库房吗?” “我哪儿敢盯着库房,”九哥老实回答,“好了,我去看我的库房!” 他打开地下仓库,看到满当当的能量石,瞬间就开心了起来,马上发个暗号给族人,通知他们“开工了”。 宗亲会的人近期也没有少骚扰九哥,他们甚至怀疑他又弄到了能量石,但是高价售卖给了别人——这种艰苦时刻,真的很考验人心。 不过他们也不可能直接问九哥,否则那家伙疯起来,指不定能做出什么事。 于是最近就是有人在旁敲侧击,想跟九哥套套近乎,再弄一点能量石出来。 九哥的烦躁也在此了,对方迟迟不提货不说,身边还有人这么聒噪,他心里很清楚,族人对他有了一些不好的猜测,但是他又没办法解释——他甚至都联系不上那个搞慈善的家伙。 现在终于有能量石了,于是他就安排一些信得过的族人来转换,这些族人肯定不会把具体情况泄露出去,但是跟其他族人暗示一下,九哥又弄到一些能量石,这还是没有问题的。 九哥也希望能通过这样的传言,给宗亲会里的族人增加一点信心。 不过同时他也强调,“这个地点,绝对不能泄露出去……谁要是敢断了咱陈家人的活路,九哥认得你姓陈,手上的刀可不认得你是谁,都明白我的意思吧?” 简单来说,他就是把这个地下仓库,当做了陈家获取维生资料的唯一地点。 有年轻人不太理解,忍不住出声,“九哥,其实还有更隐秘的地方。” “这是隐秘的问题吗?”九哥冷冷地看他一眼,黑着脸发话,“你们要知道,消息一旦传出去,咱陈家护不住食儿,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一夜之间,就能将所有的货物都运走,还不知不觉地运来二十万吨的能量石,他基本可以确定了,这一股势力,绝对跟左京市那边的异常脱不了干系。 想一想合盛和开拓银行都吃瘪了,九哥根本不会生出任何的侥幸心理,他唯一的想法就是,合作持续得越久越好,为此,他会不惜付出任何代价来维护好这条线。 商场这边,则是另一种操作模式,老板娘派了几个心腹,开着悬浮车,一次次地通过悬浮车通道,将能量块运到商场的能量处理中心,启动能量转换。 商场储备有能量石和能量块,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只不过到底有多少,这是一个谜,现在悬浮车分开逐次运输,一般人还是不能明确掌握这个数量。 清楚内幕的人,也就那么有数的几个,不得不承认,在管理方面,商场的老板娘比九哥强出不止一点半点。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小叔子对老板娘提出了异议,他认为给陈老九的能量块有点多,“本钱是咱们的,人家运货也运到了停车场,凭什么白分给他一半?” 【看书福利】送你一个现金红包!关注vx公众【书友大本营】即可领取! 老板娘的脸在瞬间就沉了下来,“你信不信,只要这句话传出去,你会遇到不下一百种死法!什么都不知道,也敢乱说话?” 小叔子被这话吓了一跳,但他还是表示,“你是担心那帮人吗?他们……呵呵,不也是为了钱吗?” “他们为了钱?”老板娘白他一眼,无奈地摇摇头,“军部负责监察的老沈被收押了……知道为什么吗?” “没听说,”小叔子摇摇头,“要我帮你打听一下原因吗?” “不用,”老板娘摇摇头,淡淡地回答,“你看到的真相,并不一定是你认为的真相,你说的那帮人,还真的未必为了赚钱。” “不赚钱,是做慈善吗?”小叔子冷笑一声,“那他们为啥把价钱定得那么高?” 老板娘悠悠地回答,“因为定得低了,有人不知道珍惜啊。” “怎么可能,”小叔子摇摇头,断然否认,“他价格定得低,大家当知道感激!” “嗯?”老板娘眼睛一眯,冷冷地看着他,“你如果知道感激,现在还会抱怨价格高?” 她的脸色越来越冷,“你是不是忘了,如果没有这个渠道的话,咱们就算用五倍的价格,也买不到能量石……这就是你说的知道感激?” “我错了,”小叔子坦然认错,但还有点不服气,“但是他们明显手上有大量的能量石。” “人家有,那是人家的,银行里联邦币还很多呢,”老板娘淡淡地看着他,“银行欠你钱吗?” 小叔子人是没问题,相当可靠,但就是脑瓜有点不太好用,闻言他依旧忍不住辩解一句,“银行的钱……又不是银行自己的。” 老板娘这也彻底没办法了,“你跟你哥说去吧,不过这件事不许外传,否则我要翻脸,这一次……我的态度很明确了吧?” “当然,”小叔子轻声嘟囔一句,他依旧还是不服气,但绝对不会添乱,这也就是家族企业的好处,自己人能吵成一锅粥,可是吃里扒外的时候很少。 冯君没有关注这些,在他想来,自己这次的反应不是很及时,并不是坏事,如果每一次都急吼吼地把东西运走,反而显得他多稀罕对方的货物似的。 发生在合盛那边的事情,不能再重演了,一定要流露出“我不在乎”的意思。 当天傍晚,他又出现在一个废弃的建筑内,快步走向了金属回收公司。 九哥已经在这里等着了,他一整天才睡了两个小时,眼中满是血丝,但是精神看起来相当不错,“先生来了?那边的货物,准备得差不多了,两天后可以提货……糖尿病药品也有。” “提货好说,”冯君的眉头皱一皱,“但是给你们运送过来的东西,你还有地方放吗?” 九哥沉吟一下回答,“我也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要不等几天,我清空一下库房?” “这是你要考虑的事情,我不管,”冯君摇摇头,“不过,清空了库房就能放得下?” 九哥闻言眼睛就是一亮,他准备的物资有五十万吨,运过来应该是十五万吨,其中的医疗器械什么的,比能量石重多了,以这个库房的规模,应该放得下。 所以他不愁反喜,“先生你不介意多带一些物资?” “反正我收七成运费,”冯君轻描淡写地回答,“如果你想让我少带一点,我也无所谓。” “那我就多准备一些,”九哥很干脆地做出了决定,“不过,先生既然不发愁带货,那么……分两次送进库房来,应该不存在问题吧?” “呦呵,”冯君听得就笑了,“你使唤我,倒是很方便啊。” “绝对不是这个意思,”九哥忙不迭地摇头,然后正色回答,“主要是我不想声张,估计您也不想声张,别的地方,我也不是找不到,可是这里相对稳妥……有这个优点就足够了。” 别说,冯君还真的认可他这个理由,于是微微颔首,“那行,我过五天再来……那个治疗糖尿病的生产线,换多少吨能量石?” “三十五万吨,”九哥正色回答,“如果不是这么仓促的话,三十二万吨左右就能拿下,但是我想同一批运走,所以就加价了,您不认可的话,三十万吨也行。” “我稀罕占你这点便宜?”冯君不以为意地摆一摆手,“一共还欠你五十五万吨是吧?五天后全部卸到商场的停车场好了,你问一下那个姓覃的,能腾出地方来吗?” 九哥也不奇怪,对方是如何知道覃姐的,而是转身跑去联系了,“您稍等,我的通讯设备不在身上。” 不多时,他就回来了,表情有点怪异,“覃姐说,短时间内恐怕转化不完那么多能量石,不过她娘家有个避难所,目前没有人用,不知道能不能放到那里?” “嘿,避难所……”冯君无奈地摇摇头,心说看看这地方的人,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如果能放下的话,那么我唯一的要求,想必你也明白。” “我懂!”九哥心领神会地点点头,“拆掉所有监控,对吧?” “没错,”冯君点点头,“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想必你能明白我对这一点的看重。” “我非常明白,”九哥很干脆地点头,“您放心好了,如果出了问题,我提头来见您。” 老板娘家的避难所,就在下京市郊区的山脚下,覃家以前是星际海盗出身,遭遇虫族危机之后受了招安,因为要将功折罪,来到了这里戍边。 覃家的人口并不多,但是拥有两艘可堪一战的战舰,修建避难所的时候,他们是考虑到反攻的,所以在山腹里挖出了很大的一块空间。 那时下京还是个小城市,正府是支持这种行为的,后来下京发展得越来越好,就觉得这种大规模的私人避难所有点碍事——你能偷袭虫族,就意味着可能对正府构成威胁。 再后来,覃家的战舰也落伍了,被送出去拆解了,而他们又不能再买战舰,虽然他们还想改造避难所,但是考虑到官方会不太舒服,于是这一处的避难所就封存了。 第两千四百七十六章 冒险者乐园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覃家的避难所虽然鸡肋,但是作为一个临时库房,还是足够用的。 老板娘也不是真的找不到别的库房了,但是她注意到,自家小叔子的心已经有点乱了,而她并不能把自己掌握的一些消息,毫无保留地告诉他。 简单来说,她并不是信不过小叔子,但是,何必考验人心呢? 而且选择这个避难所,可能会稍微不太方便一点,但也有地下停车场所没有的优势,那就是这个避难所类似于末日堡垒,不但可以暂时避难,还有反击方面的考虑。 既然有反击的打算,自然要强调隐藏功效,老板娘相信,虫族可以感应到商场里能量块的变化,但是想感应到避难所里海量的能量石,那基本是不可能的。 冯君在隐身进入这个避难所的时候,也忍不住微微感叹一下:这跟他在华夏西蜀的大山里见到的山洞,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相当宏伟的工程。 这个避难所里,有很多分隔开的小房间,不过两个大厅就大得吓人,每个大厅长宽都超过了三百米,光面积就几达十万平米,高也有六十米出头。 这样一个大厅,基本就放得下五百万吨的能量石。 冯君检查过监控设备的状态之后,放下了五十五万吨能量石扬长而去。 第二天夜里,老板娘得到了九哥转述的消息之后,约他一起来避难所看个究竟。 九哥原本还想推脱来的,毕竟这是覃家的底牌,他不合适知道太多。 但是覃姐表示,以后在这里转化能量块的,就是咱们两家有数的那几个知情人——这个消息,真的不能再扩大了,她甚至不想让自己的儿子搀乎这件事。 九哥一听,觉得确实也是这个道理,于是两人相约前往。 看到大厅中央的能量石,九哥忍不住感叹一声,“我也见过不少大人物和大手笔,但是像这位的出手,我只能说两个字……佩服!” “出手真不小气,”老板娘也认可这一点,“而且这避难所相当隐秘,通道也并未全部开启,一日一夜之间,能运送这么多能量石过来,一般人真的做不到。” “岂止是这些,”九哥觉得她还是忽略了重点,“人家购买生产线的资金,提前全部到位了,这可不是差钱不差钱的事……关键是敞亮!” “其实也是给咱们暗示,不要有什么顾忌,”老板娘看得明白,“合作双方,要求的就是坦诚,他已经做到了,咱们当然要跟上。” 九哥默然,过了一阵才说了一句,“其实我感觉,这位还真可能是做慈善事业的。” 老板娘点点头,“而且,脾气可能还不是很好,你看问题的眼光,比很多人高多了……” 第五天头上,九哥将消息传给了冯君,五方星系那边已经准备好了货物,地址竟然是在一个超大城市群。 冯君也没有怀疑,直接挪移了过去,找到地方之后才发现,居然是一个冒险者聚集的城市,在星球上也是以混乱出名。 不过很多事情有利就有弊,反之亦然,混乱的地方也是有规矩的,而且地下世界的规矩,从某些角度上讲,也未必比官府的规矩差。 九哥在这里找了一个地头蛇,在靠近港口的地方,租了几十间大仓库,这些仓库是当地土著自己建的,赚的就是一些不明不白的钱,官府想要查,地方势力和社团都会制造麻烦。 反正地方土著有钱赚就行,才不管客户要运输什么,地方社团赚取一点保护费,同样不管具体的内容,因为敢在这里走私货物的,并不缺乏大佬,谁要跳得太凶,早晚会被教做人。 冯君依旧九哥的吩咐,直接找到了那个地头蛇,也是当地社团的一个头目级人物。 那位没有多说话的兴趣,跟冯君对上暗语之后,开车带着他走了一圈,指点了一下那些仓库的位置,然后丢给他一大串钥匙。 “取货什么的,我们都不管,一周之内把东西搬走,如果需要我帮忙安排船……加钱!” 冯君一听就明白这些人的路数了,所以他直接发问,“有监控吗?” “白天偶尔有,”那位说话也是非常直接,“晚上运输的时候别开大灯就没事。” 冯君更加直接地发问了,“不会有人拦车要钱什么的吧?” 这种三不管地带,遇到车匪路霸的可能性不小,拦车的多半是收取过路费——我知道你们的生意见不得光,给点钱意思一下,就放你们过去。 那位看冯君一眼,随意地摇摇头,“你说的那种情况,是比较落后的星球才会出现,这颗星球足够自由,外来人口也多,敢这么做的人……基本活不到成年。” 冯君点点头,“也就是说,有人拦车我就能撞他?” “当然,”这位点点头,傲然回答,“没有人会庇护坏规矩的人,不过我也建议,运输的时候响动小一点,万一被当地人认为是挑衅,你也要付出相当的代价。” 【书友福利】看书即可得现金or点币,还有iPhone12、Switch等你抽!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可领! 冯君点头正色发话,“你放心好了,我一向低调,保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对他来说,这也是一种新鲜的体验,居然有人要他搬运的响动尽量小一点。 因为好奇,晚上他还特地听了一阵此人跟别人的交谈,这才理清原因。 合着九哥推人找到这个人,就已经说明了,要运送几条药品生产线,前期运货过来的时候,也让对方看了一下。 这边就以为,有什么势力想要仿造药品,因为这些药品的制造,也都是比较成熟的技术了,当地人就越发地放心了——这种买卖真的太常见了,正常的走私内容。 人族联邦里,对药品的生产也是有管控的——这种东西是要拿来治病的,不管控是不可能的,但是本身就不是什么高利润的药品,技术也成熟,仿造药品其实很简单。 正经是把仿造药推广到市场上,需要很大的能量。 不过这种灰色地带买卖,赚钱也确实来的快,药品生产谋求暴利不容易,可是赚点小钱细水长流,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看了两套生产线,当地人马上就没了兴趣——没有谁会拿这玩意儿做幌子,两条生产线的价格并不低,如果拿这东西打马虎眼,成本就有点高了。 于是冯君拿着钥匙,在夜里打开了一个又一个仓库。 好奇的人有没有?偶尔有,大部分时候没有,而每一家的库房里,都没有监控设备。 好吧,有的库房里,还是有监控设备的接口,但是接口上已经锈迹斑斑,不知道有多久没有接驳设备了——很显然,这些接口的存在,应该是某个时候临时检查的需求。 冯君用了三天的时间,搬空了所有的库房,事实上他可以在一天之内做到,但是既然这里的条件不错,他又何必那么赶?每天晚上都露一露面不好吗?反正也不是本来面孔。 如果愿意的话,其实他可以布设一个祈雨阵,这会让他暴露的风险降得更低,但是他认为没有这个必要,自然降雨和祈雨,还是有一定差别的,他为什么要引发别人的怀疑? 不过搬运了三天之后,第四天夜里,居然还真的下起了雨,而且一下就下了一天一夜。 冯君没有等那么久,就在那个下雨的上午,他把钥匙交了回去,表示自己要离开了,这钥匙和锁头虽然很简陋,但还是交还吧。 这位接到钥匙之后,也有点意外:这里的库房之所以只用原始的锁子,而不用门禁,为的就是不留下任何可能的电子痕迹,让顾客放心,自己也省心。 至于那些锁头,用过之后就是直接带走甚至扔了,把钥匙还回来,没有任何的必要——万一你再配一把钥匙怎么办? 他忍不住嘀咕一句,“没必要,仓储费已经交过了,你把锁子带走都行。” “万一有人偷电呢?”冯君的思路很清奇,库房里有插座和无线充电设备,用得不是太多的话,不会触发电路分析系统的熔断。 这位彻底地无语了,“这位朋友……素质还是很高的嘛。” 冯君这次除了带走了三条生产线和若干原料,主要还是带走了八十万吨医疗器械、药品和食物,比九哥计划的多三十万吨,按照商定的分成,他带到行正星二十四万吨就够了。 这次冯君就不打算多给了,除了“斗米恩升米仇”的担心之外,他觉得自己也应该囤积一些相应的物资,省得万一他又逛到右京之类的地方,想要搞慈善却拿不出东西来就苦恼了。 就算不做慈善工作,手上留点相应的急救资源,地球界有点事也用得着不是? 说到底,他给地球界已经准备了五条药品生产线,但都是治疗缓症的,正经治疗外伤急症的药品,他还真没有采购生产线,所以储备点成药也不错。 交了钥匙之后,他就直接来到了边境的行正星,不过感应一下金属回收公司的地下仓库,他又忍不住摇摇头——二十万吨能量石,还剩了一半没有转化能量块。 这种情况下,他就算送过去,库房里也放不下! 冯君想一想:算了,我还是先回白砾滩吧。 第两千四百七十七章 大发展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大家好,我们公众.号每天都会发现金、点币红包,只要关注就可以领取。年末最后一次福利,请大家抓住机会。公众号[书友大本营] 白砾滩没有什么事情,最大的事情就是太虚门陌燃真人凝婴,送下来了正式邀请函,希望冯君能前去参加庆典。 凝婴庆典是不可能去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去,冯君想得很明白,现在他交通工具的属性还没有被众所周知,但是传出去也是迟早的事情,到时候别人会怎么看他? 冯君扪心自问,如果自己认识这么一个身具交通工具属性的修者,那么洛华庄园举办什么活动,他也会谢绝这个人前来——给人的感觉太不安全了。 所以做人还是要自觉一点,能不去的地方就不要去,与人方便与己方便。 除此之外没什么大事——好吧,其实维持同道气场也是很重要的事情,只不过冯君觉得,自己如果愿意的话,可以把同道气场维持到地老天荒,所以就不怎么上心。 如果玄黄门知道他是这么想的,估计得哭死——你知道我们为了维护同道气场付出了多少吗? 其实还有一些琐碎的事情,比如说古佳蕙带的第一批昆浩通讯工程师出师了。 昆浩界域一直没有通讯方面的专业人才,甚至整个天琴位面都没有,冯君曾经找了皇甫家族中的几个人,到地球界去培训,但那也是不到一个月的短训,能学到什么? 而古佳蕙这次的培训时间就长了,时间长达半年,不但有理论基础,还可以上手实际操作,到后来,学员可以出去尝试独自开通设备。 她不是学通讯专业的,但是身为贝达的学霸,不去学校都能完成学业的存在,通讯什么的……学一学不就会了吗? 反正现在就连灯笼镇,也开始安装电话了,想跟鸣砂坊市通话都很轻松。 美中不足的是,通话期间可能会出现一些延时,不过所有人都觉得这是可以接受的——从鸣砂坊市跑一趟灯笼镇,那是要按天来计算的,区区几息的延时,也算个事? 不过古佳蕙已经对学生们承诺,她正在着手解决通讯延时的问题,这可能需要一定的时间,这个承诺,让冯君都头大无比——你真是什么都敢说啊。 他虽然是文科僧,也知道光的传播速度有多快,一秒钟不过三十万公里。 人族联邦那边,信息传输尚且存在延误,你居然就敢打包票了? 不过古佳蕙就这个问题,特地跟他哇啦哇啦了半天,表示三十万公里绝对不是信息传输的上限——信息传输的时空折叠效应暂时没有相关的应用支持,有限跃迁是存在的吧? 冯君听得是头大如斗,真的深恨自己是文科僧。 但是他也能确定,人族联邦的信息传输速度,绝对不止一秒钟三十万公里。 想一想他自己的挪移能力,一秒钟三十亿公里的信息传递,似乎也不难完成——他还具备从现实社会进入虚空的能力呢。 所以有些东西,只是不懂,而不是不存在。 古佳蕙的那些学生们,都比较信任神秘侧而不是科学侧,她说有些东西可能实现,学生们也就愿意相信这些——其实他们对通讯的延时,耐受性是很高的,这只是凡物通讯啊。 相较而言,学生们们感兴趣的是她承诺的“手机”,随时随地都能相互联系,不需要被电线所困扰,而且还能发送图片和视频——你要发个颜雨汐的视频,我们等一天都无所谓呀。 事实上,白砾滩已经展开了手机通话的试点,止戈山和秋辰坊市也开始了。 不过秋辰坊市的试点,效果一般,但是止戈山的效果很好,毕竟只是高武界域,大多数人距离百八十里就无法有效传递消息了。 难得的是,白砾滩的手机使用效果也很好——因为这里的高阶修者太多了。 高阶修者一多,不管他自己愿意不愿意控制,总是忍不住要拿神念探来探去,然后就导致……神念泛滥,用地球界的话来说就是,神念磁场污染严重。 污染严重,这就导致不能实现有效的神念沟通和交流,两个人神念交流正开心,然后串进来一段神念,“你俩胡说八道什么呢……凝婴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这种场景下,十个人里,起码有五个人要炸……我们说得对错无所谓,你随便插话算是什么意思?我们真想跟大家讨教的话,肯定就公开说了嘛,还用得着神念交流? 但是使用手机,就不存在这个问题,各有各的频道——就算担心别人听到,加个声音屏蔽就可以了。 事实上,到了现在这一步,只要拿着手机聊天的,那就意味这“无关人等莫扰”,但是神念交流就不会有这种效果——你俩神念交流,谁知道是不是想让我们感应到呢? 真不想让我们感应到的话,见面聊不就好了?白砾滩又不大。 或者你们真有本事,神念点对点交流也行啊。 神念点对点交流……其实也不是很难,难的是,双方都得掌握这个技巧才行。 有人修为到了,不用专门技巧都无所谓,但是你得保证,聊天的对象也得有这能力才行。 所以白砾滩附近修者等级普遍偏高,但是手机反倒更受欢迎,这可到哪儿说理去? 这些就扯得远了,不管怎么说,地球界的电子产品,目前在昆浩卖得极好,除了通讯系列之外,其他也有很大的突破,甚至让冯君感觉有点措不及防。 洗衣机……你们用得到吗?一个清洁术就能搞定的好不好? 微波炉……随便使用一个火属性的术法,它不香吗? 不过时代的潮流浩浩荡荡不可阻挡,冯君自然也不可能做那个阻挡的人,但是……地球界的电视弄过来也就算了,电视剧绝对不行! 这个时代的电视剧,都是什么玩意儿啊,倒不是说没有精品,一万部里能出一部吗? 总而言之,白砾滩的事情不多,但琐碎的事情也绝对不少,冯君既然来了这里,少不得又要开启双向门,每天晚上两边轮流过夜。 不过事实上,他并不是每边都睡一个晚上,到了地球界之后,他睡到天亮并不着急回去,而是直接招呼李诗诗过来,“资料翻译得怎么样了?” “我一直在努力,”李诗诗硬着头皮回答,“但是理想和现实之间,还存在着巨大的差异……老大,我真的不想干了。” 冯君眨巴一下眼睛,“不想干?那我不勉强你,五险一金一直给你交着呢,关系转出去以后,记得续上……你去跟梁思玉交接一下吧。” 李诗诗闻言先是一怔,然后泪水汹涌而出,哇地大哭了起来,“老大你要不要这么残忍?” “残忍?”冯君的眉头皱一皱,“我做什么了?你说不想干了……我强留你才叫残忍吧?” “我就是一句气话嘛,”李诗诗抹着眼泪,抽抽搭搭地回答,“你不该安慰我一下?” 我欠你的吗?冯君的心里真的是要多无奈有多无奈了。 不过他也知道,自家的这条咸鱼,就是这么一个德行,“那我给你一个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资料翻译得怎么样了?” “很难,”这一刻,李诗诗的悲伤逆流成河,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这几天真的没有觉得轻松,感觉是越来越难了。” “你跟我说难?”冯君笑一笑,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他的很多经历,根本没法和别人分享,终究还是摇摇头,“得,我懒得理你……任务完不成?” “完得成,”李诗诗一反常态地表示,她从来都不是这个样子,这一次居然改变了。 冯君实在忍不住,就看了她一眼,“转性了?” “后面任务会稍微轻松一点,”李诗诗也不敢糊弄他,只能实话实说,“我只是叫个苦,不过现在真的是最难的,只是感觉熬过这一段,会好一些。” 冯君白她一眼,“完不成的任务,我也不可能交给你,问仙庄还有别人呢。” 这种任务在洛华,真的是特别靠边的,张采歆、嘎子之类的核心人物,根本不会做这种事,当然……这也跟李诗诗过于咸鱼有点关系。 甚至他这一句话,都有些点她的意思——我跟你说的不是洛华,是问仙庄。 “问仙庄?”李诗诗闻言,顿时就是一怔,然后期期艾艾地表示,“老大,我想转个户口,也到问仙庄……成不成啊?” 冯君古怪地看她一眼,“你这什么时候想通了?” “林主任跟我说的,”李诗诗毫不犹豫地把林美女卖了,其实这是必然的,她根本就想不通这里的环节,一直就觉得我是“郑阳市城中村”的户口,我就应该很牛逼啊。 甚至她还有点想法,冯老大目前牛哔——好吧,以后他也会很牛哔,但是万一在郑阳,有别人解决不了的事情,我能解决了呢? 不过在不经意地经历过“数据库事件”之后,她被林美女坑得太惨了,所以下意识地,她就有心找一找对方的麻烦。 然而林美女带给她的不仅仅是伤害,也有帮助,比如说她不太能理解的“问仙庄”村民身份。林美女表示这个指标一定要拿下来——你实在不想去,就转卖给我,我给你一个亿。 第两千四百七十八章 对了……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李诗诗差这一个亿吗?凭良心说,她不认为自己挣不到。 然而,不认为挣不到,也只是说现在没有,她对自己的前程有明显的认知。 一个亿吗?别逗了,十个亿都不放在她心上。 这个自信可不是盲目的,多不用说,只要老大允许,让她随便使用储物袋,一个亿……呵呵,一百个亿她都能轻松挣回来。 只不过,现在老大不希望她随便暴露一些能力,所以她只能按捺着。 然后她的不作为,就让村里人生出了一些不太合适的想法。 这事也不能单纯地怪李诗诗或者村民,此前她对村里照顾有加,洛华内部的雇员中,有超过三十人是他们村的村民。 大家习惯了她的关照,觉得她现在地位下降,不怎么照顾自己人了,就有人撺掇她争权,然而,李诗诗虽然宅,但是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她对这些建议不予理会。 然后,村民们反而撺掇得更起劲儿了,其实她能感受到这些建议的荒谬——看了几集粗制滥造的电视剧,就要惦记着宫斗? 原本李诗诗就有点不开心了,只不过她比较享受同村人对她的巴结,还坚持留在村里,等听说问仙庄的户口价值一个亿,她终于做出了决定——迁户口。 迁了户口她当然不会卖,事实上她很清楚,老大也不会允许她卖,所以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跟老大承认错误,同时夸大一下自己的勤苦——其实也确实很辛苦。 不成想,老大一怒之下,差点把她开出洛华,这让她好悬冒出一身冷汗。 在此之前,她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可能有一天会离开洛华,因为老大不差钱,不差开给她那点工资,而且她也是洛华修炼者中的一员,甚至可以算是老大的徒弟。 只要她不损害洛华的利益,怎么可能离开洛华? 但是现在老大的态度,让她明白了一点,想要在这个集体里待下去,仅仅是不损害洛华的利益是不够的,还必须要体现出自己的价值,为洛华的建设添砖加瓦! 冯君听到了她的话之后,抿嘴思考一下,又叹口气摇摇头,放出了神识,“林组长,在山门处等着……我又带回来一些东西。” 林美女收到这神念,来的是要多快有多快,两分钟就出现在了山门口。 这一次,冯君并没有放她进来,而是站在山门口发话,“这一次,我又带回来了四条药品生产线,同时还有一些成品药……你安排一下,看在哪里接收好一点。” 现在他都懒得跟林美女多说什么了,收钱是不可能的,其他的东西,他也没有什么能看得上的,所以直接通知对方收货就好了。 林美女眨巴一下眼睛,然后直接发问,“你带回来的生产线,有说明书吗?” 冯君点头,“当然有了,没有说明书你们怎么安装调试……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 “我想先看一下相关说明书,”林美女沉声回答,脸上也冒出了一丝得意,“我们想要根据药品的药性,妥善安排生产地点,争取一次性运输到位。” “你倒是会偷懒,”冯君的嘴角抽动一下,我回了地球,也避免不了交通工具属性? 不过下一刻,他就反应了过来:在地球界,他可是有不少弟子的! 有事弟子服其劳就是了,他微微颔首,“那你稍等,我先整理一下。” 整理一下用不了多长时间,很快地,他就拿出一个U盘,递给了林美女,忍不住还问一句,“你们现在掌握了联邦语的,有多少人了?” “有超过二百人的团队,”怪不得林美女这么得意,这种效率拿出去,真的是很吓人了,“语法方面还差一些,但是词汇量不算差了,能承担得起最少十个项目的翻译要求。” 冯君听得都是一怔,“这么多人?还真的出乎我的意料……都还算可靠?” “可靠方面,当然没问题,更别说还有你提供的忠诚度测试阵法,”林美女很得意地回答,“也就是文化小镇入住的要求很高,否则再多两百人也不难。” 冯君闻言就是一怔,“他们都入住了文化小镇?” “是啊,杨主任没跟你说?”林美女讶异地反问一句,不过下一刻,她反应到了问题的所在,“都是给钱的……你不在乎钱,但是杨主任坚持收费。” “坚持收费就对了,”冯君点点头,轻描淡写地回答,“这不是在乎不在乎钱的问题,而是坏的开头不能开,你明白吧?” 【看书福利】送你一个现金红包!关注vx公众【书友大本营】即可领取! “这个我懂,”林美女微微颔首,然后又提出一个要求来,“冯老大,我感觉接下还要增加人手,那个……忠诚度测试阵法,能不能再给我两套?” “给是不可能的,”冯君摇摇头,“刚说了不惯你毛病,现在就想推翻?拿东西来换。” 林美女毫不犹豫地点头,“交换没有问题,但是……您想得到什么?” 冯君一摊双手,很坦然地回答,“我也不知道,反正你提条件吧,能打动我就换。” “你这话说得……真让人生气啊,”林美女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我们也很想拿出让你心动的东西,但是你什么都不缺啊。” “哪儿有的事?我缺的东西多了去啦,”冯君摇摇头正色回答,不过紧接着,他就说了一句更气人的话,“关键是我需要的东西,你们弄不到。” 林美女忍不住翻个白眼,“这话说得让我好想打人,那你说说,我们弄不到的是什么?” 冯君摇摇头,很干脆地回答,“算了,我真说出来,你们更难受,你提条件吧。” 林美女侧头想一想,认真地回答,“测试阵法主要是用于忠诚度甄别,我们得到这个阵法,也是想多增减一些可靠的人,这种人多了……文化小镇的收入会增加。” “这个……”冯君迟疑一下,还是笑着点点头,“行,算你说得有理,回头我安排嘎子,送两套阵法出去,最少有一套要放在文化小镇里,没问题吧?” “没问题,”林美女很干脆地点点头,对方默许自己运走一套,这已经是相当给面子了,“要不我再增加点人,聚灵阵你也给两套?” 他们终于搞清楚了聚灵阵的性质,也明白了正规的称呼,不过越是明白,就越清楚这玩意儿的重要性,上面恨不得勒令洛华生产几十万套,但那是不可能的。 洛华总共也就给了林美女两套聚灵阵,而且强调最少要有一套用于战士训练。 后来林美女也多次尝试跟冯君提起此事,但是冯君的态度很明确:这是我道门秘术,天下道门还没有推广开此阵法,你们就别想了。 这个回答让某些人异常生气,甚至想为难一下冯君,不过最终还是被人劝阻住了。 林美女现在旧话重提,也没指望对方答应,无非就是敲一敲边鼓,加深一下对方的印象——有些话经常说一说,总比不说强。 然而,令她赶到意外的是,冯君思忖了一下,然后沉声回答,“现在条件不是很成熟,还要等一段时间,还有……你的交换条件也太草率了吧?直接照抄前面的,实在没诚意。” 林美女完全忽略了他后面的话,大大的眼睛眨呀眨的,“可以考虑交换聚灵阵了?那可太好了,我马上就汇报上去……对了,怎么样条件就算成熟了?还需要多久?” “你再这么一惊一乍,我可就收回我的话了,”冯君不耐烦地一摆手,“都说了时机不成熟,时机成熟了我自然会告诉你……对了,我又带回来一些军事装备,查收一下?” “好的,”林美女点点头,“我们已经商量过了,零散军事装备,还是放到桃花谷吧。” “这个……估计放不下,”冯君皱一皱眉头,“不是零散的装备,是一整套舰队,团级单位,十个基数的弹药……嗯,能实现空间跃迁的那种战舰。” 林美女直接就懵了,眼也直了脸也白了,过了好一阵,她苍白的嘴唇轻启,“你、你是说……团级作战舰队……一整套?十个基数的弹药,外加……可以实现空间跃迁?” “没错,”冯君的眉头皱一皱,“你怎么成复读机了?” 林美女又定一定神,转身就走,临走前还狠狠地瞪他一眼,“这就是你突然想起来的,在‘对了’之后,顺便拿出来的东西?” “当然是顺便了,”冯君忍不住翻个白眼,“我这人一向爱好和平,救死扶伤的事才算大事,打打杀杀的事情,我不是看得很重。” 其实这话有点言不由衷,他一开始追求的也是军事装备,只不过军方消化那些内容,实在慢了一点,所以他才顺便搞些材料制造和药品生产线的项目——这些相对容易上手一些。 直到他听林美女说,已经有两百人的翻译团队了,他才想到拿出这些东西来。 说到底,他是担心自己会受到影响——倒是没人敢抓他壮丁,但是时不时地前来打扰一下,问一问他们不了解的内容,岂不是也很烦人? 所以他只能等着对方在语言方面有所突破,才会拿出这些东西。 第两千四百七十九章 震惊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林美女带回去的消息,瞬间就惊动了无数大佬,甚至有人坚持要赶往郑阳。 这个反应真的太正常了,简单捋一下关键字,就知道这消息有多么震撼人。 “一整套太空舰队”、“团级作战单位”、“可以实现空间跃迁”……只说这三个关键字,迈国大统领听说了,也会专程飞一趟的。 至于说“十个基数的弹药”,听起来不是很重要,但是从另一个角度上看,也许这才称得上是最重要的——足够的弹药基数,可以将理论上的打击能力,转化为可以实现的战斗力。 【看书福利】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每天看书抽现金/点币! 十个基数……奢侈一点的话,战士们还可以做一些实弹训练。 尽管林美女再三强调,说洛华有足够的自保能力,但是就在当天下午,还是来了五辆大巴车,车上下来的全是年轻的男女,据说是某艺术学校的学生,前来实习采风的。 杨玉欣的人阻止他们进小镇,连林美女出面都不顶用——这么多人放进文化小镇,万一出点纰漏,算谁的? 最后还是林美女亲自联系杨主任,杨主任一听就明白了,“这是专业学校的吧?奇了怪了,居然还有人觉得……洛华需要一帮学生们保护?” “这不是需要不需要的问题,而是态度问题,”林美女叹口气,无奈地回答,“有人觉得,自己不做点什么,那就是态度不端正。” “形式主义!”杨玉欣不屑地哼一声,不过对方上升到“态度问题”的高度,她也不好再硬顶了,“那就让他们进来吧,不过有两个条件,要约束一下来人……” 第一个条件是,大巴车上的人,必须听从林美女一方的指挥,不能作为单独势力行动。 第二个条件就是,这些人还要服从杨玉欣的人调派——文化小镇的工作人员允许你们做什么,你们才能做什么,不得违反管理人员的命令。 带队的人听到这要求有点无奈,然而,他跟上面汇报一下,上面直接就准了——咱过来就是表态来的,你还真以为自己能主事? 其实这位还想尝试进入洛华庄园,不过不等门卫阻拦,小镇的工作人员和林美女本人齐齐阻止了他——别作死啊,不看我们都没权力进,你也想进? 正经是他们交涉的时候,修真小院里开出一辆小车,车上载着两位美女,公然路过他们,进入了洛华的山门。 这位实在有点不平衡,“林主任,这俩娇滴滴的女人都能进……我们也是想把事情办好。” “娇滴滴?”林美女无奈地看他一眼,“开车的那位在体制里,级别比你高,坐车的那位……你们五辆车的人加起来,也打不过她。” “不可能吧?”带队的这位一拍胸脯,“开车的那个,正处了吗?” “别跟我这儿玩心眼啊,”林美女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你管人家正处了没有,不该打听的事情,不要乱打听。” 这一场意外,终于马马虎虎地应付了过去,但是关于这一个团装备的分配和使用问题,才刚刚开始,这绝对不是给谁不给谁的问题,首先是划归哪个军种的事情。 陆军想要,海军也想要,空军更想要,玩爆竹快递的,对此也是垂涎欲滴——这是成建制的战斗里,还有人老话重提,提出空天部队的想法…… 这些问题还不是排在最优先位的,更基本的争论是,有相关的科研单位想要,也有军品生产单位想要,宣传口上也考虑要不要来一波狠的…… 然而,这些依旧是次要问题,最主要的问题是:这些设备该放在哪里,怎么接收? 在这些过程中,林美女一方因为对冯君性格的掌握,以及对很多细节的了解,导致他们的话语有很重的份量。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冯君得到了一个令他哭笑不得的消息。 有人希望他把整套的设备运到云园市朝阳县,没错,就是运到问仙庄的地盘上! 而且他们希望,问仙庄能发挥出呼风唤雨的能力,短期内用云彩遮盖住这些设备。 朝阳的山里,其实也有一些三线建设时候修建的库房,不过库房并不大,也不在问仙庄的地头上,而且目前废弃的废弃,封存的封存,起不到应有的作用。 冯君觉得这个建议,实在让人有点啼笑皆非,“拜托,我那是集体的土地!” 其实他想说的是:不会借机给我掺沙子吧?先蚕食一块,然后慢慢……就成为了日常? 林美女非常理解他的心理,如果他不这么问,她还真可能建议这么做,可惜人家已经这么问了,她当然就要否认,“自然村的手续还没有完全批下来,批下来当然就一切照旧。” “现在问题的关键在于,上面需要对团级的作战单位,做一个全面的认识和整体的评估,但是在其他地方,根本就没有合适的场地,能够做一个完整的展示……” 冯君想一想,确实也是这个道理,一个团级的作战单位,把装备完全展开的话,占的场地绝对不小,再考虑一下队形,基本上没有什么室内的场所,能满足需求。 不过他还是不想把装备放到朝阳,“朝阳那边有我父母在,我不想让他们受到惊吓,希望你们能好好考虑一下,一个身为人子的拳拳孝心。” 林美女本来是想全力劝他接受的,但是人家连“拳拳孝心”都说出来了,根据对对方画像的了解,她知道自己再坚持的话,事情可能会变得不愉快。 于是她很果断地表示,“你这个想法,我可以上报,你有比较心仪的地点吗?” 她虽然只是传话筒,但是事实上,她有相当的临机决断的权力。 “塔克拉玛干就不错,”冯君沉声回答,“那里有十万平方公里的造林工程,关键是地方也足够平坦,不像问仙庄那里全是山,反正要使用祈雨阵了,我觉得那里更合适一些……” 这话没毛病,林美女点点头,“倒也是,反正要架设阵法,我向上面汇报一下……对了,是叫祈雨阵吗?” “是,”冯君点点头,以前不方便说的东西,现在可以有限地表示一下了。 所以他还很耐心地解释一下,“塔克拉玛干本来就缺水,所以在此之前我就架设了祈雨阵,这一次我打算在我的地盘旁边再架设一个,这一次还是电力版的。” “以前就有……”林美女的眼神一阵恍惚,然后又是一亮,“你看,我们帮你测试舰队,这个祈雨阵、祈雨阵……能送给我们吧?” 冯君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不是想省事,纯粹是不怀好意啊,帮我测试舰队……拜托,我要在地球拥有了舰队,会是什么下场?咱华夏可是连刀具都要管制的。” “哦哦,口误,”林美女双手合十,忙不迭地作揖,“我的意思是说,有了这个测试结果,万一你想在外星人那边组建舰队,也就有了可以参照的……” “不用说了,”冯君一摆手,制止了她继续说下去,“不怕告诉你一句实话,在那边我的合作者已经有舰队了,作战效能还不错……我好心给你们弄来一套,可不是我没地儿用。” “已经有舰队了?”林美女顿时又是一愣,你在那边混得那么好? 她的眼睛连续眨巴几下,才定下神来,“既然你有足够的经验,还是请你向军队传授一下……不管怎么说,你的目的是回报祖国,对吧?” “对是对,但是我不能答应,”冯君一摆手,很干脆地拒绝,“我本身是设备的提供者,还负责提供能量,然后再教授部队使用方式的话……你这是亡我之心不死吧?” “不存在这个问题,”林美女很干脆地摇摇头,“我们信得过你的人品,而且也信得过子弟兵的觉悟,你只是提一些建议就好。” 她说这话是信心满满,对方的担心也基本上是不存在的——如果连这点信心都没有,当初还跟伊万买什么苏27? 冯君当然也明白这一点,但是他说不插手就不插手,除了他自己的事情比较多,分身乏术之外,他还真有类似的担心——反正他又没有什么野心,打死都不会去碰军队。 所以他很干脆地表示,“你们自己摸索吧,那样印象才深刻,如果你一定坚持,要让我传授经验的话,那这支舰队……我不捐了!” 林美女闻言,再次无语了,良久才叹一口气,“你这还……真是谨慎啊。” “因为我的心思就不在这上面,”冯君淡淡地回答,“我在个人奋斗之余,给国家做点贡献……我就是个很普通的匹夫而已,其他的事情不想去考虑,也绝不会搀乎!” 林美女的眼珠转一转,现在谈论的事情,已经远远超出了她能做主的范围,不过这可以看做是她对冯君的摸底,倒也不担心人追究。 发现自己确实无法影响他,她想一想,又出声发问,“那这个祈雨阵……” “为了这点小事,你居然要拉我下水?”冯君笑了起来,轻描淡写地表示,“越是这样,我越不会白送,自己想办法找东西交换!” 第两千四百八十章 善意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冯君拒绝了林美女的要求,但是她根本不在意——被宝藏男孩拒绝几次,算多大点事? 正经是她还有别的事情,就是那四条药品生产线。 治疗糖尿病的生产线就不说了,是被她的“叔叔”预订了的,会作为保健品推向市场,生产地就选择了晋省。 冯君对此无所谓,但是剩下的三条生产线,尤其是那条调理身体,增强免疫力的生产线,居然放在了京城,他明确地表示拒绝,“这种药品需要的原材料,地球界不能完全满足。” 林美女退而求其次,将治疗阿兹海默和神经衰弱的两条生产线,置换到了京城。 冯君的眉头皱一皱,不高兴地发问,“为什么一定要选京城?” “因为那里是首都,”林美女正色回答,“在那里,高科技企业不需要多,但一定要有……糖尿病走的是保健品的路子,不太合适,但是其他三种药品,都是跨时代的。” 冯君的眉头皱一皱,终于坦然发话,“我不喜欢京城,以后也不会去京城。” 林美女的眉头也皱一皱,她听说过,传言中冯君不喜欢京城,但是她真没想到,他对京城地抵触这么大。 她尝试说服他,“药品的审批和许可,肯定要经过京城,在那办药企,真有便利的地方。” 冯君一摆手,硬邦邦地回答,“那是你们要办药企,不是我,希望你们考虑好了。” 能拿到这样生产线的企业,会担心审批和许可?那才是真正的笑话。 林美女觉得,在这一点上自己不宜退缩,那可是京城,你怎么能意见那么大呢? 她有心问一问具体原因,但是看到对方的态度很糟糕,只能尝试用另一种方式,“你不是说,有事弟子服其劳吗?也许其他人并不介意去京城……你会不会阻拦?” “其他人……”冯君思索一下,很快地摇头,“我不会阻止别人做什么,否则我不是变成了自己讨厌的人?但是你们这么选择地址的话,我会很不开心。” 不开心的结果是什么,他并没有说,不过……那需要说吗? 林美女不能说服他,也只能颓然离去,并且将交流的经过,仔细地反应了上去。 因为冯君现在的动向,基本被所有人关注着,所以很快地,上面的共识就传达了下来——堂堂华夏的京城,还不需要靠一个小小的药企,来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 不管措辞如何,真正的结果就是:上面认可了冯君的要求。 甚至他们还建议,京城不行的话,可以考虑魔都嘛,毕竟那里也是国际大都会。 然而真正明白某些微妙的才能品味出一二:京城没有拿下的项目,谁会介绍到魔都去? 是以有人猜测,魔都之所以能成为备选,很有可能跟洛华的二号人物出身魔都有关。 当然,这就是妄自揣测了,反正上面只是说魔都也是国际大都会,这个理由是否充足,那是见仁见智的事情,胡乱猜测是不值得提倡的。 既然药厂的选址都要尊重冯君的意愿,那么军事设备的交付,自然也是尊重了冯君的意愿——就选择在了塔克拉玛干。 冯君对这样的回应,也是有点惊讶,他对京城的排斥,只是出于对某窦姓二代的残念,并没有强行改变的心思,只是想着如果他们不尊重我的意见,那以后就少操心这种国嘉大事。 正经是他很关心军事设备的交付,问仙庄绝对不能成为目的地,除了要“拒绝坏的开头”,他还担心父母亲卷进这种大事里——万一引起敌对势力的关注,那就不好了。 他甚至决定,要不惜一切代价转移目的地——哪怕去不了塔克拉玛干,也绝不能是朝阳。 得知结果之后,他非常欣慰,林美女借机打蛇随棍上,“你的意见都得到了充分的尊重,对这种善意,我觉得你还是做出一些回应的好,别人下次也好再开口帮你……” “当然,我也不是让你付出什么,就是那个祈雨阵,塔克拉玛干那么大,多一个祈雨阵并不是坏事,你觉得呢?” “行,”冯君非常干脆地点头,听人劝吃饱饭,别人表现出善意,他也该有回报,要是觉得修仙者就该牛哔哄哄,别人都欠着自己的,那就有膨胀的嫌疑。 反正修者应该常怀敬畏之心,他表示,“我搭设的电力版祈雨阵,用完之后归他们。” 林美女却是继续试探,“那舰队使用方面,你也给出一些建议,大家也能少走点弯路。” “这没有商量的余地,”冯君很干脆地摇头,“我可以提供军事装备,但绝对不插手。” 林美女劝说无果,只能不情愿地告辞,但是在即将离开的时候,她忍不住说了一句,“说实话,你能谨守本心,我是相当佩服的,而且……其实是很聪明的选择。” 【看书福利】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每天看书抽现金/点币! 这话里的味道就多了,不过冯君也没有在意,只是淡淡地表示,“我早就说得很明白了,心思不在地球上……你们根本不知道,这个宇宙里,有很多其他的精彩。” 林美女少不得又回答他一句,“我们也很想了解你所说的精彩,可是你要给我们机会啊。” “给你们机会?”冯君冷笑一声,“你想过没有,如果外星人通过搜魂,锁定了地球界域,然后跃迁过来的话……这个责任你们承担得起吗?” “搜魂……跃迁过来?”林美女的脸色又是一变,“你确定真有这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呢?”冯君翻个白眼,“有跃迁能力的战舰,我都帮你们找到了,到时候试一试,不就什么都明白了?” 林美女并不怀疑这个理由,但她还是忍不住问一句,“为什么你不担心自己被搜……以及洛华的其他人?” 冯君的嘴角泛起一丝苦笑来,“我当年有多么不容易,你压根儿想像不到,随时都准备自杀的,现在好不容易勉强站稳脚跟,才会让洛华的人过去,适应一下那边的情况。” “我们的人也不怕牺牲,”林美女忍不住又辩解一句,不过这就有点意气之争了,她瞬间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主要是因为,你们都修炼了吧?” “这个跟你有关系吗?”冯君有点不高兴了,“你们修炼不了,不能怪我吧?” 林美女无法回答这问题,按照逻辑,她是可以怪在他身上的,但是事情显然不能这么做。 等她离开之后再次汇报,上面反而指责她,“你为什么要跟他说,他的选择很聪明?” 林美女沉默片刻回答,“这是我从心的看法……跟这种人交往,我觉得应该以心换心,说到底,咱们能打动他的筹码太少了,那么就只能拿真心打动对方了。” 这回答让上面也沉默了一阵,然后轻喟一声,“其实咱们很需要他的专业意见……这里面真的没有多少算计。” “我知道是这样,”林美女沉声回答,“可是他有疑惑,争辩是很难获得友谊的,其实我也有点不服气……他终究是一个人,能知道多少事?咱们集体的智慧,难道真的不如他?” 上面毫不犹豫地回答,“我们不否认集体的智慧,但是个体差异客观存在,我可以负责地说,你的立场出问题了……我希望你能说明白,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我的立场早就出问题了,不止一个人能证明,”林美女非常坦荡,“因为我很清楚,他经历的事情,是咱们无法想像的,组织的要求不是说……要用心地交朋友吗?” “你这还真是够用心的……”对面嘟囔一句,挂了电话。 林美女想像得到,对她的调查很快就会展开,但是她问心无愧。 事实也证明,对她的调查注定劳而无功,她的态度变化过程早就被记录下来,而熟悉这个过程的人大部分都认为:这种变化真的太正常了。 当然,也不排除还有其他因素,毕竟这四五年来,一直是她负责跟踪冯君的发展,她跟他的沟通能力,也是别人比不上的。 如果换一个人来,别说提高沟通的效率了,现有的沟通能不能维持下去,都还是两说——有很大的概率,会是从头再来,而且不排除更糟糕的结果。 林美女当然不可能收到自己被调查的消息,而且接下来,还是由她负责跟洛华的对接。 其实最近的事情也不少。 首先,冯君提供了两台忠诚度测试阵——有一台被悄然无声地运走了,这是必然的结果。 其次,冯君在塔克拉玛干架设了一个电力版祈雨阵——相关的电力接入,不归洛华操心。 再次,洛华的人纷纷出来,为各地的药厂运送药品生产线。 更次,冯君提供了一批远超现有科技的成品药和医疗器械,其中有大家曾经见过的纳米机器人、全息三维扫描检查,也有大家没有见过的重症修复舱之类的。 更甚至还有“常青药剂”,这就有点接近传说中的长寿药水了。 不过遗憾的是,这不是治疗外伤的药物,冯君手上也不多。 第两千四百八十一章 避讳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冯君拿出常青药剂的时候,并没有重点解释这是什么,只是严格地按照说明书的介绍,说这种药剂有助于人体修复一些已经衰退的机能。 不过这天底下最不缺的就是聪明人,翻译者们仔细琢磨之后,有人忍不住大叫一声,“可以消除老年斑,还能逆向恢复血管钙化、肺部纤维化和关节磨损等,这不就是返老还童?” 其实有人比他还眼尖,只不过觉得此事不宜声张——一旦声张了,好事还轮得上自家? 现在已经被喊破了,在别人的惊呼声中,就有人冷冷地发话,“一天两剂,十五天一个疗程,一个疗程就三十剂,最多可以三个疗程……” “三个疗程就是九十剂,而这药统共三百三十剂,够几个人用?” 冯君真不是吊人胃口,这种常青药剂不是真正的外伤药剂,按说就轮不到支援前线。 不过常青药剂也不是真的生命药剂,生命药剂是长寿药剂,而常青药剂只是让人的肌体恢复活力,尤其是在作用于部分肢体的时候,非常管用。 严格来说,常青药剂是介于生命药剂和断肢再生药剂中间的产物。 断肢再生的药剂,其实跟陈家有一定的关联,不过这种药剂涉及的利益太大,陈家只是研发者,占了一小点股份,却没资格生产。 然而,只是这么个股东身份,就能让人有所忌惮,就有人送来了常青药剂——搁给一般前线,谁敢想有常青药剂的支持? 九哥搞了九百剂常青药剂,他自己得三成,冯君得七成,那就是六百三十药剂,不过冯君还要自己留点以应对不测,所以就拿出去三百三十剂,留下了三百剂。 其实这三百剂,冯君已经有了一些规划,别人就不说了,好风景的老妈肯定九十剂,嘎子的老妈起码三十剂,剩下一百八十剂……真的多吗? 为什么给好风景老妈九十剂?这里要说一说常青药剂的功效了,三十剂一个疗程,能针对性地治好很多功能退化的疾病,但是只有攒够三个疗程,才能达到类似于生命药剂的疗效。 不管怎么说,他送了三百三十剂出去,诚意已经足足的了,至于说谁能享受到,那不关他的事——原本他就是彻底放手,不干预分配的好不好? 事实上他还有别的任务,那就是在塔克拉玛干的军事设备的交接。 这件事情很重要,他不能委托任何一个徒弟来解决,必须亲自前往。 关键是别人很照顾他的情绪,制药项目不在京城了,军火的交付地点也从朝阳改到了塔克拉玛干,他必须得有所表示对不对? 新的祈雨阵他已经架设好了,电力版的,以后会转交出去,这个无所谓,都是答应好的。 装备使用手册也被翻译了,具体谁经手的,冯君不知道,也不想去打听。 使用手册拿出去五天,他借到通知说,可以去塔克拉玛干了。 他去的时候是在半夜,祈雨阵在前期调试过了,使用起来没有任何问题。 然后他就放出了一整套设备,占地……差不多有三平方公里。 当然,这只是静止状态下的占地,如果真的操作开了,那就不是三平方公里的问题了,三十平方公里都不够——也正是因为如此,国嘉才要求有祈雨阵遮蔽。 真的只是一平方公里的话,哪个山洞里找一找,还真不愁找到合乎要求的。 同时,冯君就启动了祈雨阵——有没有雨不是关键,关键得头上有云彩。 天快亮的时候,林美女赶了过来,是坐着夜航的军机过来的——其实她没有来的必要,但是她不来的话,谁能跟冯君沟通?万一呛起来,又算谁的? 她到的时候,冯君也有点挠头,我该跟谁沟通呢? 他倒不介意跟任何人交流,然而,旁边的人虽然想跟他套近乎,但是大家都被再三地耳提面命过,这厮很难沟通,除非他主动说话,你们都别去尝试接近。 那么,他们不主动,莫非还等冯老大主动不成? 他正琢磨该怎么交涉,看到了林美女,“来了?沟通的事情交给你了,我去睡一会儿。” 林美女真的是又好气又好笑,“你睡一会儿?有大领导要来呢,你这什么态度?” 冯君的眉头皱一皱,“你要这么说,那我就回洛华了,大领导……帝力于我有何加焉?他能帮郑阳的房奴交了首付吗?” 这个话实在有点大逆不道,不过却也是他心理的真实写照——领导不领导的,跟我有毛线的关系,当初我买不起郑阳房子的时候,领导帮我付了首付了吗? 你说什么?领导不该帮我付首付,我应该自力更生? 好吧,我现在自力更生了,也算小有成就,起码在天琴和虫族世界混得还不错。 可是……领导在里面起了什么作用了吗? 并没有,起作用的是我自己的努力好不好? 所以冯君心里,非常排斥这种说法,我只是个普通老百姓,领导不领导的,别跟我说。 “我不跟你争这些,”林美女知道,这种话题自己不占优势,作为冯君性格画像的负责人,她非常清楚,冯君当初在底层有多么悲惨,买不起房子是正常的,买得起才是不正常。 她只是表示,“无非是个仪式,场面上的事情……你都不愿意面对吗?” “不愿意,”冯君很干脆地表示,“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这个匹夫,也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仪式什么的,还是让那些喜欢凑热闹的人参加吧。” 他俩说话的时候,旁边还有不少人,也是屏息凝神地听他俩对话。 听到这话,好些人忍不住暗暗一呲牙,这位大爷哪里仅仅是脾气不好,简直是要上天——上面有人关注这个重要项目,你居然说人家凑热闹? 冯君还真不理会他们的反应,走到了旁边一辆越野车旁边,开门上车打火,直奔自己承包的那片土地而去。 林美女迟疑了一下,跟旁边人要过一辆越野的军车,踩足油门追了过去。 接她来的军人顿时就是一愣,“这位……不会也不参加仪式了吧?” 其实以林美女的咖位,根本不够资格参加这种量级的活动,只是这一次她居功甚伟,又需要她跟冯君沟通,才得以参与此盛典,现在……她居然放弃了刷脸的机会? “林组长的任务,是跟那位沟通,”有人不动声色地发话,“其他都是次要的。” 反正在体制里,大家都能认识到在上级面前刷脸的重要性,不少人在暗暗为她感到可惜——只要那货没有离开塔克拉玛干,你完全可以参与完活动,再去跟那人接触。 冯君进入自己的地盘,感受一下四下的生机,也开启了祈雨阵,同时放出了一栋行在,只是金丹级别的小院,够他用就可以了。 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关注即送现金、点币! 然后他站在行在的二楼上,四下打量这片曾经的沙漠,看到沙漠里一丛一丛的绿意,他也忍不住生出一些骄傲来:这就是我洛华努力的结果! 他对这片沙漠,其实没有怎么上心,想得起来的时候,就赶来降一场雨。 后来还是红姐在庄园里架设了祈雨阵,想起这边也需要祈雨阵,于是找冯君要了一对传送阵盘,将这边祈雨的事情也揽了下来,再后来又交给了葛茗霞负责。 葛茗霞年纪不大,但是对挣钱很重视,把这沙漠经营得挺不错,甚至有不少乔木生根了。 冯君正左顾右盼,林美女开车追了过来,很不见外地走进行在,上了二楼,“这天色……是不是这边的祈雨阵也开了?” “是,”冯君点点头,摸出一根烟来点燃,“帮他们遮掩一下,你这是……不参加仪式?” 见他也知道参加典礼的重要性,林美女一摊双手,“我也想参加啊,难得能刷个脸,可是我的第一任务是跟你做好对接,要不……跟我一起去?” “没兴趣!”冯君摇摇头,很干脆地表示,“你想去就自己去,对我来说这一点都不重要,但是对你就很关键了。” “对你也很重要的!”林美女还是不想放弃,“万一你临时有事,总是能有些便利。” “你的境界还是不够,”冯君摇摇头,淡淡地回答,“别说我本来就不想去,就算我想去,也要回避这种场合……我之所以现在能安心地做我的事,知道是为什么吗?” 林美女闻言先是一怔,然后脸色有些微微的发白,她摇摇头,“我觉得不是你想的那样,你有功于国嘉,没人会狭隘到那种程度。” “我也希望这样,”冯君笑一笑,“不过还是那句话,何必轻易考验人心呢?保持这种彼此相安无事的默契,我觉得挺好的。” 林美女沉默一阵,然后摇摇头,“原来你是怕了。” “这激将法太幼稚了,”冯君轻描淡写地回答,然后又抽一口烟,抬头望向天空,“在沙漠里赏雨……也是很难得的体验。” 就在这时,林美女身边的对讲机响了起来,“呼叫林组长,呼叫林组长,不知道这祈雨阵……能不能抵挡沙暴?” 第两千四百八十二章 试飞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沙暴?”林美女的眉头皱一皱,通过对讲机发问,“什么时候会来沙暴?” 对面回答道,“有生成条件,我们也是问一声,以便提前准备预案。” 林美女闻言看向冯君,递过去一个疑问的眼神。 冯君却是一摊双手,“这我没办法回答你,沙暴也分级别的,不过他们那个电力版的祈雨阵比较弱,碰上稍微大一点的沙暴,就比较够呛了。” 林美女抬头看天,“你这个祈雨阵呢?是不是要强一些?” “我这个是强一些,”冯君沉声回答,“关键是有我在,再大的沙暴也就那么回事。” 林美女的眼珠转一转,“那就是说,你也可以护住他们了?” “我为什么要护住他们?”冯君奇怪地看她一眼,“沙暴同样能遮挡卫星呀,而且等沙暴停息了,祈雨阵还能照常使用……你不会觉得,太空战舰会被沙暴吹跑吧?” “这个……”林美女的眉头皱一皱,她觉得冯君的话,哪里有什么不对,但具体是什么地方错了,她还说不出来。 冯君却是看得明白,“你犯了跟我一样的毛病,太爱多管闲事了,没有谁天生就欠着谁,而且,这是我们的军队……他们不是温室里的花朵,要经历狂风暴雨而成长。” 搁在以前,他或者还不至于说出这种话来,但是在人族联邦那里,他见证了一场持续了将近两年的战争,那里人族军队——包括城防军在内,他们的勇武令人敬佩。 林美女想了一想,勉强地点点头,“好吧,也许你是对的。” “你在这里待着吧,”冯君丢掉了烟蒂,转身下楼,“我要去睡一会儿了。” 他这一觉就睡到了傍晚,起来之后得知,接收仪式已经在下午举行,有很大的领导前来主持,有人提起说,捐献者也在塔克拉玛干,不过距离此地有点远。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因为有人说了,捐献者对参加仪式不感兴趣,再加上是连夜赶来的,现在去睡觉了。 这倒未必是故意上眼药,冯君在这种场合不露面,必然要有一个交待。 来的那位也知道,这是人家无意见面,否则的话,谁可能错过这种场合?所以也只是笑了一笑,“小家伙挺有意思的……够辛苦的,由他去吧。” 林美女也是一直在行在,跟冯君介绍完情况之后,还试探着发问,“有晚宴呢,去吗?” “你想去就去吧,”冯君随口回答,他心里很清楚,她能一直待在行在里,没有去大佬面前刷脸,已经是非常非常难得了,“我等他们熟悉两天设备,也要离开了。” “你不去的话,我也懒得去了,”林美女这表态,其实算是把自己绑到了冯君的战车上,“晚上我睡哪儿?” “他们没给你安排住的地方?”冯君讶异地看她一眼,然后很干脆地一摆手,“睡哪儿都行,别睡我行在里就好,白天让你待着,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林美女一皱眉,“外面风沙很大,也就你这里稍微好一点。” 冯君不理她,反而问起了另一个问题,“这个新闻,晚上会播报吗?” “不可能,”林美女摇摇头,很干脆地回答,“这些设备都没办法公开,该怎么播报?” 冯君沉吟一阵,轻声嘟囔一句,“掐头去尾也可以……算了,你要真想住我这儿,我正好回洛华,明天见!” 说完之后,他身子一晃直接不见了,林美女怔了一怔,狠狠一跺脚,“这个混蛋!” 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关注即送现金、点币! 冯君回到洛华,这边已经是深夜了,他也没有休息,而是继续具现一些资料,他在联邦真的收获很大,这边翻译速度能跟上的话,他能拿出的资料真的太多了。 不知不觉,他就忙到了天亮,考虑到那边还是黑夜,他又去澳洲和高卢走了一趟,也没别的意思,就是看一看海外道门的发展。 等他再到行在的时候,这边的天才刚刚有些发白。 冯君又摆出了祈雨阵,然后才进入行在,却愕然发现——林美女还真的不客气,就是在行在里过的夜,现在才刚刚起身,正在叠被子。 被子是绿色的行军被,应该得自于军方,冯君的行在里,其实是有被子的,见到她没有乱动那些东西,冯君也微微点头——倒还算懂事。 这一天依旧是波澜不惊,然而,部队还真就是部队,当天上午,有人开始试飞机甲了,不过考虑到冯君此前就提供过机甲,这种情况倒也不算太奇怪。 到了下午四点多的时候,有人通过对讲机呼叫林美女,说打算试飞一辆班级运输舰,问她要不要过来看一看。 林美女当然明白,这个邀请不是针对自己的,她侧头看一眼冯君,发现他抱着一台笔记本电脑,面无表情地划拉,就明白他的意思了,于是出声婉拒。 到了第三天上午,他们居然开始试飞突击舰和火力支援舰,下午的时候,就是试飞连级战舰——这是他们此前从没有接触过的战斗舰只。 与此同时,他们还试飞了独立作战单元舰,就是只有两到三人那种圆圆的小飞碟,而且尝试了一些不同的飞行姿势。 就在冯君惊讶,这些人好强大的时候,事故发生了,一艘圆形飞碟重重地撞向了地面,不是失去动力那种坠落,而是……纯粹飞错了方向那种碰撞。 总算还好,小飞碟开着能量防护罩——这是对试飞员再三强调过的,消耗点能量块不算什么,关键是要安全。 所以小飞碟只是轻微受损,如果不考虑外观的话,损失可以忽略不计,正经是两名试飞员被震伤了,其中一人可能还有内出血。 林美女得知消息之后,也忍不住感叹一句,“这些家伙,还真不是一般的莽,我还以为只有新兵蛋子是这样,原来这些精英也是如此。” 冯君也有参军的同学,徐雷刚更是部队子弟,他也知道士兵对器械的态度——只求简单高效,磨损什么的不在考虑范围。 最简单的例子就是“单手换弹匣”,这并不是正规操作,所以会导致弹匣卡笋磨损,但是确实简单实用,用于实战效果极好,所以……卡笋磨损算多大点事? 同样的还有汽车兵,如果退伍的汽车兵还保持着在军中的开车习惯,换了给私人老板打工的话,很多时候老板会骂娘的。 所以他哭笑不得地摇摇头,“这些人……也实在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了吧?” 然而下一刻,更令他哭笑不得的事情发生了,有人联系林美女,问能不能把小飞碟修一下——因为他们还没有学会使用维修工具。 冯君忍不住吐槽,“我还以为是误操作,没想到是极限操作,顺便找人买单!” 当然,有了他这样的表态,林美女当然不会再答应这个要求。 第四天的上午,军队居然开始尝试操作营级战舰了,这种战舰的残骸,冯君曾经提供过一具,虽然型号不太一样,但大致是相通的。 这也就是军方最后的一个尝试项目了,团级的主力舰,在短期内不可能上手操作,虽然主力舰有两艘,可这毕竟是能实现空间跃迁的战舰。 所以他们已经有了决定:在彻底吃透营级以下战舰之前,绝对不会轻易开动团级主力舰。 事实上,有科研机构不住地申请:既然有两艘,为什么我们不能选择一艘做逆向工程? 军方的回答也很干脆:等我们用坏一艘,自然就会送给你们逆向! 科研机构好悬吐血:我们主要想逆向的是跃迁,你都用坏了,我们还怎么研究? 然而军方也有自己的考量,在某个冯君不知道的场合里,有人提出过一个问题:冯君在外星人那边的社会里,有没有可能遭遇意外而亡故? 提问题的这些人,没有考虑冯君是否足够忠诚,也没有假设他有朝一日会停止往地球带货——这个人可能毛病不少,也比较自我,但是拳拳的爱国之心不需要怀疑。 所以他们担心的是,冯君一旦在那边遇难,就再也没人把这么先进的军事设备带回来了。 现在军方有了现成的、配套的太空舰队,但是想要逆向成功,没有个三五十年根本想都不要想,所以这些设备一旦曝光,想要短期内获得新的设备,还得指望冯君。 对军方来说,这根本不是钱不钱的问题,只要冯君想要,多少钱都是一句话的问题,可人家根本就不差钱,那么,能阻止冯君报国的可能就只有一种——意外身故! 他们倒是特别想安排保镖给冯君——都是敢用身体挡木亥弹的那种,护送他去外星。 但是非常遗憾,冯君看不上,而对于那个未知的世界,大家也有所猜测——估计只有具备了冯君那种神奇能力的人,才可能活下去。 所以现在大家的选择就是:如果遇到了什么事,必须出动太空舰队的话,营级的单位就够了,两艘团级主力舰,将会作为最后的杀手锏出现。 所以现在营级战舰的试飞,就可以算是最后的测试了,也不需要飞得太高,开得起来,能适当地活动一下,测试一些功能即可。 然而,就在天还没亮的时候,一个消息传来:有沙尘暴来袭! 第两千四百八十三章 沙尘暴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冯君在来塔克拉玛干的第一天,就听说了有沙尘暴出现的可能,当时他的反应非常强硬:合格的军人,不应该是温室里的花朵! 不过接连几天,都没有沙尘暴的消息,他也就没有再当回事,来不来都那么回事。 可是最后一天试飞,遇上这种事,那就令他比较头大了:已经在这里无所事事太久了。 没错,在这四天时间里,虽然测试遇到了一些小麻烦,但都没有到了足以惊动他出面的地步,在此期间,他能做的就是不停地具现各种资料,同时抽空到别的地方看一看。 这样的生活,他并不是很喜欢,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坐镇塔克拉玛干的意义,只能暗暗地对自己说:只此一次,下次绝对不会了。 现在眼看收尾在即,居然传来这么一个消息,实在令他有点恼火,“沙尘暴什么时候到?强度是多大?” “可以确定是九级以上,带有不确定的旋风性质,”林美女的表情很严肃,“具体到来的时间,应该是在中午十一点左右,持续的时间……乐观估计应该在十二个小时之内。” 冯君一呲牙,“不乐观的话呢?” “不乐观就是二十四小时,”林美女皱着眉头表示,“这里的沙尘天气具有明显的地域性小气候特质,非常难以精准判断分析,而且沙尘过后,恢复期也要一段时间。” 冯君皱一皱眉头,“也就是说,保守起见的话,后天试飞?” “后天试飞都具备一定的风险,”林美女表情肃穆,“哪怕是太空战舰,也未必具备全天候的作战能力,有沙尘卷入的话……没人愿意冒这个风险。” “具备跃迁能力的战舰,应该不会受到这点风暴的影响,”冯君沉声回答,“我在你们接触不到的世界里,遇到过比这极端得多的天气。”、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林美女皱着眉头回答,她可是知道某个会议上,有“万一冯君意外身故”的话题,所以她只能表示,“但是这个责任……没人承担得起。” 冯君的眉头忍不住又皱了一皱,“这么官亻尞……没担当的吗?” 那是你不知道,有多少人担心你会死!林美女心里吐槽,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你可以换一个角度去看,也许会舒服点……起码他们很尊重你的劳动成果。” 冯君闻言,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么说,我就舒服多了……对了,他们可以提前试飞,在十一点以前完成就好。” “我问过了,不可能,”林美女摇摇头,“战舰起飞之前,要经过一系列严格的养护,前天出了那档子事儿,谁也不敢再莽了,而且相关流程已经定死了……仓促间无法改动。” 冯君收起笑容,再次皱一皱眉,“那要是战争期间,也这么多说法吗?” 现在并不是战争期间!林美女也知道,这个回答说服不了对方,只能表示,“熟悉的武器,当然就没有这么多说法,对他们来说,这是一种新式武器……很难得到的那种。” 冯君无语了,他还能说什么?想一想火箭上天就知道,稍微有一点不合适都不会点火。 倒是林美女在等了一阵之后,继续出声发问,“他们想知道,要不要关闭祈雨阵?” 冯君摸出一根烟来,连抽了几口,才摇摇头,“等一等,我去看一看这个沙尘暴。” 林美女愣了一愣,眨巴一下眼睛,然后点点头,“那我去跟他们要卫星云图?” 冯君摇摇头,“不用了,那玩意儿拿给我也看不懂,我有别的法子。” 说完之后,他一闪身就不见了。 林美女愣了足够一分多钟,还是对讲机的声音,把她喊醒了,“林组长,要关闭阵法吗?收到请回答,收到请回答,完毕!” “暂时不用,”林美女沉声回答,“甲一已经去调查沙尘暴了,完毕!” 一分钟后,她手包里的卫星电话响了起来,“冯君去调查沙尘暴了?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林美女的声音听不出任何的情绪,“我的理解是,他可能认为,自己有对付沙尘暴的能力。” “我扌……”电话那边的那位,好悬脏话出口,“对付沙尘暴……还有什么是他不会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林美女幽幽地叹口气,“除了生孩子,他说能做到什么我都不意外……他甚至都不需要卫星云图。” 电话那边沉默半天,才说了一句,“如果这样的话,将来解决台风灾害,也能找他?” “只是异常气候而已,”林美女有点不耐烦了,“他这种生活在其他世界中的人,是不会为小事出头的,我们项目组能为大家争取来这么多东西,是花费了很大的力气的!” 她这话就有点恼火的意思了……别那么想当然,你们这是忽视了我们的努力! 电话那边一听,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虽然他官职更高一点,还是马上道歉了,“抱歉,林主任,我不是这个意思……那这个祈雨阵?” “不着急停下来,”林美女这几天也知道了祈雨阵的大致特征,“沙尘暴到达之前的二十分钟停下就行了,否则云彩过早散开,容易暴露出战舰。” 那边又出声发问,“这个战舰,得拿点什么东西盖住吧?可是面积这么大……怎么弄?” 帆布什么的,军队里并不缺这些,还是沙漠迷彩,但是面积越大受力越大。 林美女想了想,终于自作主张了一把,“不用盖了,那些重要的仪器,可以先搬运到两艘主力舰里,沙尘暴真的来了,主力舰里才是最安全的。” “其实我们这次也带来了防风帐篷,”那边沉声回答,“保护自己问题不大。” “别逞强,”林美女压了电话,然后摇摇头,果然还是那一支不服输的军队。 冯君回来的时间,比林美女想的还早了一点,也就一个半小时左右。 回来之后他表示,“好了,继续准备工作吧,今天可以试飞。” 林美女眨巴一下眼睛发问,“沙尘暴……搞定了?” “搞定了,”冯君点点头,“风暴中心会在一百八十公里之外掠过,不会对这次试飞构成太大的影响。” 林美女眨巴一下眼睛,不可思议地发问,“是他们计算错误,还是你改变了风暴中心?” “我稍微改动了一下,”冯君轻描淡写地回答,“改动不难,难的是计算。” 其实计算也不难,他先是找到了那一团漩涡气流,推演一下就知道大致结果了。 只是介于出尘和金丹之间的沙尘暴,虽然这么形容沙尘暴,有点不太合适,但是再解说一个概念,大家就明白了:如果有金丹级的祈雨阵在,这次的沙尘暴撼动不了祈雨阵。 但是非常遗憾的是,电力版的祈雨阵只是炼气级的,一来是冯君觉得这个级别就足够了,没有推演出尘级的电力祈雨阵,二来也是因为……那样就太吃电量了。 目前在塔克拉玛干,建设了不少风电,但是风电这东西太不稳定了,所以这次军方前来,还带了柴油发电车,可就算是这样,电力供应还是紧张。 所以,就算冯君能推演出尘级的电力祈雨阵,撇开材料问题,暂时也不可能用得上。 正经是改动一下沙尘暴的路线,就很简单了。 冯君如果不怕惊世骇俗的话,他完全有能力直接驱散这一场沙尘暴——金丹真人可以搬山倒海,可惜在驱散的过程中,正面的对抗会出现很多异常,这不是他希望发生的。 改变一下路线,他需要用到的灵气不多,还不引人注目,何乐而不为? 不过在操作的过程中,他还是推演了很多次,得到了比较令他满意的结果。 尤其有意思的是,他在这里的推演,竟然引起了守护者的关注——拉善盟和塔克拉玛干还是有段距离的,但是这里地广人稀没啥可关注的,守护者闲得也无聊。 所以它居然直接联系冯君,“这是在搞什么?” 冯君说完自己的意图之后,守护者的反应是,“你还真是闲得慌,拿一千上灵出来,我帮你处理了。” “这玩意儿一百上灵都不值,”冯君非常干脆地拒绝了,“如果不是我不想被人关注到,也就是几百中灵的灵气,我现在正考虑把它引走。” “那就一百上灵吧,我帮你处理了,”守护者也不挑——关键是除了冯君这里,它也没有赚灵石的地方,“你在修仙界混得那么好,一百上灵也算个钱?” 守护者都这么说了,冯君怎么可能不答应?他不喜欢巴结领导,但是对于多次帮助自己的修仙界前辈,他还是很尊重的,“劳烦您出手一次,怎么还不得五百上灵?我……搁地上?” 然后他放在地上的五百上灵就不见了,守护者操作一番,表示说已经搞定。 冯君又推演一下,确定已经搞定了,沙尘暴会出现一个微妙的转向,然后幅度越来越大,最后在测试地点的一百八十公里外掠过。 五环之后,他做类似的推演真的很方便。 第两千四百八十四章 围观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林美女并不知道冯君经历了什么,听说暴风眼偏移了,也不敢问他做了什么。 不过她还是有敢问的,“风眼偏移,周边还是要受到影响的吧?” “影响肯定有,”冯君毫不犹豫地回答,“但是已经不重要了,咱们这里也就是弱沙尘暴。” “弱沙尘暴?”林美女问一句,“那电力版的祈雨阵,要不要继续开着?” “开着,”冯君毫不犹豫地回答,因为他已经推演过了,这边要经历的大概也就是沙尘天气,弱沙尘暴的标准都未必能达得到——炼气期的祈雨阵也扛得下来。 如果不是这样,他还会选择其他方案,须知他准备了很多的方案,只是这个方案最佳。 所以他表示,“那种程度的沙尘,并不能影响祈雨阵……我觉得在雨中试飞,总好过在漫天的沙尘里试飞好一点,你觉得呢?” 林美女也这么认为,她点点头,“我觉得雨天不是让人很舒服,湿哒哒的,我更喜欢下雪,那洁白无垠的世界,不过肯定是沙尘最讨厌……起码雨丝不会让我嘴里全是沙子。” 两人这就算达成了共识,然后通知了军方。 军方表示,我们不能无条件地信任你们的建议——万一沙尘暴的风眼真的经过了呢? “你们可以考虑索赔,”林美女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 挂掉电话之后,她看到冯君用很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才又说了一句,“我给他们吃一颗定心丸,你放心好了,只要偏差不大,我绝对不会答应他们的勒索。” 事实上,军方也在紧张地分析着卫星云图,而且没有过多久,负责对接的气象专家表示,“紧急通知,沙尘暴的移动轨迹,出现了明显变化,造成影响的因素未知,具备持久性。” 其实这个气象专家知道,军方关注的是哪个位置的天气,这都是纳入了保密几率里的,不过他不会说得太详细,除非对方要问——没事儿谁愿意找麻烦? 然而对方就是问了,“能判断出风眼吗,距离我们这里有多远?” “这个怎么可能明确判断呢?能影响天气的未知因素实在太多了,”气象专家才不会背这个雷,“风眼距离你们那里……一百二十公里到两百二十公里吧。” 军方综合一下各方面的信息,终于心一横,“干了,按原计划执行……真的出问题的话,也有人买单。” 于是,就在绵绵的细雨中,营级战舰的试飞开始了。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冯君不希望这是一个雨天——哪怕他很喜欢下雨,不过林美女说得没错,下雨总好过沙子乱飞。 有点遗憾的是,因为沙尘暴从不远处掠过,两种相对极端的天气遭遇,从理论上来讲,相互影响是不可能避免的。 这次的沙尘暴比较强,而军方这边为了对抗,祈雨阵也是全力输出,他们甚至连装甲运兵车都发动了起来——不是为了战斗,而是为了让柴油机供电。 得到了充足电力的祈雨阵全力运转,下的雨居然不小。 不过糟糕的是,因为对抗激烈,形成了雷雨云,一道道闪电落下。 在塔克拉玛干沙漠的周边,这种情况真的太罕见了,百年不遇不敢说,十年不遇是有的。 好在太空战舰对此免疫,倒是军方有不少设备被雷劈了。 军方对此也无所谓,贵重设备都有防雷装置,被劈的都是不怎么值钱的,只不过这种事……自己心里明白就好,不要声张出去。 因为他们的心理比较坦荡,所以这一次的试飞,用了足足十个小时。 十个小时当然不是说测试各种飞行能力,恰恰相反,在大多数时候,战舰都是很微弱地活动着,大家在测试战舰的各种协调能力。 要知道,这可是营级战舰,在未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华夏如果有太空军出动,这就是主力中的主力了——主力出动,你不得考虑各方面的配合? 所以结束的时候,天都已经快黑了,隔壁的沙尘暴风眼也基本过去了,不过雨还在下。 冯君也有些不耐烦了,就让林美女帮着问一下,“这就算测试结束了吧?” 这场测试,他看起来没出什么力,就是刷了一个存在感,但是真正明白的人心里清楚——只是让沙尘暴转向的那一刹那,都不知道有多少玄奥在其中。 不过华夏的部队,讲个几率,就算心里有很多疑惑,嘴上不能说,事情也就这么结束了。 然而,事情还真不可能这么简单地结束。 因为测试很顺利,在冯君离开之后,军方又做了一系列的测试。 在这个过程中,他们甚至不考虑沙尘暴的影响,就是在祈雨阵的掩护下,尽情测试。 因为在大部分的情况下,沙尘暴不会接二连三地来临——想一想台风就知道了。 没有什么地方在经历过台风之后,三五天之内再来一场台风,这不符合自然规律。 台风的形成需要能量,就算有能量快速生成,路线也不可能重复。 但是这就出现了一个问题,军方测试得爽了,可是别人有疑心了——比如说迈国。 迈国处于制霸全球的状态,他们要观察全球所有异常的活动。 不过他们有想法,但是实力不太够——也许以前有这个实力,可最近经济衰退得厉害。 所以有些行为,要靠小弟来完成,欧罗巴的小弟率先就表示了,在华夏的国土上,出现了一件很奇葩的事情:一个很强烈的旋涡气团,居然没有冲破一片弱小的雨云, 这里涉及了很多非常专业的气象名词,还是尽量使用通俗一点的话来说吧。 首先,塔克拉玛干从来都没有消失在外国的监视下,以前有说木亥弹测试,后来又出现了子虚乌有的黄金冶炼厂,最近监视的力度稍低了点,但也有卫星时不时地晃两圈。 所以不管欧罗巴还是迈国,都已经发现了两团不算大的云雾。 一开始他们都没有关注到这一点,云彩是自然现象,哪怕塔克拉玛干是沙漠,但也不能禁止人家有云彩不是? 沙尘暴也是自然现象,沙漠里也比较常见,轨迹拐弯也常见,可是沙尘暴的经过之后,居然还有云彩停留在当地,这就比较挑战大家的认知了。 然后把以前的卫星云图拿出来看一下,欧罗巴人傻眼了,合着这片云彩,在这里已经凝聚了四五天? 在此期间,这云彩的形状有一些变换,有时候也会变得淡一点,只是一直存在,这就是最大的不正常,于是欧罗巴怀疑,华夏是不是搞出了什么气象武器? 反正这种信息,肯定是要分享的,然后迈国人翻看一下自家的卫星记录,发现果然如此——他们的卫星关于那里的信息,是欧罗巴人好几倍,一旦认真调查,自然就发现了异常。 而更糟糕的是,华夏军方也不知道是不是没有想到这一点,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继续对新武器进行测试,那一团云彩始终待在那里不动。 反倒是那一块云彩旁边,原本也有一团云彩,基本上就消失了,虽然时不时地会出现,但是不出现的时候居多,一旦出现,多半会出现降水。 这铁定就是气象武器了,迈国人又开始在媒体上放风。 《震惊,华夏国西部惊现气象武器,京都议定书遭到严峻挑战!》 《华国惊现神秘气象武器,是沙漠植树,还是破坏环境?》 《五国气象学家联名发出公开信,呼吁华夏公开气象武器机制,共同维护地球家园》。 华夏其实是特别烦这样的操作,咱们又不是没有沟通机制,不管是想做什么,先私聊一下好不好?动不动就把事情捅到媒体上,是想用民意绑架我们吗? 然后当然是“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之类的否认三连,与此同时,他们也联系了正在沙漠里训练的相关人员:你们弄完没有? 没有训练完呢……对面直接回答,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等我们熟悉了小型设备操作之后,还要把两艘团级主力舰开走,怎么也得一个月左右。 一个月不行,这实在太久了!上面表示:最多给你们半个月。 于是训练的一方叫苦:不可能的,反正咱们一直开着祈雨阵,本来也就是要让他们狐疑的,现在对方已经上钩,就麻烦你们硬扛一阵吧。 事实真相就是这样,强行开着祈雨阵训练,本来就是“虚者实之实者虚之”的策略——我们有好东西了,但就是不告诉你们是什么。 当然,这也不是有意卖弄,实在是……太空军训练起来真的麻烦,战舰占地大不说,想要形成战斗力,也必然要做一些相关配合的演练,这不但需要占地面积,还需要空间。 也就是从冯君那里得到了祈雨阵,在这东西的遮蔽下,大家能做一些低烈度的配合,所以可以说,也是情势逼出来的。 这一次的训练,持续了整整二十五天,然后在某一天夜里,所有装备齐齐启动,消失在了黔州省的大山里。 第两千四百八十五章 见猎心喜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黔州省受暖湿气流的影响,大部都是多云多雨的天气,大山更是常年云雾缭绕。 祈雨阵转移到了这里,真有点明珠暗投的感觉,不过从隐蔽性上讲,选择这里又最合适。 在黔州省又训练了半个月之后,某一天夜里,一艘战舰直冲云霄,进入了太空。 这是一艘连级战舰,战舰上还有一些附属舰只,它们打开隐形功能,开始做太空中的操作训练,训练了差不多十个小时,来到了迈国上空,缓缓向下落去。 落到近地轨道的时候,战舰关闭了隐形功能,没过多久就被人发现了。 先是航天局,然后是迈国军方,最后是迈国的天文爱好者,都发现有一艘造型怪异的飞行器,在向地面落去。 这个造型真的很难怪异,有点像一块硕大的陨石,但是事实上,这是连级战舰的一种拟态伪装,在人族联邦成立之前被广泛地使用。 然而这种伪装对虫族效果不大,也就是距离足够远的时候,能糊弄一下,所以一般会在侦察舰上使用,普通战舰都未必装备。 现在战舰之所以使用这种拟态,无非是不想将来被认出来,没错,这艘战舰来迈国,也是要祸水西引——让你们天天说我们有这武器那武器,明明你们才有太空武器! 在迈国军方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之前,“大陨石”速度奇快地下降,瞬间就落入了一片大山中,等迈国军方的战斗机赶来的时候,目标已经消失不见了。 军方可以控制不谈此事,但是太多的天文爱好者发现了这一景象,很多人忙不迭地发在了社交媒体上,甚至还搬运到了其他国嘉的媒体上。 华夏的社交软件上,也有人转发了这一消息,有人怀疑造假,有人热心吃瓜,也有跪族表示——“果然是上帝保佑迈国”。 这件事情按说是不会惊动冯君的,现在的他别说上网了,手机通常都是在储物袋里,但是洛华还有别人不是?林美女直接联系了李诗诗,把这个消息发了过去。 李诗诗其实不清楚冯君拿出了这么多军事装备,不过她知道老大除了进入修仙界,还进入了一个科技相当发达的世界,觉得林美女这么操作,可能有什么说法,于是给老大看了看。 冯君一看就乐了,他太清楚这件事里的味道了,心说看来不光是我对迈国人有怨气,国嘉队也是这样,只是没想到他们也会这么皮。 既然是这样,我再插一杠子,让事情更热闹一点好了。 于是在第二天夜里,他来到了迈国,又放出了那艘战舟,慢吞吞地起飞,然后嗖地来到了大西洋上空,在众多卫星的关注下,直接降落到了海面上。 在海面上,战舟以超过两百海里的时速,一路狂奔向布锐藤。 这艘速度奇快的战舟,引起了太多的关注,没有用了二十分钟,就被十几只大号的窜天猴锁定了,布锐藤的战机也起飞了。 然而,又过两分钟,战舟刷地沉入了海底,转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布锐藤这下就真不干了,就问迈国,哥们你这到底干哈呢?这可不是一次了啊。 你要非说那奇怪的飞行物不是你家的,这次我就真不信了。 不过布锐藤恼火归恼火,跟迈国的沟通还是先私下里来——这就叫盟友。 迈国人正掘地三尺地找那块陨石呢——其实陨石落地没有引起撞击,大家已经猜到了,这不是陨石,而是未知的飞行器。 他们找飞行器找的头晕眼花,自家却又起飞了一架飞行器,这一艘倒是见过不止一次了,但是问题不是我家的,天天从我家起飞降落的,也不合适呀。 迈国人更早地用窜天猴锁定了战舟,遗憾的是那东西速度太快,不好击中——三马赫的窜天猴,可能追得上十马赫的飞行器吗? 等到飞行器落到海面,这个就可以有了,大西洋里也有迈国的舰队。 不过,迈国人还没想好,到底是击沉对方,还是围堵住对方的时候,这家伙却又消失了,而且紧接着,布锐藤私底下发来了抗议。 迈国也使出了“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之类的否认三连,奈何布锐藤人不认! 说到底,还是迈国人的信用实在太差了,身为盟友,曾经长期窃听布锐藤高官通话,被发现了也没个啥交待,就这种盟友,搁谁身上也不踏实不是? 不过这就是两家的私下沟通了,然后伊万就表示了,迈国你要是不说明,那飞行器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就只能多去你家门口溜达几圈了。 有胆子使用战略轰炸机在迈国人的家门口巡航的,全世界只有伊万一家,别无分号。 迈国人习惯这么在别人家门口做了,但是分外忍受不了伊万有样学样,可是真动手的话,还没有那底气。 示弱是不可能的,于是他们也只能反咬一口:我们那潜艇上的士兵呢?伊万你要是真敢来,我们就打下你的灰机,抓住你们的飞行员换我们的士兵。 这边吵得翻天覆地,冯君早就溜回了洛华庄园,安心地吃瓜看热闹。 其实他跟着凑热闹,是因为有另一层担心,担心那一艘战舰目前藏在迈国,他使劲儿折腾一下,那边正好借机跑路。 事实证明他多虑了,第二天的早上,林美女再次求见,想知道这艘战舟是不是洛华的。 关于这艘战舟的来历,华夏也猜了很久,不是没有人猜过,可能是洛华所有的,但是大多数人对洛华的认识,是偏神秘侧的,这明显是科技侧的东西好不好? 后来知道冯君带回来很多超级科技的物品,这艘战舟的来历,似乎就不那么难猜了,然而直到战舟再次出现,林美女才上门询问。 给别人尊重,就是给自己尊重,到了一定层面的人,非常看重这一点。 冯君并没有否认,到了这个时候,大大方方地承认就行,而且他表示,“这艘战舟的驱动,用的不是能量石,而是一种你们目前没有的能量,所以就不给你们了。” 林美女哪里还猜不到,他使用的是什么能量?“是你们所说的灵气?” “没错,”冯君再次点头,“就威力来说,大于你们所得到的战舰,但是不具备普适性,不但不合适给你们,也造不成太大的威胁。” 威力真的那么大吗?林美女眨巴一下眼睛,出声发问,“在我的印象中,灵气是可以用电力取代的,是不是多一点电力,就也能使用这种东西?” 冯君愕然,对这个问题,他还真有点意外,不过顿了一顿,他还是实话实说,“理论上讲,你说的没错,但是实际操作起来,难度非常大。” 停了一停之后,他又补充一句,“我建议你们不要过于好高骛远,最好先把手上的东西吃透,我带回来的那些先进科技,就前瞻性而言,领先这个时代起码一百年吧?” “客观上讲,就发展方向上的提示,一百年都不止,”林美女正色回答,“科学发展首先要选择正确的方向,而试错的过程是漫长的,你带回来的东西,更大的价值在前瞻性上。” 也就是说,她不认为那些军事设备的用途,比得上科学发展思路——或许现在的适用性体现在军事用途上,但是长远影响来说,并不是这样的。 不过紧接着,她又表示,“可是有那些现成的知识,还有实物供我们逆向研究,大概用不了一百年,客观一点来讲,差不多五六十年就够了,也许会更短。” “五六十年?”冯君不以为意地笑一笑,心说你还真是够乐观的,他就算不是理工科的,也能估算到以华夏的底子,五六十年很难追得上。 除非能像上世纪建国后那样,有大佬在努力支持,但是指望人族联邦鼎力支持华夏……还是洗一洗睡吧,梦里什么都有。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华夏遭遇了极大的危机,不计成本地爆发潜力,这种情况下,科技水平会以超乎想象的速度提升。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他个人的理解,他也无意跟对方争辩,“那就再过几十年再看说吧,说实话,我也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能把东西送到你们手上。” 对方认为时间站在他们那边,但是冯君心里清楚,时间站在自己这边,而且他这话也不算忽悠,只是告诉对方,目前没有必要惦记这些。 林美女深吸一口气,缓缓点头,“您有这样的想法,我真的很开心,其实我个人都想象过,如果我有您这样的能力,会不会猛然膨胀……想像的结果不是很好。” “这你说错了,”冯君摇摇头,淡淡地回答,“你只看到了我的能力,并不知道我要面对的是些什么人,对上他们,我根本没胆子膨胀,对上你们……膨胀有意义吗?” 林美女闻言,嘴角忍不住抽动一下,“虽然我知道,你说的是实话,但是真有点伤人,对了,昨天你出动飞船,是有什么想法吗?” 她今天上门有两个目的,第一是问飞船归属,第二就是问动机。 第两千四百八十六章 文明基础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冯君听到这个问题,先是怔了一怔,然后就笑着回答,“我知道迈国那里,是你们在行动,正好我也不爽他们很久了,看他们唠叨得麻烦,就顺手栽个赃呗。” 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担心可能有人回不来,他不希望对方发现己方这个“弱点”。 林美女专门来问这个问题,当然是有相对考量的,对方这个回答……怎么说呢? 只能说是中规中矩,不是最好的,但也不是最坏的。 不过她还是忍不住要继续试探一下,“我还以为,你可能是担心有战士落在别人手里。” 冯君看了她一眼,然后笑了起来,“画像这么久了,还没有画完?也真是蛮辛苦的……好了,不用试探了,我不会说出你最不想听的答案。” 林美女眨巴一下眼睛,侧着头发问,“我最不想听的结果……那是什么?” “你最不想听的结果有很多,”冯君面无表情地回答,“但是我不会说的。” 林美女侧着头,没命地眨巴两下眼睛,做出一副天真的模样,“只说一种好不好?” 冯君脸一沉,“我现在就觉得,你有点膨胀……以后不想要东西了吧?” “好吧,那就算了,”林美女无奈地撇一撇嘴,“越来越无趣了啊。” 冯君都懒得理她,转身就走了,心里琢磨着行正星那边的货物运输,也该操作起来了。 不过就在当天晚些时候,喻轻竹又找了过来,晋省安装的那条生产线,治疗糖尿病的药品已经开始生产了,但是似乎……出了点问题。 冯君心里有点不解,但没有着急发问,喻轻竹愿意主动帮洛华做点事情,还是值得鼓励的,他仔细问一问情况,才知道……这件事情还是自己少叮嘱了两句。 就像陈家那个九哥所说,这一款治疗糖尿病的药品是通用型的,有一些特殊类型的糖尿病,比如说遗传类或基因突变方向的,要采用别的治疗办法。 事实上糖尿病这种疾病,就算在人族联邦也不是全部能治愈,基因突变还好处理一点,遗传类的怎么根治? 冯君听九哥说过这事,那是对方担心他不满意,特地告诉他生产的产品是个什么性质,。 然而他跟林美女交待的时候,就没有交代此事,说明书上都写得很明白了,你们只管看说明书就好——说白了他是送生产线出去的,没必要解释那么多。 这条药品生产线安装得很快,试生产到现在已经有一周了,而晋省那边除了林美女的“叔叔”,尹明月也是那边比较豪横的人物,当下就联系了不少糖尿病人试吃。 试吃的结果,九成五的人疗效明显,一到三天就见效,有的人没啥反应,还有两人竟然加重了,而喻轻竹除了运送生产线,还自告奋勇帮他们校对说明书。 主要负责翻译的,还是林美女组织的翻译团队,不过喻轻竹的联邦语,却是得自冯君神念玉简的灌输,比翻译团队还是强出不少。 她愿意帮忙校对,这是好事,现在药品出了问题,她就来问冯君。 冯君把大致情况说了一遍,然后不解地发问,“难道说明书上没有标注,不是对所有糖尿病都有效?” “倒是标注了,但是……”喻轻竹眉头轻皱,“说明书说出了不能有效治疗的类型,哺乳期禁用之类的,我倒是明白,有些病症的类型,我完全看不懂。” 她拿出说明书来递给冯君,冯君一看也傻了:很多病症是专用的医学名词,连他都看不懂——其实就算地球界那些专用的医学名词,他掌握得也不算多。 “反正大致意思我说明白了,”冯君沉声回答,“那两个加重的,应该是基因突变类型的,有家族遗传史的糖尿病人,大多不会这样……这俩人禁用了就好了,不会变得更糟糕。” 喻轻竹眨巴一下眼睛,沉声发问,“那有家族遗传史的,治起来难不难?” “很难,”冯君摇摇头,“要针对碱基对的缺陷,针对性地开发药品……不过这是富豪才能享受到的,一般人的选择也就是终生服药,所以不能根治,副作用倒是会很小。” 喻轻竹眨巴一下眼睛,长长的睫毛抖一抖,“以联邦的实力,也不能治疗遗传病?” “这要看什么遗传病,”冯君不是学医的,但还是恶补了一些知识,“可以通过血液净化等方式,在体外循环时用粒子轰击有缺陷的碱基对,通过回流的血液,反向影响人体基因。” 喻轻竹的樱桃小嘴微张,很是愕然,半天才问一句,“这个也很贵的吧?” “呵呵,起码得中产才用得起,”冯君笑一笑,“不过比开发专用药品,还是便宜多了。” 喻轻竹这才反应过来,冯君刚才说的是什么——合着是针对性地开发专用药品?“是咱们说的血脂净化吗?我感觉这样反向影响,效果也未必好,血红细胞的寿命也就四个月。” “效果肯定很一般,所以每隔半年要来一次,不是中产承受不起。” 原来这才是联邦的中产?喻轻竹觉得自己的见识又被刷新了,“可是……这最多也只能改变个人的体质吧?而且还不一定有效,怎么能治疗遗传病?” 冯君无奈地看她一眼,“一代没有效,两代没有效,但早晚会有效……你忘了进化论?” 他说的进化论,并不是适者生存不适者死亡,而是“使用导致擅长”的现代论点,长颈鹿之所以脖子长,不是脖子短的都死了,而是一代一代努力伸脖子,久而久之脖子自然长了。 粒子攻击反向影响基因,不良基因一代一代地被攻击,久而久之,自然就改邪归正了。 说句题外话,就这样的技术,华夏在五六十年之内能开发出来?冯君完全不看好。 喻轻竹也算得上学霸,比不上古佳蕙,起码也不比冯君差,她琢磨一阵,反应了过来他在说什么,然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这得好多代人连续治疗……得好几代都是中产吧?” “这也没办法,治不起就只能不治了,”冯君一摊双手,“总不能不让人家生孩子……其实说起生孩子,我真的很痛恨计划生育政策,星际大时代马上来临,不生孩子怎么能行?” 他这纯粹属于有感而发,联邦那边一家起码五六个孩子,正府鼓励生育,而看一看地球界,就不用说华夏了,连欧罗巴那边都是正在被仔宫武器攻占。 没有人口,哪来的文明?只会成为消失的文明! 不过喻轻竹听到“生孩子”三个字,没由来地脸上微微一红。 她定一定神,才跟上了他的节奏,“不治了,就中断了吧?而且……还存在返祖现象吧?” “没错,所以遗传病难治,”冯君点点头,“这不但涉及到伦理学,也涉及到上社会学、经济学……甚至可以上升到文明发展的高度,有缺陷的同族,那也是同族。” 然后,他才意识到自己跑题了,“我就奇怪,你怎么会这么上心,帮林组长的叔叔?” 喻轻竹淡淡地回答,“主要是尹明月跟我说了,她做的那些事……我是很佩服的。” 仅仅是这样吗?冯君狐疑地看着她,我怎么觉得有点不信呢? 喻轻竹被他看得脸又红了,所以硬着头皮回答,“另外,我听说老大你这里有常青药剂,想好好地表现,帮我爷爷要点。” 这才对嘛,冯君微微颔首,“这个药剂我也不多,还有其他用……它不是长寿药剂。” 九十剂常青药剂,才顶得上三剂长寿药剂,而且并不能完美代替。 而且就算长寿药剂,也是每十年要注射三剂,一直持续下去才行。 当然,错过十年期,二十年注射六剂也行。 让冯君感到佩服的是,联邦虽然大战连连,但是竟然实现了长寿药剂的普遍供应能力。 当然,普遍供应不是想买多少就买多少,而是跟个人身份挂钩,只要是合格的联邦公民,没有上失信名单,没有逃避服兵役等恶性行为,每当到了时间,联邦会为你低价提供药剂。 那些做了海盗甚至上了黑榜的,就不要考虑平价购买了。 但是想高价购买,药剂会高到普通人基本无法承受的程度——而且不是想买就买得到。 暗地里做这种买卖的人也有,但是联邦打击得非常狠,这约等于动摇联邦的根基。 说到底,长寿药剂的生产成本未必有多高,但绝对是被联邦政府垄断的。 冯君很清楚,别看那个行正星被虫族攻击得很厉害,星球上储存的长寿药剂肯定不会少。 不过他从来没有打过那些长寿药剂的念头,那么做一来会引起混乱,二来……他要是把那些药剂抢走了,星球上人族的士气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颐玦等人也没有考虑过这一点,因为……不值得。 别的不说,只要能进了炼气期,活个一百五十岁左右问题不大,而来到第一线的修者,修为最低的也是金丹,就算有出尘的后辈需要照顾,出尘期也是寿数五百。 炼气期都进不了的凡人,在真人们的眼中就不算人——但凡有点出息,也不至于这样。 第两千四百八十七章 变数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冯君对长寿药剂有一些了解,所以觉得……喻轻竹你没必要争这个呀。 喻轻竹沉默片刻,怯生生地发问,“我听说……老大你给了梅主任九十剂常青药剂?” “她就是二十四孝女,眼里除了老妈没别人,”冯君随口回答,“关键是她老妈毛病也多,哄着点就好了。” 好像我爷爷毛病不多似的,喻轻竹心里有点无语,不过她还是表示,“我也很孝顺。” “不要在意这些枝节末梢,”冯君摇摇头,“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已经给你爷爷服用过一颗长青果了,是有这回事吧?” “是的,”喻轻竹点点头,很干脆地承认,“我收了不少延寿宝物,有长青果,我打算给父母,给爷爷准备的是一根千年南山笋,不过要过一些时候才能给他服用……不能太扎眼。” “千年南山笋,那是延寿三十年的宝物吧?”冯君笑一笑,“这样算的话,你爷爷起码能活一百三十岁,你着什么急?” “可是我想让他活一百五十岁,”喻轻竹已经承认了老大的强大,但是有些自小养成的脾气,不是一下能改得掉的,她据理力争,“如果能省下南山笋……我还能留下给我父母。” 冯君抬手一拍额头,无奈地发话,“你觉得修仙界的延寿宝物好用,还是科技侧的长寿药剂更好一点?” “当然是修仙界的延寿宝物好,”喻轻竹毫不犹豫地回答,她对这一点,有清醒的认知,“虫族世界那边,人族最多活一百五十岁,但是炼气修者吃了南山笋,可以活到一百八。” “这不就对了?”冯君哭笑不得地看着她,“那你何必争这常青药?它还不如长寿药剂。” 要说常青药剂不如长寿药剂,也不尽然,常青药剂在提升人体机能的方面,还要强于长寿药剂——如果不是这样,九哥疯了,这时候发常青药剂去行正星? 只不过常青药剂使用的人比较少,特定性比较强。 喻轻竹绷着小脸,好半天才又强调一句,“梅姐的老妈……有常青药剂。” 这个也要攀比的吗?冯君无奈地一拍额头,“她老妈跟你爷爷,不是一回事……我是想解决她的后顾之忧,就能好好修炼。” 喻轻竹的小脸绷得更紧了,“可是我爷爷年纪更大,比梅姐的老妈大了四十多岁。” 她爷爷一百多岁了,梅姐的老妈还不到六十。 “可是他们都不能修炼了,寿数是可期的,”冯君很想生气,但是还没办法生气,这是洛华的核心弟子,是他的基本盘,虽然基本盘里,差一个两个也无所谓,可终究不太好。 更别说,喻轻竹还是他当年的女神。 女神这种生物,真的很奇怪,很多同学聚会可以佐证,当初的女神不管沦落成什么样的存在,当年的路人男又成长为什么样的豪霸,豪霸依然会记挂着女神。 说到底,是一种情怀,对往昔经历的情怀,征服所有已知世界的情怀,甚至是对自我的突破,想要弥补自己弱小时的遗憾——不弥补这样的缺憾,人生似乎就不算完美。 冯君也有这样的感受,他还没有超凡入圣不食人间烟火,撇不下太多杂念。丢不下心里那个女神,哪怕这个女神基本可以予取予求了,但终究是曾经的女神。 所以他耐心地表示,“你别闹,你爷爷一百五十岁,包在我身上了,好不好?” “我没有闹啊,”喻轻竹觉得特别地委屈,眼中甚至泛出了泪花,“我只是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让老大你满意,然后给我爷爷争取一点资源……我哪里做错了?” 冯君顿时就愣住了,他怔了好半天,抬手给了自己一记耳光,“你没错,是我错了。” 想让冯君认错有多难?那真不是一般地难,因为他跟大多数人一样,一般都会认为自己做得正确,尤其是在得到奇遇之后,他都没有膨胀太多——一如林美女说的那样。 更别说,他还认为自己是个讲究人。 可是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确实错了,看到现在的喻轻竹,他就想到了当初的自己。 喻轻竹是不是二代,家里有什么背景,这都不用说了,在洛华的这个体系里面,她就是一个资质比较好,又具备了“空间”属性的新嫩。 喻轻竹骄傲吗?那当然必须有,喻家的小公举,要才有才要貌有貌,为什么不能骄傲? 但是洛华这个圈子,或者说生态环境,是喻轻竹从来没有接触过的,她所有的骄傲,在这个圈子里不值得一提。 此前她可能还有点纠结,但是现在她打算通过自己的努力,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这不正是当年冯君在社会上打拼时的心态吗? 所以冯君给了自己一记耳光,当时怨天怨地吐槽没有机会,现在他可以给别人机会了,反倒制造出了不公平,做人可不能这样。 定一定神,他沉声发话,“不过你做的这点,还不足以获得九十剂常青药剂,这样吧,你跟小菜心商量一下,在庄园内部,也搞出一个贡献点的机制来。” “贡献点机制?好的,”喻轻竹点点头,沉吟一下,她又补充一句,“不过采歆姐那边,还是老大你打个招呼比较好一点,我的分量不够。” 两人商量的事儿,不知道怎么让杨玉欣知道了,她主动表示说,这个东西我也参与一下吧,以前洛华做事,真的没有太多规划,这次需要仔细商量,制定一套比较合理的流程。 她还建议,最好请来冯文晖和张君懿,也听一听他俩的意思。 冯君对此没有异议,于是先去昆浩界找到张采歆,将她带了回来,然后大家又去了朝阳,邀请二老共同商议。 除了他们几人之外,还招来了红姐、嘎子、徐雷刚和高强,大家商量了足足三天,基本把大致流程定了下来,后来成为了《问仙庄村民物资流通章程》。 章程定下来,开发程序还需要一个过程,这具体的事宜,冯君交给了喻轻竹和高强负责,自己却是离开了地球,再次来到了虫族世界。 他这次在地球待得时间比较长一点,同时偶尔也开一开双向门,虫族世界过去了四天多不到五天,金属回收公司的地下仓库里,还有三四万吨的能量石没有转化完。 于是冯君又走一趟折尺星系,带着拖拖真尊,找到了銮雄真尊所在的星系。 銮雄真尊有点不开心,“我在这里还没有待几天,这就要换班了?我说拖拖,要不你过一阵再来吧。” “我在那边也很无聊啊,”九思真尊很无奈地表示,“要不你也留下,那边有警的话,咱们再一起过去?” 銮雄没有说话,只是看向了冯君,很显然,他有一些心动。 “真尊,规矩就是规矩,”冯君硬着头皮表示,“这可是在战场上,万一救援那边不及时,可就后悔晚矣。” “唉,这个我当然知道,”銮雄想一想,给出一个建议,“要不这样吧,你再等我三天,我看能不能查出茧丝星系在哪里,如果能查出的话,咱们直接去攻打虫族的老巢。” 冯君不喜欢随便改变计划,不过他还是点点头,“也好,真能找到虫子的来处,也省得咱们提心吊胆地等待了,我也喜欢先发制人。” 然后他又回到了行正星,这次却是来到了合盛,想看一看何润先如何了。 出乎他意料的是,合盛居然被军管了,虽然基地里的生产还在继续,但是从门岗到合盛内部的路口,到处都可以看到军队的身影,气氛相当紧张。 冯君没有放出神识,而是低声问大佬,“何润先现在怎么样了?” “还是在末日堡垒里,”大佬随口回答,“不过城防军和军方……好像有点不对路。” 他俩又观察了一天一夜,基本能确定,合盛是摊上事了。 沈部长已经被军部带走接受调查去了,不过合盛也引起了军方的迁怒,表面上的理由,是一个旅的装备丢失,合盛需要配合调查,真正的原因,显然不是钱的问题。 说到底,沈部长是军方在行正星的四号人物,他要是倒霉,怎么可能没人陪绑? 如果真没有人陪绑,军方就成了大家眼中的笑话,所以他们对合盛出手了。 不过非常不幸,左京市的地方正府也相当关注合盛,听说军方要进驻生产基地,第一时间把城防军派过来了——城防军也属于军方嘛。 地方上是担心能量石和药品等物资被卡脖子,但是这就让军方有点不能忍了,幸亏现在是虫族大兵压境,否则没准会反问一句:城防军也能算军方? 搁在其他星系的话,城防军还真能算军方系统的,跟地方上有点沾边而已,但是在边境星,基本上可以算全民皆兵,城防军的数量惊人,主要依靠的就是地方支持。 所以现在的生产基地里,士兵全是城防军,不过军方也派了一套班子过来。 双方的配合,当然不会很愉快。 第两千四百八十八章 制造机会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大佬是陪着冯君去偷装备的,很清楚事情的因果,发现情况发展成这样,忍不住出声吐槽,“虫族的威胁这么大,他们居然会因为一点能量石,闹成这个样子?” “这可不是能量石的问题,”冯君笑着回答,“他们的主要目的是搞掉何润先。” “搞掉何润先?”大佬表示自己不能理解,“事情发生的时候,姓沈的在主事,何润先都被软禁起来了,那还搞掉他做什么?就是为了能量石!” “军方不来生产基地,照样也能调用合盛的能量石,”冯君悠悠地回答,“重要的是,在这件事情中,不能只有沈部长一个蠢货,何润先必须做个搭档,如果他不蠢,那就是坏!” 大佬虽然见多识广,也是琢磨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必须这样吗?非蠢既坏……不用这么生拉硬套吧?” “我也希望不至于,”冯君随口回答,他的想法属于地球的思维模式,但是他并不认为,联邦在这一方面会有什么文化差异,“可是你想一想姓沈的行为……何润先真的很危险了。” 大佬默然,过了一阵才出声发问,“你要救他吗?” 这只阴魂平日里比较胆小刻薄,又眼高于顶,但是它骨子里非常热心,值得交往。 正经是冯君就比较冷血了——或者说冷静,“救他就是害他,至于他能不能挺过这一关,那就要看合盛和左京市正府的手段了,那些家伙可也不是好惹的。” 大佬沉默一阵出声发问,“我想干掉那个姓沈的,你愿意支持我吗?” 果然是热心人啊,冯君心里暗叹一声,然后点点头,“当然愿意,你打算怎么弄死他?” “肯定不能通过外力,”大佬比较淡定地表示,“先去现场看一看,再制定方案……你放心好了,我想让他死,他绝对活不了。” 在冯君的计划中,其实没有这个环节,不过大佬既然表态了,他也愿意陪着疯一下。 从这些人的对话中可以知道,沈部长被关押在右京,他犯事在左京,肯定要异地关押,因为要转移他,军方甚至还大动干戈,发动了一次反攻,损失了十几名战士。 冯君对右京不陌生,在此前他被颐玦带着去过两次,所以他轻松地赶到了右京军部附近。 沈部长是被关押在军部的地下仓库里,这里防卫森严进出人数极少,不过也有一些要紧部门进驻,而沈部长就在一个巷道深处顶头的房间。 现场监视着他的有两人,还有一人在表情和蔼地跟他聊天,沈部长早就没了那副耀武扬威的气势,脸上虽然依旧有些不耐烦,但是难以掩饰那垂头丧气的颓势。 “倒是有趣,”大佬看得很开心,“居然在聊天,我感觉到很不怀好意,不过居然不使用搜魂,果然只是凡人的手段。” 冯君可是不敢像大佬这样肆无忌惮地观察,于是出声问一句,“麻烦前辈看一下,那沈部长有没有睡眠不足的感觉?” “睡眠不足……这很重要吗?”大佬真的无法体会凡人的痛苦,不过它还是感受了一下,“只是有一些委顿,但不至于是睡眠不足,最多是休息得不好……这里面有什么说法吗?” 冯君沉吟一下回答,“对凡人来说,长期不能睡觉,是很严酷的折磨。” “脆弱的凡人,”大佬想都不想就来了这么一句,然后才问一句,“你是说,我可以让他不休不眠而死?” 冯君摇摇头,“那样死的话,确实折磨得挺狠,但是很难操作,凡人中也有可以让人昏睡的迷药,如果前辈的手段让迷药失效,事情岂不是要闹大?” 大佬也想明白了这个逻辑,不是它智商不够,实在是它跟凡人接触得太少了,不过冯君指出它的谬误,还是让它有点生气,“那你问我这个做什么?” “我是担心别人还要连夜审问他,”冯君沉声回答,“如果是那样,夜里都不好下手。” “一定要夜里下手吗?”大佬不满意地嘀咕一句,然后没了反应。 冯君知道它在思考,也没有催它,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大佬的意念才又传来,“他们要吃饭了,你有什么建议?” 冯君知道,这里的人吃饭也是使用刀叉和勺子,于是回答道,“你看他的餐具,刀叉和勺子,是金属的还是别的什么制成的?” “没有刀叉,只有勺子,”大佬懒洋洋地回答,“是个软勺子,菜盘也是软的……呃,这么担心他自杀的吗?” “凡人社会的规矩,跟咱们修者不太一样,”冯君只能继续给它扫盲,还得小心地保护大佬的玻璃心,“如果他自杀了的话,看守和他的上级,都是要担负职责的。” “有人一心寻死,这还挡得住?”大佬不以为意地表示,它已经接受了他的解释,但就是忍不住这颗想吐槽的心,“对了,他还得死得足够干脆,省得被救活……对吧?” 这个问题,让冯君仔细思索了半天,最后才表示,“这个世界的凡人,急救水平很高,如果实在为难,让他被救回也行……只要是伤势足够严重的自杀,就足以证明他心里有鬼。” 大佬顿了一顿,才感叹一句,“我说,你这整天琢磨的都是什么啊。” 不过下一刻,它就兴奋了起来,“咦,有机会了,我给他肚子上来一下……” 此刻的沈部长正在吃饭,审讯他的人已经离开,一个监视者坐在房间的角落,懒洋洋地看着他——另一个监视的人去打饭了。 沈部长心情不好,但是吃饭的速度很快,这是军人必须掌握的技能,事实上,他处在审查期间还能吃到米饭,已经足以让这个星球上九成九的人怒骂诅咒了。 就在他一大口米饭进嘴,咀嚼两下正在吞咽的时候,只觉得肚子猛地一震,仿佛有面前有个看不见的人,狠狠地给了他一拳似的,他忍不住身体一抖,剧烈地咳嗽了一声。 一声咳嗽之后,那就忍不住了,白米饭不但进了鼻腔,也进了气管,他急速而疯狂地咳嗽了起来,将米粒喷得满屋子都是。 监视的那位蹭地站起身来,思索要不要救援,不过他在下一瞬,就拿定了主意——沈部长目前只是被审查,虽然事情比较重大,估计难逃处分,但是该怎么处分,那可很难讲。 而且沈部长比较惜身,哪怕是在被审查期间,也分外注意锻炼和养生。 同时,沈部长还念念不忘地表示:如果能让他戴罪立功,他绝对放不过合盛那帮混蛋。 其实他这个表态,是希望监视者把消息传上去,军方想要对符合盛的话,只要放我出去,我愿意当冲锋陷阵的那把刀! 不管怎么说,这种种迹象都表明,沈部长不是会自杀的那种人,军方按照规定,布置了一系列防止自杀的手段,但那只是规定的程序,大家必须要严格执行。 监视者也不认为,沈部长会自杀——甚至连逃跑的可能性都是微乎其微,一旦逃跑,他永远不会再有前半生的风光,而且有极大的概率上黑榜。 所以他只是怔了一下,就走上前,想要帮着沈部长拍打脊背。 就在这时,冯君出声了——对着阴魂大佬说的,“抢枪!” 他没有看到地下室发生的情况,但是根据对情势的判断,下意识地发出了指令。 “还用你说?”大佬瞬间回复了一句,然后释放幻术迷惑住了沈部长。 在遭遇萨琳娜的时候,它就曾经表示过,因为那个小芯片的存在,搜魂什么的……可能稍微有点麻烦,但是通过幻觉左右对方的行动,还是做得到的。 沈部长在剧烈的咳嗽中,因为喘不上气,神智出现了一丝恍惚,然后他就发现,自己已经陷入了虫族的围攻中,一只巨大的蜾蠃,正要将尾刺刺进他的腹腔。 他很清楚这种虫族的习性,这虫子是所有人族最不愿意遇到的,大家宁可自杀,也不愿意被这种虫子的尾刺所麻痹,成为幼虫的“育婴房”。 糟糕的是,他现在手边根本没有大威力枪支,恍惚之中,他看到了一把激光手枪,想也不想就拽出来,冲着自己脑袋来了一枪。 按说身为军人,最后一枪留给虫族也正常,沈部长一直也标榜自己有血性,但是在这一刻,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自杀, 开枪之后,他才生出一丝疑惑:我为什么不给这家伙一枪? 恍惚中,他找到一个理由,如果一枪不能击毙对方,它再把我的枪打掉的话,那我还真的会成为它的幼虫的食物了…… 然而就在同时,那名监视者目瞪口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沈部长,竟然在瞬间抢夺了他的配枪,冲着自己的脑袋来了一枪。 他的目光中是满满的茫然,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咳嗽成这样,还能做到这些? 两秒钟之后,他才按动了手上的呼叫器,“沈部长自杀啦,沈部长自杀啦……” 第两千四百八十九章 暴露了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冯君回到了下京,大佬还在唠叨,它很有点不忿,“我之所以给他肚子一下,就是要让他抢枪自杀,还用你教我?害得我差点失败!” “我没有别的意思,”冯君也只能赔礼了,谁让他把大佬当成了傻瓜?“我只是觉得,这可能是个机会,应该抓住……棋从断处生嘛。” “你这也太小看我了,”大佬忍不住又抱怨一句,然后才问,“什么叫棋从断处生?” “就是……”冯君有点好奇,“你没有下过围棋吗?” 天琴可是有围棋的,那个跟他不太对付的棋道,主要玩的就是围棋。 令冯君感到意外的是,大佬虽然也懂推演,还真的不懂围棋,它钻研的是大衍之棋,是一种立体推演的棋,冯君对此也相当感兴趣,这二位终于找到了打发时间的好办法。 当天晚上,九哥的人终于把能量石转换了完毕,半夜时分将能量块转运到了地上的仓库——等到明天傍晚的时候,陈家人会零散地过来领取一些能量石,以往他都是这么做的。 运走能量块,九哥心里开始打鼓:不知道那些货物,天亮前能不能到? 他知道对方能快速地把货物运来,但是……他们知道我现在腾空了库房吗? 不过,就算心里再好奇,他也不会让人监视地下仓库,只是把仓库的门留下一条缝,就招呼所有的人撤离。 等到天色微亮的时候,一夜没睡的九哥打着哈欠过来,却看到库房的门关住了,整个人的精神就是一振,然后走上前敲门,进入了库房。 果不其然,库房里满当当的全是箱子,整个地下库房塞得基本上都很难通行,九哥愣了一愣,才低声嘀咕一句,“这不会是……把所有二十四万吨货全运过来了吧?” 他当初跟对方商量好,是分两批运送的。 然后九哥一转身,就招呼人过来看好库房,接着又联系了覃姐。 覃姐最近的日子也不容易,就等着这一批货救急呢,虽然她很晚才睡着,但是接到他的通讯之后,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直接驱车来到了金属回收站。 她过来的时候,九哥已经大致把货估算了一下,说这次的货差不多到齐了,你看怎么运输一下,如果不尽快运走的话,我可是不保证它们没有损毁。 覃姐早就想好办法了,呼叫了一下,二十辆载重汽车就开了过来,车上全是各色的废弃金属,看起来就是卖废品的样子。 载重汽车离开的时候,就支起了车蓬,不过它们来的时候,巡查人员就已经注意到这个车队了,回程自然就没人关注了。 有一个刚上岗的小伙子,还想拦住查一下,结果身边的老队员马上就拦住了他,“别闹,马上天就大亮了,保持交通顺畅是重中之重。” 有惊无险地,覃姐运回去了二十车物资,虽然因为比重的原因,只装了一千吨,不过就算这点物资,也足以让商场支撑几天了,甚至还可以重点回馈一些老客户。 当天夜里,商厦的车又去卖废旧金属,终于有人忍不住拦一下,想检查他们还运送什么。 不过覃姐的人也很机警,在最外层的箱子里,放置了一些弹药,表示说我们用废旧金属换一些弹药,商场的弹药消耗量极大,而陈九那里提供这种服务。 至于说为什么把车篷撑起来,谁家运输弹药的时候会不做防护呢? 这个理由很强大,所以当天晚上,这支不起眼的二十辆载重卡车的车队,来回跑了足有十趟,也没有人再去盯着。 这天晚上,冯君也没有闲着,他再次进入了军部,继续冒充萨琳娜下载资料。 他也知道揪住一只羊薅羊毛有点不合适,但是没办法,军部里也就这女人合适一点。 今夜又花了三个小时,选定了一批维修资料,继续带回去,虽然使用终端拷贝比使用“附近的资料”要慢一点,但是好处是,他不用费心去具现了。 而且他使用“附近的资料”复制的时候,必须是有纸质或者黑曜石之类的载体,而他想复制电子版的话,那也依旧得下载到终端上,否则他还得先找到承载相关数据的服务器。 不管怎么说,目前最合适的选择,就是借用终端加带走复制。 这已经是冯君第二次复制了,并没有碰到上次那个骚扰的家伙,而且还有一个好消息,剩下的资料虽然还得要四到五次才能复制完毕,可是权限就都很低了。 简而言之,就是权重的资料冯君基本都拿走了,剩下那些“水论文”的资料,能拷贝多少算多少,基本上不会有太大遗漏。 不过第二天夜里,冯君再来的时候,不光是他觉得有点不对,大佬也发出了警告,屋里起码多了八个摄像头,而且还有两个喷雾器。 不用想就知道,喷雾器能喷出的,肯定是麻醉气体,而联邦在捕捉人犯的时候,最喜欢用的就是麻醉气体,很多麻醉气体无色无味,连虫子都抓得住,就别说人了。 冯君忍不住问大佬一句,“哪里暴露了?” “不知道,”大佬也很纳闷,不过它倒不觉得此事不正常,“暴露也不意外吧,每次都这么长时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那就这么离开?”冯君想一想,还是有点不甘心,“总要试一试才好。” “我觉得还是不要试了,”大佬喜欢刺激,但是不喜欢失败,“大不了换个军部。” “我换成戈巴夫的形象试试,”冯君想挖掘出一些深层次的原因,而戈巴夫正是那个信奉虫神教的工程兵,“失败了也无所谓。” “换成别人当然可以,”大佬的好奇心又起来了,“但是你先抓起来他,还是暂时不抓?” 先抓起来,就是没有以后了,不管失败与否;而暂时不抓,以后还可以打这张牌。 “先抓起来吧,”冯君对今天的行动有相当明确的认知,“肯定是一次失败的尝试,我只是想知道原因,所以这家伙……没有留着的必要了。” 大佬也没有拦着他,只是嘟囔一声,“但愿吧。” 戈巴夫只是列兵,作为工程兵,他不用顶到第一线,但也是位于军部的外围的外围,而萨琳娜活动的地方,都是位于军部核心区域,他甚至没有资格直接进入。 不过这难不住冯君和大佬,外面有资格直入军部核心的军官并不少,而有些军官已经阵亡了,但是通行证并没有收回。 当然,仅仅没有收回是不行的,万一虫族捡去了怎么办?所以得是军官的遗物里有通行证,但是作为军人的遗物,军部还不好迅速收回。 对大佬来说,这不是什么问题,很快地,它就锁定了一枚通行证,那是行正星军部九号人物的第六个孙子,上尉军衔,死在了两天前的防御战中。 九号因为战事紧张,精疲力竭之下,一个多月前就住院治疗了,而他的诸多孙子中,有人战死,有人退出了军队,目前第六个孙子,就是他非常在意的——马上就要晋升少校了。 这种噩耗,谁也不敢通知正在住院的九号,想着就是慢慢传递消息,让他有个接受的过程——一直没有信息反馈,也没有直接联系,您老应该逐渐猜测出一些什么。 上尉的手上,是有直达核心区通行证的,他很少用,就装在身上,但是也没谁敢建议报废了这张通行证。 在大佬的探查下,冯君找到了这张通行证,然后毫不犹豫地收起,接着找到了戈巴夫。 戈巴夫住的是列兵宿舍,一个房间里有十二个人——这不是军营里住宿条件不好,行正星的地盘很大,但是军部拱卫的地区有限,士兵们肯定要保持适当的密度。 戈巴夫在平常不会特立独行,留宿在外的情况极少,不过他经常会出去个把小时——他是信奉了虫神教的,就算不能天天祭拜,隔一天总要祭拜一次吧? 不过同屋的都是工程兵,没谁怀疑过他,因为工程兵从来没有固定的工作时间,战场上随时可能维修,战争间歇期也可能随时被喊去——突发故障实在太常见了。 没错,这是一个很苦逼的兵种,虽然不用上前线,但是前线的战士未必有他们辛苦。 所以戈巴夫时常不在,大家不会在乎,甚至都很少有人问他,你去做什么了——战争中有太多不能说的事情,何必自寻烦恼? 今天戈巴夫又出门了,甚至有人笑他,“戈巴夫,昨天关饷了,今天回来睡不?” 戈巴夫看他一眼,“我不是去你说的那些地方,要不……你跟着我走?” 说笑的这位哪里敢跟着他走?军队里讲究的就是不要乱打听——你没有接到军令,就不要打听别人打算做什么。 然后又有人开玩笑,“戈巴夫,我跟着你好了,我喜欢断腿的妹子……不用举着。” 戈巴夫狠狠一摔门,“那你可以跟你老婆说一声,看她愿不愿意断条腿!” “果然似乎玩不起的家伙,”宿舍里有人轻笑,“这家伙最近脾气见长!” 第两千四百九十章 夜入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戈巴夫不是脾气见长,而是他觉得,这就是鱼唇的人族的沟通方式。 此前他要藏着掖着,但是眼见神族一步步侵蚀行正星,他就觉得没必要委屈自己了,该释放就释放一下——就算你有什么不满,以后都是被我们神族统治的了。 为了让自己更符合神族的特质,就在前不久,他甚至在一个死去的女孩儿身上,砍下了一条大腿,悄悄地烤着吃了,感觉味道还不错,唯一遗憾的是——可能腌制的时间短了点。 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身为现役军人,每天能出去的时间非常有限。 今天他打算祭拜一个小时的神,然后再去找一找,看看有没有更合适腌制的食材——就算他不吃,将来神族的同伴有需求怎么办? 他祭拜虫神的地方很简陋,有墙角有树下,甚至还有公用卫生间外侧的死角,反正只要不是被摄像头能看到的地方就好。 祭拜虫神也不需要一定有神像——按说是应该有的,但他不是正宗的神族,而是受神恩感召来的,是归化的,考虑到他们的身份不是特别方便,神族特许他们便宜行事。 这当然是天大的恩赐! 他祭拜的虫神就是一张照片,一寸大小的,随便放在哪里都合适。 照片这种东西,是非常古老的了,现在都玩电子版了,谁还玩照片? 不过,也有人会把电子版具现为实物和三维现实景观,通常情况下,那是要记录下某些特殊时刻——比如说结婚,比如说生孩子,又比如说……跟比较重要的人同框! 不管怎么说,他要拜虫神教,使用的道具是很小的,而且也不一定要燃香——能燃香当然是最好的,但是虫神能理解这些尝试归化的种族的不易,允许他们便宜行事。 然而这一次,他刚取出虫神的画像,放入灌木丛中,就听到身后响起了一声轻笑,“原来香火成神道,也可以这么搞的吗?” 然后他就永远地失去了知觉,如果可以抗议,他肯定是要抗议一下——不带这么偷袭的。 其实他内心里,隐隐更想知道是:香火成神道,可不就该这么搞吗? 可惜的是,他永远都不会知道答案了。 冯君将这货击晕之后,就开始调整相貌、虹膜之类的,务求要伪装得十全十美。 操作这些,他用了差不多二十分钟,等他模仿结束的时候,大佬又问了一句,“现在我可以搜魂了吗?反正是废物利用了。” 冯君讶异地扬一下眉毛,“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前辈你有这么积极的时候。” “好奇嘛,”大佬理所当然地回答,“我挺想知道,那个芯片能起多大作用。” “其实我也想知道这个,”冯君点点头,“那就劳烦前辈了。” 约莫过了两分钟,那戈巴夫的身子轻轻地震了一下。 紧接着,大佬郁闷地表示,“唉,太弱了,这么一下就白痴了,不过……多少有点收获。” 冯君讶异地发问,“居然……前辈你有什么收获?” “比如他吃过人肉,”大佬随意地回答,“还有对香火成神道的思考,你确定现在要问?” “回头再说吧,”冯君换上了从义乌定制的军服,“既然吃过人,那就死有余辜了。” 他将戈巴夫收进灵兽袋,快步向远处的岗哨走去。 他出自己的营地没有问题,但是在进入军部的时候,受到了三道岗哨的盘查。 第一道岗哨无所谓,他只需亮出电子铭牌和通行证就行了,第二道岗哨,就问他进入军部做什么,临时通行证又是怎么来的。 冯君很淡定地表示,自己的通行证来自某上尉,也是上尉告诉他,里面有设备需要修缮。 这个通行证原本应该注明,拥有者已经亡故——就算暂时不能废弃,注明死亡很正常。 但是这位上尉的爷爷身份特殊,身为军方九号人物,随便查一下通行证号,就能知道自己的孙子处在什么状态,所以连这个备注都不能有。 第二道岗听到这个理由,也只能放人通过——具体核实是不可能的。 第三道岗就是核心地区了,面对这个陌生面孔,他们详细地询问了半天,并且还查询了戈巴夫现在的状态,最后居然还问一句——你为什么不携带维修工具? 冯君却是很坦然地回答,根据规定,我不能自作主张带工具,而且……也许对方有工具。 这些规矩都是为了军部的安全,而且,他也许只是来看看问题,解决问题未必由他出手。 岗哨听到这里,就又多出一个问题,“为什么会派你来维修,你只是个列兵,很厉害吗?”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派我来,”冯君一摊双手,“我维修设备水平一般,但是也有长处。” 岗哨的眉头一扬,“长处……什么长处?” “对不起,少尉,”冯君敬个军礼,沉声回答,“我们有保密几率!” 别看他只是列兵,还是工程兵,但是各家都有自己的保密几率,哪怕对方是看守核心区的少尉,也不能强行打听。 “几率……”岗哨扬一扬眉头,然后摇摇头,“那你进去吧,好自为之!” 进入核心区之后,大佬忍不住表示,“今天连流动哨都没有,看来他们对你还是很上心。” “没有正好,”冯君不以为然地回答,“我也想见识一下,都有什么陷阱。” 一边说,他一边就毫不迟疑地走向了萨琳娜办公室的方向。 与此同时,第三道岗哨的少尉嘀咕一句,“这小小的列兵,胆子还真大,今天可是有布置呢,希望他别撞上。” 他接到命令,知道近几天里核心区有行动,但是他并不清楚具体是什么行动,只是知道“宽进严出”,不得随意放任何人离开,否则他不会这么轻易放士兵进入。 另一名中士沉吟一下,沉声发话,“我建议您落实一下通行证……咱们不参与布置,不过万一有收获呢?” 少尉闻言眼睛一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是,我有个校友……你可别说出去。” 冯君大喇喇地来到一栋二层楼前,直接就走了进去,小楼的卫兵在椅子上打盹,硬是没有管他,说明这些人还真是下了决心。 冯君来到地下室一层,走近萨琳娜的房间,左右看一看,又慢悠悠转身离开。 监视的人见状,有点难以决断了,“是被发现了吗……要不要动手?” “等一等,”终究还是有人能沉得住气,“看看他要做什么,别忘了,要尽量抓活的。” 冯君又走回了一楼,在监视器下,他堂而皇之地走向了打盹的卫兵,“中士,请你醒一醒,我有问题要问你。” 为了不引起意外的关注,装睡的卫兵不得不睁开眼,看了对方一眼,就变得不耐烦了起来,“列兵,是谁允许你进入这里的?” “我来找萨琳娜长官,跟她约好的,”冯君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但是我刚才发现,她的房间里没人,请问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萨琳娜中校?”卫兵闻言,顿时就是一怔,他还只当对方是个不知轻重的列兵,没想到居然是来找萨琳娜的,我这是遇到正主儿吗? 他心中疑惑,却是很好地控制住了情绪,“抱歉,我没有见到她。” 然后他很大方地按动手上的呼叫器,“我帮你问一下,谁见过萨琳娜中校吗?” “尽量拖延一下时间,”有人在他的耳机里轻声发话,“不要惊动他,支援马上就到。” 卫兵扶着耳机点点头,然后看向冯君,“没有人见过中校,你不能直接呼叫她?” “那就算了,”冯君摇摇头,转身向楼外走去,“我回头再来!” “列兵,你站住!”卫兵高叫一声,同时掣出了激光手枪,“我要看你的电子军牌!” 他现在是真的懵了,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不是正主儿,但是毫无疑问,他不能把人放走,而军情处的安排,主要是指望萨琳娜办公室里的机关。 为了防止嫌疑人生出疑心,大楼旁边都没有埋伏人。 而现在这些人赶到,则是需要一定的时间。 卫兵拔枪的速度很快,但是冯君的反应更快,他身子一闪,奇快无比地冲出了大楼。 卫兵毫不犹豫地吹响了哨子,“吱儿~吱儿~~吱儿~~~有奸细,有奸细……” 紧接着,门岗那里也响起了高音喇叭,“警报、警报……有人手持牺牲军官的通行证,进入了指挥部,大家小心戒备。” 这位也是通过军校的同学,刚刚确认了通行证的持有者已经牺牲,而且还是军部九号的孙子——都是军中的战友,这种事只要想打听,就没有打听不到的。 他正在为难,该不该插手这件自己没有资格插手的事情,猛地听到哨声,当然也就顺势喊了出来——反正并不是我惊动的对方。 这两处警报一响,连核心区之外都有了反应,无数道雪亮的灯光亮起,照亮了整个夜空,无数的脚步声也纷纷响起,战斗口令此起彼伏。 不愧是人族联邦的精锐。 第两千四百九十一章 蹊跷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警报一起,冯君就知道,自己不能继续待下去了,必须尽快撤离。 然后他跑到一个监视器的死角——指挥部里监控的死角大都是有缘故的,不过这个死角,却是因为树枝长得太浓密逐渐形成的,士兵们没有及时调整。 他放出了戈巴夫,手动操作将他自杀掉,当死者握着激光枪的手臂缓缓垂下,他早已经挪移到了十余里外一座坍塌的建筑里。 他虽然离开了,但是大佬的神念还足够监视军部核心。 因为刚才激光手枪的发射,军人们只用了五秒钟,就找到了死去的戈巴夫。 激光枪自杀,枪击的还是头部,一般情况下不可能被救活,意识到这一点,很快地,警报就被解除了,军部也重新隐藏进了夜色中。 不过此刻的指挥部里,还是有不少人在忙碌,戈巴夫的身份在五秒钟之内就被确定了,又用了十秒钟,大家确定他手上的通行证是偷来的,正主儿已经亡故。 两分钟后,有人从他的口袋里发现了虫子神像的照片,一时间,在场的人都是目瞪口呆,“这是……那个教派的?” 由此可见,高层并不是不知道虫神教的存在,没有向外宣扬,估计也是不想引起恐慌。 紧接着,有人低声怒骂,“这家伙是谁引荐到军部的?真是罪该万死!” “等一等调查结果,”有人还算镇定,“一张照片代表不了什么,没准是有人想挑拨。” 然而也有人不同意他的话,“挑拨的话,使用什么手段不行?用这种反人类的方式,本身就已经是宣战了。” 调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这张照片能一定程度上影响脑电波,确定是真货。 “瞳孔取像!”这又是一种高科技调查手段,从刚死的人身上,提取视网膜的信息,能整理出死前半分钟到一分钟的视觉留影。 “调查此人入伍以来的全部记录,”又有别的命令吩咐了下去。 不知不觉中,有人就暴露了为什么会设伏的原因,“我认为此人不是下载资料的奸细,那人进入萨琳娜中校办公室的时候,没人知道她是怎么进入指挥部的,而此人却用了假证。” 原来冯君虽然清理了自己的痕迹,但是海量数据下载的经过,那是不可能消除的,萨琳娜第二天醒来,觉得居然两个晚上睡这么死,有点不对劲。 她本身就是间谍,对这种异常非常警惕,于是她查询了一些信息,骇然地发现,那两个晚上,自己的数据下载量极其恐怖。 然后她使用了一些手段,检测了一下自己的终端,发现曾经有数据写入,又被擦除。 在写入和擦除的过程中,终端的空间曾经被大量占用——没办法,冯君虽然也努力学习了电脑操作,但终究没到专家级别。 然后萨琳娜果断地通知了军情司,她心里甚至隐隐怀疑,是不是有人要坑她。 军情司一调查,那就更专业了,很快就查出,萨琳娜的ID在这两个晚上,下载了大量的军用设备维修手册,然后他们通过监控中心了解到,两次都应该是萨琳娜本人在操作。 这个情况,就让人感到异常恐怖了,萨琳娜赌咒发誓不是自己在操作,而且情况显示,对方竟然具备了拟态能力。 大家从心理上讲,还是愿意相信她的,虽然客观上讲,存在贼喊捉贼的可能,但是她下载的那些东西真的没有多么敏感——外界可能有需求,可是在军中,得到这些东西不算难。 最可怕的是,居然有人能拟态萨琳娜,连指纹和虹膜都能模拟,这简直在挑战大家的三观,所以这个人必须尽快抓到! 然后他们就做了计划埋伏,不成想,居然出现了虫神教的信徒,这让很多人冒出了一个颤栗不已的念头,“不会吧,虫族也要学习使用战舰了吗?” 如果不是想偷学的话,学习维修技术做什么? 虫族的个体虽然极为强悍,但是人族一直没有生出绝望之心,一来是因为绝望没用——再绝望也不可能避免成为虫子的口粮,二来就是虫子不会使用高科技武器。 如果虫子也开始使用高科技武器,那么人族就算不想绝望,也得绝望了。 不过不管任何时候,总存在一些理智而冷静的人,“也许没那么糟糕,虫子是玩信仰的,而且体型不一样,做不出来统一的战舰,既然不统一,不但制造难,维护起来也麻烦。” 又有人补充,“我倒是认为,虫族之所以收集维护手册,很可能是要研究这些军事装备的弱点,以便有针对性地攻击……这事儿又不是没有发生过。” 人族和虫族初次在宇宙中遭遇的时候,确实出现过这个问题,人族固然吃了大亏,虫族猝不及防下也损失不小,所以它们寻找对付这些战舰的办法。 这么说吧,人族之所以发明防止搜魂的芯片,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虫族使用搜魂了解人类的情况,其中的重点当然就是如何对付战舰。 不过几千年过去了,虫族和人族都有了不小的进步,对于对手的情况也很了解,基本上也就懒得再打听这些细节了——就算人族又出新武器,万变不离其宗,打两场也就适应了。 大家正在分析这些问题,萨琳娜猛地出声了,“不对,这个人……这个人族叛徒,应该不是下载资料的人,否则的话,他应该会拟态,又何必使用偷来的通行证?” 提出这个问题之后,她的灵感再度爆发,“我觉得下资料的奸细,都可能不需要过岗哨。” “有这么厉害吗?”有人皱起了眉头,如果进指挥部都不过岗哨,那就太可怕了。 有人却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排除这个可能,这个叛徒自杀,都能选个监控死角。” “那是树枝遮挡了,指挥部的围墙绝对没有死角!”有人不答应了,这可是涉及到了渎职的问题,“我倒是很好奇,下资料的如果不是这个人族叛徒,这两方会是什么关系?” “绝对不会是合作伙伴,”终于又有理智而清醒的人说话了,“我的感觉是,这个人族叛徒是被有意揪出来的,所以他很有可能不是自杀,可惜这一枪,把脑波芯片打坏了。” “不是自杀……”有人的脸色开始发白,“还有人能操纵了那个教派的教徒?” “这就是未知情况了,”有人能正视己方的不足,“不过我现在最想知道的,还是这个人族叛徒,为什么就这么主动跳了出来,他或者……下资料的势力,是怎么考虑的?” 然后有人分析,“如果你们的假设成立,虫族不需要偷资料,那么偷资料的只可能是人族,那结论就很好得出了:只要还承认自己是人族,谁会不恨人族叛徒?” “那现在就一个问题了,”有人竖起了一根手指,这是一个领导模样的人,“偷偷下载资料的人,会是哪一股势力?那可是指纹和虹膜拟态,谁家能开发出来这么先进的技术?” 然后这位侧头看向萨琳娜,“中校,我想问一下……你祖籍是哪里的?” 萨琳娜愣了一愣,才叹一口气,“我祖籍是匈曼绿星月市。” 这一点她是根本无法否认的,人族和虫族爆发了全面战争,在巨大的生存压力下,人族联邦根本不存在绝对的隐私,只要想查她,一个基因对比就能弄清事实。 而且她上学、服兵役的过程中,档案上也记载得很清楚,她甚至还有绿星月伯爵爵位的继承权,只不过是顺位比较靠后。 她这个身份……有一点敏感,可是没谁敢公然质疑,匈曼帝国已经解体,目前是联邦的一部分,虽然很多贵族保留了爵位,但是死在保卫人族战争中的贵族,随便就能点出一大批。 像萨琳娜这种前十顺位的伯爵继承人,等同代伯爵爵位确定下来之后,她起码是个勋爵,尽管不能传承下去,可也勉强算得上贵族。 她如果战死在这里,就又是一个死于人族保卫战的贵族。 在人族联盟统一抵抗虫族的前提下,谁敢胡乱怀疑她,说她心存祸心,那是绝对的正治不正确——万一前匈曼帝国的人族因此寒心,那问题就大了! 问话的这位也没有想到,随口一问,碰到这么一个雷,他怔了一怔,笑了起来,“我听说了,军部里有匈曼帝国的准女伯爵,没想到是你……既然是你,那就不可能是奸细。” 说话的这位,是军部的八号人物,他其实很清楚,匈曼帝国那里并不太平,匈曼复国军也是潜势力比较庞大的地方武装,但越是这样,他越不能表现出对萨琳娜的怀疑。 事实上,他也并不怀疑对方做了手脚,因为匈曼复国军这股势力……怎么说呢? 说穿了,就是一帮想要恢复祖上荣光的遗老遗少,不缺野心,影响力也有,但是要论起科技水平,那真是差远了。 第两千四百九十二章 联想和猜测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人族联邦在统一人族的过程中,使用各种手段,连拉带打很是费了一些工夫,但是收拾匈曼帝国,并没有花费多少心思。 一来是匈曼正在内战,二来就是这个帝国的科技能力真的差。 有很多高端军事装备,他们都没有办法生产,需要外购。 这其实是正常的现象,贵族社会,阶层固化得太厉害了,有能力的平民没有出头之日,科技怎么能发展起来? 正经是因为贵族们通过盘剥,集中了相当的财富,外购军火的实力还是有的。 军部的八号认为,以匈曼复国军的科技水平,根本发展不出来那么神奇的拟态技术。 所以他很干脆地表示:萨琳娜,我信任你!刚才我的问题是无心的。 就在这时,检查视觉残留的人也给出了结果,果不其然,戈巴夫死前,视觉中一片黑色,没有任何的图像,然而大家可以确定的是,此人确实是刚刚死亡。 “基本可以认为,”军情处一个资深少校表示,“刚才进入这里的不是戈巴夫本人,有极大的可能是下载资料的人,他们提前藏好了戈巴夫,故意通过拟态进入了指挥部……” “动机呢?”八号冷冷地发问了,“先不说对方是怎么离开的,他们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 资深少校闭住了嘴,并不回答。 不过旁边有人抢答,“挑衅呗,知道咱们要查他们,故意来指挥部晃一圈,还顺便挖出一个人族叛徒,也算是对咱们的嘲讽……看他在指挥部的表现,就可以猜得到。” “一定是挑衅吗?”有人不答应了,“不管怎么说,人家是帮着挖出了叛徒,也许是示好,表明下载资料是无恶意的。” 资深少校依旧绷着脸不说话,他已经猜到了一些答案,但是不能乱说。 萨琳娜却是眼睛又一亮,事到临头,她的脑瓜转得飞快,“无恶意为什么偷偷下资料?我懂了,很有可能是他们。” “是谁?”有人好奇地看她一眼,却发现她紧紧地抿着嘴唇,看起来不打算回答。 八号奇怪地看她一眼,然后微微颔首,“有想法你说,不要担心。” 其实他也有一些猜测了,可是这个话题,真的不能从他嘴里说出来,只能揪住萨琳娜。 萨琳娜也没办法,军队里是真正的“官大一级压死人”,她就算再不情愿,也只能硬着头皮表示,“考虑到对方离开得神出鬼没,我觉得很有可能……是咱们急着对话的那一家。” 一听这话,很多人瞬间就明白,她为什么不愿意明说了,但是也有年轻人不懂事,直接嚷嚷了起来,“是那个超级基因战士的势力吗?奇怪,他们为什么要军事装备的维修资料?” 蠢货!不止一个人暗暗地骂他,但是过了一阵,还是有人出声解释了,“这个势力,前一阵获得了不少咱们的军事装备,也许他们接触这类军备比较少。” 他还算厚道,没有说得太明白,不过年轻人终于明白了,“就是前一阵沈部长……” 他的话说到一半,也戛然而止了,他虽然年轻,却是军中世家出身,否则不会有这么灵通的消息——绝大多数的士兵,根本不知道沈部长被调查的消息,而他连其中的原因都知道。 但是他也不能再说下去了,倒未必谈得上泄密——在场的人密级都相当高,这点小风险承担得起,可是想一想正在谈论的对象……犯忌讳啊。 八号却是点点头,很坦然地表示,“沈部长确实是遗失了一批装备,他有点太着急了……欲速则不达,很多事情不能太勉强。” 老八点评老四,这有点不讲上下尊卑,但是他知道沈部长已经死了,打死老虎的胆子,他还是有的,毕竟两人的身份地位相差也不算太多。 在场的人里,其实有不少人都知道,神秘势力的军火交易最早始于开拓银行。 不过就算在这个星球上,开拓银行也一点都不比沈部长好惹,而现在沈部长已经被停职调查,连八号都敢公然点评他了,别人自然不会傻到再去提开拓银行。 萨琳娜却是眼睛又一亮,“沈部长似乎……似乎也是用激光手枪自杀的。” 此言一出,现场顿时大哗,那莽撞的年轻人忍不住就问出了声,“沈部长……自杀了?” 八号却是冷冷地看萨琳娜一眼,“我不知道你的消息从哪里来的,知道保密几率吗?” 萨琳娜的脸也是一红,却是倔强地表示,“马上就要宣布了,会有大批人受到影响,怎么可能保密得了?” 那资深少校闻言,也忍不住问一句,“沈部长……情况怎么样了?” 他想的是没准还在抢救中,可萨琳娜迟疑了一下,还是回答,“人已经没了。” 现场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没人肯再说话。 良久,八号才摇摇头,转身走了,“深挖一下死者的社会关系,一定要搞清楚,这个星球上还有多少人族叛徒!” 他就这么走了,留下一堆人面面相觑,最后资深少校才轻叹一声,“人家想要下载资料,哪里下载不到?这是人家对军部的报复!” 冯君听着大佬的复述,也是有点愕然,真是小看谁都不行,自己无非是想知道,萨琳娜是如何发现自己的,顺便再曝光一个人族叛徒,不成想硬生生让对方推演出了真相。 这让他想到了林美女的团队,凭着对他日常行为点点滴滴的了解,竟然推算出了非常接近真实的性格画像。 由此可见,真的是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不能小看任何一个专业人士。 至于说对方猜到了他的真实身份和用心,他也不是很在意,其实他在军部里折腾,本来就有浓浓的报复成分,否则他想要这些资料,完全可以去找陈家九哥或者别的什么人帮忙。 所以现在对方猜到了实情,他心里只会更开心,如果报复之后,对方懵然不觉,这就太没有成就感了——你们猜到了,我的念头才会更通达。 同时他也很好奇,下京的军部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也是跟姓沈的一样,是不共戴天的态度,还是愿意为了人族的发展,暂时放弃争权夺利的念头? 为此,他又特地在下京待了一天,其实潜入军部的时候,就已经到了他跟銮雄真尊约定的时间,不过那边没有护符告警,他晚去两三天,想必真尊只会更高兴吧? 然而,在接下来的一天一夜里,下京的军部没有针对“神秘势力”做出任何的反应,就是全心全力地追查虫神教的线索,甚至还捎带查到了两个其他抵抗组织的人。 到了夜里,军部恢复了以往的戒备,指挥部里还是两个流动哨卡,楼门口的守卫也不再打瞌睡,而萨琳娜也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一晚上来回跑个不停。 不过萨琳娜的办公室里,几个监控器都在,两个喷头也没有撤走,很显然,这是一种无言的警告,表示下京军方不希望他继续去下载资料——虽然这么做,并没有什么用。 所以冯君也就感受到对方的态度了,人家不想挑衅,但是也没有兴趣积极接纳,大致的态度就是:咱们各玩各的,互不干涉成不? 这当然不是最好的结果,不过冯君已经可以满足了,其实人族联邦现在也是这个样子,联邦的影响力并不能有效辐射到任何星球,表面上有个行正星的首脑也就够了。 行正星首脑的命令能不能传递下去,那就是另一回事了,传递不下去,可以慢慢来。 就像联邦八十年前去匈曼平叛,那是因为一个行正星的首脑被杀了,联邦不得不采取行动,因为这已经触及到了底线。 但是事实上,人族有虫族这个大敌压制,内部的小问题都不算问题。 也只有充分地认识到这一点,才可能勉强守得住人族防线,而沈部长的问题就在于,把联邦这个牌面儿看得太重了——你觉得自己掌握了无上的权力,但是别人得认啊。 冯君没有意识到的是,下京军部不是不想对付他,而是……沈部长死得不明不白,很多人心有余悸,更别说这个猜测还是萨琳娜说出来的——沈部长也是用激光手枪自杀的。 如果他真有能力,在看守森严的右京军部让军方四号自杀,别人也得掂量一下后果。 反正搞清楚了下京军部的态度之后,冯君就没有再多待,直接去找銮雄真尊。 他来到“第三战场”,銮雄和拖拖正玩得开心,两人在星球上猎杀虫族元婴,几天之内就杀得虫族胆战心惊。 接收到冯君的神念,两人生怕有什么事情发生,忙不迭地赶过来。 等銮雄真尊听冯君说,是要接他回折尺星系,忍不住抱怨一句,“我说,都圈住俩元婴了,正要杀呢,你这么招呼我过来,我还以为有大事。” “真尊,你在这儿已经五天了好不好?”冯君很想尊重真尊,但是你这么说话,我真没办法尊重,“三天头上,你就该走了,我都多给你两天了成不?” 銮雄真尊闻言不高兴了,眼睛一瞪,“我凭啥三天就要走?” 第两千四百九十三章 茧丝星系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冯君刚要驳斥,猛地觉得有点不对,眼中掠过了一丝狐疑,銮雄敢这么说话,难道…… 拖拖真尊原本是想着看热闹的,他注意到冯君似乎发现了问题,于是轻咳一声,“銮雄道友发现了茧丝星系,所以不必遵守三天之约。” 发现了茧丝星系?冯君终于知道这位今天为什么会这样了,根据约定,人家三天之内发现了茧丝星系,自己还真是不能随便撵人了。 不过他还是有点不高兴,“那你要先跟我说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我不说,你也该想到,”銮雄真尊大喇喇地回答,“你对我这个真尊,这么没信心?” 冯君和他也只是斗嘴而已,说了两句就作罢,正经是他对銮雄真尊怎么找到的茧丝星系,非常地好奇。 銮雄真尊确实表示,这真没什么难的,你们没能力搜魂,不代表我搜不出来……说给你找到地方,就给你找到,简单吧? 冯君看看他,又看一看拖拖真尊,眼神中充满了怀疑,他总觉得发生了一些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东西,不过他也没法计较,说到底,修者以实力为王,“茧丝星系距离这里多远?” 拖拖真尊闻言,抬眼向上看去,一副不关我事的样子。 “有点远,”銮雄真尊迟疑一下,却是不能不回答,“主要是在虫族聚居的大本营,距离此地怕不有百亿里之遥……主要那里靠近虫族起源之地,你想啊,被称为‘茧丝’星系。” “百亿里怕是不够吧,”冯君闻言笑了起来,他现在对这一方世界,已经有了相当的了解,别的不说,人族联邦的星图他就看了不少,这方世界的直径,起码以百万亿里为单位。 百亿里,不过是万分之一的直径——虫族的老巢,可能在左近吗? “估算,这是估算,”銮雄真尊也是要脸的,他可以跟冯君开玩笑,但是事实上他的脾气以糟糕出名,当初悠渲真尊对万幻门比较软的时候,他都气得快冲过去清理门户了。 所以他做事,还是相当看重脸面的,“我搜魂的星图也不全,但是……就算全,我也不会让你去,茧丝星系附近是虫族的大本营,有上百亿的虫族,出窍期起码两位数。” “你稍微等一下,”冯君觉得自己可能听错了,“有多少出尘期?” 你金乌门现在能出门的,也就两个出窍期,虫族有十几万的出尘期……倒也不算多。 “出窍期,就是它们的祖神,”銮雄真尊正色发话,“这些虫子有三百多个祖神你知道吗?刚知道的时候,差点就吓到我了。” 三百多出窍真尊的话,吓到的绝对不止你一个,冯君的嘴角扯动一下,没有接话。 “不过咱天琴的出窍期也不比这些少,”銮雄真尊不以为然地表示,“还以为是一场势均力敌的硬仗,结果他们不但战力差,还只有八个分神期的主神,那真不是一个水平上的。” 虫族的战力低于修者,冯君是知道这个的,不过他还是讶异地问一句,“三百出窍期,咱人族也有这么多真尊吗?” “谁家还没几个出窍期真尊?”銮雄真尊不屑地笑一笑,“七门十八道,这二十五个门派里,谁家能没有十来八个真尊?这就二百多了吧?” “别看出来的真尊少,各家真尊要忙的事情特别多,现在为了虫族世界,已经投入了差不多二十个真尊,也不算少了吧?” 冯君类比一下地球界的华夏,就有一点感悟了。 华夏家两百多万的军队,拉出去二十万去打仗,绝对已经是举国瞩目的大战了,赢了之后,能收获多少真的不好说,但是一旦输了,不能一定说伤筋动骨,起码要舔很久的伤口。 而且天琴的真尊又不一样,他们除了负责各方面的事务,还有对自身修炼的追求。 严格说起来,天琴位面的出窍真尊,四百都打不住,但是大部分真尊……都出去浪了,不是探险,就是寻找自己的道途,现在天琴留守的真尊,有没有一百都很难说。 从另一个角度上来说,两门加冯君,能请动将近二十个真尊,也实在不容易了,相当于天琴的目前存在的顶端战力,他们请来了七分之一甚至六分之一。 这还只是目前跟虫族世界有关的,瀚海真尊和阳泾真尊之类的,不一定能排得上,而悠渲真尊跟这个排行,可以说是彻底的无关。 所以天琴就算纸面上的战斗力差一点,底蕴真的一点不输人。 至于说分神期,虫族也只有八个,而天琴的分神期,绝对十八个都不止,不过还是同样的原因,估计战到最激烈的时候,能来虫族世界也就三五个。 可是銮雄真尊表示了,虫族的分神期战力比较差,估计三到五名人族真尊,就能顶住一个虫族的分神期——起码缠住应该没有问题。 而且虫子也存在征战和闭关等问题,三百多的祖神,茧丝星系包括周边,已经是虫子的诞生地之一了,才凑得出来十多个出窍祖神。 所以这个数量,本来是吓了冯君一跳,但是仔细盘算一下,还真不算多。 銮雄真尊显然也考虑过了战力分配问题,见到他发怔,所以随口表示,“距离这么远,我俩都觉得跃迁会消耗不少能量,它们未必愿意进行二次跃迁,不知道你怎么看?” 你这是营销号的味道!冯君想一想,不情愿地点点头,“这话倒是在理,但是如果它们跃迁过去四五个出窍期的话……麻烦就不是一般的大了。” “如果是四五个出窍,我俩在不在都无关紧要了,”九思真尊表示,“所以我们认为,折尺星系基本上没什么潜力可挖了,有必要让他们转战这颗‘七乌’星系。” “屁的七乌星系,”銮雄真尊冷哼一声,“这叫銮九星系,是我找到的星系,挂上你一个九字,已经该偷笑了,信不信我把它改成銮拖星系?” 合着这俩在为星系的命名权较真,拖拖真尊表示,“你讲点道理,这里一共七颗行星。” “七颗行星叫銮九,这不是很正常吗?”銮雄真尊冷哼一声,然后抬头看向冯君,“把他们都安排过来,这岂不又是一场大战?” 冯君却是摇摇头,“两位真尊能坚持这种烈度的战斗,其他修者就未必了,我先去看一看吧,不敢保证能把人招过来……大行星那边开矿,也需要不少人。” 发现这俩不想回去当保姆了,冯君只能再次来到折尺星系,召集了几个元婴和真人,问他们去銮九星系的兴趣。 出乎冯君意料的是,差不多有七成的修者,都希望在折尺星系休整,一来是这里有漏网之鱼,还有不少虫族可杀,二来就是这里有各色矿藏,可以挖掘一波。 天琴位面的修者不怕战斗,但也没有多少好战成性的,岳青算是个蛮横的了,但是他也认为,在折尺星系找一找矿比较合适。 这是一种很微妙的心态,主要因为折尺是大家集中力量打下来的,虽然中间有真尊出手帮忙,但是大部分战斗,还是来自大行星的修者完成的,大家觉得在这里找矿……理直气壮! 在其他地方找矿的话,难免就有点底气不足。 而且折尺能被虫族盘踞,固然跟星系的组成环境有一些关系,但是这里肯定也有相应的资源,矿产不会特别少。 到现在为止,大家找到的矿藏已经过百了,有三十多个是开采就能见到效益的,其中有八个矿,对天琴的修者都很有诱惑力。 冯君无奈地摇摇头,“好吧,找矿我并不反对,但是你们一定要早注意安全……我得跟你们说一声,过了这一阵,我可能要闭关冲阶了,那时候就不一定顾得上你们了。” “闭关冲阶,”澹台玉湖的脸色有点不好看,她现在也不过才金丹八层,却是眼睁睁看着冯君从出尘九层,硬生生冲到了金丹四成,“马上就金丹五层……这才是真正的天才吧?” “你不要跟他比,”公羊家的一名真人轻咳一声,“有些人天生就是用来被人仰望的。” “我知道这个,可我原本以为,我才是这种人,”澹台玉湖苦着脸回答,“现在才发现,我也只是众多仰望者中的一员……” 他们在嘀咕,夏霓裳却是点点头,“我估摸你也差不多了,需要护法吗?” “护法我有人,”冯君沉声回答,“我是说将来未必有时间接应人,谁想先撤回大行星?” 好半天时间过去,竟然无人回答,岳青才缓缓开口,“其实回大行星的路,我们也都知道,万一出现紧急情况,再撤回去也不迟。” 你们的撤离,和我的撤离,速度能一样吗?冯君很想这么问一句,不过最终他还是表示,“好吧,反正……安全第一!我就告辞了!” “等一下,”岳青出声了,“什么时候你要冲关了,记得来告诉我一声!” 第两千四百九十四章 宗派和家族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接下来,冯君真的开始着手闭关冲阶,时机已经成熟了,。 从他上一次晋阶金丹四层到现在,各种位面的时间加起来已经超过两年,都接近三年了。 冯君原本是想让地球那边时间静止的,不过想一想也没啥意思,索性又召集了一波人,前去虚空寻宝。 上两次虚空寻宝,金乌和玄水门都有真尊前去划地盘,冯君不好反对,他也得了实利,但是总给他一种不好控制的感觉,于是这次他没有通知七门十八道,就在白砾滩宣告了一下。 他留给众人准备的时间是两天,准入门槛是金丹修为和一千上灵,至于说需要空间体质的坤修,大家早就知道了——起码在白砾滩不是秘密。 但是空间体质的坤修,还真不是很好找,而且炼气期的话,经不起一点意外,出尘期才可靠一点,如果是金丹期,却又要面临被收费了。 当然,也有人做了准备,澹台家、公羊家和小界卫家都提前安排好了空间体质的坤修。 只不过,卫家不知道自家的坤修什么时候才用得上,又担心被人窥破意图,所以并没有把坤修放到白砾滩,而是在十方台的地盘上等消息。 得知白砾滩开始接收世家子弟进入虚空,卫家赶忙联系自家子弟,终于在一天之后,将自家的坤修接到了白砾滩。 不过相较空间体质的坤修来说,一千上灵的船票钱,才是最让人郁闷的,在白砾滩的世家子弟以金丹为主,多少有些出尘期,元婴则是寥寥无几。 普通的金丹身上,有一千中灵都算富豪了,现在竟然船票费就要一千上灵。 能拿出这么多上灵的,总共才八个人,其他人也没敢抱怨冯君,而是疯狂地到处借灵石。 卫家的子弟其实有点不甘心,但是跟四大派打听一下就明白,不是冯君太贪婪,而是人家对着七门十八道也是这么收费,他们还能说什么? 然而,就算不敢讨价还价,上灵的匮乏终究是客观存在,别说大部分人的身上就没有上灵,有上灵的人……自己也想进虚空! 终于有人开窍了,他们去找洛华的人借灵石,许下了利息,等回来之后,用虚空的收获冲抵欠账。 冯君很快地得知了消息,他表示这个事儿可以操作——其实就算搁在七门十八道,如果他没有提前通知的话,也没有几个人能随便拿得出一千上灵。 张采歆、云布瑶和米芸姗迅速地借贷出了六万多上灵,约定三个月的利息是一成,贷款利率原本不至于这么低,但是冯君表示:这次事发仓促,我也有责任,少收点利息好了。 到第二天报名快要结束的时候,天琴位面有一名元婴中阶降临,还带着二十余名门人。 这名来自玄水门的元婴中阶脸色不太好,不过说话还算客气,“听闻冯山主召人入虚空,紧赶慢赶……终于是赶上了。” “赶不上也无所谓,”冯君随意地回答,“下次再去也无妨,反正贵门在虚空有寻宝点。” 这话说得其他人有点迷糊,玄水门的真仙却是懂的,看到冯君这么随意,他又收起了一丝不满,沉声发话,“原本阳泾师伯是要来的,可惜昆浩界域有些脆弱,师伯托我问一句……” “冯山主和我玄水合作颇多,这次为何没有告知一声?” 他已经尽量说得婉转了,但依旧有些不满——你在灵石矿里还占股份呢,就这么对我们? “上次时间宽裕,这次不宽裕,”冯君随口回答,心说我通知你是人情,不通知你是本分,“你们派人盯着白砾滩就好了,而且……应该有人在的吧?要不你也来不了这么快。” “阳泾师伯很注意白砾滩的安全,”元婴中阶沉声回答,算是解释了他为什么来得这么快,“此地的玄水弟子,可以直接沟通师伯,才没有错过这次的机缘。” “对啊,”冯君点点头,“你不看太虚、金乌等七门弟子,也没有来几个?” 元婴中阶早就注意到这点了,要不然他的怨气会更大,闻言他勉力笑一笑,“不知冯山主这一次召集,因何如此仓促?有什么地方,是需要玄水门帮忙的吗?” 冯君不喜欢对方跟自己打听原因,但是人家又明确表示要帮忙,他也不好直接回怼,只是干笑一声,“我是想闭关冲阶,不知道会闭关多久,担心大家等得急,就给他们一个机会。” “闭关冲阶?这可是大事,”元婴中阶微微有点惊讶,他不知道这是真话假话,但是他很清楚冯君的晋阶速度——据说这位现在真实年龄不到五十岁。 不管怎么说,这个理由算是比较充分,他回去也能跟阳泾真尊交待了,于是他的态度又好了一些,“需要人帮忙护法吗?” 冯君摇摇头,“不需要,正经是有些人没有凑够进入虚空的门票钱,你可以选一些信得过的修者,借贷给他们一点上灵。” “借贷上灵?”元婴中阶愕然,他这次之所以只带了二十多名同门过来,主要的原因就是上灵有限,不是玄水门凑不出上灵,而是仓促之中能拿出的上灵有限。 所以他们也只带够了买门票的上灵,中灵倒是有不少,但那是进入虚空之后日常使用的。 可是他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说我没带多余的上灵——就算他不在乎,玄水门还得要脸。 其实这也是冯君故意挤兑人——你们不是要问我为什么不通知你们吗?那我也给你们一个建议:借给别人些钱吧。 他认为,对方没有资格质疑甚至打听自己的决定,自己也没有义务向对方通报——以前我告知你,那是给你面子,不是我欠着你的。 反正对方让他不舒服了,他也信手找个法子,恶心一下对方。 元婴中阶还真是有点坐蜡,不过他也是个有急智的,错愕了一下,就不动声色地回答,“我对这些人都不是很熟,要不……冯山主你推荐几个?” 冯君却是随口回答,“所以我说‘你信得过’的,我信得过的,已经都把灵石借出去了,剩下的人里,肯定也有信得过的,只不过我认识的人太少,其他的……还要辛苦您了。” 元婴中阶一开始没听出对方的用意,但是现在他已经确定了:这家伙就是要挤兑我! 至于说为啥挤兑他,这还用问吗?人家显然是对自己兴师问罪的态度不满——虽然他的态度已经相当克制了,但人家还是不高兴了。 明白这一点,他就知道该怎么做了,他摇摇头沉声回答,“抱歉了,这些人我就更不认识了,玄水门不差灵石,不过那些不明底细的朋友……我也无意去张罗。” “不明底细,你这是说谁呢?”公羊家一名真仙不高兴了,“是不是除了七门十八道,其他人家都是不明底细的?” “我说你又何妨?”玄水门的元婴还真不怕对方,他冷冷地表示,“我知道你是公羊家的,可是跟你没交集,你公羊家的子弟我也确实都不清楚。” 顿了一顿之后,他又傲然表示,“我只是常年在天琴,所以说在场的朋友都不明底细,你直接把我引到‘七门十八道’之外所有人的对面,我倒想问一句,动机何在?” 他是个不怕事的,口才也便给,直接点明了对方的险恶用心。 公羊家的真仙冷笑一声,“我想给你留点面子,奈何你不需要,其实你就是储物袋里没上灵了……承认没钱很丢人吗?” 在场众人,哪个不是挑通眉眼的?公羊真仙不能断定冯君对玄水门有多大怨气,但是他能肯定的是:玄水门的真仙身上,绝对没有多少上灵。 至于说原因……那还用得着说吗?不看玄水门才来了几个人! 反正家族修者对宗门修者的怨念,是个人就知道,他借机怼一波,同时还能讨好冯山主,何乐而不为? 然而出乎公羊真仙意外的是,玄水门的真仙冷笑一声,“我有多少灵石,关你屁事!你灵石多,也不见你借给别人……井底之蛙反而笑话别人,也就这点出息了。” 你还真好意思承认自己没钱……公羊真仙也无语了。 灵石的欠缺只是一方面,空间体质的坤修也欠缺,那些大家族准备得倒是很充分,可白砾滩上还有不少小家族和散修,比如皇甫老祖闻讯迅速赶来,但是他也没有准备类似坤修。 指望那些大家族共享资源?别逗了,大家都觉得寻宝的人数量多呢,恨不得再少一些。 不过皇甫老祖的人缘还可以——其实是很多人知道白砾滩和皇甫家的关系,毕竟凡物通讯系统的安装,以前是由皇甫家垄断的。 所以不管公羊、澹台还是卫家,都邀请皇甫老祖组队,而其他小家族的真人们,也纷纷跟皇甫老祖打招呼,希望他能帮着说两句话,带挈一下。 皇甫老祖寻思一下,悄悄喊来了皇甫无瑕,“你去跟冯山主打个招呼,问一问他,那个柳依依……能出借不?肯定不让她白忙。” 第两千四百九十五章 小小遗憾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冯君听说皇甫老祖要借柳依依,也是有点奇怪,还是皇甫无瑕给他做了解释。 原来,皇甫老祖虽然接到了好几个大家族的邀请,但是他在感谢对方招揽的同时,也要考虑进入虚空之后,我该怎么寻宝? 跟大家族合作,各项基础条件都是有保障的,但是一旦寻宝过程中出现争执怎么办? 各大家族看着冯君的面子,能邀请皇甫老祖入局,不过去了虚空,冯君不在场的时候,皇甫老祖能有多少收获,那就真的只有天知道了。 皇甫老祖不知道地球界有个“齐大非偶”的成语,但是他一大把年纪不是白活的,寻宝这种事,不仅仅要看运气,也要看出手的频率,运气再好,没机会出手也是白搭。 所以他就生出个心思来,自己组一队,跟他关系好的,以前带挈过他的,都能相互照应一下,虽然他的修为不高,但是凭借着邀来柳依依的面子,想必在队伍里也能说上话。 他并不要求掌控队伍,可以出声,说的话还能获得大家的尊重,这就足够了。 冯君听完皇甫无瑕的话,也是无语地摇摇头,散修真的不容易啊,“你自己去跟柳依依商量,我不会强迫她的。” 皇甫无瑕离开之后不久,柳依依赶来了,她知道冯山主是不想强迫自己,但是如果她认为,自己真的就能全权做主的话,那也太不懂事了。 所以她把经过说一遍,主动请教,“老大你建议不建议我去?” “我已经说了,让你自己拿主意,”冯君表示自己不介意,但是对方知道来请示,他也很满意,于是又说两句,“跟他们去虚空,没谁有胆子难为你,不过虚空本身是有危险的。” “那我就去,”柳依依一攥小拳头,很坚决地表示,“我也该为自己争取一些修炼资源了,不能只靠老大你接济!” 你是我的女人,我不接济你接济谁?冯君笑一笑,想到地球界那边也开始强调自力更生了,他点点头,“那就去吧,记住安全第一,寻宝倒是在其次了。” 柳依依离开了,张采歆也表示自己想去,冯君直接把她镇押了,表示说哪怕好风景都能去,但是你想去的话,等抱丹之后再说吧。 然后,冯君就把他们送进了虚空,这次的人数足有九十多,有六十多人是通过贷款才获得船票的。 这九十多人一共分六拨,其中玄水门的人最多,二十七个——连那元婴中阶也来了。 冯君将玄水门的人分成了两拨,他们带了两个空间体质的坤修,分成两拨也比较合适。 不过在分开之前他强调自己要闭关了,不知多久才会回来,也不可能像以前那样招呼你们,如果你们觉得两拨不安全,我就把你们安排到一起。 这话就差明说了:分开是你们自己的选择,出现意外的话别怪我! 但是宗门的弟子都很有豪气,一个金丹巅峰的坤修甚至很不见外地笑着表示,我们不怕意外,正经是希望您闭关闭得时间长一点。 元婴中阶也表示了,我们做好了打硬仗的准备,你能把我们送到这里,就已经非常感谢了……对了,你真不需要人护法? 不需要!冯君当然知道人家是客套话,这位连名字都没有的元婴在来白砾滩之前,并不知道他要晋阶,那么很显然,人家的目标也是在虚空寻宝。 剩下的五拨势力,数皇甫老祖所在的那拨人多,居然有二十五六个,他的修为是比较低,但既然能借来柳依依,其他人也愿意跟他商量行事,这杂牌队伍居然有点其乐融融的气象。 说句不好听的,如果他的修为真的很高,别人还真的未必能放心跟他组队。 不管怎么说,他是实现了“宁为鸡头不做凤尾”的目的,而冯君给他选的场地也不错。 然后冯君回了白砾滩,又去通道口、大行星和折尺星系走了一趟,最后看一下情况,銮九星系他根本去都没去。 不过最后去前线的时候,他遇到点意外,有两名真仙遭遇了虫族反击,伤势比较严重,他索性将一共七名真仙送回通道口休整。 然后他又带了替补的真仙回来,这七名就全都是两门安排的元婴了,虽然不仅仅是两门的弟子,不过看看炼器道、七情道之类的门人,他也知道这是两门刻意安排的。 再次将人送到前线,他跟钓叟真尊打个招呼就离开了,没有特意跟颐玦真仙打招呼。 又过了五天左右,颐玦来大石头上休整,发现多了一些新面孔,然后她一问,才知道是冯君又松了一批人回去休整。 “也不知道火柳休养得怎么样了,”颐玦心里有点担心同门,而且她现在也有点疲惫了,虽然对她来说,再坚持个四五年也无所谓,但是她对出窍已经有了一些感悟。 所以她觉得,现在就可以考虑回去休整一下了,这倒不是必须的,但是如果她想尽快晋阶出窍,就要注意保护根基,万一有个意外影响了根基,进而耽误了晋阶,那就不美了。 所以她直接问枯木长老一声,“冯山主没有说,什么时候再来?” 枯木也是才回来不久,并不知道,倒是旁边玄黄门的真仙表示,“冯山主短期内不会再来了,他要在白砾滩闭关冲阶。” “他要冲阶?”颐玦的脸色微微一变,久久没有说话。 “他冲阶应该是十拿九稳的,”玄黄门的真仙正色回答,“甚至谢绝了我们帮他护法……不过那样的人物,也不可能失败。” “居然不告知我一声,”颐玦的脸色越发地不好看了,“他以为自己真有那么强吗?” “好了颐玦,”枯木发出一段神念,他作为旁观者,将颐玦和冯君的关系看得很明白,“你是元婴巅峰了,不要在一些后辈面前失了分寸。” 其实玄黄门这位真仙,年纪比颐玦还要大个三百多岁,现在居然被视为后辈。 不过这也是正常的事情,他又不是灵植道或者太虚门的,不是同门自然要论修为。 “失了分寸?”颐玦讶异地看一眼枯木长老,也是用神念发问,“我哪里做得不对?” 枯木长老也不好点明,只能干咳一声,“反正他晋阶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你没必要担心。” “我……我可没有担心他,”颐玦矢口否认,“我是想着回去休整一番……冯君误我!” “嗯,我知道,”枯木长老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他是误你!” 你这话怎么有歧义?颐玦白了他一眼,“他说什么时候回来?” “他离开的时候,我也不在,”枯木长老回答,“不过以他的惊才绝艳,金丹四层晋阶金丹五层……两三年肯定够了,没准一年都用不了。” 一年?你也太小看冯君了!颐玦真仙清楚冯君晋阶的速度有多快,有多么不讲理,不过她也无意解释这个,“钓叟也真是的,这种大事不跟咱们说一声。” 枯木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心说妄议真尊这种事,你敢做,但是我不敢啊。 钓叟的反应慢了很多——毕竟是巅峰真仙神念里提及的名字,哪怕情绪比较激烈。 十来个小时之后,他才悠悠地回来,跟大家吩咐一句,“刚才在冥冥中,好像有什么存在关联了我一下,大家小心戒备,没准虫子要出古怪。” 是我念叨了你一下!颐玦真仙对此非常明白,不过她无意解释。 她倒是对另一个话题比较感兴趣,“这些虫子……能出什么古怪,来几个出窍期吗?” 她真看不上虫子的出窍期,她也知道,第二战场的真仙曾经遭遇了虫子祖神的神降,但是她在行正星也遭遇过神降,没什么大不了的,当时壬屠真尊撑了一把伞就顶住了。 颐玦认为,如果不是担心暴露的话,她也许都不需要壬屠真尊帮忙,自己就顶得住。 此前她曾经抢过神主像,导致了因果的纠缠,是銮雄真尊出手帮忙解决的,但那也只能说规则问题,出窍真尊的因果比较重,尤其还是香火成神道的因果,绝不能说她战力差。 在折尺星系,冯君等人看到的是,虫族祖神神降了,威力很大,很多真仙都扛不住,但是颐玦看到的是:壬屠真尊一口气推倒了五座神庙! 所以这些祖神的战力,也就那么回事,冯君他们之所以陷入被动,是因为真仙的战力太差——大多都是初阶真仙,中阶真仙只有寥寥一两人,高阶更是一个都没有。 “几个出窍期?没准十几个呢,”钓叟真尊正色发话,“冯君说了,虫族有一个叫茧丝星系的祖地,里面能凑出十几个出窍期。” “真的吗?”听到这话,不止是颐玦震惊了,好几个真仙脸色都变了。 “是真的,銮雄真尊搜魂搜出来的,”钓叟真尊随口回答,“上一次在折尺星系跃迁的虫族,就来自于茧丝星系,所幸的是,它们的跃迁没有完全成功。” 第两千四百九十六章 奇思避祸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听到钓叟如此说,有人忍不住出声发问,“那么折尺星系会不会遇到第二次跃迁?须知冯君可是回去晋阶了。” “就算他没有去闭关,也不是大家的保姆吧?”颐玦忍不住说了一句,亏得是她性子冷清,没有兴趣多说,否则还不知道有多少更难听的话。 “颐玦仙子你这么说就不合适了,”有人出声发话,还是一名元罡门的真仙。 他义正言辞地发话,“冯山主是享受了我们两门提供的便利,他也介绍了不少人进来,重要事情上他考虑欠妥当,我们连说都不能说一句了?” 这位真仙说得没问题,冯君虽然是公用交通工具的属性,但是两门也为他破例不少。 “诸位别争,”枯木长老出声了,“我观冯山主,绝对不是那种不通情理的。” 藏菁真仙也轻咳一声,“我现在有点好奇,这个茧丝星系距离折尺星系有多远?” 众人齐齐无语,都看向了钓叟真尊——冯君临行前,就是跟你打了招呼。 钓叟轻咳一声,“这个不好断定,因为咳咳……搜魂不是特别成功,星图也是很庞大。” “所以,銮雄真尊猜测起码有百亿里之遥,但是冯君认为,或许有万亿里之遥。” “百亿里之遥,确实有点近了,”清矶长老出声发话。 她也接触了不少联邦的知识,对这个世界有一定的认知,“咱们一路走来,差不多也有百亿里了,这个世界起码有百万亿里宽广,百亿之外就是虫族老巢……有点不合情理!” 钓叟真尊缓缓点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虫族老巢不会距离太近,如果真有这么近的话,我现在就回去,务必请出门中大君,横扫虫巢!” 大君当然就是分神期的修者了,别看这么一场跨了世界的大战,玄黄门只出了两个出窍真尊,但是大家都听说了,有最少两个玄黄的真尊,正在回来的路上。 至于玄黄门里还有没有闭关的分神大能,这个谁都不清楚,只能任由钓叟说,但是大家都知道,与钓叟其名的诗蠹真尊,六百年前跟书道的书蠧真尊拼了两败俱伤,正在门中闭关。 其实玄黄没有回来的真尊更多,因为他们听说是个不算太狠的世界,就没有回来的兴趣——玄黄又没有到了生死存亡的地步,回去作甚? 这是修者最真实的写照,真的到了关系道统存续的地步,七门十八道能回来的分神期甚至合体期,会达到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数字,但是普通的战斗……宗门留守弟子干什么吃的? 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大能不是保姆……一直有保姆的话,也不利于成长不是? 所以钓叟的话也相当于拍胸脯了:你们别慌,我门中有人兜底呢。 “大君谁家都有,何必惊动他们?”一个声音蓦地响起,却是壬屠真尊也回来了,他冷冷地表示,“不管跃迁还是传送,都是强行扭曲空间,距离就意味着灵气……能量。” “就算百亿里计算,传送一次要多少灵石?更别说传送的是大军,所以很难有第二次。” “你这么抢人台词,合适吗?”钓叟恶狠狠地看着他,“说得好像就你明白似的。” 大家听到这话,心里也就松了一口气,看来折尺星系没什么问题。 位于第一战场的,都是七门十八道的精英,而第二战场的,就要歪瓜裂枣很多了,尤其从白砾滩来的那些,大部分算是非主流。 但是前线的精英既然是第一战场,那么他们自然会关心第二战场,别的不说,只说从名称上看,那也是有些关联的,第二战场打得不好,第一战场面子就很大? 而且修者之间并不是相互独立的,第二战场虽然非主流,可也有一半以上的两门弟子,从白砾滩来的也未必都没有根脚,夏霓裳就是金乌门的,甚至还有玄黄门真仙来自白砾滩。 所以大家对第二战场也相当关心——只要战绩不要超过第一战场,大家就不会丧失热情。 事实上,折尺星系也有很出彩的战绩——连着摧毁了六个神庙,虽然有五个神庙,是第一战场的壬屠真尊出手的,但是壬屠本身……他就是冯君私自邀来的好不好? 不过这个出彩是外行人的评论,内行不这么看,因为神庙……不能算是有效的计量单位。 最有力的,还是说杀了多少个元婴,多少个金丹,多少个出尘。 第一战场杀的元婴以百来计数,第二战场杀的元婴以十计数,这个能比吗?差着数量级。 只依靠着基本的算计,大家就能分析出来,这两场战斗的规模和惨烈程度,并不是一个数量级的,所以听说折尺星系没事,众人的感觉就是:这些小辈还好。 颐玦听得也松了一口气,然后又用神念联系枯木长老,“火柳没回来?” “火柳的伤势……”枯木叹一口气,“要不你先回灵植道,问一问情况?” “我回灵植道起码得三个月吧?”颐玦对这里的情况太清楚了,当初他们跟冯君一路赶来,就花了十个月的功夫,现在哪怕后面搭建了一些传送阵,三个月的时间也是最短了。 枯木长老不做声,因为他觉得,她现在的状态似乎有点不正常。 他是灵植道的老人了,对于颐玦,他有非常清醒的认知:这是一个实打实的天才,但也是个宅女,而且非常地任性,大多时候她对人很冷,显得异常高傲。 但是高傲并不是她的特点,关键是她没有遇到值得在意的人! 一旦遇到了,那就不好说了。 与此同时,他也了解冯君的大部分特点,枯木长老必须承认,这是他修炼以来遇到的……或者说他所听说过的历史当中,最令人惊艳的修者。 现在颐玦等于是撕下了伪装,直接表示我很在意冯君——其实她一直就没有伪装过自己,只不过从来没有一个人,值得让她表示在意。 枯木长老只能说一句,“你没必要太操心,他没你想像的那么弱,没准他比你还强。” 颐玦认真地想了想,然后点点头:“也许你是对的。” 虫族的世界的事情,就不必再说了,冯君安排好所有事情之后,直接闭关冲阶。 一般来说,金丹四层晋阶金丹五层,基本要闭关八到十年——别觉得时间很长,其实是很短,只是晋阶而已,如果是冲小境界,二十年都算正常。 不过冯君晋阶,就不是这样了,混元吞天功太牛叉了,对他来说,三个月就足够。 但是这个晋阶速度,也没有什么绝对和必然性,毕竟混元吞天功的上限是出尘期,金丹期会变成什么样子,谁也说不清的。 冯君用了两个月的时间,晋阶了金丹五层,而且这一次他的晋阶,是悄然无声的。 搁在前几次,他做不到这一点——金丹期晋阶,哪里有那么简单的?肯定响动不小。 然而,冯君修炼的是自己推演出的功法,以石环的神奇,晋阶保持了以往的高效,与此同时他能随意删减一些东西,像这一次,他就尝试了一种能遮蔽晋阶气息的手段。 这个手段其实有点鸡肋,晋阶就是晋阶,没必要遮掩,否则他闭关做什么?但是他认为,如果不小心在外面有了感应,想要租个洞府晋阶,那么遮蔽晋阶时的波动就比较重要了。 这是他心血来潮想到的,反正所谓功法的完善,不该是什么东西都考虑到吗? 将来白砾滩的势力注定会越来越大,弟子们估计不会冒险在外面晋阶,可是万一时机不就手呢?有点相关准备总是不错的。 然而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因为他心血来潮的操作,反倒是让不少人逃过了一劫。 闭关到三个月初的时候,冯君已经彻底稳固了境界,不过他也不着急出关,现在的白砾滩这么多人,他既不想把自己的晋阶速度暴露出去,也不想让人闻到天香果的香气。 当然还有一点,就是他想偷个懒——一旦出关,就又有得忙了。 但是一点不忙也是不可能的,他在闭关的洞府里,偶尔也会抽空具现一些科技侧的资料——这个事情没有人能帮他完成,躲也躲不过去。 时间过得相当快,这天夜里,他正在洞府里具现最后一点资料,猛地眉头一皱,“前辈,好像哪里有什么不妥?” 最近大佬时不时地跟他聊天,两人还时常打嘴仗,不过交流得也算开心。 “我还当你没发现呢,”大佬轻哼一声,“附近的空间规则出现了微弱变化……只是白天的时候,被那双向的空间门遮蔽了,现在的时空出现了明显的扭曲。” 冯君闻言不高兴了,“前辈,你既然发现了异常了,怎么不告知我一声?” 大佬闻言笑了,“我凭实力发现的异常,为啥要告诉你?我欠你的不成?” “别闹了,前辈,”冯君哭笑不得地表示,“咱俩的安全是绑在一起的,如果我出事,难道不会影响到你?” 大佬终于正经了起来,“我是想看看,这样扭曲时空,到底要达到什么样的目的?” 第两千四百九十七章 破界神通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冯君发现大佬居然如此沉得住气,也是有点哭笑不得,“时空一旦扭曲,我想逃都未必能行了,你就不怕我交待在这里?” “距离你逃不走还早,”大佬稳稳地回答,“时空的扭曲,也是有规律的,我就正在欣赏这一份美感,没想到你也发现了这一点……说实话,你让我有点意外。” “欣赏这个东西,可以慢慢来,”冯君憋不住了,直接摸出了替换人偶。 他想推演一下,这种情况下自己能否实现准确的挪移,大佬说他能逃走,那应该就能逃走,但是能不能逃对地方,逃走之后能不能准确回来,这就很难说了。 大佬一见到他拿出替魂人偶,就明白他想做什么了,忙不迭表示,“先别推演,这次的事情透着古怪……我都没有发现是谁出手的,没准能感应到你推演。” “不是吧?”冯君还真的是惊讶了,眉头也皱了起来,“我该怎么办?” “你有那位的气息牵引,还担心什么?”大佬不以为意地表示,然后建议,“在确定对方的意图之前,你最好不要有任何的反应。” “这不可能,”冯君断然拒绝,“你当那位的气机牵引是大白菜?使用一道简单,但是想再弄到一道,我还真不好意思张嘴。” 这也是实情,守护者主动给了他一道气息,他若是用过之后再要一道,倒也不是不能商量,可是那种恐怖存在的人情,可不是这么来衡量的。 大佬沉吟一下表示,“要不这样吧,等到明天天亮,双向门再次开启的时候,这股空间扭曲之力肯定要变弱,到时候你再进行一些操作。” 冯君想一想,沉声发问,“你确定咱们能撑过今夜?” 大佬毫不犹豫地回答,“今晚应该不会有什么变化,因为空间已经扭曲了三天……我本来以为,再过两天你才能察觉其中不妥,没想到你的感知能力,还要超过普通的元婴初阶。” “你这还真是……”冯君对大佬的任性也有点无奈,不过他也承认它说的话,人家感应到了而他没有感应到,这原本就是他自身能力的问题,怪不得别人,“算了,弱者没人权!” 大佬感受到了他的不平,居然还会安慰他,“有些事情,我不方便让你知道,不过琢磨透这件事……对我来说很有帮助,这个理由够不够?” “那就足够了,”冯君顿时释然了,“你早说嘛……得了,不说也无所谓。” 原本他还有心问一下,哪一方面对它有帮助,但是转念一想,大佬似乎也有仇家,有实力成为它的仇家的存在,他觉得自己不去打听才是真的明智。 有惊无险的,他就挺过了这个夜晚,到了天亮时分,米芸姗也快开启双向门了,空间那股令人不安的气息,果然又收敛了一些,冯君就算用心感受,几乎都感受不到。 等天色大亮,别院里的人用过了早饭之后,米芸姗开启了双向门,那边的红姐也几乎在同一时间做出了配合,于是通道正式形成。 就在通道形成的瞬间,冯君就通过足迹来到了洛华,虽然这会产生微弱的空间波动,但是双向门那里的波动更大一些,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能掩饰他的行为。 冯君到了洛华,先用神念勾动守护者,请教一下,对面可能发生了什么。 守护者问了几句,也觉得有点不得要领,不过它也表示了,只要是能在昆浩施展的手段,基本都不可能奈何得了它的气息牵引,让他不要太多担心。 冯君却是表示,就算不能奈何得了我,可……万一是对方想要借此渗透进地球界呢? 对守护者来说,对面能不能进入地球界并不重要,反正它的承诺是守护好地球就行,只不过考虑到双向门还是它提供的,于是它表示,你放心好了,我会看好两界通道的。 有了它这个承诺,冯君才彻底放心下来,“我得再去一趟天琴,弄点手段回来。” 虽然听守护者的意思,它不介意他使用那一团气息,但是冯君对此看得很清楚:面子是别人给的,可自己必须要妥善经营,天底下哪里有那么多理所应当的事? 所以这些人情,能不用就尽量少用。 差不多中午时分,冯君又回了洛华,守护者主动联系了他。 它确实感应到了,双向门那里,隐约出现了一些界域波动,非常细微,看起来并没有试探的样子,反而像是对双向门做一些分析。 冯君的眉头皱一皱,最终轻叹一声,“多谢前辈,我想……我猜到大概是怎么回事了。” 他没有急着回去,而是等到天色即将变暗,两边关闭双向门的时候,回了闭关的洞府。 还是那个原因,能掩饰空间波动的,只有空间波动。 一夜无话,第二天也是照旧,等到夜幕再次降临,冯君身上的气息,开始缓缓地波动——一般来说,这就是要开始冲阶了。 他气息的波动越来越明显,到了接近午夜的时候,就连白砾滩上其他的势力,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冯山主这是……终于要晋阶了?” 然而就在此时,冯君闭关洞府的上空,空间蓦地扭动了起来,眨眼功夫就形成一个巨大的旋涡,然后又像龙卷风一般,向下探出了气旋,只不过,这是空间漩涡罢了。 “好胆!”有人厉喝一声,却是太虚门的无秀真仙,他放出气势,抖手就是一剑斩出。 因为事发仓促,他也没有考虑留手,元婴二层的全力一击,几乎撕裂了空间,一道十余丈长的剑光,带着无比的凌厉气势,重重地斩向那扭曲的空间漩涡。 无秀的剑光并不算太长,很多金丹剑修,也能凝聚出百丈以上的剑光,但若论凝练程度,他这道剑光有若实质一般,是真正的全力一击,将元婴二层剑修的风采,展现得淋漓尽致。 不少太清弟子看得眼睛一亮,“原来这才是真仙剑修的实力,真真不愧是上门元婴!” 然而,这道剑光击中空间漩涡之后,竟然有若泥牛入海,没有造成任何的反应,就那么直接消失了,而洞府上空的空间漩涡,还在不住地转动着。 “糟了,”不少人脸色一变,筱萌真人甚至急得直接飞了起来,抖手就是一道青芒击向空间漩涡,“青冥极焰!” 青冥极焰是她所修火法中的本命之火,烈度不是特别高,但是韧性极强,元婴初阶没有好的防火手段的话,也要头痛好一阵。 不过这应该也只能达到拖延的水平,一道火光打出,她嘴里高喊,“无秀真仙,我缠住它,你再给它一剑。” 无秀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一直就是这种死人脸,但却是叹一口气,“我再来一剑倒是无妨,不过,唉……” 刚才他全力一击,已经隐约受到了昆浩界域的排斥,再来一击的话,他估计就得走人了,但是此时此刻也由不得他多想,白芒一闪,一道更加凝实的剑光斩向了空间漩涡。 这一击,无秀真仙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气,然而非常遗憾,依旧是泥牛入海一般。 在此之前筱萌真人的青冥极焰,也没入旋涡中不见了。 庄园之外还有其他修者,也疯狂地向空间漩涡展开了攻击,然而都没有什么用。 无秀的身体已经开始虚虚地上浮,人影也开始虚化了。 “可恨,”素淼真人见到自己的攻击也没有什么效果,忍不住嘟囔一句,“可惜此间的真仙,只剩得无秀真仙一人了,如若不然,哪里轮得到这些魑魅魍魉作乱?” 旋涡探出的漏斗柄,卷向了庄园的防护大阵,在这空间伟力面前,金丹高阶的防御大阵有若泡沫一般,轻而易举地破碎了。 就在此刻,冯君闭关的洞穴里,传来轻轻的一声,“定!” 是元婴级别的定身符宝,不是大佬给他的,而是得自于拖拖真尊。 不过非常遗憾的时候,元婴级的定身符宝,也仅仅是让旋涡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漏斗柄继续甩向闭关洞府。 下一刻,一个声音响起,“唉,我就知道是这样。” 人影一闪,冯君已经出了洞府,他虚悬在空中,目光复杂地看着上方的空间漩涡。 不知何时,他的手中已经多出了一枚纺锤形的银色飞梭,约莫有鹅蛋大小,流线型的梭体上,清冷的银光在流动,虽然体积不大,但却充满了莫名的威压。 他一抬手,将银梭祭起,嘴里轻喊一声,“破壁!” 银光一闪,飞梭已然射向了空间漩涡,随着它没入旋涡中,那旋涡在瞬间就剧烈地抖动了起来,漏斗柄也像抽了风一般漫天飞舞,进而……开始一段段地崩溃。 空间漩涡的本身不但剧烈扭曲着,同时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着。 筱萌真人愕然地看着这一幕,嘴角不断地抽动着,“这是……我怎么似乎听说过?” 无秀真仙的身影已经很淡了,但他的声音还是悠悠地传了出来,“金乌门的破界神通……果然不凡!” 第两千四百九十八章 固化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原来是破界神通!”筱萌真人闻言恍然大悟,“这不是……出窍真尊才能掌握的吗?” 银梭一出,空间漩涡坚持了二十余秒钟,终于逐渐消散,最后一缕淡淡的影子,就像烟雾一般,消失在了空气中。 冯君似乎对此毫不意外,他吩咐庄园里的人修复大阵,自己却是凌空飞起,冲着四面团团作了一个揖,口中高声发话。 “多谢诸位道友出手相助,助拳之恩没齿难忘,但凡出手的道友,冯某奉上全力推演一次,以为谢意,还望诸位莫要推辞……等到天明,我会着人登记,以全宾主道义!” 有人闻言就笑了起来,却是元罡门的一名真人,此人是在两个月前进入白砾滩的,原本是想求个推演,哪曾想冯君闭关冲阶。 因为此处的灵气也不差,青罡下派在此地又有别院,他也懒得再回去,就在此地等候。 这一次冯君遇袭,他也出手了,只可惜没有起到任何效果,“冯山主,我出手两次,却又劳而无功……厚颜问一句,可得几次推演机会?” 冯君纵然是心情有点压抑,听到这话也忍不住笑一声,“这位道友,既然你好意思这么问,想必也是急需……那好,别人一次,你两次!” 他这么一回答,对方虽然有点脸热,但终究是多了一次推演机会,倒也不亏。 其他人闻言,却是不好意思再提类似的话,大部分修者还是很看重面子的。 然后又有人出声了,“冯山主,这空间漩涡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冯君左右看一看,才沉声发话,“没有人知道吗?那好,我就说一下吧,大致来说,应该是上古空间湮灭之术,须有虚空物质做引子,以秘法激发……再多的,我也不便说了。” 这个回答,让周围的人群静了下来,很显然,“不便说”的东西往往意味着惊天的秘密。 过了一阵,大家开始小声交谈的时候,素淼出声了,“冯山主知道此事是谁做的吗?” “不知道,”冯君很干脆地摇头,“现在已经很夜了,我打算明天白天再开始调查,诸位没什么事的话,也早点休息吧,很抱歉,给大家带来了一个糟糕的晚上。” “调查还是趁早吧,”有人高声发话,听起来像是孔紫伊的声音,“冯山主,不要给对方毁灭证据的机会呀。” “多谢提醒,”冯君又是抬手一拱,然后沉声回答,“这件事不是光凭着快就能解决的,对手很狡猾,而且我认为,他们不会考虑不到我的推演能力,所以时间快慢……并不重要。” 四下里议论声再起,大家认为他说得很有道理,敢算计冯君的人,哪能不考虑他的推演?甚至有人认为,冯君或许已经通过对细节的了解,知道这件事情不会那么容易解决。 其实他们猜的没错,冯君虽然不知道凶手是谁,但是已经能确定,对手很不好惹。 就在这时,筱萌真人提了一个问题,“敢问冯山主,你刚才手中的银梭,真是我金乌上门的破界神通吗?” 破界神通是金乌顶尖的传承,虽然战斗时不方便使用,但是用来破开防护甚至禁制,都有不错的效果,真的运用到极致,破开两个世界的壁垒也很不算意外,所以被称为“破界”。 这一门神通,绝对不是元婴期能学得会的,出窍期能掌握多少,那都很难讲。 不过冯君是正宗渠道得到这神通的,于是他点点头,“正是金乌门的破界神通。” “可那是……神通固化啊,”筱萌有点抓瞎了,使用神通和将神通固化,这两者根本不是一个难度,“冯山主你遇到了金乌门的分神大君了吗?” “我哪儿有那个荣幸?”冯君笑着摇摇头,“是銮雄真尊赐下我一道固化的神通,让我来防身,这次却不得不用掉了。” “銮雄真尊,”筱萌真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她虽然身处下界,也听说过上门的几个真尊,銮雄就是其中之一,“原来冯山主跟真尊的关系真的那么好。” 她因为知道这个名字,所以只顾着震撼了,但是又有人不解了,正是元罡门的那名真人,“冯山主,我还有个小问题请教……不是分神大君才能固化神通吗?您说的是真尊?” 这一点,冯君还真的清楚,因为銮雄真尊是当着他的面,固化了神通的。 从洛华离开之后,那半天时间里,他并没有去天琴位面,天琴的瀚海、阳泾和悠渲真尊跟他关系都一般之外,他也很担心幕后黑手会发现他前往天琴。 阴魂大佬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能定向投放空间湮灭术的人,起码得是几名元婴联手施为,像这一次穿破界域封锁,而且还能发挥威力的,应该是出窍期起步。 若是元婴联手也就罢了,但如果真的是出窍真尊出手,冯君很担心自己若是在天琴求援,会被人感知到行踪。 以前他对此没有太深的感觉,但是这一段时间他一直混迹在虫族世界,接触的真尊也不止三五个了,对真尊的感知能力,他是真的有点害怕。 就连大佬都承认,它不担心真尊发现自己,但是同时,它也未必能发现真尊的细微感知。 所以冯君为了保险起见,选择了去虫族世界求助,尤其那里有几名真尊,跟他还算相熟。 他最先去的就是銮九星系,这里的两名真尊在浑水摸鱼地偷袭,不像前线的三名真尊,人数虽然多,但是攻击和救助任务也很重。 他的到来,果然引起了两人的注意,因为此前有救援折尺的约定,他才一出现,九思真尊的真婴就挪移了过来,问他有什么事。 等他将空间湮灭之术一说,九思真尊毫不犹豫把銮雄也喊了过来——这种术法太久远了,他一个人的见识有限。 銮雄听说有人要对付冯君,使用的还是这种手段,顿时勃然大怒,就想跟着冯君去昆浩,他表示自己虽然是真尊,但是压制修为和发出元婴之上的攻击,还是不存在问题的。 不过九思真尊不愧是九思,思维非常细腻,他指出这种手段,可能瞒不过幕后的黑手。 而且銮雄就算能进入昆浩,也会引发界域意志的不喜,没的又生出许多事端来。 九思的意思是,他可以拿出一张定身术符宝,发出元婴级别的攻击,出窍真尊的定身术他也有,但是冯君肯定无法激发,所以只能用元婴级别的符宝,试探对方能不能承受得住。 但是他对这应对也不是很有信心,说剩下的就该是銮雄真尊考虑了,别的不说,金乌的涅槃神通应该护得住冯君——以昆浩界域的脆弱,对方的空间泯灭等级,不可能是出窍级的。 所以涅槃神通就刚刚好,这是一道被动防御的神通,可以直接在冯君身上施展,被动触发,唯一可虑的,是不知道銮雄是否掌握了这个神通。 銮雄真尊却是表示,这不算什么事,涅槃神通没有必要使用——关键是使用效果也未必好,而他知道金乌的破界神通,九成九可能破坏掉那空间泯灭之术。 这不是銮雄盲目自信,而是金乌门就有这样的记载,破界神通可以摧毁各种空间规则。 空间泯灭虽然是泯灭技,但从溯源上讲,却是实打实的空间手段——就不说爆发之后的泯灭,只说被锁定之后,当事人无法使用瞬闪等手段,就是铁铁的空间规则。 銮雄真尊不但修习了金乌的破界神通,而且还能够固化这个神通,虽然他表示自己的神通强度不是很够,只到达了第一层“破壁”的层次。 但他还是当场给冯君制作了一枚破界神通,没错,就是现做的。 拖拖真尊直接傻眼了,你这叫没有修炼好? 銮雄真尊解释说,自己确实修炼得不怎么样,当初入门都很难,亏得是门中有分神期的前辈固化了一枚这样的神通,交给他参悟,他最终才悟出了第一层。 参悟完毕之后,那一枚固化的神通也基本上消散了,而分神前辈表示,我不要你回报,等到有同门想修炼此神通而无法上手的时候,你也制作一枚这样的固化神通,供其参考就好。 銮雄真尊认为,这是自己不可推卸的责任,后来一直在琢磨神通固化,所以哪怕他的破界神通只是第一层,但还真的让他把固化掌握了。 由此可见,这天底下真没有什么事是绝对做不成的,关键还是在于上心不上心。 銮雄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所以冯君问,他就这么回答了。 但是冯君可不能这么回答别人——谁知道真尊愿意不愿把这件事传出去呢? 于是他回答,“不是所有神通都只能由分神期固化,你们的消息并不算准确,而銮雄真尊的实力,在真尊里也算数得上的。” 筱萌真人是最先表示疑惑的,但是听到冯君夸銮雄真尊,就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没错,銮雄大尊修为高强道法精深,我早有耳闻。” 第两千四百九十九章 影响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白砾滩的深夜里,冯君跟众多修者对话一阵,大致把事情说清楚了。 还有些修者不甘心,觉得没讲明白,想跟他好好说一说,不过冯君表示明早再说。 众人不好过度纠缠,也暂时只能这样了,但是这个晚上,基本很少有人再能睡得着。 筱萌素淼等人,还是半夜来敲庄园的门了,同时来的还有太清晓松真人和青罡断刃执掌。 没办法,白砾滩中昆浩界的真人也不多了,就这么几个。 冯君这次回来,甚至没有带曲涧磊和管红袖,那两位愿意忠心耿耿做保镖,但是对于冯君来说,他俩不如在虫族世界继续找机缘——看守好能量石矿也很重要。 青罡的断刃执掌是岳青走后才赶来的,他跟冯君的关系很一般,不过他不来也不行,白砾滩在现今的昆浩,就是最有名的机缘之地,对四大派而言,也是不容有失的地方。 青罡除了岳青跟冯君交好,基本就没谁跟他特别熟,于是断刃执掌匆匆赶来接替。 他们夜入庄园,不仅是打探一手消息,同时也是表示支持冯君,愿意提供各种帮助。 断刃执掌甚至很干脆地表示,自己愿意联系元罡上门,牵头发起对偷袭者的追查。 素淼真人却是直接表示,无秀真仙已然回归上界,不日就可以带人下界来调查,正经是出手的人的到底是谁,冯山主你心里有没有怀疑? 这些人都挺热情,虽然冯君嫌他们吵得厉害,却也不能粗暴对待,只能表示说这股气息锁定我好几天了,但具体是什么来路,我还真不是很清楚。 这时,筱萌真人才出声发问,“冯山主你的晋阶被打断,不要紧吧?” 大家这才反应过来,冯君在此前刚要晋阶,断刃执掌黑着脸怒骂,“无耻鼠辈,看来竟是有意坏了冯山主的道途?这等贼子绝对不能放过!” “这种奇耻大辱,我怎么肯干休?”冯君面沉似水,这一次是被人打上家门了,如果不能揪出凶手,会成为他修道生涯中永远抹不去的一个污点,“我可不想被人嘲笑几百年!” 筱萌真人点点头,也是一脸的正色,“没错,正该如此,我建议冯山主将銮雄真尊请来,真尊只要不出手,于昆浩界域也无大碍。” 冯君摇摇头正色回答,“虫族世界那边战争也很激烈,已经发现了十来个出窍虫族,虽然距离较远,但是它们会跃迁之术……类似于咱们的传送,几名真尊还要保护人族修者。” 就在这时,一向不说话的梅夜雨插了一句嘴,“冯山主若有事,虚空的修者还回得来吗?” 众人闻言,脸色齐齐就是一变,断刃执掌的嘴角抽动一下,“原来还有这一层因果?看来这出手之人所图甚大!” “首要还是阻我晋阶吧,”冯君悠悠地回答,“其次呢,对方也铁了心,要坑一批天琴精英……否则他们想找我的麻烦,有的是时间,何必急在一时?” 孔紫伊点点头,一攥小拳头,“这件事可一定要宣扬出去。” 她现在跟冯君的修为,已经有了明显的差距,地位也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也就是她跟着“师尊”素淼真人,大家又知道她跟冯君的交情,此刻才能偶尔插句话。 当然,她的建议对冯君十分有利,事情的性质从“冯山主遇袭”,转变成了“为了坑害进入虚空的人族精英,有人趁冯山主闭关的时候偷袭”。 前者是个人的恩怨,冯君的面子大归大,可是别人愿意不愿意帮忙,也是要视情况而定,但是后者却是针对了一个群体——此刻的虚空中,足足有九十多号人,其中不乏真仙。 这些人如果知道,自己差点失陷在真空中回不来,他们会是什么反应? 别说这些当事人了,就算他们的亲友师长想到这一点,也绝对不肯善罢甘休! 当然,孔紫伊能意识到这个,别人也能反应过来,只不过是她最先说了出来。 素淼真人点点头,思维开始发散,“这么来说,这次前往虚空的人,都没有什么嫌疑。” 她说的是人,其实是指的这些人身后的势力。 断刃执掌也点点头,“反正去的人多的势力,绝对没有嫌疑,一两个的那种,倒也不好说……反正玄水门肯定没有嫌疑。” “金乌门也没有嫌疑!”筱萌真人忍不住为上门辩解,“这一次金乌门去的人少,但是上门跟冯山主有良好的合作关系,总不可能断了未来的规划。” 说起未来,素淼真人又想起刚才没说完的话题,她侧头看一眼冯君,“你这次晋阶受到影响,严重不严重?我觉得追凶的事情,你没必要亲自参与。” “我晋阶已经完成了,”冯君放出了金丹五层的气势,沉声回答,“这次追凶,我一定要参与,不过一切都等天亮了再说吧。” “咦?”断刃执掌看他一眼,轻咦了一声,“这么快就稳固了境界?” 筱萌真人也看一眼冯君,忍不住惊叹一声,“你这是……晋阶不止一两天了吧?” 冯君笑一笑,却也不欲多说,“这一次晋阶比较顺利,没有折腾出太大的响动。” 众人也知道,他要遮蔽一些东西,有的辛秘也不能乱问,但是素淼真人还是忍不住感慨一句,“你这哪里叫顺利?根本就是作弊……你闭关到现在,还不到四个月吧?” 冯君闻言,实在有点按捺不住卖弄的心思,“这是我晋阶时间最长的一次了。” 旁人闻言齐齐无语,最后还是断刃执掌先站起身来,“那咱们还是先回去,跟大家把情况讲一下,具体的事情,等天亮再商量吧。” 众人离开,然后把消息传出去,阐述的重点不仅仅是冯山主遇袭,还有虚空之行修者的性命,一时间白砾滩上大哗。 若是搁在这一次虚空送人之前,修者们的反应不会这么大,因为冯君虽然能送人入虚空,但是在此之前,他送的都是宗门修者。 不管是七门十八道,还是四派五台,总之是很少有家族修者,散修更是少得可怜,除了宗门修者,其他人对虚空寻宝不但垂涎,也抱有怨念,总觉得冯山主有“跪舔”宗门之嫌。 但是这一次,冯君送的大部分是家族修者和散修,宗门修者并不多,成批进去的只有玄水门,而且冯山主还将自己的侍女柳依依借给了皇甫老祖。 这说明冯山主对散修没有偏见,大家在将来也有可能进入虚空寻宝。 所以这一次,家族修者和散修们也气炸了,尤其是进入了虚空的澹台、公羊、卫家等家族,他们的子弟嗓门更高,咬牙切齿地表示要揪出幕后凶手。 这倒不是家族修者智商欠费,而是冯君给出的理由很实在,黑手不但针对冯君,也确实存在主观上残害进入虚空修者的意图。 更有人表示,这次进入虚空的家族修者极多,没准就是阴煞派或者阴煞的上门万幻门做的,他们的嫌疑真的太大了。 玄水门在白砾滩还有几名弟子,都是打算借用抱丹同道气场的,知道这个消息之后,连夜通知了门中——这次可是有二十多个同门进了虚空。 冯君却是还在跟大佬商议,该如何查出凶手,大佬希望他能借用几个真尊来调查,但是冯君表示,如果能自己查得出来,我真是不想劳烦真尊。 在此之前,他倒是劳烦了拖拖和銮雄真尊,那俩都挺痛快的,然而,那都是有原因的。 九思真尊此前跟冯君有芥蒂,正好借机化解,而銮雄无论是进入虚空划地盘,还是进入虫族世界,都是冯君帮忙的,这可不是什么小人情。 现在再劳烦那些真尊出手,冯君觉得就有点不合适,这些人情真的不好欠。 两人争了一晚上,也没有争出个眉目来,第二天天色刚亮,元罡的那名真人找了过来,他告诉冯君自己已经将情况上报,元罡门相当重视。 但是同时元罡门也表示,己方目前全力攻略虫族世界,实在有点分身乏术,所以他们希望冯君先进入虫族世界暂避——在那里,元罡门保证不会有人敢对他下手。 这基本就是废话,不过堂堂元罡门能给出这么一个解释,外加庇护的承诺,态度也算不错了,冯君表示感谢之后,顺便就帮此人推演了一下。 紧接着,其他势力的反馈也到了,澹台和公羊家的出尘弟子表示:族中真仙正在赶来。 卫家的反应是:族中有界域防护阵,正在由三名真仙护送而来。 界域防护阵也是防御阵,但是跟普通的防御阵不同的是,普通防御阵是跟地脉和山川地势勾连,而这种防御阵还能跟界域勾连, 这阵法防御时也要消耗灵石,但是谁想打破这阵法,就相当于同时攻击了界域。 这种防御阵非常少见,也就是卫家自成一界,躲在小界里很少出来,研究界域比较多,才能掌握这种防御阵法,但是囿于材料所限,卫家这种阵法也没有几套。 这次卫家能派人护送一套过来,示好的意思非常明显。 第两千五百章 纷至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冯君遇袭的第二天,除了家族修者纷纷来表示关心,宗门修者也托人把话带了过来,无一不是对他表示关注。 玄水门的阳泾真尊表示,如果白砾滩有需求,他不介意下界来走一趟,帮冯君调查凶手。 不过冯君对阳泾真尊真的是不感兴趣,如果是瀚海真尊的话,他还愿意交流一下,哪怕在传言中,瀚海真尊特别难打交道。 阳泾真尊给他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像一个官亻尞,虽然这个词用在修者身上,很是有点违和,但是想一想就知道,白砾滩遇袭了,他只是高高在上地问一句,你要不要帮忙? 你要帮忙,我就下去一趟,要不然就算了! 诚然,真尊该有真尊的架子,但是冯君此前又不是没有接触过他——你在虚空四处搜索寻宝点的时候,也不见你有什么架子。 相较玄水门,太虚门做得就漂亮多了,无秀真仙回了天琴之后,将事情一说,陌燃真仙直接表示我要下界,就连团团真仙都表示要来昆浩。 然后两名真仙出面,约了一名元婴八层修为的青阙真仙,三人于当天下午降临白砾滩。 青阙真仙修的是心剑,战力极强不说,还能辨是非明因果,太虚门里能请得动他的人,屈指可数,不过他欠团团真仙一个人情,这次才跟着来的。 遗憾的是,他们到来的时候冯君不在,他去了地球界。 冯君已经应付了大半天各路修者,情知大家都有心示好,但是没有一个能够提供切实消息或者帮助的人,少不得又回去问守护者。 守护者听说是空间泯灭,也相当地意外,“害你的人根脚这么深,你倒是面子够大,那泯灭的气息,你是否捕捉了一二?” 冯君是真没有能力捕捉那泯灭气息,不过好在受到袭击的时候,他身边还有一个阴魂大佬,于是他奉上一块黑曜石,“里面是模拟的气息。” 守护者感知一下,然后带一点无奈地表示,“我知道了,这是跨界域锁定,怪不得双向门旁边,空间波动那般古怪,此物不好对付……我也不能去那边。” 它似乎陷入了沉思,好久没有反应,冯君等了半天,忍不住发问,“这是什么级别的?” “元婴威力,祭炼者也最多不过出窍,”守护者毫不犹豫地回答,“若是它敢到地球,我随手就碾死了……对了,你似乎手上有个镜子不错,拿出来看看?” 冯君略一思索,就知道它指的是什么了,于是去将窥天镜取来,“这是残缺的演天镜,似乎……窥视距离只能到一万里。” “万里?”守护者冷哼一声,直接将镜子摄走了,约莫十来息之后,镜子又出现了,恍惚间似乎是多了一层雾气,“身怀宝物而不自知……为什么不知道去修复一下?” “我也想呢,但是当时,那边好几个出窍期盯着,”冯君无奈地表示,“还有人为这个镜子蹲守我,于是就想着等到修为高一点了,再去修复……关键是灵石也不就手。” “灵石不就手,”守护者忍不住重复了一遍,才哼一声,“此物给出窍期用,都是糟蹋,修复起来确实也不容易,不过我已经临时修复了一下,你在那边有要好的出窍道友吗?” 我哪里有真尊道友?冯君苦笑一声,“倒是识得几个出窍的大能。” “那就够了,”守护者也没有介意他将出窍称为“大能”,只是随意地表示,“让他们祭起这镜子,自会找到发出攻击的地方。” 这样也行?冯君先是愕然,接着又生出一丝犹豫,“可是……就算能追查到凶手,窥天镜有这么强大的功能,我还保得住吗?” “你这修为……”守护者也很纠结,不过它还是表示,“放心好了,我加持的东西,还没有谁能不问自取了。” “那多谢前辈了,”冯君一拱手,惊喜地发话,然后迟疑一下他又发问,“多少灵石?” “什么?”守护者先是一愣,然后情绪有点波动,“你当我是什么……最少两千上灵!” “好的,两千上灵,”冯君取出两千上灵放在桌上,想一想又问一句,“前辈,能量块对你恢复灵气有帮助吗?这个我比较多一点。” “上灵对我来说,也不过是修修补补,极灵才是起步,”守护者不耐烦地表示,“正常人是喝水,沙漠里生存,尿也得喝……可你总不能让我喝污水吧?” 你这比喻还真是……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那好吧,我知道,回头我给前辈找个污水处理系统,先走一步了。” 他还是先回到白砾滩,想让大佬试一试,能不能直接使用窥天镜,不过还没有来得及沟通,一道神识已经传了过来,“果然是冯山主回来了,这空间波动有点熟悉。” 冯君感知一下,却发现是熟悉的神识,于是笑一声,“我当是谁,原来是团……袁真仙仙驾光临,您的凝婴大典我没来得及去参加,还望见谅,咦,陌燃真仙也来了?” 一边说,他一边就闪了出去,别的不说,这两位第二天能降临下来,就意味着非常坚决的支持,他可不能怠慢了。 两名真仙打个招呼,顺便郑重引荐宗门护法青阙真仙。 青阙真仙个子适中身材干瘦,一双眼睛似睁非睁,没有剑修那种锋芒毕露的感觉,但能带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威势,用陌燃真仙的话来说就是,青阙师叔修的是心剑,很少用眼看人。 有意思的是,此人元婴八层不是长老不说,居然是护法。 一般的宗门系统中,护法都不是嫡传弟子,不过青阙真仙是嫌长老杂事太多,主动申请当护法,太虚门一开始不答应,他就以游历为名躲出去六十年,其间只接受护法任务。 太虚门实在拗不过他,就权当他是护法了,却也没有委任,反正太虚门下奇葩多,佛系弟子也多,倒也不差多这么一个。 冯君一听说是团团真仙特意约来的人,当然不敢怠慢,又是一阵热情招呼。 青阙护法没有传说中的那么不近人情,但也没有什么热情可言,就是很干脆地表示,“我不擅长推演,是凭借道心判断吉凶对错,冯山主有什么问题只管问,但是莫问缘由!” “这个自然,”冯君笑着点点头,“对于我现在的处境,不知青阙护法有什么建议?” “没有,”青阙真仙摇摇头,一本正经地回答,“二选一或三选一的时候……你再问我。” 需要选择的时候,我还用得着问你?冯君心里暗暗苦笑,不过他也听说过心剑,知道对方不是真的傲慢,只是心剑真就是这个样子。 就在这时,筱萌真人快步走了过来,一脸的笑意,“冯山主,有件喜事要告与你知,上门悠渲真尊得知此地消息后,说可以下界走一遭,只是有点不便之处……” 冯君和太虚的三名真仙都愣住了,悠渲真尊下界? 顿了一顿之后,筱萌真人才又出声,“只是此前你得了銮雄真尊之助,悠渲真尊说,若是銮雄真尊还有能力关注的话,他就不便过问了,终究宗门是各管一摊的。” 她并不知道悠渲真尊在上界的行事,只知道这是金乌门又一真尊,上门居然有两名真尊卖冯山主的面子,她作为下派的真人,也与有荣焉。 冯君对悠渲真尊的行事记忆犹新,他眨巴一下眼睛,忍不住问一句,“他是如何得知的?我印象中,他可不喜欢生事。” 不喜欢生事……这是什么评价?筱萌真人愣了一愣,倒也没有多想,“就是我们赤凤派报上去的,不知怎的,被真尊关注到了。” 冯君是真不想接受悠渲的好处,而且銮雄确实跟他更近一点,想一想他表示,“真尊所虑倒也有理,要不我先去寻銮雄真尊问一下,看他是什么想法。” 既然守护者建议求助出窍期了,他倒不如再去找一下銮雄,反正求人这种事,求生不如求熟,已经找过銮雄帮忙了,大不了再找一次。 就在这时,不远处出现一阵空间波动,冯君下意识地身子一闪,直接闪到了两里地之外。 他实在是被空间困锁的各种手段吓到了,两里地远不在安全范围,但是有这点距离总比没有强,不过紧接着,他脸上明显地就放松了下来。 波动过后,那一处空间出现了一个人影,却是被浓浓的白雾笼罩着,看不分明。 白雾里传出一个声音,“銮雄在虫族世界厮杀,不必去找他了。” “见过瀚海真尊!”冯君一拱手,恭恭敬敬地发话,他可是见过瀚海真尊不止一次,知道这位就是这么一个存在形态,哪怕在虚空中,都是身处在一团迷雾中。 “瀚海真尊?”太虚的三名真仙又交换一下眼神,心说这位到底认识多少真尊? 太虚的壬屠真尊跟冯君有来往,这是他们都知道的,銮雄和悠渲这俩金乌门的真尊,他们就不是很清楚了。 现在倒好,玄水门的瀚海真尊,号称玄水门三千年以来的第一天才,竟然直接下界了? 第两千五百零一章 演天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瀚海真尊不是很爱说话,见冯君叫穿了自己的身份,他也没有在意,而是淡淡地发话,“我当然要来了,你要面子,我玄水门不要面子的吗?” 冯君这才反应过来,“玄水门可也有二十多个修者在虚空,原来如此。” 然后,他就忍不住想起了阳泾真尊的反应,居然还要派人问他,需要不需要帮忙。 同样是玄水门的真尊,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要不然他待见銮雄,却不待见悠渲,真尊和真尊果然还是不一样。 瀚海真尊冷哼一声,“这件事就算你不查,我也不会放过……你有什么线索没有?” 冯君沉声回答,“线索目前没有多少,只知道是来自界外的定位……” “这一点我猜到了,”瀚海真尊很干脆地表示,“应该是元婴级别的攻击,还有呢?” “我有一宝物,也许能提供一些线索,”冯君想一下回答,“但是需要出窍大能来操作,瀚海真尊来得倒真是时候。” 瀚海真尊闻言,明显地怔了一下,“你认识那么多真尊,居然没有找人操作?” 太虚门的三名真仙闻言,又是交换个眼神,心下忍不住骇然:此人认识很多真尊? 陌燃真仙和团团真仙都是才凝婴不久,团团此前算是消息灵通,但是“温泉板块贪腐案”闹得他焦头烂额,又忙着凝婴庆典,没时间关注这些,而陌燃的消息原本就不灵通。 至于青阙护法……他是修心剑的,连本门长老一职都懒得担任,自然也不关注这些。 所以他们知道的,也就是冯君跟本门壬屠真尊有了交集,根本不清楚冯君跟其他真尊的关系,哪怕昨天无秀窥破了破界神通,了不得也就是猜到了冯君跟金乌的真尊比较近。 现在他们听说冯君认识很多真尊,当然要惊讶。 冯君一摊双手,很坦然地回答,“真尊我倒是认识几个,但都是不好随便打扰的,正在犹豫,该跟谁讨个人情。” 瀚海真尊一摆手,干脆地发话,“那你不用讨人情了,我正要找他们……宝物在哪里?” 冯君抬手一指,“就在我庄园里。” 瀚海真尊迈步向庄园走去,而不是使用瞬闪等手段,在别人的地盘上随便随用空间术法,是对主人的不尊重。 由此可见,此人以傲气出名,却绝对是讲规矩的,哪怕面对冯君这样的金丹真人,他也不摆出窍真尊的架子。 他往前一走,太虚门的三真仙就想跟上去,不过还是有点犹豫……合适吗? 就在他们犹豫的过程中,瀚海真尊回头看了一眼,虽然他身处在迷雾中,但是那双眼睛却明亮异常——严格来说,他用的都不是眼睛,就是“关注”的意念。 不过这也足够了,三名真仙顿时没了跟上去的心思,团团真仙忍不住嘀咕一句,“我们本是来助拳的,这才是的。” 冯君将人带进庄园,取出了窥天镜,又拿出了刻有气息的黑曜石。 “咦,这就是窥天镜吗?”瀚海真尊的精神难得地起了一下波动,“有点意思。” 冯君听得却是暗暗一咧嘴,此物果然轰动啊,据说瀚海真尊出关没有多久,都听说我得了这宝物,可见暗中垂涎的有多少人了。 他不动声色地回答,“窥天镜是后来不懂的人瞎叫,严格来说应该叫演天镜。” “演天镜,”瀚海真尊淡淡地重复了这三个字,不过他的心情是不是有声音这么平静,那就很难说了。 然后他就拿过演天镜操演了起来——听说这是元婴期就能驱动的玩意儿,我可不能掉了链子,“这个……咦,可以选择公示图像的?” “这是演天镜自带的功能,”冯君很随意地回答,“如果真尊不愿意公示也无妨。” “我有什么不能公示的?”瀚海真尊稍微祭炼一下,打出了一连串手诀,“我就选择公示,咱们一起分析好了……咦?” 随着手诀的打出,前方出现一个虚拟的屏幕,上面的图像不断地转动着,乍一看去,仿佛在穿越无尽的隧道,瀚海真尊忍不住赞一声,“果然不错,是件宝物。” 约莫过了四五分钟,演天镜锁定了一片区域,那是一片星空图,上面有几个板块,还有一个亮到不能再亮的光点。 瀚海真尊操作了一阵,熟悉了演天镜的操控方式,然后缩放了几次,“这个亮点,好像……是一个小界通道,看起来很熟悉。” 我一点都看不出熟悉的感觉,冯君的心里暗暗吐槽,不过却不好说什么。 瀚海真尊不愧是天琴土著,辨认了一阵,竟然辨识了出来,忍不住轻咦了一声,“这不是……洛家的小界通道吗?居然在这里。” “洛家?”冯君闻言眉头皱一皱,“秘境家族的老三?” 天琴的秘境家族极多,说是三百秘境,其实绝对不止,不过不管论十大秘境家族还是八大,洛家都铁定榜上有名,排名比卫家还靠前。 说老三不一定,算是抬举,但是也曾经当过老二,反正也是小界家族。 “现在是老二,”瀚海真尊虽然经常上百年地闭关,但是他的消息还是比冯君这“外乡人”灵通,他面无表情地表示,“仅次于姬家,有最少两个分神和六个出窍期。” 两个分神和六个出窍期……真的是很恐怖的存在,但并不代表有这么多的即战力,比如说玄水门,底蕴肯定强于洛家,但是现在能拿出手的顶端战力也就是两个出窍期。 冯君很明白这一点,所以他问一句,“那轩辕家呢?轩辕不是家族第一吗?” “轩辕啊……早就不是了,”瀚海真尊不是个爱说话的,不过看在这货啥都不懂的份上,他又说一句,“轩辕家征战异世界,死了一个分神三个出窍你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冯君茫然地摇摇头,然后又饶有兴趣地问一句,“那姬家更强吗?” “再强还能强过七门十八道?”瀚海真尊这不爱说话的人,都忍不住嘀咕一句,修仙界的歧视链真的是客观存在的,他绝对不可能认可这个观点。 冯君可没兴趣挑起宗门和家族修者的话题,这个内容有点敏感,于是他干笑一声,“我是外地人,不太了解这些事,我就知道以血还血以牙还牙……是洛家暗算的我吗?” “估计不太可能,”瀚海真尊若有所思地回答,他对洛家还是比较了解的,这个家族的人虽然也霸道,但是分外明白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稍等,我还没有定位好。” 又过了差不多两分钟,瀚海把位置定好了,是在距离洛家那个通道口七八亿里远,一块相对不大的板块上。 这个板块约莫有三万多里长,万多里宽,上面相对比较荒凉,有稀疏的植物,也有高山和河流,还有人类的活动。 发动攻击的位置,就正处在一个环形山里,环形山不大,直径也就四五里,但是看上去高度不低,起码有两里多。 “就是这里了,可惜周边没有人活动,”瀚海真尊看了一阵,扭头看向冯君,“这个板块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如果窥天……演天镜没问题的话,咱们可以开始展开调查了。” “演天镜肯定没有问题,”冯君看向演天镜,眉头不引人注目地皱一下,那层雾气似乎……消失了不少? 瀚海真尊一抬手,就收起了演天镜,然后递给了冯君,“你收起来吧。” 冯君抬手就收了起来,嘴上却还在假巴意思,“确定不用了吧?” “如非必然,绝对不再用了,”瀚海真尊很干脆地回答,不过就算以他的超然,也忍不住问一声,“这镜子是你家长辈临时加持了,对吧?” “没错,”冯君点点头,这个没啥不能认的,“我师门不是特别擅长炼器,将来要修缮的话,恐怕还是要求炼器道的高手。” “你们也不用擅长炼器,”瀚海真尊随口回答,顿了一顿之后,他终于忍不住吐槽,“加持意念还要搞得这么明显,他这是多担心你被抢了?” 冯君愣了一愣,才想起守护者说的“没人抢得走”,合着不是抢不走,而是没人敢抢?“它加持的意念有警告之意?这还真让我有点意外。” 他最后一句话算是道歉,毕竟无缘无故地警告一名真尊,实在是有点失礼。 “没有警告,”瀚海真尊摇摇头,他也明白对方的意思,所以停了下又解释一句,“你的境界不到,理解不了这种感觉,反正就是那句话,懂了的就懂了,不懂的……再说也没用。” “明白了,”冯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反正出窍期真尊不太可能抢我的演天镜了,正经是有些不明就里的元婴真仙,对我威胁还大一点?” 瀚海真尊本来已经不想说话了,闻言又有点忍不住,“如果出窍真尊不出手,我就很好奇,你觉得天琴世界里,哪个元婴真仙敢对你下手?” 冯君侧头想一想,“我觉得……应该还有不少的吧?” (看来光是在作者的话里召唤月票,还是不太好用,在章节末尾试一试,召唤月票。) 第两千五百零二章 六爻阵法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冯君确定了发出攻击的位置之后,聊了几句就开始行动。 首先他中止了双向门,安排好风景等人撤回洛华,在这一点上,他是不会含糊的——平常可以让他们在昆浩适当冒险,这种时候绝对不行,不是他当保姆上瘾,而是基于风险预判。 其次,他把修好的防御阵再次开启,同时邀请陌燃真仙三人入住,既然已经打算承情,接受人家的好意了,当然不能让保镖住在院子外。 团团真仙对此倒是不抗拒,但是陌燃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冯山主,我们是来帮你追杀凶手的,不是帮忙保护庄园……你那宝物追查到线索没有?” “线索是查到了,”冯君点点头,“在天琴上界,我打算安顿好此间的事情之后,跟瀚海真尊一起去看一看。” “我就知道是这样,”陌燃真仙一副“不出所料”的模样,然后坚决地表示,“我也要跟着去,倒也看看是什么货色,胆子竟然这么大。” 一直不做声的青阙护法蓦地发话,“冯山主,既然找到了线索,方便说一下吗?” “这个……”冯君犹豫一下,还是明确地表示,“不是很方便,对方身份……不俗!” 青阙护法却不纠缠,只是很干脆地表示,“好吧,去天琴也算我一个。” 冯君笑着一拱手,“这个要看瀚海真尊的安排,不过不管去不去天琴,护法的援手之恩,我是记住了,将来有什么事,您只管吩咐。” 好话谁都爱听,哪怕是青阙护法也不例外,他难得地笑一笑,然后却表示,“这是我和团团的因果,与你无关,你记他的好就是了。” 与他俩不同的是,团团真仙却是一脸苦色,“这还真是……帮着看家不行吗?” 冯君还没来得及说话,青阙真仙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似睁非睁的眼睛都开启了一些,“团团,你怎么就变得这么没血性了?” “血性……你去连做两百年生意试一试?”团团真仙不以为然地回答,“冒险的胆子我还有,不过冯山主是跟真尊一起去调查,我不认为有跟着的资格,帮他看家才是量力而为。” 然而,青阙真仙根本没有理他,也没有回答,在他看来,表达出不喜就足够了,对方是否接受,有什么理由,这些通通不重要。 陌燃也没有受到他的影响,而是问冯君,“我听说卫家要送来一个界域防御阵,你不用等一等他们吗?” 界域防护阵……这是连七门十八道都能看在眼中的好东西,不过宗门因为身处主位面,不存在界域的问题,所以没人专门去琢磨这个,但是只要能弄到,他们绝对不会拒绝。 冯君笑一笑,“这个不着急,我们去一去就回来了,快得很。” 还真是快得很,当天晚上,冯君就带着瀚海真尊、陌燃真仙和青阙护法去了天琴。 他们先到了冰原板块,然后通过板块上的传送阵,连续传送几次,就到了炼器道下属的一个板块,这里距离那个板块就比较近了。 瀚海真尊从传送阵里走出来,阵旁不远处有一块硕大的石头不断地亮起,这就是告诉传送阵的看守者——有出窍真尊驾到。 看守们一阵鸡飞狗跳,大部分是前来见礼,也有人赶紧向上面汇报:有真尊驾到! 说实话,真尊走传送的情况,真的比较罕见,大部分时候,他们都是靠肉身或者真婴飞行,实在是距离远的时候,才会走传送。 而且一般的传送阵,对真尊还有限制,就像小机场里无法起降大飞机一样,承受不住。 再有就一些敏感的传送阵,会对来的真尊做一些调查。 打个比方说,冯君跟炽焰板块的修者比较熟,但是他如果带着瀚海真尊去了那里,想要走传送的话,那边肯定要问一下,敢问真尊从哪里来,想到哪里去? 说到底,炽焰是金乌的重点板块,而瀚海是玄水门的真尊,其他宗门的真尊过境,金乌的弟子们问一声,过分吗? 真的一点都不过分,正经是瀚海拒绝回答的话,那就不是真尊的体面了。 真尊们对这种情况都习以为常了,所以如非不得已,他们也不愿意选择传送——太麻烦。 瀚海真尊对此也是心知肚明,所以直接无视了对方的招呼,摆一下手,冷冷地说两个字“路过”,然后带着冯君、陌燃和青阙,撕开空间走人了。 这里距离那个板块有两亿里左右,不过瀚海真尊的赶路能力十分强大,因为定位准确,根本不用飞,就是连续撕开一个又一个空间,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就来到了这个板块上。 降落之后,他放出神识感知一下,然后点点头,“原来这是新漠板块,有谁比较清楚吗?” “我清楚,”青阙护法沉声回答,“自由板块,算是流放之地,三千年前出现过一次小魔灾,后来被多次清洗,导致环境更加恶化,人口不多。” 瀚海真尊又问一句,“没有什么势力对它有效管理吗?” “不知道,我只是在附近做过任务,”青阙真仙回答,“也许,是洛家不允许有人管理。” 这里距离洛家的通道,其实还有两亿多里地,不过卧榻之侧不容他人鼾睡,这也是一些强大势力的必然追求。 瀚海真尊摇摇头,一指三十余里外的环形山,“一起去看一看吧。” 这点距离对四人来说,都不是事儿,进了环形山之后,冯君拿着手机,来回走了两趟,脸色有点发黑。 瀚海真尊掐算一阵,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陌燃的推演能力还差一点,于是悄声问青阙,“护法,感应出什么了吗?” 青阙真仙皱着眉头不说话,就像是站着睡着了似的,半天才吐出四个字来,“太干净了!” 冯君叹口气不说话,瀚海真尊也不说话——他也不是个爱说话的性子。 陌燃真仙见状,自然也不敢说话了——他只是个才凝婴的小元婴。 良久,瀚海真尊侧头看冯君一眼,“你的推演结果是什么?” 冯君收起手机,又叹一口气,“青阙护法说得没错,气息已经被清理过了。” 他尽量往简短里说,但是瀚海真尊又哪里是那么好交待的?“你推演出了些什么?有多少说多少,不要怕出错。” 有你这么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吗?冯君心里有点郁闷,不过他也不想让瀚海真尊小看了自己,“一团灰雾……灰雾之后,什么都没有了。” 瀚海真尊藏在白色的迷雾中,表情不太看得出来,过了一阵才出声发问,“确定是灰雾?” “确定,”冯君点点头,迟疑一下,他又补充一句,“灰雾中还隐约有黑色的丝线。” “哼,”瀚海真尊轻哼一声,“果然是这东西,还真舍得下本钱,你到底招惹了什么人?” 冯君没有做声,因为他知道对方只是感慨,但是青阙真仙忍受不住了,“敢问真尊,到底是什么东西遮蔽了因果?” 瀚海真尊不好不回答他的问题,事实上他也不是遮遮掩掩的人,“你既然是修心剑的,难道没有听说过六爻欺天阵法?” “失传的六爻阵法?”青阙真仙还真知道这个,扰乱因果追溯的手段很多,六爻阵法绝对是最强悍的手段之一,不过这阵法最大的问题是反噬太重,久而久之就失传了。 不过他还是有点不理解,“这种阵法的表象,应该是无数黑色线条吧?” 瀚海真尊讶异地看他一眼,“连这个也知道?你倒是博闻强记。” “也不算是,”青阙真仙面无表情地回答,“只是我修心剑,有意多了解一下因果手段,希望有一天能心剑斩因果。” 你倒是真敢想!瀚海真尊也不得不佩服此人的决心,不过他自己就是绝代的妖孽,当然也具备了相应的心性,于是微微颔首,“也算不俗,正合心剑之道。” “真尊谬赞了,”青阙护法抬手拱一下,“还请真尊指教,那灰色又是什么?” 瀚海真尊又看冯君一眼,沉声发问,“你知道吗?” 冯君还真不知道,不过这一次前来,他是带着大佬来的,这种比较远古的东西,还真瞒不过大佬,他迟疑一下,才“试探着”发问,“诅咒?” 瀚海真尊无奈地看他一眼,“你还真是什么都懂啊,没错,就是诅咒,这种阵法,就连我也是仅限于听说……奇怪了,真是家族修者做的?” 三人继续不吭声,过了一阵,陌燃又沉不住气了,“师叔……为什么是家族修者所为?” 青阙护法思索一下,还是迟疑着表示,“应该是防止精血溯源推演,布阵者舍身而亡,同时诅咒溯源者,这种情况多见于家族修者……敢问真尊,我说得可对?” “差不多就是这样,”瀚海真尊默默地点头,“这种带有庇护愿力的诅咒,还是精血同源的范围,起码也要……高阶元婴的修为来施展,一般来说,也只有家族修者会琢磨此术。” 第两千五百零三章 洛十七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当瀚海真尊说出阵法性质的时候,在场的人就明白了,应该是家族修者所为。 宗派中不乏愿意为维护道统而死的修者,但是相对来说,家族修者在这方面更重视一些。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防止精血溯源这个前置条件——宗派修者会担心精血溯源吗? 沉默一阵,陌燃真仙出声了,“我认为未必是洛家所为。” 冯君看他一眼,不置可否地问一句,“为什么?” 陌燃沉吟着回答,“因为……太刻意了,天琴的板块这么多,没必要在自家门口阴人。” 冯君还没有来得及表态,瀚海真尊就出声了,“没错,我甚至怀疑,这个阵法都未必是近期搭建的,没准是远古流传下来的,只是前不久才开启……这个阵法真的是失传了。” “我的消息里,此术也是失传了,”大佬暗暗地向冯君传递意念,“这家伙有两下。” 非常难得的,青阙真仙也主动说话,“心剑感应告诉我,真尊说的是对的。” 他没有拍马屁的心思,纯粹是实话实说。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瀚海真尊居然非常干脆地表示,“你的感应不对,你的心剑只可能感应到我的异常,因为我倾向于相信自己的猜测,所以你就觉得事态是对的……” “简单来说,你对心剑的理解有误。” 青阙护法的嘴角忍不住抽动一下,这话真的太打脸了,真尊就能信口开河吗? 不过对方是就事论事,他也不好反驳,只能婉转地表示,“我心剑的目标是斩因果,” “我知道你的目标,你不用重复了,”瀚海真尊一摆手,很干脆地回答,“我只是说以你现在的修为,还真没有能力感受这种阵法……起码要等到出窍才行,努力吧。” 这话说得,让青阙想怼人都有点不好意思,迟疑一下他发问,“那冯山主就可以?是他的传承高过我的心剑吗?” 瀚海真尊毫不犹豫地回答,“传承什么的不好说,但是就连我自己,也只隐约感受到了一丝规则的残缺,现在想来便是那六爻了,诅咒之类的……我根本没有感受得到。” 听到他这么说,青阙真仙也无语了,真尊都没有感应到的东西,那姓冯的小家伙居然推算出来了,他还能有什么不服气的? 倒是陌燃真仙出声发话了,“青阙师叔,关于六爻阵法的传承,咱们太虚是否有所记载?” 你问我这个?青阙护法先是一怔,然后才想起自己确实有这方面的消息,起码比这刚凝婴的后辈知道得多一点。 然而他也仅仅多知道一点,于是摇摇头,颓然表示,“阵法资料尚且残缺不全,就别说传承了……据我估计,这种上古传承分布得很零星,毕竟只是阵法,又不是功法。” 上古时分人族修者启智阶段,真的是一盘散沙,天下大乱打个不停,像功法保护、不敬上位者要处罚、人族一致对外不能自相残杀等理念,都是后来发展出来的。 文明在不住地演化,道德和秩序逐渐地建立起来,才形成了现在的修仙界。 反正在上古,抢了功法的话,也许还会担心被对手发现,有灭族的危险,但是抢个阵图或者阵盘之类的,肯定就毫不犹豫地用了——这东西不涉及传承根本,而且还方便隐藏。 这种情况下,想要知道谁家传承了某种阵法……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陌燃真仙心里有点失落,又看向了瀚海真尊,希望能得到一些消息,但还不敢出声发问。 真尊却是知道他的心思,很干脆地摇摇头,“暂时我也没有更多的消息。” 陌燃心里倒是挺佩服这位,名气大到没边儿了,解决问题干脆利索,但是依然不受虚名所累,能坦承自己的不足,于是他试探着发话,“那么……咱们回宗门挂悬赏吗?” 以他们三人的身份,对这阵法都没有太明确的认知,那么太虚和玄水门的藏书里,应该没有类似的信息,不过这并不代表整个天琴都没有消息,民间还有许多疑似失传的信息存在。 说到底,这东西对太虚和玄水没啥用处,两门弟子就算得到类似秘术,都未必看得上眼。 这种事情在七门十八道时不时就会听到,宗派里没有类似资料,但是宗门一悬赏,就有弟子从储物袋里摸出来了,“我这儿有,我这儿有!” 要追究弟子为啥不把消息上报给宗门?这不可能,类似的资料在宗门的收购价太低了,很多弟子都感觉没必要为了几块灵石,去卖这些廉价物品。 宗门管理者也知道这种情况,但是没办法,宗门不可能为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提高收购预算,那也就只能容忍这种现象——若没钱还要规定强行上交,太不利于宗门的团结。 陌燃也是做过屹遥东城掌执的人,对这种情况很清楚,所以提出合理化建议。 瀚海真尊不善跟人打交道,但终究也是活了一千多年,这个现象他是知道的,于是表示,“回去悬赏,希望也不是很大……先去洛家走一遭。” 其他三人闻言,齐齐就是一愣,心说不是大家才刚认定,洛家没有嫌疑吗? 瀚海真尊却是不管他们怎么想的,大袖一卷,直接裹着三人向通道口飞去。 洛家的通道口当然有人把守,那里有一大一小两个行在,小行在是金丹级别的,有十余人驻扎,大行在是元婴级别的,里面有两个元婴和九十名金丹的战队。 两个行在平时的防御等级不是满格,发现有人前来,一般先要判断一下对方的实力,才会做出相应的应对。 也就是他们值守的是小界第四通道,如果是前三个大通道的话,那就有得忙了,车水马龙不断,哪里顾得上观察来了什么人? 不过第四通道也不能忽视,虽然来往的人不多,但是防卫的人太少的话,偶尔来上四五个元婴组成的小队突袭一下,就会让洛家手忙脚乱。 不是打不过,而是人家打了就走路,或者纯粹骚扰一下,你能怎么办? 洛家是要面子的,所以这里也放了不少人,至于说防御等级……够用就好了。 一旦发现强敌,临时提升也可以。 不过瀚海真尊来得实在太快了,一看他的飞行速度,两名元婴就齐齐飞了出来,连提升防御的心情都没有,同时向通道里发出了警告,“有出窍真尊到了!” 两名元婴倒也不含糊,强自镇定着一拱手,“此处是洛家入口,敢问来的是何方大尊?” 瀚海真尊一个急停,就刹住了车,然后沉声回答,“我是瀚海,叫你们家出窍老祖出来,我有事相询。” 他根本不带打玄水门的旗号,整个天琴叫瀚海的真尊就他一个,而且他并不担心对方误会——如果连我的名字你都没有听过,那么……直接打杀了也无所谓。 这两位真仙还真的知道他——不知道瀚海,也配做真仙? 一名元婴中阶笑着发话,“原来是玄水门的大尊到了,可否容我通禀一下?” 瀚海真尊一摆手,淡淡地表示,“速去,我只给你盏茶的功夫。” 冯君看得有点眼睛发直——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说这家有两个分神和六个出窍期? 然后,你就用这种态度跟洛家打交道? 然而这名真仙还就真的电射而回,消失在了同道中人。 根本都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通道里面就飞出百余人来,打头的是八个曼妙的年轻女子,后面是四名彪悍的金丹巅峰,再后面是八个身高两丈的大汉,也都是金丹修为。 大汉们拉着一辆豪华云车,凌空飞了过来,云车的车辕上站着两个少年,却是元婴修为。 云车两侧各有两名男子,一个元婴一个金丹,而在他们的侧前方,还有一名元婴高阶的中年人。 “中古迎宾礼,”瀚海真尊轻哼一声,不知道为什么,大家从话里居然听出了一丝不屑。 “见过瀚海真尊,”云车的主位上,端坐着一名高冠男子,身边还有童男童女在捧琴捧剑,而这童男童女也都已经是金丹修为,显然年纪不是看上去那么小。 总而言之,做派真的很足,而高冠男子并没有卖弄之意,他从云车上缓缓走下,“在下洛十七,忝为洛家大长老,久闻瀚海真尊大名,今日得见,不愧此生!” 瀚海真尊迈一步上前,淡淡地发话,“你若是真知道,就该明白我不喜欢这虚应故事。” “小界世家,排场总是要讲一些的,”洛十七苦笑一声,无可奈何地表示,“我忝为大长老,总不能坏了前人的规矩,而且真尊确实是贵客。” “哪有那么多不变的规矩?”瀚海真尊不以为然地回答,然后眉头一扬,“你身为大长老,只有一个序号……洛家的出窍道友,真的多到这样了?” “我起于微末,”洛十七非常干脆地回答,迎宾礼肯定要有,但是对方说得干脆,他也就不遮掩了——好像谁不是个出窍期,“等我有了名字,我又不稀罕了……你能理解吗?” (更新到,最后六天召唤月票,看看能不能冲过一万张。) 第两千五百零四章 找你有原因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我没兴趣理解,”瀚海真尊摇摇头,很干脆地回答,他的脾气还真不是一般的耿直,“你才是出窍中阶,就是大长老了,那你洛家的两个分神大君呢?” 洛十七听到这问题,愣了一愣,你一个出窍期,想见我家的分神真君? 不过这话不能明说,所以他委婉地解释一句,“我家两个分神大君是太上长老,以及祖师爷……我们不知道他们在不在,不敢冒犯,现在就是我这个大长老出来迎接贵客。” 这就是说,除了两个分神期,就数他身份尊贵了,所以他来了。 瀚海真尊心里有点不舒服:我找你家商量事情,结果是你接待,难道说我不配见分神期? 其实出窍期来接待,也不算失礼数,属于对等接待,但是歧视链真的客观存在,连他都受到了一些影响……莫非你觉得,家族的真尊,真的能跟宗派真尊比吗? 这也就是旁人说的,来自宗派修者的傲慢了。 不等他说话,冯君就先发话了,“也就是说,洛家的出窍期最高就是中阶了?” 你谁呀?洛十七不满地看了他一眼,心说真尊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儿? 不见现场这么多元婴,都不敢开口呢! 不过他也没有发作,只是冷冷地看向了瀚海真尊:这是怎么回事啊,劳驾给个说法? 瀚海真尊沉声回答,“这是昆浩界域的冯真人,擅长推演。” “原来是冯真人,”洛十七微微颔首,脑子里还在思索此人是怎么回事,不过脸上的冷意就缓和了一些,擅长推演的修者地位通常比较高,一般情况没人愿意轻易得罪。 不过他也没有回答冯君的问题,而是直接发问,“洛家久仰玄水门大名,今天有真尊前来,倍感荣幸,只是不知真尊此来何意?我好安排接待。” 这些客套话听一听就是了,“久仰大名”的真正含义是——咱们一向少接触。 至于说“安排接待”,意思是瀚海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的话,小界都不会向他们开放。 这是洛家自己的小界,来意不明的外界大修者,当然不会轻易放进去。 瀚海真尊回答得也干脆,“接待就免了,我玄水门遇到点算计,正好冯真人也是苦主,一起寻找线索,事发地点距离此地不远,所以来问询一下线索。” “有人算计玄水门?”洛十七心里微微一惊,要知道,他并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主儿,在洛家内部,都是以喜怒无常睚眦必报而出名。 其实光从他的名字上就能看出来,都已经是出窍真尊了,兀自记着自己曾经是一个没有名字只有排序的子弟,并且不介意向别人展示这一点。 这次是玄水门真尊贸然上门,他不明就里,所以一开始会控制脾气客气一点,省得莫名其妙就得罪了对方。 不过现在,他倒是要庆幸自己的谨慎了,于是正色回答,“玄水门遇到算计,洛家自当相助,可是洛家子弟有嫌疑?” 他的态度很明确,洛家哪个子弟有嫌疑,我们肯定会配合处理,然而到现在为止,他都没有请对方入小界,说明也真的很警惕,就算有子弟被点名,没准也是招到界外来审讯。 瀚海真尊对这些小心思不感兴趣,他抬手一指来的方向,“那处有一块新漠板块,不知洛家在那处可有子弟驻守?” “有一些子弟,也有几个庄园,”洛十七点点头,心里在不住地打鼓,但是脸色还算正常,“那里产出贫瘠,不值得大力开发,洛家派子弟过去,也只是建立一些耳目。” 建立耳目做什么,他没有说,也没必要说,都是大势力出来的,谁还不清楚这些? 瀚海真尊果然只是点点头,然后正色发话,“有人在那里布设了阵法,跨了界域攻击冯真人在昆浩的基业,内里还关碍到了玄水门人。” “跨界域的攻击阵法?”洛十七听得神色凝重了许多,他当然知道这种阵法意味着什么,不过紧接着,他就正色发话,“此事应该不是洛家子弟所为。” “这样的阵法……我不好说洛家有没有,不过我可以确定,洛家负责下界的族人,没谁有权力接触到这种级别的宝物,就算他们想动用,也得上报我们批准。” “这种阵法,你洛家还真不一定有,”瀚海真尊的话,依旧是那么耿直,“攻击也不一定要由阵法来完成,我只是想问一句,洛家是否有人精通六爻欺天阵法?” 六爻欺天阵法?洛十七皱着眉头想了一阵,“我对阵法不太懂,不过……似乎在哪里听说过?稍等我问一下。” 旁边一名元婴中阶一拱手,“启禀大长老,六爻欺天阵法,就是那个折寿扰乱天机的古阵,若是加上诅咒,可以留下家族种子……以图血脉流传的绝阵。” “那个啊,”洛十七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可是这阵法……早就失传了吧?” “确实早就失传了,”那元婴中阶唯恐瀚海真尊不相信,认真地解释起来,“洛家已经有了小界,没必要再钻研这个,而且此物……不是很吉利。” “口采吗?”青阙真仙不屑地冷哼一声,对方有元婴中阶说话,他自然也能插口,事实上,他不喜欢这些类似于神道的说法,“也就是你们这些世家子弟信这些。” 你这么开地图炮就不对了啊!元婴中阶看她一眼,“后进洛元武见过道友,敢问道友是玄水门哪位高人?” 青阙真仙冷冷地吐出一句话,“太虚护法青阙。” 原来只是个护法,洛元武心里也有歧视链,太虚虽然名列七门,但是护法可不是太虚嫡传,不像他是正经的洛家核心,他皮笑肉不笑地一拱手,“原来是……” 下一刻,他就是一怔,“原来是太虚剑修高人……久仰了,阁下似乎来过左近?” “嗯,”青阙护法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听到这里,洛十七忍不住了,如果只是一个玄水门真尊驾到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有一个元婴高阶的太虚门人,那问题可大了,“敢问青阙护法此来……是受瀚海道友相邀吗?” 青阙真仙虽然冷傲,但对方终究是出窍真尊,于是他沉声回答,“我陪冯山主前来,冯山主是我太虚的好朋友,若不是壬屠真尊去了虫族世界,也轮不到我来走一趟。” 洛十七闻言大讶,他扭头又看一看冯君,然后一拱手,“原来冯真人有这般根脚,刚才却是我失礼了。” “无妨,”冯君一摆手,淡淡地回答,“前辈是堂堂大尊,无须对我这种小修太客气。” “我想起来了,”元婴中阶的洛元武一拍脑袋,叫了起来,“阁下是白砾滩冯山主!” 洛家距离昆浩界比较远,虽然也得知了白砾滩的事情,但是在那些秘境家族的传言中,白砾滩冯山主虽然比较神奇,但是对家族势力不太友好。 洛家自视甚高,认为自家底蕴深厚,没有必要去低头巴结下界小修,别人都说冯山主如何厉害,没准是吹出来的呢,这谁又说得清楚? 所以在一开始,洛家人根本没有想到“昆浩界冯真人”,就是白砾滩冯山主,直到青阙真仙这么称呼,洛元武才反应过来。 知道了他的来路,自然也就明白此人为何敢在真尊面前插嘴了。 洛十七对外面的事情不甚关心,但是作为轮值的出窍真尊,冯山主的消息,他还真的扫过两眼,当时有点不以为然,可是现在看来,传言恐怕不虚——太虚的元婴高阶都贴身跟随。 所以他皱一皱眉,“我保证不是洛家子弟所为,就是不知谁如此大胆,敢偷袭白砾滩?” “我不要保证,”瀚海真尊淡淡地表示,“我们只知道,攻击来自新漠板块,而周边的势力,是以洛家为尊,洛道友只说一个保证,怕是不太合适吧?” 这话就有点盛气凌人了,如果他一到就这么表态的话,以洛十七的脾气,没准就直接呛了,哪怕是现在,洛十七也有点不爽。 不过想到对方还有太虚门人,他是真的没办法发作,所以只能冷笑一声,“既然我的保证没用,那你还想我做什么,莫非还想搜查我洛家?” “道友好好说话!”瀚海真尊哪里肯惯他这毛病?他冷冷地表示,“事关我玄水门三十名门人的安危,不要逼我动手才好!” “那你要我怎么做?”洛十七没好气地看他一眼,听说事关玄水门三十名门人,他知道事情大发了,也不敢再使性子,但是他觉得很无辜,“洛家子弟都没有去过白砾滩的!” 眼看双方即将谈崩,陌燃真仙轻咳两声,站出来一拱手,“太虚门下陌燃,见过大长老。” “也是太虚门下啊,”洛十七微微颔首,“昊庆道友与我有旧,小友有话,但讲无妨。” 陌燃又一拱手,“瀚海大尊并不是怀疑洛家,我们也一直认为,没人会蠢到在家门口作案,只不过周边势力以洛家为尊,不管是问人还是打听消息,必然要来找洛家。” 第两千五百零五章 委屈不委屈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陌燃的话说得比较客气,但事实上,这是给洛十七一个台阶下。 如果洛家死不开眼,继续不配合,那就别怪玄水和太虚两门下重手了。 洛十七的心里,真的是相当憋屈,不过他能修到出窍,自然不是没脑子的。 此前他的傲气是因为真尊已久,自是养成了直来直去的行事习惯,到了此刻他才意识到——真尊也不是能够为所欲为的。 于是他索性就坡下驴,先是轻笑一声,然后欣然地表示,“我还当是要搜我洛家,若是这种配合,那绝对没有问题,不过我要先声明……新漠那边,我洛家子弟并不多。” 似乎是担心冯君等人生气,洛元武快速地接话,“大长老说得没错,新漠那里不但贫瘠,还闹过魔灾,反复了多次,一旦出事,查证者总要修者自证清白……” 说到这里,他无奈地一摊手,苦笑着发话,“这不是开玩笑吗?修者自证魔修倒是简单,自证不是魔修……这要求也委实奇葩了一点。” 冯君听得感触颇深地点点头,实在是太熟悉的场景了:证明“你女马”是“你女马”,证明你现在还活着…… 倒是陌燃真仙有点疑惑,“不是有查验入魔的法门吗?修者自身也能修炼一些防魔术法。” “七门十八道当然无妨了,”洛元武忍不住吐槽,“但是洛家子弟没有那么大的面子,每次都要费很大功夫,所以在那里,也就是一个巡事房,还有低阶子弟偶尔去试炼。” “我不想听这些解释,”瀚海真尊摇摇头,冷冷地表示,“我现在只想知道:我是专程来调查的,洛家到底愿意不愿意配合?” 洛十七气得连话都懒得说了:怎么说你也是来求人的,好好说话很难吗? 不过他还是冲洛元武使个眼色,你来说吧。 洛元武面对这种情况,也很不开心,但是技不如人,实力不够强,那还说啥? 他只能勉力笑一笑,“真尊说得没错,既然事发在新漠,我洛家起码要自证清白。” 他将“自证清白”四个字咬得极重,显然是隐喻此前“自证不是魔修”的说法——瀚海真尊你这么做,实在是有点霸道。 然而这一次,却是青阙真仙看不下去了,他冷哼一声,“你洛家没有那么委屈,若不是你们排斥外来势力进入,我们还愁找不到人打听?” 洛元武闻言愕然,“那新漠距离我家这么近,我们排斥外来势力……有错吗?” “没人说你错啊,”陌燃闻言笑了,他觉得对方的逻辑实在成问题,“若不是你家把人撵走,我们又何至于上门找你们?” 冯君也笑着摇摇头,“这种情况你要说自己委屈,那把人撵走……算是谁家的因果?” 洛元武默然,这个道理他当然懂,其实很多时候,洛家对外行事也是这个逻辑,只不过他们强势习惯了,落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就下意识地觉得屈辱。 然后他看向洛十七,“大长老,我想陪着瀚海大尊前去新漠,配合着调查一下。” 洛十七听了陌燃的话,心情也平和了不少,闻言就表态,“瀚海道友何等身份?我当然要陪同,你跟着来就是了。” 他再是小心眼,也要直面一个问题:对方若是不满,洛家会有大嘛烦的。 调整好了心情,他甚至邀请对方上云车,“瀚海道友,我这云车非常稳当快捷,去新漠也不过五六个时辰,不若上车来品茶?” “太慢,”瀚海摇摇头,心说我哪里会给你们串供的时间,于是他看向冯君,“冯山主?” 冯君可是不想他的交通属性被更多的人知道,于是摇摇头,又一拱手,“我跟卫家有约,先去看一看,他们把东西送到没有,五个时辰后见。” 说完之后,他一闪身就消失不见了,洛家众人见状,先是一惊,然后齐齐看向瀚海真尊。 此人的空间术法确实不错,很令人惊艳,但更让人惊讶的是:在堂堂真尊面前,这家伙说走就走,就不怕真尊震怒吗? 瀚海真尊藏在迷雾里,看不出脸上的表情,洛元武于是看向陌燃,“陌燃道友,敢问刚才冯山主说的那个卫家是……” “就是你想的那个,”陌燃真仙很干脆地回答,“他们也经常去白砾滩,听说冯山主遇袭,就派人送点东西过去表示关心。” “卫家也常去白砾滩?”洛元武的眉头皱一皱,还待继续发问,却听得洛十七沉声发话,“瀚海道友,冯小友既然去办事了,还是上来品一品茶吧……两位太虚道友也莫要客气。” 这三位交换个眼神,就上了云车,紧接着,云车的护栏升起,成了一个四四方方的飞舟,不过外表华丽依旧。 看着云车闪电一般飞离,在远处消失不见,看门的一名元婴才迅速吩咐,“赶紧联系新漠驻地的子弟,问他们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 洛家小界和新漠之间没有传送阵,因为架起传送阵不划算,反而要警惕有人借此入侵洛家,不过在两者之间,传讯设备还是有的。 也就是说,瀚海真尊担心的串供真不是杞人忧天,而是有切实操作的可能性。 只不过洛家这次,确确实实没有做这件事,所以倒也不算串供。 其实串供的可能,冯君也想到了,但是他认为没有必要防范。 他也不认为洛家是黑手——哪怕真是幕后黑手,这么大的手笔,有那么长的准备期,洛家想必早就对好口径了,防范也没有多大用。 在云车上,瀚海真尊并不说话,洛十七也不愿意折了自家面子,一片寂静之中,洛元武老话重提,“我感觉卫家很不喜欢出门,他们竟然会跑到白砾滩?” “他们有所求呗,”陌燃随口回答,他其实不喜欢背后八卦,但是这种气氛中,要是不说点什么,也太压抑了。 洛元武也不知道是真的好奇,还是想缓解尴尬没话找话,“是因为推演?冯山主的推演真的那么厉害?” “真有那么厉害,”陌燃非常肯定地点点头,“我就是央冯山主推演一番,才成功凝婴!” “懂了,怪不得你要跟来,”洛元武点点头,“看来洛家也要去找他推演才好。” 陌燃真仙摇摇头,“想请他推演,难度很大的,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听说了,”洛元武点点头,他想起了某个笑话,“杀一人救一人嘛,初听这个传言的时候,我还真笑过此人狂妄,没想到是我见识少了。” 旁边捧琴的金丹小童出声了,“听说此人对家族修者不甚友好?” “去去去,”洛元武一摆手,“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他嘴上是呵斥,但是并没有对话的内容加以反驳,心思很明显。 青阙真仙和瀚海真尊依旧无动于衷,陌燃因为被端木家族暗算过,他对这个话题有点鄙夷,“对家族修者不友好……卫家不是小界家族吗?” 金丹女童被顶得不敢再说话,洛元武却是岔开的话题,“据说冯山主能带人进虚空,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这种敏感话题,陌燃一般不愿意去碰,但是现在他心情有点不爽,再想一想,这些事在白砾滩并不是秘密,于是他轻笑一声,“你觉得卫家着急送冯山主东西,仅仅是因为推演?” 洛元武闻言,顿时就愣住了,好半天才不可置信地发问,“冯山主答应带卫家进虚空了?” “不是答应,是已经把卫家子弟带进去了,”陌燃真仙淡淡地回答,然后大有深意地看他一眼,“你想一想,若是冯山主这次真的遭遇了不幸,虚空里那些人怎么办?” “好胆!”就在洛元武听得目瞪口呆之际,洛十七抬手一掌,将面前桌子击成了齑粉。 洛家大长老脸色铁青,冷冷发话,“竟然敢坑害这么多的道友,此事洛家绝不坐视!” 然后他侧过头来,冲瀚海真尊一拱手,正色发话,“瀚海道友,此事是我怠慢了,还以为你们要针对我洛家,难免心生不忿……既然知道了这样的内情,洛家陪你们一查到底!” 你个老滑头!瀚海真尊虽然心高气傲,却也不是不知道世道人心,他心里腹诽,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微微颔首,“如此甚好,我瀚海之所以出头,也不仅仅是为了玄水门人。” 洛十七见他居然愿意回答,马上顺杆向上爬,“不知贵门这次,有多少门人困于虚空?” 瀚海真尊忍不住向上翻个白眼,淡淡地回答,“有一些元婴和金丹。” 不是他有意傲慢,而是玄水门在虚空里找了不少寻宝点,这种事一旦传出去,难免会带给冯山主一些烦恼,所以还是不必说了。 陌燃真仙见状,也忍不住心里冷哼:我原本还说你傲气呢,终究是见不得利益! 他正暗暗嘀咕呢,却见洛家大长老转过头来,冲着他和颜悦色地发问,“陌燃小友,不知太虚门这一次,有多少门人进了虚空?” (距离一万票,还差一千三百票,也很快呀,召唤月票。) 第两千五百零六章 哪个大长老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洛铸和是洛家在新漠板块的负责人,金丹八层。 此地实在不合适修者久留,灵气稀薄产出贫瘠,洛家近百元婴,这里却一个都没有。 洛铸和来到这里驻守,也算是一份苦差事,但是这里距离洛家小界实在太近了,不可能没有人驻守,好在驻守这里的任务能获得不少贡献。 五年前,他在此地发现了一个墨银矿,虽然含量不算高,还要向族里缴纳管理费,但是有总比没有强,对他们这些驻守者来说,也是不无小补。 至于说瞒下墨银矿的消息?那是不可能的,家族修者里面很少发生这种事,一旦被发现,绝对是族规处置,他们能做的,就是努力申请多分一点——毕竟驻守新漠真的是件苦差事。 今天又有人汇报,说翠波湖里可能有三元重水,洛铸和派了十个子弟去探查,如果真能发现三元重水的出处,那就又意味着有小钱钱进账。 大钱真的没有,三元重水可以洗练一些炼器原料,但是各地的产出并不少,虽然需求量也大,却也不是没有替代品,所以根本卖不起价钱,只能说是聊胜于无。 这种消息,都让他派出了十个子弟,还给出了一个月的时间,新漠的贫瘠可想而知。 当然,他手上还有打探消息的子弟,不能随便派发小任务——这是驻守此地的根本。 这样的子弟不多,也就四十多个,不过洛家子弟打探消息,并不一定要亲力亲为——在散修中布下眼线就行了,他们只负责汇总消息,不但不累,基本也没有人敢欺瞒。 至于说散修偷奸耍滑……那怎么可能?胡萝卜加大棒,保证出不了问题。 甚至他们都不用支付眼线费用——免去这些人的部分保护费就够了,都不需要全免。 说到底,打着洛家的大旗,这些子弟真的可以在新漠为所欲为,哪怕对上元婴都不怵——洛家在此地没有元婴,但是家里多得是,而且距离又不算远。 洛家不会在整个板块上都收取保护费,因为他们确实不想跟新漠扯上太深的关系,但是收取部分地区的保护费,也没人敢不给面子。 这种三不管的板块,不信邪的人自然也有,不过这些人都为自己的冲动付出了代价。 从这一点上说,青阙真仙真没有冤枉洛家,这个板块上,影响力最大的还就是他们。 洛铸和是个很自律的修者,安排完日常事务之后,就去联络处的后院修炼了——他现在已经是金丹八层巅峰,想着寻找一下境界金丹九层的感觉。 正在修炼中,有人急速地叩着洞府大门,非常急促的那种。 “这特么报丧吗?”洛铸和气得嘀咕一句,缓缓收功,他知道这时候敢来敲自己门的,肯定是有大事,他不能不应,不过这么叩门,也太过了吧? 他起身开门,皱着眉头刚要发火,对方就发话了,“铸和叔,出大事了,大长老来了。” 洛铸和闻言就是一愣,“咱们这一脉,又出什么事情了?大长老还专门来一趟这里?” 对方是跟他同一脉的小辈,他以为是支脉大长老,听说元婴高阶到这里来,他也紧张。 “不是支脉大长老,是总支大长老,”这位的声音都是哆嗦的,“真尊的那位。” “好了,”一个意念自天而降,气势十足,“到前院来……居然还有时间聊天?” 洛铸和顾不得许多,直接就窜了出去,支脉的元婴高阶大长老就能吓死他了,更别说这是来自总支的出窍真尊大长老。 他来到前院,果不其然,大长老最有名的云车就停在那里,各种仪仗都不缺——洛十七的做派,在整个洛家都非常出名,“新漠总巡事洛铸和,拜见大长老。” “你辛苦了,”洛十七一摆手,淡淡地发话,然后声音猛地严厉了起来,“此次我们来有重要事情,先给你介绍一下,我身边的是玄水门瀚海大尊,还有太虚门的青阙、陌燃道友。”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声音愈发地严厉了起来,“明白严重性了吗?” “我懂,我懂,”洛铸和连连点头,瀚海真尊在整个天琴都算得上传说,名气比颐玦还要大得多,虽然颐玦有美貌冷傲的加分项,但终究只是元婴九层,差着段位呢。 而青阙真仙的名气也不小,尤其是他曾经在附近板块做过任务,不但战力强悍,出手也狠辣,近百年过去了,依旧有人时不时地提起。 “那就先认地方吧,”洛元武侧头看一眼瀚海真尊,“真尊您看?” “我无所谓,你们安排,”瀚海真尊淡淡地表示,“不过消息要注意适当地封锁。” “那是肯定的,”洛元武笑着点点头,“洛家传承十万年,这些规矩都懂。” 真的传承了十万年吗?瀚海真尊心里轻哼一声,却也懒得计较。 很快的,大家就来到了环形山里,洛十七左右看一下,没发现冯君,不过他也没有计较——云车是加速赶来的,“这个地方,你们巡事房熟悉吗?” “熟悉,”洛铸和连连点头,“此地人烟稀少,两条溪水都有毒,不能饮用,没有矿产植物也不多,除非用大量灵石改造,可这里是新漠……所以没人过来。” 洛十七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又出声发问,“近期此地出现过异常吗?” “异常?”洛铸和的眉头皱一皱,心说谁会关注这么个鬼地方? 而且这异常指的是什么?大的异常真的没有,至于说小异常,那就不好说了。 不过这是整个洛家的大长老发问,是大尊的存在,还有玄水门的真尊和太虚的元婴旁听,所以他回答,“我们关注这里不多,只能确定没有异象出现,其他的……我去安排打听。” 就在这时,前方出现一阵空间波动,又现出了三人。 洛铸和眉头一扬,正要呵斥,然后又是一怔:怎么有个人……我感觉不到他的气息? 就在这时,传来一声长笑,却是洛十七出声了,“原来是卫三死道友……你不是陨落了?” “原来是洛庶出,”对面冷哼一声,正是那个没有展示出气息的修者,此人看上去年纪不大,肤色和气色极佳,但却是白眉白发和白须,他冷笑着表示,“我陨落没有,干你屁事!” 卫家现在声称,只有一个真尊,大家都以为那个人是卫有悔,现在居然又出现一个出窍期,确实让人感到意外。 不过洛十七却很明白,最高端战力陨落或者失踪的消息,真的不能太当真,消息都是在于各家的散布,很多家族都是人没了,还要假装人在,那么人在的时候,也能假装人没了。 所以他对此并不意外,哪怕对方用“庶出”这种字眼来侮辱他,他也不会生气,因为他知道一生气,就陷入对方的节奏了——多少年的老对手了,谁不知道谁啊? 于是他只是冷冷一笑,“你陨落没有,确实只是跟我的屁相干,但是你知不知道,这个地方……不是你卫家人能随便来的?” 白发怪人笑了起来,“这个地方我不能随便来……你真的确定?” “我当然确定,”洛十七的话才说出,就后悔了,“你这是在给我挖坑?” 两人真的太熟了,互怼习惯了,根本都是下意识的,但是现在他发现了——你丫不地道! “我能给你挖什么坑?不来就是了嘛,”卫三才笑着发话,“我就想问一句,暗算冯山主的人能进来……也是得到了洛家允许的吧?” “卫三死你真的是找死啊,”洛十七彻底炸了,“信不信我去你卫家小界门口蹲百把年?” “不信,”卫三才冷冷地回答,“有本事你去蹲,个把两个真尊,我卫家还真不放在眼里,正经是我很好奇……你洛家都允许什么人来这里了?” 卫三才抓重点抓得很准,就是揪住对方的痛处死死不放。 “你少扯淡,”洛十七不把卫家放在眼里——那就是个缩在家里不敢出来的宅男家族。 但是对方想要引战到这里,他就必须认真对待了,“这里人来人往,我洛家只有一个小小的巡事房,哪里顾得过来?最多帮忙维持一下秩序。” 卫三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所以我来,你就要维持秩序,但是别人来算计白砾滩,你就假装不知道?可以啊……怪不得瀚海真尊到现在都没找出元凶。” “你特么是想做一场吧?”洛十七是真的火了,“信不信我把你卫三死打成卫四死?” “想杀人灭口?”卫三才看着他就笑,“晚了,大家都听到了,瀚海真尊听到了,冯山主也听到了……我要是你,就先想一想怎么跟他俩解释吧。” 然后他就不再说话了,但是洛十七也不敢炸刺,旁边多少人看着呢,只要他一动手,那就是黄泥巴进了裤裆,不是死(shi)也是死(shi)了。 他正气得肝儿疼,旁边有人轻声发话,“大长老,那是卫家的三才真尊吗?” 问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洛元武,他是洛家的后起之秀,很多名人都没有见多。 “哪里有什么卫三才?只有卫三死!” 第两千五百零七章 阵法的主人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洛十七非常地不平衡,什么时候起,卫家的真尊也敢来我家门口晃悠了? 但是洛元武眼里看到的,是冯君已经拉来了两个真尊,这种潜在能力,实在太可怕了。 于是他招来了洛铸和,“对面大佬的身份,你都清楚了吗?” “清楚了,”洛铸和面色苍白地点点头,他终于知道,为啥族里大长老都来了——外面来了俩真尊,都要追究元凶,如果没有大长老坐镇,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其实就算是现在,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我已经通知他们了,努力搜集近期的消息。” “不是努力搜集,是必须,”洛元武的眉头皱一皱,很不高兴地表示,“如果你做不到,就换了你的差事……你是不是觉得换了差事会更好?” 他是洛家高层,家族里那些说法,他都清楚的——驻守新漠是个苦差事,谁都巴不得换。 不过洛铸和绝对不敢小看这个问题,他确实不想待在新漠,但是他更明白,有些地方比新漠还要糟糕百倍。 卫三才跟洛十七拌了一阵嘴之后,也开始感应这一片空间,虽然他知道瀚海没有感应出来什么,但是他并没有放弃查证,哪怕瀚海名声在外,可他也有积年真尊的自信。 见他如此操作,洛十七也开始感应起来,此前他没有动手,不仅仅是因为相信瀚海的实力,更重要的是,他真不知道可能探查出什么内幕。 说到底,洛家在这个板块上影响太大了,万一探查出对洛家不利的事情,该怎么处置? 也就是老厌物卫三才出手了,才促使他做出了这个决定:不管能探查到什么,总不能在胆量上比对方小了。 卫三才敢贸然探查,当然也是有原因的,原本他是跟着卫家三名真仙下界,但并没有现身——三名真仙保护一个界域防护阵,已经足够了,他跟着来,只是想感受一下空间湮灭术。 卫三才本人已经活了四千多岁,正因为如此,外界才有他的死讯传出。 出窍期寿六千,但是经常受伤的话,寿命可能大大缩短——能让出窍期受伤,这种情况并不多见,很多时候都要涉及到因果和规则,根本不是金丹、元婴之类受伤能比的。 恰恰的,卫三才受过不止一次伤,这也是外界不少人知道的,不过别人不知道的是,他也有过奇遇,受伤归受伤,根基还真没受损。 这种情况下,卫家就把他藏起来装死,万一有什么势力对卫家起了不该有的念头,不管他明面上出现,还是暗地里出手,卫家有更多的选择。 事实上,现在卫家明面上的出窍期卫有悔,战力也相当强悍,卫家有这么一个标杆就够了,再多几个出来,反倒不美。 卫三才之所以下昆浩,纯粹是冲着空间湮灭术去的,因为他一直在研究跟空间有关的规则,而这种术法又相当罕见,他来感应一下规则,没准会对他的道途有帮助。 卫家四人抵达白砾滩的时候,冯君正好在天琴,那三名真仙就直接坐等,而卫三才则是认真地感受一下空间湮灭术——此术已经消失,但是涉及的规则,并不会很快彻底消亡。 别说,他还真的抓住了一点规则变动的尾巴,这种能力,就连瀚海真尊都没有——瀚海是足够强,但是每个修者都有自己擅长的一方面,这也不用多说。 卫三才感应过后,确实有所收获,虽然不是很大,但他已经可以满足了,修为到了他这个程度,任何一个可能有丁点寸进的机会,都弥足珍贵。 他正慢慢地回味,冯君就回来了,他正好也借机观察一下此人。 冯君发现卫家人真的带阵法过来了,也相当感激,并没有说“用不着”之类的话,而是表示白砾滩有不小的界域眷顾,你这个阵法,我就暂时收下了。 当然,他只是借用,而且表示少则半年,多则十年,等查到凶手,就将阵法归还。 卫家人原本也是出借的意思,不过冯君表示还要支付租金,卫家的三名真仙就不干了。 虽然冯君支付的租金,只是免去了卫家子弟在虚空收获的抽成,但是卫家真仙依旧不答应——他们借出去这个阵法,是要交好冯君,而不是赚钱。 灵石能解决的问题,卫家并不稀罕,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两边争执了一番,冯君就主动表示,说我在天琴的探查,有一定结果了,但并不是很乐观,万一超出十年期,我还想租借的话,咱们能再商量,你们免费了,将来我怎么开口? 卫家的真仙有点好奇:我们听说你已经找到线索了,以你和瀚海真尊的实力,居然追查不下去? 冯君也不怕把新漠板块的事情细说一遍,包括六爻欺天阵法,都可以说出来,他并不担心打草惊蛇,正经是把消息散布出去,没准会有意外收获——充分发动群众才是王道。 听到这里,卫三才忍不住现身了。 首先他表明,阵法是免费借的,其次又表示说,我对六爻欺天阵法,多少知道点皮毛,你把我也带到新漠板块走一趟,万一需要战斗,我也有点战力。 面对自告奋勇的真尊,冯君实在没办法拒绝,只能带了卫三才和一名真仙来新漠。 卫三才活得足够久,对六爻阵法,还真的知道一点皮毛,不过也仅仅是一点皮毛。 他更在意的,其实是空间湮灭术法是怎么发出的。 推演了差不多两个小时,他停下来叹口气,“还真是大手笔啊,怎么感觉是爆了真宝,才发出了空间湮灭的攻击?” “爆了真宝?”瀚海真尊讶异地看他一眼,“三才道友是怎么推演出来的?” 就在这时,洛十七也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眼中掠过一丝异色,他侧头看向洛元武,发现这元婴中阶也在推演,说不得苦笑着摇摇头。 “这个……直觉吧,”卫三才皱着眉头回答,“你们也知道,道法自然,我对空间规则有很深的认识,这种跨界投放攻击,有点类似于钓叟道友的鱼篓,有空间叠加的效果……” 他解释了好一阵,大致说明了自己的思路,也不怕听者学会自己的规则。 其实规则的感知哪里有那么容易?倒是他的讲解能让人触类旁通,有类似讲道的效果。 瀚海真尊就听出了感悟,白雾变得浓密了许多,并且生出一种奇怪的律动。 “嗯?”卫三才看着他的反应,眉头也是微微一皱,“有意思,这样也能有收获?不过……咦,好东西,还可以这么做吗?” 这下倒好,两人都因为对方的反应,生出了一些共鸣——其实这就是讲道的好处。 冯君也有点发呆,以他的修为,倒是看不出规则的玄奥,不过这一次他有点莫名的触动,就像是别人说的“顿悟”什么的,虽然他的资格不够,可是顿悟又不跟修为挂钩。 卫家的那名真仙也看出来发生了什么,但是很遗憾,他才是半点收获都没有的,只能眼睁睁地羡慕,同时努力尝试融入。 洛十七也发现了这种状况,但是此刻他心乱如麻,完全静不下来,所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三人,眼珠不停地转着。 不知道等了多久,他身边有人轻呼一口气,却是洛元武结束了推演,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眼神中竟然有一丝……茫然? 两三秒后,他的目光变得清晰了起来,重新有了焦距,然后看向洛十七,“大长老……” “不着急,”洛十七传递给他一个意念,然后轻声发话,“两名真尊和冯山主正在悟道,大家走得远一点,顺便帮着护法。” 其实这三位还真没有陷入深层悟道中,一旦有外力出现,绝对能瞬间做出回应,不过有人护法的话,能让他们悟道的时间持续得长一点,倒也是一份善意。 洛家人散出去一段距离,洛十七又给洛元武发出一段意念,“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洛元武也是用意念回复,他的意念波动,大概率瞒不住那两名真尊,不过若是理解为洛家人不想影响真尊,所以用意念交流,也很正常。 洛元武犹豫一阵,才表达出自己的意思,“我觉得……那个六爻欺天阵法……没准还真是咱们洛家先祖留下的。” “嗯?”洛十七倒也没有呵斥他,只是饶有兴致地问一句,“你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血脉吧,”洛元武不确定地回答,“推演了一阵,总觉得情绪隐约有古怪的波动,又像是欣喜,又像是悲哀,总觉得跟咱家有些干系……当然,也可能是我能力欠缺,感知错误。” 洛十七默然,过了好一阵,他才轻喟一声,“所以说,你真的是洛家潜力最强的后人……你的感觉,我也有。” “啊?”洛元武惊讶得差点发出声,“不会吧,真是这样的话,那咱们可怎么办?” 这一刻,他觉得洛家冤枉透了,因为他非常肯定,家族里从来不知道,这里还有自家一个上古遗留下来的阵法。 (还差一千票出头,感觉达到一万票的希望很大,大声召唤月票。) 第两千五百零八章 好纠结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洛十七见到洛元武如此紧张,也是忍不住轻喟一声,“你觉得怎么办好?” “我觉得……”洛元武思索一阵回答,“反正辩解的话,他们未必相信,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关键是,咱洛家人还能不知道先祖留下的阵法?” “确实很难解释,”洛十七的脸上风轻云淡,别人一点都看不出来,他的神念里交流的事情,竟然是如此地凶险,“我是问你……你觉得怎么处理好?” 大长老的的态度,明显地影响到了洛元武,元婴中阶的脸上也淡定了许多,“不管怎么说,不可能翻脸,洛家承受不起这么多大势力的压迫……” 顿了一顿,他见到大长老没有什么表示,于是继续陈述,“既然不能翻脸,告知对方又容易解释不清,那么……不如隐瞒了这段消息?” “他们并没有洛家血脉,强如玄水门那位,也没有感应出这些,我认为隐瞒是可行的。” 洛十七依旧没有反应,就那么淡淡地看着元婴中阶,但是……他的目光中没有焦距。 很显然,这个事实让出窍真尊也觉得有点棘手。 沉默了差不多十分钟,洛十七才又发出神念,“唉,元武啊,你觉得冯山主他们最终能不能查出幕后凶手?” 洛元武思索一阵之后回答,“这可真不好说,玄水门那位算是大尊里数得着的了,他也没有发现,按说问题不是很大……所以我觉得掩饰比较有利于家族。” “我也是这么想的,”洛十七幽幽地表示,“但是你说修真界里,有永恒的秘密吗?” “永恒的秘密当然有,”洛元武毫不犹豫地回答,“您也知道,无头案多了去啦。” 听到他这话,洛十七又问一句,“那以冯山主的人面儿,这案子会成为永恒的秘密吗?” 冯山主的人面……洛元武思索了一下,他对冯君了解得不是很多,但是从今天的接触,他就已经能揣测到对方的影响力了——这是随便就能招来两个真尊的存在。 而且青阙真仙也表态了,要不是壬屠真尊目前在虫族,也肯定会来为冯山主站台。 哪怕不计算助力,光分析一下对付冯君的那位,动用了什么样的手段,也足以说明问题。 疑似失传的空间湮灭术,还是跨域投放的那种,遮蔽行踪的,也是已经失传的六爻欺天阵法——附加诅咒反击的。 只看这两种手段,就忍不住让人心生惊悚:这是遭遇了什么等级的对手,才会如此小心? 最了解你的人,是你的敌人! 洛元武想了半天,最终表示,“冯山主的影响力太大,我真不敢断言,他找不到真相。” 他非常清楚,所谓的永恒秘密,真的很少很少,大部分的谜团之所以成为永恒之谜,无非是寻找秘密需要付出太多,而很多人并不具备相应的实力。 “是啊,他可能找得到真相,”洛十七非常赞同他的看法,“我也是这么认为的,那么现在问题就来了……等他找到真相的时候,洛家想要解释,还来得及吗?” 洛元武沉默半天之后回答,“也未必就来不及,咱们有老祖和太上长老……大君出面的话,他们总应该给咱们一个说话的机会。” “大君……是该被这种小事惊动的吗?”洛十七幽幽地发问,“而且你就这么确定,目前家族的大君没有外出?” 洛元武听得就是一惊,“大长老的意思是……家族里现在没有大君坐镇?” “有没有分神真君,这个我不能跟你说,”洛十七给出一个模糊的答案,以他的身份,当然知道家族里有没有分神真君,但这消息真不是元婴真仙有资格知道的。 不过洛十七的心思不在这里,他关注的是,“就算有真君存在,咱们也不知道对面什么时候才能找到答案,难道要让真君一直等着?” 洛元武听到这话,就是一哆嗦,让真君牺牲游历和寻找机缘的时间,几百上千年地蹲在家族小界里,这基本上是做梦。 撇开真君对道途的追求不提,只说小界的灵气,根本无法满足分神真君的日常需要——这还亏得是小界,基本能满足几个出窍期,如果是秘境,能满足个把两个真尊就可以偷笑了。 洛元武默然,他不是真君,自然无法得知真君的感受,但是基本的人之常情他还是懂的。 洛十七继续念叨,也不知道是针对洛元武,还是自言自语,“甚至不排除,有人借机拿下咱家的小界,虽然他们得到的小界,注定是千疮百孔,但是洛家……就可能没了啊。” 洛家改造过小界,谁想抢走都注定会失望,但是这年头,谁还没个侥幸心理? 洛元武知道这些,但他还是忍不住辩解,“跟洛家开战,他们承受得起吗?” 洛家现在秘境家族里排名第二,战力真的不低,虽然肯定比不上七门十八道中任何势力的两成,但是面对灭族之战,爆发出的战力起码会翻倍。 当年宗门取代家族为主流,那是因为各大家族都有自己的想法,本身就不是特别团结,如果当初的宗门修者想要彻底灭绝所有家族,宗门修者绝对会一败涂地,根本没可能获胜。 洛元武就认为,宗门未必愿意死磕洛家,这太不划算了。 比如说轩辕家,是从排名第一掉到了第三,但是给他们造成巨大杀伤的是异界征战,而不是来自宗门的打压,宗门和家族修者之间,已经很久没有大打出手过了。 现在的宗门修者和家族修者之间,也存在微妙的平衡,就算发生冲突,也是很小的那种,反正宗门为主家族为辅,这是天琴世界修者的公认。 “呵呵,”洛十七闻言冷笑一声,“你是不是以为,宗门和家族之间,没可能爆发战争?” “确实是这样啊,和平已经维持了三千多年,”洛元武觉得这个问题很好回答,“现在大家相处得也很愉快,那么多异界和异世界等着开发,何必把心思放在内斗上?” “呵呵,终究是和平年代成长起来的,”洛十七不以为意地笑一笑,然后面色一整,“元武我跟说,永远要记住,和平只是今天的事,明天的事谁都说不准!” “有句老话叫居安思危,安全当然是好事,但如果不知道戒备,安全也持续不了几天!” 见到洛元武还是一副魂游天外的样子,洛十七大怒,“你才活了几天?上一次大战,我是参加过的……别以为世界永远会这样,一旦变化起来,你根本无法想象!” 也就是冯君没有听到这话,否则他绝对给洛十七点个赞,说得真的太对了,很多人把歌舞升平当做常态,觉得世界就该是这样子,然而……真的不是那么回事。 地球界的一战和二战,那是矛盾积累到一定程度了,但是突然爆发的例子也太多了,譬如说苏联的崩溃,譬如说珍珠港事件、911事件,又譬如说瘟疫的流行…… 每一起突发事件,都会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影响到事件主体中的每一个人的生活。 洛元武承认,大长老说得有点道理,但是他内心深处,还是觉得大长老有点多虑,不过他终究还是没有敢继续辩解,只是发问,“那咱们该怎么办?” “咦?”洛十七轻咦了一声,“该怎么办,你还要问我吗?” “直接承认,这六爻阵是洛家的,只不过是失落了?”洛元武实在有点不能接受,“大长老,你觉得他们会相信咱们的解释吗?” 洛十七有气无力地回答,“现在解释,总比被他们发现之后再解释,要轻松一些吧?” 洛元武还是有点不甘心,“要不等一等,看看洛铸和能收集到什么消息?” “修者讲的是一往无前,要赌就全压上,半遮半掩算怎么回事?”洛十七的态度,变得坚决了许多,很显然,他在对话中找到了答案,“咱俩的神念交流,你别以为一定是隐秘的。” 洛元武也没能力反驳,“那么……我跟他们说?” 大长老没有回答,目光看向了远方,那意思很明显:你不去说,难道要我去吗? 说来也巧,他俩刚商量好,那边瀚海真尊就停止了感悟,然后一拱手,“三才道友在空间规则上的造诣,果然不同凡响,受教了!” 要不说牛人就是牛人,他有了心得就直接承认,我受教了,哪怕对方是家族修者。 他一停止,卫三才也停止了,闻言哈哈一笑,“不过是论道,我也有所得!” 他俩相互客气,冯君怔了一怔之后,扭头看一眼洛元武,笑着点点头。 洛元武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你这啥意思啊? 他有点发虚,但是洛十七身为真尊还真的不虚,冲着冯君微微一笑,“冯山主果然大才,能在两名大尊论道中有所获,我在你这个年纪,真的做不到这一点。” 你在我这个年纪?冯君眨巴一下眼睛,笑着回答,“我年纪……不算很大,还不到五十。” 第两千五百零九章 十年不够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卧槽!洛十七闻言,真的是吓了一大跳,“金丹五层……还不到五十岁?佩服!” 他对冯君了解得真的不多,洛家一直认为,白砾滩那边是哗众取宠,甚至可能是骗子。 “我更佩服大长老,”冯君一拱手,笑眯眯地发话,“利弊分析得很好。” 嗯?洛十七心中一紧,脸上却不动声色,“冯山主说的……我听不太懂,什么利弊分析?” 冯君笑一笑,“我的意思是说,洛家目前排名第二,确实没必要再折腾了。” 洛十七心里一凉,不可能吧,你还真知道我俩聊了些什么? 瀚海真尊客套完了,也扭头过来,“大长老,你俩商量完了吧?” 大长老和洛元武之间的神念交流,瞒不住感知能力强的高阶修者,不过瀚海真尊在悟道中,都能发现这一点,那也真的不愧是牛人。 洛十七面不改色心不跳,“没商量完,抓不到凶手,我们不会放弃。” “哦,”瀚海真尊点点头,没有再说话,他感知到的原本也不多,只知道这俩在交流。 但是洛元武就有点犹豫了,他都要公布答案了,但是冯君的话让他有点看不透,“冯山主你好像有些什么好的建议?” 凭良心说,他已经很重视冯君了,但是对方的表现,一次又一次地超出了他的预估。 “我没有建议,”冯君笑着摇摇头,“我又不是洛家的血脉,怎么有资格建议?” 这是话里有话啊,洛元武想了又想,最终还是硬着头皮发话,“瀚海真尊,我有一个重大的发现,但是说出这个发现,我可能会陷入危险之中……冒昧问一句,我能信任你吗?” “信任我?”瀚海真尊也有一点愕然,你该信任的不是洛家吗? 不过他还是点点头,“你身后有家族,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选择信任我,但是我可以负责地说一句,我从来没有让人失望过,无论是我的仇人,还是寄予我厚望的朋友。” “我是说……”洛元武皱着眉头,组织一下语言,“今天的事情,其实有点古怪,不知道您能相信我的解释吗?” 瀚海真尊奇怪地看他一眼,“到底是你相信我,还是你要我相信你?” “这个……怎么说呢?”洛元武组织一下语言,“今天遇到了点奇怪的事情,我觉得挺匪夷所思的,但我说的是实情,我希望您能相信我,也就是希望您能不辜负我的信任。” 这个话比较拗口,难得他能这么说出来,不过意思表达得很完整。 瀚海真尊怔了一怔,然后左右看一看……其实他是不习惯左右看的,只不过旁人都觉得他做事太欠考虑,让他行事之前多个环节,多看一看,他也就从善如流。 反正他认为自己看过了,于是点点头,“我相信你简单,倒是你,不要辜负了我。” 洛元武又看一眼冯君,发现他没有说话的意思,于是轻咳一声,“真尊,这个六爻阵……没准还真的跟我洛家有点关系。” “嗯?”瀚海真尊的眉头一皱,虽然没有说话,但是意思已经很明白了:怎么回事? 洛元武心一横,“其实按照血相来说,这里的六爻欺天阵法,当是我洛家先祖所留。” 他这话说出来,别人反倒不吭气了,就连卫三才都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你继续。 既然没人捧场,他也就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了,“可是……我洛家真不知道,这里还有一个六爻欺天阵法,说来也是我们的疏忽,愧对先人。” “没事,你洛家愧对先人,不是第一次了,”说话的是卫三才,“找理由嘛,就必须要推到先人身上,这个谁不懂?” 洛元武也不跟卫三才计较,他知道这位伶牙俐齿的家伙应该让谁收拾。 所以他只是正色发话,“这个事情说起来很丢人,家门口这么近,有先人的遗泽,我们竟然没有注意到,简直是一个笑话。” 卫三才冷笑一声,“你没有注意到很正常,但是洛家真的存在真尊级别的笑话。” 洛十七根本不理他,搁在往日,他肯定是要斗一斗嘴的,但是现在顾不上……他首先要让瀚海和冯山主相信了洛家的诚意,再说其他的。 洛元武也不会理会此人,他一脸沉重地表示,“我们基本可以确定,凶手发起攻击后,是通过我洛家的六爻阵法,扰乱了天机……只冲着这一点,我洛家跟凶手不死不休。” 青阙真仙沉声发问,“你们能确定谁是凶手?” “不能,”洛元武很干脆地回答,“触发阵法很简单,对我们来说,找到这个阵法很难。” 其实布下这个阵法才是最难的,而且洛家先人为了完成诅咒,还献祭了自己的性命。 而这阵法也不需要洛家人知情——生死攸关,你们只管跑就好,知道阵法在哪儿干啥? 反正追过来的就没有好人,直接坑了就是了。 正是因为如此,洛家后人崛起之后,想找到前人留下的这个阵法,难度也非常高——这是为家族断后的阵法,哪里容得你随便找? 在场的人对这些逻辑并不陌生,不过想要他们轻易相信,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卫三才的表情就相当古怪,“你洛家距离这么近,没有发现阵法也就算了,现在你们说……阵法居然被别人发现了?” 洛元武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不过好在洛家真尊出声了,“你们如果不信,那我们也没有办法,不过不管怎么说,洛家绝对会追查到底……敢动我洛家先人遗物,这是奇耻大辱!” 就在这时,冯君点点头,“元武真仙的话,我相信。” 卫三才奇怪地看他一眼,倒是洛元武眉头一扬,“你真能捕捉到神念交流?” “我不能,”冯君摇摇头,一本正经地回答,他确实不能,做得到这一点的是大佬,“我刚才也有点感悟,哪可能分心做到这一点?” 洛元武半信半疑地看他一眼,倒是卫三才出声问一句,“那你为什么相信他?” “因为……直觉吧,”冯君随口给出了这么一个解释,“这种内情,洛家完全没有必要直说,现在愿意说出来,想必也是希望大家一起努力,查到玷污洛家先人之物的鼠辈。” “没错,”洛十七很干脆地点头,一脸的阴郁之色,“这耻辱必须要用鲜血来清洗。” 这个理由倒也算强大,不光瀚海真尊不说话,连卫三才也不做声了。 不多时,有人抱着十几块黑曜石跑了过来,“大长老,这是近十年附近活动的修者资料。” “十年不够,”大长老一摆手,淡淡地发话,“一千年都不够,有多久远就要多久远的。” “这个……”洛铸和迟疑一下发话,“这样的话,还是去巡事房查看吧,那里放着有记载以来的所有资料,查找起来也方便。” 洛十七迟疑一下,侧头看向瀚海真尊,“要不咱们去庄园?” 瀚海确实侧头看向冯君,冯君迟疑一下摇摇头,“还是拿到这里吧,没准能推演一下。” “也可以,”洛十七毫不犹豫地点点头,目光中流露出一丝缅怀,“多感受一阵先人的余荫,也是我们这些后辈该做的。” 新漠的环境确实有点恶劣,冯君和瀚海等人都放出了行在,倒是洛家人都那么硬撑着。 洛铸和等人知道,这里的阵法竟然是洛家先人所留,不但没有放出行在,还搭起了一个祭台,供奉上了果蔬肉食等物,又点起了香火。 没过多久,有人带来了所有的记录,居然用了足足三个储物袋。 一来是储物袋不算太大,二来也是资料太多了,除了有黑曜石记录,还有写在纸上的——纸张都是用术法加固过的,几千年也坏不了。 卫三才虽然看洛家人不顺眼,见状也忍不住感叹一句,“不愧是洛家,这种小地方的资料记录,也保存得这么好……还是双份双倍。” 何谓双份双倍,就是同样的信息,黑曜石保存两份,纸张保存两份。 洛十七却是没有兴致跟他斗嘴了,面对先人的遗迹,他肯定要保持相当的敬畏。 洛铸和却是忍不住表示,“还有一份最原始的记录,我没有让他们带出来。” 保持记录的完整,原本就是洛家人做任务的基本要求,家族越大规矩就越大,而新漠板块也确实无聊得很,抄写一下记录,也算是打发时间了。 洛元武却是又出声了,“大长老,要不联系一下宗亲府,让他们列出一个可能的名单?” “这个建议不错,”洛十七一抬手就撕裂了空间,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平日他的做派只是为了摆谱,现在有了正经事情,他当然不会再耽误时间。 两个小时之后,他又出现了,身边多了三名白发苍苍的真仙,都是来自宗亲府的。 这三人就算年纪再大,对瀚海依然很恭敬,至于说对卫三才,就更不需要说了——三才真尊的年纪,比他们三人还要大! (更新到,还差八百来票,好像也不多,再次召唤月票。) 第两千五百一十章 业务暂停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洛家宗亲府的人到了,接下来就是考证工作了,信息分析这一块,也有人在忙碌。 冯君这时候有点无所事事,因为他插不上手,于是跟大家打个招呼,“我去虚空把人带出来,这一次他们待的时间可不短。” 瀚海真尊没有什么表示,他是很耐得住寂寞的,不过卫三才主动表示,自己也想跟着去虚空看一看。 按说他这么积极帮忙,冯君应该答应的,但最终他还是婉转地表示:带真尊去虚空,对我的消耗实在太大了,还是回头再说吧。 紧接着,洛十七也打蛇随棍上,说冯山主下一次去虚空,能否带挈我洛家一二? 冯君当然不可能答应,他表示在找到凶手之前,暂时没有计划再带人去虚空寻宝了——我被杀倒是小事,但是害得人从虚空回不来,那可就是大事了。 这理由实在太充分了,别说洛家人,就连瀚海真尊都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冯君消失之后,卫三才冲着洛十七吹胡子瞪眼,“你自家的嫌疑还没有洗清,居然想着去虚空,脸皮怎么能那么厚?” 洛十七本来不想理他,但是这话实在太难听了,“冯山主只是为了修者的安全着想,别拿你那小肚鸡肠,去估算别人的气量!” “我小肚鸡肠?”卫三才冷笑一声,“是你洛家脸大啊,什么都好意思提……瀚海真尊,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瀚海真尊沉默不语,过了好一阵才回答一句,“想去虚空,起码要去白砾滩排队,指望冯山主上门来接你,那是不可能的。” 其实他还想说一句,我玄水门现在都没这面子,不过考虑到有点灭自家威风,才没出口。 冯君把所有人在虚空中凑齐,用了三天的功夫,这一次虚空之行出现了伤亡,玄水门遇到了虚空冥兽,居然尝试攻击,最终导致死了一人,伤了七八人。 不过他们倒是没有把责任推到冯君身上,因为冯山主在最开始就表态了,虚空有危险,你们要学会躲着对手,只不过玄水门挂掉的那位太小看虚空冥兽了,终于为自大付出了代价。 家族修者中,也出现了一些伤者,不过这才是正常的,像冯君前几次送人到虚空,竟然没有太大损失,这才是不正常的。 因为虚空里的时间流速慢,冯君将所有人集合在一起之后,没有着急带人出去,而是将白砾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表示下一次进虚空的时间未定。 其他人一听,顿时就气炸了:合着我们差点回不去了? 哪怕跟冯君没有多少交集的修者,闻言也无法忍受,更别说下一次来虚空会遥遥无期。 所有人一致表示,等我们回去之后,必然会发动各种力量,一定要挖出幕后凶手。 这一次,冯君没有把他们带回白砾滩,而是送到了灯笼镇,反正此地距离白砾滩也不远,才五千多里地,不过这个距离,足以摆脱空间湮灭术的覆盖范围。 来到白砾滩之后,冯君索性将玄水门弟子送到了冰原板块,一来是因为他们有亡者和伤者,二来也是因为他还要再上天琴。 至于卫家子弟,冯君就没有再管了——白砾滩有卫家的真仙,这些人虽然都有休养需求,但白砾滩能够满足他们的基本条件。 冯君离开冰原板块之后,又寻一块不起眼的地方,为石环冲了三个小时的能,才再次来到了新漠板块。 他离开了差不多半天时间,这边已经有了一定的成果,洛家宗亲府的那些事,跟他关系不是很大,而那些到过这里的嫌疑人名单,已经列出了密密麻麻一大串。 冯君侧头想一想,出声发问,“彻底整理出来这些,需要多长时间?” “三天左右吧,”洛元武沉声回答,“我们已经从家族又调派了些人手,三天之内筛选出最大嫌疑人来,并不是什么问题。” 洛家子弟的压力也很大,族中大长老虎视眈眈地盯着不说,一边还有两个出窍真尊,都在等他们的进度,一般人哪里扛得住这样的关注? 冯君拿过名单来,先尝试推演了一些人名,发现匹配不出什么效果,只得暂时放弃。 他担心瀚海真尊和卫三才无聊,索性问他俩,要不要去虫族世界看看? 卫三才表示这当然好,倒是瀚海真尊有点犹豫,“这里不盯着,不怕有人继续破坏?” 合着他还是没有放弃对洛家的怀疑。 不过冯君从大佬那里得知了内幕,对洛家倒是放心了,表示说这里应该不用太操心。 洛十七也听到他们的话了,心里有点五味杂陈,不过不管怎么说,冯君愿意相信他,这还算个好消息。 至于说去虫族世界,对方没有邀请他,他也不会主动申请,倒不是放不下这个面子,关键是虫族世界对他的诱惑,并不算太大——他活得足够久,异世界也见过不少。 而且,虫族世界是两大宗门主持开发的,家族修者的待遇,绝对不会有多好。 洛十七也没有忘了,轩辕家可就是因为征战异世界,导致实力大损。 当然,还有一点也很重要,这里可是洛家先人身陨之处,没搞清楚之前就分心他顾,是对洛家先祖的不尊重。 于是,冯君直接带着两名出窍真尊和一名真仙,来到了折尺星系,看了看这里的情况。 夏霓裳他们在做最后的扫尾工作,虫族基本杀完了,大多数修者都在找矿。 见到冯君之后,夏霓裳表示,这里留下三十到四十人就行了,其他人想回大行星休整,然后就可以换班进击别的星系了——她希望是銮雄和拖拖真尊所在的星系。 冯君皱一皱眉,“为什么要留下三四十个人?留在这里很不安全的。” 夏霓裳表示,这些人想留在这里原因有二。 第一就是彻底扫荡完所有的虫子,包括虫卵——不得不承认,天琴的修者这个习惯很好,哪怕他们收集虫卵,没准是为了培养宠物。 第二则是这里发现了矿产,那肯定是要开采的,冯君从白砾滩带来的人也就罢了,他们是为冯山主干活的,舍不得矿藏的话,交易给那些宗派修者就好了。 可宗派修者就比较难办了,他们舍不得丢掉矿藏,那就只能冒险开采——所谓征战异世界,为的可不就是资源?这个世界确实有人族,但是征战异世界的主因,并不是拯救同族! “虫子好说,”卫三才相当地热情,他一拍胸脯,“我去帮他们处理了,虫卵也好处理。” 说完之后他一闪身,就消失不见了。 “矿产也好说,”冯君继续发话,“记录下地点,把消息卖给两门就好,玄黄和元罡还能差了这点钱?虽然这么**较便宜,但是在这里挖矿太冒险了,你建议大家仔细考虑一下。” 夏霓裳点点头,“好的,没问题……其实我也觉得他们这么做不妥,只可惜没有能力说服他们,有你支持就好办多了。” “我去通知吧,”瀚海真尊出声了,他的语气不是很好,“一个个的不知死活,玄水门的弟子去了虚空,也是放飞自我自寻死路……少挣点会死吗?” 看着他消失不见,夏霓裳这才愕然地看向冯君,“又带来两个真尊?” “带他俩开开眼,”冯君勉力笑一笑,“我在天琴遇到点麻烦,正在处理中。” 夏霓裳眉头一扬,“什么麻烦,居然还要两个真尊出面……要不你把銮雄师祖也带上?” “没查出真凶呢,”冯君苦笑着一摊双手,“如果不是受到影响,我也不会来得这么晚。” “谁说来得晚?”夏霓裳不以为意地摇摇头,“来得早的话,虫子还没清剿干净呢,也就是到了现在,劝人离开比较方便。” 瀚海真尊劝人离开,那真不是一般的干脆,他在六个星球轮流走一遍,直接用意念告知大家:矿不要挖了,回头卖消息给两门,不想走的可以不走,但是冯山主也不会再来接人了。 他甚至没有暴露身份,就这么简单粗暴地通知大家。 然而,这些修者最低都是金丹了,哪里感知不到,释放意念的这位是真尊? 只要是真尊就足够了,虽然报出瀚海真尊的名头,效果会更好一点,但是没那个必要。 大约用了一天时间,卫三才消灭了所有的虫子和虫卵,其他的修者已经集合了起来。 第二战场是有战舰的,但是冯君觉得太慢,他也不想等待,所以直接发挥交通工具的属性,带着大家回了大行星。 大行星这边干得热火朝天,没有出现任何危险,有些人也静极思动,希望去前线作战。 冯君让他们先休养,自己则是带着瀚海和卫三才,来到了第一战场的行正星。 三人出现了不到五分钟,一只真婴飞了过来,是炼器道的半愚真尊,“两个出窍……咦,卫三才你没有陨落?” “怎么说话呢?”卫三才气得一翻白眼,不过面对炼器道的真尊,他还真不敢像面对洛十七一样硬杠——除非卫家以后不想求炼器道炼器了。 半愚也没有在意他的反应,又看向了瀚海真尊,“咦,你来了?那可太好了。” 第两千五百一十一章 各有所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瀚海真尊也见过半愚真尊,但是两人真谈不上熟,“为什么我来就太好了?” “虫子有出窍期,最少两只,”半愚真尊沉声回答,“我、钓叟和壬屠,一共才三个人,对付两只出窍期倒不难,难的是怎么才能不暴露自己。” 瀚海真尊也没有答应他,而是看一眼冯君,“我就是跟着冯山主来看个热闹,还没想好要不要出手。” “当然要出手呀,”半愚真尊理所应当地回答,“二打一的机会,多难得?” 瀚海真尊听得懂这话,他也不是第一次到异世界,知道人族修者战力高半筹的情况下,想要灭杀对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尤其是出窍期对战,对方打不过你还可以跑。 像眼下这种出窍期二打一,还是偷袭的情况,很有可能瞬杀对手,这样的机会确实很难得,不过他也记得自己的初衷——就是过来看一看,回头还要杀那幕后凶手。 所以他反问一句,“邀请我入局,你说了算吗?” 这话就有点戳肺管子了,意为你不能替两门做主,不过半愚真尊有个好处,就是他专心炼器,想事比较少,所以很直接地回答,“我跟钓叟说一声就好了,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 瀚海真尊没辙了,只能侧头看向冯君。 冯君终于也回过神来,“真尊你想去就去吧,对了,三才真尊也可以去压阵的。” “凭什么我就只能压阵?”卫三才不满意了,倒不是针对冯君,“不待见我们家族修者,我们不插手还不行吗?” 就在这时,钓叟也过来了,闻言轻哼一声,“我倒想让你主攻呢,你撑得起来吗?” 卫三才白他一眼,“我撑不起来,你就撑得起来?手下败将也好意思充大头?” 钓叟气得直翻白眼,他输给过对方,但那时他才出窍不久,真宝都没有炼制完全,后来他也曾经想找回场子,不过连战两次都是不胜不负。 他自认战力要超过对方,但是卫三才精通空间规则,比较克他的风格,而卫三才因为跟他打得多,所以在新漠板块的时候,才会拿他的鱼篓做比较。 不过这时候,他也不想跟对方多计较,“那不用你压阵了,我、壬屠、瀚海和半愚……我们四个杀两个出窍期,绰绰有余。” 他认为自己、壬屠和瀚海,都是强于卫三才的,半愚真尊也许弱一点,但是有个“天地熔炉”的神通,用来禁锢或者炼化虫族的出窍期,都是非常有用的。 可是卫三才一听,更恼火了,他觉得自己中最多打不过瀚海,对上壬屠都不虚,现在对方这么安排,明显就是歧视自己这个家族修者。 就在这时,瀚海真尊出声了,“要不这样,你们四个出手,我压阵好了,半边出窍虫子的尸体,我兴趣不是很大。” 他这话说得……简直比钓叟还拉仇恨,但他就是那么理所当然。 半愚真尊不服气了,“瀚海,我知道你杀的异族多,不过要论财力,我真的不输你。” “我没说我多有钱,只是看不上那点小东西,”瀚海真尊才是真的想啥说啥,“再说了,我作为压阵的,如果出来第三只出窍虫子,我负责一个人迅速解决……你们都差点!” 得,他这么一说,连卫三才这个友军都有点接受不了,“如果出来第四只呢?” “那就只能暴露了,”瀚海真尊理所当然地回答,“我只有信心快速解决一只。” 托瀚海的福,卫三才都不跟钓叟继续闹别扭了,四名真尊齐齐进入太空,汇合了壬屠真尊,去找出窍虫族的麻烦了。 他们倒是问冯君了,要不要跟着过去旁观,冯君表示我能力不足,还是算了吧。 然后他就来到了下京,想要看一看,九哥和覃姐都怎么样了。 覃姐的商厦……还是垮了,楼被打塌了三分之一,最顶端的两层也被摧毁了,不过剩余的楼层里,还有人在防守,看起来相当地惨烈。 九哥在地表的库房也被击毁了,废弃的金属抛洒得到处都是,地下仓库倒还算完好,但是可以看出来,也曾经遭遇了损毁,只不过修好了而已。 冯君过来的时候,基本上就是傍晚了,又过一阵天就黑了。 九哥来到了自家库房门口,轻叹一声,“这是……真的不来了?我可是修了五次库房!” “物资还不够吗?”一个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九哥扭头看去,发现是个陌生人,于是眉头微微一皱,“什么物资,你要卖什么?” “上次给你送了二十四万吨,”陌生人晃晃悠悠走到他的面前,双手插在口袋里,歪着脑袋发话,“你让两次运完,但是我们一次就达到了目的。” “果然是你们!”九哥的眼睛一亮,欣喜地发话,“我还以为又有人来套话。” “又有人?”冯君的眉头一扬,“看来你这儿也不是很安全。” “何止不安全,”九哥苦笑一声,“都被军部盯上了,幸亏我尽快出手了大量物资……” 用他的话说就是,那二十四万吨货物,货主只有两个,一个是覃姐一个是他。 两人很快瓜分完了物资,九哥开始在宗亲会表示,自己到手一批药品,谁需要的话,可以市价找他来拿,但是仅限于本人医治,不得转让出手。 这个要求其实挺正常,但是陈氏宗亲会的成员也不是孤立的个体,他们也有自己的朋友、同事、战友什么的,于是有人就问,可以帮帮我的朋友吗?价格好说。 九哥性格是比较豪爽的,但是这个时候他根本大方不起来,他表示说自己是花了五倍的价格买到的这些东西——我平价卖给你们,已经亏了很多,别让我为难好不好? 接下来的事情,当然也就不用说了,有人愿意用十倍的价格购买药品,但是九哥不卖——在人族联邦,这种囤积居奇的行为绝对违反了《战时管理条例》。 当然,他购买到的药品,远远大于陈氏宗亲会的需求,但是他无意单纯地借此牟利,在这种环境下高价售卖,感觉挺没人性的。 所以,他更愿意以相对低的价格,批发给一些交好的组织,或者潜在的合作伙伴。 至于说售价,还是平价的五倍,他确实赚了一点差价,但差不多都补贴给陈氏宗亲了,冒了这么大的风险,总不能让他再赔本吧? 既然药品是这样做的,其他物资自然也是这样操作。 然而他手上有物资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下京,就有人主动找上了门,八倍的价格,收他所有的货物——他此前五倍的价格,定的确实不高。 九哥知道这些人是干什么的,不过他也不是吓大的,直接表示要货没有,要命一条,有本事你就拿走。 他这么强硬,对方直接举报了他,所幸的是九哥的货物除了卖掉的,其他的都藏得很好,前来调查的人也就是没收了他屋里的一些药品。 不过这事儿显然没有完,很快地,军方也介入了进来,让他坦白东西是哪里来的。 九哥就是不说——你要不满意,把我关起来好了,我就不告诉你从哪儿来的。 这种态度已经严重地违反了战时管理条例,枪毙他都不冤枉,不过九哥也豁出去了,只要我不死,了不得戍边赎罪,说得我好像现在不在边境星似的。 但是军方还真不能枪毙他,连关押他都没那个胆子,陈氏宗亲会七万多人,分布在边境星的每一个角落,一旦处置不当,引起动荡就糟糕了。 而且关键的是,把这人一关,接下来的物资补给就不知道该去哪儿找了。 当然,沈部长的下场,可能也是原因之一,只不过没有人提及。 九哥被关了三天就放了出来,而覃姐那里,根本就没有被调查——她认识的人档次更高,扛事儿能力也强, 但是放出来之后,他的麻烦并没有结束,军队时不时就来他的废弃金属公司走一走,暗示一下——我们手头能量石有点紧张,你支援一点,我们就去别的地方巡逻。 军队的巡逻,会引来虫族的进攻! 所以他们这种表现,有点类似于收保护费的混混了——给钱我们就走人,不给就折腾你! 九哥也不能不给,他心里其实很清楚,这就是军方的底线,如果连这点小钱都不给的话——能抓你一次,就能抓你第二次。 行走江湖,最重要的就是要有眼力,可以没本事,但真不能没眼力。 冯君并不怎么关心他的遭遇,大致听了一阵之后,眉头微微一皱,“就不给保护费了,又怎么样,没能量石,他们自己去想办法,欺负普通人算怎么回事?” “军部现在麻烦不少,听说前一阵还发现了鞋教徒,”九哥小心翼翼地看他一眼,“他们怀疑,阁下是属于超级基因战士那个势力的,当然就急于出点成绩。” 冯君就当没听到这个话题,“我感觉你的损耗也不大呀,为什么要着急再要货物?” “有一条生产线有眉目了,我不知道您想不想要,”九哥面色一整,正色回答,“促生长因子的……断肢再生药品。” (还差三百来票,破万很快啦,最后二十七个消失召唤月票。) 第两千五百一十二章 艰难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断肢再生的药品?冯君对这个东西,当然是感兴趣的——这甚至超过了他的预设目标。 但是他记得,陈家在这一方面没什么话语权,“好像你家有专利,但是没有生产资格吧?” “联邦的规定很严,”九哥悻悻地回答,“如果你不受联邦影响,搞一条生产线出来,也不算多难……我陈家不是有专利,而是有很多专利。” “有很多专利,你家也没资格搞生产线,”冯君不以为意地吐一下槽,也不管对方的脸色变得有多黑,“这条生产线……钱不少吧?” 你这么耿直,会没朋友的!九哥心里吐槽,脸上却不动声色,“六千万吨能量块……这是战前的价格,现在起码你要给我三千万吨……这生产线是复合型的,还有很多小生产线。” 果然是天价,冯君心里暗暗吐槽,他买了近三百台采矿设备,总值也不到一千万吨能量块,但是在地球界,三百台特殊定制的采矿设备,没有一千亿下不来。 其实这还是说得少了,一吨能量块,绝对不止值一万块……值个五六万都很正常。 而相对地球界来说,这里的机械加工成本是很便宜的,相同的工业产品,这里估值极低。 也就是说这条生产线的真实成本,搁在地球界的话,怎么算都是万亿左右的规模了。 贵吗?真不算贵,这可是断肢再生,搁在地球界,十万亿也没地儿买。 冯君想一想,沉声发问,“交货期多长时间?” “这个不确定……最快也得五六个月,”九哥含含糊糊地回答,“反正不超过一年吧,我主要不确定您要不要,能确定的话,我现在就能打招呼了。” “我们真不着急要,”冯君很干脆的表示,“最近我们事情很多,比较少关注这里,我过来一趟看一看,发现你物资还算充沛,那就要离开了。” “怪不得你这么轻描淡写,”九哥苦笑一声,“阁下要是一直在的话,就知道现在有不少人在攻击,说你们超级基因战士……是共享了虫族的生物科技。” “有这回事?”冯君有点微微的愕然,然后他反应过来一个问题,“你确定我是超级基因战士势力的吗?很会套话呀。” “这算什么套话,”九哥苦笑一声,“大家心里都明白,你如果不是那个势力的,怎么可能无声无息地运进来这么多东西?” “那就算是吧,”冯君对此还真的无所谓,“不管怎么说,这么大一笔钱,我们能量石虽然多,也不可能给你太多定金,而且我们现在有别的事,没心思把注意力放在这种小事上。” “这可是断肢再生,怎么是小事呢?”九哥愕然,前一阵那增强免疫力和治疗糖尿病的生产线,你不是也很开心地收下了吗?断肢再生的难度不比那些大? 冯君却是不以为然地笑一笑,“断肢再生的技术,我们早就有,缺的是成熟的、可以量化生产的药品,我们买生产线,只是为了少点事情……你要是不信,我可以给你展示一下。” “我信,”九哥毫不犹豫地点点头,他绝对不想让对方展示——断肢再生,那首先得断肢不是?你肯定不会断你的肢吧?“其实我也不着急……您给个信儿就好。” 冯君的眉头一皱,“不着急……那你这上蹿下跳的做什么?” “还想搞点物资,”九哥毫不犹豫地回答,“下京现在快守不住了,只有大量的物资,才能提振士气……我知道你们能做到。” “我们当然能做到,”冯君真的很不想暴露修者的存在——就算暴露也轮不到他决定,可他就是按捺不住,反正修者的存在也遮掩不了多久,“但是我们为什么要帮你们?” “因为……大家都是人族啊,”九哥理所当然地回答,“如果你是虫族,当我没说!” “你听清楚了,我们不欠你们的!”冯君脸一绷,一字一句地发话,“我们想帮你,是我们的同情,不帮你,你也没资格指责我们……我吃你家大米了吗?” 九哥肯定不懂“吃大米”这个梗,他愣了一愣发话,“可是下京……快守不住了啊!” 忽然间,冯君没了跟他聊天的兴趣,因为这货活得实在太纯粹了——下京守不住,是你的责任还是我的责任?那是防守者的责任好不好? 谁都愿意守护自己的家园,但是法定上的守护者,应该承担更多的责任吧? 所以他点点头,“我知道,覃姐的商厦也塌了,大家都尽到心了……覃姐怎么样了?” “你居然知道覃姐的商厦?”九哥忍不住又惊讶一下,因为他这次接触的是一个陌生人,不过很快地,他就接受了现状,然后笑一笑,“她的商厦必须要塌……还暗算了我呢。” 按他的说法就是,覃姐也获得了很多物资,商厦倒塌与否,倒是在其次了。 严格来说,从一开始,这个商厦就不该这么维护,有这些人力物力和能量石,放在军事堡垒上不好吗? 但是下京市需要这么一个典型,来提振民众信心,而覃姐也舍不得自家辛苦修建的商厦,于是就那么一直维持,花费了海量的资金。 花钱这种事就是这样,没花也就算了,既然投入了很多,想停下来就很难,等到她觉得坚持不下去了,市正府又通知她,花费的资金可以在未来通过税务抵扣来返还。 换句话说就是,覃姐早就有点撑不下去了,只不过是有人不希望商厦倒下——边境星的税务政策原本就很优惠,抵扣又能有多少? 上一次她拿到了大量的能量石,原本是可以为商场续命,但是商场将一些生活物资优惠售卖给老客户,引来了一些大势力的关注。 不但有人想要强买生活物资,甚至还有人开始向商场索取能量石。 覃姐也干脆,正好借此减少了商厦的维护,算是壮士断腕——我的商场都保不住了,哪里有那么多能量石给你们? 商场的损毁,在下京市造成了很大的影响,逼迫覃姐的势力停了下来,正府还专门找到覃姐,希望她尽快恢复商场的旧貌。 覃姐坚决不答应,说我就没那能力,不过她也勉强同意了,不会放弃对商场的保护。 她的小叔子对商场的损坏愤愤不平,曾经私下抱怨说,明明陈九那里资源更多,这些人却来为难我们,实在有点过分。 虽然是私下抱怨,这消息多少还是传出去一些,所以九哥也觉得,自己被坑了,不过他也清楚,这不是覃姐的本意,所以也只能背后嚼谷两句。 听到这些解释,冯君无语地摇摇头,身在战区实在太不幸了。 想到五名真尊去围猎出窍虫族,他觉得修者暴露的可能性越来越高了,于是忍不住又问一句,“如果我可以再给你补充一点物资,你最希望得到什么,药品?食物?还是能量石?” “我都想要,”九哥苦笑一声回答,又沉默一阵,他做出了决定,“要能量石!食物的话,营养剂也不是不能吃,药品的话……咱也没几个怕死的,最遗憾的还是没有武器拼命。” 冯君指一指他身后的库房,“你的地下库房,感觉还是小了点。” “这个好说,”九哥顿时就激动了起来,嫌地方小,那当然就是给很多东西了,“前一阵子,我用能量石和药品换到一个小医院,有很大的地下室。” 虽然有四个月没有见到冯君,当时九哥还是对未来做出了规划:地表的仓库实在修不好,但是地下仓库一定要保住,否则就算有物资,他都没地儿接收。 除此之外,他用白菜价买下了一个废弃的医院,这倒不是他要占便宜,而是谁都不确定,星球能不能守得住,地产当然就便宜得要命。 事实上,他更愿意认为,自己是在变着法儿给别人送物资——起码对方在接收到物资的时候,激动得眼泪都流下来了。 不过九哥也获得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一个很深很大的地下室系统。 这个医院是一家私人医院,占地不小环境也很好,最关键的是,边境星上有硬性规定,所有的医院都必须做好战备工作,保证随时能转化为战地医院。 这家医院也是如此,在很深的地下挖了三层地下室,每一层都有十多万平米,高也有七八米,有超过百万立方米的容积。 这些地下室在战争初期甚至还启用过,不过后来随着药品和能量石越来越少,军方还对私人医院征调物资,这个医院逐渐坚持不下去了。 战争越来越残酷,但是收治的病人反而越来越少,随着药品的减少,大部分的病人都转院了,最后市正府决定,关闭这家医院,将可以使用的医疗器械和剩下的药品全部搬走。 这是战争期间的统筹规划,医院的老板不会反对,星球如果沦陷,那就什么都没有了,若是人族最后能获胜,将来市正府也会给他一个交待。 医院腾空之后,他找到了九哥:我那片地,你要不要? 第两千五百一十三章 钓叟受伤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九哥跟医院的老板挺熟,知道对方的根脚,过去看了一下情况,直接决定买下。 买下一定用得上吗?他并不确定,但是……万一需要呢? 其实九哥也有意把手里的物资减少一些,如果没有人强买的话,他手上的物资非常充裕,不过他不会存着不用,因为那才是对财富最大的浪费——剩下的物资,够他自己用就好了。 不管怎么说,事实证明他的未雨绸缪做对了,神秘人愿意再给他留一部分物资。 冯君手里掌握的药品和食物,其实不算太多,上一次他收了八十万吨的货,只给了九哥二十四万吨,手里剩下的,也不过才五十六万吨。 这一次,他打算放下十六万吨的物资,其他的都换成能量石:你想作战?我支持你! 所以他先要了医院的地址,然后表示,“那我再给你留一批物资好了,不过你要记住,这不是无偿的,算是断肢再生药品生产线的定金好了。” “感谢阁下的信任,”九哥是激动极了,他身靠陈氏宗亲会,在下京市算响当当的一号人物,但是还真不够资格操作这么大的生意,“我绝对不会辜负您的厚爱。” 冯君摆一下手,无所谓地表示,“你先活过这场战争吧,说其他的还早。” 他这话一说,九哥也有点反应过来了:此人这么做,其实是找个理由资助下京? 不怪她这么想,因为他买医院的时候,也有类似的念头。 但是他不会让对方失望,“若是我出事了,阁下可以去找宗亲会的会长,他会认账的。” 冯君也懒得接这话,而是又问一句,“覃家那个避难所,其实也能放点物资。” “这就得您去跟覃姐说了,”九哥的脸色变得不太好看,“因为前一段的事情,我跟她小叔子搞得挺不愉快,所以不想再替她做主了。” 冯君看他一眼,淡淡地发问,“那我们这次留下的东西,你也不打算分给她?” “可以分给她,”九哥回答得很干脆,“覃姐在一开始,也帮我垫了一些资金,我这人是知道感恩的,不过她的管理有点问题……我不会再替她做主了。” 冯君闻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好,大敌当前,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先放下吧,一心对外才是正经。” 九哥点点头,正色回答,“谨遵阁下吩咐,我不会跟他们计较的……没那闲工夫。” 当天夜里,冯君赶到了医院,那个医院的地表部分已经被破坏得七七八八了,不过从负一层开始,还有不少保存完好的房间,负二层负三层的房间完好率更高。 这些房间里,不但有二十几个留守人员,甚至还有七八十名病号。 不过这些病号并不是伤员,应该是真正意义的病患,治疗的药品,应该也不是伤药。 冯君听了一阵才知道,这些人本来已经转院了,但是医院的伤号真的太多了,他们主动申请分流到这个医院,好给受伤的战士腾出空间。 这样的人族……应该是不可战胜的吧? 冯君也没有感慨太多,他通过升降机,直接下到了深处的三个地下室里。 地下室确实不错,冯君甚至感觉有点像室内体育馆,百万立方米的空间只多不少。 他将三个地下室堆满,也没有着急联系九哥,第二天午夜才去通知一声,然后径自离开。 九哥看着粗鲁,也是挑通眉眼的主儿,知道对方可能使用的是“地内跃迁”之类的手段,才不会去鲁莽地撞破,接了通知之后,先用通讯腕表发出一串古怪的指令。 一个小时之后,他就跟覃姐在医院里汇合了。 覃姐是满脸的歉意,“真的抱歉了,九哥,我已经把那家伙锁在家里了,本来想打断他的腿,可惜……现在伤药太珍贵了。” “你不用这么见外,我也不是给你面子,”九哥带着她上了电梯,面无表情地发话,“是那帮人要关照你,不过你那避难所的空间,暂时是用不上了。” “那就用不上吧,我怀疑他们在那边也有眼线,”覃姐轻描淡写地回答,不过下一刻,她就瞪大了眼睛,“这么多能量石……还真是神通广大啊,这次你拿什么换的?” “这个你就别问了,”九哥面无表情地回答,“对了……夜入下京军部的,到底是谁?” “你觉得还能有谁?”覃姐反问了一句,迟疑一下,她又说了一句,“据说那个鞋教徒,也是被他们自杀掉的,军部老大都拍了桌子,可惜就是揪不出人来。” “切,”九哥不屑地哼一声,“有这精力,揪出两个鞋教徒也算,揪人家做什么,嫌人族臂助太多吗?” 覃姐沉吟一阵,又问一句,“你没有问一问他们,能不能带走几个人?” “我担心问出这话来,人家一把掐死我,”九哥淡淡地回答,“我劝你也别瞎想。” 覃姐沉默半天,然后重重地叹口气,“孩子总是无辜的!” 冯君虽然交了货,一直在暗地里感知他们的反应,原本他是想听到一些称赞之类的话,听到这里终于摇摇头,悄然地离开了。 人族真的太不容易了,这一次就算没有回报,他也认了。 然而,就在他离开的那一瞬,太空中传来的巨大的波动,竟然让身在星球上的他都感知到了:有灵气和威压肆无忌惮地爆发了。 这一次爆发的时间还不短,持续了足足半分钟,整个城市的警报也先后响起,这一刻,漆黑宁静的夜晚,顿时躁动了起来。 冯君一个闪身到了郊区,摸出了收音机打开,他想知道这边的人族怎么看待这些波动。 不过很显然,他高估这个人族社会的信息传递速度,好几个频道都是夜间节目,过了足足有十五分钟,本地的新闻频道才开始播报,“刚才出现的能量波动,来自于虫族聚集区域,能量等级高于虫族控制的能力,可以确定的是,并不是虫族的能量气息。” “关于神秘能量的消息,本台将持续追踪报道,感谢各位听众的收听……” “这么大的动静,怕是遮盖不住了吧?”冯君心里暗暗嘀咕,这一刻,他又有点恨自己的弱小,这种大战参与不了也就算了,居然连旁观的能力都没有! 又过了一天一夜,他才等来了瀚海真尊,同时抵达的还有钓叟。 见面之后,瀚海就很干脆地表示,“钓叟需要去通道口休养一阵,让两门换个真尊过来。” “我明明没事,”钓叟嘀咕一句,不过终于没有坚持。 为了防止钓叟玩花样,瀚海真尊居然押着他,让冯君将两人带回。 后来冯君才知道,果然是有三只出窍期的虫子,四名人族真尊偷袭两只出窍虫子的时候,第三只猛地冲出来夹击钓叟。 瀚海真尊是负责压阵的,按说就该出手解决,怎奈钓叟好死不死地挡住了他的攻击路线。 就这刹那的时间,钓叟压力倍增,等到瀚海出手的时候,第三只出窍虫子果断地选择了自火暴,这一下,钓叟的苦头可就吃大了。 行正星上感觉到的能量波动,正是出于这只虫子的自火暴和真尊的抵挡。 具体细节,瀚海真尊没有兴致多讲,钓叟自然更不会说。 冯君关心的是,天琴修者是否暴露了,结果瀚海很干脆地表示,“在虫族这边肯定暴露了,人族的话……我遮蔽了一下,估计未必能达到效果,其实暴露了又怎么样?” 所以说牛人就是不一样,他根本不在意本方世界人族的态度。 冯君将两人送到天琴一侧的通道口,钓叟好面子,没说自己受伤,只说在前方作战收获很大,需要闭关一阵来消化,同时推荐元罡门的霄峒真尊前往第一线。 霄峒真尊是元罡门一开始就参与的两名真尊之一,现在元罡又赶来一名真尊,他就能腾出手来,进入战局了。 说不得,冯君又带着这二位回到了第一线,而且直接降落在了行正星上。 落地之后,霄峒感知一下周边,才沉声发问,“瀚海道友,钓叟道友是否负伤了?” “不知道,”瀚海的回答很干脆,“你可以问一问其他真尊,我是不清楚。” 后来冯君才知道,钓叟受伤,其他人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也就是瀚海能百分百地确定,才拧着他去疗伤——其他真尊现在都蒙在鼓里。 霄峒也是跟钓叟比较熟悉,猜出来了这一点,然后他感知一下,才愕然地发话,“怎么连卫家的真尊也来了……那是卫三才吧?” “我和他进来参观一下,”瀚海真尊包揽下了是非,“这就离开!” “我没有那个意思,”霄峒真尊比钓叟好说话,其实他在后方负责协调和分派,分外明白天琴修者在虫族世界的现状——缺人,尤其是缺少顶尖高手! 两门很想把持对这个世界的主导权,但是事实上,他们根本吃不下虫族世界,尤其现在正处于开拓时期,太需要顶尖高手的坐镇了。 (更新到,月末了,凌晨惯例有加更,预订下月保底月票。) 第两千五百一十四章 东门(一更求保底月票)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霄峒真尊有缺人的感觉,钓叟真尊也有一点,所以冯君带人进来,他就随便卖个面子。 不同的是,霄峒是非常明白这个现状,表面上他会稍微卡一下其他势力的真尊,但那是为了彰显主导权,如果有真尊已经进入了这个世界,他绝对不会多事到把人撵走。 这跟是否担心结仇无关,纯粹就是这个世界缺高手。 虫族世界有多危险?钓叟埋伏虫子的出窍期,都受了点伤! 所以霄峒表示,“你们想要参观,那就随便看,多一点了解,小辈们将来不会因此吃亏。” 不过瀚海真尊表示,“我们真的很快就会离开,天琴那边还有事情。” “那好吧,”霄峒自然也不会挽留,“等冯山主送你们离开,再让他尽快回来,斩杀了对方三个出窍期,这里可能会出现变数。” 瀚海真尊默然,过了一阵才说了一句,“他估计短期内没时间回来。” “没时间回来?”霄峒真尊的眉头皱一皱,然后沉声发问,“为什么?” “你问他吧,”瀚海真尊真不是个爱多话的人。 霄峒却是生出了一些好奇,他也想跟瀚海搞好关系,“那你和卫三才在一起,是想要帮他解决一些麻烦吗?” 瀚海真尊想一想之后回答,“他的麻烦,其实跟我们也有关系,不仅仅是帮忙那么简单。” 听到这个回答,霄峒也知道自己不能继续问下去了,于是神念找上了冯君,“冯山主,有时间的话,记得多过来走两趟……前线也许会出现变数。” “这个我懂,”冯君当然想得到这些,不出变数才见鬼了,虽然他非常排斥自己交通工具的属性,可是大敌当前,由不得他任性,“我必须在那边找凶手,所以只能抽空过来。” 凶手?霄峒真尊思考一下,想起了一件事情,“就是前几天偷袭你的那厮?” “是的,”冯君点点头,“现在有了些线索,但是还不够。” 霄峒真尊不说话了,因为元罡门下弟子反应过这件事,元罡门的回答是抽不出人手来,希望冯君进入虫族世界,元罡保证凶手不会追过来。 元罡门确实有苦衷,但现在冯君老话重提,霄峒还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只能不做声了。 冯君也没有马上离开,算着到了第四天,他才带着两名真尊离开。 此刻的新漠板块已经变了不少,尤其是环形山一片,有不下两百名修者正在紧张地推算,其中不乏真仙,一看就知道,绝对是从小界里临时调过来的。 他们一现身,洛元武就迎了过来,“我们大致计算了一下,在三千年中,差不多有六千三百多万人,可能是阵法的发现者,嫌疑比较重的……有六百多万。” 卫三才对这个数字无感,瀚海真尊倒是有点意外,“不是说这里人迹罕至吗?” “三千年才六千多万,真的不算多,”洛元武无奈地一摊双手,“有些人偶尔来过这里,但是在离开之后,他还可能接触新漠的其他人……其实我们的统计,都不是很完全。” 瀚海真尊想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三千年,有很多人已经死了吧?” 洛元武毫不犹豫地回答,“但是真有发现的话,他们绝对会传给后人。” 瀚海不说话了,倒是卫三才又出声了,“只有三千年的记录?” “三千年前,这里大都是当地土著,没几个外来人,”洛元武回答得很干脆,“洛家当时也有巡事房,记录得不是很详细,魔灾一起……记载基本上全丢了,土著也差不多死光了。” “我去,”冯君听得嘴一咧,“这么多人……得排查到什么时候?” “不会太长时间,”洛元武轻描淡写地回答,“待的时间短的人,嫌疑都不会太大。” “这个说法不太科……不太合理吧?”冯君忍不住出声了,“有足够的气运的话,时间短也够用了,比如说洛家,我无意冒犯,但是你们在新漠板块待的时间足够长。” 然而,洛元武并没有觉得他是冒犯,而是很正式地表示,“虽然无法彻底打消你们的怀疑,但是我要说的是,待的时间长的人,不一定能发现,时间短的人,肯定不可能发现。” 顿了一顿,他继续解释,“首先冯山主你要明白,不是所有人……严格来说,是几乎没有人能够一眼看穿六爻阵法,他们琢磨和研究,就需要一个过程。” 冯君怔了一怔,然后缓缓点头,“也是……那么,来过多次的人,应该重点怀疑?” “当然,”洛元武毫不犹豫地回答,“再考虑这些人的修为必须足够高,或者说必须要有相当的根脚,那么……排查起来也并不会费多长时间,你认为呢?” “希望是这样吧,”冯君有气无力地回答,对方虽然说得有道理,但是这么查,还真的未必能查出来,“那么,冒昧地问一句,还需要多长时间?” “十天吧,”洛元武有点沮丧地回答,“我们会再调集一批人手过来……其实现在的人就够用了,但是我们不希望有漏网之鱼。” “那我们……再去虫族世界走一走?”冯君看一眼瀚海真尊和卫三才。 “冯山主,”陌燃真仙在不远处冲他招一招手。 此前去虫族世界,冯君把陌燃、青阙和卫家的一名真仙留下了,一来是虫族世界比较危险,二来就是……这里也需要有人盯着,总不能只留下洛家人在吧? 冯君走过去,从陌燃真仙手里接过一块黑曜石,神识一扫,顿时就愣住了,“东门家族……这是什么意思?” “东门家族有可能是开创六爻阵法的家族,”青阙真仙正色回答,“我接触的六爻阵法的知识,就是东门家的一名前辈所著,太虚弟子偶然间得到的。” 这个“偶然”是怎么回事,冯君也懒得考虑,“东门家族不是绝嗣了吗?” 东门家族在上古就是秘境家族,甚至是拥有小界的强悍家族,宗门和家族大战的时候,东门家跳得非常厉害,是宗门的重点攻击目标之一。 就在那个时候,东门家又惹了不知道哪个神秘强者,先后死了几名绝顶高手,于是就一蹶不振,退出了顶尖家族。 再往后,东门家又被爆出勾结天魔,天琴修者共击之,很短时间就烟消云散了。 “顶尖家族,哪里有那么容易绝嗣的?”青阙真仙不以为意地笑一笑,“只要血脉查不到,无非改姓就是了……我曾经听人说,有些姓冬的修者,就可能出身东门。” “姓冬的人,其实不算少呀,”洛元武也跟过来了,听到这些话,忍不住插句嘴,“新漠板块上就曾经有……卧槽?” 他赶忙走到一边,拿起一份资料扫一下,“魔灾之前,新漠有冬姓小族,不足万……” 人口不过万,肯定是小族,不过他有点疑惑,“居住地距离这里很远啊。” “很远不代表没来过,”青阙真仙无奈地白他一眼,“关键是他们可能认识六爻阵法。” 冯君来了点兴趣,“那现在这冬家呢?” “闹魔灾呢,肯定就没了,”陌燃轻描淡写地回答,“不过有记录表明,冬家此前就有不少人出去寻找机缘,所以肯定没有绝嗣。” 洛元武越听越感兴趣,高声发话,“铸和,有冬姓人家的消息没有?” “他们不敢明目张胆回来祭拜的,”洛铸和沉声回答,“不过……我找一找吧。” 冬姓人家的消息还真的有,魔灾以后,还有不少疑似冬家的子弟,总计两千多人——之所以说疑似,是因为冬家子弟担心受到魔灾影响,不敢亮明身份。 不过冬家也不都是没有胆子的,有个别人还真敢报出姓名来,总共有……十多个。 一千八百年前,曾有一名冬家的元婴回来,名叫冬万廷。 他之所以敢暴露姓名,是因为他成了金乌的外院弟子,虽然不是内院,但也是金乌承认的身份,这足以证明他肯定没有魔修嫌疑——七上门不可能连这点事情都查不出来。 “我去金乌问一下,”冯君表态了,别的地方他不敢说,金乌那是七上门里最熟悉的,从上到下,他认识的人多了去啦,“一千八百年前的元婴,现在没准还活着。” “陨落了,”洛家一名白发苍苍的元婴出声了,如果冯君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宗亲府的,“是在一千六百年前左右陨落的,追杀金乌叛徒大日真仙任务。” “大日真仙,”众人的脸色都是微微一变,“这家伙到底杀死多少个真仙?” 大日真仙也是天琴世界近几千年来数得上的人物,他初始的修炼进度并不怎么快,六百多岁快七百岁才凝婴,但是凝婴之后,仿佛就按下快进键一样,两百多年就冲到了元婴九层。 颐玦从凝婴到元婴巅峰,也还用了近三百年。 大日真仙这种废柴模板,居然能做到这一点,真的太令人惊讶了。 难得的是,他从金丹开始,一直就是战力超群,同阶无敌。 直到某一天,金乌发布了跨宗派任务:大日真仙叛逃,整个天琴位面悬赏捉拿。 (二月第一更,求保底月票。) 第两千五百一十五章 抽丝剥茧(第二更)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天琴界跨宗派的通缉任务非常少见,一百年也不见得有一起。 被通缉者通常都是罪大恶极不说,关键是发起通缉的一方,还得拿出足够的筹码。 没钱谁陪你玩命?只讲关系的话,几个势力共同通缉就够了。 金乌是全天琴通缉,两千上灵、一元火胎或者元婴大道功法一部,任由你选。 他们给出的通缉理由是:私传金乌门核心功法。 至于传的是哪部功法,金乌门没有说,别人当然也不好意思问。 反正只要大日真仙不出面否认,不自证清白,那就是私传功法了。 不过有小道消息说,大日真仙是窃取了金乌门秘宝,被发现之后潜逃。 大家觉得这个说法比较接近真相——不窃取秘宝,这厮进境也不会有这么快不是? 在追杀大日真仙的过程中,天琴陨落了差不多三十名真仙。 这家伙的战力实在太强了,曾经有三名真仙埋伏他,被他杀了两个重伤一个。 最后是万幻门的灰狸妖尊将其斩杀,一个甲子之后,灰狸妖尊坐化。 万幻门掌门心痛不已,曾经痛斥说:金乌门做的就是一些混蛋事! 这些就都是老话了,有人说冬万廷是追杀大日真仙亡故的,马上就有人翻资料本。 还真没说错,冬万廷就是死在这一任务里。 冯君正在沉吟,卫三才出声了,“还有几个姓冬的,又是怎么回事呢?” 于是洛家人开始仔细查姓冬的,不过乍一看也没啥名堂,了不得也就是金丹高阶。 冯君皱着眉头沉默半天,然后猛地抬起头,“元武真仙……算了,铸和道友,来一下?” 洛铸和走了过来,不过洛元武也走了过来,“冯山主,有事你跟我说就好了,铸和这个级别差了点,不合适接待你。” 洛铸和听得直翻眼皮,我金丹高阶,他金丹中阶,我怎么就差了点? 不过事实上,他心里很清楚,自己比冯君真的差了不止一点。 人家能带着两个真尊四处晃悠,自己见了自家的真尊,腿肚子都发软——这能比吗? 冯君也觉得洛铸和不合适跟自己交流,只不过觉得对方有真人,直接找真仙沟通不太合适,才临时变了一下,现在真仙主动找过来了,那也很好。 他沉声发问,“元武真仙,我想知道魔灾之后,天琴综合执法还来清理过几次?” 一般来说,魔灾所过之处,不是一遍能清理完的:首先,不可能把所有人都杀掉;其次,就算杀掉所有的人,只要魔灾的种子还在,魔灾就在。 自从三千年前,新漠出现了魔灾,每隔几百年,总要有人来清理一下,近千年才消停了点。 洛元武对此简直太清楚了,“魔灾之后,还清理过六次,不过第三次诛杀了七八个疑似,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就都没有了……第六次也是在一千年前了。” 说到底,谁都头疼这玩意儿,一个疑似魔灾,就让整个社会瘫痪了。 而新漠这边,魔灾就不说了,第一次第二次都还查出了问题,牵连了一大批人,第三次就是疑似了,基本上就太平了。 第四五六次……说实话,就是纯粹的走过场,但是这个过场不走还不行。 要不然别人说起来,就总怀疑这片区域还没有清理干净。 冯君沉吟一下又发问,“这几次执法,来的都是哪些势力的人?” 这些资料洛家当然也有,很快地,名单就被列了出来。 第五次和第六次两次执法,分别是在一千五百年前和一千年前,在这两次执法的人员里,冯君发现了灵木道的修者,第五次是两个金丹,第六次竟然是一名元婴。 陌燃也发现了这蹊跷,他很清楚冯君和灵木道的恩怨,“执法修者里,怎么会有灵木道?” “执法修者不是固定的,”洛元武倒有点不摸头脑,“灵木道可以通过木系数法,判断魔气的存在,他们的出现倒也不算意外吧?” 陌燃却是知道,这个答案有点勉强,他不以为意地笑一笑,“若是检查魔气需要借重灵木道,我太虚的望气之术岂不是得惭愧死?” 瀚海真尊也不以为意地轻哼一声,玄水门的冰心诀,才是检查魔修最有用的术法吧? 洛十七猜到了他在想什么,于是轻咳一声,“第三和第四次,都有玄水门的修者,也不乏太虚的道友,最后两次……主要是不太重要了。” 这个回答靠谱,第三次还检查出七八个疑似,第四次根本就没有发现任何的痕迹,那么第五次第六次,重视程度自然会下降。 冯君皱一皱眉,看着名单发话,“灵木道的了因真仙……现在是什么修为?” “了因真仙应该是陨落了,”一名白发苍苍的元婴回答,真不愧是宗亲府的人,对自家人清楚,对外面的真仙也了如指掌,“此人根基曾经受损,活到现在,那也两千八百岁了。” 另一名真仙补充一句,“六七百年前就不怎么听说此人了,据说是出去寻找晋阶机缘,现在看起来,大概率是陨落了。” 冯君若有所思地发问,“此人和铁骨真仙的关系如何?” 话问到这一步,就算傻瓜也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了,洛元武讶异地看他,“铁骨真仙被颐玦仙子诛杀于虚空……虚空?你跟铁骨也有仇?” 冯君笑一笑,“陪着颐玦真仙大闹灵木道的,就是我和藏菁长老。” “要这么说,这件事还确实有趣了,”宗亲府的元婴沉声发话,“了因真仙算是铁骨的师叔,他们这一系,都是看灵植道不顺眼的,了因根基受损,也是被灵植道修者所伤。” “是他要强抢月藤真仙的机缘,被月藤之师反杀,”另一名宗亲府元婴做出了详细补充。 冯君愕然:我去,秘境家族的宗亲府,都是这么牛叉的吗? 陌燃对此倒没有太大意外,他问一句,“这些执法修者在新漠的行踪,洛家能掌握吗?” “这怎么可能?”洛元武很干脆地摇摇头,“那是综合执法检查,没准还要联系暗子,去窥人家的行踪,那不是找死吗?” “这个了因身上,值得好好挖一挖,”陌燃看向了冯君,“他也有可能来过这里。” “灵木道的消息,我们知道的还真的不多,”洛家一名真仙一摊双手,无奈地表示,同时又好奇地问一句,“冯山主跟灵木道,有那么大的仇?” 冯君有意无意地看瀚海一眼,“当初铁骨就是借了演天镜暗算我和颐玦仙子的,杀了他之后,我从他手里夺走了演天镜。” 瀚海真尊没有反应,倒是洛十七想起一件事情,“第六次执法,洛家是谁负责接待的?” 宗亲府的元婴想一想之后回答,“是洛九凤那孩子吧,不过已经故去了。” 洛十七在脑子里搜索了一下,没有此人的信息,“是金丹?” “是金丹,”元婴真仙点点头,“新漠这里魔修已去,为了避嫌,就是金丹负责接待。” 洛十七的嘴角抽动一下,这还真的不能怪别人,洛家既要防范这里,还要努力撇清,前几次接待有真仙出面,也是随时可以搭把手的意思,但是第六次……金丹足矣! 而且还是那种基本不可能凝婴的金丹! 洛十七不死心,“有相关的记录留下来没有?” “记录倒是有,但也就是寥寥几句话,”元婴真仙再次击破了他的侥幸心理。 陌燃真仙看一眼冯君,“想要知道灵木道的情况,你还得去找颐玦仙子。” 冯君想一想,然后摇摇头,“算了,她正在积攒出窍的感悟,我还是在白砾滩悬赏吧。” 他冲击金丹五层的时候没有招呼颐玦,这次去了一趟行正星,还把钓叟送走了,她不可能不知道他回去了,但是没有现身,那当然就是在忙。 陌燃却是将颐玦视为自己的偶像,他不知道这两位之间闹了什么别扭,只能正色发话,“你一旦悬赏,灵木道那边就能得到消息,没准会动用手段遮蔽信息。” “所以我的建议是,最好还是找一下颐玦仙子,灵木道终究是你俩共同的敌人,单独撇下她,也不太好吧?而且,她就算积攒出窍感悟,有必要一直待在虫子战场上吗?” 冯君侧头想一想,“好吧,正好再请清矶长老帮着查一下,冬万廷是怎么一回事。” 然后他起身一拱手,“诸位先忙着,我去去就回来。” 冯君再次来到行正星上,放出了意念召唤颐玦,大概过了半个小时,人影一晃,宫装丽人出现在他身前,美艳依旧,不过看上去有点憔悴,“有事?” “我可能又要跟灵木道对上了,”冯君沉声回答,“想打听一下了因这个人,你要是……” 颐玦不等他说完,就很干脆地表示,“行,我跟你回去,正好休整一下,我通知一下枯木,一起回去。” “稍等,”冯君沉声发话,“若是能联系上清矶长老,跟她也说一声……我想让她帮着查一下冬万廷,不知道需要什么手续?” “好的,”颐玦点点头,转眼就消失不见了。 第两千五百一十六章 歧视(三更求保底月票)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颐玦才一消失,霄峒真尊就过来了,一脸的不开心,“我说冯山主,你不能一直守在这里也就算了,来一趟还要带走几个人,这就不合适了吧?我们这边还缺人呢。” “他们也到了休整的时候了,”冯君正色回答,“而且,才干掉了三只出窍的虫子,战局应该会有所变化,没准虫子要退兵了。” “也没准它们会增援,”霄峒真尊无奈地撇一下嘴,“你都说过,虫子当中出窍期很多。” “它们的出窍期,应该也是分散的,我觉得退兵的可能性更大,”冯君有板有眼地回答,见对方还要说话,他单掌一竖,“好吧,如果虫子真的增兵,我去通道口搬援兵成不?” “也只能这样了,”霄峒真尊点点头,身子一闪就消失不见了。 他现身原本就是想谈援兵的问题,对方既然答应了,他还不走等什么? 十来分钟后,颐玦、枯木和清鍠真仙出现了。 清鍠长老最先发话了,“冯山主,清矶长老对冬万廷不是很熟,我跟他关系很不错,你有什么想问的?” “他的来历、身份……还有其他各种消息,”冯君侧头想一想,“以及他的后人的下落。” 清鍠长老对冬万廷还真的熟悉,说这人是出身于一个小家族,不过祖上也曾经是小界家族,至于哪个小界家族,冬万廷没有说,反正是从外门弟子一步步修炼起来的。 冬万廷的资质不算差,但是搁在太虚门就很一般了,将近六百岁的时候凝婴,潜力不能说有多大,所以只是外院弟子。 接近一千岁的时候,冬万廷到达了元婴三层巅峰,跟同门组队去追杀大日真仙,结果落单的时候,被大日真仙诛杀。 至于说冬万廷有什么后人?清鍠长老表示此人无后,不过有几个兄弟,倒是开枝散叶,只是冬万廷陨落之后,再没有人能庇护小小的冬家,清鍠长老也就没有继续关注。 冯君闻言,眉头皱一皱,“那我怎么才能找到这一批冬家人?” 清鍠长老思索一下,最终还是叹口气摇摇头,“算了,我还是回去,帮你打问一下吧。” 他原本是不想回去的,但最终还是改变了主意。 接下来,冯君将人带走,把清鍠送回了炽焰板块,又把颐玦和枯木送回了灵植道。 他也懒得再跑,就在庚字原上打坐调息,同时又给石环充点能——最近能量点消耗挺大。 两天之后,颐玦真仙来了,冯君点点头,“了因的资料到手了吗?” “人已经陨落了,”颐玦递给他一块黑曜石,“五百年前闭关冲阶,走火入魔而死。” 灵植道不愧是灵木道的铁杆对头,只要是灵木道有点分量的修者,相关的资料都很齐全,更别说了因这种强硬派的高阶修者。 黑曜石里,了因的生平记载得比较全,包括他的徒子徒孙都有记录。 事实上,颐玦在收集资料的时候,也注意到了一点,还特别标注,“记名弟子小冬瓜,来历不明,金丹七层,九百年前死于月藤长老二弟子守欣真仙之手,其时守欣金丹九层。” 冯君看到这里,嘴角泛起一丝笑意,“你觉得这个小冬瓜,有可能是冬家人?” “有一定的可能,”颐玦真仙面无表情地回答,“最关键的一点就是:来历不明的人,被高阶真仙收为记名弟子……这里面必然有原因。” “那就主要查这个小冬瓜吧,”冯君正色发话,“冬万廷那里……有多少资料算多少吧。” “先查到冬家的血脉,”颐玦提出了建议,“有血脉,对比起来就方便了。” 然后两人来到了炽焰板块,清鍠真仙这边已经准备好了资料,他非常歉然地表示,“冬万廷陨落之后,冬家人被打压得厉害,全族人都搬走了,只留下了一个私生子。” 私生子这种事在天琴很常见,不入宗祠的话,有时候都不许姓同样的姓,冬家的这名私生子就改姓董了。 这名私生子的本事不小,筚路蓝缕胼手胝足起家,一千多年过去,竟然发展出了一个一千多人的家族,这个董家现在也有两名金丹。 董家目前还是居住在金乌管辖的板块,不过是非常偏远的那种,清鍠真仙也知道冯君想要什么,弄了些董家人的头发和精血来。 “多谢清鍠真仙,”冯君抬手一拱,正色发话,“我去调查点事,期间也许可能还会劳烦前辈,所以暂时不带您去虫族世界了,您在这里先休养一下可好?” “这个……好吧,”清鍠长老还能说什么?他只是有点后悔,当初不该自告奋勇顶替清矶。 不过话说回来,他也确实有必要休养一下了,虽然他还能坚持很长时间。 冯君带着颐玦离开,然后跟她商量,“去灵木道副山门吗?” “副山门被咱们折腾过一次,很可能增加了禁制,”颐玦思索一阵回答,“尤其可能会针对咱俩的气息……嗯,还有藏菁长老。” 她建议冯君,去找那三位真尊中的一个,施展手段遮蔽一下气息。 结果洛十七听说此事之后,直接表示没必要那么麻烦,他可以派出族中一个真仙代劳。 “洛家人的话,还是有点惹人注目了,”陌燃真仙表示了,“我和青阙师叔去走一趟吧,我们终究是七门十八道的,而他们是家族修者。” 洛元武无奈地翻个白眼,“要不要歧视得这么明显啊?” “这也称得上歧视?”陌燃也有点无奈,“宗门修者提防家族修者,不是应该的吗?就像你洛家,也没打算放我们进小界吧,我说你们歧视了吗?” “其实你进小界是可以的,”洛元武轻声嘟囔一句,看一眼不远处的瀚海真尊,没敢再说。 陌燃和青阙去得快,回来得也快,用了两天时间,他们就打听到了“小冬瓜”的事情。 之所以速度这么快,并不是小冬瓜的事情好打听,恰恰相反,在灵木道里这个人的信息,似乎就是一个禁区,没有任何人提起。 所幸的是,青阙是修习心剑的,对异常反应感知力极强,选了一个异常的金丹直接搜魂,才知道是灵木道几百年前就下了禁口令,不得提及了因真仙的门下。 了因真仙门下也有晋阶真仙的,禁口令禁的肯定不是这些真仙,那目的就很明确了,禁止谈论了因真仙门下那些没有成长起来的弟子。 这里面最异常的,就应该是小冬瓜了——这家伙的来路都成谜。 不过最终,他们还是又搜魂到了另一个知情人,得知小冬瓜成为了因门下记名弟子之后,曾经进行过一场杀戮,将某刘姓家族的一支,屠杀了一个精光,杀死了近百人。 这近百人里只有一个金丹,是个弱势家族,只是他们跟灵木道几个金丹弟子交好,一般也不会遇到什么欺负。 不过小冬瓜成为了真仙的记名弟子,他对刘家痛下杀手,灵木道弟子也不好强插一杠子。 到目前为止,这个刘姓家族的其他支还存在,其中甚至还有不止一个金丹,说起千余年前的这段往事,倒也有人知晓缘故——是刘家那一支先对小冬瓜的家人下手的。 简单来说,就是常见的灭门和复仇的桥段,天琴这么大,类似的故事数不胜数,只不过小冬瓜如何成就金丹,并且抱上了了因真仙的大腿,这个经过没有人知道。 陌燃和青阙一共搜魂三人,得到了这些消息,两人根本不用猜,随便就能想像得到,小冬瓜定然是献上了祖上的宝物。 具体是什么宝物,两人不能确定,而他俩想要探索小冬瓜后裔,却是空手而还——不是没有找到,而是此人就没有留下后裔,他的相关亲戚……也没有任何的消息。 陌燃和青阙回到新漠,带来了这样的消息,颐玦忍不住有点遗憾,“如果能把小冬瓜的血脉带回来一些,就可以判断出他的真实身份了。” “恐怕会很难,”青阙沉声回答,“我的感觉是,灵木道有意隐瞒此人的相关消息,小冬瓜也许还有亲人的血脉延续了下来,但是我们不可能得知。” 冯君的眉头皱一皱,“小冬瓜的家属被害,可是在副山门?” “不是,”陌燃摇摇头,“副山门……他们还没有资格进,就是青林板块而已。” 青林板块是灵木道控制下的八大种植板块之一,之所以说八大,不仅仅是板块面积大,可种植的面积也大,而且这里主要是外来修者在种植。 灵木道弟子负责种植的板块,一般都不会很大,就像灵植道的庚字原一样,那样才是独家的,不但不受外来干扰,改变环境或者战斗训练也方便。 冯君看一眼颐玦,沉声发话,“我想去八大板块走一趟,匹配一下冬家的血脉。” “那就一起去,”颐玦理所当然地回答,“反正灵植道和灵木道早晚有一战。” 瀚海和卫三才看他俩一眼,却是都没有做声——他俩是真尊,没法轻易踏上别的板块。 (三更到,求二月保底月票。) 第两千五百一十七章 大佬的关注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冯君和颐玦这一走,就又用了五天,不过五天下来,两人收获满满的。 跟董家人血脉能匹配得上的,居然有三处地方,而且是位于两个板块上。 其中两处地方,都已经有了上千人的家族规模,而尤为重要的是,这两家都是一千五百年以前搬过来的,其中一家姓蒙,更是摆明车马表示,我们家是从金乌而来。 第三家只有两百多人,却是姓肖,九百年前搬过来的,正是小冬瓜被守欣诛杀的时候。 颐玦对此感到有点奇怪,“灵木道居然没有杀了小冬瓜的亲人灭口,倒也难得了。” “当时没有人觉得,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吧?”冯君随口回答,“六爻阵法说难得很难得,但是要说值得人出手灭口,也有点过了……小冬瓜毕竟为了维护灵木道的名誉而死。” 合着他俩已经把猜测当做结果来讨论了。 不过也有人铁下心思要求证的,那就是洛十七,他吩咐自家的真仙,“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搞清楚,姓肖的这一家,是不是知道新漠有六爻阵法!” 先人的阵法被人冒用,这样的耻辱,洛家绝对不会接受。 他们愿意这么做,冯君和颐玦也都无所谓,反正到目前为止,他俩的探索基本就告一段落了——此事大概率是灵木道伙同什么人做出来的。 至于说灵木道独自出手?那不可能,不光是颐玦这么认为,瀚海真尊和卫三才也一致认为,数遍灵木道的底蕴,应该没人能掌握跨界域的空间湮灭术。 就在这时,洛家推演的名单终于列出来了,足足还有十来万人是重点怀疑对象,洛家都不好意思把名单拿给冯君看,倒是洛元武打个招呼,他们要去找肖家人搜魂。 搜魂这种事,陌燃和青阙随手就做了,冯君和颐玦却没有搜魂,倒不是他俩心软,其实颐玦做这种事也不会犹豫,纯粹是因为他俩觉得没必要。 冯君就表示,“你们想搜魂就去吧,我们不搜魂,是因为我们跟东门家族没有矛盾,只是想查证一下,此事是不是跟灵木道有关。” “是这样?”洛元武愕然,“我们还以为,你们是担心这些人被搜魂,消息传到灵木道,没准会打草惊蛇。” “打草惊蛇……应该不至于吧,”冯君闻言笑了起来,“他们应该已经脱离了灵木道的视线,否则灵木道做出这么大的事情,杀几百个人灭口还不简单?” “那我们就去了,”洛元武知道自己不会给冯君添麻烦,那就无所谓了,“不是我们恶毒,而是不能放过亵渎先祖之人,真是他们做的话,我们也会将其灭门。” 冯君点点头,“能理解,我们正好等你们的消息。” 等洛家人离开,他才问起颐玦的修炼进度,“出窍期的感觉……积累得怎么样了?” “调整好状态,就可以冲关了,”颐玦随口回答,“不过我觉得把握还是不太大,等过一阵吧,虫族世界的事情结束,处理完灵木道的手尾,我就专心闭关。” “灵木道的事情,怕是短期内不一定有结果,”冯君原本也是非常提防算计自己的人,但是知道灵木道插手了,反而放下了心来——这个势力不能说弱小,但是格局不够。 他正经关心的是,“主要是不清楚,到底是哪一方势力跟他们合作。” “那就……”颐玦的眼中掠过一丝寒芒,“咱们打草惊蛇?” “先让子弹飞一会儿吧,”冯君随口回答,“你现在不需要静养吗?” 颐玦知道,这是他想把自己送回灵植道,所以她回答,“枯木和清鍠比我更需要静养,对了,你有没有想过,冬万廷为了追杀金乌门的叛徒而死,他的族人为什么要离开金乌庇护?” “不是说然在人情在,人死如灯灭吗?”冯君皱一皱眉,略带一点疑惑地发问。 “他是为了门派任务身陨的,”颐玦强调一遍,“这种功臣,还是真仙……哪怕是象征性的,金乌门起码也得保他家族百年顺畅。” “也对哦,”冯君点点头,这个逻辑漏洞,他居然没有发现,这让他的整个逻辑链条都变得有点支离破碎了,他想一想,不甘心地问一句,“是不是‘斩尘缘’太狠了?” “斩尘缘太狠,也不至于敌对吧?而且……斩尘缘太狠就走了无情道,不好走的,”颐玦的眼中掠过一丝异样,声音也轻了一些,“其实真相是,大日真仙盗走的东西太敏感……” 咦?冯君的思路瞬间就被带偏了,“再敏感……那也是金乌的跨宗门任务吧?” “宗门任务又怎样?”颐玦摇摇头,淡淡地回答,“他若是完成了任务,承诺给他的都不会少,若是失败了,亲族还在金乌周边的话,少不了时时被人提及,你觉得这样好吗?” “让她继续说!”大佬的意念猛地在冯君脑中冒了出来,异常地强烈,强烈到他都担心会不会被颐玦发现,“这个消息对我非常有用!” 冯君定一定神,整理一下心情,“我又不是金乌门下,觉得好不好有用吗?你的意思是说……冬万廷的亲族,是被金乌撵走的?” 颐玦摇摇头,很干脆地回答,“我可没有这么说,只是猜测如此,否则他家何必离开?” 冯君越发地好奇了起来,哪怕没有大佬的话他都要问,“那金乌门不怕人寒心?” “不会有什么寒心,”颐玦摇摇头,她虽然是宅女属性,但终究是灵植道长老,类似的操作也不是听说过一两起了,“暗中授意别人故意滋事就好了,宗门不出头,就只能搬家。” 冯君愕然地看着她,“听起来你很熟悉的样子,你在灵植道负责这一部分吗?” “我哪里有那些闲工夫?”颐玦摇摇头,“灵植道也会有门人陨落,有些人的亲族是很过分的,他们欺宗门不便下重手,这时候……宗门就要借用一些外力了。” 看来不管在哪个世界,都存在以闹取胜的情况!冯君暗暗感叹一下,觉得自己东拉西扯也差不多了,于是出声发问,“那大日真仙到底盗走了什么东西?” “这我哪里知道?”颐玦摇摇头,“这件事情发生的时候,我还没有出生,只不过后来听人提了一些,凭我的经验分析,应该是这样的。” “颐玦仙子,”冯君发现,自己不能通过旁敲侧击得到答案了,那就只能正色发话,“这个答案对我来说很重要……麻烦你再回忆一下,我是认真的。” 我只是不想让你把握送回灵植道,随便找了一个话题好吧?颐玦也有点无奈了,但是冯君都说成这样了,她也不能无视,认真想了一想,她回答道,“好像他偷走了金乌尾翎。” 不等冯君说话,大佬的意识又涌现了出来,“主翎副翎?副翎的话,是左翎还是右翎?” 在天琴的说法里,金乌三翎,孔雀五翎,金鹏七翎,凤凰九翎。 四大神禽只存在个体的差异,没有品阶高下之分——事实到底是不是这样,那就难说了。 在金乌门,金乌泣血石都能成为护山大阵的一部分,金乌尾翎的珍贵更是不言而喻、 “好像是……主翎,”颐玦皱着眉头想一想,“不过我也不能确定,只是听说这主翎……是借的,好吧,这话出我的口,入你的耳,你再跟别人说我也不认。” 冯君等了一等,想听听大佬的反应,然而大佬没有任何的反应。 可这他这一等,颐玦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冰冷了下来。 还好冯君没有愚昧到连眉高眼低都看不清,等反应过来,他马上叹口气,“我最近有点耳鸣,没有听清楚你在说什么……对了,白砾滩多了一座界域防护阵,有兴趣去看一看吗?” “界域防护阵……是卫家的吗?”颐玦的表情变得活跃了起来,然后她又迟疑一下,“可是我也需要休养一下了,送我回灵植道吧?” “我那儿也一样能休养,”冯君很干脆地表示,他虽然没有百人斩千人斩之类的业绩,但终究是信息爆炸时代出来的,又是文科僧,哄女孩子还是没有问题的。 “就这么说定了,我上次击破那个空间湮灭术以后,界域眷顾就跟不要钱似的涌了过来,我琢磨着,你在我那儿休养,不用考虑灵气和界域排斥的问题。” 这话听起来夸张,其实并不是,冯君在面对空间湮灭术的时候,明显地感觉到了界域的愤怒——你们这是嘎哈?没经过我允许,就进入我的体内放大招? 只不过那一天,值得表述的场景太多了,界域的反应不是很明显,所以……就留白了。 但是事实上,界域真的很不高兴,冯君击散了空间湮灭术,界域没有表现出什么喜欢,但是等卫家送来界域防护阵,威力就显现了出来。 卫家送来的是一个小阵,金丹高阶的那种,但是防护阵激发之后,卫家的真仙凑在冯君的耳朵边说,“你跟你们界域关系真好啊,金丹高阶的防御阵……硬生生成了元婴高阶!” 卫家真仙混的是卫家小界,人家不怕昆浩界域听到。 第两千五百一十八章 还差什么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冯君盛情相邀,颐玦就“勉为其难”地跟他去了白砾滩。 但是一到白砾滩,她就虚悬在空中,直接宣布,“上次的袭击,我不在,就不说什么了……如果有人勾结了外人,你们最好祈祷不要被我发现。” 说完之后,她就消失不见了,白砾滩就又炸了。 “卧槽,这谁呀?这么说话,经过冯山主同意了吗?” “憋瞎说,以前一直在的,跟冯山主那啥……你们懂的。” “你特么到底喝了多少?颐玦仙子是太虚门的好不好,你跟我说她是昆浩土著?” “我跟你讲,别拿无知当个性,金丹了不起呀?我们白砾滩的金丹都见过颐玦仙子,只不过他们都去虫族世界或者虚空了,你新来的……闭嘴!” 外面吵吵成一片,很多自认有资格的人,来到冯君的庄园求见主人。 这里面有断刃执掌、晓松真人,但也有筱萌和素淼等坤修,冯君不可能全部拒之门外。 但是一直这么应酬下去,也真的太麻烦了,他知道自己比较念旧情——说穿了,就是个优柔寡断的人,没有其他修者那么杀伐果断。 在这一点上,他真的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不过他知道自己的弱点,一时半会儿的也不想改变,那就只能放大招了——请颐玦仙子出来。 颐玦真仙还真的出来了,她冷冷地表示,“我们正在追查偷袭者,大家该做的事照旧。” “偷袭者到底是什么人?”断刃执掌终于表现出了不甘寂寞,“可能我们能力有限,但是颐玦仙子你指条路,我们一定会追查到底。” “你还不够资格说这个话,”果然不愧是颐玦,有什么想法,她就直接说了,“三个真尊都在等答案,你觉得自己很强吗?” “三个真尊?”不光是断刃傻眼了,其他也都傻眼了。 冯君不关心这些,颐玦来了之后,他就省了很多事,比如说……他可以去地球界了。 到了地球界,他首先还是要跟守护者打招呼,然后他就把近期的情况说了一遍。 不知不觉中,他对守护者的信任,甚至超过了颐玦和阴魂大佬。 这种感觉真的……甚至不能用语言来形容,真要说的话,大概就是……老乡? 守护者听了之后,也是宕机了很久,然后才表示,“其实演天镜,还可以有第二种形态,不过呢……比较耗费灵石一点。” “前辈你需要灵石,这个好商量,”冯君真的是诚意满满,“我最近又挣了点灵石,就算差点,我很快就给您补上。” “那就说定了,”守护者其实真的很好说话,“第二种形态我给你开了……五百极灵。” “那啥,你等一下,”冯君正喝矿泉水呢,差点就喷出来了,“你说……五百啥?” 守护者一副“你怎么这么大惊小怪”的口气,“五百,当然是极灵了……你不会以为上灵能解决问题吧?我觉得你没这么蠢。” “我不是没这么蠢,而是没这么有钱!”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前辈,我才金丹期,你金丹期的时候,手上有极品灵石吗?有上灵就已经很不错了吧?” “我没有,但是我可以要,”守护者不以为然地回答,“你现在坐拥……两个世界的资源,居然赚不到极品灵石,怪不得你以前那么穷,根本不会经营!” 这是会不会经营的问题吗?冯君忍不住翻一个白眼,“我在那边认识很多元婴,我不认为哪个元婴能拿出五百极品灵石来,就算掏空家底儿,他们也凑不出来。” 他没有问过颐玦或者清鍠长老,能不能拿出极品灵石,这俩是他认识的元婴里最不差钱的,但是他觉得自己要那么问的话,最大的可能是收获白眼。 然而,守护者一句话又把他呛到了,“你不是还认识出窍吗?有人能帮你激发演天镜,跟他们兑换点极品灵石不就好了?” “这是不可能的,”冯君摇头,却也懒得再说这个话题,“演天镜还可以朝哪个方向加持?前辈你不出手,告诉我一下总没问题吧?” “发展的方向……”守护者迟疑一下,最终表示,“因果吧,时间和空间都有了,你差也就差因果方面的发展了。” “因果……”冯君的脸有点黑,这么大牛的方向,显然不是他能做得到的,“看来在地球界,我是找不到合适的人帮忙了。” “就算在那边,你也未必能找得到人帮忙,”守护者轻描淡写地表示,然后又补充一句,“不过此前你有一点做得不错,知道讨界域欢喜,以后再接再厉,也许它能帮你解决些因果。” “多谢前辈指点,”冯君点点头,他此番回来,也是想稍微经营地球界这一边。 因为遭遇了突然的攻击,他将洛华的人全部送回了地球,现在正好了解一下动向。 他来到洛华,先是检查了一下众人的修炼结果,让他比较高兴的是,喻轻竹已经炼气九层了,距离突破出尘也不远了,古佳蕙也到了炼气六层巅峰,再努一把力就能到炼气高阶。 高强突破了炼气一层,王海峰也只差临门一脚了,倒是徐雷刚稍微差一点。不过晋阶炼气也是早晚的事情,就连著名咸鱼李诗诗,也已经突破了炼气二层,目前在稳固境界。 意外之喜是安何骏,这家伙是高强推荐的,目前居然冲到了武师高阶,尤其需要指出的是,高强并没有给他多少修炼资源,总共不过两颗锻体丹,一颗培元丹。 按说这就是绝对的天才了,不过嘎子道出了天机,原来高强还跟他借了两颗锻体丹和一颗培元丹,也给了安何骏服用。 其实随着白砾滩旁边土地的出租,洛华的成员都有了稳定的收入,这点丹药实在不算什么,资助一下自己看好的人还不是正常? 不过大家都能感受到,老大有意控制功法向外流传的节奏,所以不敢敞开了供应,高强之所以找嘎子借丹药,也是因为嘎子在老大面前地位特殊。 不管怎么说,哪怕多了一倍的丹药,安何骏也算是洛华武修里进境最猛的,李诗诗甚至建议,让这家伙参加一次龙门大会,再拿个冠军回来。 安何骏倒是不排斥这个建议,他甚至以有点跃跃欲试,这家伙性格相对跳脱,也喜欢卖弄,最近居然正在追求梁思玉。 此刻的他已经不是新丁了,也知道庄园里哪些女性是不能碰的,哪些女性最好别碰。 反正梁思玉绝对不在其中——这女人的相貌据说跟老大的前任比较像,老大能够信任她,让她当大总管,但不可能有别的关系。 安何骏认为,有这么好的资源,我当然要争取一下了,反正庄园里总共五个男修,王海峰、徐雷刚和嘎子都有主了,只有他和高强还单着,可是庄园里的坤修,就太多了。 简而言之,大家的进境都不错,甚至连沈青衣都已经到了炼气四层巅峰,处在那种推一把就能冲上去的状态。 了解完了大家的进境,冯君正说怎么把问仙庄的手尾搞定,结果沈青衣来找他,想知道昆仑能不能代理一下西北片区的保健品市场。 什么保健品?当然是治疗糖尿病的那种,不过沈青衣也表示了,三生酒之类的保健品,昆仑也可以承销。 冯君不太了解情况,他对昆仑的动态有点好奇,“你们昆仑这是打算……出山了吗?” “再不出山,昆仑都要烟消云散了,”沈青衣并不掩饰昆仑的窘迫,“我们的灵石是用一块少一块,所以我们谋求跟洛华展开深层次的合作。” 她没有说洛华的灵石有多少,不过……也不用说,洛华的成员在她面前不会特别避讳——毕竟这位算得上是同类,所以她知道,洛华核心成员的灵石,都是以百块论的。 “深层次的合作就免了吧,”冯君随口回答,“如果一开始你们有这种心思,那还是能谈一谈的,但是你们上来就是强取豪夺,给人的影响太糟糕了,我们现在也不差人合作。” 沈青衣猜得到是这个结果,但她还是尝试争取一下,“冯山主,我们昆仑已经为此付出了代价,你拿走了我们那么多法宝,我还在你这里帮着护院,事情就不能揭过了?” “揭过是揭过了,但是这并不代表可以深层合作,你这都是什么逻辑……”冯君无奈地白她一眼,取出了对讲机,“梁思玉,来我这里一趟。” 因为有神念可以使用,冯君已经很少使用对讲机了,梁思玉也知道这个情况,闻言匆忙地赶了过来,“老大,有什么事儿?” “我问你,那么多生产线……我是说晋省那里,出了一种保健品治疗糖尿病,”冯君沉声发话,“现在市场怎么样?” 梁思玉当然知道,这保健品的生产线,就是自家提供的,闻言她不住地点头,“市场很好,效果也非常好,厂家的广告打得到处都是……现在都已经出了仿冒品!”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五百一十九章 关于破例 大数据修仙正文卷第两千五百一十九章关于破例“出了仿冒品?”冯君闻言愕然,“这是找死吧?” “供不应求嘛,”梁思玉对仿冒品并不在意,因为她知道,这种保健品的收益,跟洛华并不沾边——不是对方不给,人家很想给,但是洛华不要。 不过她对此物的热卖,还是很开心的,“林主任特地找我说了,咱们可以指定代理,我就提了一个建议,多考虑一下各地道门……这事我跟红姐和采歆说过。” “跟她俩说过就行,”冯君点点头,好奇地发问,“保健品的口碑怎么样?” “口碑非常好,”梁思玉拿出一个纳物符,请示的眼光看向冯君,“手机上就能搜到不少信息,还有很多广告。” 冯君摸一下下巴,若有所思地发问,“这种东西,使用电视广告效果会更好吧?” “电视上有,很多……连中间电视台都上了,”梁思玉笑着回答,眼睛亮的出奇,“要我说,这种拳头产品,咱们不做实在有点……” “好了,”冯君打断了她的话,“有些事情你不懂,不要随便提建议……还有一些其他厂家的药品呢,效果怎么样?” 梁思玉摇摇头,茫然地回答,“李助理接触林主任比较多,消息应该更灵通一点。” 李诗诗正在修炼,冯君也不想打扰她,索性去了白玉京,打开电视看一看,又上网查一查,果然发现,这款起名“洛神”的保健品,热度不是一般地高。 电视上的广告也就算了,网上的广告五花八门,不但有自媒体和大V的软文,有小视频,甚至还有道士健身打拳的广告……很显然,这是某些道门自己弄出来的。 想到仿冒品,冯君忍不住搜一下掏宝和拼夕夕,果不其然,真有人在上面挂了仿冒品卖,交易还挺不错的样子。 冯君有点想不通,什么样的人才能头铁到这种程度,什么都敢仿冒,真当铁拳不存在? 不过转念一想,林美女他们没有出动,肯定是有原因的,反正事不关己,他也懒得多想。 就在这时,林美女又用对讲机呼叫他,“冯老大,能见一面吗?有点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还有,问仙庄的手续应该也差不多了。” 她现在对冯君的画像,那不是一般的准确,好端端的,冯君猛地在对讲机里呼叫一下,他们马上分析:冯老大这是要做什么? 喊一声肯定是表示他回来了,问题的关键是想要做什么?大家一分析,就有了结论——十有**是要操办问仙庄的事情了。 反正就算他不是这个意思,林美女表示一下问仙庄的进度很快,也算善意不是? 冯君却是无奈地笑一笑,收起了对讲机,“真的是越来越没有秘密了。” 随后两人在一号泵的亭子处见面,林美女交过来厚厚的一叠材料,足有半尺多高,“这是基础资料,有些事情还得你们亲自去办理。” “还得亲自去?”冯君的眉头皱一皱,“有没有一站式服务?” “这个哪儿可能有?”林美女不住地摇头,“你知道现在华夏最大的自然村,常住人口是多少吗?那也没有破例新增自然村,你这是特事特办,还想一站式服务?” 冯君听到这话,真的有很多槽要吐,不过最后,他还是眨巴一下眼睛,“那就算了,这两年我的黄金供应可能不会很及时,麻烦你转告一声……多包涵一二。” 林美女闻言,眼睛顿时瞪得老大,好半天才说一句,“你这是……报复!” “报复?不存在的,”冯君摇摇头,淡淡地回答,“我就是不方便,反正是白给的,早一天晚一天有什么区别?” “你这就太赖皮了,”林美女气得口不择言了,“答应好的事情,怎么能悔改?” “嗯?”冯君脸一沉,又白她一眼,“你这叫什么话,谁还没有个不急不就的时候?” “可你就是故意的!”林美女急眼了,但还不敢发牢骚,只能辩解,“我们可是为你破例了,只是希望你走一走过场,露个脸而已……老大,要有敬畏之心啊。” “那也不能只要求我敬畏吧?”冯君冷冷地反问,“给了我一个村子,你们破例了,那我给你们那么多黄金……是白给的!历史上有过这个先例吗?” 问题是别人也没你这么多黄金呀!林美女沉吟一下回答,“我们也没有白要的想法,不是让你提要求了吗?是你没要求!” “那我现在有要求了,”冯君随口回答,“增设自然村,提供一站式服务……不需要我到场,就能办事的那种。” 林美女愣了好一阵,才点点头,“好吧,一站式服务,不过,你真的需要到场一下,毕竟你才是村子的主体呀……别着急反驳,你不希望某一天,有人把你架空吧?” “把我架空?”冯君听得就笑,“我还真希望有那么一个人出现,看一看到底谁有那么大胆子……算了,存点敬畏之心吧,不过我提前声明,我就到场那么一次。” 他是真不怕别人架空自己,谁要敢那么做,他绝对第一个点赞——送死的勇气可嘉! 不过再想一想,何必考验人心呢?他不怕麻烦,但是也不喜欢麻烦。 “唉,总算点头了,”林美女长出一口气,“冲我这弱女子抖威风,你也好意思!” 冯君摸出一根烟来点燃,轻描淡写地回答,“最擅长抖威风的,可不是我们老百姓,再说了,你是弱女子?你如果算弱的话,其他人真的不用活了。” 林美女直接无视了他的前半句话,白了他一眼,“我不弱?你们洛华那么多女人,我能打过哪个?” “还想打我洛华的人?”冯君笑了起来,“你想多了,我建议啊,相安无事就挺好。” 林美女本来是想把话题扯到修炼上的,看他不提,也就只能暂时放弃,“上一次你弄来的生产线都安装调试完毕了,治疗糖尿病和提升免疫力的药品已经投放市场,影响很好!” “那就好,”冯君笑着点点头,“治疗阿兹海默的药呢?” “那个还没有投放市场,”林美女沉声回答,“但是药品已经制备出来了,效果也非常好,感谢你为这个国嘉做出的贡献。” “感谢什么的就免了,我这么做也只是家国情怀,不是为了听你们感谢,”冯君摇摇头,然后眉头一扬,“对了,那个洛神什么的……出仿冒品了,你们也不管一管?” “当然要管,”林美女随口回答,“只是这两年有些事情,实在有点过分,我们打算借这个机会,狠抓上一批,制假、售假、平台和吹捧的……现在嘛,先让子弹飞一会儿。” 冯君闻言点点头,笑着发话,“我就知道是这样,钓鱼高手啊!” “不是我操作的,也算不上钓鱼吧,只不过是贪婪使然,”林美女随口回答,然后眉头一扬,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你又想介入这个项目了吗?” “没兴趣,”冯君摇摇头,“我卖一百吨黄金多少钱?这点小钱我真看不上。” “反正我还得盯着这个项目,省得你临时问起来回答不出,”林美女看细细地表示,然后又问他一句,“对了,上次说的那个治疗痛风的生产线……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暂时没时间,”冯君摇摇头,“能弄过来的,我肯定顺手就弄过来了,弄不过来的,你也别催……很影响心情的,知道吗?” “我知道,主要是痛风患者越来越多……”林美女的声音越说越小,然后轻咳一声,岔开了话题,“你还能弄到些什么生产线吗?” “军火生产线……那是不可能的,”冯君先来了一个大喘气,然后一摊双手,“外包装生产线之类的,也能弄到,不过我觉得没有什么意义。” “有意义!”林美女毫不犹豫地表示,“外包装其实和生产水平是相关的,如果你能弄到这么一条生产线,对科技的提升很有帮助……最起码也是有极大的借鉴意义。” “咳咳,”冯君轻咳两声,“你可能弄错了一件事,我的时间没有你想的那么廉价,关键技术核心技术之类的,我愿意花费一些力气……‘有帮助’之类的技术,就不要跟我说了。” “那个……对不起,”林美女果断地道歉,“我是做惯了局势分析,脱口而出,不是有意冒犯。” “倒也不用道歉,”冯君摆一摆手,对方态度端正,他自然就体现得大度一些,“我真不是炫耀自己,这四个月我没露面,是因为差点又死一次……我的压力远超你们的想像。” “又死一次?”林美女的眼睛一眯,“什么人做的,我们能帮上什么忙?” 冯君闻言笑了起来,“好了,你这个表态我收到了,不过我的回答你应该也清楚……你们就算给我蘑菇都没用,我就是希望你们能理解我,” 林美女惊骇地瞪大了眼睛,“蘑菇都没用……这么厉害?” 第两千五百二十章不与众谋 大数据修仙正文卷第两千五百二十章不与众谋冯君这么说,首先是宽慰某些人的意思,表明自己无意那些敏感的东西。 其次就是……其实他真的不需要那些大杀器。 蘑菇好不好?当然好了,但也仅仅是在地球界不错,能成为战略性的威慑力量。 在天琴的话,那还真的是一般了,上限也就是阴掉元婴,想要废掉出窍期基本是做梦,出窍期瞬闪的速度,还要远强于蘑菇的爆发速度,其实有准备的元婴真仙都可能跑得掉。 在冯君弱小的时候,蘑菇可能还用得着,但是现在,普通的元婴都没有资格成为他的对手了,他弄到蘑菇能做什么……去恫吓弱小? 不过他也不会这么回答,只是笑着反问了一句,“你觉得能开发出可以跃迁的太空战舰的世界,战略武器的上限应该是什么?” 林美女顿时语塞,好半天才叹口气,“看来我是想多了……那些战略武器,你搞得到吗?” “你说呢?”冯君笑着反问,“我是华夏人,也弄不到华夏的大杀器,在那边可能吗?” 林美女侧头想一想,很认真地回答,“你在华夏也弄不到潜艇和军舰,但是你弄到了外星的太空舰队,所以……不是你能不能弄到的问题,而是你想不想,毕竟华夏是你的祖国。” 冯君笑一笑,“你对我的评价倒是挺高,不过我劝你们还是放弃幻想吧,领先半步是天才,领先一步是疯子……夯实基础一步一步地走才是正道,德不配位是很危险的。” 林美女默然,好半天才点点头,“好吧,既然你这么直接,我也直接地问一句,延寿药剂的生产线……你有没有考虑?” “在操作,但是短期内不可能实现,”冯君沉声回答,“我的计划是……五十年之内,搞到这个生产线,如果你注意保护自己,或者我比较顺利的话,你应该是能赶上的。” 林美女的眉头又皱一皱,硬着头皮发问,“那么……能不能麻烦你零散地弄一些延寿药剂?这种药剂,很多人都在问。” “呵呵,”冯君意味深长地笑一笑,然后摇摇头,“不能,因为我做事,有自己的规划。” “不是绝对的不能吧?”林美女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以你的能力,没多有少总能弄到一些……我相信你做得到。” “然后呢?”冯君饶有兴致地看着她,“需要的人很多,给谁……不给谁?” “有些人……”林美女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她知道冯君最讨厌什么。 所以她换一种说法,“你可以高价卖啊,设置名额、排队、甚至可以拍卖……价高者得,这总可以吧?就像癌症护理,现在也是有资金门槛的。” 托她问这个问题的人,肯定不会因为资金问题而买不到药剂。 “我为什么要给自己找这麻烦?”冯君讶异地看着她,“你觉得我现在缺钱吗?” 林美女再次语塞,这位手上的黄金都是几十万吨地往外送,怎么可能缺钱?不过她终究是有急智的,“你当初建设癌症护理中心的时候,也不差钱吧?这是一种社会责任!” “你可拉倒吧,”冯君不耐烦地一摆手,“社会责任我尽了不少啦,如果是你的直系亲属,我没准可以帮你想一想办法,其他人的话……想都不要想。” “直系亲属?”林美女听得眼睛就是一亮,人生在世,谁没有父母?“我姥姥行吗?” 冯君怪怪地看着她,好半天才说一句,“这可不是直系亲属……你就这么曲解我的话?” “求你了……”林美女双手合十,不住地作揖,“下不为例好不好?她一手把我拉扯大。” 冯君沉吟一下发问,“那你父母呢?” “那就是我的直系亲属了!”林美女理直气壮地回答。 “你还真是理直气壮啊,”冯君笑了,“下不为例?可以……你先准备十个亿的华夏币。” 林美女愕然地张大了嘴巴,“十个亿?” “那怎么,想让我免费给你?”冯君用一种很怪异的表情看着她,“名额是名额,价格是价格……你不会连这也不懂吧?” “可是……”林美女有点抓狂,“可是你真不差这点钱的,我知道啊。” “没错,我真不差这点钱,”冯君淡淡地看着她,“当初我买不起房子的时候,也很想跟房地产公司的老板这么说……你就差我这么一套房子的钱?” 林美女愕然,好半天才说一句,“没想到你对房改政策的意见……这么大。” “我有没有意见并不重要,只是劝你将心比心,”冯君一摊双手,“既然没钱就别想买房子,那没钱就别想延寿,不是很正常吗?” 在这巨大的得失之间,林美女彻底乱了分寸,“没房子住……不会死人啊。” “也会死人的,”冯君冷冷地回答,“就算不死人,做一辈子的房奴……那还算人吗?” 林美女深吸两口气,努力让自己恢复理智,“房地产公司不一定不差钱,有土地转让金,你是真的不差钱。” “土地转让金……给谁了?”冯君的眼中带有明显的嘲讽,不过这个话题不合适多说,“十个亿我都是下不为例了,你知道喻轻竹愿意花多少钱吗?” “我怎么能跟她比?”林美女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不过紧接着,她就怔住了,“你跟她……也收钱?” “何止收钱,”冯君摇摇头,“反正她知道了我给你的条件的话,估计又要折腾。” 凭良心说,撇开女神光环的话……也许还要再撇开玄阴体质和空间体质,反正不管怎么说,喻轻竹带给洛华的帮助,其实并不比眼前的长腿美女多。 “不止收钱?”林美女却是放飞了想像——她会怎么折腾你? 不过下一刻,她还是摇摇头,将那些私心杂念抛开,然后正色发话,“凭良心说,喻老是为国嘉做出了巨大贡献的人,应该得到适当的照顾。” “我也很愿意照顾啊,”冯君的眉头皱一皱,“只不过我有我的规划,这个不能乱。” 这个话,他说得理直气壮,他的规划并不仅仅限于自身的提升,而是在提升之后,他的能力增加了,就能为地球界争取更多的好处。 如果他现在就忙着为个别人谋取好处,耽误了整体规划,不但他个人利益受损,关键是全局也要受损——早一年提升实力,早一年弄到生产线,那得有多少人得到实惠? “你的规划……”林美女无语地摇摇头,你的规划能跟集体智慧相比吗? 她没有说出来,但是冯君感受到了,他正色发话,“我的世界你们不懂,正如你们考虑的事情,也没必要跟我说一样……大事不与众谋嘛。” 他说的是掏心窝子的话,但是林美女就感觉到了若有若无的讽刺,“大事不与众谋……你是觉得自己的智商,能够碾压大众?” “我没有这么狂妄,”冯君摇摇头,然后正色发话,“不过延寿药剂该怎么获得,只有我懂,你们没有发言权……其实严格来讲,那个东西叫生命药剂。” “发言权……”林美女摇摇头,然后苦笑一声,“你知道自己会伤害多少可敬的人吗?” “这我真不清楚,”冯君摇摇头,“我有规划,如果真的伤害了谁……那就当是阵痛吧。” 祈雨阵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落了下来,视线也逐渐变得模糊。 “你可以离开了,”冯君淡淡地发话,“我要赏雨。” 林美女也知道他的癖好,于是站起身来,“你什么时候去朝阳?” “明天吧,”冯君沉声回答,“一站式的……记住了。” 明天是周末!林美女的嘴角抽动一下,然后还是点点头,“好的,我安排。” 迈动大长腿,走出了洛华庄园,她抓起车里的手机拨个号码,第一句话就是,“目标表示,W世界里,有比蘑菇更强的终极战略武器。” “我们已经读取到了他的口型,”对面淡淡地表示,“后来雨下大了……他说是什么终极战略武器了吗?” “没有,”林美女很干脆地回答,顿了一顿,她又表示,“明天他要去朝阳办理自然村申报手续,指定要求一站式服务。” “这个我们观察到了,”对面回答,“你答应得太干脆……这已经超出了你的权限范围。” “他没有给我选择的余地,”林美女沉声回答,“我可以收回承诺,但是氪金计划会受到影响……这个责任我承担不起。” “没有让你收回的意思,只不过,基层工作很难做的……下不为例吧,”对面也不是很难说话,关键是……想找一个能跟冯君沟通的人很难,“延寿药剂最后谈成什么了?” “什么也没有谈成,”林美女沉声回答,“他有自己的规划,而且有非常强烈的草根情怀……如果不服从他的规划,他让咱们做好接受阵痛的准备。” 对面沉默半天,才出声发话,“五个亿,购买你姥姥的名额……能商量吗?” 第两千五百二十一章 编制 大数据修仙正文卷第两千五百二十一章编制第二天上午,冯君带着一干人回了朝阳。 以李诗诗的意思,是要把林美女也带上,但是冯君直接表示:桥归桥路归路,她去不去我都不知道,就算她要去,也不该搭我的车。 所以冯君不管不顾地就去了,顺便帮老爸老妈检查了一下身体,看一下他们的进境。 老爸老妈都不错,全是蜕凡六层了,老妈是六层中间,老爸是初入,两人想要进入蜕凡高阶,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除了老爸老妈,二叔冯文成也来了,虽然已经是林业局副局长了,但是冯文成没有丝毫的架子,跟冯君打招呼的时候,甚至有一点谄媚。 不过冯君并没有因此怠慢他,二叔这个人其实不错,虽然没太大的担当,但是有生意的时候,也尽量照顾过老爸老妈的小卖部。 现在他当了副局长,几乎所有朝阳县的人都知道,他是沾了云园首富的光——那可是能让晁刚都死里逃生的主儿,更别说首富的父母还承包了那么大的山林。 其实说起承包山林,很多人都认为,首富是被坑了,因为公路这些基础设施花了很大一部分钱,但都是给日月湖风景区做嫁妆了——冯家连收费的权力都没有。 到现在为止,整个朝阳县知道冯君要建自然村的人,都不超过五个——冯君父母、嘎子的老妈,剩下两个不知道是谁。 就连冯文成冯副局长都不知道,自己的哥哥和侄子,就要成为农业户口了。 但是就算不知道这些,他依旧要过来,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根子在哪儿。 不是冯君接待的他,是嘎子接待的,嘎子对冯文成,心里真的是非常感激——那时他是癫痫患者,林业大厦不嫌弃,接收他当了保安。 这当然是冯君或者说是冯文晖的面子,但是嘎子肯定也不会忘记冯文成的关照。 冯局长今天过来,是听说冯君要去县里办手续,自告奋勇前来帮忙。 冯君抵达镇子上的时候,镇上的工作人员早就等在了那里,有意思的是,林美女居然也在,还带了一个手下过来。 因为提前沟通得足够充分,大家聊了两句,就直奔县衙而去,镇上的工作人员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连话都不多说一句——这根本不是他们能插手的事情,做好工具人就是了。 县衙这边也是一样,林美女一方也有人等候,涉及的七八个部门只管签字就是。 当然,这只是审批手续,接下来的事情还恁多,比如说勘界之类的工作。 只是这些工作就不急在一时了,交给冯文晖两口子慢慢来都行,不过冯君还是将安何骏和常玉卿留了下来,让他俩协助父母操办具体事宜。 虽然是一站式的服务,但是相关手续太多,忙完这些也就到了中午,冯君设宴邀请这些负责具体工作的人员。 他是很难打交道的,但并不是不通人情世故,而且人家大周末的跑过来,他也不能觉得理所当然,正是林美女说的那句话——要有敬畏之心。 再说了,他父母亲终究是在这里生活,做儿子的也要考虑他们办事的方便。 这些工作人员倒是受宠若惊,尤其是冯君居然弄了一只烤全羊出来,是提前腌制好的。 其实这根本不是地球界的羊,而是昆浩界一种类似于的羊的动物,身上有微量灵气,搁在凡俗界,一般人家也吃不起,武者常吃的话,能起到增加修为的功效, 冯君这人就是这点好,帮了他的人,他不介意给对方提供一些好处,哪怕只是工具人。 席开了三桌,林美女他们当然也入席了,不过有意思的是,就在这个时候,云园府的知府居然驾到了。 隔着很远,他就高声笑着发话,“府里临时有事,来得晚了,冯村长……错了,应该叫冯主任,事情办得还顺利吧?” 村长不是冯君,而是他老爸冯文晖,毕竟冯君回来的时候很少,而村长的正式称呼是村委会主任,叫主任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反正知府来了,大家总是要给面子的,请他坐上位,知府连连推辞,最后还是冯文晖和知府平分了上位。 酒宴开始,知府很痛快地敬酒,酒到杯干,敬了冯君父母之后,第三杯敬的就是冯君,干杯之后笑着发话,“听说冯总弄到了一些药品生产线,不知道能不能考虑支援一下家乡?” “嗯?”冯君眉头一扬,放下了清空的酒杯,讶异地发问,“这消息……你听谁说的?” 然后他又看一眼林美女,不会跟着跑到这里来算计我吧? “听我一个校友说的,”知府倒是坦率,“他听说我来云园上任,早就说要多联系冯总你,这次他们魔都弄了一条生产线,说是冯总帮忙牵线的,还说想要面谢你,希望我转达。” “可是我也很为难啊,想见冯总一面太难了,听说你今天回来,一路就赶了过来。” 真有心的话,你昨天就该到的!冯君心里真的太明白了,这个知府为啥来得这么晚——无非是那个自然村的手续是特批的,但却不是知府的主张,所以他不会为此事站台。 当然,要说对方有意反对,那也是想多了,人家能掐着时间过来,也只是不想站台。 所以冯君轻描淡写地表示,“牵线这种事,是要看运气的,我也不敢保证,至于说对家乡的支持,每年我都要订购灯具厂好几个亿的灯具,要不然咱云园的厂子拼不过南边。” “这个我也听说了,感谢冯总对家乡的大力支持,”知府又端起酒杯来,笑眯眯地发话,“我再敬你一杯……对了,这个问仙庄的编制批下来,是不是可以搞一搞旅游业?” 冯君闻言怔了一怔,然后笑着摇摇头,“暂时没有这个计划……” 沉吟一下,他继续发话,“其实云园已经形成了旅游产业链,也不差我们这个小村子,不过知府你真想大力建设云园的话,说一说要做什么项目,没准我能帮着想一想办法。” 知府感觉有点微微的意外,你一个体质外的土豆,能帮着想什么办法?“是投资吗?” “我最近经济比较紧张,”冯君笑着回答,然后冲着林美女一努嘴,“有林主任在呢。” “你可别乱开玩笑!”林美女忙不迭地摆手,“投资这种事情,是我能做主的吗?” 冯君笑一笑,“但是你们的意见……可以影响拨款啊。” “你可拉倒吧,咱不带这么坑人的,”林美女猜到了他的想法,索性看向了知府,“冯总的意愿,倒是很有可能影响拨款,别看他不在官府,能量可不是一般的大。” “你说这话,自己信吗?”冯君不以为意地摇摇头,“知府,别信她的话。” 这时候,知府哪里还反应不过来该找谁?他爽朗地一笑,“我也不关心你俩谁能量大,反正冯总说有事情找你,那我就赖定你了。” 冯君笑一笑,没有再接话,对方能明白他的心思就好了。 按说财力到了他这个级别,不管是给家乡投资还是捐献,拿出来几千万跟玩儿似的,就算三五个亿,也不过是个数字罢了,正经是利用影响力给云园争取资源,手就有点长了。 但是冯君不这么看,别的富豪不管投资还是捐赠,之所以不选择帮云园争取资源,那是因为风险太大,容易犯忌讳。 简单来说,是他们做不到,但是冯山主是什么人?他做得到啊。 就不说他帮国嘉弄到的那些黑科技了,只说他每年捐赠出去那么多黄金,帮云园争取点资源,很过分吗? 要知道,他现在面临“赏无可赏”的境地,官府不是不想给他东西,实在是不知道该给什么合适了,那么他帮家乡争取一些好的政策,多要点拨款,这要求离谱吗? 正经是他帮府衙打招呼,也不是为了修建宗祠啥的,是为了整个云园府的发展,而且他本人还不怎么回云园,也不存在地方影响力过大的问题。 虽然他是入了“问仙庄”的户籍,上面的人还真不介意,大家更担心的是这家伙入了外星球的户籍,再也不回地球了。 综合各个方面的考虑,冯君认为自己若是帮云园打招呼,有大概率不会受到拒绝。 倒是捐款之类的,他觉得没有多少必要,来得太轻松的东西,注定不会太受重视,而且多来那么几次,还容易培养出惰性。 有人在发家之后,回乡造福村民,给每家修一栋别墅,都被骂得狗血喷头。 可以假设一下,也许这位在捐赠的过程中,有点趾高气昂,才招致这么多不满,但是最根本的原因是——世界上就不应该有无缘无故的爱。 你要白送人家别墅,就别怪人家接着要小车、要媳妇! 所以冯君不选择捐赠,并不是他没有钱,而是事情就不该这么办。 而且他也有能力帮云园争取资源,这种能力不用就浪费了。 如果这样还把云园府惯出毛病来,到时候他不帮着说话就够了,真不信在森严的体质下,云园知府有胆子冲着郡里发作。 第两千五百二十二章 软弱 云园知府也没有想到冯君的心里,有那么多弯弯绕,对他来说这个结果就很好。 云园的项目能够获得上面的支持!真不枉他特意赶来朝阳一趟。 至于冯君的话可信不可信?那肯定是可信的,身为云园知府,他非常清楚在冯君家门口保护二老的,是什么样的势力。 攫欝攫。老两口都能受到这样的保护,那冯君有多么受上面看重,还用怀疑吗? 知府喜眉笑眼,酒桌上气氛就越发地热烈了,不多时,“烤全羊”也被抬了上来。 在场的很有几个吃货,一口下去就发现了不对劲儿,“这是哪儿的羊肉,居然这么好吃,一点膻味儿都没有?” 云园知府哈哈大笑,“有人跟我说过,不到云园,不知道羊肉居然可以这么难吃,这绝对不是本地羊,滩羊最多也就是这个味道了。” 林美女琢磨的却是别的,“这羊不是一般的大呀,毛重起码得八十斤吧?” 这只“羊”真的不小,三桌人也就吃了一半多一点,如果都是农民工的话,没准吃得完,但基本上都是从事文案工作的人,不是干力气活儿的,真吃不下去。 不过这也正好合了冯君的心思,如果有人吃得太多的话,他反而要担心对方吃出问题来——终究是含有灵气的肉,少吃一点,对身体绝对有好吃,补得太过就麻烦了。 林美女真不见外,见状出声了,“那个烤羊肉,吃不了的就给我打包吧,我还有几个同事值班,还没来得及吃饭。” 冯君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你放心吧,吃得了,刚才是想着让你们多吃点,真要吃的话,嘎子一个人就能把剩下的羊肉吃完……嘎子,看你的了!” 嘎子是以武入道的,目前炼气一层巅峰,真有这食量,不过这“羊肉”……怎么说呢?味道尚可,但是蕴含的灵气实在太少了,他还真有点不稀罕! 但是他也知道,这是君哥不想让别人得到这古怪的羊肉,所以他迟疑一下,冲高强憨憨地一笑,“强哥,我知道你也爱吃,咱俩分了它吧?” 我储物袋里那么多灵兽肉,它不香吗?高强默默地看他一眼,然后勉力挤出一个笑容来,“是啊,真的是很久没有吃过了……你一定要多吃点!” 这俩一上手,那还真没别人什么事了,两个大汉深刻地演绎了什么叫“大口吃肉”,羊肉剩下来十多斤,他俩用了不到二十分钟,就扫荡一空。 他俩吃得太香了,到最后,冯文成都看得眼红,“嘎子,给你弟弟留两块,让他当宵夜。” 厺厽 追文小说网 zhuiwen.org 厺厽。“好的,没问题,”嘎子顿时就住嘴了,他找个食品袋,把剩下的大半斤羊肉装进去,递给了冯文成,“叔,这肉可是好东西,谁要都别给!” 知府的眉头微微一皱,若有所思地看一眼林美女。 林美女一开始就有很强的预感,现在越发地肯定了,不过她也不敢去找冯文成要烤羊肉,且不说他是冯君的叔叔,嘎子那句话就很明白了——谁敢动那肉,考虑一下我的反应! 不过她不是一般地执着,抬手一指剩下的骨头,“羊骨头总不要了吧?我带回去熬汤。” “呵呵,”冯君不置可否地笑一笑,心里也有点佩服她,真是豁得出去啊。 林美女见他这副态度,也不敢自顾自地带走,只得走到他身边悄声发问,“外星的羊?” 冯君怔了一怔,然后有点意兴索然,于是一摆手,“嗯,好了,你带走吧。” 知府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却不出声发问,直到酒席结束的时候,才在冯君耳边小声地问一句,“那烤羊肉……有说法?” 他这么做,不仅仅是好奇,同时也是用这种亲昵的行动,表示自己不把对方当外人。 “嗯,”冯君笑着点点头,“新开发出来的品种,一直没给他们。” “可惜了,”知府笑眯眯地表示遗憾,“早知道我就多吃两口。” 自然村的编制问题解决了,接下来还有一系列的事情要做,不过那就轮不到冯君操心了,正经是他又被一些其他琐事纠缠住了。 比如说,随着纳米机器人的出现,有些特殊病症的人得知了消息,托人到洛华公关,想要得到治疗,而且这些人也知道冯君的喜好,来的都是那些于国嘉有功之人。 对于这样的要求,冯君也不好拒绝,倒不是他被言辞绑架了,而是他觉得既然有这样的药物,数量又不算少,别人也知道了,那就用掉好了——药品还存在个保质期呢。 但是给谁用不给谁用,这是个问题,负责此事的是杨玉熙,别人因为她是杨玉欣的堂妹,也不敢随便施加压力,所以一开始她还能把持好尺度。 然而时间一长,总有人尝试多加进来一些名额,而杨玉熙的天性偏善良,不好意思拒绝别人,结果治疗的人数越来越多,文化小镇的管理难度也增加了。 巘戅追文小说网戅。前两天,有一个病患甚至因为担心病情被拖延,直接就发作了。 能来治疗的人,不管有钱没钱,背景是绝对不会差的,不过跟文化小镇相比,还敢说背景,那就是自取其辱了。 杨玉熙虽然性格偏软,也不会吃这种亏,先是狠狠教训了此人一番,坚持按照排队的顺序来,治好此人之后,更是将人撵出文化小镇,此人甚至无法进入脑梗康复中心做康复治疗。 乍一听起来,她做的也没有什么不对,秩序维护了,病人来了总是要治的,中止了后续的护理——其实纳米机器人治疗过之后,后期的护理也没那么重要。 冯君也是神念扫描的时候,不小心听说了此事,于是他直接出了庄园,找到正在安排工作的杨玉熙,“那个教授的事情,你就这么结束了?” 那位是个大学教授,行业地位很高,但是脾气很大,口碑也没有那么好,有人认为是圈子里的垄断学阀,这次他生气,几个家人和学生闹得很凶,幸亏文化小镇足够强硬。 攫欝攫。“我把他撵出了小镇,”杨玉熙有点不解地看着冯君,小心翼翼地发问,“处置得不对?” 没进洛华之前,她也是实打实的天之娇女,虽然比堂姐要差很多,但是她遇到的人里,敢不买她账的人也寥寥无几。 可是进入洛华的时间越长,她对冯君的畏惧就越深,生怕惹得对方不满意,冯老大强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她知道自己拥有怎样的光明前景,绝对不想失去这个机会。 厺厽 云轩阁 yunxuange.org 厺厽。“已经发生的事儿,就过去了,”冯君也无意指责她该不该救那个人,人和人总有细小的差别,搁给他肯定就不救了,但是杨玉熙出手,也不是什么不能原谅的错误。 他在意的是,“出了这种事,你以后要定规矩,就算咱不能不教而诛,但你也要学会吸取教训啊,以后这种事慢慢多了,你怎么办?威信就是这么一点一点丧失的!” 杨玉熙的失误就体现在这里,她觉得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但是冯君认为这就是软弱,事后你要有补救措施,杜绝此类事情再次发生。 巘戅云轩阁戅。杨玉熙想一想,小心地发问,“那我宣布,大声喧哗的不予治疗?” “就这?”冯君有点哭笑不得,“你是补锅匠吗,哪儿破补哪儿?你是洛华的人!” 杨玉熙眨巴几下眼睛,思索一阵小声地发问,“找人……去查一查他的问题?” 你还是没搞明白啊,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那咱得多出多少事来?首先宣布闹事的人一律黑名单,其次……你不觉得,现在病人越来越多了吗?” 杨玉熙终究不是笨人,眨巴几下眼睛,终于反应了过来,“洛华内部黑名单?” 冯君点点头,这是必须的,洛华现在对外提供的服务并不多,但是不管有哪种需求,只要被拒绝,那后果都会极为痛苦……甚至绝望。 杨玉熙见他点头,又试探着发问,“因为病人多,所以导致了秩序混乱,那么咱们就应该减少接收的病例,然后……推到那个教授的头上?” “对啊,”冯君这才点点头,“让别人去收拾他嘛,咱洛华的人哪里有那么多闲工夫?反正遇上不老实的就收拾,同时要杜绝类似现象重演……反正不需要给任何人面子。” 杨玉熙默然,好半天才叹口气,“唉,其实我很愿意帮助别人,可惜有些人,是真的不值得看重啊……这么做,不会给洛华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吧?” “咱们需要在意他们的感受吗?”冯君不以为意地笑一笑,然后又深深地看她一眼,“如果你想做好人,大不了把事情推到我头上,反正我现在过来了,别人也都看到了。” 杨玉熙虽然性子偏软,但是并不傻,她点点头,“多谢老大替我着想,不过我们身为弟子的,哪里有让您挡枪的道理?这事儿我扛下了……我也不是没人的。” 倒是有点眼色!冯君点点头,“没事,你扛的话,后劲儿未必足,反正我不讲理的名声,大家早就知道了,闹出的动静越大,你越省心。” 第两千五百二十三章 压力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冯君的一番交待,基本上就捋顺了杨玉熙这边的工作,不过他也由此生出一些感叹:有些人的性格,天生就不合适独当一面。 杨玉熙这个例子实在太典型了,要说她做错了什么?那是真的没有,她是实实在在的没有独当一面的经历,而且经过这件事之后,能不能成长起来,也是一个未知数。 然后冯君就意识到,洛华……是不是该招收第三批弟子了? 第三批他不打算再采用引荐制,因为前两批之间的关系,已经让洛华出现了抱团的苗头。 冯君不认为抱团就一定不好,老人家的话说得很精辟,“党外无党,帝王思想,党内无派,千奇百怪”,适度的抱团,反而能起到一些制衡效果。 他并不认为这是帝王权术,严格说起来,管理一个小公司也难免遇到这种事,正经是“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想法,还真的不可取。 当然,不采用引荐制,也不代表他对弟子的可靠性无法控制,事实上,他都有了目标,那就是修真小院里修炼过的道门中人。 能来修真小院修炼的,那都是道门各脉的佼佼者,虽然其中也不缺乏裙带关系,不过凭良心说,这些人应该是道门年轻人里最天才的一拨了。 而且这些人对洛华庄园,有难以言喻的好印象,有些人在修炼之余,还会主动帮着隔壁祈福小院去打拐,这也是变相回报洛华对自己的帮助。 还有不少人更是直接打听,能不能拜入洛华门下。 现在的道门各脉,门户之见早就没有那么严了,只要有更好的机缘,跳槽真的常见——甚至很多跳槽都没有理由。 冯君有此打算之后,就问过道门一些执掌,想知道他们怎么看待。 这些执掌的态度很坚决,只要冯真人你愿意收,我们绝对放人,我们那些弟子在你那里修炼,原本就是占了大便宜,你收两个弟子还不是应该的? 不过冯君认为,这些人想的没准是:自家弟子就算离开,多少也是有点香火情的——洛华里能出现两个出身自家的人,其实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这真的不是他自恋,茅山执掌唐王孙跟别人聊起来,动不动就说自己的女儿拜入了洛华,那是一脸的自豪。 有人说你女儿没在茅山,唐天师很无所谓地表示,有文姬在洛华,茅山崛起是早晚的事。 不过选择小院的学徒入洛华,也肯定有些隐患:有些人对最初师门的感情还是很深的。 可这依旧不算什么,能分清楚主次就好,只要他们不把洛华的功法传出去,适当照顾一下也是人之常情——唐文姬还经常照顾茅山呢,冯君可也没有在意。 至于说好风景是修真小院的院主,这个山头可能有点大,那就更不是问题了。 梅老师原本就相对佛系,对勾心斗角并不感兴趣,而小院修者的来源又是五花八门,怎么可能组建得起山头? 冯君正琢磨这个事情,关山月又跑上门来,说我那边有点事,冯山主你要帮我。 这个事情说起来,也让人哭笑不得:丹霞天所在的郡,希望丹霞天能接收一批泥轰弟子。 此事是有历史原因的,丹霞天一蹶不振好几百年了,地处又偏僻,日子过得是相当艰难,尤其是上世纪倭鬼入寇,烧杀劫掠,丹霞天差点被抢走秘境道统断绝。 所幸的是,麻姑山是极为少见的坤修为主体的道门,在当地有一批非常铁杆的女信士,郡外也有女信士时不时来供奉,才勉强维持了下来。 上世纪后半叶,华夏跟泥轰建交,泥轰人是非常迷信华夏文化的,麻姑山虽然地处偏僻,也不属于十大洞天,但是三十六小洞天听起来也挺不错。 而且这里多是坤修,泥轰人嘛,大家都懂的,他们也在这里上了一些供奉,于是这个关系就保持了下来。 到了后来丹霞天搭上了洛华,肉眼可见地复兴了,这也被泥轰人看到了眼里。 泥轰人想通过丹霞天报名,送几个癌症患者去护理中心治疗,被关山月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因为历史原因,她本来就对泥轰人不感冒,而且她很清楚,冯山主的民族感有多强。 不过泥轰人还想买三生酒,这就让关执掌无法拒绝了,她知道这玩意儿确实是好东西,但是真的太贵了,而抚州府附近的消费水平太低,尤其是……公款消费还被禁止了。 关山月要考虑丹霞天的发展,该挣的钱不能不挣,不过她不会卖整瓶酒给泥轰人,她是个比较老派的人,知道宣纸、景泰蓝的故事——给你们点好处无所谓,想偷师?门儿都没有! 所以丹霞天的三生酒卖给泥轰人,是按杯卖的,当场就得喝完,酒杯都要马上收走——哪怕你想拿领带在酒杯里蘸一蘸,都不给你这个机会。 然后她就发现个有意思的事情,隔三差五的,泥轰人就上山了——没别的原因,就是三生酒的效果太好了,然而大家也都知道,泥轰人的酒量有多么糟糕。 泥轰人喝一点就醉了,醒来之后觉得效果不错,那就只能继续上山了。 到了后来,也出现一点意外,有别的信士把酒高价卖给泥轰人,关山月听说了,但是她没有冯君那么强势,真的做不了什么——信士把酒买走,怎么处理就是人家的事儿了。 她通过信士群之类的渠道,表示出了一些不满,希望大家不要贪图一点小便宜,就把华夏的好东西让外国人带走,不过有多大效果,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泥轰人似乎感觉到了丹霞天的不友善,所以他们做出了选择——拿钱砸! 丹霞天不是有个机构,专门解救被拐卖的妇女吗?泥轰人首批就捐款一千万! 到了这个时候,麻姑山已经不把这点钱看在眼里了——秘境都开了两次了,丹霞天赚得盘满钵满,差这点钱吗? 不过非常操蛋的是,泥轰人并没有把钱直接交到丹霞天手里,而是捐给了郡里的足教委和妇协,指定这个钱要花在丹霞天的打拐事业上,专款专用。 对华夏的官府来说,戴帽子下来的钱,都未必能一定用到指定项目上,但是外国友人指定的捐款,绝对不可能出现半点误差,这涉及了国嘉形象。 其实对足教委和妇协而言,有人捐这么一大笔钱出来,还是外国友人,那就是了不得的业绩了,他们忠实地记录就好,完全没有必要在这上面动手脚。 但是对关山月来说,这就比较坑了,丹霞天缺钱不?眼下不算缺了,不过想要发展的话,没谁会嫌钱多。 然而,他们差这一点钱吗?真的不差,为了打拐,他们付出的代价不是金钱能衡量的。 关山月知道这个钱来自泥轰之后,真的不想要,但是又不能不要,否则的话,是你丹霞天富得流油了,还是不把郡里的意图当回事了? 麻姑山收下这笔钱之后,泥轰人就接踵而至,想要了解打拐的细节——我们都捐钱了,你总得让我们清楚,钱花在哪里了吧? 这个要求有毛病吗?并没有,捐款的人想知道善款花在了哪里。 可是泥轰人对丹霞天的一些隐秘很感兴趣,比如说聚灵阵,又比如说虔诚度测试阵——你们怎么来判断信徒的虔诚度? 说句良心话,亏得关山月本身就排斥泥轰人,而且她也知道冯君有多么讨厌泥轰人,否则她真的未必能扛得住这些询问。 这些就都是过去时了,关山月能拉着丹霞天苟延残喘,一直等到迎来复兴的日子,并且还能抓住机会,脑瓜绝对比一般人强。 所以这种事情,在她看来就是小事,自行处理了就好,没必要去惊动冯君——关键是一旦惊动了,这事儿里她也有偏软弱的地方,就遮不住了。 可是现在,她不求助也不行了,郡里说了,泥轰要派人来,拜入丹霞天修道。 要说泥轰人对华夏道门,也真的是很有执念的。 一般人以为,泥轰有人信佛,净土宗什么的,来华夏拜五台山悬瓮山什么的。 但是事实上,更多泥轰人求的是道,是剑道空手道柔道,不是剑佛空手佛柔佛,甚至连高丽棒子都弄出了一个跆拳道。 所以泥轰人想拜入道门,这并不稀奇——友好国家的往来嘛。 但是关山月是彻底炸了:修尼玛的道,明明是看上了我丹霞天的聚灵阵! 或者……还想打听我丹霞天的虔诚阵法? 丹霞天的聚灵阵,其实是很脆弱的,冯君就是给了一个电力版的,但是不管怎么说,关山月把这看成了丹霞天可以传承下去的宝物。 关执掌对此极度不满,但是她想反抗还没能力,泥轰人把郡里说服了,现在就是从上面压下来的任务——接受了这个任务,你就是好的宗叫人士,否则……咱们走着看。 关山月这两年走得很顺,一度也以为,我虽然修为差一点——这是客观存在的事实,但是我把丹霞天发扬光大了,别人也不能强迫我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然而直到遇上这件事,她才意识到,丹霞天距离发扬光大,还远得很。 第两千五百二十四章 轰动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冯君听说了丹霞天的事情,也是有点郁结,“你们郡里……这手伸得有点长吧?” “谁说不是呢?”关山月郁闷地回答,“但是人家说,这也算文化出海,对宣传中华传统文化,有着重要意义。” “出海,那是走出去建道观吧?”冯君不以为意地表示。 但是这样说起来,那边到底做错了什么,他觉得解释起来也挺麻烦,只能由着性子表示,“文化出海和开门揖盗,这能一样吗?泥轰人就不值得信赖。” “是呀,”关山月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咱们一穷二白的时候,泥轰人还要惦记咱们的宣纸和景泰蓝,从穷人碗里抢饭吃,真的太不要脸了。” “其实远不止这些,”冯君冷笑一声,“中泥建交的大背景是什么?是北方边境的战斗,中迈发布了公告,泥轰人借机建交,赌的就是在北方的压力下,华夏不会要太多战争赔款。” “所以华夏没有要赔款,不是不想要,而是那种局面下没法要,要得少了没有意义……泥轰对华夏的伤害大了去啦,要得多了,先不说能不能达成一致,国际舆论也对华夏不利。” 关山月愕然,眨巴一下眼睛才发问,“还有这档子说法?” “当然,我是文科僧!”冯君一本正经地回答,然后又感慨,“战争赔款都要玩小心眼……那不是他们该赔的吗?还强调是华夏自己不要,这种民族,真的是无耻之尤!” “我非常赞同你的话,”关山月点点头,然后又重重地叹口气,“唉,话是没错,但是我没办法跟郡里这么说……他们会以为我在找理由。” 冯君的眉头皱一皱,“他们不打算跟你讲道理?” “人家也讲道理,”关山月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我可以发表自己的观点,但是发表完观点之后,该执行的还是要执行。” “呵呵,”冯君忍不住就想起了虫族世界里的那个沈部长,“真的是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你是不方便直接回绝了?” “我倒是也想呢,但是胳膊拧不过大腿……这还是我们丹霞天面子够大,别人连意见都不敢提,”关山月苦笑着一摊双手,“一旦人家不满意,倒霉的就是丹霞天。” 冯君眨巴一下眼睛,好奇地发问,“你们郡里,每年给丹霞天拨多少款?” “没多少款,一年也就几十万,而且是这几年才多起来,”关山月郁闷地回答,“缺钱的时候没人过问,有点起色了,反而送钱过来了,晴天送伞的主儿。” “那你不要拨款也能生存嘛,”冯君看她一眼,纳闷地发问,“那何必看他们眼色?” “冯山主,我不是你呀,”关山月哭笑不得地回答,“你有底气直接拒绝,可是我那么做的话,真的要提防别人穿小鞋,如果只影响我一个人也就算了,但是连累了丹霞天怎么办?” 冯君想一想,正色回答,“我觉得你的想法有个误区,真正强大的道门,是应该坚守自己的道……面对曾经给丹霞天造成重大伤害的泥轰人,你应该有勇气正面拒绝。” “这些我都懂啊,”关山月哭丧着脸摇摇头,“但是你不是局内人,不知道我的难……就算我敢反对,也要有外力相助才行,丹霞天真的折腾不起了。” 说到底,她身上背负着丹霞天的传承任务,如果没有这个责任,她也敢率性而为。 冯君也不是不想帮忙,实在是他觉得,这种事就应该由道门各脉自行解决。如果事事都要他来解决,不但是耽误他的时间,也不利于道门各脉的成长。 不过关山月提出的“相助”,他觉得要求也不过分,近些年道门之间的联系明显增多,相互声援一下也是常情,当然最关键的是:他也非常厌恶泥轰人。 所以他点点头,“那行,我找人打个招呼,要什么力道的?” 关山月想一想,然后才回答,“直接打招呼,恐怕会适得其反,能派几个人去丹霞天吗?” “然后由他们出面来反对吗?”冯君想一想,然后点点头,“倒是好说,不过有可能影响关执掌你的威信……这算是洛华的人去丹霞天撒野。” “冯山主你这话就见外了,”关山月被他说得笑了起来,“你这是帮了我的大忙,怎么能算是撒野?” 冯君沉吟一下,“去丹霞天待一阵……坤修比较合适吧?” “是,”关山月点点头,“不过我们也有男弟子别院,冯山主你看着分派。” 冯君想一想发问,“你看唐文姬怎么样?” “唐文姬……”关山月思索一下,还是硬着头皮回答,“她身上茅山的印记很重,我琢磨着,来个根脚在洛华的人更合适一些。” 冯君听到这里,也明白了一些,于是笑着发话,“你是铁下心思让我帮你挡枪了?” 关山月抬手一拱,面带愧色地发话,“有劳冯山主了,其实这么回绝,才是最正确的法子,让他们知难而退,像您那种强硬的态度,我们真的学不来,还请您多包涵。” 冯君思忖一下,还是颓然叹口气,不得不说,关山月的应对真的是最明确的,影响最小不说,也不伤郡里相关人等的颜面——无非是下面的人不买账,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若是从上层打招呼,郡里肯定会买账,但如果怀恨在心,回头再给丹霞天穿小鞋,反倒是数不尽的麻烦。 他摇摇头,“你也确实不容易,只不过这么忍气吞声,我是学不来的。” 关山月也摇摇头,“您是道门领袖,自有一番气度,没必要跟我们一样蝇营狗苟。” 顿了一顿,她才冷冷地发话,“五年,最多五年,我丹霞天也要有能力对乱命说‘不’!” 冯君眨巴一下眼睛,“我让张采歆去?” 关山月犹豫一下,她原本是更期望张卫红,那女人一看就能镇得住场子,不过既然对方已经做出了决定,她也点点头,“那就多谢冯山主了。” 张采歆去了丹霞天一周,这一天,冯君正在整理最后一点资料,好风景走了过来,“采歆对泥轰人动手了,现在被带去了巡捕房。” 今天是泥轰人前往丹霞天拜山,打算过两天正式拜师,到时候还有郡里的人观礼。 不过张采歆直接出面拦住了,关山月顺水推舟地表示,既然洛华的道友认为不合适,那你们就不要拜师了。 然而泥轰人死心眼得很,又发现张采歆异常漂亮,就上前纠缠,不成想张采歆恼了,直接将几个泥轰人打成了滚地葫芦。 然后捕快出面,将张采歆带进巡捕房,调查了解情况。 冯君也没放到心上,神念探出去,找到了林美女,“丹霞天那边的巡捕房,让他们放了张采歆,纠缠妇女……被揍不是很正常的吗?” 林美女一打听,得知了原委之后,通知巡捕房放人——这事儿不需要你们协调,泥轰人想告就告去吧。 她非常清楚,冯君有多么痛恨泥轰人,也知道张采歆看着年轻貌美,狠辣其实不输于冯君——这可是敢在澳洲大开杀戒的主儿。 小菜心离开了,却也没有回洛华,而是继续待在丹霞天:我就在这儿,你们有本事再来! 不成想,她动手的时候,有人拍下了视频,还发到了网上,然后引起了轰动。 美女原本就是大家关注的重点,美成小菜心这样的,可以称之为倾国倾城了,更难得的是,视频拍的是美女揍人! 尤其她动手的时候穿的是热裤,除了艳丽的容貌,还有一双雪白的大长腿,哪怕不看打斗内容,也足够吸睛了,更别说还是一个打好几个的那种。 张采歆本人不是武修,但是洛华的武修太多了,她也修炼过一些,一招一式也是有板有眼,别人一看就觉得她有真功夫。 打斗的视频没有太长的起因,大家只是知道,这几个人去纠缠美女,眨眼间就开打了,不过打斗的过程中,有人忍不住“八嘎”“八嘎”地叫着。 虽然这些叫声不高,观众们还是听出了名堂,“这是泥轰人!” 一个美女姐姐,对一群泥轰人出手,这视频想不火都很难,瞬间就传遍了整个华夏。 当然,喷子也出现了,还不止一两个,也不知道真有这么多为喷而喷的人,还是有人恰了烂钱,故意黑张采歆。 不过综合看起来,应该两者都有吧? 有人鄙夷地表示,“炒作,又见炒作,一个女人可能打倒那么多男人?张伟丽也做不到!” 也有人痛骂,“恶心,为了流量不顾廉耻,拿国仇家恨来炒作,人血馒头真的那么香?” 又有人冷静地表示,“泱泱大国,玩这种下三滥的宣传,考虑过国嘉形象吗?” 然后又有人求教,这是哪里发生的事情,起因又是什么。 事发的时候,在场的人不多,巡捕赶到之后,还下了禁口令——毕竟是国际友人被揍了,这事儿传出去麻烦会很大,而那视频是第一时间发出去的,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五百二十五章 世事无常 在一开始,求真相的贴子,还真没有得到什么答复。 不是没人认出丹霞天,但是他们回复上去之后,不是马上被删除,就是被岔开话题,“什么麻姑山,这明明是我们云霄山……” 这种事情有人删帖?还真的有,因为有煽动民心的嫌疑。 挨揍的是外国人,都不需要走舆情控制的流程,直接举报就好,网站自会做风险评估。 不光是贴子,就连视频都删了不少,不过林美女知道此事之后,生怕冯君暴走,专门沟通了相关单位,说这个视频不要控制。 不控制的结果就是——过了一天,不但有人爆出了丹霞天,而且爆出了事情的起因。 爆料者表示,泥轰人是想拜师丹霞天,一名同为道门信士的女游客看不过眼,出面怒斥他们,说道门不收泥轰人,否则等你们学了华夏的功夫,再用到华夏人身上吗? 而这些泥轰人不甘心,所以就纠缠女游客,虽然嘴上还算客气,但是手脚有点不干净。 然后女信士就火了,出手暴打泥轰人。 这个解说其实还是相对客观的,而随着他的解说,又有人跟着指出,上个世纪泥轰军队入寇华夏,在麻姑山烧杀掳掠,蹂躏坤修和女信士,丹霞天现在还有文物流落在泥轰。 接着又有人举出了宣纸、景泰蓝等例子,然后明确地表示:如果收徒弟,哪个国嘉的都可以考虑,唯独泥轰人,绝对不能收。 当然,不同意的人也有,指责有些小粉红太玻璃心了,目前社会全球化才是主流。 冯君也是经人提醒才知道,张采歆差点上了热搜——其实已经足够上热搜了,只不过网站考虑到运营风险,通过人工操作把热度压下去了。 他看了一些消息,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关执掌也悄咪咪地出手了,算是没有白帮忙。” 那爆料者的身份就绝对不简单,知道张采歆是道门信士,也知道小菜心阻拦的底气在哪里,却一个字儿都不提洛华,连“张姓女信士”的字样都没有。 这说明什么?说明对方不想把火引到洛华,也不想暴露张采歆的身份。 至于后面有些跟帖,也疑似是丹霞天弟子上了小号,尤其有几个贴子,居然还说到了中泥建交的背景,冯君高度怀疑,是关执掌亲自上了小号。 不过好在是,所有的回帖里,都没有出现“洛华”这个字眼。 就连张采歆的名字,都没有人提及,好吧,严格来说,是有人提及的,但是没有明确,譬如说——“这个美女很像我的同学张某某。” 是有人特地屏蔽了?冯君一时好奇,匿名回复了一下,“这美女来自于道门某强大势力。” 结果还不到十分钟,林美女用对讲机发来了抗议,“冯山主,别玩了好不好?我们都忙得要死了。” “我也就是测试一下,”冯君有点讪讪,这么大的人了,搞个小测试还没别人发现,真的是有点没面子。 不过紧接着,他又问了一句,“这件事情,就算这么过去了吧?” “这我们哪儿知道?”林美女波澜不惊地回答,“地方上的事情,我们是不会参与的,你提出要求,我们能帮着协商解决,但绝对不许主动介入。” 她说得这么明白,冯君也只能佩服他们做事泾渭分明,“我就是考虑该不该让采歆回来。” 紧接着,张采歆就回来了,但是事实上,丹霞天的麻烦还真没有结束。 也许是知道洛华介入了,那边郡上倒是没有再强令丹霞天做什么,但是在后面接下来的几年里,丹霞天明显地受到了区别对待,各种活动和宣传,基本都没有他们的份儿。 关执掌在郡里还有其他道友,关系还不错——其实只冲着麻姑山秘境,那些道友跟她的关系也不可能差了。 有道友就向她表示,“上次去郡里开会,我还问为啥没有关执掌,结果有人说,他们连泥轰人都敢打,还需要什么宣传?不是有后台吗,不是会小号炒作吗?让他们自己折腾呗。” 后来关山月跟冯君说起来,也是感触颇深,“明明已经留了面子,他还反应那么大,那点度量真不够人笑话的……承认自己错了很难吗?” “这家伙虽然是迁怒,不过,倒是判断得也不算错,”冯君先是笑一笑,然后哼一声沉声发话,“这种家伙,咱们还真是应对错误,如果真找人打招呼力压,没准事情就揭过了。” 很多时候,你想给别人留面子,但是事实上,有些人就不值得给他面子。 “算了,由他去呗,”关山月是彻底看穿了,她很无所谓地表示,“他没有公开刁难丹霞天,我的目的就达到了……丹霞天不靠他们,照样能活得很好,谁还差那几十万拨款?” 冯君点点头,“我早跟你说过,道门就应该有这样的觉悟。” 这些就都是后话了,张采歆从丹霞天回来之后的第三天,林美女又来找冯君,说是太空军研究出了一些配合,希望他能到现场去看一看,并且给出一些意见。 “不去,”冯君很干脆地拒绝,“我一直在努力地避开军方,你们就算想拉我下水,也没必要做得这么明显吧?” “真不是想拉你下水,”林美女赌咒发誓,“虽然战舰的相关配合,里说了一部分,但是很多战术,是要靠实战才能演练出来的,地球这边都没有经历过实战。” 这确实是个问题,每样新武器的发明,多少都会影响到战术方面的变化,甚至可能影响到整体战略,不过在没有应用于实战之前,大部分战术也只是基于推演,需要验证才能推广。 而军方相信,冯君经历过……起码目睹过太空战舰作战,所以才希望他能提供一些思路。 但是冯君很干脆地表示,“缺少实战,那就去实战呐,我跟你们也描述不出来……神枪手都是子弹喂出来的,舰队自然也是。” 林美女一翻眼皮,无可奈何地回答,“问题我们得到的,只有一个团的装备,只能省着用,万一出现损毁就不好了,而且能量石和弹药都不多……十个基数,能推演出战术吗?” “能量块你不用担心,”冯君一摆手,淡淡地回答,“因为你们不会保存,我代为保管,如果你不信的话,我给你们足够的能量块……有损耗了不要怪我。” 林美女心里其实清楚,能量石真的会出现损耗,而且不会太小——军方做过类似的试验,在这种关键事情上,军方绝对不会盲目相信他人。 所以她表示,“那弹药也不够啊,规划战术的时候,不可能永远是虚拟发射吧?” 冯君想一想表示,“这个简单,我给你们拷贝点太空战的全息影像,不过这个事情,我不确定多久才能完成,所以你别催……知道吗?” “明白,”林美女点点头,不再说话。 冯君这次回地球,也过了七八日了,因为没有人在虚空,所以那边不走字儿,他难得地在洛华休养了一阵儿,现在该回天琴了。 来到天琴,他也没有带过来洛华的人,没有找到元凶之前,他不会让洛华人前来冒险。 然后他去了新漠板块,跟瀚海真尊和卫三才商量一下,一时半会儿没有结果的话,要不咱们再去一趟虫族世界? 这俩真尊远比他耐得住寂寞,不过他想带他们去那边杀洗虫子,这俩自然也不会反对。 冯君先带他们去了銮九星系,两名真尊的到来,很快引起了另外两名真尊的注意,不多时,銮雄和九思真尊就出现了。 四个真尊一碰头,把这个星系的情况一说,瀚海真尊当即就表示了,才这么点虫子,真的没意思,送我去第一战场吧,那里的虫子还多些。 但是卫三才觉得这里就不错,主要是第一战场已经有三个真尊了,他俩再过去那就是五个了,而这五个真尊里,只有他一个家族体系的真尊,那绝不会是什么愉快的感受。 上一次他就感受到歧视了,四个真尊猎杀两个出窍,他只负责戒备……要不是当时瀚海主动承担了戒备任务,他都有一走了之的打算。 这边就好得多了,了不得三个真尊,而且两人来路还不一样,一个是两门请进来的,一个是冯君带进来的,卫三才觉得自己绝对能活动得开。 更别说拖拖真尊都可能顶到第一线去,这里就会只剩下两个真尊。 不过非常遗憾的是,九思真尊表示,我暂时没打算上第一战场,反正都是前线战场,我去哪儿也无所谓,而这个星系以銮九命名,我九思怎么可能就这么离开呢? 卫三才却是对类似行为非常熟悉,他愣了一愣之后发问,“这里已经进入了命名权阶段?通过命名宣告自己的主权?” 命名权在征战异世界的过程中,其实不算罕见,基本上相当于跑马圈地,只要对某地宣告命名,最少要比别人多出一些特权。 第两千五百二十六章 故人变化 大数据修仙正文卷第两千五百二十六章故人变化眼下的虫族世界,是归玄黄门和元罡门掌控,但是以这两门之尊,如果不能尽快吃下这个世界的话,也要容许其他势力进来分一杯羹——你没那个胃口,还要拦着别人? 在这个世界里,如果对某个星系命名,命名的势力就掌握了一定的主动权,如果能实施占领,主动权更是要多出很多。 像眼前这个星系,拖拖命名为七乌星系,銮雄命名为銮九星系,那不仅仅是谁排名在前的问题,也是表明这两家对这个星系命名了。 同样的,冯君带领人开辟的第二战场,谁都没有命名,中规中矩地起了一个“折尺星系”的名称,那是因为……当时连真尊都没有,你还想啥呢? 其实说到底,如果不是銮雄和九思同行,发现了星系之后命名,单独一个真尊都不好命名,尤其在两门已经主导了这个世界的前提下。 两个真尊一起命名,两个大势力介入,并且相互印证,才能保证法理上的支持。 命名权只是一个客观概念,里面的门道特别多,说法不一而足——说到底还是要看实力。 不过拖拖真尊滑头得很,他笑着表示,“我和銮雄的称号各取一个字,算是个见证,命名权什么的,我倒没有考虑。” 他是受两门之邀来的虫族世界,有些敏感的利益主张,不合适由他说出来。 卫三才活了四千多岁了,什么事情没见过?他冷笑一声表示,“既然没有考虑,那我在这里狩猎,也没谁能拦着吧?” “你随意,”拖拖真尊无所谓地回答,“不过这里的元婴虫族,被我们杀得只剩下二十多个了,我们正打算吸引虫族的跃迁虫群前来,你要动手的话,咱们得商量着来。” “跃迁?这个没问题!”卫三才的眼睛顿时就是一亮,他已经听冯君提过跃迁这个概念了,而他一直研究的就是空间规则,甚至还曾经专门去白砾滩看过空间湮灭术。 这个世界的空间规则,未必跟天琴世界一样,但是这个无所谓,规则不同,大道总是有相似之处,他能发现自己需要的东西,就是不虚此行。 銮雄真尊却是对瀚海有一定的忌惮,他知道自己打不过这个家伙,此人能离开是最好的——这家伙比他还不好打交道。 于是冯君先送了瀚海到第一战场,随即来到了大行星,问挖矿的人准备好了没有,谁喜欢战斗的话,我可以带到第三战场去。 第一个站出来的,居然是颜雨汐,她认为自己需要几场战斗,找到晋阶的感觉。 她出尘九层的时候,冯君才出尘八层,但是等她抱丹的时候,冯君已经是金丹二层了,而现在,冯君已经金丹五层了。 要知道,颜雨汐是颜家公认的元婴苗子,从来只有她超别人的时候,现在被人超得这么惨,她心里不是一般地郁闷。 当然,郁闷归郁闷,她还不至于为这点事坏了道心,主要是她现在确实有点突破的感觉了,也想找个地方磨砺一下,激发自己的潜力。 但是在大行星上,颜家来了不止一人,有人直接拦住了颜雨汐:你不能去,老实在这里带着人挖矿,体会一下就好了,等你元婴了,才是你真正发挥实力的时候。 不过在这种场合,他的态度真的不是很重要,颜家都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小势力,颜家的家训在其他势力的眼里,也不值得一提。 两天之后,队伍挑选好了,颜家人还在跟颜雨汐纠缠,冯君有点忍不住了,“我们都要走了,你到底来不来?” “来啊,”颜雨汐的态度很坚决,“可是我家人一直要拦着我。” 话音刚落,夏霓裳出声了,“怎么,颜家还要拦着我们大部队出发吗?” 霓裳真仙这次又要参战,主要是因为她才晋阶元婴,正是打基础的时候,元婴二层又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所以就算受点伤也无所谓,正经是频繁的征战,有利于她夯实根基。 如果在昆浩界域,她可能还稍微忌惮一点颜家,多少给对方留点颜面,但是现在她入了金乌,而且入的是内门,如果没有一点担当的话,金乌同门都会看不起她。 她一强势,颜家人就不好再多说什么了,只能一拱手,“霓裳真仙也是金乌门下,还望请銮雄大尊多多照拂一二。” “我跟銮雄祖师也不熟悉,”夏霓裳才不肯背这锅,“倒是雨汐小友,跟冯山主莫逆之交,冯山主又是銮雄祖师的朋友……我们还要多多仰仗雨汐小友。” 太空舰队再次组织了起来,直接冲击进了銮九星系——有三个真尊,我们怕什么?? 冯君把舰队带过来的那一瞬,三个真仙就都感觉到了,于是齐齐停了手上的活儿,赶了过来——这事儿大家都提前交流过,真尊确实厉害,但是具体的工作,还是要低阶修者执行。 交流过后,包括夏霓裳在内,那些经过第二战场战斗洗练的人,觉得这第三战场似乎太舒适了一些——有真仙罩着,哪有什么残酷性可言? 但是事实显然不是那么回事,不光是夏霓裳,很多人都表现得很冷静,咱们走的路是前辈们用血肉试探出来的,最开始走得肯定不容易,但是会越来越轻松。 冯君也觉得这很有道理,懂得吸取教训才能进步,才叫智慧种族。 但是他组织了这么多低阶修者前来,觉得自己必须重点强调一下:眼下的危险不高,不过三名真尊之所以留着二十几个虫族元婴不杀,是想设伏引来虫族的跃迁大军。 所以其中的危险性……大家自己考量一下,能不能搀乎得起。 当然,这只是计划,能不能引来虫族跃迁的支持,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为了。 这个言论,真的震慑住了太多的低阶修者:原来虫族的元婴……是故意不杀的? 在场的起码都是金丹修者,几乎没有人不知道钓鱼的手段,就算自己没有做过,起码也经历过——颜雨汐这种乖宝宝都被人钓过鱼,只不过想坑她的人被颜家抹杀了。 但是现在的情况,还是有点超出了大家的想象空间,这是打算钓……出窍的吗? 最终有二十多个金丹表示,他们觉得这里的危险大了一点,希望回大行星。 这些人里,小家族的修者居多。 在家族中,他们是定海神针一般的存在,就算心里害怕,都要硬扛着不能说出来,但是在眼下,就没有那份顾忌了,这么多修者里,修为最低也是金丹,高的还有出窍真尊。 他们的意思很明确,跟元婴虫子拼,我们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是出窍期还是压力大了一点,关键是家族里金丹也不多,陨落一个也受不了。 没有人笑话他们,对小家族来说,这才是最明智的选择,就连那些大家族的修者看向他们的时候,也最多就是有点不耐烦——没那能力,赶来做什么? 冯君又将他们送了回去,然后来銮九星系打个招呼,说你们慢慢战斗,我将瀚海真尊送到前线,然后就回天琴了,那边我还有事情要忙。 不过他将瀚海带到前线的时候,发现事态又起了变化,虫族不但没有放松对地面的攻打,在太空中对人族战舰的攻击,也变得疯狂了起来,几乎是不计生死的攻击。 冯君才抵达行正星的地面,霄峒真尊的一段神念就传了过来,是针对瀚海真尊的。 冯君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觉得眼睛一花,瀚海真尊顿时不见了去向。 他定一定神,看一看眼下还属于白天,于是身子一闪,去了左京市。 左京这里已经是傍晚了,城市上空还游荡着不少零星的虫族,下方残破的城市告诉冯君,近期的左京,遭到了怎样的攻击。 冯君没有在意这些,而是又来到了合盛的生产基地。 他愕然地发现,这里的战斗居然还在继续。 生产基地的防御圈明显地收缩了,宿舍区已经弃守,堆场基本上也全部放弃了,生产车间放弃了一半还多,很显然,大部分的人口和生产转入了地下。 守卫的人还是以城防军居多,也有一些普通人配合,其中竟然出现了女性。 冯君并不是没有见过女性战士,但是在合盛,以往他见到的还真不多,因为这是一个有组织的抵抗团体,除了守卫,还有生产和生活区,而对女性来说,战斗并不是很适合她们。 但是现在的守护圈里,竟然有四分之一的战士是女性,冯君摇摇头,轻喟一声,“伤亡这么高吗?” 紧接着,他发现一个意外,何润先竟然不在地下堡垒里了,而是位于负四层的一个指挥室里,身边也不仅仅是军人了,还有一看就是生产基地的员工。 “到底发生了什么?”冯君摸出了收音机。 不过下一刻,他就回到了白砾滩,颐玦还在帮他看家呢,“颐玦仙子,虫族前线好像出现了一些变故,一起去看一看吗?” 人影一闪,宫装丽人出现在他的面前,“走吧。” 第两千五百二十七章 真暴露了 大数据修仙正文卷第两千五百二十七章真暴露了冯君和颐玦听了一阵收音机,没有得到想要知道的消息。 他还说再多换几个频道之类的,颐玦出声了,“我去找壬屠真尊问一声吧。” 她身子一闪不见了去向,大佬忍不住表态,“看来还是修为高了好,不用死守收音机。” 冯君的脸黑得跟什么似的,最终还是无奈地摇摇头,“我这个年纪,修为已经不低了,你再这么说,很容易乱我道心的……知道吗?” “我可不是在刺激你,”大佬很不满地表示,“我是在怀念我强大的时候!” 两个弱小者的哀怨吗?冯君给大佬发个意念,“能感应一下何润先的状态吗?” 大佬感应了一下回答,“他算是自由了,目前还接受着有限的监视,不过他的潜意识里,一直在念叨你,因为……生产基地里的能量块不多了。” 这就不多了?冯君的眉头皱一皱,“我可是给他留了好几百万吨的。” “谁知道呢?”大佬表示,“你不要再说话了,我再听一听……” 过了一阵,大佬居然笑了起来,“呵呵,这次他们要惨了,虫子发起了总攻令,不惜一切代价拿下这个星系……” 在何润先被软禁的期间,生产基地就被弄走了不少能量块,除了军方,地方正府也下手了,何润先不同意,但是何惠清不能由着他蛮干,还是尽量出血保太平。 生产基地这边还接了军品生产的订单,能量块使用得也不少,结果虫族一加大攻势,生产基地扛了几天,发现能量石损耗太大,主动放弃了一些保护区域。 军方始终不清楚,合盛的能量石储备有多少,见他们收缩防护,马上下令说,不许这么操作,但是这次连何惠清都不干了,说我们可以不放弃,可是你给能量石吗?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军方不得不解除对何润先的软禁,不管怎么说,此人才是最熟悉生产基地的,不管是生产还是防护。 何润先自由之后,第一个命令就是继续收缩防护区,并且将大部分生产转入地下。 军方对此相当不满意,何润先却表示:我怀疑基地往外运输能量石,已经被虫族发现了。 既然被发现了,对方肯定要加强攻击,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他这话说出去一天不到,虫族就陡然加强了攻击,一开始大家还以为何润先未卜先知,后来才发现,不光合盛遭到了猛烈猛击,其他地方也一样。 很快地,上面传来了消息:虫子发起总攻了,要不惜代价拿下星系。 这时候,军方想反对合盛的收缩也晚了,而且仗打到这个程度,就算合盛还有多余的能量石,想要运送出去,也要付出惨重的代价和巨大的损耗。 不过他们依旧怀疑,合盛手上有充足的能量石,所以又给合盛临时加派了生产任务。 何润先不想再接这任务了,但是军方表示,哪怕你再缩小一些防御圈,生产任务也必须接——你那几个堆场放弃了吧,保它干什么呢? 何润先当然要保堆场,哪怕别的堆场都放弃,三号堆场也是保下来的——这倒不是说什么纪念意义,而是他非常怀疑,那个堆场里,可能存在地内跃迁的节点。 他宁可放弃所有的生产区,也必须保下那个堆场,战争还不知道要持续多长时间,保下那里,才是保住了合盛唯一的生存希望。 当然,为了掩人耳目,他还保留了另外两个堆场,这三个堆场的防护,也花费了不少的能量块,只要白天受损了,夜晚肯定要加班修补好。 因为要保这三个堆场,他不得不接收一些新的订单,而这又给合盛带来了更多防守压力。 现在还需要生产的军品订单,都是造出来就要使用的,白天不好运输,就半夜运输出去。 可是虫子也不是傻瓜,此地明明在郊外,夜晚还要运输,肯定是存在问题的,于是它们加大了对基地的攻击力度,不但白天攻得猛,夜里也不放弃,甚至增加了可以夜视的虫族。 正是因为如此,左京市区的夜里,虫子的攻击都没有多少,但是基地这里攻势还很强。 现在的军方,已经不指望基地里能运输出去能量石了,只是要求保证军品订单的生产。 何润先想拒绝,然而这一次,左京市正府都不答应——他们虽然也得不到能量石了,但是生产基地那里只要抵抗强烈,就能帮着市里分担一些压力。 何润先气得想骂娘,不过不管军方还是正府,都表示你想骂随便骂,只要能吸引虫族的火力,别说骂了,你揍我都可以,但是首先……你得扛到战争结束才能揍人吧? 军方其实并不看重吸引火力,但是军品订单是需要的,现在整个星球,还能加工和生产军品订单的企业,真的是屈指可数了。 所以他们的态度就是:努力防守吧,一旦虫子打破了生产基地,不但所有人都要死,你们没有花完的能量石,也会成为虫族的资粮。 在何润先看来,这完全是在耍赖皮,但是眼下的事态,真不是他能斤斤计较的,现在的合盛生产基地几乎跟成了孤岛没有多大差别,他也不想把剩下的能量石资敌。 而且现在还有一个问题,他并不知道联邦有没有决心救助这个星系,如果救治的话,他们又该坚守多长时间——反正现在看起来,能量石是有点不够了。 反正节约能量石的想法,不仅仅是他有,帮基地防守的城防军也有,真的用完能量石的话,大家甚至不清楚,能不能再撤回失去——当然,也许到了那会儿,市区都失守了。 大佬之所以觉得此事可笑,是它认为:早知道这样,你们当初瞎搀乎什么,安心让冯君跟合盛合作下去不好吗?现在倒好,那个沈部长死了,局面也变得更糟糕了。 说到底,大佬不是人族修者,基本上不存在同仇敌忾的心理,反而爱看热闹,“……就这么一会儿工夫,他已经念叨了三次‘阁下’,唉,路都是自己走没的。” 冯君心里却是生出了一丝不忍,在他看来,元凶就是沈部长,虽然做出决定的不是此人,但是热衷于把事情扩大化,想用人血染红顶子的,还就是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 搁给任何一个智商正常的人,就算认为人族修者势力会成为潜在威胁,也不可能在最前线上这么做吧?面对虫族的大举进攻,你闹内讧? 既然问题大部分出在沈部长身上,那么何润先甚至整个合盛基地,都可以说是被牵连的,事态发展到眼下的程度,也实在令人感到可惜。 所以他想了一阵,终于还是又问一句,“现在这个防御,还方便偷偷进去吗?” 大佬顿了一顿,讶异地发问,“你还打算帮他们?” “尽人事听天命吧,”冯君轻描淡写地表示,“老何这人,其实还是不错的,他最大的错误就是……自身不够强大。” “自身不强,那就是活该,”大佬不以为意地回答,不过最终它还是表示,“我试一试吧。” 就在这时,冯君身边的空间一阵波动,却是颐玦回来了,第一句话就是,“咱们暴露了。” “暴露……应该的吧?”冯君倒是有没有觉得意外,虫族是香火成神体系,如果修者一直能偷袭成功,倒也就罢了,可是上一次逼得出窍虫族自火暴了,怎么瞒得住虫族? 颐玦却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她沉声回答,“不光是在虫族面前暴露了,在人族面前也暴露了,他们在星空中,有很多的探测器……” 联邦一方发现了异常,继续开始联系神秘人族势力。 不过他们似乎也有点沉不住气了,竟然公然表示,“我们多次联系你们,已经很有诚意了,未经联邦允许,私下改造人族基因是犯罪行为,希望你们能借这个机会将功赎罪!” 这是威胁的措辞,还有相对柔和的措辞,类似于“请相信联邦会充分尊重知识产权”。 这些传递出去的信息,肯定瞒不过修者们,考虑到联邦措辞相对强硬,显然不会是无的放矢,霄峒真尊特地搜魂了一个濒死的中校,得知联邦确实有了充足的证据。 不过霄峒真尊不会把这事儿放在心上,他将情况通报一下,然后表示咱们该干什么继续干什么,反正咱们也没打算跟这里的人族发生交集。 虫族对人族的攻势变得猛烈了起来,但是修者们得到的消息恰恰相反,有情报显示,虫族打算退兵了。 这消息不是修者们空想出来的,而是虫族已经意识到了,它们面对的人族修者和人族联盟,也许是两种不同的文明。 人族联邦感觉不到修者的太多异常,但是虫族光从能量运用的方面,就能确定这两边根本不是一回事,尤其是那三个出窍虫族被杀的过程,更说明了这一点。 所以在修者们继续狩猎的时候,陆续有元婴虫子对壬屠和半愚真尊求饶,“上尊饶命,我们再攻击一阵就会离开了!” 虫族当然不会说天琴话,但是通过神念表示一些意图,不存在太大的问题。 第两千五百二十八章 神通再现 大数据修仙正文卷第两千五百二十八章神通再现虫族真的会求饶吗?冯君不是很确定这一点,但是颐玦真仙和大佬一致认定:会的! 他俩对各个异世界的了解,远胜于冯君,智慧生命在不敌的时候,求饶不是很正常吗? 当然,像人族联邦和虫族一个是食物,一个是复仇,结下了死仇不说,还要争夺生存空间,不死不休也正常。 不过虫族也未必会放过修者,据几名真尊分析,虫族目前主要是被打懵了,不知道这突然冒出来的势力到底是什么根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先退让一下很有必要。 等对方摸清楚修者的底细,接下来该怎么操作,就是另一回事了。 其实说得更深一点,虫族的这次退让,跟联邦的压力也很有关系,单独跟联邦对战,虫族还是有信心的,但是再加上一股势力,而且疑似偏向人族,这就实在强硬不起来。 事实上关于虫族要退兵的说法,联邦也有类似的猜测,认为它们现在的疯狂进攻,正是退兵的前兆——当然,如果这一轮猛攻能大有收获的话,也许它们会改变主意。 然而,这仅仅是猜测,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这种消息却是不能向行正星宣布。 原因很简单,行正星虽然被虫族围困了,但只是物资和人员无法自由出入,信号还是传得出来的。 万一行正星上的居民向外表示,说军方说虫族马上要退兵了,结果虫子没退,行正星沦陷了,人族被屠戮一空……到了那时候,联邦该何以自处? 所以行正星上的正府可以通告大家援兵马上就到,到不了也无所谓,算是鼓舞士气,但是不能通知大家说虫族马上要退兵——这个通知错了,那可不仅是丑闻,人心都可能散掉。 不过修者们通过观察人族战舰,已经得到了详细的消息——到了现在,修者们已经不再掩饰神识扫描了,你们都说了那么不敬的话了,我用脑波扫描你算多大事? 甚至军方的战舰都观察到了这种细微的脑波扫描,而且他们确认应该不是虫族的脑波,一来是频率不同,二来就是……如果虫族真有这么强大的扫描能力,为啥不直接伤人? 所以对于这种扫描,军方也只能选择不卑不亢的态度,严正地告诉对方:你们可以直接来正面接触,偷窥军方机密是犯罪行为! “偷窥军方机密是犯罪……”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虫族还有多久会撤退?” 颐玦摇摇头,“这个没人说得出来……咱俩推演一下?” “我是真的不喜欢手机的热点功能……”冯君轻声嘀咕一句,“退得远一点吧,我架起来祈雨阵,你看怎么样?” “可以,”颐玦点点头,然后拍一下手上的储物手镯,“我跟火柳借了元婴祈雨阵来。” “没必要,出尘期的就可以,”冯君笑着摇摇头,“祈雨阵太强的话,也容易引起怀疑……适中就好。” 两人退出去三百余里,选一处废弃的小镇,冯君拿出一个出尘期的祈雨阵盘激活,约莫半个小时左右,小雨淅沥沥地下了起来。 他俩没有意识到的是,修者的祈雨阵的规律,让人族联邦多少摸索到了一点,当这里的气象发生了不同寻常的变化,行正星上的技术人员观察到了这一幕。 气象异常不是太大的问题,可能是任何一个布朗运动的气体分子导致的蝴蝶效应,但是在气象异常之后,出现了积雨云,这就是大问题了。 马上就有人汇报了上去,“疑似气象武器再现,很可能是那神秘势力所为。” 联邦想跟神秘势力接触,都想疯了,听说之后马上表示,“派人去接触,不惜一切代价!” “对方在虫占区深处,”这是一个很糟糕的消息,但是无法隐瞒,“中程火力打击得到。” “不能火力打击,”上面有人表示,“派出血杀卫,一定要跟他们接触上。” 血杀卫是联邦最精锐的部队,是从内卫里分出来的,大规模野战也许差一点,侦查、偷袭、暗杀或者搞破坏,那都是一等一的。 整个行正星,血杀卫也不过两千人,一般并不在正面战场出现,而是做一些危险的幕后工作,两年多战争下来,血杀卫的数量已经不足千人,整个下京市更是只剩下了五十多人。 这个命令传递了下去,但是联邦并没有意识到,虫族也可能发现这股气息。 事实上,虫族还真的发现了这气息,原因无他,灵气是一种非常特殊的能量。 联邦需要使用特殊的仪器,才能察觉得到,而这种仪器目前尚未诞生,只能估算判断。 可虫族凭着自身的修为,就能感应到这种神秘侧的能量,哪怕这能量并不是很强。 小雨落下之后不久,血杀卫和虫族就赶了过来,而冯君这一次的降雨,足有四千里方圆,基本上就是边长六十多里的正方形那种。 降雨范围不是很大,但也不是特别的小,可是虫族和血杀卫想要在这么一片地方找到正主儿,也不是很容易的事儿——关键是两家谁都不敢下狠手。 结果找着找着,这两家反倒是撞上了,二话不说直接动手。 血杀卫一共来了二十人,原本是真的打算不惜一切代价接触神秘人,但是跟虫族硬碰硬了几下,折了两人,发现再坚持下去也不能达到目的,果断撤离了战场。 血杀卫不怕牺牲,但是不主张无谓的牺牲。 虫族也有损失,一名金丹死亡一名金丹重伤,不过它们还有探查下去的打算,毕竟这里算是它们的地盘了。 正在用签筹推演的颐玦,缓缓地抬起了头,芊芊玉掌缓缓推出,“思甘霖!” 思甘霖可是她独创的神通,有很多种用途,但本身就是一种群攻手段,虽然范围大了一点,威力一般,可是对方也不过就是一些金丹。 她在虫族世界里,很少使用这一门神通,效果不大不说,也很耗费灵气,关键是她经常是在太空作战,用不着这手段。 但是现在她要保证冯君的推演不受干扰,这就是最好的选择。 几声凄厉的惨叫响起,然后没了声音,整个世界都清净了,虫族和联邦都没有继续动作。 半个小时之后,冯君出声了,“你推演的结果是什么?” “我在帮你护法,没有专心推演,”颐玦才不会说,自己没有推演出像样的结论,反而问一句,“这么快就有结论了吗?” “没有结论,”冯君苦笑一声,“我推演出了四种可能,三个月、八个月、一年半和两年……这里面的变数真有这么大吗?” “临战推演的结果是最难的,”颐玦倒是没有感到意外,反而表示,“就像你推演别人晋阶,也有一个浮动指数,只不过战场上的波动,格外大一点。” 这话倒也是,冯君沉吟一下表示,“那你等一等,我再推演一下,虫族是否有可能跃迁。” 他觉得自己有点失职,明明有能力,却不知道推演一下——还是没有适应自身的能力啊。 颐玦愣了一下,出声发问,“你推演不是要就近的吗?” “对啊,”冯君反应过来了,他现在的推演能力已经达到了几千里,但是跃迁这种事,是几千里能锁定的吗?几万里也未必锁得定啊。 所以也就是说……我其实也没有错得那么离谱? 说实话,冯君在这一刻,都有点凌乱了——我是不是还有什么能推演的东西,没有发现? 颐玦却是表示,“我不建议你继续推演下去了,刚才联邦和虫族都来了,我不确定他们还会不会继续来,但是接下来危险比较大。” 冯君也不傻,愣了一愣发问,“你觉得他们可能感应到灵气?” “这很正常吧?”颐玦反问他,“咱们才进虫族世界,也感应到能量石了……我不觉得他们是对手,但是也没必要小看他们。” “没错,战略上可以轻视,战术上要重视,”冯君点点头,“那咱们……收起这祈雨阵?” 颐玦想一想回答,“收起来……还是有点不甘心,要不咱们埋伏一下?” “我赞同,”冯君毫不犹豫地表示,“我其实很想试一试,能不能对虫族搜魂。” 他是想表示自己的不甘心,但是颐玦却很耿直地表示,“很难搜魂,我建议你不要试了。” 冯君皱一皱眉,“我总觉得不能搜魂虫族,真的很不甘心……你们试过了吗?” 颐玦无奈地撇一撇嘴,“当然试过了……虫族修香火成神道的,明白吗?” “懂了,”冯君点点头,“也就是说,一旦搜魂,可能被祖神发现?” 颐玦居然很难得地笑了,“不是可能,是肯定……要探查灵魂,怎么可能不勾连上家?” “那么……”冯君想一想,“咱们埋伏一下,只管杀人就好,你说呢?” “我也是这么想的,”颐玦很干脆地点点头,不过紧接着,她又迟疑一下,“人族联邦的也杀吗?终究是人族来的。” “看情况吧,人族也有该杀的,比如说那个什么沈部长,就是我弄死的。” 第两千五百二十九章 虫大一级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冯君和颐玦埋伏了一天一夜,也没有见到虫族和联邦的人前来,到了第二天中午之后,他们甚至收起了祈雨阵,也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傍晚时分,两人放弃了埋伏,颐玦心里有点不平衡,“怎么能这样,我白等了一晚上?” “咱们可以去别的地方,”冯君提出了建议,“他们怎么想的,对咱们来说并不重要,你非要考虑他们的想法,那就是你自己把路走窄了。” “这话很对,”颐玦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她本来就是只知有己不知有人的性子,闻言就觉得自己似乎太矫情了,“我不该考虑他们的反应……现在去哪儿?” “去合盛生产基地,”冯君很干脆地回答,“还是要给人族加点弹药的。” “那就去,”颐玦没有二话,“你跟那个合盛走得那么近,没有把自己的路走得窄了吧?” “大不了捐款,有什么呢?我问心无愧就好,”冯君在乎的还真不是这个,“我现在就是想知道,行正星这边……是不是盯上我不放了。” 颐玦本来不想说话,不过最终还是说了一句,“你需要什么,我可以帮你强取,跟他们结太多因果,本身也不是什么好事。” “因果……”冯君皱一皱眉,还是摇摇头,“算了,先过去再说吧。” 两人赶到距离合盛基地百余里处,看着铺天盖地的虫子在攻打基地,还有两只元婴虫族压阵,颐玦沉声发问,“要解决掉它们吗?” 冯君讶异地看她一眼,“你有把握不暴露?” “暴露了也无妨,”颐玦轻描淡写地表示,“已经有好几个人暴露了……连你都暴露了,反正不管他们说什么,不理就是了。” “既然这样,那就出手吧,”冯君终于松一口气,“我最担心的,就是影响了你们的计划,既然不用考虑了,那就好办多了……先用元婴祈雨阵?” “我也是这么想的,”颐玦还没有狂妄到不把这么大的虫群放在眼里,两只元婴、上百只金丹,她一个人不可能拼得动,“反正没有灵气了,可以去白砾滩休整。” 一边说,她就身子一闪,来到了距离生产基地二十余里处。 这个位置能比较好地发挥祈雨阵的威力,虽然周边都是密密麻麻的虫族,但她还是找到了一处十余丈方圆的空地,先是丢出一个隐匿阵,然后拿出了元婴祈雨阵盘。 冯君也紧随而至,这点距离他还是跟不丢的。 颐玦激发了祈雨阵,同时看向冯君,“你身边上品灵石多吗?多就拿出几块来。” 她在激活祈雨阵的同时,就撑起了灵气防御罩,在隐匿阵的遮蔽下,根本感受不到灵气罩,有些低阶的虫族,包括出尘虫族在内,碰撞两下灵气罩,自己都没有发现。 冯君倒是不介意拿出一些上灵来,元婴祈雨阵使用上灵的效果最好,而且他认为,帮合盛解围是自己的事,让颐玦花钱实在不合适。 所以他递一个储物袋过去,“里面有一百上灵,你先拿着……对了,你有极品灵石没?” 上灵可以用纳物符来装,但是会渗透出一些气息,所以他找一个小储物袋装着, 颐玦也没有客气,直接接了过去,“上次回去,忘了补充一些上灵了,算我借你的……极品灵石,你打听这个做什么?以你现在的修为,用不上的。” “我现在的修为,上灵也永不上,”冯君笑着回答,“不过我想修复演天镜,有前辈说了,适当修复一下,起码要五百极灵。” “五百极灵?”颐玦闻言吓了一跳,“你认识的这些前辈……极灵我总共只有八块,五百极灵的话,星空里作战的四位大尊加起来,怕是也凑不出这么多。” 冯君的眉头皱一皱,“极灵这么难获得吗?还是说天琴的灵气在下降?” “天琴的灵气倒是没有下降之虞,不过修者开发的时间太长了,”颐玦认真地回答,“一方世界形成之后,极灵的数量就基本定了下来,用一块少一块。” “灵石本来就是这样吧?”冯君眨巴一下眼睛,“就算是上灵,也应该用一块少一块的。” “上灵可以造出来的,”颐玦却是语出惊人,“这些都是掌握了大传承的势力,才能知道的秘密,你千万不要说出去,像我自己培养的灵植,就能制造得出来中灵。” 冯君闻言就是一惊,手指轻轻敲了敲膝盖,这就是在询问——没办法,他的神念太渣。 大佬不以为然地回答,“这很正常的好不好?不过她说得不完全对,灵植生产中灵不是制造,而是通过抽取灵气汇聚改造出来。” 冯君愕然地看着颐玦,“那等你出窍了,是不是就可以汇聚出上灵了?” “上灵可不是那么好汇聚的,”颐玦摇摇头,“那种灵植我首先得有,然后还得能培养到汇聚上灵的地步,我觉得哪怕到了出窍巅峰,我也未必能有这机缘。” 她一向是很自信的人,听她这么说,冯君撇一撇嘴,郁闷地叹口气,“极灵就更难了啊。” “极灵的话,你得寻找刚刚开辟成形的世界,”颐玦正色回答,然后又抬手指一指前方,“还不能是这种规则怪异的世界……说实话,我觉得你不如换一种思路。” 冯君扬眉发问,“什么思路?” “再找别人修吧,”颐玦认真地建议,“半愚真尊也挺好说话的,我可以帮你问问他,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 “说什么信得过信不过,这演天镜本来就有你的一半好吧?”冯君听得笑了起来,不过紧接着,他又是眉头一皱,“不过这镜子,是在真宝之上的……能演化因果。” 颐玦自然知道此宝在真宝之上,见他居然记得这镜子自己也有份,她心里也很开心,不过最后一句还是吓了她一跳,“演化因果?怪不得这么贵。” 不过下一刻,她又是一喜,“这样的话,可能连修缮费都能省很多……能提升炼器水平,半愚真尊好意思多跟咱们要钱吗?” “修缮费我倒无所谓,只要不是极灵,上灵就只是个数字,”冯君一摊双手,“我现在是担心……他能修得好吗?” “你们两个小娃娃,专心杀虫子就行了,”一股意念自天而降,却是半愚真尊感应到了自己的名字,“一个劲儿念叨我,烦不烦啊……咦,虫子好像发现你们了。” 两只元婴的虫子,感应能力还是很强的,祈雨阵一开始激发的时候,它们没有意识到——毕竟是元婴级别的阵法,但是逐渐地风起云涌,它俩终于意识到了不妥。 它们知道昨天夜里不远处出事了,但是现在找不到灵气的触发点,恼怒之下,直接向四面八方发出了攻击,同时身体猛地向上冲去——只要冲出雨云,起码自保无恙。 颐玦冷冷地看着这一幕,倒是不着急对两只元婴虫子发起攻击,她最大的目标还是虫群,等到雨水出现,她的思甘霖不但可以自天而降,也可以倒卷天河。 两只元婴虫子没有将潜在的敌人逼出来,反倒把攻击的虫群弄乱了,它俩已经尽量注意避免误伤了,但是虫子的数量实在太多,根本避免不过来。 好在虫族对误伤的容忍度很高,一来是低级虫族智商还是有所欠缺,二来就是……虫族之间相互为食的现象很常见,它们都已经习惯了。 不过这些误伤,起码会对虫族的攻击路线产生影响。 两只元婴虫子不管不顾,继续发出试探性的攻击,至于说通知其他虫子撤兵?那根本不可能的,下面这个孤岛非常古怪,起码是很有攻击价值,虫族死完也不可能撤兵。 反正就算它们死完,也不是白死,起码消耗了人族的能量和弹药,如果能借此发现那神秘势力的一些端倪,充实虫族的数据库,那就是死得很有价值了。 两只元婴虫子发现了不妥,所以升高了,金丹虫子就很难感应到元婴阵法,不过总有个别聪明的发现了异样,也想振翅升高。 下一刻,来自元婴虫子的攻击就到了,“谁让你们临阵脱了?” 没办法,虫大一级压死人,在元婴虫族眼里,上百只金丹虫族也是可以被牺牲的,只要能消耗联邦的战争潜力,试探那神秘势力,一切就都是值得的, 紧接着,一道攻击打在距离祈雨阵两百米远处,巨大的冲击将周遭的虫族掀得四下飞溅,颐玦的眉头就是一皱,身子也站了起来,“这还没完了?” 天上的云层已经有一定的厚度了,不过距离降雨,还差那么一些。 她现在对那两只元婴虫子出手,基本上也不用担心下方的虫子发现。 “两只小虫子,还是我来吧,”半愚真尊的意念又降了下来,“如果能少暴露,就尽量少暴露,那些虫子正在试探咱们的底细。” 下一刻,两只元婴虫子的附近,蓦地生出了一大团白雾,过了一阵白雾散去,虫子已经不见了踪迹。 近太空轨道的微型观察器,忠实的记录下了这一幕。 第两千五百三十章 公然现身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合盛生产基地已经成为孤岛,并没有第一时间收到太空微型观察器的信息。 网络还在,只不过受到虫族影响比较大,传递的带宽不够,只能优先传递重要信息。 眼下的信息当然也很重要,筛选之后应该传过去,不过当值的军官做出了决定,“慢着,这疑似神秘势力的手段,合盛跟他们有些不清不楚,暂时不要传递过去……上报!” 上报的结果自然是不需要提了,没谁愿意让合盛跟神秘势力私下接触,甚至那细密的小雨,军方都不想让生产基地知情。 只不过合盛自己就知道,在下雨之后,有可能会出现变数,而且基地里也购进了气象分析仪,保护得还很用心,所以这一点,瞒是瞒不过去的。 不过合盛确实不需要知道这些,因为在雨云下,他们注意到了另一幕,那是令他们震撼的场景——细雨中竟然升出了白雾,肉眼可见地由淡转浓。 “雾气有古怪!”马上有人大声汇报,“可能虫族酝酿着其他进攻手段!” 进攻的虫族依旧那么不要命,生产基地的火力没命地输出着,又有数百人升到了地下通道口,手里握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其中有不少的女性。 他们时刻准备冲上防守位置,挡住虫族更凶猛的进攻。 不过他们等了很久,差不多有一个小时左右,也没有接到让他们就位的命令。 颐玦得了半愚的授意,知道虫族正在观察己方,不能肆无忌惮使用手段,于是先在生产基地周遭催生白雾,然后才在白雾之后施展思甘霖神通。 神通一出,元婴之下不可能抵挡得住,众多虫族纷纷死去,临死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是被什么杀死的——不会真的是这细小的水滴吧? 不过颐玦施展此术,损耗也很大,饶她是元婴巅峰,一次性杀死百余名金丹,上万出尘再加上无数炼气,耗费的灵气怎么可能少了? 所以捡尸的任务就交给冯君了,因为死的虫子实在太多,所以他只捡金丹虫族的尸体,偶尔捡几个出尘期,都是那种口感极佳的虫子。 颐玦杀得快,冯君捡得也快,差不多十来分钟就捡拾完毕。 接下来,他又用五分钟,将所有的虫尸都收进了一个大储物袋里——倒不是图能卖多少灵石,关键是不想让虫族或者联邦通过尸体,发现修者的奥秘。 剩下的几十分钟,他俩等着生产基地将内圈的虫子全部杀死。 因为有浓雾遮蔽,冲在前面的虫子甚至没有注意到,后面的同族已经被屠戮一空。 生产基地的守卫者发现了异常,激烈的枪炮声也逐渐减弱,“咦,虫子都没了?” “小心是圈套!”有指挥官高声地喊着,“不要掉以轻心,很有可能是圈套!” 没过两分钟,又有人出声了,“咦,雾气变淡了……” 一分钟后,何润先冲到了地面的观察位,仔细看一看,脸上泛起难掩的喜色,“这是……不会吧?” 又过几分钟,浓雾已经变得很淡了,因为有雨丝的影响,视线还是看得不是很远,不过大家的目力所及之处,没有发现一只活着的虫子,“虫子都没有了?” “小心是幻术,”有人高声提醒,联邦的战士对这些都是门儿清。 然而,联邦也有检测幻术的手段,几种仪器扫过,大家终于确定,“还真的是没有……这是虫子退兵了吗?” “马上汇报指挥部,”已经有军人急不可耐地开始联系。 就在这时,雨中传来了扩音器的声响,“何润先?何润先出来答话!” “是他!”何润先一蹦老高,欣喜地叫着,“掮客先生,是掮客!” 他才要抓起对外送话器,旁边传来了一个声音,“何先生,请您安静!” 说话的是一名军官,虽然只是少校,但却是军情司序列的,他可以容忍何润先协调内部甚至是指挥战斗,但是跟神秘势力接触,那绝对不行,“这不是你能做主的事情!” “呵呵,”何润先不屑地笑一笑,退后两步,他对掮客组织的手段再清楚不过了,“那你请……人家能这么过来,你还真以为自己能掌握局面?”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少校拿起了送话器,“来人亮明身份,不要自误,重复一遍……亮明身份不要自误。” “滚蛋!”对方的脾气相当火爆,“一个小小的少校,算什么玩意儿,我找你了吗?” “重复一遍,亮明身份不要自误,”少校的声音波澜不惊,“我来自军情司!” “我管你来自什么地方,滚蛋!”远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活动,“何润先,你再不出声,我可是要走了啊。” “远处发现一架太空机甲,”有人兴奋地汇报,“正在向我们走来。” 军情司少校还是有点不甘心,不过何润先幽幽地发话,“没了物资的话,可不能怪我!大家都记住,是谁害死了你们。” 无数双眼睛瞬间就集中到了军情司少校身上,其中有不少还是城防军。 “我做什么了,就害死人了?”军情司少校将送话器丢在桌上,愤愤地表示,“我是在履行自己的职责好不好?对面可能是神秘势力,我们一直在努力联系!” “你们一直在努力破坏双方关系!”一个独臂汉子怒吼一声,他的胳膊是二十天前丢失的。 “好了,不要说了,”何润先呵斥一声,抓起了送话器。 房间里顿时寂静了下来,那不止是对神秘势力的尊重,更是对生存希望的渴求。 “阁下,好久不见,”何润先的声音响了起来,“您这是……上战场了?” “那肯定啊,”冯君毫不犹豫地回答,“听说你现在过得不太好,我就拐过来看一看,原来真的不太好,想买点什么吗?” “我想买的可多了,”何润先的回答也很实在,“不过,您方便送过来吗?” “方便,”说话的时间,冯君已经到了距离基地一里左右的地方,然后抬起机甲的手臂招一招,“想要什么出来聊,总不能我淋着雨,你躲在屋里!” 何润先思索一下,还是试探着发问,“外面现在……安全吗?” “这不是废话吗,”冯君冷哼一声,“我人就在这里,你说安全不?” “阁下,我哪儿敢跟您比?”何润先干笑一声,“能麻烦您给我吃一颗定心丸吗?外面的虫子……都到哪儿去了?” 冯君真的很讨厌别人对他盘根问底,但是何润先的问话方式,却让他生不出起气来,既够恭敬,还不至于谄媚,要不说会说话的人,成就通常都不会低。 所以他也就解释一下,“反正都不在了,又不是你们做的,问那么多干什么?” 何润先犹豫一下发问,“那……我能不能也穿机甲?” 他虽然干了三十多年的管理工作,但终究是服过兵役的,而且在这一方世界只要足够有钱,健身和养生手段比地球界强多了,他甚至还能穿着机甲战斗。 “你这点胆子……”冯君忍不住想吐槽一下,我穿机甲是防范别人分析我的资料,不是怕死!不过最终他还是回答,“穿机甲可以,记得隔绝通讯,还有,别带乱七八糟的人出来。” 何润先还没来得及回答,军情司少校忍不住出声提醒,“小心是虫族的陷阱。” 他来生产基地,可不仅仅是监视何润先或者尝试接触神秘势力。 他还有一项很重要的任务——不要让何润先落入虫族手里。 人族联邦在着急联系神秘势力,虫族肯定也一样,少校甚至还负有一项不能说出口的使命——如果他认为事态变得无法控制,有权力击杀何润先。 像现在这种情况,他当然有必要做出提示——虫族的拟态能力或者不太突出,拟声能力绝对超强,做到眼下这些,只需要一个虫神教的人族穿起机甲,再有虫族拟声配合就够了。 何润先却是恼了,看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发话,“你没完了是吧?” “我认为我的担心很有必要,”少校毫不退缩,“外围那么多虫子瞬间消失,怎么解释?” “我不用考虑这些,”何润先冷冷地回答,“我只知道现在基地缺资源,什么都缺,我不出去谁出去……你出去吗?” “我当然可以,”少校非常干脆地回答,“联邦军人从不贪生怕死,我希望你转告……” 他们说话的时候,没有打开送话器按钮,所以并不担心对方听到。 “转告个屁!”外面传来了脏话,“我只认何润先,一个小小的少校……呸,什么东西!” 冯君来自华夏,对军人有天生的好感,而这个世界的联邦军人不但铁血,保家卫国的意识也相当强,他对这些人也很佩服。 但是佩服联邦军人,不代表他喜欢军情司的所有做法,所以该骂的时候他也不会犹豫。 “这么远……他能听到?”少校先是一脸的愕然,然后对着空气冷笑一声,“我不相信凭你一个人,能干掉外面所有的虫子。”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五百三十一章 再见 对于少校的质疑,冯君理都没理,“何润先,我数三个数,你不出来我就走了!” “一、二……” “我马上出去,”何润先抓起送话器高声回答,“阁下,请你给我一点穿机甲的时间。” 他穿机甲也没有用了多长时间,五分钟之后,他就带着两名保镖,走出了生产基地。 冯君倒是没有拿两个保镖说事,他第一次见何润先的时候,这家伙在在家门口,都是随身带着保镖,“那两位,别走太近。” 两名保镖乖乖止步,何润先却是毫不犹豫地走了过来,只不过他手里的电浆炮处在蓄能状态,显然也是存有提防之心。 纵然是这样,他还是轻笑一声发话,“阁下,许久不见,想死我了。” “谁让你太弱呢?”冯君不以为意地回答,“一个区区姓沈的,都能把你拿捏成那样。” “是啊,弱就是原罪,”何润先轻喟一声,在普通人眼里,哪怕是覃姐那种大能量的人,他也绝对是强人,但是他心里很清楚,跟沈部长或者眼前这位相比,自己还真的是渣渣。 收拾一下心情,他沉声发话,“阁下现在还能想起我来,真的非常感激。” 若是搁在冯君在羊城厮混的岁月,就以为对方是真的感激了,但是社会混了这么久,他已经知道幕后台词是什么了——你怎么会想起我来? “算你运气不错吧,偶然听我的伙伴说,这里还在坚持,就过来看一看,我以为你会死在末日堡垒里……是因为沈部长死了吗?” “那只是一小部分原因吧,”何润先很坦荡地回答,“主要是虫族在疯狂进攻,生产基地没有我协调,他们还真抗不下来……沈部长是你们的人干掉的吗?” 最后一句话,他将声音压得极低。 “非要算到我们头上,那也无所谓,”冯君轻描淡写地回答,“反正我们看那厮也不顺眼,大敌当前,他是忙着整人,分散人族的防守力量……真真死有余辜!” “那就当是你们做的了,多谢,”何润先也没有纠结这个答案,而是回到了正题,“阁下愿意为我们再次提供帮助,我就更要代表合盛感谢您了,不过……您想要得到什么?” 这是……在为我画像吗?冯君对类似的话术真的都生出应激反应了,所以下意识的,他不想暴露初衷,“交个朋友呗,我对合盛在机械设备制造方面的技术,还是很感兴趣的。” 他确实对此感兴趣,只不过……大部分的资料,他已经拷贝走了,所以这只是一个借口。 何润先的脸藏在机甲里,看不到表情,不过他的语气已经说明了问题,“阁下,这是合盛安身立命的根本,不可能给你,如果你想要我的命,这个倒是可以商量。” 就这点城府,也想给我画像?冯君心里冷笑一声,声音却是波澜不惊,“不可能就算了,听说何主管三女貌美如花,目前在联邦皇家艺术殿堂上学,我心里特别仰慕……” 冷不丁的,颐玦丢过来个神识,“你无聊不……有这时间多修炼一会儿不好吗?” 他这一停顿,何润先笑了起来,“阁下莫要开玩笑,我也很喜欢我的子女,但是我必须说……我的三女儿,还不值得你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五十万吨能量石,足够你把她追到手了。” 五十万吨能量石是什么概念?六台露天能量石开采设备而已! 还是这样算吧,哪怕是地球界的五十万吨煤炭,一吨算六百,那也是三个亿。 三个亿追个美艳女孩儿……基本上够了,娶回来都够了,哪怕是亿万富翁的女儿。 人族联邦就是这点好,因为子女多,虽然父母也很疼爱儿女,但是不会无上限地疼爱,觉得自己的子女是世间最好的。 他们会相对客观地评价自己儿女的价值——想不客观也不行,根本忙不过来。 其实冯君也是找个借口,何润先的三女儿是公认的大美女,位居行正星近十年的一百名美女之列,她这次考入联邦皇家艺术殿堂,只要找个差不多的人家,九成九不用回来戍边了。 不过要冯君看来……只能说文明有差异,审美自然也有差异。 五短身材四肢健硕的大头美女,哪怕比较凶……这真不是他的菜,他又不是匈奴。 发现何润先不是恋女狂魔,冯君有点小小的失望,不过这也无所谓了,“好吧,你认为是借口,那就算借口好了……真实理由我没兴趣说,行吗?” 想给我画像?做梦去吧! “那……当然可以,”何润先有点微微的失望,不过怎么说呢?揣摩人心的手段,在联邦也不是秘密,畅销书不知道有多少本,只不过有的人学到了其中精髓,有的人没有学到。 所以他努力振奋一下精神,“您能……提供给我们一些什么呢?” “你说你们缺什么吧,”冯君淡淡地发话,“我努力凑一凑。” “能量石和药品,”何润先毫不犹豫地回答,“食物倒不重要……关键是药品短缺得厉害。” 跟九哥他们不一样的是,生产基地虽然每天也有人受伤,但是这里终究是有个医院的,而且做为一个郊区的独立单位,受伤人数终究是可以估算的,药品需求可以统一调派。 九哥和覃姐药品匮乏,那是普遍的、社会性的,所以可以说,生产基地也算世外桃源。 就算这样,何润先跟冯君合作的开始,也筹划了不少的药品,后来开拓银行的订单里,也有一些药品。 然而不管怎么说,这两家都是自成体系有保障的,药品什么的够用就好,主要还是想买点食物和能量块,没感觉到社会上药品的稀缺。 或许他们也感觉到了,但那是社会上稀缺,不是他们稀缺。 这种情况下,在有购买资源能力的时候,他们肯定优先选择购买自家缺少的东西——至于说社会上缺少的?那对不起了,我们没工夫考虑。 这可能自私了一点,但却是很正常的反应——自保本来就是一种天性。 正经是社会上缺少什么,就要想办法购进什么的情况——那多半是黄牛行为。 行正星上有黄牛吗?有,而且不少,有人借此暴富,有人借此维生。 所以何润先采购的药品不算多,这不是他的问题,而是他认为,没有必要购进太多药品。 但是他和军方以及地方正府一对接,发现问题大了。 这两家也是什么物资都缺,能量石、食物、药品……有啥算啥,能抢到就好。 但是说到底,这两家对药品的需求,远胜于另外两样,因为他们对的是纯粹的军人和普罗大众——吃营养剂死不了人,没药品的话,真会死人的。 所以他们没命地榨取生产基地的药品,但是糟糕的是,生产基地当时觉得药品不算刚需——其实也挺刚的,可远不如能量石和食物刚。 反正在被封锁的星球上,所有的硬性需求都是刚需,但是谁能想到哪个更刚一点? 当合盛生产基地的药品存量急速急速下降,何家终于反应到“我艹这个也很厉害”的时候,就悔之晚矣了。 在药品存量下降到警戒线之前,何家就已经意识到错误,并尝试刹闸了,但是非常遗憾,刹车也是存在惯性的,何况军方和正府对药品的需求,那是刚得不能再刚了。 此前你何家供应药品都很顺利,现在就扭扭捏捏了……是不是想涨价啊? 别说你不想涨价,我知道你想! 现在我们就不涨价,还要你按原来的数量供应……有种你不供应试一试? 好吧,你稍微涨一点也无所谓,有种你把量降下去试一试? 在这种大势面前,军方和正府是不会跟你讲道理的,要不供应,要不就死! 何润先也是一直在努力供应,当他意识到,自己永远也不可能满足对方的需求,早晚会供应不上的时候,终于做出了决定——“你杀了我吧,我家真没药品了”。 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何家还有一些药,真的不多了。 军方和正府也知道,何家还有一些药,但是看何润先这个状态,真的是挤不出来了。 挤不出来……也要挤!但是压力就要适当地放松一下了。 这些悲惨的往事就不要提了,现在问题的关键在于……生产基地最缺的居然是药品,其次是能量石,再次才是食物。 何润先也是最近才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最近虫族攻击得紧了,伤患大增,而何家真的没有药了,就像那个独臂战士,如果有药的话,他又何必截肢呢? 截肢不到二十天,又上了战场,这说明何家有部分药品还算周转得过来,恢复得不错,但是……能不截肢不是更好吗? 何润先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现在自然要积极地弥补,药品肯定是第一位的——其实按照普通战场来讲,食物和弹药真的才是序列更靠前,但是……具体情况要具体对待。 “药品……”冯君摸一摸额头,郁闷地撇一撇嘴。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net。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两千五百三十二章 显圣 冯君手上的药品也不多,很多药品还要在地球界使用——哪怕他手上医疗设备和药品的数量是以万吨计算,但是医疗设备都很重的,那些药品平均到人头上,那就真的不多了。 “这个你还真有点为难我。” 何润先闻言怔了一怔,不过严格来说,他对这个回答并不意外。 神秘势力确实有大家所不了解的东西,可那是战斗力方面的,至于药品什么的,神秘势力就未必行,掮客此前就表示过,嫌购买药品麻烦。 于是他表示,“药品我不挑,有什么算什么好了,我们可以在其他星系购买药品,如果阁下能帮着运输一下……条件您随便开。” “又是帮忙运输……”冯君不以为意地笑一笑,“你觉得还可能这么合作下去吗?” “这个……”何润先迟疑一下,他又想起了冯君顺走的一个旅的舰队装备,此事中间有些情况他不太了解,但是他可以确定,掮客做生意一直很靠谱。 所以军方一定是做了什么,才惹恼了这位,于是他轻咳一声,“合盛做生意……起码我本人跟你做生意,一直是诚意满满的,对吧?” “那你就着手准备吧,”冯君沉声回答,他确实是打算捐赠的,但是对方能自筹药品,那就更好了,有些设备也可以在地球界展开使用了。 当然,他也会再次提醒一下对方,“千万不要耍花样,后果你懂的。” “这个一定,我也不想落得像沈部长那样的下场,”何润先点点头。 沈部长自杀其实是军方机密,按说他是没资格知道的。 然而很多人认为,这事里面有蹊跷,沈部长没有自杀的动机,就算他弄丢了一个旅的装备,可那是公务,是很多人商议过后做出的决定。 军方可能对他的玩忽职守做出行政处罚,可能再蹲上几年监狱,但肯定不至于死刑。 既然死不了,那他为什么自杀?于是军方展开了调查。 既然要调查,跟此事有密切关联的何润先自然也受到了盘问,他才得知了沈部长的死亡,否则合盛虽然手眼通天,身处孤岛境地的生产基地,也大概率收不到类似消息。 何润先非常干脆地发问,“阁下需要我们怎么支付费用?” “发运物资的七成吧,”冯君随口回答,“我给你们提供一些能量石,你打算怎么支付费用?我对联邦币不感兴趣。” “就算你感兴趣,我也不敢给你联邦币,”何润先苦笑着摇摇头,“不管你是什么人,终究是昧了军方一支舰队装备,真不敢跟你有什么货币上的来往。” 冯君沉吟一下,“算了,我先给你们提供一点东西再说,趁着天亮,你们赶紧搬运……能把三号堆场放开吗?” “当然可以,堆场保持得也很好,”何润先心说我一直就等着呢,然后他四下看一看,“不过……虫族不会出来骚扰吧?” 冯君也懒得多解释,抬手指一指天空,“只要这雨在下,虫族就不可能出现。” “这雨这么厉害?”何润先抬头看一看天空,有心多问一问,最后还是转身跑开了,“你稍等,我通知他们去开放堆场。” 传话的任务,是一个保镖完成的,基地的人听说之后,轰地就炸开了——坚守这么多天,终于有新的物资可以补充了,此前合盛的物资只有往外输送的份儿。 这份响动,甚至连在基地外的何润先都感受到了,要知道,他距离防护网差不多有一里地,他忍不住感叹,“整个基地好像都活过来了。” 当然,异声也是有的,军情司少校就表示,“我们要求当场验货,查证对方来历。” 然而这话说出口,连城防军士兵都是一脸的不以为然——得多么脑残才能说出这话? 何惠清更是直接表示,“对方的要求是所有人都要离开堆场,培根少校若是执意如此的话,那我们只能拒绝接收货物了。” 培根少校的嘴巴撇一撇,不再说话,因为他知道,自己再坚持的话,没准自家的士兵都会暗地里打他黑枪了。 反正他是一定要出声表态的,至于说表态之后效果如何,那就不是他能保证的了。 堆场的大门缓缓打开,然后所有人都撤离了,接着堆场里面开始生出白雾,没用多久,白雾就粘稠得有若牛奶一般,甚至能看到它在空中盘旋、流淌。 “这白雾……果然是他们的手段!”有人倒吸一口凉气,虽然大家已经认定,对方敢这时候交付货物,肯定有办法对付虫子,但是亲眼看到白雾再起,还是忍不住骇然。 培根少校死死地咬着嘴唇,不知道在想什么。 然后就是那架外来的机甲,公然地进入了白雾里,待了差不多十分钟,才走了出来。 机甲再次打开扬声器,对着生产基地喊话,“你们先做好搬运准备,等白雾消失再进去。” 基地里传出了惊天动地的一声呐喊,很显然,这是大家做出的回应。 冯君来到了何润先身边,两台机甲就那么矗立在雨中,“想出来能提供给我什么了吗?” 何润先所着的机甲摇摇头,老实地回答,“还是阁下你指定吧,我真不知道能提供什么。” 冯君沉吟一下,“我想要军火……估计你不能答应吧?” 何润先就只有尬笑了,“阁下你也知道,沈部长之所以被审查,就是因为军火失踪。” 冯君再次出声,“那个生命药剂的生产线……能不能弄上几套?” “一套都不可能,还几套?”何润先继续苦笑,“生命药剂是联邦的顶级管控物资,至于说生产线……阁下你认为现实吗?” “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冯君对生命药剂还是有所了解的,“很多地下抵抗力量,能够生产生命药剂,完全说明可以小规模生产。” 何润先思忖一下回答,“阁下说的情况我知道,但是不排除以讹传讹的可能性,抵抗力量也需要鼓励自家的士气……而且就算是真的存在小规模生产的可能性,合盛也不敢操作。” “毕竟这种事情一旦暴露,那真有族诛的可能性!” 他说完之后,冯君还没有来得及说话,颐玦的意念又到了,“如果你对这种生产线感兴趣,我可以去帮你抢一条。” 冯君定了定神,才又发话,“那就断肢再生药剂的生产线好了,这个要简单很多吧?” 你是不是对“简单”这个词,有什么误会?何润先愣了一愣,才回答,“这也管制得很厉害,而且涉及几个大势力……合盛估计要耗费二十年左右的时间,才能弄到一条生产线。” 他猜测冯君是属于神秘势力,但他并不确定这势力来自哪里,“关键是生产了也不好销售,除非阁下能解决产品批号的问题,可这样一来,你我双方依旧会面对某些势力的恶意。” “我不需要产品批号,”冯君很干脆地回答,“其实我们也有生命药剂和断肢再生药剂,效果比你们的还好,只不过你们的产品比较廉价,能惠及更多的人罢了。” “你们?”何润先终于注意到了这个词,但他绝对不会去深究,“若是有这个保证,断肢再生药品的生产线,五年之内我帮你搞到手……不过是在战争结束之后,希望你能相信我。” “我当然会相信你,”冯君闻言轻笑一声,“辜负我们信任的人,下场都不怎么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断肢再生药品生产线三条?” 何润先想一想之后回答,“那个药品的生产线价值多少,我并不是很确定,但是肯定不便宜,三条的话,我估计要涉及到海量的能量石,希望阁下能考虑到这一点。” “我不缺能量石,就怕你吃不下去,”冯君淡淡地回答,“所以我考虑先少给你一点,等战争结束之后,多退少补……你觉得怎么样?” “这个没问题,”何润先点点头,“也不是不相信阁下,主要是三条生产线,我认为合盛都垫付不起……您不需要点别的东西吗?断肢再生的生产线,我没有百分之百到手的把握。” 冯君想一想之后回答,“别的东西……弄点太空战舰队配合的全息影像吧,越多越好。” 何润先听到这要求,实在是忍不住了,“太空战的全息影像……你真的出身别的文明?” “我是人族好不好?”冯君不耐烦地回答,“如果不是人族,我要什么生命药剂和断肢再生药剂?这些药品对别的文明,可能有用吗?” 他的理由很充分,但是何润先既然问出了这一句,索性也不再遮掩了,“别的文明得到资料和原理,也可以借鉴甚至逆向推理,仿生学可不就是用来做这个的?” “我就不知道你脑子里装的是什么,”冯君气得一翻白眼,“我跟你买的是生产线,还是三条……我要的不是制造原理,明白了吗?” “懂了,”何润先有点汗颜,不住地点头,“确实是我想歪了。”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net。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两千五百三十三章 时间宝贵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何润先道歉的时候,心里也暗暗长出一口气——只要对方是人族,这就好商量。 说实话,当他意识到掮客可能属于神秘势力,而这神秘势力极有可能隶属于别的文明的时候,心里不但是震惊的,还是觳觫的——你们会不会吞并掉我们的文明? 文明之争是非常可怕甚至残酷的,哪怕何润先很确定,对方真的痛恨虫子厚爱人族,可是不同种族、不同文明之间,机会也没可能和平相处。 在确定对方是人族之后,他才彻底放下心来——同是人族,哪怕文明类型不太一样,但既然都是已经飞出了星系的文明,那就有足够的商量余地。 冯君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轻哼了一声,“你想得太多了,我们的团队里是各司其职,我之所以要太空战术,也只是因为不想受制于人,明白吗?” 何润先瞬间就反应了过来,对方还利用这个理由,从他手里弄走一份医院的建设方案,于是马上就选择了相信对方,“不是吧,服兵役的时候没有学吗?” “我是陆军!而且是工程兵!”冯君没好气地回答他,“服的是标准时间的兵役,” 人族军队发展到太空舰队的时候,各个兵种细化得非常厉害,虽然每个战士都要有一个主修两个辅修,不过大致来说,只有太空舰队上的士兵,才会严格地执行这个要求。 毕竟在太空战中,乘员是有限的,某个类型的兵种伤亡过重,就要抽调其他军士来应急。 至于地面上的陆军,对辅修的要求就不是很高了,而工程兵在陆军里都算要求低的——他们最应该追求的,是技术专精。 何润先闻言,忍不住也翻个白眼,“你运气真不错啊,能生在中央区。” 这是来自边境星人的羡慕嫉妒恨,陆军而且是标准年限的兵役,让人羡慕得想打人。 不过,这股神秘势力,真的是来自联邦中央区吗? “我现在可是身处战争最前线,”冯君淡淡地回答,然后又出声发问,“我要求的全息影像,今天能不能给我?” “可以,”何润先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合盛也有候补太空战士,一会儿我安排一下。” 就在这时,合盛生产基地传来一片喧哗声,两人侧头看去,却发现三号堆场的白雾开始变淡了,何润先讶然发话,“这就……运输完毕了吗?” 冯君闻言摇摇头,“这个真不知道,你问我,我可问谁去?” 紧接着,基地里的喇叭响了起来,“何主管,请您回来安排调度,请您回来安排调度。” “不用回去,我在这里也能安排,”何主管闻言,通过机甲上的扬声器大声回答,“等能见度可以看到货物的时候,就可以安排搬运了。” 搬运援助的货物当然重要,但是货物已经运到了,还差他这个主管吗? 正经他要利用这难得的机会,抓紧时间交好掮客。 对面犹豫一下,然后出声回答,“现在能见度……已经隐约可见货物了。” 何润先闻言,转过头来看向掮客,见对方点点头,才又高声回答,“既然看到了,就安排人搬运吧……抓紧时间。” 两人又聊了一阵,基地的喇叭再次响起,“何主管,货物有点多啊……” 何润先歉然地看冯君一眼,“稍等,我看下情况,顺便帮你安排收集太空战的影像。” 半个小时之后之后,他又匆匆赶了出来,“阁下,一千万吨能量石……数量有点多吧?” 其实二十万吨的药品和食物也不少,但是跟能量石比起来,就不算什么了。 “当是定金吧,”冯君一摆手,轻描淡写地回答,“我要的药品生产线,要多少能量石?” 何润先迟疑一下回答,“大致估算了一下,一条生产线需要四五千万吨能量石,我也没有想到……断肢再生药品的生产线,居然有这么贵,非常抱歉。”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冯君怪怪地看他一眼,“市场价格……你不用抱歉。” “我是想说……”何润先犹豫一下,还是鼓足勇气回答,“一千万吨能量石……真的有点超出我们的想像了,能按两倍的市场价格走吗?” 此前两人交易的能量石价格,都是按照三倍的市场价计算的,他也支付得心甘情愿。 但是这一次,对方一下运来了一千万吨的能量石,不管是什么物资,只要多了必然会掉价,哪怕这里能量石奇缺,可是这一次运来的能量石太多了。 其实站在某个角度上说,一般大宗物品的运达,通常代表运输渠道的畅通,虽然这并不符合行正星的现状,可是很多人潜意识里会以为,这种供应有保障了。 不过何润先想的倒不是这个,而是两千万吨的差价,就连财大气粗的合盛,也有点扛不住——不是没这个钱,而是这么一笔钱会让总部的资金流动都受到影响。 更坑的是,军方一直是用两倍的价格跟合盛结算,基地本来就处于被亏本征用。 这一次这么多的能量石,培根少校毫不犹豫地表示:这一次的征用,是一点三倍的价格。 何润先当即表示,那我们不接受征用了行吧?此前我们亏本被征用,想的也是为保卫家乡出钱出力,现在倒好,你们欺负人上瘾了? 培根少校则是表示,我不是有意坑你们合盛,而是这一次我们最少要买九百万吨能量石,这么大的量,使用两倍价格购买……你觉得我躲得开军事法庭吗? 九百万吨……你想都不要想!何润先很干脆地拒绝了,最多七百万吨! 份额的事情,两人在短期内不可能吵出结果,倒是军方答应了,可以在合盛留存三百万吨能量石,回头视具体情况,再决定要不要继续征用能量石。 不过价格却是确定了,就是一点五倍的市场价,培根少校表示,如果合盛一定要逼我上军事法庭的话,那我这个人疯狂起来,也是很可怕的。 何润先左思右想,也只能来找掮客商量了,要不然实在扛不住这个差价。 当然,为了表示不是自己的问题,他又将其中的逻辑,跟对方解释一遍。 冯君对差价还真是无所谓,他可是都有免费赠送的打算——退一步讲,如果合盛撑不过这一场战争,他依旧相当于是免费赠送。 所以他很无所谓地表示,“两倍就两倍,我不过是顺手为之,我要的全息影像,多久能拿过来?” “已经在制作了,”何润先恭敬地回答,“我们本身就有教材的,不过我想把案例弄得更翔实一点,目前我派了一百个人,正在收集更多影像,货物搬运完之前,能汇总出来。” 冯君点点头,然后又生出一丝疑惑来,“那军情司的培根少校,没有阻拦你?” “呵呵,”何润先苦涩地笑一笑,听起来是相当地无奈,“他确认了你的身份之后,倒是要求我配合把你抓起来,理由是……涉嫌盗窃大批军备物资。” “不过,公道自在人心,有很多城防军都听我说过,合盛跟你们的合作一直很愉快,至于为什么跟沈部长翻脸,军方自己更清楚……应该是他们违约在先。” 冯君听得有点纳闷,“你们这是……有资格做审判军方的陪审团了?” “当然没资格,”何润先随口回答,“只不过我们也不确定,你是不是嫌疑犯,我们只知道,阁下是帮我们运送火线物资的,所以如果没有足够的证据,我们拒绝听从奇怪的命令。” 冯君又问一句,“城防军也会抗命吗?” “城防军……”何润先苦笑一声,“如果没有我配合,城防军真敢主动攻击你的话……他们想像得到后果,所以培根少校根本没有提起。” 冯君点点头,大有深意地说一句,“他私下跟城防军的士兵商量了,只不过那些军官和士兵都反对他这么做……呵呵,他瞒得过你,却瞒不过我。” 何润先闻言,顿时就愣住了,“你这是……在试探我?” “试探……也不完全是吧,”冯君笑着回答,“只不过有些逻辑上的细节我懒得去猜,听你细细讲述一遍就好了,我的时间和脑细胞,都是很宝贵的。” 时间宝贵……何润先听得有点无语,好像谁的时间不宝贵似的。 不过再想一想,这么神出鬼没的人,时间宝贵也是正常的。 “我是私下通知员工搜集影像的,军方真要问起来,你给我的理由也不错,反正又不是什么绝密东西,只是普通的培训教材,再加一些网上能搜集到的影像……能定我什么罪?” 冯君听的就笑,“你还真是豁出去了啊,小心人家战后找你麻烦。” “那也不错,起码我撑到了战后,”何润先不以为意地回答,此前他对军方或者还有些敬畏,但是经过沈部长一事,他也看得开了——起码姓沈的已经死了,他现在还活着。 所以他反而说起了别的,“真不好意思,联系这么久了,还一直没有请教过阁下的姓名。” “当然,如果不方便的话,阁下给我一个代号也好,我好称呼。” 第两千五百三十四章 别绑架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称呼吗?冯君想一想回答,“叫我时捷好了,无非一个符号。” 在联邦的语系里,时捷直接音译的话,是个比较古怪的发音,不过远处的颐玦瞬间就懂了,这是冯君在怀念自家的师兄弟,而对何润先来说,有个称呼就好,他无意刨根问底。 所以他沉声发话,“好吧,时捷先生,我能问一下,这雨什么时候会停吗?” 冯君笑着回答,“你们不是都知道了吗?这是气象武器……当然是看我的心情了。” “这不止是气象武器吧?我感觉这是实实在在的武器……能杀死雨里所有的虫子吗?” “也是看心情,”冯君随口回答,“目前来说,下雨的地方是没有虫子的。” 何润先的眼睛一亮,“现在的雨水覆盖范围,已经快抵达市区了,我们可以组织运货?” “你说呢?”冯君没好气地反问一句,不过最终他还是表示,“不过你想清楚了,下一次我真的未必能来了……给自己多储存点吧。” “多储存点是一定的,”何润先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可是先生你也答应了,愿意帮我们运输一些物品……这个承诺还有效吗?” “行吧,”冯君皱一皱眉,然后点点头,“不过不要在哑铃星系交货了,去五方星系吧……你尽快安排。” “可以,”何润先略略怔了一怔,还是痛快答应了,“八天之后,我给您准确的地点,先生还需要哪些方面的知识?我安排别人整理了来。” 冯君讶异地看他一眼,“你还真是……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何润先一摊双手,很无所谓地回答,“我只知道,时捷先生你希望专精很多行业,也许你正在谋求某些领导地位……不过,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终究是联邦的精英人才,他已经在怀疑冯君的真实来历了,但是对他来说,这真的无所谓——他能确定时捷先生对人类是友善的,在战争期间,这就足够了。 冯君明确地感受到了他的心里,只能感叹这世界聪明人太多。 不过为了避免给修仙者大军惹麻烦,他并没有彻底放飞自我,“你这么说,我倒是得好好考虑一下,其实我不懂的东西也不是很多……这样无事献殷勤,你先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我想……”何润先扭捏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先生你可以让这雨下得久一点吗?我们和市区有太多物资要来回运输,以往都是拿人命换的。” “给你一天一夜的时间,”冯君也知道,合盛生产了很多的军品订单,但是交货能力太差了,尤其是近十来天,他们被虫子围着打,一件订单都没有交付出去。 可他们还一直在生产,因为眼下能生产军品订单的企业真的不多了,撇开生产环境和人力资源不提,只说生产订单需要的能量石,就没几家还有库存了。 现在跟市里的运输通道打通,不光是能量石和军品订单的成品能运出去,还有一些生产所需的原材料,也能运进来,这样才能保证生产。 何润先迟疑一下发话,“一天一夜的时间,肯定是不够的……能时间再长一点吗?” 冯君皱一皱眉,沉声发话,“一天一夜……什么运送不完?” “能量石运送不完,”何润先非常耿直地回答,“从堆场运到地下,有叉车有机器人还有多条轨道运输,这个时间肯定是够的,但是这么运到市里,车辆就调配不过来。” “那是军方和政府的事,”冯君冷冷地回答,“我只对你,其他人……我管他们的死活!” “可是……”何润先犹豫一下发话,“不管的话,想把货物运出去,士兵们得拿命来换。” 然而,冯君虽然很多时候被修者评价为软弱,可他的心肠有时候也是很硬的,“你这种思路,在我的家乡被称为‘绑架’,绑架了道德来左右人们的言行。” “人命需要珍惜吗?当然值得珍惜,但这不是我要考虑的问题,不能因为我能力强,所有事情就都要我来做……我一小时产值一万联邦币,别人一小时五十,我就该活活累死?” “我有运输能力,但这是我个人的能力,运输方面存在问题,是该由军方和正府解决,他们做不到,是他们的失职,而不该是你们指责我,说我没做。” 何润先却没有想到,时捷先生的反应如此强烈,他也觉得对方说得有理,但总感觉有点偷换概念,“时捷先生,虫子是人类最大的敌人,咱们应该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别斗气呀。” 冯君抬起机甲的手臂,指一指他,“所以说是绑架,你这言论是实实在在的道德绑架!” “我不觉得这是绑架,”何润先不高兴了,他能感觉到,对面的掮客是个愿意讲道理的,所以大着胆子反驳,“只有您所在的势力掌握了这样的能力,我们也想做,但是做不到。” “我有能力,这个是可以肯定的,”冯君倒也不谦虚,很坦然地承认了,“但是这种能力,只有我有吗?那我只能说你是井底之蛙……有这种能力的人多了去啦,他们去找了吗?” “应该很难找吧,他们也没有接触到,”何润先倒不介意跟对方辩论一下,“目前知道的,只有你有,所以大家才指望你……这能算绑架吗?” “找不到,是他们能力欠佳,无能!”冯君冷笑一声,“没错,他们知道我有这种能力了,所以打算暗算我……这就是他们对唯一掌握这种能力的人的态度?” “想把事态控制在可以控制的范围之内,也无可厚非吧?”何润先还在硬撑,他心里隐约有感觉,自己可能辩不过对方了,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但是他必须坚持自己的观点。 所以他继续辩解,“他们的手段可能是错的,但是目的是好的。” “手段错了还说什么目的?”冯君气得笑了,“好好商量很难吗?非要悄悄算计我?” “因为他们所了解的是,别人处理不了这个问题,想把你纳入有效管理的范围内。” 冯君正色发话,“找不到别人,首先就是他们自己的失职……能做到的人真的不算少。” “其次,他们找不到别人,还想用手段控制我,这么操作有点无耻吧?” “现在控制不了我,又想用道德绑架我……承认自己的错误,真的很难吗?” “总而言之,他们的操作方式问题很大,如果是唯一的资源,就不该那么简单粗暴;如果有其他的资源,他们又没有找到……说到底都是傲慢导致的,现在来道德绑架我?” 他哇啦哇啦说了半天,何润先也是满辛苦的,一直在跟着他的思维打转。 发现他终于不说了,何主管又等了一阵,才说了一句,“他们做得确实有问题,不过官家嘛……强调的是全盘考虑,我管理个生产基地,还要全盘考虑呢。” “还是绑架的思路,”冯君冷笑一声,“考虑不周导致了恶果,算谁的锅?他们屁事儿没有,还获得了你这种人的理解,而我作为有能力的人……就合该被绑架?” 何润先张口结舌了半天,才轻喟一声,“我发现你的诡辩术……能力很强啊。” “我这根本不是诡辩好吧?”冯君实在是不甘心,“他们做错那么多,你们都能原谅,我不想继续忙碌,你们就原谅不了,觉得我罪大恶极……这不是绑架?” “我真没觉得您罪大恶极,”何润先组织了半天语言,才找到了理由,“可是您明明有能力……可以做得更多啊。” “对啊,”冯君点点头,“军方和官府,明明也有能力做得更好,我就问你一句……为什么你不去指责他们,反而来指责我?” 何润先终于不说话了,半天才轻喟一声,“看来,我是习惯性地为他们考虑了。” “没错,就是这样,”冯君点点头,“你总算是明白了,我帮不帮忙在一念间,是个人率性,但是有些人帮不帮忙,是他们把自己放在了什么位置……” “自视为上位者,总想仗着权势审判下位者,失败了还能实施道德绑架……要脸不?” 何润先的机甲一抬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这话说得他感觉挺丢人的,“抱歉,我只是觉得你应该出面,没有意识到责任在他们。” “你这性格我喜欢,”冯君是什么人?典型的草根,呛了的话,谁的帐也不买,但是何主管的态度,让他特别满意,“那就两天一夜好了,不过你要明白,下雨……也有成本的。” “我知道,肯定有成本,”何润先笑着回答,“雨一下,虫子都不敢来了,你要说没有成本,我也不可能信呐……我再帮您收集点专业的资料,不管用得上用不上,都给您了。” 你倒是真贴心,冯君知道,自己可能还用得上很多的专业资料,但是他真的没时间去考虑收集,对方这态度,实在合他的心思,他怔一怔,淡淡地吐出四个字,“好好活着。”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五百三十五章 骗子(一更贺萌主拉扎) 大数据修仙正文卷第两千五百三十五章骗子冯君决定得很随性,可颐玦多少有点郁闷,“还要多用一天祈雨阵?” 她没说成本,也没说耽误的时间——对元婴巅峰来说,时间不值钱,但也很值钱。 不值钱,是指他们闭关期间,几十年上百年,都是弹指一挥间。 值钱则是指,这样的大佬出来了,你想请他去坐镇一两天,那真不是灵石的事儿。 瀚海真尊和卫三才都是真尊,在新漠板块坐镇了差不多一个月,冯君都到处乱窜,他俩就一直坐得住——这是钱的问题吗? 所以颐玦这么说,就是表示有点不开心了。 冯君收到她的不满了,于是马上表示,“祈雨阵开着,咱们还可以干别的。” “那倒不用了,”颐玦给外人的感觉,是非常难打交道,不过真正熟悉的她的人才知道,她其实很好说话,“祈雨阵持续时间太长,可能引来虫族关注甚至攻击,还是看守一下吧。” “我倒是忽视了这一点,实在抱歉,”冯君也老实地承认错误,然后他收回神念,默默地看着前方运输的人群和机器。 何润先并没有回去,还在这里陪着他,逐渐地,雨下得小了一些,却没有停歇。 到了傍晚时分,他才出声发问,“要吃点东西吗?” 冯君想一想,沉声回答,“算了,我请你吃吧,你们本来就食物紧缺了。” 我们再差吃的,还能差了这一点?何润先才要出声,身边的机甲嗖地一下蹿走了。 机甲再回来的时候,不是一台,而是两台,颐玦陪着冯君过来了,反正祈雨阵距离这里也就二十里地,她完全关注得过来。 天色已经几近大黑,基地里灯火通明,还在搬运货物,有几束灯光在附近扫来扫去,不过经过了何润先的提醒,倒是没人敢直接扫向他们。 颐玦的手里提着一个硕大的作战箱,箱子打开,里面却是各种野炊物事,甚至还有阳伞和折叠桌椅,燃气灶之类的自然也不缺。 “你们……”何润先看得有点目瞪口呆,“野外作战不带一点弹药和能量块?” “我们自有安排,”一个女声传出,然后颐玦打开机甲,走了出来。 她穿了作战服,相貌也做了一些微调,但是身材并没有变,她的审美观跟冯君一样,不认为粗壮才是美。 见到她的那一瞬,何润先也是微微一怔,“好漂亮的女战士!” 美其实是相通的,颐玦的相貌虽然不符合联邦人的审美,但是五官搭配得太合理了。 颐玦也不理会他,点燃了液化气灶,然后看一眼冯君,“先喝点茶?” “那就随便喝点吧,”冯君也从机甲里走了出来,天色已黑,基地想要查探他的个人生命特征,难度也会增大,“今天吃火锅?” “好的,”颐玦拿出水来烧,并不理会何润先,然后又取出了茶叶和茶具。 两人并不担心在这些器具上暴露什么,人族联邦实在太大了,各地的器具不尽相同,甚至甚至类似于茶叶的植物都有好多种,味道也不尽相同。 颐玦拿出的茶是灵气极其微弱的那种,味道倒是不错,反正她也不在乎这点灵气,只不过闲得无聊,满足一下口腹之欲就好。 何润先原本是没胆子离开机甲的,但是见到一个“弱女子”都敢孤身出来,于是也爬出了机甲,鼻子抽动一下,“好香。” “香吗?那你一会儿尝一尝,”冯君一摆手,“何主管来阳伞下坐吧,雨还是有点大。” “已经好多了,起码是自然的雨,不是虫子那种酸雨,”何润先走到阳伞下,打量一下冯君和颐玦,“你二位……都有点偏瘦啊。” 其实不止是偏瘦的问题,用联邦的审美观点来看,这根本就是弱不禁风,跟麻杆而似的,怎么战斗? 在此之前,何润先是见过冯君的,当时他没有在意对方的胖瘦,现在看到这身材,却是忍不住想起了“超级基因战士”的说法——难道这就是改造方向? “胖瘦很重要吗?关键是能战斗才行,”冯君不以为意地笑一笑,然后指一指颐玦,“她打十几个何主管你这样的,不在话下。” “是吗?”何主管也笑一笑,他其实挺想跟这名女战士聊两句,不过对方明显不像跟他搭话,他也就不去自取其辱了,“你俩谁更厉害一点?” 颐玦依旧不做声,而冯君抬手一指,“当然是她……咦,市里的车队到了吗?” 远处亮起了一连串的车灯,速度奇快地驶来,而且还排成了战斗队形。 何润先看了一眼,然后摇摇头,“这是军方的车队,希望他们识趣点。” 颐玦终于出声了,非常冷漠的口气,“不是识趣,而是别找死……活着不好吗?” 何润先闻言,深深地看她一眼,然后站起身走出阳伞,快步走向了远处的保镖,轻声嘀咕了起来。 冯君二人都不需要关注,也知道他在说什么,不过这也不是坏事,大敌当前,人族何必内斗?能防患于未然是最好不过了。 没过多久,一架探照灯扫了过来,冯君抓起身边的激光枪,抬手就是一枪打过去。 枪响灯灭,然后他抓起扬声器,冷哼一声,“再有下一次,打的就不止是灯了!” 他这么表态,对方当然知道该怎么做,军队固然是暴力机器,但也讲究令行禁止,未几,有人用扬声器发话,“何主管,我是穆勒,想拜访一下你家的贵客,能过去吗?” 不等何润先说话,冯君先冷冷地表态了,“滚!” “阁下你这么说话,就有点过分了吧?”穆勒是个中校团长,他也冷冷地表示,“我敬你远来是客,愿意好言跟你商量,可你狂妄成这样,真是要挑衅吗?” “没有我们,你们能靠近基地吗?”冯君的声音有点意兴索然,“老实搬你们的东西,记住了……你们只有两天一夜的时间。” 穆勒也不是真的愣头青,见对方言辞坚决,只能叹口气,“老何,那你过来一趟。” 何润先也叹一口气,站起身钻进机甲离开了,不多时又回来,却也没有说话。 穆勒曾经是他的牌友,两人关系也不错,不过对方想让他引见时捷二人……那怎么可能?他回来之后,连转述的兴趣都没有。 沉默一阵,他端起茶杯轻啜一口,忍不住赞一声,“好茶,这是产自哪里的?” 冯君没理他,颐玦更没理他,过了一阵,何润先忍不住抱怨一声,“我说,这都保密?” “知道保密了还问?”冯君白了他一眼,“有得喝你就喝吧,回头想喝都没地儿了,而且告诉你产地……你觉得对你来说,真的是好事儿?” 何润先认真地想一想,然后点点头,“也是,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了要好。” 颐玦正在准备火锅,听到这话忍不住暗暗翻个白眼: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家伙骗人很有一套呢? 接下来就是吃火锅了,底料是现成的,蘸料是现成的,肉和蔬菜也是现成的,何润先冷眼旁观,心里有点嘀咕:这些蔬菜……有些还真的不认识。 不过这依旧是星际时代的特色,在不同的星球上,可以吃的动物和植物,真的是五花八门,尤其很多小众口味的食物,除了当地人,很少有人能认得出来。 但是最令何润先感到意外的是,他认出了一样东西,“你俩居然使用筷子?这可是……只有少数地方在用,不怕泄露底细吗?” “使用筷子只是相对文明一些,战场上当然要用刀叉吃饭,”冯君不以为意地笑一笑,然后一指锅里的肉,“知道这是什么肉吗?”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何润先把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反正很好吃。” “是飞天蜈蚣的肉,”冯君冲着他笑,“以前没有吃过?” “什么?”何润先闻言大骇,“这东西……这东西是有毒的啊,你怎么这样?” 对这个世界的人族来说,大部分虫子的肉是有毒的,所以人族杀死了虫子之后,只能转化成肥料什么的,哪怕他们知道,虫子肉里有很高的能量,但真的不能吃。 不过对冯君这些修者来说,虫子的尸体并不是有毒,而是本方世界的香火浸染,本世界的土著吃虫子的话,肯定要受到香火反噬,这种反噬很轻微,但是普通人一般也接受不了。 至于外面世界的人,并不受本方世界规则的约束,吃这东西反而是大补。 冯君和颐玦也没有陷害何润先的兴趣,这些香火气息,用灵气洗练一下就没事了,而他们使用灵气洗练,又哪里是普通人发现得了的? 所以冯君不以为意地笑一笑,“特殊处理过的,你放心吃,我想害你也用不着这么麻烦。” 何润先闻言,眼睛又是一亮,“你们竟然可以处理虫子肉……已经这么先进了吗?” “处理的代价很高,我们也不会随便吃,”冯君随口回答他,“今天也就是款待何总管你,要不我们也不会这么浪费。” 颐玦的嘴角微微抽动一下:真是骗人不打草稿。 第两千五百三十六章 没空(第二更) 大数据修仙正文卷第两千五百三十六章没空因为没有喝酒,这顿火锅也没有吃多久,只用了一个小时就结束了。 然后颐玦把所有东西都收了起来,连底料都倒进了垃圾袋里装走。 何润先看着这一幕,并没有说什么,很多东西真的是知道了不如不知道。 小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饭后坐在阳伞下,喝着热乎乎的茶水,感受着充满潮气的空气,看着漆黑的夜空,心里真的是很宁静。 “很久没有这么悠闲了,”何润先忍不住感叹一句,他现在已经接受了“下雨虫子就不会来”的设定,整个人放松得很,“好想这雨一直下下去。” 冯君干笑一声,“虽然我不想扫兴,但还是要提醒你一句:这个代价你承担不起。” 然而,何润先在这一点上,是真的有想法,“时捷先生,为什么不开个价呢?合盛盘子是小了点,但是为了胜利,我们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冯君默然,过了一阵才回答,“这个价格,整个行正星加起来都支付不起。” 这一次,就轮到何润先不说话了,虽然他并不相信,整个行正星都花不起这钱——这个星系的背后,是有联邦政府的财力在支持,但是他能肯定合盛出不起这个钱,就懒得再问。 不知不觉间,就接近了午夜,何润先沉声发问,“你们不去休息一阵吗?” “熬不动了?那你去睡吧,”冯君随口回答,“我们如果休息了,万一有虫子来怎么办?” 原来光凭这雨,挡不住虫子?何润先心里又是一阵好奇,不过转念一想,他就释然了:也是,如果只凭下雨就能挡住虫子,人类至于活得这么辛苦吗? 而眼下这雨,明显是没有什么威力,那个叫时捷的家伙,还喜欢走出阳伞淋雨。 不过他心里有这么多想法,却不会出声发问,“那两位,我熬不住了,要先休息一下了……近三个月我就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今天终于能放松一下了。” “去吧,”冯君扬一扬下巴,顿了一顿又发话,“跟你的人好好说一声,这几天好好补觉,等雨停了,你们可能面临虫子的疯狂报复。” “疯狂报复?”何润先怔了一怔,然后点点头,“也是,那些虫子报复心很强,不过……” 说到这里,他冷冷一笑,“报复又怎么样?能量石充足,我怕它们个卵子!正经是难得捞到休息的时间,我得通知他们一声,抓紧机会好好休息。” 他就这么离开了,带着两个保镖,冯君和颐玦倒是没有动,一直坐在阳伞下——主要是想动作也不方便,基地里有电磁信号锁定着他俩。 他俩自然不会在意这种锁定,但是这种情况下,瞬闪和储物袋之类的,都不太方便用。 而半愚真尊说了,咱们不怕暴露身份,不过最好少暴露底牌。 所以颐玦冲着冯君抱怨,“这些人也太没意思了,咱们这么帮助,换来的却是……” “求个问心无愧就好,”冯君随口回答,“你不觉得,他们也很可怜吗?” “他们的可怜,只是因为弱小,”颐玦不以为然地回答,“弱小就端正态度好了,还要道德绑架你,真是恶心!” 你是因为我而发怒吗?冯君笑一笑,“最多是有点自不量力和定式思维罢了,为了这种事情生气,犯的着吗?” 何润先回去之后,当然不可能睡着,生产基地里,不光是穆勒团长在,连左京市的执政官都赶来了,军方则是派来了左京军区的参谋长。 这两位可不是什么安生的主儿,一来就想去见供货的商人,并不把对方的威胁放在心上。 总算是有人告诉他们,这里下雨之后,虫族全部消失,到目前为止都没有再出现,两人才意识到一个问题,这是连军队都没有办法做到的事情。 军队做不到,而对方做到了,虽然他们感受不到这雨有什么威胁,却也意识到,有些人的强硬,是真的有那个资格! 然后这二位又陷入了撕哔大战中,争的正是能量石和药品、食物这些新到的物资。 何润先回来的时候,这两位还在吵吵,从这一点上来说,两人也很敬业了——执政官真的很瞌睡了,但是只要他离开,就没人能压得住参谋长。 他一回来,这下好了,那两位倒是不撕哔了,全冲着他来了。 但是何润先很干脆地表示,我真不知道那两位的根脚,只知道有个人叫“时捷”,至于他们聊了什么,他倒是不怕说出来,只有回避了个别敏感话题——譬如关于沈部长的内容。 冯君和颐玦在后半夜的时候,发现了一些不妥,却是有影影绰绰的影子走了过来。 “止步!”冯君冷冷地发话,“否则……死!” “我是左京执正府的,”对面倒是止步了,一个声音高声发话,“执政官大人想要见两位。” “没空,”冯君沉声回答,对方过来的时候,并没有杀气,所以他也就愿意表现得平和一点,“如果你们再来纠缠,我们转身就走,运输不完物资可别怪我们。” “执政官大人很有诚意,”那个声音倒是能屈能伸,“我只是个跑腿的小人物,两位都是有身份的人,何必让我这个小人物为难?” “我的标准话口音很重吗?”冯君站起了身子,“好吧,那我现在就走。” “别!”黑影缓缓向后退去,“时捷先生莫要生气,执政官大人也是为了左京百姓着想。” “我不在乎他为谁着想,”冯君沉声发话,“做执政官的是他,不是我……你再多说一个字,我转身就走。” “那我们左京军方呢?”另一个黑影沉不住气了,“你也得给我们说话的机会吧?” “不给,”冯君很干脆地回答,“滚!” 这两位见他油盐不进,也不敢再说话,只能转身离开,倒不是说没人有搏命的胆子,边境星上从不缺好汉,大家担心的是如果采取激烈的行动,万一真的导致雨停了怎么办? 如果虫族真的卷土重来,这些物资想要安全运出去,那真不知道要拿多少人命填了。 事实也证明,他们的担心并非不无道理,在天色微微放亮的时候,有观察哨猛地发现,“有三个上万的虫群,正在冲向雨区,大家小心了,每一群都最少有二十个将级。” 将级就是金丹虫子,上万的虫子有二十只金丹,马上就有人分析出了虫群的性质,“这是……突击虫群?” 突击虫群是专门负责偷袭的队伍,有时候兼职斥候群,不过军方最关心的是,“运输车队是否有危险?” 运输车队还真的有危险,这片雨云将基地和市区连在了一起,车队来回运输,到了市区还要将物资分派下去,这么大的响动,只要有一只虫子没有睡着,就绝对能发现。 所以有一支虫群,就是直奔结合部而来,观察哨在下一瞬间就做出了提示,“小心,一支超过三万只的虫群,冲着结合部去了,最少八十只将级虫子!” “落地,就地防守!”马上有命令吩咐了下去,“蛋壳型车阵!” 这支虫群里金丹的数量,还没有此前围攻基地的金丹虫子多,但是基地是半永固堡垒型的防守,结实程度远胜各种装甲运输车辆,所以运输队伍的反应,实在很正常。 不过也有人提出异议,“不是应该空车返回,重车尽快抵达目的地吗?” 这也不失为一种应对方案,而且在很多时候,人族的运输车队更倾向选择这个方案——虽然会导致比较高的战损比,但是也有成功逃生的可能性,尤其对方只有三万只虫子。 冯君没有到基地之前,军方就是这么运输的,只不过随着战损比越来越高,终于停止了这种尝试,以至于合盛积压下了大批的军品。 眼下这点虫子,不管军方还是地方正府,都觉得可以冲一下。 结果下命令的人回答了一句,“要相信我们的合作伙伴!” “这不是扯淡吗?”有些性格暴躁的人,马上就骂了出口,“三万只虫子,太好冲过去了,停下来组成车阵……等发现不妙了再跑,提速就是个大问题!” 反正身处战场上,谁都敢肆无忌惮地表示异议,一时间各种谩骂传了出来——这种表达方式,军方是允许的,将死之人,你还不让人家骂两句?只要不抗命,有异议真不算大问题。 各种车载频道里吵成一团的时候,上面的解释又到了,“有异议可以理解,但是你们要考虑清楚,运载的是能量石,一旦在冲击的时候被击落,想一想后果吧……执行命令!” 虫族一旦发现,散落的“货物”是能量石的话,那绝对是会拼命的,调来几百万虫族发起攻击都是正常的,正经是组成车阵防守的话,保守秘密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上面这么解释,意图也就很明显了——我们不是盲目相信什么“合作伙伴”,关键是到了现在,除了选择相信他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第两千五百三十七章 贪心者诛(三更贺除夕) 大数据修仙正文卷第两千五百三十七章贪心者诛战争已经持续了两年多,运输车队里能坚持到现在的,除了新人,就都是百战余生的老兵,一听就明白上面是什么意思了,于是车载频道里,顿时鸦雀无声。 好半天才有人叹口气,幽幽地发话,“他们……真的行吗?” 这一声很轻,但是真的代表了大多数人的想法。 如果没有这个指望,多数人还是跑得掉的,就算虫子发现运送的是能量石,又能怎么样? 无非就是增加攻击力度,左京市能坚守到现在,是因为虫族攻击的力度不够吗? 说到底,是因为大家有足够的决心坚守,不惜付出惨重的代价,而不是虫子们手下留情。 不过命令已经下了,大家也只能默默地执行,这种场合有异议没事,抗命是要吃枪子的。 然而紧接着,几个观察哨都发出了惊呼,“咦?”“我去,什么情况?”“虫子呢?” 差不多用了半分钟,指挥中心就得出了结论,“虫子们飞进雨区不久,生命反应就消失了,看来我们的合作伙伴,还真不是吹牛。” 差不多又过了五分钟,指挥中心发出了命令,“警报解除,各单位继续行动。” 没人知道那些虫子是怎么消失的,在雨区里,军方的监测手段并不多,更别说现在天还没有大亮,只是有点微微发白。 事实上,颐玦和冯君的神念,感知范围远远超出军方的仪器,只不过在此之前,虫族并没有进入雨区,两人虽然也有能力灭杀掉它们,但是没必要表现出这种能力。 严格来说,颐玦使用思甘霖的神通,灵气损耗还要更大一些,但是……手段足够隐蔽。 反正三支虫族队伍进犯,只要进了雨区,来一支灭一支。 灭虫子是颐玦的事,捡尸就是冯君的事了,颐玦为了防止本地人去捡尸,特地提高了降雨密度,同时生出了白雾——你们老实运输,就不要探查我们的战斗力了。 大部分人真没有心思去琢磨,那些虫子是怎么死的——运输任务本身就很重了,一天一夜要运送那么多能量石,不少人甚至都穿上了太空真空吸尘内裤。 这个东西是给太空战士穿的,简单来说,就是战斗中万一想解手了,它能解决这个问题——小号大号都能解决,可以多次使用,使用成本……较高! 这是一个非常了不得的发明,但是用得久了,容易产生依赖性——其实是习惯性,万一哪天没穿这种内衣,却以为自己穿了,那些下意识的行为,会导致不忍直视的后果。 所以哪怕是太空战士,回到地面之后,都不会再穿这种内衣。 但是现在这些运输的司机,直接选择了这样的内衣,可见任务有多重了。 至于说睡觉?想多了,大家已经做好了奋战一日两夜的准备,疲劳驾驶什么的,根本顾不得考虑,大不了偶尔选择一下“无人驾驶辅助模式”,稍微眯一会儿。 当然,司机是这种反应,终究还是有人要探查虫子死因的,比如说……军方某些人。 不过当他们发现,虫子失踪的地方,有浓密的白雾遮蔽的时候,没谁敢贸然进入白雾——这些都是消息灵通的人,知道这白雾有多么诡异。 白雾第一次出现,围攻基地的虫群就不见了去向,白雾第二次出现,海量的物资被运送了过来,现在是白雾第三次出现…… 其实有个别人知道,当初围攻基地的虫子里,还有两只帅级,雨云涌动的时候,两只帅级虫子直接升高,飞到了雨云之上。 但就算如此警觉,它们终究也被两团白雾笼罩,不多时就消失不见了。 所以面对这样的白雾,真的不能掉以轻心——个人生死是小,惹恼合作伙伴就不好了。 颐玦的神识何等厉害?不但诛杀那些虫族轻而易举,也能发现这些前来试探的的人,“有两个人进了白雾,该怎么处理?” 冯君皱一皱眉,“这两个是一起的?哦……原来是分开的,杀了吧,我去收尸。” 颐玦有点不解,于是出声发问,“这两人不但是同族,还都是军中的……杀了?” “杀了吧,”冯君淡淡地表示,“我敬重军人,但他们贸然进入白雾探查,却不肯请示上级,无非是恃勇贪功的弄险之辈……这样的军人,就算是骁勇,也是毒瘤,不如割了。” 军人讲的就是团体和几率,只知道争功不知道配合的,真的是害人害己。 颐玦倒是有点好奇,“如果这不是他们的本意,是上官的意图呢?” “那就是上官该死,这个咱们可以调查,”冯君不以为意地笑一笑,“那么他们的死,也是上官让他们送死,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那就杀了,”颐玦倒也没有再争辩,刚才她只是好奇,其实杀两个凡人,对她来说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跟冷血无关,在她的价值观里,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基地那边很快就发现有两名斥候失踪,而他们的战友能够证明,他们冒险进入了白雾中。 而不可避免地,何润先又负起了交流沟通的重任。 而冯君的反应很淡然,“失踪……那就当阵亡算好了,这也要问我?” “可这是两个很棒的战士,”何润先心里在不住地吐槽,这都是什么屁事。 但是他还不能不帮着问,“总要对他们的部队和家属有个交代……他们是失踪在白雾里。” “我请他们进那里了吗?”冯君不耐烦地回答,对讲究集体配合的组织来说,贪功其实是很可怕的心态,不过他也无意争辩什么,“反正斥候的死亡率很高,这事儿你不该找我。” 何润先结束对话,看着穆勒中校,无奈地一摊双手,“没办法,你的人好奇心太强了。” 穆勒团长却是已经恢复了正常,“也就是说……其实白雾可能是一种跃迁手段?” 这个猜测……真的很强大,不过就现象来判断的话,也不能认为他说的是错的。 恰恰相反,白雾过后,对手失踪物资出现,正说明了这真的可能是跃迁方式。 他俩的对话,对冯君和颐玦来说,是透明的,颐玦忍不住说一句,“白雾这个方式很好,能掩饰咱们的动机和能力。” 冯君却是愁眉苦脸地表示,“希望下一次,也能达到这样的目的吧。” “下一次?”颐玦感觉有点意外,“你什么意思?” “下一次马上就要来了啊,”冯君看她一眼,“你以为这三支虫群闯进来,是巧合吗?” “哪里是巧合,肯定是试探嘛,”颐玦不以为意地笑一笑,这些蹊跷,她还能看得明白。 不过下一刻,她就是一怔,“你是说,还会有更过分的试探?” “既然是试探,哪里有什么过分不过分?”冯君笑一笑,“我也不知道,什么叫过分,但是……你觉得虫子能容忍他们现在的行为吗?” 他的话还真没错,当天中午时分,壬屠真尊的神念降了下来,“你们所在的左京市上空,有元婴虫子在聚集,看起来要采取什么行动,你们做好防范。” 颐玦也没有什么意外,只是问了一下,“有多少只元婴?” “两个不算小的集合,”壬屠真尊回答道,“各有十多只元婴和三四百金丹。” “嗯?”颐玦讶异地发问,“这样的虫群,应该抵挡不住真尊全力施为吧?” “当然抵挡不住全力施为,”壬屠回答得很确定,然而他也有难处,“但是全力施为会暴露咱们的战力,星空中又没有什么遮挡,很容易被对方看穿。” 颐玦想了一下,好奇地发问,“也就是说,这么大的虫群,对虫子来说,是相对安全的?” “没错,相对安全,是我们给他们造成的印象,”壬屠真尊倒是很有耐心,他居然细细解释一下,“不过也仅限于小型虫群,大型虫群的话,只要存在遮蔽的可能,它们就不安全。” 冯君听着这些,冷不丁地出声发问,“如果真尊是在大气层内出手,就比较容易隐藏?” “是这样的,”壬屠很干脆地回答,然后又问一句,“颐玦,你需要我们出手吗?” “大尊愿意出手,当然最好不过,”颐玦的态度也非常明确,“我一个人还真的拿不下这么多虫子,最好还能有别的大尊一起出手。” “那算我一个好了,”半愚真尊的意念也降临了下来,一共两个虫群,壬屠一个人出手的话,很容易陷入顾此失彼的境地,“小颐玦,我可不是抢你的生意。” “当然不是抢生意,”颐玦恭敬地回答,“我还要多谢前辈的援手。” 他们在沟通安排,虫子们也完成了观察和集合,两只虫群相互掩护着,靠近了行正星。 它们的靠近,引起了太空舰队的注意,几道光芒一闪,却是出自于战舰主炮的攻击。 太空舰队当然要阻止虫子的降临,而现在行正星上的虫子,也是虫族拼了不少损耗,才送到星球上的,反正平常虫族元婴降临行正星,都不会特别地扎堆,否则会引起军方的注意, 十几只元婴虫子聚集在一起,已经足以引起军方的高度关注。 第两千五百三十八章 覆灭(一更贺萌主全全) 两支高等级虫群的入侵,引起了军方的高度关注。 然而,因为到处都是战场,军方能调动的兵力也是有限的,甚至几艘才入港休整的战舰,也被派出来阻击。 然而非常遗憾的是,虫群这次的入侵非常坚决,将级的虫子游弋在虫群之外,密密麻麻的,成了有效的挡箭牌——这也是虫子的一种战术,通常是表明了虫子会不惜一切代价降临。 否则的话,将级的虫子也不可能成为替死鬼。 “糟糕,是左京位置!”很快地,军方就判断出了虫群的动向,将级虫子们被轰击得支离破碎,残肢断臂像雨点一样落向行正星,但是虫群依旧迅速而坚决地冲向星球。 左京市瞬间就收到了警报,但是他们也做不了什么,只能表示我们会坚决抵抗的。攫欝攫 军方正式通知对方,“不要再留手了,这可能是你们最后的防守了。” “我们刚筹备了一批能量石,”左京这边倒是有信心,“如果在能量石使用完之前陷落了,希望舰队对我们发起饱和攻击。” 太空舰队只能防范外层太空,虫族一旦进入大气层,就无法发起有效攻击了,那样可能误伤人族,所以左京也只有完全陷落之后,太空舰队才会对人族区域发起攻击。 “有能量石吗?”太空舰队觉得这是一个好消息,“那尽量使用,相信在能量石拼光之前,你们不需要我们的饱和攻击……咦?” 虫族下冲的速度惊人,但是两支虫群冲进了两团白雾之后,竟然一时间没有冲出来,“这些白雾……是怎么回事?” 进入大气层之后,遭遇一些云雾是很正常的,但是能迟滞虫群,显然不是普通的白雾。 “会不会是……合盛的那种白雾?”有人想到了生产基地在昨天的异样。 “可是……这么多帅级虫子,”很多人还是觉得难以接受,“这点白雾能吃得下?” “不管怎么说,算是个好现象,”左京的人也发现了异样,“还真就距离合盛不远呀。” 之所以说不远,是因为虫群降临的准确性差了一点,这或者是因为它们会在降临之后整理一下团队,然后再发起攻击,不过更可能是因为雨云太大,虫子无法精准定位。 然而下一刻,又有人惊呼一声,“糟糕!虫群出来了!” 惊呼声此起彼伏,“哎呀,虫子少了很多,看来这白雾还真的是凶险。” “难道只有我注意到了,帅级的虫子都不见了吗?” 暗戳戳出手的壬屠和半愚都没有想过,要将虫群一锅端掉,他们的主要目的就是虫族的元婴,只要将元婴尽数留下,剩余的金丹虫子,还真逃不脱颐玦的神通。 反正大头他俩已经拿了,总不能让颐玦白忙不是? 两支虫群冲出白雾之后,加起来都不到一百金丹了,不过它们没有丝毫的犹豫,笔直地向雨云撞了过去! “我特么爱死这白雾了!”左京的军情室里,有人狠狠地一砸桌子,大吼一声。 “我去,终于不用拼命了,”有人长出一口气,“还以为今天就要捐躯了呢。” “就算没有白雾,咱们也扛得下来,有足够的能量石,无非是伤亡大小的问题,”有人非常理性地回答,不过最终,还是发出了疑问,“那支神秘势力……是怎么做到这些的?”巘戅LOL小说网lolXs&#戅 “建议问一问穆勒团长,搞明白这一点,对星系的防守意义重大。” 面对降落的金丹虫子,颐玦非常干脆地使用了两次思甘霖,“又要捡虫尸了,要不我去?” “别,你坐镇就好,”冯君表示反对,“你使用神通更累,跑腿的活儿交给我就好……多亏你坚持在这里守护,要不然我已经铸成了大错。” “你只是一时没有想到,”颐玦出声安慰他,“反正只剩下一夜了,熬一熬也就过去了。” 冯君捡尸的时候,合盛基地和袁殊车队的频道也炸了,大家纷纷传说,在基地上的上方,有三十多只帅级虫子直接消失了。 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再怀疑时捷所属势力的能力,但是一下端掉这么多虫子,要不要这么凶残? 而且可以想象得到,那些降落下来的将级虫子,也不可能逃脱这细雨中的杀机。厺厽 LOL小说网 lolxsw.com 厺厽 穆勒团长倒是还在基地,但是看到这一幕,他就算再自命不凡,也没胆子去挑衅对方,针对军方的要求,他只能苦笑着表示,“我倒是也想了解清楚,但是对方拒绝接触。” “我不听借口!”做上级就是这一点好,下命令就是了,“不管你使用什么手段和方式,我只要结果……执行命令!” 参谋长也没有接触上对方,你现在命令我?穆勒心里在疯狂地吐槽,但也只能恭敬地回答,“现在生产基地外围都是白雾……就是大家正在谈论的那种,我无法跟对方接触。” “那就想办法接触,”上级的态度相当明确,“在天黑之前,我要得到答案。” “这不可能,”穆勒团长不得不明确表态,“在今天拂晓,有两名斥候立功心切,冲进了白雾,然后……他们就失踪了。” 听到这话,上级终于不淡定了,“也就是说……他们居然胆敢对联邦军人下手?” “这无所谓敢不敢吧,”穆勒团长幽幽地叹口气,“对方提示了危险,我们的人没有在意,他们身上的定位装置也失去了信号,应该是……已经牺牲了。” 上级沉默一阵,然后沉声发话,“你这是要抗命?” “不是抗命,而是这种情况下,我不可能派士兵前往,”穆勒沉声回答,“所以只能自己去了,如果我失踪了,就当我是被流弹打死的……希望不要影响跟那边的合作。” “你给我停下!”上级厉喝一声,“你是不是觉得,我承担不起一个团长阵亡的责任?”攫欝攫 “我没有这么认为,”穆勒沉声回答,“我只是单纯地认为,不该向我的兵下达这种命令,因为……我们真的已经试过了,作为长官,我也不能让自己的兵失望。” 上级默然,过了一阵才发话,“那就等白雾散去,一定要第一时间跟对方接触。” “保证完成任务!”穆勒很干脆地回答,心说我才不会让自己的兵去送死,然后又看向了何润先,“老何,打牌不?” 冯君捡尸也没有用了多长时间,回来之后,颐玦告知了他自己听到的消息,“……这些人居然还想强行讨要秘诀,也真是无知者无畏。” 冯君却是不以为意地表示,“修仙者也不必他们好多少,说到底是实力为王。” 颐玦冷哼一声,“我觉得还是把白雾维持到明早走人就好,没有相见,便没有亏欠。”厺厽 云轩阁 yunxuange.org 厺厽 冯君思忖一下,还是摇摇头,“我觉得多催动一下祈雨阵,让雨下大一点就好了,凝聚那白雾,想必对你的灵气消耗也不小吧?” 颐玦摇摇头,“倒也无妨,无非是对雨水规则的一些利用。” “那还是有损耗,”冯君点点头,很干脆地表示,“既然如此,还是用灵石来解决吧,毕竟是异界征战,能用灵石解决的问题,咱们尽量少消耗灵气。” 颐玦闻言微微颔首,倒是没有再说别的。 下午的时候,雨下得大了起来,连运输能量石的车队都叫苦不迭——能见度差,当然就要影响车速,虽然电子导航的能力很强,但若是真的完全管用的话,车辆又何必配司机? 左京市的人也发现异常了,但是他们并不理解,这算个什么意思,少不得又找到何润先,“何主管,这算是雨还是白雾?” “你问我,我问谁去?”何润先很干脆地回答,然后他提前声明,“我跟你们说,这种天气我绝对不会再外出了,人家看得起我,运送了这么多物资,我可不想成为恩将仇报之人。” 面对他的拒绝,左京军方还真没什么脾气,老百姓和军人,终究还是有差别的,一些几乎必死的任务,可以号令士兵强行执行,但是不能这么命令普通人。 所以穆勒团长也只能退而求其次,“那你隔着雨雾喊话,总没问题吧?”巘戅云轩阁戅 “不喊,”何润先摇摇头,继续拒绝,“我跟对方有点情分,但是不能浪费在这上面……既然是隔空喊话,你们也可以的。” “我们倒是想喊话,但是对面张嘴就是‘滚’,”穆勒郁闷地表示,我也很无奈呀…… 不过到了夜里,何润先终于还是出面喊话了,因为有个问题很重要,“时捷先生,明天白天,您能在左京市区下一天雨吗?” 正如他所想的那样,对面没有丝毫的反应,很显然,人家不屑回答这个问题。 何润先等了一阵,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解释,“能量石运回去很多,但是分派给其他地方,运输能力不够,而且也不安全,还请您看在同为人族的份儿上,搭一把手。” 过了一阵之后,雨中传来了一声冷哼,“我要是能天天下雨的话,你们倒是连防守都省了,天底下有这么便宜的事儿吗?” 第两千五百三十九章 再推演(第二更) 大数据修仙正文卷第两千五百三十九章再推演冯君的话老大不客气,但是到最后,他还是答应了下来——帮人是会上瘾的。 左京军方也为此付出了一些代价——他们又派了五百名士兵,来到了生产基地协助防守。 这个要求是何润先提出来的,因为得到了冯君的提醒,他估计生产基地在雨停之后,即将迎来虫族的报复性攻击,虽然基地有充足的能量石,人手还是短缺,火力依旧不是很够。 军方觉得他的担心很有道理,所以派了五百人前来,武器弹药也带来不少,唯一的条件就是基地得自己出能量石。 不过士兵们到来的时候,何润先差一点翻脸,“一半以上都是伤兵,真拿基地当医院了?” 穆勒也觉得上面做得有点过分,已经从合盛弄了不少药品,现在还要用人家的医疗资源? 但是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解释,“现在带伤战斗的士兵特别多,何主管你包涵一下,基地里的火力点并不多,虫子攻击强度不大的时候,士兵们可以养伤,和轮换作战。” “如果强度很大,所有人都直接参战,说实话,这么安排,也是为了合理地匹配资源。” 何润先还能怎么办?也只能接受这种解释了。 天快亮的时候,左京市下起了雨,从市区到郊区,下雨的面积超过了一千平方公里——这也是目前人族能坚守的区域。 合盛生产基地的上空,雨逐渐地停了,雨云也渐次散开,这是祈雨阵的延后效应。 其实努一努力的话,祈雨阵还能勉强遮蔽住基地,不过冯君和颐玦都不是什么烂好人,他们承诺的庇护时间已经到了,而且在最后,他们还答应了对方帮助左京市。 所以没必要再把基地包括进去,祈雨阵的范围扩大,对应的是灵石消耗的增加,冯君交出去点能量石无所谓——原本就是这个世界的产出,但灵石可是他修行的根本。 事实上他俩也想知道,基地会面临虫族怎样的报复,他们好借此判断虫族下一步的动向。 等到左京市开始下雨,颐玦才反应过来一件事,“糟糕,如果虫族还要进攻左京的话,这种复杂场地,思甘霖操作起来就有点难,关键是虫子尸体可能被联邦的人捡去。” 如果联邦的人发现,虫子都是被水滴击穿的,那可就坐实了他们是神秘侧的势力。 “问心无愧就好,”冯君不以为意地发话,“你以为咱们能瞒多久?” 颐玦思索一下,“要不要请个大尊帮忙收场?” “到时候再说吧,”冯君轻描淡写地表示,“我觉得,虫子未必敢进雨里。” 他的想法有些过于一厢情愿,一上午就有有四个虫群闯入了雨区。 不过这些虫子都是金丹及以下,根本就没有元婴出来,显然是以试探为主。 颐玦的思甘霖灭杀了第一波虫子之后,索性就将雨区边缘全部白雾化,后三拨虫子直接就撞入了白雾里,搞得她也忍不住轻哼一声,“这么操作,还真是费灵气。” “回头我补偿你,”冯君倒是不在意消耗灵气,“我估计,它们也不会有再多的试探了。” 事实确实如此,虫子就算再悍不畏死,也不可能让族群白白送死,四拨之后就再没有了。 甚至连左京官方都宣告了,说周边的白雾是一种厉害的武器,严格要求市民不得进入。 令冯君感到意外的是:居然还是有五名市民进入了白雾。 只要进去的,就别想活着出来!这是他早就想好的,他都不要颐玦出手,自己亲自击杀。 不过就在这个过程中,他也发现了,这五人还真的都有取死之道, 两名虫神教徒,三名是各种地下抵抗武装的棋子——显然是来刺探情报的。 所以所有的忙碌都在上午,下午就轻松很多了。 而在此期间,左京市的运力全开,大街小巷里跑的全是运输车辆,空中也有,车水马龙的热闹景象,甚至让人想起了三年前的繁华——那时候虫族的入侵还没有开始。 冯君甚至有点意外,战争打了两年多,左京居然还有这么多车辆,那当年得有多少车? 不过,一半是海水,一半就是火焰了,不出意料的是,合盛的生产基地果然被围攻了。 围攻的虫群里,居然有四只元婴虫子,攻击力度果然比下雨前强多了。 但是冯君还是发现了端倪,“这攻击力度……相对生产基地的防御,真没提升多少。” 生产基地的防御,肯定是变强了不少,以前能量石捉襟见肘,有些防御是要靠物理强度来实现的,现在能量石不缺了,又知道虫族肯定要报复,多花费点能量石实属正常。 所以军方派过去的五百士兵,参与防御战的,刚刚过百,就把基地防守得很好了。 颐玦也看出了这一点,“也就是说……它们只是装一装样子,表示自己在报复?” “这个真的很有可能,”冯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如果真不报复的话,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 “没劲儿,”颐玦摇摇头,她能理解冯君说的话,但是她一点都不赞同这种逻辑,“强就是强弱就是弱,为了面子硬撑,真没多大意思……又改变不了本质。” “战争本身考验的就是统筹管理,战术性欺骗不算什么……”冯君的话说到一半,发出了一声轻咦,“咦?你说改变本质?” 颐玦脑瓜绝对够用,闻言她点点头,“是啊,正经是咱们可能改变了战争的走向……你可以再推演一下,多长时间能结束战争了。” “我正有这个想法,”冯君点点头,摸出了手机,“麻烦你帮我护法。” 这一次的推演,他没有用了多长时间,表情也很古怪,“三个月的选项没了,这意味着不能在短期内结束,但是六个月和八个月的概率增加了,也就是说……” “就是说虫子哪怕为了面子,短期内也不会结束战斗,”颐玦冷静地分析,她的智商真的不差,“但是它们也没有战斗下去的决心,所以很有可能猛攻一波后离开。” 冯君闻言点点头,一本正经地发话,“我觉得这是个很明智的决定,不管它们的战略目标是什么,可以肯定的是,它们已经无法达到战略目的,那么……为什么要坚持?” 颐玦闻言,也长出一口气,她没有别的想法,只是纯粹觉得,两人的判断相同,终于不用再为这种“不值得”的事情操心了,“应该不需要再给他们能量石了。” 跟大部分坤修不同,她真不是守财奴,在钱财方面她很大气,纯粹是不喜欢繁琐的守护。 冯君其实还是有点惦记下京那边的事情,接下来的几个月里,虫族肯定不会放弃猛攻,九哥和覃姐之类的,能不能撑到战争结束,这真的很难说。 可是下京那边的短板也非常明显,根本没有个类似于合盛的大块头来扛雷,覃姐在交际方面也许有点特长,但是论底蕴绝对赶不上合盛,至于九哥,那就差得更远了。 陈氏宗亲会倒是个大块头,可惜真的太散了,遇到事情,内部都可能产生分歧。 更关键的是,不管九哥还是覃姐,根本没有合盛这么大的堆场,不能接收能量石,也没有这么大的独立空间,可以任由冯君发挥祈雨阵的威力。 所以那边……还真的不好说了,冯君无奈地想着,他其实挺喜欢九哥的脾气和性格…… 颐玦却是感受到了他的状态,其实她都很清楚他在行正星上的作为,“想去下京?” “没有,”冯君摇摇头,很干脆地回答,“天黑咱们就走,先回灵植道,你先回复灵气。” “在这里也一样能恢复,”颐玦的嘴角向上微微翘起,“有很多人族,需要能量石和物资。” “他们跟我都不熟,我这个人很自私,”冯君毫不犹豫地回答,“你都是要冲出窍的大修了,在这里回复灵气,可能动摇你的根基……咱们回天琴。” “真的不需要,”颐玦面容一整,终于正色回答,“出窍对我来说,如探囊取物……这个小小的异世界,拦不住我的。” “拦不住也不行!”冯君的态度非常坚决,“必须要回天琴回复灵气,我不想你回头抱怨说……出窍不完整,是受了冯山主的拖累。” 出窍确实存在完整与否一说,就像百丈先天、完美金丹和婴成九寸一般,出窍主要是说真婴脱离身体的剥离度——能百分之百剥离是最好的,低于百分之六十的剥离,就是假出窍。 颐玦听到这话,心里其实是挺开心的,不过她还是表示,“我若是回灵植道,完美地回复灵气,起码要闭关十天。” 说到底,在这边回复灵气,终究是不妥当的,还是要回天琴比较好。 “那就十天好了,”冯君毫不犹豫地回答,“十五天也不是问题。” “可是这边……”颐玦迟疑一下发话,“不是再过五天,你那就要去接收货物了吗?” “你去灵植道回复灵气就是,”冯君淡淡地回答,“虫族世界这边,我要招呼的事还多。” 第两千五百四十章 惊变(三更贺新春) 大数据修仙正文卷第两千五百四十章惊变冯君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但颐玦就是不想一个人回去,“你送我去大行星吧……我不但能休养,还能帮你看矿。” 其实大行星距离前线也有几十亿里远,两人想要见面,也是要动用冯君的运输属性。 但是颐玦认为,不管怎么说,这是同处在一个世界里,如果她想跟他沟通,起码催动一下精血护符就可以做到,可是跨了世界的话,精血护符是真的没有感应了。 而且大行星的矿产,有一半是冯君的,颐玦总认为,那些产出跟自己也有关系——既然是冯君的,我就可以拿来用,那么……别人坑冯君,就是坑我了。 至于说灵气的回复,能不能落下后患,那真的很简单,如果没有外人的骚扰,颐玦可以直接放出她的行在,肆无忌惮地使用灵石。 行在和回灵阵是不同的——价格上就差着很多不说,回灵阵的思路是借用阵法吸收灵石的灵气,比肉身直接吸收灵石要强很多,而行在的目的则是……我应该在这种环境里生活! 行在回复灵气,是非常平和的,如果舍得花费灵石,跟颐玦回灵植道的效果也差不多。 当然,这么操作确实很耗费灵石,同样档次的回灵阵和行在,回灵阵消耗灵石的程度,大概是二分之一甚至三分之一,后果就是强行转换的灵气,会对身体造成一些影响。 行在也存在一些隐患,但是只要灵石供应得上去,行在不会有任何的副作用。 “那就去大行星吧,”冯君点点头,“你行在花费的灵石,我包了……没问题吧?” 颐玦无奈地看他一眼,“我无非是手边上灵不就手……为什么要用你的灵石?” 冯君笑着回答,“你这是在帮我作战呀,哪里有让你出灵石的道理?” 说得我好像就没有同情心似的!颐玦也挺无语的,修者就没有对凡人的怜悯之心吗?还真不是这样,无非是嫌麻烦,“那我再帮你把下京的事情处理了,用你的灵石回复灵气。” 冯君也知道颐玦的脾气,想一想之后点点头,“也好,能救多少算多少吧。” 两人刚聊完没有多久,颐玦的脸色就是一变,“这还真是有意思,下京人把电话打到了何惠清那里,想要知道怎么联系你。” 联邦使用的通信设备,比地球界强多了,不过颐玦已经熟悉了电话的概念,就这么说了。 何惠清是合盛生产基地的真正一把手,以前是住在左京市的,不过随着虫子的攻击越来越厉害,家里人都搬到了生产基地,市区的别墅只有保镖在防守,现在也坍塌了一半。 给何惠清打电话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对方不知道怎么弄到了他的号码,说下京这边也需要某个先生的帮助,希望何惠清看在同为人族的份上,转告一下怎么联系“那位先生”。 毫无疑问,何惠清现在也是军方的重点监控对象,仅次于何润先,这个求助通话,他不接都不行,但是接了之后,沟通过程却被全程监听。 然而就算全程监听,效果也实在不怎么样,对方使用的是电子合成音,对号码溯源也不会有什么结果——联邦的通讯设备是实名绑定个人身份的,但是哪个社会能没有灰色地带? 更别说行正星这里遭遇了虫族围攻,两年多下来,死了一半人都不止,随便捡一块腕表,只要没有欠费,破解了密码就能使用,绑定身份也没用的。 对方求助得含含糊糊,何惠清也只能明确拒绝,表示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至于什么先生的——我认识的人里,就没有什么不能直接点名的人。 那边闻言也急了,“你们左京在到处运送能量石,真以为能瞒得住所有人吗?你敢说这事儿跟合盛一点关系都没有?” “抱歉,我真不掌握相关的消息,”何惠清中断了通讯,恶狠狠地瞪一眼培根少校,“非要让我开机接通讯,现在你满意了?用不了多久,整个行正星都会知道。” 培根少校的脸色微微一变,但是最终,他还是轻哼一声,“好像你关了机,消息就传不出去了似的……不过这左京市怎么搞的,居然闹得这么多人都知道了?” 这个通讯不光是颐玦发现了,大佬也发现了,它兴致勃勃地发问,“会是陈九吗?” 颐玦则是表示,“你在下京联系的人,有可能这么沉不住气吗?” 冯君摇摇头,“我不确定是不是以前联系的人,不过这种情况下,只要是知道一些小道消息的,肯定会有人心存侥幸想要搏一把。” 这种事情他见多了,地球界的祈福小院里,想要骗取失踪儿童悬赏的都很多。 颐玦默默地点点头,最终叹口气,“只要能活,谁舍得死?” 冯君的眉头微微一皱,看一看时间,感觉下京那边应该已经入夜了,于是他沉声发话,“那你再坚持一下,熬到天黑,我先去下京探一探路。” 颐玦很干脆地点点头,“可以,不用来接我,我自会去找你。” 冯君利用足迹,直接来到了自己曾经穿地道进入的别墅,才愕然发现,这栋别墅已经彻底坍塌了,只剩余了两面半墙。 自己曾经冒充的小胖子那一家,仅剩的厨房也坍塌了,一家人不知道哪里去了。 冯君心里不好受,但也做不了什么,于是放出神识,感知一下九哥的废弃金属公司。 公司地面的仓库已经被摧毁,但是地下的仓库居然还在。 在公司院子里,他没有看到九哥,不过有两个人蹲在地下仓库门口,一边抽烟,一边低声聊着什么。 这两人都是熟面孔,应该是九哥的人,冯君几个瞬闪来到不远处,慢吞吞走了过去。 走进院子的时候,那两人被惊动了,快步走出来,“找谁……是您?” 冯君也摸出一根烟来点上,沉声发问,“陈九呢?” “九哥……快不行了,”一个叫栓子的家伙,眼睛瞬间就红了,“我们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联系了合盛的人,想知道您的联系方式。” “还真是你们干的?”冯君的眉头皱一皱,“看来陈九跟你们说了不少事情嘛。” “没有,九哥真没说过您的事,”两人齐齐地摇头,“我们能猜到一点,但是从来不敢问,也就是这次他要不行了,才偷偷交待我俩一些后事。” 冯君的眉头皱一皱,“下京这边……感觉战斗烈度一般呀。” 这边已经入夜了,就是地球界夜里九点多的模样,类似的时间段里,左京还会发生一些局部战斗,下京这边却基本已经平静了。 “也就今天才好一点,”栓子小心地回答,“九哥让我转告您,生产线的事儿非常抱歉……他估计是完不成了,不过他欠的钱,您可以去找会长。” “嗯?”冯君愕然,“你们找我,还真的是为了这事儿?” 栓子闻言一喜,然后又变得有些期期艾艾,“我们倒是也想弄一些能量石,可是一来没钱,二来……也担心保不住,所以也只能想一想。” 他说的是“只能想一想”,但是他眼中冒出的希冀的光芒,却是无法掩饰的。 冯君还只当此人生出了什么不该有的想法,但是当他听到对方的理由之后,才笑着点点头,“能知道自己的不足,也算难得了……陈九到底怎样了,现在他在哪里?” “他在医院,就是他买的那个医院,”另一人沉声回答,“他是头和身子都受伤了,主要是虫子的腐蚀毒液,基本上治不好了。” 冯君的下巴一扬,“带我去看一看,不要耍花样,否则你们会后悔的。” 不多时,三人来到了医院,冯君意外地发现,这个医院的损失并没有扩大多少,不过这也正常了,上一次他来,负一层都快损毁得差不多了,再糟糕还能糟到哪里? 陈九是在负四层里,他躺在修复舱里,整个人都泡在康复液里,从外面看上去,他的面部和前胸都被虫子的液体腐蚀了,看起来就像是一块满是坑洞的火山石。 而他身体腰部的右侧,也缺失了拳头大小的一块,一看就知道,内脏都受损了。 也就是人族联邦的科技比较发达,搁在地球界,这种伤势肯定就要进太平间了。 冯君的眉头皱一皱,“受伤几天了?” “五天了,”栓子沉声回答,“现在一天比一天糟糕,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几天。” 冯君感应一下,先关闭了电源,然后默默地为他匹配药品。 那两位看他关了电源,急得差点跳起来,但却不敢造次——这位背后的势力,根本不是他们能招惹的,九哥都再三地强调,一定要恭敬。 左京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他们也听说了,那里的能量石数量,让整个城市都轰动起来了。 冯君沉默了差不多十来秒,抬起头来发问,“怎么会受了这么重的伤?” “虫子夜里偷袭,”栓子悻悻地回答,“九哥穿着机甲,所以掩护大家撤退。” 穿着机甲都伤成这样,冯君的嘴角抽动一下…… 春节三更,牛年快乐 冯君何尝不知道,手机位面的战场很危险? 他在地球界回气完毕,再切换到手机位面,才是稳妥的举动。 但是沙蜃王的出现提醒了他,别看他在那边很低调,指不定还有什么人暗中盯着他呢。 且不说他在位面切换时引起的空间波动,会不会被人发现,只说他上一秒灵气只有六成,下一秒体内的灵气就充盈了,这就很容易引起一些猜测。 所以他老老实实地回到云柱上,吞服下回气丸回气。 午间时分的停战,时间很短,半个小时之后,激战再起。 冯君这次是没有再上去支援了,老实在云柱上回气,开什么玩笑,堂堂的沙蜃王都在战场上苟着,他为啥不能苟? 又激战了三个小时之后,地面猛地一颤,又传来一声怒吼,听起来像是无鳞地蟒的吼声。 吼声一起,灵兽们的攻击更疯狂了,而空中的白雾,也变得越发地浓重了。 冯君的眉头微微一皱,沙蜃王都死了,蜃气反而能加重,莫非……不止一只沙蜃王? 这一点却是他想错了,这么大范围的蜃气,不是只凭着沙蜃王就弄得出来的,那三十余只蜃虫的努力才是重点,沙蜃王不过是能给蜃气制造点加成效果罢了。 荒兽们已经约定,今天下午开始,就要发动总攻了,连续不停地攻击一天一夜,如果还不能获得满意的结果,那就要考虑是否要坚持下去。 总攻一起,蜃虫们拼命地输出蜃气,至于说沙蜃王的加成,大家都确定有,但是到底有多少,谁也说不出确切的数字,不过……这难道不是正常的吗? 在大战中,会出现各种意外的因素,很多东西都不是可以精确衡量的。 因为蜃气越发地大了,冯君也就老老实实地继续苟,坚决不上去支援,他觉得自己守好这个云柱,意义也相当重大。 战斗持续了整整一天一夜,在次日下午,灵兽猛然间全面退却,城墙上传来一片欢呼声。 蜃气还没有散去,但是很多修者根据经验分析出:灵兽们估计要撤退了。 冯君却是紧张了起来:他怀疑可能会有荒兽接应沙蜃王逃走。 果不其然,一条腾蛇王冲着云柱弹射而来,根本当上面的冯君是死人——或许,它以为这是沙蜃王幻化出的吧? 冯君盘坐在那里不动,直到对方距离自己不足百米的时候,才猛地一抬手,一道雷光狠狠地劈向腾蛇,随后掣出宝兵长刀,身子猛地蹿出去。 他手中的长刀幻化出三道白光,迅疾无比地斩了下去。 他这一记落雷术,相当地突然,哪怕腾蛇王是荒兽级别的,也被劈得僵直了一下。 紧跟着的三刀,是玄元刀法,腾蛇身上有鳞片,自身的防御是极高的,但就算是这样,也被斩开了一个大口子,这还多亏是它在关键时刻摆脱了僵直。 如果不是紧急避让了一下,它甚至可能会被这三刀斩杀。 要不然有越阶杀敌的说法,这种可能性真的存在,冯君以有心算无心,差一点就成功了。 也就是此刻是在战场上,腾蛇王虽然不把冯君当回事,但是心里多少有点警醒,所以躲过了这一劫,换一个场合,后果真的很难预料。 吃了这一刀之后,腾蛇王却没跟冯君纠缠,而是头也不回地电射而去:再不走,等着后面追来出尘期的修仙者啊? 至于说它要接应的沙蜃王——那厮鬼鬼祟祟的,胆子又小,没准已经溜号了呢。 灵兽退去半个小时之后,浓雾散去了,蜃虫没日没夜地释放了这么久的蜃气,也该歇歇了。 城墙上一片狼藉,仅存的修仙者们基本上都是衣衫褴褛浑身是血,却是一个个神情激昂。 城墙之外的几十根云柱,有的已经残破了,有的上面空无一人,只有七八根云柱上有修仙者在,一个个也是狼狈不堪。 只有一根云柱上,那厮不但完好无损,还是在气定神凝地打坐着。 不止一个出尘期修者心生好奇,看了过去,但是随便一扫,发现此人是炼气巅峰,心里就又释然了——炼气巅峰有这样的战绩,倒也不算奇怪。 又过两天,灵兽大军缓缓退去,而修者这一方因为损失也比较惨重,无力衔尾追杀,只追出去二十个出尘期修者,象征性地斩杀了百来只灵兽。 接下来就是准备登记功勋了,按照惯例,灵兽是一到两个积分,荒兽是十到二十个积分。 冯君所在的五人队,夏平安战死,一个炼气初阶致残,一个重伤,季平安好一点,掉了一只膀子,他从夏平安那里得到了生生不息丹,把膀子接续了回来。 第两千五百四十一章 救治 冯君之所以问九哥为什么会伤成这样,那是因为……他匹配到了治疗的药品。 断肢再生之类的就不用说了,联邦有这样的药品,他找的是解毒药,解除毒液的腐蚀。 这里虫子的腐蚀毒,连修者们都有点头大——甚至能腐蚀灵气罩。 不过陈九中的毒,还是能治的,只是有两样药材,在昆浩也比较难得,起码要出尘期才买得起,炼气期想得到的话,就得看机缘了。 冯君倒是不缺这药材,可是陈九连炼气期都不是,想让他出手救人,最好有点别的因素。 听说陈九是为了掩护别人而受伤,冯君就觉得,自己出手救人的理由已经充分了,于是他沉声表示,“我倒是能尝试救一下他,不过成本很高……我也不喜欢麻烦。” “钱好说,您说个数儿,”栓子很干脆地表示,他很清楚,九哥最近还是赚了点钱,尤其是买卖一些物资,虽然九哥不是有意牟利,但是总是要冲抵一些成本的。 然而下一刻,他就抬手狠狠地抽了自己一记耳光,“理解错了,我俩绝对不会乱说……如果乱说,下一次死在蜾蠃手上!” 联邦是科技侧的社会,不怎么相信神秘侧的东西,但是要说绝对不信,那也是不可能的——起码人族知道,虫族的那一套体系,就相当重视誓言。 至于说死在蜾蠃手上,那就是相当残酷的下场了。 冯君闻言微微颔首,“那行,我知道了,你们等我一下,记得关掉所有摄像头。” 说完之后,他合上电源离开了。 差不多过了半个小时,他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一管针剂,“把修复舱打开,人放出来。” 那两位交换个眼神,还是乖乖地去做了。 舱盖开启,陈九缓缓地升了上来,冯君也不犹豫,直接一针扎了下去,推注到底,然后拔出针头,连注射器都收了起来。 冯君使用的注射器是地球界的,不过这并不要紧,此方世界终究是还有肌肉注射的手段,至于说注射器有些异常,那根本不算事。 注射完之后,又合上了舱盖和电源,他才沉声表示,“两个标准时之后,他会醒来……到时候你们再联系我。” “这么快醒来?”两人都有点不敢相信这话,“九哥上一次醒来,还是在三天前……” 冯君根本没有回答他们问题,只是很干脆地表示,“到时候你们去地面上叫我。” 就在这时,门猛地被推开,进来一位中年妇女,“九哥……好点没有,你是谁?” 冯君看她一眼,根本没有回答,直接打开门就走了。 “九嫂,那位是九哥的朋友,”栓子赔着笑脸发话,“您再帮忙看一阵,没准一会儿九哥就醒了呢。” “他想醒来,那可难了,”九嫂叹口气又摇摇头,眼里却也不见多么哀伤,边境星的人不是不会悲伤,实在是……习惯了就好了,眼下虫子还在疯狂进攻,哪里顾得上那些? 说是这么说,前两天她还是哭了几天,到了今天,她已经没有泪了,也做好了接受现实的心理准备,“你们去歇着吧,今天晚上我陪他。” 一个年轻人拔腿走了,栓子却是留下了,“嫂子也别这么难受,九哥没准能好起来呢,我再看他两个钟吧。” “想好起来可不容易,”中年妇人摇摇头,“我在网上搜了几种治疗方法,有一种阻断剂,说是一天之内有一定概率管用,可惜……封锁这么严,根本运不进来。” “嫂子你这就是病急乱投医了,”栓子摇摇头,“哪有什么阻断剂?真有一定概率见效的话,咱医院里能没有存货吗?那都是骗人的。” 中年妇人幽幽地叹口气,“那多少也是希望呀,你不能给我留个念想?” 栓子一翻眼皮,也懒得再刺激对方了,心说这都五天过去了,你还觉得是个念想? 年轻人走上地面,看到那位正坐着抽烟,于是也走过去坐下,“那是九哥的媳妇,不知道您身份,您别跟她一般见识。” “我跟她有什么可见识的?”冯君不以为然地摇摇头,“腿上是假肢?” “嗯,她受伤的时候,九哥还没这么多身家,”年轻人对九哥的事比较清楚,“后来九哥赚钱了,嫂子说留着培养孩子,九哥前两天还跟我们说,这场仗打完了,给嫂子治腿。” “这么多年过去了,想断肢再生,还得再截一节,”冯君摇摇头,“二茬罪。” 年轻人苦笑一声,“有腿总比义肢强啊,嫂子年轻的时候,也是大美人。” 你们的审美观点,我终究是不能苟同!冯君的嘴角抽动一下,“陈九几个孩子?” “本来是……十一个吧,”年轻人也挺健谈的,“现在活着的只有六个了,三个残疾。” “我去,”冯君听得真吓了一跳,“这死亡率也太高了一点吧?” “只战死了三个,有两个是虫子害得……先天畸形,”年轻人轻描淡写地回答,“三个残疾里,有个是瞎了一只眼,不算太严重,瞄准的时候倒省心了,就是其他俩也要断肢再生……” 冯君就听他这么随意地说着,心里却是越发感到凄凉了。 差不多就是两个标准时——基本相当于地球上两小时出头,栓子旋风一般冲了出来,“醒了,九哥醒了……多谢阁下。” 冯君没有觉得意外,早就推演出的结果了,“他说什么了?” “他请阁下……下去,”栓子赔着笑脸回答,“毕竟、毕竟、他不是很方便出来。” “我是说,他媳妇在呢,”冯君轻哼一声,“他媳妇也知道了?” “没有,”年轻人摇摇头,很坚决地表示,“九哥规矩大,要紧事就不跟他媳妇商量,九嫂也贤惠,不该问的事情,她绝对不问。” 都已经星际时代了,还有这种家规?冯君有点微微的愕然,不过再想一想,这里还有刚刚推翻贵族制度的国家呢,倒也正常了,“你们九哥看来也做了不少隐蔽的事儿嘛。” “其实也没那么严重,”另一个年轻人赔着笑脸回答,“边境星嘛,好勇斗狠难免,其他更严重的事情,也做不出来……这里吃喝都不缺,又不可能移居别的星系,没必要做坏事。” 冯君再一次下了负四层,九哥确实已经清醒了过来,身上的伤势没有明显减轻,但是腐蚀的毒素被压制住了,整个人虽然还是奄奄一息的样子,但终究是活过来了。 可就算是这样,他神智依旧有点模糊,跟冯君嗯嗯啊啊了足有五分钟,才反应过来对方是谁,这时候九嫂已经快原地火暴炸了,幸亏有那二位拦着他。 “原来是阁下啊,”九哥的脸部被腐蚀得面目全非,嘴部保护得稍微好一点,可也能隔着嘴唇看到牙齿,他的声音不但有气无力,而且几乎就听不清楚,“我对不起您啊……” 九嫂再也忍不住了,“陈九你不要命了吗?过一阵再说话就会死?实在想交流,可以脑波沟通的不是吗?” “闭嘴!”陈九不耐烦地呵斥她一句,“男人说话,女人少打岔……阁下,是您把我救过来的吗?” 九嫂性子其实也很刚烈,她不搀乎丈夫的事儿,那是因为九哥确实是多年在灰色地带游走,她如果真的搀乎了,家里的孩子不但可能没爹,也会没妈了。 当然,九哥大毛病也没有,就是打一打擦边球什么的——说到底,就他开的那个废弃金属收购公司,没点能力的人都镇不住场子。 他主要想的也是多赚钱,买点断肢再生药剂,家里起码有三个人需要,现在还要加上他。 反正九嫂对于九哥现在还在逞强,她就有点不能忍了,她眉头一竖才待暴走,听到最后一句话,就是一怔,“什么,是他救过来的你吗?” 九哥不说话了,在场的人都没说话,半天他才叹口气,“唉,思维迟钝了,老婆你出去!” 他刚苏醒过来,思维真的很混乱,但是他非常清楚,自己是受了什么伤——五天前受伤,三天前是最后一次苏醒,那时候他已经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估计永远醒不来了。 但是现在他又醒来了,还有“阁下”在旁边,他才下意识地把两者联系在一起。 “我这就走,”九嫂脾气刚烈,但是绝对拎得清轻重,说完她冷冷地扫了栓子二人一眼。 “嫂子,是真的,”栓子苦笑一声,“我可以作证。” 另一个年轻人也点点头,“嫂子,你千万不敢说出去,这可是事关重大。” “这还用你教我?”九嫂轻哼一声,然后冲着冯君点点头,“多谢这位……阁下。” 冯君点点头,也不说话,九嫂的刚才的做派,多少对他有点不敬,然而,人家的老公都这样了,脾气暴躁一点也正常,只不过,他不会跟对方多接触。 九嫂当然也知道,自己做得有点不合适,虽然她还是很心疼丈夫,但是这位阁下显然是不能冒犯的,于是转身走了出去,“栓子,事情结束了,跟我说一声。”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net。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两千五百四十二章 史上第一金丹 大数据修仙正文卷第两千五百四十二章史上第一金丹等九嫂关上了门,冯君才出声发话,“刚才给你打了一针,把你救过来了,明天再打一针,这个毒的问题就解决了,至于其他的伤病,你自己慢慢恢复吧。” “其他都好说,”九哥含含糊糊地表示,“就是这个毒,太折腾人了,多谢阁下出手相救……我都做好醒不来的打算了。” “醒不来,是想赖账吗?”冯君轻笑一声,“我的帐,可不是那么好赖的。” 九哥也听得出,这话是玩笑,但还是要解释一下,“我已经跟会长说了,如果我死了,等战争结束之后,有人来陈氏宗亲会要钱的话,可以把我的资产全卖掉还债。” 九哥现在欠冯君也就是一百万吨的能量石,而他的资产远不到这个数量。 当然,说的是现在的行情,如果行正星挺住了虫族的围攻,大家的资产价值都会报复性反弹,虽然这里的土地不值钱,但是城市分布格局在那里摆着,大城市的地皮当然会贵很多。 九哥仅凭金属回收公司和那个医院的地皮,差不多就还得起百万吨能量石的欠款,如果虫族因为损失惨重远远避开了,价格再翻倍也不是没有可能。 至于说行正星可能沦陷……已经沦陷了,人也没了,还说什么欠账? “想死?可没那么简单的,”冯君轻哼一声,“你知道给你打的两针价值多少钱吗?” “这个真不知道,”九哥的神智逐渐清醒了,“不过不管多少钱,我知道肯定有价无市。” “还不算笨,”冯君轻笑一声,“所以就算想死,你也得在死前把这价值挣出来才行!” “我一定争取做到,”陈九想努力挤出一下笑脸,但是立刻就龇牙咧嘴了起来。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冯君起身向门外走去,“明天我再来。” 他走出去才发现,九嫂就在不远处的安全门口站着,见到他之后,勉力地挤出一个笑容。 冯君不想搭理她,但也不愿意显得太小里巴气,所以微微点一下头就离开了。 九嫂哪里有心情关注他?直接就冲进了病房,“九哥,好点没?” “好点了,就是太疼,”九哥龇牙咧嘴地回答,“多加点麻醉剂吧。” “那不可能的,你想都别想,”九嫂非常干脆地拒绝了,“有我生孩子疼吗?我可是给你生了十一个,都生出了顽固性痔疮!” 联邦的医疗水平,是有能力根治痔疮的,但是治了又犯犯了又治,那就是顽固性痔疮了,再治都没用。 “那算了,”九哥是狠人,其实扛得住这疼痛,先让她发泄一下以表示对母老虎的尊重,然后就轮到他慢慢发作了,“我才醒来就要先招呼那位……你就看不出个眉高眼低?” “我真没想到,”九嫂老实承认错误,“我以为是随便探望你的人呢。” 九哥冷冷地发话,口齿居然清晰了一些,“我都要死了,让谁看我这丢人败兴的样儿?” 虎死不倒威,想参加九哥的葬礼没问题,想看九哥生命垂危的时刻,那想都不要想。 九嫂也知道自家老公是个什么人,果断地岔开了话题,“这是……给你能量石的那个?” 陈九有很多事情不跟她说,但是弄到大批能量石、药品和食物,老婆娘家这边肯定也要照顾一些,再加上一些人的求助,她真的不可能不知道。 甚至她都猜到了,跟老公交易的,很可能就是联邦四处寻找的“超级基因战士”的代言人,但是这种事……她可能问吗? “问这么多干什么?”九哥惯例冷冷地回答,“欠揍了是吧……明天我再打一针就好了!” 他话说得狠,其实是劝老婆宽心,多年的老夫老妻了,这点默契能没有? 九嫂果然不计较,“明天就能好?那可太好了……这家的医疗水平没我想的那么低。” 这就又露馅了,其实她知道那边急需药品生产线——九哥都找她帮忙问过,能不能弄到什么生产线,她也找几个大学同学问了,还得到了一点消息。 其实老公的消息渠道比她广得多,这种情况下都要托她去打听,证明对这些事很上心。 反正老夫老妻之间,就算再互不干涉,只要不是真的感情破裂,根本不可能彻底割裂。 “你知道什么,”果不其然,九哥又随口爆出点小秘密,“人家能把虫子打成那样,尖端技术根本不缺,只不过稍微有点贵,需要平民化的产品。” “平民化……”九嫂听到这话,忍不住又生出了一些愤懑,“断肢再生也是平民化?” 九哥根本不理她,而是看向了另外两人,“栓子,你们怎么联系上他的?比我还厉害!” “这事儿,说来也巧,”栓子苦笑一声…… 冯君出来之后,就在下京市里晃悠,原本他还可以去找一下覃姐,但是他假冒的那个小胖墩家里人去楼空,他忽然就没了兴趣。 其实他想知道小胖墩的下落的话,推演一下就可以了,几个月时间内的变化,他是推演得出来的,但是他有点……不想推演。 不是舍不得灵气,也不是担心手机热点的暴露,纯粹就是不想。 万一是噩耗的话,他没能力挽回既成事实,也会影响心情,反而会背上更重的压力——身为修者,可以有同情心,但是万事都不要走极端。 所以他索性到了郊外,架起了回灵阵回复灵气。 一个小时之后,颐玦来了,对于天琴修者来说,回灵阵就像漆黑夜里的一盏明灯一样耀眼——起码对元婴高阶来说,是这样的。 单纯的回灵阵是不禁外人进入的,颐玦也不见外,直接跨入了回灵阵,坐下打坐调息,“换成上品灵石吧,中灵有点不太够。” 我这金丹五层,中灵已经很够了好不好?冯君默默地换下了中灵,换上了上灵。 倒是大佬悄悄地传来一段意念,“她刚爆发过灵气……气息还不太稳。” 冯君心里一揪:这个夯货,爆发过灵气也不说……我是不是该想办法弄几块极灵来了。 颐玦坐下回复一阵灵气,发现冯君一直不问自己为什么要换成上灵,而且看他的样子,似乎是……敢怒不敢言? 所以她忍不住解释一下,“都要入夜了,壬屠真尊通知我说,来了一支虫群,三十多只元婴……没你帮忙捡尸,我累惨了。” 只是没人捡尸吗?冯君才不相信这话,如果是金丹之下的修者也就算了,金丹之上,在那个小小的市区捡尸……在整个行正星捡尸也累不到什么程度。 所以肯定是遭遇大战了,不过她不想说,他也就不问,只是说了一句,“这些虫子好猖狂,早上试了晚上试……是不是该给它们一点教训?” “嗯?”颐玦讶异地哼一声,回灵阵里回复灵气,是不需要太全神贯注,对她这元婴巅峰更是如此了,所以她忍不住发问,“你又猜到了?” “肯定啊,”冯君哭笑不得地回答,“你以前不张罗教训它们……我不是说你没这个心,关键是你的性子挺淡然的,现在你都要张罗教训了,这是大尊们尝到甜头了吧?” 明摆着的事,这还需要分析吗?有祈雨阵勾着,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虫子们不服气,一定要往死里试探,真尊们一看,呦呵,这里能吸引很多虫族元婴啊。 再加上大气层之下,真尊们操作起来,真不要太轻松……可不就这点事儿吗? “差不多吧,”颐玦很不想承认这一点,但是真尊们确实觉得,这样收割虫族元婴挺舒服的,所以她只能表示,“不过,也能有效地削弱虫族的实力。” “你真不用解释了,”冯君笑了起来,“我真没什么不平的,大尊们愿意支持,咱们更好办事不是?” “其实是我不平,”颐玦低声嘀咕一句,“我只想做自己想做的事,不想看真尊的脸色。” 这就是修仙者的现状了,有些人能秉持本心我自寻我道,但那都是绝对的天之骄子……或者是不知死活的家伙,大部分修者还是要看上位者的脸色行事。 可颐玦的心里是有点郁闷,她有能力拒绝那些人的要求,相信不管哪个真尊,都要给她这个半步真尊一个面子,但是她担心……冯君扛不住。 没错,冯君的潜力很足,所有人都看得到,但是……他终究只是一个金丹中阶。 能混得让所有元婴都忌惮,这已经是史上第一金丹了,但是金丹就是金丹,跟元婴都差着一个大境界,就别说跟出窍真尊比了。 “你兴趣不大吗?”冯君的眉头一皱,“那你退出就是了,我去跟真尊们商量。” 颐玦闻言深吸一口气,缓缓发话,“我也想的,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有怜悯心,我只是……有点不甘心就是了,我做善事,何须被人胁迫?” “做善事,你管胁迫还是不胁迫?”冯君哈哈一笑,“但问本心就好,斤斤计较外界物议,傻不傻啊?”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须知颐玦也是半步真尊,这么还真有点冒犯。 第两千五百四十三章 泼辣的九嫂 大数据修仙正文卷第两千五百四十三章泼辣的九嫂冯君后悔了,但是颐玦的眼睛顿时就是一亮,“但问本心?” “我随便说的,你安心恢复灵气吧,”冯君随口回答,“天亮了,咱们没准还要转移。” 不是没准,而一定要转移,他们现在的位置,位于下京市防护圈之外,天黑的时候糊弄下一下也就算了,估计不会有太严重的后果,天亮了不跑都不行! 可颐玦直接问一句,“为什么要转移,天亮时发动祈雨阵不就好了?” 天亮就发动祈雨阵吗?冯君想一想之后回答,“那还不如现在就发动,我先发动一个金丹期的祈雨阵,虚则实之实则虚之,看对方能怎么反应。” 颐玦的眼睛眨巴一下,“制造出一种错觉……有多个祈雨阵可以同时使用?” “没错,”冯君点点头,他四处找一下,选了一个体育场来发动祈雨阵。 下京是有体育场的,面积还不小,不过因为缺乏防护,已经被虫族轰成了废墟,没有人去那里抵抗甚至躲藏,周遭荒无人烟,倒是有不少垃圾倾倒在此处。 冯君架设起祈雨阵,不到十分钟,下京的军方就发现了异常,一时间喜出望外,“要下雨了,真的太棒了,终于能降低一点战斗烈度了……云层生成的很诡异。” “不会是左京的那帮家伙来了吧?”观察室顿时就热闹了起来,“那可就太好了。” 下一刻,气象专家就被请了过来,分析一阵之后,专家表示雨云出现得很奇怪,极有可能属于气象武器,而且特征表现跟左京的雨云极为类似。 “可是左京那边还在下雨,”已经有人将情况落实了。 “这并不奇怪,”有人随口分析,“如果真有这样的武器,出现两套不正常吗?” “也就是说……咱们也可以人工释放白雾?”军方的参谋应变能力极强,“这样可以威慑对手,也能提振民众信心。” “这个事情要慎重,”终于有重量级的首长表态了,“我们并不确定,这雨云是不是真如咱们所想,其次,就算咱们猜得没错,也要考虑,对方能不能接受这样的搭车……” 这些顾虑确实客观存在,所以大家商量的结果就是……先等一等,看事态的发展。 很快地,雨就降落了下来,下京人搜集雨水之后化验,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不过很快的,他们又接到了另一个消息:左京的雨停了。 按说左京雨停跟下京没有任何关系,但是下京人还是一阵振奋,因为他们猜测,那一股势力的操作重点开始向下京转移。 这听起来有点一厢情愿,但是很多人认为这很有可能,于是有人开始寻找,下京有谁可能曾经接触过那个神秘势力。 重点怀疑对象一共三人,陈九、萨琳娜和覃姐,不过嫌疑最大的陈九已经受了重伤,正躲在医院里治疗。 陈九的受伤,早就经过了军方的确认,有鉴于这厮一直不怎么好好配合,军方对他很是不感冒,任由他在自己的医院治疗——反正你有药,我们正好节省点药品。 也正是因为他的受伤,军方的监视也放松了不少——撑不了几天了,没必要再死死盯着。 雨云一来,这就又不一样了,军方迅速派人来到了医院,了解陈九的情况,他们甚至做好了准备,争取将其从深度昏迷中强行唤醒。 强行唤醒的后果,就是陈九的身体受到破坏性的挖潜之后,很可能当天就死亡。 不过军方顾不了那么多,如果牺牲一个陈九,能给下京市带来重大机遇的话,他们真的会考虑那么做——说到底,就算不强行唤醒,陈九也坚持不了几天了。 然而,陈九他们早就考虑这些可能了,在冯君离开之后,医院就做出了一系列的反应,包括但不限于删除监控录像什么的。 等军方来人进入医院之后,就看到了还泡在修复液里的陈九,除了九嫂在陪着他,还有陈九的两个孩子,以及一个公司员工。 如果不详细检查的话,普通仪器检测不出陈九的康复程度,脑电波倒是稍微强了一点,不过监测的医疗设备上已经动了手脚,他现在的状态看起来,也不过是“尚可”。 这并不出乎来人的意料,他们很清楚陈九的伤势,能维持成现在这样,已经不错了。 他们大致问询了一下情况,然后就出示了军部的手令,表示打算强行唤醒伤患。 关键时刻,九嫂出声了,她表示自己要了解一下,强行唤醒自己的老公,会导致什么后果——如果你们不愿意解释,这家医院里的医护人员也不止一两个。 军方并不隐瞒后果,说陈九可能在醒来之后的几个小时内亡故,甚至无法唤醒的可能性也存在,那样有可能直接导致陈九死亡。 不过他们同时也指出,陈九这伤不可能好转,区别只是在于能撑几天罢了,甚至有很大可能再也醒不来,如果现在帮你们唤醒他,他还可以跟你们说几句话。 简而言之就是:这货反正死定了,现在弄醒了,还能留个遗言啥的。 九嫂当即表示反对,说在我们看来,他能多活一天就要多活一天,我们并不在意他是否清醒,如果你们一定要这么做的话,医院会全程录像,并且投诉军方草菅人命。 军方这下就迟疑了,在他们想来,陈九家人不应该反对,都是边境星的居民,生死应该看得很淡然才对,与其活着受罪,还不如尽早结束痛苦一了百了。 当然,因为有军部的手令,他们强制执行也是无妨,战争期间自然有军管的各项措施,不过糟糕的是,陈九的家人居然以录像做威胁。 这个威胁,还是让军方有点头大,按照战时管理条例,民众当然应该无条件地配合军方的各种行动,但是这个“各种行动”也有默认的前置条件,那就是……不能是送死的行动。 还是那句话,几乎必死的行动,军方可以强制战士们去执行,但是不能这么要求百姓。 而强制唤醒陈九,这就是几乎必死的行动,从常情上来说,陈九早死几天和晚死几天并没有多大的区别,但从法理和逻辑上讲,军方这么做,依旧有杀人的嫌疑。 更坑的是,这个医院就是陈九的,刚才他们的沟通过程,应该已经被录像了,现在就算强行中止录像,有些视频可能已经外流了。 在战争期间,这种事情可大可小,但是毫无疑问,一旦视频流出,绝对会影响军方的形象,甚至严重动摇下京市民众抵抗虫子的信心。 如果陈九是没啥关系的小户人家,军方也许可以考虑恐吓他们一番,但是陈家不但是大姓,还有几万人的宗亲会,这个马蜂窝还真不能随便捅。 军方尝试认真劝说九嫂,在他们的情报当中,这个女人是相当典型的边境星性格,快言快语行事果决,不喜欢拖泥带水。 不过九嫂拒绝起他们来,也是相当地痛快,“不用说了,他的遗言我早就听过了,我现在就想让他慢慢一点一点地死去……万一能挺过来呢?” “没有万一,”军方的医生充分地展示了自己的专业性,“如果腐蚀的面积能小一点,也许他有成为植物人的可能性,但是创面这么大,创口这么深……他必死无疑!” “如果现在不是军管时期,我一定大耳光子抽你,”九嫂盯着他,冷冷地发话,“连句人话都不会说,我很好奇,你是怎么长这么大的?” 但是军医并不理会她的愤怒,“但是你依旧不敢抽我,因为现在确实就是战时管理时期,我也不喜欢那么虚伪,该死就死能活就活……好像我说他不死,他就真的能不死?” 说到这里,他居然不屑地摇摇头,“战争时期,医生的时间最宝贵,有话直接说才叫效率,为了一些不知所谓的口采绕弯子……这是浪费咱们的战争资源!” “浪费尼玛的浪费,合着不是你家人要死,”九嫂就想往上冲,但是被别人拦住了,“边境星的人命就活该不值钱吗?军队里怎么出了你这么个玩意儿!” 军医冷冷地看她一眼,“我家也是边境星的,两年时间里,已经死了五个人。” 九嫂不为所动,大声嚷嚷,“那你有种留下名字来,等到战争结束,老娘上门拜访!” 军医当然不会报出名字,他一翻眼皮,“无聊!” “胆小鬼!”九嫂不屑地冷哼一声,然后提高了声音,“我今天就把话搁这儿了,想要强行唤醒我老公……除非从我母子三个的身体上跨过去!” 然后她又看一眼身边七八岁的男孩,“老十一,用你的号,去陈氏宗亲会里求助!” “卧槽,大半夜的,让不让人睡觉了!”有人大喊了起来,“这是在医院!” 负四层接受治疗的,可不仅仅是陈九,还有其他病房的病人,而且负四层是相对安全的楼层,能住在这里的非富即贵,哪怕这里已经失去了医院的大部分功能,但服务相对好一些。 第两千五百四十四章 中断 医院里的其他病号一折腾,军方也处理不下去了。 他们倒是可以喝令这些人乖乖回去,但是这件事不可能压下去,反倒坏了军方的名头。 到最后,他们只能恐吓一番离开,“你们应该也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最好不要跟你们有关系,否则你们要负全部责任。” “没错,”九嫂冷冷一笑,“如果行正星失守了,就全是我家的责任。” “你这么牙尖嘴利的,有意思吗?”一名军官看不过眼了,“非常时期,大家都要配合战时管理委员会的要求,你已经拒绝了,现在还要挑动军地双方对立吗?” 攫欝攫。九嫂哪里会怕他?“那我不挑动,去委员会的网页投诉,实话实说总可以吧?” “随便你!”那名军官冷哼一声,他们还真不怕对方去投诉,虽然军方的要求似乎过分了一点,但是对方并没有答应,己方也没有强制执行,这就不存在任何问题了。 至于说他们的要求有些残酷,这就是见仁见智了,为了胜利,更冷血的命令他们都下过,只不过被人捅出来,会稍微被动一点——如果真有人追究,可能会有一些不痛不痒的处罚。 所以军官也只是驳斥一句,带着众人离开。 回到军部之后,有人又想起一件事来,“慢着,好像昨天中午的时候,有下京的号码,曾经联系了左京的合盛生产基地……会不会是陈九的人干的?” 下京军方倒是不会窃听何惠清的通讯——他们连窃听何润先的资格都没有,操作这些的是左京军方,按说是不会通告下京这边的。 但是左京需要知道下京号码的来源,只能找下京人来配合,于是下京军方也就知道了,本市曾经有人给合盛的何惠清打过电话。 他们查了一下号码,缩头缩脑的查不出来,就把这件事放在了脑后——行正星民众抵抗虫子的决心很强,但也不排除有个别人借机发国难财。 直到现在,下京也开始下雨,他们回头一看,才发现这很可能是个线索——神秘势力能来下京,是因为这一番通话吗? 不过军方刚刚从医院回来,如果他们还没有去医院,那绝对要加大调查力度,但是已经去过了,陈九的夫人还非常不好惹,他们也不想再去碰一鼻子灰。 带头的军官倒是表示了,“你们早说啊,很可能是一个机会,被你们硬生生耽误了。” 可是提示的这位也挺无辜,“可是昨天大家都认为,这估计就是场闹剧。” 有人提出建议,“要不,咱们再去一趟医院,调查一下监控录像什么的?” “要去你找人去,”军官果断地摇头,“别说可能没毛病,就算有毛病,人家能让你抓住把柄?电磁能量意外泄露一下,就足以毁掉所有数据……我们不如去调查覃家。” 覃姐是嫌疑相对低的,但是陈九重伤昏迷,萨琳娜又是军部的中校,也就只能调查她了。 厺厽 妙书苑 miaoshuyuan.com 厺厽。“调查队已经派出去了,”有人接话了,“不过据说……调查结果估计不乐观。” “没结果,”正好另一拨调查队回来,“那女人太精明了,行踪安排得明明白白,任何时候身边都最少有三个现场证人……包括休息的时候。” “那只是她没有亲自操作,如果她委派别人操办呢?” “派人调查又怎么样呢?”调查队郁闷地回答,“人家一旦不高兴了,停止了对商场的维护,军心又得掉一大截,再说了,就算战时条例,也不支持这种推断。” “有情况!”突然有人大喊一声,“一个千余只的虫群,正在冲进下京……这还没天亮啊。” “肯定是试探雨云,”马上就有人给出了答案,“刚刚得到的消息,虫群在左京,从来没有停止对雨云的试探……最高阶的虫子是什么修为?” “最少有两只将级,或者更多,但是绝大部分是校级。” 巘戅妙书苑&#m戅。“没错了,”前者懒洋洋地发话,“绝对是试探,不知道会不会消失……真的很期待。” “已经开始消失了……” 得知这一支虫群开始消失,军方马上做出了最正确的决定,就是派了军队前往虫群消失的地方,看有没有白雾生成。 不出所料,那一片区域真的有白雾。 军方当然不会无脑到挑衅对方,可是他们也很茫然,“接下来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有他们保护,咱们不是难得地可以休息两天吗?” “你白痴啊,我是说能量石呢?左京市下了一天雨,是为了方便能量石的运输啊。” “你脑子进水了吧?左京有合盛在帮忙买能量石,咱下京有这种人吗?” “也没人说没有啊,现在咱们的任务,难道不该是找到这个人,或者促成这种合作吗?” 军部里乱成一团,说什么的都有,冯君却是在体育场的废墟里感慨,“太狠了吧,天还没亮,就要过来试探?” “这不是正常操作吗?”颐玦坐在回灵阵里吸收灵气,“证明咱们打痛它们了。” 冯君沉默一阵,才闷声闷气地回答,“我是看你又使用了一次思甘霖。” 颐玦也默然了,过了一阵才说了一句,“这种程度的思甘霖,我现在还能使出二十次。” 冯君嘟囔一句,“反正让我挺不开心的,等到白天,估计压力更大。” 颐玦悄悄地翻个白眼,心说这种话能随便说吗?简直太不吉利了。 天亮之后,果不其然,居然有八波虫群冲击雨云,不过令两人感到意外的是,最强的虫群也不过才几十只金丹,一只元婴都没有出现过。 等到下午的时候,冯君开始吐槽,“没诚意啊……莫非是元婴被咱们杀得差不多了?” “我觉得可能性很大,”颐玦沉声回答,“虫子在行正星,本来也没有多少个元婴。” 冯君想了想,笑了起来,“这样的话,几个大尊不是要失望了吗?” 当天晚上,下京市的雨居然停了,虫子在第一时间发现了情况,也不管是夜晚了,雨云还没有散去,它们就对市区发起了攻击。 攫欝攫。在这个过程中,甚至出现了五只虫族元婴,就在雨云外侧观察着。 下京市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 所幸的是,在前几个晚上,人们也经历过虫子的夜间攻击,对此并不陌生,而且当雨水停了之后,军方和地方正府也很警惕,发现虫群出现的征兆,第一时间发出了警报。 不过大家心里难免要嘀咕一句,这是什么意思,那个势力就要这么撤走了吗? 他们来下京一趟,只是为了让下京休息一天吗? 其实想发问的不仅是下京人,当虫族元婴出现之后,壬屠真尊也降下了意念,“你们还要在下京继续待着吗?有五只虫族元婴出现,你们有什么计划?” “一会儿我们会再次开启祈雨阵,”颐玦用意念回答,“等到动手的时候,会知会您的……那五只元婴就交给诸位大尊了。” 壬屠感觉有点奇怪,忍不住出声发问,“为什么要关闭一阵呢?为了给虫子制造陷阱?” 颐玦回答道,“并不完全是陷阱,也是为了办理一些事情。” 办理什么事情?当然是给陈九解毒。 事实上,这是出现了一些意外,冯君原本认为,军方已经骚扰过陈九了,九嫂表现得也非常泼辣,他再去医院应该不存在什么问题。 但军方还是没有放弃对陈九的监视,他们表面上放弃了对医院的监控,却暗戳戳地在医院外围布置了十个监视点,还放置了几个监控器。 巘戅追文小说网zHuiWe&#戅。延绵的雨丝虽然会对视线造成一定影响,不过因为虫子不会来了,所以他们选择了抵近观察,所有的防范,都是针对医院的,并没有考虑虫子的因素。 结果雨一停,这些观察哨就意识到麻烦大了:没有准备防范虫子啊。 观察哨有一定的防御能力,哪怕是在露天场地,但那是针对虫族而言的,他们一旦启动能量防护,虫子可能短期内不能破防,可是这种能量波动,绝对瞒不过医院的守卫。 没错,这医院虽然是停用了,可是里面还住着不少病患,所以在地表部分,医院还是保留着十几个防御火力点,这些防御点都具备相当强的观察能力。 冯君不好直接对观察哨出手,索性就将祈雨阵的输出调到最小,只保持着雨云就好,连雨都不肯下了,这就是要逼着军方做出选择——是不是继续监视,你们自己看着办。 厺厽 追文小说网 zhuiwen.org 厺厽。军方的人也豁得出去,哪怕知道虫子来袭,依旧不肯撤掉观察哨……不就是牺牲吗?为了胜利我们不怕牺牲! 前半个小时里,军方真的没有遇到什么麻烦,来袭的虫子并不多,这一块地区也不是虫子攻击的重点。 但是在战场上,侥幸心理是要不得的,半个小时之后,终于有一只能夜视的出尘期虫子,发现这里有一些人族,居然没有多少防护,就露天待着。 欺软怕硬是所有生物的天性,虫子更是这样,这只能夜视的虫子对同伴发出了信号:这里有一些美味的食物,看起来并没有什么防御力。 第两千五百四十五章 投资(一更贺萌主米粒) 大数据修仙正文卷第两千五百四十五章投资能夜视的虫子招呼了一下,就有二十几只虫子冲了下来,对观察哨发出了攻击。 必须指出的是,观察哨对医院的观察,并不是一次军事行动,没有“宁可被杀死也不能主动暴露”的要求,他们的埋伏,只是为了查证消息,争取获得一些线索。 既然虫族发起攻击,他们开启防护是必然的,联邦战士面对虫子,怎么可能不抵抗? 然而他们一抵抗,医院的守卫傻眼了,“卧槽,合着附近还藏着这么多人?” 这些守卫的负责人也是陈家子弟——这几乎是必然的,他对陈九的事情,多少也了解一些,所以对外面出现这些人,并不是特别意外。 他出声发布命令,“配合攻击虫子,不过这些人执意不走的话,咱们也要注意节省弹药。” 观察哨上的人一听,好悬没有气炸肺,“我们是直属军部的……你们居然不全力支持?” “直属军部的,那你们回军部呀,”负责人冷哼一声,“藏在我们这里做什么?” 观察哨本来是想隐秘的,但是既然被发现了,也就没必要藏着掖着了,“军部任务,你们没有资格过问,现在我们要求,你们要拿出最强火力来支援我们,” “抱歉,我们的能量块有限!”负责人毫不犹豫地回答,“这些消耗,你们实报实销吗?” 军方当然不会跟着节奏走,“不报销就不杀虫子了?你们这算是……拒绝了军方要求?” “好大的帽子,”负责人冷笑一声,“我不知道军部有什么任务,不过因为你们在医院周边藏身,引来了虫子,给医院的防守造成了极大的压力……这是故意的吧?” “告诉你是任务了,”观察哨冷冷地表示,“火力全开,这是命令!” “想都别想!”负责人直接拒绝。 《战时管理条例》的优先级很高,但不是一点道理都不讲,而他也有拒绝的理由,“你们引来了虫子,让我们火力全开,可我们的能量石不够……这是军方打算借刀杀人吗?” “肯定是九嫂的缘故,”有守卫大声嚷嚷,“昨天她没有给军方面子,他们就想毁掉医院。” 观察哨气的得想吐血,下京军方可能这么鼠目寸光吗? 他们原本以为,因为虫子的偷袭,己方的行为也算过了明路——以前我们的埋伏,不方便让你们知道,现在你们知道了,那我们正好顺水推舟,让自己的行为变得光明正大。 可是对方这么认为的话,想光明正大都很难了,军方未来在这里遇到虫子找麻烦,医院不扯后腿都是好的了。 事实上,双方心里都清楚,陈九的人就不可能接受军方在这里监视。 不管怎么说,这一次,陈九的人出手了,帮着顶住了虫子的攻击。 不过虫子们很快就组织起了第二波攻击,这次参与攻击的虫族几达百只。 而与之相对应的是,医院的守卫只开了寥寥几枪,倒是有虫子转头攻击医院,遭到了守卫的集火——真以为我们是吃素的? 观察哨见状大怒,“你们这是……见死不救,不会跟虫子同流合污了吧?” “那就同流合污了吧,”守卫负责人冷笑,“省得你还专门往我们这里引虫子。” 没了医院守卫的支持,十个观察哨还真的扛不住近百只虫子的围攻,只能抱团防御,同时呼叫军部的支援。 支援很快就到了,但是军方已经有两人死亡三人重伤,来支援的小队人也不多,接了战友之后火速离开——虫族传递信息很快,走得慢的话,这支小队都得留下。 不过还是有一个重伤员,被留在了医院里,这也是无奈的选择——这位基本上都不能移动了,不马上救治,很快就会死。 他们前脚离开,后脚医院守卫就开始排查附近的监控,十分钟之内,几乎全找出来了。 与此同时,虫子又发动了两次攻击,等它们意识到,被攻击的对象已经撤走,他们想要继续攻击的话,就要攻击那些坚固的堡垒,终于转换了目标。 下一刻,冯君出现在了不远处,没有人注意到他是怎么来的。 等他来到负四层的时候,才发现陈九居然是醒着的,状态比昨天也好了不少。 一见到他,九哥主动在修复舱里打招呼,“阁下你好……门口那帮孙子,欺人太甚。” “无所谓,”冯君摆摆手,淡淡地表示,“我说过我们的医疗手段远胜你们,服气不?” “服气,当然服气,”九哥真没啥不服的,“我今天就感觉好多了。” “再给你打一针,你才知道什么叫口服心服,”冯君摸出了针剂。 一管针剂注射完,他照旧收起了所有可能暴露身份的物品,这时九哥出声了,“敢问阁下,以贵方的科技水平,我这个面目,能恢复正常吗?” 他面部和胸部的伤势,真的太重了,就算解除了毒性,以这一方世界的科技水平,康复不难,恢复原本面目就太不容易了。 有人可能会说,这点小手术,地球界的棒子宇宙国都做得到,这里做不到? 还真的是做不到,手术整容不代表恢复正常——按一下鼻尖的胆量都没有,叫正常吗? 严格来说,联邦已经彻底解决了伤口组织增生的问题,就这一点,地球界在未来一百年是做不到的——如果冯君不给技术支持的话。 简而言之,毒性尽去的陈九,面部和前胸可以恢复得很好,但是想要变得跟受创前一样,那基本不可能,这还是愿意出钱的前提下。 冯君先是一怔,然后笑了起来,“恢复正常没问题,不过……你出不起这个钱,大老爷们儿的,长相什么的很重要吗?” 九哥也笑了,不过他现在的样子……笑起来很恐怖,“其实我还真不在意外表,不过想买那个生产线……断肢再生的,最好还是展示一下实力。” 现在的病房里,只有三个人,他、冯君和栓子,断肢再生的事情不怕说。 “展示实力?”冯君的眉头皱一皱,瞬间反应了过来,“展示我有修补肌体的实力?” “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九哥毫不犹豫地回答,“有实力才好谈合作,否则对方可能开出天价……砍价也会很难。” “有没有搞错,”冯君忍不住笑了,“在你看来,可能修补肌体更容易一点,但是我帮你修补肌体的手段,费用远高于断肢再生。” 远高于吗?九哥不是很确定这话,因为他的文化水平不算很高,在他的印象中,断肢再生肯定比修补肌体难,但是网上的搜索结果告诉他:想要完美地修补肌体,难度会更高。 反正他就姑且信之了,“那您把我面容修补好了,成功的可能性就大很多了。” 冯君想一想表示,“你先好好养伤吧,生产线的事……不急。” 他是真的不急,除了这边订了一条,何润先那边还订了三条,不管谁家能拿出生产线,他吃下就是了——反正以地球界的需求,别说四条生产线,八条生产线也远远不够。 严格来说,他并没有赌哪一家的渠道更好的想法,就是广泛撒网,到时候只要有收获就行——如果不是他来得及时,陈九死了的话,这边的投资就是泡沫了。 但是泡沫也无所谓,他又不在乎这些,这个想法有点类似于地球界的投资公司——我看好你的项目,所以我投资了。 至于说项目能不能发展得起来,那就不仅仅是努力与否的问题了,可能产生影响的因素实在太多了。 所以冯君的想法是,多投资几家,失败就认了,如果全部成功的话,也不用慌张,以地球界的体量,十来八条生产线绝对吃得下。 他是真的不急,但是陈九急了,他还想借着这条生产线翻身呢。 此前他以为自己必死了,也就没有多想,现在他活过来了,关键是冯君把他救活的手段,充分说明了对方真的有强大的医疗水平——不是做不到,只是成本高。 不过他也没有坑冯君的想法,更没有那胆子,所以只能解释,“那些人很傲慢的,咱们不拿出一些独门的手段来,不好操作。” 冯君淡淡地看他一眼,“不吹牛,我所有的独门手段,你们都学不来……” “我只是想增加引进的可能性,”九哥无奈地叹口气,他还可以解释更多,但是在这个时候,解释就成了掩饰,说得越多错得越多,“我努力想完成这个项目,可压力真的很大。” “我想糊弄你的话,就不存在压力,可是我真的不想糊弄你。” 糊弄我?冯君笑一笑,不过伤感情的话,他也懒得说,“你的直觉很不错,好好休养吧,我要离开了。” “离开?”九哥蹭地就从修复液里坐了起来,哪怕依旧是生化危机的面孔,“你要离开?” “是啊,要离开,你要拦着吗?” “我没有这个想法,”陈九没命地摇头,拦你……我疯了吗? “可是您来下京一趟……不是为了我这条卑微的小命吧?” 第两千五百四十六章 新的渠道(第二更) 九哥好名,九哥也好利,但是说到底,陈九是草根……他有浓重的草根情怀。 他昨天醒来之后,并没有再陷入深度昏迷,九嫂面对军方使劲折腾,也是出于他的授意,为的就是让军方头疼,尽可能不再来调查。 除此之外,他也知道了在自己昏迷期间,左京发生的事情,要说不羡慕是不可能的。 原本他就想着,怎么能跟对方申请一下,让下京也享受这种待遇,正不知道怎么开口,猛地听说对方要离开,他可就急了,索性借机发问。 冯君也不瞒他,很干脆地表示,“左京的事情听说了吧?我还以为下京这里没准也能操作一番,没想到条件实在太不成熟了,这就没办法了。” 陈九依旧坐在修复液里,苦苦哀求,“阁下,下京其实比左京还要惨,还请您帮忙,支援一点物资和能量石吧。” “我也想啊,但是你没有合盛的实力,”冯君非常干脆地表示,“影响力不够,还没有钱,甚至连存放物资的地点都没有,你说我该怎么操作?” “更要命的是,你现在连身体都损伤成这样,跑个腿的能力都没有!如果不是看在你断后才受伤的份儿上,我都找不到帮你的理由。” 九哥默然,但却没有坐下,他闭着眼思索了一阵,睁眼缓缓发问,“您觉得覃家那个避难所,还足够大吗?” “大不大,那是你们的感觉,”冯君无所谓地回答,正经是他挺好奇,这家伙不是跟覃姐有点不对路吗?“地方小,东西就少……反正绝对没有合盛的堆场大。” “我也没脸再跟您要能量石了,”九哥闭着眼,缓缓发话,“前一阵,我又找了一个能提供能量石的渠道,您能帮着把能量石运到下京吗?您拿走一半的能量石算运输费用。” 冯君想一想,沉声回答,“能量石在哪里?提前声明一句,哑铃星系我是不去的。” “能量石就在太空里,”九哥沉声回答,“是三艘运输船,上面有九百万吨能量石。” 冯君想一想之后表示,“我不要能量石,那三艘运输船给我就好。” “没问题,”陈九毫不犹豫地回答,运输船肯定比一半的能量石贵,但这里是前线,一不小心就会船毁人亡,更别说货物了,只要能把能量石运送到,运输舰船送出去又何妨。 “这个单子我可以接,”冯君点点头,“然后呢?那个避难所放不下九百万吨能量石。” 覃家的避难所不算小,但是撑死了也就放三百来万吨能量石。 “我的医院和库房,还能放两百多万吨,”九哥也只能尽力盘算了,以前他是按照四百五十万吨计算的,觉得差不多能吃下来,现在成了九百万吨,选个地方还真不容易。 思索了一阵之后,他的心一横,“这样,您给我半天时间……我来安排一下。” “可以,”冯君点点头,外面的大尊们还等着对元婴虫子下手呢,不过他还是正告对方,“劝你一句,地点别太分散了,有些事情真的强求不得。” “我明白,”陈九勉力笑一笑,“有了结果的话,怎么通知您?” “你有了结果,我自然会知道,”冯君身子一晃,就闪到了门外,“回见。” “这速度……”栓子忍不住一咧嘴,“还真不亏是超级基因战士。” “关上门,关掉所有监控,”陈九沉声发话,“把今天弄到的加密手台拿出来。” 以他现在所处的环境,所有的通讯加密频道都是扯淡,唯一能信赖的,就是军方的加密量子手台,而且还不能频繁地使用,否则对方确定了你的频段,加密手台照样会被破解。 冯君出来之后,如幽灵一般悄然离开,同时发送神念给颐玦,“可以继续降雨了。” 因为祈雨阵只是被调到了最小,雨云也尚在,雨滴再次落下,也不过就是五六分钟的事情,而周遭的虫子元婴顿时就是一惊。 到了现在,抵达的虫族元婴已经有七只之多。 它们都不敢聚集到雨云下,甚至连聚集在一起的胆量都没有,生怕被一网打尽。 但是不聚在一起也不行,单只虫子的力量太薄弱了,容易被悄悄地掳走, 所以它们以二二三的数量,组成了三个战斗搭档,呈三角形状监视着雨云。 然而,这些准备都是白搭,壬屠和半愚一出手,七只元婴虫子瞬间就消失了。 有两只虫子拼死释放出了警示信息,但是虚空中一个模糊的人影一闪,将两道意念化作了虚无,“暗中偷袭,居然还差点让它们的意念逃遁,两位前辈用心一点好不好?” 壬屠没好意思多说,倒是半愚表示,“三才中套三才,再加上自火暴,谁能想到这个?” 真尊的交流暂且不表,雨滴落下,正在下京市上空肆虐的虫族顿时就乱了,没命地逃窜,很多虫子更是直接向上冲破了云层。 “思甘霖!”颐玦没有管云层下的虫子,第一时间施展倒卷天河,无数雨滴向上飞去,刺穿了一只又一只的虫子。 此刻正值深夜,大气层外的监控器不能有效地监控,而周遭的虫族元婴也被抓走了,颐玦使出这一手,真的是无所顾忌。 甚至在下一刻,她一抬手,直接幻化出一面硕大的罗网,将云层上空的虫尸一扫而空,单论起效率来,比冯君捡尸的速度不知道高出多少倍。 由此可见,修者们为了不被虫族和人族发现嫡系,也真的是牺牲了不少战斗力。 紧接着,下京市四周白雾大起,虫族疯狂逃窜,至于说下京市区内的少量虫族,颐玦就没有再管了,由联邦的战士攻击就好,省得冯君捡尸麻烦。 “这些人没走?”下京市的军部和正府见状,都是一阵狂喜,“快通知大家……” “通知大家什么啊,”有人比较郁闷地表示,“咱们也没有那么多能量石分派。” 不管怎么说,得知神秘势力并没有离开,整个下京市都是喜气洋洋,第二天虽然依旧在下雨,可是不少人居然冲出来淋雨,在雨地里又喊又叫。 接近中午的时候,冯君走到了距离医院不远处,冲一个叼着烟的男子招手,“你过来。” 男人瞎了一只眼睛,看上去有点凶狠,又有点流里流气,不过见到有人招呼自己,居然很听话地走过来,而且还笑了一笑,“是……阁下吗?” “是我,”冯君点点头,“是陈九派你出来传话的?” 其实他已经知道,此人正是陈九的二儿子,对方想要传的话,他也知道,不过……他决定还是听对方说一说,没必要表现出太多异样。 陈小二倒也没有怀疑,因为对方的气质……基本上就没可能有人假冒得了,而陈九之所以选择他出来,也是因为他的目标比较小,不容易被军方盯上。 没错,陈九又被军方盯上了,雨一下,观察哨就卷土重来,守卫想撵都撵不走,人家表示我们就是军部的,前来执行任务,现在又没虫子,你凭啥撵我们? 昨夜的事情让军部的人挺生气,但是再生气也没法较真,而他们还有一个战友,正在医院里疗伤,要等稍微好一点,才能转移走。 陈小二虽然是陈九的亲儿子,但并不是陈九团伙的成员,他跟父亲的关系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比较僵,他来传递消息,是军方都想不到的,只以为此人是来陪护快死的陈九。 但是事实上,这父子俩不合,纯粹是因为双方的性格都很强,聊天聊得都能打起来,可陈九有什么机密事要办,还是很信任这个儿子。 陈小二对神秘势力也早有耳闻,那是能让他的父亲都恭恭敬敬的势力,他也很乐意跑这一趟腿,为下京市做点什么。 他带来的消息是,运送物资的船其实有七艘,五艘是装满了能量石,另外两艘除了能量石,还有一些食物和药材,船东表示,如果能把七艘船的物资运过来,船可以全部送出去。 五艘满载能量石的船,是一千五百万吨,再加上另外两艘船,物资总量超过了两千万吨。 这个数量难不住冯君,不过船东还有要求,他希望将大部分的物品运送到右京。 下京只有医院和避难所可以存放物品,就算再加一些别的地方,物资总量也就是五六百万吨,所以大头要运到右京。 真要说起来,船东就是右京人,右京附近有个民运的空港码头,跑运输的人特别多。 船东所控制的“璀璨星空航运”,是行政星本土的第一大航运公司,虽然比不上几家跨星系的航运公司,但是在行正星上的能量,不是那几家能比的。 这船东名叫宣高,家族也是四代跑星际运输的,从一条船跑到了二十多条船。 宣高的父亲原本脱离了船运业,但是家族公司遇到了麻烦,宣高出面重新整顿,现在手上的货船超过了一百艘,除此之外还有相当数量的护航船或者武装商船。 推荐都市大神老施新书: 第两千五百四十七章 右京行(三更求月票) 大数据修仙正文卷第两千五百四十七章右京行陈九是在灰色地带游走,宣高也没那么干净,不过两者的体量,差了不止一个等级。 只不过宣高的发展重心,是在他的航运业上,跟军方也有点关系,而陈九就是纯粹混迹行正星,陈氏宗亲会的影响力又遍布整个星系,两人之间倒也能平等对话。 一开始接触,还是宗亲会的陈家人介绍,说宣高听说九哥你手上有货,能不能卖给他点? 陈九表示说,宣老板开口,怎么也要卖个面子,不过他得派人来下京取货,我不管送。 宣高没有要能量石,他要的是药品和食物,作为星系第一大货运公司的老板,他不可能没有能量石的储备。 不过当时宣高就留意了,侧面打听了一下,你这些东西,是怎么运到星球上的。 陈九根本没有理他:差不多点,我愿意给你面子,不代表你什么都能问。 宣高哈哈一笑,说我的很多货在外面运不进来,九哥你如果愿意帮着运进来,我给你七成货物算手续费……反正我就这么一说,你也就这么一听。 那时行正星的状况,七成的手续费不算高,但也不算低了,考虑到宣高本人还是混运输行业的,这个诚意就相当高了,陈九也不愿意得罪他,表示说我知道了。 后来虫族加紧攻势,陈九已经得了冯君的“能量石贷款”,实在不好意思再张嘴了,于是抽空又悄悄联系一下宣高:你那能量石,我运到下京成不? 如果搁在一年前甚至半年前,宣高是不会答应的,从下京到右京,距离很远的好不好? 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宣高表示说,你还是运到右京来吧,我给你八成货物的手续费。 陈九表示,这事儿我做不了主,而且都未必能联系上这门路,就是先了解一下你的想法。 宣高则是表示,只要能把货运到星球上,一切都好商量,老陈你也知道,我的“璀璨星空”还是有点存货的,我真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这个星球上的同胞。 以陈九对宣老板的了解,他知道还真是这样,此人心狠手辣小瑕疵很多,但是大节不亏。 所以哪怕没有联系宣高,他也敢答应下来,用飞船抵运费。 昨天冯君离开之后,他又联系宣高,想敲定这个支付方式。 宣高在行正星上,情报能力不怎么强,他操心的是大宗货物的运输,盯的是行业动向。 但就算是这样,他也知道合盛收到了大批的能量石,然后……自然而然的,他就注意到了,下京也下起了这种古怪的雨。 他甚至还托人去打听陈九的消息,得知那家伙快死了,心里这个遗憾,也就不用说了。 接到陈九的消息,他第一个反应是不信,“你老爸不是重度昏迷了吗?” 陈小二表示说,我老爸现在办的这些事,你也知道他接触的是什么人,清醒过来不是很正常吗?正经是人家的这种交易方式,宣老板你满意吗? 宣高当然满意了,不过他表示说,我的货物不止三船能量石,而是有很多……当然,如果能运到右京的话,那就最好了。 陈小二跟老爸商量了一下,觉得应该帮宣高争取一下,全部货物都运到下京的话,首先是没地方放,其次是未必扛得住军方的压力——宣老板来收货,能告诉他货被没收了吗? 冯君其实也知道出了这么个人,他甚至知道,璀璨星空公司有自己的堆场和船坞,规模比合盛还要大得多,而且很多船坞是在地下的,不容易受到破坏。 真要把货物堆到那里,别说两千万吨,一亿吨也放得下。 而且这个人的行为,真有点毁家纾难的豪气,这是最让冯君看重的,“你和你的父亲能不能确定,对方身后有没有军方的授意?” “这个应该不会……但是我们不敢确定,”陈小二终究还是年轻,居然敢很主观地判断对方不会做某些事情,虽然他马上又表示,自己不能确定,“我觉得他不至于那样做。” “是吗?”冯君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理由呢?” 陈小二侧头想一想,“得罪军方,他的事业最多受到影响,得罪你们,不但家业不保,性命都可能没了……如果被你们惦记上,他还能跑航运吗?” 这是最实在的理由,就像地球界的长途车司机或者商场售货员,发现小偷也不敢随便提示,因为他们还要继续在这个行业讨生活。 冯君侧头想一想,又出声发问,“我的那些禁忌,都跟他说了吗?” “说了,”陈小二点点头,具体的事情,就是他跟宣高商量的,他老爸通过量子手台在病房里提示,“关闭所有监控,现场不能留人,不得恶意观察。” “善意的观察也不能有!” “抱歉,是我措辞有误,”陈小二非常干脆地道歉,“总之是不许他们动歪念头。” “没错,”冯君点点头,“现在的右京,应该是夜里,你能联系一下宣高吗?我们需要派人,跟他接触一下,再做最后的决定。” “这个时候……”陈小二左右看一看,“我感觉不是很安全,周围盯梢的人太多了。” “那你告诉我他家的地址好了,”冯君随口回答,“我去找他。” “等我看一下他的社交动态,”陈小二拨弄一阵腕表,“在船坞地下室布置新的防御线,亲自监工……看来短期内是不会离开了。” 冯君也看到了社交动态,还发现对方居然发了定位,于是微微一笑,“看来在等我们啊。” “是这样吗?”陈小二看起来也四十出头了,居然有点疑惑,看来边境星的人果然是专注战斗,不擅长揣摩人心,不过终究不是笨人,“倒也有这个可能。” “不是有可能,而是一定是,”冯君笑一笑,也懒得多说,“见面有暗语吗?” “暗语……这个还没定,”陈小二想一想,试探着发话,“要不,你说是下京小二?” “可以,”冯君点点头,转身离开,“走了。” 陈小二还想再说什么,发现了周围扫来的眼光,说不得又摸出一根烟来点燃,无所事事地左右乱看。 还是有一个军方观察员,默默地缀上了冯君,又有人走向陈小二,“刚才那是谁?” “不是你们的人吗?”陈小二白他一眼,不屑地笑一笑,“说是想找我老爸买能量石,其实就想知道我老爸死了没有嘛。” 军方的人默然,他们当然清楚,下京市想找陈九买能量石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这些人只要下点功夫,认出陈家老二很正常,而军方也不可能抓捕所有问询的人。 不过遗憾的是,跟踪那厮的侦查员,居然把人跟丢了。 跟丢的过程也很简单,前面那厮在街道口拐了个弯,拐弯处居然有一小片白雾,后面跟踪的人下意识地停了一下,等他意识到这只是雨丝溅起的白雾的时候,追上去已经不见人了。 冯君直接来到了右京,才发现右京的局面也很糟糕,到处都是残垣断壁,虽然是半夜了,但是虫族依旧在进攻。 进攻的强度不高,稀稀拉拉的,以出尘期虫子为主,金丹并不多,看起来是骚扰性质的。 但是防御的力度,也是稀稀拉拉,虫子在天空飞着,很少有人去攻击,只有它们俯冲攻击的时候,地面上的枪炮才会开火,窘迫的程度肉眼可见——能量石不多了。 其实左右两京相比,右京的物资更丰富一点,因为这里有整个星系最大的太空码头。 左京虽然也有空港,但是能直达的地方很少,大部分是要通过中转来完成——不是经过太空堡垒,就是右京的码头,边境星不管是货运还是客运,进出控制都很严。 右京有大批货物储存,但是战争前期支援其他地方不少,又是虫族的重点攻击,所以战争持续的时间一长,这里的货物就不占优势了。 与之相反的是左京,左京的货物不算多,但仅仅是冯君一个人,给左京补了多少货? 所以右京现在左支右绌,实在是很正常,也怪不得宣高这种大佬,都要出去找货。 尤其有意思的是,冯君到来的时候,右京居然……在下雨! 他也没有想那么多,趁着夜色溜进来,开始寻找宣高所在的位置。 璀璨星空的总部在右京郊区,航运公司占地太大,不可能位于市区。 冯君找到地方,发现这里一点都不逊色于合盛的生产基地。 合盛那边地方大,是因为有生产区和生活区,还有为产业升级预留的空间,而璀璨星空的地方大,纯粹是堆场太多,船坞太多。 原本他是想在外面呼叫宣高的,不过大佬表示,这个防御网络到处都是漏洞,直接进吧。 于是冯君直接就进入了璀璨星空,一直到了距离宣高不到三百米处,到处都是防御堡垒了,再前进可能引发误会,他才停下来。 “宣老板,听说你要跟我谈笔大买卖,现在我人到了,你出来还是我进去?” 话音刚落,一盏雪亮的探照灯就扫射了过来。 第两千五百四十八章 爽快人 探照灯扫过,出现在大家面前的,是一架普通的机甲。 “什么人?”守卫直接发话了,“亮明身份,否则格杀勿论……这里是私人场所。” 五秒钟之内,三架战斗机甲出现在了场地边缘。 璀璨星空作为本星系的航运老大,遭遇的意外事件不知道有多少,反应能力是一等一的。 也就是宣老板说了,最近处置外来人要小心一点,否则像眼下这种情况,守卫通常都是先把机甲打废了,再把人抓起来问,如果不小心把人打死的话——那死了就死了。 说到底,这里是私人领地,堆场是公众场所,有纷争可以商量,总部和船坞都是私人的。 冯君根本不理会他们,“宣老板,你不出来的话,我可就走了。” “你先放下武器,走出机甲,”守卫冷冷地发话,“想说什么慢慢说,不要自误。” “等等,”一个尖细的声音传了出来,还有点含混,仿佛是没睡醒,“朋友你哪儿来的?” “我来的地方,你就别问了,”冯君冷冷地发话,“你的小伙子们都很不错,但是我有点不高兴……七艘船不够了。” “哈哈,原来是好朋友来了!”尖细的声音笑了起来,“你知道我等你等了多久吗?七艘船不够吗?好说……十艘够不够?” 然后他又轻咳一声,“散了散了,好朋友来了,再不散,我可扣工资了。” 探照灯顿时熄灭,三艘机甲也重新回了库房,大概两分钟之后,一架极其魁梧的机甲,从一间机库里走了出来,地面都震得一颤一颤的,“我就是宣高,大哥你可算来了。” 堡垒型机甲?你这得有多么怕死?冯君微微一笑,“我可能是假冒的。” “你不可能是假冒的,”宣高非常干脆地回答,“我放出的消息都不一样,七……就是那个死货家的老二,没错吧?” “他活过来了,”这个消息,只有陈小二等几个人知道,军方都不知道。 “我知道,你做的,”宣高毫不犹豫地回答,“我跟老二聊天的时候,他通过手台指导……不是我笑话他,就那么个格局了。” “你这个人有意思,”冯君笑了起来,“出机甲来聊一聊,敢吗?” “这有啥不敢的?”宣高不但回答得很干脆,反应也很干脆,后方的机甲门直接打开,一个魁梧的身材跳了出来,“我就很想问一句,你们那儿还招人吗?” “招人……就比较难了,”冯君也跳了出来,“关键是你太老了,七十八了吧?” “没那么老,我才五十八,”魁梧身材很耿直地回答,“改了两次生日,一次是为了减刑,一次是为了退税,搞得我申请生命药剂都很麻烦。” 冯君还真没遇到过这么好沟通的主儿,如果不是“附近的人”显示,这货就是正主儿,他真的觉得自己可能遇到了演员,“几个孩子了?” “二十六个,”宣高随口回答,“目前还有十七个活着。” “你这……”冯君撇一撇嘴,“人生赢家啊。” “不能吧,孩子不是想生就生?”宣高很随意地回答,“老哥你现在几个孩子了?” 冯君觉得这个问题恶意满满,“我年纪比你小一点,孩子也……没你多。” “避孕了吧?”宣高指一指他,然后微微一笑,“其实没必要避孕,我年轻的时候不懂,也是这么想的,总想着要负责,现在懂了……怀了就生呗,避什么孕?” 我来右京……好像是要谈论能量石运输的问题吧?冯君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混乱,“我好像明白……宣老板你为什么成功了。” “避孕是弱者的行为,”宣高一本正经地发话,“养不起的弱者,那就不要养,对你我这种强者来说,只存在孩子不够的问题,那么……多娶几个老婆不就行了?” 我大老远赶来,是跟你谈这个事儿的吗?冯君才要辩驳,识海里传来一声冷哼,“呵呵,终究是凡人……修者怀胎,有那么容易吗?” 颐玦你不是在下京来的吗?冯君看一看,两人都已经要走出璀璨星空的范围了,于是出声发话,“有没有想过,你的孩子都会成为我的人质?” 宣高终于不碎嘴了,他沉默了片刻,才沉声回答,“没有想过,虽然你这个问题,让我很不高兴,但是我确定自己不会做错事,以你的骄傲……会威胁我的孩子吗?” 冯君也沉默了,好半天才摸摸下巴发话,“我本来觉得自己挺平易近人的……” “你可没有你想的那么平易近人,”宣高的声音尖细,但是做派却相当豪爽,他毫不见外地表示,“你身上这个气场,上位者的味道十足,绝对是习惯了命令别人的人。” “有这么明显吗?”冯君笑一笑,心说这应该是身为修者,对凡人的天然俯视心理吧? “真有这么明显,”宣高点点头,一本正经地发话,“我服完兵役就开始跑社会,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我一般靠直觉就能判断出来……” 冯君摆一摆手,沉声发话,“咱们也不扯这些有的没的了,七艘船,你找个小行星停靠,人全部撤走,剩下的运输我来负责……信得过我不?” 七艘船加上货物,这是一笔不小的数目,甚至可以说金额庞大。 “信不过也要赌一把了,”宣高叹口气,无奈地一摊双手,“要不然真的撑不下去了,冒这一把险,只要能成,右京起码又能坚持两三个月,剩下三艘船怎么给您?” 冯君摇摇头,淡淡地回答,“我随便开玩笑的,多久能把船停靠好?” “我的船现在就在塞维尔小行星带里,”宣高随口回答,“对了,你们是不是还在收购一些二手战舰?等这笔交易结束,我没准能帮你想一想办法。” 冯君闻言笑了起来,“这还是担心我昧了你的货,先吊着我,不过……也正常。” 宣高干笑一声,也没有否认,“先等一下,给我半天时间,我就把小行星的位置给你。” “可以,”冯君走向了机甲,“你把该腾空的船坞,也腾出来一些,这边给你四船货,陈九那边三船,你看怎么样?” “食物和药品,稍微多给我一些吧,”宣高正色回答,“他那边相对富裕一点,给他半船就足够了,右京这里,物资短缺得很厉害。” 冯君点点头,“这个你们自己商量,不过……药品我要拿走两成,我那边也缺这些东西,能接受不?” “那行,”宣高毫不犹豫地回答,“药品的话,二二六分成吧,我要六成。” 冯君没再说话,点点头钻进机甲,就那么施施然离开了。 宣高却是往周遭扫了一眼,冷冷地发话,“我需要一个解释,他是怎么进了咱们场子的?” 调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毕竟冯君只是针对防御网的弱点进来的,身形并没有隐藏,几个摄像头也大致拍下了他的行进路线,“老板,这人是针对咱们防御网的漏洞进来的。” 宣高正安排货船停靠小行星的事宜,闻言就是一怔,“咱们的防御网……有漏洞?” “就是防御轮歇,您认可过的,”手下显得有点无可奈何,“说到底,都是能量石闹的。” “是这个呀,”宣高当然知道,防御节点轮歇的安排,那是无奈之举,不过他更好奇的是,“轮歇只是降低能量罩,并没有彻底关闭,对方怎么能知道咱们的安排?” 技术人员愁眉苦脸地回答,“理论上讲,仔细分析扫描之后,再经过大量计算,是可以做到这一点的,不过奇怪的是……我们并没有发现他的扫描信号,这非常不可思议。” 宣高对技术不是很精通,所以他很干脆地发问,“军方能不能做到这一点?” “军方……理论上可以做到吧?”技术人员不是很确定地回答,“但如果真的是军方这么做了,老板你就可以考虑跑路了……花这么大工夫,肯定是要对你下手了。” “你才跑路,”宣高哭笑不得地瞪他一眼,“怎么跟老板说话呢?” 下一刻,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还真不愧是……那么厉害的势力!” 半天之后,冯君接到了通知,宣高已经将飞船都安排好了,他过去提货就是了。 塞维亚小行星带,距离五方星系并不远,也就七八千万里,冯君直接找了颐玦,让她帮忙带着飞,同时又收起了祈雨阵,省得万一被人发现之后捡走。 反正此刻的下京才入夜,就算雨停了,虫子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 颐玦和冯君用了四个多小时,飞到了塞维尔小行星带,又用了一个来小时,找到宣高所说的那颗小行星。 小行星的直径有十来公里,七艘货船就停在上面,启动了伪装防护,不仔细看的话,还真发现不了这里的猫腻, 其他的要求,宣高基本上都做到了,货船留下了,密匙也留下了,货船的监控关闭,周遭也没有什么监控器,可以放心操作。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net。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两千五百四十九章 骨头硬 冯君收起了货船,并没有直接去行正星,而是先去了一趟大行星。 关注这些挖矿的修者倒是还在其次,关键是他要把船和货分离。 其实分离也没有用了多长时间,正经是有几个修者已经扛不住了,想要回白砾滩休整一下,两门的金丹真人里,也有一些人表示,希望能回通道口上交矿石。 冯君的回答是,这些事情我现在顾不上谈,过一段时间吧,大概也就十来八天,我会回来把事情统一办理一下。 等他和颐?回到下京市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市区上空又出现了大批的虫子,因为连雨云都没有了,虫子们显得非常嚣张,肆无忌惮地攻击着。 冯君二话不说,直接拿出祈雨阵驱动,颐?则是放出了回灵阵,自顾自地回复灵气。 当雨云再起,虫子们尖叫了起来,没命地向市区外冲去,甚至有两只金丹虫子撞到了一起,其中一只直接被撞晕,跌落到了地面,瞬间被集火了。 事实证明,它们的反应一点错都没有,雨滴落下不到十分钟,雨区边缘再次出现了白雾。 来不及逃出去的虫子,只能玩命似的攻击人族的各种建筑,这也是无奈的选择――与其尝试冲击白雾,不如临死前给敌人造成一些损失。 有几只虫子比较有脑筋,再次尝试向上飞,冲破雨云。 不得不说,它们的选择还真的不错,现在天已经蒙蒙亮了,颐?若是使出倒卷天河的思甘霖来,很容易被太空中的虫族和联邦监视器看到。 不过总算还好,做这种尝试的虫子不多,颐?选择在薄薄的云层中将它们点杀――在一般人看来,可能厚达数公里的云层,怎么都不算薄了,可是在这种场合中,还真的很薄。 击杀之后,她还忍不住感慨一句,“以后开启祈雨阵,还是选择在夜里比较好一点。” 主要是咱们赶往塞维亚小行星带,花费的时间太长了,冯君觉得有点委屈,不过他也没有解释,只是点点头,“抱歉,是我考虑得少了,以后一定注意。” 为什么抱歉?因为颐?最近输出的灵气非常多,不管是思甘霖还是带着他在太空赶路,都是很消耗灵气的,所以她一直在用回灵阵吸收上灵。 不过面对他的道歉,她无所谓地回答,“主要是差点被逼出底牌,底牌这种决定,还是让大尊们去决断的好……你可以去投放货物了。” “不着急,再等一等,”冯君随口回答,“取走货物之后马上投放,容易暴露咱们的效率……等到入夜去处理比较合适。” 一天时间转瞬即过,冯君通过足迹进入医院深层,将里面塞满物资,正要去找陈九说两句,却突然间发现,几十名军人包围了陈九的病房。 “好像是暴露了,”大佬传递给他意念,“也不知道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 紧接着,军方来了几名军医,打开了修复舱,就要检测陈九的各项生理指标。 “好了,不用那么麻烦,”陈九出声了,“我清醒过来了,就说你们想做什么吧。” “怎么清醒过来的?”军方的问题再多,这个问题也是铁定排第一位。 “我也不知道,”陈九光棍起来也绝对不含糊,“也许是……身体素质好?” “不要心存侥幸了,”军方直接正告他,“手台交出来吧,联系谁了,怎么联系的……我劝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回答。” 陈九终于明白消息是怎么走漏的了,不过他的性子是真的刚,“没什么可想的,没准是误碰吧,要不……给我上刑吧?” 就他这身体,别说上刑了,出了修复舱都不可能活下来,军方气得牙根儿都是痒的,“战争期间涉嫌勾结联邦敌人,可以判死刑的,你确定一定要抵抗吗?” “想杀就杀吧,”陈九有恃无恐地回答,“杀了我,正好你们也不用强迫我找能量石了。” 几名军官怔住了,交换一个眼神,另一名看起来比较和蔼的军官出声了,“你使用军方的手台,是在联系购买能量石吗?” 事实上,军方有不少人都知道,神秘势力最开始跟何润先联系,使用的就是军方手台。 “也许是,也许不是,”陈九还是那个样子,看起来半死不活,但却偏偏有恃无恐,“反正你们把动静搞得这么大,能量石买不来的话,不能怪我。” “陈先生,有话好说,”和蔼的军官顿时表态了,虽然军部要求,一定要查出那一股神秘势力,但是对于最前线的军人来说,没有什么比守住阵地更重要。 其实真要论玩忽职守的话,左京军部更严重一点,毕竟那里才是最早接触到神秘势力的单位,可人家不但没有揪出对手,还笑眯眯地收下了不少的能量石。 既然左京能这么做,为什么下京不能这么做呢?反正我们不是第一家这么做的。 所以这位笑眯眯地表示,“如果是你在帮忙联系能量石,那就是我们误会你了,不知道你联系的是哪一家?” “还能有哪一家?”陈九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怪异,“下京下雨了,你们不知道吗?” 话说到这个程度,有些内容就实在无法回避了,于是军方又问,“你怎么联系上它的?” 陈九苦笑一声,“是人家主动联系的……我何德何能,能联系人家?” 这个回答符合大家对神秘势力的认知,不过谁都不会甘心就这么放手,“约好了下一次的联系时间了吗?我们希望能够旁听。” 另一名军官也补充一句,“旁听的事情,是有先例的……你应该也清楚。” “那也不是眼下这个架势吧?”陈九不满意地发问,“你们荷枪实弹地包围我这个伤者,还是生命垂危的这种,如果引起了人家的误会,导致能量石送不来的话,不能怪我。” “这只是为了防止意外,也是为了保护你,”最后这名军官回答,脸上没有任何的惭愧,好像正在陈述事实一般,“调查清楚危险程度之后,我们自然会采取相应的措施。” “呵呵,”陈九不以为意地笑一笑,哪怕他凹凸不平的脸上,做出“不以为意”这个表情很难,“我觉得以你的脸皮,不应该混军队,应该混社会的。” “军人只管胜利,跟脸皮无关,”这位还真不在意,“你跟对方谈的结果,是多少能量石……又打算怎么交易?” “多少能量石不确定,怎么交易也不确定,”陈九懒洋洋地回答,“你们也不是没有对方的消息,你觉得军方都搞不定的事情,我这个做小买卖的能搞定吗?” 军官皱一皱眉,不满意地发话,“看来你对配合军方调查,非常抵触?” “我都快死了,你们还要揪着问问题,我心里能舒服了吗?”陈九没好气地回答,“至于说怎么约束对方、调查对方……我一点都做不到。” 顿了一顿之后,他又说一句,“我建议,诸位静观其变就好……你们没有觉得,左京军方在这一点上,做得就很不错吗?” 诸多军人默然,这话不太好听,但真的是最合理的建议。 一片沉寂中,那名和蔼的军官出声发话,“最后一个问题,你身上的毒,是他们解的?” “是的,”陈九很干脆地回答,“既然是最后一个问题,我就多回答一句……他们怎么解的毒,我也不清楚。” “留下两个医生,帮着看护一下陈先生,”和蔼的军官出声了,“再留下一个小队的士兵,帮忙防守……一定要保证陈先生的安全。” 说完之后,这些人在周遭观察一番,竟然就纷纷离开了。 冯君看完了这场热闹,也是暗暗地点头,看来军方还真的揣摩出了点名堂,知道该怎么跟我们打交道了,虽然还不是很契合,不过……慢慢磨合就好了, 然后他又借着足迹,来到了覃家的避难所,也将避难所填满,然后悄然离开。 下一刻,他回到了颐?身边,为她回复灵气护法,又过了一个来小时,才从雨水边缘的白雾中冲了出来。 很快地,军方就发现了异常,“有一架太空机甲,居然是从白雾中出来的,速度奇快,大家小心,注意捕捉!” “有人能扫出机甲的编号吗?” “拼装机甲,特征码已经抹去了……可能就是那些人,大家小心,争取抓活的!” 冯君才不会给他们“抓活的”机会,他操控着机甲四处乱飞,直到……飞到距离商场两里地左右,眼看着再冲就要陷入包围圈了,才打开了扬声器。 “商场的老板娘,陈九托我带的货,我已经放到你那里了,记得清点和转交!” 好死不死的,覃姐正在商场里忙碌着,今天下雨,虫族应该不会来,下京市就又要求她修复商场,虽然她心里有点不情愿,但是既然虫子来不了,她就算装也要装个样子出来。 听到外面的扬声器响起,她一开始还没有当回事,不过反应过来之后,就是一怔,“商场老板娘、陈九……不会是在说我吧?”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net。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两千五百五十章 渐渐习惯 大数据修仙正文卷第两千五百五十章渐渐习惯覃姐当然也猜到了,此前给陈九提供货物的,应该就是出自那个神秘势力。 她不知道神秘势力为什么格外青睐于她,不过对方的善意,她是可以确定的。 这两天下京市的雨,也闹得她心里有点乱糟糟的,陈九目前重伤垂死,她心里既希望对方来联系,又有点担心——真的没打过交道啊。 现在猛地听到有人这么呼喊,反应过来之后,她心里猛地一沉:麻烦了。 当然麻烦了,她甚至还没有离开办公室,楼外另一个扬声器响起,“覃女士,我代表下京市战时管理委员会宣布:有重要事情需要您配合,请您待在办公室内,我们会登门拜访!” 覃姐叹口气,拿起了桌上的送话器,“我收到了,就在办公室内,等你们来。” 后面呼叫的人,其实是监视她的人,她原本就有很重的嫌疑,那架机甲一嚷嚷,这边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发布了通告再说。 遗憾的是,那架机甲实在太狡猾了,喊完了之后,转身又冲回了白雾里,围追堵截的机甲慢了半拍,又不能开枪,只能看着他“险而又险”地冲回白雾。 至于说大家跟着冲进白雾?别闹……肯定活不了不说,而且是白死。 管委会的人很快就到了商场,面对他们的提问,覃姐想一想,也只能猜测,对方也许是把货物运进了避难所。 接下来的验证就很简单了,天空下着雨,大家前往避难所没有任何的风险。 看到避难所里满当当的货物,下京市军方和正府差点笑掉大牙,然后就吵吵了起来,为的是争夺这些份额。 至于说这是陈九的货?那一点都不重要,征用了!只要能坚持到最后的胜利,下京市自然会给出满意的赔偿——其实现在给都行,只要陈九愿意接受联邦币。 有人问货物的来源?这一点暂不考虑……左京人能大口吃肉,就不许下京过个年了? 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查点物品的数量,以及确定军地双方的分配比例。 都是集装箱类型的货物,检点起来很方便,不多时,大概的数量就出来了。 军方的参谋长到场了,他有点遗憾,少不得侧头看一眼覃姐,“你家当时搞这个避难所,为啥不搞得大一点?” “那时我爷爷都没出生,跟我有什么关系?”覃姐眨巴着眼睛,也是一脸的疑惑,“我就奇怪了,这个避难所的密匙,我没给别人呐。” “你不用辩解这个了,”参谋长摆一摆手,面对这么多的物资,他根本不在意这点小事,“没有证据证明你参与了走私,没谁能把你怎么样。” 没错,军地双方对这批物品的定义还是走私,不过这种走私显然比较例外,是将物资从虫族的封锁中运送过来,不能单纯地罚没——哪怕没有神秘势力的因素,也不能随便罚没。 “本来就没我什么事,陈九做的,”覃姐只是单纯地想不明白,“没有密匙,他们是怎么进来的?” 不管怎么说,覃家的避难所虽然隐蔽,但是这么多货物堆积在这里,是绝对不可取的,就不说虫族能不能打进来,只说把它们运输到下京市各个角落,就可能遭受虫族的攻击。 所以下京市有样学样,趁着下雨天,组织了大批车辆前来运送物资。 这样的组织难度,还要大于左京那边,因为大家要一边盘点,一边登记,一边运输,把物资从避难所深处运输出来已经很费工夫了,更难的是军地双方还在不住地扯皮。 结果一直运输到天快黑了,还没有运走三成物资。 为此,军方不得不又去找陈九,问他这场雨估计能下多久。 陈九则是一脸的懵逼:你问我,我可问谁去? 军方来人见他不回答,只能再次解释:跟左京市那边不同,咱下京的雨不是一直下,总是下一阵停一阵,我们是想了解一下,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会不会跟地形什么的有关? 说到底,他是担心货物还没有运输完,雨就再次中断,这很有可能造成巨大损失。 陈九仔细想了一下,觉得地形什么的……应该关系不大。 因为他很清楚冯君跟自己联系的经过,一开始自己是昏迷的,先打了一针,隔了一天又打了一针,然后还要跟宣高联系,再安排人去取货…… 也就是说,整个过程是断断续续的,而且降雨的难度,冯君虽然只跟何润先说过,但是陈九用屁股想,也知道成本绝对不会低了。 所以陈九倾向于认为,下京的雨时下时停,应该跟对方的成本控制有关。 然而,他并不能确定这一点,而且整件事情的经过,他也不可能告诉军方,于是沉吟半天才表示,“这个势力的成员,给我一种感觉,那就是做事非常讲究。” “好吧,就算他们很讲究,但那又怎么样呢?”军方来人不是懒得动脑筋,而是要听他的判断。 “讲究就是……他们肯定会保你们平安,”陈九随口回答,“就像在左京,一开始他们是保合盛的平安,但是最后也帮左京庇护了一天。” “倒确实是这样,”军方来人承认这一点,“但是如果他们力有不逮呢?比如说因为地形等原因,雨就只能断断续续的降,我们又该怎么做?” 其实军方能规划相关的处理方案,不过他们不会放过试探的机会——没错,这不但是向陈九取经,也是从侧面打听那个势力的底细。 陈九却是不屑地哼一声,“那你们就去白雾旁边,拿个喇叭大声喊,如果雨水可能中断,请对方提前示警……这种处理手段都想不到,也好意思自称军方精英?” 来人被弄了一个大红脸,问你几个问题,你怎么就这样了呢? 想问陈九问题的,可不仅仅是军方,在很远的右京市,宣高也是坐卧不安。 下京市冒雨大规模分派战争物资,这个消息已经传到了右京——参与运输和接收物资的人实在太多了,想要封口根本是不可能的。 宣高其实一直有点忐忑,担心这一批物资失踪,理论上他是倾向于相信对方的,否则也不可能去赌,但是心里不可能不担心。 现在他倒是放下心了,知道这一批物资有一部分运抵下京了,右京这边应该也没有问题。 可正是因为如此,他反倒有点坐卧不安,“下京有了,为什么我右京迟迟不来?” 还好,他身边有智囊相劝,“没准他们的人手有限,招呼不过来。” 宣老板也只能静下心继续等待,“我倒不是沉不住气,主要是物资匮乏太久了……没希望的时候也就算了,有了希望,真的憋不住。” 右京最近一直在淅淅沥沥地下雨,这有点类似于华夏的梅雨季节,是右京独有的现象。 虫子也知道这个,起码它们能判断出来,这个天气属于正常现象,没有刻意改变的痕迹。 所以哪怕右京在下雨,它们照样攻击这座城市,雨和雨终究是不同的。 两天之后,刚刚入夜没有多久,右京市郊蓦地升起了白雾,虫子们瞬间就慌乱了起来,四处乱窜不说,还有虫子向天空蹿去——不得不承认,虫子的智慧虽然低,直觉很强。 不过冯君选择此时激发祈雨阵,自然把这都考虑到了,颐玦肆无忌惮地使用倒卷天河,将所有试图逃脱的虫子横扫一空。 右京的城防军在一分钟内就发现了蹊跷,“有白雾升起,有白雾升起……虫子们慌了!” 事实上,他们等这一天已经太久了——神秘势力你不能太偏心吧? 宣高早就把耳目撒了下去,得到这个消息之后,顿时就跳了起来,“去库房,快!” 他一直强忍着,没有去库房查看,也是怕撞到对方在操作什么,现在就不用再等了。 军师忍不住提示他,“咱们还没有得到对方的通知呢。” “还通知个啥?陈九都说了,那些人做事讲究,”宣高的人脉,真不是吹出来的,往日里他只经营运输,不会打听无关的消息,现在决定出手了,连军方和陈九的对话他都能知道。 所以他很坚决地表示,“雨都下了,咱们就可以盘点了,哪怕撞到了都不怕,这是他们给了错误的信号……讲究人,我真的不怕。” 事实也证明,他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四个地下船坞里,摆了一千多万吨的货。 至于对方怎么做到的,他根本就没去考虑,现在行正星的顶级势力都传遍了,神秘势力可能掌握了“地内跃迁”的技术。 宣高无意去分辨,这个传言到底是真是假,他只需要知道,货物这么出现是正常的。 严格来说,证实这个传言,对于搞运输的他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不过他没有去试图了解,地内跃迁也许更方便运输,但是按照常情分析,这么精准的运输,对容错率和控制能力要求肯定很高,消耗的能量绝对不会少,短期内他无须杞人忧天。 可右京军方这时候就有点抓瞎,“咱们的能量石呢……是谁家买下来了?” 第两千五百五十一章 撑不住了 大数据修仙正文卷第两千五百五十一章撑不住了忙完右京的事,冯君和颐玦就算轻松下来了,起码最大的三个人族基地,都增加了物资。 壬屠等真尊也没有继续要求什么,自从在下京诛杀七只虫族元婴之后,祈雨阵的出现,再也勾不来虫族元婴的关注了。 冯君推演了一下,发现战事在六个月或八个月内结束的概率更高了,他知道可以离开了。 在离开之前,颐玦召唤了一下半愚真尊。 半愚真君对演天镜也是非常感兴趣的,不过看到演天镜的第一眼,他就看一眼冯君,“瀚海道友说的不错,冯小友果然根脚深厚。” 合着是守护者在上面加持的气息并没有消耗完毕,他略略关注了一下,就感受到了那异常晦涩和细微的威压,虽然只是极其微弱的一丝,就让他的念头有一些凝滞,昏昏欲睡。 说实话,半愚真尊确实吓了一大跳,他不知道施为者的修为有多高,但是最少最少,也是分神后期,考虑到这念头没有伤人之意,只是压制神念,也许……是合体期? 反正他完全不敢轻慢这一缕气息,所以才对冯君如此客气。 “此物是我和冯道友诛杀铁骨,共同获得的战利品,”颐玦出动出头了,她这么做不是为了强调演天镜的所有权,而是表示这里还有我的面子,你尽管放心好了,“可惜残破了。” 半愚真尊对她和冯君的关系,也看得很明白,修为相差似乎挺大,但一个是妖孽,一个更妖孽,这么发展下去,冯君早晚会追上颐玦的修为甚至……反超。 两者会结为道侣吗?可能性很大,如果冯君只是妖孽,那也罢了,天琴界里夭折的妖孽海了去啦,但是考虑到此人身后最少有分神后期的大能在关注,夭折的可能性并不大。 出窍期寿六千,颐玦也不过比冯君大个四百来岁,对出窍期来说,区区四百年算啥? 女大三千,不一定能位列仙班,但是冯君在出窍期赶上颐玦的修为,还是很有可能的。 所以他又看一眼演天镜,刻意忽视了上面的气息,然后沉声回答,“此物……不好修,我出手没有半分的把握,就算我大师伯出手,也很难。” 其实他的分神期大师伯出手,也没啥把握,但终究是炼器道的,这么漏气的话不能说。 “不着急,”颐玦笑着回答,“我们还要借此物缉凶,等虫族世界攻略完毕,再回去慢慢研究,我们等得及的……大致费用能估算一下吗?” “这等宝物,费用怎么算得出来?”半愚真尊无奈地笑一笑,“不过你放心好了,参悟此宝,对我炼器道也大有帮助,如果是我们自身有的宝物,炼器道就免费拿出来用了。” “既然如此,那就多谢真尊了,”颐玦倒也不客气,一拱手发话,“真尊还有什么吩咐?” “呵呵,占了便宜就走,”半愚真尊笑一笑,活了几千岁的人了,这点事能不明白? 然后他一摆手,“去吧。” 冯君带着颐玦去了大行星,处理了一下各方所需,该带到通道口的,就带过去,有的人上交了矿石之后,还要再回来,那也由两门调派。 然后他们又去銮九星系看一下,发现三名真尊带着一干修者,偷袭得很开心,少不得又把前线的事情讲一讲,供他们参考——很多马脚已经隐瞒不住了,咱们这里也不用太克制。 銮雄真尊则是表示,这个星系我们扫荡得差不多了,接下来还要扫荡别的星系,冯君你得常来。 冯君想一想,还是老实地建言,“我建议,还是先把这个星系彻底消化了的好,谁知道会不会又来一波跃迁的虫子呢?” “这个星系没有什么价值了,”銮雄很耿直地表示,“把所有虫子杀完,神庙推倒,就足够了……你此前不是还说,咱们在敌后活动,要打什么游击战的吗?” “您一个人打游击战没问题,反正遇到麻烦也走得了,”冯君笑着解释,“可现在您身边这么多元婴和金丹,哪里是说走就能走的?” “原来元婴都是累赘了,”有人轻笑一声,却是玄水门的元婴真仙,“大尊只管去,就算有虫族跃迁,又能奈我们何?” 玄水门下一般不是特别张扬,但是架不住……玄水门跟冯君关系好,而且门中战力最强的瀚海真尊来了,说话自然就有底气。 “只有他想去,”卫三才冒头出来,反正家族真尊跟门派真尊不对付,也是日常了,“我觉得这个星系还有挖潜的可能。” 拖拖真尊也表示,“这一处,咱们攻打得十分顺利,我觉得还是认真经营一下比较好。” 拖拖真尊的正号是九思,也就是说,他说的话,不会是无的放矢。 “本来嘛,”卫三才支持这个说法,“我查过了,这里的物产极为丰富,可以先开矿!” 说到底,杀完虫子只是第一步,虫子的尸身是很大一部分收获,但是卫三才是家族真尊,开疆拓土固然很好,但是充分消化占领区的资源,也是要极力追求的。 说到底,家族真尊相较宗派真尊,比较弱势一些,少了一些从容,更愿意追求实惠。 不过这种事情也不能一言而论,拖拖也是宗派真尊,也愿意追求实惠——在已经征服的地方寻找矿藏,危险性要小很多。 然而,銮雄就真的傻到要在敌后拖着一帮油瓶打游击战吗? 这么想的人,还真的小看銮雄真尊了,他迟疑一下发话,“那就深耕这个星系吧,我也是支持的,带着一帮小修出去作战,赢了好说,输了算谁的?” 到最后他表示,“可是我金乌门人,来虫族世界的太少……感觉没人配合我。” 冯君忍不住就笑了,“合着您是想要我帮您再带点人来?” “带人不带人的无所谓,”銮雄很深沉地表示,“我就喜欢探索未知世界。” 冯君想一想之后表示,“那我下一次,邀请悠渲真尊来一起开拓,您看可好?” 你特么能再恶心人一点吗?銮雄对悠渲的怨气大了去啦,别的不说,光是挽情那件事,他就不能原谅悠渲——金乌门下,能让别人这么糟蹋吗? 挽情的帐,最终是结了,可那是玄水门的瀚海真尊打上门去了好不好? 没错,悠渲也跟着去了,但大家都是真尊,这场因果,谁出力多谁出力少,哪个不明白? 所以銮雄真尊笑着点点头,“悠渲啊,喊他来吧,正好我脾气暴,他来主持大局挺好。” 这是大尊该跟我们小修说的话吗?冯君也是相当地无语了,“好吧,不提他了,其实我觉得……金乌来虫族世界的元婴不少了呀。” “没来的更多,”銮雄真尊笑眯眯地回答,“而且,大批的金丹没有来,这是对资源的浪费,也只有金丹多了,才能更好地开发星系,想让我滞留此地不走,总得让我有牵挂之物。” 冯君想一想之后沉声回答,“真尊,您已经将这里命名为銮九星系了,我再带金乌弟子来的话,怕是要请示两门的真尊才好。” 銮雄真尊点点头,“我也正有此意,你且去问吧。” 你有此意?冯君皱一皱眉头,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卫三才却不以为意地哼一声,“无非是看着别人在你命名的星系中采矿不满,左右不过先到一步,就该都是你的?” 她这话说出来,冯君才反应过来为什么銮雄是这个态度,与此同时,銮雄也出声反驳,“先来后到总是要讲的吧,莫非后到的还有理了?” “你早这么承认,我就去其他地方探索了,”卫三才不以为意地冷哼一声,“征战异界明明要人族修者携手,你既然想这么多,那就各自为战好了!” “偏你话多,”銮雄的眉头一皱,很不高兴地表示,“修者就算携手对敌,可他人发现的东西,难道谁都可以上前发掘?” “你们别吵了,”冯君摇摇头,“我请霄峒真尊前来评判一下,你们看如何?” 三名真尊齐齐点头,“正该如此”,拖拖真尊甚至表示,“倒也该有个章法了。” 霄峒真尊是顶替钓叟到达前线的,冯君邀请他过来,倒也十分方便。 事实上,霄峒真尊都觉得,现在有必要制定一些抽头的规矩了。 不过既然要抽头,冯君这个BUG一般的存在,也很让霄峒真尊挠头,他希望别人进出虫族世界的时候,能尽量走通道。 其他人都表示这个是应该的,卫三才说得更明白,“如果你们早这么说,我卫家子弟早就报名过来了,可你们偏偏要拦着,不让家族修者参与。” “没有的事,”霄峒真尊矢口否认,在天琴位面里,“不得随意歧视家族修者”也算是正治正确,起码在正规场合不能随意乱说。 “我们是担心这里有未知风险,才先行探索,省得家族修者遭遇意外之后,又胡乱攀诬。” 卫三才饶有兴致地发问,“那么,家族修者现在可以进入了?” 见到霄峒真尊点头,他又笑了起来,“看起来是真的撑不住了啊。” 第两千五百五十二章 灭族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在场沟通的四名真尊,哪一个不是活了几千岁的? 他们非常清楚,虫族世界的开发难度,真的超乎了最初的想像。 首先是这个世界足够大,恐怕上千年都探索不完,不管对什么样的势力来说,超大的地盘,都是让人头疼的,想要实现有效的管理,需要海量的人口去填充。 天琴世界的人口数量不少,但糟糕的是,这边的世界规则对修者非常不友好,无法靠正常方式吸收灵气,所以来这里的修者,只是来探索和寻宝,不可能常驻。 更重要的是,本方世界也有霸主级的势力存在,是可以跟天琴修者抗衡的。 如果没有对手,再大的世界也不怕,慢慢查探就好了,有对手的话,探险者的数量就要跟得上了——这就是人口优势的重要性。 卫三才早就意识到这个问题了,现在索性就摊开来说。 霄峒却也懒得跟他计较,只是表示说,“你们家族修者愿意接受管理,签下免责的契约,当然就可以进入虫族世界……这话我说的。” 拖拖真尊则是表示,别说家族修者了,我们七情道的门人想进虫族世界,也要承诺生死自负,否则两门就不可能答应我们进来——对了,我也得带一批七情道弟子前来。 大家都不排斥从通道口进,那么下一个问题就来了:如何从通道口赶到这里? 这可不是区区的几亿、十几亿里远,而是数十亿上百亿里远的距离,连传送阵都架设不起来,“那就只能委屈冯小友了。” “别介!”冯君一摆手,断然拒绝,“我偶尔帮你们一趟忙,来回运输一下人没有问题,若是想发展成常例,那是想都不要想,我也有我自己的事!” 卫三才苦恼地看着他,“冯山主若是不出手,他们得多久才能飞过来?这大好的时光,总不能浪费在赶路上吧?” 冯君却是反问一句,“那么,我大好的时光,就只能化作飞舟,为你们载客?” 卫三才理直气壮地回答,“你可以借此敛财,真正的独家买卖。” 冯君摇摇头,“抱歉,没有兴趣,我又不差钱,你们给得再多,超得过进虚空的费用吗?” 卫三才顿时语塞,知道冯君能带人进虚空的,哪里会不知道一千上灵的入场费? 拖拖真尊闻言,也忍不住看他一眼,“那就只能按部就班来了?” 銮雄也有点郁闷,少不得看向霄峒,“两门能不能派一些弟子来,守在这个星系上,收点进场费和税费?” 霄峒也难得地迟疑了,统一在通道口收取费用不好吗?搞得各个星系都自行收费的话,一来比较难以管理,二来……漏洞也太大,“此事要再议,难道不能从通道口推进过来吗?” 宗派修者比较注重秩序,事情搞得杂乱无章的话,太容易出问题了。 拖拖真尊正色发话,“通道口推进的话,耗费的时间太长了,而且霄峒道友你也清楚,这一方世界的规则,传送阵的消耗也远超天琴。” 霄峒真尊还是不打算同意,“推进过程中,也可以开采各种矿物,无非是没有虫子。” “没有虫子的星球,出现好东西的概率较低,”銮雄真尊沉声回答,“我在这一方星空游荡了一些时日,大致得出了这个结论,像冯小友发现的满是能量石的大行星,极为罕见。” “是这个道理,”卫三才居然点头附和銮雄,“合适生命的星球,当然机缘更多,除了矿物还能有植物什么的。” 霄峒真尊终究是有决断的人,思索一阵很干脆地点头,“那行吧,不过收费方式,我要去通道口商议一下,顺便还要带来负责收费和登记的弟子,如此就劳烦冯山主一趟了。” 冯君听到这里,也知道自己躲不过这趟差事了,于是点点头,“好吧,偶尔一次不打紧,不过,我要先将颐玦仙子送回灵植道休养。” 颐玦听他提起自己,很干脆地表示,“那我等你回来好了。” “不用,”冯君摆手拒绝,“我还有些别的事情要办,十五天之后去灵植道找你。” 送走颐玦之后,他又将霄峒真尊送到了通道口,反正这运输属性……就不用再说了。 两门高层很重视霄峒带回来的消息,对于第一和第三战场,两门确实有些鞭长莫及,可是让他们现在放弃稳步推进的计划,那也是不可能的。 目前两门弟子所推进到的地方,已经发现了不少资源,不过正因为资源太多,大部分不是暴利的资源,都处于封存状态,能开采的只有一小部分,很多还外包了出去。 毕竟大部分的两门弟子,还是要坚持继续推进的任务。 所以他们现在的稳扎稳打,不但风险小,可控性强,还能外包之后坐着收钱,大势力最喜欢的就是这种稳定的高收益。 至于第一和第三战场,那就太乱了,既然有别人去拼命,自家弟子也没必要抢着送死。 第二战场倒是可以去,那里已经被清场了,资源也标注了出来,不过考虑到那里随时可能出现跃迁的虫群,投放大量低阶弟子过去也不太负责。 从他们这些想法就可以看出,銮雄等三名真尊的存在,对于銮九星系的开发还是非常重要的,他们也许好几年都无事可做,但是只有真尊存在,才能护卫低阶修者。 所以想来想去,在那里再开个收费站还是很有必要的,反正不管什么人,你来了就要交钱,走的时候留下抽成。 至于说事态可能变得混乱,这个问题应该不会很大,只要冯君不乱来,就没有太大的漏洞,收益上稍有出入也正常——那些修者都是提着脑袋赚钱的,有些事情没必要太较真。 当然,如果冯君能老老实实地做“公交车”,这才是最合理的发展方向,但问题是人家不肯答应——真这么做的话,他确实也就没法修炼了。 如果冯君没啥背景,修炼不修炼也由不得他,但是人家背景很强,虽然宗门里没有强者露面,但是有些东西是做不得假的。 而且冯君涉及的利益,远不止虫族世界这一点,两门已经听说了,因为冯君受到袭击,已经惊动了几个真尊出面帮他找场子。 没办法,既然无法强迫冯君,那就只能再开一个摊子,不过好的一点是,派几个金丹弟子过去巡查,就能坐着收获利益,倒也可以满意。 霄峒在通道口待了一天,相关的条款就拟好了,冯君也没有去问,反正就算收费也收不到他的头上,他又何必去自寻烦恼? 这一次,霄峒带了四十名金丹和两个元婴,一同前往銮九星系,这是为了防止再出现什么第四战场之类的,前方就可以直接分派人手,不至于捉襟见肘。 到了銮九星系,霄峒把管理和收费的章法说了一遍,銮雄和卫三才当即表示,我们要回天琴招人,冯小友陪我们走一遭吧。 这也是冯君推脱不了的,事实上他已经考虑到了这一点,否则也不会送颐玦回灵植道了——这些琐事他一个人就做得了,何必耽误她休整? 回天琴有真尊陪伴,安全方面没必要考虑,然后他又回到銮九星系,将霄峒送回了前线,再然后就回了白砾滩——这里又积攒了不少等待推演的人。 他花了五天时间,完成了这些推演,又到新漠板块走一遭,发现这里又多了一百多具尸体,一问才知道,洛家派人出去,屠了肖家一族。 【领红包】现金or点币红包已经发放到你的账户!微信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领取! 至于说原因?当然因为肖家就是小冬瓜的后代,这个秘密在肖家都只有家主知道。 不过对于洛家来说,找出糟践先祖的仇家,那是必须完成的任务,所以他们还是搜魂搜到了家主身上,然后根据肖家家主的记忆,寻找到了肖家祖上留下来的手书。 这手书也很微妙,是直接将小冬瓜认为元祖,再往前根本没有记录,只标明元祖祖上是从金乌而来,因为献上家传阵法,得以拜了因真仙为师,陨落于灵植道守欣之手。 小冬瓜对后人有遗言,自己一旦陨落,不得报仇,立刻隐姓埋名远走他乡。 灵植道和灵木道的仇恨就已经很深了,若是有人再挖出他们是东门家族的后人的话,无疑是大祸临头,作为一个没有什么臂助的小家族,远走避祸才是正确的选择。 否则的话,光是刘家的寻仇,也不是肖家能抵挡得住的。 肖家的做法已经很谨慎了,然而终究还是被人追查到了。 洛家人看到“家传阵法”四个字,连眼睛都红了,侮辱我家先祖不说,我洛家的阵法,也成了你家的?这种家族不族诛的话,洛家好意思自称第二家族吗? 所以灭族是必须的,而洛家自认行事还算有分寸,只是向下追溯仇恨,搁给上古那些霸道家族,连金乌地盘上的董家都可能被连累。 冯君过来之后,就得到了这个消息,到此已经可以确定,激发六爻阵法的势力中,最少是灵木道介入了,至于是不是还有其他势力参与,还需要调查。 第两千五百五十三章 实在人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其实洛家调查到这个程度,也调查不下去了。 虽然他们在小界家族里排名第二,灵木道却是位列十八道之一。 哪怕灵木道跟灵植道相争得太狠,不算特别强势,但依旧不是洛家能招惹的。 洛家倾巢而出跟灵木道死磕的话,没准能拼个两败俱伤,不过七门十八道不可能坐视他们这么做,而洛家虽然深恨有人冒犯先祖,却也不可能因为这个就跟灵木道大打出手。 划不来的,又不是不死不休的大仇,诛杀了肖家就足够了,就算洛家先祖重生,也不会支持他们报复十八道的序列,家族修者最重血脉传承,怎么会为这点小仇怨冒灭族的风险? 不过洛家也说了,冯山主调查的时候,需要什么帮助,洛家愿意无条件提供,甚至他报仇的时候,也可以请洛家修者助拳——洛家不能主动打上灵木道,共襄盛举还是没问题的。 冯君盘算了一下,觉得此事指望不上卫三才——洛十七尚且要注意避讳,卫三才更是师出无名,家族修者的真尊,实在不便在类似的事情上强出头。 倒是可以尝试一下,能不能请动銮雄真尊。 又过两天,约定的日子到了,冯君来到炽焰板块,看銮雄真尊打算带多少人去那边。 銮雄居然找了百名金乌的金丹,大多都是初阶和中阶,元婴也有,只有两名。 有意思的是,銮雄居然还召集了百名七情道的金丹,元婴也有三人——这是拖拖真尊的意思,请他代为通知七情道,说需要一拨弟子收集资源。 拖拖原本是可以自己回来的,但是他若回来,第三战场就没有真尊坐镇了,所以他只是给了銮雄一件信物,劳烦他走一趟七情道。 要说这七情道也挺有意思,喜、怒、忧、思、悲、恐、惊代表七种情绪,因为各司其道,所以弟子们不是特别团结。 当然,要说谋害什么的也谈不上,无非走得不是很近,担心其他情绪会影响自身情绪。 拖拖真尊当初接受两门邀请的时候,也没有刻意地帮弟子们争取多少名额。 现在他已经将虫族世界了解得差不多了,见别人都为自家争取好处,于是他也出面争取,只可惜到了这个时候,他自己又不方便回来。 现在的銮雄真尊,其实就是带了两百名金丹和五个元婴,想让冯君帮忙运送过去。 冯君犹豫一下,觉得銮雄有事情要忙,暂时还是不要劳烦他去灵木道了。 又等了半天,卫三才也带着百名金丹来到了炽焰,同行的还有五名元婴。 当初大家约定,是在炽焰汇合,不过若不是有銮雄坐镇,卫三才这个真尊想要出传送阵的话,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冯君将他们送到銮九星系,就没有再多问,自有两门的弟子前来收取费用登记身份。 验看储物袋倒是没有多少必要,因为来的人肯定只带了生活和战斗的物资,所以等他们离开的时候,验看一下其他物资就好了。 既然不好跟銮雄开口,冯君就琢磨着,能不能找瀚海真尊帮忙,于是他又到了前线。 可是踏足行正星之后,他有心召唤瀚海,突然间又觉得有点唐突——人家终究是大尊,跟他也不是很熟悉,一个小金丹,合适随便召唤对方吗? 瀚海此前愿意帮他调查,是真尊的人情,如果他认为这是理所应当的,那就是不懂事了。 不过既然来了,也就不能白来,他又挪移到右京去,想看一看宣高现在的情况如何。 璀璨星空还真不是一般的牛掰,上次是他们给右京提供了大量的能量石和其他物资,按说怎么也该受一番调查,但是冯君仔细观察了一阵,发现还真的没有。 总部和船坞附近,甚至都没有那些可疑人员的监视。 不光是大佬没有发现,冯君都调出“附近的人”搜索了一下,确定真的不存在监视者。 监控倒是多了几个,不过这也正常了,要是军方没有任何反应,反而是奇怪了。 更有意思的是,冯君上一次进入船坞的路线,漏洞依旧存在,没有做出任何的修补。 这就是想表示善意!冯君倒也没有让对方失望,等到入夜,还是通过这个路线进入。 巧的是,今夜的右京又有雨,细碎的小雨中,冯君也没有穿着机甲,出现在船坞广场。 看守瞬间就发现了他,探照灯扫过来一下,然后马上转移。 不多时,宣高尖细的笑声响起,“阁下,好久不见。” “也没有多久吧,”冯君随口回答,然后又问一句,“怎么军方没有增加监控?” “加了啊,好几个摄像头呢,”宣高魁梧的身材出现了,他笑着表示,“起码要做个样子。” 冯君也随口跟他聊着,“看来你跟军方的关系确实不错。” “比那俩强点吧,”宣高很自然地回答,“璀璨星空的贷款,一般都是走开拓银行,跟军方的关系不会太差,最关键的是……有左京和下京在前面顶雷,右京军方的压力小很多。” 倒也是这个理,冯君点点头,“最近虫子的攻击力度,感觉小了一点?” “确实小了不少,”宣高也承认这一点,“主要是你们杀了不少帅级虫子,再加上我们的火力也加强了不少,这些虫子也不是完全没脑筋,当然猜得到我们补充了能量石。” 冯君点点头,略带一点感慨地表示,“看来这些虫子,是真的撑不了多久了。” “什么意思?”宣高听得眼睛就是一亮,“你是说……它们快撤退了?” 关于虫子下一步的动向,不光是行政星上有大批人在猜测,整个联邦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研究,不过他很想听一听对方的说法——这么厉害的势力,做出的推测肯定不会太离谱。 “会不会很快撤退,我也不能确定,”冯君并没有给出肯定的答复,“不过虫子的损失也很惨重,大致估算的结果,攻打这个星系以来死掉的虫子……足够打下五个类似的星系。” 这话可不是他说的,而是驭兽道的元婴在虫子的沟通中获知的情报,虫族的交流方式很难破解,也不合适搜魂,但是驭兽道修者常年跟异类打交道,比较擅长感受异类的情绪。 “那还不是你们的功劳?”宣高并不掩饰自己的猜测,“听说有王级虫子被你们杀了?” “杀了三只,”冯君其实也不喜欢藏着掖着,他愿意跟爽快人打交道,“不过联邦的援军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这一点不能否认。” 如果没有联邦源源不断赶来的援兵,帮着分散了虫子的注意力,天琴修者想打出这么好的成绩,基本上要全力以赴才能做到,那样就提前暴露了。 “三只王级?”宣高闻言顿时愕然,他在军方有人,能得到很多的敏感情报,也知道神秘势力爆发的那一次,可能诛杀了王级虫子,但是三只……这就过了,“用的什么武器?” 不是他冒失,而是……他实在太好奇了,一般来说,联邦想要诛杀王级虫子,通常要使用地心轨道炮甚至歼星舰。 歼星舰基本上能灭杀王级虫子,地心轨道炮作为防御性武器,都未必能灭杀了王级,不过出其不意激发的话,击退甚至重伤王级虫子还是没问题的。 不过地心轨道炮制造困难,耗费能量也多,属于军方严厉管制的武器,不是所有星球上都有这个装置。 然而,有没有和多不多,这是两个概念,自打地心轨道炮陆续发威,打掉了好几只王级虫子之后,出窍虫族就很少出现在联邦的星球防御圈内了。 反正这玩意儿激发一次很不容易,杀帅级虫子非常划不来,很多星球哪怕被虫族攻占了,地心轨道炮都不会发射,很多时候,虫子会发现没有发射过的轨道炮,但是已经被破坏。 其实这也是一种威慑手段,就是警告王级虫子不要随便靠近星球。 交流好书,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现在关注,可领现金红包! 至于说杀皇级虫子就更罕见了,联邦在有史以来,一共才诛杀过两只皇级虫子,死伤极其惨重,据说是先用各种战舰和人命堆,然后是各种自爆,最后使用了“终极毁灭”大杀器。 关于这种大杀器,是联邦的顶级绝密,原理什么的,都没有泄露出来。 不过据说,联邦第二次使用“终极毁灭”的时候,比第一次进步了不少。 虫子原本还想着,使用皇级战力彻底抹杀联邦,但是发现人族有恐怖的学习能力之后,担心对方找到对付皇级虫子的有效手段,以至于后来皇级都不怎么出现了。 其实在现在,帅级虫子就是对付人族的最高战力,王级都很少见到了。 宣高听说对方杀死了三个王级,真的想知道,是怎么做到的。 冯君怎么可能回答这个问题?所以也只能笑一笑,“你这么问……过分了。” “确实过分了,”宣高真的很勇于承认错误,他歉然地笑一笑,“有点意外,一下没有控制住……阁下这次来找我,是要买战舰吗?” 真的是实在人呐。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五百五十四章 同样的担忧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冯君专门拐过来,当然是问战舰的,上一次他给右京送物资,因为有颐玦在场,他没好意思多问——毕竟这个世界的凡人武器,可以诛灭修者,这让天琴的修者相当排斥。 而且他也知道,当时璀璨星空肯定在忙着应付官府,没时间谈事,于是雨停就走人了。 这一次,他就是专程过来的,所以点点头,“没错,上次你说了,有二手战舰卖。” 宣高笑了起来,“阁下,当时我说的是,可以帮你想一想办法,不是有东西卖。” 面对这种“狡辩”,冯君也没有发火,只是淡淡地表示,“就算你想引导话题,也不要这么生硬,我喜欢爽快人,但是不代表能无条件容忍你……其实你现在已经算不上爽快了。” “我引导话题?”宣高觉得自己冤枉透了,不过这终究是科技侧的社会,他稍微想一下,就知道对方指的是什么了,忍不住苦笑一声,“你冤枉我了。” 然而他很快就意识到,这种辩解不但苍白而且无力。 于是他又表示,“上一次开拓银行帮你收集二手战舰,凭良心说,我贡献了不少。” “呵呵,”冯君笑一笑,“所以你是想说,不跑航运了,改行做军火了?” “这个倒没有,”宣高正色回答,然后又有点支支吾吾,“只不过别人相信我的信誉,我在周遭物资又多……别人拿军火换点实惠,这买卖我也不能不接吧?” 这个道理可以有,冯君一点都不觉得稀奇。 为什么“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因为这些行业藏污纳垢太容易了,航运业做成璀璨星空这么大,就算他们想清白做生意,也有的是非法买卖找上门,根本清白不了。 所以他表示,“你也别说自己无奈了,没意思……人生在世谁不无奈?你就直接说吧,能不能搭上门路,搭不上门路我转身就走。” “门路,兄弟我肯定有,”宣高不再虚应故事,一本正经地发话,“没多有少,我肯定能帮你搞到一些,可是我现在就想知道……阁下你要这么多二手战舰,打算干啥呢?” 冯君怔怔地看着他,好半天才微微一笑,“军方都不敢试探我……你胆子很大嘛。” 看到他的笑容,哪怕宣高问心无愧,也忍不住哆嗦一下。 这可是行正星军方都不敢招惹的,我怎么就能觉得……这是个讲道理的人呢? 所以他也只敢小声辩解一句,“我胆子不大,就是身为人族,不敢资敌。” 他的胆子其实是很大的,但是遇上这种主儿,谁能不怵呢? “资敌?”冯君有点想笑,不过紧接着就想起上次见面,对方夸他有上位者之资。 面对上位者,敢这么说话,倒也算难得了,尤其是对方的理由,他很欣赏——身为人族,不敢资敌,于是他笑一笑,“你也不用试探了,我买二手战舰是要自用。” “自用?”宣高的眼睛顿时就瞪得老大,声音越发地尖细了起来,“以你们……你的手段,还差这二手战舰吗?” “你适可而止,”冯君的眉头一皱,不耐烦地表示,“表演也要有个度。” 他在地球界,接触过类似宣高这种人,混迹灰色地带,人也很豪爽,但是谁要是只以为这人豪爽可信,那绝对会被嚼得连骨头都剩不下——混社会没脑子的,基本上都路死沟埋了。 所以他对宣高的指责嗤之以鼻:别闹,我知道你在演戏…… 宣高抬起双手,使劲儿揉一揉双眼,然后轻咳一声,不无尴尬地表示,“也不算……表演吧?我是真的觉得,阁下所在的势力,似乎没有必要购买二手战舰。” 此前他确实是有表演的成分,不过他心里也真的好奇,你们杀虫子的能力那么强,还要什么二手战舰,莫非就是传言里所说的,真是另一个文明的人族? 此前人族对文明冲突有一定了解,但还真的没有太过提防,甚至分化成贵族制度什么的,也都无所谓,直到一头撞上了虫族文明,才知道文明间的冲突,究竟可以激烈到何种程度。 没错,不光是陈九,宣高也在提防对方是异文明,才会说什么资敌之类的话。 冯君也猜到他在想什么了,反而是平心静气地解释,“二手战舰,当然是因为便宜……这么说吧,你知道陈九是我们帮他解毒的吧?” “这个我听说了,”宣高点点头,竖起一个大拇指来,“你们的医疗水平……很棒!” “但是成本高,”冯君毫不犹豫地接话,“所以我还托陈九帮我买过一些药品生产线。” “这个……我好像也听说过,”宣高不动声色地点点头,他就是做货运的,很多商品的运输瞒不过他,“不过没有想到买家是你。” “你听说过更好,”冯君点点头,然后认真地发问,“我们的医疗水平那么高,为什么还要购买药品生产线?因为我们的很多治疗手段成本很高,广泛使用有点划不来。” 宣高怔了一怔,缓缓点头,他可是很清楚,陈九的伤势有多么严重,放在联邦首都星系也基本救不活,就别说在缺医少药的行正星上了。 不过他还是很想知道,这是不是偶然现象,“目前在买断肢再生生产线的,也是你们吧,你们的医疗水平,也能达到断肢再生吗?” “当然可以,”冯君毫不犹豫地回答,“不过,我没有兴趣向你证明。” 没兴趣证明……宣高发现,这位真不是一般的强势,你不打算买二手战舰了吗? 当然,他也没敢这么问,“阁下想用这个类比,说明你们杀虫族的成本比较高吗?” “那是当然,”冯君非常肯定地回答,“杀虫子是我们义无反顾的选择,但是威力太大的武器,不合适对付弱小,没有比较低级的武器和战舰,我们也不方便设伏和打出一些战术。” “所以我认为,战争中没有什么武器是没用的,差的武器,也有属于它的用途。” 别说,宣高还真的认可这个理论,他也不是唯武器论者,在他成长为本星系航运霸主的过程中,他可是使出了各种手段,威逼利诱拉拢分化等等,并不是单纯凭借武力成功的。 不过他还是有点疑问,“阁下说得没错,但是……此前你们没有战舰的来源吗?” 冯君冷冷地看着他,直看到对方心里发毛,才无奈地叹口气,“你要知道,战舰是损耗品,不是买一次就够了,这里战斗这么激烈,二手战舰相对比较容易得到……” “购买战舰,我也不是非你不可,如果你做不到就直说,咱们两边都不耽误。” 宣高沉吟一阵,也叹一口气,“说句实话,我获得二手战舰也要看机会,而阁下和你身后的人,来路不明,我是有点不想帮忙。” “不想就算了,我不强求,”冯君冷冷地看他一眼,“这件事情本来也不是我主动提的,是你先说的,这一次我白来一趟,也就算了……” 然后他转身向外走去,“如果有下一次,你最好考虑一下沈部长的下场!” “阁下留步!”宣高忙不迭地喊一声。 “嗯?”冯君停下脚步,回头淡淡地看着他,眼中有怒火一掠而过。 “阁下息怒,”宣高苦笑一声,“我是说我不想帮忙,但是没有说不帮忙啊,既然是我先提起的这个话题,说明我还是有成交愿望的……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冯君的眉头一皱,不耐烦地发话,“交易就是交易,别说什么本来想不想的,有意思吗?不想还要交易……我逼你了吗?” “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一种谈判策略,”宣高摇摇头,又变得心直口快了起来,“我主要是想通过自己的不情愿……我是真的不情愿,问一下能交易那下雨的武器吗?” “下雨的武器?你想多了,”冯君摇摇头,冷冷地表示,“那不是单纯的武器,还涉及到了新能源的利用,根本是一个新的体系,别说不可能给你,就算给了你也不会用。” 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关注即送现金、点币! 宣高也没有继续纠缠的意思,“新能源……那看来是得不到了?” “没错,”冯君毫不犹豫地回答,“还是说一说,你想要得到什么吧。” 宣高只迟疑了一下,就非常干脆地表示,“能量石,我需要更多的能量石,不过短期内,我没有空闲的货船了,有些运载了货物的船只,都是在太空中滞留着。” “我有能量石,”冯君干脆地回答,“比你托我运输的那些能量石,品质还好一些。” “我是说……”宣高原本还想继续绕一下圈子,考虑到这位的做事风格,索性心一横,实话实说,“二手战舰交易能量石没问题,不过我希望,阁下还能帮我运输一批货物过来。” “当然,这一次,货船您得给我留下,要不然多交易几次,我就没船了。” 冯君皱一皱眉,他倒也不介意忙个顺手的忙,“几船的货物?” 第两千五百五十五章 逐渐展开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几船的货物?璀璨星空在外太空,有几十艘船的货! 有的船在太空中已经漂了两年多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快到地方了,结果出现了虫族入侵,开回去的话,还得浪费能源,只能退后一点藏起来。 反正船员的吃喝拉撒睡花不了多少资源,正经是把船开回去,别说路上所需要的能源,光是码头停靠费,就是好大一笔费用。 不过宣高也知道,做事不能太过,盘算了一下回答,“有八艘船,运载的都是紧缺物资,我腾八个船坞出来,你看可以吗?” 冯君非常怀疑,这货能腾出来的地下船坞,估计也就八个,不过对他来说,这真的是无所谓的,于是他点点头,“好的,还放到上次的小行星上就行,说一说你手上的二手战舰吧。” 这次宣高手上的战舰,就不是成建制的了,但是大致算下来,也差不多是一个半团的装备,好消息是,船上的弹药比较多,有两艘补给船更是满载了弹药。 其实那八艘货船上,也有两艘船的弹药,那是行正星上无法生产的特殊弹药,普通弹药的话,行正星上还真的不缺,战争前期开足马力生产,以至于弹药现在一点都不紧张。 做完这一笔生意,就又用了冯君三天时间,然后他正琢磨,该怎么跟瀚海真尊开口,结果瀚海真尊主动联系他,“冯小友,我发现了一个矿产星,上面也有不少的能量石。” 很显然,他是看重了冯君交通工具的属性。 矿产星……冯君沉吟一下表示,“这个事情,估计您得跟霄峒真尊商量一下。” “商量好了,”霄峒真尊感应到了自己的名字,也降下了神念,“我许你运送两百金丹和数名真仙前来,到时候会有元罡和玄黄的金丹前去汇合。” 冯君迟疑一下,有些话却是不能不说了,“那么接下来,瀚海真尊是不是要照看同门?” “照看同门是应该的吧?”瀚海有点奇怪,不过下一刻他就反应了过来,“你有事?” “我已经确定,灵木道参与了对白砾滩的攻击,”冯君沉吟着回答,“我现在想通过推演,锁定具体的人,这或许会耽误我很长的时间。” 瀚海真尊闻言,很干脆地发问,“需要我做点什么吗?” 这个大尊真的上路!冯君迟疑一下回答,“我觉得不好找到所有人的消息,如果有错漏,该如何寻找呢?” “你应该不能太过靠近灵木道吧?”瀚海先好奇地发问,然后就反应了过来,“知道了,你是担心我长期看护同门,没时间保证你在灵木道地区的平安?” 真尊哪里有脑瓜不够的?他刚才只是懒得想,随便想一下就猜到了。 冯君自然也不会否认,只能略带一点尴尬地表示,“我本来也不想这么唐突,只可惜卫三才是家族真尊,我不便邀请他,颐玦真仙跟灵木道的关系更糟糕。” “我就说嘛,”瀚海真尊快言快语,“你都找到突破口了,还在星球上忙些无所谓的事情,那你为什么不早跟我说?” 冯君就只能苦笑了,“这种事怎么开口?您问,我可以说,您不问,我怎么说?” “真是心思多……”瀚海真尊不以为意地嘀咕一句,然后回答,“无所谓,那矿产星周遭没有人和虫子,跟你那个大行星差不多,所以无需我亲自看顾,有个元婴高阶足够了。” “那就好,”冯君闻言喜出望外,“真尊先带我去看一看那矿产星吧。” 矿产星距离前线的星系,差不多有七八亿里,看上去是一片碎石带,长达数千万里,但是内里居然有几颗直径超过万里的星球,在围着中心不住地旋转着。 “这个天象挺奇怪,”瀚海真尊带着冯君,静静地看着这一幕,“我初开始以为,这里可能酝酿出混沌初开的小世界,后来才发现,中间可能是通向虚空之门。” 中间不应该是白矮星或者黑洞吗?冯君点点头,“确实是挺奇怪的……能进入虚空吗?” 瀚海真尊摇摇头,“我没有试过,反正没你在,我也不想去试,等你的事情忙完,咱们再一探究竟不迟……那颗就是矿产星。” 矿产星直径差不多有一万五千里,环境不是很好,基本上就是零下百八十度的样子,重力倒是没有什么特殊的。 冯君感知一下“附近的矿产”,眉头微微一扬,“这能量石的含量……还真的很多。” 瀚海真尊微微颔首,“跟你那大行星相仿,可惜总量上就不能比了。” 冯君发现的那颗矿产星奇大,以至于重力都是地球的六倍,哪里是这颗星能比的? 他笑一笑,“我那是运气好,赶上了,不过有一半矿产不是我的。” 有意思的是,瀚海真尊还惦记着别的,“我觉得你搞的那个挖掘机器不错,给弄些来吧。” “这个可能比较费劲,”冯君沉声回答,“这里温度太低,估计跟我那个挖掘机一样,得定制……目前咱们不宜暴露,等前线的战斗结束了,再操作比较合适。” 瀚海真尊的目光透过白雾,怪怪地看他一眼,“那你此前怎么就能定制?” “那时候我不是没事干吗?”冯君一摊双手,很无辜地表示,“交易了几次之后,引起了联邦的注意,现在我也不跟他们交易了。” “继续交易好了,注意又怎么样?不暴露就无所谓,”瀚海真尊随口回答,也许他不想让冯君误会,顿了一顿又说,“你的事,我答应得很痛快,我的事……你也应该这样吧?” 如果他的熟人听到这话,估计要惊掉下巴:瀚海大尊还有这么好说话的时候? 冯君听得也是一怔,然后哭笑不得地点点头,“倒也对,是我疏忽了。” 既然决定了购买挖掘设备,他索性降落到星球上,实地勘测一下,包括岩石硬度什么的,他都要心里有数才行。 一个小时之后,数据收集完毕,他看向瀚海真尊,“那现在……我先送您出去?” “好的,”瀚海真尊点点头,“十天之后来接我。” 他被送到了冰原板块,然后一转眼,冯君就不见了去向。 瀚海真尊摇摇头,抬手招过来一名元婴,“去虫族世界入口处走一趟,通知元罡和玄黄,就说要十名金丹,去矿产星接收玄水门弟子进入……霄峒真尊答应了的。” 那名元婴怔了一怔才发话,“大尊,那个入口处很难走,冯山主去那里会比较方便。” “我也知道他去比较方便,”瀚海真尊摇摇头,“但是此人的时间实在是……贵了点。” 十天之后,冯君赶了过来,将玄水、元罡和玄黄门的弟子送到了矿产星。 这些人的安全,就彻底跟他没有关系了,他只负责来回运输。 不过玄水门也派出了三名元婴,一个高阶两个初阶,只要不遭遇大规模的虫群,基本上也能保证他们的安全了。 尤其难得的是,冯君还给他们带了一百台挖矿设备,三十台露天的,七十台坑道的,两百个金丹,正好两人一台。 瀚海真尊忍不住有点奇怪,“你不是说要定制吗,这么快就弄到了?” 这个问题,还真是让冯君感觉有点丢人,他讪笑着回答,“我本来以为这是特殊情况,问了一下才知道,原来这种情况也不算少见,毕竟太空里,寒冷的地方太多了。” 简而言之,这个矿产星虽然温度低,但却比六倍重力的情况常见多了,合盛那边有足够的备品备件,接到订单稍微变更一下就行了。 瀚海真尊闻言点点头,“这一方世界的规则有点古怪,不过……习惯了就好了,这些设备,我该给你多少钱?” “我拿能量石换的,”冯君随口回答,“等他们开采出来矿石,随便拿一些顶账就好。” 他知道以瀚海真尊的性格,绝对不会占他这点便宜,所以也就不说赠送了。 果不其然,瀚海点点头,“本地产出的话,那无所谓了,到时候你多拿一点就是。” 冯君抬手一拱,“大尊您先看护他们两天,让他们熟悉一下设备,我两天以后过来。” 看他嗖地离开,一名玄水门的真仙忍不住皱一皱眉,“这冯山主……未免太忙了点吧?” 瀚海真尊摇摇头,缓缓地吐出四个字来,“不务正业!” 他点评得一点都没有错,冯君在这十天里,不仅仅是在跟行正星接触。 左京、右京和下京都得到了大量物资,在这个物资极度匮乏的危急时刻,这些东西能极大地提振士气,官方和军方都刻意无视了他的存在——反正其他两京也是这么做的。 正是因为如此,冯君得到了大批的物资和信息,然后搬运回地球,以至于他在地球待了近百天,花费了不少时间,都没工夫去接颐玦。 现在他终于来到了庚字原的门口,这是他俩约定的见面地点。 庚字原里,一名金丹通过观察阵法发现了他,终于长出一口气,捏碎了一块符箓,“你老人家总算来了……”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五百五十六章 宗派由来之一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冯君在庚字原外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颐玦撕开空间走了出来。 宫装丽人依旧一脸的冷漠,“你来晚了。” “事情太多,”冯君苦笑着一摊双手,“好不容易忙完,结果瀚海真尊在虫族世界又发现一颗矿产星,他还要我帮着买设备,主要是……我还指望他跟我去灵木道。” 果不其然,听到灵木道三个字,颐玦的眉头微微一皱,“袭击真是他们做的?” 【领现金红包】看书即可领现金!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现金/点币等你拿! 冯君点点头,“确定了,洛家已经把肖家族诛了,但是去灵木道调查的话,他们就不太方便了,毕竟是家族修者。” 颐玦当然也记得肖家的疑点,事实上,调查肖家根脚就是她和冯君一起完成的,所以她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那你现在的打算,是再入灵木道?” “必须是我,”冯君很坚定地表示,“你也知道,只有让我来推演,才可能找出线索。” 这一点他是真没吹牛,他的推演不敢说冠绝天琴,但是在金丹这个群体里——甚至再加上元婴群体,他也是数一数二的。 而且他本身就是当事人,应该再加上一层直觉,他不去灵木道,还能有谁更有资格? 颐玦点点头,“也是,那我再带你找一趟木使者吧。” 冯君摇摇头,他可是记得,木使者对他的态度不是很好,“故技重施的话,我觉得效果未必好,不如等见到瀚海大尊的时候,问问他有什么法子。” “行吧,”颐玦点点头,“那咱们现在去找他?” “约的是两天之后,”冯君沉声回答,“我担心不能马上联系到你……要不先去白砾滩?” 颐玦并不答话,只是拂尘一甩,直接缠住了他的腰…… 等他俩再次见到瀚海真尊的时候,真尊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冯小友,你那大行星的修者,借两个过来,这些弟子……实在够蠢笨!” 原来区区两天的时间,玄水门下已经弄坏了五台设备,而本门真尊就在旁边看着,到了后来,尝试驾驶的人都战战兢兢,至于说修理……倒是有修理手册,但是谁有胆子动手? 冯君也有点哭笑不得,去大行星招了两个金丹过来——而且还都是玄水门的。 瀚海真尊终于有心情问一下,冯君你打算怎么操作? 听过冯君的方案之后,他过了一阵才表示,“很笨的法子,不过……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真尊,”冯君提出了要求,“我想遮蔽一下气息,灵木道肯定恨死我了,所以想问一下,您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灵木道……确实该恨你俩,”瀚海真尊点点头,然后看向颐玦,“我记得灵植道有一个地衣真仙,应该是擅长遮蔽的吧?” 颐玦沉声回答,“回大尊,上次我俩去灵木副山门,就是木使者帮忙遮蔽的,这种事做多了,很容易露出马脚,木使者的能力,现在不宜全部暴露出来。” “你让我失望了,”瀚海真尊摇摇头,“天琴修者在这一方世界忍气吞声不敢暴露,你灵植和灵木道早就不死不休了,也要顾忌这个那个……修者不该是率性而为快意恩仇吗?” 颐玦也被这话噎得有点受不了,可她又不能说这是冯君的意思,只能辩解道,“木使者是我灵植道的战略力量,偶尔为之还可以,却不能让人窥探太多。” 瀚海真尊却是瞬间就懂了,“对抗灵木的决定性力量吗?这我倒是懂了。” 然后他看向冯君,“我也不是推诿,主要是你所求的非我所长,不过我倒是有个建议,想要遮蔽气息,还是去找卫三才。” 冯君的眉头微微一皱,“卫家擅长遮蔽气息吗?我怎么从未听他说起过?” “卫家跟姚家交好,”瀚海真尊回答道,“遮蔽、模拟气息之术,姚家可谓独步天琴。” “姚家……”冯君侧头看一眼颐玦,“是三百秘境家族的?” 颐玦的眉头扬一扬,若有所思地发问,“上古姚家?” “没错,上古姚家,”瀚海真尊点点头,“现在还有传承,但是除了卫家,没人知道姚家人都在哪里。” 颐玦看冯君一眼,她也知道他知道的秘闻不多,所以解释道,“万幻门的创始人里,就有姚家叛出门的子弟,所以要论起幻术来,万幻门都要差一筹。” “姚家叛出门的子弟?”冯君是相当地讶异,“这种人也能交到朋友?” 他知道天琴位面有多么重视家族和血统,违背了基本道德认知的人,竟然能成为万幻门的创始人之一? 颐玦却告诉他,真相不像你想的那样,那名姚家子弟不是被剔除出家族的,而是他主动叛出了家门,而促使他做出这种行为的原因是——家族处事不公。 一个大家族的管理方式,虽然强调血脉相连,但本身也是一种正治模式。 五六十个人的家族好说,有个强势的族长就够了,基本不会有幺蛾子。 五六百人的家族,族长不但得强势,还得有足够的本事,就这都不是很保险。 五六千人的家族……那就真的是小社会了,裙带关系变得特别重要。 按颐玦的说法,现在家族的行事,都相对公道了,但也做不到绝对的公道。 在上古的话,家族是唯一的正治模式,没有其他正治模式的冲击,行事非常不公平。 姚家那名子弟就觉得,只看血脉远近分配修炼资源,实在太不公道了,倒不如联合一帮志同道合的朋友,开创一种新的正治模式。 这个人的本身是有些理想主义,关键是感受到这种不公平的人还有很多,所以他们就成了旧制度的掘墓人,为的是开创一个相对公道的社会。 不过有意思的是,当宗派修者成为主流之后,很多人觉得,宗派里行事比家族还不公道——起码家族还讲究个血脉,讲个凝聚力,宗派里遇到不公道,都没地儿说理去。 当然,宗派也有好的一面,那就是真正的天才,哪怕血脉和出身差一点,也能进宗派修炼,但是搁在家族,这真的不行,异姓永远是异姓,最多也就是做个附庸。 简单来说就是,家族体系有与生俱来的天花板,但是宗派的阶层没有彻底地固化,还可以吸收大量的天才进来——只冲着这一点,宗派的强大就是应该的。 这些就扯得远了,反正当时姚家的子弟参与了组建万幻门,后来又有姚家子弟陆续加入,将很多心法和术法都带了过去——都已经叛族了,还会在乎这点吗? 等宗派势力强大之后,万幻门转身就来找姚家的麻烦——你们姚家有些比较核心的秘术,我万幻门没有,能不能借来一观? 按说这时候,姚家应该找其他家族求助,然而可怜的是,其他秘境家族对他们也是深恶痛绝——你姚家子弟去混了宗派,还成了某个宗派的话事人,该不该给我们一个交待? 要说姚家在上古,也是属于十二大姓之一,如果不犯大错误,现在铁铁的三百秘境家族,只要出一两个厉害人物,十大小界家族也挤得进去。 可就是因为出了万幻门这档子事,受到了家族和宗派的夹击,很快地,姚家本支就灰飞烟灭了,现在三百秘境家族里,还有一个姚家,但那是旁支,不精通幻术。 甚至三百秘境家族里,有陈家、陆家、胡家等,都是姚家的分支,还有要家、晁家等,虽然不是姚家分支,却是曾经附庸过姚家的其他家族,说起来真不是一般的辉煌。 可现在姚家的本支,却听不到人说了,宗门修者不会说,家族修者耻于说。 冯君不知道姚家,实在很正常,颐玦也是听到“独步天琴”,才想起来上古姚家。 当然,现在说姚家也无所谓了,万幻门不可能再揪着,家族修者也已经习惯了现状。 听颐玦说完,瀚海真尊又补充一句,“姚家应该乐于帮你,因为……你跟万幻门有仇!” 姚家可能跟所有的对手化敌为友,但是独独万幻门,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冯君想一想问一句,“姚家跟灵木道的关系怎么样?” “不知道,”瀚海真尊非常干脆地摇头,不过紧接着他表示,“但是出了灵木道和万幻门合伙偷袭你们三人,挽情只逃出元婴的事情……姚家只会帮你,不会帮灵木道。” “那咱们去銮九星系走一趟?”冯君心里暗暗叫苦,这公交车属性,简直越来越了…… 三人去了銮九星系,却没有找到卫三才,合着卫三才觉得这是銮九星系,自己比较受排斥,倒是安排族人在这里开矿了,但是他出去寻找新的星系去了。 反正这里有銮雄和九思照看着,他也不担心会出什么事。 更坑的是,拖拖也出去找星系去了,不过他和卫三才都给銮雄留了一个锚点,方便他遇事呼叫,锚点不是传送,一旦遇事可以拼命往回赶,不过速度不能保证,消耗灵气也较大。 冯君、颐玦和瀚海真尊就只能坐等了,没办法,哪怕是出窍真尊了,也有自己的日常生活,时间对不上,那也只能坐等。 第两千五百五十七章 姚家来人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卫三才没有让冯君三人久等,五天之后,他就回来了——没有使用锚点。 回来的时候她吃了一惊,“哎呀,你们三个怎么来了?” 冯君和颐玦不好开口,还是瀚海真尊表示,“就是那一桩公案。” “查出结果了?”卫三才有点摩拳擦掌,“那走,我去助拳。” 瀚海真尊不说话了,冯君等了等才说话,“三才真尊,不是您想的那样,里面有点说道……先说你这次出去,找到合适的星系了吗?” “真找到一个,”卫三才点点头,“我已经命名为三才星系,资源……那是特别丰富。” 【送红包】阅读福利来啦!你有最高888现金红包待抽取!关注weixin公众号【书友大本营】抽红包! “不至于这样吧,”冯君一抬手,狠狠地拍一下额头,“你们这是打算……累死我吗?” “我这边可以等,”卫三才也很明白眉高眼低,虽然他恨不得现在就把命名权拿下,不过终究是真尊了,眼光没有那么小,“先把正事办了。” “还是先去你那儿吧,”冯君看一眼身边的两个大佬,小声地表示,“我可不想欠太多人情……关键这关系到卫家收入。” “屁的收入,”卫三才轻哼一声,“虫子世界,收入也就这样了,聊胜于无吧……冯山主我不是说你,这边的收获跟虚空相比,不行啊,你要搞清楚重点。” 卫家是个非常懂得“苟”的家族,正是因为如此,卫家在外界的影响很小,但是他们经营小界的能力,所有小界家族都很佩服,很多人觉得,他们搞得清楚“重点”。 所以他这话真的不是教训,而是告诉冯君——你要懂得取舍。 卫家很少在小界外活动,就算活动也是悄眯眯的,有了损失自己认了,有了收获就无声无息地发展——想要家族长存,你得懂得苟啊。 轩辕家牛吧?现在死得只剩两个出窍了;上古姚家也牛吧?现在没了! 卫家确实很看重虫族世界的收入,要知道,卫家从来不主动出击跟人抢夺,但是虫族世界……他们可以插手,这是比较罕见的情况。 毕竟是未知的世界,有那么大的地方,有太多东西可以抢——大家各抢各的不好吗? 然而,虫族世界的收获高吗?真的很高,但是……要看跟谁比了。 卫三才就觉得,这里确实不错,但如果能去虚空寻宝的话,这里完全可以丢弃的。 好吧,彻底丢弃也有点舍不得,能两者兼顾是最好的,那么他现在的当务之急,肯定是交好能把人带到虫族世界和虚空的冯君,伺候好了这位,才能确保这两个方向的收益。 外人认为卫家“懂得取舍”,不是没有道理的。 冯君思索一下回答,“这次出去,要劳烦三才大尊的,不仅仅是帮忙护法,我和颐玦仙子,还需要遮蔽一下气息,才好进入灵木道控制的板块。” 卫三才闻言,顿时就是一愣,过了一阵才出声发问,“我卫家帮着遮蔽气息?” “没错,”冯君闻言点点头,“是不是不方便?” 卫三才皱一皱眉头,侧头看向了瀚海真尊,沉吟着发问,“是你的建议?” “嗯,”瀚海真尊很干脆地点头,“你们跟姚家的合作,知道的人多了去啦。” “不可能,”卫三才摇头,很干脆地表示,“都是以讹传讹,卫家不认识姚家的人,你这么说,还请拿出证据来。” “我没兴趣拿证据,”瀚海真尊也是很干脆地回答,“又不是我需要你帮忙。” “三才真尊不方便就算了,”冯君笑着摇摇头,“我再去找其他人问问,看有没有办法。” 他真不喜欢强迫别人,因为他牢记着一点——不要活成自己曾经讨厌的样子。 至于说找“其他人”,肯定也是去找大尊了解,不可能所有的大尊都不擅长遮蔽气息吧? 卫三才闻言又是一皱眉,他当然不能让冯君这么做,要不岂不是把对方得罪死了? 所以他恶狠狠地瞪一眼瀚海,“揭人隐私很好玩吗?” “你说话注意点!”瀚海真尊的声音冷厉了起来,“多少人都知道了,偏你家以为隐秘……明明是井底之蛙,也好意思怪别人?” 卫三才先看冯君一眼,歉然地发话,“冯山主年纪稍等片刻。” 然后他看向瀚海真尊,声色俱厉地发话,“瀚海道友,你若是能说出消息来源,卫某不才,自有一番心思报答。” “报答就免了吧,”瀚海真尊很随意地回答,“两三百年前,你卫家一直在大肆攻伐天魔,可能你觉得隐藏得挺好,但是外面知道的人很多,有人好奇之下观察了一下……” 卫三才的脸色有点发白,瀚海却是自顾自地表示,“才知道卫家子弟将气息遮蔽得非常好,然后跟我感叹了一下,说上古姚家的遮蔽之术果然了得,连天魔都骗得过。” “原来是此事漏了马脚!”卫三才气得狠狠一咬牙,“这帮不肖子孙!” 其实他对消息的泄露,并没有太大的恼火,他主要关心的是,对方是如何得知这个消息的,既然是自家子弟的过失,那也就没必要否认了。 于是他整理一下情绪,冲着瀚海真尊一拱手,“多谢道友告知真相,我刚才却是唐突了,在这里向道友道歉了……不知那窥探之人,又是何方道友?” “是何人,我就不便说了,”瀚海真尊回答道,“只能说,是个口快的家伙吧……我一向不喜欢多事,只是看到冯山主有所需,才给他提了一个建议。” 卫三才却是点点头,“我大致能猜到是谁了,算了,暴露就暴露了,那又怎么样?好了冯山主,咱们先去三才星系,见证了我命名之后,再一同前往天琴,你看可好?” 三才星系距离銮九行星并不远,大概也就五六亿里地,这是个不算大的星系,一颗恒星四颗行星,第二第三颗的行星上有虫族。 瀚海也带着元罡和玄黄的弟子过来看了一下,算是个见证,看完之后他没有做任何的表示,只是心里很不以为然——不过是七八只元婴,两三千金丹,看你那点出息吧。 卫三才却是得意洋洋地表示,“这么一个星系,最合适我卫家子弟练手了,我打算忙完外面的事情,亲自前来坐镇。” 接下来,众人处理完了虫族世界的手尾,来到了天琴。 事已至此,卫三才也不介意向他们三人坦露一下情况:姚家人到底身处在哪里,他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姚家有子弟在卫家小界常住,需要的很多物资,也是从小界里购买。 卫三才认为,姚家应该也有秘境,可能有子弟化名在天琴行走,只不过规模肯定不会大。 瀚海真尊对此有点异议,他认为卫三才若是想知道对方的根脚,稍微用点手段就能做到。 卫三才则表示:别说我不喜欢坑朋友,就算想坑也得考虑后果——姚家也有出窍真尊! 这话一说,别说瀚海真尊了,就连颐玦都忍不住轻咦了一声,“他家有真尊?” “我不至于在这种事情上信口开河吧?”卫三才无奈地一摊双手,“你们可以想一想,就算姚家再相信卫家,如果我家有真尊,他家没有……这种信任能坚持多久?” 这话说得冯君三人都不做声了,修者未必都是势利的,但是一旦地位不对等了,只留下“情分”这种东西,绝对经不起岁月的消磨。 最后还是冯君出声了,“那么,三才真尊请得动对方出手吗?” 卫三才点点头,“应该差不多,不过我要亲自回一趟小界,顺便保护着人过来。” 他一走就是五天,再回来的时候,身边多了一个老翁,元婴高阶的修为,还有一个蒙着面纱的坤修,却是元婴二层。 卫三才先介绍了冯君三人的身份,才介绍来者,“这是残生真仙,这是千重真仙,前者擅长遮蔽气息,后者擅长幻术……他俩要跟冯山主你谈论一下费用。” “这个没问题,”冯君点点头,然后眉头微微一皱,“幻术……是什么意思?” 两名真仙都没有理会他,老翁看向瀚海真尊的眼光异常炽烈,“瀚海大尊……久仰了。” 瀚海真尊看他一眼,微微颔首,对他来说,能点个头已经很难得了。 坤修则是看向了颐玦,“颐玦仙子……不愧是声名在外,见面胜似闻名。” 颐玦却是很不客气地发话,“我们无意了解两位来路,还请开价就是了。” 这是他们此前的约定,虽然知道来的是姚家人,但为了不让卫三才难做,就当不知道了。 这名叫做千重的坤修也没有在意,而是侧头看向了冯君,“冯山主的大名,我们也久仰了,道友得罪的人,好像有点多。” “不遭人妒是庸才,”冯君也不管对方是不是有讽刺的意思,直接表示,“三才真尊想必已经把我们的要求提了,如果方便的话,两位可以开价了。” 千重真仙沉吟一下发话,“天琴都在传说,冯山主擅长推演?” “可以,”冯君毫不犹豫地点头,“想做哪一方面的推演?”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五百五十八章 擅长炼器吗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面对冯君的问题,千重真仙有点迟疑,她沉吟一阵发问,“可以推演气运吗?” #送888现金红包#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看热门神作,抽888现金红包! “抱歉,目前还没有这方面的实力,”冯君摇摇头,很干脆地回答。 他心里有点嘀咕,推演气运的话,颐玦真仙就是出身太虚的,你不问她反来问我? 不过对方这么神秘,又有点自说自话的感觉,他也就不会多话。 千重真仙面色一整,沉声发话,“若是我姚家重新出世,三位愿意如何支持?” 颐玦闻言,忍不住看卫三才一眼,“三才真尊,你真是卖得一手好队友!” 卫三才却是干笑一声,丝毫不以为意,“颐玦仙子,实情我肯定是要跟他们说的,两家几万年的交情呢……可他们如何决断,我就管不了啦。” 突然间,瀚海真尊出声了,“冯山主要的只是一场交易,支持出世什么的,这不合规矩。” 看得出来,他是对卫三才这种行为有点不满,所以才破例开口。 “多谢大尊回答,”千重冲着他点点头,又看向冯君,“冯山主的意思呢?” “我支持瀚海大尊的说法,这只是一场交易,”冯君沉声回答,想一想之后,他又表示,“姚家隐匿数万年,当有自己的考量,我想不出两名真仙为何能做出这样的决定。” 千重真仙闻言微微一笑,“说得不错,但你也只是金丹真人,凭什么质疑真仙的决定?” 颐玦闻言,有点不高兴了,“那我是元婴巅峰,总可以回答吧?我们不参与世家出世。” “颐玦仙子,你是宗门修者,”千重真仙柔声回答,“我们最在意的,是冯山主的态度。” “这么确定我不是宗门修者吗?”冯君闻言笑了起来,“好吧,不管是什么修者,我的态度是,不会轻易参与各家势力的战斗,尤其我们还不熟悉。” 他本来想说,自己是绝对不会参与站队的,但是想一想颐玦就在身边,瀚海真尊对他也不薄,所以终究没有说得那么绝对。 “好吧,姚家人喜欢听实话,”千重真仙笑了起来,“那么接下来,可以有个熟悉的过程……我们的秘术没有永固型的,遮蔽的程度越高,就越需要随时补充,这一点你理解吧?” 冯君看一看别人,发现大家都不说话,只能点点头,“这确实比较符合我的认知,只是上古姚家声名在外,也许会有意外的惊喜。” “没有意外,”一直不说话的残生真仙出声了,“所以我们希望,能跟几位一起去灵木道的地盘,随时可以补充秘法,必要时还能助拳……至于交易条件,结束之后你们看着给就好。” 颐玦出声表示,“一次性谈妥就好,就算需要补充,也无须你们紧随。” “颐玦仙子显然小看了灵木道的手段,”残生真仙正色发话,“诸位相信我姚家,找了过来,姚家就不能辜负你们的信任,肯定要跟着走一趟……所以才会有这场见面。” “跟着走……好吧,这也无妨,”颐玦不是很在意这个,她在意的是,“先约定报酬。” “提前说报酬……也许你们会觉得我们提得高,”残生真仙沉声回答,“事情结束之后,你们才会更认可我们的报价。” “这个不需要,”冯君摇摇头,“既然找到了你们,你们开价就是,我不会还价。” “姚家不出世太久了啊,”千重真仙轻喟一声,“这种合作方式,以前明明是很流行的,现在怎么就行不通了吗?” 颐玦忍不住看卫三才一眼,“三才真尊,这真是姚家人吗?该不该谈价……您说句话。” “肯定是姚家人,血脉感应,我还是弄不错的,”卫三才无奈地回答,“至于说谈价与否,还是你们自行协商,我帮哪边都不好。” 冯君终于出声了,“要跟我们走,那也只能是残生前辈,千重前辈就多有不便了。” “不便?”千重真仙闻言笑了起来,“你这边也有坤修,哪里来的不便?” “前辈莫要开玩笑了,”冯君一拱手,正色发话,“您都说了,灵木道的监测手段不可小觑,您觉得……您的大尊真意,躲得过去吗?” “嗯?”颐玦讶然地看向千重真仙,“这是大尊?” “我就说嘛,有什么地方不对,”卫三才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地表示,“在元婴高阶面前,初阶怎么敢这么多话!” 瀚海真尊藏在白雾里,别人看不到他的反应,不过他还是轻哼一声,“你真不知道?” “我当然不知道,”卫三才的眼睛一瞪,“我要是知道,现在不过哈哈一笑,你奈我何?” 他心里挺郁闷的,居然被姚家的真尊骗了,其实他对姚家现在还有没有真尊,都是持怀疑态度,只不过姚家已经是惊弓之鸟了,他也不可能强邀姚家的真尊出面。 “好了,都是我的主意,”千重真仙轻咳一声,上下打量冯君两眼,“原本是想搞清楚,小友的推演能力,有没有传说中那么高,没想到还能窥破我的根脚……真尊也不如你呀。” 卫三才有点无地自容,瀚海真尊却是忍不住轻哼一声,心说我还真有些怀疑,若不是要给姓卫的面子,只需稍微试探一下,你还真瞒得住我? 不过这时候,再说什么都有输不起的嫌疑,他也只能郁闷地哼一声。 颐玦稍微楞了一下,就接受了这个结果——毕竟她也只是元婴巅峰,又不是出窍大尊,然后她非常耿直地发话,“大尊确定不会触发告警吗?” 千重真仙微微一笑,“若是没这点把握,我何必自告奋勇陪你们前往?” 冯君的眉头又皱一皱,“前辈可否明示,为何一定要跟我们前往?” 千重真仙不答反问,“你可是能推演出我的真正根脚?” 冯君沉吟一下回答,“若是说大尊的身份,我已经明了,不过您自己不说,我也不好直言,至于说大尊有哪些手段,我还没这个能力推演。” 他本来连“知晓身份”都不想说,省得对方生出忌惮,不过想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也是知道分寸,”千重真仙点点头,然后沉声发话,“你说话实在,我也给你一个清楚的回答,一来是……确实需要随时补充手段,二来嘛,也是想看一看何谓真正的妖孽。” 她抬手一指,“瀚海道友……玄水门三千年以来第一真尊;颐玦仙子……自创神通的天琴第一元婴;冯山主……史上第一金丹!你别说话,先听我说完。” “光是冯山主的话,我也未必会前来,但是你们三个能凑到一起,还是以你这金丹为主,我怎么可能不生出好奇之心?” 顿了一顿,她又是幽幽地一叹,“而且姚家嫡脉尚在的消息,终究不愿意传出去,可是我又不能灭掉你们的口,所以也只能前来看一看,能不能找出一个解决的办法。” 瀚海真尊闻言,忍不住冷冷发话,“我并非碎嘴之人,这消息我已经知道一百多年了。” “我知道,”千重真仙淡淡地点头,“也就是那姓斯的家伙已经死了,否则少不得要给他点教训……好奇心太强,不是什么好事。” 瀚海真尊忍不住轻咦了一声,“你还真知道,是什么人打听到的消息?” 卫三才说猜到了传话的人,他压根儿就不信,因为传话的那位根本就是个散修,跟他有一番渊源,但是别人不可能知道。 “上古姚家,自然要当得起‘上古’二字,”千重真仙傲然回答,“此前我们并不知晓,但是瀚海道友你把经过说得那么清楚,若是我们再推演不出,还好意思再顶着“姚”姓吗?” 瀚海真尊沉默一阵,才又点点头,“果然好手段,我是做不到。” 千重真仙深深看他一眼,“能直面且承认不足,玄水门果然又出了一个了不得的人物。” 然后她又看向了冯君,“我之所以不跟你谈价钱,是想事成之后,跟你私下达成一些合作……姚家虽然不出世,但是也需要一些机缘,我不希望错过这些。” 她说的私下达成合作,自然是姚家子弟用化名前来,冯君不但要接收还得帮着隐瞒。 冯君先是一愣,然后一拱手,苦笑着回答,“承蒙前辈看得起,小修觉得非常荣幸,不过……我们只是需要遮蔽一下气息,支付一些奇珍异宝不行吗?” “呵呵,”千重真仙气得笑了,“可能我有点不合时宜,不过你以为,‘上古’两个字,真的能随便挂在嘴上?想请我姚家出手人的多了,如果没有他俩,光你一个都不够格。” 颐玦蓦地出声,“一株六星月桂点灵树,够不够?” “呦呵,”千重真仙讶异地看她一眼,然后笑了起来,“果然大手笔,不过我说了,既然是合作,我们能做的,应该不仅仅是遮蔽气息……反正到最后,看我们做了些什么吧。” 颐玦还有点不服气,但是最终,她只是递给冯君一个疑问的眼神。 冯君想一想,然后点点头,“那好吧,对了,不知前辈是否擅长炼器?” 第两千五百五十九章 不止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炼器?”千重真仙讶异地看了冯君一眼,然后摇摇头,“不是很擅长,你想说什么?”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她相信会有后文的。 “不擅长就算了,”冯君笑着摇摇头,“我师门里有件宝物坏掉了,正四处找高人修理。” “上古家族也不一定什么都会,多半都是专精一两项,”千重真仙心里生出一些警惕来,不过也没太当回事,“很有名的宝物吗?” 这就是大尊的排场,就算我不擅长炼器,也有资格问一问你的宝物——若是不够格的宝物,都不值得让我看一眼。 冯君笑一笑,有点不好意思地回答,“演天镜……应该算小有名气吧。” “演天……演天镜?”千重真仙怔了一怔,才疑惑地出声发问,“那是你师门的宝物?” “其实是我和颐玦仙子的战利品,”冯君笑着回答,“不过我师门长辈希望,我能把它修好,可惜目前没有什么头绪,炼器道的半愚真尊也没把握。” “炼器道的半愚……”千重真仙的眼中闪过一丝狐疑,她当然不会问什么“他都修不好你来找我”,刚把上古家族吹得那么牛,马上就直接认栽,这也不合适。 不过她依旧没当回事,而是继续展示上古底蕴,“你知道演天镜是什么级别的宝物吗?” 冯君正色回答,“不是特别清楚……应该真宝之上吧?” “原来你也知道是真宝之上,”千重真仙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不管你信不信,我劝你一句话,三岁小儿不要闹市持金……若不是看三才道友的面子,我都有可能直接借走。” “咳,”瀚海真尊轻咳一声,“道友是好心,可是话说得太满了。” “是吗?”千重真仙瞥他一眼,似笑非笑地发话,“看来有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瀚海真尊沉声回答,“反正半愚没有抢夺的念头,我还使用过演天镜,也没有觊觎。” “好吧,我知道你们想让我看一看演天镜,”千重真仙倒也很光棍,“那就拿出来吧,我看看能不能修复。” 冯君才拿出演天镜,千重真仙就是一怔,然后笑了起来,“是这道气息?确实惹不起。” 她是要端着上古家族的排场,但是惹不起就是惹不起,直接承认也不丢人,所以她看向冯君,“这气息,是你师门长辈的?” “是,”冯君点点头,“原本是要我推演凶手的,结果还是没有推演出来,气息也基本消失殆尽,我正好借着残余的气息,狐假虎威,四处问询一下修复方式。” 你这不是狐假虎威,是暗中警告我!千重真仙心里很明白,但是她真的生不起气来——惹不起,姚家也折腾不起,所以她只是沉声发问,“你师门长辈,也修复不了吗?” “也能适当修复一下,”冯君面现难色,“但是我那长辈比较喜好财货,我出不起灵石,所以在外面问一问,看能不能找个比较便宜的地方。” “同门开价高,倒也不是不可能,”千重真仙就非常理解这种现象,“起码安全性能得到保证,而且只会比外面人更用心,不过此宝的修复价格绝对不会低……你家长辈开价多少?” 冯君咧一咧嘴,含含糊糊地回答,“极灵……起码上百了,具体多少,我就不便说了。” 千重真仙想一想,然后摇摇头,“不贵,彻底修好这演天镜,起码要上千极灵,我姚家也有一些破损宝物,能请你家长辈帮忙修复一下吗?” 咦,突然之间咱俩就这么熟了?冯君想一想,还是摇摇头,“这个……估计不好说,我家长辈愿意出手,还是因为我的身份,若是外人,恐怕……我不好跟它开口。” “果然是这样啊,你嫌贵,外人可是连嫌贵的资格都没有,”千重真仙幽幽一叹,然后伸出了纤纤玉手,“你这演天镜,我看一看。” 冯君也没有犹豫,就将演天镜凌空送了过去。 千重真仙翻看一阵,又递给了旁边的残生真仙,“你也开开眼,能领悟多少算你的造化。” 然后她看向冯君,“你拿出此宝来,是担心我们算计你?” 冯君轻咳一声,“我觉得在共事之前,双方能有充分的相互了解,是比较负责的做事态度,能有效地提升效率。” 千重真仙点点头,声音里不带任何情绪,“话是这么说的,但是你这么试探……不好。” 冯君无语地撇一撇嘴,颐玦却是出声了,“前辈,最开始试探的是你。” 千重真仙看她一眼,笑了起来,“好吧,谁让你们三个都是妖孽呢?算我的不是好了。” 这一通交流完毕,大家也算“深入地沟通了意见”,最终决定瀚海真尊和卫三才在各个板块外策应,而冯君四人则是在板块上寻找线索。 残生真仙的手段果然不凡,他冲着颐玦和冯君接连打出一串手诀,瞬间两人的气息就大变,瀚海真尊却是一脸的愕然,“寒冰气息……这是模仿我玄水门下?” “万幻门和元罡门也有寒冰气息,”残生真仙沉声回答,“主要体现修行的功法气息,冯山主和颐玦仙子都不是修行寒冰功法的,能有效掩饰身份。” 千重真仙也笑着回答,“若是瀚海道友能提供两块弟子腰牌,那就更好了。” 瀚海真尊忍不住回答一句,“我瀚海门下的藏菁长老,上次也大闹了灵木道。” “不方便就算了,”千重真仙不以为意地回答,“我们这当面冒充,也是明人不做暗事。” “我不同意你们冒充,”瀚海真尊丢出两块腰牌,“还好前一阵捡了两块元罡门的腰牌。” “外院弟子?”冯君选了一块,“这个我可以冒充一下。” “别院弟子……金丹八层?”颐玦的脸色比较苦,“差了一个大境界还多,我的敛息术,怕是不能瞒过所有人。” “这个我来施为,”千重真仙也打出一连串手诀,“快点变换相貌,我帮你敛息,你不得动用超过本身灵气的一半,尤其不得动用神通和道念……打不过了,你可以跑。” “一半灵气……那对方也得是元婴巅峰才可能,”颐玦不喜欢卖弄,但是这一刻,她还真有点不服气,不过紧接着,她就出声发问,“瀚海大尊,我的气息怎么样?” 瀚海真尊点点头,吐出四个字来,“神乎其技。” 接下来,冯君启动公交车功能,直接将大家带到了灵木道一个板块的外围,距离那板块也不过两千万里,“好了,我们就飞过去了,两位大尊保重。” 距离这么远,是因为他们要冒充是飞来的,距离太近的话,容易被发现异常,正经是两名真尊在两万千里之外隐藏,根本不用考虑任何被发现的可能。 看到四人飞得越来越远,瀚海真尊才用神念问一句,“那坤修……肯定是姚家的吗?” “这个我可以保证,”卫三才毫不犹豫地回答,“不过此人我也是第一次见,不是我所见过的姚家大尊……活了四千多年,忽然发现,有点低估了姚家的底蕴。” 瀚海真尊沉默半天,才说一句,“恐怕未必是出窍大尊,颐玦都称她为前辈了。” “我也是这么觉得,”卫三才的情绪有点低沉,“颐玦可能是从冯山主的态度里,猜到了什么,不过我看的是……敢对你呼来喝去的,出窍大尊未必有这胆量。” 瀚海真尊忍不住说一句,“三才道友,我发现你一如既往地不着调。” “这事儿是你挑起来的好不好?”卫三才也郁闷到不行,“你非要说姚家……这个家族很邪门的,我都不敢去随便招惹,你硬要点名,我该怎么办?” 【看书领现金】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看书还可领现金! “那也只能怪你卫家子弟不争气,什么事儿都敢乱说,”瀚海很少跟人斗嘴,但不代表他嘴皮子不行,事实上他有毒舌的特质,“你们说了,被别人听到了,也好意思怪我?” 与此同时,颐玦也在跟冯君做脑波连线,“这个坤修,到底什么修为?” 同样是用“坤修”来代指,说明她也不敢直呼其名,生恐对方生出感应。 “修为什么的,我不是很清楚,”冯君回答道,“但是我确定,这是一道分神。” “不是化身?”颐玦苦恼地揉一揉太阳穴,“也就是说……咱们遇到了一个分神大能?” “不一定是分神大能,”冯君的神智还是很清晰的,“也许是合体期大能。” “合体期大能,”颐玦的眼角跳了两跳,她对自己很有信心,出窍应该是稳的,分神……不客气的话,也问题不大,但是合体期,她都不敢断言自己能走到那一步。 所以她忍不住叹一声,“能吸引这样的坤修……你的魅力挺大。” “分神是坤修,本体未必就是,”冯君也有点忍不住,咱不带这么吃醋的,“分神斩的是各种恶念和心魔,没准他有一个性别异化的念头,谁又说得清楚?” 颐玦沉默一阵,忍不住又问一句,“那他本体的情况,你没有推演出来?”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五百六十章 差异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吃醋的女人,果然是没有头脑的吗?冯君有点无语。 不过他还是尝试认真地解释一下,“她问我了,有没有推演出她的根脚,我也说了,不方便贸然说出来,其实就是……我能推演出来,但是不会再推演下去了。” “你可以悄悄地推演,不告诉她呀,”颐玦的反应,根本不是元婴巅峰的高冷女神,完全是一个青涩的女高中生,“这种隐患一定要排除……你跟不跟我说,那倒无所谓。” “拜托了,颐玦仙子,”冯君有点无奈,“你觉得我推演一个分神大能的本体,她自身会没有感应吗?” 颐玦默然,然而过了一阵,她又说了一句,“你的推演水平很高……跟别人不一样。” “那我就去推演,”冯君毫不犹豫地回答,“大不了被发现……反正我跑得掉的。” “我不是让你去被人发现的,”颐玦的神念很激动,换算成分贝肯定超过一百了,“我只是想提示你,要提防小人!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冯君怎么说也是混迹过灯红酒绿的,“没事,她发现了我,我也不怕她,谁家还没俩大人?杀了小的,自然引出来老的……演天镜她也看过了,要掂量的是她!” “杀你?”颐玦愕然,过了一阵她表示,“你要找死,我也不拦着,反正有人替你报仇。” “那我推演一下,”冯君轻笑一声,“她未必敢杀我。” “等等,”颐玦拦住了他,“我是说你推演水平比别人高,没有催着你推演呀。” “你当然没催我,”冯君很干脆地表示,“但是我不想让你误会我……我都不知道他是男是女,你这么看我,我觉得很冤枉。” 颐玦幽幽地表示,“原来你是想知道她是男是女……好吧,你推演吧。” 冯君顿时就停了下来,摸出了手机——他现在体内就藏着一部手机,真不需要这么做。 关键时刻,千重真仙扭头看了过来,一脸的疑惑,“怎么不走了?” “我想推演一下您的本体,”冯君非常耿直地表示,“咱们双方要合作了……对吧?” “我理想中的合作对象是,我能把背后交给对方的那种,为了礼貌起见,我一直没有推演过您的本体,但是合作要开始了,我要考虑……把背后交给了谁,这一点请您谅解。” “谅解?呵呵,”千重真仙发出了用意不明的笑声,“是有人吃醋了吧?” “哪里有人吃醋,”冯君断然否认,“这种低级的情绪,不可能在修者中存在。” “你可以认为我吃醋了,”颐玦平时很高冷,这一刻却是非常光棍,“他是我的道侣,你接触他的目的,我不是很清楚,所以我吃醋了,一定要了解清楚……你可以治我不敬之罪。” “道侣……”冯君忍不住咬一咬牙,你这玩得有点大啊。 这是一种手段!他非常确定……咱俩从来没有谈过道侣的问题好不好? “你想多了,”千重真仙淡淡地看颐玦一眼,“我真的不怕他推演我的根脚,因为我立得住,但是看了我根脚之后……我怕你争不过我。” 【书友福利】看书即可得现金or点币,还有iPhone12、Switch等你抽!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可领! “我争不过你?”颐玦暗暗咬牙——你知道我跟冯君是什么交情吗? 但是话都已经到嘴边了,她还真没敢那么说,原因也很简单——怕失败。 “算了,”冯君收起了手机,笑着摇摇头,“还是对前辈保持一些敬畏吧,一些小事口角两句,过去就过去了,合作伙伴之间,还是有点秘密的好。” 千重真仙看他一眼,也笑了起来,“小友看得倒是通透,由你吧。” 这才是正经的大修风范,小事上能计较,说放手也就放手了。 事实上她看得也很通透,别人要推演她的根脚,她不可能一直盯着,不过现在话已经说开,对方若是再推演,被她抓到的话,自然就可以理论了。 若是对方能高明到推演时不被她发现,那她再计较也没用,所以不如这样处理。 反正突然冒出这么个意外,谁也没心思聊天了,于是专心赶路。 两千万里并不算远,四人没有过多久,就来到了板块的入口。 四人的状态是:冯君金丹五层,颐玦金丹八层,千重元婴二层,残生元婴五层。 这种组合在一般位面,是相对比较常见的,千重是女主,残生是老仆,冯君和颐玦则是同行的两个小修。 有意思的是,千重和残生出示的身份,都是元罡别院的修者,若是他们冒充元罡修者,那还真的很容易露出马脚,但是别院就很难验证了。 所以这四个人进来,基本上没有起什么波澜,轻松地获得了通行令牌,这能保证他们在板块上畅通无阻。 千重和残生似乎很习惯这么做,没有半点的犹豫,进入板块也是优哉游哉地走着,而颐玦也很自然地收束神念,相当于是“忽略”的效果,只有冯君没有太好的遮蔽手段。 他有点不自然,不过颐玦表示,“你现在这样就挺好,因为你要感应灵木道的人,还要推演,一个劲儿地收敛神念并不合适,反正这里又不是灵木道最的核心板块。” 冯君想一想,也是这个理,于是在这个板块上晃来晃去,需要推演的时候,就躲到一个偏僻之处拿出手机,看周围有没有跟自己产生关联的人或者物。 这种操作时间短了还无所谓,重复操作一阵之后,真的很枯燥无味。 这个板块不算小,冯君推演了半天之后,眼看天要黑了,就想要休息一阵,“才探索了一成半的范围,不过再这样探索下去,很容易引起别人的关注吧?” 他有过被人盯上的经历,觉得小心一点没什么坏处。 “想休息当然可以,”残生真仙随口回答,“不过你若是觉得,这样就能被别人盯上,就有点小看我姚家的秘术了。” “为什么不能呢?”颐玦沉声发问,她不是抬杠,而是想要认真地讨论这个问题,“这个板块有气息锁定机制,咱们活动范围太大,又没有什么明显的目的,很容易被发现异常。” 残生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了千重真仙。 千重沉吟着表示,“这原本是我家秘术,不该跟你们解释,不过……我可以大致点一下,你了解过气息锁定机制,是怎么实现的吗?” 颐玦也不傻,闻言也暗暗心惊,“你们居然能……摆脱气息锁定?” “差不多就是类似操作吧,”千重随口回答,“你也知道,我不可能解释得很细,反正现在可以休息,也可以继续到处走,不会有人来找麻烦。” 冯君却是猜到了一下,侧头看她一眼,“前辈使用的……莫非是惑心之术?” “呵呵,差不多吧,”千重轻声地笑着,“你也别问那么多了,有我俩在,你只管推演就是,其实夜里推演更方便一点,不太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这话并不完全对,夜里行事确实动静比较小,但冯君要不停地换地方推演,这种夜间游荡反而容易引发别人的警觉。 不过既然有大能承诺,冯君也不怕到处游走——大不了就是被人发现,这又不是什么核心地区,哪怕被发现也好处理,总强过在那些重要的地方暴露。 颐玦却是想起了一件事,“当初咱们推演无主宝物的时候,也这么方便就好了。” 话音刚落,冯君就停了下来,“这里……居然也有我的推演信物?” 他的推演信物,当然是跟他有关联的,于是就被感应到了。 “这不奇怪吧?”颐玦讶然看向他,“你的信物应该是遍布天琴了,难道你是说……持有你信物的人,不该来灵木道的地盘?” “我还不至于那么霸道,”冯君的表情有点怪异,“不过有这些因果,推演的时候又需要甄别,终究是比较麻烦。” 千重和残生没有跟他俩同行,只是远远地吊着,听到这番对话,千重忍不住轻喟一声,“遍布天琴的信物……真正是后生可畏呀。” 残生的嘴巴动一动,最终还是发话,“老祖,此人命格古怪,会不会是您寻找的破局者?” “破局……哪里是那么好破的?”千重不以为意地摇摇头,“大争之世又要到了,抓紧时间为姚家多争几缕机缘方为正事,我个人的事情不重要……” 冯君在这个板块搜索了五天五夜,最后一夜更是到了灵木道弟子扎堆的地方,但是并没有找到有嫌疑的人,这个板块确实有不少人和物跟他有瓜葛,然而都跟刺杀无关。 于是他们又去了另一个板块,不过这一次就是走传送了——灵木道的地盘内相互传送,通常检查不会那么仔细。 不过从传送阵里出来的时候,冯君和颐玦看向千重的眼光,还是有点怪异——一般来说,出窍大尊的真意,不可能瞒得过传送阵…… 千重看到了他俩的眼光,不以为然地表示,“这算什么,天魔或虫子的气息也难不住我。” 冯君闻言扬一下眉头,“前辈家的子弟,不会想去虫族世界吧?” 第两千五百六十一章 名单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千重闻言默然,过了好一阵才回答,“就算他们去,也不会跟人配合,模拟虫族气息倒是简单,但是如果被人窥破根脚……我姚家何苦来?” 冯君闻言,忍不住叹口气,“可惜了。” 这种手段,在虫族世界还真的很管用,起码能给人族修者的战斗带去很多方便。 残生真仙忍不住表示,“我姚家未曾亏欠过人族,倒是人族修者亏欠我姚家不少。” 冯君不想谈论这个话题,只能表示,“卫家也寻了一处小战场,你们可以跟着去。” 残生真仙也听卫三才说此事了,闻言他轻哼一声,“能去那里的,也就是身在卫家小界的族人,其他的族人不会去。” 颐玦忍不住出声了,“你们姚家的朋友……就这么少吗?” 【领现金红包】看书即可领现金!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现金/点币等你拿! 她的真实修为比残生真仙高,所以说起话来,没有任何的压力。 千重忍不住了,她冷哼一声,“当你屡屡遭遇背叛和算计,就知道朋友少点也挺好。” 冯君见她俩又要掐起来了,赶紧说了一句,“朋友少未必好,不过,何必轻易考验人性?” 千重讶异地看了他一眼,微微颔首,“你岁数不大,不过看问题……倒是有点深度。” 颐玦抬起眼来,默然地看向远方。 因为有千重和残生的帮助,冯君扫板块的速度是很快的,小一点的板块三五天,大一点的也就七八天,毕竟越大的板块,无人的地方也就越多。 在开始的时候,大家选了六个可能性比较大的板块,扫下来用了一个半月,其间也碰到过一些疑似的联系,但是详细推演之后,都排除了嫌疑。 六个板块推演完,就面临一个问题:继续去那些可能性比较小的板块,还是直接进入灵木道的副山门甚至是山门? 姚家的两名修者保持了缄默,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不想影响冯君的决断。 在板块外戒备的卫三才则是表示:既然推演,肯定还是要找可能性比较大的地方。 由此也看得出来,家族修者对宗门修者的怨念,不是一般地大,卫家不好直接跳出来找灵木道的麻烦,撺掇其他人绝对没问题。 瀚海真尊本来不想表态,但是冯君希望他给出建议,他想一想,也只能表示。 “很多种植板块你未去,在你调查的这些时日里,各个板块之间,传送的修者也不少,不管做什么决定,最好都抓紧了……否则时日一长,你正好把嫌犯错过,可就前功尽弃了。” 冯君想一想,然后看向了千重,“前辈,如果去灵木道山门的话,我也隐藏得住吗?” “进入板块的时候肯定没有问题,”千重非常肯定地表示,然后话锋一转,“不过你要是不小心,走到那些大能修炼场所的左近,那我也只能祝愿你跑得掉了。” 冯君听她这么说,很干脆地点点头,“既然这样,那就进副山门,推演无果就进山门。” “好胆色!”残生真仙竖起一个大拇指来,“不过你决定这么做的话,我建议你先选好替身……找一个灵木道弟子,搜魂之后干掉。” 不愧是上古家族,说起杀人顶包的事情,根本没有任何犹豫。 搁给以前,冯君还可能比较排斥,但是现在……他只是侧头看一眼颐玦,“铁骨一系的修者,你都应该比较熟悉吧?” 灵木道里也有心向灵植道的阵营,他终究不愿意杀错人,想必她也不愿意吧? 颐玦很干脆地点点头,“我已经把资料准备齐全了,金丹之上没有遗漏……一些比较出色的出尘弟子,也列了出来。” 残生真仙闻言,忍不住讶然看她一眼,“出尘弟子都有……这是多大仇怨?” “我们是被动的,”颐玦面无表情地回答,她这次是真的恼了,“一次又一次地主动挑衅,总是要打疼他们一次,要不然不长记性。” “也是,”卫三才狠狠地点点头,“人不狠站不稳,打得他们怕了,才是对自己负责……要我说,就当两道合一的揭幕战好了。” 瀚海真尊无语地看她一眼,你这还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先去副山门推演吧,”冯君沉声发话,“没想到还有重回那里的一天。” 两天之后,四人来到了副山门,还是使用了四个元罡的身份,灵木道的弟子对他们相当地客气,甚至主动问起,怎么才能获得进入虫族世界的资格。 两名元罡真仙并不回答,倒是冯君主动表示,“我们元罡门下,尚且有人进不去那里,否则我们何至于来此地?你们想去,就去通道口碰运气吧。” “原来是这样,”问话的灵木道金丹恍然大悟地点头,怪不得两个元婴的脸色都不好看。 副山门里,跟冯君有瓜葛的人和物就多了——毕竟他在这里折腾过。 所以他用了整整十天,才排查完了所有嫌疑点,最终……依旧没有什么收获。 不光他的脸色不太好看,颐玦和残生的脸色也不好,至于千重……她带着面纱,没人看得到她的脸色,不过看她的言谈举止,似乎并没有把此事放在心上。 就算是在副山门,冯君也能体会得到姚家遮蔽气息的水平,那真不是一般的厉害。 虽然他并没有明确地感到,自己身上出现了什么明显变化,但是上一次他来,可是面对了不少小混混一般的盘查,这一次他从早到晚地四处游荡,居然没人来过问。 既然这里也没有消息,冯君就要着手准备去灵木道的山门了,他跟颐玦商量,“我选准了一个叫寒枫的家伙,金丹四层,灵木道外院的……冒充他比较合适,你帮个忙。” 寒枫目前就在副山门,此人也是山门副山门两头跑,冯君如果要无声无息地杀人,倒不需要找颐玦,但是制住人以后还想搜魂的话,那就要劳烦颐玦出手了。 颐玦对铁骨一系的人很熟悉,“寒枫可以,不过我要同时拿下寒菱……你的定身符宝还有吧?” 寒菱算是寒枫的师姐,两人都是铁骨师弟的记名弟子,铁骨的师弟上一次被冯君阴死了,现在两人没啥靠山,不过寒菱已经金丹八层,若是能凝婴成功,就又是一片天地。 冯君愕然地看着颐玦,“没搞错吧,你也要去灵木道山门?” “那当然了,”颐玦理直气壮地回答,“就算不是为了你,灵木和灵植必有一战,我去一趟,提前适应一下场地不行吗?” “你别开玩笑,”冯君正色发话,“我一旦报仇成功,咱们现在的所作所为,都会被灵木道的人回溯的,你有抵挡回溯的能力吗?” “没这能力,”颐玦老实地摇头,“就算我能扰乱天机,但是灵木道的真正大能出手,估计也能查得到我,但是那又怎么样?” “那就是你理亏呀,”冯君耐心地劝解,“你在副山门出手,这还好说,去灵木道的山门,那就相当于是打上门了,他们哪怕是为了维护自身的尊严,也不会放弃对你的报复。” 颐玦当然知道他说得没错,但是她依旧不屑地表示,“我怕会报复?而且你也要去山门。” “我去山门跟你不一样,”冯君正色回答,“我受到了暗算,有理由打上门。” “只不过那时我不在白砾滩罢了,”颐玦据理力争,“若我在,岂不是我也要被暗算?” “这种假设无法成立,”冯君苦笑着摇摇头,“你不是希望现在就跟灵木道开战吧?” “也没什么不可以的,”颐玦不以为然地回答,“已经暗算到我这元婴巅峰的长老身上了,莫不成直到我灵植道大尊遇袭,才能真正地开始大战吗?” 灵植道地盘一处折叠空间里,一个白胖的婴儿打了一个寒颤,他四处看一看,“奇怪……怎么有点心悸的感觉?” 冯君却是冲着颐玦摇摇头,“现在不是开战的好时机,你要知道,那个时间快到了。” 那个时间?颐玦的眉头皱一皱,猛地想了起来,“你是说……守中真仙找你那次?” “没错,”冯君点点头,那时候距离阿修罗降临已经只有十来年了,现在就更近了,“我推演了一下,差不多五年左右,就可以发动了。” 千重和残生交换个眼神:这俩人还有其他秘密! 而且这个秘密绝对不会小,它的存在,甚至能让灵植道暂时不考虑跟灵木道发起战斗。 颐玦怔了一怔,颓然地叹口气,阿修罗空间的重叠,可是灵植道最早关注的,她不知道还有没有人推演了出来,但是灵植道绝对稳稳地站发现者之一。 这个时候,灵植灵木发生大战的话,相当于将主导权拱手让人。 迟疑半天,她才表示,“但是,灵木道可能封锁空间,你可能逃不出来。” “我有长辈留下的气机牵引,”冯君笑一笑,柔声发话,“咱们并肩作战的日子多着呢。” 颐玦顿时无语了,真像他这么说的话,她如果一定要跟着去,没准反倒成了他的累赘。 “气机牵引?”千重出声了,“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我可以帮你分析一下,能不能逃出灵木道。”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五百六十二章 蛮横师姐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很显然,千重想分析气机牵引,肯定有别的目的,可她说的话一点都不让人反感。 冯君已经买弄过演天镜了,这次是否卖弄都无关紧要,甚至他取出那一团气机的时候,心里都有点懊悔:早知道是这样,当初似乎都没必要暴露演天镜。 可是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又不可能让颐玦陪着自己去灵木道冒险,情节自然就这么延伸开来,不过他还是不忘强调一句,“实在抱歉,这气机不能离开我,您就这么看一下吧。” 感受到那一团气机,千重非常迅速地打出一串手诀,“你这也真是……随便就拿出来了。” 观察了一阵气机之后,她出声发问,“也是……那位前辈的?” 冯君也没有以为对方会认不出来,他很干脆点点头,“是的。” “看来你师门的这位长辈,对你很照顾啊,”千重感叹一句,又羡慕地看他一眼,“收起来吧,有这气机牵引,只要你撞不到合体期,应该能顺利离开灵木道。” 冯君闻言,却是有点意外,“合体期大能就可以拦得住我?” 你这是怎么说话呢?听到这话的三人齐齐陷入了沉默中——什么叫“合体期就可以”? 千重最快反应了过来,很无语地看他一眼,“你这位长辈……是合体期之上?” “这个……应该是吧,”在冯君心目中,阴魂大佬起码是分神期——也许是合体期,但就算这样的大佬,也是怕守护者怕得要死,那么守护者应该最起码是合体期。 事实上,守护者曾经跟他说过,异位面哪怕过来一个合体期,也会分分钟领盒饭,考虑到守护者现在并不是处在最佳状态,居然还敢这么说,那就说明它的修为肯定不止合体期。 有鉴于这两点理由,冯君认为自己的猜测应该是准确的。 “真是……福缘深厚啊,”千重怔了一怔,忍不住感叹,区区的金丹期,居然能得到合体期之上的关注,而且为他出手还不止一次——那位前辈是你的直系老祖吧? 如果我在金丹之时,也能得到这样的关注——起码是资源倾斜,没准姚家真的能出世了。 她并不知道合体期之上的存在,可以大能到什么样的程度,所以也无从鉴定冯君答案的真伪,不过她还是忍不住问一句,“你家的长辈,你居然不知道修为?” 冯君幽幽地回答,“主要是我不敢问,其他人也不跟我说这个。” “这个倒是正常,”千重点点头,她非常理解这种心情,换位思考一下就明白了,若她是合体之上,也不会容忍一个小金丹问东问西——再宠爱的后代都不可能。 修者的层面到了某个阶位,自然要维护这个阶位的体面。 所以她表示,“气机你可以收起来了,去掳掠那个寒枫吧,尽量隐秘一点。” 想隐秘还真的不容易,寒枫白天可能会四处走动,这种事不太好白天动手,可是到了傍晚,他就会回到灵木道弟子扎堆的地方。 冯君并不在意这些,或者说在意也没有用,反正他只能在外面蹲守,没有其他选择。 不过他的运气还算不错,蹲守到第二天傍晚的时候,已经进了聚居地的寒枫,居然又出来了——有外来的修者约他到镇子外面喝酒。 对于宗门修者来说,这种事情并不少见,外来修者想要在宗门的地盘上站稳脚跟,交好一些宗门修者是必然的选择,寒枫现在的行情已经远不如以前了,但他终究是灵木道弟子。 喝酒的地方,就是外来修者的行在里,他们还商量了一些别的什么事,颐玦和千峰都感应到了,但是没有跟冯君说——估计也不是什么要紧事。 寒枫再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午夜了,他谢绝了对方的相送,醉醺醺地回镇子。 他可以飞回去,但是以他现在的行情,这么做有点张扬了,而且……酒驾真的不安全。 不过他走得也很快,时不时还用一下瞬闪。 然而,就在他路过一块阴暗地段,即将进入镇子的时候,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出手的不是颐玦,而是千重,她迅疾地一伸手,寒枫在一片暗影中瞬间消失。 那种感觉有点像剪辑过的视频,上一帧人还在,下一帧就没了,比川剧的变脸还夸张。 然后她看一眼颐玦,沉声发话,“机会难得,这个时候出手最合适。” 【领红包】现金or点币红包已经发放到你的账户!微信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领取! 颐玦愣了一愣,然后回答,“一点灵气波动都没有……我目前做不到这一点。” 这不是她认输了,恰恰相反,这证明她的骄傲是发自内心的——她能坦然承认技不如人,但也仅仅是“目前”而已。 千重指一指脚下昏迷的寒枫,“谁来搜魂?” “我来,”颐玦毫不犹豫地回答,她并不觉得自己是在打下手,因为她非常清楚,冯君不擅长搜魂,至于说让残生真仙搜魂?她还真有点信不过。 搜魂的结果,会决定冯君未来的行动顺利与否,她不想让两个不太熟的人左右他的命运。 千重和残生都没有发出异议,于是搜魂的人选就确定了。 搜魂用了差不多半个小时,这里最大的难题是,毕生的记忆在很短的时间内输出,会对施术者的识海造成极大的冲击,至于说领悟和整理,则是要花费更多的时间。 不过颐玦的神念太强了,消化一个金丹四层的记忆,也只用了十来分钟。 然后她又整理了半个小时,将消息拓印在黑曜石里,交给了冯君。 她给出的信息非常有规律——都是她根据修者思维习惯整理的,接收起来应该很快。 然而,冯君接收过她整理的人族联邦信息,打心眼里有些发憷,而事实也证明,他的发憷是有道理的,十几块黑曜石又搞得他头痛欲裂。 就在他努力消化的时候,天色已经亮了,颐玦有点着急,“神识还是差一点啊。” 千重对这话无动于衷,因为她早已经忘了,这种修为的时候神识该有多强,但是残生真仙多少还记得点,所以他有些看不下去,“颐玦仙子,他才金丹五层,不能跟你比的。” “我不是让他跟我比,”颐玦有点焦虑,“而是寒菱可能很快找过来……寒枫昨天没回。” 残生真仙愣了一愣,才出声发问,“他们师兄弟关系这么好吗?” “寒菱是师姐,”颐玦苦恼地皱一皱眉,无奈地回答,“他们的关系……真的不错。” 其实通过搜魂,她已经知道寒枫和寒菱的关系了——师姐和师弟之间有超出普通师兄弟的感情,还有负距离的交流。 这种情况下,寒枫夜不归宿,寒菱一大早追过来的几率不小。 “应该不至于,”残生真仙摇摇头,他终究也是年轻过的,姚家虽然不出世,但是年轻修者间的那点事,谁不清楚呢?“只要不是正式的道侣,谁能约束了谁?” “无非是年轻人闲得无聊找点乐子,谁要当回事,那就是他自己输了。” “这样啊,”颐玦还真不懂这些,不过她还是提出了自己的建议,“我觉得先转移吧。” “我说了,有把握不被对方发现,”千重有点不高兴,你这是不把我姚家当回事吗? 不过下一刻,她还是叹口气,“后退五十里。” 事实证明,颐玦还真的是没经验,直到下午的时候,寒菱才来到了郊外,打听自己的师弟去了哪里。 这个时候,冯君才勉强消化了脑子里的信息,容貌也变成了寒枫的模样,不过他依旧没有出面,而是继续熟悉自身所扮演的角色——这毕竟是他第一次冒名顶替,业务不是很熟练。 直到傍晚他才出现,不多时,寒菱就赶了过来,一脸的寒霜,“你去哪儿了?” “我找人商谈一些业务,”冯君硬着头皮回答,还偏偏要做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对于第一次冒名顶替的他来说,这难度实在有点高,不过他必须坚持。 他的声音有些忧郁——反正不能用正常声音,以免被对方发现不妥,“我也是为咱们的修炼资源着想,要尽快敲定一些……肯买师父和师伯账的人,越来越少了。” “他们已经陨落了,逝者已矣,生者还要继续,”寒菱的话语冷冰冰的,不过她是真的关心师弟,“我不是跟你说了吗?非常时期,晚上一定要回同门聚集地吗?” “我知道,不就是怕姓冯的来袭吗?”冯君说出这话的时候,感觉有点怪异,此前他从没有尝试过自己骂自己,“可是我有点奇怪,咱们的聚集地,能挡得住冯君吗?” “当然挡得住,”寒菱毫不犹豫地回答,“只要他敢来,咱们只需要坚持住十息,自然有人来对付他……只是十息而已。” “你疯了,”冯君毫不犹豫地回答,“他来肯定要带着颐玦的吧?也许还有灵植道的高手,咱们扛得住十息吗?” 若干里外,颐玦看着这么一幕,嘴角微微上翘。 “不管怎么说,你必须跟我回去,”寒菱放出了气势,“若不回去,别怪师姐不客气!” 第两千五百六十三章 师叔的义务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寒菱非要逼着冯君化身的“寒枫”回去,冯君也是有点无奈。 他想一想之后发问,“我其实挺奇怪,你怎么觉得姓冯的那厮一定会来袭呢?” “他杀死了师父和师伯,”寒菱冷冷地看着他,“那么,他肯定会斩草除根。” “我不觉得是这样,”冯君一本正经地表示,“在我看来,姓冯的眼光何其高?应该不会在意这种小事……你我在他眼里,不过是蝼蚁罢了,真以为他有时间纠结这种小事?” 远处的残生真仙看一眼千重,“老祖,您是对的,这么自夸自赞的……确实不可能是。” 本书由公众号整理制作。关注VX【书友大本营】,看书领现金红包! “专心看着就是了,”千重冷哼一声,眼中也泛起一团亮光,“我没说他是破局者,不过这个脸皮厚度,倒也……是我生平仅见。” 冯君这种自我夸赞的手段,在地球界是常见的,有时候他说话确实也稍微夸张一点。 可是听在寒菱耳中,她柳眉一竖,上下打量寒枫两眼,狐疑地发问,“你昨天跟谁喝的酒,商谈了一些什么?” “师姐,我不小了,”冯君不耐烦地表示,“我回来就是想要告知你,接下来我要忙几天,还可能前往山门一趟,估计要离开一阵子。” 寒菱是真的有点隐隐的担心,这个师弟是不是出事了,不过听到他要前往山门,又放心了下来,灵木道的山门虽然不算太强,但是也没哪个势力敢在山门撒野。 于是她点点头,“那就好,正好我也要回山门,咱们一起走。” “我指不定哪天才会回去,这边的事情还没办好,”冯君果断地拒绝,开什么玩笑,他就算胆子再大,也不可能跟寒菱一起回山门,“想回你就先回。” 寒菱的眉头皱一皱,“那你还得待几天?咱俩一起走。” “这哪里有准数?”冯君摇摇头,“事情顺利就会比较快,不顺利就难说了。” 寒菱打量他两眼,冷着脸发问,“跟谁谈的交易?” “都说了,你不用问了!”冯君显得有点暴躁,“我办事不比你差。” 他是精挑细选之后,才决定选择寒枫来冒充,所以就算没有搜魂,他对此人的心性也比较了解,知道这是个比较受宠的弟子,脾气不好不说,也特别渴望证明自己。 他的性格,可能导致一些不确定性的事件发生,若非如此,冯君也不会选择冒充此人。 寒菱沉默一阵,蓦地出声,“把你的斗战藤拿出来,我看一下。” “没完了?”冯君眉头一皱,没好气地发话,然后指尖有绿色一闪即逝,“才晋阶,我跟你说,差不多一点啊。” 晋阶?寒菱已经发现,这绿色确实不是他斗战藤的模样,要说是晋阶了,当然也正常,不过她想要细看的话,就有点偷窥他人底牌的嫌疑。 以两人的关系,寒菱执意要看的话,寒枫也无法拒绝——同门之间要讲隐私,但互通有无也是正常的,师姐和师弟之间,相互关心一下很过分吗? 寒菱本来还想强求,她本来就是一个比较强势的师姐,不过就在此刻,她的神智稍微恍惚了一下,然后轻哼一声,“算了,看在你也是想为我分忧的份儿上,饶过你这一次。” 就在这时,颐玦的神念传了过来,“那位出手干预了,你运气不错。” 冯君的反应也很快,接到这个消息神念之后,瞬间开始了发挥,“今日天色已经晚了,师姐要回山门,不如明天再走?” 正如他想的那样,寒菱的决断受了一点干扰,说的话有违本意,但是已经收不回了,她的心里正不平衡呢,听到他的建议,直接干脆地拒绝,“傍晚又如何?传送阵能用就行。” 说完这话,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原本并没有打算今天离开。 身为金丹八层,她已经能比较好地控制情绪了,但是面对自己的师弟,暴走的时候会做出不理智的选择,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所以她没有认为,自己的改变是受到了什么影响。 不过她终于将情绪调整了一下,“我走之后,你每天晚上必须回聚居地休息,我会跟望月师叔打招呼,不听的话,直接将你拘起来。” 说完之后,她也不管寒枫的反应,身子一晃,向聚居地方向瞬闪而去。 望月是聚居地的镇守者,元婴初阶修为,他的辈分低于铁骨,双方理念也不尽相同,他对于灵植道的态度相对中立,不认为两家是同源,但也不觉得有必要说服对方。 此前他就负责此地,不过那时灵木道的弟子们,主要住在铁骨等长老的实验禁地里,后来冯君和颐玦大破禁地,金乌弟子前一阵也来挑衅过一波,所以现在普通聚居地更安全一点。 冯君对这因果知之甚详,所以等到寒菱进入传送阵之后,他才回了聚居地,然后求见望月真仙。 按说望月真仙真的未必会见他,两人身份原本就有差别,又不是铁骨阵营的人,能适当庇护就已经不错了,冯君之所以求见,也只是走个过场,表明自己并不怕查。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望月真仙还真就见他了。 这是一个面如满月的中年人,看起来有点和蔼,见面之后非常干脆地表示。 “你的师姐寒菱恳求过我了,希望看顾好你,你们一脉的弟子,我接触得不多,不过既然同是灵木门下,你们的长辈又陨落了,我多少要尽点师叔的责任,明白吗?” 冯君并不担心对方能看穿自己,事实上在铁骨死后,这一脉起码陨落了五个元婴,损失的元婴级的灵木战力也很有几个,并且还殃及了其他脉,给灵木道造成了不小的损失。 所以铁骨这一脉,真的不怎么得人心,虽然不至于生出龌龊,但是大家在没事的时候,也不会主动招呼他们,有点类似于冷暴力。 冯君心里最担心的就是寒菱和另一个师弟,他俩才更熟悉他,不过寒菱既然离开了,另一个师弟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了。 所以面对望月真仙,他居然敢主动发话,“启禀真仙,我们的修炼物资,最近有些紧张,我正在努力地谈一些生意,为什么一定要晚上回来呢?” “没有为什么,”望月真仙虽然见了对方,却没有心思多说,“你就当是规矩好了。” 但是“寒枫”看起来,是继承了铁骨一系的狠辣,他居然公然表示,“我师父和师伯陨落于跟灵植道的战斗中,我们做弟子的,总不能连剑也不敢拔吧?” “好胆!”望月真仙脸一沉,瞬间就放出了元婴威压,“你是在教我做事吗?” “弟子不敢,”冯君站得稳稳的,但是额头上瞬间就冒出了汗珠,他眼皮下垂,算是对元婴真仙的恭敬,但是嘴里依旧表示,“我只想让别人知道,灵木门下,不缺敢战之士。” “你是在说我畏战吗?”望月真仙气得笑了,他虽然脾气好,却也容不得别人如此冒犯。 然而,顿了一顿之后,他终于是幽幽地叹口气,“也罢,你非要寻死,那我成全你……晚上你可以不回来,不过我希望,你离此地不要太远。” “多谢师叔成全,”冯君一拱手,恭恭敬敬地发话,然后又出声表示,“我有一事不解,咱们不是已经安排了禁锁空间和其他手段,那厮肯定没能力再放肆了吗?” “战斗上的事情,谁能那么肯定!”望月虽然心恨这厮桀骜,但终究是有血性的后辈弟子,不管哪个宗门,都比较欣赏这样的门人——年轻的时候都不张扬,指望年老了再热血? 所以他忍不住指点一句,“最近不是很太平,松战板块的隆阳供奉命牌碎了,谁会无聊到对付一个供奉?不少人怀疑,可能是灵植道要下手了。” “隆阳供奉?”冯君的眉头一扬,有一点愕然,因为在他的印象里,这名供奉非常低调,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此人来自何地,修为有多高,“这人我却少听说。” “退下吧,”望月真仙一摆手,根本不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表示,“今天的话,出我之口入你之耳,若是有第三人知道,我必取你项上人头。” 冯君深吸一口气,缓缓点头,“多谢师叔解惑,我刚才……什么都没有听到。” “这就好,”望月真仙点点头,“最后还是劝你,没有必要的话,晚上留在此地为好。” “懂了,”冯君点头施礼,然后告辞走了。 这一夜,冯君还真就没有出聚居地,寒枫的师弟找上门来,想要跟他说点什么,但是冯君直接表示,“我这几天要筹划一些事情,师弟不要打扰我。” 做师弟的肯定不敢违抗师兄的命令,于是一宿无话,第二天一大早,冯君又离开了。 他一直晃荡到中午,颐玦才从远处走了过来,“终于没人盯着你了,昨晚你做什么了?” “有个人名,可能是线索,”冯君将事情重复一遍,“……隆阳供奉的资料你有吗?”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五百六十四章 幸不辱命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隆阳供奉?”颐玦对这个人的了解也不算多,“一个不起眼的主儿,只是松战板块的供奉,应该是元婴中阶,不过这人并不以战力出名……好像他就没什么出名的地方。” 冯君皱着眉头回答,“我觉得应该到松战板块去看一看,只是……那里是灵木的基地。” 松战板块是不对外的,跟灵植道的庚字原一样,是灵木道培养战斗灵木、试验战斗方式的板块,这样的板块,灵木道有十几个,松战是三大板块之一。 颐玦点点头,“也行,就去那里好了,其实我觉得这些基地的嫌疑也不小。” 这些基地是最难混进去的,从某种意义上讲,比灵木道山门还难进,山门也有外来的客人和商人,但是基地几乎就没有外人,偶然有外人来,那绝对要有本基地的人陪着。 别看冯君随随便便就能在庚字原门口等人,那是因为他第一次去的时候,就是庚字原的负责人守中真仙带着,后来他又多次跟颐玦前往,庚字原的人早就记住他了。 有传言说,他将来有可能成为颐玦长老的道侣,所以大家才不会为难他。 再有就是,这些基地的修者数量都不是很多,哪个人是做什么的,修者们心里都很清楚。 冯君饰演的寒枫去灵木道山门,验证过身份就完了,只要不遇到熟悉他的人,就不会暴露,但是寒枫想进松战板块的话,不光要验证身份,还要交待来意拿出相关证明。 正是因为如此,大家一开始设计的时候,就没有考虑进这些基地,只有排查完所有可能的板块,实在没有选择了,才会尝试进入。 所以冯君改变一下选择顺序,颐玦愿意支持。 但是这时候,残生和千重也走了过来,残生就问一句,“登陆山门的事,要往后推?” “是的,”冯君点点头,“那个寒菱去了山门,我可不想在那边撞到她。” 残生闻言就笑,“这倒也是”,他可是亲眼看到,那女人把冯君逼成什么样了。 不过下一刻,他又叹口气,“松战板块的话,那是灵木培养基地,让你混进去不难,但是我们需要一点时间,推演一下方案。” “推演方案?”冯君讶然发问,“你们遮蔽和模拟气息,也要经过这个?” “那当然了,”残生真仙理所应当地回答,然后问一句,“这些天你也尝试过了,姚家的遮蔽手段还行吧?” “非常厉害!”冯君竖起一个大拇指来,“尤其是昨天影响思维的幻术,真太厉害了!” “效果好,不仅是秘术的原因,”残生真仙正色回答,“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姚家秘术的成功,是建立在仔细研究任何一个环节上,如果不够细心,效果就会打折扣。” 冯君闻言怔了一怔,然后点点头,“受教了。” 说实话,听到这番言论,他才真的认可了姚家的底蕴——做事就要有个做事的态度,如果只靠着老祖宗留下的那点东西,就要打造万年的世家,那真的不太现实。 商量定了之后,冯君使用寒枫的身份,从副山门传送到了另一个板块,颐玦等三人则是没有走传送,出了板块入口之后,直接破空飞走了,如此一来,倒也不虞别人怀疑。 三天之后,他们出现在距离松战板块三千万里的一块大石头上,千重表示,自己需要用两天时间,来匹配这个板块的气息。 借着这个时间,冯君跟颐玦到了板块外围,打算尝试一下,能不能捉到进出的灵木门下。 松战板块是有传送阵的,但是为了保险起见,这个传送阵只接驳了灵木道山门,所以也有不少人进出松战,是用飞的。 两人的运气还真的不错,埋伏了不到一天,就有三拨人出来,颐玦选中了有两个金丹弟子的一波,“就他俩吧,拿下搜魂。” 他俩出手偷袭,肯定是稳稳的,波澜不惊地抓走两人,又非常干脆地搜魂——两人都搜,因为战斗灵木基地里的弟子,通常都是偏向战斗系,跟灵植道不对付。 然后冯君选了一个金丹五层来冒充,颐玦却是想冒充金丹七层的,因为她觉得金丹高阶能比较方便地接近隆阳供奉的居所。 冯君不得不再次劝她,这次依旧是使用“阿修罗马上到”的理由——你一旦被发现,真的就影响了灵植道的规划。 一天之后,冯君冒充那名金丹五层的弟子,进入了松战板块。 这里的审核很严,不过冯君已经得了千重的提示,中规中矩地回答了一系列问题——不得不承认,分神期大能就是不一样,隔着三千万里,都知道这边的检查流程。 而且千重非常肯定地表示,就算是战斗灵木的基地,也不该查得这么严,所以这里的严查,肯定是有说法的。 冯君经过了检查,但是被人监视的感觉始终挥之不去,于是他隐约猜到,自己可能真的找对地方了。 他折返回来的理由是,帮另一名金丹师兄处理事务——反正他也知道了那个金丹的隐私。 第一天,他就是帮着处理事务,直到傍晚才出来活动了一下,结果又被人问了几句。 次日他找了一个“勘测”的理由,在板块上来回奔走,因为他本身的工作就是做这个的,倒也没有引起别人的怀疑。 直到第三天,他才靠近了印象中的供奉所在地,然而,距离那里一千里左右的时候,他不能再走了,否则有极大的可能引起别人的关注。 然后他摸出一个阵盘来激活,几十里外有修者发现了异常,神识扫一下,发现是一个测试土壤、灵气和灵木活性的阵盘,就没有再关注了。 这样的阵盘,这里所有的修者都认识,而且很多阵盘都是固定在一些区域里的,不过拿着四下测试的情况也很常见,因为可能涉及的任务太多了。 冯君表面上是在勘测,趁人不备又摸出一块黑曜石来捏碎。 此物其实不是黑曜石,只不过看起来像,一般人也查看不出异常。 然后千重的意念在他识海中出现,“到地方了?” “到了,周边没有人注意,”冯君用意念回答,“距离那个供奉的洞府有千余里。” “那你把那个木盒放下吧,”千重吩咐他,“然后你尽快离开。” 这也是来时计划好的,冯君知道自己无法再靠近了,而千重却表示,我可以帮你弄到一些东西,只不过我进不了那个板块,得先想法进去。 于是冯君就带了一个木盒进来,里面是空的,不过千重表示,只要你能捏碎那个黑曜石,激活上面的神念印记,我可以切换一缕神念过去——在板块内部操作,就方便得多了。 反正放下木盒之后,他就可以走了,千重进板块不容易,悄无声息逃出去却是不难。 冯君也没有再关心对方的动向,然后收起阵盘正要走,一只纸鹤落了下来。 发来纸鹤的是颐玦,她冒充的是另一个金丹七层,说你赶紧过来,这边的活儿我搞不定。 于是冯君拿了纸鹤过去申请离开,对灵木道弟子来说,这也不是什么稀罕事,管事的真仙嘀咕了两句,说你来回跑干啥,就准他离开。 #送888现金红包#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看热门神作,抽888现金红包! 冯君飞出了很远,差不多三百万里之外,才消失在一块大石头后面。 下一刻,他就出现在了自己一行人的身边。 不过紧接着,千重的神识稍微抖动一下,她的手上已经多出了一个木盒。 他俩几乎是同时回来的,分神大能的厉害,由此可见一斑。 然后木盒从千重的手上起飞,虚悬在空中,她笑着表示,“幸不辱命。” “多谢前辈,”冯君一拱手,恭恭敬敬地回答,“没有您的帮忙,想拿到物品根本不可能。” “所以我提前就说了,让你看表现开价,”千重不无得意地回答,然后她面色一整,略带一点歉意地表示,“毛发指甲没有收集到,气息也没有收集到,只有他炼制的几颗丹药。” 毛发指甲肯定是收集不到的,气息收集不到也正常——毕竟失踪那么久了,只要有人破坏,这个东西留不住的,她还想着采集几缕残存的气息,可惜未能如愿。 事实上,隆阳真仙的洞府被打扫得非常干净,很多日用品都不见了,桌上只余了一套茶具,想必是要留作纪念。 不过茶具这东西,每次冲泡之后都要洗涤的,就连炼气小修都能使出“清洁术”,肯定不能指望真仙不熟悉这一套。 所幸的是,隆阳还留了一批丹药,他本是一个有些水平的炼丹师,炼制一些低阶丹药不在话下,卖钱送人都是极好的,而他在灵木道外,还有一些亲朋好友。 这一批丹药,就是他给外面的朋友准备的,灵木道再小心,也不合适把这批丹药吞了——人都已经没了,再把人家留给亲朋的遗产没收了,传出去的话,灵木道真的没脸做人了。 但是千重是什么阅历?她非常明白,任何一批丹药,都含有炼丹师独有的心法、手法、对丹道的感悟,甚至是……规则。 所以她毫不犹豫地卷了几颗丹药回来——从各个药瓶分别选的,务求不引人注目。 第两千五百六十五章 排查结果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千重的阅历足够广,所以她认为,自己是“幸不辱命”,她也相信冯君能理解。 如果冯君连这个都搞不懂,只知道“丹药气味太重影响气息”的话,那她真要失望了。 总算还好,冯君真没让她失望,他的眼睛一亮,“丹药吗?这个真的挺好,咱们还是离开一些吧,省得有人回溯,给你们带来麻烦。” “我俩可不怕回溯,”千重笑着回答,“就算合体期出手,我们也有一定的把握避开。” 不愧是以遮蔽气息闻名的上古家族,居然连合体期都敢小看。 冯君觉得,这个千峰有极大可能就只是分神期,敢说能蒙蔽合体期,他佩服之余,还是忍不住问一句,“合体期就不是回溯了,能感应因果,就算遮蔽了天机,也可以模糊感应。” “我知道啊,模糊感应……类似心血来潮,”千重不以为意地回答,“但是就算模糊感应,他也能感应得准才行,我姚家遮蔽之术,秉承大乘先祖余荫,一般的合体期真不够看。” 冯君默然,半天之后才竖起个大拇指来,“姚家果然不同凡响,咱们还是先去屹遥吧。” “去坤水园吧,”颐玦出声了,坤水园是她自己经营的板块,比庚字原还要小一些,但是灵气浓厚,距离灵植道的山门也不远,她宅的时候就在这里,不宅的话就去山门。 冯君去过一次,不过不好意思常去,感觉有点像大学里去女生宿舍一样——有些碍眼。 所以他遇到事情,愿意去庚字原等颐玦——起码看起来像偶遇。 冯君忍不住表示,“去坤水园,可不就暴露了你?” “我怕暴露吗?”颐玦实在有点忍不住了,“我又没有进松战板块,更没有进灵木道山门,你进松战板块了,我公然这里等你,嫌疑撇得清吗?” 她实在憋得太久了,冒险轮不到她也就算了,现在摇旗呐喊助威,也不能做了? “好好,就去坤水园,”冯君哭笑不得地点点头,“您四位有别的建议吗?” 瀚海真尊和卫三才侧头远望,假装没有听到,残生和千重也不做声。 下一刻,冯君家的公交车就带着他们来到了坤水园。 坤水园是一个很漂亮的板块——起码正面看起来是这样,碧水蓝天绿意盎然。 至于背面的坑坑洼洼——那是颐玦长老试验术法的地方,有点损伤难免,但也郁郁葱葱。 【送红包】阅读福利来啦!你有最高888现金红包待抽取!关注weixin公众号【书友大本营】抽红包! 来了自己的家,颐玦先升起了防御——挡得住出窍真尊攻击的那种,然后又招呼弟子们给大家冲茶倒水,特别和善,一副女主人的模样。 她正招呼呢,一道白影瞬闪而至,是一只白白胖胖的虫子,几十只虫脚直接抱住了颐玦的腿,“颐玦长老,说好的道念呢?” “我没给你道念吗?”颐玦跺脚,想把虫子抖下去,“有贵客呢,别闹。” 她的跺脚,跟普通人的跺脚绝对不一样,搁在地球上,这一脚跺下去,起码马尔代夫这种国家就沉海里了。 但是玉孢天虫也不是好惹的,抱着她的腿死死不放,“说好的是两次道念,你就给了一次……骗子,骗子,越好看的女人,就越会骗人!” 颐玦的脸有点发白,“别闹,道念很伤根基的,我一直在蕴养,还在战斗……最近天琴的事情太多,你要理解……谁把这家伙放进来的?” “我自己悄悄进来的,”天虫死死地抱着她的腿,就是不放开那几十只手,“我知道欠债的是大爷……是大娘,我上门讨债还不行吗?” 冯君看得也有点唏嘘,想当初玉孢天虫对着龙鳞树,是何等的不可一世,现在居然化身农民工,可怜兮兮地来讨要工资了。 “你管我叫大娘?”颐玦快气死了,“你马上离开,我出窍就给你一次道念,效果更好。” “大爷,”玉孢天虫看向冯君,可怜兮兮地发话,“你得管管她,出尔反尔……这不好!” “我今天晚上就油炸了你,招待贵客!”颐玦的柳眉倒竖,“现在离开,出窍以后就给你两次道念……好自为之啊。” 玉孢天虫松开几十只手,蹭地向外蹿去,“好,两次道念……这声‘大爷’叫得值了。” “信不信我现在就油炸了你?”颐玦掣出了拂尘,嘴角却是忍不住微微翘起。 这一幕,看得其他四人有点目瞪口呆,好半天过后,千重轻笑一声,“好一只知情识趣的虫子……这是什么血脉的?” “我也不知道,”颐玦收束心情,这是她的私人小窝,身为宅女,她一般都不欢迎外客来访,可是这一刻,她真的很开心,不想计较这些,“冯君你赶快推演,别耽误了晚饭。” 别误了晚饭……咱们这样的修为,还需要吃饭吗?冯君有点傻眼,“好,我推演。” 其实一推演,他就明白了,“这个隆阳供奉的丹药……真的跟我有关联。” 丹药有关联,其实就是隆阳供奉跟他有关联,可是在此前,他别说见了,连隆阳供奉的名字,他都没有怎么听说过。 “厉害,果然不愧推演高手,”千重竖起一个大拇指来,她对冯君有期望,但是冯君的表现,还超过了她的期望,“那就去抓他的亲朋好友呀,别放走任何一个可疑的人。” “我还没有掌握血脉推演,”冯君看一眼颐玦,“这事儿,就交给颐玦仙子了吧,你们两家是对头,应该能很容易找出隆阳供奉的血缘吧?” 灵植道和灵木道对头得太厉害了,死对头之间,相互都了解得太深刻了,颐玦联系了山门,稍微查一下就表示,“隆阳供奉起于草莽,自家就二十来个人,连个金丹都没有。” 冯君闻言就是一怔,“他是元婴,家里连个金丹都没有?” “真的没有,除非我们的信息出错,”颐玦非常明确地表态,“信息显示,他更重视一些莫名其妙的朋友……其实他总共也没几个朋友。” “能理解,宅男属性嘛,”冯君点点头,又看颐玦一眼,我面前还有宅女属性呢。 颐玦的感知能力很敏锐,“你看我干什么?” “没什么,”冯君摇摇头,“他那几个朋友的资料,能公布一下吗?” “不用了,”颐玦摇摇头,“明天我去山门挂一个任务,直接把人都带回来好了。” 不愧是十八道的长老,轻描淡写就把人安排了,要知道,这些人可是位于不同的板块,全部带到灵植道的话,不谈抓捕成本,只说运输成本也不低。 “交给玄水门吧,”瀚海真尊出声了,“灵植道出面,太容易被人猜到意图了。” 颐玦眨巴一下眼睛,最终还是点点头,不是惹不起大尊,实在是人家说得有道理。 就在她安排酒菜的时候,瀚海真尊拿了相关人等的资料,招呼上冯君牌公交车,专门去了一趟冰原板块,将任务挂了出去——将这些人及其家中主要成员带到冰原。 完成任务的奖励,是每带来一家人,就给一个虚空寻宝的指标。 瀚海真尊原本是想自己出贡献点奖励,不过冯君的意思是,我的事怎么好让别人出钱? 这么一来,搞得又像是他给玄水门提供的福利了,毕竟一个名额就是一千上灵,用来抓捕一个人及其家属,实在有点多了。 不过瀚海真尊也无法拒绝,毕竟是造福本门弟子的好事,于是他只能额外关照一句,“让接任务的人考虑清楚,搞砸了的话……可能引发什么后果。” 接下来的几天里,众人都是待在颐玦的坤水园,瀚海真尊也就罢了,对卫三才和千重这些家族修者来说,在宗派体系中这么重要的地方休整,也是难得的体会。 五天之后,玄水门传来消息,七个人及其家庭主要成员,都已经带到了冰原。 这种完任务的速度,实在让人有点震惊,要知道这其中三个人还在天琴四处游荡,结果被玄水门下衔尾狂追直接擒获,不得不让人心生感叹,奖励果然跟行动力成正比。 另外值得一提的,就是抓这些人基本没怎么动手,尽管玄水门人都做好了足够的应变准备,但是被抓捕的人似乎都没有想到,玄水门为啥要带自己走。 总之就是七上门之一来提人,对普通的修者和家族,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其中甚至有人表示,我族中有个晚辈,正在玄水门的外院修炼,咱们不是外人。 冯君接到消息之后,又带着一干人前往冰原,开始了又一轮的推演。 这次玄水门带来的人,足有三千多,关键是里面有两个相对比较大的元婴家族,人口都是过万的,主要成员带过来……就有这么多了。 冯君并没有在这么多人面前露面,而是在关押着人的屋子外,直接开始了推演。 推演很快就有了结果,一个金丹八层叫做葛西岭的修者,跟冯君有非常大的关联。 然而这个关联并不是直接的,冯君并没有出面,而是派了玄水门弟子去审问此人——你有什么朋友,认识隆阳真仙?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五百六十六章 剥茧抽丝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这个葛西岭是区区的金丹八层,能跟隆阳这元婴中阶成为朋友,也很有点稀奇。 不过这跟隆阳的个性有关,他不喜欢跟人交往,却有一些个人爱好,比如说他非常喜欢雕刻,单纯的雕刻,而不是制造符宝载具之类的东西。 葛西岭也喜欢雕刻,而且喜欢混迹红尘雕刻,将其当做了打磨自身修行的手段,甚至他能够抱丹,都是因为在雕刻的感悟上有了突破。 他还有计划,在即将凝婴之际,通过雕刻寻找突破点。 没办法,不是大宗门大家族出身,只能选择花费比较小的突破口。 隆阳真仙自认雕刻水平挺高,结果遇到了葛西岭,听说此人是通过雕刻才顺利抱丹的,就很认真地跟其探讨技艺,久而久之处成了朋友。 葛西岭跟隆阳的交往经过很多人都知道,不存在作假的问题,不过隆阳还有什么朋友,是他也认识的,这就让他感觉有点疑惑——我和他在一起只聊雕刻,没有共同的熟人。 玄水门弟子又问,上一次你见隆阳是什么时候,当时他又是什么状态,心情好不好。 葛西岭回答说,隆阳真仙的性格很好,平时基本上没有异常,虽然雕刻上有什么不同理念的话,他也会“以力服人”,但是大致来说,活得很率性,没心没肺的那种。 想一想隆阳真仙的家人里,居然没有人抱丹,就知道他活得多么任性了。 不过葛西岭倒是想起来一点,说隆阳在搞一个很精致的雕刻,预估还有五个月完成,半年前就跟他打过招呼了,到时候请他来评价——至于是什么类型,隆阳没有说。 雕刻在这个位面,是真正的小道,葛西岭跟隆阳也不常见面,主要是双方离得比较远,来去不方便,两人上次见面都是十年前了。 当然,这并不有损他们的友谊,爱好者之间切磋的是专业技术,不经常见面也无妨,有了好作品也能相约一起同乐。 所以按照约定来说,发出邀请的隆阳,在半年前并没有想到自己会遭遇意外。 玄水门弟子不得不化身侦探,“你上一次联系隆阳,是什么时候?” 葛西岭则是表示,发出邀请那一次,就是最近的联系了——他俩的阶位差得太大了,通常都是隆阳真仙主动联系他,而他不便随便联系对方。 玄水门弟子又问,“你知道别人最后一次联系他,是什么时候?”。 “这个我真不知道,”葛西岭茫然地摇摇头,“隆阳真仙……他出什么事了?” 合着这位都不知道隆阳真仙已经死了。 玄水门弟子肯定不会回答他的问题,“你俩是怎么认识的?” 葛西岭顿时怔住了,好半天之后,才狠狠地一拍大腿,“我知道了,我和隆阳真仙还真的共同认识一个人……我的堂兄葛西来!” 葛家是个制艺家族,家族不是很大,四五千人,有家族的灵田,但不是很擅长耕种。 所以葛家的修炼资源,大多都是通过制艺手段获得的,之所以是制艺而不是炼器,那是因为他们什么都做,而且不是专精一门手艺,只要能赚钱赚资源的,那就都做。 说到底,有点类似于手工艺人,却不是祖上有绝活的那种——只要能赚钱,临时学也行。 葛西岭能喜欢雕刻,并且坚持下去,也是因为在一开始,他就认为这是一门手艺——族里没有相关的传承,但是他可以学不是? 葛西来也有手艺——木匠活,这在葛家倒是有点传承,不过他的天赋最高。 木匠肯定要跟木头打交道,葛西来会来事,一来二去攀上了灵木道。 所以他能从灵木道买到各种灵木材料,同时也为灵木道弟子提供加工服务。 再有就是宗门里那点小弊端了,有些灵木的边角料。原本可以报损的,灵木道弟子顺出来,葛西来以比较“有诚意”的价格收了,讨好对方之余,自己也能赚几个小钱。 对于七门十八道这种大势力,这真的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情了,可是足够葛西来吃得饱饱的,这还是跟灵木道做这种生意的,足有几十上百家。 什么叫“拔根汗毛比腰还粗”?这就是了。 当然,葛西来做这种生意,也是有风险的,一旦出事,他得背锅——不是灵木道弟子薅宗门羊毛,而是他欺瞒灵木道。 所以葛西岭也问过堂哥,你这是走了谁的门路,但是堂哥表示:你别问,不问的话,出了事只有我一个倒霉,问了倒霉的就是咱们葛家。 葛西岭能进入隆阳真仙的法眼,还就是因为葛西来的引见。 当时葛西来想拿下“松战板块”的灵木残骸——边角料的收益那是另算,要知道这是三大生产基地,而且会测试各种战斗效果,灵木的残骸真的不要太多。 大的灵木,肯定宗门回收了,不上不下的那些,就可以用合理的价格卖给外面人。 葛西来觉得这是个大生意,但是跟他竞争的势力上百家,还是某些人的自留地。 所以竞争的时候,他肯定要尝试走一走上层路线,虽然隆阳真仙只是供奉,没有什么话语权,他也不愿意得罪——起码求你别说坏话。 当他知道,隆阳真仙喜欢雕刻,就表示说我有个堂弟,雕刻水平特别高——他抱丹时候那尊雕刻,就在我那里。 隆阳属于技术宅的那种,虽然他也知道自己是真仙,修为比对方高,但是听说有人居然能靠着雕刻结丹,他也很想见识一下:那你把那尊雕刻拿过来吧。 见识到之后,他就主动约葛西岭见面,谈论一下相关技巧和意境。 而在葛西岭的心目中,这就是他靠着精湛的艺术,折服了隆阳,不存在什么作弊。 他也巴结隆阳真仙——这是必然的,可是他不认为自己没资格结交对方。 当然,葛西岭也感谢堂哥给了自己这么一个机会,在经济上也有过些表示,做得不算差。 尤其是葛西来在近几十年,跟灵木道的生意越做越差,还托过葛西岭几次,希望他能帮忙关说,但是不见效,哥俩的感情也开始疏远了。 其实葛西岭挺委屈的,他不是没有试过,但是隆阳真仙很反感这种事。 他第一次请托的时候,隆阳就表示:你我是雕友,因为有共同的喜好,才能聊得来的,你要是把这种关系掺杂上别的因素,咱们交往的基础就变质了。 而且……我特么只是一个供奉啊,你凭什么认为,我可以在这些方面出声呢? 葛西岭其实也很享受跟隆阳的交流——技术宅都是相似的,那么,做不到就做不到吧。 反正他觉得,自己没有亏了葛西来——你一直抱怨我,那就少接触吧。 到了今天,他的潜意识里,都已经把葛西来排斥出自己和隆阳真仙的圈子外了。 所以一开始,他都没有想起来,自己和隆阳之间,有什么共同的朋友——其实这是亲族,倒也算不上朋友。 玄水门弟子耐心听他讲完,然后查找了一下,“葛西来……没有带过来?” “他有些日子不见了,”葛西岭还是要帮着族人说话的,“差不多一年多了……隆阳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盯着这一场审讯的,可不止是冯君,瀚海真尊的神念直接发送给了几名玄水门元婴,“谁把葛家人带过来的,怎么少了主要成员?” 他无意在颐玦给的人名资料上纠缠,因为跟隆阳交好的人确实不多,七个是比较正常的,但是隆阳好歹也是活了千年的真仙,可能不跟别人有接触吗? 比如葛西来,就是隆阳真仙生命中的过客,颐玦调查不到很正常,但是玄水门的人去捉拿“主要成员”,漏了这个人,就实在有点不应该。 很快地,相关负责人就赶了过来,尤其坑的是,这位还是瀚海真尊的徒弟,一个元婴初阶——不是徒弟不争气,关键是师尊晋阶太快了。 他苦着脸表示,“师尊,您说的这个葛西来……我们问了,可是他失踪很久了。” 【书友福利】看书即可得现金or点币,还有iPhone12、Switch等你抽!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可领! “你不要叫我师尊!我丢不起这人,”瀚海真尊快气死了,他是很要面子的,“一个虚空寻宝的名额……你寻不到人就当没事了?” “咦,”颐玦忍不住轻咦一声,然后看冯君一眼,“虚空寻宝……是这种任务奖励?” 冯君真的是左右为难,当初不让灵植道接任务,他也赞同了,所以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回答,“这个……下次给灵植道五个名额,白送。” “冯山主你说什么?”卫三才来劲儿了,“下一次虚空寻宝,一家白送五个名额?” 不来劲儿都不行,胡搅蛮缠是必须的……五个名额,五千上灵呢。 冯君淡淡地看他一眼,“我是说虫族世界的五个名额,三才真尊你想多了。” 颐玦得了他的承诺,自然也不吭气了,可是想到不公平的地方,又忍不住重重一哼。 他们这一通折腾,不管怎么说,暂时是摆平了,但是瀚海真尊觉得,自家的面皮越发挂不住了,“两天之内,把葛西来的所有资料都拿过来,要不然……我开革你出门!” 第两千五百六十七章 各显神通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本质上来说,瀚海真尊是比较护短的,容不得别人欺负。 但是同时,他又是很强势的——你悄悄丢个人无所谓,当着这么多人给我丢人,这不行! 反正他说开革出门不一定是真的,可是不满意肯定是真的。 那元婴初阶也不敢辩解——辩解个啥?除了自家真尊,还有外面的“三才”大尊在场呢,闹出笑话来,他得吃不了兜着走,于是点点头,“好的,一定不让师尊失望。” “等等,”千重出声了,“瀚海道友,要不让他们先问着,咱们一起去吧?” 元婴初阶的弟子好悬瘫倒在地——这这这……又是个大尊? 他能感知到,千重就是元婴初阶,但是敢这么跟师尊说话的,怎么可能是元婴初阶? 肯定是隐藏了修为!这种事在天琴并不奇怪——谁还没有个不得已的时候? 正经是敢称呼瀚海真尊为“道友”的,绝对不是一般人。 瀚海真尊愣了一愣,然后点点头,“前辈说的也可以……冯山主你怎么说?” 元婴初阶终于还是坐到了地上,师尊管这个蒙着面纱的元婴初阶叫……“前辈”? 前辈真的不是随便叫的,以瀚海真尊的修为和骄傲,叫前辈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积年的出窍真尊——这确实是前辈。 另一种则是……人家是出窍之上的修为,不得不叫前辈。 瀚海真尊很妖孽,七百岁出窍,很多人这时候还在为凝婴而苦苦挣扎,现在一千多岁,虽然是出窍中阶,但是战力可以碾压出窍高阶。 出窍高阶不是一定打不过他,问题的关键在于他敢打,本身战力就不差,打输了也不怕——年轻嘛,就算损伤点根基都不怕,慢慢补回来就好了。 像卫三才这种四千多岁的出窍中阶,豁出去也能跟他拼个死活——反正晋阶分神没戏了。 可是卫三才要考虑的是,我倒是把他拼成个重伤了,可是我完蛋了,人家将来晋阶分神了——卫家人的日子过不过了? 所以瀚海真尊现在的名头,不但比銮雄强,壬屠真尊都要差他一线。 能让瀚海真尊心甘情愿称为前辈的,那真不是一般人! 但是前辈还要听冯山主的意思……这又是什么鬼?那只是个金丹中阶! 就在元婴初阶思维混乱的当口,冯君出声了,“那就一起去呗,颐玦仙子怎么看?” 那个宫装丽人,是颐玦真仙吗?元婴初阶的思维,越发地混乱了。 颐玦真仙在天琴大名鼎鼎,是无数男修的理想中的道侣。 这元婴初阶也听说了,冯山主可能跟颐玦仙子有点……那啥,但是他真没想到,能亲眼见到颐玦仙子! 没错,冯君见颐玦是常态了,但是对于天琴大部分的修者来说,听到颐玦的传说很正常,但是真的能见到她的人,千万里挑一。 这名元婴初阶已经很牛了,宗门修者,师从瀚海真尊,自家的根底也很扎实——不扎实的话,瀚海真尊也不会认他做弟子不是? 但是凭良心说,他真没见过颐玦,所以这一刻,他真的觉得脑子有点木。 “还看什么?”瀚海真尊没好气地发话,感觉这家伙实在有点给自己丢脸,“还不快说这家人的位置在哪儿?” 葛家分散在三个板块上,不过那是经营需要,主要的居住地,还是在流阳板块,两名真尊的到来,让传送阵的守卫鸡飞狗跳。 这里是自由板块,不属于七门十八道的地盘,所以这里做主的,就是一个由五个元婴家族组成的联盟。 马上就有两名元婴赶了过来,询问大尊来意,不过瀚海真尊没有多解释的意思,只是亮明了身份,表示自己来这里办事。 这个态度或许有点欺负人,不过在瀚海看来,我固然要入乡随俗,但终究是宗门体系的大尊,你们这五个家族连个出窍期都没有,也好意思盘查我? 总算还好,有人认出了卫三才,卫家虽然缩在小界里很少出来,但他终究是积年的真尊,活了四千多岁,不可能不被人记住。 他是家族真尊,若是孤身来,流阳板块的家族或者会有点想法,但是现在跟瀚海真尊相比,基本可以算得上是“自己人”了,于是大家又客客气气打招呼。 卫三才也没有表现出太大热情,只是淡淡地表示,玄水门办事,我只是跟着来做个见证。 不过他能见证,就已经算是给当地家族吃了定心丸——起码有人能约束瀚海大尊。 至于说残生和千重,就被人忽略了,起码颐玦比他俩加起来都吸引人眼球。 冯君一行人并没有耽搁,出了传送阵之后,直奔葛家的祖地。 葛家祖地在一个小镇子旁,镇子边上有七八个体量跟葛家相仿的家族,以及几十个更小的家族,共同组成了这个繁华的镇子。 葛西来的家人不在镇子上,而是在祖地里,带队的玄水门元婴直接上门寻人。 【领现金红包】看书即可领现金!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现金/点币等你拿! 葛西来这一支的人不多,他自己就是话事人,下面的子孙、侄儿、侄孙一共才九个人。 他们见到玄水门的元婴,也是有点无奈,“真仙,西来真人并未回来。” 玄水元婴出声发问,“他什么时候离开的,去哪儿了?” 这问题您上次问过了!葛家人心里委屈,却又不敢不说,只能表示——西来真人去年就走了,至于说去哪儿,他不说,我们没人敢问。 尤其糟糕的是,葛西来跟别的族人关系尚可,却很少谈自己的工作和业务。 其实不少族人也都知道,葛西来走的路子很野,不跟家里人说,未必就是舍不得,很有可能是要保护大家。 冯君听了几句,有点不得要领,推演了一下,发现这些人跟自己的瓜葛很深,于是直接出声发问,“你们家族里有命牌或者魂灯吗?” 葛家人闻言,齐齐就是一惊,“西来真人可能出事了?” 玄水元婴有点不耐烦了,“问你们话呢,倒是回答呀。” 葛家人有点懵,两名大尊在场,还有很多元婴,居然一个金丹出来发问,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家是金丹期之下有命牌,”一名金丹坤修硬着头皮回答,她就是葛家目前仅有的三金丹之一了——其他的金丹都被请到冰原了,她这外嫁来的金丹不得不出面。 金丹之下有命牌,金丹没有,看似颠倒了,其实还真的不是,很多家族都是这种规矩。 金丹之下比较需要保护,万一失踪啥的,只要命牌没有开裂,高阶修者就可以不放弃寻找或者救护,这是命牌存在的最大用途——不是确认死讯,而是不放弃救护。 金丹之上的修者,一旦外出或者失踪,死活就不那么重要了,想救也不好救,没准还会搭上更多的人命,正经是没有命牌,不能确定死讯,这个修者理论上还存在威慑能力。 当然,最关键的是,金丹本是无漏之身,命牌可是需要精血的,如果不是非常强大的势力,万一保不住命牌,反而成为自家高阶修者的死穴。 冯君皱一皱眉头,“那你们有没有葛西来的常用物品?” “这个倒是能找到一些,”金丹坤修点点头,不过紧接着,她的眉头又是一皱,可怜巴巴地看向冯君,“这位真人,他真的出事了吗?” “让你去拿,多什么话?”玄水门真仙不耐烦地发话,“没准你们都会受到牵连,先好好配合才是正经。” 葛家人闻言,顿时就是一惊,却是连问都不敢问,没有谁承受得起七上门的一怒。 就在这时,又一个声音响起,“不用问了,葛西来已经死了。” 众人闻言侧头看去,却发现说话的是一个元婴二层的坤修。 玄水门的真仙却不敢呵斥此人,他知道,瀚海大尊都称此女为“前辈”。 冯君却没有表现出意外,而是轻声发问,“推演出来了?” “小术而已,”千重轻描淡写地回答,“不过这人的物品,还是要取来推演一下……算了,带我们去他最后离开的地方看一下。” 在葛西来最后离开的地方,并没有什么发现,正经是在葛西来个人的木工房里,千重居然采集到了一丝葛西来的气息。 瀚海大尊见状,都忍不住微微摇头——这可是去年的气息,也就是这位出手,才能采集得到,反正给他是做不到的。 有了葛西来的气息,还有他的遗物,冯君、颐玦和千重齐齐出手推演。 瀚海真尊和卫三才见状,也不甘示弱,在袖中默默地掐动指尖。 差不多半个小时,冯君出声发话,“我有一些结果了,你们呢?” 千重也点点头,“换个地方说吧。” 他们说话,肯定是要避开葛家人的,于是众人出了葛家,只留了两名玄水门弟子看守——相信他们也不敢随便乱跑。 冯君率先表示,“死于我遇袭前三天,基本可以确定是灭口。” 颐玦也点点头,“我的推演结果显示,他死于办事起因,因就是果,果就是因。” 众人又齐齐看向千重,她犹豫一下发话,“此事涉及出窍修者,有大因果,而且不仅仅限于灵木道。”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五百六十八章 复杂 大数据修仙正文卷第两千五百六十八章复杂出窍修者?不少人闻言吓了一跳,卫三才甚至摇摇头,“冯山主你这是得多遭人记恨!” 但是瀚海真尊却表示,“前辈直说名字好了,我认为你能推演出来。” 千重面无表情地摇摇头,“瀚海道友高看我了,我能推演出出窍修者,已然不易了。” “我却是不信,”瀚海真尊沉声回答,“你都能推演出有灵木道之外的力量介入,怎么可能推演不出涉嫌哪些出窍修者?” 他的要求不高,不需要千重指定是什么人,只想知道可能是哪些人。 不过,明知道对方是“前辈”,他还敢这么说话,胆子也不是一般的大。 千重看他一眼,却是缓缓地摇一下头,不再说话。 然而,瀚海真尊号称妖孽,居然又问了一句,“是不是涉嫌家族修者?” 这一次,千重连看他都不看了,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倒是玄水门的元婴出声发问,“师尊为何有此猜测?” 瀚海真尊淡淡地回答,“若是七门十八道的势力卷进来,这位前辈估计就不会掩饰了。” 冯君听到这里,忍不住出声了,“千重前辈,你说过要展示出实力,跟我合作的。” 千重看他一眼,终于缓缓发话,“我是真的推演不出来,不过瀚海道友的话,想一想也没错……把你干掉的话,损失最大的是谁?是七门十八道!” “不是我的话没错,”瀚海冷笑一声,“而是前辈已经有了方向,只是不想说而已。” “适可而止,”千重淡淡地看他一眼,“我能容忍你年少轻狂,但不代表你能为所欲为。” 玄水门元婴眉头一皱,就想呵斥对方,然而瀚海真尊神念一动,直接束缚住了他。 然后他轻笑一声,“若是前辈真的做不到,那瀚海愿意道歉。” “别玩这嘴皮子上的功夫了,”千重不屑地哼一声,然后看向冯君,“你能推演出此人死在哪里吗?” “这个……”冯君沉吟一下,然后又苦笑一声,“殚精竭智的话,倒也能推演出来,但是要花费很长的时间,关键是路途上也不保险,很可能有些地方进不去。” “衔尾推演?”千重的眼睛顿时就是一亮,她听得懂他的推演原理,而且正是因为听得懂,她才知道操作难度有多大,“果然是掌握了时空规则。” “哪里是什么时空规则?”冯君忙不迭地摆手,“不过是类似于回溯的法门。” “回溯跟这可不是一回事,”千重摇摇头,感慨了一句,“怪不得对方要用六爻阵法扰乱天机,但是认为扰乱气机的话,对你没有用啊。” 这时颐玦沉声发话,“我也没有推演出葛西来死于何处,千重前辈你这边呢?” 千重摇摇头,“我也没有那能力,不过大致可以确定,隆阳就是激发六爻阵法之人,而撺掇隆阳行事的,就是这葛西来了,只是事后被灭口了。” “灭口倒也未必,”卫三才终于出声了,“既是出窍真尊出手,只要给那葛西来一定好处,就算让他当死士,他敢拒绝吗?” “好处?”颐玦的眼睛一眯,冷冷地看向不远处的葛家祖地。 按照他们的分析,葛西来反正是要死了,得到的好处再大又有什么用?肯定是为家族争取好处才划算。 瀚海真尊自然也想到了这些,然后看一眼自家的徒弟,“葛家人全部带走吧,把葛家的地封了,一年为期,要他们提供线索或者……自证清白。” 这个决定实在是有点苛刻,三个推演大能都推不出的事情,居然要对方提供线索,太难为人了,而自证清白更像是为杀人寻找借口。 然而,对于瀚海真尊来说,他这么做已经很照顾对方了,这两个条件哪怕很苛刻,终究给了对方一丝求生的希望,能不能把握得住这个机会,就只能看对方的运气了。 接下来的操作,就不需要他考虑了,葛家人发现全族都要被带走,顿时彻底炸锅,有人大声问为什么,也有人尝试逃跑。 镇押了三个尝试逃跑的家伙之后,玄水门的弟子公示了答案:葛西来跟他人勾结,差点葬送了玄水门若干真仙和真人,这个理由够不够? 不够的话,他还差点坑了金乌门、太虚门、灵植道等元婴和金丹,这总够了吧? 话说到这一步,这些人能做的,也就是嚎啕大哭了,还有人声嘶力竭地大骂葛西来:一下葬送了葛家数千人,真的是该死啊。 葛西来一家人遭到了同族的强烈攻击,这时候也不用说什么家族观念了——事实上,这家伙才是真正的家族罪人。 葛西来的家人拼命解释,说这绝对是误会,西来真人行事非常慎重,他甚至不告诉我们,他做了些什么事,就是怕给家里惹祸。 然而,这样的话有用吗?恰恰相反,更从侧面说明,他做的就是一些很过分的事情。 事实上这个时候,还有流阳板块的家族联盟旁观监督,听到这话,也觉得没办法出头,葛家真有冤屈的话,别说有卫三才这个真尊在,就算没有家族真尊,他们也敢硬着头皮阻拦。 可是你们捅了那么大的娄子,还爆出操作此事的人原本就有点问题……谁敢帮这种忙? 瀚海真尊既然决定了擒下葛家全族,那就一个都不会少,别说流阳板块,就连其他几个板块零散的葛家族人,也逃不脱,敢跑的就等着玄水门的通缉吧。 抓捕行动用了三天,葛家的所有动产和不动产全部被封存,打上了玄水门的封锁符箓,所有尝试破坏这些符箓以图进入的,一律视为葛家余孽回来取物资,抗拒抓捕的当场击杀。 这个决定其实帮助葛家保全了财产,外人也不能说玄水门做得没有道理。 简而言之,玄水门的手段看似冷酷无情,但相较而言已经相当讲究了。 所以玄水门刚将人传送到冰原,就有意外的收获出现。 这个时候,冯君等人正在分析,要不要循着年前葛西来失踪的路线,重新走一遍,虽然这么做相当地耗费精力和时间,但是基本上能还原场景。 至于指望葛家人拿出什么消息,估计葛家人自己都放弃了,大家总不能干等着。 千重希望能这么溯源,她不觉得耗费时间算多大点事,事实上别人都能感觉出,她是对冯君可能施展出的“时空规则”感兴趣。 冯君是有些犹豫,他不愿意这么耗费时间,但是这个隐患不去除,虚空不能进不说,地球和天琴也不能同步,而且他去别的地方还要小心谨慎。 颐玦则是认为,这么操作没有什么意义,葛西来很可能去过一些他们不方便进入的地方,比如说灵木道山门,又比如说某个家族的小界。 千重据理力争,说有姚家的遮蔽之术,不方便的地方也照样能去,无非是小心点就是了。 紧接着,卫三才发问了,“你们确定,咱们一路跟着前去,没有人在其中设伏吗?” 这个问题,让大家猛地沉默了,对方袭杀冯君的时候,都用上了上古空间湮灭之术,拿出点更狠的东西,也是可能的,想到这一点,就连瀚海真尊都没有表态。 然而过一阵,千重又出声发话了,“莫非对方还能遮蔽了咱们预测吉凶的感知能力?” 她终究还是有点不信邪,大能自然有大能的矜持。 就在这时,有玄水门的弟子前来汇报,说有人跟着传送过来,表示掌握了葛西来的秘密。 来的人姓刘,金丹三层修为,他来不是举报,而是受过葛西来大恩,是其留的后手。 要说葛西来做的很多事,功利性真的特别强,但是在力所能及的时候,他也愿意做点好事,反正不管怎么说,刘真人是非常感谢他的。 葛西来是在去年找到的他,留下了一块有神魂密纹的黑曜石。 他表示说:我要去办一件事,可能有些危险,如果我回不来了,倒也无所谓,但是谁要因为我的事情,对付我的家人甚至家族,劳烦你把这个东西拿出去——有没有这胆子? 刘真人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他才是金丹初阶,能令葛西来都无法自拔的大麻烦,他肯定是帮不上什么忙,但是帮葛家洗脱罪名,是他义不容辞的。 现在玄水门对付葛家的动作实在太大了,雷厉风行不说,处理也相当得当。 刘真人看玄水门处理事情的方式,估计自己出面不会有严重后果,所以毫不犹豫跟来了。 至于说葛西来为什么选他做后手,而不是葛家人,原因很简单,西来真人认为,这次的风险等级比较高,自家人很可能被人盯上,所以不如选刘真人。 刘真人不但为人可靠,欠着他的大人情,关键是他俩的交情,知道的人非常少——葛西来为人有很多毛病,但是帮过一个初阶金丹这种事,他还不屑拿出来卖弄。 所以说葛西来这个人,真的有点复杂,不过……人性原本就是复杂的。 第两千五百六十九章 端倪 葛西来不光是比较复杂,做事也有章法。 刘真人着重强调一点,“西来真人这个神魂印记密纹,只有他的长子知道,他的意思是,如果他的长子不幸被你们杀了的话,那这个秘密就永远解不开了。” “切,”瀚海和千重齐齐不屑地哼一声,那意思很明显——井底蛤蟆,见过多大的天? 然后瀚海真尊看千重一眼,“前辈如此表示,那当是有把握的,还请您不吝出手。” 千重摇摇头,淡淡地发话,“我肯定做得到,但是咱们既然没有杀他大儿子,让他大儿子来解不就很好?有省事的方式,为什么不省点事?” 话是这么说的,其实两人都知道,强行解开神魂印记密纹,并不存在百分之百的把握,虽然他俩也有应对意外的手段,但还是那句话,天琴位面的秘术真的是数不胜数。 那么,眼下既然有简便保险的手段,又何必去刻意卖弄。 瀚海真尊闻言也不做声了,只是心里暗叹:我还是有点着相了。 千重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轻笑一声发话,“年轻嘛,这很正常。” 卫三才“噗嗤”笑出了声,一千多岁了,还被人说成年少轻狂,想必心里不是滋味吧? 没过多久,黑曜石上的内容就被破解了出来,上面的信息也不多,葛西来说自己如果出事,怂恿他去找隆阳真仙的是灵木道楠安真人,但是此事幕后尚有其他势力。 因为他知道,楠安真人其实已经陨落了——这个消息非常隐秘,亏得是他在灵木道经营多年,有些别人不知道的关系,所以他第一个反应就是:这是个陷阱。 葛西来一直在努力经营灵木道的生意,一度经营得还算不错。 但是生意这种事情,不是努力了就一定能经营好的,尤其像葛西来这种没什么根脚,纯粹靠眼力价吃饭的主儿,灵木道随便有什么动荡,生意就会受到严重影响。 比如说一开始,他下重注收买了一名元婴初阶,分管相关事务的真人是元婴初阶的师弟,他也巴结得很好,结果后来换了人负责,是元婴初阶的弟子,那弟子就不买他的账。 师弟买账,徒儿却不买账,他到哪里说理去? 找元婴初阶告状?别逗了,人家是师徒关系,他只是外人,告状不成的话,后果很严重。 不知不觉间,他在灵木道的生意就是江河日下,跟他有没有努力关系不大,运势如此。 楠安真人找他办事,按理说是个脱困的良机,但是葛西来很清楚,楠安真人在半年前松战板块的一次战术演练中,不幸陨落了。 战术演练陨落,是很丢人的事情,灵木道封锁了消息,实在很正常,但是葛西来到处收买人心,钱也不是白撒的,所以在一次喝酒的时候,有人不小心泄露了一句。 所以楠安真人找他聊天,他早就知道这是个西贝货,但是……他总不能不去吧? 见面之后,楠安真人向他表示,我知道你惦记松战板块的业务很久了,我给你安排一件事,去见个大人物,把大人物交待的事情办好,这个业务……也不是不能分给你一点。 这个逻辑真的很正常,灵木道弟子遇到一些不是很方便的事情,就会交待给一些代理人去操办,甚至他给出的筹码都很有限——可以考虑分给你一点。 可正因为有限,反而显得真实——帮个小忙,业务就全给了你,这个不合理的。 葛西来也认为价码公道,但问题的关键是……楠安真人已经陨落了! 他当然不会傻到去问——“你特么到底是谁装的”?所以他只能表示,我最近业务比较饱满,短期内可能顾不上去拜访那位大人物、 结果楠安真人表示:业务比较多吗?我知道你在灵木道有些项目不挣钱……要不砍了? 葛西来在灵木道,有些项目是真的不挣钱,赔钱赚吆喝,但是没办法,没根脚的人就是这么苦逼,不这么操作,体现不出诚意来,挣钱的项目当然就跟你无缘。 可是,他真不敢让对方砍项目——我要敢答应下来,你砍的肯定是我赚钱的项目吧? 反正看对方架势,铁定要拧着他办事,他也就没得选了:那行,我一定把对方招呼好。 然后楠安真人就给了他一个位置——居然不在灵木道的地盘内! 如果葛西来不知道这楠安真人是假的,没准还要仔细打听一下,但是已经知道是假的了,详细打听会让自己更加被动,于是他只是“恰如其分”地疑惑一句:不是灵木道的人? 左右不过是演戏了,他就不信,自己的演技,能比这些高高在上的宗门弟子差了。 果不其然,楠安真人不觉得他的质疑过分,只是很不耐烦地表示:我让你去,你去好了,这是想照顾你点业务,不想去也由你。 搁在地球界,这种手段叫画大饼,甲方这么操作,乙方鲜有不中招的——大家都知道可能是假的,但是……万一呢? 然而葛西来知道,对方不是在画大饼,自己不想去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毕竟都冒充楠安真人办事了,还有啥事做不出来的呢? 他选择继续演戏,思索一阵之后表示,“楠安真人这么看得起我,这机会我一定抓住。” 离开之后,他就没命地打听,那个地方住的到底是什么人。 因为他已经预见到了危险,所以舍得花钱,而且绝对要绕过灵木道的耳目。 灵木道在这一方面,其实也挺警觉的,但是他们失败就失败在:他们真没想到,葛西来已经看穿了,楠安真人是个冒牌货。 所以他们就低估了葛西来在这件事上的投入——不管是精力上的,还是金钱上的。 葛西来花钱花到自己都心疼,但是没有办法,他找不到任何可以借助的大腿。 经过了一个月小心翼翼的打探,他骇然地发现:那个远离灵木道地盘的大人物,很可能是出身于上古家族的熊家,他顿时傻眼了——有熊氏? 首先熊家这个姓是特别牛哔的,比姚家倒是差一点,但是熊家是轩辕氏的分支,也就是说,现在的轩辕家,都可能是熊家的后台——虽然轩辕家可能不这么认为。 现在小界家族里面排名第一的姬家,跟熊家一样,也是轩辕家的起源。 熊家后来发展得不行,跟姚家差不多,也是销声匿迹了,现在三百秘境家族里也有熊家,但那不是上古熊家,倒是有诸如屈家,也是出自熊家分支。 其实屈家……也有一些复杂,三百秘境家族里,有两个屈家,排名比较靠前的是有熊氏的屈家,排名比较靠后的是有扈氏的屈家,两者不同源。 但是排名靠前的出身熊家,这个是没有问题的。 熊家现在没落了,甚至都没有人提起了,但是葛西来本来就有所准备,下得辛苦也够多。 按说上古熊家的实力,并不比上古姚家差很多,哪怕残留下来的人都比较愧对先祖,也不至于被他这种不入流的小修者发现。 但是万事就怕认真,而且对葛西来来说,这可能是灭顶之灾,容不得他不认真。 当他打听清楚对方的大致根脚之后,他也只能暗叹一声:完了,对手是熊家,脱身之类的想法,就不要有了。 这种对头,强大到让他绝望,他的朋友圈里,找不到任何可以抗衡的臂助。 如果他能知道,熊家打算对付什么人的话,也许他还会有一丝机会——我惹不起你,但是我可以投靠你的仇家。 然而非常遗憾的是,他并不知道熊家和灵木道加起来,打算对付谁——这肯定是个很强悍的对手,但是他真的不知道对方是谁,求助无门。 然后,他只能硬着头皮去见那个“大人物”。 真的是大人物,虽然只是元婴高阶,可是对他来说,是不可高攀的人物。 大人物适当地流露出了应有的傲慢,但是在一番交谈之后,也放心地递给了他一块黑曜石:我听说你跟隆阳真仙有交情?你让他帮我办个事,具体事宜……都在黑曜石里了。 葛西来在一瞬间,就感到了浓浓的恶意:楠安真人就是松战板块的,隆阳真仙也是松战板块的供奉,你们做这个事情,要通过我这个外人……合适吗? 这里面肯定是有问题的,而且问题很大。 然而,这时他已经别无选择了,所幸的是,在来见此人之前,他已经留下了后手——我失踪了无所谓,但是谁想因为我的原因,对付我的家族,那就劳烦刘老弟你拿出黑曜石。 其实他还想传出消息,说熊家这边出面的是一个元婴高阶,然而他不敢赌,赌对方会不会暗中窥探自己,在他想来,自己有极大的概率是被盯着的。 葛西来很清楚,以自己的能力,根本不可能发现对方的窥探,只要他稍微有所异动,对方直接出手搜魂都是轻的——已经摆出了这么大的阵仗,不可能容得下蝼蚁的破坏。 所以在离开之后,他就直奔松战板块而去,没有任何的犹豫。 当然,在他心里也藏着一丝侥幸:希望这件事没有我想的那么重要…… 推荐都市大神老施新书: 第两千五百七十章 魔气 葛西来的长子解开黑曜石,消息在瞬间就传进了他的脑中,怔了一怔之后,他嚎啕大哭。 而刘真人担心的则是,“这块黑曜石,我可以保证是西来真人留下的……” 为了报恩,他愿意付出变成白痴的代价,“如果诸位不信的话,我……愿意接受搜魂!” 不过听到这话,好几个人都轻哼一声,残生真仙更是直接表示,“这种小事也要搜魂?呵呵……真不愧是没传承的散修。” 刘真人当然不介意对方笑话自己,能不被搜魂,当然是最好的,被嘲讽两句算什么? 事实上,千重、颐玦、瀚海、卫三才和冯君在瞬间就确定了,这块黑曜石真是葛西来留下的,那相关消息,自然应该也是真的。 颐玦根本没有在意这些琐碎事情,而是直接表示,“事不宜迟,赶紧去抓熊家那厮。” 其他人当然也知道分寸,对视一眼之后,身体迅速闪向传送阵。 然而紧赶慢赶,他们还是迟了一步,在他们抵达那名熊家元婴的处所之时,那里已经人去楼毁——不是楼空,而是偌大的庄园被彻底摧毁,只留下一个偌大的深坑。 深坑的上空,甚至弥漫着不少魔气,众人远远看到,顿时止步。 “还真的可能是上古家族,”瀚海真尊的眉头皱一皱,“豢养天魔,关键时刻用天魔扰乱气息,禁止回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千重闻言忍不住轻哼一声,“我本来懒得说,你非要挑刺,这种手段宗门修者也会的!” 瀚海真尊不以为然地回答,“宗门已经公议过了,禁止使用此法,自然会遵从。” “哈,”千重和卫三才齐齐哼了一声,显然对此很不以为然——谁不知道宗门那点事? 不过两人都没有再说什么,瀚海真尊自然也就闭嘴了。 冯君推演了一下,沉声发话,“大坑里倒不存在太大危险,只是魔气需要清除一下。” 千重和两名大尊都没有出声,清除魔气对他们三人来说不算什么,但是他们出手之后,再追溯气息,他们自己的气息也成了干扰源的一部分。 颐玦则是侧头看一眼冯君,“你推演的时候,我的气息会不会干扰到你?” “不会,”冯君摇摇头,他的手段原理上是模拟时空回溯,但是他不想让她出手,“你使用手段的话,太浪费灵气了吧?” “还就得她出手,”卫三才沉声发话,“她尚未出窍,气息相对较弱,不至于过于影响真尊的推演,若是让真尊消除魔气,推演会更难。” 千重看冯君一眼,“若是你的推演属于时空规则,我出手倒也不是不行。” “还是让我来吧,”颐玦毫不犹豫地一抬手,向前方一指,“思甘霖!” 瞬间天上有阴云滚滚而来,然而阴云尚未聚拢,密密麻麻的水滴已经自空而降,落在魔气上,顿时化作一团团的白雾,雾气不住地翻滚着,里面隐约有无数的哀嚎声传出。 “真是……恶毒!”远处有这个板块的修者在旁观,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么浓郁的魔气,若是咱们来清理,那得花多长时间?” 魔气在天琴位面不能以自然的状态长期存在,不过这么浓郁的魔气,想要自然消除,也需要三五十年,而且还要看守好,不能让人闯了进去。 至于说可能引起别有用心的人的注意,甚至会引来天魔,这些事件虽然概率比较小,但都是客观存在的,也就是说……这是一个巨大的麻烦。 现在有人出手清除了魔气,当然是好事,不过不能忘记,施放魔气的人实在够恶毒。 清除这些魔气,大概用了十来分钟,因为整个坑洞差不多也就是百里方圆,不算很大,颐玦在天琴使用神通,不受规则干扰,自然也不用考虑祈雨阵之类的问题。 颐玦在清除掉魔气之后收手,很快地雨就住了,阴云倒是没有散开,不过这也无所谓了,一行人快速闪到了大坑上方,再次开始推演。 半个小时之后,瀚海真尊先出声表示,“是撕开空间走了,我只能推演出这个。” 这并不是他觉得自己推演能力差,而是他认为,别人也推演不出更多。 颐玦闻言也点点头,“确实是这样,而且之前的情况推演不到。” 千重微微颔首,“最后离开的这厮,扰乱了此前的气息,还亲自释放天魔,此前信息探查不到……起码也是出窍秘法。” 众人分析完毕,齐齐看向冯君,想看他怎么说。 冯君拿出一块黑曜石来,在里面刻画了一幅图像——他画图的水平很糟糕,所以只能使用神念在黑曜石上刻画,“最后离开的人,是这个模样……看起来是元婴高阶。” 因为是时空规则的回溯,他能观察到此人,也能得知修为,但是无法获知真实姓名。 千重毫不客气地揭过黑曜石,感知了一下,才疑惑地发问,“这面孔是不是遮蔽过?” 这个人的相貌太清晰了,调查起来应该不难,所以她才有此一问。 “也许遮蔽过吧,”冯君不能确定这一点,然而他表示,“不过我画的像,是真实面孔。” “推演中,还有破妄的能力?”瀚海真尊忍不住看他一眼,眼中有些骇然。 千重看向他的眼中,也多了一丝忌惮,毕竟姚家是以遮蔽气息而闻名的。 颐玦倒是没有想那么多,“除此之外,还能推演出别的吗?” “推演不出了,”冯君苦笑着摇摇头,“天魔这一手,还真是神来之笔,遮蔽气息很有用。” 然后他看向千重,“撕破空间之后,他去了哪里,我追查不到,千重前辈呢?” 千重的眉头皱一皱,“具体是在哪里撕开空间的,你能指出来吗?” 冯君一抬手,打出一道白雾,笼罩了一小片空间,“就是那里。” 瀚海和千重齐齐动手,各自抓取了一团白雾,眯着眼细细感受。 他俩抓取的,并不是冯君打出的白雾,而是该处空间的规则,通过感悟规则的变动,以判定对方的去处。 感悟了差不多五分钟,两人几乎是同时睁眼,交换一个眼神之后,齐齐摇头。 他俩都没有说话,不过众人已经知道了,追踪对方的轨迹失败了。 卫三才原本不想出手的,因为他知道自己在这一方面稍微弱一点,但是见到两人不说话,忍不住也探手抓一团白雾,眯着眼睛感悟。 不过下一刻,他就骇然地睁开了眼睛,“这么乱的规则……你俩也受得住,是逍遥遁?” 逍遥遁听起来好听,但是严格来说应该叫“随机遁”,说得更直白一点就是瞎几把遁。 撕开空间之后不锚定某一处,而是选择随机遁,对自己也挺不负责任,但是谁想推演遁逃的方向,难度也会因此而大增。 瀚海真尊摇摇头,非常确定地表示,“不是逍遥遁,他若是敢逍遥遁,行踪万一落入人眼,真以为七门十八道是装幌子的吗?” 瞎几把遁躲避推演是很有优势,但是使用者也不知道自己遁到了何方,万一被人看到,行踪还不是一样暴露了?所以瀚海真尊认为,对方不敢使用逍遥遁。 卫三才闻言傻眼了,“那这厮撕破空间之后,使用了什么手段?” “是逍遥遁,”千重却是给出了不同的答案,并且还给出了理由,“有限范围的逍遥遁。” “我去,”卫三才瞬间就明白了这意思,眼睛瞪得老大,“还能这么用?” “我听人说过,有人也许能使用这种手段,”千重不动声色地表示,“这也算线索不是?” “谁会这么使用空间?”卫三才忍不住大摇其头,要知道,他专精的就是空间,“前辈你不会以讹传讹吧?” 千重白了他一眼,不以为然地摇摇头,“见识少可以多问,不要随便否定。” “你说我见识少?”卫三才的眼睛瞪得老大,“我堂堂出窍期,研究了那么多年空间。” 千重淡淡地看他一眼,“出窍期之上,还有分神、合体和渡劫期。” 卫三才闻言顿时语塞,不过卫家和姚家关系紧密,他倒也不在意这点争吵,定了定神之后沉声发话,“那这是谁家的说法,你能给个提示吗?” 千重沉吟一下,才回答了一句,“不止一家,不信你问瀚海道友。” 瀚海真尊摇摇头,换了一个话题,“我打算在玄水门悬赏这个画像,你们要一起吗?” 颐玦非常干脆地表示,“灵植道也会悬赏的。” 说到这里,她看冯君一眼,又加了一句,“五个进虚空的名额,不用白不用。” 冯君的嘴角忍不住抽动一下,你这是不想占我便宜呢,还是耿耿于怀? 卫三才闻言眼睛就是一亮,不过紧接着就是一怔,最后不情愿地叹口气,“我卫家出小界的子弟不多,看来这份悬赏,是跟卫家无缘了。” 然而,他的话是这么说的,但是看他不甘心的眼神,显然未必会轻易放弃。 第两千五百七十一章 纷纷跟进 因为嫌疑人逃得及时,临走还放出了魔气污染,冯君等人衔尾直追的打算破灭了。 不过能发现那人的真实面目,倒也不算一无所获,只要能挂出悬赏,攻守自然会易位。 冯君在板块上又做了一次搜索,发现并没有人跟自己关联太多。 倒是有一些跟那个庄园接触比较多的人,在一天前纷纷失踪,查证之后可以确认,这些人都已经死了,很显然,是被那个势力灭口的。 由此也可见,他们对葛家的追踪和抓捕,还是给对方带去了很大的压力,灭口之后,毫不犹豫地逃窜。 两天之后,他们离开了那个板块,回到玄水门,紧接着,颐玦回灵植道挂悬赏,卫三才也回了卫家小界,只有千重和残生没有离开。 不过千重跟冯君也有对话,她表示姚家好不容易隐世了,就不想再出世,而她在这段时间里展示出的能力,能不能让姚家子弟也参与一下虚空寻宝,以及……申请相关推演? 冯君承认,姚家的能力的确不凡,他悄悄照顾一些也无妨,“我不是舍不得做人情,主要是担心做开了就无法收场,正好你姚家不想声张,那帮一把也正常,不过……” 顿了一顿之后他表示,“我是很想知道,有限范围的逍遥遁……熊家能否做到?” 千重毫不犹豫地回答,“你多问几个有底蕴的家族就知道了,熊家对空间的研究极深,我是不想当着宗门修者的面说这些……不管怎么说,外人都把我们统称为上古家族。” 冯君所有所思地点点头,“怪不得卫家不知道。” “卫家能成为小界家族,只能说是运气不错,”千重并不掩饰对卫家的小觑,“我姚家也是看他们行事足够谨慎,又跟姚家没有瓜葛,才会选择跟卫家合作。” 冯君又出声发问,“那袭击我的上古空间湮灭之术,是不是也跟熊家有关?” “这一点我真的无法确定,”千重正色回答,“只能由你自己来判断,我虽然对熊家也没什么好感,但是不会无根无据地给人定罪,你可以想一想那个六爻欺天阵法……” “如果当时你第一时间认定,这是洛家的阵法,开始策划对洛家动手,他们冤不冤?” 她这话是持平之论,冯君闻言眼睛一亮,然后点点头。 “懂了,那我就直接怀疑是上古熊家所为就好,悬赏里面写上这个,如果上古熊家确实还存在,而且他们认为是冤枉的,起码会冒头出来,尝试跟我交流一下。” 我的话是这个意思吗?千重有点生气,我是让你谨慎好不好? 不过这是对方的决定,她也不会反对,只是淡淡地表示,“那你可要小心了,如果不是上古熊家所为,他们因此而动怒的话,那后果就难以预料了……那是来自上古家族的愤怒。” “我相信他们不会那么做,”冯君非常肯定地回答,“如果不是他们做的,还要强行动怒,那可就是白白替人挡枪了,就算他们再生气,总不至于气到犯傻的程度。” 千重怔了一怔,笑了起来,她还真没想到,自己被一个小家伙教育了,“你说得确实有道理,但是就算人家先来求证,你依旧要赔罪……好吧,我倒是忘了,你赔罪的资源很多。” 说到这里,她也有点不平衡,这都是什么事儿嘛,就这么一个小金丹,竟然可以质疑一个上古家族,并且公然悬赏了。 冯君却是因为跟她的对话,意识到可以公开加上“疑似上古熊家”的标签,于是马上就开始通知各方好友,任务奖励一律都是五个进入虚空的名额。 銮雄真尊和壬屠真尊都没在天琴位面,不过冯君在太虚有好友陌燃真仙,在金乌有好友无难真仙,发布个悬赏还是没有问题的。 玄黄和元罡这边,冯君的熟人不就手,只是他连续在几大宗门里挂出悬赏,而这些宗门有弟子前往虫族世界,所以两门弟子终于注意到了这个悬赏。 于是两门派了弟子前来玄水门,当面问询我们是不是也能挂出悬赏? 这两门目前正在集中精力攻略虫族世界,但是这个悬赏……其实不需要花多少时间去做,认识就是认识,不认识就是不认识,或者有类似的消息渠道,尝试打听一下就行。 千重就只能再次感慨了:金丹发布的任务,两大上门弟子居然主动前来申请。 这真的不是任务奖励多寡的问题了,其他大势力如果也给出足够的奖励,看能不能让七上门的弟子登门,请求分享任务?说句实话,七上门还真丢不起那个人! 尤其冯君悬赏的,还是一个上古家族的成员,其中也蕴含着巨大的风险。 所以这两门弟子上门,只能说他们非常看好冯君,愿意主动交好他,有鉴于他现在展示出的能力,哪怕他仅仅是金丹真人,但是已经不能用潜力来形容了,是实实在在地有实力。 而且很显然,他们一旦挂上悬赏,就意味着在下一步可能发生的冲突中,面对这上古熊家,他们会站冯君——最起码也是偏向冯君一方。 这种情况,怎么能不让千重生出深深的感慨? 然而,站冯君的势力还远不止此,又过两天,七情道也来人了,他们也希望挂上这个悬赏——拖拖真尊曾经跟冯君有点小误会,但是前不久,他往虫族世界输送了一批七情道门人。 在冯君同意挂上悬赏任务之后,七情道弟子居然又打听:青莲门可以挂这个悬赏吗? 原来青莲门跟冯君一向少接触,冯君牌公交车虽然也运载过几次青莲门人,可是也没有更深的交情,他们觉得主动上门太贸然,就托七情道门下先打听一下。 冯君当然表示欢迎,不过同时他也声明,自己最近比较忙,而且他的能力相对特殊,没有青莲门人引导的话,他不便主动进入青莲门的地盘。 这理由比较充分,而话外的意思就是:青莲门想确认悬赏的话,还得来冰原板块一趟。 再往后一天,洛家的人到了,也问这个悬赏。 按说洛家是家族势力,排名还高居小界家族第二,跳出来面对上古家族,多少有点不合适,但是洛家人说了,我们就是冲着悬赏来的,不管是谁,也不能挡着我们家族的财路。 来的人是元婴中阶的洛元武,他在背后私下跟冯君表示——别看我们处置了肖家一百多口人,大长老的余怒未消,只冲着这一点,跟熊家碰一碰也不怕不占理。 千重已经懒得再去震惊了,不过她忍不住又生出一个念头:既然有家族修者帮他对付家族势力,那么将来,会不会有宗门修者帮他对付宗门势力? 结果她一问卫三才,三才真尊表示,已经有人这么做过了,你当瀚海真尊跑到万幻门讨说法,是为了谁? 千重却是表示:那是因为事发在玄水门地盘,所以不管瀚海真尊,还是悠渲真尊,去万幻门要说法,都是有自家的道理的。 卫三才不赞同这个观点:那洛家人来支持冯君,可不也是因为洛家先祖被人糟践? 就在他们辩论的时候,玄黄门有人来申领悬赏:都量真仙认出了那个头像,如果头像没错的话,应该是一名叫做熊南惕的元婴,称号是无恙真仙。 都量是玄黄门中少有的几个还坐镇山门的高阶真仙,主要就是因为他交游广阔,天琴这边如果有什么需求,他能比较方便地协调。 除此之外,玄黄门还有一层顾虑,那就是他的朋友太多了,又非常好说话,如果在虫族世界遇到什么利益纷争,他未必拉得下脸去争取,万一非要讲人情,玄黄的利益会因此受损。 都量真仙也是在偶然中认识熊南惕的,两人还交了手,结果相互赏识,成了朋友。 当时熊南惕也很干脆地表示,我是家族修者,都量根本不考虑他是哪个家族的——不管是上古熊家,还是三百秘境的熊家,抑或者普通家族的熊家,对他来说无所谓。 都量真仙表示,如果不存在利益纠纷的话,我始终会认你这个朋友。 如果哪一天宗门和家族开战,我也会尽量避开你。 但是那时候咱俩真的对上了,那你我就全力以赴吧,我身为七上门的长老,不可能放水。 所以说都量真仙交游广阔,那不是没有道理的,他交友的时候态度很正,不会歧视什么人,但是同时他还有底线,并且会坚决地捍卫。 像这次悬赏一发布,他就认出了无恙真仙,第一时间他生出的是极大的好奇:熊南惕精擅扭曲空间之术,居然被人录下了清晰的图像? 他也知道,发布悬赏的冯君,对两门在虫族世界的开拓,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 但是同时,做为一个消息灵通者,他也很清楚,冯君此人在虫族世界里,似乎……小动作比较多,比较能作妖,两门高层对此人也有点挠头。 所以他一时有点犹豫——该不该接这个悬赏呢? 然而就在此刻,闭关休整的钓叟传出了真尊谕令。 第两千五百七十二章 变更悬赏 大数据修仙正文卷第两千五百七十二章变更悬赏钓叟的谕令很明确,玄黄门下一定要争取拿下这个悬赏。 家族修者和宗门修者确实是旗帜分明的两个阵营,但是其实对立得真没有那么厉害。 就连钓叟真尊自己,也很有几个家族阵营的真尊朋友。 而且不强调家族和宗门的分野,这是天琴位面的正治正确,玄黄门下大多弟子也都是这样,并不缺少家族修者阵营的道友。 钓叟发布谕令,主要强调两点,第一是冯君对于虫族世界的攻略,有非同一般的意义。 第二点则是,玄黄门进入虚空的名额是小事,关键是冯君把很大一批修者送进虚空之后,受到了嫌疑人的偷袭,这种行为不仅仅是针对冯君,也是在谋害那些修者的生命。 在冯君带人进入虚空之前,合体期之下的修者,没有谁能把人安全地带进去又带出来。 所以嫌凶的行为,可以说是丧心病狂的,是天琴所有修者的公敌! 钓叟知道,很多宗门修者,都有关系不错的家族道友,他担心的也就是这个,所以才表示,这个时候不是讲情面的时候,我们针对的也不是家族修者,对的是修者公敌! 这个帽子扣得足够大,都量长老心里并不认为,无恙真仙对宗门修者有很强的恶意——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能跟对方成为好友。 可是钓叟真尊说得有错吗?真的没错,是熊南惕先做出了天怒人怨的事情。 都量真仙有了判断,就很干脆地做出了决断,这悬赏我要了! 并不是我对不起你,而是你先做了过分的事情,对所有修者都隐隐造成了威胁。 大义在手,又有五个虚空名额的诱惑,都量真仙也不能免俗。 事实上,他隐隐有种感觉,以熊南惕的行事方式,认识此人的应该不止他一个宗门修者。 所以玄黄门弟子紧赶紧地跑过来,生怕悬赏被别人得了——都量真仙坐镇玄黄来不了。 其实这也是都量真仙的行事风格——既然做出了决定,就绝对不会犹豫! 事实证明,他的判断一点都没有错。 都量真仙跟无恙真仙之间,属于那种……怎么说呢?就是那种对脾气的人,交往并不多,只是单纯地对胃口,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心里有点拒绝接这个悬赏。 所以他能提供的东西,也不是很多,只知道对方叫熊南惕,称号无恙,精擅空间之术——这是打斗中得知的,至于说什么家族,常在哪里活动,久居之地在哪儿,他是一概不知。 当然,他能提供这样的信息,足够让冯君锁定元凶判断出形势,哪怕目前找到人比较难。 然而就在玄黄门弟子前来的第二天,青莲门也来人了。 来的是一名元婴中阶,称号是荒擎,也道出了熊南惕的来历,同时他非常肯定地表示,这人就是上古熊家之人,还给出了此人在天琴的几处基业。 他的消息都是来自于无恙真仙的自述,其中那些基业,也都是他验证过的,不过荒擎真仙也表示,熊南惕说上古熊家已经彻底消亡,他只是有这个血脉而已。 冯君有点想问,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不过没好意思开口。 可是荒擎真仙主动说了,原来熊南惕喜欢上了他的坤修弟子,后来他的弟子凝婴失败,他认为无恙真仙难辞其咎,只是……这事儿也没地儿说理去——凝婴失败要怪他人分心? 虽然是第二个来领取悬赏的,冯君还是承诺了五个名额,既然是做大事的,就不该这么斤斤计较,对他来说,多带几个人进虚空,其实真不算什么。 荒擎真仙知晓之后,主动表示自己愿意帮着去调查熊南惕的基业。 冯君本来不想让他搀乎,因为自己身边推演高手很多,组团过去能得到更多的线索,不过既然人家这么热情,他就分派了几处比较小的基业给对方。 他则是带着两名真尊、千重和颐玦一起,去调查比较大的两个基业。 两个基业之一是灵石矿,熊南惕在二十年前就退股了,目前占大股的几个家族比较排斥调查,所幸的是这里算是画道的地盘,画道的长老出面协调了一下,调查才得以完成。 不过这个调查没有任何的结果,无恙真仙当时能占股,是因为他具备超强的战力,其他股东跟他接触得不多,而且当时他用的是化名,面容也掩饰过。 退股之后,他就从灵石矿消失了,而二十年前的情况回溯,不是冯君现在能做到的。 千重勉强可以做到这一点,然而糟糕的是,熊南惕当时居住的洞府也换过好几茬人了,气息影响太大,所以这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另一处基业是个灵药园,守护者是一个当地的小家族——其实算承包,该家族有几个金丹,但是他们对雇主知道得不多,药园里大多是一些速生的灵药,只有少数几株年份灵药。 熊南惕每隔十年过来收取一些灵石,顺便看一下年份灵药,距离他上一次来到现在,已经有八年时间了,不过很显然,此后他不可能再来了——几株年份灵药绝对没有小命值钱。 这个小家族不敢阻拦这么一批人,只能任由他们行动,颐玦直接将里面的年份灵药带走了,并且表示你们帮助的人,是我们的仇家,不带走你们的人头,已经是宽厚的了。 在灵植道长老的眼里,这点灵药真的不算什么,她这么做也是天琴的常态,换个脾气不好的来,没准会毁掉这个家族里所有的金丹。 小家族肯定畏惧熊南惕可能的报复,不过卷到这种事情里,也只能认命了。 难得的是,在这个药园里,千重居然在一株年份灵药前,回溯到了熊南惕的影像。 然而她能推演到的,也只是熊南惕的一些相关信息,譬如说元婴八层一千两百岁——岁数是冯君没有推演出的,不过此前已经有了大致信息,再多一些不疼不痒的细节,意思不大。 当然,如果冯君此前没有抓取到信息,这信息就很重要了。 紧接着,荒擎真仙的调查跟着过来了,其他的基业,熊南惕也操持得比较随意,而且他非常注意隐瞒身份,看得出来,熊家应该是有低调的家规。 至于说熊家目前还存在与否?这个就毫无疑问了,肯定还存在。 因为没有任何人接触过熊南惕的家人,他总不可能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就算他想追求荒擎真仙的弟子,自己可能没有子嗣,不可能连兄弟姐妹、侄儿外甥的什么都没有吧? 于是千重就越发肯定,这件事的背后,起码应该有出窍真尊插手。 调查到这里,就可以告一段落了,再挖也挖不出东西来了,于是冯君更换了在七门十八道的悬赏,悬赏是熊南惕本人。 死的熊南惕,是十个虚空寻宝的名额,活的是一个虚空寻宝点。 悬赏什么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把熊南惕的各种信息公布了出去,别的不说,就说这个一千二百岁,根本不是一般人能推演出来的,修为相貌什么的好推演,修为真不好推。 而且一旦确定岁数,大家就好顺着时间线来寻找这个人,这一点真的不可小觑。 低阶一些的修者,也许考虑不到这个,但是对高阶修者来说,一看悬赏的详情就知道,悬赏者是下了大功夫的,而且绝对有大能介入。 悬赏发布了不到五天,小界家族里排名第三的轩辕家就派了人来冰原,要面见冯君,谈一谈熊南惕的事情。 冯君原本是在冰原的,听到这件事情之后,直接就带着颐玦回了白砾滩。 原因很简单,熊家是出身于轩辕家,虽然两家不对付得厉害,可终究是一个家族出来的,他们坐视熊家倒霉没有问题,但如果落井下石,绝对会被人耻笑。 冯君不想接受任何的关说,当然就选择离开。 然而,他到了白砾滩两天,轩辕家的人又追了过来,求见冯山主。 冯君也实在有点无奈,只能再次回了冰原,哪曾想……轩辕家在这里的人也没有离开。 颐玦忍不住了,“我去见一见他们吧,敢关说的话,我就直接回绝了。” 轩辕家果然是帮熊家说情的,他们也不掩饰上古熊家还在的信息,很干脆地表示这一次是熊南惕做错了,愿意付出足够的代价,来弥补冯君的损失。 颐玦的态度很直接,“我很好奇,白砾滩跟熊家无冤无仇,熊家为什么要针对那里?” 动机肯定要调查清楚,轩辕家的修者也清楚这一点,还好他们在来之前,已经问清楚了。 熊家表示说,这不是家族的意思,而是熊南惕的自发行为,无恙真仙认为,白砾滩的一系列好处,大都给了宗门修者,家族修者只得到了一点点。 作为佐证的是,白砾滩的核心地段,只有四派五台的别院,家族修者没资格开辟别院。 所以熊南惕心里非常不舒服,认为冯君自己都是散修,还要歧视家族修者,这是忘本。 于是他就想教训冯君一次,给其留下足够深刻的印象,而他的本意,并不是杀人。 第两千五百七十三章 熊南惕之死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颐玦一听这话,就知道是假话,因为她清楚,熊南惕不是很看重家族和宗门修者的界限。 既然对方不说实话,她就又问一句,“上古空间湮灭术……熊南惕可能掌握吗?” “这问题暂时不便回答,”轩辕家的人表示,“只要冯山主愿意撤掉悬赏,这些都能谈。” 颐玦闻言冷哼一声,“那熊南惕跟灵木道的勾结细节,也能谈吗?” “这个我们不太清楚,”轩辕家是帮忙说项来的,不是来谈判的,熊家勾结灵木道的事情,他们自己都不是很了解,“我们只负责说合……不过只要撤了悬赏,万事都可以商量。” “那就算了,”颐玦见再也套不出话来,非常痛快地拒绝了——换了冯君都未必这么直接,但她就是这么敢作敢当的性子,“悬赏不会撤的,知道那厮差点害了多少人吗?” 轩辕家来人的脸色不太好看,不过还是表示,“熊家会内部处理熊南惕的,只是不想被公开悬赏,影响熊家的名声……关于这一点,我们轩辕家可以担保。” 颐玦很干脆地表示,“不用熊家内部处理,有本事他就一直躲着。” “颐玦仙子你这话,可以代表冯君吗?”轩辕家的人也有点不高兴了,还没见过这么不给面子的,“须知家族行事,自有家族的规矩。” 后面这句话,还真不是胡说的,家族行事确实有规矩,就像昆浩界的松柏峰颜家,对子弟的要求极严,在外面犯了错,回了家会受到的惩罚,远远超过外界的惩罚。 但是颜家也有毛病——颜家的子弟,只有颜家人才能处理,外面人受了委屈可以来告状,颜家自然会给你个公道,但是谁敢对颜家子弟动手,那就别怪颜家不客气了。 昆浩界的人都认为,这是颜家管教严,可事实上,这是天琴的家族公认的规矩——族中子弟什么方面做错了,你们尽管来说,但是必须要由我家人来处置。 谁敢擅自出手,就是对我们家族的冒犯。 当然,这个规矩执行得肯定有些弹性,小修告状和大修告状,效果绝对不会一样——都已经大修了,愿意尊重你的家族来告状,你必须要给人家一个满意的交待。 至于说小修告状——为了些小修而苛责家中子弟,这是不是有点过了? 不过颐玦根本就不吃轩辕家这一套,“冯山主怎么想的我不管,反正对我灵植道来说,熊家想坑我灵植道弟子,这事情不能由熊家来处理……玄水门瀚海大尊肯定也是这个意思。” 轩辕家来说情的,其实也就是一个元婴高阶和一个初阶,还跟着四个金丹,金丹都很年轻,一看就是跟着来长见识的,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从这点上讲,轩辕家的家教也很严。 颐玦都扯出真尊了,这些人肯定不敢再说三道四,只说想见冯君一面。 不过颐玦的态度也很明确——冯山主说了,这些事交由我全权处理。 轩辕家又恳求两句,颐玦恼了,“我都是给你们面子了,真以为我不敢擒下你们来,搜魂关于熊家的事情吗?” 擒下轩辕家子弟搜魂,其实是寻找熊家的最佳捷径,不过天琴的修仙者行事自有尺度,就像地球界的两国相争不斩来使,轩辕家作为说合者,不该受到相关的威胁。 哪怕轩辕家能来说合,肯定知道熊家一些情况,颐玦也不能对他们做什么——终究也是一个有头有脸的家族,该得到应有的对待。 当然,轩辕家冒这个头,也要考虑低阶子弟在未来某一天,被不知名的修者掳走的危险。 说合者不是那么好当的,除了要有足够的身份和资历,还得能承受得住意外。 不过话说回来,高风险有高回报,一旦说合成功,轩辕家的名声又能上个台阶。 反正不管怎么说,颐玦都这么表态了,轩辕家也只能拔脚走人了。 三天之后,坤水园板块附近的空间,出现了一具浮尸,因为这里是颐玦的私人板块,她手下的人虽然不多,但还是很快地发现了异常。 发现浮尸之后,他们辨识一下,都没有把浮尸收回坤水园,而是隔绝了空间,赶紧联系颐玦——熊南惕的尸身出现在了坤水园附近! 颐玦得到消息之后,直接去找冯君,说咱们要去坤水园一趟,熊南惕死了! 冯君眨巴一下眼睛,“元婴高阶呢……熊家这种事也做得出来?” “很正常,”千重却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别说元婴真仙了,出窍真尊被家族处死的,也不是一个两个……说到底,还是你们见识得太少。” 冯君和颐玦闻言,也忍不住交换一个眼神,“我们能理解,但是……真的见识少。” 这个不得不服,家族执行起来家规,力度真的很可怕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但是出窍真尊被执行家规的话,理论上能够理解,可真的没见过! 不过千重在意的不是这个,“你坤水园的人怎么阻隔空间的?不会影响咱们推演吧?” 颐玦沉吟着回答,“应该不会,先去看看吧。” 冯君带着大家来到了坤水园,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被困在空间禁锁阵法中的尸体。 打开阵法之后,瀚海真尊和卫三才先行进入,感知了一下之后,齐齐轻哼一声。 然后千重才飞进去,随手抓了一把气息,然后不以为意地摇摇头,“气息没有错,怎奈没有元婴毁灭的迹象。” “原来这就叫规矩?”冯君不屑地笑一笑,“这些家族……还真的可笑。” “一千二百岁的元婴八层,倒也能博一把出窍,”颐玦面无表情地发话,“不过换体夺舍之后,还有多少潜力可挖呢?上古熊家真的是……没落了啊。” 千重继续发话,“还是使用逍遥遁将尸身送来的……算是警告吗?” “警告灵植道?”颐玦不屑地笑一笑,“他们也没能力投放进坤水园,在外面丢点垃圾,我会害怕吗?” 瀚海真尊冷哼一声,“这是诚意还是示威?看来是要悬赏一下上古熊家了。” 他可是不惧怕对方,探手就向熊南惕的尸身抓了过去,“难得还留下了引子!” 然而,就在他引动灵气的一刹那,熊南惕的尸身自腰间断裂,化作两段,向两个相反的方向电射而去,瞬间消失了。 “好手段!”瀚海气得冷笑一声,堂堂的真尊竟然没有察觉到这设计,实在有点挂不住,“居然还敢在尸身上动手脚,真是一点不把玄水门放在眼里,看来是有必要征伐一次了。” 卫三才的嘴巴动一动,又看向千重,发现她也不说话,于是耷拉下了眼皮。 倒是颐玦的眉头皱一皱,沉吟一下她发话,“尸身断成两截,对家族修者好像有说法。” 【送红包】阅读福利来啦!你有最高888现金红包待抽取!关注weixin公众号【书友大本营】抽红包! “嗯?”瀚海真尊刚才是太生气了,闻言反应了过来,其实在他的记忆里,也有类似内容,“就是表示,不可能用这具尸身复活了?” 元婴之躯很耐折腾,但是躯壳死去元婴遁逃,这种尸身就是真的毁了,不可能修复。 颐玦虽然也很痛恨对方,但是她有就事论事的态度,“是的,家族修者估计也是担心,精血落入他人之手,引发对家族的相关诅咒。” “诅咒……”瀚海真尊不屑地笑一笑,“上古血脉诅咒早就失传了,就算还有残存,能咒几个人?谁又接得下这么大的因果?” 颐玦沉声回答,“因果并不算重要,若是有人心存死志,又怕什么因果?” 咒杀多人不但要有大氵去力,还要承担大因果,不过真有死士的话,欠缺的也就是法门。 “不是你们想的这样,”千重沉声发话,刚才她可以解释,但是不愿意让对方生出误会,终究她身上打着家族修者的标签,说公道话都容易让人多想。 现在颐玦先说了实在话,她才出声表示,“主要是担心借着血脉推演,瀚海道友自己都说了,熊家是留下了引子。” “我知道你说得没错,但是这事不算完,”瀚海真尊冷着脸表示,“差点陷我数十玄水门人于死地,一个没有元婴的躯壳,就想交待过去?” 颐玦也很干脆地点点头,“欺我们找不到人吗?倒是要看轩辕家能不能撑住。” 卫三才刚才也不敢说话,但是现在不得不出声了,“颐玦小友,威逼说合者,是坏规矩的,轩辕家族毕竟排名第三,根脚深厚。” “根脚深厚又如何?”瀚海大尊冷冷地发话,“要找轩辕家麻烦的,可不止灵植道。” “但是灵植道才跟灵木道对上,”卫三才看向颐玦,语重心长地发话,“轩辕家自身实力也许稍差,可是他们派生出的家族实在太多了。” 千重又紧跟着说了一句,“一旦这样斗起来,局面就不好控制了……五年之后颐玦小友还有别的重要事,现在可是乱不得。” 颐玦听到这话,忍不住看向冯君——阿修罗的事情,确实也迫在眉睫了。 冯君笑一笑,然后一拍胸脯,“好了,我不是还有演天镜吗?回去再求一道气息。” (月末了,凌晨惯例有加更,求下月保底月票。) 第两千五百七十四章 熊家现(一更求保底票) 错非不得已,冯君是真的不想求守护者出手,但是到了紧要关头,他也不会自缚手脚。 左右不过是多花一点上灵,又能怎么样? 因为有千重这大能在,他没有直接退出到地球界,而是先去了一趟虚空,在虚空里待了一个月,才又去了地球。 守护者倒是没有说什么,收下了他的上灵,又给演天镜补了一道气息。 冯君回的时候,依旧是先进入了虚空,然后才来到天琴。 他注意到了,再次来到坤水园的时候,千重用略带一点怪异的眼光看了他一眼。 不过冯君也没有在意,直接将演天镜递给了瀚海,“再次有劳大尊了。” 千重感受到那一股新增加的气息之后,脸色越发地怪异了。 瀚海真尊这是第二次操纵演天镜了,学习能力暴强的他,已经掌握了一些诀窍,激发之后他仔细分辨一下,轻咦了一声,“居然是在碎星海的边缘?” 碎星海是一片直径过十来亿里的空间,里面有大大小小的板块碎片,能量狂暴不说,规则也混乱,据说曾经是大乘期修者战斗的场所,打塌了虚空。 这里是修者的禁地,合体期也不敢进入核心活动,但是渡劫期又不可能进入,在这种规则混乱的地方,万一引来天劫,那绝对是十死无生。 在比较靠近碎星海的地方,倒是有几个修者能生存的板块,但也仅仅是能生存,自身物产稀少,灵气混乱不利于修炼,连食物都要靠外界运输过来。 所以这几个板块也相对混乱,不少穷凶极恶之徒混迹其中,秩序也极差,好的一点是,这里有七门十八道以及比较大的家族的办事点,他们专门收购碎星海的一些特产。 正常修者没有谁会喜欢规则混乱,但是混乱规则下产生出的东西,其实也有相应的用途,修仙者们需求倒是不多,可是储备一点总没坏处。 各个办事点的人都不多——毕竟是连修炼都无法进行的板块,回复灵气只能用回灵阵,要那么多修者也没用。 瀚海真尊发现熊家出手居然在碎星海,也忍不住暗暗咋舌。 首先碎星海距离坤水园足够远,三十亿里都不止,隔着这么远的距离,能将熊南惕投放过来,不得不承认,熊家对空间的掌握已经远超一般势力,不愧是上古家族。 其次就是,熊家是在那边出手的话,未必家族就在那里,很可能是想利用那里的混乱,逃避他们的推演——为啥那里凶徒多?就是因为规则混乱,天机都能被掩饰。 不过几人都是心性坚毅之辈,顿时就决定,要前往碎星海一行。 在同一时刻,在一个不大的秘境里,一个意念冒了出来,“好胆,玄水门等居然要坚持对付熊家……你们可有什么建议?” 冯君等人赶到碎星海,用了足足六天,这还是大部分路程走的是传送,在距离碎星海不到两亿里,才开始了肉身飞行——这里的规则已经开始不稳定,传送很容易出问题。 在最后这两亿里的旅途中,他们也经常能遇到成群的修者,少的十来八人,多则一两百人,只用肉眼就能看出,多半不是正经路数。 不过冯君一行人看上去也不好惹,虽然人数非常少,但是敢在这里结伴行走,本身就很能说明问题了——在这一片讨生活的修者不但心狠手辣,更是眼光过人。 通常来说,六个人的团队,比六十个人的团队还要难惹。 然而,终究还是有不长眼的——或者说自认实力强悍的,他们飞了一亿里出头,一块不大的陨石后,蓦地出现四条人影。 其中一道人影一晃,闪电一般瞬移到了他们前方,“道友请留步!” 拦路的这位是元婴六层,因为这里规则混乱,不易感知到他人修为,而他又担心惊动肥羊,也没有主动去感知,直到此刻现身出来,才将神念探出,同时主动展示一下修为。 他这元婴中阶巅峰,在碎星海也算罕见的高手了,更难得的是,他还有两个元婴中阶和一个元婴高阶的伴当,正是因为如此,他们四个人就敢到处打劫下黑手。 如果说对方一行六人,肯定是强者组成的队伍,那么己方四人就是超级高手组合了,哪怕对方六人全是元婴,他们也不担心。 不过他闪过身子来一感知,顿时吓了一大跳,对方起码有两个元婴高阶,一个初阶。 倒是有一个金丹中阶,但是那两名感受不出气息的……是什么人? 而且他看着那名元婴巅峰的坤修,似乎有点眼熟。 撞正大板了!这位二话不说就想跑,不成想,一名感受不出气息的老头放出一股威压来,赫然是超过元婴的存在! 他非常干脆地高叫一声,“大尊饶命!” 元婴和出窍的差距有多大?最大的差距就是元婴跑得太慢,真婴一旦念动,瞬息千万里。 下一刻,另一位也放出了一股真尊威压,“找死!” 瀚海真尊出手,并不是针对拦路者的——有卫三才对付他足够了。 两名真尊没有释放出气息赶路,是因为实在没有必要,他们也发现了一些不怀好意的家伙,可是也没兴趣去清理,但是有人撞上来,那也绝对不会手软。 瀚海真尊对的是远处的那三位,那三人倒也反应快,发现卫三才释放气息,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跑,根本不考虑拦路这位的死活——拦了真尊的路,跑得慢了就死定了。 瀚海见状很生气,惹了真尊还想跑,你们这是得多么看不起真尊? 三道青芒闪过,三名元婴就了账了,其中元婴高阶身体里飞出一个小小元婴,不住地作揖,表示我再也不敢跑了,但是青芒又是一闪,瀚海直接将其灭杀。 “大尊饶命!”元婴中阶高举双手,大声地喊着,“我有宝物献上!” “我会在意你那点宝物?”卫三才一抬手,直接将人摄了过来,随手下了禁制,“正好有人带路了……老实带路,我会给你一个痛快。” 插籍全,更新快! “大尊,我愿意发血誓签奴契!”元婴中阶没命地喊着,“只要不杀我,做什么都行!” “聒噪!”卫三才抬手打进他体内一道劲气,他的身体中顿时有若万蚁噬身,又痒又酸又痛又麻,那份滋味让他痛不欲生,顿时声嘶力竭地大嚎了起来。 然后而非常不幸的是,三才真尊还封了他的声道,他只能发出若有若无的轻哼。 卫三才轻描淡写地表示,“这就是不配合的后果,现在还是轻的,信不信我拘禁你的元婴真灵,阴火灼烧你千年,都能保证你死不了?” 在大尊的眼里,区区元婴中阶,真的是不值一提,不生事就直接无视,敢生事随手抹杀。 目前差个带路的,他就让对方多活一阵,但并不掩饰最后还要杀人。 远处有人感觉到这里气息异常,却不敢直接探看,过了好久,才张头张脑看过来,“这是……出现了什么级数的大能?” 又过一天,大家基本上就飞到了地方,不过碎星海这里实在太大,天象异常混乱,哪怕是外围都有点让人扛不住,想找到特定的地方很不容易。 这时候,那名元婴中阶终于认命了,“好吧,我负责带路,还请大尊给我一个痛快。” 当生死都不由自己的时候,求个痛快也是正常了,天琴修者基本都有豁出去的心态。 瀚海真尊在空中比划了一下,显示出了那地方的形貌,此人倒也了得,居然还真知道怎么走,用了不到半天时间,就找到了地方。 卫三才随手一掌拍死了此人,看着前方的混乱天象,“这里的气息,还真的不友好。” “不友好也无所谓,”瀚海真尊看着不远处一块灰蒙蒙的空间,冷哼一声,“还有胆子来见我们,还真是不把真尊放在心上。” “后辈熊益均,见过瀚海真尊和各位道友,”灰蒙蒙的空间里走出一人来,元婴初阶修为,“在大尊面前,我躲也没有用,所以专程来交流一下,此前咱们没有很好地沟通。” 两名大尊根本就懒得回答——太失身份,而其他三名元婴也不做声,那么只能由冯君出声了,“你是说责任在我们喽?” 这话问得特别无礼,熊益均心里非常不爽,上古熊家何曾这么被人盘问过? 但他没有办法发泄,而且他还知道,眼前的金丹中阶,也是他不能怠慢的。 他只能沉声回答,“我熊家的本意是不欲出世,所以尽量争取托人关说,处置了族中败类即可,哪曾想诸位还不满意,那就只能当面沟通了。” 他觉得熊家挺委屈,先托轩辕家出面协调,然后又杀死了族中高阶真仙,将尸身送过去展示,结果对方竟然还是不依不饶。 “你这个态度……也算是沟通?”冯君冷笑一声,“虚空里有天琴上百修者,他们的命不是命?还是说熊南惕遁逃之后,你熊家主动处置过他,恐怕还是被悬赏逼的吧?” “往事已矣,争执并不能解决问题,”熊益均正色回答,“我这次来,也没有想着活着离开,只是想把一些问题说开了,诸位以为如何?” 第两千五百七十五章 后手(第二更)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熊益均直接表示,没想活着离开,但是对面依旧没有人做出反应。 最后还是冯君出声了,“有两位大尊在,你想死怕也不容易。” “能不死当然最好了,”熊益均笑一笑,他已经多少把持住了一点节奏,所以话题就能继续下去,“现在我先请冯山主谈一谈,你希望得到什么?”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冯君毫不犹豫地回答,“熊南惕的元婴也必须死。” 这个要求有落井下石的嫌疑,一般来说,元婴修者的肉身毁灭后,哪怕保留了元婴真灵,拥有种种挽救手段,但也只是留得性命,能活多久都未必有保证,能继续提升的万中无一。 正是因为如此,挽情的肉身被毁,才会惹得金乌上下愤怒,如果随便夺个舍或者借尸还魂就能解决问题,銮雄真尊又何至于耿耿于怀? 不过熊益均对此已经有了估量,他点点头,“这件事辱我……我理解,应该问题不大。” 他下意识地想说“辱我熊家”,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不是问题不大,而是他必须死,”冯君毫不犹豫地回答,“或者交出他的残魂也行。” “好的,不过交出残魂不可能,”熊益均点点头,熊家子弟当然要执行熊家的家规,交给外人动手算怎么回事?“还有呢?” “他跟灵木道怎么搭上的?”冯君继续发问,“我要知道,灵木道负责行动的是谁。” “这个我们也不知道,”熊益均正色回答,“只知道是灵木道的人找上了他。” “你在开玩笑吗?”冯君无奈地翻个白眼,“你们从他嘴里得不到答案?” “他自我封印了相关意识,问话会失忆,”熊益均无奈地皱一皱眉,“这是我熊家的秘术,遭遇搜魂会自火暴,我们也不能强行探知。”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冯君的脸色越发地严厉了,“上古熊家连个真尊都没有?” “真尊也很难破开封印,”熊益均苦着脸回答,“熊家秘术的威力,我们自己最清楚,而且现在……也不知道有没有真尊老祖苏醒着。” “你这说话一点诚心都没有,”冯君抬手指一指他,“那一手上古空间湮灭术,总是你熊家的吧?那威力直接冲破了下界壁垒,是熊南惕能拥有的手段吗?” “这个道友还真的错了,”熊益均正色回答,“这还真是南惕叔祖的手段,那个上古空间湮灭术,熊家已经失传了,南惕叔祖手上,应该是有他们那一支的上古符宝。” “推得还真是干净,”颐玦忍不住冷笑一声,“熊家真尊敢做不敢当吗?也许你不认识都量真仙,但是他跟熊南惕是好友,知道他对宗门修者没有成见,又何来痛恨冯君偏袒一说?” “玄黄门的都量真仙?那我确实只听说过,”熊益均一本正经地回答,“据说很厉害。” “南惕叔祖确实对宗门没有偏见,不过他的道侣因为心性受到影响而凝婴失败,此后他就痛恨不公……他不恨宗门修者,恨的是那些不公平的人。” 颐玦忽然发现,自己居然有点能接受这个理由——起码逻辑自洽。 “上百宗门修者,差点饮恨虚空,你管这叫不恨宗门?”瀚海真尊冷冷地发话了,他的心性比颐玦还要坚硬,“有本事他去对付荒擎,找冯君麻烦……这不叫不公?” “启禀大尊,对付冯山主,应该是灵木道的意思,”熊益均依旧努力辩解,“据南惕叔祖说,是灵木道主动找上他,要他坏了冯山主性命。” “呵呵,”残生真仙冷笑一声,“此前还说,不一定要杀死冯山主,只想给个教训,现在就是要坏了性命……怎么说也是上古家族,你给上古家族留点脸吧。” 熊益均知道卫三才是小界家族的真尊,但是对于残生和千重,他是真的陌生,不过听到对方这话,似乎也是上古家族里的,于是出声表示,“此前我们并不知情。” “不知情就可以胡说八道,还能这么理直气壮?”冯君又是一声冷笑,“你自裁了吧。” “自裁?”熊益均闻言微微一怔,然后就笑了起来。 来之前他有类似的心理准备,所以并没有多大反应,“冯山主你一共要求了三件事,第一,毁灭南惕叔祖的元婴;第二,了解了一些消息;第三,要求我自裁……是这样吗?” “是这样,”冯君很干脆地点头,“不过……这只是我的要求,其他人条件跟我无关。” “其他人的条件?”熊益均愕然,拜托,我都已经打算自杀了,“这不是全部条件?” “当然不是,”颐玦毫不犹豫地回答,“我灵植道弟子也差点丧命,多了我也不说……你熊家再自裁三个元婴,阶位不限,我灵植道的梁子就算揭过了。” “再自裁三个元婴?”熊益均的眼睛瞪得老大,“颐玦仙子,我一直很景仰你,可是你要讲理呀,灵植道并没有人陨落。” “真要陨落了,那就翻倍都不止了,”颐玦淡淡地回答,“我灵植道从没有打算惹熊家,是你们先来惹我的……颐玦做事就是这么不讲道理,你景仰错人了!” “这个恐怕……”熊益均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这个要求他是真的不敢答应了,熊家虽然修者不算少,也不能这么自裁不是?“我可以转告,但是不保证能满足你的要求。” “无所谓了,”颐玦轻描淡写地回答,“我灵植道有三四个真尊,正在回来天琴的路上,如果你不信,可以走着瞧。” 这话真的不假,甚至还可能有个把分神期回来,不过他们回来的原因,自然不是因为灵植道弟子遇袭,而是……要跟阿修罗世界遭遇了。 颐玦很早就推演出了阿修罗的到来,当然要抢夺先手。 这安排先手,可不是说我是哪天推演出来的,你是哪天推演出来的,我比你早。 推演时间可以作为一个佐证,但是关键……还是要看拳头。 灵植道的真尊其实不少,只不过闭关的闭关,找机缘的寻找机缘,还有不少离开了天琴。 等到天琴位面遭遇到了阿修罗,灵植道忽然之间走出来四五个真尊,那自然就证明谁安排得早,那时谁还敢跳出来说,灵植道准备不充分? 而且没准……还有个把分神期回来。 看一看两门开启虫族世界的时候就知道了,每门才俩出窍期,这就是准备不充分的典型。 不过这两个世界的接触,原本就是非常突然的,别人推演不到,而虫族世界的壁垒薄点在两门交汇处,两门不但占了位置优势,感应上也稍微优先一些。 正是因为如此,两门拿到了主导权,哪怕只有两个真尊。 颐玦早就在七八年前,就开始召唤本门祖师回归了,为的就是打好这一仗。 不过祖师爷们也各有各的事,听说是十几年之后才会开始大战,那就不着急了,处理完手边的事情再回去也不迟,反正赶路还要好几年,路上走得快点也就是了。 三四个真尊正在回家……熊益均暗暗一咬牙,那你再叫醒闭关的真尊,得有多少大能? 不管宗门修者还是家族修者,真尊和真尊之上闭关的情况实在是太多了——不是家里没人,而是不到紧要关头,没必要招呼。 想一想金乌门的悠渲真尊,被万幻门欺负得都想哭了,但是也没有去唤醒銮雄真尊,因为这个事儿……它气归气,但是不值得惊动真尊。 同理,主导了虫族世界的玄黄门和元罡门,一开始也就一门俩真尊,但是三年过去了,已经是一门五真尊了——该醒的真尊陆续被叫醒了,而且可以肯定,还有大批真尊正在路上。 所以熊益均觉得,颐玦真要打算狠狠打一场的话,灵植道出现八个左右的真尊,他不会感觉到意外,甚至有分神真君出现也很正常。 那么问题就来了,这样的灵植道,熊家抗衡得过吗? 熊家真的打不过的,哪怕是传说中,熊家还有合体期老祖存在,但是问题的关键是:合体期老祖不在身边啊,等老祖回来家族都没了,那么就算是有渡劫期的老祖,又能做什么? 大能修者在修炼的途中,感情注定是越来越淡薄的。 搁给宗门修者叫斩尘缘,家族修者轻易斩不掉尘缘,血脉是家族的根基,但是亲族之间的感情,不可能仅仅靠着血脉维系,越是大能,能陪伴自己走下去的亲族越少。 一个老祖,看着自己的十二代孙,会有什么感觉? 他自然知道该亲近后辈,但是……真的不熟啊。 家族中断代太多,基础没有了,那就没有未来了,老祖再大能都没用。 没钱看小说?送你现金or点币,限时1天领取!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免费领! 没准老祖的弟子,又立起了新的家族——轩辕家分出那么多家族,可不都是这样的吗? 所以说,老祖很重要,非常重要,是家族里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可是族中没有足够数量的基层后辈支撑,那就是海市蜃楼过眼烟云,不过辉煌一时罢了。 第两千五百七十六章 动手(三更求月票)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所有成功的家族都知道,足够数量的基础修者,才是家族腾飞的关键。 所以就算熊家有合体期老祖未曾陨落,将来哪一天归来了,但是他发现家族里人都没了,又能作些什么? 他可能会发泄一场,但是意识到对放势力里也有合体期的话,估计也就那么过去了——正好是斩尘缘的机会。 【领红包】现金or点币红包已经发放到你的账户!微信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领取! 而且以合体期老祖的修为,想再孕育一个家族也很难——修为越高,越不好生。 熊益均深知,认真起来的灵植道,不是熊家能抗衡的,可是……族中元婴哪能这么自裁? 就在此刻,一个元婴二层的坤修正色发话,“我小界卫家要求……熊家自裁二十个真仙!” 卧槽,卫三才愕然地盯着千重,嘴巴微张……你啥意思? 可是想要开脱,他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从某种意义上讲,姚家比熊家还要神秘,天琴也许还能找出几个知道上古熊家的人——知道熊南惕的都有好几个,但是知道姚家的太少了。 比如说千重……连卫三才都不知道,姚家还有这么一个大能。 甚至她说出这话来,就是对残生都有信心,相信他不可能被人认出来,才敢冒充。 卫三才心里很无奈,但还不能表示出来,真尊的体面,那必须得有。 所以他微微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样子,稳稳的立在空中。 熊益均的脸色,顿时就黑得不能再黑了,有鉴于对方说话的只是元婴初阶,他侧头看向卫三才,“敢问三才大尊,这是否是卫家的意思?” 卫三才不动声色地回答,“卫家人说的话,当然是要算数的。” 不过说话的这位不是卫家人,这一点我就不告诉你了。 熊益均又看向了瀚海真尊,强压着怒火发问,“敢问瀚海大尊,您想提什么条件?” 瀚海也是不动声色地回答,“我堂堂玄水门下,总不可能比家族修者廉价。” 熊益均气得都想发疯了,不过最终,他还是很好地控制了自己的情绪,“那大尊您的意思,也是要熊家元婴的性命吗?” 瀚海真尊不耐烦地一摆手,“自然是元婴,如果元婴杀完了,金丹亦可。” 熊益均已经可以说是面无人色了,他咬着牙发问,“然后……是不是还有金乌门?” “我不喜欢你的表情,”瀚海真尊淡淡地发话,“金乌的銮雄道友在虫族世界征战,不过他们肯定也有诉求,如果你不信,冯小友现在就能去把銮雄请来。” 熊益均都已经要炸了,听到“銮雄”二字,又硬生生地忍住了,因为瀚海真尊所说的“不喜欢”,他抬手揉一揉脸,克制一下情绪,然后继续发问,“还有七门十八道的门下吗?” “你问他,”瀚海真尊一指冯君,然后都懒得说话了。 冯君理所当然地回答,“肯定还有太虚门下,以及其他诸多家族,关键是隐患不清除,他们无法进入虚空,你还套考虑诸如青莲门的怒火。” “南惕叔祖这个混蛋!”熊益均的脸色发白,忍不住破口大骂,“他给家族招来了这么大的麻烦,真的是百死莫赎!” “你不要装了,”千重忍不住冷哼一声,一脸的鄙夷,“真以为我们不知道,熊家还有真尊参与?都推到熊南惕的身上,你们真的好意思?” 熊益均闻言面容一整,冷冷地发话,“道友还请自重,我熊家的真尊,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攀诬的,卫家自有大尊在,何时轮得到你说话了?” 千重冷笑一声,“凭你也想跟我家大尊说话,没搞清楚身份的是你吧?” 熊益均被顶得张口结舌,只能看向颐玦,“颐玦仙子是否也认为,我熊家有真尊参与?” 他被选出来跟这些人对话,自然有原因,现在他就看出,颐玦其实有点相信自己了。 颐玦冷哼一声,“希望没有吧,否则还要威逼真尊自裁。” 这话……我忍了!熊益均又看向了冯君,“敢问冯山主怎么看?” “我用眼睛看,”冯君懒洋洋地回答,“不过,我不相信熊家真尊是无辜的。” “那就冒犯了,”熊益均面色一整,抖手祭起了一物,却是一只雕成了熊掌的黑色石头。 “好胆!”瀚海真尊和卫三才齐齐怒喝一声,气势尽情地释放了出来。 然而紧接着,天空中出现一只偌大的熊掌,将周围的空间都齐齐地定住了。 这一刻,连瀚海大尊和卫三才的行动,都异常地缓慢,颐玦也是如此。 残生真仙居然有心思说了一句,“咦,有熊空间印?” “我本无意冒犯,”熊益均朗声发话,“奈何冯山主对我熊家误会太深,我只能将他请回族中,跟我家真尊面谈,消除误会之后,就会将他恭送出门。” “出窍期的借力,”颐玦冷冷地发话,“今日之辱,我必报之!” “我真的无意冒犯,哪怕你们已经把熊家元婴的数量,算得杀完了,”熊益均一拱手,正色回答,脸上并没有什么得色,“我只会带走冯山主……与其说服所有人,不如说服他。” “这不是出窍期的借力,”瀚海真尊冷冷地发话了,“熊家居然还有分神真君……好的,待我分神,他若是敢离开天琴,我必屠尽熊家!” 熊益均没敢搭理他,因为他记得自己的目标,他冲着冯君一拱手,“冯山主,得罪了。” 冯君的手心缓缓攥紧,冷笑一声,“想得罪我,这空间印够资格吗?”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的身体化作一道白光,瞬间就消失在了远方。 一处面积不大的秘境中,一座洞府中,有一道人影正在静静地打坐。 突然他身子一抖,噗地吐出一口血,然后他猛地睁开了眼,“好强……还是动手了吗?” 熊益均见到冯君消失,也是一怔,然后他叹口气,一抬手收回了熊掌,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一副认了命的模样。 颐玦原本是很生气的,但是听说这是借力分神期,又眼睁睁地看着冯君离开,倒也没有着急动手,只是冷冷地看着对方。 “呵呵,还敢动手?”残生真仙冷笑一声,见别人都没有出手,他也不着急出手,反正对方已经躺倒任捶了,“熊家完了。” “是你们先不给熊家活路的,”熊益均闭着眼睛,淡淡地发话,一点都看不出紧张来,“我对冯山主出手,也是你们逼的,只有说服了他,才能让熊家有一丝生机。” “说服他?呵呵,”残生真仙不屑地笑一笑,“你自己能相信这话吗?” “我当然相信,”熊益均闭着眼睛,全身非常放松,“如果我要带回去他,对他不利,玄水门、金乌门、太虚门、灵植道……这些势力的夹击,熊家扛不住。” “这可也未必,”千重不以为然地回答,“只要你们彻底控制住了他,我们能翻脸吗?” “那我也得有信心控制得了他,”熊益均依旧轻描淡写地回答,然后反问一句,“你们都没有信心控制得住他,凭什么认为,我熊家就可以呢?” 这话不无挑拨之意,不过想一想也没错,就冯君所表现出的能力,如果不是有足够的自我保护能力,哪个强大的势力不希望把他掌握在手中? 卫三才忍不住了,他实在不想让千重继续折腾了,“反正就是试探一击,成了固然有了筹码,输了就是躺倒任捶,倒也是正常应对手段,不过分神期出手……还真看得起他。” 不愧是活了四千多岁的人,看得还真明白。 “筹码吗?”颐玦反应了过来,“拿他要挟我们?倒是这个道理。” “那样的要挟,也等于是挑衅,”熊益均淡淡地回答,“所以,是我们没别的选择了。” “没别的选择?”颐玦听到这话就忍不住生气,“谁逼着你们暗算他去了?” 他们这时对此人出手,肯定拿得下来,但这位就是个死士,上古熊家不知道会有什么隐秘手段,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人家敢站出来,他们就算出手,也不会有太多的收获。 所以众人反倒是不着急了,他们想知道,冯君去哪里了,等着他有了反应再做决定。 众人原本以为,这个状态要保持好几天甚至更久,哪曾想没有用了半天,冯君的身子一闪,就出现在了大家面前。 被算计过的他,脸上居然没有什么气愤,而是冲着熊益均点点头,“去叫你家分神老祖过来,如果反抗的话……后果他懂的。” 熊益均现在已经睁开了眼睛,闻言他眨巴两下眼睛,不可置信地发问,“你这话,是让我递给我家老祖的?” “不过就是分神期,那又如何?”冯君不屑地笑一笑,“你可以多问一句,伤得严重不?” “受伤?”熊益均越发地不敢相信了,分神真君有那么容易受伤,“就刚才的时候吗?” “那是他自找的,”冯君也不直接回答,只是冷冷一哼,“大欺小,活该有此一报!” (月初三更,求保底月票。) 第两千五百七十七章 某分神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看书领现金】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看书还可领现金! 熊益均真的不相信冯君的话,不过他还是再次祭起了黑色的熊掌。 熊掌并没有发起攻击,而是放出一道白光,笼罩住了他。 白光持续了差不多三分钟才散去,熊益均收起熊掌,看向冯君的眼中,已经满是忌惮,“老祖的本体距离很远,分身可以吗?” “无所谓,”冯君满不在乎地回答,“主要是你档次太低,对话总要有个能做主的。” 熊益均拿出了一道符箓捏碎,“请稍等。” 等待的时间挺无聊,颐玦出声问冯君一句,“你家前辈,将他打伤了?” “无意中的,”冯君一摊双手,略带一点无奈的回答,“那一道气息,本意是让我回归,但是回归之前,可能有因果或者外力纠缠,所以要对外有点张力。” 他是真的只想逃走,但是没有想到守护者给的气息,还有这样的作用,尤其对方禁锢他用的是空间神通,被破开就已经可能导致受伤了,更别说还遭遇了反击。 千重闻言,也忍不住问一句,“你家长辈有没有截下一缕空间规则?” 熊益均眨巴一下眼睛,心中有点不解,什么叫截下空间规则? 规则这东西,不是用来感悟的吗?就算大能修者能截下,为什么要用“缕”这个量词? 冯君却知道她问的是什么,于是点点头,“截下了一缕,其实我师门长辈,是不想做这种事的,只是此人公然大欺小,该受一些惩罚。” 颐玦最近也在琢磨这个,闻言出声发问,“截下的话会导致什么结果,规则不圆满?” “规则肯定无法圆满,”冯君非常确定地回答,“不过对方肯花些水磨工夫,也能补全。” 千重闻言,怪怪地看了他一眼,却没有说什么。 一个多小时之后,一道人影电射而至,元婴中阶的修为,但是赶路的速度,不知道比元婴快多少倍,比出窍期也不遑多让。 见到冯君之后,他抬手一拱,面无表情地发话,“熊家分神修者,见过冯小友。” 他受了什么伤害,自己心里最清楚,所以见面也只跟冯君打招呼,不过意难平是肯定的,所以就是这么马马虎虎招呼。 冯君皱一皱眉,不满意地发话,“前辈终究是真君,连个名字也没有的吗?” “让你这金丹把我逼出来了,我没脸说名字,”这位没好气地回答。 千重闻言笑一声,“大欺小的时候,也不见你如何要脸!” “你这……”熊家分神很是有点无语,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这么跟真君说话了? 他随意地看了千重一眼,怔了一怔之后,又看了一眼,然后哼一声,“原来也是分神,你肯定不是卫家的,是谁家的?” “分神?”熊益均闻言,顿时吓了一跳,原来这坤修也是分神真君? “我是谁家的,关你什么事?”千重轻笑一声,然后反问一句,“莫非你还想再给熊家添一个仇家?” 熊家分神又看她一眼,估计心里是把人记恨上了,却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再次面向冯君,“这一次益均出手,是我授意的,重在试探……我强调过,能不出手,就绝对不要出手。” 言外之意就是:他出手纯粹是被你们逼的。 想一想也有道理,他们几个轮流安排熊家的元婴自杀,眼瞅着就过百名了,只要有点血性的家族,谁也接受不了这样的决定。 当然,他给出雕刻着熊掌的黑色石头,本身也有这个意思:实在无法协调的时候,试探一下冯君的成色,如果人家真有那么强,那就直接跪了吧。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他不光试探出了成色,自己也损失不小,还留下了隐患。 分神真君的感知能力,要远超出窍期,他的一缕神通规则被对方的长辈捕获,那可不仅仅是规则缺失,要慢慢补回来,关键是对方可以用这一缕属于他的规则,超远距离对付他。 严格来说,感悟的规则被对方捕获,比气息被捕获还麻烦,几乎跟精血遗失差不多了。 要说起来,也是他疏忽了,同等修为的情况下,规则被剥夺走是很难的,甚至合体期想要剥夺他的神通规则,也几乎是不可能的。 他没想到的是,对方居然有合体期甚或者合体期之上的存在,而帮他代为宣泄规则的,是元婴初阶,这就给了对方抽冷子暗算的机会。 不过这事,实在没地儿说理去,对方同行的有一个分神期修者,这已经让他颇为惊讶了,合体期的话——如果他没有记错,吞星魔肆虐天琴的时候,整个位面也没出现几个合体期。 当然,冯君背后的合体期也没有出现,可仅仅是那一道气息,就让他吃了大亏。 熊家分神真君吃这么大一个亏,他相信除了自己知道,对方最多也就是冯君知道——这厮回到长辈身边,长辈没准会说,反正其他人肯定不知道。 既然是这样,他自然不会把自己的狼狈说出去。 不过正是因为如此,他对冯君也硬气不起来。 既然是真君解释了,冯君也就不绕弯子了,“刚才谈好的条件,要改!” “刚才那叫谈条件吗?”分神真君一摆手,淡淡地表示,“除了你的条件比较正常,其他人都是在刁难,答应他们的话,熊家直接就亡了……” “既然如此,倒不如我趁你的师门长辈未到,去他们的势力杀个痛快!” 然后他看一眼千重,没好气地发话,“道友冒充卫家,一定要把事搞大,不知有何用意?” “这小辈又做不了主,”千重看一眼熊益均,懒洋洋地回答,“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没必要浪费在扯皮上,你直接出来谈多好?” “嗯?”熊家分神闻言多少有点意外,他原本以为对方是不怀好意,现在想一想,没准还真是这个原因,“你是家族修者?” “都说了不要扯皮!”千重冷哼一声,眼睛微微一瞪,“听不懂吗?” 熊家分神无奈,再次转头看向冯君,“你可以提你的条件了。” 冯君竖起一根指头,“第一,有鉴于熊家无端对我产生敌意,并且策划了偷袭,我要求知道熊家的小界位于何处,并且要入内一观!” “这个……”熊家分神的嘴角抽动一下,这个要求对于普通的秘境家族来说,真不是多大问题,可是对熊家而言就太难了,“我们家族已经隐世两万余年。” “请真君说话之前,想一想熊南惕,”冯君冷冷地看着他,“前辈管他的行为叫隐世?” 隐世不代表与世隔绝!熊家真君感觉很委屈:就算再隐世,起码要收集外界情报吧? 不过考虑到熊南惕的行为,已经超过了“搜集情报”的范畴,他也没有再坚持,“我熊家没有小界,只有一个秘境,我可以带你去,其他人不行……而且你不得对外宣扬。” “我反对,”颐玦非常干脆地插话,“冯山主孤身一人,太容易受到暗算了。” 我倒是有胆子暗算他!熊家真君无奈地看她一眼,却还没办法解释,只能含含糊糊地表示,“有他师门长辈的牵引,谁能暗算了他?冯小友,我只能带你一人去。” 冯君很干脆地点点头,“可以。” 果然是拿了我的规则做后手!熊家真君暗叹一声,对方答应得太痛快了,可是这事他也没办法,只能表示,“进秘境是不可能的,你那挪移神通,潜在威胁太大了。” 冯君闻言就笑,“不进秘境的话,我怎么知道那是不是你家的?” “那我喊几个熊家子弟出来好了,”熊家真君很干脆地回答,“是不是熊家子弟,应该瞒不过你的推演,对吧?” 冯君侧头想一想,确实是这个理,于是点点头,“好吧,第二点……” 他伸出了第二个指头,“我要一百极灵的赔偿,有问题吗?” “没那么多极灵,”熊家真君毫不犹豫地摇摇头,“一两万上灵倒是好说,再加两三块极灵也行,熊家已经没落很久了。” 冯君沉声发话,“你可知道,请合体期出手一次,需要出多少极灵?” 熊家真君顿时语塞,原本他以为对方是狮子大开口,但是这么衡量的话,还真算不上。 不过他也不可能就这么认了,“不是我不想给,而是熊家真没那么多极灵。” 冯君侧头看一眼颐玦,“颐玦仙子,你有几块极灵?” “有五六十块吧,”颐玦一拍储物袋,亮出了八块极灵,“身上只带了八块。” 极灵一出,混乱的天地规则越发地乱了,隐隐有莫名的能量在躁动,很狂暴的感觉。 所以颐玦马上就又收了回去。 千重和卫三才下意识地交换个眼神:灵植道这么赚钱的吗? 瀚海真尊的嘴角忍不住抽动一下:我身上总共也就带了两块极灵,以备危难时使用。 所幸的是,他浑身都被白雾笼罩,别人看不到他的表情。 “不……不可能吧?”熊家真君一脸的愕然,“熊家隐世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两千五百七十八章 给你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上古熊家其实是真的隐世了,无非是隐得没有姚家那么彻底罢了。 可就算是姚家,在天琴位面也有为数不少的探子,家族想要传世,绝不可能自废耳目。 他们交易罕见物资时,会遇到点麻烦,可能被盘查根脚,所以他们拿小界卫家作幌子。 上古熊家在天琴位面的耳目和活动,比姚家多得多,熊家真君虽然也接近于闭关状态,可是隔上一段时间,也会出来了解一下情况,自觉还没有落后于时代。 冯君自然不会告诉他说,颐玦总共才八块极灵,而且他并没有想到,颐玦回了一趟灵植道,居然就把极灵带在身上了,要知道他问的是“你有几块极灵”。 不过他能猜到他的想法,心里有点感慨,所幸别人的震惊,让他能有时间调整一下心情。 他沉声发话,“我不想再讨论熊家有没有隐世,元婴巅峰能随身携带八块极灵,你堂堂上古熊家,居然说拿不出一百块极灵,你觉得……这像是分神真君该说的话吗?” 熊家真君思索一下,硬着头皮发话,“也许是七门十八道极灵比较富裕吧,家族修者总是要清贫一些,别说我熊家了……卫三才,你卫家能拿出一百极灵吗?” “还请真君莫要小看卫家,”卫三才昂然回答,他不敢对真君失礼,但这个问题关系家族荣誉,他还真不能藏拙,“卫家虽然高阶修者寥寥,百余块极灵还是有的。” 熊家真君点点头,不动声色地发话,“我倒是忘了,你卫家是小界家族,小界诞生之际,没准有极灵漩涡,你我两家以后还要多联系才好。” “真君您是在威胁我?”卫三才冲着对方微微一笑,“我卫家没有见过什么极灵漩涡,至于说两家多走动,我也不知道熊家的位置,哪里来的多走动?” “反正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好了,真君还是先过了眼前这一关吧。” 熊家真君是真不想出一百极灵,可是卫三才的话提醒他,现在不是他愿意不愿意的问题,不答应对方,眼前这一关就过不去。 所以他心一横,“好吧,一百极灵,不过你要负责劝止其他人为难我。” 冯君没有理会后一句,而是笑嘻嘻地发问,“现在就又有一百极灵了?” “给出你一百极灵,熊家的极灵数量都不足百了,”熊家真君面无表情地回答,“我这算是败光了熊家数万年的积蓄,小友你可还算满意?” “我觉得我还是挺讲理的,”冯君一本正经地表示,“师门长辈要的是五百极灵,我好心劝他少要一点,否则你熊家剩下的极灵,还真就不多了,你该感谢我才对。” 熊家真君面无表情地回答,“是啊,我该感谢你,因为熊家真没有五百极灵,你开口要五百的话,我们也只能选择战死了。” 冯君是真的不知道上古家族能有多少底蕴,但是在他想来,诞生于上古的家族,见过混沌初开绝对应该不止一两次,一个家族里,还能没有两三百块极灵? 普通的秘境家族……起码也得有一百多极灵吧?而卫三才的答案,也证实了他的猜测。 所以他觉得,跟对方要一百极灵,是属于令其肉疼却又不伤筋动骨,真要开战的话,他又不能把守护者请来天琴,最多也就是坑掉眼前这个真君。 没错,守护者攫取了对方一缕规则,虽然这规则原本就很微弱,跨越位面之后,更是淡薄到几近于无,不过守护者还是以此做了三张符箓给他。 捏碎一张符箓,对方会受到缺失规则的反噬,起码要休养七八十年才能恢复,连续捏碎两张,那就是两百年起步,连续捏碎三张……静养千年吧。 分神期修者正常的寿数是一万两千年,按说一千年倒也不算太多。 然而静养千年还是好的,遭到自身体悟出的规则反噬,会带来一系列糟糕的后果,甚至当场走火入魔都是有可能的。 除此之外,守护者还又给他制作了一道牵引气息。 守护者为啥这么大方?肯定不是因为他长得帅,说到底,它也很希望他带回去一些极灵。 所以冯君对极灵是志在必得,一百极灵就是红线,根本不可能砍价。 他之所以没有狮子大张嘴,跟对方再讨价还价,无非是担心对方觉得自己太苛刻,万一狗急跳墙翻脸的话,他倒是有自保手段,但是……何必让守护者失望呢? 也是因为担心狗急跳墙,他没有明说此事——我为你维护真君体面,你最好心里有数。 听到对方说“战死”什么的,他就不高兴了,“我开价真的不高,维护秘境能消耗多少极灵?莫非熊家的秘境……别有名堂?” 熊家真君显然也不愿此事上较真,于是表示,“我已经答应了,你可以提第三个条件了……如果你还有条件的话。” 可是瀚海真尊却是眼睛一亮,“别有名堂的秘境……洞天小世界?” 熊家真君冷冷地看他一眼,“你够了,再插话,信不信我治你不敬上位者之罪?” 冯君听到了这番对话,不过他也没有纠缠,因为这本来就是他甩了一口锅出去。 严格来说,秘境、小界和洞天小世界是类似的存在,秘境面积小,但是胜在可以移动,小界比较大,却基本不能移动,因为会诞生界域意识,在位面里选择好位置固定下来才好。 因为稳定性比较强,又有界域意识存在,所以相较而言,小界的能力防御比秘境强大。 至于洞天小世界,它不太强调面积,但是防御力极强,移动比秘境更方便;属于那种拎包就能带走的,大能修者甚至能将它收纳到体内。 如果能在洞天小世界的基础上,化生出大世界,那很有可能帮助大乘大能晋阶合道。 那些就是太遥远的事情了,可是不管怎么说,洞天世界都是必争之物。 冯君没有纠缠,竖起了第三根手指,“第三个条件就是……三年之内,熊家要找出灵木道的主使人,我不相信你们对熊南惕没有任何的关注,其实真君你可以直接搜魂。” “南惕已经白痴了,是我出来的时候迁怒与他,”熊家真君淡淡地回答,“抹除他的元婴,也只剩下最后一步了,所以这个调查三年不够,起码要百年。” 分神真君迁怒元婴巅峰,真的不需要顾虑太多,虽然熊南惕是元婴高阶,也有一定几率晋阶出窍,但是因为他,真君都被反噬了! “百年不行,时间太久容易导致证据湮灭,”冯君非常干脆地表示,“百年之后我都元婴了……如果熊家没有诚意解决这个问题,那我只能怀疑你家还有人跟灵木道勾结。” 别看对方说得振振有词,他打心眼里还真的怀疑,熊家有其他的内应——别的不说,敢坑其他宗门修者,那就不是一个元婴高阶能做出的决定。 熊南惕又不是散修,而是身后有庞大家族的家族修者。 “那就十年,”熊家真君也不是那种讨价还价的人,没有什么“你一点一点地减,我一点一点地加”的俗套,直接一步喊到位。 而且他还有理由,“你们这个团队人才济济,哪怕不算你的因素,也还有两个大尊一个分神……你们都找不出眉目来,让我三年找出来?” “把熊南惕的元婴交给我,”卫三才呲牙一笑,“就算白痴了,我也可能搜魂出来。” “你是想搜魂我家的秘境消息吧?”熊家真君冷冷地看他一眼,“熊家的人,只能由熊家人来处置,你再这么不识趣,信不信我回头去搜魂你卫家子弟,查找极灵漩涡的消息?” “你可要点脸吧,”卫三才恼了,也顾不得对方是分神真君了——他身边有个分神真君,又有个能克制对方的冯君,畏惧心大减,“合着你熊家隐世,就是为了暗算其他人?” 熊家真君冷冷地看他一眼,“你不多事,我何至于找你卫家的麻烦?奉劝你自重一些,别以为你能借助的力量,就是你自身的实力。” 卫三才弄了一个没趣,不过他还是说了一句,“我只是想帮你一把,既然你是这个态度,那就算了,十年期满的时候,不要指望我卫家帮你说情。” 我熊家还沦落不到靠你卫家说情的地步!熊家真君心里暗哼了一声,却也没有继续计较,而是表示,“对我来说,十年已经够了,冯山主还有第四个条件吗?” “有啊,”冯君点点头,笑着发话,“就是我第一轮提的一个条件,熊南惕必须死……” 然后他抬手一指熊益均,“还有他,也要自裁。” 熊益均闻言,顿时就怔住了——怎么都说到这个程度了,我还是必须死? 他此来是抱着必死的信心的,当时确实也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家族发展,总要有人牺牲,只要他们能记得我,逢年过节在宗祠里上一炷香,也就足够了。 可是现在,眼瞅着不用死了,心思才活泛过来,这就又要自裁了? 本书由公众号整理制作。关注VX【书友大本营】,看书领现金红包! (更新到,月初求保底月票。) 第两千五百七十九章 不用沟通 大数据修仙正文卷第两千五百七十九章不用沟通熊益均不敢驳斥冯君的话,只能看了自家老祖一眼……您不说句话吗? 熊家真君眼皮微垂,只当没有看到他的眼光。 他知道自家这个后辈很优秀,思路灵活口舌便给,难得的是还有一颗大无畏的心,关键时候豁得出去,别看才元婴初阶,是真正的栋梁之才。 可恨对手来势汹汹,家里竟然没有一个拿得出手的像样人物来应对,不是只知道修炼的,就是血性有余情商不够的,熊益均算是性价比比较高的。 其实若不是修为有点欠缺的话,怎么都轮不到他,大家对他的评价,不是“出窍苗子”什么的,而是公认他是熊家再度崛起的栋梁。 可是,他确实是修为比较低,有人觉得不公,他还笑着表示,“既然是栋梁的苗子,遇到事情总要上吧?而且这种事……我也不是一定会死吧?” 他确实做到了栋梁该做的事情,也真的没有马上毙命,一切发展得都那么顺遂。 然而,就在所有事情都要谈妥的时候,对方旧话重提,要求他自裁。 这一刻,他心如死灰,心里只是在想……我还有什么地方没有做到吗? 然而事实上,没有谁比熊家真君更懂得其中的关窍了:熊益均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他唯一做错的事情,就是把自己的优秀全部展示了出来! 如果他是个庸才,很可能对方就此就放过他——庸才或许可能会死在此前的沟通过程中,但是只要没死,别人肯定会放过他。 但是优秀的人才就不一样了,熊家人眼里的栋梁之才,搁给对手看的话,就是十足的威胁,越优秀威胁越大,必须要铲除。 很显然,在冯君眼里,熊益均就是这么一个人,优秀到他感觉必须要铲除。 而颐玦等人并没有表示出任何的意外,这说明他们不但对此事司空见惯,更可能的是,他们本身都有同感——这个小家伙修为低了点,但是行事真的很有章法。 熊益均能猜到,自家的真君老祖可能不会出声帮腔,他接这件任务的时候,就仔细琢磨过——他所承担的角色,不能说是十死无生,但是远不止九死一生。 用地球界习惯的方式来说,就是他的存活率大概只有百分之三左右,三十三分之一。 他知道任务凶险,但是毫不犹豫地接了下来,可是现在眼看着任务就要完成了,自己却是因为过于优秀,反而要自裁了。 这种可能性他自己分析到了,族里也有人提示过,但是他又怎么可能因为惜身而藏拙? 就在他万念俱灰,打算出手自我了断的时候,熊家真君还是忍不住了,“三才道友,你族中若是有优秀后辈,因为太过优秀而被灭杀,你是否心痛?” 卫三才活得没有对方久,但也是四千多岁了,一听这问题就知道何指,他微微一笑,“我当然会心痛,而且会尽量阻止对方……真君您想说什么?” “我就是请教一下,”真君笑一笑,然后冲着冯君点点头,“冯山主,敢问一句,益均负责沟通,可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 “没觉得有,”冯君摇摇头,很坦率地回答,“待人接物都没有问题,就算最后冲我动手,也是他审时度势做出的判断……其实前辈您有怂恿的嫌疑。” “是我怂恿的,”熊家真君点点头,很干脆地承认,“责任在我,那么,为什么惩罚他?” 冯君的表情有点怪异,“责任在你……一句话就完了?您是不是对责任二字有点误解?” “我赔偿了,”熊家真君毫不犹豫地回答,“一百极灵,我已经答应你了。” “女子……口巴,”冯君迟疑一下,还是表示了肯定,“那我不追究你的责任了。” “我的责任都无所谓了,”熊家真君已经决定付出一百极灵了,说责任自然很轻松,“但是我想问,益均又做错了什么?” 他已经想好了,对方要执意毁灭熊家天才的话,他肯定要讨个说法——他碍着你什么了? 冯君摇摇头,很坦然地表示,“我都说了,没觉得他做错了什么,他做得很好。” 熊家真君的眉头一皱,“那你为什么一定要让他死呢?” “他不该死吗?”冯君随口回答,“他来的时候,就有死志了,做好了准备的。” “有死志,不代表该死,”熊家真君真的很想生气,“你这叫什么逻辑?” “他原本就该死的吧?”冯君愕然地看着他,一脸的匪夷所思,“谁让他挑头谈判来着?你熊家没有别的选择了,才跟我谈判,他如果能全身而退,那别人有样学样怎么办?” 这尼玛都是什么道理!熊家真君好悬气炸肚皮,他还真没想到吗,不是因为自家子弟太优秀,而是单单为了警示他人,就要杀掉熊家的栋梁。 我堂堂的上古熊家,子弟们竟然成为了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然而他随手捋了一下思路,居然骇然地发现,冯君这么操作,逻辑上竟然没有什么问题。 上古熊家在一千,也没有少这么操作,找个理由杀鸡儆猴,为的只是维护名声,甚至是只为减少可能的麻烦。 只不过这一次,熊家的位置颠倒了一下,不再是操刀者,而变成了那只无辜的鸡。 熊家真君心里暗叹,脸上却是不动声色,“跟你沟通的人,可能被无故杀害的话,将来别人想跟你沟通,恐怕也要掂量一下,你这是在认为地制造沟通障碍。” 冯君却是对他偷换的概念心知肚明,“我不是很难沟通的人,熊家无非是别无选择了,才来沟通,尤其还在这个过程中出手……就算冤有头债有主,这个毛病我也不惯着。” 顿了一顿,他又不以为然地笑一笑,“其实我对于跟别人沟通,兴趣也不是很大,如果别人都不来沟通,我正好还省事了。” 最后一句话,不光是让熊家真君堵得慌,其他人听得也有点不入耳,合着你内心还拒绝跟别人沟通?包括天琴所有的修者在内,有一说一,谁敢这么自大?不想要修炼资源了吗? 然而话又说回来,冯君是真有这个资格,如果他只掌握了推演或者公交车属性,也许还可能有人不买他的账,但问题是他掌握了这两点属性之外,还能带人进虚空。 现在还要再加上一点:他的身后有大佬,货真价实的大佬,隔空就能伤了分神真君! 熊家真君沉吟一下,终于心一横,反正已经求人了,也不差再多说两句了,“要不这样,让益均做你的随侍好了,为期百年,修炼资源自筹,你看如何?” 见对方没有说话,他又强调一下,“其实我在意的是,益均是难得的谋划型人才,我见过不少天骄,可是他这种子弟还真少见……而且他的修为和进境,不足以对你造成隐患。” 他最担心的是冯君怀有抹杀优秀人才的心思,既然对方的考虑点不在这里,他就不怕强调一下子弟的优秀。 冯君的眉头皱一皱,“我确是少人干活,但是他这修为,也太低了点,还是自裁了吧。” 你这金丹中阶,嫌元婴初阶修为低?熊家真君暗暗吐槽,嘴上却表示,“我可以给他配一个修为高的族老,你一人能够驱使熊家两名元婴,说出也很有面子,足以挽回影响。” 面子?冯君的眼睛微微亮了一下,不过最终还是摇头,“我觉得维护面子的最佳方式,还是用对手的鲜血!” “算了,老祖,”熊益均出声了,他淡淡地表示,“难得谈得差不多了,我的死若能令冯山主满意,也算是值得的,您还是保留一点真君体面吧。” “慢着,”熊家真君一抬手,就将他束缚住了,这一次,他没有再看冯君,而是侧头看向了颐玦,“颐玦小友,我觉得天琴的战力,不该消耗在内耗中,应该放在对外的战场上。” 颐玦有点意外,这堂堂的真君怎么会想到找自己对话,听到这话她表示,“你的话我赞同,但是对内动手的,正是你家的子弟,这口锅怎么能甩到我的头上?” 熊家真君没有听说过“甩锅”一词,但是他活了近万年,瞬间就理解了对方的意思。 他摇摇头正色回答,“南惕的行为是百死莫赎,我也没有甩……那口锅的意思,我的意思是,天琴正面临对异族的征伐,不如让他到面对异族的地方战斗,总好过要他白白自裁。” 颐玦并不是个心肠软的,但是做人也没有那么冷厉,她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去异族战场上拼命,我觉得不失为一种选择,不过这件事,真君您应该去跟冯山主商量。” “找你俩谁商量,不是一样吗?”真君为了自家子弟,也豁出去了,“只要你点头……” “我不可能点头,”颐玦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的话,“这是冯山主的事情,我不会越俎代庖,而且现在进虫族世界,也算是美差,我没那些门路。” “我说的不是虫族世界,”熊家真君看着她,有板有眼地发话,“灵植道的真尊纷纷赶回来,为的应该不是虫族世界吧?” 第两千五百八十章 得加钱 阿修罗的消息暴露了吗?这是颐玦第一个反应。 总算还好,她知道对方是分神期大君,哪怕只是一个元婴分身,自己不能控制思维的话,也会被对方感应到,所以她将思维控制得很好。 然后她再捋一捋思路,觉得这并不是多么严重的事情,“本宗真尊回归,是不是为了虫族世界,那是我们自己的事情,不劳真君多问了。” 就算消息泄露了又怎么样?只要自家的大修者们回来得快,灵植道依旧会是主事者。 “我并非那个意思,”熊家真君活了这么久,类似的场景见过不止一次,他沉声表示,“如果我所料不差,你们应该是有了别的发现……别急着否认,我还没有说完!” “这个发现不同于虫族世界,对你们来说也许是机缘,但是考虑到正在作战的虫族世界和天魔方向,天琴的修者即将面对着的,是三个方向的异族……” “也许你会认为,三个方向的异族也不算多大的问题,但是谁能保证,不会出现第四个方向的异族,谁又能保证,妖修会不会借机死灰复燃兴风作浪?这种局面我见过!” 说到这里,他闭嘴了,该点的已经都点明了,剩下就看对方的态度了。 颐玦明白了他的意思,她还真没有想这么远,于是侧头看向冯君。 冯君却是忍不住想到了一个词:养寇自重! 不过不管怎么说,对方的分析并非没有道理,于是他看一眼两个大尊。 两名真尊都没有说话的意思,显然就是要他拿主意了。 “好吧,”冯君无奈地叹口气,“就像真君您说的那样,我可以放此人一马,也不要求他做随侍,但是……得加钱!” “得……加钱?”熊家真君愣了一愣,最终还是反应了过来,“加钱好说,不过益均只是元婴初阶修为,支付上灵即可。” “这不可能,”冯君断然拒绝,“还是极灵,再加十块,一共一百一十块。” “你搞错了吧?”熊家真君当然不肯答应,他认为这是讹诈,“谁家的元婴是用极灵估算的?上灵都已经绰绰有余了。” “我愿意放人,这就配得上极灵的支付,”冯君傲然回答,“熊家子弟为了家族慨然赴死,这样的人,不值得用极灵赎命吗?” “说句实话,若不是你所说的其他异族的可能性,就算你给我极灵,我也不会放人……我像是那种差钱的人吗?” 你也许不差钱,但是肯定差极灵!熊家真君什么样的心思没有见过?他轻咳一声,“按说益均为了家族冒了这么大的风险,用极灵赎买,也不是不能商量,但是这个数量……” “数量就是十块,”冯君毫不犹豫地表态,“怎么说前辈也是分神大君,为了几块灵石讨价还价,也不符合大君的体面,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熊家真君差点被他气得笑了,不过终究是分神真君,确实存在个体面问题,“好吧,那就再加十块,你还有第五个条件吗?” “没有了,”冯君摇摇头,很干脆地表示,“我不是贪得无厌的人!” 你不是倒怪了!熊家真君心里冷哼,脸色却不动声色,“那么,回头我带小友去履行约定……你们都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吧,现实一点!” “我要熊家对空间感悟的随笔和心得,”卫三才毫不犹豫地跳了出来,“我不要你家的秘术和密录,只要一些心得……它山之石可以攻玉。” “就算不要秘术,你的要求也过了,”熊家真君应付完冯君,心里一时大定,他冷笑着表示,“卫家小界,我可是知道地方的,敢趁火打劫我熊家,你也是好胆!” “我卫家也有多名子弟,当时就在虚空,”卫三才一指冯君,“不信你问冯山主。” “没错,”冯君点点头,毫不犹豫地表示,“三才真尊为了缉捕元凶,耗费了很多精力。” 不管对方乐意不乐意,卫三才希望他背书,他绝对不会袖手。 熊家真君也知道对方的用意,他看着卫三才,咬牙切齿地表示,“熊家愿意赔偿,却不是让你狮子大张口,我们不希望内斗,但也不能容忍别人利用我们的善良。” 熊家善良?卫三才嘴角泛起一丝嘲笑,然后看冯君一眼——有些话不合适由自己说。 冯君无奈,只能再度出声,“这位大君前辈,您可能误会了一件事,三才真尊不是讹诈,他原本的路子就是空间规则,目前遭遇瓶颈了,想多见识一些关于空间规则的思考。” “没错,”三才真尊点点头放出气息,冯君说的真是实情,只可惜这话他自己不方便说,也只能劳烦冯君了,现在他倒是能展示一下。 “我原本是想帮小辈们争取些赔偿,现在居然要用他们的机缘,自己也愧疚得很。” 他嘴上在道歉,但是熊家真君心里也很清楚,自己若是再不答应,搞得卫三才真的为卫家小辈争起来,那只会更难谈——万一人家也要极灵赔偿怎么办? 正经是卫三才需要的那些心得什么的,对熊家来说虽然也很重要,但是让别人看两眼,熊家也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损失,问题的关键主要在于——这种事传出去不好听。 熊家的典册,被卫家的真尊拿走去看,不明白的人听了,没准以为熊家怕了卫家,这就是传说中的“伤害不大,但侮辱性极强”的典范。 然而,卫三才钻研空间之道,找熊家借书来看,有这样的理由,熊家的面子就有了。 至于说卫三才看了心得之后,会不会有所得,那就是另一回事了,不过理论上说,这种事不算资敌——原本说好了这就是赔偿,一旦有了收获,那就是人家的机缘。 同理,若是卫三才没有所得,他也不能去找熊家要补偿。 简而言之,看心得就是赔偿,又不是熊家的根本术法,没必要上纲上线。 不过饶是如此,熊家真君心里也不会特别舒服,他看一眼卫三才,然后冷哼一声,“就这也算空间规则?这传承也真是……安心钻研你卫家的混元之术不好吗?” “这个时候卖弄口舌,有意思吗?”卫三才皱一皱眉,不耐烦地表示,“这是我的规则,大君若是想探讨,我可以奉陪,若是想贬低,还是免了吧……我姓卫,不姓熊。” 熊家真君无语地指一指他,“你这也算是借书的态度?” “我虽然是借书,但是劳烦大君把因果搞清楚,”卫三才正色发话,“我是来要赔偿的,借书只是冲抵你的欠账……你就说句痛快的,借不借吧。” 熊家真君深深地看他一眼,却也懒得再纠结此事,“卫家的事情,这就算说妥了,接下来……谁还有要求?” 瀚海真尊的神念发出了一阵波动,这意思就很明确了:真君,咱们私聊一下。 两人私聊了差不多五分钟,神念波动停止,显然是已经商量完毕。 然后熊家真君主动看向颐玦,出声发问,“灵植道的诉求,也可以说一下,最好跟瀚海道友一般,讲一点实际的,也不用浪费大家的时间。” 颐玦也是硬气,还真的发出了神念波动。 她的神念远超同侪,但是显然比不上瀚海真尊,更别说跟分神期的真君相比了。 不过现场有冯君在,她就不在乎了,事实上别说是她,就连瀚海真尊跟对方交流,也没有避开大家跑到别的地方去,冯君的存在,真的是给大家吃了定心丸。 同样的,他俩沟通也没有用了多久,差不多六七分钟的模样。 最后,熊家真君将目光投向了千重,“这位道友,你可以提条件了。” 千重闻言轻笑一声,“我可是没有亲朋好友受到威胁,你确定也要我提条件吗?” “嗯?”熊家真君闻言愣住了,在他的心目中,这个分神修者是第二难打交道的,仅次于冯君,所以他将此人留在了最后,心里不无裹挟的意思——别人都同意了,你不要太过分。 他真没想到,对方居然给出这么一个答案,愣了一愣之后,他不悦地哼一声,“原来,道友是故意来看我热闹的?” “你的热闹有什么好看的?”千重不屑地哼一声,“我只是想跟冯山主建立些合作,所以体现一下自己的价值,倒是没想到,上古熊家不但尚在,还卷进了这种不三不四的事里。” “那你还真够闲的,”熊家真君冷哼一声,心情却放松了下来,此刻他已经不想多事了。 不过紧接着,他的眉头就是一皱,“不三不四……你也是上古家族的?” “嗤,”千重不屑地撇一撇嘴,“自己藏头藏脑,却要打听别人的根脚……我若是你,就先介绍一下自己的根脚。” 熊家真君被她说得无言以对,不过他真的不会暴露自己的根脚,除了他说的不好意思,也是不敢——冯君背后那位太可怕了。 他担心自己暴露出根脚,对方随手操弄一下,很可能熊家都会遭受沉重打击。 所以他不再理会千重,而是看向冯君,“冯山主,现在能动身吗?” 颐玦的脸,微微有一点变色。 第两千五百八十一章 受制的真君 大数据修仙正文卷第两千五百八十一章受制的真君跟冯君在一起的同伴都能确定,他跟熊家的真君在一起,不会发生危险,甚至大家都想得到,他吃死了对方,区别只在于,有人知道他大致使用了什么手段,有人不是很清楚。 但是他要跟着对方离开的时候,颐玦还是有点不放心。 熊家真君注意到了她的情绪,不过他没有兴趣去搭理。 冯君也发现了颐玦的情况,于是笑着发话,“应该很快就会回来,几位别走开啊。” 熊家的真君也没说那么多,一手抓着冯君,一手抓着熊益均,身子一晃,顿时消失不见。 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过了一阵,千重才叹口气,“熊家的空间之术,当真了得。” 卫三才却是不满意地哼一声,“待我分神,同样做得到。” 千重看他一眼,然后摇摇头,“你根本不知道,他这一晃,就出去了多远。” “说得你好像知道似……”卫三才怼人的话还没说完,就是一怔,“你给他下了印记?” 千重面无表情地回答,“上古家族各擅所长,他发现不了,那是他自身无能。” 她没有小觑熊家的意思,纯粹是见了一个修为相当的人,有点手痒,所以试探一下。 瀚海藏在白雾里,别人看不到他的表情,不过他还是问了一句,“招呼不打就出手吗?” 千重想都不想就回答,“我不会对你这么做的,上古家族虽然各有手段,但也不能滥用,否则会深陷其中不可自拔,这是祖训……瀚海道友你没有听说过?” “我倒是听说过,”瀚海真尊接连撞到大能,骄傲的气焰都打掉了不少,起码是没有那么冰冷了,“不过祖训是祖训,我很怀疑,修者能不能控制住内心的谷欠望。” 卫三才幽幽地发话,“控制不住族人谷欠望的家族,基本上都已经消失了……” 熊家真君再次现身,就是在一个远离各大板块的虚空。 然后他看一眼手上的冯君,笑着发话,“很快就回来……你对自己很自信啊。” 冯君左手捏着牵引气机,右手一摆,手上凭空多了一张符箓,他轻喟一声,“真君,我胆子并不大,玩笑真的不要乱开。” “嗯?”熊家真君轻哼一声,瞬间就定住了他的右手。 冯君没有任何过激的反应,只是侧过头来,看着对方淡淡地发话,“这就是极限了,再继续的话,就莫要怪我冒犯了。” 下一刻,熊家真君放弃了对他右手的禁锢,仅仅是惊鸿一瞥,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信息,忍不住感叹一句,“你师门的长辈,对你真的很照顾啊。” “长辈也是看重我的能力,”冯君淡淡地回答,“这些偏爱,也都是靠着我的能力争取来的,若是我不值得培养,谁能厚爱我到这种程度?” 他这话的意思就是告诉对方,你若对我动手,撇开你已经知道的势力不谈,我的师门也不会仅仅站出来一个长辈——我的能力对七门十八道有用,对师门同样有用! 他说话的时候,熊家真君并不做声,而是默默地感知着。 果然是真话!他微微颔首,一边呆着两人在空间里挪移,一边出声发话,“这符箓里,只有一点点我的规则,看来……不止一道符箓?” “确实不止一道符箓,”冯君淡淡地回答,“但是两道符箓一起捏碎的话,真君您起码要休养两百年,我觉得那样……太不友善了。” “不友善吗?”熊家的真君冷笑一声,“我怎么感觉,你是在威胁我呢?” “不用觉得……我就是在威胁你,”冯君的回答非常耿直,“我无意对上位者不敬,麻烦真君搞清楚,是你先威胁我的。” 熊家真君面对这个回答,也是有点无奈,“我就说一句话,你至于这么大反应吗?” “其实您就是在试探我,这还用我说明白吗?”冯君随意地回答,“您很想知道,我师门长辈针对你做了什么,如果我不亮出来的话,您也不会甘心不是?” “那现在我就亮出来,省得您再瞎想……充分的沟通很重要,您不这么认为吗?” 熊家真君默然,不过他终究是分神期的存在,没有沉默多久,就很光棍地表示,“充分的沟通确实很重要,我承认,你的师门底蕴足够深,不过……规则好像湮灭了很多?” 他的感知确实不错,但是冯君哪里肯让他探到底牌?他沉吟一下表示,“我其实不想多说,同时捏碎三张符箓,前辈您可能要静养千年,至于同时捏碎四张……要我说后果吗?” “不用,”熊家真君表示,“我能感受到,你只带了三张,其他的符箓呢?” “长辈并不想让我杀掉一个分神期大君,这是人族真正的损失,”冯君侃侃而谈,“其他的……我也没敢问,不过同时捏碎四张的后果,我倒是能说一下。” “我不用你告诉我,”熊家真君很干脆地表示,知道那样的结果,对他来说并不是好事。 天天担心某一件事情,很可能影响他的道心,而前三张符箓同时捏碎的结果,他自己也推演出来了,跟对方说得一般无二,那么,他又何必去自讨苦吃了解更多? 他只需要知道,对方能终结了自己的道途,这就足够了。 此前他还想着,对方的长辈远距离出手,在捕捉规则的过程中,很可能造成规则佚失或者湮灭,但是现在,他真的不敢心存侥幸了。 分神真君其实没有那么好糊弄,但是那些规则直接湮灭在位面壁垒中了,他能感觉到有规则湮灭,已经殊为不易了,哪里能判断出到底湮灭了多少? 这也是他试探冯君的理由之一,现在试探的结果也出来了,只不过,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下一刻,他身子一闪,又是一个挪移,却是跨越了千万里,分神真君的分神,飞行速度可能没有出窍期快,毕竟一个是全力以赴的真婴一个只是分神,但是他掌握了空间规则。 所以几个挪移之后,就不知道走出了多远,然后他停留在了一处空间,“到了!” 冯君虽然被对方抓着,却肆无忌惮地使用着灵气,几个挪移点的足迹,都被他记下了——这么做真的有点冒险,如果他不能及时地动用底牌,就算有再多的手段,也可能命丧当场。 但他还就是这么做了,在发展的过程中,苟是应该的,但是人生在世,一味地苟而没有个人情感的宣泄,那就会苟成了废柴。 没有自己的执念,并且愿意为之付出一切,这样的修者在求道的路上,是走不远的。 反正他就这么操作了,熊家的真君也感受到了,但是真君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也许是被冯君的吹牛吓到了吧,“这一路上,你的灵气和思维很活跃啊。” 冯君却是不卑不亢地回答,“我也是痴迷空间之术的,感知一下不为过吧?” “是吗?”熊家真君居然跟他交流了起来,“我怎么觉得,你的推演更精擅时间之术?” “我哪里称得上精擅?”冯君也很谦虚,“空间和时间,我都只是略略了解一点,还要认真地向诸位前辈学习。” 熊家真君沉默一阵,蓦地出声发话,“空间和时间,都是了不得的规则,能精通一项,就可以纵横天琴了,没想到你能二者兼顾,实在是令人佩服,不过……因果呢?” “那是我下一步要掌握的,”冯君并没有在意对方的夸奖——我知道自己很牛哔,不需要你告诉我,他只是不无遗憾地表示,“因果已经成为我的瓶颈了,也不知多久才能突破。” 熊家真君又不说话了,过了一阵才打出一串手诀来。 紧接着,前方空间一阵扭曲,逐渐显出了一个类似于虫族世界通道口的光环。 “这就是我熊家的秘境了,”熊家真君轻笑一声,“有兴趣进去看看吗?” “你敢请我进,我就真敢进,”冯君毫不犹豫地反问,“前辈您是认真的吗?” 我当然不是认真的!熊家真君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笑一笑,轻描淡写地回答,“试一试你的胆量而已,不过……倒也不愧你家长辈这么看重你。” 他确实是受制于冯君的长辈,但是本质上来说,他比冯君高了三个大境界,居高临下开个玩笑,只要没有恶意,谁都不能说他什么。 不敬上位者,就可以治罪,这是天琴的铁律,他对着瀚海真尊,都敢以此来威胁——严格来说并不是威胁,瀚海真尊真敢不敬的话,他还真敢下手。 冯君也知道这规矩,皮笑肉不笑地表示,“那我白激动一场,还以为真能进去呢。” 三人在光环处站了一阵,约莫三四分钟的模样,里面走出几个修者来,有元婴也有金丹,“见过老祖,我们来了。” 熊家真君看向冯君,“你不是怀疑这不是我家的秘境吗?你来推演一下,看看是不是熊家的子弟。” 冯君拿出一部手机来,在众目睽睽之下,点戳了起来。 过了十来分钟,他抬起头来,一本正经地发话,“子弟,确实是熊家子弟;但是秘境……真的不是秘境。” 第两千五百八十二章 幸福的烦恼 大数据修仙正文卷第两千五百八十二章幸福的烦恼冯君的话说出口,其他人都不说话了。 其实很有几个人跃跃欲试想说话,但是看一眼真君,就都不做声了。 熊家自有真君在,就算说话,也轮不到他们。 “不是秘境吗?”熊家真君笑了起来,“那你觉得,这应该算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该算什么,”冯君含含糊糊地回答,“反正我不认为,这是秘境。” “那你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呗,”熊家真君一摆手,淡淡地表示,“说错了也无所谓。” 冯君的脸瞬间就拉了下来,“大君,咱试探得有个度,我挺愿意尊重你,你也知道我的眼力,这东西是什么,我已经看出来了,一定要我说出来吗?” 你还是说出来吧,熊家真君很想说这么一句,然而再想一想,他此前的多次试探,已经充分地证明了对方的底蕴,现在自己还要坚持的话,无非是增加一点笑料罢了。 于是他点点头,“好吧,那你稍等,我进去一趟。” “没事,我闲着也有事情做,”冯君抬手掐诀,“我打个印记。” “过分了吧?”熊家真君见多识广,一看他掐诀的方式,就知道他要做什么,他眉头一皱,“在我家的秘境设下锚点,是欺负我熊家无人?” 周围的熊家子弟,原本是不敢打扰老祖跟外人的交谈,听到这话,却是直接凑了上来,一名元婴中阶更是表示,“老祖,要把人杀了吗?” “不能杀人,这也是上古家族子弟,”熊家真君倒是会找理由,直接给冯君安上了一个上古家族的名头,不过在他心里,也许真的是这么看的。 然后他身子一晃不见了去向,旁边马上就有人表示,“老祖这挪移能力,真是我辈楷模。” 但是也有人看向了冯君,目光不善,“你怎么就直接到我家门口了,哪姓哪氏的?” “你们家老祖带我来的,你们可以问他,”冯君很无奈地表示,“我听说熊家的家教挺严的,怎么看起来,感觉不是那么回事?” 熊家的家教,是你能评判的?熊家子弟的心里,多少都生出了一些不服,不过……既然是老祖带来的人,咱们不明白里面的纠葛,暂时还是不要说话了。 没用了多长时间……差不多一个小时,熊家的真君又闪了出来,“事情办完了,走吧。” “我要打下印记,但是他们不允许,”冯君一抬手,向前方的光环指一指,“怎么办?” “那就不用打了嘛,”熊家真君轻描淡写地表示——关键是他也不想让对方打印记。 “这不行,”冯君摇摇头,“您也清楚,这并不是秘境,它是会移动的。” “这东西移动起来也很麻烦,”熊家真君解释了一句,然后想了一想,又是一摆手,“想标记就标记吧,反正我回头可以抹掉。” 冯君很无语地看他一眼,“您倒是明人不做暗事。” 熊家真君也没有答话的兴趣,看着他打下印记之后,抬手就想拎住他。 “我来吧,”冯君摸出手机晃一下,“真君也可以感受一下,我的空间之术。” 熊家真君当然不会拒绝,事实上对方这么表示,是个很善意的举动,他若是能从空间中感受到什么,也是他的造化,于是探手抓住了对方的胳膊,“正要见识一下。” 两人嗖地消失不见,熊家的子弟才开始纷纷议论,“这家伙要把老祖带到哪里?” “估计还是碎星海那边吧,”有人出声分析,“如果想要卖掉老祖,那也只是一道分身,希望那厮没有那么愚蠢。” 熊家真君确实考虑过,冯君可能把他带到什么地方。 不过就是熊家子弟分析的那样,他最多也不过就是损失一道分神,虽然会有碍道途,但是冯君就有必要考虑一下,彻底激怒一个分神真君的后果了。 冯君也没有想算计他,就是把人直接带到了刚才离开的地方。 他显出身形的时候,熊家真君的眼睛居然是闭着的,沉默了差不多十来分钟,才缓缓睁开眼睛,看了冯君一眼,“一会儿还能再送我回去吗?” “抱歉,我还有别的事儿,”冯君非常干脆地拒绝了,“若是真君有了灵木道的消息,咱们还会再见的。” 卫三才看得就笑,“知道感悟规则的好处了?不要只把自家那点东西当回事。” 熊家真君没有再纠缠,开始给各家结算赔偿,首先是关于熊南惕的处置。 他只是拿出了一团气息,瀚海真尊感受一下,然后点点头,“果然是陨落了”。 然后熊家真君拿出了一个个储物袋——东西都在储物袋里,并不拿出来展示,这不光是保护隐私,也是省下了攀比,不会多生事端,然后他抬手拱了一下,身子一晃不见了。 瀚海很自然地收起储物袋,也没有展示的意思,他看向冯君,“接下来……怎么做?” “去我那里商量吧,”颐玦积极地邀请大家,“这里的空间不太稳定。” 来到坤水园之后,大家讨论一番,觉得灵木道在短期内,是不可能再玩幺蛾子了——别的不说,熊家真君还有限期破案的压力。 如果灵木道在熊家还有人的话,也会知道,冯君的阵营里又多了一个分神真君。 这种情况下,谁还敢对冯君出手的话,那后果就不是一般的严重了。 大家一致认定,可以告一段落的时候,卫三才就陷入了幸福的烦恼中,“唉,我能去虫族世界,也想去虚空,还想闭关学习熊家的心得,实在是分身乏术。” 瀚海真尊却是看向了颐玦,“你灵植道目前筹备的战斗,是针对哪方面的异族?若是不方便的话,那就不用说了。” “针对阿修罗,”颐玦很干脆地回答,她前期的准备都已经到位了,倒也不好跟这些战友隐瞒,不过她还是强调,“我希望不要传出去,这是我灵植道最高机密。” 顿了一顿之后,她又表示,“此事是我灵植道邀请冯山主推演出来的。” “放心,我肯定不外传,”果不其然,一听说跟冯君有关,卫三才第一个表态,“不过我打算聚集一帮子弟,做针对性的演练……应该不碍事吧?” “当然可以,”颐玦不是个小气人,事实上熊家真君所说的“三个方向的异族”,还是让她意识到了一些潜在的危机,所以并不排斥家族势力的介入。 她甚至想将卫家收为己用,“到时候你们支持灵植道,我自会将卫家子弟带过去,不过我担心,虚空和虫族世界……对你们的诱惑力更大。” “唉,”卫三才悠悠地叹口气,嘴巴却是笑得都快合不拢了,“真的是很烦恼啊。” 残生真仙却是毫不犹豫地表示,“排第一的当然是虚空,对战阿修罗也不错,但是虫族世界,真的是太大了,性价比不是很高,那两门还把持着不放……姚家对那里兴趣不大。” “你们这么说,我都想让玄水门下转换目标了,”瀚海真尊半开玩笑半当真地表示,然后他又问一句,“阿修罗到来,还要有多久?” “五年左右,”颐玦沉声回答,“当然,时间越来越近,不排除有人会提前触发。” “那这就要定个规矩了,”瀚海真尊的声音变得郑重了许多,“事先不做准备,到时候很多情况不好协调……颐玦道友,我建议你先把这个事情操持起来。” “我让其他长老去操办吧,”颐玦也认为这个建议不错,但是她对这种事情真的兴趣不大,“我这人不擅长交际。” “你灵植道其他长老……我可就未必买账了,”卫三才非常耿直地表示,“我估计瀚海道友也是这个态度,你不需要擅长交际,有我们支持就够了,壬屠也是支持你的吧?” “这事儿我真的忙不来,”颐玦摇摇头,又看一眼冯君,“你觉得我该不该操持此事?” “不知道,反正给我是没兴趣,”冯君很干脆地摇头,“管理什么的,实在太麻烦了,还要协调各方利益,我宁可去杀虫子,也不想把时间花在扯皮上。” “没错,”颐玦重重地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找个长老安排一下就好,何必亲力亲为那么麻烦?” “那我也不管了,”瀚海很干脆地表示,“我安排一个弟子,前来跟灵植道接洽,接下来,冯山主会重新开始带人进虚空的吧?” “虚空带人可以重新开张,不过……要限量,”冯君正色发话,“虫族世界那边很缺修者,我认为元婴真仙还是优先考虑那边的好,虚空的话,金丹就够了,用不着多少元婴。” “虚空里,还是很有必要留一些元婴,”卫三才正色发话,“上次就有人在虚空陨落了,很多凶险之物,金丹不是对手。” “很多凶险之物,连出窍期都不是对手,”冯君无奈地一摊双手,“我都见过不止一次两次了,所以在虚空寻宝,最重要的还是谨慎,修为反而是在其次了。” 千重闻言却是笑了起来,“冯山主,你倒已经开始为天琴做整体规划了?” 第两千五百八十三章 千重出手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千重的话,当然是质疑冯君的能力——小小金丹,要做这样的大事? 冯君却也不以为意,“我知道自己没那个资格,不过带人进虚空,成本也太高,既然能帮一帮两门,顺手帮一帮又何妨?” “两门可未必愿意接受帮助,”残生真仙出声了,由此可见,家族修者和宗门修者的芥蒂,真不是一天两天了,“人家觉得是自家的资源,我们是去占便宜的。” “也是,”卫三才这既得利益者都点点头,“两门的援兵也快出山了,到时候很没准觉得咱们碍事。” 冯君看他一眼,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你说这种阴阳怪气的话,对我来说真的无所谓,我就是单纯地减少进入虚空的名额,进不了虚空又暂时不想进虫族世界,那也随便他们。” “我就是不想因为虚空寻宝利益足够高,导致修者们放弃了虫族世界的探索……再说了,虚空寻宝的人越多,得到的宝物越多,价值也就越会降低,这样不好。” “这个倒是,”千重点点头,“冯山主,我姚家子弟,这次有资格进虚空吗?” “有,”冯君很干脆地点点头,“前辈帮了我这么多,给你五个名额,免费的。” 交流好书,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现在关注,可领现金红包! “我不要免费的,”千重摇摇头,“免费的才是最贵的,付费的吧,我要二十个名额。” 冯君摇摇头,很干脆地表示,“付费的也给不了那么多,我刚说完,要限制名额……最多给你十个付费名额,不是我说前辈你,开开心心收下五个免费指标不好吗?” 千重沉吟一下,然后点点头,“那就十五个指标,五个免费,十个付费。” “可以,”冯君点点头,然后好奇地问一句,“前辈您现在不担心,免费的是最贵的了?” “肯定还是最贵的,”千重先这么回答一句,然后又信心满满地表示,“不过我能帮到你的地方很多,还这份人情应该没问题。” 冯君怔了一怔,又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合着前辈您是在套路我?” “什么叫套路?”千重活了好几千岁,还真没听说过这个词。 弄明白之后,她才哭笑不得地表示,“并不是这样,我本来想解决完这里的事情,也去虚空一行,指点一下族中后辈,既然承了你的请,就暂时不去虚空,先帮衬你一二好了。” “那就多谢前辈了,”冯君抬手一拱,随身跟个分神期,又增加了不少保障,“那就十个免费的,五个付费的好了。” “合着我就只值五千上灵,”千重忍不住低声吐槽,“十个免费,十个付费也行呀。” 冯君却是不再接她的话茬了,而是看向颐玦,“我要下白砾滩了,什么时候来接你?” “我不用你接,等我半天即可,”颐玦站起身来,“稍等,我安排一下阿修罗的事情。” “你稍等,”冯君喊住了她,“关于商议阿修罗的事情,你打算怎么通知七门十八道……以及各大家族?” “看具体办事的长老怎么安排吧,”颐玦还真的是撒手掌柜的心态,“我不多过问。” 还是有点草率啊,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你不觉得,应该邀请大家来观摩吞星一族的尸身吗?” “咦,吞星魔?”颐玦闻言眼睛一亮,“这个办法好,幌子也足够。” 合着她不是不清楚,阿修罗的事情不便提前放风,只是她也没有思路,就推给别人了。 现在有了思路,她马上站起身来,“好了,我去安排,这次他们可不能说我不办事了……方案我都给出来了,他们负责操作就好。” 瀚海真尊闻言忍不住了,“吞星魔尸身,你们就打算陈列出来了?” “当然可以陈列,关键是怎么观摩,要有一个章程,”颐玦对宗门事务,其实也不是一窍不通,不过大多时候她懒得关注,“我们放风出去,邀请大家前来讨论章程。” “我建议放到宽松的地方,不能在灵植道山门,”卫三才马上出声表态,“吞星魔是人类公敌,家族修者也应该有资格观摩。” “这一点没问题,”颐玦毫不犹豫地回答,“这是我和藏菁长老、冯山主共同发现的,上交宗门的时候就强调了,对所有人开放,不过……肯定会有一些门槛。” “门槛当然要有,”卫三才认可这个说法,“若是散修的话,最好还要做些任务。” 冯君听得忍不住翻个白眼,你这双标能力,比迈国人也不差多少了。 瀚海真尊轻咳一声,“也就是说这吞星魔的尸身,玄水门也有部分所有权?” 他跟銮雄一样,也是才出关不久,对这件事情还真不是很清楚。 “藏菁把她的权利转让给我了,”颐玦微微一笑,“她也得了些好东西,我没有亏欠她。” “胡闹,”瀚海真尊忍不住轻哼一声,“这种物品她应该考虑到宗门需求,贸然地转让,实在太不合适了……算起来她还是我的师姐。” “大尊,虚空是我央着冯山主带她去的,尸身也是大家一起发现的,”颐玦有点不高兴了,于是帮好友辩解,“这尸身总不能分开,所以她多选两样其他的,不是很正常吗?” “我也就是这么一说,”瀚海真尊一摆手,淡淡地发话,“以后说起发现者,就说是你俩好了,不要提藏菁师姐。” 颐玦眨巴一下眼睛,轻声回答,“可是玄水门已经知道了呀。” “啧,”瀚海真尊苦恼地嘬一下牙花子,“幼稚,不是一般的幼稚……好吧,以后尽量淡化她在这件事里的作用,我这是为她好。” 颐玦倒不怀疑他说的是假话,不过她还是摇摇头,不以为然地回答,“修道修的原就是本心,谁要啰里啰嗦,行那算计人的勾当,一剑斩去就是了。” 瀚海真尊听了,顿时就是一怔,等他想要开口,颐玦已经离开了坤水园,去了山门。 大概用了半天的时间,颐玦又回来了,对冯君表示说,事情我已经安排好了,你将这几位送了,然后咱们回白砾滩。 不知不觉之中,她去白砾滩,居然已经使用上了“回”字。 其他人也没有劳冯君怎么送,瀚海真尊直接回了玄水门山门,卫三才和残生去了卫家小界,都是要安排人参加讨论吞星魔尸身的处理流程。 冯君带着颐玦和千重回了白砾滩,有意思的是,别看千重是分神大能,可因为她这具分身的修为只有元婴二层,昆浩界域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排斥。 倒是颐玦对千重,表现出了相当的戒备心理,可她也知道自己打不过对方,而她又不屑于做那些无事生非的事情,所以只能无视了。 不过千重的大能,那真不是吹出来的,才到白砾滩,她就发现了辛苦工作的土灵,忍不住皱一皱眉,“这地脉牵引之术……是谁设计的?” 正好无秀真仙在不远处,听到她的口气,忍不住出声回答,“这牵引之法,是我太虚门下派设计的,听起来你有点不满?” 太虚的地脉牵引,号称独步天琴,他当然不能容忍一个元婴二层说三道四。 “原来是下派设计的,”千重不以为意地笑一笑,“照这么牵引下去,地脉成型还得二十年吧?实在是够慢的。” 无秀真仙听她说出“二十年”的话,心里马上就明白了,这位真是一个行家。 不过行家又怎么样呢?他懒洋洋地发话,“地脉牵引从来都不说快慢,合用的、用得久才是最好的,牵引快了导致出现隐患,那是真正的不负责任。” “呵呵,”千重不以为意地笑一笑。 这一笑就让无秀真仙生气了,维护宗门荣誉他责无旁贷,“听起来你有自己的见解?” “见解倒是没有,”千重又笑一笑,缓缓地幻化出一只大手,抓向了地面,“我只是说,你讲的那些只是常规手段罢了……在真正的力量面前,这些条条框框是不存在的。” “你要干什么?”无秀真仙见状,吓了一大跳,有心阻止对方吧,只看那一只大手,他心里就有数——这不是我能抗衡的。 说起来,两人都是元婴二层,但是无秀又不是水货,他能真切地感受到,对方操弄灵气的水平,灵气的凝聚和施展,整个转换过程中的圆润自如,远不是他能望其项背的。 他竟然有一种面对出窍真尊的感觉。 无秀不敢阻拦,却是直接用神识通知了冯君,“冯山主,有人破坏地脉!” 然而这种响动,怎么可能瞒得过冯君和颐玦?两人第一时间就瞬闪了过来。 颐玦没有说话,倒是冯君出声了,“前辈,你这是在调整地脉?” 也亏得是颐玦不做声,否则她喊出一声“前辈”来,不知道要惊掉多少眼珠,正经是冯君喊一声前辈,别人不会觉得有什么——金丹喊元婴为前辈,不是应该的吗? 千重幻化出的大手,已经按到了地上,她随口回答,“你这地脉成型太慢,我看着着急,想帮你提一下速,你乐意不?” 第两千五百八十四章 急切的守护者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乐意不?冯君当然乐意了。 他不知道千重的地脉之术有多强,但那是分神真君,他知道这个就够了。 就算千重真的把地脉搞砸了,哪怕是为了维护真君体面,她也肯定要给个交代出来。 冯君看着远处瑟瑟发抖的土灵,微微一笑,“前辈这是一力降十会?” “没错,”千重满意地点点头,小家伙眼力价还是不错的,于是她开始缓缓发力,嘴上表示,“只要实力到了,地脉牵引很简单,我这是小打小闹,真正的大能可以生造出灵脉来。” 无秀原本已经不打算说话,听到这话忍不住问一句,“敢问道友,几日能改造好灵脉?” “几日?”千重讶异地看他一眼,“半日都用不了。” 这还是她充分地考虑了别人的感受,她真正的实力是——抓一把就够了。 “怎么可能?”无秀非常干脆地摇头,他虽然不敢说精通地脉之术,但是对于这一点,他还是非常清楚的,“半日之内牵引成功地脉,必然有受力不匀断裂之处。” “呵呵,”千重放出了标准的嘲讽笑声,“只要修为足够高深,灵气运用得当,这些都不是问题……所以说,你对真正的强大一无所知。” 这时已经有几个元婴真仙发现了情况,神识也纷纷降了下来,一副看热闹的架势。 这时候,无秀就退不得了,他可以输,但是他代表的太虚门不能输。 于是他正色发话,“这不是高深与否的问题,跟灵气运用也没有太大的关系,我只问一点,地脉牵引的速成之法,会不会导致地脉内部形成隐患?常言道……欲速则不达!” “这话确实有些道理,”一名青莲门的真仙发出了神识。 此前青莲门就没有真仙降临白砾滩,一来他们跟冯君不惯,二来就是青莲门在昆浩没有下派,来几个金丹申请推演无妨,来些出尘巅峰借用同道气场亦可,但是元婴真的就不合适。 这一次荒擎真仙接了任务,为青莲门争取到五个免费进虚空的名额,他们才派了一个元婴初阶进入白砾滩,目的就是蹲守冯君——这次是真的有理由下昆浩。 这名元婴见千重不过元婴二层,居然要强行提升地脉,他就有点看不过眼——大家都是元婴初阶,谁还不清楚自家是什么实力? 如果是不太过分的吹牛,他就忍了,但是你说的这些太夸张了,还半天就提升完毕……就连出窍真尊,也不是都能做到的。 而且,他知道无秀真仙是谁,但是吹牛的的坤修,他是真的不认识,想到无秀和自己同为七上门的弟子,他认为自己有必要声援一下。 “就算灵气运用得当,万物有灵,地脉亦能生灵,细微的瑕疵肯定是客观存在的,没有哪个炼气期能一夜金丹,就算再大的机缘,一夜金丹也必然会留下隐患。” “我也是这个意思,”无秀真仙点点头,他其实不善于言辞,“这名青莲门道友的话,正是我想说的,一夜金丹也许有,但是不爆体就是万幸了,怎么可能没有隐患?” “我也没说没有瑕疵吧?”千重无奈地翻个白眼,空闲的左手往前一指,“那只土灵是做什么的?它牵引地脉速度太慢,但是让它慢慢修复一些可能存在的隐患,不是很轻松吗?” 关注这里的真仙和金丹们闻言,齐齐沉默了,这话……还真的是正确! 大家只关心这个坤修说,半天牵引地脉成功,争执起来之后,就忘了土灵的存在。 土灵修为低,牵引地脉慢,但是温养地脉就再合适不过了。 然后大家才意识到,事情的起源,其实是我们不相信一个元婴初阶,能有快速提升地脉的能力,而且还快得离谱。 无秀真仙琢磨一下,终于反应过来了,“敢问这位坤修道友,恐怕你不是元婴初阶吧?” 千重却是淡淡地回答,“我若是元婴初阶,怎么好意思说‘真正的实力’这种大话?” 虽然是分神修为了,但是她依旧以诚待人,并不会因为要装哔,就不说实话。 当然,她不会说出自己真正的修为,这是她的权利,谁也不能强迫她。 事实上,宗门的真仙也都是些明眼人,没有人去问千重,你到底是什么修为。 人家都显示出来了,就是元婴二层,摆明是不想让别人知道真正修为,非要过去打听的话……怎么,你的脸就那么大? 要知道,冯山主也恭恭敬敬地称呼对方为前辈呢。 冯山主的脾气有多么古怪,在场的人都知道一二。 到了下午,千重收手了,然后抬手摄过土灵来,往地上一摔,“干活!” 看她的做派,就根本没有把土灵当回事,约等于是在直接表示:这种东西我见多了。 土灵当然是摔不死的,一般遭遇了这样的对待,它直接遁到地下就可以了。 然而天生精灵这种东西,灵性不是一般的足,土灵隐约感觉到了巨大的阶位差距,愣是没有敢遁到地下,任由自己被摔成了一张纸片,蠕动一阵,才恢复了原型。 然后土拨鼠抬起两只前肢,冲着千重拱了拱手,才蓦地遁入地下。 无秀真仙的眼睛顿时瞪得老大,这厮……居然在讨好那坤修? 他在白砾滩待的时间真的不短,除了帮团团师叔护法、元婴庆典以及自己晋阶之外,大多数时间都在白砾滩,早就将这里的情况都摸得七七八八了。 对元婴真仙来说,白砾滩真的不大,只有区区八千里方圆。 最直观的形容就是:宽八十里长一百里的土地,地脉不够强的话,都不足以供元婴修炼。 无秀真仙天天在这里待着,在神识关注之下,大事小事都瞒不过他,如果不是外来修者比较多,经常会出现一些奇闻异事和修者八卦,他都会觉得有点腻外。 这只土灵是什么德行,他也早就清楚了,欺善怕恶谄媚劲儿十足,还特别贪财胆小,以前见了元婴就发抖,后来发现自家老大特别牛哔,元婴跟它说话,它都是勾勾手指先要灵石。 不过也没人跟它较真,无非是别人家的熊孩子,熊孩子的家长挺厉害,大家别理它就好。 其实大多数的先天精灵都这样,它们会本能地趋吉避凶,遇到合适的时机,它们也会努力多赚取一些成长需要的资源,这没有什么可以指摘的。 无秀关注它的时候并不多,大部分时候,无秀的神识喜欢关注赌石——反正闲得无聊。 不过看到土灵对那坤修的态度,无秀是真的悟了,他甚至找到了颐玦,“师姐,我想问一下,那个提升地脉的坤修,到底是什么修为?” “我已经不是太虚门下了,”颐玦摆一摆手,然后继续发话,“不过你不要招惹她,我都惹不起……对了你跟太虚门说一声,商议吞星魔尸身的事情很重要,他们不要缺席。” 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真的是这样,她一边表示自己不是太虚门下了,一边还要传递消息过去,人生有太多的牵挂,哪里是那么容易割舍的? 无秀愣了一愣,“师姐你都惹不起?” “我跟你说什么呢,你又在听什么!”颐玦也有点生气,“重点是吞星魔的尸身。” “这个我知道了,一定转告,”无秀对这些消息还是很敏感的,“太虚一直在关注此事,我不会忽略的,我现在想问的是这个坤修……” “你不要问她了,”颐玦很干脆地打断了他的话,“有些事情你知道得太多了,并不是好事……还有就是,冯山主又要带人进虚空了,但是金丹优先人数有限,门中最好安排一下。” “金丹优先……”无秀终于反应过来了,“去虚空居然金丹优先,有说法的吧?” “说法肯定有,但是先通知太虚吧,”颐玦其实也不愿意做这种传声筒,但是力所能及的时候,还是要照顾一下,“关键是吞星魔的事情,一定要上心。” 颐玦在这里谈话,冯君却是再次进入了地球界。 他离开的时候,千重正在看金丹洞府的布局,眉头猛地一皱,“这是……又去虚空了?” 冯君也是头疼家里多了一个老大,去地球界都不能直接去了,还得先借道虚空。 他到地球,选择的也不是洛华,而是阿尔卑斯山。 这个时节,正是地球北半球的春天,阿尔卑斯山虽然大,其实里面作死的人特别多,如果是夏天,想找到一块清净的地方都很难,但是此刻白雪皑皑,人数就少了很多。 然而,他刚出现在阿尔卑斯山,甚至连风景都没有看清楚,直觉一阵天旋地转,不知道身体又飘向了那里。 他心里很有数,忍不住大喊一声,“前辈,我只是不想被人发现。” 果不其然,再睁眼的时候,他来到了守护者那片空间里,四周白雾茫茫,面前只有一个简陋的小院——篱笆墙、矮草房,一张小木桌。 守护者的意念降下,“我感受到了极灵的气息,三千年了啊……你说要带回一百极灵的,没有让我失望吧?”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五百八十五章 幸不辱命 “隆阳供奉?”颐玦对这个人的了解也不算多,“一个不起眼的主儿,只是松战板块的供奉,应该是元婴中阶,不过这人并不以战力出名……好像他就没什么出名的地方。” 冯君皱着眉头回答,“我觉得应该到松战板块去看一看,只是……那里是灵木的基地。” 松战板块是不对外的,跟灵植道的庚字原一样,是灵木道培养战斗灵木、试验战斗方式的板块,这样的板块,灵木道有十几个,松战是三大板块之一。 颐玦点点头,“也行,就去那里好了,其实我觉得这些基地的嫌疑也不小。” 这些基地是最难混进去的,从某种意义上讲,比灵木道山门还难进,山门也有外来的客人和商人,但是基地几乎就没有外人,偶然有外人来,那绝对要有本基地的人陪着。 别看冯君随随便便就能在庚字原门口等人,那是因为他第一次去的时候,就是庚字原的负责人守中真仙带着,后来他又多次跟颐玦前往,庚字原的人早就记住他了。 有传言说,他将来有可能成为颐玦长老的道侣,所以大家才不会为难他。 再有就是,这些基地的修者数量都不是很多,哪个人是做什么的,修者们心里都很清楚。 冯君饰演的寒枫去灵木道山门,验证过身份就完了,只要不遇到熟悉他的人,就不会暴露,但是寒枫想进松战板块的话,不光要验证身份,还要交待来意拿出相关证明。 正是因为如此,大家一开始设计的时候,就没有考虑进这些基地,只有排查完所有可能的板块,实在没有选择了,才会尝试进入。 所以冯君改变一下选择顺序,颐玦愿意支持。 但是这时候,残生和千重也走了过来,残生就问一句,“登陆山门的事,要往后推?” “是的,”冯君点点头,“那个寒菱去了山门,我可不想在那边撞到她。” 残生闻言就笑,“这倒也是”,他可是亲眼看到,那女人把冯君逼成什么样了。 不过下一刻,他又叹口气,“松战板块的话,那是灵木培养基地,让你混进去不难,但是我们需要一点时间,推演一下方案。” “推演方案?”冯君讶然发问,“你们遮蔽和模拟气息,也要经过这个?” “那当然了,”残生真仙理所应当地回答,然后问一句,“这些天你也尝试过了,姚家的遮蔽手段还行吧?” “非常厉害!”冯君竖起一个大拇指来,“尤其是昨天影响思维的幻术,真太厉害了!” “效果好,不仅是秘术的原因,”残生真仙正色回答,“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姚家秘术的成功,是建立在仔细研究任何一个环节上,如果不够细心,效果就会打折扣。” 冯君闻言怔了一怔,然后点点头,“受教了。” 说实话,听到这番言论,他才真的认可了姚家的底蕴——做事就要有个做事的态度,如果只靠着老祖宗留下的那点东西,就要打造万年的世家,那真的不太现实。 商量定了之后,冯君使用寒枫的身份,从副山门传送到了另一个板块,颐玦等三人则是没有走传送,出了板块入口之后,直接破空飞走了,如此一来,倒也不虞别人怀疑。 三天之后,他们出现在距离松战板块三千万里的一块大石头上,千重表示,自己需要用两天时间,来匹配这个板块的气息。 借着这个时间,冯君跟颐玦到了板块外围,打算尝试一下,能不能捉到进出的灵木门下。 松战板块是有传送阵的,但是为了保险起见,这个传送阵只接驳了灵木道山门,所以也有不少人进出松战,是用飞的。 两人的运气还真的不错,埋伏了不到一天,就有三拨人出来,颐玦选中了有两个金丹弟子的一波,“就他俩吧,拿下搜魂。” 他俩出手偷袭,肯定是稳稳的,波澜不惊地抓走两人,又非常干脆地搜魂——两人都搜,因为战斗灵木基地里的弟子,通常都是偏向战斗系,跟灵植道不对付。 然后冯君选了一个金丹五层来冒充,颐玦却是想冒充金丹七层的,因为她觉得金丹高阶能比较方便地接近隆阳供奉的居所。 冯君不得不再次劝她,这次依旧是使用“阿修罗马上到”的理由——你一旦被发现,真的就影响了灵植道的规划。 一天之后,冯君冒充那名金丹五层的弟子,进入了松战板块。 这里的审核很严,不过冯君已经得了千重的提示,中规中矩地回答了一系列问题——不得不承认,分神期大能就是不一样,隔着三千万里,都知道这边的检查流程。 而且千重非常肯定地表示,就算是战斗灵木的基地,也不该查得这么严,所以这里的严查,肯定是有说法的。 冯君经过了检查,但是被人监视的感觉始终挥之不去,于是他隐约猜到,自己可能真的找对地方了。 他折返回来的理由是,帮另一名金丹师兄处理事务——反正他也知道了那个金丹的隐私。 第一天,他就是帮着处理事务,直到傍晚才出来活动了一下,结果又被人问了几句。 次日他找了一个“勘测”的理由,在板块上来回奔走,因为他本身的工作就是做这个的,倒也没有引起别人的怀疑。 直到第三天,他才靠近了印象中的供奉所在地,然而,距离那里一千里左右的时候,他不能再走了,否则有极大的可能引起别人的关注。 然后他摸出一个阵盘来激活,几十里外有修者发现了异常,神识扫一下,发现是一个测试土壤、灵气和灵木活性的阵盘,就没有再关注了。 这样的阵盘,这里所有的修者都认识,而且很多阵盘都是固定在一些区域里的,不过拿着四下测试的情况也很常见,因为可能涉及的任务太多了。 冯君表面上是在勘测,趁人不备又摸出一块黑曜石来捏碎。 此物其实不是黑曜石,只不过看起来像,一般人也查看不出异常。 然后千重的意念在他识海中出现,“到地方了?” “到了,周边没有人注意,”冯君用意念回答,“距离那个供奉的洞府有千余里。” “那你把那个木盒放下吧,”千重吩咐他,“然后你尽快离开。” 这也是来时计划好的,冯君知道自己无法再靠近了,而千重却表示,我可以帮你弄到一些东西,只不过我进不了那个板块,得先想法进去。 于是冯君就带了一个木盒进来,里面是空的,不过千重表示,只要你能捏碎那个黑曜石,激活上面的神念印记,我可以切换一缕神念过去——在板块内部操作,就方便得多了。 反正放下木盒之后,他就可以走了,千重进板块不容易,悄无声息逃出去却是不难。 冯君也没有再关心对方的动向,然后收起阵盘正要走,一只纸鹤落了下来。 发来纸鹤的是颐玦,她冒充的是另一个金丹七层,说你赶紧过来,这边的活儿我搞不定。 于是冯君拿了纸鹤过去申请离开,对灵木道弟子来说,这也不是什么稀罕事,管事的真仙嘀咕了两句,说你来回跑干啥,就准他离开。 冯君飞出了很远,差不多三百万里之外,才消失在一块大石头后面。 下一刻,他就出现在了自己一行人的身边。 不过紧接着,千重的神识稍微抖动一下,她的手上已经多出了一个木盒。 他俩几乎是同时回来的,分神大能的厉害,由此可见一斑。 然后木盒从千重的手上起飞,虚悬在空中,她笑着表示,“幸不辱命。” “多谢前辈,”冯君一拱手,恭恭敬敬地回答,“没有您的帮忙,想拿到物品根本不可能。” “所以我提前就说了,让你看表现开价,”千重不无得意地回答,然后她面色一整,略带一点歉意地表示,“毛发指甲没有收集到,气息也没有收集到,只有他炼制的几颗丹药。” 毛发指甲肯定是收集不到的,气息收集不到也正常——毕竟失踪那么久了,只要有人破坏,这个东西留不住的,她还想着采集几缕残存的气息,可惜未能如愿。 事实上,隆阳真仙的洞府被打扫得非常干净,很多日用品都不见了,桌上只余了一套茶具,想必是要留作纪念。 不过茶具这东西,每次冲泡之后都要洗涤的,就连炼气小修都能使出“清洁术”,肯定不能指望真仙不熟悉这一套。 所幸的是,隆阳还留了一批丹药,他本是一个有些水平的炼丹师,炼制一些低阶丹药不在话下,卖钱送人都是极好的,而他在灵木道外,还有一些亲朋好友。 这一批丹药,就是他给外面的朋友准备的,灵木道再小心,也不合适把这批丹药吞了——人都已经没了,再把人家留给亲朋的遗产没收了,传出去的话,灵木道真的没脸做人了。 但是千重是什么阅历?她非常明白,任何一批丹药,都含有炼丹师独有的心法、手法、对丹道的感悟,甚至是……规则。 所以她毫不犹豫地卷了几颗丹药回来——从各个药瓶分别选的,务求不引人注目。 第两千五百八十六章 短效延寿 冯君知道母亲的那个堂妹,小时候过年的时候,还见过几次,气质也很不错。 张君懿家原本就是书香门第,子弟们做派都不会很差。 不过冯君对这阿姨的印象,再多也就没有了,听说自己小时候经常被四姨抱,但那时候他根本就没记事,生不出太多的亲切感。 张君懿做事有分寸,她将四妹的户口接了下来,但是四妹女儿的户口,她就不做主了,说这事儿要问冯君——我和你的关系,小君非常清楚,我把你接进来,他不同意也得忍着。 但是你女儿小英的话,这个可就要他点头了。 冯君这些年哪里关心过四姨的情况?好奇之下,他问母亲:四姨还没有到退休年纪吧? 张君懿把相关情况都问清楚了,说这个堂妹所在的国企破产了,她嫁的老公还不错,所以索性在家当了全职太太,结果几年前她的老公遭遇车祸去世了。 堂妹夫留下了一个汽修厂,她接手之后一天不如一天,索性转手卖掉了厂子——据说她之所以管理不善,也是有人在使坏,不过那就是其他事了。 堂妹卖了厂子得了一笔钱,女儿现在也已经大学毕业,目前正在京城北漂,她算是提前进入了退休状态,来找张君懿玩的时候才发现,二姐家竟然发达成这样了。 在冯家休息了几天,她发现身体的各方面机能有了明显提升,再看一看张君懿,发现比自己还要年轻,她忍不住出声打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君懿先是说青山绿水养人,但是冯文晖没有跟她商量,就答应了冯文成的家人成为村民,这让她相当地恼火。 于是她告诉四妹说,我们这里是天然氧吧,地磁场也对人体有益,住久了能长寿。 张君懿想的是,自家院子足够大,房间也足够多,不怕安置不下四妹,住多久都行。 但是她的四妹表示,我不怕在你这儿住个一年半载,但是不可能住一辈子,小英来看我,住在这里也不合适。 又住了几天之后,她感觉效果实在好,就问我能不能迁进你们村里? 以张君懿的感觉,四妹迁进村没有任何的问题,但问题是,张家沾亲带故的亲戚特别多,她答应了这个堂妹,其他堂兄弟、堂姐妹提出要求的话,又该怎么办? 正经是别看冯文晖把弟弟办进来了,可人家是亲兄弟,跟叔伯兄弟不是一回事。 不过也亏得是冯文晖先过线了,张君懿思索一下就表示,说四妹你想在这里盖房子,那确实是要有村民户口,但是小英的户口,我是真的办不了。 只接纳一个姐妹,不接纳她的家人,这足以堵住其他亲戚的嘴了。 冯君心里,就一直觉得老妈做事靠谱,闻言他点点头,“你们看着安排就好,我无所谓,不过强调一点,功法不能随便传出去,必须得我同意,要不然,我可能亲手追回功法。” 张君懿也修炼好些年了,自然知道什么叫“追回功法”,闻言她郑重地点点头,“你放心,老妈这儿掉不了链子,不过你爸那儿……就不好说了。” “他还好吧,无非爱卖弄一点,”冯君不同意老妈对老爸的评价,“反正功法只是一方面,想要修炼,关键是还需要有资源,控制好资源就差不多了。” “那你还跟你老妈说那些?”张君懿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什么亲手追回……” “资源确实很重要,但是咱们的态度也很重要,”冯君笑一笑,“如果他们觉得,可以随便学而不用顾忌,控制的难度就会大很多。” 张君懿点点头,这个道理她当然懂,沉吟一下她又发问,“小君,你四姨的女儿小英,能不能跟着修炼?” 冯君想一想之后回答,“先让四姨学吧,等她修炼出了名堂,再看小英是什么态度,轻易得到的东西,人们都不会太珍惜,上杆子的不是买卖。” “也是,”张君懿点点头,不无遗憾地表示,“可惜了,她如果现在开始修炼,正是最好的时机,拖个十来八年的话,成就恐怕有限。” 冯君不以为意地摇摇头,他还真不同意这话,“现在就开始修炼,成就也未必能有多大……老妈你和我爸修炼的时候,岁数也不小了,效果也不错,说到底,还是要拼资源。” 他在天琴位面,见过太多没有资源而进展缓慢的修者,人和人之间存在天赋差异,但差距真没有那么大,“她修炼得再早,没有资源也是白搭。” “而且能接触到咱们,她们可以修炼,这已经是机缘了,如果她们因为修炼得晚了,而心生抱怨,这种人……还真没必要传授给他们功法。” “我知道了,”张君懿点点头,“反正我尽量跟他们强调吧,你还有事吗?” “村子周围,拉上铁丝网吧,”村子这么大,修建围墙是不可能了,但是任由别人进出也是不行的,“还有,村子还有谁想落户,先通知洛华,我那边不点头,你们这儿别放人。” “这个我知道,”张君懿点点头,“已经有不少人盯上这里了,咱们省的首富,叫个戚什么的,还托人带话,想要五千万买个村民指标。” “嗯?”冯君闻言眉头一皱,“这家伙是活腻了吗?我分分钟让他变首负!” “你别理他,我已经回绝了,”张君懿笑呵呵地发话,“他也没敢继续纠缠。”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老妈,”冯君面无表情地摇摇头,“有什么事情,他应该先找我谈,直接联系你俩,是要看我对你们的关注度,我要是没点反应,还保不准他们会怎么想。” 张君懿其实能理解儿子的逻辑,但她也不是穷凶极恶之人,思索一下她发问,“有没有可能是他去找你了,见不到你?” “有这个可能,”冯君点点头,但是紧接着,他又傲然表示,“可越是这样,他们越是应该继续求见我……哪怕来找你们,也是求你们引见我,而不是直接当我不存在。” 张君懿想一想,蓦地出声发问,“你是不是担心,你叔叔和四姨,会跟你的徒弟对立?” 冯君竖起一个大拇指来,“我就知道老妈你牛,这个担心正常吧?其实我的徒弟们,实力比他们强太多了,我只是担心将来有人说什么一家人、外人之类的话。” “这件事,老妈帮你做主了,”张君懿一拍胸脯,傲然地表示,“这个村子是我儿子打下的基业,该怎么安排,就是你说了算,别说什么长辈亲戚,一切以你的意见为主。” “我就知道老妈最有大将之风,”冯君笑吟吟地竖起一个大拇指来,“村子交给您,我就放心了,时候不早了,我回洛华了。” 他的身子一晃,就回到了洛华,落地的时候,正好听到杨玉欣在和钟丽菁谈龙门大会。 “一转眼,就四届龙门大会了吗?”冯君心里有点感慨,龙门大会两年一届,也就是说距离第一次龙门大会,已经六年了,时间过得是真快。 钟丽菁有点想去第四届龙门大会开开眼,冯君觉得无可厚非,于是他出声发话。 “不用考虑我的反应,白砾滩那边,你不合适常去,多走一走看一看也是好的,统计一下庄园里还有谁想去,让梅老师统一安排一下,可以跟着学员一起走。” 梅老师能安排的学员,自然是修真小院里的修者,都是道门各脉的佼佼者。 “你回来了?”钟丽菁一转身,甜甜地笑了起来,“是青城张执掌,想要在高卢开分会场,我对那里有点兴趣。” “这个张洞远,”冯君的眉头皱一皱,他对分会场什么的可不感冒,不过对方这么做,也算是弘扬道门文化,“算了,你们就不要出国了,这两年不太平。” 他给华夏弄回来大批的黑科技,有成品也有资料,要说一点都没有泄露出去,他才不会信——就算间谍偷不走,也会有人惦记着钓鱼。 上次塔克拉玛干的演练,可不就有外国的观察员在吗? 想到这里,他又记起,这次自己又带了不少战舰回来,于是呼叫林美女。 将林美女请进亭子里,他猛地想起一个问题来,“你在我庄园外,已经蹲了七年?” “说是七年,跨了八个年头了,”林美女的眼睛原本亮晶晶的,闻言就是一黯,“一见冯山主误终生啊……我还没有对象呢!” “这事儿你不能怪我,”冯君一摊双手,原本他还想问对方多大了,听她这么说,索性就不提这个话题了,“我又带了一批战舰回来,你们接收一下?” “这个好说,塔克拉玛干那里修了半地下的机库,”林美女随口回答,“你这也算是为国家的GDP增长做了贡献,没有带一些药品回来吗?” “药品……倒也有一些,”冯君点点头,想一想又加一句,“看你蹲了我七年也不容易,给你五支短效延寿药剂吧。” 第两千五百八十七章 时机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林美女闻言,眼睛顿时就是一亮,然后站起身来,深深地鞠了一个躬,“多谢冯老板。” “不用客气,一点心意,”冯君笑着摆一摆手,“以后还得劳烦你继续蹲守,要不然,你七年的工资和奖金加起来,也买不起这些东西。” “呃,”林美女闻言顿时就是一怔,她正琢磨着,该怎么告诉对方,自己已经接到了岗位调整的通知,下一次接洽,就轮到别人了。 冯君是什么人,她才一发怔,他就反应了过来,于是眉头微微一皱,“嗯?” 居移气养移体,金丹真人自有相应的气概,他这一皱眉,凭空生出一股威严来。 林美女迟疑一下,选择实话实说,这倒不是她的气势被夺了,做她这个职业的,心性方面都受到过严格锻炼,金丹真人的无心之举,倒还不至于让她心神失守。 关键是她很清楚,说实话才是跟冯君沟通的正确方式,“我的岗位可能马上要被调整了。” 冯君皱着眉头想了一想,然后笑了起来,“是因为延寿药剂?” 短效延寿药剂是生命药剂的猴版,管控得不是特别严,只能延寿五年,使用次数的上限就是五次,延寿效果强于常青药剂。 林美女自然也知道其中因果,他俩的对话并没有那么私密,周围盯着的眼睛多了去啦。 上一次也是在一号泵的亭子,冯君刚跟她说完,可以考虑帮助一下她外婆,马上就有不少人把电话打了过来,问她这个名额卖不卖——钱不是问题。 林美女当然不想卖,钱这玩意儿对很多人都有超乎寻常的诱惑,但是她还真不在乎,抛开她自己的信仰不提,林美女本身也不缺钱。 她的工资和福利待遇都很不错,因为直接负责接触冯君,还能有些额外收入,最关键是她从冯君这里得到了很多东西,立功都立了好几次,怎么可能缺钱? 如果说买飞机游艇啥的,那是买不起,但是在京城买几套房子、几辆好车肯定没问题。 林美女不会因为几个亿,就放弃对姥姥的关照,不过凭良心说,如果不是她跟冯君关系尚可,有些压力她是扛不住的,跟钱无关,就是那些自上而下的压力。 所以她的回答就是——冯君答应的是我姥姥,如果换了人,不能确定他会不会实现承诺。 这个回答很有理,但还是有人聒噪,说什么“不同的生命,价值是不一样的”之类的胡话,甚或者有人表示,“你要有大局观”。 林美女只能表示,这个名额我可以让出来,但是我不想面对冯君的愤怒,只要你们愿意去跟他解释明白,那我就发扬风格好了。 她相信没人有胆子去跟冯君谈这些事,在冯君这里,华夏收获了天量黄金之外,还收到了成建制的太空舰队,一条又一条的药品生产线,以及大量的黑科技资料…… 国士无双这个词,可不仅仅是某个人的看法,“赏无可赏”更是大家的公认——不是不想给,真不知道人家缺啥。 没谁敢冲着冯君指手画脚,所以那些对林美女的施压,也只能不了了之。 然而明的不行,还可以来暗的不是?有人就表示,林美女接触冯君太久了,这个不太好,而且她似乎也没有积极地为华夏争取好处,有不作为的嫌疑。 说穿了,接触冯君可能获得第一手的好处,谁都眼红,不过很多眼红的人都没有想过,或者说不愿意去想,冯君到底有多么难接触,他们只是想:姓林的做得到,我的人也做得到! 不服输不认命,是华夏传统的美德,这个勇气真的可嘉,可是啥都没有了解清楚,就认为“我上我也行”,这就未免贻笑大方了。 然而可笑归可笑,既然有了这样的声音,自然就有会相应的考量,而不得不承认的是——站在官府的角度上讲,让某人或者某一撮人,长期负责某一项事务,确实容易滋生弊端。 所以林美女被调整,也是可以预见的事情,她有没有不作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接触冯君太久了,尤其是她还为自己的外婆争取了一个延寿名额。 冯君听说她要被替换,稍微愣了一下,就猜到了缘由——太阳底下真的没有新鲜事。 可林美女就不好直说了——庄园外起码有十几架无人机在拍摄,或大或小或远或近。 所以她只能表示,“原因我不是很清楚,不过我在你家门口,蹲得太久了,为华夏争取到的东西,也太少了。” “你等一等,”冯君一摆手,阻止了她继续说下去,脸色也有点不好看,“你为华夏争取到的东西少,也就是说……我拿出来的东西太少了?” 真不怪他脸色不好看,他拿出那么多……都不说了,只说他拿出的黄金数量吧,数遍华夏历史,有人做到过没有? “也不是,”林美女忙不迭地摆手,她对冯君的性格太了解了——其实就算随便换个人,做了那么多却听到这样的评价,十成十也要想暴走了。 所以她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表示,“老话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他们可能是觉得,你能承担起更多的责任……错了,他们是认为,我本来能争取到更多,是我有些不作为了。” 她的心里终究还是有怨念,所以在最后一句点下题——之所以被调走,是因为我不作为。 可是认为她不作为……不就还是嫌冯君拿出来的东西不够多吗? 不过林美女真不怕这么说,哪怕当着那么多无人机,也敢这么说,她认为自己其实是很称职的,再有就是……“不作为”原本就是别人调走她的理由,她还不能拿出来说吗? 冯君闻言,眉头微微一皱,“人心果然没尽啊,早知道,我该少拿点东西出来,那这次的战舰,我就不给你了……反正我能拿出来的东西,本来就不多。” “冯老板你别这样,”林美女忍不住作揖求饶,“多少无人机看着呢,你都答应我了,我也汇报上去了,不能说话不算数啊。” “这也太……不成个体统了吧?”一处隐秘的房间里,有人愤愤不平地表示,“这么卑躬屈膝,尊严何在?” “你要是能拿出成建制的太空战舰,有的是人对你卑躬屈膝,”旁边又有人发话,“都不要说华夏了,就算对上迈国人,你能拿出这些东西,就等着看他们是怎么跪舔的吧。” “我疯了吗?这个时候,给迈国人提供太空战舰……那还不如四九年投奔国均,不过这个林主任,做事手段真的是要差一点。” 另一个声音不以为然地回答,“希望你上任之后,能做得更多吧。” 做得更多?他们真的都想多了,面对林美女的哀求,冯君很干脆地表示,“我不管你们换不换人,换人的逻辑是什么……如果你不负责这一块了,我这边负责对接的人要降等。” “降等?”林美女愕然。 “没错,不会由我出面接待了,”冯君笑一笑,很随意地回答,“我在那边世界也忙得很,主要这边你是老朋友,我不接待也不合适,至于说换了其他人……我认识他们是谁?” “这个……”林美女也没有想到,冯君挺自己,能挺到这样的程度,“降等以后,是不是他们做主的权力,要比你小很多?” “那当然了,”冯君轻描淡写地回答,“杨玉欣、喻轻竹都是我洛华的人,你可以去问一问,她们能做多大的主,我冒着生命危险弄来的东西,居然有人觉得少……脸呢?” “是啊,确实有点不要脸,”林美女点点头,她这是借机发泄私人怨气,不过倒也不怕别人追究——我附和对方的说法,本身也是一种策略好不好? 然而发泄这种事,点到为止就好,过犹不及,所以她直接转移了话题,“你今天怎么想起来,要给我外婆短效延寿药剂了?” 外围很多无人机的功率,在瞬间提升了不少——说到要紧的地方了! “呵呵,”冯君笑一笑,点起一根烟来,吐了两个烟圈,然后又缓缓吐出两个字,“你猜!” 林美女的智商,绝对是一等一的,想了一想之后,她试探着出声发问,“时机到了?” “我去,”冯君好险被一口烟呛在嗓子眼里,“你这还真不是一般的能干。” “我就从来没干过,能干不能干的,你得试过了才有发言权,”林美女在瞬间就化身老司机,“不要凭空污人清白。” 旁人看到的,是美女调戏帅哥,但是冯君心里很清楚,林美女很少使用这种手段。 要说林主任在往日里,有意无意勾引他的时候也很多,但那基本上属于暗示——她有自己的使命,当然要努力完成,但是她没皮没脸乱开车的时候,还真的不多。 【看书福利】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每天看书抽现金/点币! 所以他能感受到,她化身老司机,身后是存在巨大压力的——起码也是事出有因。 既然事出有因,他绝对不会占这个便宜,所以他轻咳一声,“矜持,林主任你要矜持……我是说你猜得没错,时机确实差不多了,你手下画像的人,能力真的很强。” 第两千五百八十八章 节奏控制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冯君和林美女的对话,有很多人在观看,可是听得懂的人,真的不多。 事实上,没有谁能比林美女更懂得冯君,七年如一日地琢磨一个人,身后还有庞大的团队在伴着分析画像,如果说她不懂冯君,真的就再也没人能懂他了。 冯君也知道,自己的各种思维方式和行为定式,都被林美女看得一清二楚了,分析也分析得很到位,但是……这些都是与生俱来的东西,他也控制不了不是? 所以他只能感叹,林美女身后的团队太强大了,什么东西都分析得很清楚,他无力反抗。 不过这么一来,人生是不是也少了多乐趣呢? 不管怎么说,他挺不喜欢这种感觉,哪怕他非常佩服那个画像的群体。 可是别人就真的看不懂,于是有人甚至在公众频道里发问,“什么叫时机差不多了?” 林美女进洛华,并没有带任何的电子设备——因为冯君不能容忍这些,所以她也不知道,在公众频道里有这样的讨论。 当然,这样的讨论其实瞒不过冯君,洛华的群体里,有杨玉欣和喻轻竹,如果她们连这样的言论都了解不到,那真的是太失职了。 不过在实时状态下,杨玉欣和喻轻竹不能及时作出反应,也是正常的——她们只是有一些关系,能力足够,可是信息传递是有时差的。 然而林美女完全能理解冯君的意图,她甚至都能想到,在监听的同伴们,疑惑的是什么。 她没有为他们答疑解惑的义务,但是同时她也知道,自己没有足够的表现,展示出自己能力的话,哪怕这一次没有被调整岗位,估计也大概率躲不过下一次的调整。 所以她很干脆地表示,“其实你掌握的东西很多,这一点没有错吧?” “所有人都觉得自己掌握的东西挺多,”冯君笑一笑,“你说的这一点,确实没有错。” “好吧,不跟你绕圈子了,”林美女主动进入正题,而且说话速度很慢,“你掌握的东西很多,但是向外释放的速度并不快,我认为你是有意在控制节奏,我说的这一点你承认吧?” 冯君一摊双手,笑着回答,“这很正常吧?我认为万事都应该有发展规划,大到国嘉和世界,小到个人的职业发展、某件事的办理流程……没有规划是不行的。” “我理解,”林美女点点头,然后继续缓缓发话——她是想让无人机清晰地记录下自己的话,省得别人又说她不作为,“所以你拿出东西的节奏,属于你个人的规划,是这样吧?” 冯君也反应过来她在做什么了,也懒得说话,就那么点点头,顺手摸出一根烟来点燃。 林美女则是继续发话,“但是你的规划只是你的,它未必符合华夏的诉求。” “符合不符合,你说了不算,”冯君的脸沉了下来,不止是面对她,也是面对所有的摄像头,“做为物主,我认为合理才是合理……我给了那么多基础研究,你们现在吃透了多少?” 说到这个,林美女就有点惭愧,但是她也不是没有理由,“基础材料研究,是个漫长的过程,就算你给出了答案,我们也不能光抄答案不是?而且工艺也是一大阻碍。” 冯君一摆手,吐出两个烟圈来,“我对这些解释不感兴趣,我也能理解,一口吃不成胖子,要坚持下去才行,现在我就纳闷了,这么东西你们都消化不完,还想要更多?” 然后他笑一笑,沉声发话,“关于这些节奏,我有自己的考量和判断,不需要你们来建议甚至干涉,你们只管被动接受就好了。” “我记得曾经说过一句话,您也非常认可,”林美女还是在努力讲道理,她缓缓发话,“一人计短,你个人的考量,肯定比不上集体的智慧。” “这不是又成了车轱辘话?”冯君一摆手,不耐烦地表示,“我遭遇的难题,你们并不了解……然后你们又想了解……但是我只能表示不方便……这些话说来说去,有意义吗?” “不管怎么说,时机到没到,只是您这么认为,”林美女终于把“时机”二字解释清楚了,“可是您手里掌握的很多东西,都很重要,比如说这个延寿药剂。” “没错,我当然知道延寿药剂很重要,”冯君点点头,“我搞到一些也不容易,现在手头上稍微宽松一点了,才能给你五副,但是距离大规模推广的时机还早。” 林美女正色发话,“可是有些人,已经快等不到这个时机了。” “这话我上次就表态了,”冯君不以为意地回答,“做事一定要有规划,才能把事情办得圆满,有些人等不到……那就当阵痛好了,不能因为个别人的私人诉求,影响了大局。” “我去!”关注对话的人中,有人气得牙都是痒的,“神特么阵痛……凭你也敢谈大局?你以为自己是谁?” 林美女则是轻喟一声,“不管怎么说,那都是生命啊。” “我之所以控制节奏,正是因为要为更多的生命来考虑,”冯君懒洋洋地回答,“再一次建议你们,不知情就不要随便指手画脚,打乱我的节奏的话,损失可是全人类的。” 林美女还要说话,猛地看到山门外有人招手,于是歉然一笑,“你稍等,看来有点事……我马上就回来。” 还真是马上回来,她过去说了几句,然后就跑了回来。 她也不掩饰,直接表示,“上面让我问一下,就你们洛华成员正在进行的修炼,将来时机成熟了,是否可能在整个华夏推广?就是你个人认为的成熟时机……我们不干涉的那种。” 冯君毫不犹豫地摇头,“全面推广是不可能的,其实修炼并不难,关键是在于资源……” 【看书福利】送你一个现金红包!关注vx公众【书友大本营】即可领取! “我能为几个徒弟争取来一些资源,已经很不容易了,现在你让我为整个华夏十几亿人争取资源,这也有点太看得起我了吧?” “手指头缝里漏一点,总有一些的吧?”林美女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不住双手合十,“别说你做不到,很多修道的人,都从你这里得了好处。” 冯君很随意地回答,“那是我愿意给呀,反正是我的东西,不行吗?” 林美女眼珠一转,直接抛出了他喜欢的话题,“我保证大部分是用在战士们身上。” 冯君听到这个,还真有点动心,他微微一笑,“为什么只是‘大部分’呢?” 林美女无奈地笑一笑,“您都已经知道答案了,何必难为我?这么多眼睛看着呢。” 冯君也只是捉弄她一下,事实上他对这一方面也有规划,“这件事呢,我可以考虑一下,虽然是杯水车薪,总是聊胜于无,不过目前时机还不成熟。” “不成熟没事,我们可以等,”林美女笑了起来,笑得异常地灿烂。 见她这么开心,冯君忍不住又逗弄她一句,“不过这件事估计进行不下去了,因为你一旦调离岗位,我们对接的人会降等,可是这种事情,洛华只有我才能拍板。” “我不会被调走了,”林美女摇摇头,讶异地发问,“这么近的距离,你没有听到?” 冯君正色回答,“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信了你才有鬼!林美女也懒得跟他计较,冯老板的天视地听之术,她是早领教过的,不过这是人家的本事,她就算想屏蔽,目前都没有什么好的手段。 就像冯君忌惮电子设备一样,林美女的人也非常防备他无处不在的感知能力,他们要商量正经事的时候,通常都会远离郑阳,甚至可能躲到京城——毕竟冯老板对京城很排斥。 所以她还是继续刚才的话题,“我能问一问,时机成熟……大概要多久吗?” 冯君想一想,喻轻竹和云布瑶都已经炼气九层了,等她俩晋阶出尘的话,再加上张采歆,他麾下就有三名出尘修者,基本上就能两边兼顾了。 所以他给了一个答复,“十年左右吧,也许提前也许推后,反正你有生之年会看得到。” 林美女眼珠一转,“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就可以集中战士,开始前期的选拔了?” “这事儿你别问我,”冯君非常干脆地一摆手,“不是我该搀乎的,别想拉我下水,你们怎么操作,我绝对不会过问,只要你保证,‘大部分’的资源给对人就行了。” “公众频道”里又传出一声轻哼,“他总算是没有昏了头,知道什么能碰什么不能碰。” 林美女其实知道冯君的心性,刚才那个问题,也是想消除其他人的戒心,见冯君应对得当,她又笑一声,“舰队你都拿出来了,哪里是你轻易能撇清的?” “我就是过一过手,不存在撇清的问题,”冯君不以为然地回答,见她说的话越来越危险,于是轻咳一声,“你还有什么事?” “还有一个问题,”林美女正色发话,“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资源才是最关键的,那么……能不能提前给一些功法,让我们先熟悉一下?”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五百八十九章 安全感 大数据修仙正文卷第两千五百八十九章安全感提前给功法?冯君愕然,你还是真敢想。 可是再一思忖,这事儿倒也没有那么敏感,没资源都能修炼出来的人,那肯定是天才。 不过他也不想养成对方随便开口的习惯,所谓磨合,就是相互试探的过程。 他不想对方一直这么纠缠,所以就表示,“修真小院的学员里,你们不是已经特招了一些吗?都是道门支脉,你们先琢磨那些功法吧。” “功法我们已经弄到一些了,”林美女对冯君的消息能力有点吃惊,不过这件事并不是由她来操作的,她也仅仅是知情而已。 如果不是今天上面要她问修炼的时机,她根本不会把话题扯到这个上面。 眼下既然说开了,她也不怕多说两句,“不过所有人还是最推崇洛华的功法,你们不但功法多,还能做到因材施教,我们最想得到的,当然就是洛华的功法。” “你们还想要很多的功法?”冯君闻言笑了,“我欠你们有那么多吗?” 林美女闻言收起了笑容,缓缓地吐出八个字来,“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真是被你打败了,”冯君无奈地摇摇头,正色发话,“武修功法,我给你拿六套典型的,然后……在时机到来之前,你别再拿功法的事情来烦我,听到没有?” 说到最后,他已经是声色俱厉,“我不喜欢得寸进尺的人,非常不喜欢,明白了吗?” “你放心,我比你自己还要了解你,”林美女却没有被他吓到,反而是得意地笑了,“激怒你的事情,我是不会去干的。” “你明白就好,”冯君听她这么说,倒也相信她的能力,所以说画像这东西,虽然很让人讨厌,但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我讨厌失控的感觉,好好合作不行吗?” “明白了,”林美女点点头,“还有一件事,试点医院已经开始在魔都修建了,就是按照你带回来的那个资料,未来战地医院的建设,目前还缺少一些相关的硬件设备。” 冯君抬手摸一摸额头,有点苦恼地表示,“这个……给我一份资料吧,不过什么时候能弄到设备,我不敢保证,你们也不要只知道等靠要,尽量发挥主观能动性,别光指望我。” “这个是肯定的,”林美女点点头,“你放心好了,自力更生艰苦奋斗是咱们的传统,不可能丢弃……对了,我还有一个问题,感觉你们的这个修炼,跟医院的搭配很古怪。” “古怪就对了,”冯君点点头,很随意地回答,“这是两个不同的文明发展方向。” “不同的发展方向?”林美女愕然地张大了小嘴,“你接触到了两种地外人类文明?” “这很奇怪吗?”冯君随口回答,“人类文明的形态,也许还不止两种……不过那个科技文明的人类基因,跟咱们的基因差距有点大,不知道还算不算人族。” 林美女闻言,眼睛顿时就是一亮,“存在生歹直隔离现象吗?” “这我哪里知道?”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没有试过。” 林美女的眼睛越发地亮了,“那为什么不试一试?你不是……很禾中马来着的吗?” “你这叫什么话!”冯君没好气地白她一眼,不过他也知道,自己就是喜好这一口,倒也没有否认,而是思索一下摇摇头,“存在一些审美差距吧……而且,忙得没心思了。” 关于审美差距这一点,林美女还真的知情,因为冯君带回来的资料里,有人族联邦的影像资料,尤其是那些医疗方面的内容里,影像相当多。 见到冯君尴尬,她也不好意思再提类似的问题,不过对于外星文明,她还是相当好奇的,“那你觉得,地球人的发展方向,应该更偏向哪个文明?” “我没有考虑过,”冯君毫不犹豫地摇摇头,“每天就是忙着生存,还要帮你们搜集资料和资源,这种高大上的课题,哪儿是我能碰的?” “你不要有顾忌,”林美女笑着发话,“随便说一说你的看法,毕竟只有你亲自接触过这两个文明,最有发言权……相当于是特邀顾问吧。” “我对顾问这些不感兴趣,”冯君摇摇头,然后思索着发话,“我个人认为,不要着急定义文明发展方向,反正他们有的好东西,咱们学过来……为什么不能走出一条自己的路?” “你这话……我服气!”林美女竖起一个大拇指来,“咱们现在的社会机制,就是具有华夏特色的,鞋子合不合脚,只有自己知道,一味的效仿别人,那叫削足适履!” 冯君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发话,“你都有答案了,还来问我,能少点套路多点真诚吗?” “真不是套路,”林美女一本正经地回答,“我都没有见识过那俩社会,怎么敢有答案?我只是觉得,你说的很棒,很合乎我的理念,仅此而已。” 顿了一顿,她又出声发话,“这两个文明如果发生碰撞,你觉得谁会赢?” 冯君看好的当然是天琴位面,不过科技发展带来的力量,也很恐怖的,“我认为……都不要把对方逼到最后一步吧,宇宙很大,为什么不去开拓未知领域呢?” “你这个观点,我依旧很喜欢,依旧符合我的认知,”林美女点点头,然而话是这么说,她却继续死缠烂打,“我就让你假设一下呗,如果一个文明想征服另一个文明呢?” 冯君摇摇头,“这个假设不现实,修真文明没有兴趣征服科技文明,他们自己的资源都不够,怎么会去做这种事?” 林美女却是听话听音儿,“修真文明没有兴趣征服……就是说,科技文明要弱一点?” 冯君又点起一根烟来,慢条斯理地喷云吐雾,却不回答这个问题。 林美女见他不想说,根据她对他的了解,主动转移了话题,“你说的修真文明也欠缺资源,就是你为洛华成员争取的那些?” “当然就是那些,”冯君看她一眼,“那边的资源,基本上都是被大势力垄断,大多数人为了争夺剩余的资源,都是打生打死的,你居然想要全民修炼,还真是看得起我。” “我这不是不知道吗?”林美女有点不好意思,不过很快的,她就转移了注意力,“那你争夺这些资源,不是要冒很大风险?” “你才知道啊?”冯君白了她一眼,“如果运气不够好的话,我都死了八百多回了,结果带回来点东西,你们还觉得是天经地义……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这八个字,我真当得起。” “那可真为难你了,”林美女双手合十,恭敬地作了一个揖,然后又发问,“不过……你不是要把家搬过去的吗,真有那么危险?” “危险归危险,关键是我也有能力啊,”冯君随口回答,“举一个更容易理解的例子,我带回的那些战舰,你觉得在科技文明里,一般人能弄得到吗?” 林美女愣了一愣,终于恍然大悟了,“这种成建制的舰队,不管哪个科技社会,都会卡得死死的,尤其你还不是那个社会的人……果然不是一般的有能力。” “没错,”冯君大喇喇地点点头,生受了这个评价,“不过光有能力还不够,也要懂得审时度势,我可能面临的风险,你们想一想就知道了……就这还有人觉得我带的东西少?” “那是有人想抢了我的岗位,”林美女见他发脾气了,也只能先哄着,有些话不管合适不合适说,现在必须说了,“现在都揭过了。”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她拥有这种能力,也做了这么多事,结果受到这种待遇的话,没准翻脸的心思都有了——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然后她主动转移话题,“能多跟我说一说那两个文明的情况吗?没准我能帮到你什么。” “你帮我?”冯君看她一眼,然后摇摇头,“还是算了吧,知道得太多,徒增烦恼。” “我不是说派人去帮你,”林美女知道他的心结,直勾勾地盯着他,“我的意思是说,我们有足够的人手做分析,没准可以提出一些合理化的建议……就像我们为你画像一样。” 冯君愣了一愣,然后笑了起来,“你还真是能找准突破点,这种专业能力,不服不行,不过说句实话,我要斟酌一下你的建议……你们对我的了解越多,我的安全感越差。” “在华夏,您不需要考虑任何关于安全感的问题……包括您的家人和朋友也是这样,”林美女正色发话,两人难得谈到这么深,她正好借机表态,“没有谁会蠢到自毁城墙。” 冯君悠悠地抽一口烟,碾熄了烟头,才又说了一句,“我学中文的,沈万三的教训,时刻不敢忘记。” “沈万三是以讹传讹好不好?连我这外语专业的人都知道,”林美女回答这个问题轻车熟路,很显然,她早就有了遇到类似问题的心理准备。 而且她还反问一句,“你们修炼,是求长寿吧?所以你对权力的谷欠望不强,那么,我们有必要那么提防你吗?” 第两千五百九十章 没空 第两千五百三十六章没空 因为没有喝酒,这顿火锅也没有吃多久,只用了一个小时就结束了。 然后颐玦把所有东西都收了起来,连底料都倒进了垃圾袋里装走。 何润先看着这一幕,并没有说什么,很多东西真的是知道了不如不知道。 小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饭后坐在阳伞下,喝着热乎乎的茶水,感受着充满潮气的空气,看着漆黑的夜空,心里真的是很宁静。 “很久没有这么悠闲了,”何润先忍不住感叹一句,他现在已经接受了“下雨虫子就不会来”的设定,整个人放松得很,“好想这雨一直下下去。” 冯君干笑一声,“虽然我不想扫兴,但还是要提醒你一句:这个代价你承担不起。” 然而,何润先在这一点上,是真的有想法,“时捷先生,为什么不开个价呢?合盛盘子是小了点,但是为了胜利,我们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冯君默然,过了一阵才回答,“这个价格,整个行正星加起来都支付不起。” 这一次,就轮到何润先不说话了,虽然他并不相信,整个行正星都花不起这钱——这个星系的背后,是有联邦政府的财力在支持,但是他能肯定合盛出不起这个钱,就懒得再问。 不知不觉间,就接近了午夜,何润先沉声发问,“你们不去休息一阵吗?” “熬不动了?那你去睡吧,”冯君随口回答,“我们如果休息了,万一有虫子来怎么办?” 原来光凭这雨,挡不住虫子?何润先心里又是一阵好奇,不过转念一想,他就释然了:也是,如果只凭下雨就能挡住虫子,人类至于活得这么辛苦吗? 而眼下这雨,明显是没有什么威力,那个叫时捷的家伙,还喜欢走出阳伞淋雨。 不过他心里有这么多想法,却不会出声发问,“那两位,我熬不住了,要先休息一下了……近三个月我就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今天终于能放松一下了。” “去吧,”冯君扬一扬下巴,顿了一顿又发话,“跟你的人好好说一声,这几天好好补觉,等雨停了,你们可能面临虫子的疯狂报复。” “疯狂报复?”何润先怔了一怔,然后点点头,“也是,那些虫子报复心很强,不过……” 说到这里,他冷冷一笑,“报复又怎么样?能量石充足,我怕它们个卵子!正经是难得捞到休息的时间,我得通知他们一声,抓紧机会好好休息。” 他就这么离开了,带着两个保镖,冯君和颐玦倒是没有动,一直坐在阳伞下——主要是想动作也不方便,基地里有电磁信号锁定着他俩。 他俩自然不会在意这种锁定,但是这种情况下,瞬闪和储物袋之类的,都不太方便用。 而半愚真尊说了,咱们不怕暴露身份,不过最好少暴露底牌。 所以颐玦冲着冯君抱怨,“这些人也太没意思了,咱们这么帮助,换来的却是……” “求个问心无愧就好,”冯君随口回答,“你不觉得,他们也很可怜吗?” “他们的可怜,只是因为弱小,”颐玦不以为然地回答,“弱小就端正态度好了,还要道德绑架你,真是恶心!” 你是因为我而发怒吗?冯君笑一笑,“最多是有点自不量力和定式思维罢了,为了这种事情生气,犯的着吗?” 何润先回去之后,当然不可能睡着,生产基地里,不光是穆勒团长在,连左京市的执政官都赶来了,军方则是派来了左京军区的参谋长。 这两位可不是什么安生的主儿,一来就想去见供货的商人,并不把对方的威胁放在心上。 总算是有人告诉他们,这里下雨之后,虫族全部消失,到目前为止都没有再出现,两人才意识到一个问题,这是连军队都没有办法做到的事情。 军队做不到,而对方做到了,虽然他们感受不到这雨有什么威胁,却也意识到,有些人的强硬,是真的有那个资格! 然后这二位又陷入了撕哔大战中,争的正是能量石和药品、食物这些新到的物资。 何润先回来的时候,这两位还在吵吵,从这一点上来说,两人也很敬业了——执政官真的很瞌睡了,但是只要他离开,就没人能压得住参谋长。 他一回来,这下好了,那两位倒是不撕哔了,全冲着他来了。 但是何润先很干脆地表示,我真不知道那两位的根脚,只知道有个人叫“时捷”,至于他们聊了什么,他倒是不怕说出来,只有回避了个别敏感话题——譬如关于沈部长的内容。 冯君和颐玦在后半夜的时候,发现了一些不妥,却是有影影绰绰的影子走了过来。 “止步!”冯君冷冷地发话,“否则……死!” “我是左京执正府的,”对面倒是止步了,一个声音高声发话,“执政官大人想要见两位。” “没空,”冯君沉声回答,对方过来的时候,并没有杀气,所以他也就愿意表现得平和一点,“如果你们再来纠缠,我们转身就走,运输不完物资可别怪我们。” “执政官大人很有诚意,”那个声音倒是能屈能伸,“我只是个跑腿的小人物,两位都是有身份的人,何必让我这个小人物为难?” “我的标准话口音很重吗?”冯君站起了身子,“好吧,那我现在就走。” “别!”黑影缓缓向后退去,“时捷先生莫要生气,执政官大人也是为了左京百姓着想。” “我不在乎他为谁着想,”冯君沉声发话,“做执政官的是他,不是我……你再多说一个字,我转身就走。” “那我们左京军方呢?”另一个黑影沉不住气了,“你也得给我们说话的机会吧?” “不给,”冯君很干脆地回答,“滚!” 这两位见他油盐不进,也不敢再说话,只能转身离开,倒不是说没人有搏命的胆子,边境星上从不缺好汉,大家担心的是如果采取激烈的行动,万一真的导致雨停了怎么办? 如果虫族真的卷土重来,这些物资想要安全运出去,那真不知道要拿多少人命填了。 事实也证明,他们的担心并非不无道理,在天色微微放亮的时候,有观察哨猛地发现,“有三个上万的虫群,正在冲向雨区,大家小心了,每一群都最少有二十个将级。” 将级就是金丹虫子,上万的虫子有二十只金丹,马上就有人分析出了虫群的性质,“这是……突击虫群?” 突击虫群是专门负责偷袭的队伍,有时候兼职斥候群,不过军方最关心的是,“运输车队是否有危险?” 运输车队还真的有危险,这片雨云将基地和市区连在了一起,车队来回运输,到了市区还要将物资分派下去,这么大的响动,只要有一只虫子没有睡着,就绝对能发现。 所以有一支虫群,就是直奔结合部而来,观察哨在下一瞬间就做出了提示,“小心,一支超过三万只的虫群,冲着结合部去了,最少八十只将级虫子!” “落地,就地防守!”马上有命令吩咐了下去,“蛋壳型车阵!” 这支虫群里金丹的数量,还没有此前围攻基地的金丹虫子多,但是基地是半永固堡垒型的防守,结实程度远胜各种装甲运输车辆,所以运输队伍的反应,实在很正常。 不过也有人提出异议,“不是应该空车返回,重车尽快抵达目的地吗?” 这也不失为一种应对方案,而且在很多时候,人族的运输车队更倾向选择这个方案——虽然会导致比较高的战损比,但是也有成功逃生的可能性,尤其对方只有三万只虫子。 冯君没有到基地之前,军方就是这么运输的,只不过随着战损比越来越高,终于停止了这种尝试,以至于合盛积压下了大批的军品。 眼下这点虫子,不管军方还是地方正府,都觉得可以冲一下。 结果下命令的人回答了一句,“要相信我们的合作伙伴!” “这不是扯淡吗?”有些性格暴躁的人,马上就骂了出口,“三万只虫子,太好冲过去了,停下来组成车阵……等发现不妙了再跑,提速就是个大问题!” 反正身处战场上,谁都敢肆无忌惮地表示异议,一时间各种谩骂传了出来——这种表达方式,军方是允许的,将死之人,你还不让人家骂两句?只要不抗命,有异议真不算大问题。 各种车载频道里吵成一团的时候,上面的解释又到了,“有异议可以理解,但是你们要考虑清楚,运载的是能量石,一旦在冲击的时候被击落,想一想后果吧……执行命令!” 虫族一旦发现,散落的“货物”是能量石的话,那绝对是会拼命的,调来几百万虫族发起攻击都是正常的,正经是组成车阵防守的话,保守秘密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上面这么解释,意图也就很明显了——我们不是盲目相信什么“合作伙伴”,关键是到了现在,除了选择相信他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第两千五百九十一章 莫名的纠结 冯君的态度很鲜明,林美女的老大自然也不会自讨没趣――关键是没有计较的能力。 林美女离开一号泵,带着U盘和五支短效延寿药剂离开了洛华。 走出山门的那一刻,她就觉得自己像是走进狼群的小羊羔――离开洛华真的很无助。 不过在之后的一个小时之内,她居然没有接到任何一个电话。 其实这不是好事,她心里很清楚――幕后大佬们在相互沟通,她只不过是在等待审判。 一个半小时之后,终于有个重量级的电话过来了,“短效延寿药剂,你能拿出来两支吗?” “可以,”林美女毫不犹豫地回答,“不过冯老板的能力,大副你也清楚,现在我跟你说的话,没准都瞒不过他……冯老板要发飙,我肯定拦不住,到时候你们别怪我就好。” 大副冷哼一声,“你这还真是靠上高枝儿了,啥话都敢说,是不是感觉特扬眉吐气?” “大副你一直很关照我,我很清楚的,”林美女没有那么小人得志,她是个很懂得感恩的人,知道对方帮过自己,“不过我左右不了他,这个你明白的……他觉得我很辛苦。” 言外之意就是:你们觉得我不作为,觉得我不辛苦,看看人家是怎么说的。 大副很清楚,林美女的服从性很好,也有能力,但是一旦惹毛了,脾气也大得很。 他可以开玩笑,可是说正经事,还得是正经态度,“我也就是帮别人问一问,延寿啊……这压力太大,我也有点扛不住。” 这种时刻,就是要刺刀见红了,林美女非常清楚,她不是最终做出决断的人,可是这时候,她还必须得冲在第一线――这是她自己的东西,还能指望别人帮忙挡着? 所以她很干脆地表示,“只给我留下一支都行,不过如果冯君跟我了解情况的话,我该怎么回答?” 你当然应该隐瞒!大副很想这么回答,然而非常遗憾的是,他还真的不敢这么指示,“没有可能跟他稍微沟通一下吗?别说我了,就连船长都很为难。” 林美女默然,过了一阵回答了一句,“那你们下指示就好了,如果迁怒于我,他要降等接待的话,那我也无力挽回了。” 大副默默地挂了电话,又过了十来分钟,他再次将电话打了过来,“好了,告诉你一个喜讯,你只需要拿出一支药剂就行了,不过使用完的药剂包装……总要上交吧?” “上交没有问题,”林美女不喜反忧,她叹一口气,“残存药液不能留得太多吧?” “这是当然,”大副毫不犹豫地回答,在这一点上,他还是很护短的,“既然担了这个名头,肯定就要享受到该有的权利,我倒不信,谁敢让你背锅!” “那就多谢大副你了,”林美女笑一笑,“关于修炼资料,我拷贝了一份,具备加密自毁功能,原始资料我要存档,保留在文化小镇。” 大副听到这话,还是忍不住问一句,“交上去原始资料比较合适吧?” “相较而言,我对这里的防备,更放心一些,”林美女沉声回答,“如果出现意外,借用人手也比较方便……他们就连出国都有其他渠道。” “这还真是……”大副轻声嘀咕一句,然后挂了电话。 一个小时之后,有人驱车而来,取走了U盘,冯君的好奇心起,神识跟着追了出去,发现这车竟然上了高速,直奔晋省而去。 才进了晋省,车辆就拐了一条隐蔽的小道,紧接着就出现了关卡,再往里是一个隐秘的基地――严格来说,更像是一处军营。 基地里来往的人不少,有科研者也有军人,冯君本想看一看,军方有什么厉害人物,却意外地发现,里面竟然有几个似曾相识的武修。 再想一想,原来是在龙门大会上见过的,其中更有一人,居然曾经在修真小院进修过。 冯君收回神识,直接联系好风景,“梅老师,这个人是在小院里进修过吧?” 梅主任辨识一下神念里的人像,点点头同样用神念回答,“没错,是武当俗家弟子,只进修了半年。” 冯君有点不高兴,“俗家弟子也来修真小院进修,武当是不是觉得名额有点多了?” 有聚灵阵的地方,居然让俗家弟子来修炼,你们知道我为了抵制别人对聚灵阵的觊觎,花了多少心思吗? “这个很正常,”好风景却是见怪不怪了,“在年轻人里,立志终身当道士的真的不多,大部分人都是走一步看一步,回家修行的也不在少数,修真小院里,这种人并不少。” 等了一等,她又出声表示,“这个人我有点印象,是个武痴,家里也有钱,为了买进入修真小院的名额,应该也花了不少钱,不过最终也只修炼了半年,武当的弟子实在太多了……他做了什么?” “他应该是被招揽了,”冯君无奈地回答,“我不是给出去六份武修功法吗?参与研究的人里,我发现这家伙,还有几个参加过龙门大会的武者。” 好风景默然,过了一阵才叹口气,“也别不平衡了,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现在没有帝王了,那就算是爱国……道门中人一样应该爱国。”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我就是有点气儿不顺,”冯君纠结地回答。 他拿出去的功法,都是昆浩界的武修基础功法,但是千万不要小看这些基础功法,正是因为足够基础,中正平和,用来打根基是极好的。 就这六套基础的功法,不是冯君吹牛,他觉得昆仑也拿不出来――昆仑的功法肯定不止六套,但是在武修的基础功法里,这么辉煌大气、能将根基打得很正的功法,绝对没有六套。 所以他的郁闷可想而知,“我都没给其他道门,结果倒好,他们的弟子一还俗,反而是接触上洛华的功法了,这都是什么事儿嘛。” 梅老师想一想,笑了起来,“不过你不给其他道门功法,又不是舍不得给,这么想的话,你心里就会舒服多了。” 洛华所有的成员都知道,冯君做事并不小气,他也真的有意扶持华夏的道门各脉,只不过他有一个毛病,说难听一点是掌控谷欠太强,好听点就是缺乏安全感。 他总喜欢把事情控制在自己能掌握的范畴内。 他不止一次唠叨过,只要谁家能做出巨大的贡献,别说聚灵阵了,功法我也能给。 说到底还是法不轻传,无缘无故地给别人功法,轻贱了自身不说,也是对功法的不尊重。 而且贸然送出去功法,对方也未必一定欢喜――看不起谁呢?你的功法就比我家的强? “还是舒服不起来,”冯君叹口气,收回神念,看一眼不远处的杨玉欣,“修真小院的修者,居然从军队那边得到了洛华的功法,你怎么看?” 杨玉欣并不明白事情经过,问了两句才反应过来,于是笑着摇摇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他们没有更多的选择,军队里流行的是擒拿格斗,想要修炼,还得邀请行家来指导。” “事情确实是这么个事情,”冯君也能想得到其中关窍,“就是心里不平衡。” 杨玉欣闻言微微一笑,“那也简单,你把嘎子或者高强派过去指导,他俩才是权威。” “这个不合适,”冯君摇摇头,他提前给出去功法,是要让对方先熟悉一下,绝对没有到了派教员的时候,“还没有到我计划中的时机。” “那就没辙了,”杨玉欣摇摇头,心里也忍不住感叹,这家伙对节奏的重视,简直几近于强迫症了,所以她最多只能再宽慰一句,“你放心,军方也不会允许他们泄密的。” 这句话一说,冯君的心里就平衡了不少,倒也是,那些家伙就算能接触到洛华的功法,真敢随便往外传吗?若他们只是想见识一下,他还真的无所谓。 因为心情变得好了,当天晚上的塔克拉玛干,是他亲自去的,果不其然,一年没来,这里竟然修建了三十多座机库,都是那种半地下的,上面还有掩体遮盖,掩体上还有伪装。 这也多亏了这些年洛华在此处坚持绿化,有些小树甚至都有三米高了。 这个现象,在网上都引起了轰动,因为洛华的承包信息是查不到的,再加上周围还有铁丝网防护,以及黄金加工厂的传言,有人甚至猜测,是不是军方在此搞绿化, 冯君抵达的时候,各个机库里都有微弱的灯光,那是应急灯发出的,守护的战士有四五百人,却是临时有歌舞团来慰问演出,都在广场上看节目。 哨兵肯定是要保留的,不过今天的哨兵都是由军官来担任,用他们的话说就是,这么精彩的节目,每个战士都不能落下。 其实对于冯君的能力,军方已经有不少人都知道了,甚至连储物袋的传说也有,不过这种比较挑战认知的事物,还是尽量不要让战士们知道的好。 冯君放下战舰之后,又到自己承包的区域走了一趟,却意外地发现,电力版的祈雨阵又加了一趟线,很显然,这不是洛华的人干的。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两千五百九十二章 突发任务 不是洛华的人会是谁?旁边就有军队驻扎,肯定不可能是其他人所为。 冯君甚至可以想像得到,没准军方会主动激发祈雨阵,演练战舰的配合,那样的话,就相当于他们有两座祈雨阵,一座在这里,一座在黔省的大山深处。 自家的东西让别人随便借用,冯君心里也有点异样,不过再想一想道门弟子都被招揽了,他分外能感觉出对方的不容易,所以这种事情……也就没必要计较了。 再然后,他居然在承包区域里,发现了不少野生动物,其中不乏黄羊、野驴之类的大中型食草动物,虽然知道这些家伙是在破坏绿化,但是总不能直接撵走吧? 看它们优哉游哉的样子,就知道连军方都没有出手,或许大家都很认可这种生态模式吧。 冯君再回洛华,就是深夜三点左右了,原本他以为,林美女应该已经离开了,神念一扫,却发现她睡在宿舍里――那是他们从文化小镇租的房子,是一座三层的小楼。 不过这大半夜的,冯君也懒得扰人清梦,难得地回了别墅后院,跟张家姐妹和梅老师练一练瑜伽,然后沉沉入睡,等他起来,就是第二天中午了。 成就金丹之后,他原本是不需要再这么深度睡眠了,不过这种休息方式,就像偶尔微醉一场一样,能带给他非常舒爽的感觉。 醒来之后不久,祈雨阵引来了小雨,冯君站在雨中,用神念勾连林美女,“收到货了吧?” “早收到了,”林美女低声嘟囔着,“我还说你晚上会通知我呢,等你一个晚上。”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冯君不接这话茬,然后问一句,“我还以为你会去给你姥姥送药,没想到还留在这里。” “我要坚守岗位,”林美女继续嘟囔,“药的事情有专人负责,我那边也有表姐妹和阿姨舅舅,有人关照我姥姥……我要离开,没准又是玩忽职守,服务好你才是最重要的。” 冯君闻言无语了,估计是受了一回教训,现在提高警惕了。 林美女见他没有回应,马上又招呼一声,“医院短缺设备的资料,该怎么给你?” “你去给了梅老师就好,”冯君随口回答。 梅主任傍晚从修真小院回来,除了带了一个U盘,还带了一个口信儿,军方想要组织一支连级的战舰队伍,去外太空进行一场演练。 在这半年多里,军方在黔省的大山中,不停地演练战舰的战术,培养出了大批的专业战斗人才――反正他们不需要考虑能量石的消耗,战舰的损耗也非常小。 倒是机甲损坏了几具,这也正常了――其实其中还有极限测试时损毁的。 不管怎么说,兵已经练出来了,就要上太空实操了,一来检验战舰的品质和性能,二来就是积累实战经验了――在地面上,怎么可能练出来太空战的经验? 但是战舰的升空过程是个问题,不是能量不够,而是太容易被人发现了。 首先地球上空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卫星,大国发射导弓单或者发射火箭的时候,为什么普遍要发出通告?就是担心别人捕捉到这些发射过程,生出疑惑甚至惶恐,继而引发事情。 其次就是……太空战不可能在近地轨道试验,起码要隔个几十万公里,这么一来别说专业机构了,就连民间的天文爱好者,都可能发现太空舰队。 真的不能小看民间的天文爱好者,有些人的设备绝对不差,专业素养也不低。 林美女的意思是,在太空暴露,那就暴露了吧,反正跑到几百万公里之外试验战术,别人想看得清楚,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大不了引起地球上一些恐慌――咱华夏不恐慌就好。 战舰飞出去的过程,其实也不难操作,入夜之后从黔省直接南下入海,离开海岸线几千公里之后,直接从海下升空,这样就算被别人发现,他们也不能确定这是哪个国家的。 这种操作,还是仿照了冯君驾驶战舟的方式。 舰队未必有冯君操作得那么风骚,但是思路可以借鉴,反正太空战舰的防水能力很强。 起飞的过程中,舰队会一直隐藏在地球的阴影面,能拖延被发现的时间。 等战舰到升到一定的高度,就算被人发现,发现者也只能徒呼奈何――其实战舰全速离开地球的话,地球上最快的导弓单,也追不上它们。 不过,能藏拙的话,为什么不适当藏拙呢? 事实上演习最大的问题,是怎么才能安全地回来,并且不被人发现。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随随便便地飞出去了,这个还不算要紧,莫名其妙的东西从太空进入地球,还是不小的一坨甚至一串,这个问题可就大多了,整个人类社会都会火暴炸的! 太空舰队有隐身功能,但是自打开始了对虫族的战争,隐身需求针对的就不是联邦内部的战争了,而是各种各样五花八门的隐身需求――关键是虫子的探查能力非常多样化。 舰队还有拟态功能,但是一块偌大的陨石冲着地球落下来……没准真的有人会考虑驾驶飞船,冲到陨石上种蘑菇吧? 反正舰队的回归,必然要引起人类的恐慌,会面对各种武器的攻击。 于是有人托冯君考虑一下,怎么才能既在太空中锻炼队伍,又能安全回归。 冯君直接又无语了,这感觉真的让他糟糕透了,但问题的关键在于:这并不是无理要求。 没有在太空演练过的舰队,能叫太空舰队吗?库苏古尔湖里的海军,能叫海军吗? 他想了好一阵,决定捏着鼻子接下这个活儿,然后他冲着林美女释放出一道意识,“怎么去太空演练,只是个连级舰队?” 林美女迟疑一下回答,“我想,毕竟是第一次去太空演练吧,还是要小心为上,等到第二次、第三次……熟练了就能规模比较大一点了。” “还第二次、第三次?”冯君恼了,“那第一次我也不管了,你们随便折腾。” “也就是说,您本来打算管的?”林美女既高兴又惶恐,她高兴的是,没想到冯君真的能解决回归的问题,并且愿意出手――说实话,军方没真想到他有解决方案,就是随口一问。 至于惶恐,那显然就是这个演练次数,让冯君不高兴了,但是她犹豫一下,还是出声辩解,“第一次就出动营级的话,万一战士们有伤亡,损失可能很大,请您理解。” “我能理解,但是我没那么多时间,”冯君很干脆地回答,“我也要跟着去太空的,如果战士们可能伤亡,我也可能伤亡,不过,我希望你对我弄回来的设备有点信心!” 去一趟太空时间并不短,尤其是战舰想要隐藏速度的前提下,路途上就要耽误更多的时间,战术演练也需要时间,冯君接送一次也就算了,哪有时间每次都接送? “你也要去……”林美女不知道冯君的解决方案是什么,不过对方不解释,她也不会多问,到时候能看到什么就是什么好了,现在她就顺水推舟地发问,“那你计划怎么回来?” “我跟你谈的不是这个问题,”这时候,冯君哪里有心思跟她解释?事实上他也不可能解释,“我是说没有那么多空闲时间,你们要准备一个最少营级的舰队……我也会冒风险。” 以你的能力,冒的风险会小很多吧?林美女心里暗暗腹诽。 不过想到他能跟着出去,战士们的保险系数会高很多,她就又问一句,“既然你会有风险,那么,没有别的解决方案吗?对我们来说,你可是比一支营级舰队更重要。” “没有谁比谁更重要一说,”冯君可不吃这种吹捧,哪怕他心里很舒坦,“我有一套解决方案已经不错了,如果不是看在你们的要求比较合理的份儿上,我都不想搀乎。” 林美女沉默了两秒钟,很干脆地表示,“懂了,有消息我会联系你。” 她去联系相关人了,冯君也懒得关注,冒雨缓步走回自己的小屋。 小屋不远处,架设了一个小帐篷,钟丽菁正在里面打坐,前几天她蜕凡六层了,目前正在稳固境界,因为冯君居住的地方是金丹级的聚灵阵,她的修为太浅,不能靠得太近。 按说她可以去竹林或者后院修炼的,不过竹林里修炼的人太多了,灵气倒是够,但是空间不算大,而后院基本上是洛华老人的自留地,她去那里感觉别扭。 所以她宁可搭个小帐篷,在冯君旁边修炼。 冯君感知了一下她的状态,下意识地摇摇头,这次他本来打算在地球界放松几天,哪曾想又遇上了太空舰队这档子事,这运输属性还真是跨了位面。 就是不知道,对方舍不舍得一次性拿出一支营级舰队来,做太空初航? 这一次,林美女沟通的时间就比较长,差不多到了傍晚,她才联系冯君,“原则上同意营级了,不过演习方案要调整,你得多等两天……指战员想跟你多沟通一下,可以吗?”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两千五百九十三章 鸭梨山大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华夏这边一直都想尽办法地拉拢冯君,这次也不例外——太空航行那么久,聊个天呗? 但是冯君对此不感兴趣,“没必要多沟通,出去是他们的事,我负责把人和装备带回来。” 不是他绝情,而是……他是修道者,天琴那边都要斩尘缘,他这么念旧情已经很难得了。 人是感情动物,处得久了自然有感情,尤其是在对方可能尽力巴结的情况下,他并不想让自己的生活变得更复杂。 现在的情况就是典型例子,他帮着弄回来了战舰,却还要负责太空回航,这真是个教训。 林美女也没辙了,其实她隐隐有种感觉,一开始接触冯君的时候,如果不是那么生硬,而是采取一些迂回措施,能尝试先跟他交朋友的话,现在事情没准会好办很多。 看看现在的洛华成员就知道,张家姐妹、梅瑾、李诗诗、古佳蕙、王海峰甚至高强,都是一些不很熟的朋友,有些只是陌生人甚至病患,都得了天大的机缘。 遗憾的是,他们办事就是这么个流程,倒不是没有钓鱼的时候,可是那时的冯君,明显不具备被钓鱼的资格。 林美女心里自怨自艾,但还要尝试一下,“指战员肯定不止是营级的。” “呵呵,”冯君干笑两声,没有再回答。 林美女心里暗叹,却还要说一句,“这样,我跟着上战舰吧,免得你们沟通出了问题。” “还可能出问题?”冯君闻言冷笑一声,“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不管了。” “别呀,军人就讲究铁血和耿直,”林美女无奈地回答,“直肠子不是什么坏事,但你也是眼里不揉沙子的性格,万一有个什么语言冲突什么的……我就是以防万一。”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冯君不以为意地回答,不过顿了顿,他还是冷哼一声,“随你吧,我这人真的是不喜欢麻烦。” 又过两天,还没有到集合的时候,山门外又来人了,这一次来的,居然是林美女的外婆。 老人家已经八十多了,神智已经有点不清醒了,身体也佝偻得厉害,根本出不了远门。 没想到一针下去,两天就清醒了很多,连背部都不怎么佝偻了。 老人家知道这一针是最疼爱的外孙女弄来的,就一定要过来看望她——因为她知道,外孙女在执行重要工作,近些年都不怎么回去看她。 一帮小辈们也拦不住老人家,看她的精神状态还可以,想着没准这就是这辈子最后一趟远门了,只能带着她过来,好在路上还真没出什么事。 来了之后,林美女肯定把她安排在文化小镇,小镇一般不接待外客,但这是工作人员探亲,可以网开一面,哪怕这工作人员并不属于小镇职工的序列。 冯君心里好奇,暗暗地推演了一下,才发现老太太居然能活九十八岁——就算没有这一针,人家也能活到九十三岁,算是个长寿的。 不过与此同时,他也发现了一件好玩的事情,老太太身边跟来的小辈们,都在打听那是什么针剂,竟然有这么强的效果。 当时打针的时候,是林美女的同事操办的,直接就当任务下给了当地的医院,老太太的子女们一看这是三甲医院上门服务,又听说是林美女费尽辛苦找到的好东西,就没有阻拦。 问题在于,这一针的效果太好了,而针剂的碎片和包装,都是当场被林美女的同事带走了——连注射器都带走了,老太太的子女们非常想知道,这到底是什么药剂。 所以,原本有两三个人陪着她过来就行了,结果这次来了三车人,一辆SUV,两辆商务车——其中有辆商务车,就是林美女买给姥姥代步的。 冯君这才知道,林美女只给了家里一副短效延寿药剂,剩下三副,都还藏在文化小镇里——她也考虑到了,药效起作用的话,可能被亲戚们惦记上。 她是真的对自己的姥姥好,别的亲戚来问,就一口咬定是单位奖励给她的,至于是什么药,她也不知道,反正可以预防衰老延年益寿。 预防衰老延年益寿的药……市面上多了去啦,看一看那些给老年人们举办的培训班,就知道华夏的神药有多少了。 但是这个药不一样,它是真的有用,而且见效很快。 林美女的亲戚们问不出结果,有鉴于她的工作性质,也没胆子死气白咧地去打问,可是她姥姥不答应了,就说囡囡啊,早知道这药效果这么好,我该跟亻尔女马对半分。 林主任的老妈也奔六张了,按说年纪也不小了,老太太心疼女儿,这很正常。 林美女这就尴尬了:合着我防备一拨外面的人之后,还要防备一拨家里人? 她对父母其实也有规划的,不过眼下看来父母年纪尚轻,姥姥是实在拖不得了。 她相信自己在洛华门口再蹲个十来八年,应该可以帮助父母亲解决掉这个问题,那时他们的年纪还不到七十岁,一切都来得及。 可是姥姥这么一说,她就有点不是滋味了:您惦记着您女儿,我也惦记着我妈呢。 然而她还没地儿说理去,不敢说上面的话,更不敢说我手上还有三副药剂。 这一刻,林美女是真的有点理解冯君的感受了——这药剂真的太让人疯狂了,在时机没有成熟之前,谁开这个口子都会面临天大的压力。 要说起来,林主任也面临过压力,当初癌症护理中心收治病患的时候,她就遭遇过巨大的压力,当时她就觉得,今生今世都不可能再遇到这么大的压力了。 可是想想眼下的局面,她就觉得当时的自己还是太年轻了,癌症病人的压力算多大事? 得了癌症的人,都不想死,这是可以肯定的,但是天下所有的老年人……也都不想死! 像她的大舅,老丈人也八十多了,情况还不如她姥姥呢,大舅妈这次跟着来了,大儿媳妇就想知道,我婆婆打的这一针,到底叫个什么? 于是林美女又发出碎碎念,“我父母亲,估计能挺到延寿药剂生产出来吧?” 等了半天,冯君没有回应,林美女恨得直咬牙:也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装聋作哑。 总算还好,夜里十一点多,她就要和冯君动身去黔省了。 她离开的时候,姥姥有点不高兴,“这孩子,姥姥还打算跟你唠几天嗑,你说走就走?” 林美女心里歉然,但是没有办法,“姥姥,干了我这个工作,就是整个人交给国嘉了,实在是身不由己,不过您别着急走,在这里住几天,最好等我回来。” “你不在,我还住什么,”老太太不高兴了,耍小孩脾气,“早知道就不让你入这一行。” “不让我入这一行,我就给您争取不到这一针,”林美女指挥姥姥的时候,还是很威风的,“我让你住,你就住着,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关于灵气的消息,她实在没办法说,只能仗着自己是得宠的小辈,恃宠而骄了。 当天夜里,冯君带着她,挪移到了黔省的军事基地。 一转眼就是几千里……还带着个人?林美女再次刷新了对冯君的认识,不过她没有揪着去问,而是先拿着身份证明刷卡,然后就是……虹膜认证之类的。 不过有意思的是,别人对冯君没有反应,反倒是她要不停验证,搞得自己人更像是外人。 整整一个营级单位的战舰,已经整齐地停在了草坪上,只等出发了。 此刻的大山深处,也在下着小雨,冯君并不着急登上战舰,而是在雨中闲逛。 他喜欢下雨是一方面,二来也是要看对方对自己的容忍程度——他不是有意挑衅,只是想了解一些相关尺度。 事实证明,林美女提醒的“对方可能跋扈”的行为并没有出现,偶尔他走到一些要紧地方,战士们也只是提示,“手掌,这里不对外开放,有特殊证件才能进入。” 如果冯君是那种“整个舰队都是劳资提供的,你特么还跟我嘚瑟”的人,也许还会出现点矛盾,但他真不是那种人,谁为讲究人,觉得对方有理有据有态度,他就转身离开。 至于说舰队是他捐的,这一点都不重要,他又没有别的目的,捐出去以后就不是他的了。 林美女也陪着他淋雨,她知道他有这个爱好,只不过以往……她连陪伴的资格都没有。 她将他的反应也看在了心里,赞叹之余,也没有感到意外,因为她对他的性格画像太熟悉了,有这种反应才是正常的,所以她信口闲聊,“我以为黔省比较靠南,没想到这么冷。” 阳历四月底,她穿的是热裤短袖,搁在郑阳,大中午也许能这么穿,夜里绝对不合适。 不过她觉得黔省很靠南了,这么穿应该不冷的。 【领红包】现金or点币红包已经发放到你的账户!微信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领取! “拜托了,这里是山区,云贵高原你了解一下,”冯君忍不住吐槽,“尤其又是雨夜,冷一点很正常,你应该多穿一点,军队里都是一帮小年轻,穿成这样打算刺激谁?” 军人们真的很苦的,就像他去塔克拉玛干,来个歌舞团,就是座无虚席,军官去站岗。 “刺激你呀,”林美女毫不犹豫地回答。 第两千五百九十四章 初航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刺激我?冯君真觉得林美女想多了,我身边会少了女人吗?战士们才真的可怜。 他还没来得及反驳,就走过来一个军官——看军衔应该是个大尉(注1),他敬个礼正色发话,“手掌,战舰马上要起航了,请您正式着装。” 林美女无奈地看他一眼,“我不要标准着装,我要夏季裙装……陆军的。” “太空军首次军演,手掌您不要为难我,”大尉正色回答,“还请您正式着装……太空军着装没有定性,目前我们参考的是空军服,还是很漂亮的。” 他身边的小兵推过来一套宇航服——比较苗条的那种。 “你管这叫……漂亮?”林美女的嘴角抽动一下,“你媳妇穿上这个,会显得很漂亮?” “报告手掌,我还没有媳妇,”大尉一本正经地发话,“太空作战,穿宇航服最安全,穿常服的话,万一空气泄漏后果不堪设想。” “我相信战舰的性能,这是冯老板搞来的,”林美女看一眼冯君,淡淡地发问,“你们在战舰里面,也要穿宇航服吗?按理说不用的。” “大部分人要穿宇航服,”大尉正色回答,“按说常服就可以,我们也相信常服就足够了,但是第一次军演不容有失,请您理解……如果您不穿宇航服,会带给大家错误的暗示。” 别看林美女对上冯君的时候一本正经,其实发起脾气来,也是很叛经离道,她大发雷霆,“我就不穿宇航服,我要证明,太空战舰内部很安全……要相信战舰的性能。” 大尉也没有脾气,只能苦笑了,“我们也相信战舰性能,但是……这是第一次啊。” 在华夏的传统里,第一次意味着不容有失,但是林美女一旦做了决定,就不管那么多了,“我不管第几次,我就是相信冯老板,再次强调一下,我不穿常服……我穿夏季裙装!” 常服都不穿吗?大尉的嘴角抽动一下,“最多只能穿常服……毕竟也有人这么着装。” 这一次上战舰的战士,还真不是全部穿了宇航服,有三分之一的人没穿宇航服。 这些人身处在“多重气压封闭舱”内,从理论上讲,没有必要穿宇航服——这些关键地方都被攻陷的话,基本上直接唱凉凉就行了,穿不穿宇航服已经不重要了。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他们也算是冒险了——起码带了一定试验的性质。 其实在冯君带过来的资料中,都已经明确地表明了,就算排级的战舰中,因为有多重真空罩的存在,基本上就不用时刻着装宇航服了,营级的指挥舰更不需要担心这个。 不过既然是初次太空军演,怎么重视都不为过……这个大家懂得。 林美女还要坚持,这次就连冯君都看不下去了,“行了,入乡随俗吧,常服就不错,那些知道的,明白你是要鼓励大家的勇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不服从军纪!” 大尉回头看一眼,稍微扬一下下巴,“给林组长准备一套常服……冯先生你也来一套?” “我不用了,便服吧,”冯君摇摇头,甚至不忘开一句玩笑,“没有穿道袍已经很不错了。” 说到底,他真不想跟军队发生任何瓜葛,普通军服都不想穿。 大尉听得眼皮跳了一下,你要是穿着道袍进太空战舰,那还真是让人有点头皮发麻。 林美女不情不愿地被一个女兵带走了,不多时就换了一身陆军军装回来,手里多了一个小箱子,看起来像是化妆箱包。 冯君也没有问为啥我没箱包,就那么空着手走进了最大的战舰——营级主力舰上。 除了他俩之外,还有几十个一看就是研究员的人,也进入了主力舰里。 半个小时之后,各战舰关闭舱门,灯火管制,然后悄然升空。 林美女和冯君都是在距离中控室不远处的客房,冯君独享一个单间,林美女住的是二人间——战舰上有相当数量的女兵,几乎近百了。 不过这些女兵虽然从事的是医护、通讯或者后勤等工作,但是大部分都是从战斗部队中选拔出来的,独挡一面都没问题。 其实林美女能住个双人间,已经是对她相当照顾了,太空战舰虽然庞大,但是每一寸空间都是宝贵的,她住的不是上下铺的双人间,算是档次第二高的房间了。 至于说单人间,主力舰上只有三间,一间归指挥官住,一间冯君住了,还有一间给了科研人员中的领队。 林美女的同屋是名军方的高级记者,她报出自己的身份,又问对方你的身份合适说吗? 林组长的身份当然不能随便说,所以她只能笑一笑,抱歉,我需要遵守保密几率。 高级记者并不是很意外,而是打开了房间里的监视开关,“估计你不是很擅长操作,所幸的是我上来操作过几次,你看着就是了。” 房间里的监控屏幕有两块,每一块上都能显示出十六格的画面,还能任意组合切换。 林美女深深地看她一眼,感叹一声,“你居然懂得操作,也辛苦了。” “我这算什么辛苦,”女记者不以为然地笑一笑,“马上要进入太空了,不得随意走动和喧哗,这一点跟你强调过的吧?” “明白,”林美女点点头,然后出声发问,“咱们的显示器,不能看到外面的情况吗?” “理论上可以,但是现在被锁定了,”女记者知道得还真的不少,“现在的重点是安全飞出去,咱们不是战舰操作员,没权力现场观看……回头看视频录像吧。” 跟林美女相比,冯君这边的权限又要大很多,他甚至有权力切换到对外窗口。 但是他没兴趣折腾这些,反而是摸出了一个聚灵阵盘,拿在手里把玩着。 这个房间里,本来是有监控的,不过因为是仅有的三间单人间,权限很高,住客可以要求单独关闭,冯君就提出了这个要求并被获准了。 其实上战舰之前,他们都被要求上交了所有电子设备,并且做了严格的安全检查,冯君是空手上来的,按理说手上也没有东西。 不过他相信,就算对方看到自己手上多出了东西,恐怕也会假装没看到。 至于说战舰外的情况,如果他想知道的话,直接放出神识感知就可以。 营级主力舰能够一定程度上阻碍他的神识渗透,只是舰队现在采用的是静音夜航模式,很多不必要的操作都被限制了,不但浪费能量,也容易增加暴露的几率。 不过冯君对这不是很感兴趣,隔个十来八分钟才会感知一下,明白战舰的状态就好了。 舰队一路向南,用了一个小时抵达海边,然后开始下潜,在水面下五十米处,快速向南推进,时速超过了三百公里。 冯君摇摇头,其实还可以更快的,不过舰体在水中速度太快的话,能量消耗太大,对于打算在太空中演练战术的战舰来说,并不经济。 在水中航行了三个小时左右,舰队折向向西南驶去,速度开始逐渐提高,时速一点点提高到了四百公里,然后又是五百公里,这时的舰队已经开始浮出水面,并且准备脱离水面。 在速度提升到五百五十公里左右的时候,战舰终于离开海面,开始贴着海面飞行,速度更是快速地提升到了一千公里以上。 又飞了三个小时,时速达到了两千公里左右,舰队猛地腾空而起,向着浩渺的天穹飞去。 从出发到现在,七个半小时过去了,舰队终于开始了太空之旅。 在升空的过程中,大小十七艘战舰还有一个骚操作,竟然逐渐贴在了一起,就像是空中加油一般,最后汇合成了一艘硕大的飞行器,冲向了外太空。 这时候,已经有好几家的雷达,数颗卫星观察到了这艘古怪的飞行器,更有人迫不及待地在社交软件上发布了照片和视频,“天呐,那是个什么东西……外星人的飞船吗?” 遗憾的是,这架飞行器在升空的过程中,一直躲在地球背向太阳的阴影面,有人能拍到它,也有人能观察到它,但是看起来都不是很清楚。 一旦升空,战舰的速度飞快地提升,等到欧罗巴人都意识到,天上有个古怪玩意儿的时候,舰队的速度已经提升到了十万公里以上,快速地脱离了地球。 这速度是如此之快,再加上有些隐形,又有些拟态,而且是十七艘舰船组合了起来,大家都不知道,飞走的这家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一天之后,地球上掀起了轩然大波,全球各地都在讨论,天空到底出现了什么,五花八门什么说法都有。 有人说是外星人的飞船离开了,不日就会有外星人攻打上门,也有人说是上古神灵复苏,还有末日教派宣称说,这是地球的末日到了。 而太空舰队则是以每小时二十多万公里的速度,向着火星方向进发,他们打算以火星做遮掩,在其背后演练太空舰队的战术。 (注1:大尉军衔只是随便借鉴,努力更加架空一点,没别的意思。另: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五百九十五章 甲板会餐 大数据修仙正文卷第两千五百九十五章甲板会餐太空舰队在制定演习计划的时候,一开始是考虑拿金星做遮掩的,月球就实在太近了。 不过金星那里时机不凑巧,最后改为了火星。 此刻的火星,距离地球差不多八千万公里,二十万公里的时速,也不过才十来天时间。 然而飞到一半的时候,华夏传来消息说,因为其他天象的影响,地球界已经看不到舰队的影子了,也就是说再飞一段距离,就可以考虑演练战术了。 不过舰队指挥官认为,还是坚持原来的计划好一点,同时也能考验一下战舰长期在太空中,抵抗宇宙射线等方面的能力。 为此,指挥官特地将冯君请了出来,让他发表一下意见。 冯君本来不想搀乎此事,但是天天闷在房间里,也很没意思,于是来到指挥室表态——主要是摄像头能拍到他,“制定好了计划,照章执行就可以了,这种战舰飞这点距离不难。” 他没对着摄像头说话,也没跟华夏总部的人打招呼,所以那边也就无视了他。 既然他被放出来了,指挥官跟地球沟通完毕之后,也陆续放出了一些该放的人,比如说林美女,又比如说高级记者。 说到底,这是华夏甚至地球的太空战舰,第一次飞到这么远的地方,虽然暂时不宜公开此事,可总要有人亲自见证和记录下这时刻——光靠着战舰自身的仪器记录,缺乏点仪式感。 林美女观看了一阵舰外的星空,很不见外地来到了冯君的身边,“这两天怎么不回我?” 她在房间里待得也相当无聊,除了看一看战舰局域网内的一些和电影电视,就是跟高级记者闲聊,七八天下来两人关系居然处得很不错了。 不过她还是觉得有点没意思,所以没事的时候,就碎碎念一阵冯君,希望他能回应。 冯君的神识其实能感应到她,然而这终究是联邦的战舰,对神识还是比较敏感的,他的回应没准会引起什么小范围的告警。 反正他也没想跟她多纠缠,所以就直接无视了这呼叫,此刻他淡淡地回答,“我一直在房间里,什么也感受不到,怎么回你?” 林美女闻言眼睛一亮,“这个战舰居然可以对你的能力形成克制?” 冯君无奈地看着她,“就算能适当地克制,你也犯不着这么开心的吧?” “我当然很开心啦,”林美女笑吟吟地回答,“我还以为谁都治不了你呢。” 他俩在聊天,那高级记者观看完太空美景,申领出了相机,在士兵的指挥下开始拍摄,时不时还侧头看他俩两眼,眼中流露出一丝思考。 她的身份其实远没有她自己介绍的那么简单,看到林美女的军服上没有军衔,她早就有所怀疑了,至于一身便装的冯君,那身份就更好猜了。 战舰上的标准着装,除了军装就是研究人员和医护人员的白色制服,便装的只可能是传说中的某人——来自民间的那个牛人。 她知道牛人很不好打交道,军方说起此人,都是一副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猛然间发现这位,女记者心里忍不住盘算了起来。 就在此刻,另一个单人间的住客。一个白发苍苍精神矍铄的老头出声表示,“既然航程已经过半,地球也观察不到咱们了,能不能结束我们关禁闭的时间,四处走一走?” “哪儿有什么禁闭?”指挥官闻言就笑,“高老你想看,我让李参谋带你走一走……谁想看都可以申请,我会安排战士们做引导。” 马上就有好些人开始申请,不过很显然,各人的密级不同,参观的权限也不一样,很快就分成了三拨人。 冯君没有发出申请,林美女倒是有心看一看,于是问他,“你不参观一下?” “没兴趣,”冯君摇摇头,心说这种玩意儿我见得太多了,都想吐了。 林美女只当他不想接触军方,于是叹口气,“你也不至于这样吧,我还想见识一下战舰的廊桥,居然能相互连在一起。” 怎么感觉你是在开车?冯君看了她一眼,好吧,是我多心了,他笑一笑,“伸缩廊桥还有铆扣固定,跃迁也不会脱落,不过你还是自己看一看吧。” 高级记者闻言眼睛一亮,“跃迁……那是什么?” 冯君淡淡地看她一眼,没有回答。 倒是指挥官见状,轻咳了一声,“军事机密,就不要多问了。” 应该是他多说了吧?女记者有点不忿,不过转念一想,如果真是那位的话,人家还不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林美女怔了一怔,然后眨巴两下眼睛,“那算了,我也不去了,这里看看星空好了。” 没有去参观的,就是他俩人,不过参观的人也没有用了多长时间,一个小时都有点不到,毕竟战舰上能参观的地方实在太少了。 等人回来之后,指挥官宣布今天聚餐,同时大家还可以表演节目,上舰这么些天,也都辛苦了,目前还是在赶路中,适当放松一下还是很有必要。 聚餐的地方在主力舰的甲板上,一般赶路的时候,伸缩甲板是不会探出去的,不过战舰的空间还是偏小,无法容纳几百人一起聚餐,把甲板伸出去才能有足够的空间。 太空聚餐肯定不能只伸出去甲板,穹顶也要伸出去,然后是释放压缩空气,聚餐完毕还要再收回来,总之是很折磨人,不过首次太空航行,什么都要试一试,也得有一些仪式感。 反正各种指标调整到位,那就又是两个小时之后了,炊事员开始制作各种菜肴。 饭菜也很丰富,有脱水蔬菜,也有保鲜处理的,甚至还有战舰上自己发的豆芽,至于说种菜?那是没有的,战舰的空间还经不起这么折腾。 战舰的空间原本不是很小,但这是第一次载人太空远航,各种意外都要考虑到,带的东西特别充分,还有一些空间,也是见缝插针地搭载了各种实验。 不过军中聚餐,就不是特别讲究排座位了,通常是女兵们比较靠前,因为她们还要表演一些节目,其他人可以随便坐,当然,首领们有一桌也是正常。 大致来说,研究人员比较扎堆,各兵种分门别类,也比较扎堆。 按说以冯君住单间的待遇,也该坐到上席桌,不过他直接坐到了混杂着士兵和研究员的一桌——既然是混杂的,肯定也就没啥人,五六个而已。 别人看到他坐到这一桌,眼神也有点古怪,但是也没有人说话,有资格说话的,都知道他不好惹;没资格的……那就老实吃饭好了。 冯君刚坐下,林美女也来了,居然还……真的穿上了陆军的裙装,露出一双大白腿。 她站在甲板上看了半天,吸引了足够的注意力,才发现了冯君然后快步走了过来。 无数人的眼光跟着她的身影,来到了这一桌。 冯君无奈地翻个白眼,低声嘀咕一句,“我说,要不要这么高调?这是仪仗礼服吧?” 林美女很自然地在他身边落座,不以为然地回答一句,“又不止我一个人穿裙子。” “那是要表演节目的好吧?”冯君嘟囔一句,“这是可是行军过程,你正式一点。” “拜托,我并不是战士,你不能这么要求我,”林美女理直气壮地回答,“不管怎么说,我穿的也是军服,你还是便装呢。” 冯君摇摇头,无奈地吐槽,“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来了。” 其实他可以辟谷,三五个月不吃饭,一点问题都没有,可是在单间里待了七八天,又不方便修炼,他能做的就是继续翻译一些资料,也无聊透了。 不过林美女引起的轰动,到这里也就结束了,指挥官说了两句之后,大家开始开吃,节目也开始轮番着上演。 节目的水平还不低,更难得的是,演员都是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一个个朝气蓬勃,能深切地感受到那无处不在的青春活力。 到了后面,小伙子和小姑娘也放开了,居然忽悠指挥官来一个。 指挥官也不扭捏,直接上去表演了一场蒙眼拆卸和组装枪支,速度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冯君看不懂里面的门道,不过战士们疯狂地鼓掌叫好,然后又忽悠那“高老”来一个, 高老连连摆手,表示自己年纪大了,真的玩不了这些,结果那些研究人员也开始起哄。 高老德高望重,但是也不好意思在这种时候扫大家的兴,于是走上台,唱了一段戏。 冯君看到高老站起身,脸色就是微微一变,身子一晃,就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好远,然后扭头就走,就好像后面有老虎似的。 他离开得是如此悄无声息,以至于林美女都没有发现他离开了,她笑着发话,“三个单人间,就剩下你没有上去了,你好意思让这么多小孩子……我去,人呢?” 然后她就看向了甲板口站立的卫兵,“小伙子,我旁边这位呢?” 卫兵向船舱里指一指,做了一个口型,“刚离开!” “这就过分了,”林美女站起身,也快步走进了船舱。 第两千五百九十六章 上门 带个元婴中阶前往?冯君想一想,还是摇摇头,“钓叟的脑筋太死板,带人过去,我估计他又会不喜,起码等我打个招呼,再看带不带他们去。” 说完之后,他拿出手机一划拉,就在夏霓裳面前直接消失了。 下一刻,他出现在了行正星上,四下看一眼,发现四周倒还算安详,远处时不时出现对空攻击,显然是在防范虫族的入侵。 冯君拿出一个收音机来,这个世界的人族科技非常发达,但是在战争期间,收音机依旧是必备物品。 他调出个频道听了一阵,大致清楚了行正星的情况,入侵到地面的虫族基本被消灭了,还有一些散兵游勇遁入进了树林,不过那些大多都是不会飞的虫族,士兵正在清剿它们。 不过现在的行正星,情况也不算特别好,人族的援兵虽然已经来了不少,但是整个行正星已经被虫族重重封锁,人员和物资都无法出入。 现在的行正星,已经开启了战时物资配给制度,食物和蔬菜倒还好说,关键是弹药和能量块极度缺乏,其中弹药一方面,行正星还能自行生产一些,但是能量块真的不多。 要说行正星是一个星系的主星,不该缺少这样的储备,但是他们已经被虫族围了大半年,战斗一度还相当激烈,而行正星上本身是没有能量石矿的! 当然,能量块的储备,至今也没有见底,因为大家并不知道这一场战斗还要打多久,不过官方的宣传是让大家注意节约,在寒冷地方生活的人,取暖时尽量使用木柴。 要知道,这颗星球也是人族改造了数百年,才改为一颗宜居星球的,在这里砍树可是重罪,现在官方居然号召砍树取暖。 当然,除了物资匮乏,人手也匮乏,很多预备役已经被召回军中作战,有些工厂因为缺乏工人,都陷入了举步维艰的状态。 合盛就是这么一家公司,这个公司的总部不在行正星,但却是行正星走出去的企业,专门生产各种机械设备,尤其是矿山设备。 这种公司在边缘星球是最容易发展起来的,拓荒的过程中,需要用到的各种设备是在太多了,如果不能本地化制造的话,设备本身就会贵得令人发指。 合盛公司因为拓荒而崛起,创始人很注意研发,后来反而打进了内地市场,第二代掌门人也相当厉害,通过资本运作和联姻的方式,将公司迁离了边境。 能做到这一步的,那都不是一般人,不过这也说明,合盛的技术实力确实强大。 有关系的人多了去啦,能把公司从边境星系迁走的真没几个。 不过就算是这样,现在行正星上的合盛生产基地,也是公司三大主基地之一,而且相关的负责人,也是何家人——大部分何家人都没有搬离行正星, 现在生产基地的主管何润先,就是创始人的重孙,和他同一个祖爷爷的兄弟姐妹,一共有一千多人,这还是不少叔爷辈人死于战斗,否则铁铁过两千了。 这是比较大的家族,资本也雄厚,才能在残酷的族群战争中繁衍壮大,至于普通人,那就要自求多福了。 何主管最近遇到了麻烦事——好吧,星球上的人全都遇到了这件麻烦事,因为战争的缘故,订单无法按时交货了,不过这并不重要,遭遇了不可抗力嘛,但是现在工厂开不下去了。 设备生产肯定是要用到能源和人力的,但是现在能源供应紧张,不少工人也被征召走了,工厂有停产的危险。 其实停产也不要紧,可是已完工的设备需要保养,也需要防护,否则一旦遭遇损毁,等战争过后,要交的订单得重新定做,这可就抓瞎了。 要知道他只是这个生产基地的主管而已,重新做订单,是要连累整个合盛公司的——就算这个基地破产,合盛总部还是得协调完成相应的订单。 所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努力争取一些军品订单,利用订单需要的能源,顺便保护了已经生产出来的设备。 但是军品订单没那么好接,合盛在矿山和施工设备上声名远扬,生产一些军品按说不是可题,糟糕的是他们资本雄厚,又是坐落在边境星球,联邦方面认为,不宜让他们生产军品。 说到底,联邦在提防他们成为不受控制的势力——倒不是说担心他们投靠虫族,只要他们有关键时刻不服从分派的能力,就会严重影响人族对虫族的统一战线。 类似的事情,历史上并没有少发生过,有人认为翅膀硬了,不愿意服从统一调度,导致了极为严重的后果。 可何润先不认为何家会做这种事,为了保护这个故乡,何家也死了数百名族人,所以他对得不到军品订单,是分外地恼火。 而且停工之后,食物来源也是一大可题,生产基地的自动化程度很高,但是各种技术员和工人也有两千多。 这一次,年轻人被征召走了不少,但还有一千多人和他们的家属,也是要吃饭的。 官方有食品救济,但那个救济,基本上就是保证饿不死人,而且那种高热量营养剂的难吃,谁吃谁知道。 生活区里那几千号人,是何润先第二大头疼的可题,何家在这里生活了好几代人,他不可能不管不顾,而且这里是边境星球,劳动力本来就短缺,笼络一帮人也真不容易。 如果基地能争取到军品生产任务,那一切都能勉强维持。 何润先甚至暗示技术员在网上发帖,表示这么大的合盛基地,居然连军品任务的边角活儿都没有捞到,考虑过合盛工人们的下场吗? 就像工作人员“言者无罪”一样,因为人族跟虫族处于常年的战争中,普通人可以在网上自由讲述观点,合理化的建议还会获得奖励。 当然,要是鼓动游行,那就完蛋了,绝对是高斯机枪伺候——明明你可以在网上说话的。 冥主……有一点,专治也有一点,主要求的是战争状态下,有更高的办事效率。 不过这个发帖,没有收获多少关注,行正星上更悲惨的例子海了去啦——别的不说,战地医院都爆满,很多伤患根本无法得到及时有效的救治,这不是更惨吗? 何润先跑了一整天,晚上才坐着磁悬浮汽车回家,心情极度糟糕,“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就在这时门房来报,说外面有人求见,想像谈一谈军品订单的可题,来人拒绝表示身份。 何润先对于来人的鬼祟,并没有感到意外,他也知道联邦里存在各种商业掮客,前一阵方应物的第七军在星系里流浪,也是联系上了军火掮客,才补充了足够的能量和弹药。 至于说自身的安全,他同样没有太大的担心,他的住所虽然是不小的庄园,但是距离生产基地并不算远,而且庄园本身有安保人员,还有很强悍的防御武器。 这种防御武器一般不能随便使用,但是这次虫族入侵,他已经得到了自由开火的授权。 只要不主动攻击人族,就没有任何可题,如果有人随意入侵庄园,他也可以使用武器,将其撕为碎片——这是防止战争期间有人趁火打劫。 所以何润先的表示就是,“快快有请,老六代我去迎接。” 老六是一名安保人员,尾号是六,平日里他就是这么称呼的。 老六很快就回来了,表示说对方不愿意进入庄园,要何润先出去谈。 其实有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老六本来就长得比较凶悍,何润先要他去请人,也不无展示肌肉的意思——你要是来坑蒙拐骗的话,最好考虑清楚了先。 事实上,老六还有借机试探对方的权力,比如说搜身什么得。 然而来者根本不吃这一套,直接表示无意进门,“让何润先出来谈,他不出来我就走了。” 老六长得五大三粗,但是人很精明,他并没有动粗,而是回来汇报,“……这人浑身上下包裹得很严实,看来是不想被监测到身份信息。” 何润先忙了一天,早已经筋疲力尽了,他抬手捏一捏眉心,有气无力地发可,“老六你认为,我该不该见他一面?” “我觉得……无所谓呀,”老六想一想回答,“反正已经是这样了,也不会再糟糕到哪里,现在应该不会有人算计您吧?” 这话说得有点冒失,但却是事情,合盛已经乱成一摊了,这个烂摊子没人有兴趣接手,如果有人想吞并基地的话,战争结束之后,就要考虑面临来自合盛总部的怒火了。 何润先可了一下智能管家,确定周围一公里之内,没有什么人族在活动,于是点点头,“好了,一号和二号着甲,陪我去见一见这位。” 一号二号都是有机甲使用资格的安保,因为何润生的身份比较高,从事的行业又比较敏感,身边有四个这样的安保——这也是行正星特批的。 在两具机甲的掩护下,何润生乘坐一部防弹悬浮车,来到了家门口。 对方就是孤零零的一人,身上有一支激光手枪,还有一柄多功能砍刀,大半夜也带着护目镜和口罩,一看就不是正常人。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两千五百九十七章 在等人 大数据修仙正文卷第两千五百九十七章在等人冯君看着林美女理直气壮的样子,无奈地翻个白眼,“你觉得我会答应吗?” “应该会吧,”林美女眨巴一下眼睛,狡黠地发话,“要不你为啥不关门呢?” 合着你还有道理了?冯君轻哼一声,“憋了好几天,我是想透透气儿……都知道你馋我身子,要占我便宜,我能答应吗?还有,你也注意一下影响,你可还代表你们单位的形象。” “我已经了解过了,”林美女不以为然地表示,“研究人员里有一对夫妻和一对情侣,人家就是住在一起的,还是指挥官特批的。” “我跟你又不是……”冯君的话说到一半,也懒得再说了,战舰上各种能记录的影像设备太多了,“你回去吧,别惹得我烦了。” 林美女抬起手来,向前方推一推,发现那看不见阻挡还在,她眨巴几下眼睛,愣了一小会,最终还是一转身,低着头拖着箱包离开了。 冯君喝着啤酒,冷冷地看着这一幕——她来的时候兴致昂扬,离开时却颇有几分萧索,看起来是受了巨大的委屈,不过他的鼻子里却是一声轻哼,“居然还是表情管理大师。” 他的啤酒是自己带的,房间里虽然有酒柜,但主要是功能饮料,还有几瓶红酒,两瓶白酒,啤酒这玩意儿还真的没有。 反正他喝几罐之后,抬手就将空罐子收起来,然后继续喝——只要桌上的空罐不多,就不算扎眼,至于他是怎么把啤酒带进战舰的,冯君认为,指挥官不会问。 不知不觉间,他就喝了七八灌,也收了两次罐子,然后继续喝酒。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他抬眼一看,却是那高老回来了。 高老也没有想到,他的房门居然是开着的,怔了一怔之后,冲着冯君鞠个躬,“您好。” “别介,”冯君嗖地就站了起来,他是不想跟对方打交道,但是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他还是很重视的,尤其这高老不但年纪大,而且真的德高望重,给国嘉做出过巨大的贡献。 所以他也很恭敬地一抱拳,“高老您这么做,我真的不敢当。” “我谢的是你为华夏做出的贡献,”高老沉声发话,他是这千余人的舰队里,仅有的三个住单间的人之一,消息的灵通不用怀疑的。 他甚至知道,这个神秘人相当不好打交道,不止一个人提醒他,可以不接触对方,但绝对不要做出有任何挑衅嫌疑的行为。 所以他给对方打的标签,也是“敬而远之”,哪曾想自己被大家起哄架秧子,上台唱了一段戏,却是眼睁睁地看着这厮溜号了。 能选择悄悄地溜号,证明这位不是完全不讲道理,然后他回来,又愕然地发现这厮房门开着,忍不住就要试探一番。 发现冯君的反应中规中矩,高老也很开心,他笑着一指桌上,“这是从哪儿弄到的啤酒?我也去弄几罐?” 冯君愣了一愣,然后笑着一摆手,“都送您了,战舰上从哪儿弄啤酒,我也不清楚。” “不用了,一起坐着喝呗,”高老迈步走进了房间,笑眯眯地发话,“我早就想跟您聊两句了,可又不敢主动打扰。” “别总是您您您的,高老,我受不起,”冯君哭笑不得地摆一摆手,“您坐着喝。” 伸手不打笑脸人,他就算再不想接触对方,这种情况下,也不可能恶语相向。 当然,他没有表现得特别热情,甚至话都说得不多,隐约还是有点“生人勿近”的高冷。 可是高老并没有感觉出来,他是一门心思搞研究的,情商方面很是不堪,反正他记着保密原则,也不打问对方来历,跟冯君谈的,也是战舰各个部位的不同应用。 战舰的不同位置,在涉及的时候考量很多,但是使用手册上不会做什么解释,尤其是还可能阴差阳错地遇到某些非常规操作——一如单手换弹匣。 虽然冯君也弄到了海量的维修资料,但是他们想要吃透这些维修资料,没有十来八年是不可能的,而且这些维修资料,并不能体现出所有的设计思路。 高老想跟冯君谈的,就是这些信息。 事实上,他并不知道冯君叫什么,甚至连姓什么都不清楚,不过他知道,这个神秘人跟战舰来历有关,所以他就想多打问一些。 然而,冯君对这些设计思路也不是很清楚,他只不过见多了战舰的使用和维修。 所以大部分时候,他就嗯嗯啊啊地哼两声,表示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不过真问到他懂的东西,他倒也不会藏着掖着。 不知不觉,两人就聊了半个小时,冯君心里很想赶他走,但是……太不礼貌了。 有意思的是,监控室的值班员,也发现高老进入了冯君的房间——冯君房间里的监控是关着的,但是走廊上还有监控的。 值班员一开始以为是误入,没想到高老进去之后好久没有出来,他思索一下,将情况汇报给了指挥官。 指挥官一听这消息,也是有点懵懂,“半个小时没出来?那我去看一看。” 就在指挥官距离房门还有二十米的时候,冯君发现了此人即将到来,愣了一愣之后,他硬着头皮用内部呼叫器呼叫林美女,“在房间吗?” 回话的却是女记者韩姐,“肯定在房间,小林,甲字二号的那位找你。” 紧接着,林美女的声音传了过来,“老板,什么事儿?” 高老的问题问到一半,见他居然去呼叫别人,抬手就灌一口啤酒,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不过心里确实有点不开心,我跟你说话说到一半,你就去做别的事情,有点太不尊重人了。 当然,他也没有发作的意思,因为他很清楚,这个人不能随便招惹。 紧接着,指挥官走了进来,“咦,怎么这个房门没有关……在忙?” 他赶来的第一原因,是担心高老的安危,第二就是琢磨,如果冯君的脾气没有那么臭的话,也可以争取多榨取一些消息。 冯君根本就没有抬头看他,而是继续出声,“我这房门一直没关,怎么还没有过来?” 林美女可是玲珑剔透的心肠,一听他这话,就猜到了一些可能,所以若无其事地回答,“稍等一下,正收拾行李呢。” 房间很安静,指挥官和高老将两人的对话听得明明白白,这才知道合着冯君一直没有关闭房门,是等一名女子前来。 行军中出现这种事,真的有点违反规矩,不过指挥官在来之前也了解到了,那名一定要穿裙子的女士,也进过过冯君的房间,而这两人都不属于作战序列,他也不好指手画脚。 说到底,还是这两人太不好惹,冯君是绝对不能得罪的,另一个林女士,身份要差一点,但是此女负责的是在可能出现意外情况时,成为冯君和舰队之间的润滑剂。 别的不说,只说要为冯君专门安排一个对接的人,就知道这家伙的脾气真的可能很差。 至于这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指挥官也不愿意多打听,他只是笑了一笑,“那位是打算……搬过来住?” “是她非要搬过来,”冯君有点无奈地回答,“她觉得这里条件好一点,可以调整吗?” “当然可以了,”指挥官笑着回答,“只要你同意,我怎么可能拦着?反正你俩都未婚,也不存在作风问题。” 其实换一对男女的话,他肯定要说,“你俩到底什么关系,不说清楚不给你安排,省得败坏我们的名声”——这才是正经的应对方式。 可是对上冯君,他的要求就大大降低了,还主动找出了“你俩都未婚”的理由。 高老听到这话,也有点郁闷,合着这家伙打开房门,是等女人找过来,怪不得跟他聊天的时候,也是心不在焉的。 不过下一刻,他就想起了更生气的事情,晃一晃手里的啤酒,“舰上有啤酒也不告诉我?” “有啤酒吗?”指挥官怔了一怔,在他印象中,战舰准备的远行物资里,应该没有啤酒。 不过临行前,林林总总的物资太多了,又临时变更了演习规模,他不可能记住全部物资。 然而再看一眼冯君,想一想关于此人的传言,他觉得这啤酒未必是来自战舰上。 所以他也只能含含糊糊地回答,“啤酒的情况,我去了解一下,不过说实话,这玩儿意对膀胱太不友好了,增加循环水的处理负担……红酒就不错。” 高老听到这话,是彻底明白了——这位就在面前坐着,你都不问一句,啤酒是哪儿来的,而是要自己去了解,这家伙真有那么可怕吗? 就在这时,咕噜噜的声音响起,由远至近,林美女出现在了门口,手里拖着行李箱包。 指挥官看了她一眼,不动声色地发问,“是要换房间?” “对,”林美女点点头,她调戏冯君的时候,没有任何心理压力,但是被人这么直接问,她还是有点不好意思,“跟我同屋的韩姐,有点神经衰弱,希望一个人住。” 第两千五百九十八章 降落 指挥官闻言,忍不住暗暗吐槽,同居就同居,还找什么别的理由? 他对韩记者了解得不少——其实真正神经衰弱的人,怎么可能做得了军方的前线记者? 他面无表情地点点头,“那就换了,回头把门禁给你调整了,现在我俩是不是该走了?” 林美女也不见外,拖着行李箱进了屋,直接就打开了,然后开始往外拿瓶瓶罐罐,一眼还能看到里面的各种衣物,有外衣也有内衣、袜子什么的,“没事,不着急。” 不着急什么啊,高老看到那些女士服饰,也不好意思坐着了,于是站起身来笑着发话,“给年轻人留点空间吧……这个啤酒我拿几罐?” “都拿走吧,”冯君把剩下的几罐啤酒塞进纸箱,递给了高老,“你们也早点休息。” 两人仓促离开了房间,林美女关上房门之后,得意地笑了起来,“哈哈,还是要请我来。” “我就是想透透气儿,”冯君无奈地表示,“结果进来就不走了……一把年纪了,态度还很好,唉,我也没辙。” “知道就是这么回事,”林美女不以为然地回答,然后眼波流转,“你不怕我占便宜了?” “占我便宜……你想都别想,”冯君冷哼一声,“让你住进来,也算是给你一道护身符,省得别人再惦记你的岗位,不过你要是真那么不懂事,我有的是办法收拾你。” 林美女还想调笑一下,却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刚才的透明橡胶墙,忍不住哼一声,眼睛也红了,“难道我还比不上钟丽菁……真的让你那么嫌弃吗?” 这个例子举得……还真是有点尖锐,以钟丽菁在洛华的资历,根本不可能那么快就开始修炼,冯君当时也是没管住小冯君,才破例让她提前修炼,洛华的其他成员甚至都有点微词。 不过冯君听了这话,第一个反应是,“你们对洛华,渗透得还真够可以的。” 然后他才解释一句,“钟丽菁来历清白,我对上她没有压力,但是你身后牵扯得就太多了,我怎么可能傻到自寻烦恼?” 林美女眨巴一下眼睛,可怜兮兮地发问,“可是我还想弄几支延寿药剂。” “然后没准你就想修炼了,”冯君不以为意地反驳,“人心不足蛇吞象。” 林美女沉默地摆放着自己的化妆品和衣物,猛地又笑了起来,“不是我不够漂亮,而是你忌惮我的身份,对吧?” 冯君又拿出一箱啤酒来,“砰”地打开一罐,慢悠悠地回答,“重要的是结果,原因很重要吗?反正你肯定比钟丽菁老。” 林美女闻言,恶狠狠地瞪他一眼,不过顿了一顿,她再次笑了起来,“不过我能做你的挡箭牌,看来在你的心目中,我也没那么不堪。” 冯君吨吨吨喝几口啤酒,然后舒畅地打个酒嗝,“不管怎么说,我睡床你睡沙发。” “你床很大的!”林美女不满意地表示,“大不了咱们楚河汉界。” 冯君冷哼一声,“地板更大,信不信我点了你的穴,让你晚上打地铺?” “小气鬼,”林美女轻声嘟囔一句,不过嘴角却是微微上翘的。 不管怎么说,她终究还是抢到了跟他“同居”的机会。 而且就像他说的那样,自己住进他的房间,消息不可能传不到自己同事的耳中。 她用了十分钟,摆放好了自己的物品,然后坐到沙发上,探手去拿啤酒,“我也来一罐。” 冯君也是养精蓄锐了七八天,看着那双大白月退就觉得有点晃眼,索性一口气喝完手里的那罐,直接上床盘腿打坐去了。 其实这里没有灵气,他的打坐毫无意义,不过……权当是修身养性吧。 林美女原本还想再勾着他说两句,见他居然开始打坐了,也不敢再挑衅下去——没事的时候可以开一开玩笑,冯君一旦办正经事,她是真的没胆子去打扰。 五天之后,舰队抵达了火星附近,开启了矢量制动,同时十七艘舰船开始相互脱离。 冯君熬了五天,也实在有点受不了啦,主动联系指挥官,表示自己要到火星表面去,“……你们演习你们的,我探查一下火星的情况。” 指挥官迟疑一下回答,“等演习结束,我们也有计划着陆火星,采集一些岩石和土壤样本,同时对火星的地表进行扫描分析……那时候一起去吧。” 冯君很干脆地拒绝,“不用,我首先要勘测一下,这里有没有地外生命,这个探测过程,对你们来说可能是危险的。” 指挥官见他态度坚决,当然也不能阻拦,于是安排人给他找了一副太空机甲——他高度怀疑,冯君身上就带着太空机甲,但是这次好不容易邀来了对方,没有让人家自带装备的道理。 一具太空机甲在太空军中也是很宝贵的,未来十年之内,肯定属于不可再生资源,可是指挥官很清楚,对谁小气,也不能对冯君小气。 林美女听到这个消息,强烈申请同行,不过冯君很鄙夷地问她一句,“你会驾驶机甲吗?” “机甲我是不会,”林美女坦承不足,但是她也知道,“可以使用双人机甲,我坐副驾驶。” “别闹,”冯君摇摇头,“双人机甲不是损管兵,就是火力支援,谁用双人机甲搞侦查?” 林美女纠缠未果,亲自把他送到了真空门口,然后眼睁睁看着他拒绝了其他战士的护送,穿着机甲孤身一跃,冲进了茫茫的太空中。 因为是在真空门附近送行,大家都穿了宇航服,不过哪怕隔着面罩,旁人也能看到林美女眼中汩汩流出的泪水。 她知道他在另外两个世界里,经历了很多的风险,但是直到亲眼目睹了他的行动,她才能真正地体会到,勇敢地冲向未知的领域,需要多么大的勇气。 而眼下的这番操作,冯君的评价是:基本上不存在任何风险。 其实就连指挥官本人都不这么看,他低声向林美女发话,“冯先生的行动很鼓舞人心,机甲降落在火星上的危险性,要高于在太空中演习,他能当众这么做,战士们都很跃跃欲试。” 广个告,真心不错,值得装个,毕竟书源多,书籍全,更新快! “你这么说话,有点残忍了吧?”林美女白他一眼,虽然对方是准将,但是她不归他管。 “我是站在大局上说的,”指挥官不以为意地表示,心说你跟他存在不存在真情,还是两说呢,现在就教训起我来了? “我要回房间了,”林美女转身就走,她现在说的回房间,当然是甲字二号的单人间。 指挥官也懒得理她,发布下去一系列命令,要大家做演习开始的各项准备工作。 不过从演习准备到开始,还需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军方原本计划在打算在火星的背面演习,现在发现太空尘埃较强,在火星的正面演习,也不虞被发现。 所以目下首先要讨论的就是:演习地点定在哪里? 韩姐是文字记者,不是摄影记者,这种探讨过程需要用画面来渲染,文字就不必了,所以她悄然离开,来到了甲字二号按门铃。 林美女红肿着眼睛来开门,“韩姐你有什么事?” 韩姐沉吟一下发话,“他很勇敢……能跟我谈一谈他吗?” 林美女愣了一愣,然后流露出一丝惨笑,“没必要谈,关于他的叙述,不可能上了稿件……一个字都不可能。” 韩姐想一想,还是有点不甘心,“总有解密时间的,我只记录不发表,保密几率我也懂。” “那也不该是你来跟我谈这个问题,”林美女淡淡地表示,“应该是你上司的上司出面打招呼,我知道你能上这个舰队来,肯定是可靠的,但是……真的不该由你来约我。” “咱们不是舍友吗?”韩姐笑一笑,她知道对方说的没错,也知道相关的规矩,但是眼前有大料,不顺手挖一下,实在是对不起她的专业素养,“我只问一个问题……火星危险吗?” 林美女眯着红肿的眼睛想了想,然后摇摇头,“不知道……不过难得住他的危险,其他人基本上就是必死无疑了,所以我还是支持他去的,只是自己想陪着去。” 这是动了真感情了呀,韩姐心里暗叹,“你对你们这段感情的归宿,有什么想法?” “能有什么想法?”林美女笑一笑,“开心一天是一天了。” 韩姐愕然地张大了嘴巴,这是……连小三上位的追求都没有吗? 冯君并不知道身后还有这些事,他一点都没有觉得,踏上火星能有多大危险。 如果不是要考虑别人的观感,他连机甲都懒得穿,就像在天琴位面挨个板块地游走,直接肉身飞行就好了——其实他在虫族世界也是这样。 所以他穿上太空机甲之后,笔直地向火星飞去,速度还很快——反正火星的大气层非常稀薄,不肯能对他造成什么严重损害。 正经是踏足火星之后,他还有一系列的试验要做,说到底,上次他驾驶战舟在太空翱翔,但是还真没在哪个星球上落地过。 所以他一直在把玩着聚灵阵盘,就是想知道,火星上有没有灵气? 第两千五百九十九章 火星古器 大数据修仙正文卷第两千五百九十九章火星古器冯君在火星上落地之前,是减速过的, 所以他在踏足火星之后,虽然溅起了厚厚的火山灰,但是还真没感觉到多少重力——这里的重力加速度还不到零点四G,确实能给人一种“身轻如燕”的感觉。 落地之后,他放出神识探查一番——真没发现什么东西。 没发现可以慢慢找,他先飞到了火星背面,脱掉了太空机甲——这玩意儿太笨拙了。 太空舰队里也有人在关注他,看到机甲飞到另一边了,赶忙向上面汇报。 然而会议室里正在谈论演习方案,指挥官接到这个消息,也只是愣了一愣,然后很干脆地表示,“既然是他主动飞过去的,就不用管了。” 下面的人还是谨慎地提示了一句,“万一就此找不到了呢?” “最坏的结果,不过是舰队明面上直接返航!”指挥官说得很明白,他不耐烦地表示,“没准是人家不想让咱们看到呢。” 他说得没错,冯君出了机甲之后,直接就用上了他那半吊子隐身术,不但是要防范战舰的观察,也是提防火星上可能存在的生物。 然后他就通过瞬闪,开始在火星上探查,到底有些什么矿物或者生命, 金丹真人的瞬闪是很快的,尤其火星又很小,算是八大行星里体积第二小的。 冯君瞬闪一阵,终于轻咦了一声,“这里居然也有灵石矿?” 他感知到了一处灵石矿,这灵石矿位于地表下五十多公里,如果不是五环了,他还真感应不到那么深,尤其是这一处的矿藏并不大,也就跟澳洲那一处类似。 发现灵石矿之后,冯君就停了下来,他直接在灵石矿的旁边,布下了聚灵阵。 在上了战舰之后,他一直在把玩聚灵阵盘,就是想试一试,火星上到底能不能聚集灵气。 不过聚灵阵这个尿性,大家也都懂的,聚敛灵气不是一时一刻的事情。 安置好聚灵阵之后,他又加了防御阵,然后离开继续搜索,脑子里琢磨着火星文明。 火星……其实单看遗迹的话,真的能判断出来,此地应该有过文明出现。 冯君无意知道这个出现过的文明叫什么,反正起码消散了几十万年,而且这个文明的科技力量,就算比现在的地球强一点,也绝对逊色于虫族世界的人族联邦。 他琢磨的是,这个文明应该有修炼肉身——要不是这样,火星上应该不止一个灵石矿。 那么,那些修炼者,是不是全部都死了?会不会也有像守护者那样强大的存在? 这么思考着,他的行动就慢了许多,探查矿物的同时,也探索生命的存在——五环搜索生命的距离依旧不长,也就是五十公里左右,倒是他将神识释放出去的话,能搜索几千公里。 这么小心搜索着,一天多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此刻太空战舰也早就开始了演习。 其实就在演习的同时,舰队也没有放弃对冯君的搜索,一天之后,听说还没有发现冯君,指挥官特意找来了林美女,“你对他比较了解一点,要不要我们专门派侦察舰去寻找?” 这次的演习机会真的很宝贵,短期内不可能再有这种规模的演习了,五百人的舰队,超载得过了千人,大家都在认真地操演和学习,就算分出单兵战舰去找冯君,也非常可惜。 “不用,”林美女很干脆地摇摇头,送别的时候,她的情绪难以控制,但是很快就调整了过来,更别说她现在也在观看各种战斗配合,“我相信他的能力。” 指挥官有点错愕,忍不住说了一句,“我还以为,你会很关心他。” “我当然很关心他,”林美女毫不犹豫地回答,“但是我也大致清楚他的实力。” 指挥官忍不住笑一笑,“那送别的时候,我看你哭得那么伤心。” 这堂堂舰队指挥官,关心的都是什么?林美女理直气壮地回答,“女人都是感性化动物!” 因为她的建议,指挥官决定不派战舰去找冯君。 而就在同一时间,冯君也有了惊人的发现,在火星的南极,一大块冰层下,居然有些让他感到晦涩的气息,于是他火速赶了过去,然后用手机搜索一下。 他这一搜就愣住了,千余米的冰层之下,有一个残破的箭头,正是这箭头释放出的气息,让他感觉不舒服了。 这玩意儿该怎么处理?他有点头疼,因为他使用手机搜索的时候,发现了冰层里还有生物存在,不是什么大家伙,只是微生物,破开冰层可能影响它们的生态环境。 修者的心性都是很坚毅的,对冯君来说,影响环境不算重要,但是火星上的冰层一直被地球各国高度关注,相关的图像资料,那真不知道有多少。 更坑的是,这些资料大部分都不对华夏开放,冯君担心自己做什么动作,早晚会被发现。 不过最关键的还是,他觉得那个残破的箭头,很可能对他构成威胁。 想了好一阵,他还是心一横,抬手收摄了一大团气息,压缩成一个乒乓球大小的小团,然后意念驱动体内的手机,使用足迹来到了朝阳,并对守护者发出了神识。 家里明明有个大佬,为什么不用? 守护者这次的反应有点慢,差不多过了十分钟,才将他牵引了过去,“什么事……咦,你手里这是什么气息?” 冯君将自己的经历简述了一下,守护者沉默了一阵才发问,“残破的箭头?” “是的,”冯君点点头,“幸亏是在千米的冰层之下,冰冻得比较硬,否则我觉得自己未必能扛得住这股气息。” “唉,你说得没错,”守护者悠悠地叹一声,“那箭头是古器,而且是主杀戮的,上面的杀戮气息,可不是你一个金丹期能受得住的……起码要强元婴才行。” “古器?”冯君闻言吓了一跳,“可以跟道器相媲美的古器?” “古器是混沌之器,用意念加持,道器是道韵之器,两者不能一概而论,”守护者纠正他的看法,“你见到的箭头,是大乘期修者使用的古器。” “大乘期?”冯君闻言又吓了一大跳,“看来这火星上的冰还真的厉害,怪不得人家说,冰越冷越硬,搁在地球界的话,我估计就危险了。” “能跟冰有多大关系?”守护者哭笑不得地表示,“你没事,主要因为古器是残破的。” 冯君眨巴一下眼睛,试探着发问,“这箭头……前辈你是否知道来历?” “无非就是那几种可能,”守护者含含糊糊地表示,“你自己去想,我可懒得考虑……你是不是想收走它?” 冯君很干脆地回答,“如果是无主之物的话……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应该是不知道怎么收取吧?”守护者能明白他的顾虑,“你去一张纳物符来,我给你处理一下,只能用一次……处理费用三百上灵。”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它变得斤斤计较了起来,干什么都要灵石。 “上灵倒是好说,”冯君对此不在意,他在意的是,“这残破的古器,我拿来有什么用?” “上面的杀戮气息,能磨练元婴和出窍期的意志,怎么能说没有用?”守护者有点生气了,“如果气息足够吻合的话,别说分神期,就连合体修者也会出大价钱购买。” 冯君闻言愕然,“合体期……高价买这残破的箭头?” 守护者没好气地回答,“如果这箭头完好无损,哪里轮得到合体期来买?” 倒也是,冯君无语了,箭头可是大乘期使用的古器,跟合体期之间还差着个渡劫期。 他想一想之后,试探着发问,“是不是能卖几个极灵?” “卖极灵,我也想啊,”守护者有点无奈,“不过主要还是得有人需要……其实有可能的话,我不希望你卖掉,等你元婴了,用它磨练意志或者感悟杀戮之道是很好的。” 那就只能再说了,冯君又出声发问,“火星上,有没有类似于您这样的存在?” “应该没有吧,”守护者不确定地回答,“如果真的有,大部分时间也是在沉睡,否则六千年前那一次,我应该能感受得到,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在火星上发现了一处灵石矿,”冯君沉声回答,“到目前只发现了一处,所以我想,是不是出现过修真文明?” “文明倒是未必,不过肯定有人去过那里,”守护者毫不犹豫地表示,“那个灵石矿……你挖过来吧,搁在那破地方也没用。” 果然任何个体都是自私的!冯君笑一笑,“所以我才问,火星有没有守护者,如果有的话,我担心它不让我挖灵石矿。” 守护者沉默一阵,桌上蓦地多出了一块玉牌,“这是我给你准备的防御符宝,能承受合体期一击,如果在火星上遇到了守护之物……起码能争取逃跑的时间。” 冯君想拿,又有点不好意思,因为前一阵他才表示,自己不想成为一个带着奶妈的男人。 第两千六百章 古器主人 冯君不好意思,守护者却猜到了他的想法,冷哼一声,“你愿意磨练自己,这一点没错,但是万事都要做好最坏的心理准备,修行一事,固然要追求勇猛精进,也要懂得如履薄冰。” 冯君闻言点点头,上前拿起了符宝,“受教了,我对火星……确实有点不摸底。” “灵石其实不用着急挖,”守护者淡淡地表示,“用你在澳洲海底那个法宝就行,能先用那个昆浩界的灵石,则是最好不过。” 冯君点点头,笑着发话,“我也是这么想的,澳洲的已经开挖了,就先挖完澳洲的,能给这个世界多留下点底蕴,还是不要随便动了。” 又说几句之后,冯君身子一闪,去了火星的南极,准备动手取出箭头。 不过直接从冰上打孔取箭头,麻烦实在有点大,他索性退出很远,找到了岩石带,打算使用化石为泥的术法,走迂回的路子接近。 化石为泥操作起来确实简单一些,不过整个过程也有点耗费灵气,饶是冯君已经金丹五层,打一个一百多公里的“U”型坑道也很吃力。 推荐下,我最近在用的小说app,安卓苹果手机都支持! 一天之后,在距离箭头差不多五百多米的时候,冯君感觉自己的灵气不太够了,为了保证自己能有足够的灵气收取箭头,冯君决定稳重一点,先去回复一些灵气。 回复灵气,当然要去聚灵阵,不过他来到聚灵阵附近,顿时就是一惊,“这是……” 聚灵阵外,竟然有一层薄薄的沙土笼罩在上面,不过冯君感知一下,才骇然地发现,那并不是沙土,而是一种……从未见过的微生物! 这微生物似乎对灵气很感兴趣,明显是试图进入聚灵阵,不过冯君在离开之前,还开启了防御阵,它们被防御阵阻隔在了外面。 冯君的脸一黑,这还是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想一想之后,他抬眼向天上看一看,发现头顶没有战舰,于是直接一串火球术打了过去——通常来说,高温是灭杀微生物的好办法。 然而糟糕的是,也许是因为他使用的是灵气,那火球击中“沙土”之后,微生物有八成掉落了下来,但还有两成,居然生出了一些灵气! 然后就可以看到,那些微生物竟然从防御外罩上撤下,向冯君所在的方向涌来——是肉眼可见的速度。 冯君顿时骇然,这么小的东西,竟然能有这么快的速度? 当然,真要说速度有多快,倒也不见得,差不多每秒就是四五毫米左右,但是相比它们的个头,就很恐怖了——就算微生物的长度是四五个微米,每秒运动速度就是体长的千倍。 地球界跑得最快的动物猎豹,每秒最快的速度也不过是三十米出头,是体长的三十倍。 这么一比就知道,这些微生物的速度实在令人咋舌。 不过再想一想,冯君又释然了,猎豹跑的速度快,苍蝇飞行的速度更快,火星嘛,空气稀薄,出现这情况倒也不能说有多过分。 现在的问题是……这些微生物居然不能全部烧死,该怎么弄? 下一刻,冯君拿出了等离子炮——灵气驱动的火球不行,那能量石驱动的等离子体呢? 果不其然,一炮过去之后,微生物是沾着就死,挨着即亡,脆弱得就像烈日下的雪花。 他一时兴起,又测试了半天,终于确定,这种微生物本身并不耐热——毕竟火星的气温比地球低多了,耐热上限差不多也就是九十度。 但是灵气能给它们足够的耐热加成,而且能够催动它们生长。 这个发现让冯君有点毛骨悚然,不过所幸的是,常规热量能杀死它们。 这种东西如果出现在天琴,会不会搞得天下大乱呢?冯君想一想,觉得可能性应该也不大,天琴的修者不知道征战了多少位面,遇到的可怕东西还少了? 这么一边想着,冯君就一边把微生物清理干净,然后进入聚灵阵查看一下,果不其然,聚集到的灵气几近于无。 单就聚集灵气的速度而言,地球起码是火星的七八十倍,所以相较而言,地球都算得上“灵气充沛”了。 换句话说,这聚灵阵聚集起的灵气虽然能吸引大量微生物,却完全不够冯君回复灵气。 所以他不得不又拿出一个回灵阵盘,放上灵石,同时再激发防御阵。 用了半天的时间,他体内的灵气差不多回复到了八成,他觉得这基本上就稳了,然后收功起身,果不其然,防御罩外面又出现了一层薄薄的轻纱。 冯君拿出一支火焰喷射器,将这些微生物全部杀死,然后收起所有的东西,又在距离着火点二十公里外,丢下一块灵石,然后一闪身离开。 他不知道的是,火星上虽然空气稀薄,但是火焰喷射器喷射出的液体本身带有助燃剂,还很是燃烧了一会儿,却是被一艘战舰的观察员观察到了,“报告,火星上发现火光!” 舰队今天的演习是一系列重点项目,虽然舰队严重超员,但是大家都在认真地观察和学习,负责闲杂事务的人并不多。 相关的研究员稍微分析了一下,然后确定,“那里是已扫描区域,此前未发现异常,这个变化可以上报。” 消息上报到指挥官那里,他看了一下,喊来了林美女,“那位身上可以携带多少东西?” 林美女想了想回答,“比如说……这支舰队?” 指挥官把消息给她看一下,“在火星上点火……有没有可能是他做的?” “可能性极大,”林美女毫不犹豫地回答,“严格来说,我不知道除了他,谁还有这胆子。” 指挥官闻言,吩咐身边的通讯员,“就说是探查火星的勇士所为,保持关注即可。” 通讯员主动发问,“如果他要求派战舰过去呢?” “我建议先专注于演习,”林美女出声了,“他随身也带着量子手台,既然没有呼叫,就不要干扰他了……演习才是重点。” 指挥官看她一眼,笑着点点头,“你还真的是……足够感性!” 他说的其实算反话:你理智起来,同居男友的性命都能冷静看待。 然而,林美女真的不在乎冯君的生死吗?当然不是,她比别人更清楚,那家伙身上到底藏了多少秘密,既然那么多秘密,是连她都不能掌握的,为什么要让别人打听了去呢? 所以她一点都不希望有人去打扰冯君,哪怕是善意的关心——其实那家伙真的不需要。 冯君并不知道,林美女帮着说了一些话,否则他留下的那块灵石,真有一定的概率被发现——灵石的鲜红色泽,在火星上还是比较显眼的。 他来到了坑道里,继续化石为泥的行动,直到距离那箭头将近百米的时候,他实在有点扛不住那煞气了,于是拿出了那张处理过的纳物符,想借此抗衡。 真要硬扛,他觉得还能坚持一二十米,但是这没有必要,正经是那箭头如果突然发作,他没有手执纳物符,可能根本无法应变。 果不其然,他才拿出纳物符来,只觉得煞气带来的压力陡然减轻,似乎源源不断地送入了纳物符中。 几乎就在同时,他隐约觉得,空中传来了一丝极其隐晦的波动,他思索一下,将那块玉石做的符宝也取了出来,用一个小丝网装了,挂在胸前。 “咦?”他的识海中传来一个念头,给人一种阴恻恻的感觉,“你居然能发现我?” “只是有点心悸,”冯君波澜不惊地回答,“我做事一向求稳。” 对方并不是用语言来表达的,是直接使用了意念,“你觉得那个玉符能护住你?” 大概有可能吧!冯君心里很清楚这一点:这张符宝没有用的话,你会冒头出来吗? 不过他知道,自己的心思不能信马由缰,对方很可能有照见自己心路的能力,所以他努力压制着这些想法,用意念回答,“我只是小小金丹,能得一张合体期的符宝,很不容易了。” “合体期……你这怕不是合体期的手段吧?”那位继续阴恻恻地表示,“符宝和收纳符出于同源……大破灭之后,现在还有这样的存在?” “有的,”冯君很坚决地表示,“前辈如果一直在观察我,应该知道,我刚才离开了一阵,就是求那位前辈制作了收纳符和护身符。” 那个念头又沉默一阵才表示,“嗯,果然是刚刚制作的……那厮叫什么名字?” “前辈请自重,”冯君正色回答,“您也知道,那位前辈不止合体期的修为,它对我极为关照,我不能容忍您这样称呼。” “合体期算什么玩意儿!”那位不以为意地表示,“我不是小看谁,你嘴上的那位前辈,他现在绝对打不过合体期,左右不过苟延残喘。” 冯君默然,并不出声表态。 那位等了半天,见他不说话,自己也觉得没啥意思,“你现在打算拿走我的箭头,不告而取谓之偷,你还嫌我态度不好?” “这箭头是前辈的?”冯君愕然,“我还以为是无主之物,那我回去告知一下那位前辈,没准你二位是熟人……它说持这种古器的,也就是那么几个人。” 第两千六百零一章 老怪物 见冯君要离开,那个念头忙不迭地表示,“等等!” 与此同时,冯君就觉得身边多了一些若有若无的羁绊,一般人根本感受不到,不过他最近连着接触了卫三才和熊家真君,对空间的感知能力大大增加,知道这是出现了空间规则。 但是同时,他有一种感觉,这规则肯定拦不住守护者的气息牵引。 于是他略带一点不高兴地发问,“前辈,你这是打算强行留人了?” 那位估计是愣了一下,然后表示,“是呀,我就打算强行留你了,你能反抗吗?” “无非是想继续看我的底牌而已,”冯君又亮出了守护者前不久又做的牵引气息,面无表情地表示,“此物我一旦使用了,那便是结仇了,请前辈三思。” 那个念头又沉默了,半天才愤恨地表示,“你要盗取我的箭头,反倒是我的不是了?” “我并没有说你的不是,”冯君很无奈地表示,“我只是说你二位可能是熟人,那位前辈不想跟我解释箭头的主人有些谁,我打算告知一下……这不算什么吧?” “呵呵,”念头冷笑一阵,非常干脆地发问,“万一他是我的仇家呢?” 冯君试探着发问,“也就是说,您的实力削弱得更厉害一些?” 这个试探可以有,也可以没有,他这么做有点冒险了,不过这是一只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怪物,想必做事会有一些考量,而他认为,尽快搞清楚对方的态度,是非常有必要的。 念头一听果然不高兴,“你这么说话,是不是以为凭你亮出来的东西,一定能走得脱?” 冯君怎么可能继续刺激它?匹夫一怒都血溅五步,更别说这种昔日高高在上的大能了。 他比较婉转地表示,“我没考虑仇家什么的因素,就是前辈您的话,都已经大破灭了,您二位好不容易幸存了下来,再大的仇恨也该揭过了吧?” “哪里有那么好揭过的,”念头不以为然地嘟囔了一句,然后才表示,“你的想法有个误区,我不是箭头的原主人,但是这个箭头在火星上,它就该是属于我吧?” “这个逻辑没问题,”冯君很干脆地承认,不过他就更好奇了,“既然您都不是原主人,还害怕什么仇家?” 念头毫不犹豫地回答,“那几位箭头的主人,得罪的人也未必比我多……我倒是未必怕你说的这个前辈,不过这种环境下再做一场,我犯得着吗?” 冯君听得就笑,“看来前辈也是恩怨分明之人……我很喜欢这种性格,相处很简单。” “我稀罕你喜欢吗?”念头的气息虽然是阴恻恻的,不过也充满了老怪物的傲气,而且也是颐指气使的那一套,“你想个法子吧,让我相信你离开之后不会乱说,否则你走不了。” “我能有什么法子?”冯君有点哭笑不得,“天道崩毁,就算我发誓,也没什么约束力。” “那你就认真地想,”念头很不讲理地表示,“想出个好办法来。” 顿了一顿,它又开始提醒,“其实有些天道还是有用的……别以为我真的对付不了你,那箭头古器的煞气,我能让它瞬间宣泄出来,你觉得收纳符能收起来吗?” “我知道,比如说因果天道,”冯君很干脆地表示,天道不存,因果尚在,这就是现在情况的真实写照,不过他也遇到了一个问题,“但是我不懂怎么用因果天道发誓。” “那看来我也只能抹杀你了,”念头阴恻恻地表示,“就算你可以狡辩说,箭头不是属于我的东西,但是你还想偷我的灵石矿……这总是我的吧?” 冯君闻言稍稍错愕一下,没想到自己就是架设了一个聚灵阵,就被别人看出了意图。 不过紧接着,他就反应了过来,“你真觉得,这灵石矿是你的?” “不是我的,难道是你的?”念头有点不高兴了,“这矿藏不是在火星上?” 冯君觉得越发有点难以理解,“我真不知道前辈的存在,不过您如果认为我要偷灵石矿,当时为什么不阻止?” 念头沉默了,似乎遇到了难以启齿的事情,不过最终还是表示,“我不是诱骗你盗窃,而是后来推演出来的……我是被收纳符的气息惊醒的,这个没啥不能说的。” 越是说“没啥不能说的”,其实越代表了某种尴尬——它本来也是处在休眠中。 不过这也说明,它本身的实力,未必比守护者差,否则不会在睡眠中还这么敏感。 “那这就对了,灵石矿不是您的,”冯君理直气壮地回答,“否则您为什么会陷入休眠?” 念头轻咦了一下,“咦,灵石矿和我休眠有什么关系?” “您如果能取用火星的灵石矿,怕是不需要休眠。” “你懂个什么!”念头不屑地表示,“我需要的灵气,不是普通灵石矿能弥补的。” “我当然知道了,”冯君理所当然地回答,“但是普通灵石矿不无小补,恢复本源的极灵,那是混沌初开才会有……比较难搞到。” “比较难搞到?”念头气得想笑,“骨龄不过百载,居然敢这么吹牛,你见过极灵吗?” 冯君呆了一呆,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指出,“前辈您要是擅自使用这灵石矿,因为有界域因果,还不如不用……您说这灵石矿还算是您的吗?” 然而念头在这个问题上,有它自己的逻辑,“那怎么就不是我的了?我的东西就算放烂了,那也是我的……我想给谁用是我的事,所有权等于使用权吗?” 不过顿了一顿,它才反应过来另一个问题,“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这还用问吗?冯君苦笑一声,“都是躲过了大破灭的前辈,大家的处境都是相似的。” “不可能,谁会闲得没事跟你说这个?”念头的智商还真不低,不过想它是活了多少万年的主儿了,倒也正常,它甚至猜了出来,“你不是在别的界域,帮你那前辈搞到灵石了吧?” 冯君干笑一声,“前辈你想多了,火星……算别的界域吗?” “我绝对没想多,”念头根本没有理会他这个问题,“我问你见过极灵没有,你没有回答我……所以,你是帮它搞到了极灵?我需要你认真回答这个问题。” 它的意念变得相当强烈,“虽然我可能打不过它,但是跟你和它玉石俱焚,还有些把握。” “玉石俱焚你是不要想了,”冯君听它威胁自己,也变得不客气了起来,“我刚给它弄了一百块极灵,虽然它出地球比较困难,但是我想……它会为我报仇的。” “一百块……极灵?”念头陷入了沉默中,过了好一阵,猛地爆发了,“你要是给我一百块极灵,我一定去地球给你报仇!” 啊?冯君有点懵了,“我不需要你去地球……给我报仇呀。” “有点冲动了,”念头也有点不好意思,顿了一顿它表示,“我的意思是说,其实你完全可以和我合作……一百块极灵,已经很够我用了。” “合作?没有啊,我跟那位前辈不是合作关系,”冯君的态度还是很端正,“它帮我很多忙,我弄到一些上灵和极灵,当然也就想着孝敬前辈。” “上灵……还有极灵,”念头又陷入了沉默中,久久没有反应。 就在冯君怀疑,这位是不是自闭了的时候,又有意念传来,“五十块极灵,这个箭头我就卖给你了。” “没有,”冯君很干脆地回答,“最后一块极灵都孝敬给前辈了,所以它给我这么多宝物。” “你要是给我一百块极灵,我给你双倍、哦不,三倍!”念头相当愤愤地表示,不过紧接着,它才发现自己错过了重点,“你一定打通了别的世界……是这样吧?” 冯君想一想回答,“咱们这个位面,也有混沌初开的世界吧?” “身在这个位面,就要承担这个位面的因果,”念头不屑地表示,“不管是普通灵石,还是极品灵石……我知道,它也知道,所以你没有必要糊弄我。” 冯君苦笑,“既然您都知道了,我好像说啥也没用了,要不……您尝试一下杀人夺宝?” “我没那么傻,”念头很随意地表示,“你都说了,天道不存因果尚在,你此刻出现在火星,对我来说……半是机缘半是劫,我何苦去结那么大的因果?” 这话说得确实像前辈高人,但是冯君相信自己的直觉,“前辈,请恕我冒昧,我感觉一开始接触的时候,你是不怀好意的。” “那当然了,你来到我的地盘,就应该是我的子民,”念头理直气壮地表示,“该怎么处置你,难道不是我说了算吗?” 冯君轻咳一声,“我来到你的地盘不假,但是我没有犯错,你怎么能随意处罚?” “那我寻点错误出来,”念头心里还是有善恶的,“你是我的子民,总要让你心服口服。” 冯君迟疑一下,继续发问,“请恕我冒昧地问一句……最近六千年,火星还有子民吗?” 念头默然,久久不能回应。 第两千六百零二章 重压下的合作 虾仁猪心啊!念头沉默了好半天,最终还是表示,“子民多少很重要吗?” 冯君越发明了这位了,于是表示,“子民多少不重要,但是一个都没有,那就没面子了。” 念头被这句话噎住了,好半天才做出回应,“你是想激怒我吗?” “我没那胆子,”冯君一举双手,正色发话,“前辈你放我一马,我保证有生之年都不再来火星了,同时约束门下也不再来,好吗?” “门下啊……”念头轻喟一声,然而他GET到的,根本不是冯君的卖点,“金丹是该有门下了,虽然你骨龄不足百……地球还有多少金丹真人,掉下了一百没有?” “地球……应该只有我一个金丹了,”冯君嘴里说的是“应该”,但却是极其肯定的口气。 “只有一个了吗?”念头有点好奇,“那昆仑呢,有几个出尘?” “地球上我知道的,有四个出尘,”冯君沉声回答,“昆仑只有门主刚刚出尘,我家有两个,另外一个……是很久以前,就化身器灵了。” 他甚至都没有报出丹霞天的名号,因为面对这种老怪物,他或者还有点抵抗的能力,但是麻三娘遇上了,那就只有跪的份儿,魂飞魄散是一瞬间的事,更别说她本身就是个魂体。 冯君认为,麻三娘是个好的合作伙伴。 虽然她也有点小毛病,但是大节不亏——谁还能没点小毛病呢?所以他不肯出卖她,哪怕丹霞天小世界搁在天琴,出窍期都可能下手,可他是讲究人,一直就是这么做事。 然而,念头看重的不是“另外一个出尘期是谁”,它轻喟一声,“凋敝如斯了吗?” “现在的地球,我就是老大,”冯君毫不犹豫地表示,“如果不算那位前辈的话。” 念头能感受到他的自信,那是“大道在前,当仁不让”的狂妄,想当初……它也是这样。 “我记得六千年前,地球尚有金丹三百,”他不无感慨地表示。 冯君则是毫不犹豫地表示,“千年以降,地球就出了我这么一个金丹。” 对念头这种老怪物来说,千年不过一瞬间,根本配不上“以降”这个词,不过地球一千年都没有出一个金丹,这也实在是……前景不妙。 前景不妙的情况下,居然出了这么一个怪物一般的“中流砥柱”,他就必须要认真了——对方前景他并不能确定,但是气运是不用怀疑的,绝对是大气运。 所以它很干脆地表示,“既然这样,咱们也可以合作的。” 冯君感知一下,觉得周边空间规则已然消散,于是笑一声,“你现在不怕我跑了?” 年轻人这么说话,很容易没有朋友的!念头怎么说也是曾经的大能,听到这话之后,心情可想而知,不过终究是活了那么久的存在,它很快就压下了心里的那一丝不爽。 “既然要谈合作,肯定要站在互利的角度上,强迫并不是合作的态度。” 冯君先收起了收纳符——就是改造过的纳物符,表示自己不会强收那箭头,然后发问,“前辈打算怎么合作?我现在的时间并不多,星空里还有我的伴当,可能马上会降落。” “一群凡人而已,”念头的态度,跟普通修仙者一样,看不起凡人,“先说这个箭头吧,我五千上灵卖给你,相较五十极灵,五千上灵已经很便宜了。” 插一句,真心不错,值得装个,毕竟书源多,书籍全,更新快! “多谢前辈,但是不用了,”冯君摇摇头,很干脆地表示,“我已经习惯了捡漏了,花钱才能买的东西,我兴趣不大。” 他不是不想要箭头,但是这玩意儿他短期用不上,本身又是残破的,在他看来五百上灵都不值,想到对方刚才的狮子大张嘴,他真是连还价的兴趣都没有。 说到底,是这个念头给他的感觉不是很好,而且人在江湖,轻易不要露白。 “只会花钱捡漏,”念头阴森森地表示,“还是不想跟我交易吧?” “不是不想交易,而是这个残破的古器,在我看来五十上灵都不值,”冯君振振有词地回答,“前辈开价那么高,我若是还价太狠,有不敬上位者的嫌疑,倒不如不要了。” “五十上灵都不值?”念头真的是有点生气了,“你不是有嫌疑,而是纯粹不敬上位者,大乘期使用的古器,你居然评价这么低?” “抱歉了,前辈,”冯君摇摇头,正色发话,“我是来捡漏的,如果知道它是有主的话,我都不会问价,也不会专门回地球一趟了。” 念头的意念变得再次阴狠了起来,“若是我一定要五千上灵卖给你呢?” “强买强卖的话,会影响前辈在我心目中的印象,”冯君还是不卑不亢,“而且现在,我身上也就一百多上灵,我估计,前辈也不会放我回去拿灵石吧?” 念头沉默一阵,很无奈地表示,“大乘期使用的古器,哪怕是残破的,五十极灵也不贵,搁在以前,卖出上百极灵都很正常。” “这个我并不清楚,因为我没有经历过那些时日,”冯君摇摇头,很干脆地表示,“不过就像前辈你说的那样,那是‘以前’,而现在的情况是,别说极灵了,连上灵都见不到。” “撇开相关的背景谈价钱,那都是不负责任的。” 念头默然,最终还是不耐烦地表示,“把你所有的上灵都拿出来,箭头我卖你了。” 冯君无语了,半天才叹口气,“前辈真要强卖的话,这次我可以买,不过我并不认为,这叫合作。” 言下之意就是,你这次可以强迫我,不过以后的合作,你也就不要想了。 念头又变得暴躁了起来,“我出手帮你收起箭头……难道还不值一百上灵吗?反正你也就一百多块,剩下的上灵当购买费用,全部给了我,也说得过去吧?” “好吧,说得过去,”冯君一听是这么个道理,也就不能再叫真了。 “我还有一百七十多块上灵,箭头价值五十上灵,前辈出手一百上灵,再加上二十上灵,算晚辈初次登门的孝敬,剩下的零散几块,我就留下了,前辈你看可好?” 念头沉默一阵,幽幽地表示,“二十上灵的孝敬……搁在以前有人敢这么说话,我一个眼神就瞪死他了。” 冯君这次是说成什么都不接话了,他已经把自己要说的说完了,该有的试探也完成了。 见他不说话,念头也没了脾气,“那你先拿出上灵吧。” 冯君拿出上灵点一点,果不其然,就是一百七十八块,他数出了一百七十块,念头却是又改了主意,“二十五块上灵的孝敬,给你留三块。” 面对它的出尔反尔,冯君其实有点想笑,昔日的堂堂大能,到底缺灵石缺到了什么地步? 当然,他肯定不能笑出来,要不然这位会恼羞成怒到什么样子,那还真的难说。 他将一百七十七块上灵放进一个纳物符里,自己只留了一块,然后将纳物符捧在手中。 空间一阵轻微的波动,纳物符不见了去向,一缕阴恻恻的意念传来,“还算识趣。” 然后冯君的身子几个瞬闪,来到了坑道之外,冲着天空一拱手,“还望前辈施为。” 念头没有理会他,过了差不多五分钟,意念才降了下来,“呼,好怀念的味道,可惜终究没有极灵……拿出你的收纳符来。” 冯君闻言愕然,“前辈不是说,自己也能做吗?您说亲自出手……用我的收纳符?” “总共一百块上灵,你还要我改造收纳符?”念头有点不高兴,“那我赚个什么?速速拿出来,我帮你收取古器,省去了你的磨难,这还不够吗?” 反正就是缺灵石呗,冯君也明白这位的处境,拿出收纳符,下一刻,冰层上方爆出了强大的煞气,然后瞬间不见,仿佛是个错觉一般。 紧接着,收纳符瞬间消失不见,不到两息时间,收纳符又回到了冯君手上。 冯君的神识扫一下,能感觉到残破箭头已经消失,而且他隐约有一丝直觉,知道箭头确实被放进了收纳符里,所以他收起来,冲着天空一拱手,“多谢前辈关照。” 念头的意念又再次降临,“这一笔合作完成了,再说说那个灵石矿吧,这一次我是真的要卖极灵的。” 冯君的嘴角抽动一下,那灵石矿总共值不值一块极灵,都还很难说呢,你想卖几块?“前辈,我是真的不缺灵石,普通灵石和中灵都不缺,缺的是上灵和极灵。” “那换成上灵也可以,”念头毫不犹豫地表示,“上灵以下的灵石,实在倒胃口。” “那也只能来日方长了,”冯君正色回答,“不过凭良心说,我是真的没兴趣买灵石矿。” “咱们这生意,还是要做下去的,”念头显然不愿意到此为止,“要不你说一说,你现在缺点什么,我看能不能帮上你。” “缺什么?”冯君沉吟一下,他很想说,自己现在什么都不缺,虽然这话听起来有点欠揍,但事实确实如此,“暂时想不起来……前辈你比较擅长什么?” 第两千六百零三章 从哪弄的 大数据修仙正文卷第两千六百零三章从哪弄的我比较擅长什么?念头对这个问题也是有点无语,它很想说自己什么都不差。 不过最后,它还是郁闷地表示,“如果你能弄到足够多的极灵,什么忙我都能帮。” “短期内,极灵恐怕不太可能,”冯君沉声表示,“我答应了那位前辈,帮它找五百极灵,现在才找了一百块,我要优先孝敬它老人家。” “五百极灵!”念头恨得直咬牙,“早知道会错过这个,刚才我就直接夺舍了!” “夺舍?”冯君愣了一愣,反而是笑了起来,“你都说了,半是机缘半是劫,只要护身符宝能扛下你一击,就算没有拿出牵引气息,我也可能跑得掉的。” 他没说跑掉之后,自己会做什么,反正只要他跑得掉,那就有乐子看了。 念头没有跟他计较这个,而是很不屑地表示,“我若是决意夺舍,你拿出收纳符的时候,就可以下手了,哪里需要等你拿出护身符来?” 冯君想一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而且他当时也能感受到,对方隐约是有恶意的,于是忍不住出声发话,“那你为什么不直接下手?” 念头郁闷地回答,“我总要搞清楚你的根脚吧?而且夺舍金丹……修为也太低了。” “拜托,我现在是地球唯一的一个金丹,”冯君忍不住强调一句。。 “我怎么知道会凋敝成这样,”念头悻悻地回答,然后又冷哼一声,“不过你也算是有根脚,又有气运,知道情况之后,我肯定不会再夺舍你了,要不就是自找的劫数。” 冯君思忖一下,还是忍不住问一句,“前辈你出身是天生精灵吧?” “差不多吧,”念头思忖一下,含含糊糊地回答,“你孝敬的那位前辈,也是类似的存在,若是纯粹的修者,挺不过大破灭的。” 冯君这就不明白了,“天生精灵也能夺舍?我怎么没听人说过?” “你才知道几种天生精灵,”念头阴恻恻地鄙视他,“一旦失了本体成为魂体,还能有别的选择吗?” 冯君直觉地认为,对方还是在忽悠自己,“如果你必须夺舍的话,几千年来好不容易等到一个人,应该是第一时间就选择夺舍吧?” “我也未必要夺舍,”念头不以为然地表示,“现下我也有寄身之处,夺舍的话,人类修者实在有点脆弱,现在整体环境很糟糕,修不到大乘期,我夺舍做什么?” 冯君认为还是不对,“我在另一个位面,有一只土灵,负责维护我的洞府和庄园,我可不认为它被人杀了的话,还能去夺舍。” “土灵是五行精灵,那种低档货不要跟我比,”念头陈述着自己的鄙视链,不过却死活不肯亮明身份,“你也不要试探了,反正我肯定具备夺舍你的能力。” “好吧,你具备,”冯君也不想跟它叫这个真,心说就算你真的能夺舍,夺舍的过程中,我若是能挣扎着挪移到昆浩,倒看你死不死,“既然前辈无所不能,我倒是有个设想……” “我想做个法宝,算是虚拟一个战斗空间,就像玩真人游戏一样……嗯,好吧,你可能不能准确理解游戏的意思,我的初衷,是想培养自己的门人……” 冯君确实是有这个计划,他现在当保姆当得有些辛苦,可是弟子们的修为确实弱一点,没太多的实战经验,然而他还不放心把人放出去,让他们直接面对灵兽什么的。 久而久之,弟子们非被养废了不可。 说到底,地球界跟天琴位面的文化就不一样,天琴的修者不怕实战,实战中死亡也不是不能接受,毕竟他们要通过实战获得修炼资源,怯战就意味着止步不前。 洛华的成员按说也应该有这种认识,然而比较坑的是,地球界……尤其是华夏,非常重视人身安全,认为那才是最大的人木又。 洛华庄园的成员若是隔三差五地失踪几个——永远回不来的那种,光是成员的亲戚和朋友的打听,就足够让冯君头大了。 就不要说好风景的老妈、嘎子的爹妈之类的,诸如李诗诗同村的村民、徐雷刚的哥哥姐姐这些,洛华就不能完全不理会,否则人家没准要经公。 冯老板现在在公家面前吃得很开,但是事实上,如果公家借此来强行介入洛华,就算不能如愿,他肯定也要让渡出去一些利益。 当然,如果洛华的实力再强大一点,会更让他们投鼠忌器一些,但是在这个过程中,死等也不是办法,还是要想办法提升洛华成员的实战能力。 所以冯君就想炼制一个虚拟游戏的法宝,里面可以是人和人的对战,也可以是人和灵兽、妖兽的对战,可以是单对单,也可以是单对多,还可以多对单、多对多…… 当然,能真实模拟无尽之海或者燃烧荒漠之类的话,那是再好不过了,但是冯君也知道那不现实,不过可以慢慢地实现。 事实上,冯君曾就这个设想问过颐玦,想知道七门十八道有没有类似的法宝,颐玦当时的反应,是相当地懵懂——有现实的战斗,为什么要打这虚拟的? 等冯君把他的想法说明白之后,颐玦表示:你这么爱护门下有点过了,修者都应该是摔打出来的,不过在修者弱小的时候,做一些针对性的训练也不错。 冯君通过跟她的交流,不但确定了天琴位面没有这种法宝,也明白了为什么没有这样的法宝诞生——不仅仅是文化方面的问题,更重要的是没有相应的实现思路。 首先,这个法宝要有一个数据库,大一点固然好,小一点也能将就,但是不能没有。 其次,要给数据库灌输相应的数据进去,这跟“法宝成型就不能再改动”的炼器思路,完全是不一样的。 最后就是,模拟战斗的过程,需要一个数据处理中心。 这三个方面单独拿出来任何一个,都难不住天琴的修者,但是全部都能想到,并且拿出成品法宝的人,一个都没有——说到底,是缺乏一个整体综合解决的方案。 不过这跟天琴的文化也是相辅相成的,不是没人肯去想,实在是没有必要去想——真正的修者,不就是通过实战杀出来的吗? 其实在冯君解释清楚之后,颐玦都有点心动,因为她是宅女性质的,实战不算多,但是如果待在家里,就能跟各种对手作战,她也很乐意。 所以她表示,咱们可以一起,委托炼器道开发这么一个法宝。 但是冯君也只有思路,该怎么提要求还真是一窍不通,而且他隐隐还有点担心——既然涉及到各种综合数据,那么……对方会不会留下后门什么的,以此来窥探洛华成员的隐私? 要知道,修者的社会里,也不乏各种暗子、暗手和窥探,他自己就经历过不少,比如当初晓松真人送给他的行在,上面就有暗记。 再有一点就是,冯君真的是太忙了,事情一件件排着,根本就顾不得考虑仔细操作,于是就一直这么耽误了下来。 现在这位前辈这么渴望赚取灵石,自身修为又很高,眼界也足够,他就拿出这个法宝的要求来,看它能不能做到——关键是他会把法宝带到天琴,不用担心太阳系这边的窥探。 念头听他说完之后,跟他探讨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彻底明白了,他要炼制一个什么东西,忍不住出声吐槽,“现在的修者都这么怕死了?” “这叫精准扶持,”冯君一摊双手,他不会说自己很在意弟子,那是主动亮软肋给对方,“现在灵气凋敝得厉害,距离复苏还有很长时间,应该把有限的资源用在潜力大的弟子身上。” 念头有点疑惑,“你接触的修真位面,不是到处是灵石吗?” “哪里会到处是灵石?”冯君坚决不承认这一点,“我搞到那一百极灵也不容易,再说了,就算灵石再多,也不能浪费不是?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 “这个也是,”难得的,念头居然同意他的看法,“若是当年能控制一下修炼人数,我也不至于到了这步田地,不过,此物炼制起来,委实有点头大。” “我给上灵的,”冯君很干脆地表示,“你开个价吧,如果将来能转卖出去几件,没准可以换来一些极灵。” 他对这位也是有点头大,惹是惹不起,白给灵石又很容易惯出毛病来,他总不能把守护者从地球界拎过来找场子,而且就算弄到点极灵,那肯定也是守护者优先。 所以不如画个大饼……我把条件提出来了,你做不到,那就不能怪我不给你灵石了,如果你真能做得到,又有人拿极灵来买的话,我给你一些,守护者也不能说什么。 念头却是有点犹豫,“真的太繁琐了……我没有这么多灵气来演化。” 演化?冯君从储物袋里取出了演天镜,“前辈能修理了这个东西吗?” 念头的意识在瞬间就剧烈地波动了起来,“这是、这是……这是你从哪里弄到的?” 第两千六百零四章 曾经的传说 大数据修仙正文卷第两千六百零四章曾经的传说念头的意识波动得是如此剧烈,冯君的脑海里翻江倒海一般,他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强忍着呕吐的欲望,冯君攥紧了牵引气息,咬牙切齿地发问,“这是夺舍前兆吗?” “稍等,”念头的反应奇快,再也没有那半死不活阴恻恻的感觉,而且情绪一下就平稳了很多,“我是有点意外……你稍等一下。” 这个稍等持续了差不多五、六秒钟,念头的意识还是有微弱的波动,显然它的情绪依旧不是那么稳定,然后它传来了意念,“这东西,是得自另一个位面,没错吧。” “是的,”冯君非常肯定地回答,“看来前辈您已经认出了这是什么东西。” 念头没有在意他后面的话,而是继续发问,“那这个……怎么称呼?” “我得到它的时候,别人称呼它为窥天镜,”冯君沉声回答,“不过我有一个活得足够久的朋友,说四万年前它叫演天镜。” 他解释得足够详细,但是事实上,他想告诉对方,除了地球界的前辈,他还认识另一个修真位面的大佬——不管什么样的种族和精怪,能活四万年的绝对不会含糊了。 念头陷入了沉默中,过了大约十秒钟左右,猛地爆发了,“狗屁,什么窥天镜,演天镜倒还差不多……不过那帮蠢货,终究是没有得了真谛。” 冯君没有顺水推舟地问下去,因为他不能确定对方的反应,所以只能继续自说自话,“这个镜子不管叫什么,前辈你能不能修复得了?” 然而念头依旧是不回答他的问题,继续自说自话,“你是怎么得到它的?” 冯君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这镜子损毁严重,所以被一个元婴得了,这元婴伙同他人埋伏我,我侥幸脱险之后,邀约朋友打上他的宗门,得了这镜子。” 这一次,念头终于注意到了他的措辞,“邀约朋友,打上元婴的宗门,你的路子果然不差,这镜子能赠我吗?” “这个……”冯君只有苦笑了,“此物是我和其他道友共同的战利品,目下由我来保管,前辈应该也知道,此物的等级在真宝之上,前辈若是没有足够的理由,我委实不能割爱。” 赠送那是想都别想,你要是有意购买,给个合适的理由,打个折卖掉倒也无所谓。 结果念头又跳跃性思维了,“这镜子上的气息……就是你口中那位前辈的气息?倒是奇怪了,这货没陨落吗?” 冯君本来又打算抗议的,不过听这位的口气,似乎认识守护者,就暂时忍住了。 “也算故人吧,”念头倒是没有什么敌视的情绪,有的只有感慨,“居然是它生存了下来,倒也是咄咄怪事……地球还有谁活下来了?” “我所知道的,就只有它一个,”冯君老实地回答,“它是有了守护承诺。” “守护承诺?噗哈哈哈,”念头先是一怔,然后放声大笑了起来,“这货还是被坑了啊。” 冯君等了一等,等它情绪稍微稳定一点,才沉声发话,“我觉得这也不算坑吧?它虽然接了守护承诺,但终究是活下来了。” “你不懂,你不懂的,”念头的意识活泼了很多,终于没有那么阴恻恻了,它居然有兴趣发问,“咦,你怎么不问我它是谁?” “我这个人的好奇心不强,”冯君淡淡地表示,“您想说,那我就听着,您不说我不问。” “那我就不说了,”念头很干脆地表示,自己没有卖弄的谷欠望,不过他现在的情绪,确实活泼了不少,“维修这镜子,你打算出多少灵石?” “这该是前辈你开价吧?”冯君自然也不会中了这套路,“价格合适我就修,不合适一拍两散,您说是不是?” “那我要买这镜子呢?你开价吧,”念头居然有样学样,“价格合适我就买了。” 冯君一摆手,“抱歉,我开不出合适的价格,您没有能说服我的理由,所以不用买了。” “呵呵,”念头冷笑着表示,“价格不合适的话……那我就抢!倒不信那货会来找我。” “说到底,还是豪强嘴脸,”冯君不以为意地笑一笑,“我就算价格定得再低,你最终还是要抢的,前辈你有灵石吗?” 念头微微一怔,咬牙表示,“我……我有灵石矿!” “别逗了好吧?”冯君冷笑一声,“那位前辈表示,它要修复本源之后,才会出手修复演天镜,您那个小灵石矿,一块极灵都不值啊。” “它修?切!”念头很不屑地哼一声,然后才反应过来一个问题,“它修复本源,需要五百极灵……你打算为修好这面镜子付出五百极灵?” 它的意识不可控制地抖动了起来。 “前辈您想多了,”冯君闻言笑了起来,“您若是想买这演天镜,五十极灵我就卖了……虽然残破了一点,但终究是真宝之上的宝物,一百极灵还是值得的。” “你放屁!”念头气得破口大骂,“这起码是仿古器!五十极灵……你小看谁呢?” 冯君愣了一愣,然后拿出来收纳符晃了一晃,“残破的古器,前辈你都要卖五十极灵。” “残破的古器,和可以修复的古器,那是一个价钱吗?”念头有点想暴走了。 “但那只是你地盘上的残破古器,这可是我的战利品,这能一样吗?”冯君笑一笑,“前辈你还是说一说渊源吧,真有渊源,我送您也无妨的。” 念头火了,“就算没有渊源,它也不止值五十极灵。” “是,它值五百极灵,但是您有灵石吗?”冯君嗤之以鼻,“想便宜点卖给你,你还生气,真是好人做不得。” 念头沉默了,但是冯君似乎能听得到它气得呼哧呼哧直喘,好半天之后,它才传出一段意念来,“那你送我好了。” “那我送您了,”冯君将演天镜平摊在手上,一如刚才他出示收纳符一般。 念头愣了一愣才发问,“送我……那你如何跟你那些伙伴们解释?” “此物跟前辈,似乎有渊源,”冯君正色发话,“那我跟前辈结个善缘,他们会理解的。” 念头这次愣了好半天,才咬牙切齿地表示,“你就看准了我的灵气不够炼化它,对吧?” “那我不送了行不行?”冯君也火了,一转手收了起来,“我敬你是前辈,你不能一直挑三拣四地找茬……合着我该送你演天镜,再送你几十极灵?” “等等,你听我说,”念头有点着急。 “我不等了,”冯君再次攥紧了牵引气息,“演天镜就在地球,想要自己去拿!” “那是我的双生镜!”念头高叫了起来,“你敢走,我跟你没完!” 冯君是真的想走了,但是他有点割舍不下正在演习的太空舰队,自己这一走,估计要连累到他们,心里难免有点犹豫——想要救下他们,该怎么跟守护者求情呢? 结果这一犹豫,他听到了“双生镜”这个词,终于又松手了,“双生镜?” 念头不做声,估计是在调整情绪,好半天才出声,“我是猜测。” 如果是猜测,你至于这么激动吗?不过他也没兴趣戳穿对方,听着就好了。 沉默片刻之后,念头出声发问,“地球古代最著名的镜子,是什么镜?” “风月宝镜,”冯君毫不犹豫地回答。 “不是这个,”念头很干脆地否决了他的回答,“还有更著名的。” “那就是照妖镜了,”冯君其实已经隐约猜到了,但是他绝对不会认真回答。 “照妖镜算什么玩意儿,只是照见而已,”念头越发地不忿了,“你没听说过阴阳镜?” “阴阳镜我自己就有,”冯君淡淡地回答,“昆仑欺人太甚,所以我破了昆仑的护山大阵,去里面搜刮了一趟,拿走了阴阳镜。” “仿品,那是仿品!”念头的意识不住地跳动,“真正的阴阳镜,你根本没有见识过!” “所以……前辈你就是了?”冯君冷冷地发问,“所以你是天生精灵,而不是五行精灵,更不是先天精灵,只是阴阳镜里诞生出的镜灵?” “小家伙倒也不傻,”念头冷笑着表示,“是不是觉得我很好对付?” “也没有啊,我有点庆幸,”冯君老老实实地回答,“幸亏我没有贸然攻击你,要不然……都会反射到我身上的。” “阴阳镜最大的功效是那个吗?”镜灵真的有点恼了,镜面法宝功能不一,但是都有一个基本功能,那就是反射伤害,或大或小而已。 可是它真的不能忍受这个基本功能,“正手生反手死,才是阴阳镜……照见即是生死!” 冯君摇摇头,“昆仑这个镜子不行,照见了最多是昏迷,看来真的是仿品……对了,阴阳镜也是出自昆仑,我抢了昆仑,前辈你会不会对我有成见?” “我能对你有什么成见?”镜灵冷哼一声,“我本天生精灵,也不是昆仑的,像你那前辈,跟我一样是天生精灵……我在意过它是我的对头吗?” 第两千六百零五章 缠上了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守护者是天生精灵,这个可能性冯君想到了,但他还是有点不能接受,“你俩是对头?” “当年的对头,阵营相对罢了,”镜灵轻哼一声,却也不想多说,“但它真不是我仇家。” “好吧,”冯君很快地就接受了这个现实,“您是阴阳镜的镜灵,不过我看这个样子,是不是阴阳镜已经不存在了……毕竟连仿冒品都出来冒充正品了。” “阴阳镜确实不存在了,”冯君的面前一闪,出现了一团淡黑色的烟雾,“我借着阴阳镜的残片在此地栖身,没有回地球争夺那些成圣机缘,也很忍让了吧?” “确实很忍让了,”冯君点点头,“如果你不强买强卖我的话,那我就真的同情你了。” “我强买强卖你?”黑色雾气轻哼一声,“我一直很讲道理的好不好?” “可能站在你那个修为角度,你觉得自己是讲道理的吧,”冯君也无意争辩什么,弱小真的是原罪,“我只是有点好奇,古器也能诞生出精灵?” “少见多怪,”镜灵不屑地表示,“你不知道的事多着呢。” 冯君沉吟一下,反手拿出了演天镜,“既然有此渊源,此物我送给前辈了。” 那一团黑色的烟雾并没有摄取镜子,而是沉默了一阵,才又发问,“就这?” “就这!”冯君很干脆地回答,“要不我再送您五百中灵,前辈,须知得意不可再往。” “我要中灵做什么?”黑色镜灵的情绪不好,“我要的是上灵和极灵。” 冯君也不说话,淡淡地看着它,一时间,现场竟然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中。 差不多沉默了十分钟,镜灵表示,“我要八千上灵,算我跟你借的,等我能炼制出你要的法宝,可以折抵炼制费用。” 冯君依旧那么看着它,还是不说话,不过态度就很明显了,东西拿走,咱俩两清。 “搁在以前的话……”镜灵很不满意他的态度,但是表达到一半,它还是问起了别的,“你把那块灵石扔到地上,是个什么用意?” “有种微生物,能吸收灵气,”冯君淡淡地回答,“这个东西,我打算带回去一些研究,我要考虑它们会不会对修仙界造成什么影响。” “癣疥之疾,不足挂齿,”镜灵轻描淡写地表示,然后发问,“你不要法宝了吗?” “法宝我是想要,但是前辈你的要求,真的过分了,”冯君沉声回答,“我冒昧地问一句,您能给我炼制的法宝,是什么级别的?我送您演天镜,不够一件法宝的价值?” 镜灵何尝不知道自己的要求过分了?它轻喟一声,“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送红包】阅读福利来啦!你有最高888现金红包待抽取!关注weixin公众号【书友大本营】抽红包! “那您收下演天镜,咱们就此别过,”冯君将演天镜放在地上,一闪身消失了。 他当然不是穷大方,实在是……太空中一千多号人呢,他跑得了,那些人却是跑不了,万一镜灵把气撒到那些人身上怎么办? 而且这演天镜,确实跟镜灵有渊源,人家也不是胡乱开口。 至于该怎么跟颐玦交待,冯君觉得,自己如果拿出那个残破的箭头赔偿,基本上也说得过去了——就算颐玦没有用,放进库房或者上交宗门,基本也能增加底蕴。 所以算下来,冯君这次来火星,也不过就是赔了一百多块上灵,以及演天镜的一半所有权,而他对镜灵算是仁至义尽了,勉强也能算结了一场善缘。 反正人生在世,没必要算计得太细。 他来到自己丢弃灵石的地方,果不其然,灵石已经被灰色的微生物包裹住了。 冯君拿出一块黑曜石试一试,发现这东西对黑曜石不感兴趣,于是放一把火,把周边的微生物都烧死,然后将灵石和上面附着的微生物,都收进一个黑曜石盒子里,打上了封印。 还有少许残留的微生物,他又取出一个玻璃试管来装了一点,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好。 紧接着,他又是一闪身,来到了两百里之外,再次放一把火。 这把火放得就大了,过火面积超过了一百平方公里。 太空舰队也发现了这么大的火,虽然是在背对地球的一面,但是舰队在火星轨道上扔了几个探测器,这么大的火肯定能发现。 于是林美女用量子手台呼叫他,没想到还真的呼叫通了。 冯君的回答,也令大家挺满意——发现了未知的微生物,所以放一把火,为战舰的降落,烧出一块安全的空间来。 在太空探险,这些都是常识,人类的宇航器在火星降落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是载人航天器却从未降落过,这次战舰如果打算降落,回去也要做严格的消杀。 所以冯君烧掉一些微生物,实在是太正常了。 然后又有人问他,想知道火星上有多少种微生物。 冯君只能遗憾地表示,说我完全不知情,不过南极的冰层里,应该还有微生物。 他的现身,让不少人松了一口气,演习进行得越发地顺利了,终于在进行到第六天的时候,完美地完成了各种测试。 接下来,就要商量战舰是否该降落火星,很多人担心,火星上会有未知的病毒或者生物,那些东西万一真的存在,会给地球带去不可预估的灾难。 不过大家这次是偷偷地来的,只要保证能控制住风险,降落到火星上也不算多大事。 在争论中,两种观点冲突得很厉害,至于说为什么出发前没有准备好方案——这是初航火星,有太多无法预知的可能,所以指挥官和研究人员都有相当大的决断权。 当然,临机决断权是联系不上后方的时候,才会自动生效的,现在整个舰队跟后方的联系相当稳定,虽然是为了避免暴露从月球基地中转的,不过延时并不是很长,还不到十分钟。 后方的总部并不武断,依旧很尊重前方的分析和判断,奈何前方自己就吵得一塌糊涂了,最后后方有人发问,“冯君是怎么看待这个问题的?” 冯君的看法是——可以让有限的战舰降落,然后支撑起全部的战舰。 他的建议当然得到了大家的重视,但是汇报火星上有微生物的也是他,所以舰队最后的决定是:派两架单兵机甲下去,搜集一些火星土壤就好了。 冯君一听这话,索性表示说,你们也别派人下来了,直接丢个降落伞下来,要做什么测试,收集什么土壤之类的,都我来吧,省得万一出什么岔子,反正我是不怕的。 研究人员这边,原本还不想答应,因为在他们看来,首先冯君不够专业,其次是,他们也希望能亲自踏上火星——就算不是第一个着陆的,第二第三也不错。 他们甚至将这种行为,上升到了爱国和勇气的高度——研究员也有不怕死的! 但是最终,还是指挥官出声表示,“服从命令!” 通过量子手台的对话,冯君用了三天时间执行各种操作,最后还安装了三个小型基站,以及各种机器和设备,火星车机器人什么的都有,能保证长期的火星观测。 三天之后,全体战舰升空,再次结为一体,关闭了动力,在火星轨道上绕圈子,等着冯君来进行下一步的操作。 冯君整理一下机甲,拿出一个灵兽袋,正要发动,面前蓦地出现一团黑雾,“要走?” “没错,”冯君无奈地叹一口气,“本来都不想来的,可是没办法,这帮凡人太脆弱。” “你是为了他们,才把演天镜送我的,对吧?”镜灵并不傻,原本心里就有猜测,现在更是确定了这一点,“担心我伤害他们?” “关键是前辈跟演天镜确实有渊源,”冯君解释了这么一句,猛地又觉得,自己没有必要把别人当成白痴,“在修仙位面,凡人在修者眼中,不过是蝼蚁,我担心前辈也这么想。” “我本来就是这么想的,”镜灵却是毫不否认,“你倚仗为靠山的那位,肯定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我这算是收了你的保护费?” 冯君笑了起来,“如果只是保护费的话,稍微有点贵,将来他们再来,如果是说华夏语的,还望前辈能帮着看顾一二。” 镜灵淡淡地发问,“你不会保护他们吗?” “我多少事呢,能来一次已经是破例了,”冯君也不怕暴露出自己的本意,“而且你也知道,我本是修仙者,没有斩尘缘已经不合适了,总不可能增加凡间羁绊。” 镜灵的意念依旧很平淡,“也就是说,你不会再来了?” “我在火星留下了锚点,想来当然可以来,”冯君摇摇头,“但是我觉得,没必要再来。” 镜灵的情绪出现了一点波动,“那么就是说,哪怕我炼制出了法宝,也没法给你?” “炼制出法宝?”冯君实在有点无奈,“你啥都没有,还想炼制出法宝?好吧……过个百十来年,我会来看一下的。” “原来你也知道我啥都没有?”镜灵的情绪波动得大了一点,“然后你们想去修仙界的就去修仙,去不了的就在地球上用极灵恢复本源,是吧?” 第两千六百零六章 头脑风暴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冯君见对方有点激动,只能一摊手,无奈地表示,“前辈,修者有红尘炼心,也有孤独求索,找到属于自己的路,才是最重要的,您不这么觉得吗?” “我不这么觉得,”镜灵这些天不见,显然也想通了一些事情,“你们那叫修炼,我这叫等死,没有灵石我怎么修炼?你给了我演天镜又能如何?” 冯君不想说话,反正那个护符就一直挂在他的胸前,只要能扛住那么一下,他有的是应对手段,说到底,还是因为有太空舰队在,否则他现在没准已经偷跑回地球了。 他就不信以守护者的实力,再加上那些极灵的补充,给不出更多应对这位的手段。 不过想了一想,他觉得不要刺激对方太狠,所以很诚恳地表示,“前辈,就算您一直在火星待着,也不代表就没有机缘了,机缘此物,玄之又玄,没准您就绝处逢生了呢。” 镜灵听了这话,真的是又好气又好笑。 这两天它确实是在思索这个突来的因果,能白得一面演天镜,当然是天大的好事,不过这越发增加了它获取灵石的欲望——此前它还有点咸鱼,单纯的魂体不会有太大发展。 所以见到冯君的时候,它甚至有点想夺舍,这真不是假话。 可是有了演天镜,它的想法就多了,恨只恨那坑货居然给小金丹装备了很多好东西,以至于它是真的没有把握留下这个小家伙。 事实上,它也回味过冯君的话,体会出了里面的暗示——有四万多岁的朋友,还会同其他人,打上了元婴的宗门,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这次见冯君要离开,它主动来打个招呼,原本是个亲近的行为,还想让他给那位捎两句话,最后再问一问什么时候再来。 哪曾想对方表示,以后都不会来了,给出的解释也非常合理,它的心态终于彻底爆炸——你不来,我怎么办?再面对着黑乎乎的太空,沉寂几千年吗? 它并不怕寂寞,对修者来说这太正常了,它害怕的是看不到希望的寂寞。 原本镜灵还有一点点侥幸心理,觉得对方可能是在使用什么手段,达到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没谁会舍得白送出一件古器去,哪怕这古器是受损的。 但是当冯君建议,要它静待“绝处逢生”的机缘,它已经是在爆炸边缘了,“绝处逢生……如果逢不了生呢?” 冯君一摊双手,“这总不能让我来担保吧?机缘不够,还能怨外人?我做得很不错了。” 黑雾闪动一下,一面镜子出现在了冯君的手上,正是他前不久送出去的演天镜,“带着这镜子回去,我要跟守护的那厮聊几句,近万年不见了。” 然后那黑雾就化作一团旋风,钻进了演天镜里。 冯君怔了一怔,“这是……分神?” “当然是分神,”镜灵的意念在冯君脑中响起,“许多年不见,谁知道那厮变成什么样了……万一转了魔修,对它来说,我就是大补之物。” 这么开玩笑,有点过吧?冯君心里嘀咕。 不过转念再一想,这两位可是修为类似的存在,又不像我这种小修,怕这怕那的。 冯君穿着机甲跃入空中,抬手一摆,将偌大的十七艘战舰的结合体,硬生生地收进了灵兽袋,整个过程干脆利索,相信对方就算是多角度高速拍摄,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机甲杂物仓里的演天镜中又传来一股意念,“好大的灵兽袋……都快媲美袖里乾坤了。” 冯君闻言有些好奇,“你见识过袖里乾坤?是地仙之祖镇元大仙吗?” 镜灵却是不肯多说,“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不该赶路吗?” “没必要赶路,”冯君沉声回答,“我有挪移神通,可以瞬间抵达地球,不过回得太快,容易让那些凡人们生出无关的猜测,我觉得还是适当藏拙的好。” “区区凡人,你还是真照顾他们,”镜灵不以为意地嘀咕一句,然后出声发问,“要不聊会儿天吧……你真有昆仑的仿品阴阳镜?” “真的有,”冯君沉声回答,“在我庄园里,不过也是破损的,是出尘期就能使用的。” “档次还真够低的,”镜灵毫不犹豫地表示,“只冲这一点,昆仑的山门就活该被你打破,居然这么侮辱古器。” 冯君也不着急回,就跟它聊天,“你跟番天印相比,谁更厉害一些?” 镜灵却不愿意回答这些问题,“过去的事了,说它有什么意义?那仿品阴阳镜,能给我看看吗?” 又来了!冯君苦恼地皱一皱眉,这一刻,他并没有掩饰自己心里的感受,就是想让对方也感知到,但是表达出来的意念却是,“呵呵,一件损伤的出尘期法宝,送给前辈也无妨。” 他这么“阴阳怪气”,搞得镜灵也有点不爽,不过它还是表示,“多谢小友了,此物可能于我有用……你所需要的法宝,我已经有了一定的思路。” 有思路了吗?听到这个,冯君就来了兴趣,“前辈可否陈述一二?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镜灵还真的没有吹牛,等待的这几天里,它也确实盘算了一番,该如何实现冯君的要求——如果能够从正当渠道获得灵石,谁愿意落下坏名声? 尤其是事实已经证明,眼前的小家伙虽然修为不高,却也不是它能够任意欺凌的。 于是它就一项一项地跟冯君解说了起来。 简而言之,在它看来这个法宝并不是很难炼制,它也有信心完成,现在遭遇的问题是,有些思路捋得不是很清,缺少了一些关键的操作模式。 就是说它具备了足够的技术底蕴,但是缺乏整体的综合解决方案,就像冯君想的那样。 不过冯君在谈论中,发现了另一个意外,修仙界在数据运用上,可能不如人族联邦和地球,但是同时,他们在数据细化的智能性上,远超人族联邦和地球。 打个比方说,玉孢天虫这种奇兽,想要描述出它的全部特点,并且推演出它在战斗中遇到各种情况时,可能做出的各种反应——只这么一个要求,就可能会让地球界的超算宕机。 但是对于天琴修者来说,输入一段意念就解决了——我所知道的奇兽,它应该是这样的。 没错,颐玦一个意念直接传输进法宝中,玉孢天虫的资料就完善了。 而且在模拟人族和玉孢天虫对战的时候,甚至不需要法宝有多么强的运算能力,颐玦输入的那段意念,就可以看做是一个小小的运算单元,她提供的消息可以自行运算。 对于地球界来说,资料库和运算是两回事——一个是硬盘一个是CPU,甚至资料库结构不合理,提取难度大的话,会影响运算能力,但是在天琴,资料库自己就能运算。 反正对冯君这种文科僧来说,天琴修者对数据的处理方式,根本不能用地球科学的逻辑来解释,两个文明的构建平台就不一样。 不过他也隐约想到了,为什么修真文明不把科技文明放在眼里,修真文明真要往科技方面发展的话,绝对能吊打科技文明。 他和镜灵聊了整整两天,居然把法宝的雏形设计了出来,镜灵负责整体规划,他负责解决各个环节的处理思路,而双方又一起负责将功能具化的炼制思路。 不过在最后的环节,经常能听到镜灵的吐槽,“拜托,你怎么也是一名人族修者,怎么这炼器的水平,还赶不上我一个天生精灵?” 【送红包】阅读福利来啦!你有最高888现金红包待抽取!关注weixin公众号【书友大本营】抽红包! 冯君也不服气,“我喊那么多声前辈,你当我白叫的?你说你活了这么久,知道得多一些,不是很正常吗?” 镜灵心里清楚,自己的炼器知识还真的很差,根本配不上它的岁数和修为,当然,跟普通的元婴甚至出窍来比,它的炼器水平当得起“尚可”二字——如果对方不主攻炼器的话。 有很多常识性的东西,它自己不懂,但它知道是常识,可是冯君居然也不懂,这就让它抓瞎了,“我走的根本就不是炼器的路子好不好?我是主阴阳掌生死的存在!” 冯君的嘴皮子也便给,“那是谁说,帮我炼制这个不难?你看那中间的关键环节,全是我提供给你的思路,你还好意思抱怨我?” 镜灵虽然不精通炼器,但是他对修者的思路很了解,“你可拉倒吧,明明是你借鉴了科技文明的思路,偏偏搞得像是原创似的,我只是从来没有从这个方面想过而已。” 一边斗嘴一边设计,经过两天两夜的头脑风暴,法宝的炼制,居然有了明确的路线。 到这个时候,冯君也要回了,“我要挪移了,你不是要观察吗?准备好了没有?” “稍等,”关键时刻,镜灵又来了一个稍等,“我这算殚精竭虑地配合你了吧?” 冯君点点头,“前辈您有话就说,您很努力了……除了炼器知识差一点。” 镜灵跟他混成这么熟,肯定也是有想法的,“挪移过去的时候,你先别跟那家伙说,我已经到了地球……成不?”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六百零七章 回归 冯君是直接挪移到了夏威夷附近的海域,挪移到海底的时候,正好是白天。 于是他又硬生生地等到黑夜,才浮出水面,将灵兽袋里的战舰联合体放了出来。 在冯君答应接应这些人回地球的时候,就明确表示,自己展开接应的时候,战舰必须进入休眠状态,所有人都要进入战舰维生舱,否则他不会跟着去火星。 插一句,真心不错,值得装个,毕竟可以缓存看书,离线朗读! 这种维生设备是战舰标配,除了应对可能出现的战舰损毁情况,更重要的是,当战舰跃迁的时候,舰队成员必须进入这种设备里。 否则跃迁产生的空间扭曲虽然对战舰影响不大,对有机生命足以造成致命的伤害。 营级战舰不具备跃迁能力,那两艘团级主力舰才有,但是主力舰跃迁不可能玩成光杆司令,下面各级的战舰也会组成联合体,跟着一起跃迁,所以低级战舰也有维生舱。 这些就不用细解释了,冯君提出这个条件的时候,遭到了强烈的反对——这些是国嘉的财富,这些人都进入维生舱的话,舰队会抵达哪里,岂不是你一个人就做主了? 冯君的态度也很强硬——你不答应可以,我无所谓的,但我就不跟着去火星凑热闹了。 他不跟着去肯定不行,上面仔细斟酌了一下,觉得相较引起全球恐慌甚至攻击,赌一下冯君的人品,似乎更划算一下。 说句题外话,真没有谁怀疑冯君的人品,但是制度之所以是制度,必须要严格执行才行。 所以他们又通过林美女跟冯君沟通,说战舰是你弄回来的,大家其实并不怀疑你,但是舰队上还有五百条生命,我们要对他们的安全负责,这是制度,不能因为相信你而破坏制度。 到最后,林美女终于为舰队争取了三个观察员的指标——这三人不需要进入维生舱,而是看护整个舰队,同时还负责唤醒维生舱中战友的任务。 冯君也懒得跟他们斤斤计较,说那就这样吧,只有三个人,又能看到多少东西? 到最后,五百条生命成了千余条生命,三个指标也变成了四个指标——多了一个林主任。 其实战舰里很多观察设备还在工作,也有录像功能。 冯君实在计较不来,体质森严四个字不是白说的,而他也确实愿意帮这个忙——兔子皮是真的披不住了,但是能装的时候,还是装一下吧。 作为一个俗人,他一直认为装哔打脸挺有快感,看小说看到这种情节都会很爽,何况是自己的祖国这么搞,所以他宁肯被人发现点异样,也会帮忙。 不过放出去战舰结合体之后,他就直接闪人了,去了洛华庄园——洛华是他的势力聚集地,镜灵如果存了坏心的话,会造成无可损失的巨大损失,不过他赌它不会那么做。 反正不可能回到朝阳,那里可是他的亲生父母。 四个观察员在灵兽袋里已经憋了将近三天,除了林美女之外,那三位轮流休息,每隔四个小时休息两个小时,其实二十四小时也能睡够八个小时,反正保证随时有两个人清醒。 这样的作息不算太熬人,但是这么碎片,再加上在醒着的四个小时里,要全神贯注神经紧绷也确实挺折磨人的,亏得是这样的时间并不长。 所以当他们发现舷窗外出现了微弱的光线之后,马上开始沟通,并且唤醒了沉睡的同伴,而与此同时,林美女恰好也醒着。 四个人短暂地碰了一下头,用短短十秒就确定了战舰已经回到了地球,有人还说要定位一下目前在哪里,林美女直接建议,“先执行唤醒程序吧。” 维生舱一般都是自动唤醒的,设置各种条件就行了,不过也不会缺了主动唤醒功能。 大家纷纷醒来,观察员开始定位,用了不到半分钟,就知道身在何地了——其实还可以更快的,但是为了隐蔽,牺牲点效率也是正常了。 再然后,大家开始校验时钟,发现从火星来到地球,用了三天不到,有人就忍不住嘀咕一句,“三天八千万公里,那位怎么做到的?” 不过更多的人发现,这个位置和这个时间点,想要回华夏,真的不要太轻松,先潜行一段时间,等到夜深了,直接贴海面飞行,很快就能回到黔省的大本营。 接下来,就有人忙着跟总部沟通了,然后又有人发问,“怎么不见那位呢?” 林美女的嘴角抽动一下,却也懒得解释:他不想的话,你怎么可能见到? 冯君回到洛华的时候,正是下午时分,祈雨阵的小雨正在下着,他直接来到了别墅后楼。 后楼是他和自己女人们居住的地方,只不过近几年,他住在这里的时候已经很少了,大多时候,他在山谷竹林南侧居住,条件虽然不怎么样,但是有唯一的金丹聚灵阵。 甚至双向门的开启通道,也在那里的一排板房中。 板房和他的金丹聚灵阵,相距不到两百米,这种布局若是搁在昆浩,铁铁会引来嘲讽——穿过位面门,就是你家大佬的金丹聚灵阵,太不安全了吧? 但是没办法,地球界的华夏就这样,土地太拥挤了——西部或者宽松一点,可是这时候再搬也不现实。 不过虽然他暂时居住在这里,别墅的后院依旧是重点,被称作白玉京的羊脂白玉小楼,是整个洛华的藏书阁,所有功法和典册都在里面,不但有各种门禁,还有灵石驱动的防御阵。 能进白玉京的,到现在只有四个人:冯君、张家姐妹和好风景。 但是除了白玉京,后院还有一个要紧的地方:仓库。 仓库在后楼的地下室,能进那里的只有两个人——冯君和嘎子。 嘎子其实就是个陪衬,能随意进入库房的就只有冯君,嘎子只能进第一间库房,至于第二和第三间……只有冯君死了,他才能获得进入里面的权限。 冯君觉得自己不会轻易挂掉,但是他必须要考虑到种种意外,嘎子只有在他挂掉的时候进入后两间库房,说明他认为嘎子是可以“托孤”的兄弟。 不管怎么说,他这次进入库房,进的就是第二间,取出了得自昆仑的阴阳镜。 张采歆曾经短暂地使用过阴阳镜,但是她觉得这东西意思不大,甚至不如法器级别的蜃王手套,而且白砾滩那边的上界修者越来越多,好法宝层出不穷,所以她把阴阳镜还了回来。 冯君取出了阴阳镜,然后拿到自己的金丹聚灵阵旁,“取来了。” 演天镜就在不远处摆着,镜灵没啥反应,在里面装死。 它要求冯君不得泄露它的行踪,不过在冯君看来,这个要求很扯淡——我跟守护者的关系好,还是跟你的关系好? 不过身为一个安全感奇差的人,他认为镜灵这么要求,只是想增加点安全感罢了——在经历头脑风暴之前,镜灵甚至没有提过类似方面的要求。 这说明镜灵还是比较相信守护者的操守,只不过觉得跟他处得惯了,就提点额外的要求——也许是在试探他吧,反正不管是什么人,想更好地保护自己,是没有错的。 冯君也没有答应它,只是表示我可以把你带到地球去,不主动提起你,但是你要被守护者发现的话,我也不会帮你遮掩……反正就是看你的运气了。 他对镜灵是真的有点头大,这个家伙给他的感觉一点都不好,但是也不愿意轻易得罪——两人在最后两天,关系确实处得不错,不过谁能确定,这是不是人家的套路呢? 然而这一次回到地球上之后,守护者没有第一时间把他摄走,问古器是怎么回事,他回到洛华之后,它依旧就没有反应,说明镜灵装死还是挺成功的。 冯君也不想戳穿它,这固然跟他的承诺有关,但是他也真的不想牵扯进上古的圈子里面去——反正是守护者没有发现,他也没有义务事事都要汇报。 他跟守护者的关系,更像是合作的双方——只要不损害对方的利益,可以各玩各的。 冯君也喜欢这样的合作,谁都不要把谁约束得太紧。 演天镜上传来一阵神识波动,“把你的防御阵撑起来呀,能花几个灵石?” “说得你好像灵石挺多似的,”冯君一边吐槽,一边撑起了防御阵。 防御阵撑起来之后,镜灵才又表示,“这家伙确实挺关心你的,你回来才多久,都神识扫过你三次了……看来你搞极灵的能力,确实很强。” “我弄到了极灵是撞大运,但是我运气特别好是真的,”冯君不会随便承诺,可是他也有点发憷,“神识扫过我三次了?” “我主阴阳掌生死,还能感知不到这点小事?”镜灵很鄙夷地表示,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有意,它居然吐槽,“连这都感受不到,我就有点怀疑你的实力——你跟它关系真有那么好?” “真的很好,”冯君点点头,正色回答,“你就不用再挑拨了。” “我挑拨你俩,犯得着吗?”镜灵在火星上很猖狂,但是来了地球之后,就老实多了,“那我现在就上手你的阴阳镜?” “我拿过来,就是给前辈你用的,”冯君笑一下,然后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合则来不合则去,咱不要太勉强。” 第两千六百零八章 何用勾动 冯君的回答很实在,不过镜灵琢磨一下还是表示,“等入夜吧,那厮没准发现我了。” 冯君毫不犹豫地回答,“前辈你可以等入夜,但是它应该没有发现你。” 镜灵愣了一愣之后表示,“你凭什么这么说?那厮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冯君笑一笑,却也没有解释,不过他是真有这个信心。 守护者真要发现了镜灵,绝对不会这么不闻不问。 自从他弄来了极品灵石之后,守护者对他的重视程度陡然增加,虽然依旧是逃脱不了“赚取灵石的工具人”属性,但是大佬愿意罩你,本身就是一种能力的体现。 然而镜灵也不笨,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那我就正好借着这股灵气遮蔽,尝试一下……为什么会让灵气转化雨水,地球这里的灵气这么充沛了?” 冯君沉吟一下回答,“因为我喜欢下雨。” “真是……”连镜灵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它的神识虽然不敢随便释放,却也能感知到,这一方天地是绝灵的,几乎就没有灵气的存在。 这种情况下,小家伙修炼的地方能聚敛灵气,它倒不是很奇怪,这是修炼的刚需,但是驱动灵气下雨,就算它这曾经的大能,也觉得有点奢侈了。 当然,它也不会指责什么,这是人家自己弄到的灵石,难不成它还要去管人家怎么用? 所以紧接着它问了一句,“小友能回避一下吗?” 冯君点点头,转身离开,漫步在小雨中,四处走着看着。 不知不觉间,他就来到了大河边,看着雨中的大河,有一点心旷神怡的感觉。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道极为细微的神念,悄然传进了他的脑中,“你是被那厮制住了吗?不要回答……如果是的话,你点一根烟抽。” 不愧是大佬!冯君心里苦笑一声,摸出了一罐啤酒,低头看看胸口的防护符,然后大大地灌了一口,长出了一口气,“暮春雨中饮酒,才不负这大好韶华。” “懂了,”守护者这下明白了,它已经发现了镜灵的存在——那厮已经尽量地在遮蔽气息了,但是冯君已经成为了守护者恢复本源的希望,关注力度当然不一样。 它是担心冯君被制,才没有直接出手,听他这么表态,就释然了,“那行吧,我倒是要看一看,这厮这一缕分神,打算做些什么。” 冯君去火星一趟,来回二十多天不说,一路上还被林美女撩拨,实在是有点火气上头,但是这里已经成了大佬们相互试探的前沿阵地,他想找人练一练瑜伽,都是一种奢求了。 所以他索性站在大河边,拎着啤酒慢慢闲逛。 不多时,杨玉欣也走了过来,“回来得挺快的……你手上有火星的微生物?” 她一般并不会使用手机,这一次也就是冯君跟着太空舰队前往火星演习,实在是事关重大,她的大伯子亲自出面,劝说她不要收起手机,她才应承下来。 其实她心里已经意识到了,往日里不怎么跟自己说话的大伯子,最近很有一些倾诉谷欠望,只是不耐烦虚应故事的人,反倒换成了她。 不过不管怎么说,有那么一份亲情在,她也会适当照顾对方的感受。 “火星的微生物,我确实有,”冯君点点头,“不过那东西比较邪门,是有人想要?” “确实有这个意思,”杨玉欣点点头,脸色有点紧张,“怎么个邪门法?” 冯君沉吟着回答,“一句两句说不清楚,反正是非常喜欢吞噬灵气,我本来想的是回头有空了琢磨一下,不过如果他们真想要,我给出去一些也无所谓……但是失控了别怨我。” 杨玉欣一转身离开了,“好的,那我就这么回了。” 不多五分钟,她又走了回来,笑着表示,“你说出‘失控’两个字,给人的威胁特别大……那边差点蹦起来。” 冯君笑一笑,杨主任虽然离开了,但他依旧关注着她,所以已经知道了对方的反应,而且他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太空探索本来就该一步一个脚印地走,连蹦带跳那是自取灭亡之道! 他点点头,“其实吞噬灵气也非常可怕,他们好不容易有些电力聚灵阵了,这些微生物如果作怪,后果很难预料。” 杨玉欣闻言白了他一眼,“既然是这样,你还不提前强调一下?” “良言难劝想死的鬼,”冯君波澜不惊地回答,“如果他们不想求死,自然会注意到,一心作死的话,我就算说得再多,会有用吗?” 就在这时,喻轻竹走了过来,却是她觉得自己有了晋阶的预感,想求一处场所闭关。 现在的山谷竹林和别墅后院,倒都是出尘期的聚灵阵了,否则难以供应这么多人修炼,不过她要冲击出尘期,肯定要独霸一个聚灵阵。 但是事实上,这两个聚灵阵她不能独霸任何一个,独霸了后院的,别墅前院的普通人容易受到影响,独霸了山谷竹林,那里面修炼的乾修,也不可能去后院修炼。 所以她申请的,是冯君的金丹聚灵阵,当然,如果现在能进入昆浩位面的话,庄园里随便找个地方,差不多也能突破,但问题是去不了。 冯君推演了一下,发现她还可以压制三五个月,于是表示:你暂时不要晋阶,压制一下,我对你另有安排。 下午四点钟左右,祈雨阵关闭了,但是郑阳迎来了正儿八经的春雨,虽然是暮春时节,小雨依旧下得细密轻灵,不像夏雨那般滂沱暴力。 天擦擦黑的时候,冯君有些心血来潮,感应一下,发现金丹聚灵阵的防御阵已经关闭了,于是走过去,“前辈的事情忙完了吗?” “暂时就是这样了,”镜灵表示,“你可以用神念勾动它了,我俩好正式相见。” “何用勾动?”一道意识落下,卷起了桌上的演天镜和阴阳镜,“许久不见,你还是没有改了刁难小辈的脾气,这次算你守规矩,如若不然……” “不然你能怎么样?”镜灵猛地爆发了起来,“了不得坏我一缕分神……一如既往地偷偷摸摸,十足的小人做派!” 冯君无奈地一摊双手,“两位前辈,我就不需要过去了吧?” “我俩叙叙旧,你搀乎什么,”这二位异口同声地回答。 走了就好!冯君确定它俩离开,先去朝阳叮嘱了二老一番,又去了一趟阿姆斯丹,安抚索菲亚的同时,看一看外网是怎么描述太空舰队的——刚才镜灵在,他可不想让它知道更多。 国外几乎三成的媒体,认为这可能是外星人的舰队,但更有多达五成的人认为,这是某个国家的太空战舰,大部分人猜这个国嘉是迈国。 而迈国的媒体则分裂得厉害,有人为自家的舰队骄傲,有人却认为这是伊万的新式飞船,一个劲儿地聒噪说,迈国的军备落伍了,应该拨重金研发新的太空武器。 当然,也有人猜测,是华夏家生产的秘密武器,不过结论倒是都一样——狼来了,迈国要尽快提升太空战的能力。 冯君看了一会儿,发现大同小异没太多的新意,于是叮嘱索菲亚两句,让她最近不要前往洛华,索菲亚倒也没有问缘由,只是表示那你要好好陪我练一场瑜伽。 接下来的事情不必细说,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林美女又出现在了洛华庄园外。 冯君没有再见她的意思,而她也陷入了亲友团的纠缠中。 她的外婆在文化小镇住了这么多天,是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这里的好处,而且她最心爱的外孙女就在这里“上班”,她自然愿意多住些时间。 林美女听得有点头大,小镇不是不能住,关键是住宿费太高了,一套独栋别墅一天的租金就是十来万起步,在这里住一年,都够在京城比较偏的地方买别墅了。 林美女自认不算差钱的,但是以她的经济实力,也不敢说常年包别墅。 然而钱还不是最重要的,她也舍得为外婆花钱,重要的是外婆只是来探亲的家属,没有常住的资格,小镇的职员已经开始过来打听:你们打算住多久? 外婆听到住宿费用之后,就想要走人了,而她的子孙们听到这个消息,知道这里不是寻常的处所,就打听着办什么手续才能住进来。 没错,在这里住了二十来天之后,大家都已经知道这里的好了,就有人琢磨着,能不能让自己亲近的人也住进来今天。 甚至连林美女的父母都被说动了,直接给她打电话:你小舅已经到了关键时刻,能不能进步,就看他上司的心情了,如果不是很为难的话,你就帮一帮他吧。 林美女却是表示:与其让他带人进来住,还不如让我帮他解决了进步的问题! 冯君看戏看得正热闹,守护者的意念降临了,“有空吗?一起过来聊一聊?” 他现在的地位是真的高了,它都不会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了。 当然,冯君也不可能膨胀得太厉害,微微一笑,“前辈相召,当然有空。” 第两千六百零九章 强硬的守护者 大数据修仙正文卷第两千六百零九章强硬的守护者冯君刚刚应承下来,瞬间眼前场景一变,又来到了守护者的小院。 不过这一次,可不仅仅是破落小院无尽天空了,桌边居然还多了两团雾气,一团是黑色的,一团是淡青色的,桌上摆着两面破损的镜子,正是演天镜和阴阳镜。 淡青色的雾气有神识波动,居然是守护者的意念,“我和镜灵道友商量了一下,觉得它孤单太久,应该去对面的位面开一开眼,顺便努力收集灵石。” 是这样吗?冯君觉得情况有点诡异,不过从未现身的守护者,今天居然破例展示出了身形——虽然只是象征性的一团雾气,却也跟以往截然不同。 是这两位做了一场,导致守护者修为下降吗?他忍不住要这么想。 不过下一刻,他就摈弃了这种想法,守护者自身的条件,比镜灵强太多了,主场作战不说,也吸收了大量的上灵和极灵,曾经夸口说,合体期敢来也是死。 镜灵虽然是本位面的修者,不像异位面修者一样受规则约束,也许不好对付,但是跟来的镜灵,只是一缕分神,凭什么能坑到守护者? 守护者一开始就能发现这一缕分神,同时还不动声色,说明并不把它放在心上——事实上,它如果不是担心冯君受到影响,可能分分钟就出手了。 那么,两个大佬同时现身,更可能的是:镜灵现身了,为了对等起见,守护者的一缕分神也现身了。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镜灵不高兴了,“我没有想去收集灵石,他去收集,我在地球界坐等就好。” “不,你想的,”守护者毫不犹豫地否决了它的说法,“如果你不去,他收集的灵石全是我的,你没有资格讨要。” “你差不多点,”镜灵不高兴了,“异位面的规则压制,你又不是不清楚,虽然我不像你一般,被人栓了一条链子,可是我孱弱成这样,去异位面不是自找陨落?” “不过区区一缕分神,哪里来的陨落?”守护者淡淡地表示,同时发出警告,“你若是再说什么难听话,本座不介意抹杀你这一缕小小分神。” 镜灵不满地哼了一声,却是没有别的反应。 “稍等,”冯君忍不住了,“守护者前辈,强扭的瓜不甜,这位镜灵前辈的境界远胜于我,它若不愿意去天琴,那也不用勉强,否则到了那边之后,您又不能跟过去……” 我要真的是在那边被这货坑了,你后悔都晚了。 “你放心,它只是嘴硬,求小辈办事,它觉得面子上挂不住,”守护者轻描淡写地表示,“其实它是想让这一缕分神,成为你演天镜的器灵。” “你还没完了是吧?”镜灵闻言大怒,“什么叫他的演天镜?” “这演天镜莫非还真是你的?”守护者不屑地哼一声,“光是演天镜也罢了,你还要这仿制的阴阳镜,真不知道你的脸皮是怎么长的……” “谁要他这仿品阴阳镜了?”镜灵越发地恼怒了起来,“你道我自己炼不出阴阳镜?” 冯君也不做声,默默地听它俩争辩。 过了好一阵,他才听出名堂来,合着镜灵因为只寄身于阴阳镜的碎片,碎片实在有点难以承载它的意念,所以它不得不将部分魂体寄念于火星之上。 这种状态,有点类似于“地缚灵”,跟守护者的承诺守护差不多,等闲不能离开。 不过守护者的承诺不容更改,所以才被笑话是“拴上了链子”,而镜灵找到合适载体的话,可以干脆地脱身,但是这个过程也是有点凶险。 所以镜灵分出一缕分神来,是非常方便的,也能进入异位面。 当然,它会受到位面规则的压制,但是它原本的境界极高,现在孱弱成这样,规则也压制不了它多少——境界和眼光压制不下去,压制修为,那又算多大点事? 这一缕分神想要成为演天镜的器灵,不是特别地难,但镜灵本是古器阴阳镜的天生精灵,演天镜虽然也是古器,两者还有相当的差别。 所以镜灵本尊想要摆脱“地缚灵”状态,光是修复演天镜是不够的,转移的过程中,会出现不可坑的风险不说,更大的可能性是——两镜在规则上有细微差别,根本不兼容。 没错,分神可以成为演天镜器灵,适应一些规则,同时再摒弃一些规则就行了,但是镜灵本尊做不到这些——本尊也改变的话,镜灵也就不是镜灵了,而是一条新的生命。 但是任由分神演化成演天镜的器灵,因为规则的不同,久而久之,分神会诞生出独立的人格,镜灵不但依旧无法脱身,自身还会损失掉那一部分魂体,也是一个不小的伤害。 所幸的是,冯君手上还有阴阳镜的仿品,所以镜灵设计的方案,就是让分神先成为仿品阴阳镜的器灵,然后通过阴阳镜,慢慢影响演天镜的规则。 这个操作听起来非常地匪夷所思,毕竟阴阳镜没有损伤的时候,也不过才是出尘期使用的法宝,而演天镜损伤之前,却是实实在在的古器。 然而镜灵是古器中演化出的精灵,这种操作还难不倒它,它要花费的,不过是时间而已。 根据镜灵的推演,分神想要成为仿品阴阳镜的器灵,一瞬间就够了,而修复仿品阴阳镜,也不过三五天时间——只要灵气和材料足够,修复一个低级仿品,真的不要太简单。 不过想要用阴阳镜影响演天镜,没有个万八千年根本不可能,就算改变了演天镜的规则,成为演天镜的器灵之后,修复演天镜也要相当长的时间。 但是对镜灵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它是天生精灵,几万年的时间真的无所谓,只要有希望在,它绝对等得起。 它推演出了这样的线路,但却不敢保证真的合理,医不自医,推演者想要推演自身难度很大,很容易被一些意外的因素蒙蔽了真灵。 所以,它不得不找上了守护者,请它帮忙分析一下——我这个路线正确不? 守护者一直在冷眼旁观它,但是对方真的求上门了,它也不好直接拒绝——它俩认识了好几万年,阵营不合有点小芥蒂,可坐看老熟人消亡的话,自己就更孤单了。 守护者给出了新的建议,你的路线不错,不过在影响演天镜规则的时候,阴阳镜能着手对演天镜进行修复的话,能更快地影响它,也许用不了一万年,你的本尊就能进入演天镜了。 这是一个不错的思路,镜灵也承认这一点。 然而目前存在一个巨大的难题,那就是没有成为演天镜器灵前,就要着手修复演天镜的话,需要的灵气和材料不是一般地多——自然痊愈和人工修补,当然存在巨大的差异。 那么问题就来了:镜灵从哪里去弄那么多珍稀材料和灵石? 镜灵打算压榨冯君,守护者差点抹杀了这一缕分神:这么大的人了,能要点脸吗? 天生精灵的情感是相对淡漠的,其实在冯君眼里,守护者都没有多少人性,非常冷漠。 守护者想的是:我还指望着冯君帮忙修复本源呢,你想压榨他,问过我了吗? 它修复本源需要五百极灵左右,但是可想而知,这绝对不是它的最终目标,如果能多弄点极灵做储备,将来再遇到事情,手头也能比较宽松不是? 所以就算它彻底恢复了,也不会同意镜灵压榨冯君:你想要极灵可以,自己挣去,短期内我不收你管理费,已经是看在老熟人的面子上了。 事实上,守护者也有自己的小九九,它不能进入异位面,所以就很希望镜灵的分神能过去——有这厮的帮助,冯君获得灵石会更轻松一些。 而且凭良心说,这两个天生精灵都在全盛时期的话,守护者也稳稳地压阴阳镜半筹,现在两者的状态差得不是一点半点,它对上对方的一缕分神,有必要客气吗? 镜灵也不是心里没数的,其实它很清楚,守护者的建议不差,如果缩在这个位面,等冯君一点一点地弄资源回来,那真的是要等到猴年马月了,更别说守护者还不答应分灵石。 它如果能去那个位面,就能充分地发挥主观能动性,也可以理直气壮地赚灵石,不用看守护者的脸色,更不用担心被冯君这小辈笑话。 然而它心里有一关,有点过不去,当年堂堂阴阳镜的镜灵,竟然会成为仿品的器灵,还要接受一个小金丹的指挥——面子何在? 更别说就在前几日的火星上,它还威逼过冯君——那小辈给我穿小鞋怎么办? 所以守护者很热心张罗这件事,但是镜灵心里就是五味杂陈了。 正是因为如此,它才动不动就暴躁愤怒,然而这并不能掩饰一点:除此之外它别无选择。 冯君听了一个大概,不算全懂,但是基本上也明白了,然而他并不打算接受守护者的计划——虽然这个方案听起来比较稳妥。 他非常干脆地表示,“镜灵前辈分神和本尊的关系,我不太好确定,为了自身的安全起见,我可以带阴阳镜过去,但是……一定要炼化它。” 第两千六百一十章 山主也强硬 听到冯君的话,两只精灵——姑且这么称呼吧,齐齐地愣了。 镜灵首先炸了,“你这是什么意思,居然还想役使我?我不怕明跟你说,如果不是有这家伙在,你就老老实实地给我干活吧!” 守护者的心里,肯定是偏向冯君的,但是它也忍不住表示一下,“冯小友你也知道,这位前辈可是古器阴阳镜的镜灵,对于前辈,你还是要有些敬畏的。” “我确实很敬畏呀,”冯君正色回答,“我已经把演天镜送给它了,阴阳镜也可以送它……两位前辈扪心自问,我这还不算敬畏吗?” 他的眼睛一眯,脸色也变得不太好,“演天镜我得来非常不易,其中还有上位者的份额……这种情况下,我都把它送了出去,您两位还觉得我不够敬畏?” 守护者无话可说,搁给它都不会那么大方——估计你送出去的时候,主要是“畏”吧? 镜灵就不答应了,“那你既然送我了,为什么还要炼化?” 它成为阴阳镜的镜灵,冯君却要炼化阴阳镜,分明就是要奴役它——虽然这只是一缕分神,镜灵本尊也不乏处置手段,但是其中涉及的因果就多了去啦,真不是那么好解决的。 撇开因果方面的因素不说,起码也是“伤害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冯君却是正色回答,“如果你拿了两面宝镜走人,我当然不会炼化……你非要跟我去修仙界,那我就必须要炼化,这里面的变化是前辈你引发的,并不是我的本意。” “切,还是火星上的那套说辞,”镜灵反应过来这个逻辑了,“你说得不累,我听得都腻了,我就奇怪了,让我赚点灵石就那么难吗?” “没那么难,”冯君摇摇头,很坦然地回答,“但是我对前辈的敬畏已经足够了,您想赚取灵石,可以去找别的渠道……一个劲儿缠着我,是觉得我好欺负,还是我欠了你的因果?” “你当我不想找别的渠道?”镜灵也是很恼火,如果还有其他渠道,我至于死缠着你? 不过这话有点灭自家威风,于是它转移话题,“你的靠山也是同意了的。” 守护者没有继续说话,因为它觉得,冯君的理由也没有错——它俩觉得商量妥了,却是没有考虑小家伙的感受。 冯君也没有在意守护者的态度,而是正色发话,“两位既然找我来商量,那我肯定要表示自己的看法……宝物我可以送人,但是想要跟我去赚灵石,我必须炼化。” 镜灵相当地恼火,“老东西你说句话吧,这家伙的要求,是对天生精灵的侮辱!” “倒也谈不上侮辱,”守护者慢吞吞地回答,然后才表示,“冯小友,我这老友其实很看重完整人格,不过你若是担心,我可以给它的分神下一些禁制。” 镜灵听得就想翻脸,可转念一想,两只天生精灵决定了的事,哪里容得一个小修来更改? 它相信守护者会偏向自己,所谓的禁制,只要它俩商量妥当了,小金丹怎么能看得出来? 冯君却是摇摇头,“修者中的秘术太多了,我觉得自己亲自炼化,更保险一点,当然,前辈你也可以同时下禁制,算是双保险吧。” 镜灵冷哼一声,“主要还是想役使我吧?” “不是,”冯君摇摇头,“我只是见过了不少的尔虞我诈,安全感不好,前辈你自己找个赚取灵石的渠道不好吗?何必非要为难我?” 镜灵真的是无奈了,我倒是得有这种渠道! 安全感不好,守护者也无语了,它其实能理解冯君的感受——之所以白白地送出去演天镜,可不就是因为安全感不好? 反正它不可能刁难自家的工具人,于是问镜灵,“要不就让他炼化了吧。” “想都不要想,”镜灵很干脆地反对,“好不容易自由了,我再给自己找个主人?” “事成之后,你的本尊处理不了这点小问题?”守护者不耐烦了,“再说了,就算将来你的本尊成功占据演天镜,真当能逃脱了大能的捕猎?” “能不能逃脱,那是后话,”镜灵毫不犹豫地回答,“哪怕是短暂的自由,也是我一定要追求的……天生精灵就一定该被奴役吗?” 守护者闻言也恼了,“不想被奴役,那你可以别求他……人家对你的敬畏足够了。” 镜灵嘿然不语,显然脑子里那根筋还是没有理顺。 冯君也不想多费口舌,抬手一拱正色发话,“两位前辈还没有商量妥当的话,能不能先把我送回去?过几天我就要再去天琴了。” “那你先回去吧,”守护者对冯君的态度,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下一刻,冯君就出现在了洛华,他定一定神,继续看林美女的热闹。 殊不知,他离开之后,镜灵和守护者也没有争吵,不约而同的,它俩默默关注小金丹。 林美女处理她小舅的事情,真的非常简单粗暴。 她小舅是某股份银行的支行副行长,想要扶正,也有人支持,但是竞争对手并不简单,脑门上有天线,能拍板的则是分行行长。 小舅很想搭上行长的关系,但是行长对此事并不在意——你们各显神通吧,我全程划水。 小舅得知行长老爸的身体不是很好,而老人家也是老银行了,他若是能将老人介绍到文化小镇住一段时间,事情就比较好办了。 林美女在银行没关系,不过无所谓,她也不托银行的关系,直接查那个分行行长。 不是从银行的业务上查,她不愿意搞那些违规操作,就正正当当地查他的家属和朋友,看有什么文章可以做的。 她的本意是,有可能查出一些利益输送的关系,但是根本就没有那么麻烦,行长的家人就露马脚了——儿子在国外读大学,办了绿卡,行长夫人长期在国外陪读,至今七年了。 有没有入了外籍,这个不好说,不过母子俩在国外住的是豪华别墅。 至于别墅是买的还是租的,这个也需要调查——林美女的团队查这些,效率其实挺快的,不过她不想违规动用那些官方资源,所以就要稍微慢一点。 但是非官方资源的话,保密就是一个问题,两天后,行长就知道有人在查自己了。 其实他这些事,下面很多银行职员都知道,有人也尝试过拿这个来攻击他,但是效果……真的很一般,谁的朋友里还没几个外出留学的孩子? 所以说,普通人的举报真没啥意思。 但是行长知道,这一次人家直接在国外通过华人调查,绝对是有能量的,所以他非常干脆地跪了——哥们儿,有话好说,你揪着我不放是什么意思?在外面留学的孩子很多。 林美女托的人也很坦白:就是个摸底调查,你别多想。 行长不多想才怪了,马上托心腹打听:是不是有人要整我? 谁要整他这不好说,但是有人就说,下面有个支行副行长,外甥女是相关部门的,在国外也许能说得上话。 按照保密要求,林美女的工作性质和内容,她小舅都不是很清楚,也就是她外婆弄出这么一档子事来,小舅多少有点了解了——反正他身边的人都不知道他外甥女具体负责什么。 行长把小舅拎过来,旁敲侧击打听一下,听说你外甥女在国外有点门路? 小舅已经得了机宜,说这事儿我也不清楚,人家那单位……有规矩的。 行长就很郁闷地表示:我只是想知道,谁在搞我。 我知道谁在搞你呀!小舅表示说,我那外甥女倒是个小领导,说话管点用,但是我不太好跟她张嘴——犯忌讳着呢。 行长就巴拉巴拉地表示,我那孩子学成是要回国的,别墅也是租的,跑车是客户单位借的,这么搞我的人,真的是别有用心……帮我把事摆平,你的事情我包了。 然后事儿就摆平了。 对于某些道德完人来说,林美女没有继续调查下去,揪出一个蛀虫,是渎职行为,但是事实上真不是这样——她没有得到授权,根本没资格调查对方。 前文已经说过了,林美女所在的部门,在职权范围内很强大,可以无惧很多人,但是范围也框得很死——这种部门一旦坐大,对国嘉来说真的是灾难。 所以她此前的调查,本来是想找点文章做,是个人行为,不越线即可。 行长阴差阳错求上门来,她就及时收手,因为她也不可能做得更多——再多就越界了。 不管怎么说,小舅是很佩服外甥女的,他知道这一番操作的难度——不用求人,拿住对方软肋就行了,但是这种事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做的。 说句良心话,如果能站着进步,谁也不愿意跪着前进…… 冯君在看热闹,而两只精灵在看他,正是“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守护者蓦地出声了,“认主的话,这小家伙是个不错的选择。” “你放屁,”镜灵直接口吐芬芳,“那你为什么不去认主呢?” “我已经认了,”守护者波澜不惊地回答,“这地球就是我的主人……要不咱俩换一下?”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六百一十一章 天道好轮回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镜灵的心情,本来是很憋屈的,但是听到“要不咱俩换一下”,忍不住笑了起来。 它虽然一直被“守护者”压制着——不止这两天,几万年都是这样,但是说实话,它的自由度还真的高过对方。 它最多是个“地缚灵·伪”,对方是结结实实地被拴在了地球上,有了链子。 反正是冷暖自知吧,它的心情顿时好了很多。 凭良心说,能挺过大破灭就已经很不容易了,而且大家混得都不好,没必要谁笑话谁。 其实严格来讲,它俩混得真的不好吗? 一个能蔑视地球众生,一个可以对付远征火星的太空舰队,这都叫不好,什么才算好? 其实这“不好”只是相对的,不能像以前一般,呼风唤雨睥睨众生了,就感觉委屈了。 所以老话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它俩心里的落差无须再述,冯君在打算离开之前,特地跟守护者打个招呼,“我要去对面了,重新开启双向通道,地球界的事情,就劳烦前辈您费心了。” 他不重点说洛华,朝阳、阿姆斯丹之类的地方,更是没有提起,那么目的就很明确了——劳烦前辈你帮着看住这个火星来客。 冯君对镜灵的感觉真的不好,宁可送出去演天镜,也要跟对方割舍开羁绊,对方想要跟着他进天琴,那他一定要炼化阴阳镜。 【收集免费好书】【书友大本营】推荐你喜欢的小说,领现金红包! 现在他要离开了,就叮嘱守护者一声——他相信它在地球上的能力。 然而就是这种情况下,守护者出声了,“慢着,就你一个人过去吗?” 冯君想了想,然后点点头,“对啊,就我一个人过去……其实我早就该过去的。” 下一刻,他又出现在守护者的小院内,面对的是浅青色和浅黑色的两团雾气,桌上依旧摆着两面镜子。 守护者很干脆地表态,“这里也没有外人,你把阴阳镜带过去吧。” 冯君侧头看一眼镜灵,也没有说话,而那团黑雾同样没有什么反应。 沉吟一下,他才缓缓出声,“这次恐怕带不过去,位面之力太强大了,可能抹杀掉各种意识,等我去那边安排一下再说吧。” “那也由你,”守护者表示赞同,然后发问,“你还不进去吗?” 黑雾迟疑了一下,然后刷地冲进了阴阳镜中,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 守护者再次表示,“好了,你可以炼化这面镜子了……当着我的面炼化吧。” 出尘期法宝的炼化,有很多种方式,滴血炼化是最快捷的,阴阳镜也支持滴血炼化,不过冯君还是选了一个古法炼化,足足打出去八十一道手诀。 亏得他是金丹五层了,若是出尘期的时候想完成这八十一道手诀,都不太可能。 守护者和镜灵都是识货的,镜灵不做声,但是守护者忍不住称赞一下,“难得,竟然还是失传的上古重九炼化之术……这一套法诀,倒是带了一些异域特征。” 炼化阴阳镜之后,冯君瞬间就感觉到,镜灵和自己已经有了心神上的联系,而且明显是以他为主,这种感觉无法用语言形容,但却真实存在着。 不过与此同时,他也能隐约感觉到,在火星方向,有一股极其庞大的神魂力量,隐约锁定了他,但却是不悲不喜,没有任何的情绪。 你没有恶意就行!冯君无奈地轻喟一声,“其实我真的没有兴趣役使他人,可你们非要上杆子逼我这么做……到最后没准还要跟我结仇,我也不知道是招谁惹谁了。” 镜灵分神——现在应该叫阴阳镜器灵了,终于传出一段意识来,“不会跟你结仇的,我也想明白因果了,现在的目的就是赚取极灵,尽快修复阴阳镜,买下演天镜之后修复。” 冯君听得就是一愣,“‘买下’演天镜?” “当然,”器灵有点无精打采,“本尊想要完美脱身,肯定要解决好因果,此前收你的演天镜,是有亏欠的,早知道这样,那残破的箭头就不该作价卖你。” 这一刻,它真的别提有多懊悔了,当时它只是想占个便宜,赚取一点灵石,却没有想到,跟冯君结下了这么大的因果。 若是没有此前的交易,冯君将演天镜送给它,还真的不是不可以。 但是有了这一交易,镜灵想要完美融入演天镜的话,就只能从冯君手里购买,以了结因果——哪怕它想退回那一百七十七块上灵都不行。 要不然一般大能修士很少沾染因果?这玩意儿真的很折磨人的。 冯君跟镜灵的因果不算太多,但是接下来会变多,它一点都不想加重因果。 冯君听得懂它在说什么,迟疑一下表示,“那这演天镜……我也先收起来了?” “收起来吧,”守护者的情绪有点怪异,“这蠢货也是,当时占你那么多便宜做什么?打算完美融合了,才发现因果太重了……早干什么去了?” 冯君也摇摇头,感触颇深地表示,“所以老话说,得意不可再往,我也当谨记。” 器灵不想听他俩谈论这个话题,但是它现在已经不够资格跟冯君平等对话了,所以只能发问,“那位面之力有多么强大,比得过生死道意吗?” “我劝你,还是不要随便尝试的好,”守护者直接压制它的躁动,“好了,可以离开了。” 下一刻,冯君又出现在洛华,看着手里的阴阳镜,无奈地摇摇头,“送上门的麻烦。” “好了,我还能给你创造财富呢,”器灵有点不耐烦地表示,想它堂堂阴阳镜的镜灵,让一个小金丹炼化羁绊,还被嫌弃了,它也真是受不了,“不想炼制你那游戏法宝了吗?” “当然想了,”冯君无奈地表示,“不过还是先修好阴阳镜再说吧。” “倒也是,”器灵又恢复到了头脑风暴那时的状态,“修复这个,倒是不一定要上灵,中灵也可以将就,不过材料需要得比较多……你这儿有什么材料?” “修复出尘期的法宝,普通灵石就够了,中灵我自己也不多,”冯君不动声色地回答,修复法宝都要使用中灵,看把你给惯的,“材料我这里也没有什么,到异位面再说。” 洛华庄园储备的材料其实很多,比白砾滩的库存还要多,毕竟冯君最根本的原则就是,一旦出事地球是退路,而且,如果他不小心陨落了,也能保证洛华的道统支持很久。 不过这器灵既然搞不清楚状况,他自然不会暴露自家的底蕴。 可是这器灵还真不跟他见外,“你这里还有什么比较像样的法宝吗?没准我可以吞噬一些,实现快速修复……对你对我都是好事。” “你想多了,”冯君很干脆地摇头,“我只是暂时炼化了你,没有永远奴役你的打算,所以你的修复材料和灵石,自己想办法,我没有帮你张罗的权利和义务。” 器灵愣住了,然后叫了起来,“你的意思是说……你也不会使用阴阳镜吗?” “当然,”冯君毫不犹豫地回答,原本他还不想说得这么绝对,但是看到器灵这么不见外地要这要那,他终于下定了决心——不跟这货讲那么多废话。 本来这就是他的计划之一,只是他并没有铁下心思这么做,因为双方不能合作,对他来说也是损失,可现在他终于决定了,你玩你的我玩我的。 器灵是彻底地愣住了,好半天才不可置信地发问,“那我给你炼制法宝呢?” “我给你材料和炼制费用,”冯君毫不犹豫地回答,“我不是非你不可,战斗也不需要你参加……其实战斗上你未必能帮上忙,所以我把你带过去,就可以了。” 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在说假话,器灵恼了,“你怎么能这样做?我都同意你役使了,你却半路撒手,我们本来是合则两利,你的守护者前辈也不会答应。” “我也想合则两利,”冯君正色回答,“可修复阴阳镜是你的事情,相关的材料,我给你找是人情,不给你找是本分……你还应该做好购买的心理准备。” “结果你开口讨要材料,闭口讨要法宝……我欠你的吗?” 器灵还真没有想到,自己是因为这个,让对方不高兴了,它怔了一小会儿才表示,“我也没说不购买吧?你都没有给我解释的机会。” “我不喜欢的,是你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冯君正色回答,“除非你是已经打算,彻底永远接受我的役使,但是你也知道那不可能,而且……永远认主的话,你更应该谦卑!” 永远认主?器灵琢磨一下,它还真的是下意识地认为,自己已经认主了,而这个主人修为不高,它自然也可以适当地“奴大欺主”。 可是直到冯君掰开了揉碎了解释一番,它终于认识到了其中的不同:对方的“役使”是不情愿的,人家也没有兴趣一直约束它,只是为了保障自身安全。 双方其实是各取所需,等到合作结束,役使也就自然解除。 对任何精灵来说,这样合作方式都是不错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器灵居然有点隐隐的失落,“那好吧,我拿的材料都记在账上,等有钱了一并还你……其实真不值几块灵石!” 第两千六百一十二章 不告诉你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冯君敲打了一下器灵,做好约定之后,安排红姐激活双向门,然后就来到了白砾滩。 白砾滩秩序井然,跟他没有离开一样,他四下看一看,也让米芸姗开了双向门。 位面门被暂时激活,不过因为没有人在虚空寻宝,所以双向门关闭之后,冯君还得两边跑着过夜,才能让时间同步。 双向门激活之后,两边各有强者开始关注,尤其有两个意识,是第一次见到这一幕。 地球界这边当然就是镜灵,而白砾滩这边,则是千重真君。 千重的感知能力十分强悍,感觉到不对,她就很不见外地直接来找冯君,“你这里出现的异常……是大世界通道?” 冯君对她很客气,此前帮忙追凶不说,来了白砾滩之后,还帮着擢升了地脉。 现在白砾滩那的地脉已成,小小的公众修炼区里,有三个元婴洞府,三十六个金丹洞府,四百五十个出尘修炼位。 【看书福利】送你一个现金红包!关注vx公众【书友大本营】即可领取! 冯君当初设计的时候,很是有点雄心勃勃,留了非常大的余量,但是现在看来,那“雄心勃勃”简直是个笑话,眼下白砾滩的金丹都好几百了。 就这还是多亏了千重帮忙,提前完工,现在就能申请修炼,至于说地脉可能有点小瑕疵,让土灵继续微调维护就是了。 公众洞府是尚未完工就已经过时了,但是千重的人情是要认的,所以冯君笑着回答,“那边不是大世界,只是个小世界,跟我师门相连。” 千重身为分神期强者,可不是没见过世面的,没那么好哄,而且上古姚家的底蕴也足够,她直觉地感到,那个门后,不应该是小世界那么简单。 不过冯君这么回答,她也不好质疑,对方身后的师门,可是有大能人物存在, 所以她试探着问一句,“贵师门……外人方便登门吗?” “登门倒是无妨,”冯君随口回答,然后看她一眼,又笑一笑,“不过能不能离开……我是做不了主的。” 这个回答,并没有出乎千重的意料,但她还是翻个白眼,“那你直接说不方便就好了,何必拐着弯子说话?” 冯君一摊双手,很无奈地回答,“分神期进入别人家的小界……是很常见的事吗?” 这个事情是你做错在先,怎么能怪我呢? “我只是随口一问,”千峰狡辩一句,却也没有继续纠缠。 冯君并没有在意,走上前一头扎进了苏杭线门中,不多时,他又带着几个人走了过来。 千重是真的有点好奇,不过她也不好在界门之前做什么,等这几人离开界门一段距离,她才暗暗地观察,然后心里一颤——果然并不完全符合昆浩气息。 也就是说,他们还真的未必是这个界域的修者? 她观察得很隐秘,分神期大能对神念的控制,比出窍期强很多,她也不担心被对方发现。 下一刻,冯君手上的东西吸引了她的关注,“那是……出尘期的法宝?居然有器灵?” 紧接着,她的脸色刷地就是一变,这个小小的器灵……居然发现我的窥探了? 分神期被出尘期发现隐私,本身就很尴尬了,而更糟糕的是,她居然从那弱小器灵的意念里,感觉到了一丝威胁! 千重活了几千岁,瞬间就判断出了真相:这是一个比我还强大的修者的分神! 所以她刷地收回了所有的窥探,尽量让自己显得无害一些:那道意念确实很弱小,但是其中所蕴含的规则、道韵的精粹,远不是她能比的。 器灵却是在用契约力量跟冯君沟通,“我发现了比较高级的神念窥探,有什么奖励没?” 冯君却没有想到,这位已经开始着手挣灵石了,改变这么快的吗? 他不动声色地回答,“出窍十个上灵,分神期二十个上灵……对了,不要主动去探查。” “我是被动接收的,”器灵辩解一句,然后才说正题,“是一个分神坤修,她感应到我了,主动收回了全部的窥探……记得欠我二十上灵,为什么你觉得不会有合体期窥探?” 你这也是寂寞太久,变成了话痨?冯君心里暗暗吐槽,却是不动声色地表示,“合体期的话,估计你就直接劝我跑路了……好了不要问了,我带你去库房。” 冯君在白砾滩的庄园也有库房,有没有秘库别人不知道,反正金丹期之下的材料,放在普通库房里就足够了,也没有谁会因为贪图这点小利,得罪名满昆浩的冯君真人。 库房修建在地下,足有三层之多,分门别类地放着丹药、法宝、符箓、材料、灵果、天材地宝、阵盘等物,还有一些世俗的黄白之物、电子器材等等。 每一层库房都很大,差不多有万丈方圆,高有十丈,但是基本上每层库房都是空荡荡的,架子上放的是各色的纳物符。 器灵忍不住又感叹,“这么多纳物符,搁在上古,也是宗门气象了。” “你在这里可以使用神念,”冯君沉声表示,“看一下需要什么材料来修复镜子,我从那二十上灵里扣除。” 器灵却是不着急,反倒问了一句,“那分神坤修,是你朋友?” 它这么问当然是有原因的,因为它没有感受到恶意,而冯君的反应,又有点随意。 “修为差距这么大,哪里谈得上什么朋友?”冯君淡淡地表示,“只能说暂时算一个阵营的,那位前辈也算关照我。” “你倒是能看得清自己,”器灵忍不住感叹一句,然后马上就意识到,自己说得过了,于是又紧跟着说一句,“你人缘倒是不错,随便就有分神期在附近……她为什么窥探你?” “因为她感受到了空间门吧,”冯君随口猜测,“不管大世界小世界,总是代表着财富,谁也不能免俗。” 看得通透啊,器灵心里又感慨一声,“既然是无意的窥探,二十上灵……就二十吧。” 合着它问这么多,是想谈价钱,这表现倒是越来越接地气了。 冯君点点头,“如果是来自未知的恶意试探,我会增加报酬的……选好材料了吗?” “选好了,”器灵随口报出十来种材料,可见大能终究是大能,随便看一圈,聊天之中就有了思路,“可惜还差金焰石和火胎,否则这个阴阳镜的品质,还能提升一些。” “金焰石和火胎我有,但那是炼制宝器的材料了,”冯君随口回答,“其实我还有一个建议,你可以把水纹砂去掉,然后再增加三种材料……” 器灵听他说完之后,愣了好一阵,才讶异地发问,“你不是不懂炼器吗?” “我确实不懂炼器,”冯君坦荡地回答,“但是我懂推演,如果没有两手绝活,我这种来历不明的小修者,怎么可能跟那么多大修者合作?” 器灵却是不赞同这话,“你有那个空间神通,已经有足够的资格跟他们交朋友了。” “话是没错,但是我不想成为工具人,”冯君毫不犹豫地回答,“艺多不压身,是吧?” 器灵想一想之后回答,“也是……对了,你说的这个方案,只是能修复阴阳镜,而我说的那个维修方案,可是能提升阴阳镜的品质,把它升级到准宝器的程度。” 就聊天的功夫,它已经对新方案作出了推演,并且得到了准确结果。 “我知道,”冯君随口回答,他也推演了对方的方案,确实是能修复加提升品质,“但问题是金焰石和火胎都不便宜,使用普通火胎也就算了,如果是二元火胎……二十上灵不够。” “不够可以先欠着,”器灵毫不犹豫地回答,“这个账我认……你有二元火胎?” 一元火胎我都有!冯君心里暗道,不过他不可能明说,使用一元火胎修复阴阳镜,那还真是浪费了——一元比二元贵出十倍都不止,关键还是有价无市。 冯君不是小气人,如果他对的是颐玦、张采歆之类的自己人,只要能提高品质,多花几倍的钱也无所谓,但是镜灵给他的感觉不好,也不着调,他没必要卖弄。 要知道一元火胎他也只有一枚,倒是二元火胎有两枚,分给器灵一枚也不打紧。 说到底,还是镜灵在火星上得罪了他,先是打算夺舍,其次又强行交易箭头——残破的古器箭头确实是宝贝,但是他如果不去火星的话,那东西在南极的冰下,也就是个破烂。 最可恨的是,这厮一直就没打算跟他公平相处,如果没有守护者压阵,冯君也只能择机逃到天琴来——除非他想给它打一辈子工。 所以他很干脆地回答,“二元火胎我有,比普通火胎贵多了。” “我不怕贵,”果不其然,器灵虽然没钱,口气可是绝对不小,“对我来说,这些都是小钱,先欠着你的……你放心,我不会抵赖的。” 而且它还非常耐心地解释,“阴阳镜提升的品质越高,将来对演天镜的影响就越大,融合也就越快,现在多花个一两百上灵,将来节省的可能是上千年的时间,划得来的。” 反正我不会告诉你,我有一元火胎!冯君点点头,“倒也是。”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六百一十三章 炼化了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器灵最终还是没有问一元火胎的消息,因为它觉得……这玩意儿真的挺少见,而且死贵死贵的,相较二元火胎,对阴阳镜的提升也有限,确实有点浪费。 不过后来当它知道,冯君手里真的有一元火胎,那个捶胸顿足,也就不用再提了。 事实上,它修复阴阳镜的时候,确实是不惜成本的,它向冯君提出,除了材料之外还要借一百块上灵,打算在两天之内修好阴阳镜。 冯君一口就否决了,你开什么玩笑,谁家修复出尘期法宝,会用到上灵?中灵都不可能用到,给你五十万普通灵石自己用去吧。 在地球上你还表示,使用中灵就差不多了,现在就又膨胀起来了? 器灵却是不干了,说这不仅仅是修复出尘期法宝,还要考虑会提升法宝的品质,与此同时,它做为器灵,也要跟法宝更契合,而它使用的灵石,最少也得是上品。 在它看来,一百上灵真的不多,而冯君的库房里,起码有好几千的上灵。 可冯君觉得,你这也太矫情了,哪怕你是曾经的大能,但是现在身无分文还要摆谱——你凭什么认为,赚灵石就是很简单的事情?我不惯你这毛病。 吵来吵去,最终还是冯君退让了一步,拿出了五十上灵和五千中灵,因为器灵表示我可以借高利贷,还款的时候翻倍。 能打动冯君的,当然不仅仅是还款翻倍,而是器灵表示,我欠了钱,才能有更强的动力去赚钱,甚至阴阳镜可以做打手,出手一次一万中灵。 阴阳镜这个打手还是相当牛叉的,虽然只是出尘期法宝,就算提升之后也只是接近宝器,可它涉及到了生死规则,出尘期修者绝对防不住它一照。 就算金丹真人,最少七成也扛不住,剩下三成基本上都是强金丹——金丹对规则没有什么感悟,遇到这种性质的法宝,也没有好的抵挡办法。 所以这是可以越阶制敌的法宝,只不过对上元婴,基本就没啥效果了,但那不是说元婴一定就感悟规则多,而是出尘法宝就有这种使用上限。 元婴和出尘的差距太大了,元婴站在那里,出尘期放开手攻击,累死都破不了防。 反正在冯君看来,这阴阳镜法宝,比阴魂大佬给他的定身符宝不遑多让,同样的出尘秒金丹,虽然不能百分之百对金丹有效,但是架不住它能重复使用,次数没有限制。 而且,定身符宝只能定住对方三五息,这是一个巨大的缺陷,冯君在出尘时能灭杀那么多金丹,不仅仅是仗着定身符宝,关键是他能利用位面之力抹杀对手。 如果没有有效的杀人手段,就算定住金丹,短期内杀不死,那麻烦就大了——浪费一次符宝事小,主要是还得亡命逃窜,躲避金丹真人接下来的追杀。 阴阳镜就好多了,镜子一照直接封锁神魂,不再照一下的话,根本就醒不过来、 在这个过程期间,可以慢慢寻找杀死对方的手段——实在没办法的话,直接把人埋进土里,三五十年可能还有救,三五百年基本就把人饿死了。 再不放心的话,等上一千年,这金丹总会老死的吧? 阴阳镜愿意有偿出手,冯君觉得这个条件挺不错,现在洛华的断代非常厉害,他金丹五层了,张采歆只有出尘二层,柳依依更是出尘一层,喻轻竹正在冲击出尘期。 有了阴阳镜的承诺,洛华弟子外出的时候带上它,起码遇到金丹也不虚。 所以他很干脆地还价,“出一次手一千中灵,这个价格请得动金丹高阶了。” 但是器灵也有理由,“那只是能请动,不代表一定能遇到战斗,遇到战斗,他并不一定会全力出手……就算全力出手,效率也未必比得上我,最少一万中灵。” “那算了,就当我没说,”冯君摇摇头,“大不了弟子们有事出门,我派几个金丹跟随……别说一万中灵了,我一个中灵不出,也有的是人求着要帮忙。” 这还真不是吹牛,多少人处心积虑地想跟他搭上关系,不见上古姚家的分神真君都上杆子找了过来,找几个免费的金丹保镖算多大事? 不过话是这么说,冯君肯定不会找免费的,免费的才是最贵的,其实一千中灵,都够他雇佣十个金丹了,“要不我让你看一看,金丹真人怎么跟我开价?” “好吧,那就一千中灵出一次手,”器灵并不在意这个,它刚才胡乱喊价,也不过是试探一下,“准备材料吧,我着急修复阴阳镜。” 不多时,冯君把材料凑好了,告诉它光材料就价值八十上灵。 不过器灵一点都不在乎,它让冯君在庄园里找个地方,直接闭关了。 它前脚闭关,后脚千重就找了过来,她受了惊吓,倒是不敢释放出神念窥探了,但是庄园这屁大的地方,就算不用神念,直觉都能隐隐感到一些事情。 于是她很不见外地问冯君,“你随身跟着的那位大修,就是你宗门前辈?” “你不是感受过它的气息了吗?”冯君看她一眼,似笑非笑地发话,“你觉得,跟我宗门那位前辈的气息……真的很相似?” “不是很像,”千重坦然承认,终究是分神期大君,感知能力还是没问题的,然后又试探着发话,“但是这位……也不简单啊。” “跟我的关系一般,”冯君轻描淡写地表示,“它非要过来见识一下……这种前辈,我肯定拦不住,千重前辈,您也拦不住。” “我知道,”千重很干脆地回答,修为是硬杠杠,承认不如人真的不丢人,更别说她刚才都被吓得收回了窥探,“这种修为过来,纯粹是吓唬人来了。” 冯君苦笑一声,“反正别激怒它就好,假装没发现它吧。” 千重点点头,心里又默默地调高了冯君的危险程度——这家伙所在的宗门,老怪物真多! 被吓到的可不仅仅是她,藏在庄园里的阴魂大佬也受不了啦,它通过约定的暗号喊来了冯君,一见面就抱怨,“弄来一个千重还不够,又弄来一个更狠的?” 它对千重也很警惕,但是不管怎么说,它还敢在千重眼皮子底下,做点小动作,但是新来的这位,它知道自己完全不是对手——跟另一个世界的恐怖对手相差仿佛。 【书友福利】看书即可得现金or点币,还有iPhone12、Switch等你抽!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可领! “这个……是被缠上的,”冯君无奈地苦笑,“人生总有诸多无奈,不过你放心,只要你不去招惹它,它是不会去招惹你的。” “他在旁边一闭关,我哪里还敢再闭关下去?”大佬低声嘟囔一句,然后又想起了什么,“这家伙出了什么问题,居然是一个出尘法宝的器灵?” 只冲这一点,就能说明大佬的实力,确实比千重高,千重的窥探被器灵发现了,还被吓跑了,但是大佬不但没被发现,还注意到对方的反应像个器灵——而且是出尘法宝。 “这个……一言难尽,”冯君苦笑一声,阴阳镜镜灵的操作,实在让外人感觉到有点匪夷所思,容易生出不明觉厉的感觉,“我那里古怪事情比较多。” “谁家古怪事情不多呢?”大佬深有感触的回应一句,然后发问,“它要待多久?” 冯君知道它的顾忌,少不得悄悄地暗示一句,“可能要待很久,不过你不用担心,那法宝我已经炼化了。” “炼化了?”大佬闻言,顿时来了精神,它非常明白这三个字意味着什么,不过正是因为明白,它又忍不住问一句,“你契约了这器灵……没啥后果吧?” “怎么可能没后果呢?”冯君郁闷地撇一撇嘴,对方固然不敢多问,他也不敢多说,只能悻悻地哼一声,“但是推不掉……恃强凌弱,幸亏我还能坚持底线!” 是我多事了!大佬默然,对上那种存在,你还能坚持底线,早知道这样,就不用关心你。 两天之后,器灵出关了,阴阳镜果然是修复了,比原来的状态,不知道好了多少倍,至于说是不是准宝器了,冯君没问,器灵也没说。 器灵不光没说这些,也没说灵石是否用完了,以冯君的估计,灵石还应该剩下大半…… 不过这也无所谓了,反正是翻倍归还,只要器灵愿意这么还,他高兴还来不及。 接下来的几天,再次前往虚空的队伍正在集合中,而器灵也没有拖延时间,休整了一天之后,它找到了冯君,想商量一下,该怎么炼制游戏对战的法宝, 这一次,冯君没有再替它遮掩,而是很干脆地喊来了颐玦,交流了一阵之后,颐玦主动建议——要不要请来千重真君? 她对千重一直很警觉的,但是很遗憾,她真的不熟悉炼器这一套,而在白砾滩,修为比她更高的就只有千重了——她大了她不止一个大境界,想必高于自己的看法。 当然,法宝的综合思路,他俩都不会泄露出去,就是有一些细节需要完善。 至于说思路来自于器灵?颐玦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身边桌子上的那面镜子,有什么异常。 第两千六百一十四章 推销法宝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千峰也在庄园里,接到邀请之后迅速赶来。 听到冯君和颐玦问她炼器的问题,一开始她还要撑着,毕竟要保持真君的体面。 但是连着回答了几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之后,她有意无意地扫一眼桌上的镜子,然后看向冯君,“我对炼器也不是很熟,冯山主你问这么多,到底是想做什么呢?” 冯君正色回答,“我想炼制一款大家不是很看得上的法宝……真器级别的。” 天琴位面默认,真器就是元婴级别使用的法宝,不过这种法宝,对千峰来说,吸引力真的不算太大,然而她在意的是——什么叫“大家都看不上”的法宝? 于是她出声问一句,“那是什么法宝呢?” “千重真君,您这么问就过了,”颐玦毫不犹豫地怼了过去,她已经忍耐她好久了,终于抓住了对方不讲规矩的时候——随便怼,那叫不敬上位者,但是有理有据的话,能怼! 所以她就很干脆地表示,“我们请教一些细节,您不愿意说的话,可以不说,想收费也能收费,但是试探别家的思路……您该有分神期的体面!” 然而千重的脾气却非常好,她笑着表示,“我对炼器不是很擅长,但是对炼器的思路,肯定要比你俩强……” 说到这里,她有意无意扫一眼阴阳镜,心说思路比这位可能要差一些,“你俩把整体方案拿出来,咱们一起探讨,我只负责答疑解惑,不会泄露出去……冯山主应该信得过我。” 我能不能信得过你这不好说,但是你肯定害怕镜灵!冯君笑一笑,“炼制出法宝之后,我还打算往各大势力推销一下。” “推销?”千重愣了一愣,越发地好奇了起来,是什么样的法宝,你舍得推销给别人? 不过她也明白冯君说这话的意思,于是抬手放出一个灵气罩,“我更想听了……今天的话入咱们三人之耳,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 没错,桌上那位只是个器灵,不是人! 颐玦倒是有点好奇,千峰怎么会这么好说话,这位平常脾气不大,但是绝对不缺傲气,容不得别人有意冒犯。 不过不管怎么说,对方既然再三保证了,她自然也就不会再计较,于是不做声了。 然后冯君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千峰一听来了精神。 毫无疑问,家族修者比宗门修者更在意后辈的生存。 毕竟自家的骨血,更多了一份感情在里面,虽然嫡庶有别支脉不同,平日里也有远近亲疏之分,但那是资源有限导致的,血脉上的认同,却是刻在骨子里的。 相较而言,宗门修者是强调资质优先,就像地球界一样,老师们都喜欢优等生,但是优等生终究不是自家亲生儿女。 具体到千峰的话,她在家族修者中都算得上是护犊子的,姚家隐世近万年,这个策略能一直持续下去,就是因为姚家的高层中,有人在坚定不移地推行。 千峰就是这个策略的铁杆支持者,她不是方案的制定者,但是近几千年来,姚家子弟中不无出世的呼声,却被她毫不犹豫地否决了。 她否决的原因有很多,其中有一点是:姚家一旦亮相,子弟们会受到针对,伤亡会增加。 这个理由听起来有点扯淡,修者怎么能贪生怕死呢?但是姚家子弟的传说中,千重老祖很注意姚家子弟的安危,甚至到了非常夸张的地步。 千重听明白冯君要炼制的是什么,当下就表示:这是好东西,如果你能炼制成功的话,我姚家也要定制一套,灵石不是问题。 然后她又自告奋勇地表示,我能驱使动很多炼器高手,费用也公道。 冯君有点意外她的热情,毕竟这种比较“圣母”的法宝,有违天琴修者的普遍认知,就连颐玦也是经过他仔细讲述之后,才认可了他的想法。 而千重只是大致了解了一下,就如此地支持,这让他相当地意外。 本书由公众号整理制作。关注VX【书友大本营】,看书领现金红包! 不过他还是笑一笑之后回答,“炼器高手确实需要,千重前辈推荐一两个即可。” 千重楞了一下,才皱一皱眉发问,“你这是……要做阵器型法宝?” 阵器型法宝对应的是单件法宝,大部分的法宝都是单件的,但是像剑阵、天通的百宝交易台、大多数高阶行在……都不是单件法宝,是组合起来的,天琴普遍称之为阵器型法宝。 就拿行在来说,冯君收到的第一个行在是很便宜的,而这个行在是几个家族分别加工来完成的,每个家族都掌握了一部分秘诀,单独一个家族拿不下来。 而不管是行在还是剑阵,多个势力组合完成炼制的法宝,威力都不会太差,但是在大多炼器师看来,独立完成的单件法宝,尤其是独家法宝,才更能得到推崇。 靠群体力量来完成的法宝,复杂是够了,但是总感觉不够纯粹——一个剑修能组成三十六天罡剑阵,这个很厉害,但是如果三十六把飞剑出自不同的炼器师,这有点……那啥吧? “不是阵器型法宝,”冯君摇摇头,仔细想一想后回答一句,“算是……模块型法宝。” 他当然也想一次性就炼出游戏世界类的法宝,但是……这不现实,而且一次性成型的法宝,数据的灌输和更新,肯定会有局限性,操作不会太容易。 分开炼制的组合型法宝,能将炼制难度降低,数据更新也很方便,维护便捷,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哔格不够高。 冯君也想过,等技术成熟之后,还是要炼制一次成型的游戏世界法宝,但是以现有的条件,想要直接挑战一次成型……算了,步子迈得太大了,容易扯到淡。 不过他不认为,自己打算炼制的是阵器型法宝,虽然都是组合型法宝,但是阵器型是整体考虑的,只不过因为很难一次性成型,炼制时分块了,属于流水线产品。 可模块化就不一样了,整体模型只是一个概念,固然也可以看成流水线,但是每一个模块都能自我调整和优化,优化到一定的程度,可以反过来影响模型,其间有太多的提升空间。 千重很敏锐地发现了措辞差异,身为分神大君,她不介意放下身段发问,“有什么不同?” “这个……比较难以表述,”冯君迟疑一下发话,他其实可以做到精准的表述,但是两个文化的之间差异太大,认知基础和知识结构的平台不一样,解释起来很麻烦。 所以他汇总了一下,“模块化可以调整模块,有提升空间,但是阵器化……那就定型了。” “懂了,”鬼才知道千重懂了没有,反正她是点了点头,“既然可以分开炼制,炼器师我能召集很多,交给我好了。” “稍等,”冯君的眉头皱一皱,“我也认识一些炼器师,在虫族世界,也跟炼器道半愚真尊打过一些交到,不劳千重前辈费心了。” “还是宗门修者?”千重的眉头也皱一皱,终于忍不住了,“你真对家族修者有偏见?” “哪里的事儿,”冯君觉得特别冤枉,“我真愿意家族修者帮我炼制,但是炼器……家族修者有局限性。” 这话真的不冤枉家族修者,三百秘境家族里,擅长炼器的家族很多,几百代人传下来,不牛都不可能,这是宗门修者都认可的。 但是家族修者也有缺点,专业的深度和精度够了,可是广度不够——一个个都敝帚自珍,你不教别人,别人凭啥教你? 宗门在这一方面就好一点,虽然也不会外泄机密,但是各个宗门之间有交流,可以相互取长补短——如果没有这个机制,宗门修者早就被家族修者干翻了。 而且宗门可以接纳带艺投师的弟子,能肆无忌惮地接收弟子们投献的各种功法和秘术,但是搁在家族里,这种行为可能导致两个家族全面开战。 所以宗门在专业方面,深度和进度不好说,若是论广度,基本上是碾压家族的,所以冯君说家族有局限性,这话真的没毛病。 可是千重就不爱听了——虽然她认为这个话没啥错,“局限性谁也有,可以多约几家来谈一谈,宗门要是得了你的思路,据为己有,你有处理的办法吗?” 冯君还没有反应,器灵先不干了,它通过契约力量表示,“据为己有?胆子不小……让他们来试一试!” 这事是它绝对不能容忍的,它帮冯君炼制法宝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这个法宝是可以推广的,卖个几十套都不怕——冯君都已经答应它了,争取用极灵交易。 镜灵也不指望,冯君能把交易来的极灵都交给自己——上面还有老大等着抽头呢。 但就算是被抽一半,它不是也剩得有一半的吗?谁敢挡它的财路——不,是谁敢挡着它恢复本源,那真的不要怪它不客气。 它的表态,只有冯君能感知到,他也不可能这么激烈地表达出来,所以只能笑一笑,“可是炼器都交给家族修者的话,我的利益怎么保障?”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六百一十五章 炼器开始 大数据修仙正文卷第两千六百一十五章炼器开始冯君说的话,是对整个家族修者体系的不信任。 大家都知道,家族修者的体系是四分五裂,但这不是绝对的,有新的利益增长点出现的话,他们首先考虑的,绝对是一致对外。 所以大部分的散修,天生就对家族体系有排斥,其实就连宗门体系的修者,对家族修者也不无提防——家族修者真想偷师学艺的话,种种手段绝对让人防不胜防。 千重也知道家族修者的名声,不过她还想争取一下,“分散炼制可以有效地降低风险,我相信别人也会给你点面子,但是宗门学了你的东西,那就是真的拿走了。” 冯君点点头,“分散炼制我是支持的,不过不可能全交给家族修者炼制,家族占一部分,宗门占一部分,也算是不偏不倚。” 千重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但是站在冯君的角度上讲,他的决定无可厚非,所以她只能表示说,“我希望你多分配给家族修者一些。” 颐玦听到这里有点好奇,“姚家不是隐世了吗?竟然还跟其他家族有联系?” 千重却是表示,“他们不知道我们的存在,但是姚家知道他们的存在,很多消息,我们还是能够有效掌握的。” 颐玦点点头,又问冯君一句,“这种法宝,你的师门不能炼制?” 我的师门……冯君并不想欺骗颐玦,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回答,“我有自己的考量。” 接下来的几天里,三人一直在完善法宝的构思,与此同时,千重和颐玦也都托人传话,想找一些水平过硬的炼器师,预约一下定制法宝。 十天之后,再次进入虚空的时间到了,人数也都凑齐了,在冰原板块集合,然后冯君出面,打算分批次地将他们送进了虚空。 因为他做了名额限制,这次进虚空的修者刚刚一百名出头,有些修者压根儿就没有亮明身份——比如说姚家的子弟,不过这当然瞒不过冯君的检测。 除了姚家弟子是第一次进虚空,青莲门修者也是第一次进入虚空,令冯君感到意外的是,青莲门居然有一名元婴中阶,也具备“空间”的体质。 很显然,以她的修为,必然要占一个指标,不过青莲门表示无所谓,他们认为有这名元婴真仙在,能极大地增强青莲门人的应变能力。 借着这个机会,冯君就问了一问各家的炼器师,结果大家都非常热情,不但主动推荐自家势力的炼器师,还纷纷出谋划策,告诉他怎么才能请得动那些人。 没错,是“请得动”,别看冯君现在非常火爆,但是优秀的炼器师,从来也都是被人上杆子巴结着,不管在什么样的社会,顶级的技术人才都会享有超级待遇。 冯君将大家说的名字一一记下,然后将人送进了虚空,因为这一次有很多人享受的是免费名额,他收到的上灵也才几万块。 千重本来是打算跟着姚家子弟进入虚空,把她在虚空的经验现场传授一些,可是她对冯君即将炼制的法宝太感兴趣了,只能将几块黑曜石交给残生真仙,要他去完成。 将人送走之后,冯君也没有回白砾滩,而是托人在玄水门挂了任务,希望玄水弟子帮忙联系七门十八道的炼器师,看谁有兴趣接炼器的活儿。 没错,他没有刻意去寻找那些炼器高手,因为这法宝的炼制难度并不大,最难的是在思路上,反正第一次炼制,也没必要追求完美。 千重见他这么操作,也有点无奈,不过还是通知姚家子弟,要他们尽快联系家族炼器师。 五天之后,有十一名炼器师赶了来——其中有三人是玄水门的,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冯君现在的号召力,还是相当不错的,顶级的炼器师不会亲自来,但是某些后起之秀还是很愿意跟他结一些善缘。 等到人之后,冯君拿出了契约——就是地球界那一套保密协议,要求他们在炼制之前,签了这契约。 对于炼器师来说,这种情况真的很少见,以前他们也不是没有遇到过要求保密的,通常是通过誓约来约束,更强势一点的客户,还会要求以道途或者族人的生死来发誓。 这种简单的契约,是他们以前不曾遇到的,感觉约束力也没那么强。 不过还是有两名炼器师接受不了这样的约束,告辞走人了。 剩下的九名炼器师,却是在签定契约之后,跟随冯君去了白砾滩,开始着手炼制综合法宝的各个模块。 冯君将整个法宝定义为真器级别,但是大部分的模块,基本上都是宝器级别,只有几个核心部件,是真器的等级,而跟着冯君来的炼器师里,有两名元婴真仙。 一般来说,元婴真仙在昆浩是受排斥的,可是昆浩界域对冯君不是一点半点的钟爱。 再加上地脉已成,有三个元婴洞府可以修炼,就连颐玦这种元婴巅峰,哪怕不能在洞府里修炼,恢复灵气总还是可以的。 既然各种条件都已经具备,接下来炼制法宝就方便多了。 因为这是从来没有人炼制过的法宝,哪怕冯君和器灵做了大量推演,还综合吸收了颐玦和千重的意见,可炼制的过程,还必须要进行大量的试错。 炼器师们在炼制法宝,冯君也没有闲着,一边坚持开启着双向门,隔三差五地还到虫族世界走一趟,帮助人族修者理顺前线和后方的关系。 随着时间线的推移,虫族在第一战场的攻势越来越弱,明显是进攻不下去了,第三战场和第四战场反而打得有几分热烈了,不过有銮雄、卫三才等大尊坐镇,人族修者伤亡不大。 一个月时间转瞬即逝,法宝炼制的进展不是很大,炼废的部件已经近百了,冯君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样来,反倒是几个炼器师有点不好意思。 炼器师其实都很清楚,炼制一款全新的法宝,必须经过大量的试验,多次炼制失败是很正常的,但是能被冯君请来的,也都是炼器师里的佼佼者,终究觉得面子上有点不好看。 多亏冯君明确表示,说炼制失败不光是你们的问题,跟我们表述不清楚,也很有些关系,大家不用愧疚,再接再厉就很好。 否则的话,这些炼器师连走人的心思都有了——实在是有些丢人。 冯君安慰好他们,又找到了颐玦,拿出了一个黑曜石盒子,“有件事情想咨询你一下……” 盒子里面,是他得自火星的微生物,他想问一问,她见过这种生物没有。 颐玦听他说完,不以为然地扬一下眉头,“吞噬灵气的生物……太多了,给我看看。” “稍等,”冯君一摆手,就拦住了她,一本正经地表示,“一旦处理不当,你能保证不会蔓延吗?” “没有你想的那么可怕,”颐玦不以为然地笑一笑,“我们灵植道里,危险的东西多了去啦,凡火能消灭的生物,真没必要担心……你师门行事,谨慎成这样吗?” “是我比较谨慎吧,”冯君笑着回答,“不过这种可能大规模蔓延的东西,一旦控制不当,起码可能给凡人造成重大伤亡……这种事情不是一两次了。” “凡人……好吧,”颐玦明显有些不以为然,不过她还是拿出了一个阵盘,将其激活,里面泛起了一团极其淡薄的白烟,很快又稀释得肉眼不可见。 “先使用酔灵阵来控制,如果没有效果的话,你可以用凡火去烧,实在不行的话……你我还有神通,不怕它们能翻天,大不了……把它们送入虚空。” 冯君点点头,心说倒也是,修仙界处理这些未知生物,果然有自己的一套。 当然,能如此信心满满地处理,也是几十万年来一点一点培养出的底气。 冯君甚至不无嫉妒地想:就是不知道在这些岁月里,天琴修者曾经交了多少学费。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颐玦打开了黑曜石盒子,开始感知起那些微生物。 过了差不多十来分钟,她的眉头微微一皱,“嗯?” 嗯完之后,她抬手关闭了黑曜石盒子,接着又收起了酔灵阵,看冯君一眼之后表示,“这些微生物没有外泄,你若是不放心,拿凡火再处理一遍。” 冯君笑一笑,“仙子这么说,我肯定是放心的……此物有害程度如何?” 这倒不是他有意迎合,他本人也能判断出,微生物到底外泄了没有,只不过担心有什么意外,而颐玦的神念比他还要强出很多,她能做出判断,基本就是盖棺定论了。 “有害程度……不好说,”颐玦扬一扬好看的娥眉,“不过它的进化路径非常诡异,正好灵植道在搜集类似的生物,我想带回灵植道分析一下,可以吗?” “当然可以,”冯君点点头,毫不犹豫地回答,不过紧接着,他又好奇地发问,“你们收集类似生物,是要做什么?” 颐玦用奇怪的眼光扫他一下,“当然是用于灵植培养,你们之所以觉得很多东西有害,不过是没有将它们用到正确的地方。” 第两千六百一十六章 意外 佩服!冯君听到这话,差点要伸出一个大拇指来:这才是真正的大能! 他对这套理论并不陌生,事实上地球界也存在这样的说法,毕竟连砒霜都能治病的。 他佩服的是灵植道的研究精神和信心,居然敢把这种看起来比较危险的生物,大胆地用在实验上。 不过他还是忍不住唠叨两句,“我非常支持仙子的想法,可还是要强调一句:一定做好防护措施,否则我就难辞其咎了。” 颐玦愣了一愣,然后就笑了起来,“你放心,我们处理类似生物很有经验,此物的扩张能力其实非常一般,我是感知到它们在绝灵的状态下,还可能长期生存……” “这种特性,非常合适处理一些灵植的特定病患,我们曾经在绝灵地区搜寻过类似生物,还尝试培养过,不过总不尽人意,希望这一次,能培养出几种合适的变种。” 好吧,你厉害,冯君是彻底无语了,没想到灵植道做起研究来,也是这么疯狂。 就在这个时候,柳依依前来汇报,说赤凤派的筱萌真人求见,而且是奉了上门的号令。 筱萌真人跟冯君的关系尚可,不过现在冯山主已经金丹五层,筱萌依旧是金丹四层,两人的地位已经发生了转换,所以一般时候,她很少主动上门。 冯君倒是没有摆什么架子,出去将她迎了进来,结果一问才知道,金乌又有真尊出关了,所以悠渲真尊也想去虫族世界。 不过跟銮雄等真尊不同的是,悠渲真尊的申请,已经得到了玄黄元罡二门的认可,只不过他不想从通道口进入,希望冯君能将他直接带到第三战场。 除了悠渲真尊之外,金乌还有一批真仙和真人,也要同时进入虫族世界。 冯君听得有点不高兴,“我跟他不熟呀,用我用得这么顺手?” “悠渲真尊说了,不会让道友白帮忙,”筱萌真人也只能苦笑着表示,“关键是据说第三战场有点紧张,他也希望能尽快帮到金乌门下。” 冯君听得皱一皱眉,不过想到自己近期炼制的法宝,需要用到火胎,未来还可能大量使用,所以点点头,“让他带人在炽焰板块等着我吧。” 他才不会傻到去通道口汇合,一旦去了那里,他运送的修者可就不仅仅是金乌门下了。 筱萌真人微微点头,“悠渲大尊已经考虑到了这一点,他们现在就在炽焰等着道友……人都已经齐了,去了就能走。” 她这么一说,冯君心里仅剩的那点不愉快也没有了,一个真尊带着诸多真仙,特地到了他常去的板块等待,说实话真的很给他面子了。 “那就走吧,”冯君直接站起身来,颐玦也跟着起身——她肯定是要跟着他的。 下一刻,千重也是身子一晃来到了近前,“也带我去开开眼。” 冯君到了炽焰板块才发现,合着在这里等他的,不止是金乌的修者,还有太虚和青莲门下,甚至玄黄元罡二门,也派了一些金丹真人过来,加起来足有六百人。 冯君一问才知道,这些都是有了入场券的修者,只不过通过飞行手段赶到前线实在太麻烦了,于是就想让冯君帮忙运输一下。 可是这些人也知道,请动冯君一趟太不容易了,也没谁敢强行出头,所以碰在一起研究一下,还是劳烦悠渲真尊出面——谁让冯君跟金乌门关系好呢? 悠渲真尊并不清楚冯君对自己的看法,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最后去万幻门逼死欧阳北山的,就是他和瀚海真尊,虽然挽情是金乌门下,但他也算是为冯君出头了吧? 冯君没有在意他是怎么想的,既然能有六百人等在炽焰板块,也算对他个人比较尊重了,于是他分三次将人运送到了第三战场。 既然来了,他又带着颐玦和千重去第一战场看了一下,发现这里越发地混乱了,不过行正星上的士气不算低——前一段补充的补给,让大家情绪高涨。 更关键的是,联邦也分析出来了,虫族有可能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冯君在星球上待了两天,竟然再次联系上了陈九和宣高,然后他问一下生产线的进展。 这两位都表示,一直在联系,不过真要想搞到手,还得等一些时日。 与此同时,玄黄的霄峒真尊,也注意到了到处游荡的千重。 千重将气息遮蔽得很好,但是霄峒代替钓叟坐镇一线,操的心不是一般的多,没用多久,他就发现了她的异常——区区的元婴初阶就敢到处闲逛,这是谁给你的胆子? 等他观察了一阵,才愕然发现:这人的根脚我看不出来! 他才要推演一下,就发现冥冥中居然有警示:推演此人可能遇到一些麻烦。 所以他少不得上前拦住这名坤修:你叫什么,出身哪里? 千重却是毫不犹豫地回答:我是冯山主带来的,轮不到你来问我! 霄峒见她对真尊都这么说话,心里就明白了几分,所以没有发作,而是又去找颐玦问:跟你同来的坤修,是个什么名堂? 颐玦当然也不好随便泄密,就说那位前辈的根脚,我不方便说。 霄峒真尊彻底明白了,能让颐玦这元婴巅峰称为前辈的,绝对不会是元婴中阶——起码也得是元婴高阶的老人,才有这资格。 所以那位千重道友的修为,应当是在出窍期之上,而对方使用的又不是真婴,那就是说……最少是分神期的分身,至于说合体期,他没敢去想。 想明白这一点,霄峒没有再纠结对方修为,而是问了一句,这位前辈也要留在虫族世界? 果不其然,颐玦没有纠正真尊口中“前辈”一词的口误,而是表示千重前辈是跟着冯山主过来看一看热闹,我们回去的时候,她应该要一起走的。 霄峒得到这个消息,就再没有问别的,只是表态说,多看几天也无妨。 分神期几乎就是天琴能拉得出来的顶端战力了,至于说合体期……哪怕是异位面入侵,能不能出现一两个,都很难说。 而千重也就不客气地四下游荡,偶尔还镇押几只元婴虫族,不过她选择的也是元婴初阶,并不去碰那些元婴中阶高阶,相当地低调。 多了几天,她去找冯君,想要去大行星看一下挖矿。 冯君也想着再待两天,看能不能等到生产线的消息,哪曾想他带着千重和颐玦去了大行星还不到十分钟,脸色就是一变,“不行,白砾滩出事了。” 颐玦闻言就是一惊,“是什么事情?” “不知道,”冯君摇摇头,他只知道自己的精血护符被激发了,“我要回去了。” 话音刚落,已经消失不见的霄峒就瞬闪到他身边,“一起走吧,我倒是想看一看,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胆子,还敢继续在白砾滩撒野。” 然后她掐动几下手指,“应该是……有惊无险……” 话音未落,三人已经从虫族世界消失了。 冯君选择了鸣砂坊市的足迹,才一现身,颐玦也掐算一下,“问题应该不是很大。” 既然是这样,冯君继续选择足迹,带着二人嗖地回到了白砾滩。 发现三人现身,梅夜雨第一个反应了过来,马上上前汇报,“是张采歆示警。” 张采歆的感知能力差一点,晚来了一步,她很干脆地表示,“喻轻竹好像出问题了。” 喻轻竹正在冲击出尘期,而且就在冯君的庄园里——庄园里的灵气足够修炼,没必要去外面的公众洞府。 冯君一个瞬闪来到喻轻竹闭关之处,稍微推演一下,忍不住苦笑一声,“这还真是……老天不让你晋阶啊。” 喻轻竹的闭关,其实一直都很顺利的,前一阵积蓄和压缩灵气,很快就要到临界点了,依她的玄阴体质,破关出尘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冯君也掐着时间,觉得她应该在五六天后冲关,还想着过两天来给她护法。 哪曾想,今天公众洞府中,有一名出尘巅峰受益于同道气场,抱丹成功迎来了天劫。 公众洞府就是冯君租给外人用的,抱丹成功的这位是澹台家子弟,旁边还有几个洞府也有出尘巅峰在尝试结丹,按说根据设计,洞府之间不会相互影响,更不可能影响到庄园里。 然而非常悲催的是,就在这名修者迎来最后一道劫雷的时候,玄水门的一名炼器师刚好炼制完一个部件,炼制失败直接火暴炸了。 炼器的地方离庄园和洞府也很远,但是好死不死的是,劫雷和火暴炸引动了一些气机,居然发生了异常强大的干扰——有点类似于共鸣,而且被放大了。 其他人受这共鸣的影响不是很大,可喻轻竹也正处于一个紧要关头,被这共鸣扰动,竟然一下乱了气息。 冯君无奈地叹口气,公众洞府里,相邻的几个出尘巅峰都没有受到这气机的影响,偏偏是在庄园修炼的喻轻竹遭受了池鱼之祸——这可到哪儿说理去? 然后他又推演一下,郁闷地摇摇头,“这个虚拟对战系统……真的要快点搞出来了。” 第两千六百一十七章 因果轮转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冯君是靠五环的时光回溯和各种情况分析,推演出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而颐玦和千重掐动手指,只凭着因果推演,也搞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颐玦就哭笑不得地表示,“这个喻轻竹……她得有多倒霉啊。” 她跟冯君一样,都没有抱怨炼器火暴炸的炼器师,也没觉得澹台家的子弟做错了什么——那位虽然是家族修者,但却是正儿八经地租用洞府求结丹,怪不到人家身上。 千重能推演到的更多一些,分神大君果然不凡,她传出一段意念,“气机牵引是一方面,关键是此女并非此界修者,因果有碍……不过确实够倒霉的。” 她能推出喻轻竹跟这个界域不能完美匹配,并且认为这个因素很重要,当然,这消息肯定不能外传,所以只能用意念表示了,“可怜,又要拖延些时间才能出尘了。” 冯君一开始还没想到这一点,也就是她说了之后,他才反应过来——喻轻竹不仅仅是异界之人,关键是她在地球界……还有类似于天之骄子的根基。 她出身的家族,可以说是华夏最顶级的,相貌和身材也是女神中的女神,学习成绩也不错,又深得家中老爷子的疼爱,出生的时候就已经站到了华夏巅峰。 如果不是她接触到了洛华这帮人开始修仙,在华夏范围内找个配得上她的男孩子都很难,最终的结果很可能是一场正治联姻。 相较而言,冯君这主角也只是有点奇遇,其他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 正因为喻轻竹的气运扎根地球界,在昆浩界受到点小干扰,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冯君没有为她受到干扰而可惜,这一次冲阶失败,并不是卡在最关键的节骨眼上,根基也没有受损,只不过是气息紊乱了,身体出现了一点小状况,有上一年左右差不多就能恢复。 而且她的修仙资质也太好了——玄阴加空间,真的是天之骄子,这点小小的意外,对她道途的影响,可以说是微乎其微。 她是洛华成员里,第一个在晋阶时候出现问题导致中止的,也算开了先河。 不过冯君真的不担心,因为他还有别的后手——想当初他就提过要求,不许她在出尘之前找男朋友……有这么一张底牌做后盾,出尘期也算是个事儿? 所以他微微颔首,“不算多大事,无非过一年再晋阶,到时候我再推演一下,只要没有意外情况干扰,晋阶是妥妥的。” 千重这时也感知到了喻轻竹的体质,忍不住讶然发话,“玄阴之体,果然是难得,怪不得你那么有信心,不过我好奇的是……你能推演出基于界域影响的意外情况吗?” 对她来说,纯粹的推演并不难,已知因素就那么多,难者不会会者不难。 可是加上外界的影响,难度就会大增,不确定的因素,可能导致截然相反的推演结果。 尤其这一次,干扰的主体可能是界域意识,这种存在如果有意为之的话,对推演者来说,简直是噩梦——要知道在昆浩界,界域意识约等于天道。 所以冯君此前没有发现潜在的危机,实在是太正常了,就算推演能力再强的人,也不可能精准地推演出这么匪夷所思的巧合来——正应了那句话,“诸多意外,人的意外最难料”。 听千重这么说,冯君也是有点挠头,他何尝不知道,在这件事上,自己的灵觉被蒙蔽了? 不过他还是硬着头皮表示,“意外肯定不好推演,但是此界界域还是比较青睐我的,问题应该不大……若是这两天我在白砾滩,或许事情就不会发生。” 最后一句话,他说得还是比较自信的,首先,他如果真的在的话,这种巧到不能再巧的巧合,很有可能就不会发生——界域真的很给他面子。 其次,他要真的在的话,提前能发现一点端倪,想要见招拆招及时化解也不是很难——抱丹差点失败他都能挽回,出尘算多大点事? 千重怔了一怔,然后点点头,“这话也是,我能感觉到此方界域对你的好感,不过你敢应承下这样的因果推演,我真的相当佩服……此前我还以为,你是掌握了什么推演秘术。” 千重身为分神大君,推演的水平是相当高的,比颐玦还高出去不少,虽然精准推演不如冯君,但是修为在这里摆着,又是上古家族不缺秘术,她甚至能推演出相当一部分因果。 不过听到冯君的话,她还确实佩服,明明冲击出尘失败了,他就敢打包票下一次能成功,她实在不知道他的勇气从哪里来的——虽然那是玄阴体质,但是界域不喜呀。 就算你受到界域青睐,那又如何呢?界域意识可是很任性的一种存在。 颐玦在一旁,听得却是忍不住白眼,“冯山主的推演,都是早就算死了的。” 就算界域意识不喜,那又如何?这厮可是还有别的手段呢……须知那是玄阴体质! 千重却是糊涂一时,她不是不知道玄阴体质对乾修的意义——修炼了几千年,什么情况没有见过?但是她真的没有想到,颐玦可能容忍冯君的某些行为。 不管怎么说,颐玦都是当今天琴位面公认的第一天才,六百岁以前出窍是板上钉钉了。 冯君也很妖孽,但是再妖孽也不过是金丹五层,距离出窍期还远得很。 没有成长起来的天才,那就不能算天才,哪怕冯君在其他方面也很杰出。 而且冯君和颐玦之间,修为也相差太大了,道侣虽然说是伴侣,但是修为高的肯定掌握更多的主导权,更别说修为相差如此之大的。 千重正懵懂着,洞府的禁制忽然撤去,寂静无声。 冯君三人瞬间就感应到了,喻轻竹正在里面泪流满面,就算是个小修者,他们也不好贸然进入,但是张采歆不知道,身子一晃就要往里面冲。 冯君一抬手,就禁锢住了她,然后传过去一段神念,“让她静一静。” 张采歆怔了一怔,才用意念发问,“她不要紧吧?” 冯君最欣赏的,就是小菜心这一点,她也有私心,也会吃醋,但是她身上有强烈的草根气息,对洛华这个小团体,她非常地在意。 按说喻轻竹是她心目中的头号对手,隐约是早晚要超越她的存在,一旦出事,她应该庆幸才对,但是她首先激活了精血护符报警,然后就要冲进去,看喻轻竹遇到了什么事。 所以冯君笑一笑表示,“没事儿,能有多大事……人活一世,谁还不遇到点不如意?” 就在这时,梅夜雨又来报,“玄水门岩盾真人求见,说是要向山主告罪。” 岩盾真人是金丹八层,随时能突破九层,炼器水平在玄水门也是数得着的,基本上都不能算是潜力股了,而是声名远扬。 要知道,炼器师是否牛哔,跟他的修为没有必然的关系,对杰出的炼器师而言,修为对炼器的制约并不重要,能力才是关键。 交流好书,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现在关注,可领现金红包! 岩盾真人就是典型的例子,他在玄水门接真器的单子都接得飞起,而且位列玄水门三大炼器师之一,真人使用的宝器,他一般都不屑接的。 这一次他来白砾滩,也是想冯君结个善缘,他痴迷炼器,现在六百岁出头了,对自己晋阶金丹九层有些把握,但是凝婴……是真的没把握,所以他希望得到一系列没有保留的指点。 他本身就是有名的炼器师了,都是手艺人,有保留没保留之类的……里面门道他很清楚。 岩盾真人的态度真的没有问题,来了就仔细了解炼制的内容,也孜孜不倦地在尝试,炼制的部件失败了也不会抱怨——炼器师的成长,本来就是不断试错的过程。 可糟糕的是,今天爆了部件的就是他。 而更糟糕的是,他也有一定的望气水平……炼器师不仅仅是技工,他们还是修炼者。 岩盾真人发现,自己影响到了冯山主庄园里的某个人,而几乎就在他意识到这一点的同时,冯山主带着两个真仙,突兀地回归了。 他就算用屁股想,也知道自己闯祸了,思索半天,他前来认罪。 “跟你无关的吧,”冯君真的不喜欢迁怒于人,他正色发话,“炼器失败很正常,我们也没有打算计较……大家都在尝试,你不要有太多压力。” 岩盾真人的脸色依旧不太好看,“原来……真的是造成影响了吗?我可以赔偿。” “不需要赔偿,”冯君听得就笑了起来,心说我哪里有那么不讲理,“如果你真的想表达歉意,那就尽快地把器物炼制出来,就算最好的道歉了……我答应你的事情,也不会打折。” 最后一句话,才是岩盾真人想要听到的,终于心里也松了一口气,然后才沉声发问,“那我们炼制的地方,有没有必要调整一下?” 合着他觉得距离太近,也是引发这场不幸的起因之一。 “没必要,”冯君摇摇头,这个法宝他还想保密,离得太远容易失控,“我只是希望,能尽快炼制出来。” 第两千六百一十八章 又见出尘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冯君的心里,并不觉得喻轻竹进阶失败,界域因素能占多少。 他认为最关键的原因,还是他担心的那一点——洛华成员的战斗经验太少了。 喻轻竹受到了点影响,马上就气息不稳了,还是缺少了心性方面的锻炼。 同样的情况,搁给云布瑶试一试,他相信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所以他才认为,真的要加快虚拟对战系统的开发了——这东西确实能锻炼人的意志,同时也能培养实战经验。 岩盾真人见他真的不在意,终于松一口气离开了。 喻轻竹却是在洞府里哭了两个小时,都还不肯出来。 “好了,差不多了就出来,”冯君沉声发话,“哭能解决问题吗?我门下不要娇滴滴的修者,你如果一直这么脆弱的话,那就不要怪我处置你了。” 当着这么多人,他不好说话太重,不过对方不识趣的话,他也不介意下重手,甚至不排除开革出洛华的可能——他已经很照顾自家门下了,但是他又不是喻轻竹的父母。 脆弱的修仙者,在求道的路上不可能走远,他也不希望自己辛苦栽培,培养出一个软蛋。 他这话一出口,喻轻竹顿时止住了哭声,三五分钟之后,她抽噎着发话,“那你先让他们离开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张采歆闻言,撇一撇嘴转身就走,不就是不想让我看到你的窘态吗?好像谁稀罕看似的! 颐玦摇摇头,也消失不见,同样这么做的还有千重——对她俩而言,是不是站在洞府门口,真的一点都不重要。 冯君无奈地摇摇头,走进了洞府,“多大点事,也值得哭一场?调整一下,回头继续冲击就行了……放心,你的资质没有问题的,我给你打包票。” 喻轻竹盘坐在哪里,低着头并不说话,半天才低声问一句,“我是不是咱们的人里,第一个经历……晋阶失败的?” 冯君闻言哑然失笑,原来你是因为这个而痛哭,他笑着发话,“什么事情没有第一次呢?失败是成功之母,计较这个……你犯得着吗?” “你还笑!”喻轻竹简直要气炸了。 她是真有心跟张采歆别一别苗头的,跟一般的二代不一样,她在大多数情况下,没有太强的表现谷欠,但是张采歆在洛华一直很高调,宣称自己是洛尔第二人。 久而久之,喻轻竹就有点不服气了——你不过是比我早修炼几天,真要比资质的话,你比得上我吗? 她并没有取代洛华第二人的想法,她只是希望自己的修为超过张采歆之后,不会再受到她的指派,能够相对自由地进行修炼。 可现在众目睽睽之下,她晋阶没有成功,反而成为了第一个反面例子,这让一向骄傲的她情何以堪?她甚至连死的心都有了。 冯君的眉头皱一皱,不怒而威地发话,“你这是怎么跟上位者说话呢?” “对……对不起,”喻轻竹也反应过来了,这里可不是洛华,而是修仙者的位面,眼下看着是四周无人,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暗暗关注, 她非常明白这里的凶险,于是马上表态,“是我不对,太冲动了,还请老大责罚。” “我也没兴趣责罚你,”冯君摆一摆手,淡淡地表示,“暂时情绪失控,我能理解,不过你要学会情绪克制,要不然真冒犯了别的真人,我都不好帮你说话。” “我明白,”喻轻竹自然也知道这里的规矩,然而过了一分钟左右,她的泪水又流了下来,低着头不做声,看起来格外的委屈。 【看书领现金】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看书还可领现金! “这其实不怪你,”冯君无奈,只能将千重的解释说一遍,最后表示,“……界域不合,会导致很大的问题,你现在遇到总比将来遇到好,那时的严重性,不知道比现在厉害多少。” “嗯?”喻轻竹听到这话,也不哭了,抬起头来,露出了两只红肿得像桃子的大眼,不过下一刻,她又低下了头,“是这样吗?那么,其他人是不是也有这种风险?”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样,冯君一摊双手,无奈地回答,“其他人估计没有这样的风险,只有你例外……你沾染的某些气运,比我们强多了。” 喻轻竹还真听懂这句话了,她想一想,不甘心地表示,“古佳蕙跟我也差不多,她会不会也有这样的风险?” 冯君闻言翻个白眼,她是旁系你是直系,她的体质也不如你,这能比吗? 不过她终究是不哭了,冯君对此还是比较满意的,“就算她也是,你修为提升得这么快,也算是给她趟了一条路出来,她突破的时候,我会高度关注的。” 喻轻竹听到“趟路”的说法,心情好了一点,可是转念一想,趟路的代价就是丢人了,心情又变得恶劣了起来。 总算是她也知道控制情绪的必要性,逼迫自己又问出个问题来分心,“是不是她在别处晋阶,就不会受到影响?” 冯君摇摇头,“总不能一辈子都在别处晋阶吧?出尘好说,金丹呢?元婴呢?正经是像你这样,修为比较低的时候就在昆浩破境,对于将来的发展很有好处。” “这才……真是的,”喻轻竹心里五味杂陈,好半天才叹口气,“早知道是这样,地球那些好处也就很一般了,我宁可是个普通人。” “喂喂,”冯君有点无法忍受了,索性支起一个灵气罩隔绝查看,“你要不要这么凡尔赛?我当小工的时候,可是被你欺负惨了,根本没有还手的能力。” “我随口一说吧,”喻轻竹回答道,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下一刻,她竟然笑了起来,“我有欺负你吗?没有吧,我根本对你都没印象!” 沃妮马……冯君的嘴角抽动一下,不过很快地,他就控制住了情绪,想一想当年的日子,他心里居然莫名地一软,于是笑着发话,“看来应该让你继续没印象的。” “那可不行,”喻轻竹摇摇头,然后看他一眼,“我需要休养多久,才能再次突破?” “如果你心性不受影响的话……一年左右吧,”冯君沉声回答,“不过你要是控制不好情绪,那就很难说了,现在我正在炼制强化意念和战斗技术的法宝,没准你用得上。” “一年……”喻轻竹沉吟一下发问,“采歆姐会再次晋阶吗?” 冯君摇摇头,正色回答,“这个答案我有,但是我不能告诉你……如果你连这点执念都放不下,我只能说,你心性差得太多了。” 喻轻竹怔了一怔,不以为然地笑一笑,“其实,放下很简单……”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波澜不惊地修炼了,两个月的时间转眼就过去了,冯君去虚空把人接了回来,同时又送过去了一批人——他实在不想两个位面轮流刷夜晚。 虫族世界的战斗,也没有什么根本性的变化,不过大行星上又有一批修者回白砾滩休整,那边的环境,对修者还是有点不够友好。 又过了两个月,云布瑶成功地突破,晋阶为出尘上人,因为破境的缘故,她脸上的伤疤自动修复好了,两条腿也恢复了均衡。 她稳固了境界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找到冯君,表示想去秋辰坊市一趟报仇。 冯君知道,她的腿是被人打断的,脸上的伤则是自残,应该就是掳掠炉鼎苗子的人干的。 虽然冯君狠狠打击了一批这样的人,炉鼎苗子现在另有用处,处境也变得好了不少,但是以前做这种事的人,并没有扫荡干净,还有漏网之鱼。 云布瑶在秋辰坊市生活的那几年,通过孜孜不断的打听,基本上确定了当年动手的人,不过她对冯君提出了要求,希望能自己报仇。 那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仇恨,她一家人全部被杀了,她身上这点伤痕还真不算重要。 她有这个心劲儿,冯君当然就答应了,到现在就是她复仇的时候了。 不过云布瑶还有一个要求,她最直接的仇人是凡俗界的武修,而她已经晋阶为出尘上人,是不能在凡俗界随便出手的,所以她希望高强或者嘎子陪她走一趟。 “这种约束小修的规则,约束得了白砾滩?”冯君对此不屑一顾,不过话说到一半,他又改口了,“算了,尽量不要惹得界域不喜……我还是有点飘了,失去敬畏之心了啊。” 不过嘎子和高强,他都不方便放出去,地球那边也需要人手招呼,他俩是白砾滩为数不多的男弟子,“去找杜问天借个炼气高阶,杜家肯定乐意配合。” 杜家何止乐意配合?做为白砾滩的指定巡逻力量,杜家在冯君崛起的过程中,收获的好处不是一般的多,以前只有两个出尘上人的杜家,现在已经有四个了。 更多的杜家子弟冲进了炼气高阶,可以预料得到,不久的将来,杜家的出尘上人会呈现出井喷的趋势。 见到云布瑶上门,出尘的气息收敛得还不是很好,杜问天二话不说,先奉上了千块灵石做贺礼,听说她的意思之后,毫不犹豫地表示,“一个炼气高阶怎么够?最少要四个!”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六百一十九章 洒灵石 大数据修仙正文卷第两千六百一十九章洒灵石云布瑶离开的时候,带了三个炼气高阶,四个以武入道的炼气期,以及……八个出尘期。 云布瑶其实不擅交际,不过那些出尘姐姐都主动表示说,我们就是过去主持一个公道,不是动手去的,但是谁要对你动手,我们也不能答应。 她很想说,师尊临时赐了我几件法宝,不过财不露白这种事,她也是清楚的,于是只能表示:你们都要去的话,我没有那么多灵石传送。 那些出尘上人却是表示:我们自告奋勇去做见证,怎么好劳烦你出灵石? 开什么玩笑,云布瑶可是冯山主在土著位面收的第一个弟子——米芸姗因为没有进阶出尘,现在都不算冯君的弟子,不过……做冯山主的侍女其实也不错,关系更近。 所以这些人巴结云布瑶是一定的,都未必是冲着冯君——有冯山主在,白砾滩的腾飞指日可待,云布瑶才多大就出尘了?将来能走到哪一步,谁都不敢说。 甚至他们赶往鸣砂坊市的时候,澹台、公羊两家各派了一个金丹随行护送。 云布瑶带着一群人,闹哄哄地走了,喻轻竹溜溜达达地来到了冯君的院落里,若无其事地发问,“那个虚拟对战的法宝,还要多长时间才能炼制出来?” “半年左右吧,”冯君沉吟一下回答,“也许早点,也许晚点,我说……你控制一下情绪!” “我真没在意,”喻轻竹摇摇头,正色发话,“只不过刚赶上她,又被反超了,心里多少有点怪怪的,老大你可是说了,修者当勇猛精进。” 云布瑶走了一个月才回来,据说凡俗界被她杀掉了三千人,虽然不是她动的手——她只诛杀了几个主凶,但还是惹得秋辰坊市过问了。 随行的太虚门出尘修者差点把秋辰坊市的管理层也端掉。 幸亏对方发现,主使者是云布瑶这姑奶奶,非常干脆地就跪了,白砾滩现在昆浩的名头,实在是太响了,金丹真人数以百计不说,就连元婴真仙,那里也见得到。 白砾滩主人冯君不但神通广大,也是出名的心狠手辣,而他进入修仙界,正是以秋辰坊市为通道,坊市里非常清楚,冯君在坊市里就买了房子,云布瑶还看守过一段时间。 这段渊源摆出来,秋辰坊市算是逃过一劫,不过太虚门弟子表示,我们是上界太虚门下,你们既然要接下这份因果,把那厮背后的人报出来吧。 言语之中,根本不给对方狡辩的机会……敢说不知道,就拿你凑数! 于是云布瑶等人又在秋辰坊市周边杀了一通,不过只是漏网的几只小猫,也没啥可说的。 云布瑶回来最后不久,灵植道开始展出吞星魔尸体,为此颐玦还专门去了一趟——这么大的事情,总要有些仪式感的。 冯君没有去,他只是负责专程接送颐玦,其他时候还是缩在白砾滩。 一个月之后,颐玦回转,而法宝的炼制,也终于有了点眉目。 然而,又过了三个月,法宝的雏形才真正的成型,冯君没有完全组装起来,而是就那么散装地推演了起来,又过十天,终于能确定没问题了。 这一次,冯君就再次升起了防御阵,同时颐玦发出神念,正告白砾滩的所有修者,说冯山主正在炼制法宝,还望诸位自重,不要自误。 冯君正在炼制法宝的消息,已经传遍白砾滩了,消息灵通的人甚至知道,冯山主炼制的是组合型法宝——毕竟请了那么多炼器师来。 在天琴修者的印象中,组合型法宝的哔格要低一点,整体打造肯定要强过零件组装。 然而,既然是冯山主出手,大家还是满期待的——不是认为他的炼器水平有多高,而是都觉得以他的神通广大,不至于去做什么无聊的事情。 颐玦本来还想在庄园里观摩一下,但是当她发现,千重也故作不知地留在庄园里,她还是忍不住轻咳一声,“前辈,咱们走吧?” 话都点明了,千重也不好意思装聋作哑了,她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低声嘀咕一句,“唉,其实我是为你好。” 两人走出庄园,就在距离不远处找了一处亭子歇着——最近白砾滩建设得越来越美了。 坐下之后,千重很自然地就放出神念探向庄园,庄园的防御阵不过金丹巅峰,她有信心在窥探的时候,不被人发现,正是因为如此,她觉得颐玦陪自己出来,实在有点不明智。 不过她的神念才进入防御阵,就嗖地收了回来,面色也微微一变——那镜子怎么在? 那镜子在庄园出现的时候并不多,平时在哪儿藏着,千重也不敢去探查,但是有一点她可以确定——云布瑶去报仇的时候,随身带着这面镜子。 小小的出尘期,当然不会知道这镜子的可怕,她拿在手里把玩的时候,被千重看到了。 所以千重可以确定,冯君不但护犊子,对镜子有绝对的掌控能力,也知道了镜子不一定长期在庄园,更有可能是在小世界那边。 结果这一次她想偷窥,猛地发现镜子出现了,吓得差点蹦起来,迅速收回神念。 下一刻,冯君翻个白眼,对着千重放出一道神念,很无奈地表示,“准备赔偿吧……有意见吗?” “没有,”千重很干脆地摇头,被人抓了现行,她还能说什么?这就是偷艺的性质,哪怕她再三强调自己是好奇,也没有任何用处,反而落个没担当的评价。 冯君也没有再计较,而是开始摆放中灵,同时拿出一枚普通火胎来,“前辈,准备好了。” 没错,整个法宝最后的模块组合,是要由器灵来完成的,它虽然不擅炼器,可是眼光和境界足够高,将这些杂七杂八的模块完美组合起来,是它的强项。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它亲自传授,修为低下的修者想要破解这法门,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在设计法宝的时候,它就充分考虑了这一点,为的就是防止盗版出现,能多赚点极灵。 不过器灵本身没有多少灵气,融炼时所需要的大量灵气,就只能由灵石来提供了。 冯君舍不得出上灵——这东西一拿出手,必然会被对方惦记,所以他取出的是中灵。 普通灵石是真的不太合适,蕴含灵气的密度不够,供应速度差很多。 器灵对此颇有点微词,冯君有点受不了它的碎碎念,“我还委屈呢,要不这样……炼制法宝用上灵,我给你的报酬用中灵?” 器灵闻言不怒反笑,“哈哈,被我试探出来了……你果然还有上灵,不止库房里那点!” “我没有上灵,可以去找人借,”冯君无奈地翻个白眼,“前辈你不会以为,凭我这口碑和实力……借不到灵石吧?” 器灵顿时就没了脾气,“好吧,那就中灵吧,真没使用过这么低档次的灵石……这种东西应该是你留给门下弟子用的。” “这话说得有理,”冯君一抬手,将五千块中灵收了起来,“那就用普通灵石吧。” 他实在有点腻外这器灵的不知好歹——就算你掌握生死规则,也不能完全不通情理吧? 正经是他的弟子和侍从里,已经有了三个出尘期,第四个出尘期也不远了,等他们到了金丹,也该考虑使用中灵了。 虽然弟子们使用的灵石,应该自己去赚取,但是何谓底蕴深厚?不就是别人家弟子拿不出来的东西,我家弟子手上不缺? 然而,见到他将灵石收起,器灵不乐意,“有没有搞错,怎么能用普通灵石?” “有什么不能用的?”冯君拿出一张纳物符,地上蓦地出现了厚厚的一层灵石,“这是十万块灵石,你先用着。” “中灵尚且要一万多块,”器灵简直要气死了,“普通灵石要一百大几十万块,而且灵气吸收得极快,你顾得过来吗?” 冯君摸出一沓子纳物符,在手上甩一甩,“这是三百万灵石……不够我还有!” 现在他手上最不缺的就是普通灵石,虽然他目前收费,已经基本不收普通灵石了,但是此前积累的灵石太多了,冰原板块那个灵石矿,也有源源不断的灵石分红。 而且现在他并不是绝对不收灵石,有人修为实在不高,拿不出中灵来,他也只能折价收取普通灵石,算是与人方便与己方便——当然,肯定不是一比一百的比率。 器灵沉默了,好半天才哼一声,“很累的,你顾得过来吗?” “有就不错了,还管累不累?”冯君随口回答,想一想又发出神念,“采歆、依依、黑虎……你们三个过来,帮我一起洒灵石,注意听我口令。” 张采歆、柳依依和一团雾气飘了过来。 林黑虎是器灵在洛华游荡的时候发现的——它也不是一直待在白砾滩,器灵发现林黑虎是以魂体形式出现的,而且还是香火成神,于是就抓住它研究了一番。 它强烈的威压,差点没把林黑虎碾压成碎片。 当器灵发现这小神一直在行善事,也没把对方怎么样——那样会沾染因果的,只是时不时就带它来白砾滩走一走。 林黑虎不敢反抗,现在又停了直播,白天也有空,正好过来开开眼,这次就被抓了壮丁。 第两千六百二十章 太过分了 千重虽然被吓得不敢再去窥探了,但也确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最后把法宝组合起来,需要分神期之上的存在,才做得到。 然后她就开始等待,无聊的时候,默默推演一下,多长时间才能炼制好。 然而非常遗憾的是,她推演不出结果,只能感知到一片混沌。 颐玦也在推演,到后来还拿出了签筹,不过推演了半个小时,她又将签筹收了回去。 她原本可以问一问千重,你的推演结果是什么,但是她对这名大君隐约有点恨意:如果不是你的话,我根本就不用离开庄园,直接就近观看了。 一转眼,一天一夜就过去了,两个人就默默地坐在亭子里,谁也不说话。 反正以这两位的修为,一动不动地坐上几十年也无妨。 不过,最终还是千重出声了,“他炼制这法宝,需要多长时间?” 颐玦冷冷地看她一眼,本来不想说话,但是考虑到对方终究是分神大君,所以反问了一句,“前辈不是会推演吗?” “推演不出来,”千重毫不犹豫地回答,“我感觉你跟他亲近,他没有告诉你吗?” “你也看到了,我也推演不出来,”颐玦淡淡地回答,“其实我不需要他告诉我,只要我开口,他自然会帮我炼制……你没有窥探他吗?” 打死我也不会第三次窥探他了!千重已经下了决心,脸上却不动声色,“窥探这种事,还是少做为妙,有些人不是可以随便窥探的。” 说这些话的时候,其实她对颐玦有点轻视:天琴第一元婴又怎么样?你根本连冯君手上有什么存在都不知道……好吧,也许你知道,但是不能及时感应到,那还是因为你弱小。 颐玦不知道她心里有这么多的戏,只是嘴角微微一翘,心说我何须去窥探? 真有什么问题,我就直接问了,或者直接看也行,“希望炼制时间不要太长吧。” 千重摇摇头,面无表情地表示,“根据我的经验,时间绝对不会太短,炼制的器物虽然等级不高,可是真的非常繁琐……也许要十来二十天。” 她并不确定需要花费多长时间,但是两人一直在这里坐着,时间长了会显得很傻。 千重并不介意别人认为她傻,别当着她的面说出来就行,已经是分神大君了,怎么可能连这点心性都没有?她介意的是,这种傻乎乎的行为,会引起别人的关注,从而查她根脚。 她做事一向很隐秘,但也不能瞒过所有的修者,数遍整个天琴,还是有几个人知道她的——比如说那个熊家真君,就知道她也是个真君。 所以她这个话的意思,是想让颐玦知道,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要不咱们放出行在吧? 其实按照她的估算,十来二十天能炼制成功,那都是快的,三两个月都很正常——如果不是那么难,冯君何至于请来分神之上的存在帮忙? 找个出窍甚至分神,解决不了问题吗?何苦去麻烦真君之上? 不过颐玦却是摇摇头,“不可能那么久,等一等就好了。” “怎么可能?”千重笑一笑,却也不多说——你连分神之上都发现不了,凭什么这么说? 然而事情发展的结果,还真有点打脸,到了中午时分,金丹防御阵忽然开始减弱,不是降到了金丹中阶,而是逐渐地降到了金丹初阶,才停了下来。 白砾滩的诸多修者,也一直在关注这个变化,等到防御阵稳定下来,先有太虚门的修者高声发问,“颐玦仙子,冯山主这炼器……是已经好了吗?” 白砾滩现在有金丹近三百,大部分是家族修者,其实这些人的存在,已经给白砾滩的地脉造成了沉重负担,所幸的是白砾滩周边的土地也开发得不错,还能分流一些人。 不过大多数的金丹修者,只能住在行在里,还不敢开启金丹级别的聚灵阵——这是周围的几家地主一致要求的,谁敢不守规矩,就直接撵出去。 这规矩有点不讲理,但是能修炼到金丹的,又有几个脑子不够用的?他们心里非常清楚,如果任由金丹行在不受限制地开启聚灵阵,这里的地脉可能……直接就崩了。 正经是行在的金丹级防御阵,不受这个限制,毕竟绝大部分行在的防御阵,是靠单纯的灵石驱动,虽然也有扎根地脉抽取灵气的聚灵阵,但是基本上不可能是行在能具备的。 比如冯君庄园的防御阵,就是扎根地脉的,但这里是他的大本营,不扎根地脉才是傻的。 可行在真不是这样,那是外出旅行时的临时居所,都不知道自己要到哪里,随便扎根地脉,谁知道能沾染上什么玩意儿? 所以白砾滩的大部分金丹,只能住在出尘期聚灵阵的行在里,一旦缺少了灵气,不是租用其他家的洞府,就是自己使用回灵阵。 换句话说就是,他们对冯君畏惧得厉害,虽然白砾滩摆明车马坚决维护冯君的人,并不是很多,但是几乎所有人,都愿意做替补的维护者。 现在他们发现庄园的防御阵级别下降了,都没谁敢贸然去试探,而是先联系颐玦,看她有什么说法——以前也有不信邪的人,早就被一次次地教做人了。 这时候,颐玦也好意思打扰冯君了,于是神念发出,“冯山主,这是炼制完成了吗?” “完成了,稍等一下,”冯君还以神念,过了约莫十分钟,梅夜雨打开了庄园大门,来到了颐玦和千重面前,“冯山主邀请两位前去相见。” “不邀请别人吗?”一名坤修出声了,不是别人,正是颜雨汐,她原本是在大行星挖矿,这一次修者轮转调回来,她也被调了回来——据说她还不想回来,但是颜家勒令她回来。 回来之后,她就闭关潜修,是想修养好身体之后,直接冲击金丹二层。 她也是听说冯君闭关炼器,才被惊动的,现在听说闭关结束了,却是只召集颐玦和千重入内,她就不服气了,“冯山主,我颜家也是出了炼器师的!” 一共九名炼器师,里面还真有颜家一人,而且还是元婴炼器师。 “雨汐你是我的战友,我又怎么可能厚此薄彼?”冯君轻笑一声,“不过我炼器刚刚完成,需要有人帮我试器,测试成功的话,当然就会向大家宣布了……我也要面子的。” 这话半点不假,冯山主虽然只是金丹中阶,可是他的牌面太大了,影响力深远。 别的金丹中阶炼器失败,很多人都没兴趣去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冯君炼器失败的话,不说别人要细细打问,只说高阶修者的圈子里会谈论这事儿,就足够丢脸。 但是颜雨汐还就是不信邪,她也是从小到大被家里人宠着,养成了一些小脾气——公认的元婴苗子,不到七十岁就抱丹成功,她觉得自己跟颐玦相比,也不差多少。 当然,她要想走到颐玦这个高度,还是需要一些运气的,金丹一层到九层,元婴一层到九层……四百年内能完成吗? 不过不管怎么说,她觉得自己跟冯君是过命的交情,就没有那么多想法,身子一晃就到了庄园门口,“我也马上金丹二层了……苟富贵,莫相忘!” “行,你也进来吧,”冯君有点无奈,颜雨汐不但是松柏峰第一美女,跟他共同经历过生死,关键是她这不掩饰的脾气,他也很喜欢——他一直都很喜欢痛快人。 真要说起来,喻轻竹其实也是痛快人,不习惯掩饰什么,但是冯君对她的印象,主要就是“曾经的女神”,至于她是否痛快,此前冯君还真的不知情。 说到底,他觉得这俩人的性格也没有差了很多,但是他认识这两个人的时候,自身的状态不一样,就导致了感受不一样。 见喻轻竹的时候,他就是纯粹的吊咝,但是遇到颜雨汐的时候,哪怕他只是出尘八层,还不如对方的出尘九层,可是已经起势了,所有人都知道,他即将腾飞。 所以在结识的时候,颜雨汐就高看他一眼——这个反应其实很正常。 冯君分析过其中差异,但是得出的结论让他哭笑不得——这说明颜雨汐跟他缘分更深。 很荒谬吗?也许吧,不过气运这东西,谁又能说得清楚? 所以颜雨汐一定要追上来讨个说法,他觉得这是可以容忍的——在他微末的时候,愿意跟他战斗的人并不多,这种友谊弥足珍惜,“那行,你也跟着进来吧……不会有第四个人了。” 颐玦看了颜雨汐一眼,并没有说话——她知道颜雨汐跟冯君的关系。 不过她还真没把她当做什么像样的对手,这是天琴第一元婴发自内心的骄傲——想取代我?欢迎啊,但问题是……你有这个实力吗? 她们三人进入庄园,很多人在羡慕,恨不得以身代之,但也有人差点咬碎了牙根,“三名高阶坤修……做人不要这么过分好不好?” 坤修在天琴位面很常见,但是修到高阶的,真的不多——很多时候,都是被当炉鼎用了。 第两千六百二十一章 保护道统产权 大数据修仙正文卷第两千六百二十一章保护道统产权颐玦三人重新进入庄园,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合适,因为她们已经习惯在这个庄园出入了,并不觉得这有什么稀罕的——虽然这一次,可能有点不同。 不过见到那足有十平米见方的法宝,三人的理智终于回归了。 颜雨汐并不掩饰自己的少见多怪——其实她身为颜家的元婴苗子,一直在修炼,不知道这些也是正常,“这个法宝,居然有这么大?” “组合法宝,很奇怪吗?”颐玦觉得自己见多识广——其实她见识过的东西真的不少,她关注的重点是,“冯山主你的脸色有点发白,好像……力不从心了?” “你才发现啊?”冯君苦笑一声,又叹一口气,“这活还真不是人干的……” 他原本认为,使用普通灵石无非是稍微麻烦一点,却能教育一下器灵,让它不再那么挑肥拣瘦,以为中灵和上灵是那么容易得到的——居然还嫌中灵差? 要知道,如果不是他有几样旁人不及的本事,随便换一个散修的金丹五层,想要得到中灵,也要看运气,上灵更是不用指望。 正是因为如此,很多散修金丹到了无人看护的地区,才会那么穷凶极恶——资源不够,就容易引得人铤而走险。 所以他觉得器灵这么提要求,纯粹是不知好歹,还沉浸在昔日的荣光里。 但是这一次炼器,让他眼睁睁地看到了普通灵石和中灵的差别——换灵石都很考验人。 不知道是不是器灵有意为之,对更换灵石的时机,要求非常苛刻,冯君一开始觉得,无非就是换灵石,哪怕自己一个人不够,还有张采歆、柳依依和林黑虎三人协助。 然而非常不幸的是,四个人加起来,都手忙脚乱,差一点就配合不下来——真是想不到,洒灵石的任务都会这么艰巨。 这还亏得是有冯君这个金丹中阶在,如果都是柳依依和张采歆那种出尘初阶……起码得来二十个,才可能勉强完成任务。 辛苦的大头就是冯君,因为镜灵不想让别人知道它的存在——安全不安全倒是在其次,关键是器灵觉得,它现在的状态非常丢人,当然就不想让人知晓。 所以冯君不但要瞄准时间接续灵石,撤走废弃的灵石粉,还要当做中转站,给其他人下命令……总算是号令林黑虎的事情,由器灵去处理了。 多线程任务,一百多万块的灵石,第一次炼制不容有失……搞得冯君觉得,比高强度对战还要累人。 张采歆和柳依依也有点精疲力竭,她俩每人只负责八个点的灵石接续,就已经苦不堪言了,冯君负责接续的灵石位置,多达近百个点,还要转述镜灵的指令,辛苦程度可想而知。 到得今天上午,已经抛洒了一百三十多万块灵石的时候,柳依依有点撑不住了,“老大,什么时候才是完呀?实在不行,再喊几个人过来?” 冯君此前跟镜灵沟通过,知道总量就是一百多万块,不过这时候,他还是跟镜灵敲定一下,“还得多长时间?” 你不是会推演吗?器灵见他们几个废柴的样子,很想嘲讽一下。 但是想一想冯君的臭脾气,它决定还是不去挑衅他,“快了,灵石接续的时间很准,再有三十万块左右的灵石,那就可以炼制完成了……千万小心,行百里者半九十。” 冯君转告了柳依依,并且从她手上接管了两个点,又从张采歆手上接管了两个点,出名好强的小菜心居然一声没吭就让了出来,可见她也累得够呛。 法宝炼制完成之后,林黑虎护送着阴阳镜回了地球,张采歆和柳依依直接去聚灵阵里休养——其实灵气方面并没有输出多少,主要是神念消耗得厉害。 就连冯君自己,也是调整了半个小时状态之后,才将防御阵的等级降下来——身体并不怎么累,关键是心力交瘁。 然后他去找躲在一边的阴魂大佬,咬牙切齿地发问,“那家伙是不是有意整蛊我?” 阴魂大佬也偷窥了,但是没有被镜灵发现,可见修为确实不凡。 它思索一阵回答,“整蛊的话……可能有一点,但并不明显,要我说的话,炼制这种级别的法宝,如果你不想增加人手,那最好还是使用中灵,普通灵石真有点不够格。” “啧,”冯君做一嘬牙花子,苦恼地表示,“增加人手?” “那是自然了,”大佬理所当然地表示,“如果你想保密,不增加人手,选择中灵就比较合适……中灵和普通灵石的兑换超过了一百,肯定有它的原因。” “这个……下次再考虑吧,”冯君郁闷地撇一撇嘴,要换也不能马上换,要不然那器灵还不知道要得意成什么样子。 现在他听到颐玦发问,忍不住吐槽,“真的太累了。” 颐玦有点奇怪,还不到两天一夜,你堂堂金丹五层,就能累成这样? 她还没有来得及发问,千重确实出声了,“你不会是……一直在使用普通灵石吧?” 分神大君果然见多识广!冯君点点头,郁闷地回答,“没办法,上灵和中灵我缺呀。” “你还缺上灵和中灵?”听到这话,连颜雨汐都不能忍了,“我说冯道友,咱不带那么赛尔凡……凡尔赛的,你赚上灵和中灵的速度,比我家的几个灵石矿加起来还快!” 冯君无奈地看她一眼,“可是我花销也大啊。” “不可能吧?”颜雨汐狐疑地看着他,“你赚取灵石的速度,都远超整个松柏峰的开销用度了,你这是……参与赌博了?” “快不用说了,一说都是泪,”冯君一摆手,这三位中有个人精千重,他可不想让她分析出地球界的现状,“比赌博更败家的事情多了去啦,先看一看这法宝吧。” 千重其实早就把法宝炼制的部件偷看遍了,对此冯君也没有太好的办法,打是打不过,守护者也不可能过来抓人,人家纯粹是凭实力偷看,目前还是自家阵营的,能怎么处理? 然而这一刻,千重的眉头微微一扬,愕然发文,“有些部件……不是在白砾滩炼制的?” “前辈你差不多点啊,”冯君不满意地看她一眼,自打从镜灵手下脱身,他对上这些前辈的时候,比以前有底气多了,能做到不卑不亢,“看了也就算了,还好意思发问?” 千重却是不以为然地回答,“我都说了会赔偿的……其实真的是好奇。” 冯君深深地看她一眼,看得她都有点心虚了,才淡淡地表示,“会有人惦记你的赔偿的……我虽然不通炼器,但是保护道统产权的意识还是有的,怎么可能没有一点预防?” 核心的三个运算处理部件,他是托守护者炼制的,这个东西镜灵也能炼制,不过镜灵的本体在火星,一缕分神做不到这些。 不过镜灵倒是做到了一点——帮冯君砍价! 守护者表示,他要收三百上灵,结果镜灵认为三十上灵都不值,然后……冯君就被送出了守护者的小院。 半天之后,阴阳镜也落入了洛华,然后器灵又表示,算了,那厮也挺可怜的,要不给它一百上灵好了,多出来的,算咱们可怜它…… 也就是说,炼制这三个部件,冯君花了一百上灵,器灵又缠着他,跟他要一百上灵的“砍价费”,他讨价还价之后,给了它五十上灵。 冯君也不是舍不得给它,而是他跟守护者的关系很不错,根本没必要砍价。 若是他因为这个给器灵一百上灵的话,守护者知道了肯定会不开心——它帮着炼制了三个部件,居然赚的跟器灵一样多,面子上就挂不住。 但是器灵在炼制完这件法宝之后,还会跟他收取一百上灵。 冯君原本想砍到五十上灵,这样它就跟守护者赚的一样多,可是器灵很坚决地表示,不可能再少了,因为它除了整合法宝,还提供了炼器思路。 冯君倒是认可这一点——脑力劳动也是劳动,所以在检验法宝之后,他会支付一百上灵。 这么算下来,他炼制这件法宝,大致是花了两百五十上灵加上近两百万的普通灵石,折合下来差不多四百上灵的样子。 至于说请那些炼器师出手,还用掉了九个月时间加上材料报废的成本,则是不能算在法宝成本里,那是属于科研成本,不属于生产成本。 简而言之,他想要向外售卖这种法宝的话,低于五百上灵就没有什么意义。 既然是这么大的生意,他怎么可能不防着两手? 千重也领会了他的意思,倒是没有再纠缠,而是问起了另一个问题,“这法宝的测试过程,我能看一下吗?” “目前还不方便测试,”冯君摇摇头,笑眯眯地回答,“要不……先谈一下赔偿?” “好的,”千重点点头,“你开价吧,不过……我可是没有多少灵石。” “多了我也不要,”冯君伸出一个巴掌,笑眯眯地发问,“五块极灵……不贵吧?” “五块极灵?”千重还没来得及发话,颜雨汐愕然地张大了嘴巴,“她做了什么?” 第两千六百二十二章 器成 颜雨汐意外地插嘴,千重并没有在意——小丫头起码是觉得金额有点高,是善意的。 不过她也没有犹豫,很干脆地点点头,“行,就五块极灵,虽然有点心疼,但也算合理,我知道你在收集极灵。” 这一次,颜雨汐果断地闭嘴了,只是疑惑地上下打量她——这位元婴中阶什么来头,怎么感觉她说五块极灵,就跟说“五块上灵”一样呢? 冯君却是笑了,他摆一摆手指,“还没完……我需要前辈你把自己所知道的灵兽、荒兽、妖兽、异兽、异族、精灵、魔族等等……所有人族对头的信息,输入到我的法宝里。” 千重的脸上始终波澜不惊,但是事实上,一开始她是有点恼怒的,对上古姚家来说,五块极灵也不是小数目了,她只是不想多事,一口应承了下来,没想到这厮还要继续提条件。 不过听清楚了后面的条件,她又释然了,因为她知道这件法宝的用途,只不过她的脸上,反倒多了一丝不满,“合着赔了灵石不算完,还要让我为你干活?”、 冯君笑一笑,“真没这意思,主要是前辈见多识广……不提这个要求,那才是蔑视前辈。” 这话倒也不假,她是分神期大君,活了大几千年甚至上万年的老怪物,冯君在整个天琴,也就认识两个,另一个还不是很对付,无乱如何他要请这一位出手。 如果没有这个打算,怎么可能五块极灵就揭过?虽然是同一阵营,可她行这窥探之举,也不是第一次了。 千重也知道,自己是躲不过这个任务了,而且她也为自己想好了台阶——不是削减那五块极灵,堂堂的分神大君,丢不起那人。 她缓缓点头,“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应允了,不过我也有个条件,法宝一旦测试成功,你要优先售卖我一套。” 她没有强调优惠,只是声明要优先,因为她可以想象得到,一旦法宝的功效传了出去,想要求购的势力,绝对会踏破这个庄园的门槛,所以她只求近水楼台先得月。 “没有问题,”冯君笑着点点头,“第三套就轮到您了,我这诚意满满的吧?” 不说打个折什么的,也叫诚意满满?千重面色平静,心里却是暗暗吐槽,也不着急回答。 不过颜雨汐又着急出声了,“那第二套给谁呀?” 她身边有个清冷的声音发话了,“第二套当然是给我灵植道的。” 颜雨汐看她一眼,好吧,颐玦仙子确实惹不起,不过她也是有决断的人,非常干脆地表示,“冯山主,那我松柏峰要第四套了,” 冯君哭笑不得地看她一眼,“你连法宝的情况都不清楚,就要决定买一套?” “我不懂法宝,但是我懂人,”颜雨汐理直气壮地回答,“颐玦仙子能看重的东西,这位前辈能随口答应五块极灵,显然也不是普通人,再加上你冯山主……” “你们三人都看好的东西,就算跟风……松柏峰也要买一套,实在没用,大不了转卖!” 冯君听到她最后一句,笑了起来,“很有点商业头脑嘛,不过你做不了主,我们是用极灵交易的。” 他这话其实也是说给千重听的——我只接受极灵交易。 至于说灵植道用什么灵石交易……看颐玦的意思好了,哪怕她不给灵石也无所谓。 “极灵交易……”颜雨汐也愣住了,她身为松柏峰的小公主,还是元婴苗子,虽然不在长老会,但是基本上可以做相当的主——除了她自身安全方面。 她能确定,自己想要购买的东西,绝对不会亏本,哪怕越线了,她也可以临机决断。 这是松柏峰颜家的家规决定的——颜家子弟接受的家规,绝对是非常严谨的,除了自家子弟只能由自家处罚之外,子弟们也有临机决断、越线办事的权力。 良好的家风家规,才是家族发展壮大的根基,一旦放弃了这个根基,也就离衰落不远了。 颜雨汐确实有越线的权力,可非常悲催的是,她并不认为,家族的库房里有极灵——颜家的库房确实可能有极灵,但绝对不是松柏峰这一支。 在她的印象里,松柏峰颜家应该有一些上灵,数量绝对不多,极灵的话,大概率是没有的,也就是说,就算她弄到了法宝的名额,自家都出不起这个钱。 至于说跟别支的颜家借极灵,这个难度就很大了,虽然是一笔写不出两个颜字,但是各支都有自己的小算盘,更别说是极灵这种异常珍贵的资源了。 退一步说,就算有人愿意借出极灵来,松柏峰一脉拿什么来还?根本就弄不到极灵! 所以颜雨汐认为,自家就算能弄到极灵,这件法宝应该也不会归属于松柏峰,那她浪费自己的人情又图个什么?冯山主的人情有多么难得,她心里非常清楚。 种种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她只能讪讪地表示,“这个极灵……我还真做不了主,得请示一下长辈,不过冯山主你能告诉我,需要准备多少极灵吗?” 冯君笑着摇摇头,“这法宝我还没有测试,不过保守点说……起码是两位数的极灵。” “两位数的极灵?”颜雨汐已经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但是听到这个答案,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个位数极灵买不下来吗?” 冯君摆一下手,淡淡地回答,“如果那法宝的价值,只值个位数极灵的话,我觉得没有卖的必要……还不够操心的呢。” 颜雨汐闻言又怔了一怔,然后抬手一拱,“冯山主果然好气魄,实在是佩服……我出去一趟,马上回来。” 说完这话,她的身子一闪,已经到了庄园门口,再一闪就消失不见了。 其实她可以直接闪出庄园,但是那样的话,对庄园主人就太不敬了。 她离开之后,千重苦着脸发话了,“冯山主,两位数的极灵……开价太狠了吧?” 两位数的极灵,姚家咬咬牙也拿得出来,但是这个法宝是怎么诞生的,她全程关注到了,开发的力量不算太差,但是真没上升到极灵的高度。 无非是有潜力的几个炼器师,一些不算特别罕见的材料,甚至炼制出的大部分部件,都只是宝器级别的——这种部件,拿中灵都买得到! 冯君这边比较难以仿制的,就是三个核心部件,以及整合法宝的能力。 好吧,冯君还请了一个分神之上的存在来炼制法宝,这种存在出手,勉强可以拿极灵来结算,但问题是……只出手了一天半,你要两位数的极灵? 如果不是极灵而是上灵,开价多一些真的无所谓,冯君带人进虚空的船票还卖一千上灵,也有的是人抢着去,但是他敢用极灵结算的话,两三个极灵的开价,就能吓退绝大多数人。 不是虚空不好,而是大家普遍缺乏极灵,这种用一块就少一块的资源,虽然也叫灵石,但是上灵跟它相比,根本不是兑换比例的问题。 所以就连一直很淡然的千重,也忍不住计较一下——你这叫敲诈啊。 但是冯君笑一笑,“无所谓了,要的人多,我就多卖点,人少就少卖点,大家早晚会意识到它的好处,我不着急。” 千重皱一皱眉,正色发话,“你这么做,是逼着别人破解你的法宝……你别不信,还真有这种舍命不舍财的。” 广个告,真心不错,值得装个,毕竟可以缓存看书,离线朗读! 这就是她对冯君炼制的法宝的另一个误解——她以为核心部件不多,其他部件也很容易仿制,那么肯定会有人集中力量破解核心部件。 她不清楚法宝整体的管理思路,只是认为如果能够节省极灵的话,引出几个出窍真尊去破解,都是很有可能的——不客气点说,如果不知道那面镜子的存在,她都有点蠢蠢欲动。 “能破解的话,那就让他们破解,”冯君不以为然地回答,“破解了之后悄悄自用,那我没话,但是敢转卖的话,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他认为就算有人打这个主意,做得到的也是屈指可数,只要这些人不声张,他也无意管那么多——想破解这法宝的,起码还要买一套回去观摩参考吧? 千重听出了他的意思,想了一想,她也觉得这个说法没有问题,此物的复杂难度,还在她的想象之外,于是不动声色地点点头,“你倒是有信心……希望是这样吧。” 一边说,她一边就走上前,“向哪里输入神念?” 冯君一抬手,冲着法宝上的六十四个凹槽,丢进了六十四块中灵。 然后他激发了法宝,一个部件微微开启,露出了一道道槽位,“使用普通黑曜石就行,灌输完毕之后,把黑曜石放进这些槽位里,法宝可以自动读取。” 他特地避免了灌输神念者直接接触法宝,这一点不光是为了他自己,也是为那些潜在的客户人群着想,不管是谁家,买了这么贵重的东西,也不希望别人随便触碰吧? 千重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这种设计的妙处了,她眨巴一下眼睛,然后缓缓点头,“法宝读取黑曜石……不得不承认,只冲你这个创意,就很让人惊艳。” 第两千六百二十三章 抓分神壮丁 千重惊艳冯君的创意,然而“创意”这个词在天琴,跟经济挂不上钩。 原因很简单,创意之所以是创意,只是因为前人没有想到,一旦有了成品,别人直接借鉴走就好了,根本不需要你的同意。 客气一点的,也许会说声谢谢,恶劣的会直接表示,这是我自己想到的——别说什么创意撞车,就是你学我的,我不找你的麻烦也就是了,你还敢来找我? 所以在天琴位面,“创意”只是夸奖一个人优秀——阵道师、符箓师、炼器师、灵植师等等,如果有创意,就会被人认为有发展潜力。 所以千重也只是感叹冯君的优秀,然后不再关心这些,从储物袋里拿出了黑曜石。 “前辈稍等,”冯君摸出一摞子黑曜石,凌空送了过去,“前辈,我这些黑曜石是标准尺寸,读取起来更方便一些,要不您用这个吧?” 他嘴上说的是“要不”,其实态度已经很明确了。 千重也没有在意,反倒是在接过黑曜石后,称赞了一句,“考虑得挺多。” 冯君则是回答,“从虫族世界那边学到的,人族联邦管这个叫标准化。” “其实没有多少意义,”千重轻描淡写地评价一句,开始往黑曜石里输入神念。 她说得真的非常随意,冯君感受到了她的本意:在修仙者面前,标准化真的不是很重要。 他原本以为,自己将标准化的概念引入修仙文明,没准能导致一些变革,甚至有资格制定一些标准——这可是制定标准,想一想就让人激动。 但是千重的反应却是告诉他:你想多了,制定标准没那么重要。 冯君再想一想,明白了她的意思,就以制造法宝为例,他刚炼制完成的虚拟对战法宝,制定了比较标准的黑曜石凹槽,不过……不太标准的凹槽,其实也能勉强使用。 很多法宝都是具备大小变换功能的,哪怕黑曜石大小不太合适,凹槽能自己变幻,包裹住黑曜石就行了,这种事情上也做文章,意义不是很大。 当然,制定标准并非毫无意义,千重也并不反对他这么做,只不过就是她说的那样:意思不是很大。 说到底,修仙者使用的法宝强调“自适应”,强调特性,标准化强调的是广泛性,两种文明的观念,本来就有很大的差别。 像冯君提供的电话、发电机,以及昆浩界域的砖瓦、刀枪什么的,基本上也实现了标准化,但是对修仙者来说……那只是凡物,不是法宝序列的。 冯君在胡思乱想,千重却是在不紧不慢地输入神念,因为她的修为太高了,神念的“压缩包”比较强——姑且就这么形容吧,所以在一块黑曜石上,她最少能刻画百余种生物。 不过就算这样,冯君抛给她的十几块黑曜石,也完全不够用,还不到一分钟,千重就使用完了,又抛还给冯君,“再来一批。” “好快的速度!”冯君竖起一个大拇指,直接将一张纳物符丢了过去,“里面有一万块黑曜石,不够我还有。” “你这是抓住免费劳力,用个没完了?”千重忍不住嘀咕一句,看着他将黑曜石放进凹槽,于是又问一句,“读取完之后,会不会清零黑曜石上的神念?” “不会,”冯君摇摇头,很干脆地回答,“这是难得的信息资料,下一次想输入的话,不用再四处求人输入了,我自己就有资料库。” 千重眼珠一转,“那也就是说,你可以为其他购买的势力输入资料?” 冯君觉得哪里有点不太对,但是还没有反应过来,千重就继续沉声发问,“给他们提供资料,你是要收灵石的吧?” 冯君终于意识到,自己错在哪里了,“那当然收……不收……错了,当然要收灵石。” 他实在不想让千重认为,自己是转卖她的劳动成果,不过到最后,他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大不了解释一下就是了,总比欺骗要好,万一传出去可就丢死人了。 所以他解释一下,“这只是表示法不轻传,世界上就不存在不劳而获这种事,而且……我收到的灵石,可以分你半成。” 这就相当于版权分成了,他愿意身体力行地支持知识版权。 千重不满意地一撇嘴,“才有半成?” “半成不少了,这是我的平台,”冯君正色解释,“没有这个平台,你一点都卖不出去,而且,你就算为自家输入信息,也是要做一套资料的。” “好了,不管怎么说,都是你有理了,”千重一摆手,淡淡地发话,她的性子真的恬淡得很,很多事情都不会太计较,冯君经常想也许这就是看破了,“七十随心所欲而不逾矩”? 不过下一刻,她就又问一句,“你打算收费多少?” 冯君想一想,然后回答,“看情况吧,我还不知道这法宝的效果如何呢。” 千重淡淡地表示,“要不这样吧,我也不要你的分成了,估计这些资料,你也不能卖出极灵的价格去……我说得没错吧?” 冯君瞬间就有了一种被算计的感觉,不过也不能否认这个猜测,于是点点头,“没错。” “那你一次性买断好了,”千重轻描淡写地表示,“我尽量帮你多输入一些,你卖给我的法宝,打五折好了。” 合着她并不是不争,只不过小事上懒得计较罢了,如果能减免一些极灵,那肯定要争了。 “没问题,”冯君非常干脆地表示,在这个位面,他真的有资格像懂王那样,说一句“没有谁比我更懂大数据”了,“不止五折,只要输入的资料足够多,法宝我只收你五极灵。” 完整的数据本来就不好凑,千重这种大能愿意提供一些,已经相当难得了,而他要求的“资料足够多”,又是很唯心的说法,应该能压榨出她更多的潜力。 “五块极灵?”果不其然,听到这个要求,千重的眼睛顿时就是一亮,也就是说,加上她赔偿的五块极灵,总共不过十块极灵,她就能弄一套法宝回去了。 对她来说,这就很划得来了,不过“老怪物”的属性,真不是白给的,然后她就轻笑一声,“你这是打算一个劲儿地压榨我,让我努力提供资料啊。” “那当然了,”冯君也不意外对方看穿自己的心思,理所应当地回答,“前辈身为大君,能多挤出来一点,天琴修者就多收益一些。” “天琴修者受益,关我姚家什么事,”千重轻声嘟囔一句。 不过她嘴上虽然这么说,身体却是很诚实,继续刻录黑曜石去了。 颐玦在一边看着,轻声发问,“六十四块中灵,使用的时候……消耗这么大?” “没有那么大,”冯君摇摇头,笑着回答,“每次能有八百名修者进去对战,消耗的只是十六块中灵,平均每人才两块灵石,不过战斗激烈的话,灵石消耗会很快……剩下的四十八块中灵,随时可以递补的。” 这法宝看起来普通,其实也是吃灵石大户,极端情况下,可能十秒钟就消耗完了十六块中灵,不过有三组候补灵石,坚持四十秒没有问题。 当然,这样算下来,也很可怕了,四十秒就要用掉六十四块中灵的话,一分钟就是九十六块中灵,一小时就是五百七十六块中灵,起码价值三块上灵了……其实还不止。 那么一天下来,就是近百块上灵了,或者说一万三千八百块中灵。 当然,这是极端情况下的支出,事实上,就算名额全部占满,一天能不能花了一千三百块中灵,都很难说——如果进去的都是炼气期弟子,一百块中灵都用不了。 这里面的换算很复杂,冯君也懒得多解释,他相信颐玦能理解。 “倒是吓我一跳,”颐玦笑一笑,又沉默一阵,终于算出了一些数值,“不过这种消耗……也很厉害了,一般炼气期想要进去对战,估计是消费不起。” “当然消费不起,不过,你们宗门可以补贴呀,”冯君无所谓地表示,“其实这种法宝,就不是给炼气期用的,出尘期惦记一下倒是无所谓。” “宗门补贴……”颐玦想一想,然后很干脆地摇头,“没有这个规矩,你的师门有?” “我的师门……有!”冯君思索一下,还是点点头,这种补贴形式,地球上多了去啦,无非是想左右黎庶做点什么,至于那些补贴的钱,不过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罢了。 这种情况不光是华夏有,外国更多,也就是天琴这边比较死脑筋,根本不会想到补贴。 修者的世界就是这么简单,他们也不是不知道投资和回报,但是……你连自己修炼的资源都挣不出来,还指望我们投资你? 要知道,天琴位面的价值观偏向于华夏侧,文明体系讲的是自力更生,社会基石是家族和宗门,宗门约等于科举制度,而家族……非常在乎底蕴! 说到底,天琴不是那种透支未来的文明,他们更相信的是“手里有粮心里不慌”。 没错,天琴就是一个注重储蓄的位面,正经人家,谁会去透支呢? 第两千六百二十四章 法宝展示 大数据修仙正文卷第两千六百二十四章法宝展示因为有认知误差,颐玦听说冯君的师门发放补贴,忍不住问一句,“这不是鼓励懒汉吗?” 确实是鼓励懒汉!冯君非常认可这一点,不过他还是要维护地球界的面子,而且他认为,地球的理念,也有先进的一面,所以只能苦笑着表示,“我说了,有投资收益比。” “为什么要让别人投资呢?”颐玦是个冷清的性子,一般很少跟别人较真,但是明显的,她现在是较真了,而且她不是为了反对什么,而是很认真地问,“自己积攒不行吗?” “这个还真的未必行,”冯君觉得,自己对这个有发言权,因为他有痛入骨髓的感悟,“初始积累跟不上的话,你怎么积攒?” 想当年,他也是在羊城和鹏城漂过的,很努力地积攒了……但是没成功。 “那是祖上没有给留下东西,”颐玦的话,就残忍到不能再残忍了,不过她偏偏说得风轻云淡,“那就只能自己努力了。” “努力管用吗?”冯君觉得特别委屈,但是他还不敢说,是自己的亲身经历,“起点就靠后了,努力得很辛苦还没成就……这种情况也很常见。” 颐玦不知道,冯君已经将自己代入了,所以她很干脆地表示,“那还是上一辈积累得不够,这种事情……看运气了,怨不得别人。” 这就是天琴修者的认知,努力就好,我命由我不由天。 冯君闻言摇摇头,本来都不想说什么了,最后还是忍不住说一句,“起步阶段,必要的扶持还是要有的,不过这事也争不出什么对错……不说了。” 就在这时,颜雨汐又回来了,兴冲冲地表示,“第四套,我松柏峰定了。” 冯君讶异地看她一眼,“松柏峰有两位数的极灵?” “我可没有这么说,”颜雨汐忙不迭地摆手。 她偶尔也会吹吹牛,年轻人嘛,通过吹牛表明自己的价值很正常,但若是可能为家族招来灭顶之灾的话,那还是免了吧,“松柏峰可经不起这谣传,是有其他支脉愿意借我极灵。” 颐玦闻言忍不住皱一皱眉头,“你的面子……有这么大的?” 说话能不这么刺人吗?颜雨汐无奈地看她一眼,“我的面子真的不够,不过冯山主名声在外,大家都相信,他弄出来的,肯定是好东西。” 其实她还有话没说,光说赌一把的话,颜家在白砾滩修为最高的也就是金丹——曾经来过个元婴,但已经去了虫族世界,区区几个金丹真人,怎么做得了两位数极灵的主? 但是几个金丹一碰头,认为这个机会还是要抓住,尤其是他们认为,颜雨汐好不容易搭上了白砾滩的这条线儿,如果因为出尔反尔惹得冯君不喜,那才是真正的亏大了。 反正他们有多种变通方案以应变,占住这个名额才是真的,其他的并不重要。 冯君当然也额想到了这一点,他皱一皱眉表示,“如果法宝不能保证放在松柏峰的话,我可就不卖给你了。” 颜雨汐听到他这话,显然是猜到了一些什么,不过他这个表态,却是正合她的心意,她微微一笑,“你放心好了,不能放在松柏峰的话,你直接卖给别人,不用给我面子。” “你们还没完了是吧,”千重终于抬起头来,不耐烦地表示,“我辛苦干活,你们在旁边聊天,这有点过分吧?大家都来干活!光我一个怎么行?” “我才不干,”颐玦断然拒绝,“他给你优惠了,又没有给我优惠,你干活是应该的!” 千重瞪她一眼,“他不给别人优惠也就罢了,怎么可能不给你优惠?” “我根本就没必要争取这个优惠,”颐玦讶异地看着她,“既然是宗门肯定要买的东西,我能弄到名额就够了,砍价的事情我肯定不会去做,为宗门事情搭自家人情,犯得着吗?” 真不愧是颐玦,这种事情都能说得理直气壮。 千重也被她打败了,“算了,我换个地方输入信息吧……冯山主你最好还是给我一个目录,很多金丹之下的小蝼蚁,我也忘得差不多了,再来两个真人吧。” “这个可以,”冯君点点头,然后看向颜雨汐,“从颜家请两个真人来,要见识广博的。” “好的,”颜雨汐点点头,二话不说就离开了。 听说冯山主要找人充实数据,很多真人自告奋勇,冯君也不好打消了大家的积极性,选了十名真人,四名家族的,四名宗门的,还有两名散修,同时划分了负责的怪物类型。 有人帮忙速度就是快,两天之后,所有信息录入完毕,主力当然是千重,然后又用了两天时间校对,不能保证所有的信息都是完整的,不过大差不差,回头慢慢地调整就是了。 接下来,冯君要开始内测了。 既然是内测,肯定不能让外人看,所以外人就只有千重、颐玦和颜雨汐。 冯君在庄园里选择了一块空地,将法宝彻底发动。 下一刻,距离法宝百余米远处,出现了一个影影绰绰的光门。 云布瑶已经在一边跃跃欲试了,见到冯君扬起下巴,她抬手冲他一拱,直接走进了光门。 这法宝是带空间属性的,能容纳八百人同时进去对战,而且相互之间还不影响。 云布瑶进去之后,冯君在一个类似触摸屏的面板上点了几下,空中蓦地出现了云布瑶跟一只成年紫金雕的对战。 冯君先是楞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上手就是紫金雕,这心气儿还真不是一般的高。” 千重想的却是别的,“这种观察方式,能同时观察几人?” “八十人,”冯君正色回答,“可以挑选可以缩放,配合留影石还可以记录,同时观察八百人也可以,不过要额外增加部件……这种对战训练,我认为应该比较私密才好……” 随着冯君的解说,云布瑶在斗战中也表现得越来越癫狂,一只紫金雕被她斩杀了,然后她选择了两只,然后又选择了三只,三只之后是四只。 其实斩杀了三只之后,她已经是伤痕累累,站都快站不住了,连眼睛都被啄瞎了一只。 所以四只紫金雕齐出之后,她坚持了不到两息就秒杀,人也被弹出了光门。 大家第一眼看到的,依旧是那个衣衫齐整的云布瑶,只是浑身大汗,大口喘着气不说,眼中也流露出一丝疲惫,只是眼神依旧明亮。 “好苗子,”千重由衷地赞叹一句,“关键是这坚毅的心性,坤修中很少见,若不是你已经收为弟子,我都有心收下她了。” 收她?你别逗了,冯君心里明镜似的,这位分神大佬不过随便说说罢了,先天纯金体质就算罕见,千万分之一的概率还是有的,再加上其他的先天五行,以及玄阴之类的体质…… 反正她就是说一说,他要当真就是傻了,所以也只是笑一笑,“我再找两个人来……” 再来的就是张采歆和柳依依了,也都是出尘初阶,进入虚拟对战系统之后,果不其然,两人的表现还真的是比云布瑶差一点。 张采歆倒还好,法宝使用得比较熟练,近身格斗一般,防御符使用得比较溜,而且喜欢跟各种灵兽对战,尝试的劲头很足。 柳依依比她胆子还小,就是用着符箓远程攻击,偶尔使用一下法宝。 两人都没有莽到被杀死的程度,反正冯君说是测试,她俩受了点伤之后,就主动退出来了,不过兴致都还不错,“挺过瘾的。” 千重忍不住轻摇一下头——这心性,还是要锻炼呀。 她倒不认为,云布瑶那么莽是值得鼓励的,但是后面这俩,明显地相对胆怯了一点。 最好是第一个稍微沉稳一些,后面两个胆子放大一点。 但正是因为有这样的认识,她猛然间认识到了,这件法宝会给修者带来多大的帮助——可以做出针对性的分析和指点! 至于冯君说的强调隐私,在家族子弟里,隐私……那是什么?不存在的! 这种法宝一定要尽快地订制一套, 不过紧接着,她就意识到了另一个问题,“最多只能八百个人用……十万人的话,半年才能轮到一天,能增加人数吗?” “人数当然可以增加,不过要加挂部件,”冯君随口回答,“拿灵石来买就是了。” 千重听到这话,忍不住看他一眼,“你这……还真是做生意的好苗子。” “不是你想的那样,”冯君的脸色很平静,“八百其实就够了,这又不是日常修炼场所,师门弟子考核或者试炼,可以开放一波……你要是持续使用而不维护,法宝都会容易磨损。” “再说了,持续开启这法宝……绝对是吃灵石大户。” “这个……倒也是,”颜雨汐脸色有点苍白,她点点头,“动不动就是中品灵石,我松柏峰是绝对不可能经年累月地使用,根本没那么多中灵。” 颐玦和千重直接无视了她的话,松柏峰……这种小势力值得一提吗? 第两千六百二十五章 测试和订购 冯君又测试了几个人,其中包括还包括了保镖梅夜雨,不过其他的就是都是炼气期了。 而且这一次,不但没有观看对战经过,还测试强行退出的功能。 被弹出的这几位也知道,自己是在测试一件法宝,但是梅夜雨却是忍不住嘀咕一句,“就差最后一剑了,不能等一等吗?” 冯君白他一眼,“剑修出剑……本来就该是一剑吧?” 梅夜雨坚持分辨,“我挑战的是金丹中阶妖兽,越阶逆伐……花费点时间很正常吧?” 冯君自然不能说,我没有看对战经过,也是要为你保密,才有了这样的操作。 所以他只能表示,“我越阶逆伐多了,其实一击就够了。” 梅夜雨听得直翻白眼:你是什么战力,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颜雨汐见状,忍不住又出声,“冯山主,我颜家有七八个金丹,要不招来几个进去试一试?我可以支付中灵。” “玄水门也有几个金丹在外面,”颐玦出声了,“让他们也试一试吧。” 冯君对这种要求,也没有什么办法,索性是连赤凤、太清、青罡三家也通知了,还通知了几个家族,每家出两个金丹,一个金丹进去试炼,一个金丹观战。 消息传出,顿时惊动了整个白砾滩,原来冯山主炼制的,竟是如此逆天之物? 家族修者是最早能反应过来好处的,相较而言,宗派修者在这种事情上,敏感性还真的差了一点,不过看到家族修者兴奋成那个样子,思考一下也反应了过来。 申请旁观的修者极多,冯君很遗憾地表示:抱歉,我们不可能让无关者去看修者的战斗。 一共二十名金丹,在对战系统里测试了整整三天,因为他们知道外面能看到自己的战斗,都是相对谨慎和保留的——倒不是担心别人偷艺,主要是怕出丑之后被人笑话。 不过也有几个蛮横之辈,战的非常过瘾,出来之后大呼“痛快”。 太清的素淼真人也是其中之一,出来之后,她看了太虚真人的留影石,然后找到了冯君,“这种法宝……你也舍得卖?那开个价吧。” 冯君怔了一怔,然后苦笑一声,“两位数的极灵……您确定要吗?” “我太清哪里来的极灵?”素淼面不改色,毫不犹豫地回答,“我就是帮太虚上门问一下……真要这么贵的吗?” “其实我卖不卖无所谓的,”冯君随口回答,“宗门修者……也不算我的目标客户。” 这话有点诛心了,不过玄水门的真人拎得清,“冯山主你说笑了,我玄水门下很重视弟子的安危,不知这两位数的极灵,是一十……还是九九?” 冯君摇摇头,“没有想好要卖多少,等测试完毕之后再说吧。” 素淼真人忍不住问一句,“成本核算不出来吗?” 颐玦却是冷冷地反问,“成本和售价有必然的关系吗?你们光知道通过成本计算,却不知道从无到有走出一条路来有多难,能不能尊重一下我们这些创新者?” 合着她发作,并不仅仅是因为冯君的缘故,颐玦做为技术宅,也非常讨厌那些不尊重创新的人,因为她遇到不止一次类似的事情——“一粒草籽,你也敢卖那么贵”? 贵的真不是草籽本身,而是草籽从无到有培养出来的整个经历。 所以她就忍不住要帮腔,这是技术人才对同类人的惺惺相惜。 素淼真人被怼了,却是一声都不敢吭。 撇开颐玦的修为不谈,她也是曾经的太虚上门弟子,下派弟子怎么敢多说? 不过还是有人很干脆地表示,“公羊家族想预订一套这样的法宝,不知道是个什么章法?” 冯君看那人一眼,沉声回答,“在你前面,还排着三套,公羊家算第四套好了……” “是第五套,”千重放出了神念,“第四套是三才真尊的,我帮他报了。” 姚家和卫家是盟友,姚家既然定了这法宝,又怎么可能忘了卫家? 冯君看她一眼,眉头皱了一皱,最后还是微微颔首——人家刚把数据整理完毕,他总不能随便不买账,而且遇到好事能记得朋友,这也算是美德。 “那公羊家就是第五套,先拿两块极灵做定金,若是你们反悔……定金不退。” 公羊家的真人愣了一愣:你这也太大牌了吧?还没有开始炼制,就要收定金?那你炼制得不合我们心意的话,我们是不是能索赔呢? 不过这只是想一想罢了,古往今来,天琴出现过无数辅助类的高人,收定金的也有,并不是从冯君起的,只不过区区的金丹小修,就敢收定金,这才是让大家有点接受不了的。 公羊真人只能苦笑一声,“给点时间好吗?极灵都是由族中的出窍老祖掌握着,老祖闭关了,我们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关……” 这话可能是真的,但是假的可能性更大,冯君点点头,也懒得多说什么,“那行吧,拿来定金你再排队,正好公羊家也可以多思考一阵。” 公羊真人还要解释,冯君就是一摆手,“不用说了,大家把消息散布出去吧,明天我会把法宝拿出去,有兴趣尝试一下的朋友,都可以试一试,不过可是有偿尝试……” 有偿尝试又怎么样?消息在瞬间就传了出去,整个白砾滩彻底炸锅。 虚拟对战法宝……大多数修者认为,我是不需要这个,但是“我有个朋友”,他可能需要这个,所以我有必要帮他尝试一下。 第二天,在洛华弟子们所租用的土地上,排队的修者人山人海,足有三千多人。 冯君之所以选择把法宝放在这里,主要是因为白砾滩的土地上,各种设备设施已经太多了,虽然白砾滩很大,但是修者们一旦整出点事情来,动静也不会小。 就像喻轻竹闭关的时候,她距离那两个共鸣点,最少都在二十里之上,却还是被波及了。 所以冯君索性决定,照顾了自家弟子生意算了。 尝试的时间是一轮两个小时,费用倒是不贵,炼气期普遍一灵石,出尘期十灵石,金丹期一中灵,元婴期十中灵,是个修者就出得起。 尝试的第一轮,是放一百个修者进去,第二轮是两百个修者,第三轮四百个,第四、五、六轮八百个,当天报名的修者数量刚刚好。 大部分修者,是选择隐藏了自己的战斗影像——底牌对任何一个修仙者来说都很重要。 但是话说回来,这世上总有爱卖弄的人,想彰显一下自己的不凡。 第一二轮的修者,甚至有三成以上的人选择暴露影像,还有人托了亲朋好友,在外面用留影石记录下来,这让冯君生出了强烈的错乱感——你们是不是有朋友圈? 不过第三轮就少得多了,不到百分之二十,因为人就怕比较。 自信的人,愿意展示自己的战斗风姿,但最糟糕的就是——你以为自己很强了,但是有人比你更强,而且人家也展示影像了。 同样杀一只赤红焰虎,你用了三十息,但别人只用了十五息——不过十五息的也在后悔卖弄,因为有人只用了三息! 爱眩的人最不喜欢的就是被打脸,战斗能力本身就是个人隐私,结果暴露了隐私之后,发现自己很渺小,那心情可想而知。 第三轮进去的修者,是全程观看了第一、第二轮的影像,很多人在瞬间改变了主意。 所以第三轮选择展示影像的,只有五十七人,刚刚过了一成四。 等到第四轮,就是一成都不到了,第六轮的时候更是只有百分之六,区区的四十八人,其中大部分还是炼气小修,他们想让师门长辈点评实战。 第二天,测试继续,费用翻倍了,时间也翻倍了,冯君原本以为,参与的人数最少减少一半左右,哪曾想来了才知道,还有两千多人准备尝试,大部分是回头客。 他正纳闷为什么呢,颜雨汐给出了答案,原来这些修者发现,虚拟对战中使用的符箓,没有真正地使用,那就少不得要测试一下,自己的符箓对上什么灵兽有效,效果又有多少。 除了符箓,还有法宝的针对性,针对不同灵兽的各种使用功效,所以今天报名的修者,身上基本上又多了几种法宝。 还有丹药,遇到什么情况,该怎么合理地使用丹药,分量不能太少,但也不能太过…… 不知不觉中,这虚拟对战系统,就被修者们玩出花了。 甚至还有修者打听,能不能捉对儿厮杀,反正不怕伤亡,往死里招呼就行了。 白砾滩的回答是:可以,这是我们重点推出的内容之一,不过暂不开放。 现在法宝测试的是可靠性、耐久性和上限,而对战系统是相当成熟的,没必要开放——一旦开放,你的相关信息可能就被记录进去了,这并不合适。 也就是在这一天里,有作死的人出现了——法宝先后弹出一百多人来,全是因为力战不敌而死,结果被强制送出。 可偏偏的,这些人反而打听,明天还会不会继续测试了…… 第两千六百二十六章作死不断 白砾滩的测试,热热闹闹地持续了将近两个月。 尤其是最后一个月,选择了五百名出尘期以上的修者,直接就持续测试了那么久。 在这个过程中,有二十多名修者因为各种原因主动退出,还有十余人被强制退出。 被强制退出的,倒不一定是意外死亡,事实上有七八人是试图在对战空间里,强行推演功法——他们认为就算是推演错了,大不了走火入魔,出了空间就好了。 冯君没有一直盯着看着法宝,但是他手底下有人,张采歆和云布瑶就掌握着法宝次高级权限,仅次于冯君的最高权限,可以强行探看五百名修者的影像。 这倒不是冯君有意偷窥什么,而是这法宝终究是才炼制出来的,未必稳定,万一弄出人命那就糟糕了。 而且,就算其他势力买了这种法宝回去,肯定也希望能了解弟子们在法宝中的状况,出现情况好分析甚至解救——这个功能可以不用,但是必须得有。 最后五百名测试者在测试之前,白砾滩就做出了声明,说这次是免测试费的,但是如果有必要,白砾滩会收集一些影像资料,万一出了变故,有权及时做出调整。 很多修者一听这话,就相当地排斥,他们不想暴露底牌。 但是有些修者还真就无所谓,因为他们很清楚,冯君做为推演大能,本身就掌握了很多不为人知的信息,而白砾滩又名声在外,只要他们愿意维持口碑,肯定就不会泄露。 事实上,很多修者见了冯君之后,为了得到精准的推演,说出的隐秘更多——想要治病,还跟医生隐瞒相关情况的话,那就是找死。 再说了,只是影像资料,又不是指甲毛发,不至于破去“无漏之身”,没必要那么介意。 可就算是这样,出尘之上的修者报名人数,也才刚刚过了五百,冯君筛选一下,剔除了几个不合适的,凑足了五百人。 至于说观察这些人的影像,主要是由云布瑶来完成,因为她刚刚晋阶,稳固境界之后需要大把时间来沉淀,做这种事情最合适不过了。 她是最先发现,有修者挑战妖兽胜利之后,居然不是继续挑战,而是开始打坐。 一开始她有点看不懂,仔细琢磨一下,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事,于是喊来了张采歆。 张采歆其实是在忙着打理这块地盘上的生意,以前这事是由红姐来操办的,但是红姐现在执掌双向门,她和米芸姗在白天的时候,根本是动都动不了。 另一个比较擅长商业的喻轻竹,正在默默地舔伤口。 最关键的是,随着冯君将虚拟对战法宝放在这里,此地的修者流量大增。 他们一边打探消息,一边观看各种修者影像——在对战系统里战斗的修者,可不仅仅是昆浩的,还有来自天琴上界以及其他界域的。甚至还有相当数量的家族修者。 这些人使出来的很多手段,是昆浩修者闻所未闻的,光是看一看那些战斗的影像,就不愧他们在此地苦苦的等候了。 当然,他们能看到的,也仅仅是那些愿意主动展示信息的修者,就是三五十个图像,而云布瑶能看到的修者影像,属于次高级权限,只要她不愿意分享出去,就没人看得到。 然而,想看到这些不加密的图像,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虽然洛华弟子不收门票,但是有人售卖饭菜,也有人推荐住处,简单一句话——你们得消费! 一日三餐每夜睡觉,那都是必须的,按说到了出尘期,食宿都是可以控制的了,完全可以拒绝,但是很抱歉,谁要是这么做,就是卖弄修为,是对主家不敬。 不敬主人的后果,没有不敬上位者那么严重,主家请你离开也就是了。 如果不敬主人,还想赖着不走的话……麻烦你打听一下,这里的主人是哪些人。 根本不用白砾滩的人出手,旁人会抢着把人拿下的。 至于这个饭菜和房间费用几何,其实只比外面的稍微贵一点,没错,就是小数点往右移了一点,童叟无欺,就是那么一点。 有人对这种强制消费的行为很不满,说你们直接卖门票就好了,何必假惺惺地卖饭菜? 售卖者却是表示,有人只待一两天,有人会待一两个月,而门票却是同样价格,这对那些待的时间短的人不公平,毕竟待得越久看到的越多,收获也就越大,怎么能收门票呢? 这个理由得到了很多人的认可……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已经在此地租住了房屋的人。 所以张采歆最近其实有点小忙,要知道,随着时间的推移,就连附近坊市的修者都已经跑过来围观了——就算看不懂,长一长见识也是好的。 不过看到云布瑶传来的消息,她还是相当重视,“这人肯定有别的想法……要不跟你师父汇报一下,我认为这个很重要,但是实在抽不出身来,布瑶你的观察力很强,我看好你。” 话说得很和蔼,但是扑面而来的,真的是浓浓的“师母腔”。 云布瑶并不会考虑这些弯弯绕,金属性修者一向都是喜欢直来直去,哪怕是坤修也是如此,所以她直接一个瞬闪,去找冯君汇报去了。 冯君已经被测试中层出不穷的意外搞得头大了,听到她的汇报,实在有点不想去,但是又不可能不去,等抵达了之后感知一下,才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推演功法……胡闹不是?” 所以他很干脆地下令:这几个推演功法的人,全部手动强行驱逐出来,将来看到有这种嫌疑的,也直接弹出来就好,“法宝里面是虚拟对战体系,不是虚拟推演系统!” 被弹出来的几个人有点不服气,其中有一个金丹,是新漠板块见过的卫家子弟,他左右看一看,发现了冯君,他仗着跟冯君说过两句话,不见外地发问,“冯山主,这是怎么了?” “你们在里面推演功法,”冯君正色回答,“这个不合适。” 卫家真人非常茫然,“可是您没说不能这么做啊。” 这就是“法无禁止即可为”的逻辑,家族修者是非常擅长打这种擦边球的。 “那是我没有考虑到,”冯君坦诚自己的失误,毕竟是炼制一个新法宝,有点失误不算丢人,“这是一个漏洞,我马上会补完。” 他说话有理有据,并不强词夺理,卫家真人也知道他的性格,就跟他摆事实讲道理,“有人测试符箓,有人测试丹药,有人测试法宝……您好像也没有阻止吧?” “你琢磨得挺仔细啊,”冯君闻言就笑,“但是你可能没有搞懂,我这个是虚拟对战,他们测试的都是对战手段,还在框架内,你直接推演功法,这个……超纲了。” “我不太明白里面的逻辑,”卫家子弟也没胆子跟他较真,只能出声发问,“既然都是没有禁止的,他们做得,我也做了,感觉还算顺利……如何就能进行不下去了呢?” “你的顺利,是建立在我的失误之上的,”冯君毫不犹豫地回答,一点都没觉得觉得掉面子,“你感觉到的顺利不是顺利……而是没有堵住漏洞。” “对战的东西可以虚拟,但是推演功法,及了规则,就算你利用漏洞,可以知道什么功法路线行得通,什么路线行不通,可是你一旦陷入规则混乱……法宝不能强制你无损退出。” 卫家怎么说也是小界家族,这名真人的见识不差,闻言脸色就是一变,“也就是说,一旦走火入魔,强制我退出,也无法救回来了?” “是的,”冯君很干脆地点点头,他的脸色不太好,这真的是试错过程中,发现的一个巨大漏洞,但是这种事……怪得了他吗? 一直是你们在作死,各种尝试,我只是希望法宝兼容性强一点,“这虚拟的对战法宝,虽然是推演类型的,但是真的跟规则无关,这法宝做不到这一点……会对你造成伤害。” 卫家真人的眼睛却是一亮,“也就是说,别的法宝可以做到这一点?” 你的阅读理解能力真强!冯君无语地看他一眼,是传说中华夏高考语文一百六十分的存在吧?“可能有这样的法宝,但是我不是很确定。” “不,冯山主你知道的,”卫家的真人叫了起来,其实他是一个很冷静的人,而且以思维敏捷著称,但是这件法宝展示出的能力,严重地影响了他的情绪。 他非常激动地表示,“我本来以为,不可能出现这种法宝,这违背了我的认知,但是你现在这个法宝,距离我想像中的,只有一步之遥。” 顿了一顿,他的声音变得缥缈了起来,“只要能干涉规则,救回那些走火入魔的人,将来可能诞生出无数种功法……我很想要这种法宝,而且,我相信你做得到!” “但凡有一盘拍黄瓜,也不可能醉成这样,”冯君摸出一根烟来点燃,淡淡地发话,“他说的这些,大家不要在意……” 就在这时,天际传来一阵阵威压,有无上的神念降临,“冯山主,轩辕家前来拜访!” 第两千六百二十七章 轩辕不器 轩辕家前来拜访?冯君皱一皱眉:怎么有种人间大炮的既视感? 不过……这终究是轩辕家,虽然据说掉到了秘境家族第三,但是第一的姬家和第二的洛家,总感觉要比轩辕家差一点。 别的不说,轩辕家大败亏输的一场,是一战陨落了一个分神和三个出窍,现在的姬家和洛家,谁家能随便拿出三个出窍真尊来? 不说这些,目前冯君是在白砾滩附近,千重也没有发出警告来,他扫一眼张采歆,小菜心直接遁回了双向门口——只要有异动,她可以直接回去搬救兵。 想搬来守护者那是不可能,不过搬来阴阳镜就足够了。 然后他也没有理会对方,而是拿出一个手机划拉两下——这是来一个什么货色? 白砾滩的无数修者都看到了这一幕,面对轩辕家的高压,冯山主不紧不慢地摸出一件凡物来,淡然地点点戳戳。 什么叫“胸中自有雄兵百万”?这就是了! 什么叫“每临大事有静气”?这就是了! 冯君划拉了两下手机,然后看向西南处,轻笑一声,然后一拱手,“见过不器大君!” “咦,果然好手段,”十余里空间一阵扭曲,现出一名魁梧大汉,看起来也就是元婴高阶的修为,他笑着看向冯君,“居然能发现我的存在,小友的师门很是不俗呀。” 在场的修者足有两万余名,听闻“大君”二字,所有的人都闭住了嘴巴,甚至连呼吸声都听不到了——来的这位,竟然是分神期的真君? “大君客气了,”冯君的神色如常,他抬手一拱,不卑不亢地回答,“不知前辈降临,未曾远迎,还请前辈海涵。” “你不用说的这么客气,”魁梧汉子正是轩辕家的分神真君轩辕不器,他朗笑一声发话,“恐怕你心里想的是……这厮贸然上门,未必怀有好意吧?” 众人闻言齐齐就是一惊,然后看向冯君——这话可不像是好话。 冯君的面色如常,一摆手淡淡地发话,“前辈说笑了,我并没有这么想,只是心里有点好奇,大君如若有事,差遣一名晚辈前来就是,您这么纡尊降贵前来,感觉有点突然。” “突然吗?”魁梧汉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还以为你该知道我因何前来,现在看来,外面对你的称赞,似乎有点言过其实了。” 搁给别人,如果能得到分神真君如此夸奖,估计马上就要展现自己的不俗了,但是冯君歉然地笑一笑,“真不好意思,让前辈失望了。” “哼,滑头,”魁梧汉子轻哼一声,竟然公然认为他在藏拙,然后表示,“我此来当然是为了你的这件法宝,你开个价吧。” “这件法宝是试用品,还有改进余地,我打算自用,”冯君正色回答,“目前我已经接了三十余件订单,大君想要下订单,还是要排队的。” “果然是不把真君当回事,还要我排队,”魁梧汉子点点头,嘴里轻声嘟囔着,不过也不见如何生气,像是在说一件平常事情。 只是到了最后,他还是有点意难平,“真君这种上位者,不能插队吗?” “规矩就是规矩,”冯君面无表情地回答,“前辈是上位者,自然有上位者的体面。” “体面……就是不能插队?”轩辕不器又笑,然后发问,“能让我看看订单排名吗?” “当然可以,”冯君毫不犹豫地拿出了一块黑曜石,凌空送到了对方面前。 他是愿意维护规则的,可是那些被维护的人,也应该配合他才对,如果有人面对威胁不敢反抗的话,那他也没必要傻乎乎地硬扛一个大君的压力。 轩辕不器扫了一下黑曜石,有一点点意外,“居然有这么多匿名的,咦,竟然还是从第五件开始……那前四件都定给谁了?” “那就是我的商业秘密了,”冯君面无表情地回答,“还望大君海涵。” “好吧,那就海涵,”轩辕不器没有强求,他笑着点点头,然后出声发问,“我看后面的排名,有人是交了定金的,有人没有交定金……我若全款,能否插队?” “全款……只要您拿出来,当然能插队,”冯君只沉吟了那么一瞬,就果断地收起了自己的节操,“新出的第一件法宝,算是您的,其他人向后顺延一位。” “我随身就带得有极灵,”轩辕不器发话,“不过小友尚未定价!” “十五极灵吧,”冯君正色回答,“这个价格算是标配,选配的话,价格还会调整。” 轩辕不器眨巴一下眼睛,“何谓标配,何谓选配?” 等他弄明白之后,很干脆地一摆手,“顶配二十极灵?那当然是顶配……我先定三件,全部都要顶配!” 果然是土豪!在场的修者无不暗暗咋舌,六十极灵就这么决定了,眼都不带眨一下的。 冯君也吓了一跳,“您随身就带了这么多极灵?” “当然,”轩辕不器毫不犹豫地回答,“我家子弟又不是没有元婴和出窍,若不是要携带这些极灵来采购,又何必劳动我这一把老骨头?” 冯君想一想之后表示,“我建议前辈先定制一件为好,通过测试眼前这件法宝,我已经发现了不少缺陷,第二件也未必能彻底完善,您先带一件回去用着……如何?” “倒是老成持重之言,”轩辕不器先是点点头,然后表示,“但是……你炼制法宝,需要一定时间的吧?” “一件需要差不多半个月,”冯君正色回答,“主要是想一点点地改造好。” “没那个必要,”轩辕不器一摆手,淡淡地发话,“同时炼制三件好了,我先拿回去用着,等你改造完善了,再改造我这三件法宝即可。” 就在这时,一道威压自空而降,“不器道友,须知得意不可再往,让你插一件法宝的队,已经够了,这还是看在你家征战异族损失惨重的份上!” “咦,果然有趣,”轩辕不器眼睛一亮,抬手掐指一算,然后笑了起来,“好家伙,居然能遮蔽了我的天机……要我猜一猜你是谁吗?” “何必呢?”那位的神念飘飘渺渺,“若是方便见你,早就见了,只是想请你好自为之。” “不见就不见吧,”轩辕不器看起来很霸道,但是他非常清楚,得罪一名藏头藏脑的真君有多么可怕,他自是不怕的,可轩辕家的子弟们怎么办? 然后他看向冯君,取出了二十块极灵,凌空送过去,“先来一件法宝。” 冯君直接就收下了,无视了几万双直视的大眼睛,笑眯眯地发话,“我这就回去推算,不过法宝炼制出来之后,我希望能在此处磨合两三个月,有什么误差也好及时修补。” “当然可以,”轩辕不器毫不犹豫地点点头,“不过……我希望是由轩辕家子弟来测试。” “轩辕家的子弟,”冯君沉吟了起来,轩辕家虽然是上古家族,但长期雄踞家族势力第一名,跟姚家和熊家不一样,不是隐世的,而是有公开的小界和秘境,子弟们并不隐瞒身份。 白砾滩也有轩辕家族子弟,但多是旁支,所以不器真君的意思,就是要调来大批轩辕家子弟,不过冯君考虑的不是这个,而是一些其他因素。 沉吟一阵他发话,“我希望还是能加上一些其他修者,不同风格的战斗,能丰富测试,最大程度地找到缺陷,当然,这也只是建议,最终以大君的意见为准。” “我轩辕家的战斗风格足够丰富,”轩辕不器对这个理由颇不以为然,不过下一刻,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改变了主意,“好吧,既然冯山主这么建议,我接受了。” “不过允许谁不允许谁参加测试,轩辕家拥有最终否决权。” “当然是这样的,”冯君笑着点点头,“那就这么说定了?” “说定了,”轩辕不器也点点头,然后话锋一转,“轩辕家子弟下界,成本颇高,如果只有三五十人也就罢了,数千人前来,能否劳烦冯山主帮个忙?” “好说,”冯君点点头,他真的不介意帮别人忙,但前提是对方要认识到,这只是帮忙而不是责任,反正对方说得客气,又拿出了二十块极灵来,他没道理不帮忙。 不过,有些话还是要说明白的,“我感觉去轩辕家的小界接人,似乎有点不方便,要不……统一前往天琴的一个板块,我负责接送?” “这一点我要了解一下,”轩辕不器并不着急做决定,“反正我的灵石你也收了,先去设计改造的法宝吧,我希望能快点收到货。” “没问题,”冯君点点头飘然远去,“大君且先在四周走一走,我就不安排人陪同了。” 看着他离开,轩辕不器的身子一晃,也不见了踪迹。 周围还有不少家族修者,想要上前拜见,可是现在只能面面相觑。 冯君才回到庄园,千重就现身出来,“这厮也未免有点霸道了,真没见过这么插队的。” “我道是谁,”一股神念降下,却是轩辕不器,“原来是姚家的真君……无涯道兄尚在否?”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两千六百二十八章 是我的意思 千重并没有躲避轩辕不器的意思,否则她此刻根本不会现身,她只是不想被旁人注意到。 不过冯君就有点不高兴了,“不器前辈,这是我的庄园,您这个神念……” 轩辕不器当然知道,神念随便进入别人的庄园是失礼的行为,但是所谓“失礼”,首先要有差不多相当的身份,如果相差太多,礼节什么的,那是不存在的。 人可能跟蝼蚁讲礼节吗?不可能的。 到了轩辕不器这个修为,值得他讲礼节的地方真的不多,所以他无视了冯君这个主人。 对方这么一说,他才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于是笑一笑,“抱歉了,小友,不是有意的……在下界我很少考虑到这个问题。” “前辈体谅就好,”冯君也没能力较真,只能表示,“我这里跟普通下界不一样,上界的修者较多,经常有人因为我弱小,而想打我的主意,所以我要注意定规矩。” 他这话其实也是软中带硬:别以为轩辕家的真君,就能为所欲为,我这里各大势力的弟子多了去啦。 “咦,你这里居然也有个空间门?”轩辕不器的反应跳脱得很,也许是到了真君这种境界,大家都习惯不掩饰自己了吧,“我能进去看一看吗?” “只是看一看,那倒不妨事,”冯君微微颔首,“夜雨道友,劳烦引不器大君进来……记得莫要失了礼数。” 其实他不去亲迎真君进来,就已经失礼了,但是对方失礼在先,他适当还击也不为过——我并没有请你来,是你自己要来的。 轩辕不器真的有点不高兴,不过对方也确实不是一般的真人——哪个真人能让他主动找上门?所以他索性越发地率性了,“这个小家伙……居然是欧冶一脉的剑修?” 虽然他只是随意地感知,但是眼力真的不一般,竟然能看出梅夜雨的根脚。 欧冶一脉擅长炼制兵器,而梅夜雨确实出身于铸剑峰梅家。 一眨眼,他就来到了冯君面前,冲着双向门的方向指一指,“小友,那里通向哪里?” 他并不觉得自己冒失,遍地修者的白砾滩,你弄这么一个双向门,还没有特别的保护,可不就是让大家议论的? “通向一个小世界,”冯君随口回答,“荒凉得很,不值得一提。” “小世界很容易遮蔽,要遇到这种规则的空间门吗?”轩辕不器的眼光比千重还高,一眼就看出了不妥,“敢问小友,我可否进去看看?” 冯君摇摇头,“我不建议大君进去看。” “不建议我去?”不器真君一扬眉头,讶然发问,“有什么原委吗?” 千重冷冷地发话了,“若是你留下‘生死自负’的声明,就可以进入。” “那边很凶险吗?”不器真君越发地好奇了,“不过我这只是一具分身,就算失落了,也不碍事的吧?” “就算失落一具分身,你的损失也不算小了,”千重冷冷地表示,“而且,你确定分身失落,不会影响到本尊?” 不器真君愕然,嘴角抽动一下,“莫非里面还有渡劫的大能存在?” 分神期的分身,其实是本尊分化出来的,损失一具确实对本尊有影响,不过就算是合体期的修为,也不能通过分神期的分身,对其本尊造成太大伤害。 可是渡劫期就不一样了,真正强大的渡劫期,可以锁定分身之后,超越时空抹杀本尊。 冯君轻咳一声,“不器真君,这问题……过线了。” “好吧,”不器真君也不再问了,江湖越老胆子越小,见得越多越懂得谨慎,冯君都清楚不该知道的东西别胡乱打听,真君当然更明白这一点,哪怕警告自己的只是个小人物。 那些没搞清楚深浅,就非要硬杠的主儿,一般都活不了多久。 不过他的转折也非常自然,又看了千重一眼,“我刚才问你来着,无涯道兄尚在否?” 千重的眉头皱一皱,“你家的沧浪道兄,是不是陨落了?” 沧浪真君就是跟那三个真尊一起陨落的分神修者,外面有不少人知道,但是轩辕不器有点恼火,“他是不是陨落,跟你有什么关系?” 千重白了他一眼,“那无涯真君尚在与否,又跟你有什么关系?” “此言差矣!”轩辕不器正色回答,“我跟无涯真君相处甚得,只是许久不见了,难得能遇上姚家的另一个分神,所以打听一二,不行吗?” 千重一摆手,淡淡地回答,“相处甚得那是你说的,我不知道真假,姚家既然隐世了,就容不得别人随便打听!” “毛病还不小!”轩辕不器对千重,还真有几分不客气,“那你打听沧浪真君,是不是觉得轩辕家没落了,你都可以随便冒犯了?” “是你先冒犯我的,”千重淡淡地回答,“我只不过是有样学样罢了,而且沧浪真君的生死,我们一直都不是很确定,问一句又何妨?轩辕家又不怕别人打探。” 轩辕不器的眉头皱一皱,然后笑了,“看来你对我的意见很大啊。” 千重冷冷地反问,“如果你采购物品被别人插队,你还要笑脸相迎?” “嗯?”轩辕不器先是一愣,然后放声大笑了起来,“原来是这样,嫌我插了你的队……这让人挺开心的,沧浪真君确实陨落了,你满意了?” “你若否认,我倒是会相信一些,”千重很不给对方面子,“轩辕家一向诡计多端。” “那我就没办法了,”轩辕不器一摊双手,很无所谓地回答。 “不过,轩辕家死伤惨重肯定是真的,”千重盯着他发话,“如若不然,来个出窍真尊就够了,何须你这分神真君前来?” “这是肯定的,”轩辕不器却没有生气,而是坦然承认,“我轩辕家的极品灵石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如若不是着急提升后辈的战力,我何至于一下买三件?” “前辈恐怕不是只给自家买的吧?”又一个女声响起,却是颐玦走了过来,她侃侃而谈,“若真是给自家的买的,想必不会这么高调。” 轩辕不器扫她一眼,然后又是一愣,“好家伙,这么年轻的元婴巅峰,想必就是颐玦了?真是江山带有才人出,难得的是,不但修为高,心思也细密……那你说,我还帮谁家买?” 颐玦摇摇头,“这我怎么好乱猜?不过上古熊家……也许有一份?” “呵呵,”轩辕不器笑了起来,“小丫头还真敢猜,须知轩辕家和熊家不对付的。” 颐玦拿出签筹亮了一亮,“不是猜,是推演出来的。” “厉害!”轩辕不器竖起一个大拇指来,笑眯眯地发话,“真君之间的交往,你也能推演得出来,这种天赋,你应该去棋道的呀。” “我没有那么厉害,”颐玦摇摇头,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不过我可以先做假设,有了假设,印证就不难了。” 轩辕不器闻言,顿时就怔住了,眼睛也瞪得老大,没有了那种顾盼自如的自信,好半天才苦笑着摇摇头,“看来我还是小看了你,幸好我没有否认,要帮熊家代购一件。” 冯君听到这话,有一点瞠目结舌:这也能叫“没有否认”?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大能是威严且肃穆的,就算阴魂有点话痨,镜灵偶尔会犯二,那都是个性使然,不过堂堂轩辕家的大君,居然会这样抠字眼狡辩,实在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就在这时,轩辕不器转头看向他,正色发话,“熊家也很想买一件法宝,但他们是隐世家族,不方便前来采购,所以专程委托我代购……” 顿了一顿,他见冯君没有反应,于是竖起一个大拇指来。 “果然沉得住气,我看好你……熊家也说了,得罪过你们,目前正在积极地帮你办事,所以是不是告诉你实情,可以由我来做决定,而我想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现在既然瞒不住了,那我就实情相告,不过我确定,从未否认过要帮熊家代购!” “轩辕家一直就是这么无赖!”千重率先表示了不满,然后她发出了疑问,“不是有消息说,熊家和轩辕家一直不合吗?” 轩辕不器翻个白眼,一摊双手无奈地回答,“不管哪个家族,都不可能只有一个声音,就拿你们姚家来说,所有人都赞同隐世吗?” 千重无言以对,只能悻悻地表示,“隐世不隐世这种分歧……是个人都猜得到!” 轩辕不器的嘴巴动一动,最终没有说话。 颐玦却是有点不服气,“剩下两件法宝,都是轩辕家打算自用的吗?” 轩辕不器看着她,笑眯眯地发话,“你再猜猜看,或者跟着继续推演一下?” 颐玦面色一整,正色发话,“如果前辈不能确认的话,我们只可能卖给你一件,因为……我们不会卖给灵木道或者万幻门。” 轩辕不器闻言,顿时就是一愣,然后侧头看向冯君,“是这样的吗?” 冯君点点头,正色回答,“颐玦仙子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两千六百二十九章有隐情 轩辕不器还真是有点愣住了,他知道灵木道灵植道不合,但是万幻门……是什么缘故? 不过他也没有纠结这个话题,因为越问,就越显得他别有用心。 所以他很明确地表示,“我保证剩下两件法宝都是轩辕家用的……我的家族除了有小界,还有秘境,两件都未必够,第三件不给熊家,我们也用得起。” 冯君笑着点点头,“看来轩辕家的极灵,还真的很多。” 颐玦却是在旁边回答,“轩辕家的极灵确实多……不光是极灵多,第一家族的各种资源,真的非常丰富。” “颐玦小友谬赞了,”轩辕不器波澜不惊地回答,“轩辕家的资源,只能说不算太少,遇到合适的物件,我们不怕花灵石,仅此而已。” “应该还有一句吧?”颐玦出声发话,“轩辕家虽然资源丰富,但没有一件是多余的!” 轩辕不器笑一笑,没有接话的意思,但也没有否认,显然是默认了。 “第一家族,该有这样的豪气,”冯君一本正经地点点头,然后出声发问,“我就是有点好奇,熊家到底有多少极灵?” “熊家……有多少极灵?”轩辕不器闻言,还真的愣住了,他长得像个莽汉,但心思却极为细腻,想一想之后,他试探着发问,“熊家赔了你们极灵?” 听到这话,冯君三人瞬间明白了,熊家真君遇到轩辕不器的时候,对相关情节有所保留。 不过想一想也正常,堂堂的上古家族,赔偿了一名金丹真人一百块极灵,一旦传出去,真的是天大的耻辱——不管这真人有什么背景,使出过什么手段,反正这绝对属于敲诈! 但是三人都没有回答轩辕不器的意思,他刚才的卖弄,成功地引起了三人的反感——即使算不上反感,起码也是心里不舒服。 等了一等,冯君才又问一句,“熊家给了前辈多少极灵,要您代购法宝?” “倒是没有给极灵,”轩辕不器正色回答,“反正我公开购买,他不给极灵我就自用。” 他其实很想知道熊家和冯君发生恩怨的具体经过,但是熊家人不说,而冯君等人现在明显是在吊他的胃口,作为一个经常吊别人胃口的主儿,他表示……我绝对沉得住气。 还是有钱任性啊!冯君心里有点感慨,“既然如此,轩辕家何不自用?回头我炼制法宝时,取轩辕家一缕血脉,保证三件法宝只有你家能用。” 轩辕家的一缕血脉……其实并不打紧,随便找个出尘甚至炼气期子弟都行,能避免金丹之上的顾忌就好,至于说想凭借血脉影响轩辕家的其他修者——那真的是想多了。 且不说有没有类似的手段,最起码,没有人承担得起这么大的因果。 别说合体和渡劫期了,大乘期都承担不起! 要知道,轩辕家族可是天琴第一家族,曾经是有位面眷顾的,现在这眷顾剩下了多少,实在不好说,但是通过非正常手段算计这样的家族,后果绝对严重! 换个角度来看,轩辕家族并未隐世,家族子弟也经常外出,取一缕轩辕血脉并不难。 当然,不管怎么说,跟轩辕家族解释清楚了,取血脉比较简单,想悄悄地偷一缕血脉,那就只能指望轩辕家没有发现了,否则的话,轩辕家那么多大能,谁还不会推演两下? 反正冯君这个要求,真的不算冒犯——我取你家的血脉,也是为了法宝专用。 但是轩辕不器心里……就有点想骂娘了。 跟异族的那一战,轩辕家虽然是赢了,但是因为几名子弟被控制,成为了傀儡,轩辕家的损失,还远远超过旁人的估计。 旁人只是把轩辕家的位置,下调到了第三,但是轩辕家的高层心里清楚,自家的损失惨不忍睹,这个排名……其实还是高估了! 因为他们想独吞好处,却低估了对方的实力,陨落了一名分神三名出窍不说,还有两名出窍真尊重伤,余生再无寸进不说,等闲都不能露面,只能躲在洞府里苟延残喘。 这还不算完,元婴层面出现了严重的断档,目前稍微有所恢复,但是堂堂的轩辕家族,现下也只有六个元婴高阶,其中四个根本不可能出窍——谁敢想像轩辕家能窘迫到这一步? 所以轩辕家没有大批子弟降临白砾滩,那是因为……元婴真仙太少了! 不但元婴高阶少,元婴中阶数量也不多,元婴初阶……近年有一批子弟成功凝婴,倒是不算太少,但是让元婴初阶来挑大梁,不但容易让人笑话,也可能被窥破窘态。 至于元婴之上,那俩只剩下一击之力的出窍不提,目前只有两个正常的出窍真尊,两人需要轮流闭关——毕竟分神真君也只剩下轩辕不器一个了,出窍期还得努力晋阶真尊。 轩辕家对外宣传说,族中还有定谔真君闭关,但是事实上,这位真君早在战斗发生之前的六百年,就已经离开了天琴。 战斗发生之后,轩辕家实力大损,曾经试图招此人回来,但是定谔真君不见踪迹。 其实这位不知死活的真君就算回来,也只能支撑一时,轩辕家的未来,还是要看后辈。 简而言之,轩辕家的真尊只有一个能活动,但是得留着看家,所以这次来白砾滩,只能是轩辕不器出马,轩辕家的真尊再也损失不起了,更别说身上还带着惹人觊觎的极品灵石。 至于说虚拟对战法宝,轩辕家一听说,就认定是自家需要的法宝——不但能提高战力,还能避免损失,轩辕家现在最宝贵的中高端战力,真的就损失不起! 可是不经历实战,子弟们又怎么成长起来? 这法宝轩辕家一定要买,不可能犹豫,一件估计不太够,两件就差不多——重点抓中高端战力培养,基层战力的话,轩辕家真的不缺。 所以轩辕家的计划是,先买两件,用一段时间之后,就可以综合选拔出一些人才来,进行重点培养,到时候,差不多一件法宝就够了。 多出的那件法宝,可以留作备份,也可以转租出去——价格合适的话,卖出去也无妨。 反正一买肯定要买俩,证明轩辕还是那个轩辕,买三个都无妨——咱就是有极灵。 正好熊家也想托轩辕家代购一个,轩辕不器很干脆地拍板了:那就买三个! 于是他就高调地出现在了昆浩,当众宣布买三件法宝——顶配,而且全款! 轩辕家的极灵存量,在所有的家族中,肯定是数一数二的,他也不怕让别人知道,但是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呀,该省着用还是得省着用。 他的打算就是三件法宝都自用,过一段时间了,悄悄卖给熊家一套,剩下两套就好处理了,一套自用,一套或租或卖或备份——反正不是问题。 结果冯君说,要三套都锁定轩辕血脉,他顿时就抓瞎了——你留给我的路太窄了! 凭良心说,他也想锁定轩辕家的血脉,问题是——极灵,那是用一块少一块呀。 他心里在骂娘,脸上却不动声色,“取一缕血脉倒是简单,但是我轩辕家姻族颇多……旁人前来探亲,想要试一试这法宝,我总不好阻止吧?” “那也好说,”冯君的点子张嘴就来,“两件法宝,锁定轩辕家血脉,另外一件……其他修者可以进入,但是最高权限的掌控者,锁定轩辕家血脉。” 轩辕不器无语凝噎……这特么有区别吗? 上古熊家里,也有轩辕家的血脉——毕竟是姻亲来的,但是熊家买来的法宝,可能让轩辕家血脉占上风的人执掌最高权限吗? 这根本是开玩笑,就算那位心向熊家,熊家子弟心里也得认才行啊。 而另一套,租和卖肯定不用想了,只能做备份,但是做备份的话……需要着急全款买吗? 想来想去,轩辕不器决定不装哔了——他活得太明白了,自己的豪横是装给外人看的,在行家面前,选择坦诚也很不错,“那一件法宝,我就是为熊家代购的……不用算上。” 就在这时,双向门口,一股玄奥的气息升起,却是张采歆去洛华,把阴阳镜请了过来。 这一股气息极其微弱,颐玦甚至都没有发现,但是千重和轩辕不器的脸色齐齐一变。 气息再是微弱,那意境和规则,也都是分神期之上的存在。 千重对这股气息很熟悉,心里明白是那一面镜子又来了,自己恭敬一点就好——其实她心里对阴阳镜真的没有怨气,虽然赔偿了五极灵,可是她购买法宝也才五极灵。 加起来也不过十极灵,比轩辕不器单买法宝还便宜,可以知足了。 至于说她输入信息也辛苦了两天——其实大能修者的辛苦,真不是简单地按灵石来计算的,大家更在意的是社交圈子的人情。 圈子内,免费帮忙都好说,没准有回报的时候;圈子外的话,给再多灵石都可能没用——咱就丢不起这个人。 所以千重怔了一怔,就没反应了,但是这股气息对轩辕不器来说,就太震撼了——哪怕镜灵不是单独针对他的,只是释放了一下,马上就收回了。 轩辕不器看一眼千重,脸色铁青地发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第两千六百三十章震惊和吃味 轩辕不器的脸色不好看,千重的脸色更不好看,“你有毛病吧?我能有什么意思?” 不器真君的双商奇高,他瞬间就反应过来了——自己怨错人了。 不过他还是有点疑惑,“那位……跟你无关?” “呵呵,”千重还他一个冷笑,却不肯多说一个字——你不是会算计吗?好好算一算吧。 但是轩辕不器是真的拉得下脸来,轩辕家名声在外不假,但是关上门的话,那真的是能屈能伸大丈夫——为家族做出牺牲,那不是应该的吗? 所以他一拱手,正色发话,“此前是我冒失了,还望姚家真君道友多多体谅。” “何须我体谅?”千重笑着回答,“第一家族的致意,愧不敢领。” 先由你折腾,轩辕不器心里发狠,脸上却是不变,他试探着发问,“冯小友师门中人?” “那是自然,”千重随口回答,她为窥探那面镜子,支付了五个极灵,虽然她不待见轩辕家,却也不想看对方重蹈覆辙,说到底,这些家族势力,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 提醒之余,她也不忘自黑一下,“我姚家哪里有分神之上?” “分神之上?”轩辕不器在瞬间就抓住了重点,要不说轩辕家长盛不衰,真的是有那份气运,每到艰难时刻,总有人能及时顶上去,“也就是说……也许不止合体?” 千重白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但是眼神已经表达出了她的意思——你问错人了吧? “是我不对,”轩辕不器双手合十,“道友海涵,我现在就去问该问的人……” 就在此刻,那股蛮横却又微弱的神念冲了过来,“要买三件法宝的,是你吗?” 轩辕不器无语,这种手段他太熟悉了,他就经常这么做,看起来没什么,但是直接就把交易定下来了——咱们要谈生意了,那就要好好地谈。 他也想好好地谈,但是看这情形,要踏入对方的节奏了,可是偏偏地,他还无力反抗。 所以他只能硬着头皮回答,“是我,其实……我只想买两件,另一件是帮朋友代购。” “代购也是买,那就是三件喽,”镜灵被张采歆带过来,听说有这样的好事,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极灵在召唤啊,“不过冯君这个孩子……他不懂事!” “不,冯山主非常精明,”轩辕不器已经意识到要发生什么了,他没命地帮冯君说好话,“我觉得,他是做生意的天才。” “我不要你觉得,而是要我觉得,”器灵很干脆地表示,“我觉得他是一个蠢材,我亲手设计的法宝,他居然敢二十极灵就卖出去……这个法宝,你说好不好?” “好是当然好,”轩辕不器在这一点上,真的不敢含糊,不过很快地,他就解释说,“但是二十极灵已经不低了……这是顶配,普通配置也才十五极灵。” “但是我觉得值三十极灵,”器灵的心情已经快火暴炸了——有这么多极灵可以讹诈,那绝对不能放过啊。 不过总算还好,它也是见过世面的,虽然现在……它的状态有点不堪,可是这些路数,它真的太熟了,“你觉得不值的话,可以不买。” 我特么有胆子不买吗?轩辕不器真的很想转身走人——这个套路也太熟悉了。 他身为上位者,也少不了用类似的手段威逼下位小修,基本上就是强买强卖的性质,对方出价低了,那就是不给他面子。 如今是风水轮流转,终于轮到他吃瘪了。 轩辕不器沉默片刻,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最终只能看向冯君,无奈地表示,“冯山主,价格可是咱们谈好的,我付款也非常爽快,这位前辈这么表示……我很为难。” 为难?你刚才明明很豪横的好不好?冯君心里冷哼一声。 不过如果出尔反尔的话,他的人设也会受到影响,于是他抬手冲着阴阳镜方向一拱,“前辈,此事已经交给我负责了,又有数万修者目睹,如果轻易变动,那是砸白砾滩的招牌。” 镜灵沉默一阵,又冷哼一声,“哼,偏你毛病多!” 冯君赔着笑脸回答,“多谢前辈体谅,区区一些极灵,实在犯不着搭上白砾滩的名头。” “我也不在乎这点极灵,就是看不惯你瞎开价,”镜灵冷冷地表示,它装老大都不需要剧本,直接本色演出就可以了,“下次你再这么瞎开价,我可饶不过你……走了。” 张采歆身子一闪,捧着阴阳镜,消失在了双向门中。 过了好一阵,轩辕不器才长出一口气,冲着千重一拱手,正色发话,“多谢道友提醒……这位存在,就是你说的‘生死自负’吗?” 对方神念确实惊人,不过寄身于出尘期法宝之内,上限是有限的,他恭敬归恭敬,但是要说有多么害怕,倒也未必见得,当然,这可能是某个伟大存在的一缕分神,客气点为好。 “冯山主的师门里……可不止这位,”千重面无表情地摇摇头,“所以好奇心太强,并不是什么好事,我就没有那么强的好奇心。” “这倒也是,”轩辕不器干笑一声点点头,再次看向冯君的时候,眼中已经有了浓浓的忌惮正色,他又不是聋子,当然听得出,刚才冯山主其实是阻止了那名分神之上的存在。 其实他刚才转求冯君,也是无奈之举,没想到这小金丹还真的顶住了那位大能,他心里实在好奇得紧,这位到底是什么身份,那种存在都要买他的面子? 不过这个问题,他是不可能问的,只是微微颔首,“小友重信守诺,前途不可限量。” 其实这是一句废话,那种级别的大佬都要听他的,足以证明冯君来历非凡——有后台当然就有资源,这种级别的后台,硬堆也能堆出一个出窍真尊。 轩辕家对于“资源堆出强者”的手段,还是相当了解的,自家也不止操作过一次两次。 冯君一摆手,淡淡地表示,“做生意本来就该重信守诺,这是我该做的,前辈还有什么其他事吗?” 他这就是撵人了,但是轩辕不器还真的没法计较,“事情暂时没有了……对了,我要回绝了熊家吗?” “熊家答应我的事,还没有做到,”冯君沉吟着发话,“这样吧,你跟熊家说一声,完成了对我的承诺,我可以为他们炼制法宝,在此之前……那是不用想了。” 轩辕不器离开之后,颐玦才出声发问,“那位……到底是个什么存在?” 她早就想问了,而且心里非常不是滋味——千重都知道的事情,我居然不知道? 也就是刚才轩辕不器在场,她不能显得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要不然早就问了。 “这个存在……怎么说呢?”冯君的眉头皱一皱,组织了一下语言,“最差也就是路人,成为敌人的可能性不大,但基本上不可能成为朋友。” 听到这个答案,不光是颐玦,千重也有点懵懂,“关系这么复杂的吗?我还说它能帮你炼制法宝,关系应该不错。” “也没有那么复杂,”冯君摇摇头,波澜不惊地表示,“说白了就是利益,我本来不想理它,这厮非要缠着我,也是很让人无奈。” 颐玦和千重闻言,忍不住交换个眼神:居然敢管那样的大能叫“这厮”,冯山主这胆量,也真的是没谁了。 第一件法宝出来,第二件改动就容易得多了,一个月之后,第二件法宝改造成功。 这一次的炼制,冯君就有了准备,没有再喊张采歆和柳依依,而是招呼上了颐玦,只两个人,就轻松地完成了洒灵石的任务。 镜灵的态度也非常好,冯君收到的二十块极灵,由它和守护者均分了,炼制完这一套法宝之后,它表示希望第三套能尽快开工。 然而这是不可能的,冯君必须对这次的改造做出评价,而外界随着又一个月的测试,知道白砾滩炼制出新法宝的人越来越多,订单已经排到了一百名开外。 不过直接预付全款的,还就只有轩辕家这么一单,因为大家都在等,看冯君能把法宝改造成什么样子——有魄力高价买试验品的终究是少数。 第二套法宝炼制完毕,轩辕不器也给出了家中子弟的集合地点,不是在天琴主位面,而是在一个次生位面——轩辕家有一个秘境在此位面。 如果是完全了解轩辕家处境的人,自然知道为什么会选在这里集合——中高层战力断层比较厉害,当然要尽量防止出现任何意外。 不过冯君并不清楚这回事,在他的印象里,轩辕家是比较会算计的,于是就问轩辕不器:你让我去那里接人,是什么意思? 不器真君却是表示:你有这种神通,我也不敢让你去小界外接人呀——给你一千上灵的辛苦费! 冯君并不把这一千上灵放在眼里,可是镜灵忍不住了,它知道他的安全感不好,就很干脆地表示,你要是怕危险,我可以陪你一起去,你分我三百上灵就行了。 真的是穷疯了的样子! (更新到,过了十二点,29号起就是双倍月票了,大家记得投票。) 第两千六百三十一章 有秘藏 冯君对镜灵的观感不是很好,但是见到它为了区区三百上灵,就要给自己当保镖,也真是蛮拼的——起码这是靠辛苦挣钱。 有了镜灵傍身,他基本上不可能遇到什么危险,就算再有人算计他,只要镜灵撑得住一瞬间,他就可以回归地球,连脖子上的护符都不需要动。 不过他还是有点犹豫,以前没去过次生位面,不知道能遇到什么情况。 他回来跟颐玦一说,颐玦表示她也有兴趣走一趟,千重也表示自己可以奉陪。 尤其有意思的是,阴魂大佬感知到他们在商量此事,给冯君发出了暗号:它也想去。 那就去吧,冯君也懒得继续琢磨了,这么多人都想去,那就当是去旅游好了。 不过随同轩辕不器离开的时候,他还是带上了柳依依——她的空间属性,有可能成为大家的退路之一。 柳依依的身上,不但带了阴阳镜,还装了阴魂石,冯君心里有点怪怪的感觉:怎么我身边的魂体,越来越多了呢? 从主位面到次生位面,其实是有位面传送阵的,不过轩辕不器没有走传送阵,而是仗着强横的实力,直接撕开了空间屏障进入。 千重对此没有评价,但是颐玦忍不住感叹,“估计我在出窍期,也未必能做到这一点。” 这话令轩辕不器很有点哭笑不得,“颐玦小友,我是分神真君,出窍期的时候,我也做不到这一点……你的志向有点高远了。” 这个次生位面,有点类似于地球界的星系,有一颗恒星,十余颗行星,星系外还有星云、小行星带什么的,再往外延伸,就是混乱和混沌了。 轩辕不器带他们去的,就是一个小行星带,其中一颗直径超过百里的小行星上,停留着一艘庞大的战舟。 小行星上没有什么空气,但是战舟内什么都不缺,肉眼就可以看到,里面有数千修者。 轩辕不器看向了冯君,“冯山主不必入内,若是能直接将战舟搬运过去,那是最好的。” 冯君不想进入战舟内部,轩辕家又何尝想让他进去?如果能在战舟外操作,就再好不过。 冯君点点头,“好的,一千上灵先拿来……血脉准备了吧?” 这种相互提防,才能更好地保障合作的进行。 轩辕家肯定准备了血脉,一千上灵更不是问题,只是不器真君表示,这一件法宝,是轩辕家自用,但是下一件法宝,要不要印上血脉印记,到时候最好具体商量。 那就到时候再说吧,冯君其实并不介意轩辕家转卖这法宝,毕竟不是杀敌用的,别人不可能拿了这法宝来对付他,不过颐玦所考虑的也没有错:总不能便宜了灵木道和万幻门。 由此也可见,千万不要得罪女人,她们一旦怀恨在心,后果真的很严重。 回白砾滩的过程很简单,冯君在周遭游玩了半天,轩辕不器则是通知了战舟内的轩辕家子弟,做好准备之后,冯君直接拖着庞大的战舟,进入了昆浩界域。 他们抵达的地方,是在灯笼镇外围,冯君带着颐玦和千重先回了庄园,轩辕家的修者镇定了一下,再辨识一下方向,启动战舟飞了过去。 战舟是不可能进入白砾滩的,所以只能降落在洛华弟子的那块土地上。 战舟降落之后,轩辕家的子弟鱼贯而出,队伍整齐威严,一看就知道是出身大势力。 现在这里聚集的修者足够多,其中不乏家族修者,轩辕家的家族旗帜展开,瞬间所有人都意识到了,来的是何方神圣。 轩辕家长期占据家族排名榜首,虽然最近有些衰落,但是他们在家族势力中的人脉和影响力,那真不是吹出来的,很多家族修者都凑了过来,打算交流一番。 此前轩辕不器就在这里逗留过一段时间,不过不器真君的身份太高,别人都没胆子上前打招呼,现在轩辕家来的有元婴、金丹和出尘,其他家族修者就有了攀谈的目标。 轩辕家族落地的第一件事就是扎营。 虽然没有金丹以上的聚灵阵,但是三千多人还是扎起了营帐,就像军队驻扎一般,不但有防御阵,还摆出了大型的防御军阵,为这片土地凭空增加了几分肃杀之气。 不过其他家族修者没有什么不满,反倒是觉得,轩辕家族不愧是家族势力的领头羊,昔日家族修者大战宗门修者的时候,这种家族私军常见得很。 轩辕家也没有一直保持高冷,营地扎好布置好守卫,子弟们就三三两两地出来了。 第一件虚拟对战法宝还在测试,很多轩辕家子弟走上前围观,并且好奇地发问,跟普通修者并无两样,而很多家族修者愿意为他们解答,并且深感荣幸。 这些家族修者也知道,轩辕家买下了法宝,很快就要开始测试了,于是就问:你家的法宝,什么时候能炼制好? 轩辕家子弟则是表示,目前白砾滩正在为法宝打上轩辕家的印记,估计快了。 他们不会隐瞒这消息,正经是消息传出去之后,能够减少潜在的觊觎目光。 打造烙印并没有花费多长时间,也就是一天的功夫,然后冯君将法宝送了过来。 抛开各种改进不说,这一次的对战系统是“顶配”,所以有八百个监控窗口,而且中间的运算单元也增加了,只不过这是轩辕家名下的法宝,他们拒绝向外展示图像。 不过白砾滩的云布瑶、张采歆和柳依依有权旁观,这也算是售后服务,轩辕家除非遇到特殊情况,不得拒绝她们的查看,否则一旦出事,白砾滩拒绝承担任何责任。 轩辕家并不排斥她们三人的抽查,对他们来说,这是好事,只要抽查者不是冯君,那就无所谓——几个出尘初阶的小女娃娃,能看出什么名堂? 对于其他的家族修者来说,轩辕家不想让人窥探自家机密,真的很好理解,事实上,他们更在意的是……第二件法宝做了些什么改进? 所以向轩辕家申请测试的也很多,其中甚至不乏宗门修者,因为他们也打算购买虚拟对战法宝了,当然想了解最新的改进效果。 轩辕家内心对此是排斥的,身为曾经的第一家族,他们要保持在家族势力中的影响力,不好过分拒绝家族修者,但是宗门修者……你们也好意思求上门来? 尤其是这次前来的轩辕子弟足有三千多人,谁都想尽快地进去测试一番。 有些子弟很清楚,自己就是因为要测试而凑数的,等回了家族,真想轮到自己,可能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眼下才是最合适的机会,自然是当仁不让。 然而,轩辕家族并不能直接拒绝宗门修者的申请,他们真敢那么做的话,也是正治不正确,所以他们对外来修者提出了要求:我们不但要查看你的对战过程,并且有权向外展示。 有人觉得要求过分?那无所谓,不报名不就完了?只要你报名,就必须得同意这个条款,毕竟这法宝是我轩辕家的,你们要听从安排。 宗门修者觉得,这是轩辕家针对宗门的?不是这么回事,家族修者同样也是这要求。 这个要求让宗门修者感觉特别难受,你轩辕家悄悄地看也就完了,还要广而告之? 有人觉得,咱们宗门凭借的是实力取胜,展示一下实力未尝不可,也有人建议:要不咱们去找冯山主说一说? 因为白砾滩上的别院,都是宗派所建,所以宗门修者一直以为,冯君偏向宗派势力。 不过他们找到庄园,才知道冯山主不在,已经离开了白砾滩。 对此,众人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冯山主一直很忙的,不但要去虚空,还要去虫族世界,闲暇了还要帮人推演和运送修者,比绝大多数的修者要忙得多。 但是这一次,他们还真的没有猜对冯君的去向:他又去了那个次生位面。 事实上,自打冯君从次生位面回来,在没人的时候,阴魂大佬第一时间告知他:那个位面有它的藏宝,它需要尽快取回。 其实它早就有一种预感,那个位面应该跟它有关,所以才会冒险跟着阴阳镜一起去了那里——阴阳镜可是实力比它还强的存在,而且都是魂体,两者同行,它是冒了很大的风险。 冯君听说之后,第一个反应就是,“你怎么各地都有藏宝?”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大佬回答得风轻云淡,“原本以为,你到了元婴境界,才能进入这些次生位面,没想到你现在就能去了,那就索性把秘藏取了吧。” 冯君这时候,其实已经有点看不上阴魂大佬的宝藏了,这位比镜灵和守护者都要差一点,估计能得到的好处也有限——关键是这些好处也不能给他。 想一想之后,他出声发问,“别又是很危险的地方吧?” 他为大佬取了两次宝藏,都是相当危险的,其中一次还对上了元婴期的红木妖。 “那个位面……应该不是很危险,”大佬也觉得很委屈,“其实我选的地方,都是荒无人烟的,怎么能想到居然都变得很危险了?” 第两千六百三十二章 颐玦的问题 阴魂大佬觉得很委屈,冯君也就不好意思再问了。 去不去?那肯定是要去的,大佬在他弱小的时候,给过他很多的帮助,冯某人自命讲究,当然不会忘记那些人情。 至于说什么时候去?轩辕家族子弟在这里测试的时候,赶过去最合适……起码能留下新的足迹,而不用担心被轩辕家的修者发现。 临走之前,冯君肯定要跟颐玦打个招呼,结果她毫不犹豫地表示:我也要去。 冯君问了问大佬,大佬许可他适当地泄露一些消息——现在的冯山主已经成长了起来,虽然修为还很低,但是已经有了一定的庇护能力。 而且它也知道,颐玦现在对冯君,基本上是言听计从,理论上不会出卖他。 所以冯君对颐玦表示:他受一位前辈所托,去那里寻回一些秘藏。 颐玦听得眼睛就是一亮,她虽然是宅女,但好像越是宅女,越有寻宝的兴趣——也许她只是不擅长跟人交流,“秘藏里面有什么?” “有什么也不是咱俩的,”冯君苦笑着回答,“要给那位前辈留着。” 颐玦眨巴一下眼睛,好奇地发问,“那位前辈还活着?” “沃妮马!%#@¥&amp;amp;”阴魂大佬受不了啦,在冯君的识海里输入了一堆乱码。 “岂止还活着,”冯君哭笑不得地回答,“那前辈还指着秘藏恢复修为呢。” 颐玦的眼珠转一转,“是那面镜子里的前辈吗?” “镜子里的前辈……那是另一个故事,”冯君苦笑着回答,“不过你想知道的话,我也可以为你解说一二,而且还要向你道歉。” “道歉……”颐玦沉吟一下,“那就路上说吧。” 冯君要带着颐玦离开,结果被千重注意到了,“你俩要去哪儿?” “前辈你帮我看一下家,”冯君这次可绝对不会带她,身子一晃就带着颐玦消失不见了。 “帮你看家……这里用得着我操心吗?”千重的表情怪异,然后抬手掐指一算,神色越发地怪异了,“居然又去了那里,这是什么意思?” 冯君带着颐玦来到了次生位面,颐玦才出声发话,“这里……千重可能推演得出来。” “无所谓的,”冯君随意地回答,他哪里会在乎千重的反应?“只要她不能跟着瞬移赶到,咱们去哪里,她又怎么可能知道?” 颐玦抿一抿嘴唇,沉声发问,“那现在……咱们去哪儿。” 冯君等了一阵,才等到了大佬的指令,然后抬手一指,“先带我往那个方向飞吧。” 如果不使用足迹赶路的话,颐玦的速度起码比他快十倍。 颐玦也不迟疑,拂尘卷住他的腰,奇快无比地飞遁而去。 她的速度很快,时速应该超过了二十万公里,不过这个空间实在太大了,冰冷的太空里,没有什么风景,对照物也少,一时之间,景象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于是她主动挑起了话题,“说一说那个镜子吧,你为什么要道歉?” 冯君思索一下,先把结果说了出来,“那位前辈看上了演天镜,我也答应了它。” “这个无妨,”颐玦不假思索地回答,她大方起来,一点都不像坤修,“前些日子吞星魔的展示,门里很是得了一些好处,你带来的那些绝灵微生物,也非常有用,超出我的预期。” 冯君忍不住苦笑一声,“你这么大方,搞得我都为难了,咱俩要算得这么清楚吗?” “宗门的事情,当然要算得清楚,”颐玦有自己的思维方式,“演天镜则是你我的私人交情,自是不用算得那么清楚。” “这还真是……”藏在灵兽袋里的阴魂大佬忍不住吐槽,“元婴的体面呢?” 冯君闻言干咳一声,他也不想吃软饭,“我准备了一件古器残片,你看是不是用得上。” “古器残片?”大佬的反应很快,“什么类型的?” 冯君直接无视了它的话,他先要看看,颐玦是不是需要。 然而颐玦的反应很奇怪,她更关心的是,“那位前辈……跟你到底是什么关系,我看你一言难尽的样子,居然还要把演天镜给它?” 冯君也只能斟酌着发话,“你应该能想得到,那位前辈在镜子中,只是一缕分神。” “绝对是分神,”颐玦很肯定地回答,“它的本体呢?怎么会有兴致跟咱们小修打交道?” “它原本是古器中诞生的天生精灵,”冯君沉声回答,“而那古器是一面镜子,后来在劫难中本体被毁,它不得不寄身它处,现在则是抽出一缕分神,进入了那出尘法宝。” “天生精灵,”颐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过,它为什么进入出尘法宝,而不是更高级的宝器或者真器,只是因为同样是镜子吗?” 冯君摇摇头,“并不是,那出尘法宝,原本是它本体的仿品,规则几乎是相同的。” “原来是这样,”颐玦总算明白,对方的选择为何这么古怪了,“你接触的古器似乎挺多,还真的是传承深远啊。” “也没多少,”冯君谦虚一句,然后又继续解释,“演天镜可能跟它是同源古器。” “懂了,”颐玦终究是搞研究的,“它是想通过炼化演天镜,重新成长为古器的镜灵,不过这么操作的话……难度不小,就算是双生古器,规则也可能是风马牛不相及。” “操作的思路都已经有了,”冯君没有讲得太细,毕竟是涉及了镜灵的隐私,“你可以想像得到,它的本体居然能引得人制造仿品,绝对非同一般。” “这个我能想像得到,”颐玦对这一点非常清楚,法宝好用的话,可能导致批量生产,但是能诞生出天生精灵的古器,居然出现了仿品,那还真不是一般的深入人心。 所以她忍不住又问一句,“那镜子……前辈原本的规则是什么?演化众生?” 冯君想一想,觉得也没必要瞒着这二位,“掌阴阳控生死。” 阴魂大佬和颐玦齐齐地惊呼,“阴阳镜?” 我去……冯君的嘴角抽动一下,“它名气有这么大的吗?” “阴阳镜不是古器,”颐玦非常肯定地表示,“那是道器,虽然已经轶失了,但肯定是生死规则的道器,你是不是搞错了?” “她说得不对,”阴魂大佬却是持相反的态度,它悄咪咪地表示,“道器是死的,能化生出天生精灵的,怎么可能是道器?这个古器来头很大啊,没准道器的阴阳镜,都是仿品。” 道器都是仿品?冯君有点晕菜,只能表示,“它只是封锁神魂,不是抹杀神魂。” “这就是真正的阴阳镜!”颐玦毫不犹豫地回答,“只能抹杀神魂的,那是杀人镜,能掌控生死,才叫阴阳镜……其实很多神魂,抹杀起来是很难的,所以强调封锁是对的。” “好吧,我也不想多谈这个事情,”冯君认为,自己在这一方面没有什么发言权,“不过这位牌面比较大,很多前辈认可它,觉得它不该消亡值得拯救。” “很多前辈……”阴魂大佬对这四个字很过敏,我知道你背后大能多,不用强调了。 颐玦的关注点则不在这里,她注意的是,“这种跟古器伴生的天生精灵,真的值得珍惜,一旦消亡了,想再诞生出一个就很难了,不过……它怎么才能改变演天镜的规则?” 冯君对此也是有点不太理解,反正一直在赶路,他倒也闲得没事,“它说能改变,但是需要潜移默化,不是短期内能完成的……其实我也很好奇。” 颐玦思忖一阵之后发问,“这个镜子的古器,当时是什么级别的?” 冯君很干脆地摇头,“不知道,我接触它的时候,它都不敢说能杀了合体期……在我想来,全盛时最少应该有渡劫期的级别吧?” 杀不了合体期……这话真的让人很想骂娘,不过阴魂大佬表示,“起码是渡劫期巅峰,生死规则,可以越阶逆伐大乘修者。” “应该是大乘期吧,”颐玦不知道还有一个阴魂在判断,她就根据自己的认知分析,“不到大乘,也好意思称自己本体是古器?” “渡劫期怎么就不能是古器了?”阴魂对此是相当地不满,虽然它不敢让颐玦发现自己的存在,可是它很想表示自己的看法,“古器跟修为没有必然联系,渡劫古器能逆伐大乘。” 冯君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了,只能表示,“我的那古器残片,最少要大乘期才能驱策。” “古器残片,又有什么属性?”颐玦终于来了一点兴致,“能磨练意志吗?” “能,”冯君很肯定地点点头,“杀戮古器,里面很强的杀戮规则,我都撑不住,还是那镜灵前辈帮忙封印的……最少是元婴高阶才扛得下来。” “镜灵帮你封印的,”阴魂第一时间就反应了过来,“怪不得呢,你欠了人家人情了。” “我花灵石买的好不好?”冯君有点不高兴,“本来我都不需要花灵石的!” “别拿出来,我承受不住杀戮之气,”阴魂大佬自顾自地表示,“你要想给颐玦,你俩回头商量……右拐。” 颐玦接到冯君的指令之后,顿时愕然,“右拐……那是熔岩异象,你确定?” (更新到,双倍月票期间,这个月想冲到九千票,现在也就差一千多票了。) 第两千六百三十三章 不顺 冯君来到的这个次生位面,有一个很奇妙的名字,叫做“莞尔”。 看这个名字就可以知道,这次生位面的发现实属偶然,发现者为自己的发现莞尔一笑。 位面里只有一颗恒星,但是异象不少,有冰川,有暗星云,也有熔岩。 熔岩为什么能诞生,这是地球侧的知识结构无法解释的,但是这个现象客观存在,这就足够了——天道规则都不相同,出现点熔岩算什么? 这熔岩就是位面中的一座大火山,直径超过了五千公里,喷吐的熔岩也超过了一千公里的直径,而且很明显是意犹未尽,剩下的四千公里早晚也要被“安排”了。 事实上,因为这熔岩因为质量足够大,周边还环绕着一些陨石,以及狂暴的能量,有点类似于恒星的存在,但却又不尽然。 总之,是很奇异的天象,而阴魂大佬就指向了这里。 冯君倒不是很介意这天象,以他现在的修为,只要没有直接撞进这熔岩中心,想要逃生还是很轻松的,不过他奇怪的是,大佬当时怎么就觉得,这里是比较合适藏宝的地方? 阴魂大佬也很懵,“我当时来的时候,这里只有星空冷焰,哪里来的岩浆……这不是增加我取秘藏的难度吗?” “难度不在这一点上吧?”冯君看着前方,无奈地撇一撇嘴,“人太多了啊。” 真的是人多,前方熔岩的周边,上下左右前后……聚集了不止十万名的修者。 大部分的修者修为比较低,以出尘期修者为主,金丹要少很多,偶尔能见到几个元婴。 颐玦和冯君的到来,不是特别起眼,不过对于他们这一侧的修者来说,还是比较明显的,毕竟是从星空里笔直地飞遁而来的。 总算是两人知道事关寻宝,虽然他俩不怕事,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两人还是稍微掩饰了一下面孔,也微调了一下修为——冯君是金丹三层,颐玦是元婴八层。 颐玦在即将赶到的时候,放慢了速度,否则这速度实在有点找事的感觉。 然而,随着她速度的降低,又松开了缠在冯君腰间的拂尘,前方有一名元婴中阶迎了上来,身后还跟着一名元婴初阶,“两位道友,请留步!” 颐玦和冯君停了下来,颐玦不做声,冯君就只能扮小弟了,他沉声发问,“这里可是你家的地方?” 那名元婴初阶闻言,顿时大怒,“元婴说话,哪里轮得到你这小金丹插嘴?真是没规矩!” 颐玦冷冷地表示,却也不看这二人,“他的话就是我的话。” 那名元婴中阶愣了一下,才又一拱手,“不知两位道友从何而来?” “请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冯君沉声发话,“这里可是你家的地盘?” “不是,”元婴中阶不紧不慢地回答,“我们是来寻找机缘的,我观两位道友……” “打住了,”冯君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既然不是你家的地盘,就不要随便阻拦别人,以免惹火烧身。” “嘿,我就奇怪了,”那名元婴初阶受不了他这话,“你出来的时候,家里大人没有告诉过你,不敬上位者是什么后果吗?” “我也很想知道,”颐玦的脸色依旧冰冷,气势却散放了出来,压向了对面的元婴初阶,“不敬上位者应该有什么后果?” “道友莫要动怒,”元婴中阶笑眯眯地发话,同时将气势释放出来,帮着同伴抵挡对方的威压,“我们是想找几个伴当,一同组队去寻觅机缘。” “得了吧,这种事我见得太多了,”冯君一摆手,不耐烦地发话,“你我双方素昧平生,你们凭什么认为,我俩就合适跟你们组队,是值得你们信任的?” 两名元婴语塞,最终还是那名元婴中阶的人发话,“有一些约定,总好过没有约定,寻宝一开始,我们也不至于提防所有人……先一致对外不好吗?” “别说得这么好听,”冯君又是一摆手,面无表情地发话,“无非是你们觉得,吃得住我俩,不过……你们确定自己的选择没错吗?” 两名元婴交换个眼神,还是那名元婴中阶出声了,“两位既然这么想,那我们就不多事了,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颐玦觉得这话有威胁的意思,她冷冷地看他一眼,“你打算在哪里后会?” 元婴中阶被她这一眼看得心里发毛,忙不迭一摆手,笑着发话,“那就后会无期好了。” “我觉得还是擒下他们二人算了,”冯君出声发话了,“正好缺两个探路的。” 那两名元婴可不是一般的警惕,听到这话身子一晃,直接闪到了十余里之外。 这时候,两人已经意识到碰上硬茬了,那名元婴中阶很无辜地表示,“我们只是想寻找两个伴当,你们何必污人清白?”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冯君冷冷地看着对方,然后又看颐玦一眼,“不动手?” “算了,”颐玦摇摇头,不屑地表示,“小丑一般的角色,污了我的手。” “倒也是,”冯君点点头,然后和颐玦并肩离开。 两名元婴真仙在后面看着,恨得牙都是痒的,元婴初阶低声发话,“我去召集人手……此仇不报枉为人!” “确实辱人太甚,”元婴中阶点点头,他确实是有寻找炮灰的意思,但是对方的态度也委实过分了,不过他也没有忘记提醒,“那小金丹能够号令元婴高阶……” 【收集免费好书】关注vx【书友大本营】推荐你喜欢的小说领现金红包! “我懂的,尽量不要诛杀,”元婴初阶也不是没脑子的,恰恰相反,他心里很有数,“不过莞尔位面,也不是这些外乡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原来两人拦人的时候,也是辨识过对方的,知道这两位是生面孔,而且气息跟这里有点格格不入,所以确定他俩不是这个位面的人。 冯君没有理会身后的人,和颐玦一起来到了熔岩上方。 最靠近熔岩处的,就都是元婴了,高阶和中阶加起来,足有七八人,正看着喷发的岩浆。 他们立身之处的温度,其实不算很高,别人挤不过来,那是有原因的。 看冯君凑到近前,一名元婴中阶直接发出了神识攻击,“滚!~” 此人并不是对冯君有敌意,而是天琴的修者行事,一向就是如此——大人物聚集的地方,你个小人物凑过来做什么? 其实就算在地球界,又何尝不是这样?大人物的舞台,小人物就不要去抢镜。 反正这位觉得冯君不懂规矩,他就随手给个教训。 他这神识一击力道不差,金丹初阶如果没有高级防具,直接就变白痴了。 不过冯君身边还有个颐玦,她的神识在同阶修者中都几近于无敌,见状下意识地释放出神识刺,猛地攻向对方。 这位自然也防着颐玦,见她出手狠辣果决,再也顾不得冯君,收回神识全力防守。 双方神识相撞,那位身子一晃,脸色在瞬间变得刷白,嘴角也流出了一丝鲜血。 他默不作声地一抬手,摘下头上的发簪看一眼,果不其然,用来防范神识攻击的真器,已经裂开了一道口子,报废掉了。 然后他才抬头看一眼颐玦,眯着眼睛冷冷地发问,“你这是……想杀人?” 颐玦却是不以为然地轻哼一声,“你能杀人,我就杀不得?” 那元婴中阶看一眼冯君,不以为然地发话,“教训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罢了。” 颐玦冷冷地表示,“你不是在教训,而是在杀人。” 那元婴中阶却是用更冷的声音表示,“如果没有防具,死就死了吧,没有背景还乱蹦跶……这种人早晚要死的。” 冯君闻言笑了,“这么说……你的背景挺强大的?” 那位元婴中阶一脸古怪地看他一眼,“是谁给你的错觉,让你以为,有资格跟我说话?” 冯君看一眼颐玦,“稍等,我去招个人来。” 说完之后,他身子一闪飞遁而去,就在飞遁的过程中,他的身影蓦然不见了去向。 那位元婴中阶没有在意冯君,而是看向了颐玦,“道友留个字号吧,这事儿不算完。” 颐玦看他一眼,冷冷地表示,“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我留下字号?想动手就来吧。” 那位冷冷地看着她,半天之后才点点头,“好的,希望道友一直这么强硬。” 颐玦的脸色刷地一变,身上也冒出了杀气,阴森森地发话,“够胆你就再说一遍。” 说句实话,冯君猛然间遁走,让她感觉有点意外,然后她才意识到,合着刚才冯君让自己对那俩元婴真仙出手,自己却是懒得在意,这就让两人有些生分了。 冯君的想法有错吗?并没有错——别人想利用他俩,他为什么不能利用对方? 可颐玦的想法有错吗?也没有,两个小毛贼而已,没必要太在意。 而现在,因为她此前没有出手立威,所以导致冯君再次受到攻击。 这一次,冯君也不要她帮忙了,直接搬别的援兵去了。 颐玦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所以她有点想杀人了。 第两千六百三十四章 搬援兵 元婴中阶感受到了对面坤修的杀气,倒也没有直接硬怼的勇气,而是四下看一看。 距离他不远处,一名元婴高阶冷哼一声,“南天道友果然是擅长教训小辈。” “我是否擅长教训小辈,关你屁事!”南天道友的脾气还真的不好,直接怒骂对方,“待此间事了,少不得要登门拜访一二。” 那元婴高阶不以为意地扬一扬眉毛,显然并不怎么在意,不过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此间事了?”颐玦冷笑一声,“等你能活着离开再说吧。” “你对我意见挺大啊,”南天真仙侧头上下打量她两眼,因为不确定对方的根脚,他也不好把话说得太狠——最关键的是,他感受到了,对方真的想杀了自己。 所以他还觉得有点委屈,“你损坏了我的真器,我都没有计较,这事情还没完了?” 颐玦不理他,心说又不是我跟你没完,是冯君不可能放过你。 想到冯君不跟她开口求助,反倒远走搬救兵去了,她心里又是一阵烦躁。 南天真仙见她没有反应,心里也火了,冲着远处的人群打个手势。 不多时,远处过来三个真仙,一个中阶两个初阶,刚才阻拦冯君的二人,竟然都在其中。 三名真仙分散得很开,远远地就锁定了颐玦,仔细辨认一下,竟然是一个战阵。 颐玦感觉到了,不过她并没有在意,无非是个三元战阵,三才阵的改进版本,就这么三位,她不是小看对方,打个平手都算她输。 这三位缓缓向她走过来,最可恨的就是那个元婴中阶,“呦,这外乡人还真不是一般的能折腾,在这儿还要动手,是我们刚才给你脸了?” 颐玦冷冷地看着他,并不说话,心里却是有点懊恼,刚才还真是该听冯君的,直接下手拿住那俩,现在可倒好,人家还是找上门了,自己还平白惹冯君不高兴了。 就在这时,远处的星空里人影一闪,出现了两个人,一个是冯君,另一个却是卫三才——他原本是该在虫族世界里的。 冯君认识的真尊很多,能请来的也不少,不过要请真尊来,他也是要欠人情的,尤其很多真尊都鬼精鬼精的,像銮雄真尊这些,会直接在虚空里划地盘。 他算来算去,也就是卫三才多少欠着自己一点人情,还想继续跟自己搞好关系,请这位的成本比较低,所以找到了虫族世界。 虫族世界比较大,找人多少花了点时间,不过找到人之后,卫三才一听是这种事,马上就点头应承了下来——他正琢磨怎么跟冯君继续拉近关系呢。 卫三才的飞遁速度,比颐玦还快了无数倍,人影一闪,他就带着冯君来了颐玦身边。 颐玦见是他来了,心中有百般滋味,脸上却不动声色,只是抬手一拱,“见过真尊。” 场面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十余万修者鸦雀无声——有出窍大尊露面了? 卫三才能感知出颐玦的气息,见她变了模样,心里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微微颔首,然后笑了起来,“呦,有意思,三元战阵都摆出来了……我有这么遭人恨的吗?” 那三位真仙直接傻眼了,他们还真没想到,对方随手就拉来了一名真尊。 尤其让人无语的是,出面请人的不是那个元婴高阶,而是金丹初阶。 傻瓜都知道,这是撞正大板了,但是这三位连逃跑的胆子都没有,元婴和出窍的战力差别实在太大了。 那元婴中阶迟疑一下,鼓足勇气发话,“见过大尊,这……是个误会,我们愿意赔偿。” 卫三才不理会他们,而是看了一眼颐玦,“你是个什么意思?” “我还是心太软了,”颐玦沉声回答,她相信冯君能听懂自己的歉意,然后她看一眼冯君,“他那里还缺几个元婴使唤,劳烦前辈把他们拘了吧。” 一名元婴初阶叫了起来,“前辈,我是万幻别院的弟子,您可是要大欺小?” “你们能多欺少,我就不能大欺小?”卫三才一摆手,直接定住了三人,然后将人摄到面前,一连串手诀打出,给三人下了禁制。 颐玦拿出一个元婴级的灵兽袋,一抖手就将三人装了进去,打算回去慢慢炮制对方。 周围的修者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众目睽睽之下,三名真仙直接让人装进了灵兽袋,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这也太凶残了。 然后卫三才就看向了南天真仙,他身为出窍大尊,冯君跟什么人结下了怨气,他感知一下就足够了,“刚才大欺小的……就是你?” “见过……大尊,”南天真仙脸色刷白,身子筛糠一般抖着,但还是鼓起勇气深施一礼,“锦瑟一脉后辈南天,并无大欺小之意。” “锦瑟一脉?呵呵,”卫三才笑了起来,但是眼中没有一点笑意,“是拿琴道压我?” “不敢,”南天真仙壮起胆子回答,“那名金丹小修妄闯我们元婴云集之处,有不敬上位者的嫌疑,我也只是略施薄惩,并非有意冒犯前辈……还望前辈明鉴。” 他是真不认为自己错了,天琴的文化圈子就是这么个思路。 颐玦闻言眉头一皱,“鼻子下面长着嘴是做什么的?一言不发就动手……琴道的名声,就是被你们这么些人败坏的。” 南天真仙也没有想到,自己亮明了身份,对方还是不依不饶,他的脸色涨得通红,“明明是他不守规矩,你们怎么全都在呵斥我?” “既然是琴道门下,那还是我来吧,”冯君轻咳一声,琴道在天琴,可不仅仅是老四道的存在,还是涉及位面青睐的道统,甚至有可能涉及位面根本。 他的手伸向储物袋,心里也有点无奈,守护者的攻伐符宝,就给了他一道,主要还是用于拘禁的——用守护者的话来说就是,它本是异位面的存在,在天琴最好不要杀伐太多。 冯君一度觉得,守护者真的是很知道分寸,虽然实力强大,却不会乱来,可是现在他就有点碎碎念了——就这么一道啊,用完了还得再去讨要。 可是不用也不可能,卫三才虽然是真尊的存在,但却是家族修者,而而对方的身份也确实敏感了一点,他不愿意让前来帮忙的人为难。 “琴道门下又如何?”卫三才长笑一声,“滚,真尊所在之处,蝼蚁退散!” 三才真尊这理由,还真的是堂堂正正:你觉得元婴所在的地方,金丹没资格立足?那我现在这个真尊出现了,你们这些元婴都给我滚蛋! 其他几名元婴闻言,想也不想就电射而去,心里真的是恨死了南天真仙——你个混蛋,要不是你生出这些事情来,我们至于被真尊撵走吗? 有意思的是,旁人都走了,偏偏南天真仙就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真是好胆,”颐玦冷笑一声,探手向前抓去,“锦瑟一脉……那又如何?” 大家好我们公众号每天都会发现金、点币红包只要关注就可以领取年末最后一次福利请大家抓住机会公众号[书友大本营] “我、我……”南天真仙很想解释一句,说不是我不想离开,而是有一股空间之力把我拘禁了——很有可能就是那个真尊所为,可是在束缚力量之下,他连一句话都说不囫囵。 其实颐玦一伸手,就感觉到了空间的规则,瞬间就明白,卫三才使了阴招。 她原本已经想好了,要重创此人,但是发现卫三才出手了,下意识地,她就收回了几分力道——没办法,她就是这么骄傲的人,从来不习惯以众凌寡。 等她想起,此人确实应该严惩的时候,她已经将人摄了过来,随手下了禁制。 “你!”南天真仙怒视着她,他甚至没来得及出手,就稀里糊涂地被人抓住了,甚至“不敬上位者”都是人为制造的,这让他心里怎么能平衡得了?“有种别玩阴的!” 别玩阴的?冯君心里冷笑一声,你攻击我的时候,可也是没有征兆就直接出手。 “手下留情了?”卫三才讶异地看一眼颐玦,以他的实力,当然能看得出她留手了,“交给我吧,直接弄死。” 这叫什么话!颐玦听得很想回怼一句,最终还是冷冷地表示,“莫说是琴道下脉,主脉的我也不怕,只是想交给他处理罢了。” 冯君愕然,合着这锦瑟一脉,只是琴道在这个次生位面的传承? 他似乎有点明白,为什么卫三才敢对琴道传承出手了,下脉……那确实没必要重视。 然而,卫三才似乎是猜到了他的想法一般,神念直接传了过来,“我是家族修者,不怕直接惩治他,你若是不方便,我来废了他。” 你不怕琴道吗?冯君心里有点疑惑,却也没有多问,他一到这里就凑过来,并不是有意挑衅那些元婴,而是想直接去取大佬的秘藏。 然而这么多人都围在这里,等待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的机缘,冯君不想去打听——没准会影响心情,他只想取走属于大佬的东西。 现在卫三才以真尊修为,强力镇押了现场的小修者们,他就看一眼颐玦,“麻烦你先帮我看着他,我先把事情办了。” (更新到,双倍期间召唤月票,距离九千票不到一千票啦。) 第两千六百三十五章 剑仙出 冯君吩咐完颐玦,身体下沉,直接降落到了熔岩的外围。 这里虽然距离熔岩爆发处足有千余里,但依旧热气逼人,冯君都要运起灵气来抵挡。 他忍不住用神念吐槽,“我说,你选的都是些什么鬼地方,这次直接面对这么多修者。” “我也很想知道,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阴魂大佬比他还郁闷,“我设置这么多秘藏点,是想让自己遇到意外的时候,能快速恢复……怎么可能希望它暴露?” 冯君咂巴一下嘴巴,摸出一根烟来点燃——其实不用点都快自火然了,“那你快点找吧,时间长了,我担心三才真尊也未必镇得住场子。” 卫三才在空中讶异地看他一眼,很显然,他感知到了自己的名字。 冯君挺无奈的,冲着他笑一笑,然后点点头。 卫三才不再理会他,但是颐玦也落了下来,释放出了神念,“早知道是这样,我一开始就应该拿下那两人,形成一定震慑的话,事情会好办很多。” 你终于反应过来了啊,冯君有点无语,不过他也清楚,像颐玦这么骄傲的坤修,现在能说出这话来,已经是相当难得了。 所以他又笑一笑,然后摇摇头,“其实也无所谓,这么多修者,两个元婴不过震慑一时,就算加上这个锦瑟一脉的家伙,恐怕也就那么回事……对了,家族修者不畏惧琴道吗?” 最后一句有转移话题的嫌疑,不过颐玦还是回答了,她很清楚冯君想问什么,“琴道出现在天琴,不会比家族更早,两者冲突不受气运影响,而且琴道人少……威胁并不算大。” 冯君这才明白,合着卫三才是真的不怕琴道,哪怕是主脉都一样,“那些小一点的家族,总是要顾忌的吧?” “这是肯定的,”颐玦继续用神念回答,“严格来说,琴道虽然人少,但是喜欢琴的修者并不少……道途漫长,总要有点爱好才好。” “明白了,”冯君是彻底的懂了,小一点的家族,甚至都扛不住那些爱好者带来的压力,但是真正的大家族出手,那些爱好者也不会发作,只有琴道的真正门下才会追究。 说白了,还是实力的问题,卫家是小界家族,有足够的震慑力。 这么延展开来,甚至可以说,卫家很乐意对琴道的修者出手,这对刷家族声望很有用。 果不其然,颐玦紧跟着就解释一句,“三才真尊应该是很乐意出手废掉此人的。” 卫三才不动声色地看她一眼,心说怎么又念叨上我了? 冯君却是有点着急,冲着大佬发出神念,“快点,找到没有?” “好了,”阴魂大佬其实也有点着急,然后在他脑海里构建个图像,“去那里。” 冯君身子一闪,飞遁而去,颐玦见状,索性将那南天真仙也收进了灵兽袋,追随着他跟过去,同时又掣出了拂尘,虎视眈眈地警戒着,“找到了吗?” “找到了,”冯君用神念回答,然后表示,“就是担心有人抢夺。” “抢夺?”颐玦有点意外,“有三才真尊在,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卫三才又看她一眼,心说你俩念叨起来我没完了? “这个可是难说,”冯君对此不敢寄予太多的期待,他真不知道阴魂大佬藏了些什么东西在秘藏里,“这个次生位面也是有真尊的,一旦惹出来了,三才真尊未必扛得住。” 卫三才狠狠地瞪他一眼:我说,你俩没完了是不是? 颐玦终于注意到了他的不满,决定不再提他,“跟他们等待的机缘有关?” “这个我也不知道,”冯君心里忍不住生出点怨念,如果当初你镇押了那俩,咱们凑上前的话,别人不敢发作,咱俩就能顺道问一下,他们等待的是什么机缘、 不过事已至此,他也懒得再抱怨,事实上,他一向不喜欢假设那些未发生的事情——真的男人,应该是直面现实的。 然而,他虽然没有抱怨,一直在自责的颐玦也厘清了内里的逻辑,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下一刻,冯君终于来到了大佬指定的地方,依据它的指示,抬手打出了一连串的手诀。 这时候所有的人都在盯着他,他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看得清清楚楚。 “中古秘库开启手诀!”有人认出了手诀的来历,“这厮在抢夺咱们的机缘!” 卫三才一抖手,一个灵气罩就丢了下去,护住了冯君,然后探手一抓,直接将说话的那厮从千余里外抓了过来。 这厮是个元婴初阶,但是年纪不小了,看起来没几天活头了,“我是轩辕家……” 但是卫三才直接就捏爆了此人,元婴想要逃走,卫三才一口气吹过去,直接连元婴都吹得烟消云散,才冷笑一声,“人家有手诀,抢夺的是你的机缘?” 紧接着,他又冷哼一声,“轩辕家又如何?想煽动别人出头……杀了就杀了!” 按说大家族之间,是很注意相互卖面子的,哪怕被对方的子弟冒犯了,也要擒下之后,交给对方处理,否则的话,自家子弟将来犯错,对方也不会卖面子。 然而事急从权,像眼下这种情况,卫三才见了轩辕家的真尊,都有理由解释——我若是不杀他,任由他煽动的话,我们要面对的,可能是十余万修者的围攻。 规矩是规矩,但是人非要作死的话,规矩也保不了你!更别说这厮冒犯的是真尊。 “他不是轩辕家的人,”有人高声发话,却是一名早先被卫三才被惊走的元婴高阶,那位很干脆地表示,“只是轩辕家的赘婿,代表不了我轩辕家!” 按照一般家族的理解,其实赘婿也是自家人,但是真正的大家族并不这么认为,他们招赘婿是为了保留住家中的杰出坤修,或者是看重了某个散修的潜力,招赘进来。 也就是说,这些赘婿并没有从小就接受家族的教育,对家族的家风和家规,没有足够深刻的认识,没有从童年培养出来的、发自内心的敬畏。 甚至有些赘婿背靠大树之后,反而更加张扬了,家族处置他们的时候,也不能当做真正的自家子弟来处理,以免日后不方便再招赘婿——毕竟天琴位面是男权社会。 正经是这些赘婿的子女,才算货真价实的家族子弟。 卫三才很清楚这一点,毕竟卫家也是排名前十的小界家族,所以对此并不意外,反而轻哼一声,“真是一瓶子不响,半瓶子晃荡。” 冯君闻言,却是看一眼那元婴高阶,沉声发话,“轩辕家不要介入!” “呀,”元婴高阶气得有点想笑,他报出自家根脚,确实是不想莫名其妙地招惹上一名真尊,但是同时他也要向对方表示——我有入局的资格。 当然,以轩辕的家风来说,对方能打出秘库手诀,轩辕家倒也不能再抢夺秘藏中宝物,但是……他们终究是领袖家族势力多年的榜首家族。 别的不说,你这个秘库设在了莞尔位面,轩辕家在此处有小界,算是主场,身为主家抽点保护费不过分吧? 他倒是没有搞清楚,对方属于什么势力,不过就算是宗门势力,他也要据理力争一番,哪怕得不到好处,都要让对方欠个人情——如果不这么做的话,轩辕家的面子何在? 现在一个小小的金丹初阶,竟然不许轩辕家介入此事,他真的有点不服气了,你知道自己在跟什么人说话吗?“这位小友的口气还真是有点……” 他的话说到一半,地面上一阵抖动,一间suv大小的箱子从地下升了起来,箱子旁边有个肉眼可见的侧门。 “出来了……”“宝藏!”就算有真尊镇场子,修者们也是一阵躁动,根本无法按捺。 机缘当前,谁不眼红? 眼下的悬念只是在于,谁是第一个忍不住动手的。 就在此刻,远处传来庞大的威压,一道千余丈长的剑光撕裂了空间,对着卫三才一剑斩下,“大欺小……羞也不羞?” “问天剑意?”卫三才冷笑一声,抖手一拳击出,“九歌老鬼……原来你躲在这里!” 那拳头在瞬间放大,变得有百丈大小,重重地击中了那道剑光,空间一阵扭曲,剑光和拳头同时崩裂,漾起了一阵阵的空间动荡。 “我道是谁,原来是三才老鬼,”一道人影出现在天际,中年文士的打扮,他背着手看向卫三才,冷冷地发话,“现在离开,饶你不死!” “原来是青莲门九歌真尊!”颐玦也认出了来人,“真尊这般出手,青莲门知道吗?” “我何须青莲门知道!”九歌真尊冷冷地扫她一眼,“身为莞尔位面青莲太上,我自是要保护位面的资源不外流!” 颐玦差点气炸了,她抬手指一指冯君,“你可知道他是谁?” “我没必要知道,”九歌真尊冲她扬一扬下巴,“倒是你……敢对锦瑟一脉出手,留下来吧,我也好对琴道有个交代。” 冯君本来想收起箱子就走人的,可惜的是这箱子深扎在地上,而想要打开门,还需要一串手诀,他点点头,“青莲门……我记住了。” 说完他身子一晃,失去了踪迹。 第两千六百三十六章 继续摇人(求双倍月票) 九歌真尊其实发现了冯君诡异的挪移能力,不过此刻卫三才的灵气罩还在,罩着冯君。 他嘴上看不起卫三才,说什么“现在离开饶你不死”,但是他心里很清楚,老家伙对空间规则很有研究,做一场的话,他有胜的信心,但也要倾尽全力才行。 至于说杀死卫三才,那是吹牛,能重创对手都算幸运了。 正是因为如此,他不会分心去破坏灵气罩对付冯君,一来他要防备卫三才,二来他刚指责了对方“大欺小”,总不能这么快地自抽耳光。 不过小金丹能在卫三才的灵气罩中,直接挪移走人,也是他没有想到的,少不得怔了一怔,“倒也算个有趣的家伙!” 颐玦却是冷笑一声,“九歌大尊,青莲门本宗会来找你的!” “找我又如何?”九歌真尊不屑地一笑,他因为行事任性,在本宗受了惩戒,才被发配到这里的下派,做了太上长老,等闲也不露面,才会有谣传说他已经陨落了。 反正他对本宗怨气都不小,自然不会在意同门的看法,倒是对方一而再、再而三地表示青莲门会有反应,他生出了一些好奇之心,“你是哪个家族的子弟?” 颐玦本来心里就有悔恨,闻言直接面容一变,恢复了本来面貌不说,修为也提升到了元婴巅峰,她冲着对方一拱手,“灵植道长老颐玦,见过九歌真尊……” 顿了一顿,她又发话,“待我出窍之日,自会前来向九歌大尊讨教。” 九歌真尊怔了一怔,眨巴一下眼睛,才不可置信地发问,“你不是家族修者?” 就在这时,灵气罩里一阵波动,冯君再次现身了,身边是一个魁梧的大汉。 大汉一抬手,就撕开了卫三才的灵气罩,冲着空中的九歌狞笑一声,“九歌小子,你是不是活腻外了?” “不器……真君,”九歌真尊的眼角忍不住跳动两下,“还请注意真君体面!” “我去尼玛的真君体面,”大汉正是轩辕不器,他一抬手,一根手指遥遥地点向了九歌真尊,那手指在瞬间就涨大到万余丈长短,“敢欺负我轩辕家贵客!” 九歌真尊脸色一变,手指向眉心一点,一道剑光自眉心发出,长只有百丈,却是比刚才那一剑凝练了许多,耀眼得令人不忍直视,迅疾地刺向那根硕大的手指。 然后他身子一闪,直接遁出万里之外,接着又是一闪,又是万里。 他连续飞遁了三次,才躲开了那根手指的追杀,而那道剑光也被手指击散,然后他一张嘴,喷出了一口鲜血,“你是欺我青莲门没有真君,竟然敢大欺小?” “你是在教我做事?”轩辕不器眼睛一眯,又抬起手来,“那我等你青莲门真君来找!” 眼看又是一指要点出,颐玦轻咳一声,“不器真君,我已经约了大尊,出窍之后见!” 大家好我们公众号每天都会发现金、点币红包只要关注就可以领取年末最后一次福利请大家抓住机会公众号[书友大本营] “哦?”轩辕不器愣了一下,侧头看她一眼,笑了起来,“宗门真尊对决?很期待呀。” 然后他放下手来,冲着九歌真尊冷冷一笑,“算你走运,既然有颐玦小友求情,我就略施薄惩罢了。” 其实凭良心说,他虽然应冯君之请前来,也没打算弄死对方,终究是七上门的真尊,他若是下狠手的话,妥妥一个大欺小,青莲门怎么可能没有真君出来找场子? 而他心里更清楚,轩辕家就只剩下他一个分神真君了,外面可能还有寻找机缘的分神、合体前辈,但是什么时候能回天琴,会不会回天琴……那真就不好说了。 然而,他不出手也是不可能的,首先他是有求于冯君的,冯君也答应了给他减费用,其次,他不想让人知道,轩辕家窘迫到了什么程度。 他不想让冯君小看,更不想让整个莞尔位面的修者看轻了轩辕家——别人欺负到你朋友头上了,你都不出手? 积年的家族榜首,这压力太大了,不光有外界的压力,家族子弟也在看着他这个老祖如何做事,他要是一软,人心都要散掉。 说句实话,从他出手的那一刻起,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收手,因为他很清楚,九歌真尊真的是又臭又硬的脾气,如若不然,也不会被本宗踢到次生位面了。 不过想一想,冯君身后也不是没人,他只能指望这次出手,能跟小家伙把友谊保持下去。 反正千重没有说错,轩辕不器的脑瓜绝对够用,等他见到颐玦要接过这道梁子,马上就决定撂挑子——当然,狠话还是要放两句的。 九歌真尊又喷了一口血,冷冷地看向了颐玦,他是宗门修者里的死硬派,所以哪怕对上轩辕不器,他也有胆子提醒对方——保持真君体面。 所以他的正治就不正确,青莲门把他踢到次生位面,这个因素占了很大的比例。 可是听到“宗门真尊对决”,他的心就乱了,看着颐玦,他冷冷地发话,“既然是灵植道门下,你如何要对琴道门下出手?” “我不问阵营,只问对错,”颐玦也是冷冷地回答,“有人大欺小,对付我的朋友,我自是不能饶他!” 九歌真尊无语了,这种言论,他在被踢到这个位面的时候,青莲同门也曾经说过,他微微颔首,“我等着你出窍,不要让我等太久。” “等太久……你以为颐玦小友是你这种废柴吗?”卫三才放声大笑,“五百岁的元婴巅峰,天琴第一天骄,等活到你这个岁数,人家都合体期了!” 九歌真尊闻言,脸色又是一变,他是有执念的人,对宗门修者中有人宽待家族修者,他会极其不满甚至出手惩戒,但是同时,他也不想扼杀宗门修者中的杰出后辈。 因为他在莞尔位面待得超过了八百年,对颐玦这个名字,是非常陌生,不过他最终还是想起来,似乎听说过此女,“你以前是太虚门弟子?” 颐玦点点头,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正是!” 这就对上号了,九歌真尊心里五味杂陈,半天才想起来一个问题,“你的意思是说,青莲本宗,也会维护这个小金丹?” 颐玦不想理他,她的气儿还不顺呢,“大尊自己去问青莲门本宗吧。” 九歌也是倔脾气,对方越是不说,他是越想问,他真的搞不明白,轩辕不器和卫三才这两个家族修者,和颐玦、青莲门本宗的宗门势力,怎么会同时维护一个人。 至于说让他去问青莲门本宗?省省吧,他宁可去问外人。 所以他四下扫一眼,沉声发问,“有谁知道,这小金丹是什么来历?” 家族修者都不理他,虽然九歌真尊在莞尔位面几乎也不冒头,但是通过对话就能知道,这厮绝对是宗门修者里的死硬派——这厮居然认为,灵植道门下不该对琴道门下动手。 但是这个次生位面里,还有七门十八道的道统,一名元婴初阶出声发话了,“敢问这位金丹道友,可是昆浩界域的冯山主?” 冯君翻个白眼,然后点点头,“是我。” 九歌真尊闻言也是一怔,不开玩笑,他还真的知道冯君,因为他在青莲门本宗里,还是有几个朋友的,也知道青莲门最近得了机缘,可以去虚空寻宝了。 反正他本身就是古怪脾气,跟一般人的关注点不一样,颐玦在天琴的名头,比冯君大多了,可因为那是其他宗门的人,他就并不怎么在意,正经是本宗出现了变化,他会非常留意。 听说这位金丹是冯君,九歌真尊还真是有点懵,他知道对方能力超强来历成谜,对宗门和家族势力的影响都非同一般,本身没有很强的倾向性。 正是因为如此,宗门和家族势力都想跟他搞好关系,那么,两大阵营都支持鼎力此人,也就说得过去了。 对九歌真尊这个偏执狂来说,对方的倾向性并不重要,反正只要不是七门十八道的修者,他就可以默认为非宗门修者,下狠手也没有什么顾虑。 然而他不得不考虑的是,自己一旦得罪此人,青莲门的利益会受到极大的损害。 九歌真尊跟宗门不是很对付,但是他看不顺眼的是某些人,而不是对宗门没有感情——真要没有感情的话,他怎么可能成为偏执狂? 他想了一阵,才想到了一个话题,“既然是昆浩冯山主,刚才为什么不亮明身份?” 颐玦并不回答,冯君也不做声,等了一阵才有人低声嘀咕一句,“人家不想高调不行吗?” “不知者不罪,”九歌真尊没有找到台阶,不过他已经打算借坡下驴,“这是一场误会,既然误会已经解开,那冯山主对宝藏自然拥有所有权,我担保了。” 对他来说,这已经是相当难得的让步了,可冯君就不爱听了,“我能牵引出这秘藏,所有权本该就是我的,这需要真尊你来担保?” “真是个笑话,”卫三才冷笑着捅刀子,“担保物主的东西是物主的,亏你说得出口……你应该为自己的行为道歉!” (更新到,三月最后三个小时了,双倍期间求月票,书被保护性屏蔽,电脑版网页和手机app上都搜不到,手机用户加了收藏的能看到,没加收藏的朋友,请搜索“陈风笑”作者名,从那里点进去能看到,距离一万票只剩几百票了,求月票,嗯,凌晨惯例有加更。) 第两千六百三七章 折现吧(一更求保底月票) 指望九歌道歉,那是绝对不用想的,他若是肯道歉,当年也就不会宗门踢到莞尔位面了。 他只是淡淡地表示,“当时我还以为,阁下是家族修者,颐玦小友又屡屡地对宗门修者出手,最后连真尊都冒头了,我才出面干涉,却也没有对颐玦和冯山主出手。” 颐玦轻哼一声,还是不回答,冯君则是转身过去,对着秘藏的门,打出一连串的手诀。 众目睽睽之下,侧门开启了,不过现在有一名真君两名真尊在场,就算最贪婪的修者,也生不出半点忌惮之心。 事实上,三名大能已经大致感知到,里面存放着什么了。 “竟然有混沌灵液?”轩辕不器都忍不住微微动心,不过他是冯君搬来的救兵,实在不好意思出声打问,倒是九歌真尊的眼睛一亮:此物用来培养宗门的“混沌青莲”再好不过了。 但是他也存在类似的问题,跟冯君的关系实在太僵了,张不开嘴。 于是他看一眼颐玦,“此前我不知道小友身份,有些唐突了,要我说……出窍之战还是免了吧,省得亲者痛仇者快。” 颐玦能逼得他这样变相道歉,其实已经可以知足了,不过她对这样轻描淡写的揭过,总是有点不痛快,更别说对方的逻辑还是有点问题。 所以她面无表情地表示,“当时大尊可是知道了我的身份,还表示希望我快点出窍。” 这一刻,别提九歌真尊有多尴尬了。 可是世间事很古怪,他既然已经开始变相道歉了,也就不介意走得更远一点,“我那时并不知道冯山主的身份,还以为你身为宗门修者,却帮家族修者撑腰,才会那么恼怒。” 他说得这么坦诚,颐玦反倒是有点意外了,好半天才说一句,“天琴有禁令,宗门……” “我知道,不用你继续说,宗门和家族修者之间不得相互歧视,”九歌真尊粗暴地打断了她的话,他真的听不惯类似的言论,他不耐烦地表示,“但这里是莞尔,不是天琴!” 卫三才冷笑一声,“那这也不是你公然歧视家族修者的理由,合着秘藏只能给宗门修者,家族修者就该旁观?你这么做,会让整个莞尔位面陷入危险之中,掀起大战也是可能的。” “你还好意思说这个?”九歌真尊闻言勃然大怒,“若不是你这老鬼不要脸,频频对宗门修者大打出手,我怎么可能出现?” “是这样吗?”卫三才还之以冷笑,“你九歌是什么人,瞒得过别人,须是瞒不过我……我不出手的话,你真的不会出现?” “那是当然,”九歌毫不犹豫地回答,“我九歌坐镇莞尔八百余年,加上这一次,总共出手三次,不信你去问别人!” 出窍真尊很少出手,这是人所共知的,但是八百年只出手三次的话,这也确实够咸鱼了。 不过其他人还真作不了这个证,因为几乎就没有人知道,九歌真尊曾经出过手,绝大多数人是今天才知道九歌的名号。 九歌也没有指望他们,而是看向了轩辕不器,意味深长地发话,“不器真君应当知晓。” “我知晓又如何?”轩辕不器不以为然地回答。 他平时主要活动在天琴位面,那里有轩辕家的小界,不过这里有轩辕家最大的秘境,他偶尔也会过来关照一二,正是因为如此,九歌才指望他出面作证。 但是他根本无意作证,“不管你说的是对是错,我没有为你出声的义务。” 家族修者果然是让人讨厌!九歌也不说自己做错了什么,反正是又给家族修者记了一笔,“这八百年里,我没有跟轩辕家起过冲突,这个总不假吧?” “你有那胆子吗?”轩辕不器冷哼一声,他不想帮九歌,但也不能任由对方挤兑轩辕家,“你真敢那么做,青莲门怕是要损失一名真尊了。” 九歌直接无视了他的话,然后看向了颐玦,“你听到了,我虽然不喜家族修者,但是对他们的偏见,没有你想的那么大……即便是我的师尊和家人,都是死在家族修者手里。” 是这样吗?颐玦听到他的解释,也忍不住心软了,天底下没有无缘无故的仇恨,九歌真尊对家族修者的怨气,肯定也有原因。 颐玦本身也是宗门修者,多少能理解对方的感受,不过这一次,她没有轻易地做出决定,而是看向冯君,发出一道神念,“你的意思呢?” 冯君才刚刚将所有的藏宝都收起来,听她这么问,马上就表示,“那就取消了吧,这原本就是我跟青莲门的恩怨,你强行插手并不好,也不安全。” “我是弥补过失,”颐玦毫不犹豫地回答,“若是一开始就听你安排,事情不会这么复杂。” “听我安排,也不会比现在好太多,”冯君无所谓地表示,“反正我现在搬了援兵过来,并没有吃什么亏。” “可搬援兵是要人情的,”颐玦对此认识得很深刻,“人情并不好还。” “可就算一开始出手,人情依旧是要用的,”冯君对此颇不以为然,“有那九歌真尊暗中埋伏,早晚要搬援兵,这两次援兵搬得还算早,其实效果还是很不错的。” 颐玦闻言不做声了,倒是九歌真尊感受到了冯君在念叨自己,看了他一眼,“冯小友,我这次出手鲁莽了,但也没有给阁下造成实质性损失,不过……就此揭过?” 他的表态,绝对称得上是不耻下问了,不过冯君并不买账,而是看向了卫三才,“三才真尊……您怎么说?” “我无所谓,”卫三才呲牙一笑,“随便你怎么决定,反正我又没有吃亏。” 轩辕不器看到冯君看向自己,也是一摆手,“随便你好了,我也没有吃亏。” 冯君这才看向九歌真尊,很坦荡地一摊双手,“那俩前辈都没吃亏,但是我吃亏了啊。” “你吃什么亏了?”九歌真尊眉头一皱,就有点不高兴,不过他只是偏执,不是智商又问题,下一刻就意识到了问题的根源。 “请真尊和真君出手的人情吧?”他的脸色不太好看,对方请人对付自己,自己还得报销这费用,实在是够扎心的,“日后我帮你无偿出手两次,你看可好?” “切,太看得起自己了吧?”轩辕不器冷笑一声,既然他已经撇开了干系,自然不会让对方舒坦了,“你这真尊出手一次,顶得上真君出手?” 九歌真尊不理他,只是看着冯君,不过他倒是解释了一句,“我被人大欺小,也是受伤了,这一笔恩怨也揭过……你看如何?” 这也确实是个问题,他被对方召来的援兵打伤,不管谁对谁错,真尊受伤的恩怨,也不是那么好揭过的,他不打算计较,本身也是代表了一种诚意。 冯君思忖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可以。” 不等对方做出反应,他又发话,“不过请大尊出手的事,还是免了,要不……您折现吧。” 邀请真尊出手这种事儿,他已经很熟了,除了要跟真尊熟识,还有一个很大的问题——真尊得有时间才行。 他去虫族世界找卫三才没问题,去昆浩请来轩辕不器也好说,但是他若想去真尊的老窝请人,那就真要看对方有没有空了。 真尊说闲很闲,说忙也很忙,人家不要说闭关了,就说正在推演个什么东西,不能马上出门,要稍微等一下……这个不过分吧? 但是偏偏地,冯君找真尊帮忙,一般都是急事儿,别说等上三五天,就算等上十来八分钟,都可能不赶趟儿了。 而九歌真尊跟他的关系,实在不能说好,就算承诺出手两次,先不说对方出手用不用心,只要关键时候掉一下链子,稍微拖延一点时间,他可到哪里说理去? 【领现金红包】看书即可领现金!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现金/点币等你拿! 所以很多事情,不能指望别人的节操,与其担心那些不可靠的因素,倒不如直接变现。 “变现?”九歌真尊的眉头一扬,他还真不知道,真尊出手应该怎么变现,不过大致情况,他也猜到一点,于是用神识发问,“你想要什么?” “十块极灵,”冯君也用神识回答,他能想像得到,对方使用神识,当是避免别人唠叨,说什么“真尊赔付xx求和”,所以他也不张扬,“出手一次按五块极灵算。” 他觉得自己开价还算公道,颐玦身为元婴巅峰,就有八块极灵的身家,虽然她是“技术致富”的小富婆,可是考虑到九歌真尊是多年的出窍期,拿出十块极灵应该没问题。 轩辕不器在偷听,其实他是靠实力强行探听,虽然不能截获九歌的神念,但是感知冯君的神念还是很轻松的,“一次五极灵,够便宜了,九歌你该知足了。” 冯君请他过来,代价是第二件法宝半价,折算下来也是十块极灵,这还是友情价。 九歌怔了一怔,也没有理会轩辕不器,过了一阵才表示,“十块极灵……可以,不过我没有随身携带,回头着人送到昆浩……你看可好?” (四月第一更,召唤四月保底月票。) 第两千六百三十八章 大佬豪横(第二更) 冯君闻言点点头,“送到白砾滩即可,我希望能快一点,否则会影响我对青莲门的服务。” 对青莲门的“服务”……九歌也真的无语了,不过对他来说,赔付极灵还真的问题不大。 他继承了师尊的遗物,里面就有二十多块极灵,等他出窍之后,又弄到了一些极灵,最关键的是,他跟青莲门几个大人物有龃龉,对方就算想借极灵,也不会跟他借。 九歌本人非常清楚,自己是很难晋阶分神的,需要使用极灵的地方不多,又没有人跟他借极灵,他手上近百块极灵的储蓄,将来很可能是大部分留给弟子。 极灵确实很宝贵,但是宝贵和宝贵也不尽相同,对于某些用不上的人来说,作为筹码来了结因果,也是不错的选择。 所以他居然有兴趣问一句,“你很缺极灵吗?” “谁不缺极灵?”冯君觉得,这个问题问得太莫名其妙了,“你能够跟我兑换一些?” “兑换是不可能的,”九歌真尊不可能无知到那种程度,他很干脆地表态,“你抓住的那些宗门元婴,也许也能兑换极灵,我可谓代为周旋……有兴趣吗?” “很有兴趣!”冯君非常干脆地点头,他抓住那些人,杀了或者废了,实在有点可惜——虫族世界正需要元婴呢,而且还容易得罪人,换成极灵就很不错。 不过他也要强调一点,“万幻别院的两名弟子,我不会换,打算杀掉。” “可以,”九歌真尊也没兴趣知道,对方跟万幻别院有什么仇,其实能保下锦瑟一脉的南天真人,他就可以满足了,“元婴怎么报价?” “初阶两块极灵,中阶四块,高阶六块,”冯君回答得很干脆,一般的元婴,不可能有这样的身家,不过颐玦也是元婴高阶,有八块极灵,这还是没有算她的其他身家。 【看书福利】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每天看书抽现金/点币! 所以冯君的目的,是掏干这些元婴的积蓄,至于对方能从哪里得到灵石,他一点不关心。 九歌真尊点点头,算是同意了他的报价,不过最终,他还是点评了一句,“够黑的。” 冯君摇摇头,不以为然地表示,“又不是我主动找事,我许他们赎身,已经不错了。” 九歌真尊犹豫一下,忍不住又问,“混沌灵液卖吗?我用极灵交易。” “那不可能,”冯君断然回答,他知道轩辕不器在偷听,所以非常干脆地表示,“这个秘藏的主人跟我有旧,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是非卖品。” 轩辕不器果然震惊地乱入,“这秘藏起码有三千年了,主人与你有旧……他还活着?” “当然还活着,”冯君理所应当地回答,“只不过它有点不方便,所以委托我来取秘藏。” 三千年前就能设置这样的秘藏……九歌真尊盘算一下,元婴寿数三千,所以那位起码是出窍——错了,起码是分神期才行。 这样的人,委托冯君来取秘藏,九歌真尊心里的芥蒂,终于彻底不见了踪迹——此前自己还说不计较伤势,算是给对方面子,现在看起来,人家哪在乎这点面子? 当然,九歌真尊也不会妄自菲薄,他终究是有组织的人,不过身为修者的他很清楚,宗门可以做靠山,但是不能成为仗恃,只懂得倚仗宗门,最终会失去修者的本心。 九歌真尊在自省,而轩辕不器又跟卫三才对上了,原因很简单,他诛杀了轩辕家的赘婿。 轩辕家的那名元婴高阶也不是要告黑状,但是眼见冯君收走了宝物,现在连那箱子都要收走,心里也有点不平衡,难得自家分神老祖降临,他们就想让卫三才象征性地赔偿一点。 卫三才当然不肯答应,就说你们轩辕家能出那样的玩意儿,当众挑唆其他人斗冯君,我算是帮你们清理门户——他就算召集轩辕家子弟出手,我都不会那么看不起他。 轩辕不器却是表示,说到底还是你废柴,一个人镇押不了所有人,才会拿我轩辕家的赘婿祭旗,你看我一来,就能镇得所有人都不敢乱动,所以你当时当场杀人,是不给我面子。 你可拉倒吧,卫三才不吃这一套,你轩辕家子弟也盯着冯君呢,如果不是我果断出手,他们可能酿成大错——不信咱们问一问冯君? 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轩辕不器不以为然地摇摇头,然后他表示,这样吧,我也不为难你,我感觉你跟那个千重有些关系,那家伙的根脚你告诉我,咱们就算两清。 你想都别想!卫三才断然拒绝,你都能知道她跟我有点瓜葛,人家自然也能知道我的作为,真要把她的根脚告诉你,我就死定了。 就在这一片纷扰中,冯君将那个箱子也收了起来,大佬的意思是,这箱子不算特别宝贵,但终究有用,最关键的是,若不将这箱子收走,可能有人推演出它的根脚。 冯君才将箱子收起,那熔岩猛地火暴了起来,就跟开了锅似的,原本喷出的火柱高达百余丈,现在竟然超过了两千丈,引起一片惊呼。 就连正在斗嘴的轩辕不器和卫三才,见状都停了下来,侧头看去。 冯君身子一闪,猛地退出去数百里,他还待再退,颐玦的拂尘已经缠住了他的腰肢,一个闪身就已经到了万里之外。 冯君有种抬手捂脸的冲动——刚才还威风凛凛,现在就成了需要被人带着跑的累赘。 不过也没人在意这一点,大家都在狂叫着,“出机缘了,快看看是材料还是火晶!” 颐玦却是没有关心这些,只是侧头看一眼冯君,“要离开吗?” 还是她最懂他,别人眼中的机缘,对他的吸引力应该不大——十来万人都想等待的机缘,其中大部分还是出尘修者,能大到哪里去? 冯君点点头,“走吧,如果再抢这些机缘,那是真的惹了众怒。” 他刚才收取的箱子,有明确的证据表明跟他有关,但就算是这样,其他修者都极为眼红,如果不是一名真君和两名真尊在场,极有可能引发群体事件。 这倒不是说卫三才一个真尊的牌面就小,关键是群体效应这种情绪,真的非常可怕,这么多人的情绪相互影响起来,很容易失去理智——想一想地球界的传销就知道了。 冯君无意试探这些修者的理智的底线,他觉得此刻就离开是最好的。 然后他用神念通知一下卫三才和轩辕不器,说们要走了,你们走不走? 卫三才也没兴趣待着,他的神念超过了冯君和颐玦,已经了解到这些人在等什么机缘了——原来从百年前起,这熔岩就时不时地向外喷吐一些宝物。 一开始,这些宝物的级别还不算很高,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熔岩活动越来越剧烈,喷出宝物的档次也越来越高,以至于元婴高阶都被吸引过来了。 这时候倒是有人想清场,但是消息已经传遍了,再出手清场的话,难度太大了。 卫三才是真心看不起这边的小玩意儿,在他看来,别说火晶了,就算喷出一只火精来,也就那么回事——无非是罕见一点,卫家小界里又不是没有。 最关键的是,现在轩辕不器在场,那厮不仅是分神,这里也是轩辕家的主场,卫三才并不认为,自己有跟不器真君抢宝物的实力。 轩辕不器对这里的宝物也没有多大兴趣,但是这一次,轩辕家那些子弟不答应了,说老祖您既然来了,不能这么虎头蛇尾,宗门修者那边,可还有一个九歌真尊在呢。 九歌真尊……还真是一个麻烦,不器真君必须要正视这个问题,于是他跟冯君说,你稍微等一等,我看一下自家子弟的机缘——轩辕家不占别人的便宜,却也不能让人欺负了。 这话是没错,但是冯君表示自己不奉陪了——我不怕拉仇恨,但是没必要主动作死。 然后他就带着卫三才和颐玦离开了,轩辕不器看着他们消失,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媳妇娶进房,媒人丢过墙……还真是够实用的。” 冯君先把卫三才送到了虫族世界,然后带着颐玦回了白砾滩,关上门盘点大佬的秘藏。 秘藏里比较引人注目的是混沌灵液,一共有十滴,不过冯君比较关注的是,“结金丹、凝婴散和出窍丹……成套的破障丹药,你是多担心自己进阶失败啊。” “后手,后手而已,”大佬只能干笑,“我也不知道自己能遇到什么情况,这不是……各种可能性都考虑一下吗?” “可是……”冯君还是有点抓狂,“这种成套的破障丹药,你准备了足足三套!” “万一我需要一些手下呢?”大佬理所当然地反问,“我总得给我的手下准备点好处。” “出窍丹……你的手下?”冯君的嘴角又撇一撇,“你让我重新认识了手下的定义。” “修为不如我的,当然是手下,”大佬回答得轻描淡写,“别说出窍期了,想当初,我还有分神期的手下。” 所以你最少是合体期了?冯君想这么问来着,但最终还是忍住了,“这个圆盘是什么……指南针吗?” 第两千六百三十九章 大家都缺(三更) 大佬这次的秘藏里,好东西还真的不少,符宝、宝器、丹药、功法、天材地宝等等。 不过冯君的随口一问,直接让大佬炸锅了,“什么都能动,就是那个圆盘别给我动!” “我本来也没动好吧?”冯君后退两步,无奈地一摊双手,然后摸出一根烟来点燃,“你要是信不过我,你自己待着,我出去……成不?” “不好意思,我有点敏感了,”大佬马上道歉,对它来说,道歉的情况太罕见了,但是它也看到了,冯君为了帮它找秘藏,有多么玩命——甚至分两次请来了真尊和真君。 所以它主动解释原因,“这是解谜溯源盘,对我来说至关重要……我只有四套。” “只有”这个词,是该这么用的吗?冯君的嘴角抽动一下,“另外三套呢?” “记……记不太清了,”阴魂大佬有点不好意思,“不过,那个次生位面肯定只有一套。” 冯君的脸色更黑了,“前辈,麻烦您说句实话,这种秘藏您一共有几处?” 大佬期期艾艾地回答,“有……有三十多处吧。” “三十多处……”冯君感觉有点牙疼,不过他觉得它好像没有说实话,“多了几处?” “多了……一百多处吧,”它是真的苟,但是让它坦然承认自己苟,还是比较难的,所以它就发作了,“这种档次的秘藏,多弄几处不应该吗?” “但是……”冯君相当地无语,“可是有二十极灵呀。” 二十极灵乘以一百多处,冯君已经不敢想像,那是多么庞大的一笔资源了。 “这极灵是我的,不能给你!”大佬直接压制了他某些不合适的想法,“而且不是每一处都有二十极灵的,这个秘藏有解谜溯源盘,所以极灵稍微多一点而已。” 你真不是一般的苟,冯君确实吐槽无力了,“那比较少的秘藏,有多少极灵?” “三五块、十来八块……不等吧,”大佬无奈地回答,“很多秘藏已经被外人取走了。” 冯君点起一根烟来,抽完之后才发话,“正是因为有前辈你这种人,才会有那么多探险者四处游荡,寻找遗迹或者秘藏,我终于知道话本里那些秘藏的出处了。” “与人方便,与己方便嘛,”哪曾想,大佬居然看得很开,“到现在为止,我的记忆并不全,能记住多少算多少……也算积累功德吧。” 听到“功德”二字,冯君震惊了,“你还涉足了香火成神道?” “那个倒是没有,只是以前有分身试验过一些,”大佬说起这个问题很坦然,“其实功德不仅仅限于香火成神道,我研究之后发现……没有香火成神的位面里,功德也是管用的。” 它越说越兴奋,“严格来说,功德能部分抵消因果,而且就像你埋吞星魔的尸身一般,获得修者的欢喜,也能微弱地获得天地意志的欢喜,比较容易获得眷顾,自然能抵消因果。” 没想到你还真的研究过,冯君这一刻也有点佩服大佬,人家可是真刀实枪地花灵石做实验了,“不过,效果有限吧?” “有限总比没有强,”大佬说话的口气特别豪横,“其实我就想知道,多建几个秘库,对我有帮助没有……既然有帮助,多消耗一些也无所谓,我如果陨落了,留那么多灵石给谁?” 这意境在地球上也通用——人没了钱还在之类的。 其实对传统华夏人来说,这种说法并不可取,人没了,钱就留给下一代用呗。 储蓄至上,这才是华夏民族在历史上能抵御那么多天灾人祸的根本原因。 不过华夏文明本来就是兼容包蓄的,允许有不同的思想存在,而不是大喊一声“异端”,将其送上柴堆烧死。 冯君也能接受这个说法,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发问,“也就是说,前辈你恢复修为,根本用不到那么多极灵,对吧?” “当然用不了那么多,”大佬知道他想说什么,“如果你能全力助我,待我修为恢复之后,给那镜灵一些极灵,助其恢复本源……也不是多大的问题。” 我其实是想给守护者要,冯君点点头,“前辈果然是重视功德。” “但是我现在的问题是,处处都要花极灵,”大佬很清楚冯君的心思,处了这么久,谁还不知道谁?“我的极灵不仅仅是用来恢复本源,混沌灵液要用,解谜溯源盘也要用极灵。” “前辈,请你稍等一下,”冯君实在忍不住了,“这解谜溯源盘……到底是什么来头,我怎么没听说过?我觉得自己读得的典册不少了。” “呵呵,读得不少?”大佬不屑地冷笑一声,“解谜溯源盘你都不知道,那还真的是无知,简单两句话:解胎中之迷,溯本体根源。” 冯君闻言,顿时就愣住了,“还能解胎中之迷?” “呵呵,多稀罕呢,”大佬冷笑一声,“当时我并不知道,自己将来会怎么陨落,各种后手还不都备一点?解谜和溯源都不是普通手段,二合一的话,比较经济……我也懂得节省。” 你管这叫懂得节省……冯君再次无语了,好吧,你开心就好,“胎中之迷我比较清楚,溯本体根源是怎么个说法?” “你有点常识好不好?”大佬也无奈了,“你看我现在的样子,像是有本体的吗?” 没本体的我见得多了,冯君笑一笑,“也就是说,这个可以帮你找到本体?” 他相信阴魂大佬不是转生了,否则哪里来的残魂? “怎么可能找得到本体?”大佬直接否认了他的说法,不过下一刻,它就来了一个反转,“最多也就是找到本体的碎片……本体若是在,我何至于像现在这样?” “那就快找呀,”冯君本身还是很乐意助人的,“找到了我帮你护法,有必要的话,我可以邀约几个真尊前来。” 以前他是一直排斥跟真尊多接触的,原因很简单,齐大非偶,实力不到却硬要往某个圈子里凑,纯粹是自取其辱。 可是这一次莞尔位面之行,他是彻底看明白了,自己的牌面还算马马虎虎,摇不到人的可能性不大,关键在于……自己愿意付出多少。 冯君是个不喜欢麻烦的人,但是大佬对他的帮助,真的太大了,甚至还超过了颐玦——当初他不上不下的时候,正是大佬的天香果,帮着他一路进阶。 他越阶斩杀第一个金丹,就是靠着大佬的定身符,而澹台家数十金丹围攻白砾滩,也是靠着大佬给的小白解围,否则凉凉倒是谈不上,但是基业很有可能保不住。 人要懂得感恩,身为讲究人,冯君更注意这一点。 但是阴魂大佬的反应就很气人了,“出窍真尊,我的下人也不过……好吧,谢谢你了。” 冯君是真的生气了,“你这话太气人,我也不认识什么大能,让你失望了。” “好了,玩笑而已,”大佬马上就缩了,“不过我真不需要出窍真尊,如果诚心的话,你帮我护法就够了……主要是我信不过他们。” 冯君闻言苦笑一声,“你信得过我,我倒是挺高兴的,但是我实力不够啊。” “实力从来都不是问题,”大佬轻描淡写地表示,“我认识的有实力的人多了,但是我只愿意相信你。” 冯君却是不吃这一套,他毫不犹豫地表示,“那说明你平时做人差。” “我本来就不是人好不好?”大佬并不生气,“你不会以为,我的本体是人吧?” “这个倒也是,”冯君承认这一点,他对大佬的本体有猜测,不过不想多说,“这个混沌灵液……是不是你重塑肢体的?” “是,”大佬也没感觉他猜准了有多稀奇,“也要花极品灵石。” “我现在不惦记你的极品灵石,”冯君一摆手,淡淡地发话,“我就是想知道,是不是先使用解谜溯源盘,然后找到本体……的碎片之后,再使用混沌灵液温养?” “没错,这是正常的流程,”大佬毫不犹豫地回答,“虽然你的层面还没有达到……好吧,你说的一点错都没有。” “你这种欲言又止,我特别讨厌,”冯君实在忍受不了,所以吐个槽,然后表示,“解谜溯源盘你先用着,等找到本体了,你跟我说一声,我陪你去。” 找秘藏都这么大的阵仗了,找本体碎片,难度肯定更大,不过人活一世,有些事情总是要做的,冯君虽然苟,但是关键的时候也不差担当。 【领现金红包】看书即可领现金!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现金/点币等你拿! 大佬居然前所未有地没有碎嘴,过了好一阵,它说了一句,“溯源没有问题,但是……我的本体碎片,也许不在天琴位面。” “不是这个样子的吧?”冯君直接炸了,虽然他相信自己是天命主角,但是现在他这个修为,到天琴之外的位面搞风搞雨,那实在太扯淡了一点。 “你觉得不需要出窍真尊,我这小金丹能解决这样的问题?” “看看,被吓到了吧?”令人感觉奇怪的是,大佬关注的并不是他的能力,而是他的胆量,“就算我的本体在天琴,但你的胆量不够啊。” (诶诶,忘了被保护性屏蔽了,求什么月票加什么更呀,亏了亏了……还是等月底双倍吧。不过还是要感谢大家,上月的月票在只剩二十几分钟的时候,终于过万了,爱你们。) 第两千六百四十章 精明的真君 我胆量不够?冯君不想讨论这个问题。 胆量这种事情,什么时候是能通过讨论能解决的?最终是要看实操的。 而且就算小看我,也轮不到你吧?“要说谨慎的话,前辈你可是比我谨慎多了。” 他说出这话,阴魂大佬反而愣了,好半天才叹口气,“算了,我先恢复一些时日,你也抓紧时机提升修为,等白砾滩没那么忙,我查一下本体碎片都落到了哪里。” 冯君见它终于冷静了下来,心里也是一松,“嗯,等我提升一下修为,再从长计较。” “出窍丹你拿走一颗吧,”大佬哪里会猜不到,他为什么突然服软?“跟那个小丫头匹配一下,合适就给她了……怎么匹配不用我教你吧?” 冯君被看穿了心思,却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颐玦的性子特别傲气,没准备会对这出窍丹有点微词,我提前跟前辈道个歉。” 阴魂大佬闻言却没有在意,它也清楚颐玦的性格,天才骄傲一点不是很正常吗?不过它也表示,“我这出窍丹是无损丹药,不知道多少人抢着要,她自己没福气,那也怪不得我。” 冯君拿了出窍丹出去,然后找到了颐玦,她正在那里推演什么。 见他拿出个盒子放在那里,又摸出了手机,她停了下来,讶异地发问,“推演什么呢?” 冯君指一指盒子,笑着回答,“出窍丹,看你能不能无损出窍。” 颐玦狐疑地看向盒子,“出窍丹……现在还有这种传承?我知道了,是那秘藏里的?” 不知什么时候起,千重已经悄然地来到了旁边,看着装有出窍丹的盒子,满眼的火热。 “是,”冯君笑着点点头,“我就是想推演一下,你有没有无损出窍的可能性。” “意思不大,”颐玦的话没有说出口,但是她心里还真是这么认为的,不过既然是他张罗的,她也不会辜负他的好意,“那可是多谢你了,不过那位前辈不会计较吗?” 【收集免费好书】关注vx【书友大本营】推荐你喜欢的小说领现金红包! 对她这种不冷不热的态度,冯君还真的有心理准备,他笑着表示,“你放心就是了,我跟那前辈关系好得很,为你讨要一颗出窍丹,问题不大。” “冯山主,”千重幽幽地发话,“能多讨要一颗吗?价格好商量。” 姚家虽然是上古家族,但只看他们决绝地隐世,就可以想到他们的日子不好过,现在猛地出现了出窍丹,她当然要不择手段地搞到手。 就算不马上使用,搁在家族库房里,也是极其扎实的底蕴。 说实话,如果不是她知道冯君的后手太多,又是在白砾滩,还涉及到了颐玦,她都忍不住要先行抢夺下来,价钱什么的,任由对方随便开就是了。 颐玦显然感受到了她的垂涎,见她开口出声,直接掣出拂尘,缠住了冯君的腰肢,“去灵植道推演吧,此处的环境,不能满足出窍的要求。” “不用这么提防我,”千重悠悠地发话,她的性格还真不是一般的好,“要不我跟你们一起去灵植道,看一看推演你出窍?” “这个恐怕……不太合适,”颐玦正色回答,“不是不欢迎前辈,实在是灵植道可以出窍的场所……您明白的。” “懂了,”千重点点头,就算是七门十八道,合适出窍期冲阶和修炼的场地,也不会很多,她本就是家族修者,又是分神期的修为,过去了一旦有什么异常,灵植道会很被动。 冯君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带着颐玦去了天琴。 见他离开,千重很想感知一下,庄园里还有什么异常,不过想到那诡异的镜灵,以及冯君的种种不俗之处,她终究是没敢继续作死——再来一次,估计赔偿极灵都不顶用了。 她心急火燎等了两天,没等回冯君,反倒是等到了轩辕不器的回归。 千重不想多搭理对方,但是轩辕不器的心情不错,居然主动来找她,“这一次见到卫三才了,感觉你姚家和卫家的牵扯,稍微有点深?” “你堂堂真君,琢磨点正经事好不好?”千重对他的态度,一直不怎么样,“卫三才和我一起跟着冯君去找过熊家,也就是这点关系,你是想要听到什么因果?” “没有,我就是感谢一下,幸亏三才真尊走得早,”轩辕不器笑了起来,“后来可是有火精王出现了,若是他在,我还得跟他做一场。” 他其实不怕跟卫三才做一场,卫三才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不过算上千重这个变数的话,轩辕不器也不愿意跟卫家交恶。 所以卫三才的退出,还真的让轩辕家松了一口气,否则只要他在,轩辕家就算能收伏火精王,少不得也要跟卫三才意思一下——人家只看没动手,也算是给轩辕家面子了。 反正不管怎么说,轩辕不器挺高兴的,火精王是火精之中的王者,幼生期就有元婴级别的战力,成熟期的战力可以媲美出窍期,关键是它还能号令其他火精。 当时现场有九歌真尊在,消息肯定会传出去,轩辕不器估计用不了多久,金乌门就会找上门来,高价购买这火精王。 五行精灵的王者虽然好,但是在成长的过程中,也是吃资源大户,轩辕不器没有想好卖不卖它,但是毫无疑问,看着金乌门开价,就是一件令人心旷神怡的事情。 所以他跟千重说此事,主要还是心情大好之下,想找人卖弄一二。 千重对火精王兴趣不大,她最关心的是,冯君到底在莞尔位面做了点什么,怎么就出现了秘藏,于是她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终于明白了整件事情的经过。 轩辕不器无意隐瞒这件事,因为见到的人太多了,不过他自己感知到的一些秘密,肯定就不会说出来,他甚至调戏似的问千重,“你知道那个秘藏里,有什么好东西吗?” “我不知道,”千重对此相当淡然,她表示说,“不过我确定,你没有察觉到所有的宝物。” “嗯?”轩辕不器愣住了,他非常清楚面前的这个女人,平时清心寡欲得很,但是说话做事都非常有章法,“你知道一些什么?” “我知道,但是我不可能告诉你,”千重还是那种淡淡的语气,“其实你不知道更好一点。” “会是什么好东西?”轩辕不器转动着眼珠。 前文说过,他做人很懂得分寸,不该打听的事情绝对不会那么好奇,但是关于冯君这一次的收获,他觉得自己完全可以打听一下——正是他的出面,才保证了冯君的收获。 到了他这个修为和岁数,智商和眼光都不会有什么问题,他稍微思索一下,就想到了重点,“冯君和颐玦都不在,他俩去哪儿了?” 千重也佩服这家伙的脑瓜,不过脸上却不动声色,“应该是去了灵植道。” “对灵植道有用的宝物,”轩辕不器脑瓜转得飞快,会是那种灵液吗?那灵液对灵植可是相当有用的,不过……冯君敢随便动那位前辈的宝物? 然而下一刻,他终于还是关注到了重点,“冯君跟着一块去了?” 果然是真的精明,千重微微颔首,“一起去的。” “那就跟灵植道关系不大,”轩辕不器非常明白,冯君的内心有多么骄傲,如果是给灵植道送宝物,他只会交给颐玦操作——最多再接送一下,绝对不会赖在灵植道里不走。 如果不是跟灵植道有关,却又去了灵植道,那只可能跟颐玦有关——跟她有关,冯君又必须在场的事情……这就非常好猜了。 轩辕不器轻咳一声,“会让我很在意和后悔的事情……秘藏里有提高出窍概率的宝物?” 千重一摊双手,面无表情地发话,“你怎么考虑,那是你的权力,我不会给出任何反馈。” 没有给……就是给了!轩辕不器非常清楚这个逻辑——如果冯君没有得到类似的宝物,千重绝对会直接否认。 两人身为上古家族的真君,非常明白这种类型的宝物,会在家族势力里引发怎样的疯狂。 甚至就连他俩,都要强行按捺下心里的躁动——没有谁会不动心。 轩辕不器沉默一阵,然后轻喟一声,“突然感觉这火精王……有点不香了。” 火精王当然是好东西,但成熟期也不过是“出窍级的战力”,自是不能跟出窍真尊比,而且自家的真尊,可以站在家族的角度上考虑事情,火精王的话,不但是异族还得想法驱策。 “呵呵,”千重无声地笑一笑,也不接话。 轩辕不器看她一眼,忽然出声,“我就不信你不想要。” “我根本不知道道友在说什么,”千重悠悠地回答,“不过,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你要搞明白一点……不要做傻事,他不是你能惹得起的,我也不会坐视。” “我刚帮他打了一架,怎么可能做傻事?”轩辕不器翻个白眼,一副不屑的样子,“而且打架的时候,他找的是我而不是你,我就奇怪了,你哪儿来的那么好的自我感觉?” 千重根本不接他的话,只是低声嘀咕一句,“怎么还没回来?” 第两千六百四十一章 颐玦的心思 冯君没有尽快回来,原因很简单,作为外人想进灵植道的重地,他的资格真的欠缺了点。 灵植道里不少人知道他,但是规矩就是规矩,出窍期修炼的灵地,当然要防止人破坏。 冯君倒是不具备破坏灵地的能力,但是他具备另一种能力——留下印记就随时能来。 不少人在帮冯君说情,说不少灵植道门下因为此人而受益,但是没用。 尤其一个负责相关事宜的元婴中阶,据说曾经是颐玦的追求者,更是将规则卡得死死的,虽然态度不算恶劣,但是绝对不肯通融。 颐玦气得都想动手了,结果被人劝住,所幸的是相关的负责长老在两天之后出关了,否则事态的发展还真不好预料。 直接到灵地推演,就简单多了,冯君只用了半天的时间,就将各种可能推演了出来,然后他表示,“以后灵植道请我……我都不来了。” 倒不是他痛恨灵植道,主要是他本身就很排斥去宗派的重地,如果不是颐玦的面子,他根本来都不会来,这次被人针对,他正好借机发狠话。 颐玦也不当回事,“待我出窍了,我的灵地让你用……推演结果是什么?” 推演结果其实有点尴尬,颐玦在不同的时间段冲阶,成功概率在六成三到九成四之间,而使用出窍丹的话,成功率提升得不是很多,而且概率越高,提升的效果越差。 在九成四那种可能下,颐玦服用出窍丹,只能提高两个百分点,到达九成六。 很明显,颐玦不在乎这两个百分点,九成四和九成六差很多吗? 其实她的晋阶思路一直很明确:能不服用丸药,就尽量不要服用丸药。 不过就这么回绝了冯君,她觉得也不合适,想一想之后她表示,“枯木长老一直很关照我,而他出窍的难度很大,我能不能把出窍丹转送给他?” 你这也……冯君有点无语,他对枯木长老也很熟悉,这位当初还跟颐玦打上了灵木道,在冰原板块设伏,他也有份参与,绝对是个很友善的伙伴。 但冯君觉得,事情不能这么办,枯木长老参与这些战斗,是看着颐玦的面子,她肯定也付出了相应的代价,现在拿他的出窍丹送人情,这从情理上说不过去。 所以他正色回答,“这丸药本来就不是我的,如果是给了你,那位前辈问起来,我有信心交待过去,但是给了别人……那就不好交待了。” “不是给,他可以买,”颐玦正色回答,“你说要卖多少极灵吧。” “要极灵的话,张不开嘴,”冯君笑着摇摇头,其实不止是张不开嘴的问题,而是枯木长老一个元婴九层,能拿得出几块极灵来? 他如果真想用出窍丹换极灵,去找千重不好吗?就算找卫三才,也强过枯木长老吧? 枯木确实人不错,但是这种档次的宝物,真不是只靠人品就能争得下来的。 颐玦默然,刚才她提起枯木长老,其实只是随口一说,根本原因是觉得自己不需要出窍丹,但是说出口之后,发现自己的想法还真的具备可操作性。 对枯木长老,她是真的存有敬意并且心怀感激的,而他也确实不太可能出窍,所以这出窍丹,对他真的很有意义,“要不这样,咱们把他从虫族世界接出来,也推演一下?” 冯君心里是真的很抵触,“我还以为……你跟藏菁长老的关系更好一点。” 真要给颐玦的朋友,他宁可卖给藏菁长老,别的不说,玄水门可是有个战力超强的瀚海真尊,就算藏菁借不到足够的极灵,拿瀚海真尊的几次出手来抵押,倒也不亏。 “我跟藏菁确实意气相投,但是她还有出窍的机会,”颐玦分析起事情来,还是相当全面的,甚至她还说出了一个不合适出口的理由。 【收集免费好书】关注vx【书友大本营】推荐你喜欢的小说领现金红包! “灵植道缺真尊,玄水门……多一个真尊意思也不大,反而有可能引起新的不平衡。” 谁说她不操心各大势力的均衡?身在其中,不可能一点都不考虑。 冯君也没有想到,她居然会说出后面的话,怔了一怔之后发问,“是因为灵木道的压力?” 颐玦点点头,“若是我能出窍,枯木长老也出窍的话……合并灵木道就简单多了。” 冯君沉默一阵,最终叹口气,“没想到你也会精于这类的算计。” “我并不是不懂,”颐玦淡淡地表示,“只不过以往不屑为之,可是灵木道的问题……其实也关系到你的安危,须知熊家还没有给出调查结果来。” “就是有点不适应罢了,”冯君闻言就笑,灵木道当然是潜在的威胁,而颐玦说出合并灵木道的时候,他已经不排斥这个决定了,可以说,她也是在为他考虑。 所以他笑着表示,“有点意外,从来没有觉得你会考虑这些。” “其实我也有别的法子的,懒得用,”颐玦侧头看他一眼,笑了起来,“比如说拿了你的出窍丹,假装自己用了,出窍之后给了枯木长老……只要我不说,你也不会专门去推演吧?” “没错,”冯君点点头,一本正经地发话,“到现在为止,我都希望你能自用。” “那我就自用吧,”颐玦笑一笑,伸出纤纤玉手,“给我。” 冯君将出窍丹递了过去,想一想之后说一句,“出窍时若不顺利,一定不要舍不得。” “你不能说点好的吗?”颐玦笑着白他一眼,高冷惯了的宫装丽人,忽然来了这么一眼,简直是说不出颠倒众生,“现在,是不是该把枯木长老临时请回来一下?” “好吧,”冯君郁闷地叹口气,明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他还是无力抗拒,不过最终,他还是忍不住表示,“若是给枯木长老用了,我肯定是要收费的。” 颐玦倒是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这是说他给自己丸药,是心甘情愿地免费,但是别人的话——当然是要收费,说良心话,她也不希望看到,别人在冯君这里跟自己有相同待遇。 不过该有的矜持,她还是有的,“这点你放心好了,大不了我的玄黄之气顶一部分账。” “凭什么?”冯君不高兴了,“玄黄之气我也是让你先用,你不用就送给我,帮外人顶账,我可不答应。” 颐玦又笑,一双眼睛弯得像月牙一般,煞是好看,然后抬手掣出拂尘,卷住了他的腰,“好了,虫族世界走起。” 冯君不满意地嘀咕一句,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地带着她去了虫族世界。 第一战场的战斗已经快要见分晓了,人族联邦的大批战舰抵达了星系,正在往战场上投放,有些舰只没命地冲向行正星,看起来是要在星球上降落。 天琴的修者正在浑水摸鱼,四下攻击虫族,不过让冯君和颐玦感到意外的是,他们居然并不怎么掩饰行踪。 霄峒真尊第一时间发现了他俩,真婴直接闪了过来,“来了?冯小友,再有半个月左右,麻烦你来一趟,这里的战斗应该就告一段落了。” 冯君听得眉头一扬,“半个月……确定了吗?” “差不多,”霄峒真尊点点头,“人族联邦也警告了,希望我们在战斗结束之后脱离接触。” “人族联邦警告……怎么回事?”颐玦眉头一扬,讶异地发问,“这么不懂得感恩吗?” 霄峒真尊摇摇头,然后叹一口气,“唉,别提了,是我元罡门一名金丹弟子不小心……” 第一战场主要战力就是元婴和出窍,不过两门弟子中,也有一些金丹真人,他们的主要任务是记录各种信息和资料,并不直接参与战斗。 不过久而久之,金丹弟子见没有多少值得记录的事情了,就申请也参与战斗,反正他们对各种虫族也相当熟悉了,只要小心一点,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霄峒真尊同意了这个要求,因为天琴位面就是这传统,对弟子们从来不娇生惯养——像颐玦这种宅女属性的高技术人才,出手战斗也毫不犹豫。 不过糟糕的是,半个月前,几名金丹弟子发现了一处“战机”,不成想是虫族制造的陷阱,猝不及防之下,几名金丹遇袭,其中一名元罡弟子重伤。 重伤的元罡弟子被人族联邦的战舰发现了,上前抢救,结果总算有元婴真人杀到,将人接走了,但是天琴修者的战斗方式,就暴露出来不少。 更糟糕的是,这名元罡弟子的血液和皮肉组织流散出一些,却又被人族联邦的战舰捕获到了一部分,人族联邦终于能确定,这一股神秘势力的生物基因,跟普通人族有差异。 再加上天琴修者暴露出的迥异的战斗方式,让人族联邦意识到一个问题:这是一个跟联邦截然不同的类人族文明。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人族联邦显然被吓坏了,哪怕对方是对虫族出手,理论上是属于友军,但问题的关键在于——这是不同的文明! 不同文明之间的争斗,有时候可以这么形容:异端比异教徒更可恨。 (保护性屏蔽中,搜索不到本书的朋友们,在起点app上搜索“陈风笑”,点进去就能打开了,记得加收藏,下次直接就在书架上能看到。) 第两千六百四十二章 我好穷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被吓坏了的人族联邦,没命地联系天琴修者,想知道他们的来历和用心。 但是天琴修者何等的傲慢?而且早就有了共同的认知:不理会这些土著的联络。 人族联邦这一次的反应很快,给出了三天的应答期限。 联邦发现三天之内对方没有反应,于是发出了最后通牒:我们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跟虫族战斗,希望这场战役结束之后,你们能脱离联邦的范围,否则我们会默认为是宣战! 天琴修者固然不怕战斗,联邦军人也不乏铁血! 霄峒真尊对人族联邦的通牒不感兴趣,不过他也无意跟对方对抗,如果人族联邦知道了他的心思,估计会气炸肺,因为他的态度就是——无视! 然而,天琴的修者虽然是上位者的心态,对联邦有赤裸裸的蔑视,可是他们也决定,此战之后尽量跟对方脱离接触——大家不但同为人族,还有共同的敌人虫族。 天琴修者看不上人族联邦,但也不会自相残杀便宜了虫族,反正天琴修者短期内不可能大举入境,留着人族联邦吸引虫族的火力不好吗? 冯君和颐玦听完这些消息,倒没有觉得多意外,冯君甚至表示,“这会儿才被发现,已经很不错了,上得山多终遇虎,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颐玦则是从技术角度出发,提出了建议,“以后的修者还是要小心,万一被这科技侧的人族联邦掌握了修者的血脉和基因,没准还会弄出点事情来。” 她虽然也相信天琴修者的实力,但是因为冯君的存在,她对联邦的科技也有相当的了解——不足以酿成大患,可如果不小心的话,吃点小亏是很正常的。 霄峒真尊说起这个来,有点底气不足,“那也只能尽量避免,将来出尘期弟子也来寻找机缘的话,没准人族联邦还有可能得到天琴人的尸身,就像冯小友说的那样,早晚的事情。” 不过他更在意的是,“这次出意外的,居然是我元罡弟子,真是惭愧。” “有什么可惭愧的,”冯君听得就笑,“其实第一个被录影的,应该是我……我在挪移的时候,被人族战舰和虫族夹击了,我也没觉得有多尴尬。” 霄峒真尊闻言就笑,他也听说过这件事,不过他还是表示,“冯小友你是为了帮忙搬运修者,可那小子是为了争夺战利品,意境上有高下啊……对了,你们这次前来是为了?” 颐玦的反应很快,“门中有点事情,想请枯木长老回去参详一下,不影响你们的安排吧?” “不影响,”霄峒真尊摇摇头,想一想之后表示,“枯木长老的状态不是很好,正好这里还有一批伤员,若是能一并带回去,那是最好了。” 枯木长老其实已经受伤了,伤势倒不是很重,可他长时间处于战斗中,又得不到很好的恢复——虫族世界的规则对修者实在太不友好了,所以导致状态很不好。 要说起来他还算好的,灵植道的功法重视生生不息之气,对疗伤有不错的效果,第一战场的很多修者,状态还不如他,不过他的年纪不小了,一旦伤及根基,就注定前途尽毁了。 藏菁长老现在的伤势也不轻,但是她不怕,哪怕根基有点小损伤,回去养一养就好了。 聊了两句之后,冯君发现别看天琴修者修为高强,还是有心算无心,可在这场持久战中,依旧有不少人受了很重的伤,可见真的是“蚁多咬死象”,虫族世界并不是那么好攻略的。 要返回的人群很快就凑足了数,差不多小二十人,有意思的是,那名泄露了天琴修者DNA的元罡金丹真人,反倒不着急回去。 他当初的伤势很重,不过是皮肉伤,没有伤了根基,而且他非常年轻,恢复得也很快。 再加上他觉得挺丢人,自己不愿意回去,霄峒真尊检查了一下,觉得确实不存在什么隐患,就说你不想回去也行——这种积极的精神,确实值得鼓励。 冯君先带着这些人去了一趟通道口,然后把人放下,没有二话就带着颐玦和枯木回转,后面似乎有人喊他,但是他没有搭理。 来到灵植道之后,颐玦直接联系相关的长老,说我要再在出窍的灵地推演一番。 这长老刚处理了颐玦的推演,自然不会迟疑,马上就安排了。 枯木有一点疑惑——这显然不是灵植道里要商量什么的架势,而他跟颐玦也确实不见外,就问你把我弄回来,到底是要做什么? 颐玦也不敢明说,只能表示说,我看到长老你挺辛苦的,有点机缘,看你能不能抓住。 枯木一听就明白了,冯君擅长的是啥?推演!出窍的灵地意味着什么?出窍的可能! 而且他相信,颐玦不可能害自己,而且——冯君也不可能闲得无聊害我吧? 所以他也就不再问了——有些事情真的不能随便问。 半天之后,冯君开始为枯木长老推演,因为他的状态奇差,他还得先模拟用各种伤药疗伤,再推演出窍的可能。 这一推演真的不得了,原本枯木长老出窍的可能性是百分之八,没错,连一成都不到,而且这还是要选择很多正确的休养方式,才能达到的概率。 如果没有冯君的建议,他按自己的直觉来休养的话,出窍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二到三。 但是使用了出窍丹之后,效率陡然提高到了百分之四十一,这个提升比例真的太可怕了。 然而这还不算完,四成一的概率还是低了,连半数都没有到,但是紧接着,令人吃惊的事情发生了,出现了出窍丹之后,冯君又能匹配不少天材地宝,这对枯木的出窍很有帮助。 到最后,枯木出窍的概率,竟然可以高达百分之七十三。 没错,出窍丹能提升出窍概率,但是最关键的并不是提升程度,而是你有没有出窍丹。 出窍丹不只是一颗丸药,而是一个平台——有出窍丹,就能走得更远。 当然,这种功效是对枯木长老来说的,对于颐玦来说,出窍丹的作用真的可以忽略不计,没办法,天才和凡人,注定是生活在不同的两个世界。 不过事实上冯君相信,出窍丹的作用,其实也就是提升一些出窍概率,也就是他太擅长推演了,能把一颗丸药,硬生生地提升到平台的地步。 这个推演结果,他没有跟枯木长老说,而是悄声地告诉了颐玦——毫无保留的那种。 颐玦也相当地意外,愣了足有十分钟,来消化这个消息,因为这实在很挑战她的认知——区区的的一颗丸药,能把出窍的概率,从百分之八提升到百分之七十三? 咱不带这么开玩笑的好不好? 没错,除了丸药之外,还需要增加很多的天材地宝,但是不管再多的天材地宝,能比自家多一个出窍真尊更贵的吗? 她反应了很久,才明白了冯君的意思,“这个丸药配上你的推演……绝了。” 冯君压低了声音,说了一句,“别说得太明白。” 【看书领现金】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看书还可领现金! “我懂,”颐玦看他一眼,很自豪地表示,“你都惊叹我的算计能力了。” 冯君抬手抹一抹额头:我更担心你那算计能力,只是惊鸿一瞥瞬间的惊艳。 他不怀疑颐玦的能力,但是这女人……实在是宅得厉害,有点能力未必会花在这个上面。 颐玦还真的没跟枯木真仙说什么。 枯木长老很想知道,自己出窍的前景如何——虽然他自己都已经打算放弃了,但是冯君专程来接,颐玦安排了推演,还协调了灵地,由不得他不重视。 所以他结束了“被推演”的状态后,就悄声问颐玦,“我这……出窍……还有机会吗?” “机会是有,”颐玦顿了一顿之后表示,“可能……还不是很小,但是枯木道兄,您可能需要积攒一些资源,费用不菲,我能帮您争取一些优惠,不过……好吧,我可以借点给您。” 枯木闻言就笑了,“小颐玦啊,你怎么会觉得,你枯木道兄就是个穷光蛋呢?” “我……我真不是这个意思,”颐玦也是有点无奈了,“我只是想您照顾我很多回了,我先帮您争取一个机会,资源什么的,我这边都有,但是您也得努力了。” “哈哈,你那点资源,”枯木长老笑出了声,“小颐玦你能惦记着我,我很开心,也很感激,不过你跟我说资源,就没意思了……你以为自己在灵植道里赚钱很多?” 颐玦眨巴一下眼睛,很肯定地点头,“我赚钱确实不少……极品灵石我都有八块。” 其实晒家底的行为,在同门中都是很犯忌讳的,她真的是关心枯木长老,所以才暗示他一下——我确实给你争取了很多很好的条件了,可是你真要考虑清楚,自己需要支付什么。 “极品灵石……那确实是不好搞到,”枯木长老幽幽地叹口气,“这个事我要道个歉……我把事情想得简单了。” 不过下一刻,他倒吸一口冷气,“我了个去,还需要这么多天材地宝?不如杀了我算了。” 第两千六百四十三章 垂涎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枯木长老看到颐玦拿出的宝物清单,还真的是吓了一跳,不过“不如杀了我”之类的话,也是玩笑,以他的财力,还真买得起这些宝物。 唯一可虑的是——很多宝物是有价无市,他的身家虽然还远强于颐玦,但他手上的收藏品,都是相对低端的资源,不像颐玦手里好东西很多。 这跟他的业务能力有关,但也跟他很难出窍的前景不无关系。 颐玦的目标一直就是出窍,得了好东西之后,通常不会跟人交易,可是枯木就无所谓了,同门或者朋友需要一些罕见的资源,他不会排斥跟对方交易。 最坑的还是,冯君推演出来的宝物针对性很强,却又五花八门,一般人根本想不到,这可能帮助出窍,枯木还是存在一丝出窍的侥幸心理,为自己留了些资源,但并不完全用得上。 颐玦对这个单子心里有数,既然枯木敢笑话她的灵石不够多,那就是采购这些资源不成问题,不过她也能猜到枯木在考虑什么,“有哪些资源你兑换不到,我可以帮你想一想办法。” “那可再好不过了,”枯木笑着回答,一点客气的意思都没有,因为他心里清楚,她虽然年轻,人面比自己这个老牌真仙还要强——他认识的人多,但是愿意投资颐玦的人更多。 不过同时他也表示,“反正你加价收购就好了,不要省钱,我不会让你赔本的。” “加价怕是不行了,”颐玦摇摇头,“还有大头没跟你算呢。” “大头?”枯木先是一愣,然后秒懂,“是主材对吧?能跟我说一说,到底是什么吗?” 颐玦摇摇头,很干脆地回答,“现在不方便说,万一让月藤长老知道,我该怎么办?” 月藤长老年纪也不小了,也是在头疼出窍的事情,不过她跟颐玦的关系不怎么样,虽然颐玦去灵木道挑战的时候,她也跟着去了,还很关照冯君,但关系确实一般。 枯木长老自然听得懂,不过他还是表示了一句,“论年纪,我也比她大三百岁,她有什么不满意的?” 没错,颐玦选择枯木不选择月藤,关系好坏是一方面,主要是月藤还能熬一段时间。 当然,这也就是枯木随便吐槽,下一刻他就岔开了话题,“是冯山主搞来的?” 他能想象得到,如果是颐玦搞来的,自是不会强调成本什么的,而他对冯君的神奇,也了解得颇多,对此并不奇怪,反而又问一句,“他现在想要什么?” 颐玦苦笑着一摊双手,“他想要什么……我都跟你说了啊。” “你跟我说了什……”枯木的话说到一半,就楞在了那里,“你是说极品灵石?” “没错,”颐玦点点头,“就是极品灵石,而且需要的数量很多。” “极品灵石……这我还真的没有多少,”枯木苦笑一声表示,“只有三块。” 颐玦闻言相当吃惊,“你不是以前还有五六块极品灵石的吗?” “交易了别的东西,”枯木长老苦笑一声,“不过就算五六块极灵,价格也不够吧?” 他不知道冯君找到了什么好东西,但是他很清楚,能大幅提升出窍概率的宝物,大致应该在什么价位,三五十块极灵还是需要的。 颐玦笑一笑,“所以您还是得去赚灵石,我帮你争取到了机会,真不好意思再砍价了。” “那是肯定的,”枯木长老点点头,他跟颐玦的关系很近,但是宝物不是她的资源,而是冯君的,他还没有那么厚的脸皮,让颐玦帮着自己砍价。 顿了一顿之后,他又表示说,“既然是这样,那我先闭关休养了,争取尽快调整好状态……对了,有两件宝物我没有头绪,劳烦你帮着操心一下。” 有意思的是,他没头绪的两件宝物,颐玦手里居然都有,交易要求也不高,枯木长老忍不住感叹一下:“我还笑话你赚钱不多,原来我才是真的穷光蛋。” “八件宝物您能自筹六件,已经很厉害了,”颐玦在面对枯木的时候,还是非常谦逊的,“我也就只有这两件宝物……长老您若是没事,我就走了?” 枯木长老点点头,“等我休养好了,我自会去找你,对了,跟冯君说声谢谢……” 因为有这些周折,冯君和颐玦外出了整整四天,才回到白砾滩。 回来之后他先去看了看轩辕家的对战法宝,发现测试很成功,才回到庄园打算闭关。 但是轩辕不器不久就追了过来,“冯山主,你和颐玦小友去哪里了,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冯君一听瞬间就头大了,分神真君主动上杆子要帮忙——而且还是刚刚帮了他一次,那么,对方的诉求不问可知,所以他也只能笑着回答,“去了一趟灵植道,没什么大事。” “没什么大事,你不可能不回来吧?”轩辕不器眯着眼睛笑了,然后左右看看,放出了灵气罩,“是有帮助出窍的宝物吧?” “呵呵,”冯君笑一笑,却不做正面回答,“大君在熔岩之地,不知道收获如何?” 轩辕不器听得就是一愣,你是接到了莞尔位面的消息,还是得到了千重的通知?分神真君想通知一个人,还真没有那么难。 不过这些也都不重要,他笑着摇摇头,“只是捉了一只火精王,差强人意罢了。” “这也叫差强人意?”冯君做出一副很夸张的愕然表情,“大君的眼界……小修不可及。” “我真不觉得有多好,”轩辕不器盯着他,似笑非笑地发话,“我宁愿换一件可以提高出窍修为的宝物,小友不考虑一下吗?” 冯君闻言真的纳闷了,心说千重居然泄露这件事……就不怕恶了我吗? 就在这时,有人影一闪,却是颐玦到了,轩辕不器见是她,灵气罩把她也罩了进来,还不忘问一句,“有事?” 颐玦的脸色不太好看,她冲着轩辕不器抬手一拱,正色发话,“大君,那宝物是冯山主为我寻来的,我已经把它放到了灵植道内。” 她虽然宅,扛事的勇气是一点都不缺——这时候再不站出来,对得起他吗? 轩辕不器闻言,也有点头大,他眼里当然没有元婴这种小修,但是颐玦却不是普通元婴,头顶天琴第一天才的称号,背后又有灵植道和太虚门,所以他没可能为难对方。 再考虑上冯君的因素,不器真君宁可去对上九歌真尊,也不想跟她作对。 所以他轻笑一声,“没谁规定宝物只有一件吧?” “前辈请慎言,”颐玦面色一整,正色发话,“这话传出去……恐怕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其实是关起门来说话,传不出去,”轩辕不器一摊双手,不以为然地笑着回答,“我倒是挺好奇的,你怎么能感知出我的神识?” “针对性地推演而已,”颐玦很随意地回答,“冯山主对我有恩,我不能看着他被欺负。” “哪有什么欺负,我还等着他炼制法宝呢,”轩辕不器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我一个分神真君,跟他这么客气地说话,无论如何也谈不上欺负吧?前几天还刚帮他打了一架。” 对这话,颐玦也没有办法接,对方说的都是实情。 见她不做声,不器真君又试探着发话,“既然颐玦小友你得了那宝物,我也无意强人所难,不过想跟你商量一二……以小友的天资,出窍就几乎是板上钉钉之事。” “既然是这样,我就想厚颜讨个人情,若是小友没有使用丸药……” “抱歉了大君,没有若是,”颐玦很干脆地摇头,“我用不上的话,灵植道还有人需要。” 这话很不给上位者面子,但她必须这么做,否则丢的是灵植道的面子。 轩辕不器闻言脸一黑,可是想一想对方的身份,也知道这是宗门修者的正治正确,所以只能冷哼一声,“这资源是冯山主关照你的吧?你给了灵植道其他人,合适吗?” 这不是他推演出来的,而是脑瓜太够用了,他很清楚此物价值几何,冯君可能会照顾颐玦,但是绝对不可能让她拿到宗门里做人情。 颐玦脑瓜却也不差,直接回答一句,“这是我买下的东西,怎么用是我的事。” “不可能吧?”轩辕不器还真的不好骗,他狐疑地看着颐玦,“你买得起吗?” “些许极灵罢了,”颐玦轻描淡写地回答,“倒还不至于难得住我。” “些许极灵?哈,”轩辕不器闻言笑了,“那你跟我说一说,花了多少极灵?” “前辈您这么问不合适,”颐玦正色回答,“我们的交易跟前辈没有一点关系,您强行打听,就有点不体面了。” “有什么不体面?”轩辕不器继续笑,“我的意思是……若是你出窍没有使用,可以转卖给轩辕家,我出双倍极灵收购,你这可是妄自揣测上位者,现在能告诉我花了多少吗?” 他这个操作还真的马蚤,不过主要是他相信,宗门修者可能有宗门荣誉感,但是没有修者不缺资源的,他就不相信,双倍价格砸出去,对方居然还会惦记着同门。 【看书领现金】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看书还可领现金! 如果双倍不行,那就三倍,否则……你这妄自揣测上位者,嗯,也不太合适吧? 第两千六百四十四章 泄密我是用心的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不得不承认,轩辕不器真的很懂人性,随便聊着天就布下了这么一个局。 颐玦闻言脸色也是一变,她不怕为了宗门利益硬抗真君,但是被扣上“不敬上位者”的帽子的话,她也头大。 不过,骚操作也不是只有不器真君会,她看一眼冯君,“冯山主,有大君威胁你的客户!” “好了,大君跟仙子你开个玩笑,”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你维护宗门的拳拳之心,我可以作证。” 作证……不器真君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笑了起来,“颐玦小友对宗门的维护,都快赶上家族修者了,我深感佩服,好吧,我也无意强买强卖,你能说一下是什么宝物吗?” 反正这位是冯君见过的、最不像大能的大能,一般的修者到了某个程度,通常习惯用修为说话——比如瀚海真尊,通常都是用剑说话,一剑搞不定那就两剑。 轩辕不器都是真君了,居然还在话术上做文章,通篇都是逼迫式聊天,出招多,反应也快,坑是一个又一个,根本让人防不胜防。 不器真君要是知道冯君这么想,估计要叫苦连天了——你当我愿意这么做吗?真的是没办法,一个人扛着一个家族呀,而且还是长期位居榜首的家族,我的苦楚你们哪里懂? 不过颐玦也不需要懂,她刚踩了雷,警惕性高得很,感觉这问题似乎又像个雷,居然会毫不犹豫地瞎扯,“宝物一事,关碍到我灵植道的发展,请恕我不能回答。” “你还真是……”轩辕不器有点狗咬刺猬的感觉,生气不是,不生气也不是,“亏得我还急匆匆地赶过去帮忙。” 这时候,冯君已经拿出了手机,划拉了起来,不器真君见状顿时闭嘴了,他现在已经搞清楚了,这玩意儿点戳两下,可能是帮人推演,也可能是冯君要走人。 而他非常清楚,冯君身后最少有两名分神期之上的存在,虽然那个镜灵他不是特别害怕,不过另一位是怎么回事,他真的不敢赌。 要知道,他可是见过熊家那位真君,真君出手都留不住对方,那位的能力真的太可怕了。 简而言之,他能仗着修为的差距,在冯君面前摆一摆谱,但是一旦对方做出摇人的姿态,他绝对不会再炸刺——哪怕他才帮冯君打了一架, 谁知道对面的大能脾气好不好呢?轩辕家现在看着情况还可以,但其实已经是危如累卵了,实在是赌不起了。 冯君划拉手机,其实是在溯源,很快场景还原,似笑非笑地看向了轩辕不器,“大君这次是从千重前辈那里打听到了什么?” 他能还原场景,但也只能看到千重和不器真君沟通了一阵,不过人家两个是真君的神识交流,他不可能知道到底说了些什么。 就在这时,人影一闪,千重出现在了灵气罩外,怒气冲冲地看着不器真君,冷冷地发话,“你害我不浅,我可什么都没有说。” 轩辕不器忍不住一翻白眼,“我说你们这一个个的,都对我的灵气罩视而不见……真不把真君当回事吗?” “那是你手段差,”千重一旦对上他,脾气就变得恶劣了许多,基本上见不到那风轻云淡的做派,“自家本事不行,就别怪别人听了去。” “好了,不是多大事,”冯君一摆手,淡淡地发话,“那宝物是出窍丹,没啥不能说的。” “这还叫没啥不能说?”颐玦气得差点吐血,气呼呼地看着他,“你知道不,分神真君听到这个消息,都可能上灵植道求交易!” 其实还真是这么回事,出窍丹引来的基本不会是元婴巅峰——他们就没资格惦记,起码是出窍真尊才有能力想一想,分神真君出手最合适。 冯君笑一笑,“没事,反正都不是外人。” 他们跟你怎么就不是外人了?颐玦真是气得肝儿都要炸了,亏得我还使劲儿帮你打掩护……不过,咦?慢着。 她又想起了前几天莞尔位面发生的事情,冯君随口说了一句,自己也是轻描淡写地拒绝了,可事实证明,冯君当时的反应是正确的,那么这次呢? 颐玦心里很明白,自己对这一套很生疏,她也不愿意多想——不是没能力,纯粹就是不喜欢,所以最后摆一下手,有气无力地发话,“随你吧,不过不管你选什么,有我一份。” 他俩不说话了,两名真君也不说话,过了一阵,轩辕不器才不可置信地发问,“已经失传的出窍丹……是那个秘库里找到的吗?” 早知道里面有这东西,当时拉下脸来也要跟你交易呀,跟它相比,混沌灵液又算什么? 冯君闻言笑着摇摇头,“不是那个秘库,而是那位前辈的秘藏!你这么说它会不高兴的。” 麻烦你搞一搞清楚,秘藏是有主人的! 而且他绝对相信,轩辕不器如果真敢动那秘藏,等大佬修为尽复,轩辕家就有乐子看了。 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关注即送现金、点币! 在他的感觉中,大佬虽然比较苟,做事也还算讲究,但绝对不是没脾气的。 “那位前辈?”轩辕不器先是一愣,然后笑了起来,“那你这么私拿前辈的秘藏……也是对那位前辈的不敬吧?” “没事,”冯君摇摇头,淡淡地回答,“那位前辈比较赏识我,这点小东西它不会在意。” “这点小东西……”轩辕不器虽然修为够高活得也够久,但还是被他的口气惊到了——我这轩辕家的唯一真君都不敢这么说话。 不过他终究是见过大风大浪的,整理了一下心情,顺势发问,“既然冯山主能毫不介意地拿出一颗出窍丹,秘藏里的出窍丹……应该不止一颗吧?” 冯君怔怔地看了他一阵,笑了起来,“大君……要不我带你去见那位前辈,你亲自问它?” 轩辕不器怎么可能冒这种风险?不是没胆子,而是轩辕家赌不起,所以哪怕这话很有点挑衅的意思,他也只能忍着,而且是笑着解释一句,“我是说可以花极灵高价买。” 果不其然,他还是敏锐地抓住了冯君流露出的重点:在意极灵。 法宝开价是极灵,颐玦嘴里说的价格也是极灵。 甚至他隐约猜想,那个出尘法宝里的器灵,是不是伤了本源,需要极灵来温养? 明白人想事儿,都差不到哪里。 冯君沉吟一下发话,“光极灵可能不太够,还得做些任务……其实总共就两颗出窍丹。” “第二颗我要了!”轩辕不器毫不犹豫地发话,如果能不跟颐玦争,他也不愿意去招惹灵植道,“价格你随便开,我绝对不还价。” “你想得美!”千重一抬手,直接击碎了灵气罩,走了进来,冷冷地发话,“小气鬼,还轮不到你猖狂……沧浪见了我都要客客气气!” 一声“小气鬼”,直接唤醒了轩辕不器不堪回首的童年回忆,“你是……你是……” “闭嘴!”千重冷冷地看他一眼,“再敢多说一句,我揍你!” “是你……”轩辕不器脸上的表情,是相当地怪异,有欣喜、有恐惧、有懊恼、有惊骇……种种情绪不一而足,但是最后,还是化作了一声冷哼,“离开吧,我不愿意对你动手。” “要讲先来后到,”千重淡淡地回答,“要说接触,我跟冯山主更早接触的,还轮不到你在我面前放肆……怎么的,插队有瘾?” 几乎在瞬间,两人就掐了起来,而这也是冯君坦承出窍丹的原因。 按说他是习惯苟的,能不冒风险的事情,绝对不冒,但是现在有个问题——大佬撒出去的秘藏,实在太多了啊。 大佬信心满满地告诉他,等他的修为高了,再找几个秘藏,自己就能快速恢复修为。 然而,它能视那一百多个如无物,但是冯君不能——你是撒钱的,无所谓,可是我穷啊。 想一想不断地有极灵被寻宝者挖走,冯君心里无论如何都平和不了。 刚才一回到庄园里,第一个找上冯君并不是轩辕不器,而是阴魂大佬,它表示经过自己盘点以后发现,秘藏里少了不少宝物。 它真不记得具体少了什么,但是它能确定少了一套“困锁本源精炼阵”。 简单来说,那熔岩处喷出的材料也就算了,喷出的火晶,十有八九是秘藏泄露造成的。 没有“困锁本源精炼阵”的话,一般岩浆里想喷出火晶,比石头里找到石髓难度更大,更别说还是时不时就能喷出来了。 至于后面那只火精王,大佬就更生气了,它觉得那里可能存在的,最多就是一只火灵,结果“困锁本源精炼阵”早早泄露,使得火灵升了一级。 甚至冯君取走秘藏之后,熔岩马上暴动,那也是因为没了秘藏的镇押,所以这些家伙就全部喷发了。 大佬说到这里,别提多恼火了,它认为火精王应该是属于它的——虽然它对火精王兴趣不大,但是它可以给冯君用啊。 冯君听到这里,却是有点怪异,“也就是说,秘藏的地方出问题,跟你有很大的关系?” 第两千六百四十五章 九歌的赔礼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对于冯君的问题,大佬极力反驳——你怎么可以污人清白? 不过事实上,这点没什么可争的,熔岩喷发肯定跟秘藏有关,只是当初它没考虑到。 他俩争吵了没几句,轩辕不器就兴冲冲找过来了,话题就此终止。 后来轩辕不器的灵气罩效果降低,就是大佬出手影响的,不但千重能感应到,就连颐玦都能推演出来一些,她俩都没有想到,这其中居然有一只魂体在作怪。 说到底,还是大佬接收了几个秘藏之后,整体能力增强了,在分神期的灵气罩上动手脚,轩辕不器和千重居然都没有发现。 白砾滩也很有几个元婴修者,但是见到轩辕不器进了庄园,又撑起了灵气罩,谁敢再继续头阔?真当自己可以无视分神真君了吗? 正是因为如此,轩辕不器一直纳闷——这灵气罩放出去,她俩怎么还能感知我的神念? 不过冯君也一直在眼红,大佬你这些秘藏真的太豪横了,你不要可以给我啊。 轩辕不器盯上了什么,冯君心里一清二楚,说句良心话,当时他将出窍丹给颐玦的时候,确实忽略了这一点——忘记了千重就在庄园里,还有偷窥的习惯。 等到对方发现,他也意识到事情大条的时候,已经晚了,而他也不可能因为要灭口,就对一个分神真君出手。 说到底,还是太平日子过久了,缺少了警惕心,不够苟啊。 这些就不要再提了,现在他坦承手上还有出窍丹,当然也不是决定不再苟了,而是想要以此借用两名分神真君的力量,再去挖掘几个秘藏。 在这个过程中,他肯定要冒一些风险,但是他认为这个风险是值得的。 果不其然,他提出还有一颗出窍丹之后,两位真君第一反应并不是拿下他,然后搜出丸药,而是争抢这个丸药的名额。 吵了几句之后,千重也懒得再理会轩辕不器,而是看向了冯君,“多少极灵,你开个价吧,还有……需要完成什么任务?” 冯君沉吟着发话,“我认为五十极灵是个比较合适的价格,还要保护我完成三次探险。” “五十极灵其实是有点贵了,上古时候,差不多二十极灵左右,”千重轻描淡写地表示,面对轩辕不器之外的人,她总是这么风轻云淡,“不过现在不同上古,这个价格可以接受。” 轩辕不器也接话了,别看他显得财大气粗,但是五十极灵对他来说也不是小钱,所以他表示,“灵石好说,三次探险也没问题,只要没有能伤害到真君的存在,五次也行。” 其实现在的天琴,包括所有的下界和次生位面,能伤害到真君的存在真的不多。 千重看他一眼,嘴巴微微动了一下,看起来似乎想说什么,但是最终没有开口。 冯君却又出声了,“目前知道这个消息的,只有两位真君。” 两位真君不说话,齐齐看向颐玦——她不知道吗? 颐玦默不作声,冯君也不做解说,“希望两位能守好这个秘密,以免更多人争抢。” 两名真君对视一眼,都有心彻底敲定名额,不过现在说这个,似乎有点好高骛远,反正……两个人争,总比再多几个人争强一点。 轩辕不器是行动派,他点点头,“那我回去取极灵,千重你好自为之。” 他当然担心,自己离开之后,这个暴躁的真君强迫冯君交出出窍丹。 千重早就吃过亏了,赔偿都出了五块极灵,闻言白了他一眼,“我胆子没你大,等我回头去取极灵的时候,那就是你的机会了。” 轩辕不器脑瓜多够用?闻言就笑了起来,“知道你是在阴我,你以为我会上当?” “咳咳,”冯君轻咳两声,“两位,不着急的,完了三个任务,再准备极灵也不晚。” 我俩都完成了三个任务,你的出窍丹会卖给谁?两名真君心里齐齐冒出一个问题来。 对他俩来说,目前有闲暇时间,帮冯君出任务真的很简单,也不担心冯君不认账,问题的关键是,他们不想要其他报酬。 不过两人心里是这么想的,却没有人说出来——那么操作,会损害印象分的。 就在这时,一道神念降下,“青莲门下籍孃,求见冯山主。” “咦,好胆,”轩辕不器下意识地表示,“区区元婴中阶,居然敢直接降下神念?” 按理说,元婴中阶在昆浩就是数一数二的存在,神念拜访并无什么不妥,不过要知道,这里可是白砾滩,还是冯君的庄园。 目前庄园里有两名真君存在,其他元婴根本就不敢降下神念,否则是自找苦吃。 正是因为如此,四人在这里交流,不担心别人的窥探。 籍孃真仙是刚刚赶到,她心里有点疑惑,咱俩都是元婴中阶,你怎么口气这么大? 不过她得师尊再三提醒,知道不能随便冒犯这个庄园,所以改变了手段,沉声发话,“青莲门下籍孃,求见冯山主。” “好了,你别吓唬别人,”冯君看了轩辕不器一眼,然后吩咐一声,“夜雨去将客人请来。” 籍孃真仙是元婴六层修为,面如满月身材丰腴,笑起来有两颗小虎牙,看起来很和蔼的样子,“这位就是此间主人了吧?见过冯山主……” 就在这时,轩辕不器冷哼一声,看向一个方向,“适可而止,谁再窥探冯小友的庄园,莫怪我给你一个教训。” 原来随着籍孃真仙的进入,又有几道神念悄咪咪地跟了进来,想要看看会发生什么。 籍孃真仙自然也感觉到了,于是又看他一眼,却没有做声。 冯君笑着点点头,“见过籍孃真仙,不知青莲门有何指教?” 籍孃真仙见他不卑不亢,心说果不其然,真是有点底气,于是沉声发话,“不知冯山主是否方便……屏退左右?” 屏退左右?那三位没吭气,冯君却是笑了,“没事,都不是外人。” 轩辕不器干笑一声,“这可未必,如果是十块极灵的话,我也许要抢劫。” “你,”籍孃真仙骇然地看着他,心说你怎么知道? 不过紧接着,她就反应了过来,“可是真君前辈当面?” “你别理他,”千重一摆手,“吓唬小辈,成什么体统?真是欠揍!” 籍孃真仙又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心里越发地明白了。 轩辕不器没理她,而是笑着发话,“是来送十块极灵的吧?” 看起来他是在开玩笑,其实冯君心里明白,不器真君死咬着“十块极灵”不松口,也是为自己撑腰——青莲门想做什么,在拿出九歌真尊赔偿的十块极灵之前,免谈! 所以听话一定要听明白,尤其是出自好心的话,千万别听岔了。 籍孃真仙已经确定,这两位有大概率是真君的存在,再加上冯君说了不是外人,迟疑一下点点头,“是的,门中指定我交给冯山主。” 这话不乏警告之意,不过轩辕不器不在意,反倒是好奇地发问,“你这修为……安全吗?” 籍孃真仙笑一笑,“师尊六合真尊护法,不过昆浩……不利于大尊,我携带有师尊气息。” 元婴中阶携带极灵,确实不够安全,但是有个真尊关注,就没问题了。 她这话也许有警告之意,不过两位真君就当没有听到了,轩辕不器也不再发问。 下一刻,籍孃真仙一抬手,放出一个盒子来,“请冯山主查收。” 冯君不敢打开盒子,白砾滩基本上很安全,但是极灵的气息太勾人了,何必多此一举? 他拿出手机划拉一下,看看数目能不能对上号。 然后他抬起头来,又点一点,“数量没错,你快晋阶了?” “正是,”籍孃真仙点点头,她卡在元婴六层不短时间了,总是觉得晋阶差一点感觉。 前一阵虫族世界开放,青莲门也有弟子报名,不过她担心去了那里,万一损伤了根基耽误晋阶,很可能一步迟步步迟。 最近还是没有什么头绪,她正琢磨,要不要去虫族世界寻找一下机缘,结果师尊为她争来一个任务,说是下界去送十块极灵,顺便请冯山主帮忙推演一下。 籍孃真仙听说过白砾滩,知道这里推演很不错,但是青莲门在昆浩没有下派,而且冯山主这人神出鬼没的,经常不在白砾滩,她也就没有下来死等——终究是有点丢人。 这一次能下来送东西,就有了理由,而且估计能见到人。 她见了冯君之后,发现他身边有两位修为不详的前辈,正考虑该怎么开口,不成想,冯山主居然直接问了出来——这可仅仅是金丹中阶呀,真不愧是推演高人。 所以她借坡下驴,抬手一拱沉声发话,“还请冯山主帮忙推演一下,相关费用自当奉上。” “啧,”冯君咂巴一下嘴巴,“费用不用说了,你来送一趟东西,就当我送你一场机缘好了,不过昆浩还真是不好推演冲阶元婴七层……且随我去一趟冰原板块吧。” 一边说,他一边就收起了那装着极灵的盒子。 第两千六百四十六章 歧视 第两千五百一十六章歧视 颐玦才一消失,霄峒真尊就过来了,一脸的不开心,“我说冯山主,你不能一直守在这里也就算了,来一趟还要带走几个人,这就不合适了吧?我们这边还缺人呢。” “他们也到了休整的时候了,”冯君正色回答,“而且,才干掉了三只出窍的虫子,战局应该会有所变化,没准虫子要退兵了。” “也没准它们会增援,”霄峒真尊无奈地撇一下嘴,“你都说过,虫子当中出窍期很多。” “它们的出窍期,应该也是分散的,我觉得退兵的可能性更大,”冯君有板有眼地回答,见对方还要说话,他单掌一竖,“好吧,如果虫子真的增兵,我去通道口搬援兵成不?” “也只能这样了,”霄峒真尊点点头,身子一闪就消失不见了。 他现身原本就是想谈援兵的问题,对方既然答应了,他还不走等什么? 十来分钟后,颐玦、枯木和清鍠真仙出现了。 清鍠长老最先发话了,“冯山主,清矶长老对冬万廷不是很熟,我跟他关系很不错,你有什么想问的?” “他的来历、身份……还有其他各种消息,”冯君侧头想一想,“以及他的后人的下落。” 清鍠长老对冬万廷还真的熟悉,说这人是出身于一个小家族,不过祖上也曾经是小界家族,至于哪个小界家族,冬万廷没有说,反正是从外门弟子一步步修炼起来的。 冬万廷的资质不算差,但是搁在太虚门就很一般了,将近六百岁的时候凝婴,潜力不能说有多大,所以只是外院弟子。 接近一千岁的时候,冬万廷到达了元婴三层巅峰,跟同门组队去追杀大日真仙,结果落单的时候,被大日真仙诛杀。 至于说冬万廷有什么后人?清鍠长老表示此人无后,不过有几个兄弟,倒是开枝散叶,只是冬万廷陨落之后,再没有人能庇护小小的冬家,清鍠长老也就没有继续关注。 冯君闻言,眉头皱一皱,“那我怎么才能找到这一批冬家人?” 清鍠长老思索一下,最终还是叹口气摇摇头,“算了,我还是回去,帮你打问一下吧。” 他原本是不想回去的,但最终还是改变了主意。 接下来,冯君将人带走,把清鍠送回了炽焰板块,又把颐玦和枯木送回了灵植道。 他也懒得再跑,就在庚字原上打坐调息,同时又给石环充点能——最近能量点消耗挺大。 两天之后,颐玦真仙来了,冯君点点头,“了因的资料到手了吗?” “人已经陨落了,”颐玦递给他一块黑曜石,“五百年前闭关冲阶,走火入魔而死。” 灵植道不愧是灵木道的铁杆对头,只要是灵木道有点分量的修者,相关的资料都很齐全,更别说了因这种强硬派的高阶修者。 黑曜石里,了因的生平记载得比较全,包括他的徒子徒孙都有记录。 事实上,颐玦在收集资料的时候,也注意到了一点,还特别标注,“记名弟子小冬瓜,来历不明,金丹七层,九百年前死于月藤长老二弟子守欣真仙之手,其时守欣金丹九层。” 冯君看到这里,嘴角泛起一丝笑意,“你觉得这个小冬瓜,有可能是冬家人?” “有一定的可能,”颐玦真仙面无表情地回答,“最关键的一点就是:来历不明的人,被高阶真仙收为记名弟子……这里面必然有原因。” “那就主要查这个小冬瓜吧,”冯君正色发话,“冬万廷那里……有多少资料算多少吧。” “先查到冬家的血脉,”颐玦提出了建议,“有血脉,对比起来就方便了。” 然后两人来到了炽焰板块,清鍠真仙这边已经准备好了资料,他非常歉然地表示,“冬万廷陨落之后,冬家人被打压得厉害,全族人都搬走了,只留下了一个私生子。” 私生子这种事在天琴很常见,不入宗祠的话,有时候都不许姓同样的姓,冬家的这名私生子就改姓董了。 这名私生子的本事不小,筚路蓝缕胼手胝足起家,一千多年过去,竟然发展出了一个一千多人的家族,这个董家现在也有两名金丹。 董家目前还是居住在金乌管辖的板块,不过是非常偏远的那种,清鍠真仙也知道冯君想要什么,弄了些董家人的头发和精血来。 “多谢清鍠真仙,”冯君抬手一拱,正色发话,“我去调查点事,期间也许可能还会劳烦前辈,所以暂时不带您去虫族世界了,您在这里先休养一下可好?” “这个……好吧,”清鍠长老还能说什么?他只是有点后悔,当初不该自告奋勇顶替清矶。 不过话说回来,他也确实有必要休养一下了,虽然他还能坚持很长时间。 冯君带着颐玦离开,然后跟她商量,“去灵木道副山门吗?” “副山门被咱们折腾过一次,很可能增加了禁制,”颐玦思索一阵回答,“尤其可能会针对咱俩的气息……嗯,还有藏菁长老。” 她建议冯君,去找那三位真尊中的一个,施展手段遮蔽一下气息。 结果洛十七听说此事之后,直接表示没必要那么麻烦,他可以派出族中一个真仙代劳。 “洛家人的话,还是有点惹人注目了,”陌燃真仙表示了,“我和青阙师叔去走一趟吧,我们终究是七门十八道的,而他们是家族修者。” 洛元武无奈地翻个白眼,“要不要歧视得这么明显啊?” “这也称得上歧视?”陌燃也有点无奈,“宗门修者提防家族修者,不是应该的吗?就像你洛家,也没打算放我们进小界吧,我说你们歧视了吗?” “其实你进小界是可以的,”洛元武轻声嘟囔一句,看一眼不远处的瀚海真尊,没敢再说。 陌燃和青阙去得快,回来得也快,用了两天时间,他们就打听到了“小冬瓜”的事情。 之所以速度这么快,并不是小冬瓜的事情好打听,恰恰相反,在灵木道里这个人的信息,似乎就是一个禁区,没有任何人提起。 所幸的是,青阙是修习心剑的,对异常反应感知力极强,选了一个异常的金丹直接搜魂,才知道是灵木道几百年前就下了禁口令,不得提及了因真仙的门下。 了因真仙门下也有晋阶真仙的,禁口令禁的肯定不是这些真仙,那目的就很明确了,禁止谈论了因真仙门下那些没有成长起来的弟子。 这里面最异常的,就应该是小冬瓜了——这家伙的来路都成谜。 不过最终,他们还是又搜魂到了另一个知情人,得知小冬瓜成为了因门下记名弟子之后,曾经进行过一场杀戮,将某刘姓家族的一支,屠杀了一个精光,杀死了近百人。 这近百人里只有一个金丹,是个弱势家族,只是他们跟灵木道几个金丹弟子交好,一般也不会遇到什么欺负。 不过小冬瓜成为了真仙的记名弟子,他对刘家痛下杀手,灵木道弟子也不好强插一杠子。 到目前为止,这个刘姓家族的其他支还存在,其中甚至还有不止一个金丹,说起千余年前的这段往事,倒也有人知晓缘故——是刘家那一支先对小冬瓜的家人下手的。 简单来说,就是常见的灭门和复仇的桥段,天琴这么大,类似的故事数不胜数,只不过小冬瓜如何成就金丹,并且抱上了了因真仙的大腿,这个经过没有人知道。 陌燃和青阙一共搜魂三人,得到了这些消息,两人根本不用猜,随便就能想像得到,小冬瓜定然是献上了祖上的宝物。 具体是什么宝物,两人不能确定,而他俩想要探索小冬瓜后裔,却是空手而还——不是没有找到,而是此人就没有留下后裔,他的相关亲戚……也没有任何的消息。 陌燃和青阙回到新漠,带来了这样的消息,颐玦忍不住有点遗憾,“如果能把小冬瓜的血脉带回来一些,就可以判断出他的真实身份了。” “恐怕会很难,”青阙沉声回答,“我的感觉是,灵木道有意隐瞒此人的相关消息,小冬瓜也许还有亲人的血脉延续了下来,但是我们不可能得知。” 冯君的眉头皱一皱,“小冬瓜的家属被害,可是在副山门?” “不是,”陌燃摇摇头,“副山门……他们还没有资格进,就是青林板块而已。” 青林板块是灵木道控制下的八大种植板块之一,之所以说八大,不仅仅是板块面积大,可种植的面积也大,而且这里主要是外来修者在种植。 灵木道弟子负责种植的板块,一般都不会很大,就像灵植道的庚字原一样,那样才是独家的,不但不受外来干扰,改变环境或者战斗训练也方便。 冯君看一眼颐玦,沉声发话,“我想去八大板块走一趟,匹配一下冬家的血脉。” “那就一起去,”颐玦理所当然地回答,“反正灵植道和灵木道早晚有一战。” 瀚海和卫三才看他俩一眼,却是都没有做声——他俩是真尊,没法轻易踏上别的板块。 .. 第两千六百四十七章 浩荡下界 冯君从虫族世界回了白砾滩之后,又过一个月,轩辕家的法宝测试完成了。 测试中肯定还是出现了一些瑕疵,不过轩辕不器认为,那都是承受范围之内的事,现在轩辕家就可以收货了——大不了等收到第二套法宝,再拿这套前来改进一二。 获得轩辕家认可之后,冯君开始生产第三套法宝,并且在第八天的头上交货。 这一套法宝测试了只有十天,完全能满足轩辕家的要求,瑕疵也都没有了。 这次冯君只收了十块极灵,这让镜灵相当地不满意,“这个……算你欠了我十块极灵。” “我前一阵,多收了十块极灵好不好?”冯君气得直咬牙。 他也看出来了,就不能给这货面子,“如果你这样说的话,将来你的极灵,全部都是从卖法宝中得来,我从其他渠道得来的极灵,你一块都不许要,这样你可满意了?” 镜灵却是表示,“你别光想着拉善盟的那厮,它来不了这个位面,在这边震慑那些宵小,你还得靠我……真的不需要我帮忙?” “你要这么说,法宝炼制我都让守护者帮忙了,”冯君真的不打算再惯着它了,“你都能过来,我就不信它过不来,无非是代价大小罢了……你还我前面借的上灵!” 事实证明,欺软怕硬这种事,真的在哪个阶层都存在,他发狠了,镜灵倒是蔫了,“我无非是嫌你偏心,你至于这么暴躁吗?” 还真的至于,冯君卖掉这件法宝之后,轩辕不器表示,我家买的第一套法宝还在使用,改进也不急在一时,白砾滩先帮别人炼制法宝吧。 这就是第一家族做事的方式,霸道中夹杂着王道,别人可以看不惯,但是要说犯错,那也不存在——人家不是没有为大家考虑。 就在这时,籍孃真仙再次前来拜访,她已经去过那个下界了,还是没有找到跟她因果有关的东西,希望能请冯君前往一趟,并且拿出了一千上灵的酬金。 一千上灵,只相当于冯君送人进虚空的门票,但是别人进虚空是寻宝去了,只要运气不太差,三年时间寻到的宝物,应该远超一千上灵,所以大家借钱都敢去。 而对于她这种元婴六层的修者来说,能拿出一千上灵来求推演,真的是很难得了,就算颐玦元婴六层的时候,能不能随手拿出一千上灵来,都很难说。 尤其是冯君已经表示过了,帮她推演不收钱,只算个心意,现在她还能拿出这么一大笔灵石,确实是诚意满满。 当然,考虑到她青莲弟子的身份,又有真尊师尊,拿出这一笔灵石,应该不算倾家荡产。 冯君知道自家不擅长因果推演,搁在平时就推掉了,但是他觉得,一直在白砾滩炼制法宝,容易养出镜灵的毛病,所以他先让别人炼制法宝部件,自己先去一趟白炁界。 千重对此有点不高兴,她不知道从哪儿弄了十块极灵来——应该是姚家子弟悄悄送来的,对她来说,这一次应该给自家炼制法宝了,“先炼制完这套不行吗?家里子弟等着呢。” “接下来这一套,要炼制也是给灵植道,”冯君心里有主见,“不过我有点好奇因果方面的推演,想去白炁界走一趟,长一长见识。” 果不其然,镜灵得知之后,强烈地反对,“我正温养呢,打断了可不好恢复。” “那你可以温养得慢一点,”冯君不以为然地表示,“守护者也没有嫌我打断它。” “它没有分割出分神,当然无所谓了,”镜灵说话,是真心的不过大脑,“而且你给它那么多灵石,它可以有计划地使用,我的情况比它复杂多了……偏心!” 冯君不理它,倒是颐玦对此很感兴趣,“因果推演……我也一直想完善。” 冯君要跟颐玦离开,两名真君照例跟随,轩辕不器甚至跟籍孃真仙开玩笑,“我这前辈护送你前去,一千上灵怕是不太够吧?” 籍孃真仙听说了法宝炼制,也了解到这位是轩辕家的分神真君,自然是不敢怠慢,她糯糯地解释,“冯山主只收了我一百上灵,还有……我师尊在主位面等着,不劳烦前辈了。” 冯君只收一百上灵,是因为他不肯出尔反尔,甚至约定事成了才收灵石——对他来说,这是一场新的尝试。 不过轩辕不器想知道的是,白炁界那边有什么等着冯君,听说六合真尊也要去,他当仁不让地表示,“你师尊要去,那我们更要陪着了。” 几人先去了天琴主位面的冰原板块——最近几次来天琴,冯君已经很少去屹遥或者炽焰了,倒是因为这里有玄水门的分部,又有他的灵石矿,来得反而多一些。 玄水门下也习惯了他的突然降临,这一次,甚至藏菁真仙都冒头了,她从虫族世界第一战场回来之后,根本没有回山门休整,而是直接来了这里。 感觉到冯君来临,她主动迎了出来,半开玩笑半当真地表示,“上一次你都勾来了六合真尊,这里是不是要设置一个监测真尊的阵法?” 上次六合真尊离开的时候,还是跟玄水弟子打了招呼,玄水门也没有在意,毕竟同为七上门修者,这里只是个分部,又是冯君勾来的,真尊走的时候也打了招呼,没必要计较。 可冯君隐约听出来点抱怨,于是笑着回答,“给你们带来困惑了吗?那我以后尽量少来。” “就知道你要多心,”藏菁真仙笑着发话,“欢迎你常来,如果能成为你的固定降临点,我们就重新打造一下,省得有人在此埋伏你……瀚海大尊说了,一定要保证你的安全。” “那你就打造好了,”颐玦忍不住出声,同时还使个眼色,“跟冯山主打好交道没坏处。” 她见到好友,就又忍不住想起了出窍丹,虽然她是决意要给枯木长老,但是心里觉得,千重和轩辕不器都能惦记,自己也该帮好友张罗一下,所以暗示一下。 藏菁见状楞了一下,心说这是什么意思?不过对方既然是暗示,她也只能先暂时记下。 下一刻,远处有神念传来,却是六合真尊接收到了徒儿的气息,“青莲六合在此。” 他这次登门规规矩矩,藏菁真仙连忙放出神识,“玄水藏菁,恭迎六合真尊大驾。” 流程都很规矩,六合真尊冒头了,见到千重和轩辕不器又是一愣,“两位前辈又来了?” 他口中“前辈”这个词,吓了藏菁长老一大跳,她在离开虫族世界第一战场的时候,见过这两位,却没有想到两人竟然不是元婴修为,“六合大尊,这两位是?” “我也不知道,”六合真尊摇摇头,然后看向冯君,“你问冯小友吧。” 冯君哪里敢乱介绍?他笑着回答,“两位前辈担心小子的安危,跟着随行。” 藏菁看了颐玦一眼,发现她微微颔首,也就不再问了,不过心里下了决心——此地一定要改造一下了,不光是真尊频频前来,真尊之上都来了……还是一来就俩! 冯君想说“白炁界”三个字的,但是考虑到籍孃真仙未必喜欢别人都知道,所以含糊地表示一下,“六合大尊,我陪着籍孃真仙走一遭,您要一起去吗?” 六合真尊扫了千重和轩辕不器一眼,笑着点点头,“一起走吧,我对冯小友的推演,也相当好奇,不介意多一个人吧?” 冯君表示自己不介意,可藏菁真仙也忍不住见猎心喜,“颐玦你去哪儿,带我一个?” 这就是灵植道的颐玦?六合真尊和籍孃真仙闻言,忍不住看颐玦一眼——两人都是见了她两次了,还真没想到,天琴位面大名鼎鼎的第一天才,竟然也跟在冯君身边。 颐玦却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了冯君一眼,见他微微颔首,才笑着回答,“偏你好奇心多,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她这一眼不算明显,但是六合真尊和籍孃真仙都看到了眼里,心里又忍不住调高了对冯君的看法:大名鼎鼎的颐玦仙子,还要看他的眼色? “无非是灵气耗费有点多,不碍事的,”藏菁笑着回答,“咱们这是去哪里?” 这个问题问出去,没人回答——都知道避讳,就连籍孃真仙都不清楚,师尊让不让说。 六合真尊反应了过来,笑着发话,“白炁界……寻一点因果。” 他其实不想让很多人围观,但是冯君都同意了,还有两名真君在,也不差再多一个。 “白炁界……有真尊的下界,”藏菁笑着发话,“我还没去过呢,稍等我一下,去准备一点手段。” 说完她闪身不见了,现场几个人面面相觑:还得等人……这位可是真不见外。 然而,冯君点了头的事情,谁还能说什么呢?哪怕这厮在这一群里,修为最低。 约莫十分钟之后,藏菁现身了,随手给了冯君一张符箓,笑眯眯地表示,“元婴高阶的防御符……算路费了。” 第两千六百四十八章 转世因果 到了元婴高阶,基本上该有的礼数都不会缺,前提是人家愿意对你有礼貌。 藏菁拿出的元婴高阶防御符,对冯君来说用处不大,但却真的很给面子。 其他人也就算了,籍孃真仙和六合真尊见状,再次调高了对冯君的看法。 好像随便一个高阶修者,都对这家伙特别客气? 众人在冰原板块没有待几天,但是进入白炁界,很是花了一些时间,因为这个界域跟天琴的规则差距有点大,进入界域不但比较费力,还要挑选时间。 在等待的时间里,冯君忽然想起来,自己还差了点什么,于是跟众人打个招呼,一闪身不见了,过了差不多五分钟,又回来了。 颐玦有点纳闷,问他去做什么了,他笑一笑不做声,旁人见状也就不好再问了。 其实冯君是回了一趟白砾滩,把大佬带了过来,想知道白炁界里有没有秘藏。 又等了三天,终于可以降临了,这一次是轩辕不器牵引着冯君,来到了白炁界。 这个界域比昆浩界要小一些,灵气却浓厚很多,此界曾经盛产真炁团,所以被称为白炁界,剑修和气修极为喜欢这里,后来也是开采过度,搞得比普通界域的真炁还少。 降落之后,籍孃真仙开始定位,然后招呼众人,前往自己历练的地方。 她历练是在青莲门的下派剑炁山,说是山,其实是很大的一片山脉,方圆有千万里。 不过现在的剑炁山,弟子不太算多,主要是分了五个重点区域,两个是修炼区,三个是剑炁采集区——其实就是真炁区,不过这里的真炁产出几乎枯竭了。 剑炁山有出窍期的太上长老,不过已经是苟延残喘了,最后的任务是守护剑炁山道统,若是能熬到即将陨落的时候,可以召唤青莲门,会有人下来给他安排转世事宜。 这种待遇比莞尔位面要强不少,所以九歌真尊去莞尔,惩罚的味道真的很重。 六合真尊不同意联系闭关的出窍长老,说我去安排一下,让你们进核心区域……不过,敢问这两位前辈什么来历,来历不明的话,你们不方便进去。 然而,不止一个人拒绝进入核心区——既然是青莲下派的重点区域,我们不进去了。 冯君倒是没有第一时间拒绝,因为距离就是他推演的短板,可是……颐玦拒绝了。 不过这帮人也不是一般的牛,两天之后,颐玦和千重都推演出了一些因果,说籍孃的问题不在剑炁山内——你最好说一说,自己还去了哪些地方。 轩辕不器在这方面差一点,但是他也不在乎,直言说我擅长的不是这些。 这时候,六合真尊已经从徒儿那里得知了他的身份,对此也不意外——轩辕家擅长的是气运和天道,对因果还真不是很看重,倒是另一位前辈的来历,他心里有点好奇。 两天过后,大家又沿着当年籍孃历练的道路走一遍,又过两天,千重发现了不妥,“就是前面那个城市了,你的因果在那里。” 很快地,颐玦也表示,“没错,这里因果缠绕得比较多,十有八九就在此处。” 籍孃真仙一脸的茫然,想了半天之后,又看向冯君,“我记不起这里有因果呀。” 冯君有点汗颜,你来这里都是一百多年前了,指望我能推演出来吗? 然而就在此刻,阴魂大佬的神念传来,“她在这里杀过转世之身,对方彻底烟消云散,善因恶因相互影响,没有完全消除。” 斩杀转世之身……冯君的嘴角抽动一下,发出神念,“这让我怎么解释……一点不懂啊。” “没必要懂,”大佬稳稳地表示,“你就按照我说的转述就行,这手段本来就是私密。”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冯君很想吐槽一句,因为他知道,大佬就不是擅长推演之人。 然而,既然它强调是私密,他当然也不会多问,而是将大佬的话转述了一遍。 他的神念波动虽然微弱,其实已经被众人观察到了,不过考虑到这可能是一种推演手段,倒也没人在意,反倒是籍孃真仙又惊又喜地问,“转世之身……我还做过这种大事?” 众人见状,齐齐抬眼看天,她又皱眉想了一阵,才表示,“可是昔年,我没有在这里杀过人,自从修炼以来,我杀的人并不多,不可能有提示我还想不起来。” “我的傻徒儿,”六合真尊忍不住出声吐槽,“转世之身不一定是人呀,你没有听清楚吗?有善因有恶因……作恶多端可能转为兽了,但是转生为兽结下善因的话,善恶不相抵。” 吐槽归吐槽,但是这属于冷门知识——天琴位面的轮回道有瑕疵,别说是籍孃真仙了,连藏菁长老也不懂,倒是颐玦多少有点耳闻,所以他这话,其实也只是提醒。 籍孃真仙仔细想一想,然后点点头,“我倒是在此地杀过三头……” 六合真尊陪着他的徒儿分析,颐玦却是看向了冯君,眼中发出了疑问——你居然懂这个? 她可是很清楚,这种涉及了香火成神的知识,其实是冯君的短板。 冯君轻咳一声,“偶有所感,不一定准确,随便说一说而已。” “给讲一讲呗,”轩辕不器倒是很不见外,直截了当地表示,“我出极灵学习。” 六合真尊本来正帮徒儿分析呢,闻言侧头看一眼,心说什么时候极灵成了交易单位了? 冯君却是笑一笑,“抱歉了,前辈,这是非常私密的东西,不得外传。” “不得外传啊,那可是太遗憾了,”轩辕不器稍微提高了一点声音,眼中却看不到什么“遗憾”的目光。 颐玦一看秒懂,他是在提醒籍孃、六合甚至藏菁要克制,不过这么做事,真符合身份吗? 接下来,用了两天的时间,六合真尊带着徒弟,执行了一系列操作。 初开始,他俩还时不时请教一下冯君,是不是该这么做,冯君摇摇头表示,具体怎么操作,是各家私密的事,我不是特别清楚——除非你们告诉我青莲门的法门。 六合师徒俩还真以为是这样,青莲道法不可能轻传,所以他俩也只能自行琢磨了。 但是他俩的应对,冯君全程旁观了,以图充实自身的因果感悟。 六合师徒倒也没有阻止他们观看——应对手段你看得走,但是青莲道统的内核你不懂。 见他俩不阻拦,另外四位也全程围观,懂不懂、对不对都不要紧,先入眼一些手法。 不过事实证明,六合真尊还是很有一套,两天之后,都不需要大佬提示,冯君通过划拉手机就能断定,“好了,这一缕因果已去,两位可以回去了。” 六合真尊似乎是印证了什么,闻言也长出一口气,“果然是传言非虚,真有这种可能存在,也算涨了见识……所幸应对得当。” 他是如何应对得当的,别人自然也不好问,不过下一刻,他看向冯君,“你们不走?” “我在这边,还要处理点事情,”冯君笑着回答,“两位若是想让我捎一程,倒也无妨。” “不是稍一程的问题,”六合真尊觉得脸上有点燥,“我的意思是说,这个因果解决了,据说你不是会重新推演一下吗?而且……此界规则有点怪,推演背景在天琴比较合适吧?” 你对我了解得很详细呀!冯君心里暗叹,脸上却是有一些歉然,“倒是如此,我疏忽了。” 他认错这么快,六合真尊对他的印象就很好,于是出声发话,“倒也无妨,是我关心籍孃而已……你在此界要做什么,需要帮忙吗?” “不用了,多谢六合大尊关心,”冯君笑着一拱手,“等需要帮忙了,自会去求前辈。” 六合真尊笑着点点头,心里却嘀咕:你身边都两个真君了,还有求到我的时候吗? 天地良心,他是真的希望冯君能求上门,但是就算不说这俩真君,天琴位面还有不少真君据说与其交好,他也只能指望对方这话不是客套。 冯君再送,还是把人送到了冰原板块。 这里的环境,跟青莲门还是有些差距,不过比之白炁界域,已经好很多了。 六合真尊邀请冯君前去青莲门推演——当然不是本部,然而被冯君拒绝了。 开什么玩笑,就算不是本部,我去一次也会引起太多手尾,轩辕不器不能跟着去,就算千重跟着去了,也有很大概率被发现,既然是这样,还是不要了吧? 六合真尊见他执意如此,也不好再勉强什么,于是就在冰原板块推演。 推演下来,还真的有点变数,冯君修改了清单上的部分宝物,不过最关键的是,籍孃的冲阶时间,大大地提前了——从两年后,提前到了下个月。 冲阶成功的概率是八成八,这倒不是说她有多么天赋异禀,而是从元婴六层到元婴七层,原本就只是一个小境界。 突破不了就是突破不了,属于条件不成熟,而强行突破不成的话,最多也是损伤根基,终生不得寸进,只要不是太过勉强,基本不可能身陨。 等到条件成熟了,突破的概率自然会很高。 冯君推演出结果,也有点目瞪口呆:这因果对人的影响,还真的不小! 第两千六百四十九章 回马枪 六合真尊知道籍孃的推演结果之后,就有点忍不住了,“那要尽早回去了,还有一些宝物,需要筹措一下,耽误不得。” 看一眼冯君,他有点想把此人掳走,回青莲门再推演一遍的冲动——籍孃不但是他的徒儿,还是他的道侣,能再提升几个点的成功率不好吗? 不过再看一看那两位真君,想一想关于冯君的传说,他还是摇摇头,硬生生地压制住了那种冲动,暗暗自责:终究是真尊做久了,顺风顺水多了,居然习惯性地目中无人了。 再道一声谢,他携着籍孃真仙飘然远去。 众人目送着他俩离开,接着就是面面相觑,一时间竟然无人说话。 冯君觉得气氛有点古怪,于是冲藏菁真仙点点头,“藏菁长老,告辞了。” “告什么辞?”藏菁长老一把拽住了颐玦的胳膊,“不是还要去白炁界的吗?算我一个。” “我这……”冯君犹豫一下,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我们有事,你凑什么热闹?” 藏菁知道他有主见,只能看一眼颐玦,“姐妹一场……白炁也有我玄水下派,你知道的。” 颐玦有点犹豫,因为出窍丹的事情,她总觉得欠着藏菁一些,“冯山主……事情要紧吗?” 冯君迟疑一下,看向了两名真君,“第一件任务,你俩去一个就行,下一次轮换。” 两人闻言,眼睛齐齐就是一亮,毫不犹豫地齐声发话,“我去!” 然后两人侧头对视起来,过了一阵,又齐齐表示,“那就……一起吧。” “一起……浪费了吧?”冯君的眉头皱一皱,“每人只能算半次……这可不是我苛刻。” 每人三次任务,那是六件任务,所以要一起去的话,真的只能算半次。 两名真君齐齐表示,“没问题。” “那就走吧,”冯君拿出了手机,其他人见状,也摆出了惯常的姿势——公交车坐的久了,大家都知道该是个什么乘车方式。 下一刻,他们又来到了白炁界,冯君站着思索一阵,又拿出手机划拉两下,抬手一指某个方向,“去那边……速度不用太快。” 轩辕不器裹住他就走,千重看一眼颐玦和藏菁,裹起她俩跟了上去。 五人飞飞停停的,时不时还改换一下方向,飞了八九个小时,差不多有两百万里,天色暗了下来,轩辕不器建议休息一下,“这儿的危险还不小,黑夜不要赶路了吧?” 其实大家都感觉到了,沿途附近还真有些强悍的存在,虽然大家不怕,可终究只是一个界域,颐玦和藏菁出手,未必能对付了对方,但是两名真君出手的话,也许会毁掉界域。 所以一路的走走停停,主要是为了避让开这些存在。 冯君放出来一栋元婴行在,邀请大家进来休息,他的行在级别稍微低一点,赶不上颐玦的行在,但颐玦是坤修,她的行在不习惯招待乾修,藏菁也有类似于她的毛病。 他拿出酒和茶招待大家,轩辕不器嫌弃他的酒不好,拿出了自己的酒,千重则是拿出了自己的茶,大家一边聊天一边吹牛。 轩辕不器要求明天提升速度,要不实在太慢了,颐玦却是表示,提升速度不太可能,这里只是界域,速度太快容易引起空间撕裂。 “真君自有真君的手段,”这一次,千重居然罕见地支持轩辕不器,“你只管相信就是。” 然而她的话,惹来了冯君的反对,“真君手段太高调了,慢慢来吧,白炁界又不大。” 他一出声,那是真的没人反对了,倒是轩辕不器问一句,“距离目的地还有多远?” 冯君沉吟一下回答,“只是一种感觉,具体我也不太清楚,最多一两天吧。” 这实在不能怪他敷衍,谁让大佬记不住具体地点了呢? 没错,这里又有一处秘藏,只不过大佬表示,这处秘藏的等级不算低,可有没有出窍丹——它依旧不敢保证。 这让冯君有点抓狂,“我说,开启秘藏是很考验人心的事情,他们一次次见到我开启秘藏,总有忍不住的时候。” “你脖子上的防御符宝,是用来看的吗?”大佬不以为然地反问一句,然后它又解释一句,“不全是我记性不好,实在是出窍丹这种低级货……我自己用不到,不值得我去记。” 听听,有比这更装哔的话吗?冯君忍不住表示,“那先不要动这个秘藏了,成不?” “为什么不?”阴魂反对他的建议,“就算没有出窍丹,没准还有更好的东西,卖给他们一两件,可不也就行了?” “那样的话,我就成了会移动的人形宝库,”冯君忍不住吐槽,“你觉得谁能保护我?” “这很简单,”大佬很轻松地表示,“首先,控制传播;其次,发展利益共同体……只要你有价值,那么,有人害你,就有人保你,你们那个地球界,总统一定是最能打的吗?” “歪理邪说,”冯君并不把它的话当回事,不过要说完全不对,倒也不是,就像他利诱两名真君的行为,又何尝不是冒险呢? 反正冯君说的一两天找到,还真的兑现了,第二天中午刚过,大佬发现了位置,“就是那里,四个峰头的山脉,笔直过去就好……喂喂,你转什么弯?” “停下,不用转弯,”冯君出声提醒轩辕不器,“在那四座山峰里。” “不是吧,你还真会选地方,”轩辕不器的脸色有点发灰,“里面可是有两只出窍期修为的阴魂,我不是打不过,是担心把界域打出问题来。” 白炁界的灵气相对浓郁,但是界域屏障不会比昆浩强太多,事实上,大部分界域的强度都是类似的,而分神真君……基本都具备毁掉一个界域的能力。 千重见他俩停下,于是也停下了,等听清楚他俩的谈话之后,脸色也有点微微的难看,“两只出窍的阴魂,不好搞啊,万一打穿界域,要承担因果的。” 冯君这就奇怪了,“两位前辈都是真君了,难道会控制不好力道?” “这根本不是控制力道的问题,”千重无奈地表示,“问题是,对手是两只阴魂……如果是出窍修者的话,我俩一点都不怕,但是出窍阴魂就太难控制了。” 这一次,连颐玦都出声赞同,“阴魂的能力很诡异,可能你没有见识过……真不能小看。” 我没见识过阴魂?冯君有点想笑,不过最终,他还是没有说话,而是发起呆来。 不过两名真君也没有真的离开,而是低声商量起来,该怎么对付这俩阴魂。 对付阴魂最好的办法,当然是雷法,其次是纯阳气息,再次是火法,然而很遗憾,两位真君对这些……都不是很擅长,两人都不是弱鸡,但是真的不掌握针对性的攻击手段。 所幸的是,两名真君预警都比较早,停留的地方距离那四座山峰还有七八万里,不怎么担心被对方发现。 “玄冰术法似乎也可以,”千重扭头看向藏菁真仙,“只要掌握绝对深寒就足够了……小友你们玄水门,似乎在这里有下派?” “绝对深寒是神通啊,”藏菁一脸的苦闷,心说什么叫“就足够了”?神通最少也是出窍期才能掌握的,“我们在此地的长老,应该是主攻瞬水之术的。” 瞬水之术又叫束水之术,水虽然至柔,但是压缩之后快速攻击,又是无坚不摧的,虽然修习此术的人也不多,可是总比懂得绝对深寒神通的多。 原因无他,前者只需掌握了规则,再有一点悟性,就可以尝试掌握,但是后者……是需要有类似的玄冰体质才行,而玄冰体质极为罕见,比喻轻竹的玄阴体质还少见。 说句题外话,玄阴体质经过苦练,也可能修炼出绝对深寒的神通,但是成功率远远低于玄冰体质。 至于说藏菁泄露了本界域长老的主修方向?这并不是什么要紧事,就算再能藏拙,修为搞到一定程度,交过手的人不知道凡几,主修方向也早就天下皆知了。 正经是有什么底牌,这个是泄露不得的,事实上……藏菁也压根儿不知道那位的底牌。 “这就麻烦了,”千重郁闷地咂巴一下嘴巴,又看向轩辕不器,“我记得你家有混元一炁的手段,你怎么就不好好学一学?” 轩辕不器一翻白眼,“玄元罡煞不好吗?论起杀人来,比混元一炁效率多了。” “杀阴魂不行啊,”千重轻描淡写地回答,“要不,趁着冯山主在场,从你家拎一个会混元一炁的出窍晚辈来?” 我家以前倒是有,轩辕不器心里特别地郁闷,但还不合适暴露自家的窘态,只能表示,“有那时间,不如让冯山主去找銮雄……金乌的功法最克阴魂了。” 他着急推脱,却不小心犯了大错,千重闻言大怒,“你确定要把金乌门拉进来?” 轩辕不器闻言就是一个激灵,一时间欲哭无泪——这才叫“终日打雁,叫雁啄了眼”。 就在这时,冯君轻咳一声,“两位前辈,我倒有个建议……你们是担心控制不住力道吗?” 第两千六百五十章 金针镇脉术 千重和轩辕不器真没把两只阴魂放在眼里,两人所担心的,还就是控制不住力道。 冯君确认了之后,沉声发话,“我有一术,可将修为控制在出窍巅峰,是否可行?” “没用的,”千重淡淡地摇摇头,“我们都能压制修为,问题在于关键时候会下意识爆发。” 轩辕不器的嘴巴动一动,但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我说的不是自我压制,”冯君摇摇头,正色发话,“是经脉扭曲加金针压制……保证绝对不会自主解开。” “我就说嘛,”轩辕不器一拍手,笑吟吟地发话,“总觉得有些手段可以实现,你这个法子我有印象,是上古时候控制妖植的手段……既要保持妖植活力,还不能让它们挣脱。” “胡说八道!”阴魂大佬生气了,在冯君的脑海里叫着,“明明是妖植控制异族的手段,妖植会怕经脉扭曲吗?大不了挣断,对植物来说,再长一根出来很难吗?” 这法子是它刚刚传授给冯君的,这种手法懂的人奇少,不过终究是个无伤大雅的小窍门。 可是它现在生气了,于是就表示,“收费,这法子要收两极灵,而且不许传给家族子弟。” “你这不是开玩笑吗?”冯君有点无语,心说大佬还真的是树妖?“不说这法子到底该不该收费,如果只传给他俩的话,人家肯定不买,就算卖给他们全族,估计也不值两个极灵。” 大佬刚才只是气坏了,稍微有点上头,听冯君这么一说,它反应过来了,不过还是有点怒气未消,“那交给你了,一定要给我出口气。” 冯君面无表情地跟阴魂石交流,看在两名真君眼里,就有一点古怪了,尤其是他的识海里,还传来了轻微的……意念波动? 千重的反应终究快一点,她意识到这种手段的好处之后,怪异地看了轩辕不器一眼,“此术我自然也听说过,但是……你听说过法不轻传吗?” 这特么也能叫做“法”吗?轩辕不器暗哼一声,微不足道的小术罢了。 不过看到冯君的表情,感受一下千重的怪异目光,他心里明白了,“倒也是哈,本来是做任务,现在又要接受术法传承,咱们占的好处多了一点。” 然后他看向冯君,一本正经地发话,“冯山主吃亏有点大。” “法子不算什么,但终究是上古秘术,”冯君轻描淡写地表示,“我也觉得有点吃亏……毕竟处理这些小喽啰,是你们答应我的,它们不是能危及真尊的存在,对吧?” 两名真君对视一眼,齐齐点头,却也不说话,态度很明确——你说怎么办吧。 “要不,就当我请来了銮雄真尊?”冯君眼珠一转,缓缓发话,“事实上,我并没有请他,消息也没有泄露,而且还要假设他是以一敌二……一名真尊折现五极灵,不算过分吧?” 他跟九歌真尊折现,就是按照真尊出手一次五极灵折算的,九歌并无异议。 轩辕不器相当清楚这个过程,然而他思维很敏捷,口才也便给,“冯山主的话没错,不过这战斗终究是要由我们两个出手,所以銮雄值五极灵,那是我们不在的前提下。” 冯君抬手拍一拍额头,“好吧,就算你说的那样……可是秘法流传出去了,又怎么说?” 千重知道他想的是什么,“传给我俩的话,那是战斗需要,我们保证不外传即可。” “慢着,”轩辕不器喊一声,关键时候,他爱算计的毛病又犯了,“冯山主,效果到底如何,我们还没有尝试……现在谈是否会流传出去,为时尚早。” 他认为这是小术,但是同时他也清楚,小术不一定小,运用好了可以媲美大招,而且没准更方便,所以他当然要体会一下,这小术值不值得在家族里扩散。 反正就是千重的那句话,轩辕家玩心眼的人太多了,而轩辕不器绝对符合她的评价。 冯君闻言笑了起来,“那就试一试吧。” 说完,他拿出两块黑曜石来,将法诀烙印在上面,递给了对方,“带得有金针吗?” “不劳你费心了,”千重随口回答,她号称“千重”,昔年正是以一百零八根金针闻名。 “我自己能现行炼制,”轩辕不器也随口回答,虽然这只是一具分身,但是他的储物袋不是一般的大,里面杂七杂八的东西不少,别的不说,精金是有几块的。 两人接过黑曜石看了起来,里面的内容不多,法门也很容易学,不过难就难在……思路是别出机杼,越看越有道理,甚至还能体会到新的感悟。 两人看了足足有十分钟,轩辕不器侧头看一眼千重,发现她还在发怔,忍不住轻喟一声,“真的是发人深省啊,只剩下验证了。” 没办法,他就是这毛病,已经意识到不俗了,也不会没皮没脸不承认,但依旧要强调——理论上没问题,可是我要验证。 他说话的当口儿,千重也清醒了过来,冲着冯君一拱手,“大道至简……不外如是。” 我就知道是这样……颐玦看得心里美滋滋的,眼睛都弯了起来。 “那就……试试?”轩辕不器拿出一块精金,神识一阵抖动,瞬间就捏出了十八根金针。 颐玦和藏菁看得都是一愣,她俩都知道真君很厉害,也知道精金其实不算太硬,可是瞬间用神识将精金捏成金针,光滑笔直不说,长短粗细也一模一样,这一点真的太难做到了。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只看这速度和举重若轻的样子,就想像得到对方实力。 千重则是不紧不慢地取出十八根金针,深吸一口气,等了两秒钟,开始在自己身上扎针。 这两秒钟,就是她在扭曲自身的经脉,速度也不算慢——经脉哪里是能随便动的? 至于说为什么要做扭曲经脉这种颠覆认知的事?这就是冯君拿出来方案的魅力所在了。 一般人很少刻意扭曲经脉,因为你一旦放弃关注,经脉会自动弹回去,大多时候,只有某些变形法门会涉及到此术。 而且扭曲经脉之后,无非是灵气运行的长度增加,经脉变窄还会导致流量减少——人体的经脉原本就进化到最适宜的程度了,想做什么改动还真没有太大意义。 所以除了某些特定的法门应用,没有人会去研究经脉的扭曲。 冯君拿出的法门则是经脉扭曲到可以打结的程度,然后结扣里扎进去金针镇押。 经脉扭曲肯定会降低修为,扎入金针就是保证,想下意识调整回原状,那都不可能——除非是有意为之,否则不可能震断施加了“坚韧术”的金针。 倒是柔弱的经脉,可能在震断金针的过程中受到损伤。 也正是因为如此,阴魂大佬才说,这是妖植发明的对付异族的手段,尤其是对付俘虏,这种手段能保证对方的活力,却又无法逃脱——妖植是绝对不怕枝丫损伤的。 然而话又说回来,分神真君经脉的坚固程度,又哪里是一般人能比的?基本不可能震断。 所以冯君拿出的方案,绝对适用于千重和轩辕不器。 千重很快在自家身上扎下了十八根金针,轩辕不器也不比她慢多少,然后两人带着颐玦、藏菁和冯君,直奔那四座山峰而去,速度一点都没有减慢。 哪怕他俩现在只能施展出出窍期的速度,可是在这个界域里,这种速度都远超出需要了。 来到距离四峰差不多万里之遥,两人齐齐停了下来,“我去,居然是一片阴域?” “这个我知道,”藏菁马上就出声了,用她的话说,这里终究是有玄水门的下派,哪怕她没有来过,“阴域攻击性不强,防御能力很强,疑似有出窍阴魂……这是宗门的信息。” “知道了,十有八九有出窍级的阴源,”轩辕不器的见识不少,于是沉声发话,“你们三个就停在这里吧,要不我俩招呼不过来,尤其坤修……对阴域的抵抗力更低一些。” 他和千重只在意那两只出窍阴魂,元婴期的阴魂,不是开玩笑,两人站在那里,那些小家伙也破不了防——要知道,他俩对付不了出窍阴魂,主要是担心出手太重惹因果。 至于颐玦、藏菁和冯君,那是真的不合适进阴域。 三人也知道这里面的逻辑,虽然不甘心被看成累赘,但是……人家有说错吗? 颐玦忍不住哼一声,“修为太低了,要早日出窍。” “你修为太低……”冯君的嘴角抽动一下,然后决定不再想这个问题,而是用神念问大佬,“那阴源……不会又是你的秘藏吧?” “我都说了,不要凭空污人清白,”大佬义愤填膺地表示,不过它的神念越来越微弱,直至不可闻,“应该不会吧……我的魂体都在昆浩才对……” 藏菁长老却是凑了过来,“冯山主,你那秘法,可否借我一观?” “别胡闹,”颐玦出声呵斥,“都说了法不轻传,我拉下脸皮带你来,不知道关注重点?” 第两千六百五十一章 此术甚奇 “关注重点?”藏菁闻言就是一愣,然后下意识地反驳,“你拉下脸皮……冯山主会跟你这么见外?” 当然不是冯君跟我见外了,颐玦本来想生气,然而,考虑到好友的立场站得比较端正,也就不再生气,而是沉声回答,“两名真君参与的事情,你硬要加入……这事很容易参与?” “好吧,你辛苦了,”藏菁笑眯眯地发话,“不过,我该关注什么重点呢?” “我也不知道,”颐玦是真不知道,她倒是知道“三个任务”的说法,但是她哪里知道任务涉及了什么?“你用心看就是了……冯山主付出了那样的秘术,所求的东西会简单吗?” 冯君看了她俩一眼,又转头去看远处的四座山峰,“打起来了。” 藏菁和颐玦闻言,也齐齐看了过去,不过两人之间有频繁的神念交流,若是再来点奶茶爆米花啥的,感觉就是像在看3d电影了。 冯君也是一直在跟阴魂沟通,“你好好想一想,会不会这里也有一道分魂?” “没有!”阴魂大佬也是整理了一下逻辑,认真地回答,“若是分魂,我会感应不到?” “那怎么会每个秘藏都是这样呢?”冯君认可它的理由,但是没有事实做支撑不是?“难道是人品问题?” “你才有人品问题!”阴魂气得大喊——在他的识海里,“我都说了……我不是人!” “那就是植物品不行,”冯君继续鄙视它,“你总是植物吧,让我猜一猜……寒梅?” 他记得在灵木道副山门的时候,有树妖问大佬是不是“韩家”的。 那么寒梅……不就挺好吗?又漂亮还香,意境也高,“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你才是寒梅,你全家都是寒梅,”大佬明显地爆炸了,“你居然敢说我是树?那种木头木脑的东西,可能是我吗?” “我家全是寒梅也无所谓呀,岁寒三友呢,又是四君子之一,”冯君轻描淡写地回答,他真没觉得寒梅有什么不好的,“寒梅还能长寿,总好过草本植物。” “草本植物吃你家大米了?”大佬越发地呛了,不过下一刻,它的注意力就转移了,“诶,那俩阴魂……就这么扛不住了?真是样子货。” 战斗的经过,远比大家想像的轻松,千重和轩辕不器用了差不多十分钟左右,就斩杀了两只出窍期的阴魂,周边还有二三十只元婴阴魂,解决起来更是轻松了。 大概十五分钟左右,一大片阴域,足有百万里方圆,竟然被两名真君扫荡一空。 其实以真君的能力而言,眨眼间毁灭这个界域都不是问题,所以达到这个效果,真的是不值一提,但是考虑到要限制输出的火力,这个过程就不好评价了。 事实上两名真君出来的时候,身后的阴域并没有完全消散,出尘期的阴魂还有大把,偶尔也能见到金丹期阴魂,只不过存在气势压制,这些阴魂根本不敢上前纠缠真君。 两名真君走出来,冲着冯君笑一笑,“幸不辱命。” 冯君看一眼他们身后的阴域,嘴角扯动一下,“你们管这叫……不辱使命?” “仓促了点,回头可以处理一下,”难得的是,出声的居然是一直很淡然的千重,“那点阴域,掀不起太大的风浪,不用太在意。” 一时间,冯君心里五味杂陈,真的是不好形容自己的感受。 千重说得有错吗?真的一点错都没有,她身为高端战力,解决掉了对方的高端战力,剩下的小蝼蚁,自然有自家的蝼蚁去对待,不值得她去关注。 但是冯君就忍不住想到,自己初次去秋辰坊市,直接被征召去,抵御灵兽入侵。 那时他只是炼气期,至于说是炼气中阶还是高阶,他已经记不得了,但是身边总有战友在一个个地死去,当时他真的很想——身边有个出尘上人就好了,战友们就不会死去了。 那是一条一条鲜活的生命呀。 战争结束之后,他终于看到了出尘上人——战争中距离很远,战后点验收获时距离很近。 甚至有出尘上人,想强买他的战利品,虽然没有得逞,但是也发出了威胁。 这让他感觉非常地不好,我们卖命的时候,你在哪里?抢夺战利品的时候就出来了? 不过当时,他也有一种大致的理解——上位者本该如此,做得不要太过分,也就认了。 可是轮到他做上位者的时候,他就有点不愿意接受这个观点,虽然他觉得很正常,但是——我不想活成我讨厌的那个样子。 残留的那点阴域……真的无所谓了吗?还不知道要填进去多少出尘期、炼气期修者的性命,甚至可能包括金丹期。 但是对于分神大君来说,这真的就已经解决问题了,剩下那些就是小修们的事情了。 冯君想一想,最终沉声发话,“我觉得……还是毁了这片阴域的好。” “等找到阴源吧,”颐玦对他“心软”的属性比较了解,倒也没有什么意外,只是提出合理化建议,“否则还会诞生出阴魂。” 可是千重的话,说起来就无情很多了,而且她虽然是帮冯君完任务,却也有属于真君的坚持,“这些阴魂正好历练小修者……没有实战,小修者成长不起来。” 我不是要卖给你们虚拟对战系统了吗?冯君很想反驳一句,但是转念一想:我这表现还是有点圣母了,每一个文明,自有其固有的三观,想要做出改变,显然超过了自己的能力。 他撇一撇嘴:还是活成了自己讨厌的样子,不过……我也尽力了。 于是他点点头,“那就进去看看吧,出窍阴魂……有收获吗?” 轩辕不器刚刚起出自己身上的金针,虽然这金针在身上,他依旧能发挥出窍巅峰的威力,但是习惯了随时调动分神的力量,总会感觉这种压制很不舒服。 闻言他点点头,“有出窍的阴魂珠……你要吗?” 阴魂珠……冯君忍不住又想起了丹霞天秘境,然后摇摇头,将这股感觉抛出脑外,怎么还没有老,就变得这么爱回忆了?“不要,你的战利品,自己收着吧。” 以前只要见了宝物,他都想收起来,但是现在他也算看明白了,宝物不是越多越好,合适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当然,洛华的底蕴是应该增加,可是没必要使用这种方式。 大佬却是有点忍不住了,“出窍期的阴魂珠,对我也会有点帮助。” 冯君没有怼它,只是建议了一句,“你看看他俩的表现。” 果不其然,轩辕不器看向了千重,而她也刚刚取出金针。 取出金针后,她稍微调理一下气息,看向了冯君,“我这里也有一颗阴魂珠,你真不要?” “你们留着自用吧,”冯君沉声回答,“用来增强家族底蕴,也是不错的。” 两名真君当然知道,阴魂珠是好东西,家族也确实用得着,可是……真的很稀罕吗? 想一想刚才他们的反应就知道,因为忌惮界域因果,两名真君都打算放弃攻击阴魂了——东西是不错,也是唾手可得,但是没必要为此冒风险。 换句话说,这东西没有好到让他们不择手段去争取,所以……也就是那么回事吧。 冯君不要阴魂珠,这是正常的反应,真君的战利品哪里是那么好抢的?但接下来两人就要面对一个问题:既然战利品归了自己,那么……他俩学到的“小术”该怎么算? 千重和轩辕不器一开始都没觉得,小术能有多么重要,就算看过之后有点惊讶,也没有太当回事,有一些触类旁通的感悟,只能说是尚可。 自身使用对战出窍阴魂之后,虽然仅仅只用十分钟就结束了战斗,但两人的感受就大不相同了——这个小术真的是好东西,值得在家族里推广。 可是想要推广,那就绕不过冯君,对方发现术法流传了出去怎么办? 对于大部分外来功法,家族修者并不怎么尊重原创的权利——不是根本功法就无所谓。 虽然他们不像宗门修者,到手之后就敢肆无忌惮地使用,但是悄咪咪使用是无妨的,久而久之化生出一些功法,那就是自家的了,别人找上门可以不认。 然而对上冯君,这么操作就不合适了,哪怕这只是一个小术,可以随便地改动。 说到底,他们要考虑惹恼冯君的后果,对方发现己方偷偷传播,都不需要做出什么惩罚,直接中止合作,就够两家喝一壶的了。 数遍天琴的势力,七门十八道加上家族修者,可以跟冯君合作的方面太多了,同道气场、推演、进虚空、远距离运输、虚拟对战系统……很多合作是长效的。 没错,有一种制约叫做长效机制,如果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就得罪此人,导致别人家都有,只有自家原本合作得好好的,半途被中断了……那不是自寻死路? 所以两人想明确地得到此术,获得推广的权力,可冯君拒绝接受出窍期阴魂珠,两人心里真是说不出的滋味——留下阴魂珠确实好,但我们更想要别的! 第两千六百五十二章 根基回补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冯君看两名真君的对视,就明白他俩的心情了,“我那小术,还可堪一用?” “不错,”千重很干脆地点点头,她认为对方既然拿出了此术,对其中的关窍应该是很清楚的,她否认也没用,“我想在家族里推广,你提条件吧。” 大家好我们公众号每天都会发现金、点币红包只要关注就可以领取年末最后一次福利请大家抓住机会公众号 冯君看一眼轩辕不器,发现这位笑嘻嘻的没反应,少不得问一句,“不器真君怎么看?” “确实是好东西,”轩辕不器做事滴水不漏,当然也不会诋毁此术,他笑着点点头,“我承认,也很想在家族里推广,不过……五块极灵有点多了,哪怕是跟千重道友分担。” 简单来说,他认为两家一共出五块极灵都有点多——每家五块就不用想了。 冯君怔怔地看了他好一阵,表情有点怪异,半天才表示,“那就算了,不用推广了。” 千重撇一撇嘴,没有做声,她也认为五块极灵确实多了,虽然真的很想要,但是冯小友你一直这样消耗我家的极灵,这个……承受不起呀。 轩辕不器却是笑嘻嘻地发问,“冯小友,我俩才得到这个法门,没有太多的感受,我想问一句,你为何会觉得,这个法门能够售卖出五块极灵?” 冯君默默地看着他,看了好一阵,而轩辕不器也一本正经地对视,没有半点的不好意思。 良久,他轻喟一声,“千重前辈对轩辕家的评价,还真是没错,我就不相信,不器前辈您看不出这个法门的好处在哪里,不过明言也无所谓……四个字,回补根基!” 轩辕不器的嘴角抽动一下,然后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原来还可以这样使用,受教了……我是真的没想到。” “切!”千重忍不住轻哼一声,声音中是满满的鄙夷,她也不认为轩辕不器没有想到。 两名真君的智商足够,用外物压制到出窍巅峰之后,对战阴魂十分钟,很快就感觉到了这种压制所带来的影响。 他俩想要发挥真君的力量,但是做不到,只能把出窍期的力量发挥到极致,然后他们就意识到,以真君的眼光来分析这种力量,很容易就能发现自己昔年在出窍期时,缺了些什么。 出窍期时缺少的东西,当时意识不到,现在分神期了,发现了缺陷,就可以做出针对性的回补——到底能起多大作用,这不好说,但是绝对比没有强。 “回补根基”是所有修者都梦寐以求的,因为不可能随便每个人都能完美晋阶,但是回补根基又是最难做到的——开什么玩笑,楼都已经盖起来了,你想起修地基了? 能不能修?还真能修! 好修不好修?绝对不好修! 能不能完美修复?基本不可能! 但是没有谁会因为不好修,就放弃修补根基,能修复一点算一点,尽人事听天命而已。 两名真君在战斗中,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他们异口同声,想得到术法的推广权利。 千重认为,冯君提供这小术,肯定知道里面的关窍,她不会厚着脸皮去赌对方不知道。 可是轩辕不器脸皮厚,就假装没发现——大不了你嘲笑我一下,为了家族,嘲笑算什么? 冯君说得这么明白,他就没办法装傻了,只能很光棍地贬低自己,千重的嘲笑紧随其来。 这都是应有的场景,不过两名真君误会了一点,冯君此前是真不知道,这小术能回补根基,就连大佬也不清楚——这术法它自己用得都少,反正自家有,随便就拿出来了。 可是冯君应承了大佬,要为它出气,少不得就要努力放飞一下想象力:此术还能做什么? 就在真君对战阴魂的时候,他努力想了半天,才想到这么一个可能性,然后请教大佬。 阴魂大佬是真的用过此术,它推演了一下,很肯定地回答:有这功效,但是我没注意! 有了大佬的背书,冯君当然就不怕指出这一点:别闹,我这东西可好着呢。 轩辕不器脸皮厚,承认了这是好东西之后,他再次提出异议,“但是……它回补得有限。” 冯君笑眯眯地看着他,然后点点头,“前辈说得不错,所以……您想说什么?” “能回补就不错了吧?”藏菁长老忍不住叫了起来,“没多有少,总比没有强啊,万一遇到一个针对性强的,把根基回补得七七八八,那是天大的喜事,这种术法谁家会嫌多?” 这就是根基回补的意义,别看她只是一个元婴“小修”,就连炼气修者都懂回补的意义。 颐玦也点点头,“这种小术真的是越多越好,而且还有实战意义……如果配合上虚拟对战法宝,效果会更好,相信两位前辈也能明白。” “我确实明白,”这次是千重出声了,她一向是不蒙人的,说话也诚恳,她很无奈地表示,“如果能用上灵购买,怎么都好商量,但是极灵……冯山主,求你让我留几块看家吧?” “是啊,”轩辕不器深有同感地点点头,“轩辕家不差极灵,但是……经不起这么花啊!” 千重接着发话,“所以我建议,冯山主你收起两颗阴魂珠,我们获得传播的权力。” “不能答应他们,”阴魂大佬在冯君脑海里喊着,刚才它有多生气,现在就有多开心,“我就喜欢看他们垂涎欲滴,却又偏偏无可奈何的样子!” 冯君有点无语,“好像说阴魂珠对你有用的,也是你吧?” “确实有点用,不过到了我这修为,意思也不大,”大佬是真觉得跟他关系好,什么都好意思说,“那些极灵什么的,对我的恢复更有好处,你也知道,我现在恢复得不算太差了。” 当然不算太差,它都能在分神期的灵气罩上动手脚了,还敢偷窥镜灵。 冯君摇摇头,对着千重正色发话,“抱歉了前辈,出窍期阴魂珠……我真感觉意思不大。” “啧,”藏菁真仙咂巴一下嘴巴,然后无可奈何地摇摇头,真是……够凡尔赛的。 千重还是风轻云淡的,她一摊双手,略带一点无奈的表示,“那么,就算了吧。” 在她想来,回补根基的手段其实很多,这一小术虽然覆盖面极广,但也不是万应灵丹,覆盖不到的地方更多,既然不具备不可替代性,那么……得不到就得不到吧。 世间万物本来就没有完美一说,太过勉强的话,难免会自取其辱。 但是轩辕不器不甘心,如果能有效回补根基的话,轩辕家中高层战力断层的现状,极有可能得到部分改善,“不说极灵的话,你还需要什么?” “吊着他,”阴魂大佬又在冯君脑海里吵吵,“不要让他‘算了’,要吊着他。” 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冯君也有点无奈,不过既然是大佬提供的法门,自然要尊重主人的意见,“这样,我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来,这事儿先搁置吧……成吗?” “也好,”轩辕不器点点头,然后又打蛇随棍上,“不过我有个不情之请,想先试一试它的效果……我能先传播给两名子弟吗?如果效果真的好,用极灵支付也能考虑。” 冯君等了半天,发现大佬没有接着吵吵,心里有点明白了——它还真的确实需要极灵,于是微微颔首,“你要保证,只有两名,而且……是元婴中阶以下。” “没问题,”轩辕不器回答得很干脆,因为这个建议,也确实正中他的下怀。 “那……我也申请,”千重眼见如此,当然也要有样学样,“两名元婴中阶以下的子弟。” “没问题,”冯君点点头,然后抬手一指前方,“咱们过去看看吧。” 只有万余里的话,几人飞遁的速度是很快的,冯君要稍微差一点,轩辕不器不等颐玦出手,直接裹住他向前飞去。 藏菁长老紧跟着颐玦,用神念交流着,“那种术法……你不眼馋吗?” “他会给我的,”颐玦轻描淡写地表示,“只要我开口。” “你这么说话,很容易失去我这个朋友的,”藏菁长老心里别提有多酸了,“我不管你怎么哄他骗他,反正今天我把话撂这儿了……如果你不帮我弄到这术法,以后咱们就绝交!” 颐玦侧头看她一眼,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你确定要这样吗?” “我非常确定,”藏菁长老才不会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不过为了避免激怒她,她还是补充了一句,“颐玦啊,我很珍惜你这个朋友,但是……那俩都有了啊,不差多我一个。” “我是说,想给你那个术法,真的太简单了,”颐玦看着前方,轻描淡写地回答,“我的面子不止这一点,不过你确定……只要这个吗?” 什么叫“只要这个”?藏菁长老的眼珠转一转,“你的意思是说……他还有更好的东西?” 颐玦也不看她,“话我已经说了,怎么想是你自己的事儿……到了!” 我自己的事儿?藏菁的眼珠又转一转,“好吧,我相信你这个朋友,大不了没什么好东西,反正我也来得及要这一门术法……是这样吧?” 第两千六百五十三章 又要小心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冯君在进入阴域之后,还是能感觉到一些不舒服,不过好在裹着他的是轩辕不器。 不器真君的气势稍微外放一点,阴气就不敢近身,但是他也要控制,要不冯君承受不住。 阴域的范围差不多有十万里方圆,其实也就是三百里见方,两只出窍阴魂就是上限了。 阴魂大佬发现了自己的秘藏之处,指点着他前往。 不过冯君抵达的时候,千重已经到了,正对着一汪十里见方的小湖,“这里就是阴源?” 小湖的湖水很清澈,但是没有水草和小鱼,感觉阴森森的。 冯君暗暗咬一咬牙,悄悄勾连大佬,“前辈你还说……跟秘藏无关?” “那确实无关,”大佬毫不犹豫地表示,“我那秘藏埋藏之处,应该在那个山坡的凹陷处,距离小湖还有十多里的吧?” 你就狡辩吧,冯君决定不跟它争论,“那你埋藏秘藏的时候,有这个小湖吗?” “当然没有了,”阴魂大佬毫不犹豫地回答,它很确定这一点,“有小湖就可能搬来人家,我不会冒这种风险的,而且这小湖明显不对劲儿……太惹人注目了,我是要低调的!” “那么也就是说,你埋下秘藏之后,出现了这个小湖,”冯君抽丝剥茧地分析,“但是现在你认为,小湖的出现,跟你的秘藏一点关系都没有?” “无凭无据的,你说这个有意思吗?”大佬又有点恼了,“还不快去开启秘藏?” 不光是它催,轩辕不器也看向了冯君,“是要处理这个小湖吗?” 冯君想一想发问,“谁能帮我把这湖水收一下?” 纯阴性的湖水,拿回去也是好东西,别说玄阴属性的喻轻竹了,其他人也用得上。 “要这些湖水?”藏菁看他一眼,忍不住出声发问,“出窍的阴魂珠,不比这强?” “阴魂珠里有意念要洗练,不算纯粹,”冯君面无表情地回答,“而且出窍期……太强了。” 洛华成员了不得有几个出尘初阶,这纯阴湖水就不错,太好的东西……他们消受不起。 事实上,如果他不开口的话,藏菁等人也有收起湖水的打算,这玩意儿除了可以帮人修炼,还可以炼器、炼丹什么的,虽然不算太罕见,既然遇到了,那肯定要收起来。 藏菁还在发问的时候,颐玦已经拿出了一个小瓶子,凌空收摄那些湖水。 小瓶子也是一件储物法宝,用了三四分钟,就将十里见方的湖水收摄得七七八八了。 湖底没有淤泥什么的,就是一些碎石和砂砾,不过随着湖水被抽干,周边的阴魂明显地躁动了起来,有些金丹阴魂甚至放出了气息。 不过湖边站着两个真君和两个真仙,就算有些不成器的小阴魂躁动地扑来,受到气势的压制,不等它们靠近,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湖底的砂石瓦砾中,又缓缓有纯净的水渗出,仿佛下面有个泉眼一般。 颐玦看向了冯君,抬手指一指湖底,那意思很明显——要挖下去吗? 其余三人也齐齐地看向冯君,等着他说话,两名真君的目光中,有明显的思索——你不会是为了这点纯阴湖水,专门来跑一趟吧? 搁给一般的金丹真人,有可能这么做,纯阴湖水确实也有些价值,但是需要干掉两只出窍阴魂,才能获得这些湖水的话,那可就太不划算了。 冯君身子一闪,就到了山坡的凹陷处,“我只是怕一会儿毁了那湖水,所以先收起来……诸位麻烦让一让,不要靠得太近。” 众人才凑过来,闻言又散开去,不过颐玦没有退得太远,同时丢了一个灵气罩罩住他。 说到底,她是担心那些金丹阴魂影响到他。 等到冯君开始掐诀,两名真君对视一眼:没错了,这里果然又有一个秘藏。 接下来的情况也就不用说了,地面一阵抖动,一处秘藏升了起来。 然后冯君继续掐诀,打开了秘藏,收起里面的宝物,再然后,将盒子也收了起来。 除了藏菁长老之外,那三位对这场景已经见怪不怪了,不过两名真君忍不住又对视一眼。 心动吗?真的心动啊,很想上去抢一把——里面可能存在出窍丹呢。 然而,真的不敢啊……千重真君已经赔过五块极灵了,而且她今天还又学了一门小术。 小术根脚她不是很肯定,但是轩辕不器说了,是传承自上古——不器真君做人可能有不合适的地方,但是轩辕家的眼光应该没有问题。 能有上古秘术就很不简单了,关键是冯山主还随手丢了出来,虽然喊价有点离谱,但是后来他也说了——先搁置争议。 也就是说,人家不介意传出去,只不过要看姚家和轩辕家能拿出什么样的东西来交易。 反正千重再眼红,也不会出手,她甚至在考虑,若轩辕不器头脑发热,自己该如何制止。 然而,轩辕不器可能头脑发热吗?别逗了,他现在是一个人扛起了整个轩辕家的压力。 藏菁长老看着同行三人没有任何反应,任由冯君将一处藏宝收了起来,忍不住又悄悄连线颐玦,“我说,冯山主这心真大啊,那里面应该有比出窍阴魂珠还好的宝物吧?” 这逻辑没问题,若是宝物没有出窍阴魂珠好,他会放弃阴魂珠吗? 其实她想问的是,这位胆子太大了吧,真不怕两名真君杀人夺宝? 颐玦侧头看她一眼,仿佛在看一个智障一般,不过顿了一顿,她还是回了一道神念,“我刚才已经问你了……你只要那个吗?” “不,不是只要那个,”藏菁很干脆地反悔了,“我还要其他的,宝物天成见者有份。” “你可拉倒吧,”颐玦冷冷地回她,“见者有份……那两位都不敢这么说话,你还真敢想。” “啧,”藏菁无奈地咂巴一下嘴巴,其实她也知道,冯君肯定跟那宝藏的主人有关系,只不过……这不是一不小心,没有按捺住贪婪之心吗? 冯君收起了盒子之后,转身看向那个干涸的小湖,“大家小心!” 轩辕不器反应最快,因为已经在莞尔位面见识过一次了,他瞬间就移动到了冯君身边,放出了气势——这当然是保护的意思。 然而千重不知道不是?她见到轩辕不器“出手”了,顿时就放出了威压,直逼对方,“轩辕不器,你给我冷静,要考虑……好吧,你吓了我一跳。” 轩辕不器无奈地翻个白眼,你居然提防的是我,这……这还有道理可讲吗? 就在此刻,那小湖底部一阵剧烈的颤动,一道黑影破土而出,笔直地冲向天空。 “噬灵寻宝蛇!”千重眼睛一亮,威压瞬间就转移了,同时丢出一团纱网,“出窍初期,也算难得了……没有白来一趟,不器你守护好冯山主!” “化蛟了,”轩辕不器看着噬灵寻宝蛇,眼中也是一团火热,对他来说,这是真正的好东西,比出窍阴魂珠强太多了,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比出窍丹也不遑多让。 其实不管轩辕家还是姚家,都不缺能寻宝的灵兽或者妖兽,不过难得的是,这条寻宝蛇居然是出窍初期,那么,它能看上的宝物……差得了吗? 像轩辕不器或者千重这种真君修为,出门基本上不会带寻宝的妖兽,因为它们档次太低。 比如这次对付出窍阴魂,又比如说对待那纯阴湖水,是不是宝物?肯定是宝物,但是分神真君看不上,弯腰去捡还好说,稍微有点麻烦就懒得动手了——划不来的。 可是身边有条出窍期的噬灵寻宝蛇,那就不一样了,它能看上的宝物,基本不会太差,一旦有反应,分神真君起码值得走一趟。 不过话说回来,能让出窍期寻宝蛇有反应的宝物,也不会太多,所以轩辕不器虽然眼热,倒也没兴趣跟千重争抢,他现在最需要的不是寻宝,而是提升轩辕家的断层。 正经是“保护冯君”的任务,他很有兴趣——跟冯山主打好交道,还愁好处吗? 轩辕不器真的太擅长算计了,瞬间就理清了头绪,坚定地保护冯君。 千重虽然拔出了金针,但是释放出的威压,依旧是出窍巅峰——对她来说,这一点并不难做到,难的是在激烈的战斗中不太好控制。 那出窍初期的噬灵寻宝蛇身形顿时减缓,能看到是丈许粗细、二十余丈长的一道黑影,腹下有几个鼓包,正是轩辕不器所说的那样——要化蛟了。 然而,千重那浅蓝色的纱网罩上去之后,竟然直接穿透了寻宝蛇的身体,她的脸色忍不住微微一变,“糟糕,是魂体!” 【看书福利】送你一个现金红包!关注vx公众即可领取! 轩辕不器的眼光微微一眯,也沉声发话,“有主的……这是谁家的?” “拘魂!”千重一抬手,打出一连串的手诀,脸色变得凝重了起来,“好胆,敢偷宝藏!” “击杀了吧,”冯君沉声发话,“此物已经陪着原主陨落,魂体之后成就出窍。” 这当然不是他能看出来的,但是大佬的眼光……他当然不会怀疑。 第两千六百五十四章 蹊跷 在王海峰等人的眼里,这只催肥速生鸡,成长得实在太快了。 第一天是即将嗝屁,第二天就能跟乌鸦呲牙咧嘴了,第三第四天越发健康,等到第五天的时候,嘎子都很吃惊地表示,“这家伙……跟散养的鸡都差不多了啊。” 第六天的时候,这家伙居然飞到了别墅的二楼上,没错,催肥速生鸡居然会飞了。 于是在第七天,它就变成了蘑菇炖小鸡的主要食材——大师觉得,实验已经完成了。 冯君确定,有掺加了灵气的水在,这只鸡就算能飞上天空,也会回来的,可是院子里已经有了一只飞禽,没必要再多一只了。 其次就是,他想知道,这只鸡饮用过灵气水之后,鸡肉里会不会残留一点灵气。 事实证明……几近于无。 这令冯君有些微微的失望,因为他在开发“混元吞天功法”的食谱,没错,就是食谱。 混元吞天号称是“吞天”,所以并不是只吸收灵石的灵气,从理论上讲,这功法虽然最擅长吞吃灵气,但事实上,它可以吞噬一切含有能量的东西。 正是因为有这个特性,冯君才不着急去手机位面挖掘灵石,他希望能在地球位面,比较轻松地找到可以进补的食物。 其实吃饭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虽然地球界等同于末法位面,想要找到一点带有灵气的食物,难度并不比国足夺取世界杯容易多少,但是……不含灵气的食物,也是聊胜于无。 只要吃得足够多! 冯君简单地尝试了一下,他一次性吃掉了十斤大米——这是没加水之前的重量。 必须承认,一边吃饭一边运转“混元吞天功法”,是比较折磨人的,冯君跟大多数人相比,算是比较擅长分心他顾的,可是也有几次差点顾此失彼。 这样吃饭,基本上没什么快乐可言,但是他不能把食物全装进肚子里之后,再运转吞天功法——因为他肚子里根本就装不下多少食物,经不起消耗。 十斤大米,催生出了一点灵气;十斤猪肉,也能催生出一点灵气;二十斤豆腐干,还是能催生出一点灵气。 催生出的灵气,真的很少很少,冯君甚至折算不出,相当于百万分之几的灵石。 不过大致来说,同等重量的情况下,肉类比谷物类能提供更多的灵气。 冯君觉得,自己想要靠吃东西修炼的话,一天怎么也得吃上千斤的肉食,才能堪堪保持一个差强人意的修炼速度。 上千斤的肉食,那是什么概念?一分钟吃一斤肉,一小时也不过才六十斤,十几个小时才吃得完一千斤。 然而,吃得再少,就没多大意义了。 冯君不可能在庄园里这么吃,一旦传出去成什么了? 七天之后,雨过天晴,他驱车离开了洛华庄园,去了郑阳市。 接下来的两天,他分别包了两个日租房,每天采购回去大批的肉食狠吃。 第三天,他觉得自己不能这么干了,索性又回到了桃花谷的别墅。 此刻别墅的门口,已经没了广场舞的人影,门前恢复了往日的冷清。 然后他电话不断地打出去,一个上午,诸多外卖小哥哥送来了将近一千斤的肉食。 物业又被吓到了,上门来问,你这是打算做什么? “我打算开个趴体,”冯君的表情很无辜,“准备点食物,这很正常吧?” 物业不知道他订购了多少食物,只知道订购了很多,叮嘱了两句之后离开了。 冯君在这里狂吃了两天,欣慰地发现,这样吃的话,灵气多少是能增加一些的。 不过第三天,他还是得走了,否则饭量被人看出来,那就麻烦了。 临走之前,他仔细感受一下,这四天没命地狂吃,吃得自己都有点想吐了,可是转化出的灵气,大约也就只够拯救十只鸡的。 有效,但是非常不经济,关键是时间上耽误太久了。 冯君尝试着吃了一节亚灵级别的金藕,感觉灵气要强很多,但是他有点犹豫,该不该吃掉这些天才地宝——真的是有点奢侈。 现在跟着他混的人就很有几个了,将来只会更多。 狂吃了四天,他还是回到了洛华庄园,然后跟徐雷刚打个招呼,希望他能弄点单兵口粮回来——其实他对这个也不报太多的幻想。 正经是他认为,自己有必要好好地学习一些仙人的技法,再回到手机位面的时候,万一遇到别人置疑他的仙家身份,起码能让对方开开眼。 遗憾的是,冯君虽然搜刮了很多书,除了顾家的藏书之外,还有北园伯府的全部藏书,但是里面还真没有几本关于仙术的书,倒是有十来本对仙人的介绍和游记。 他手上真正属于仙家的秘籍,不包括混元吞天功法的话,其实就两本,一本是《小鲲鹏身法》,一本是《基础符箓入门》。 那身法是出尘期才能修炼的,冯君也有越阶修炼的心思,但是尝试了几次,还是颓然放弃了——炼气一层的修为太低了。 所以他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除了琢磨基础符箓,就是在练《玄元刀法》。 是的,玄元刀法,那一套可以以武证道的刀法,冯君此前也没有少琢磨过,但始终不得要领,踏入修仙门槛之后,却发现这刀法其实……并不是那么难练。 基础符箓里,冯君最想学会的,就是《甘霖符》,这符箓催生出的水,可以疗伤也可以种植灵植,最关键的是,这符箓催发的时候,可以自动吸取天地之间的灵气。 末法时代灵气凋敝,这是一定的,但是凋敝并不等于绝迹。 冯君进入炼气期之后,感知能力更强了,他认为地球位面的灵气异常贫瘠,但总还有。 不过符箓又哪里是那么好学的? 冯君尝试了十来天,终于意识到,自己在这方面,实在没有什么天分。 仔细思忖了半天,他还是来到了手机位面,找到了虞长卿,“最近想钻研一下符箓,你能不能帮我买点东西?” 虞长卿讶异地回答,“练符箓可是很烧钱的,前辈你不是灵石不多了吗?而且要去购买的话,以我的修为,也不便携带灵石,除非前辈你跟我同去。” 要是搁在冯君迈入修仙门槛之前,虞长卿邀请他前往的话,他肯定就欣然同意了——修仙的机缘,必须要争取,即便他有可能被人戳穿伪装。 但是现在,他觉得自己完全可以稳一稳再去,没必要那么着急。 练气三层的时候去,总比炼气一层要强一些吧? 所以他稍稍犹豫一下,然后就摇摇头,“那过一段时间再说,对了,你的聚灵阵……能接受什么样级别的修仙者修炼?” “练气中阶者两名,”虞长卿倒是毫不隐瞒,“这是个简易版的,我们师兄弟出门携带……已经足够用了。” 冯君下巴一扬,“我要买的话,你卖吗?灵石不是问题。” 他也真敢说,总共六块半灵石,就说灵石不是问题。 “这个……还真是抱歉了,”虞长卿很歉意地摇摇头,“这就不是我的东西,是师门的公物,还有追索印记,就算卖给您,师门也会追索回去的。” “没搞错吧?”冯君一脸的讶异,“练气中阶的聚灵阵……师门也要追索?” 他这表情,实在有点装过头了,不过虞长卿还真就买账,她不好意思地回答,“只是个印记,可终究是公物,发现遗失的话,肯定要启动追索。” “啧,”冯君轻喟一声,不无遗憾地发话,“主要是有些因果未了……那你有没有些修仙的基础入门功法?” 虞长卿心里就在怀疑,以你的修为,不该看上这么低档的聚灵阵吧?听到他还要基础修仙功法,她心里反而释然了——如果真是为了结一些因果,这么做倒是正常的。 犹豫一下她才回答,“本门功法是不能外泄的,再说了,我也只有五行蜕凡功法。” “五行蜕凡……这个就可以,”冯君笑着发话,“很基础的功法。” 岂止是很基础?基本就是大路货,对资质也没有要求,就像刀法里的《基础刀法》一样。 而且这只是蜕凡期的功法,到了蜕凡大成就没有了,想要进炼气期,跟武修进炼气期一样,要重新选择功法。 正儿八经的修仙者,就没几个人愿意修这功法的,甚至凡俗界一度都流传过这功法,只不过这功法泛滥之后,导致占用资源太多,仙家才明令禁止凡俗间修炼。 但是哪怕在仙家的地盘,也有不少资质不佳的人,是修炼这个功法的——就算二十五岁练气无望,万一哪天发一笔横财,四十岁进入炼气期也行呀。 一旦进入炼气期,多活个三五十年是稳稳的,哪怕从实用的角度上讲,进入炼气期,就可以使用储物袋了呀。 所以这功法,对于修仙者来说连鸡肋都算不上,虞长卿不怕告诉冯君这个。 听到他觉得这功法就行,虞长卿松了一口气,笑着发话,“这个我可以送你,至于你传给了什么人,那是你的事。” 再大路的修仙功法,也是凡俗间禁止的,她不想惹那麻烦,索性直接把功法送人。 第两千六百五十五章 调查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其实冯君出声的时候,来人距离此地已经不远了,也就十来万里。 别说两名真君,就连颐玦和藏菁,神念笼罩范围也远不止这一点。 只是此地阴域尚在,严重地影响了神念的感知距离,若是倾力而为,这四位也能做得到,但是别人都没有那么做,自家怎么好意思? 下一刻,藏菁真仙轻咦了一声,“阴域……在消散?” 两位真君看她一眼,没有说话,颐玦却是表示,“秘藏已去,阴源自然就不存在了。” 这也是她已经有过莞尔位面的经历,思索之后得出的结论。 “秘藏……”藏菁长老轻声地咀嚼这两个字,悄悄地瞥一眼冯君,却是不敢出声发问,只是心里暗暗地决定,冰原板块那里,回去之后肯定要调整一下防护手段。 来人是乘坐飞舟过来的,元婴级别的飞舟,十来万里连一个小时都用不到。 不过没等这艘飞舟赶到,又有两艘飞舟,从不同方向赶来。 第一艘飞舟停在阴域范围外三千里远的地方,然后下来了四个元婴和七八个金丹,看着前方眼睛发直,“这是……阴域在消散?” 有人就心急火燎地想进入,但是马上有人拦住了,“稍等,肯定还有别人来,咱们就这么进去,如果有什么事情发生,咱们说不清楚。” 未几,那两艘飞舟也到了,上面陆续下来了元婴和金丹,倒是不见出窍真尊。 藏菁长老的眼睛有点发直,“那是……怒目师兄?” 【收集免费好书】关注vx推荐你喜欢的小说领现金红包! “那应该就是你玄水制式的飞舟吧?”颐玦悠悠地发话,“这里的下派叫什么?” “叫无极派,”轩辕不器抢答了,宗派修者出纰漏,他是很乐意旁观的。 三艘飞舟上的人汇合了,几名元婴高阶已经发现了不妥,“里面有人,修为不低。” 不是他们的感知能力差,而是里面这几位隐藏气息的能力,都是一等一的,冯君的气息有千重帮着遮蔽,其他最差都是元婴九层。 来人最终还是闯了进来,见到这几位之后,直接傻眼了。 藏菁长老口中的“怒目师兄”,是个元婴八层的修者。 此人并不是玄水门的修者,而是出身于白炁无极派的弟子,当初凝婴之后没有选择飞升,而是继续在本地修行,等到了元婴四层,才自主进入了天琴上界。 他在天琴待的时间也不短,不过前文说过,白炁界跟天琴的规则有些不同,入了上界之后,他的修行速度明显减慢。 然而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就算当初他选择直接飞升,依旧要面临类似的问题。 所以他才会在白炁界顺风顺水地修炼到元婴中阶,符合正常的跨界规则之后,再进入上界,这叫磨刀不误砍柴工,否则他元婴初阶的修炼都不会很顺利。 至于说元婴中阶之后修炼速度减慢,那依旧是无解,除非他不打算出窍了,这个问题早晚要面对,按照惯例分析,正经是元婴中阶去上界,是比较合理的选择。 要不说修仙界有时候要看出身,真的并不是虚言,在下界修炼的人,要面临种种不便,就连昆浩也不例外——不过昆浩的规则差异不大,元婴基本上能强制飞升,相对还比较友善。 这些都是题外话,怒目真仙在天琴待的时间不短,因为修行进度慢,努力也解决不了问题,他经常会在玄水门内外转悠——正经是这种交互性的磨合,更有利于他融入天琴规则。 正是因为如此,不但藏菁认识他,连颐玦这宅女都认识他。 藏菁对他很客气,哪怕修为反超了他之后,依旧称他为师兄,同样的,怒目真仙虽然脾气不是很好,却非常买她的帐。 他见到对方之后,愣了一愣才发话,“藏菁师妹,还有……颐玦仙子,发生什么事了?” 藏菁苦笑一声,“怒目师兄你先别说话,听我说……跟我同行的,还有两位修为高深的前辈,我下面要问的问题,非常重要,你明白了吗?” “前辈……修为高深?”怒目真仙眼睛很圆,眉毛短而且是竖着的,一看就不好惹,但是他的情商不差,看一眼千重和轩辕不器,心里就明白了,这是真前辈,不是靠资历算的。 所以他点点头,“明白了,藏菁师妹,我一向信得过你。” 他旁边的七八名元婴见状,虽然有很多的话要问,譬如说元婴期的阴魂都到哪里去了,但是怒目真仙在他们一行人里,算是非常难惹的,他都这么表态,大家最终都选择了克制。 藏菁真仙指一指脚下,“此地是什么场所?阴域怎么形成的?还有……这是谁的地盘?” 怒目真仙闻言有点无奈,他强压着怒火表示,“藏菁师妹,相关消息我在玄水门书阁里都留下了,还有不少前辈也有记录,你一点都没有关注过吗?” “我关注过,”藏菁见他毛了,直接丢出了王炸,“不过我还是想弄明白,谁在这里供奉出了出窍期的魂体……使用什么手段供奉的?” “果然有出窍期的阴魂?”有人惊呼了起来,此处有出窍期的阴魂,是早就有传说的。 “有人供奉魂体?”这是比较敏感的人,闻言脸色都变了,“供奉”二字很不得了。 怒目真仙闻言也脸色大变,他的性子比较粗拉,但是藏菁长老当众公然质问,他自然想得到问题的严重性,所以他也听清了问题,“藏菁师妹,供奉的是魂体,而不是阴魂?” 粗听起来,魂体应该和阴魂差不多,但是较真的话,魂体包括了阴魂但不止是阴魂,自然产生的魂体叫阴魂,而生物的载体丧失之后遗留的精神,应该叫做魂体。 也就是说,阴魂大佬严格来讲,应该被称为魂体大佬,只不过以前没有必要仔细计较,作者就偷懒了,反正这并不重要,但是眼下藏菁要细究,那这就是很大的问题。 “怒目师兄,是我在问你!”藏菁长老脸色一沉,不怒而威地发话,这种大是大非面前,她没办法留手的,“供奉阴魂……阴魂是可能供奉的吗?你只须老实回答我就好。” 自然产生的阴魂,其实也不是不能供奉,但那就真正涉及到香火成神道了。 你以什么名义问我!怒目真仙心里的火腾地就冒了起来,他的脾气是真的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藏菁这师妹一点都不给他留面子,让他情何以堪? 不过关键时刻,他还是控制住了,撇开两人的交情不提,藏菁是玄水上门的长老,不要说修为,只凭这个职位,她就有资格盘问。 所以他耐着性子回答,“我并不知道有人供奉魂体,至于说此地,那是几千年前逐渐形成的阴域,形成经过不可考,目前归秦家、杜家共同看管,无极派负有监督之责……” “出窍期的魂体,我没听说过,派里长老曾经表示,有极大可能存在一只出窍阴魂。” 他将所有重点都回答了,但是因为心里有气,他只是针对性回答,没有任何详细说明。 “一只出窍阴魂?呵呵,”藏菁长老冷笑一声,她其实很恼火怒目师兄的态度,心说我一开始就把重要性给你讲明白了,你心里就不能有点数吗? 但是没办法,这位是她名义上师兄,她就算心里再气恼,也不能看着他自讨苦吃,所以听起来是冷笑,却还是要暗示一下,“这里有两只出窍期阴魂……你明白了吗?” 两只出窍期阴魂?怒目真仙的怒火上,顿时被重重地泼了一盆冰水——还是绝对深寒的那种,他下意识地扫一眼那两个元婴中阶,思索一下才回答,“我不知道有两只出窍阴魂。” 说什么脾气暴躁,那纯粹是扯淡,活到他这个岁数,再暴躁的脾气也被掰过来了——掰不过来的就铁定挂了,说到底,实力才最能震慑人。 “你不知道很正常,这是实力的问题,”藏菁长老一本正经地发话,她不怕怒目师兄记恨自己,等真相大白,他当然会明白她的良苦用心,“我说的魂体……是第三只出窍的!” 在场的元婴真仙和个别金丹真人,有一个算一个,闻言都是齐齐倒吸一口凉气,“这么小的一片地方,竟然有三只出窍阴魂?” 就算再愚钝的人,也知道这里出问题了,也明白怒目真仙的师妹,为何是这种态度了。 众目睽睽之下,一名元婴八层走了出来,冲着藏菁一拱手,硬着头皮发话,“在下杜家家主杜无翰,见过玄水上门藏菁仙子,杜家和秦家轮流看护此地,这十年是由杜家负责。” 顿了一顿,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发话,“杜无翰愿以阖族老幼的性命担保,从未供奉过任何魂体或者阴魂,请仙子明察。” 对一个家族来说,这种承诺不但太重,也相当地丢人,然而杜无翰不在乎这些,因为他太明白了,能解决掉三只出窍阴魂的存在,绝对是杜家扛不住的。 别说杜家了,小界家族也未必能扛得住。 更何况,藏菁是正儿八经的玄水门下,背靠七上门。 第两千六百五十六章 首重人品 大数据修仙正文卷第两千六百五十六章首重人品杜家表完态,就该轮到秦家了,秦家来的不是家主,而是一个元婴七层的长老秦无敌。 秦无敌却没有杜无翰那么小心翼翼,虽然他也很正式地见过了藏菁真仙,却是非常不见外地提出了一个问题,“敢问藏菁长老,那三只出窍阴魂何在?那些元婴阴魂呢?” 藏菁的脸瞬间就拉了下来,“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确定我是长老,但这么没规矩……” “藏菁师妹,”怒目真仙赶忙出声发话,“师妹饶我这一次,秦家先祖曾是无极派长老,为下派立下了赫赫功勋,现在秦家也多有子弟,在无极别院修行。” “无极下派也有别院?倒是好生生发了,”藏菁有一点微微的愕然,此前她曾经说过,从来没有来过白炁界,也就是最近才跟着冯君来了两趟,所以不知道详情并不奇怪。 考虑到对方基本上算是无极派的附属家族,而不是真正的家族势力,藏菁也愿意网开一面,原谅对方的冒犯,“没有下一次了啊,两名真君当面……三只出窍小丑算得了什么?” 你们都擦亮眼睛、竖起耳朵,旁边两个是分神真君!真以为是我要为难你们? 在场的人闻言,脸色是齐齐一片刷白,虽然他们真不敢冒犯分神真君,但是实在忍不住,全部看向了千重和轩辕不器。 轩辕不器不愧是老大的做派,摸出一颗阴魂珠来抛一抛,然后很随意地发话,“这是出窍阴魂珠,藏菁小友……赶紧说正事。” 藏菁真仙看向秦无敌,淡淡地发话,“秦长老,你可以起誓了,或者就说一说……秦家如何供奉魂体的。” 秦长老怔了一怔,然后才缓缓发话,眼神也有点茫然,“供奉魂体……秦家真的没有那么做,不过万余年前,秦家老祖秦无炁陨落在万余里开外,我们持续祭祀了三千年。” “秦无炁就是无极派的长老,”怒目真仙忍不住插句嘴,虽然这么做的风险很大,但是……藏菁终究是玄水门的长老,多少有点面子的吧?“元婴巅峰,陨落于天魔入侵。” “你跟我说这个做什么?”藏菁有点不高兴,不过下一刻,她又是微微一皱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这就是我秦家的供奉了,”秦无敌一摊双手,很坦然地承认,“万里之遥,对出窍期……其实对元婴期来说,也不算多少距离,所以我肯定要讲明白。” 藏菁的眉头皱一皱,“你家祭祀用的是什么?” “白炁界的惯例,六牲起……无炁老祖元婴巅峰,”秦无敌硬着头皮回答,“其时秦家萎靡不振,所以我们用的是七七四十九牲,最少是灵兽以上,一年供奉十五次。” 这时候不得不感叹一句,祭拜祖先,秦家真的是用心的。 但这也并不是偶然现象,有些有条件的家族,祭祀祖先更夸张,别说七七四十九牲,九十九牲祭祀的也不罕见,曾经还有人办过九百九十九牲的活祭。 而秦家也有这么做的动机,元婴巅峰的老祖挂了,家族一蹶不振,祭祀规模大很正常。 藏菁真仙闻言,又是皱一皱眉发问,“活祭?” “活祭,”秦无敌点点头,毫不犹豫地回答,“反正祭祀活动之后,还可以拿回来吃,沾一沾老祖的气运……主要那时候挺困顿,自然不能浪费。” 天琴主位面下面有诸多小界,除了天道规则有细微差异之外,风俗也各有不同,在有的小界里,祭祖的祭品绝对不能食用,而有的小界里,祭祖的祭品必须食用。 但是白炁界跟大多数小界一样,没有那么极端,祭祖的祭品能不吃是最好的,吃了也无所谓——多少有点丢人,所以秦无敌解释一下……那时候有点困顿。 也正是因为如此,能解释他们为什么可以持续祭祀三千年……反正就是选个地方集中杀灵兽,祭祀完了带回去吃。 破案了!藏菁也清楚了,每年祭祀十五次,持续祭祀了三千年,供奉出一个出窍的魂体还真的有可能,最难得的是,不是人族精血供奉的。 不过她还是要问一句,“无炁前辈……可是有什么兽宠?” 秦无敌想了好一阵,然后摇摇头,迟疑地表示,“家族记录里……没有!” “问题不是你这么问的,”轩辕不器忍受不住了,他出声发话,“我们杀死的魂体,是一条出窍的噬灵寻宝蛇……有记忆吗?” “这就没错了!”秦无敌一拍大腿,“无恙老祖身边,确实有一条元婴期的噬灵寻宝蛇魂体,不过,我们一直以为它也陨落了。” 冯君等人闻言,面面相觑,原来是这么档子事儿。 “破案了啊,”怒目真仙闻言也长出一口气,两名真君坐镇,要查出某些不合理的东西,给人的压力实在太大了,而且他也想象得到,问题的根源在哪里,“还好不是人族精血。” 拿人族精血供奉异兽或者魂体的话,那是邪修行为,肯定要查,谁拦着都不顶用。 这时有人轻咳一声,却是一名无极派的元婴初阶,他看着杜无翰,若有所思地发话,“两位真君、藏菁长老、颐玦仙子……您几位能推演出,这阴域是如何形成的吗?” “你的秘藏,”冯君用神念勾连大佬,“前辈,你说你办的都是些什么事吧。” “关我屁事,”大佬的嘴就是属鸭子的,“那时我怎么能想到,万里之外还有一条魂体?” 冯君一行人也不做声,大家其实都猜到了,是那个秘藏把噬灵寻宝蛇勾过来的,虽然已经是魂体了,但是寻宝是它的天性,这实在太好理解了。 不过大家没办法说这事儿,等了一等之后,发誓不泄露秘密的藏菁硬着头皮发话了,“我们有没有推演出来,你们不要问,这位师弟……你似乎有自己的见解?” “首先发现阴域的是杜家,”元婴初阶指一指杜无翰一群人,正色发话,“阴域可以适度地历练修者,他们一度据为己有了,这里面也许有内情。” “你放……你不要血口喷人,”杜无翰闻言大怒,但是考虑到藏菁一方除了三个没暴露身份的,剩下两个都是宗门修者,他硬生生地忍住了脏话。 “杜家子弟发现的机缘,凭什么不能据为己有?到最后,秦家不还是硬插了一杠子?” “我是就事论事,”元婴初阶直视着对方,“你杜家霸占阴域数百年,若不是秦家祖地曾经位于此附近,你们会让吗?有这几百年时间……什么手尾也收拾干净了!” 杜无翰闻言大怒,转头看向藏菁长老,“藏菁仙子,若是你任由下派弟子血口喷人,我杜家可也要请人来主持公道了!” 他想得很明白,藏菁是上门长老又如何?玄水门绝对不可能一次性出两个真君来白炁界——两个真尊都不可能,也就是说……现场起码有一个真君不是出身玄水门。 他相信,真君还是有自己的体面的,有些事情就算会悄悄地做,也不会大明大方地说。 “哦?”轩辕不器来了兴致,“这位小友,你打算找什么人来主持公道?” “启禀真君,我无意挑拨家族和宗门修者搞对立,”杜无翰一摊双手,先声明一下自己的原则,“但我杜家也是秘境家族一份子,轩辕家、姬家、洛家……那都是有真君的。” 轩辕不器笑一笑,不做声了。 “这位无极派师弟,”藏菁真仙轻咳一声,“有证据你就拿证据,没有证据不要乱讲,宗门修者和家族修者,都是天琴的修者……你要对自己的言行负责!” 元婴初阶愣了一愣,咬牙切齿地发话,“阴域里可能有斩获,但也死了不少人,我师姐就陨落其中……杜家子弟陨落得却是不多。” “啧,”颐玦轻叹一声,“怪不得阴域的阴气这么重,原来是有积累的。” 杜无翰却是大怒,“我家子弟知道分寸,恪守家规,所以死的人少……你居然怪我们?” 那元婴初阶抬眼望天,也不回答,一副怒气难消的模样。 “怒目师兄,”藏菁长老抬手指一指怒目真仙,“你们无极下派培养出的子弟,不太像话……你回头惩戒一下,玄水门培养弟子,首重人品!” “首重人品……这是何意?”怒目真仙愕然地看着她,“这位师弟只是有些郁结在心,不用理会就好了吧?” “我也有些郁结在心,”轩辕不器冷笑一声,蓦地放出了气势,“那我揍你一顿,你甘心不甘心?” 怒目真仙越发地愕然了,顿了一顿,才壮起胆子发话,“前辈是……家族真君?” “所以你也就是这点境界了,”轩辕不器冷哼一声,“坐看门下弟子欺凌他人,怪不得两千好几百岁了,才是个元婴八层!” 怒目真仙气得好悬一口血喷出去,杜无翰却是大喜,抬手一拱,毕恭毕敬地发话,“多谢前辈主持公道,不知大君可否赐下尊号,杜家子弟日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不用你赴汤蹈火,”轩辕不器淡淡地看他一眼,“我本不欲多事,不过你既然第一个记得的是轩辕家,我也不能坐看你被人欺负。” 第两千六百五十七章 我也有技术 大数据修仙正文卷第两千六百五十七章我也有技术不得不承认,轩辕不器这话,真的是哔格满满,亮了自家的名号,又解释了出头的原因。 杜无翰当然要领情,于是深施一礼,“感谢轩辕大君主持公道,还请大君明察……杜家在阴域一事上,并无半点虚言。” “嗯,”轩辕不器轻哼一声,竟然直接没了下文。 怒目真仙却是气得好悬炸了肺,不是因为轩辕家的真君小看他,而是对方说出了事实。 他是不是格局不够,这个不好说,但真的是两千多岁了,才元婴八层。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要不是真的打不过,他就想玩命了。 可就这他也咽不下这口气,不敢怼轩辕家的真君,可是他有师妹不是? 反正只为了维护无极派的面子,他也不能善罢甘休,“藏菁师妹,阴域的形成煞是可疑。” 虽然脾气不好,但是他不上头,不针对真君,直接说杜家的小话。 “怒目师兄,”藏菁真仙很无语地看着他,“你是我师兄,冒犯的话我不想说,请你不要只想着把宗门和家族分开……主位面同时征战好几个位面,两家分不开的,都是天琴修者。” 怒目真仙被说得有点讪讪,“藏菁长老,我并没有那个意思。” 他已经主动把“师妹”替换成了“长老”,但是藏菁真仙脸一沉,“怒目师兄,若是轩辕大君要较真的话,那条噬灵寻宝蛇出自无极派前人,他可不可以镇押整个无极派?” “镇押整个无极派……”怒目真仙忍不住重复了一遍,又翻个白眼。 “你若是不以为意,我会请瀚海大尊来跟你解释,”藏菁的脸色越发地铁青了,“我同行的几位道友……都认识瀚海大尊。” “师妹,是我的不是,”怒目真仙真不敢硬撑着了,背靠玄水门,他面对外面的真君,还能存着侥幸心理,但是本门的瀚海大尊,他是绝对不敢忽视。 瀚海大尊其实非常护短,才一出关,听说冯君在本门的地盘上被偷袭,直接就杀上了万幻门,但是同时,玄水弟子有不合适的行为被他发现,惩戒也相当地严。 藏菁真仙其实很清楚瀚海真尊的行事风格,本门弟子欺压家族修者,那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是被冯君或者轩辕不器抓了典型的话,他为了自己的面子,惩戒起来绝不会手软。 怒目真仙对瀚海真尊的脾气了解得不多,但是他知道瀚海是个狠人就够了,“你说的情况,我回去一定仔细内省,还是不要跟瀚海……师叔讲了。” 其实瀚海的年纪比他小了一半,他也一直倔强着不愿意尊称对方,天琴并不强调修为高的人辈分就该高——一如团团真人和无秀真仙,但是这一刻,他要借此来证明服软了。 “唉,”藏菁摇摇头,不再跟他说话,而是侧头看向冯君,“冯山主,还有事吗?” 冯君看一眼千重,“前辈手里的魂液,洗练一下吧,带着不好赶路。” “魂液?”后面赶来的修者闻言,齐齐看向那个晶莹透明的球体,他们好奇好久了,但是一直没机会……后来是没胆子问。 “噬灵寻宝蛇的魂液,”藏菁淡淡地发话,这种宝物按说不该声张,但是两名真君获得这些东西,谁又敢来抢?“你们没事的话,就离开吧。” 众人皆是沉默不语,不知道是不是害怕不敬,反正没有人率先离开。 倒是杜无翰沉吟一下,冲着轩辕不器一拱手,恭敬地发问,“敢问大尊,这阴域以后?” 轩辕不器不做声,冯君见状出声,“阴域以后没了,噬灵寻宝蛇消散,它也就消散了。” 秦无敌听到这话,老大的不舒服了,你这不是把屎盆子全扣到了秦家了?虽然对方跟真君们在一起,但终归不过是个金丹中阶,他不服气地发问,“敢问小友怎么称呼?” “我……”冯君有点无奈,合着在你们眼里,只有我是软柿子?“昆浩界白砾滩冯君,要不要我带你去认个门?” “冯山主你说什么呢,”藏菁真仙赶忙出声打岔,然后看一眼秦无敌,“他跟真君交好,瀚海大尊称为小友,五十岁不到的金丹中阶……秦长老问他的名字做什么?” “咝,”秦无敌闻言,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脸色也变得煞白,藏菁长老介绍了此人三句,每一句都是令人胆战心惊——根本是他招惹不起的存在。 他抬手拱了一拱,“唐突了,我不忿冯山主将阴域罪名归咎先祖,是我的不是。” 他这态度真的太诚恳了,而且为先祖正名,这是价值观正确,冯君也不好说什么。 倒是杜无翰冷笑一声,上前一拱手,“原来是以推演闻名的昆浩冯山主……真是少年英才前途无量,见面胜似闻名,多谢冯山主帮着说了公道话,杜家日后自有回报。” 秘境家族里,消息传递得还是相对快的,毕竟家族修者之间联姻者极多,这种消息也不值得封锁,正经是宗门之间隔阂更多一点,而且宗门修者更傲气。 冯君也抬手拱一拱,正色发话,“无翰真仙客气了,我的推演水平不算强,旁边的颐玦仙子,就强过我百倍。” 他可不是轩辕不器,不器真君不理人,那是身份在那里摆着,至于他冯某人……懂得一点谦让不好吗? 颐玦白了他一眼,冷冷地发话,“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才金丹初阶,推演更是不如。” 杜无翰还有心说点什么,却发现再说也是尴尬,唯一说得上话的冯君,身份也微妙得很,于是举起手来,左右作了一个罗圈揖,一言不发地走人了。 他一退,无极派的怒目真仙也作了一个罗圈揖,转身走人,身后的无极派弟子纷纷跟上。 秦无敌一行人是最后离开的,神情有些恍惚,显然还没有接受今天的变化。 轩辕不器则是接过千重手里的魂液,开始了洗练,明明是晶莹透明的圆球,居然冒出了一缕缕灰黑色的烟雾,扭动的烟雾仿佛有生命一般,内里隐约还传来了一些哀嚎。 “怨气不算太重,”阴魂大佬慢吞吞地点评,“今天这事情的变化,颇出乎我的意料,感觉也是挺开眼的。” “都在你的算计内呢,”冯君调侃它,“我有点担心,下一个秘藏等待咱们的会是什么?” “我感觉自己最近在走背字运,”阴魂大佬说起这个来,也是满腔的无奈,“要不咱们等上几年,没准能换换手气?” “等几年倒是没关系,”冯君轻描淡写地表示,“但是有些秘藏,可能会被人收走。” “那我无所谓的,”大佬比他还沉得住气,“够用就行了,多了还不是便宜你?” 冯君摸出一根烟来点燃,抽了两口才发问,“如果不够用了呢?” 大佬默然,好半天才不服气地表示,“明明我比你富有,为什么你比我还沉得住气?” “因为我有技术傍身,”冯君有恃无恐地回答,“而你的秘藏,被人偷一处就少一处……我估计这一份秘藏,也有不少泄露,否则不至于培养出来出窍期的魂体。” 轩辕不器认为,出窍魂体是被人供奉出来的,但是冯君可不会这么认为,他知道大佬的秘藏中好东西有多少——起码他不认为那是唯一的原因,此前不过不合适这么说罢了。 无独有偶,大佬也是这么认为的,它郁闷地叹口气,“唉,估计损失又不小,可惜刚才当着大家,不方便一一盘点。” 没错,冯君收秘藏的时候,动作都异常地迅速,连盘点都顾不上,虽然同行者都是知根知底的可靠人,但是……何必轻易考验人心呢? 不过这一次,他倒是匆忙地检查了一点,“只有一颗出窍丹……有点少。” “极灵也少,才五块,”大佬也百忙之中观察了一下,不无遗憾地表示。 但是下一刻,它又兴奋了起来,“不过我也不是坐吃山空,我发现了,我也有技术傍身……别的不说,我懂得上古秘术,就像方才传你的小术。” 它越说越兴奋,“他们都愿意花灵石买的,对吧?只要你努力经营,认真地谈价钱,咱们还是能收获很多灵石的……一定要极灵交易,你说呢?” 冯君顿时默然,好半天才发问,“可是你不是一直担心,被别人发现根脚吗?懂得上古秘术的人真的很少很少,我不断地拿出上古秘术来,会不会引来你的仇家?” “亏你还好意思说,”大佬居然有点脾气了,它振振有词地表示,“说到底还是你弱小,当初的你,连四派五台都不敢招惹吧?万一人家有点怀疑,找上门来,你扛得住吗?” “现在的你当然就不同了,与真君为伴,摇真尊助阵,元婴都要看你的脸色行事……虽然你的修为依旧很垃圾,但是别人可能因为一些上古秘术,就来为难你吗?” “并不是我胆小,而是以前的你,实在太不中用啊~” 大佬绝对不会在自己身上找原因,语言也有点刻薄,不过冯君并没有计较,反而是沉思了起来:难道……这才是阴魂大佬的正确打开方式? 第两千六百五十八章 大佬的正确打开方式 大数据修仙正文卷第两千六百五十八章大佬的正确打开方式冯君在近些时候,真的很少关注到大佬了,因为它说了,他的修为不足以去挖掘秘藏。 与此同时,他跟守护者走得越来越近,获得了不少帮助,再然后又有镜灵出现。 再加上虫族世界那摊子事情,以及时不时要关注一下虚空,白砾滩本部和地球界也要经营……如果是一本的话,大佬沦落到连配角都不是的位置了。 有点遗憾的是,不管是守护者还是镜灵,虽然修为都……曾经的修为都很强,但是它们都是穷光蛋,只能通过仅剩的修为,给他力所能及的帮助。 守护者还好一些,能给他一点保命的东西,也很关注他的安危,但是镜灵基本上就是靠气势吓唬人了,却还是穷横穷横的,时不时要作威作福一下。 最近大佬出镜较多,可依旧是“人傻钱多”那种感觉,仿佛就是个钱袋子了——最多再加一个话痨,至于修为嘛……虽然曾经还不差,但是现在就不要说了,更别说保护他了。 直到大佬说出这番话,冯君才猛地发现:原来大佬应该使用这种打开方式! 大佬的财富当然很丰富,那些秘藏非常令人动心,可是现在算上它所拥有的上古知识和秘术,那就能带来另一种收获——安全感。 此前大佬从来没有给冯君提供过太多的安全感,了不得就是预个警什么的,最狠的一次,也不过是悄咪咪地算计了红木精,还有其他的吗?那是真没有了。 但是现在它的上古秘术可以变现了,有这根胡萝卜吊着,不知道多少强者会跟着走。 上古秘术很可能是鸡肋?确实是这样,不是所有的上古秘术都那么好用,之所以流传不下来的原因,极有可能就是因为实用性不强。 但是冯君不怕,他认为自己有能力开发出上古秘术的其他用途——一如今天的小术。 这倒不是说,他怀疑修者们的智商不够,想不到开发新用途,那些小看别人智商的人,基本上都路死沟埋了,尊重别人才是尊重自己。 他的底气在于,自己是来自一个信息爆炸的社会,能接触到的各种信息太多了,千奇百怪的脑洞不知道见过多少,这些消息量和各种叛经离道的想法,不是一般大能可以具备的。 尤其是修者的社会里,非常注意信息隔离,交流也都是点到为止。 那么,就算再聪明的大能,见识过的事情再多,活得再久,能比他更轻松地开发出秘术的新用途吗?不谦虚地说……他认为不太可能。 当然,现在才找到大佬的正确打开方式,主要还是他自己的原因。 这一点大佬说得确实没错——以前的他真的太弱了,就算开发出这方面的能力,也保不住成果,不但会害了自己,还会给大佬带去不必要的麻烦。 不过现在好了,他终于立起来了,这些方面的操作,也就可以大明大方地进行了。 其实有一点,他还是有些在意:以前不光他弱,大佬也弱,曾经是当着颐玦都不敢发散出神念,现在倒好,敢在分神真君的灵气罩上动手脚了。 但是这种事,他心里明白就好了,说出来的话,显得自己小气不说,大佬也不会开心。 损人又不利己的事情,何必去做呢? 他就这么盘算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猛地听到轩辕不器长出一口气,“好了。” 冯君抬眼望去,那四五个立方的球体,少了差不多一个立方左右,液体团晶莹依旧,但是透明度反而是降低了一些,内里隐隐有些发白。 倒是千重感叹了一句,“不器真君这洗练的手段,果然高明!” “幸不辱命,”轩辕不器脸上也露出一分得色来,然后一抖手,那一大团瞬间就分成了五个均匀的小团,“见者有份,不要客气……我可比某人大方多了。” “是说我吗?”冯君笑吟吟地发话,一边取出一个小瓶子,收起了那一团魂液,一边跟大君斗嘴,“我没记错的话,主要战力是千重前辈吧……雷珠也是她的。” “那雷珠里的雷电,是可以温养的,又不是一次性物品,”轩辕不器不以为意地回答,“你们啊……一个比一个会算计。” “咦,你居然好意思说这话?”不等冯君发作,千重就先恼了,“既然魂液已经送人了,那也就算了,冯山主,下一次任务谁先?” “当然是千重前辈了,”冯君对千重的印象并不是特别地好,尤其是她喜欢窥人阴私的行径,其实有点犯忌,但是这时候,他必须无理由地支持她,“跟您打交道,我比较省心。” “好了,当我没说,”轩辕不器最擅长的就是能伸能缩,当有外人在场的时候,他为了维护家族荣誉,有装哔的刚需,但是没外人的话,面子掉到脚面上也无所谓。 所以他果断地转移话题,“时间也不早了,咱们回白砾滩慢慢聊,成不?” 其实大家都想离开了,辛苦一趟就该走了,白炁界的规则,对于外来的修者也不是太友好,不过藏菁长老忍不住出声发话,“能先送我回冰原……” 话说到一半,颐玦就狠狠地拽了她一把,“先去白砾滩吧,那里有好玩的东西。” 我刚从虫族世界回来,还没怎么休整呢,藏菁很想说这么一句,不过很显然,颐玦身为她的闺蜜,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拽她一把,于是她点点头,“好吧,听说新出了有趣的法宝。” 下一刻,大家就回了昆浩,而此刻正是白砾滩的上午,冯君吩众人各行其是,自己则是进入了庄园,直接选择了闭关。 “来这里做什么?”藏菁跟自己的闺蜜低声抱怨,“就算你想帮他,我起码要再休整半个月,才能完全恢复。” 她在虫族世界确实没怎么受伤,但是鏖战了三年多,回复灵气的条件也不是很好,那么回了天琴之后,选择合适的地方闭关个把月……这应该很正常吧? 然而颐玦还真不喜欢不惯人毛病,所以她很干脆的表示,“你要离开很简单,我可以让冯君专程送你一下……不过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这个“你确定”的说法很有问题,藏菁长老感觉到了熟悉的味道,于是点点头,“好吧,我就在这里休整,那个元婴洞府我能用吧?” 白砾滩的地脉成型,预设了三个元婴洞府,二十多个金丹洞府,不过就算是经过千重的调整,三个元婴洞府也不合适同时开启——那样肯定要关闭一些金丹洞府,否则灵气不够用。 考虑到偶尔还会有出尘巅峰结丹,元婴洞府一般是只开启一个,所以要排队,偶尔开启两个——这就是藏菁争取的名额。 “问题不大,”颐玦现在对白砾滩的情况相当了解,倒不是能替冯君做主,而是她知道此处的资源,具体匹配成什么样了,帮好友争取个洞府不在话下。 其实这里的元婴洞府,最多只能提供元婴初阶修炼,不能帮助藏菁将状态恢复到最好,不过这种稍微低级的灵气对休整身体也有好处,那就是虽然恢复慢,但是扎实没有隐患。 然而颐玦并不着急帮她安排洞府,反而是建议她先去看一看虚拟对战系统。 目前白砾滩还有两套系统在测试,一套是冯君最初搞出来的试验版,另一套则是轩辕家的第二件法宝,这套法宝已经相对成熟了,不过轩辕家想测试一段时间再带回去。 藏菁长老对这法宝其实也挺感兴趣,反正调养身体也不急在一时,何妨先去看一看? 正经是有颐玦陪着,不管是白砾滩的人,还是轩辕不器,都不好意思强行阻拦他们查看一些战斗影像——当然,一些非常私密的场景,轩辕家还是会拒绝。 然而就算这样,也比藏菁自己去查看强得多——她单独去,就根本没人买账。 正经是在她围观的过程中,又有几名玄水门弟子凑了过来,希望长老带着同门开开眼。 颐玦很干脆地拒绝了,藏菁长老的面子够大,你们还差一点,结果那些弟子又问,下一套法宝什么时候开始炼制? 下一套法宝按说就是归灵植道了,不过颐玦心里有数,自己打算让宗门支付极灵,稍微勉强一点的话,冯君就不收钱了,所以她想等到法宝炼制好,拿回灵植道报销。 这种情况下,她当然不好意思催冯君,事实上她也清楚,他对那镜灵似乎不太感冒。 其实镜灵最近也挺着急,虽然收取了一些极灵,但是它要做的事情很多,比守护者那厮复杂多了,而且它不像守护者,是看着冯君一步一步成长起来的,耐心也就有限。 说来也有意思,在火星上孤独地待了几千年,它能忍受住寂寞,现在有了盼头,它反倒是心急火燎,按捺不住了。 不过冯君这一次是真的打算吊一吊它的胃口,所以回来之后根本就不去洛华,也不让人把它从地球界带过来。 镜灵实在按捺不住了,直接暴露出了自己的意念,通知张采歆——这是洛华第二人来的,“你现在带我去昆浩走一趟!” 第两千六百五十九章 有人急了 大数据修仙正文卷第两千六百五十九章有人急了其实张采歆是知道镜灵的存在的,不过冯君一直不让他们接触,她也就假装不知道。 这次镜灵主动沟通,张采歆也没有退缩,对方的气息确实恐怖,但是她很清楚,自己跟谁是一伙的,“我不可能直接带你过去,得先请示老大。” 有意思的是,镜灵反而没有什么兴趣逼迫她——说到底,它也有属于自己的骄傲,怼对方的老大是天经地义,至于这些小修者……欺负起来也没啥成就感。 所以它表示,“告诉他我很着急,资源快不够用了。” 守护者在遥远的拉善盟上空冷冷地观察着,没有任何的反应。 张采歆去了一趟对面,很快就回来了,表情有点怪异,“他说要冲阶了,目前顾不上。” “太过分了吧?”镜灵闻言大怒,“一晋阶起码不得好几个月,我哪里支持得了那么久?” 这一刻,它是真的着急了,在它的认知里,金丹五层晋阶六层虽然只是一小阶,但是没有几个月时间,根本做不到,真要遇上瓶颈了,持续几年都有可能。 它现在对极灵的消耗,其实已经维持在一个比较低的标准了——虽然它对冯君催得很急,但是毕竟也拥有漫长的生命,当然知道要储备一些资源应对不测。 然而,就算它降低了消耗,撑几个月也有点吃不消,万一再出点意外什么的,那就糟了。 虽然说起来哪怕是最糟的结果,也比它遇到冯君的时候强,可是前期的很多投入可能打了水漂,谁不心疼? 张采歆并不明白老大和镜灵是怎么沟通的,不过她隐约能感觉到,这位跟老大相处得不是特别融洽,所以她想一想之后表示,“也许要不了那么久,老大晋阶比较快。” “我知道他晋阶快,”镜灵越发地急躁了,它不知道冯君修的是混元吞天功法,不过五十岁不到的金丹五层,晋阶确实不慢,“要他再给我送点资源过来,否则后果自负!” 别看它暴躁,该谨慎的时候还是挺谨慎,就算面对洛华二号人物,它也没说出“极灵”二字——凭良心说,这个词在修仙界实在太敏感了。 “你老实一点,”守护者看不过去了,主动跟它神念沟通,“想让他负什么后果?” 它原本就比阴阳镜的镜灵强一点,目前又在地球界主场作战,若不是看在昔日的情分上,谁敢这么威胁它的金主,它直接就出手抹杀了。 它一冒头,镜灵就老实了很多——这位确实有足够的资格、也有足够的理由对付自己。 但是它依旧很委屈,“老朋友,我的状况你也清楚,撑几个月的话,真的可能出问题……要不到时候你借我点极灵?” “跟我借极灵……你想得倒美!”守护者手上,其实储备了应急的极灵——这也是托不堪回首的回忆所赐,但是它跟镜灵的关系又不是有多好,凭什么借出去极灵? 万一冯君出事的话,它还不知道要继续撑多少年,才能等到下一个可以提供灵石的人。 正是因为很明白这一点,它不允许镜灵逼迫冯君,“你老实跟他合作,我没意见,动不动摆架子,这我可是不答应。” 镜灵忍不住又暴躁了起来,“可是万一前功尽弃了呢,损失你赔我?” “他如果回不来了,我还不知道找谁要赔偿呢,”守护者没有生气,它大多时候是很冷静的,“所以你不要操心这些有的没的,静待消息就好。” “他怎么可能回不来?身上有你的防御符呢,”镜灵有点崩溃的感觉了,“问题他晚回来几个月,我可就亏大发了。” “脑子有病不是?防御符能帮他抵御伤害,难道还能帮他抵挡晋阶时的走火入魔?”守护者也有点无奈,“别念叨了,我跟你一样的担心。” 镜灵听它这么说,也是无语了,半天才问一句,“他修炼的是什么功法?” “你才想起来问这个?”守护者笑话它一句,才回答,“混元吞天功法,晋阶很快。” “我勒个去的,是这个功法,”镜灵一听放心了,混元吞天功法晋阶确实快,而且是不讲理的那种快,然后它又担心了,“不对呀,这功法有金丹期的吗?” “他自己推演的,现在也金丹五层了,”守护者有点不耐烦了,“想知道什么,你自己问他去,一个劲儿地问我干啥?” “混元吞天功法……这是家里有矿吧?”镜灵忍不住嘀咕一句,在地球界待了一段时间,它已经消化了相当的地球知识,反正没谁挡得住它学习知识,“而且有胆子自己推演。” 这一刻,它都有点佩服冯君了。 这时候,张采歆又回来传话了,“老大让我问前辈,你打算让他负什么责任?” “啧,”镜灵无语了,好半天才表示,“我确实很缺资源,希望尽快炼制下一套法宝。” “老大说,下一套法宝是人情,不收资源,”张采歆硬着头皮回答,说实话,面对这种恐怖的气息,她也很有压力。 “我勒个去的!”镜灵才收起了一点小脾气,顿时又爆发了出来,“这是要我死吗?” “那边已经有好几套法宝的配件了,”张采歆的牙关有点发抖,没办法,对方猛地爆发出的气势,让她有点不堪忍受,“老大说,希望前辈听从安排。” “得,”镜灵忍不住又泄气了,看看瑟瑟发抖的小姑娘,它觉得自己有点欺负人,于是叹口气,情绪也变得缓和起来,“你家这老大,怎么想起来练混元吞天功的……” 冯君此刻并没有开始闭关,说到底他就是要晾镜灵一阵,反正他相信,守护者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必须认真敲打镜灵一阵,自己计划好的节奏才不会被打乱。 他最近是在跟阴魂大佬分账,白炁界的秘藏确实泄露了不少,噬灵寻宝蛇没有破开秘藏的防御,但是它隔着防御结界都能吸收不少灵气和好处。 也就是极品灵石遮蔽得比较好,上灵是一块都没有了,而出窍丹又不是魂体所需要的,剩下的天材地宝也有不少灵气的流失,大佬虽然一贯表现得很豪横,也忍不住痛心疾首。 “别的秘藏,必须尽快收取了,”它改主意了,“连出窍符宝都能让它把规则吸收走了……这也有点太不讲理了。” 这个秘藏里,有一块“拘魂”的出窍符宝,大佬是打算用来对付魂体的威胁——不管是自家分裂出的魂体,还是外来魂体的袭击,但是规则被吸收了,剩下一块空符宝吊用没有。 这还是因为有空符宝的存在,让它想起秘藏里有这么一件宝物,那些彻底消失的宝物有多少,它自己都不是很清楚。 反正它是心疼极了,“这些魂液……都给我吧,多少算点补偿。” “留一些吧,对你没太大用,”冯君跟它商量,“收买其他人足够用了,我也留点储备。” 大佬有时候是很好说话的,关键是这些魂液确实意思不大,“你留一些没问题,收买其他人做什么?咱们需要看他们的眼色吗?” 大佬你果然有点飘了啊!冯君问它,“你是不是在每个小界里都有秘藏?” “不是每一个吧?”大佬努力回忆,“有些小界应该没有秘藏。” 果然是豪横啊,冯君有点无语了,“那咱们去有秘藏的小界,要跟当地土著打交道吧?” “为什么要跟他们打交道?”大佬非常耿直地反问,“你身边有两名真君,还怕什么?” “事情不是那么做的,”冯君耐心地跟它解释,“不管什么时候,使用武力都是最低层的选择,如果不借用两名真君的力量,咱们就能达到目标……甚至可能不需要他们的陪同。” 大佬明白了,“那样的话,咱们还能少算一次任务,对吧?” 不过紧接着,它又掉链子了,“可是我对秘藏都没有信心了,没有真君陪同,心里发虚。” 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你看,你还不肯承认……算了,时间差不多了,我先晋个阶。” 这次他晋阶,是卡着两年的时间点的,休养了几天之后,身体和意识都处于最佳的状态,跟颐玦打了一个招呼,直接在庄园里闭关。 闭关的第一天,轩辕不器和千重还没什么反应,但是第二天,依旧不见冯君出来,又发现颐玦的神识散放,人也在庄园里静坐,两人就意识到了什么。 于是两名真君登门拜访,知道冯山主果然是闭关冲阶。 对于冯君的晋阶速度,两名真君已经麻木了,他俩抱怨一下冯山主居然就这么晋阶,也不通知一怔,然后就在庄园外为他护法。 一边护法,两人还一边闲聊。 轩辕不器有点不解,“千重道友,混元吞天功法……真有这么邪门吗?” 千重倒是依旧风轻云淡,“不知道,反正速度虽然快,但是消耗太大,涉及资源匹配,不适合在家族中推广。” 轩辕不器眼珠转动,“担心家族资源分配不均吗?不过……我为什么很想试一试?” 第两千六百六十章 有所思 冯君这次冲关,并没有用了多长时间,也就是十天左右,出关的时候气息还不是很稳。 主要是心里有事,他跟颐玦等人招呼一声,就去看喻轻竹了。 喻轻竹在十个月前,冲击出尘失败,目前已经是炼气大圆满了,不过还没有闭关冲击出尘,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尚余有阴影。 冯君找到了她,看着这位昔日心中的女神,心中居然没有多少波澜。 不过他的心里,总还是有一点期盼,所以很平静地发问,“想要我帮你出尘吗?” 喻轻竹娇美的脸颊,在瞬间就变得通红,一时间心头小鹿乱撞,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很清楚这个问题的含义,洛华庄园里大部分坤修跟冯君的关系,她是一清二楚——甚至不止洛华庄园,白砾滩的米芸姗和柳依依也是如此。 她修炼不是一天两天了,除了自家的功法,她也了解过老大修炼的混元吞天功法,那功法有些什么特性,她也相对比较清楚。 混元吞天功凶猛霸道,事使用资源堆起来的,通常在刚刚晋阶之后,还有绵长的余力,正合适“提挈”关系比较好的坤修,所以他在晋阶之后,通常会“荒唐”一段时间。 以前在喻轻竹的眼里,那就是纯粹的荒唐,但是现在她知道了,荒唐不仅仅是荒唐。 而现在,老大刚刚晋阶完,就来找自己,用意……就很明显了。 她心里有些迟疑,从本心上讲,她并不排斥这一天的到来,而且她认为,这几乎也是命中注定的结果,修仙之前,她在华夏都找不到能入眼的伴侣,修仙之后,还有谁配得上她? 至于说在昆浩找个伴侣……那不可能的,别说老大会不会同意,她自己就很排斥。 所以真的是命中注定的结果,只不过她没有想到,这一天会这么突然地到来。 其实说突然,也不算太突然,可这个时刻就这么出现,她心里多少有点措手不及。 事实上,她有一些可以称之为“奢望”的期盼,比如玫瑰、鲜花、钻戒、婚纱…… 冯君问出话来,见她脸色通红,却没有反应,怔了一怔之后,点点头笑着发话,“那你自己努力吧,我先走了。” 既然喻轻竹不明确接受,他也不打算强求,以她的资质,第二次冲击出尘的成功率也很高,如果再失败了,他再帮忙也不迟,假如成功了……将来金丹依旧是门坎。 不过有一点,喻轻竹猜得没错,她想在这个位面找伴侣的话,冯君绝对不会答应,洛华的乾修想在昆浩找伴侣,审查通过就可以了,而坤修绝对不可以。 这倒不是他重男轻女,而是大多数的女性心肠比较软,行事也比较感性,冯君不想因为自己默许恋爱自由,就让整个地球界的人族陷入险境。 事实上他内心深处,更愿意鼓励洛华的坤修在内部找伴侣。 不过,喻轻竹想在洛华成员里找伴侣的话,除了他……别人有胆子接纳她吗? 当然,这些都是客观存在的事实,他无须多考虑,既然她看起来没有准备好,他也不想浪费时间,趁着晋阶的余力尚在,提挈一下他人,才是合理地利用资源。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耳边传来了极其细微的声音,“你要……帮我?” 冯君侧头看她一眼,发现她的脸不但更红了,连脖颈、耳根和双手都红了,一颗螓首恨不得埋到凶前,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一只煮熟的大虾。 “是的,帮你,”他毫不犹豫地回答,想了一想之后,他又补充了两句,“帮忙的方式,你应该想得到,客观上来说,是你我相互帮忙,你的体质对我的提升也很有帮助。” 喻轻竹的脑袋又低了几分,一颗心也在砰砰地乱撞,过了好一阵,她才深吸一口气,用极低微的声音发问,“老大你是……担心我无法进阶出尘?” “你进阶出尘是大概率事件,”冯君毫不犹豫地回答,因为对方外露的肌肤全部发红,他的心情莫名好了几分,能看到曾经的女神这样窘迫的样子,真有点心旷神怡。 “但是我不想再被别人嘲笑了,”喻轻竹心一横,洛华庄园里“第一个进阶失败者”的头衔,她不想再戴下去了,虽然别人不说,但是她总觉得有人在背后笑话。 不过她依旧没有勇气抬头,只是低着头发问,“是……练瑜伽吗?” “对的,”冯君很干脆地点点头,“那个又又……练瑜伽的功法,你看过的吧?” “嗯,”喻轻竹发出低微至不可闻的一声轻哼,然后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丢死人了,这功法自己都提前看过了! “看过就好,”冯君不想继续待下去了,“我去闭关的洞府,你收拾一下……什么样子。” 说完他转身就离开了,约莫半个小时之后,喻轻竹才低着头,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她脸上的红晕稍微退去了一些,可是圆润的下颌上还挂着水珠,显然是刚洗过脸。 喻轻竹进入冯君洞府的时候,颐玦就坐在两百余米外的一张石凳上,用很淡然的眼光看着她,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心态不错啊,”千重爱偷窥的老毛病又犯了,不过现在她扮演的是护法的橘色,那面镜子也不在,她倒是有没有多么担心,“就这么看着别的坤修进了他的洞府?” “谁还没有两个侍女,”颐玦用神念回答,脸上依旧波澜不惊,因为受到天琴文化的影响,她对此看得很开,尤其她很清楚,那炼气坤修是他从师门带出来的“自己人”。 事实上,她还明白一点,“玄阴体质,一个出尘另一个提升……相得益彰的好事。” 见她反应这么平淡,千重也不说话了,倒是轩辕不器用神念连线她,“好端端的,你试探人家做什么,是想试探颐玦可靠不可靠?” 他截不到千重的神念,但是颐玦的回答,他可是能截听,瞬间就反应过来千重问了什么。 不过他这个问题也有点意思,现在他生恐冯君出事,甚至连颐玦都是他的提防对象了。 不管当地的文化是什么样,华夏古代既然有“吃醋”的典故,天琴位面也不缺类似例子。 “这么多心思,你累不累!”千重不耐烦地回答,“我只是好奇。” 两天之后,冯君从洞府里走了出来,气息又有显著的提升,而喻轻竹则没有出来。 又过两天,冯君再次进入洞府,这次坚持了三天才出来,赫然已经是金丹六层巅峰了。 喻轻竹是五天之后出来的,也是出尘一层巅峰,出尘二层近在咫尺,气息稍有不稳。 出尘二层巅峰的张采歆发现了这一幕,嫉妒得牙根儿都有点发痒,当天晚上就去找冯君,不成想老大又消失了。 其实不算消失,只是又到了他进出虚空换人的时候,这一次为了给喻轻竹护法,他还拖延了几天,对于虚空中的人来说,就是延长了几十天。 当然,虚空中的寻宝人对此并不介意,他们甚至巴不得他再晚来一些时日。 跟他们形成鲜明对照的,就是镜灵了。 它听说冯君出关了,竟然还不回地球,这让它实在牵肠挂肚。 总算还好,冯君只闭关了十余天,镜灵等得起,可是又过十余天,还不见他回转,它就又有点抓耳挠腮了,“这家伙是对我有意见吗?” 终于,冯君拖延到没法再拖延的时候,回了地球,要取阴阳镜去炼制法宝。 镜灵也想通了一些事,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它确认冯君确实晋阶了,却依旧很不客气地表示,“消失这么久,我还以为你不想赚钱了。” 冯君对上它,就没有好脾气,“说得好像炼制法宝,我能赚钱似的!” 镜灵闻言就是一愣,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也是,炼制这虚拟对战法宝,自己和守护者收取极灵,冯君确实没有赚钱,反而要搭上各种材料和炼制所需要的灵石。 于是它很耿直地发问,“……不赚钱还赔钱,你这是图了什么?” “赔钱?你想得倒美!”冯君毫不犹豫地回答,“我搭进去的那些东西,都要记在你的账上……我愿意帮你,已经是人情了,你还希望我赔钱?” 对于这一点,镜灵能接受,它眼里就没有这点小钱——哪怕它现在依旧赤贫,“反正挂账就是了,我会给你利息的。” 紧接着,它居然有了新的发现,“咦,这是什么感觉?魂液……你居然有魂液!” 冯君身上带了一小点魂液,也是想着随时可能进入下界,收买当地的修者。 隔着储物瓶,你都能发现魂液?冯君有点稍稍的意外,“前辈最近果然是实力增长强劲……区区魂液而已,我要用它处理一些事情。” “魂液我要了,”镜灵很干脆地故态复萌,然后又赶紧补充,“你要处理的事情,也交给我了,放心,不会让你赔钱!” 你多少有点出息好不好!冯君一时间有点无奈,大佬的修为还不如你呢,人家说不要魂液就不要了,堂堂的阴阳镜镜灵穷酸成这样,磕碜不? 第两千六百六十一章 镜灵佛了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冯君心里有无数的槽想吐,但是最终,只是化为了轻声一叹:末法位面啊。 不过很显然,他是不可能答应镜灵的要求的——魂液的等级有点低,用在它身上浪费了。 而且他也不想惯对方的毛病,“我要办的事情,是在其他各个下界内,你能跟着去?” 镜灵愣住了,现在它对天琴也有一点点了解,起码知道昆浩只是个下界,而对于天琴主位面而言,这样的下界有很多。 去别的下界办事……它脾气不好是真的,但还算有自知之明——其他下界它去了也没用。 不过它还是表示,“我先借用,就像其他的资源一样,跟你算利息,等我恢复了,别的下界……呵呵,还不是我随便进?” “有个事实,我觉得有必要让前辈明白一下,”冯君正色发话,他决定认真解释一下这个问题,“在我没有遇到你之前,我在天琴经营得也很不错,给守护者也赚取了一些极灵……” “后来我遇到你了,也愿意帮助你,但并不是说除了炼制法宝,我就没有别的营生了,事实上,炼制法宝我真的不赚钱,我对这个工作也没有多大兴趣,可我还是做了。” “现在,我想做一点属于自己的经营,为自己赚一点修炼资源,你却要拦着我,让我把本钱花到你身上,一切以你为核心……我就很奇怪,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信心?” “从遇到你到现在,我做的一切,绝对都对得起你,你却只顾着自己,还要阻碍我的发展,我就真的纳闷儿了……难道我真的欠你很多?” 他这前所未有的发作,让镜灵一下愣住了……这么大的火气吗? 其实它真的习惯了以自我为中心,古器中的天生精灵,一切就只为自己,遇到更加强大的存在,退让倒是可能,但是面对弱小的时候,从来都是一个概念——你就应该为我服务! 而且它是掌阴阳断生死的存在,习惯了执掌生死,做事都极其冷酷,哪有什么人情可言? 可是冯君的抱怨,它也多少听进去一点,这时候让它说,你就该为我服务,要把自己的事情都放下,它还真说不出口。 然而,它还是试图留下那些魂液,“我不让你白忙,炼制法宝……你可以多收取一些上灵,我不要了还不成吗?” “我差那点上灵吗?”冯君气得笑了,要不是担心对方惦记自己的上灵,他就直接摆出带人进虚空的收入了,“我重申一遍:在没有遇到前辈你之前,我的财务非常健康!” 镜灵直接致郁了,“财务健康”这个词,它不是听得很懂,但是猜也能猜到七七八八,无非是没有它之前,冯君以凡人之躯,孤身来到了这个位面,从无到有发展到了这一步。 作为天生精灵,它的眼中从来没有低阶修者,也不怎么关注——不过低级生态圈罢了。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它不知道从凡人到金丹,难度有多么大,尤其那些资源都是赤手空拳打拼出来的,他选择的还是非常消耗资源的功法。 到现在,冯君在异位面已经打下了一片江山,还带出了一帮徒弟,虽然江山不大,徒弟也很弱小,但是这个蓬勃发展的上升势头,根本不用怀疑。 有鉴于有两名真君都围着冯君转,镜灵有理由相信,他在踏足分神境界之前,发展的势头不可能放缓——除非遇到什么意外。 但是意外也不是那么好遇到的,身边有真君相伴,脖颈下挂着守护者的防御符宝,除了地球的牵引气息,自身还有非常强悍的逃脱神通…… 或许就是老友说的那样,冯君最大的敌人,是他在修炼中可能会不小心走火入魔。 意识到这一点,镜灵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都没有再发作,任劳任怨地炼制法宝。 虽然为灵植道炼制的那一套法宝,暂时没有极灵收入,不过它认了——冯君说了,人家先欠着,回头可能给,也可能不给。 镜灵没有发作,许它欠冯君,就不许冯君欠它吗?它反而有点高兴,守护者也被欠账。 至于说可能收不回欠款?它还是无所谓,镜灵本身不懂经营之道,但是它起码看过别人钓鱼,想钓鱼上来,不得先撒个饵? 反正只要守护者不在意,它就绝对不会开口计较,倒要看这小子怎么发展。 接下来是为千重炼制法宝,赚的只有往日的一半,十块极灵……十块就十块吧,起码是又有入账了,总比上一件不见入账的工作强。 再接下来,就是卫家的法宝,这一次是二十极灵,看看,只要不计较,不就恢复常态了?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镜灵基本上已经是躺倒任捶,变得有些佛系了。 卫家因为要替换前往虚空的修者,大尊卫三才从虫族世界出来了,听说千重为自己争取了一件虚拟对战的法宝,也专程赶来等候,至于二十极灵……他绝对认账。 严格来说,冯君曾经开价,法宝的标配是十五极灵,奈何轩辕不器出手就是三套顶配,虽然有一套延后了,不过行情就直接被架起来了——不顶配就是家底儿不够。 要说攀比,哪个世界少得了攀比?灵植道是冯君的关系,这个不用说,他也不可能让颐玦丢脸,肯定是顶配,而接下来的姚家和卫家,谁又愿意承认自家跟轩辕家有差距? 说到底,顶配能更让子弟们得到全面的观察,更容易获得针对性的指点,对战系统也能全面的展开,那么,轩辕家的子弟是族人,姚家和卫家的子弟就不是族人了? 所以顶配是必须的,卫三才叫苦连天地喊肉疼,也不知道是真的肉疼,还是装出来的。 可领! 卫家的法宝还在炼制中,后面又掀起了一些波澜,紧随在卫家后面的公羊家,被后续的太虚门找麻烦了! 要说给灵石痛快的,撇开颐玦不提,轩辕家、姚家和卫家都痛快,公羊家实在是手紧,没有预付全款,但是看到轩辕家的法宝用得好,马上做出了相应的部署。 等冯君为颐玦炼制的时候,公羊家凑来了十五极灵——后来又追加到了二十极灵。 太虚门其实算宗门势力里反应最快的,紧随在公羊家之后。 类似的事情,家族势力通常会比宗门势力反应快,这是很正常的,宗门里杂七杂八的恩怨太多,家族中有一个能拍板的领袖,就可以一言而决。 金乌门跟冯君的关系似乎更好一点,但是很遗憾,壬屠和悠渲两名真尊都去了虫族世界,新出关的那位真尊要了解一下情况,这就耽误了。 总之,太虚门很不容易地讨论出了结果,送了二十极灵过来,突然间发现,公羊家补交了八十极灵——他们要买五套虚拟对战法宝! 你公羊家是不是欠收拾?太虚门来的只是一个元婴中阶——高阶基本上都去虫族世界了,但是他一点都不虚对方的元婴高阶:信不信我太虚门破了你家秘境? 他发作的原因很简单,公羊家根本就不可能凑得出来一百极灵——就算你家底蕴足够,你公羊家需要五套法宝吗? 公羊家位列三百秘境家族,按说实力也不差,但是……连小界家族都不是的话,对上太虚门,还真是有点扛不住。 不过公羊家的元婴高阶也不含糊,白砾滩有轩辕家的真君在,肯定打不起来——其实昆浩界就容不下真仙之间对战,他表示说:先来后到……这个有错吗? 而且,也没人说不许多买不是?轩辕家还买了两套呢。 你少跟我扯这个淡!太虚真仙表示,你家真需要五套的话,我就认这个账了,但问题明明就不是这么回事,你敢说这些都是你公羊家买的,都烙印上公羊家的血脉? 这时候,姬家有真仙冒头了,说公羊家帮我家捎着两套,怎么啦? 一套法宝,姬家给公羊家一块极灵的辛苦费,你太虚门管得着吗? 姬家在目下的家族排名中位列第一,但是得到白砾滩的消息晚了,而且也不屑排队,等轩辕家炼制出了法宝,确认了这是好东西,直接花钱托人代购,这似乎也没错。 太虚真仙不答应了,说公羊家多买四套法宝,其实我太虚门等得起这点时间,在我后面排队的还多着呢,但问题的关键是:我太虚门不能被这么糊弄,丢不起这人。 简单来说就是:伤害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丢不起人又要怎么样?姬家真仙知道自家目前排名家族第一,当然也有傲气——姬家如果不争的话,其他家族修者都会心生鄙夷。 要不说第一既是荣誉,也是压力。 不过这时候,姬家的修者也有点暗暗抱怨公羊家,你接我家两套代购就够了嘛,为啥要多接两套,这不是让我姬家难受吗? 公羊家的修者还委屈呢,他们根本就不想多事,一开始,他们是连姬家都拒绝了的。 但是姬家施加了压力,又拿出每套法宝一块极灵的“代购费”,公羊家也实在不能扫家族势力榜首的面子不是? 再然后,消息泄露了,又有两个家族找上门,实力也比公羊家强……公羊家能拒绝吗? 明明是你姬家子弟的口风不严,现在怪到我公羊家头上,亏你也有脸抱怨! 第两千六百六十二章 太虚的阳谋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冯君听说了这起纠纷之后,也有点哭笑不得:都是什么狗屁倒灶的事情! 白砾滩炼制一套虚拟对战的法宝,其实用不了多长时间。 大部分的部件,都是外包给了他人,这个时间可以忽略不计,核心部件由守护者来完成,只要冯君的上灵能供应得上,对守护者来说,一天炼制三五件,跟玩似的。 唯一的麻烦是集中整合炼制,在炼制之前,冯君要对部件的组合做出推演,并且进行适当的调整——法宝的炼制终究不是工业化生产。 冯君已经提出了标准化操作的要求,但对整个天琴来说,真没有苛刻到变态的标准化,事实上法宝的炼制,很多时候会出现个性化,绝对不会太标准。 就连七门十八道的制式兵器,也不是绝对一模一样,只要换个炼器师,相关的兵器就会出现轻微的差异,至于原因……炼器师对炼器有个人的看法,这个理由够不够? 其实就算同一个炼器师,炼制出来的兵器也不会绝对一样,看上去模样差不多就够了。 所以冯君通过推演来微调,是必须要有的,而且差不多要消耗三到五天的时间。 镜灵最后的炼制,差不多就是一天半。 当然,炼制一件法宝,并不是这些时间全部加起来,一旦实现循环生产,占用最大头时间的环节,才会是决定法宝炼制时间的关键。 简而言之,冯君用来推演和微调的时间,就是炼制一件法宝的时间。 如果撇开冯君受到其他事务影响的可能,理论上讲,白砾滩一年基本上能炼制出七八十件法宝,就算冯君有三分之二的时间在忙别的,一年二十件法宝,基本上是可以保障的。 虚拟对战法宝很受欢迎,这一点毫无疑问,但是能出得起十几甚至二十极灵,来购买这件法宝的势力,哪怕在天琴位面也是数得着的。 三百秘境家族、七门十八道,再加上一些势力可能联手购买,冯君认为五六百套法宝基本上就够用了,终极目标也不会超过一千套。 但是话说回来,急需的肯定不到一千套,他也不相信最后会没有盗版出来——就算没有破解版,借鉴版和猴版是绝对会出现的,这是不可能避免的。 而且,不是每个需求者都出得起十来块极灵,否则这一千套冯君包圆了的话,一万多块极品灵石,足以让渡劫期大能生出打劫的心思了。 简而言之,冯君认为目前对法宝有刚需,又出得起灵石的势力,购买力不会超过两百套。 这个数据有什么理论支撑?对不起,那还真没有,但是冯君就是这么估算的。 换句话说,目前的刚需数量,最多等十年,就能拿到自己心仪的法宝了。 时间长不长?还真不算长,这种档次的法宝,主要服务的目标人群是出尘期、金丹期和元婴期,炼气期当然也可以用,但是想一想法宝的价格,炼气修者使用它还真有点暴殄天物。 对于最低也是出尘期的目标人群来说,十年的等待真的很长吗? 所以冯君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就是:发生的这点破事,跟插队不插队关系不是很大,主要还是面子之争。 姬家身为第一家族,肯定不能排得太后,但是报名的时候就晚了,出灵石找代购很正常。 太虚门的反应就更正常了,你欺负谁我无所谓,但是欺负到我头上,那是门儿都没有! 甚至可以反向假设一下,如果太虚门这次没有较真,别的修者不会认为是他们大度,只会感慨姬家的面子够大,甚至还可能说——太虚门怕了姬家。 千万不要以为这种事不会发生,大多数修者崇尚快意恩仇,但是有心思的人也绝对不会少,那些只懂得打打杀杀的势力,就算能强横一时,也绝对走不远。 冯君原本不打算理会这事,但是问题是:太虚门的真仙找上门来了,要他主持公道。 来的还是熟人,常年驻扎在白砾滩的无秀真仙。 冯君是真的不想操这些心,就说无秀真仙啊,你这么做不厚道,明明你太虚门不怕姬家,姬家又是插队到你们前面了,你们两家的事情,居然让我出面……不是坑人吗? 甚至没准别人会觉得,我认为太虚门不是姬家对手,才会伸手帮忙。 【看书领现金】关注vx公众号看书还可领现金! 无秀真仙真的挺实在,他觉得冯君说得有道理,回去反应去了。 但是太虚门并不缺老奸巨猾的人,第二天无秀又来了。 他非常不满地抱怨,冯山主你居然套路我这老实人,有意思吗?这是你的业务,规矩也该你定,我太虚门这么操作,表现出的是对主家的尊重! 冯君还打算继续甩锅,没办法,一边是太虚门一边是第一家族,他一点都不想搀乎。 所以他表示,不用给我这个主人面子,你们想动手就动手,我无所谓。 说得更难听一点,人家插队是落你太虚门的面子,又不是落我冯君的面子。 恰恰相反,姬家绞尽脑汁地插队,甚至不惜硬杠太虚门,是对我白砾滩法宝的高度认可! 他的话说得振振有词,然而没用,无秀真仙昨天不知道被怎么训了一顿,老实人居然开窍了:那如果姬家买的两套法宝,有一套是用来破解的,你也认为不是你的事? 冯君听了先是生气,心说姬家真敢大明大方这么做的话,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怎么不客气倒没想好,但是把姬家从第一家族上拉下去,他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但是紧接着,他又有点狐疑,姬家就算再傲慢,总不可能不知道白砾滩不是能轻辱的,想占便宜也不可能公然树敌——这不是老牌上古家族的做派。 所以姬家就算玩盗版,也必然会非常地低调,闷声发大财。 那么问题就来了,太虚门怎么知道姬家要玩盗版? 所以说到底,这是太虚门对他的警告:你那个法宝,不是完全不会被盗版的。 了不得就是盗版一开始做得不太好,慢慢改进就好了嘛,反正具体的思路都有了,只要肯投入,早晚都能复制个差不多出来。 当然,投入的过程,会消耗大量的人力物力,正是因为如此,一般的大势力也懒得盗版,直接从冯君这里买了——虽然贵了一点,总比自己研发便宜。 不过这也跟白砾滩不好招惹有关,如果研制出这法宝的人,路子没有冯君那么野,有心的大势力多花点灵石,破解了之后大肆低价销售不香吗? 发明者腰杆不够硬的话,九成九会被强行请走成为“技术总监”,剩下那零点一成的概率,也不是大势力心善,而是发明者绞尽脑汁逃走了。 说到底,太虚门想要传递出这么一个消息:你要担心别人盗版。 然而,盗版者并不一定是姬家,没准还是太虚门的人,这谁说得清楚? 反正这不是威胁,而是赤裸裸的阳谋:你要对自己的生意不上心,自然有人帮你上心;你要不在乎规矩,别人破坏规矩的时候也会肆无忌惮。 其实太虚门就是一个主张:身为主家,你必须下场。 你若是展示不出自己维护利益的决心,凭什么指望别人自觉帮你维护利益? 换句话说就是,借此机会,你需要展示一下肌肉了,想置身事外?门儿都没有! 搞清楚这些弯弯绕后,冯君没有生气,反而相当地诧异:无秀真仙你怎么忽然变聪明了? 当然,他的话说得没有那么冒犯——毕竟对方是七上门的元婴,但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 无秀真仙就不高兴了,心说我平时看起来很傻吗? 不过好在他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擅长什么不擅长什么,所以就表示说,我平时只是懒得动脑筋,反正这件事你不重视的话,很可能成为一个坏的开头。 冯君绝对不相信,以无秀真仙的性格,能想出这么一种说法来,不过这并不重要,前来采购法宝的人,在太虚门的地位比无秀高多了,无秀不过是传声筒,主要是打感情牌用的。 而且冯君并不因此而生气,太虚门虽然是逼着他下场,但是事实上,对方的提醒非常及时,他为了躲避两强相争,却是忽略了自家抽身事外之后,可能引发的事情。 这个警告可能是虚言恫吓,不过已经戳到了冯君的要害上:坏的开头,绝对不能有。 被利用了吗?无所谓了,阳谋就是堂堂正正碾压,就是攻你必救之处。 他必须下场了。 想一想地球界,其实也是这么回事,有人买东西不排队要插队,商家没有必须整肃队伍的义务,但是对此置之不理的商家,落个“怕事”的名声很正常。 所以第二天,冯君直接退回了公羊家八十极灵,表示说你家只能买一套。 理由?没有理由,我说只卖给你一套,那就只有一套,下一套法宝是太虚门的。 姬家的真仙听到这个消息,就老大不高兴了,约了公羊家的真仙,一起找冯山主,想问一问这是个什么意思。 至于说轩辕不器也在白砾滩?姬家的真仙还真没有在意,倒不是因为轩辕家落魄了,而是严格来说,轩辕家才是第一个插队外加“代购”的。 虽然轩辕家为熊家的代购,并没有成功,但是这个事实客观存在。 第两千六百六十三章 山海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姬家真仙来到白砾滩,意外地发现,不但轩辕不器不在,那名叫做千重的真君也不在。 然后他们就发现,冯君也不在,甚至连颐玦都不在,看守白砾滩的是卫家真尊卫三才。 真尊自有真尊的体面,哪怕对上姬家人,卫三才照样是爱理不理,反正冯君是不在,至于说他去哪儿了——凭你也配问我? 姬家人忍不住又笑话公羊家一场:人家回绝了你,不但没有给理由,还直接离开了,真的太不给面子了,一点没把公羊家放在眼里。 公羊家心里还想骂姬家人呢,也知道姬家有意挑唆,索性直接表示,我公羊家就是差一些,惹不起人家,要不咱们就回吧? 这就把姬家将在那里了,姬家人倒不是一定要强行插队,稍微延后一点也无所谓,但是冯山主这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什么章法,这个得搞清楚。 既然公羊家不出手,姬家就托关系打问,别说,还真让他们打听到消息了:原来是青莲门的籍孃真仙晋阶元婴高阶,请冯君观礼去了。 “不过是个元婴七层,”姬家的真仙元婴八层,对此颇有点微词,“冯山主的身段,也太软了一点吧,还是说……他跟宗门修者的关系真有那么好?” 公羊家的子弟全程关注白砾滩,倒是清楚一些,“青莲门那籍孃真仙,三个月前就来过白砾滩,当时还是元婴六层,现在元婴七层了。” “这也是冯君所为?”姬家的真仙闻言,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他也是从元婴七层过来的,自然知道六层到七层,到底有多么煎熬,闭关两三年时间,那都是少之又少了。 三个月前还在外面活动的元婴六层,三个月后就元婴七层了,这种情况不是没有,但是真的非常罕见。 一种可能是天之骄子,不过这籍孃显然不在此列,否则姬家的真仙多少会听说过她。 第二种可能是得了天大机缘,但是依旧不像——她最大的机缘可能是请动了冯君推演。 所以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姬家真仙也不得不感叹,“这家伙推演还真有两手……可惜啊,终究是要当宗门狗了。” 他想的其实有点问题,冯君接到邀请之后,也是不愿意去观礼,类似活动他从来都是拒绝的,连夏霓裳的凝婴庆典他都没去——不但是他真的很忙,也嫌宗门规矩多,太麻烦。 青莲上门肯定比赤凤派的规矩还大,他吃撑着了去? 来投请柬的青莲弟子告诉他,说这不是正规的庆典,只算是私人小庆祝,籍孃真仙的正规庆典应该在一年后举办——之所以拖这么久,主要是给朋友们准备的时间。 其实就算正规庆典,籍孃也没有打算大办,这次私人小聚会,更是远离青莲门的范围。 冯君还是不想去,不过藏菁通过颐玦提醒他:你在莞尔位面恶了九歌真尊,虽然梁子揭过了,但是青莲门内部难保还会有人斤斤计较。 既然籍孃真仙身后有六合真尊,你去参加一下,正好借着六合真尊的名头,消除隐患。 藏菁提的这个建议,冯君多少有点心动,他所认识的真尊里,恐怕就是跟九歌结仇最深了,虽然他也不担心对方能把自己怎么了,但是有些下面的弟子认死理,那也是烦人的事。 就像前一阵在白炁界,无极派的一个元婴初阶,因为一点私人的怨怼,差点让一个秘境家族陷入麻烦中,你说这仇恨的力量可怕不? 不吹牛地讲,冯君并不怕青莲门弟子作妖,但是何必惹那麻烦?而且他不怕,不代表他的弟子能承受得起,一旦出了事,再找回场子也未必来得及了。 所以他有点犹豫,直到他又遇到了公羊家和太虚门之争。 他是躲麻烦去了,同时也是故意不给理由就离开——既然你玩代购不通知我,那我为什么要通知你呢? 有点对姬家不敬?也许吧,可是你姬家不打招呼就坏我的生意规矩,眼里可曾有我? 反正他不想插手的时候,能找出种种不插手的理由,但是决定了插手,也不会少了理由。 他一走,跟他相关的人肯定就走了,正好卫三才来接收自家的法宝,冯君觉得镜灵那里没人看着也不合适,就托他帮着看顾一下。 三才真尊很痛快地答应了这个小要求,其实他也感觉到了镜灵的不俗,那是他需要仰望的存在,为这样的存在护法,又能落了冯君的人情,何乐而不为? 冯君这次去的地方,是一个叫做山海的板块,这个板块不算大,人口却是众多,灵气充沛,农业、手工业和商业都很发达,正经是妖兽不多,算是一个宜居板块。 籍孃出身于这个板块,后来入了青莲门,六合真尊很喜欢她,又为她在此地斥巨资修建了庄园,两人闲暇的时候,会来住上一段时间。 籍孃出身的家族不大,也就四五百族人,这还是她晋阶元婴之后,家族大大兴旺了,才有这样的结果,而她也成为了家族的老祖,不过宗门修者要斩尘缘,她这老祖也就是个挂名。 正经是她的母族人数不少,超过了三万人,也有一个元婴老祖,只是当初她的母亲身为大族子女,出嫁给了小家族,自然也是不怎么受重视的。 籍孃凝婴之后,母族对她的重视陡然增加,不过很多事情既然发生,就再也追不回了,而且父族尚要斩尘缘,何况是母族? 简而言之,她的母族后来对她不差,却又没有太多不切实际的想法,双方的关系反而走得近了一些,所以籍孃晋阶之后,回家搞个小聚会,主要也是为父母双亲的家族张一张目。 事实上,能在天琴位面修炼到元婴高阶,已经是相当难得了,山海板块的修者过亿,还有不少商贾来去匆匆,但是元婴高阶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她的母族里唯一的积年元婴,也不过是元婴二层,主要是为了维护家族生意,与人赌斗伤了根基,终生再无寸进的可能。 有意思的是,跟他赌斗的家族听说籍孃晋阶元婴中阶之后,就毅然地贱卖了家族产业,带着族中的中坚力量就此消失,只留了些旁支还在山海,要钱没钱、要战力没战力的那种。 对方真的彻底消失了吗?并没有,一个人想要消失比较容易,大几千的精锐力量消失,那怎么可能?哪怕当时籍孃才是元婴四层,只要想查就绝对查得到。 但是为什么要查?天琴就是这样的规矩,赌斗赢了自然就赢了生意,籍孃元婴中阶了,对方放弃生意跑路,也只是代表一种姿态——我家怕了,事情到此为止吧。 籍孃确实可以追查下去报复,但是人家那是退让,并不代表没有还手之力,而且她还是宗门修者,斩了尘缘不好强行出手,所以大家各自退让一步,就此海阔天空。 从这个例子可以看出,天琴的修者遇事,也不是一定要不死不休……反正都是生存智慧。 籍孃摆酒是在自家别院的宫殿里,对外说是宫殿,其实还是个园林的性质,而且也没有那么威严庄重,不存在领导致辞什么的,一开始就是硬货——有个元婴高阶讲道。 讲道时间不长,只有半个小时,里面不缺干货,听者能领会多少是自家的事。 论道之后就是音乐和舞蹈表演,宾客和主家都随意得很,可以在园林里自由走动,有人愿意站在树上看舞蹈也是无妨,不过是真没人大声喧哗。 从这点就能充分看出修者们的性子,行事追求自然洒脱,同时又懂得自我约束。 歌曲和舞蹈中间有不短的间隙,籍孃真仙会借机敬酒祝辞,也有宾客们趁机结识和聊天。 不过六合真尊一直没有出现,哪怕所有来客都知道,他是籍孃的伴侣,但他就是不主动现身,这跟傲慢没有太大的关系,主要是今天的主角是籍孃,不是他。 其实他也没有傲慢的资格,虽然他是今天唯一的真尊,可是……还来了两个真君。 依着千重的性子,她就不想来观礼,这不仅仅是她性子恬淡,主要姚家还是隐世的,她等闲也就不愿意抛头露面,所以她希望,在宫殿外面等着冯君。 但是轩辕不器喜欢热闹,他说万一冯君在里面遇到点事,没人撑场子怎么办? 所以四个人就全部进来了,反正冯君的请柬档次很高,带几个人进来没问题。 现场没有什么装哔打脸的事情,籍孃真仙不管在父族还是母族,都是老祖级别的存在,家中的小辈谁敢胡来? 而那些身份相仿甚至高于她的来客,却都知道她的伴侣是真尊,谁又有胆子生事? 六合真尊其实也有几个出窍好友,但这只是一个元婴高阶的小庆典,此刻天琴的事情也比较多,派几个弟子前来随一份礼,也就足够了。 不过六合真尊终究还是没有闲下来,发现千重和轩辕不器进场之后,他变换了容貌和气息迎了上去,别人看上去就是三个元婴中阶扎堆聊天。 冯君和颐玦在一起,也都改变了容貌,颐玦更是将修为压制到了元婴初阶。 第两千六百六十四章 天幕 金丹中阶和元婴初阶并肩而行,其实比较少见,不过都是参加庆典的宾客,也无所谓了。 正经是两人这个组合,有点“海纳百川”的意思,有些人还会凑过来聊两句。 这样的庆典,跟地球界的自助餐酒会区别很大,宾客们前来是为了捧场,不会为了结识人而结识人,在这里贸然跟人打招呼,是比较失礼的行为,大多数还是熟人扎堆私聊。 从接受程度来说,冯君和颐玦的修为相差较大,旁人反倒有胆子随便打个招呼。 他俩凑过去听别人谈话,也是类似的效果。 嫌冯君修为低的人,发现他身边是元婴;嫌颐玦修为太高的人,发现她身边是金丹中阶。 庆典从中午就开始了,反正大家就随意走着……聊天呗。 转悠了两个多小时,冯君一不小心发现,居然有七八个人凑在一起谈论,要去某个秘境探险,其中有元婴初阶也有金丹高阶。 咦,地球界仙侠小说的既视感啊,冯君生出了点兴趣,走过去旁听。 有人看了看他的修为,倒也没有嫌弃——金丹六层,距离高阶也就一步之遥了。 颐玦陪着听了一阵,有点不耐烦,用意念联系他,“你是想去?” “不合适吗?”冯君有点疑惑,“我觉得能来这里的人,都是知根知底的,应该不会有人坑队友吧?” “这也未必,人家准备充分的话,坑你也就坑了,”颐玦不以为然地回答,不过她的重点还不在此处,而是,“他们说的秘境,灵植道有人去过,里面早就被搜刮一空了。” 冯君还是有点心动,来了天琴之后,他还没进过秘境呢,怎么说也是修仙者中的一员了,感觉这种空白经历有点耻辱,“你确定里面真的没东西啦?” “基本上可以肯定,”颐玦看他一眼,思索一下又发话,“不过你想去的话,我可以陪你,只是……就别跟那二位说了,我怕他们笑话你。” 千重和轩辕不器的感知何等敏锐?下一刻,就有意无意地扫过来两眼。 他俩会……笑话我?冯君迟疑了起来,他倒是不怕表现出自己的无知,承认无知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但是如果会贻笑大方的话,还是不要做了吧? 于是他又闲逛了起来,十来分钟之后,他再次听到一个感兴趣的消息。 有一处地方开启了天幕,不过天幕的入口已经被三股势力把持住了,一般人不许进去,有关系的修者可以投资一笔灵石,等探险队伍在天幕里有收成之后,坐收红利。 谈论这个话题的是三个元婴,一个中阶两个初阶,很显然,他们自认是有点实力的,三人身后,分别跟着两到四个金丹,却是不敢做声,只能旁听。 冯君一止步,三名元婴侧头看一眼,发现了颐玦这元婴初阶,微微颔首,然后继续商量。 天幕这种特殊天象,冯君也是听说过的,就是在九天罡风的影响下,出现一个类似于屏幕的东西,其实是直通未知的空间,至于那空间里会有什么,就很难说了。 一般而言,未知空间里的东西,大多是在现实空间中很难见到,就算是普通货色的东西,卖出七八倍的价钱也很正常——除了有人喜欢收藏,也可能在未来会发现新的用途。 若是得到真正公认的好东西,那就赚大发了。 当然,运气不好的话,也可能一无所获地回来,甚至还出现过探险者不小心丧命的情况。 天幕开启的时间不等,三到六个月,最长的有一年多的,开启时毫无征兆,关闭的时候通常会有预兆,探险者发现得早,就能跑得掉。 万一遇到没有预兆就关闭的天幕,那就……也只能怪运气了,反正这种情况不多见。 对大多数人而言,能遇到天幕开启,基本上就意味着发财的机会到了。 所以这一处天幕就被人把持住了,不许人进,但是允许投资——这也是分散风险的意思。 冯君听说过天幕这种奇象,但是并没有遇到过,也没有去费心寻找,在他看来,这有点开盲盒的意思,运气不好甚至可能丢掉性命,而他本人对赌博的兴趣不大。 正经是这种融资的方式,他感觉有点意思:天琴也有人玩风险投资的吗? 他听了一会儿,那名元婴中阶侧头过来,上下打量颐玦一眼,“道友可是有兴趣参与?” 颐玦眨巴一下眼睛,沉声发问,“收获的几成拿来分红?” 那元婴中阶闻言就笑,“自然是两到三成,低了不划算,四成的话……你敢投吗?” 这就很符合常识,就算有人投资,大头也是掌控势力派出的探险队拿走了,两到三成不算低,四成的话,那基本上就涉嫌骗局了。 谈事的终究都是元婴修者,不可能出现不太靠谱的事情。 颐玦对此似乎也不陌生,“这条件倒也还算将就,不知道是哪个下界,距离远不远?” “道友你这个问题,就不上路了,”元婴中阶的脸绷了起来,中阶教育低阶,这是天公地道的,“先拿出灵石来再问,要不然那就是套我消息。” 这话依旧没错,天琴有上百的下界,天幕虽然不小,可深藏在九天罡风之中,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昆浩出现天幕,冯君都未必能发现。 所以天幕所在的下界不能明言,否则有人得了消息一点点搜过去,总有发现的时候。 颐玦也不是生手,她眨巴一下眼睛,“要不……我请籍孃真仙作保,你看如何?” 那元婴中阶的眼珠转一转,然后缓缓摇头,“这个不太合适,不是籍孃真仙的面子不够大,而是就算你坑了我,我也不敢去找她要保钱,除非……你找她的道侣作保。” 他这话有点矛盾,但还真没说错,籍孃作保又怎么样?人家有真尊道侣,到时候说她是碍不过面子作保,谁还真敢去要赔偿? 正经是六合真尊作保,那就没问题了,且不说真尊的面子有多么贵重,就算被骗了,那都不需要讨回损失,让真君欠个小小的人情,它不香吗? 说实话,他并不认为这个元婴初阶能请得动六合真尊,不过他也不觉得自己是在刁难,反正……给对方一个机会,也就是给自己一个机会,难道不是吗? 颐玦点点头,“那我试一试吧,请问道兄怎么称呼?” 元婴中阶斜睥她一眼,“首先,是你主动找来,其次我修为高,你不该先介绍一下自己?” 颐玦笑一笑,抬手一拱,“道兄,是我唐突了,告辞!” 她和冯君转身就走,看着他俩离开,那元婴中阶不以为然地笑一笑,然后摇摇头,“真是不懂礼貌,有谁知道这坤修的根脚?” 大家都表示不清楚,考虑到今天的主角也是坤修,有人猜这可能是籍孃真仙的手帕交。 【看书福利】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每天看书抽现金/点币! “都不知道,那就算了,”元婴中阶也不在意,不过想一想之后,他又出声表示,“你们别把我身份泄露出去,倒要看看她能不能打听到我。” 他在籍孃的圈子里,认识的人并不多,那个陌生的坤修真能打听到他的话,一般情况下,他基本上也就能敲定对方的身份了。 但是现在,显然是二般情况了,冯君走了有十几步,就发出了神识,“碧云真仙,真名朱欢然,天通商盟的人。” 颐玦看了他一眼,又走几步才发出神识,“我是帮你问的,知道你想打听事情。” 冯君愕然,“呃,你以为我是那种喜欢赌博的人?我最不喜欢的就是赌了。” “呵呵,”颐玦发出了意义不明的笑声,“你觉得你心里想的,能瞒得过我吗?” “我也没有想瞒你,只是说我不喜欢赌博,”冯君真的没想骗她,不过颐玦的思路太过简单,所以他也不想多说,更不想贻笑大方,“我发现你对投资天幕……比较熟悉?” “天幕我也不是很熟,不过就是你说的那样,是赌博,”颐玦很坦荡地回答,“我比较熟悉他们筹集资金的方式,这种情况在天琴很常见……” 在天琴这种投资方式还真不少见,通常就是遇到大项目了,一家吃不下,就会有人发起“会”,邀请多家来投入“会钱”获利。 会钱不一定是几个家族一起搞,一个家族里的几个分支也可以这么做,会钱也不一定是一个项目之后就要结束,如果参与的某个会家有了新的合适的项目,可以接棒。 简单来说这是一种民间融资方式,运作手段和模式也相对成熟,冯君这“下界人”不太清楚,但是颐玦就耳熟能详了,哪怕她一次都没有参与过。 冯君在略微的惊讶过后,就接受了这个现实,人民群众从来也不缺乏创造能力,地球界的财团出现,可是比伦敦金融城要早得多。 然后他就去找今天的女主角。 籍孃真仙今天火的烫手,冯君也不是本来面目,不过他报了一个“冰原故人”,女主角马上甩开其他人走了过来。 事实证明,籍孃真仙并不是花架子,每个元婴都有自己的本事,面对变换了容貌的冯君,她直接用神识发问,“见过冯山主,你这么着急见我,是有什么事吗?” 第两千六百六十五章 地球的既视感 冯君也没有意外籍孃能认出自己,他只是笑一笑,用神识回答,“女主人好眼力。” “不是眼力,我有其他秘术,”籍孃真仙算是比较坦率的,当然,她也不可能泄露自己的底牌,所以没有继续解释的意思,“听他们说,你对厘妄秘境比较感兴趣?” 这说明,她对现场的掌控能力也是比较强的,而且她不介意表明这一点。 当然,她更想表示的也许是——今天的事没啥能瞒过我的,你有什么事可以直说。 不过冯君也不是少不更事的小年轻了,知道陪她先聊两句,才是正常的交际过程。 “并不是‘比较’感兴趣,主要是你也知道,我出身小地方,从来没有进过天琴的秘境,对这个有点好奇,可是他们都说,厘妄秘境没什么可挖掘的,是不是这样?” “你要是出身小地方,那我们就是都出身凡俗界了,”籍孃真仙闻言就笑,“不过厘妄秘境,确实是被人探索过上万次了……如果不是有特殊手段的话,估计不会有像样的收获。” 这是正儿八经的元婴说话,四平八稳水滴不漏,表示了态度,但是不会做出绝对的判断。 “那就算了吧,”冯君果断地表示放弃,人家都把话说成这样了,他还一定要坚持自己是天命之子,注定会有所发现吗?“天通商盟的朱欢然,碧云真仙……您熟悉吗?” “是我母族的合作伙伴,跟我不是很熟,”籍孃真仙真的非常配合,她对冯君的感激,是真心诚意的,“好像你跟他们也聊了一会儿……关于天幕?” 所以说这个世界,真的不要小看任何人,冯君甚至根本没有跟碧云真仙交谈过,一直是颐玦在跟对方交流,但是籍孃真仙就这么肯定地表示了。 那就证明:首先她窥破了颐玦的伪装,其次她猜到了,冯君和颐玦之间,是冯君做主。 别的不说,就只说这种观察力——可怕不? 不过冯君没有在意,因为他能想得到,籍孃的这种卖弄,本身还是想跟他交好——如果我真看不上你的话,为啥要向你展示实力呢? 他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尤其是心怀善意的聪明人,所以他笑一笑,“我确实对天幕有点好奇,也想近距离观察一下,不过他们不告诉我是在哪个小界。” 身为一个“乡下人”,先表示对秘境的兴趣,然后对罕见天象“天幕”感兴趣,没毛病! 不过紧接着,籍孃真仙就有点掉链子了,她眉头一扬,“那你出点灵石,不就知道了?” 就在下一刻,她意识了到自己的反应不对,于是很痛快地表示,“这灵石的投资我出了,冯山主你不要介意……主要是我不好直接问他。” 这个时候,冯君就不能退缩了,他摸出一根烟来点燃,抽了两口,然后眯着眼睛发话,“籍孃真仙,冒昧地问一句,你觉得我缺灵石吗?” “我知道你不缺,你比我富有多了,”籍孃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承认比冯君差有什么不妥,虽然她是青莲门的元婴高阶,但是她的心里已经是默认了,自己不如冯君。 很多人越不过心里这个坎儿,身份越显赫的人越是如此,但是她知道冯君有多么恐怖,所以真的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她直接承认自己的难处,“可是他靠着天通商盟,我直接问他下界消息的话,难免会惹得天通不快,我虽然不怕天通,但是直接投资一点灵石买消息,可不是更省事?” “这样的吗?”冯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一直以来,他接触到的修者都是靠实力说话的,拳头大的就有道理,不仗着修为欺负人的就算是好人了。 反倒是像籍孃真仙这么做事的人,反而不是很多,这种思维注重通盘考虑,甚至吃点小亏都无所谓的做法,相对世俗化一些,在地球界比较常见。 所以他明白对方的意思之后,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是感觉比较亲切,于是笑着表示,“看来籍孃仙子在对待灵石的问题上,比我洒脱多了。” “其实我比你穷多了,”籍孃笑眯眯地回答,见到他愿意接受自己的说法,她也很开心——毕竟她真的不想得罪对方,“只不过为这点小事较真,实在不值得。” “是这个道理,”冯君点点头,此刻他有点跟地球人交流的感觉,“灵石能解决的问题,那就都不是问题……真的很难得,你身后有大尊还能这么想。” “其实这很常见的,”籍孃真仙正色回答,心里也有些小小的意外。 跟冯君想得不一样的是,她认识的很多人,都是这么做事的。 严格来说,籍孃真仙的修炼和生活环境,才属于天琴位面的正常状态。 她中规中矩地进入青莲门,门中上有师尊身边有师兄弟,交往的人也大多是类似的修者,习惯了平等交往,自然也就日常化和世俗化了,跟普通人没太大的区别。 就连将她母族中唯一元婴打伤的对头,她也没有着急去处理,结果她晋阶元婴中阶之后,对方主动跑路,她也没有继续追查,而这一切,别人都不觉得奇怪。 【看书领红包】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看书抽最高888现金红包! 或许这跟山海板块的商业气息比较浓厚有关,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像她这种行事风格的修者真的不少,甚至可以说这才是常态。 正经是冯君白手起家,不但要面对种种自上而下的凌迫,生存环境极为恶劣,也没有一同成长的师兄弟,没有习惯跟人平等交流不说,警惕心也特别强,反击意识非常强烈。 听到她的话,冯君也有所领会:难道说,真正修者的心态,应该是她这个样子的吗? 不过这种事,也没有必要细想,就算弄明白正常修者的心态,对他又能有多少帮助? 反正根据自身所处的环境,他就注定是这种心态和行事风格了,别人的风格也学不来。 就比如说碧云真仙这件事,籍孃的话有道理没有?绝对有道理,搁在地球界,冯君肯定也就这么操作了,虽然他不喜欢赌博,可是随便花点小钱就能解决问题,又何必去欠人情? 但是这件事上,他还真不想那么做,因为他的人设就不是这样。 首先要搞清楚一点,他对天幕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如果距离近的话,顺便去看两眼,或者逛一圈开开眼界,这都可以去做,专门去投资,基本上不可能。 所以他琢磨的是,要到天幕所在的下界,去看看大佬在那里有没有秘藏! 冯君心里很清楚,自己现在被关注的程度不低,很多行为都可能被人解读,目前除了万幻门和灵木道之外,他没有感受到来自其他方向的恶意,但这并不代表所有人都心怀善意。 无奈的是,大佬的秘藏遍布各个下界,他若是经常去那些下界,早晚会被人发现异常,目前轩辕不器和千重两个真君跟他绑在一起,颐玦也是自己人,但是其他人就未必了。 一旦有人发现,他在各个下界都找得到秘藏,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所以他要有足够的理由去那些下界,而“天幕”就是一个不错的幌子。 他相信颐玦也猜到了这一点,不过她不说,只是主动出头帮忙,可见世间真不缺有心人。 然而,他若是因为好奇,去专程看一眼天幕,这种行为别人应该能够理解,但是他为了天幕的收获而进行投资,估计其他人知道后,只会觉得匪夷所思。 原因很简单,首先他从没有表现过出喜欢赌博的性格,哪怕赌虚空石是他发明的手段,但那只是为了赚钱,不是好赌。 其次,他自己就很能赚钱,而且相当忙,他要淡疼到什么程度,才会想到投资天幕探险? 要知道投资天幕不仅仅是出了灵石就完事,他得在天幕外面守着,等到探险者回来,还要对储物袋进行点验,以确定自己的收获,甚至在发生古怪的时候,他还得有应对手段。 当然,他可以委托人去操作,但他压根就不差灵石,也有稳定收益,会在意这点小钱吗? 所以说,籍孃真仙的建议并没有错,但是冯君还真不能这么操作——太容易惹人怀疑了。 他苦恼地叹一口气:也就是说,虽然籍孃的生存方式很熟悉,但我就是没资格那样生活? 这还真是一个让人沮丧的发现。 颐玦在他跟籍孃说话的时候离开了,现在又走了过来,“发生什么事了?我感觉她的建议不错……你怎么这么不开心?” “建议是不错,可惜的是……不合适我,”冯君苦恼地揉一揉额头,他没有解释细节,只是表示,“你也知道,我其实不差灵石,但是真不能那么操作。” 颐玦也没有了解细节的意思,闻言她点点头,然后眼角瞥一下,“那咱们去找六合大尊?” 六合真尊的感知能力何等强悍?侧头过来看他俩一眼,抬手招了一招:过来吧。 籍孃真仙看着这一幕,微微皱一皱眉头:冯君能免了我九百上灵的推演费……不像缺灵石的样子呀。 第两千六百六十六章 又跑了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六合真尊听了冯君的意愿之后,反应跟籍孃真仙一样,然而结果有点不同。 他先寻了一处无人的地方,恢复了自家容貌装束,戴上了高冠,着人将碧云真仙请来。 碧云真仙见到出窍真尊,当然是要多恭敬有多恭敬。 六合真尊拿出一百上灵来,说我要入天幕那个会,你给操办一下,把下界的位置告诉我。 碧云真仙看到了真尊身边的颐玦和冯君,哪里还猜不到发生了什么?于是果断地表示,那个天幕就是在琥珀界域,至于说六合大尊您要入会……何须出灵石? 真尊的面子确实够大,像这种投资会,别说收真尊的灵石了,只要他们说想投资,投资会倒给灵石都很开心,这是权威的背书,根本是用灵石都买不来的。 如果是籍孃操作此事,那是出点灵石解决问题,但是收六合真尊的灵石?那是眼瞎了。 碧云真仙不收灵石,但是六合真尊表示,真尊也要讲规矩,你不收不行! 所以到了最后,六合真尊没有入得了会——对方不收灵石,那他就不入了。 碧云真仙心里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本来就是他提出的,要让六合真尊作保,他才会说出下界,现在真尊倒是没作保,不过结果……还不是一样? 所以在向真尊告辞之后,他还顺道跟颐玦和冯君告辞,态度非常客气。 他离开之后,冯君才笑着表示,“多谢大尊了,不过您要出灵石入会,还吓了我一跳。” “这有什么,你少收了籍孃九百上灵呢,”六合大尊笑呵呵地表示,“不过我也知道,他们不敢收下我的灵石,无非是给他们一个台阶。” 下一刻,他好奇地看向冯君,“我知道你的品性,肯定不在乎天幕那点收益,我是有点好奇,你怎么会对天幕那么感兴趣?” “多谢大尊抬爱,关于天幕的出现,我有点假设,想要验证一下,”冯君笑着回答,“同时……多见见世面,对我提升推演能力,很有一些帮助。” 这话纯粹是胡说八道,但是六合真尊还真的信了,因为他记得很清楚,籍孃去白炁界了断因果的时候,冯君本来是不想去的,后来肯去也不是因为推演费用。 恰恰相反,冯山主只象征性地收了一百上灵,还是事后收的,他去的主要目的,是想通过增长见识,提升推演因果的能力。 至于说后来不器真君在白炁界斩杀阴魂,六合真尊也听说了,终究是有三个出窍阴魂被杀了,这是很大的事情,不过在场的人都不知道秘藏的存在,自然也就没有人往这方面想。 正经是藏菁出现了,事情又关系到无极派,没谁会觉得这件事不正常,最多有点奇怪,藏菁是怎么得到消息的,还有就是……轩辕家果然爱多管闲事。 至于说冯君为何搀乎在里面,也许……是因为他的公交车属性? 冯君和颐玦又来到前院之后,碧云真仙居然主动上前来打招呼,不过颐玦是冷淡的性子,而冯君对天琴的天通商盟没有好印象,所以应对得也很敷衍。 然而碧云真仙却是非常热情,天通商盟确实是庞然大物,但是他终究是个商人,不会跟钱过不去,这次他甚至开出了很优厚的条件——你入会多少灵石,我翻倍计算。 说到底,这两人居然能轻易地搬出六合真尊,这让碧云真仙非常地意外。 那么,既然不能把真尊拉进会,拉两个真尊看好的人也不错。 不过颐玦和冯君都是有主见的,两人连姓名都没有留下,碧云真仙倒是认真地请教了,可是他俩微微一笑,就当没有听到。 他身边的两个元婴初阶见状,应该是有点不忿的感觉,但是他们也知道,这是能搬动六合大尊的主儿,所以他们的不忿,也仅仅体现在交流的时候比较轻描淡写。 然而,冯君和颐玦也没有多少交流的欲望,否则也不至于连相貌都改变了,当天晚上还有晚宴,有意思的是,庄园里竟然有来自地球界的电灯,整个庄园里灯火辉煌。 冯君和颐玦象征性地吃了一点东西,就起身告辞,轩辕不器和千重也起身告辞。 六合真尊知道这四位想要低调,没有出面送别,只是用神念打了一个招呼,不过籍孃真仙很给面子,身为宴会的主人,竟然亲自将他们送到了庄园门口。 这一幕自然被很多人关注到了,有人跟籍孃打听那四位是谁,籍孃笑一笑并不直接回答,只表示说那是贵客。 碧云真仙等三名元婴也注意到了这一幕,一时间有点小小的惊讶——原来那一男一女的身边,竟然还跟着两个元婴中阶的护卫? 四人出了庄园,也没有直接离开山海板块,而是放出飞舟,直奔闹市区而去。 山海板块的商业相当发达,虽然宝物没有七门十八道的重点板块那么多,但是胜在名目繁多品种丰富,有种“购物者天堂”的感觉。 冯君四人来的时候没有打算闲逛,不过既然在籍孃真仙那里遇到了点事情,闲逛一两天也无所谓,顺便就探查一下身后有没有尾巴。 事实证明,他们的谨慎一点错都没有,果然有人暗暗跟随,再稍微感知一下……倒也不是有什么杀人夺宝的企图,就是碧云真仙安排的,主要是想知道他们的根脚。 说到底,六合真尊都要关照的主儿,谁敢胡乱打主意? 然而就算这样,根脚也不能让对方知道,而他们这三个元婴加一个金丹的阵容,哪怕是在山海板块的闹市区,也是惹人侧目的组合,没谁敢随便靠近,自然也就无法留下跟踪印记。 有意思的是,颐玦终于不再是高冷属性,而是表现出了跟地球界凡人女性共同的特点,那就是购物扫街,她一个人购买的东西,是其他三人总和的两倍还不止。 轩辕不器都忍不住嘀咕两句,“你这应该常出来走一走,看看憋成啥样了,什么都想买。” 四人在山海板块闲逛了两天,然后也没有走传送阵,直接肉身飞离了山海板块。 这一举动,让碧云真仙安排的人彻底抓瞎了,走传送阵的话,他们还能尝试跟踪一下,甚至在对面安排人手也不难做到,可是肉身飞行怎么跟? 真敢跟上去的话,对方发现之后出手杀人,都没办法找回场子——这种行为太犯忌讳了。 冯君四人飞了一天一夜,确定没人跟踪了,才由他带着三人一个挪移,到了冰原板块。 藏菁没在冰原板块,她还在白砾滩休养,不过此地的玄水门弟子对冯君的突然出现,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很自然地上前打个招呼。 应付了玄水门弟子之后,冯君跟两位真君商量一下,想要先送他们回白砾滩,自己再带着颐玦前往灵植道——她要把虚拟对战法宝送回去。 两位真君却是表示,你先送颐玦回去——回白砾滩没啥意思,而且还得面对姬家那帮人。 姬家最近登上了家族势力的榜首,做事很是有点气势,两位真君倒是不会受气,但是看着也闹心——就像千重一开始都不想见轩辕不器一样。 两人也知道,他们不方便去灵植道的势力范围,不过他们在这里等着就好,冰原板块没有那么敏感,而且玄水门也习惯了他们的存在。 冯君就有点犹豫,其实他想的是将两名真君送下去之后,他跟颐玦悄悄去一趟琥珀界。 不过已经是这样了,不回白砾滩也无所谓,大不了回头悄悄回去一趟带出来大佬。 于是他就带着颐玦离开了。 两名真君等了半天不见冯君回来,轩辕不器意识到问题了,“完蛋,这混小子又跑了。” “正常吧,”千重也猜到了冯君的动向,她对此看得很淡,“两名真君天天吊靴鬼一样跟着他,没有什么隐秘,给谁也不会好受了……正好他和颐玦,年轻人还能过一过二人世界。” 也就是她了,居然认为颐玦是“年轻人”。 “什么二人世界,”轩辕不器摇摇头,“颐玦那孩子红丸尚在,你想多了。” “是你想得龌龊了!”千重狠狠地瞪他一眼,“二人世界跟红丸在不在有什么关系?” “你有毛病,”轩辕不器轻声嘟囔一句,“道侣之间男欢女爱,怎么就龌龊了?” 冯君带着颐玦来到她的洞府,然后颐玦自去山门本部,他就在洞府里等着,原本想的是她很快就会回来,不成想一等就是三天。 她回来之后,才歉然地表示,山门里见到这个法宝,也非常高兴,但是因为没有人会用,法宝的价格又贵,所以没人直接从黑曜石里学习,而是要让她亲自操演法宝。 这一操演就是三天,弟子们报名也很踊跃,道里长辈还想让她继续操演,不过她是实在不想继续了,说你们也都看会了,我还有事情要办,这才脱身。 令她感到郁闷的是,关于二十极灵的法宝价格,道里暂时无法敲定,还要经过很多长老的同意,此事只能再往后推一推。 总算是也有好消息,“灵植道在琥珀界有下派。” 第两千六百六十七章 遭遇故旧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颐玦看起来高冷,行事也是直来直去的宅女做派,但其实很有灵性。 冯君并没有说要两人一起下琥珀界,可是她已经想到了,还弄到了灵植道下派的资料。 看着面带微笑的她,冯君有点无奈,他哭笑不得地发问,“就算有下派,合适去联系吗?” “呃,”颐玦闻言顿时傻眼,如果她猜得没错的话,那还真不合适去联系,于是她直接发问,“琥珀界肯定也有秘藏吗?” “这个我还真不是很肯定,”冯君一摊双手,无奈地回答,“去了才知道。” “这还有点麻烦,”颐玦皱一皱好看的娥眉,“我本来都弄到降临下派的通行证了,这样一来,还得另外寻个法子进入。” “另外寻法子?”冯君一扬眉头,讶异地发问,“不能冒用他人的身份吗?” “冒用倒是好说,但问题是,总会被戳穿的,”颐玦下意识地回答,“到时会很尴尬。” “你跟被冒用的人商量好呀,”冯君有点被打败了的感觉,这宅女还真的是宅啊。 “哦哦,也是,”颐玦恍然大悟,然后举一反三,“我还得叮嘱她,不能随便说出去。” 她在灵植道里人缘不错,很快就联系上了一名叫做守榴的坤修。 冯君对“守榴”这个名字有点吐槽不能,总觉得再加上一个“弹”字更顺畅。 不过这守榴真仙其实相当了得,现在都不到四百岁,却已经是元婴二层了,也是灵植道公认的天才,被视为“小颐玦”。 地球界的天才,一般都会比较讨厌自己被称为“某某第二”,愿意强调我就是我,但是守榴还真没这种感觉,因为颐玦实在太妖孽了。 哪怕守榴确实很不错,但她也只能看着颐玦的背影越来越远,根本就追赶不上,所以能被称为小颐玦,她只有高兴,因为自己可以跟偶像相提并论了。 接到颐玦的传信之后,她甚至专门来了一趟,也看到了已经变换容貌的冯君。 她对冯君没有多么在意,主要还是跟颐玦介绍一下,自己在琥珀下界有些什么熟人。 没错,她去过琥珀界,还不止一次,也很希望自己的资源,能帮助到颐玦长老。 颐玦却是直来直去地表示,“我去那边,主要是想完善自己的推演,如果你不想跟下派的弟子们接触的话,通常会使用什么手段?” “这很简单呀,”守榴讶异地看她一眼,似乎是在奇怪,大名鼎鼎的颐玦,怎么会问出这样低级的问题,“就说宗门任务,安排他们不要声张就好,也没谁会来烦我。” 颐玦闻言有点讪讪,“我还以为,你会跟他们相处得比较好一点。” “相处不错,咱们也是出自上门啊,”守榴讶异地看着她,“长老你不会没去过下界吧?” “下界我当然去过,还不止一个,”颐玦很随意地回答,她在下界更加高冷,跟下派的弟子基本没什么交流,然而紧接着,她想到了什么,说不得看了冯君一眼。 冯君也是很无奈地看着她,眼神中有点哀怨:拜托,原来你也有熟悉的下界? 最近我的智商好像有点欠费!颐玦不得不检讨一下自己的行为,不过下一刻,她就把这个想法抛开了:无所谓,现在意识到也不晚。 守榴交待完应当注意的事项之后,颐玦又叮嘱她注意保密,结果她直接表示,“正好我刚完成了宗门任务,那我闭关修炼好了……估计要多久?” 颐玦忍不住又看了冯君一眼,发现他没有反应,才回答道,“三个月应该够了。” “那我闭关半年好了,”守榴真仙很痛快地答应了,却也忍不住看冯君一眼,心说长老今天怎么了,居然频频地看一个男人? 不过紧接着,她想起一则传言,忍不住出声,“这位金丹道友……莫非是白砾滩冯山主?” “嗯?”冯君愕然,心说我的变形手段就这么糟糕吗,谁都看得出来? “瞎说什么!”颐玦却是知道守榴的想法,脸上微微泛起一丝红晕,“快去闭关。” “呵呵,”守榴笑着起身告辞,那笑容怎么看都有点怪异。 不过她已经离开,颐玦就恢复了正常,“她没见过你……好了,咱们去琥珀界吧。” 冯君这是第一次见到跨界令牌,是一块非金非石的白色牌子,带一点透明的样子,颐玦一手用抓住了他的胳膊,一手拿着令牌,激活之后,顿时一阵天旋地转, 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他的眼前出现了一片亮光,周围景色已然大变。 他忍不住出声吐槽,“这个感觉还真不舒服。” “噤声!”颐玦的神念在他脑中响起。 紧接着,有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来者何人?咦,原来是上门守榴真仙。” 这里也是一个传送地点,却是灵植道的下派专门为跨界传送打造的,一般很少有人使用,但始终有门中弟子看守,现在看守的弟子,仅仅是金丹八层。 颐玦看了他一眼,发现不是守榴交待的需要注意的人选,于是微微颔首,“来此出任务。” 反正她的高冷是天生的,根本不用刻意去做。 然而这名金丹八层却是喜不滋滋地发话,“见过守榴真仙,您上次的任务我完成了。” 颐玦闻言怔了一怔,然后一摆手,冷冷地表示,“顾不上说此事。” 说完之后,她拽着冯君飞遁而去,眨眼就不见了去向。 “这个……不对呀,”金丹弟子看着他俩消失,想了半天,才摸出一张传讯符来,“师兄,我问一下,守榴真仙有道侣了?” “你整天操一些什么心!”这位师兄有点不耐烦,“把心思都用在修炼上不行吗?我上一次见守榴是三年前,没听说她有新道侣。” “那今天这个事儿,可能有点不对,”这名金丹八层的弟子,也是胃有点不太好的那种,想吃软饭,虽然未必吃得上,但是人总要有梦想的。 不过守榴真仙没把他放在眼里,也就没有跟颐玦交待,结果被他看出了些不妥。 守榴也高冷,但是没有高冷到自带气场的地步,而且她上一任道侣意外陨落之后,她很注意跟男修的距离,基本不可能拽着男修的胳膊。 颐玦不知道其中的门道,但是就算知道了,她也只能徒呼奈何——我倒是有拂尘可以卷着冯君,可是拂尘一出,我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不过问题最大的一点,是她没有通报冯君的身份。 身为长老,她带人过来,是不需要通报同行者身份的,但这是长老的特权,守榴可是没有这个资格——这种跨界传送的重要地点,再怎么重视都不为过的。 所以从理论上讲,这种行为已经足以让灵植下派追究她的责任了——就算下派无权处理,及时通报上去也是应有之意。 不过做师兄的相对谨慎,听清楚经过之后,给了一个建议,“也许她确实有紧急任务,这也实在难说,终究是上门修士,等她回来的时候,再了解一下吧。” 金丹八层也没胆子故意刁难守榴,他只是想努力接近她,闻言忙不迭地答应了。 颐玦也没有想到,自己遭遇了守榴的舔狗,差点惹出事来,不过既然已经离开了下派,她也就放下了担忧,“能感知一下,秘藏在哪里吗?” 大佬还在白砾滩呢,冯君想一想,“要不……咱们还是先了解一下天幕?” 颐玦放出神识感知一下,然后摇摇头,“难度有点大,这个琥珀界真的不小,想要感知天幕,起码要用十天半个月,想要快的话,那得请真尊来。” 冯君肯定不会请真尊来,宁可请那俩真君,也不会请真尊,“那去坊市问一问吧,看看有没有卖情报的势力。” “也好,”颐玦点头,“昆浩没有卖情报的,但是很多下界有类似势力,你倒是懂得多。” 没过多久,两人就傻眼了,这里有没有卖情报的势力不好说,根本问题在于就没有坊市。 琥珀界的社会状态相对比较奇葩,简单来说就是家族和宗派势力群雄并立,家族会在自家设立集市,家族越大集市越大,散户们只能到临近的家族集市买卖商品。 很多时候,那些散户之间更是以物易物。 宗门势力也在自家范围内设立集市,边缘的集市允许家族修者和散户进入。 有人想搞家族联盟,但是这种人一般会遭遇集火,宗门势力不答应,家族势力也不答应。 除了家族和宗门,还有一种势力也能建立集市,那是帮派,但是帮派集市之所以能诞生,纯粹是它可以对两大势力的空白区做出有效补充,真敢尝试做大的话,那也是死路一条。 冯君了解了情况之后有点好奇,“有点封建的味道,这种局面是怎么形成的?” 颐玦的好奇心虽然也重,但是她对这种社会问题不感兴趣,她耿耿于怀的是,“这种制度下,估计很难出现情报势力吧?” 冯君琢磨一下,做出了决定,“要不,咱们找一家大集市悬赏消息?” 第两千六百六十八章 恐怖若斯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琥珀界没有出窍期修者,最高就是元婴九层,界域能承受的战斗压力,只是元婴中阶。 正是因为如此,大大小小的势力各自建造集市,彼此相互都不服气。 如果真的能容纳出窍期战斗,少数能找到出窍真尊出头的势力,早就整顿好琥珀界了。 也是因为如此,冯君来此没有约两名真君同行,颐玦在这里就是顶尖战力,足够用了。 其实两人的目的,根本就不是参与天幕的活动,只不过了解天幕的所在,是很有必要。 颐玦将修为提升到元婴八层,又换了一副面孔,来到一个不算小的集市,挂出了悬赏。 悬赏的内容很简单,一共两个问题,琥珀界有几个最大的集市?哪个集市消息最灵通? 挂这悬赏的,一看就知道是外来的人,赏格还不算低,一百中灵。 不过想骗这一笔悬赏的,基本上也要掂量一下,因为颐玦还对猎赏者提出了两个要求。 第一个要求是必须有元婴之上的修为,第二个要求则是要提供真实身份。 负责集市管理的是一个元婴初阶,他对关于猎赏人的要求有异议,因为是在自家地盘上,他也不怕明说:前辈,没有您这么悬赏的! 颐玦懒得跟他解释,直接丢过去一块上灵:有没有这么悬赏的,你说了不算……对吧? 对,前辈你说了算!元婴初阶马上就转变了态度,一块上灵可是比那一百中灵的悬赏还有价值,所以他又赔着笑脸问,前辈你这两个问题,真的很好回答,为什么要悬赏呢? 因为我想知道天幕的消息,颐玦回答的很干脆,你这集市有点小了,我要去大一点的集市挂悬赏,你知道的最大、消息最灵通的集市是什么? 元婴初阶这才反应过来,对了,我也是能领悬赏的嘛,反正我的身份大家都知道,就算向对方复述一遍,也没有什么可丢人的。 于是他给出了答案,最大的集市分别是元罡门下派和郭家,不过宗门体系的集市不允许散修买卖消息,郭家只要生意兴旺,才不管这个,不过擦边球玩得好又人脉广的,是孙家。 然后他又讲述了一些其他消息,也是一些集市的特点,没有什么隐瞒。 这些消息在琥珀界,也不是人人都能知道的,毕竟这里的社区实在碎片化了点,根本就是封建割据,没点实力的人,连走出自己区域的能力都没有。 不过要说它值一百中灵,那也是……见仁见智了,反正对于颐玦这种不差灵石又比较在意时间的人来说,还是相对划算的。 尤其是这位本身就是集市管理者,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庙,更别说他能做了管理人员,智商显然不会太低,怎么会不理解对方要求猎赏人提供“真实身份”的用意? 颐玦给了这位一百中灵,这位表示说不用了,我都得了一块上灵。 颐玦却是干脆地表示:上灵是改变规则用的,这块是给悬赏的,不是一回事。 这位才千恩万谢地收下中灵,才发现对面的坤修要继续悬赏,他就又有点不高兴了。 你这么做是信不过我呢,还是手上灵石太多了? 琥珀界比昆浩界强一些,曾经有上灵产出,但那也只是曾经,现在却是跟昆浩一样——起码在公开的消息里,是没有上灵产出了。 那么中灵就是最贵重的货币了,那些元婴修者想弄点上灵,只能去主位面或者其他界域。 送你一个现金红包! 我还要再听最少两个人的回答!颐玦可不管对方高兴不高兴,多听点没坏处。 反正就是一副“我灵石多,我乐意”的样子,你管得着我怎么花钱? 这话非常不给对方面子,但是集市管理者见多识广,居然控制住了脾气。 他的经验告诉他:修为高并不可怕,灵石多也不可怕,修为高又灵石多的人,千万别惹! 所以他居然又露出了笑脸,表示说天幕一事,自己也有所耳闻,可以回去帮着打探一下,只不过……这悬赏的灵石有多少? “五块上灵,”颐玦随口回答,“不过提供消息的人要负责带路,你自己考虑一下。” 哪怕在天琴主位面,五块上灵对元婴初阶来说,也很不少了,值得专门出一趟护卫,在这个没有上灵产出的界域里,带一趟路简直太划得来了。 当然,带路的潜台词是“骗我的话,后果自负”,不过这也不要紧,大方的主顾就是大爷——前提是真没打算骗人家。 元婴初阶含笑点头,“行,明天这个时间之前,肯定有准信儿。” 这个集市说小不小,说大还真不算大,今天也不是大集的日子,来的人并不多,没有元婴真仙,不过有人认识元婴真仙,发现这个悬赏挺丰厚,就回去告知。 等到下午的时候,还真的来了一名元婴初阶,巴拉巴拉回答了问题,跟集市管理者说得不太一样,元罡下派是对的,却说元家才是家族第一大集,第二是孙家,第三才排郭家。 颐玦和冯君都没有在意,没有绝对评判标准的前提下,个人感情因素要占很大一部分,只要不是差得太离谱,就无所谓。 正经是两人说得有偏差,反而有效地排除了托儿的可能性。 不过到最后,幺蛾子还是来了,元婴初阶伸手要灵石,颐玦淡淡地看着他,“身份呢?” “什么身份?”这位知道是外来人悬赏,所以就装迷糊,磨蹭了一阵,发现对方不买账,最后就直接发作了,“你听了我这么多,有哪句是假的吗?” 颐玦更干脆,释放出威压来,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滚!” 这位见状站起身,走了几步之后,冷冷地回头看一眼,那意思很明显:你给我等着。 颐玦根本连眼皮子都懒得抬,亏得这里是集市,否则她就直接出手抹杀这厮了。 不过她不知道的是,元婴初阶瞬闪离开了集市之后,狠狠地一咬牙,“混蛋,让我去试一个货真价实的元婴高阶,什么玩意儿!” 很快地,又有人前去猎赏了,不过是一名金丹高阶,颐玦根本不听他的,冷冷地一摆手,“修为不够资格,滚!” 这位却是不含糊,说你一个外乡人,悬赏的也不是人头,我吃的就是消息这碗饭,修为低一点又怎么了?我还就没有听说过,问消息也要看修为的! 颐玦不跟他多话,神念扫一下,发现集市管理者在院子里优哉游哉地喝茶,心里就明白怎么回事了,探手一抓,直接将人捏爆了。 集市管理者这才反应过来,出人命了,于是瞬闪过来,脸色极为难看,“道友,这是我家的集市,你这么随意伤人,将我家置于何地?” “你家管理有问题,总有些不开眼的阿猫阿狗来吵闹,”颐玦的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抬手摄过了储物袋,“我帮你家整饬一下秩序,还做错了不成?” 管理者的嘴角抽动一下,其实他心里很清楚,那个元婴和这个金丹,都是他指派的,倒是没想着为难对方,只想探听一下根脚,哪曾想对方不但高冷,出手也极为狠辣。 死的这名金丹,其实是出身秘境家族,只不过因为品行不端,被驱逐出家门了,然而此人有个姑姑嫁入了小界家族,平日里极为疼他,不许人欺负他。 这金丹敢接这活,一来是看重了报酬丰厚,二来也是因为他相信,只要报出姑父的家族,就算元婴高阶也得卖几分面子——谁家还没几个不懂事的孩子? 哪曾想,颐玦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说了一声“滚”,对方不听,那就直接下手杀人。 真要说起来,这个结果跟管理者有很大关系,颐玦并不是那种特别暴躁的,但是看到管理者那么悠闲,她瞬间就反应了过来,这个金丹高阶有问题,所以二话不说就把人捏死了。 至于说理由……需要理由吗?不敬上位者,杀了就杀了。 管理者并不确定,对方是不是看穿了自己的套路,所以只能面无表情地表示,“道友,这位金丹真人身后,可是有小界家族撑腰,我要求也不高,还请道友留下根脚。” “小界家族……是卫家吗?”颐玦从金丹的储物袋里找到了一片腰牌,上面刻着一个卫字,还有相应的图案,她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不劳操心,我自会去跟三才大尊解说。” “咝,”管理者一听,倒吸一口凉气,确实不敢继续计较了。 三才大尊是谁,绝大部分天琴修者都不会清楚,因为卫家一直龟缩在小界里,更有人传言说,卫三才已经陨落了,所以前一阵他出现的时候,不少人都有点意外。 不过这位管理者跟金丹高阶走得很近,平日里没有少听其吹嘘什么“三才大尊”,自然是知道卫家的底气何在,现在见到这坤修竟然也知道卫三才,就知道自己彻底撞正大板了。 更恐怖的是,对方竟然轻描淡写地表示,会去跟卫三才解释,看起来没有丝毫勉强的感觉,这让他背脊上都冒出了冷汗——不是随便一个元婴高阶,都能轻松见到出窍真尊的。 这坤修到底是什么来路,竟然恐怖若斯? 第两千六百六十九章 各有所长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集市管理者虽然是元婴初阶,但是现在已经不算大人物了,连名字都不配有。 然而他的年纪和修为都摆在那里,既然知道撞正了大板,自然会做出及时的补救。 事实上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对这名坤修下狠手。 所以他很光棍地举起了双手,“解释一下,我对前辈您并无恶意,我承认,这两名猎赏人都是我安排的,主要是想查出您的根脚……您听我说,不是有恶意的。” “我的目的是……其实我的家族知道天幕的情形,也清楚它的位置,只要您有足够的实力,我们还可以跟您合作,条件都好商量。” “呵呵,”颐玦冷冷一笑,对这个说法,她还真的不意外,不过她也没有说话,而是下巴微微抬了一下:你继续! “我可以亲自带您前往那里,”管理者沉声发话,“也不需要您拿出五块上灵支付报酬,天幕还有四天就要开启了,您去其他集市未必来得及……有我带路,两天就能赶到。” 其实不止是来不及的问题,就算去了其他集市,未必有人敢猎取这样的悬赏,不过他相信,对方应该明白其中的曲折。 颐玦确实也没有在意,在她想来,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眼前这厮纠集了一票帮手,想在荒野里伏击己方二人,然而,不是她小看这个界域的修者……好吧,她就是看不起! 不过这种复杂情况,她不是很擅长处理,想到冯君在这方面很有点手段,她就侧头看了过去,“你觉得该怎么办?” 管理者的眼睛微微一眯,对这名金丹中阶的重视度直线上升,坤修已经是相当冷酷狠辣了,居然要问这名男子的意见? 那么,到底是智囊,还是……背景惊人的二代呢? 就在他胆颤惊心的时候,那名年轻的金丹站起身来,沉声回答,“那就去呗,不过稍等我一下……去去就来。” “我跟你一起去,”颐玦也站起身来,侧头看一眼元婴初阶,“在这里等着。” 虽然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是祈使句式,不经意间将过江强龙的气场发挥得淋漓尽致。 不等他回答,坤修放出灵气,裹着金丹乾修,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约莫十来个呼吸之后,坤修又带着乾修出现了,看起来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但是元婴初阶已经明白了,对方肯定是去补全了什么,起码人家相信,己方的战斗力,留不下他们二人。 他所在的家族,实力并不是很强,只有三名元婴,一名中阶两名初阶,就算出动,最多也只能动两个元婴,不过愿意付出大代价的话,从姻亲中请来两名元婴,难度不算太大。 如果涉及天幕的话,都不需要付出什么代价,让姻亲的家族也参与进去就是了。 当然,姻亲的加入,会影响天幕中的收获,不过这个问题,不是很难解决,目前首先要保证有资格进入天幕,达到这个目标之后,其他的都好商量。 反正现在就要做决定了,你们担心我家有埋伏,我也担心你俩不怀好意呢。 管理者想一想之后表示,“那就明天上午走吧,我也得邀请一些元婴帮手。” 颐玦点点头,很干脆地回答,“嗯,那就明天上午。” 其实她也不知道冯君离开一趟做了什么,她只是把他带到荒原上,遮蔽着他消失。 不过颐玦也没有兴趣问,她不但相信他的能力,而且在无意中,她发现他有一个很突出的特点——非常慎重。 她并不知道冯君和大佬将这种心态叫做“苟”,反正她没有这种习惯,而且站在她的角度上来看,这种特质无所谓好不好,总之给她的感觉就是……深谋远虑,喜欢谋定而后动。 所以她选择无条件地相信他,他想说就说,不说的话她也不问。 凭良心说,修者之间能够形成这种信任,是非常难得的,更别说她的修为还远胜于他。 集市管理者在第二天一大早,还真的赶了过来,同行的有五名元婴和二十多个金丹,加上他自己就是六个元婴,两个中阶四个初阶。 这一次邀请来的元婴数量,都出乎了他自己的意料,人多自然气盛,不知不觉间,他竟然有点意气风发的征兆了。 不过颐玦一点面子都没给他,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对于其他五个元婴更是视而不见。 这五个元婴当然有点恼怒,元婴高阶就很大吗? 这五位分别来自四个家族,剩余的一个是某家族的供奉,基本上来说是属于“攒鸡毛凑掸子”的模式,没有人头铁到直接冲着颐玦开喷——能活到这个岁数的,有几个傻瓜? 当然,相互之间眼神的交流是有的,大致的意思就是:咱现在先不着急发作,且由着她猖狂,等时机成熟了她还要炸刺,少不得就要掂量她一下了。 本地修者准备了两艘飞舟,颐玦也放出了自己的飞舟,让对方前面带路,自己后面跟着。 这个要求原本很正常,路熟的带路而已,但是有个元婴中阶希望自己能进入颐玦的飞舟,他的话说得还算婉转——这位坤修道友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他好及时出手。 不过事实上,他的顾虑谁都明白,无非是担心前方飞舟被后面偷袭——不管飞舟还是战舟,武器的主要攻击方向在前方,其次是左右两侧和上方,下方又次,攻击力最弱的是后方。 这种攻击布局不仅仅是不鼓励逃跑,主要后方是推进动力的主力,下方其次,所以这两个方向的攻击力弱,简直是必然的。 然而,颐玦除非脑子抽抽了,才会用飞舟攻击对方,首先对方有两艘飞舟,其次,元婴和金丹都能高速飞行,一旦打烂了飞舟,对手正好化整为零,打起来更难了。 不过有人非要心存戒备,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安全感不好的人多了去了,不止冯君一个。 但是颐玦不惯他毛病,非常干脆地反对,“我的飞舟禁止陌生乾修入内。” 这个表态很坤修,不过对面的两名坤修元婴,全都是初阶,还真有点不敢坐她的飞舟。 然后他们就又出新招,两艘飞舟一艘打头一艘押后,要将颐玦的飞舟放在中间“照顾”。 颐玦有点搞不懂这个操作,就问冯君,“咱们要同意吗?” “同意了呗,”冯君很干脆地点头,“他们目前没有算计的心思。” 然后颐玦就同意了,她对他的信任越来越盲目,这么大的事情,她连原因都不问,莞尔位面那次教训,对她实在有些深刻——她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原因,再让他去搬别的救兵。 但是话说回来,所谓信任,也就是这样一点一点建立起来的。 不过她的选择还真的没错,昨天诸事大致敲定之后,冯君离开一趟,确实是搬援兵去了。 送你一个现金红包! 他去了一趟白砾滩,带来了阴魂大佬,时间非常短暂,就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关注。 三才真尊注意到了,但是冯君直接表示,“嘘,我拿点东西就走,不要让外人发现我回来,尤其是姬家和公羊家……你就当没发现我。” 卫三才秒懂,要说起来他对上姬家人,也敢说“你配问我吗”,但是姬家终究是现在的第一家族,就是那句话了,不管是什么行业,只要能做到第一,那绝对不能小看。 想一想地球界就知道,以冯君的能量,他父母所在的朝阳,受到了本省首富骚扰,他都要找林美女出头处理,要知道,那只是一省的首富。 至于说一个国家……或者说全世界的第一,只要是第一,哪怕是第一模特第一直播带货第一品酒师,那影响力也是惊人的。 就连太虚门遇上姬家,也是撺掇冯君出面顶上,而不是自己硬杠。 太虚门怕姬家吗?理论上是不怕的——事实上也应该不怕,但是他们不想硬顶,原因很简单,划不来,为屁大一点事硬杠第一家族,没有什么意义。 卫三才敢呵斥姬家真仙,因为他确实占理,可是更多的也做不出来了,人的名树的影,该有的敬畏他必须要有。 冯君不想见姬家人,他非常能理解,未必是惹不起,只是觉得没意义——太虚门还不想见姬家人呢,谁敢说姬家比太虚门还强? 卫三才不声张,冯君就带了大佬出来了,没错,这就是援兵。 按说他带大佬出来,主要是想让它感知一下,琥珀界有没有秘藏,没有就甩手走人了。 大佬本身没有什么战斗力,当不起“援兵”两个字,但是就琥珀界的具体情况而言,它还真能算得上援兵——不需要它战斗,只要能承担起远程预警的责任就够了。 至于说战斗,那完全可以交给颐玦,这里的战斗上限就是元婴中阶,元婴高阶过两招就会被直接驱逐,所以颐玦……那完全是究极大佬! 所以冯君和颐玦最大的问题就是,要提防对方预设陷阱,天琴位面的秘术真的是太多了,琥珀界万一出现能困住元婴高阶的手段,也不能说完全不合理。 那么这个时候,大佬的超强预警能力,就是冯君和颐玦最缺的,它有没有战斗能力并不要紧,反正颐玦不缺乏战斗力。 第两千六百七十章 炼器道出品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冯君把大佬带到了琥珀界,颐玦没有问,他自然不会说——反正就是默契,明白人都懂。 现在他做出判断,说被两艘飞舟夹着不要紧,自然也是大佬提供的信息。 颐玦还就真的信了,想也不想就驱使着飞舟升空,甚至很懒惰地锁定了前方飞舟,一副“我真的不想操心”的样子。 飞舟锁定这种操作……怎么说呢?其实真的是懒人套餐系列,不但没志气,而且有危险。 交流好书。现在关注可领现金红包! 打个比方吧,就是地球界的公路上,前面有一辆车在跑,后面的车想省心,直接甩个钩子勾住你——老司机你带带我,大哥,我真的不想努力了。 不过以飞舟的赶路速度,那真不是普通公路上勾住前车的问题,起码也得是……高速路! 但是事实上,没有高速路拖车那么危险,虽然速度比高速路快了几十倍上百倍。 首先旁边没车,不存在超车会车之类的,其次就是……飞舟的防御力比汽车强多了。 不过锁定前方飞舟的话,虽然比较省心,危险性也不小——遇到什么麻烦,前方躲过了,尾巴一甩,可能就直接把你甩到沟里了。 反正不管怎么说,颐玦表示出的状态,有一点托大,但是同时,她也展现出了无害性——你就带着我走吧,走到哪里算哪里。 她一锁定前方飞舟,对方立马就明白了——合着这位确实没有别的心思,就是想省事。 拽着一艘飞舟飞行,其实是件很不舒服的事,不管从心理上还是实操中,给人的感觉都不好,不过对方愿意借此表示无害,这些不好的感受就可以容忍。 元婴飞舟的速度非常快,然而很遗憾,路上还是不得不走走停停。 目前的琥珀界处于封建割据的状态,长距离飞行必然会经过各个家族的领地。 小一点的家族发现是三艘元婴飞舟,最多壮起胆子上前问一问,你们是个什么意思,但是大家族会直接截停飞舟,甚至要对飞舟进行检查。 这不能说是有意刁难,这么一股强大的势力要进入自家领地了,万一出点意外的话,家族承担不起,所以这是一种必须尽到的责任。 至于说来人是想“借路”?别开玩笑,以借路为由头展开的家族争斗还少吗? 检查是必须的,不过这一行七个真仙的阵势,让执行检查的大家族修者也暗暗吃惊,尤其是中间的飞舟里,竟然有一个元婴高阶! 这个界域最顶级的势力里,最高战力也就是元婴高阶了,眼前就出现这么一位,谁会不胆战心惊? 然而,依旧有人试图了解颐玦的真实身份,这并不是该家族一定有战力强大的元婴高阶,而是不得不问,没办法,这是家族防护者的使命。 依着颐玦的性子,十有八九又是一个“滚”字出口了,她灵植道长老的身份,也容不得这些下界小家族来冒犯。 不过总算还好,她虽然宅,也足够冷傲,但是同时她也明白,这些下界小家族处于一种什么样的状态中,入乡随俗的道理她还是懂的,于是她将交涉的任务就托付给了冯君。 冯君的交涉也很简单,打开飞舟,请对方的坤修上来看一看,这里就俩人,我是金丹中阶,那位是元婴高阶,具体我们的根脚,你们也就不要问了。 肯定有人坚持要问来历,不过冯君绝对不会说,所以他会表示:麻烦你看一下这艘飞舟,只要眼光不是太差,就能看出是炼器道出品……没错,我们来自天琴主位面的。 明白的人都知道,炼器道出品的飞舟,哪怕是在主位面,也不是随便什么人能弄得到手的,资格不够的话,有灵石都不会卖给你。 事实上,炼器道的飞舟大部分是卖给了宗派势力,家族势力愿意认真争取的话,倒也不是买不到,但是通常情况下,家族势力买了炼器道的飞舟,也不舍得频繁使用。 天琴位面能制作飞舟的势力很多,但是最正统最可靠的飞舟,还就得数炼器道,那是综合实力的强大,十八道不是白叫的,就像各大势力里灵植师很多,但谁敢说能强过灵植道? 检查的人一听说是炼器道的飞舟,基本就不敢问下去了,琥珀界能见到炼器道飞舟的时候本来就不多,眼前这一艘不但是元婴飞舟,上面还坐着元婴高阶。 真的没办法查下去了,大家在琥珀界关起门来玩一玩横的,这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来自上界势力的强横修者……最好还是少招惹。 甚至有的家族并不介意丢脸,直接问冯君:炼器道的飞舟该怎么辨识? 这种反应,也真是没谁了,所幸的是冯君还真的知道——他在虫族世界接触过不少炼器道修者,所以能说出个一二三来,也算是帮对方扫盲。 而且,这种有根有据的解说,更能显示出他“上界修者”的身份。 然而就算不敢再问根脚了,还是有别的问题,他们会问赶路做什么——你得说清楚了,我才会相信你只是路过我家。 这种事情确实让人很无奈,冯君和颐玦都是杀伐果断的主儿,但是并不习惯恃强凌弱,尤其对方提出的问题也是出于自保的需求,还真下不去那个手。 那么就只能敞开表态:听说前方有天幕出现,我们想去看一看。 问题回答到这种程度,谁还敢再纠缠下去,颐玦可就真的要出手了。 总算还好,这些下界家族也都知道分寸,听到“天幕”二字,还真就不敢再拦着了。 然而就算他们放行了,允许借路通过,赶路速度还是受到了非常明显的影响。 那元婴初阶原本预估的是两天时间,现在不得不增加到三天时间。 颐玦和冯君依旧没办法生气,情况就客观地摆在这里,生气有用吗? 更令人哭笑不得的是,赶了两天路之后,后面又缀上了两艘元婴飞舟。 这一次天幕的出现,是被三家势力把持着,有些小家族想要搀乎,却是有心无力搀乎不进去,现在居然又有人惦记了此事,那就……跟着看一看呗。 表面上来看,颐玦他们这支队伍有七名元婴,她还是元婴高阶,确实具备了参与的实力。 第三天一开始,他们原本是绕行开一个家族的领地了,结果还是被拦住了,拦住他们的,正是被绕开的元姓家族。 拦截的队伍人数不少,而且有六个元婴,一个高阶一个中阶四个初阶,直接点名要见上界来的元婴高阶,隐隐还摆出了战斗队形。 事实上,元家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因为他们本身就是把持天幕的三大势力之一。 三大势力有哪些?元家、霍家和通达商盟。 通达商盟也是个商业联盟,跟天通算是竞争对手,虽然没有天通强大,但是在一些下界的影响力,要超过天通。 比如说在琥珀界,通达商盟的影响力很大,这个封建割据气息浓郁的界域里,一般来说是不允许出现跨领地经营的商业联盟,天通都做不到这一点,但是通达能做到。 霍家则是一个实力强悍的秘境家族,虽然比不上元家强大,可是霍家有两点长处,一个是精擅剑修传承,再有就是炼丹的水平极高。 剑修就是一帮疯子,虽然脆皮了一点,但是疯起来,战斗力极为惊人,没人愿意招惹。 炼丹当然也是很重要的能力,霍家既然擅长这个,本界修者等闲就不愿意交恶。 元家是真的实力强劲,明面上元婴高阶有两个,中阶四五个,初阶超过十个,而且还有些瘸腿的元婴家族附庸。 瘸腿就是家里只有一个元婴老祖,说强大当然可以,但是元婴老祖一旦出事,马上就会跌落层次,琥珀界的家族势力,不允许相互联盟,那么就适当地依附一下,算是打擦边球。 当然,也就是元家有这实力,才敢打这擦边球,换个家族敢这么做,分分钟要被教做人。 集市管理者曾经说过,家族势力里集市最大的是郭家,然后是孙家,但是另一个元婴表示,集市最大的是元家,其次是郭家,为什么这两者的说法有区别? 因为集市管理者知道,元家就是把持的三大势力之一,自然不会谈及元家。 也正是因为如此,五艘飞舟想要绕行元家的领地,结果元家直接堵住了去路。 颐玦在旅途中,一般都不出面,有事就交代冯君去处理,但是见到元家这么暴躁,居然叫板自己,于是一闪身就出了飞舟,冷冷地看着对方。 对面的元婴高阶也是八层,颐玦见状又提升一阶修为,达到了元婴九层,直接释放出威压,冷着脸发话,“这里……是你元家的地盘?” 元婴八层也没有想到,对方居然还隐藏了修为,见到她提升修为,赶紧制止了自家族人的躁动,然后一拱手发话,“元无问见过上界道友,不知道友如何称呼?” 颐玦根本懒得回答他,面无表情地发话,“我再问一遍,这里是你元家的地盘?” 第两千六百七十一章 闪了腰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面对颐玦的咄咄逼人,元无问的眉头皱一皱,硬着头皮回答,“不是元家地盘,不过……” “闭嘴!”颐玦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不是元家地盘,你居然敢拦住我?滚!” 有底气和没底气真是不一样,她直接无视了对方诸多元婴摆出的攻击阵型,就这么呵斥。 元家的元婴和金丹,顿时又是一阵躁动——元家什么时候让人这么欺负了? 但是元无问的心态不一样,他是摆出了攻击阵型,但是这并不代表一定会攻击对方,只不过双方相遇,他想先从气势上压制住对方。 不管怎么说,对方有最少九名元婴,他带的这些拦截人手,还真不一定够。 当然,对方是临时组队,散兵游勇结合起来,不像元家这些修者能一致对外,真要打起来,他也有一定的信心,觉得不会吃多大的亏……甚至占便宜的可能性更大。 唯一可虑的变数,就是那名来自上界的元婴高阶。 所以他摆出咄咄逼人的架势,就是想验看一下,这上界修者到底是个什么成色! 炼器道的飞舟……确实比较难得,但是光凭一艘飞舟,可吓不住元家。 结果他就见识到了,对方不是一般的蛮横,当场提升一层修为不说,直接喝令他“滚”。 敢当着元家诸多修者这么做的人,可能是真的牛哔,也可能是装哔。 不过元无问瞬间就能真切地感受到:这位不是装哔,而是真的牛哔。 然而,让他就这么滚了,那也是不可能的,他深吸一口气,抬手一拱,缓缓发话。 “敬禀上界道兄,元家拦路并非无因,好叫道兄得知,那天幕一事,是元家、霍家和通达商盟共同执掌,道兄这般前往,元家也不敢强行阻拦,还请道兄赐下来路和根脚!” 你让我们让路,这个可以商量,但是你总得亮一下字号,让我们知道你是何方神圣吧? 元无问原本来势汹汹,可是现在这个态度,看起来就比较端正了——元家怎么说也是琥珀界有数的大势力,总不能你说一句,就让我们这么退了吧? 颐玦却是冷笑一声,“我不留根脚,是你为好……元家做好灰飞烟灭的准备了吗?” 这话听起来很猖狂,但还真是这么回事,下界家族敢强行阻拦灵植道的长老……只要灵植道愿意较真,在扑灭元家的过程中,基本不可能有人出面阻拦。 元无问闻言,脸色顿时就是一变,他身为元婴高阶,哪里会想不到某些可能性? 他很想问一句——道兄莫非是七门十八道的长老? 但是最终,他还是没有问出声,只是默默地一摆手,命自家弟子让出了去路。 见到他们让路,颐玦一句话都没有说,径自飞回了飞舟,然后继续赶路。 他们离开之后,有元家弟子气愤填膺地表示,“这厮也太过目中无人了,对元家如此不敬,太上为何不号令死战?” 元无问一摆手,淡淡地表示,“天幕原本就是三家共同执掌,为何元家要单独面对风险?咱们拦过一次,已经算是负责了……且看他们如何决断吧。” 能长期生存下来的家族,都不会缺乏生存智慧,对方开口就是“灰飞烟灭”的警告,哪怕可能只是虚言恫吓,元无问也不会让家族冒这种巨大的风险。 真以为他这个太上坐镇家族,只是因为修为高?别逗了,是因为他有足够的智慧,更懂得如何取舍,战斗力只是一小部分的因素。 至于说这次的表现虎头蛇尾,丢了元家的面子?立得久的家族,谁会把面子当回事? 家族存亡才是第一位的,所谓的面子,无非是插手一些事、欺负其他修者的借口罢了。 而且元无问心里,有非常强烈的预感:那名坤修,绝对是不得了的存在,不能招惹! 反正他已经测试过对方的成色了,人也放过去了,至于三家共同的联盟愿意不愿意招惹,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元家修者的反应无须再说,赶路的飞舟团队中,也是一片的寂静,不过大家的心情,当然不会那么平静——元无问能看出来的东西,别人也不会差多少。 众人都在想,我们到底是搭上了什么样的大佬,这一次……能分润到多少? 至于说打扰颐玦?那是谁都不敢干的事情,倒是有人想尝试着勾连一下冯君,才发现这家伙也是眼高于顶,嚣张程度不逊色于那位元婴坤修。 接下来的旅途非常顺利,一天一夜之后,飞舟抵达了地点,然后一飞冲天,直奔九天罡风层而去。 飞舟上升到五千余里的高空时,九天罡风已经相当强劲,吹得元婴级别的飞舟“哔哔啵啵”直响,激发护罩的灵石在飞速地减少。 “出来吧,”颐玦裹起冯君走出飞舟,然后顺手收起了飞舟,“那就是天幕了。” 两百余里外,罡风中有一块异常平整的空间,里许见方,看起来还真像一块硕大的幕布。 在不远处,有四五朵祥云一般的法宝平台,还有一座硕大的宫殿,这都是能抵御九天罡风的法宝,上面差不多有两三百个修者,基本都是金丹之上的修为。 颐玦的身后,几艘飞舟的修者也走了出来,释放出了防御的法宝平台。 冯君没有理会身后的人,而是仔细打量着前方,在那些修者中,还真的发现了碧云真仙。 见到他们一行人赶到,前方一个瘦高人影迎了上来,赫然也是元婴九层。 他冲着颐玦一拱手,沉声发话,“霍兴宇见过这位道友,不知道友来此何干?” “剑修?”颐玦的眉头微微一皱,她能感受到对方身上藏而不露的锋锐,不过……也就是那样了,别看是战斗力超强的剑修,宗门修者对上家族修者,还就是有心理优势。 她点点头沉声发话,“听说琥珀界有天幕出世,特地过来见识一下……你们不用担心,我没兴趣跟你们抢这点可怜的资源,丢不起那人。” “呃,”霍兴宇准备的很多话,顿时噎在了嗓子眼里,他们已经得到了元无问的通知,知道有个上界修者带着一众元婴赶往天幕,非常地霸道,而且疑似宗门长老。 三家势力已经研究过了,并且达成了共识——不管对方是什么人,不可能让她这么轻松就进入天幕,报出来历是必然的,说不定还要做一场。 这也是天琴的规矩,一旦有宝物出现,谁抢到就是谁的,全凭实力说话。 元无问之所以被颐玦吓退,那是因为他拦路的地方,不是他家的领地,这就可以视为是对灵植道长老的挑衅。 但是在天幕这里,霍兴宇阻拦颐玦是天经地义,虽然这里也不是霍家领地,但是出宝物了,他们还提前占住了位置,这个时候外人想插一杠子,先做一场就很正常了。 就算是七门十八道的长老来了,那又如何?你要抢我的东西,我还不能反抗了? 所以天琴的修者固然是靠修为说话,可是也有非常质朴的逻辑,有善恶之分。 但是霍兴宇做梦也没有想到,对方居然回答说是“过来见识一下”。 而且,还真是宗门长老的做派,人家很干脆地表示——抢资源?我丢不起那人! 没有任何伤害,多少有点侮辱性,然而,宗门长老不该就是这个鸟样吗? 霍兴宇错愕一下,才抬手一拱,正色发话,“天幕这异常天象,确实值得见识一下,琥珀界修者也欢迎上界道友来访……不知道友怎么称呼?” 没钱看小说?送你现金or点币限时1天领取!关注公众号免费领! “这个你没必要问,”颐玦淡淡地回答,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既然是天琴的异常天象,所有道友都有权力观之……我又不进去获取资源,盘问我根脚作甚?” 这话……没毛病!天象是大家的,我又不要里面的资源,你还不许我看一看了? 霍兴宇也不能说她说得不对,所以只能继续硬着头皮表示,“道友此言甚是,但是道友身后这诸多元婴……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 颐玦的眉头一皱,有一点不耐烦了,“我愿意跟你交流沟通,不代表你有质问我的权力和资格,我也没有义务向你解释……他们非要跟着,你自家去问他们,问我作甚?” “这位道兄,”集市管理者闻言,忍不住高声叫了起来,“是你让我带你前来的。” “我不知天幕在哪里,所以请你带我来,”颐玦淡淡地看他一眼,“至于说其他人……我要你邀请了吗?” 她就是宅女的思路,言行举止都非常自我,基本不考虑别人的感受,但这回答十分精准。 “可是……”管理者有点傻眼,想一想才说一句,“可是你也没有反对呀。” “我为什么要反对?”颐玦很奇怪地看着他,“我虽然出身上界,却也无权干涉你们做什么,只要你们不影响到我……我何必多此一举?” 跟来的修者闻言,齐齐不做声了,我勒个去的……您这逻辑,还真不是一般的强大。 第两千六百七十二章 进户口本?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颐玦非常干脆地一甩锅,陪着冯君在周围观察起天幕来。 但是跟着来的元婴和金丹,就齐齐傻眼了:咱们该怎么做呢? 把持天幕的三方势力见状,直接派出了十几名元婴围了上去:赶紧离开,这里不欢迎! 跟来的修者一共有九名元婴,还有近四十名金丹,泥人也有土性,大不了就是一拼了。 眼见一场大战即将展开,霍兴宇最后找颐玦敲定,“这位道友,我们驱逐他们没问题吧?” 颐玦一摆手,淡淡地表示,“你们别来烦我,就没有问题。” “诸位,且听我一言,”关键时刻,碧云真仙站了出来,他高声发话,“大家既然都是琥珀一脉,这般打打杀杀的,也有伤天和……不若由我天通商盟来调解一番?” 说句实话,这种规模的乱战,三方势力也有点头大,老话说得好,杀敌一万自损八千,为了收益未知的天幕……感觉确实有点划不来。 只不过,大家都被现场情势架了起来,想抽身都没有台阶可下,现在天通商盟的人递上了台阶,那就……先听一听吧。 把控的三家其实不太欢迎天通插手,尤其是通达商盟,本身就跟天通不对付,琥珀界又是他们占了绝对上风,是真心不待见天通。 然而没办法,对面蓦地出现了九名元婴,想驱逐这么一股势力,不付出点代价是不可能的,如果想以多欺少的话,别说那位上界修者答应不答应了,天通也可能做文章。 不管大家私底下怎么做,表面上来说,“大欺小”和“多欺少”都是违背公序良俗的。 其实这件事的发生,颐玦真逃不了责任,如果没有她“带头”,一帮散兵游勇,还真没可能有勇气来面对三股大势力。 现在倒好,她点起火来之后直接抽身,对峙的两边都被她坑到了。 不过事实上,她和冯君也是有意纵容,因为那个集市管理者给他俩的印象不是很好,所以就无视了他们的小动作——脚上的泡都是自己走的,你自家贪婪,又怪得谁来? 碧云真仙的劝解手段,跟他在籍孃真仙那里的目的一样,就是做“会”,说你们投资一笔灵石,探险则是由那三家来完成,到时候抽成就行了。 其实他做这个会,对峙的双方都有点排斥,三股势力一方觉得,无非是个探索天幕,我们还出不起灵石咋的,何须你们来凑灵石? 通达商盟的怨念更是深重:就算起会,也不需要你天通起会吧,难道我通达做不到? 小家族联盟这边则是认为,我们人都来了,现在就只能出灵石了?早知道这样,当初就出灵石了,何必这么折腾? 当初发现天幕的时候,天通商盟就张罗着起会,不过琥珀界有些家族已经被三股势力拉拢了,也参与了探险队伍报名,而没能参与进去的小家族心里有怨气,就不想参与这个会。 有人直接说怪话:两到三成的收益,小看谁呢?我家灵石不富裕,也看不起这点施舍! 结果现在兜兜转转的,又回到起会这一步了,双方都不是很满意,可还得捏着鼻子谈……没办法,不谈就要打起来了。 这时候,基本就没人注意冯君和颐玦了,颐玦也放出了一团云朵,正是专门防备九天罡风的法宝,“来之前专门带的,防备罡风比较节省灵石。” 她不差灵石,但是依旧保持着大多修者所拥有的朴素习惯,灵石这东西,该节省的时候还是要节省,一旦养成奢侈的习惯,那真的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了。 冯君当然要谢谢她——他还真没有防御罡风的法宝,“辛苦了,感觉是专门为我带的。” 颐玦抿嘴笑一笑,然后若无其事地表示,“我也需要这法宝,硬扛罡风有点得不偿失。” 送你一个现金红包! 她是元婴巅峰了,这种程度的罡风,随便就能扛得下来,但是说到底,还是要消耗灵气,肉体硬扛也不是不行,不过都快冲击出窍了,生出点隐患终是不好。 不过冯君心里是真的清楚,这绝对是颐玦专门为他带来的,“总算还好,咱们赶的时机不早不晚,不需要煎熬太长时间。” 他俩还真没想到,能撞到天幕开启的时机,这是真正难得的机会,观察天地间规则的变化,这一刻,大佬的秘藏都暂时搁置一旁了。 他俩稳稳地旁观,三家势力的修者偶尔会看他俩一眼,不过也没有太大的反应——那边都吵成一锅粥了,只要他俩没什么大动作,别人绝对就无视了。 事实上,这些人的吵吵劲儿不是一般的大,一天之后,天幕开始蠕动,露出了空间裂缝,吵架的修者们感受到了规则变化,于是停了下来,回头看一看,然后……接着吵! 像冯君和颐玦这样置身事外的修者,也有十来个,大家默默地感知天幕变化,并不进入。 大概过了半天时间,天幕停止了蠕动,露出的裂缝有半里长,二十多米宽,看起来已经稳定下来了,但是依旧没有探险队员进入——他们还在争吵。 这时候冯君和颐玦若是瞬闪冲进去,别人都不好拦着,不过很显然,他俩丢不起那人。 又过半天时间,冯君觉得自己推演得差不多了,“好像没啥值得推演的地方了,你呢?” “我也是,”颐玦点点头,“关闭的时间我也推演得差不多了。” 冯君也推演出了关闭的时间,几个月的时间之力,还是难不住他的,精确的关闭时间,他推演不出来——探险的经过会涉及到因果变数,但是大差不差,就是那么几天。 于是他收起了手机,意兴索然地发话,“离开吧,回头来不来……看情况。” 他的收获并不大,而颐玦也是如此,不过怎么说呢?有收获就比没收获强,区区一天多的时间,能学到一点东西,已经可以知足了。 她欣然地收起了云彩,看一眼四周,发现两个阵营还在吵吵,有个别人关注到了他俩。 两人对视一眼,身体齐齐向下方坠去,竟然就这么走了,甚至连招呼都没有打。 当然,他俩也没必要打招呼,既然是来看自然天象的,来去的时候,有必要告诉别人吗? 然而两人没想到的是,随着他俩的离开,吵吵的两个阵营居然再次暂停。 过了一阵,碧云真仙表示,“好了,人家走了,没必要把希望寄托在无关的人身上了。” “是啊,人走了,”元家的元婴高阶冷冷发话,“我们现在不接受起会了,你待如何?” 放下阵营之间的争执不提,冯君和颐玦穿透罡风,降落到地面,对视一眼之后,颐玦终于还是出声,“有没有?” “有,”冯君点点头,表情有点怪异,“不过……距离有点远。” 岂止是距离有点远?而是……根本就是对穿了琥珀界。 琥珀界跟昆浩的大平面不一样,这里是个星球,直径比地球大了十来倍,这界域是如何形成的,规则是怎么样,都没有必要细说,反正规则不一样,出现什么表象都正常。 现在问题的关键是,大佬的秘藏在星球的另一面,正好遥遥地对应着出现天幕的方位,两者相当于穿透了琥珀星球的球心。 别说冯君了,大佬发现这种情况的时候,都是相当地崩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招谁惹谁了……不要我的秘藏都进了天幕里边吧?” 冯君也只能劝它节哀顺变了,“这个可能性,真的客观存在……感觉你有点像天命之子。” “去特么的天命之子,我只想要秘藏,”大佬嘟囔一句,还是勉力鼓足勇气,“出发!” 出发之前,路线肯定要重新规划的,不过可以肯定,这里是距离秘藏最远的点,冯君稍微推算一下,竟然发现灵植道下派那里,跟秘藏距离最近。 他跟颐玦合计一下,认为有那个莫名其妙的金丹八层,不合适再用守榴的身份了。 所幸的是,冯君记录了不少足迹,他选了一个距离灵植下派比较近的点,先带着颐玦赶了过去,然后两人继续变幻相貌遮蔽修为。 颐玦以前一直是以本来面目做事,很少有这种变来变去的经历,按说她应该有点不适才对,不过令冯君感到意外的是,她竟然像一个小孩子一般,觉得这是一个有趣的游戏。 她这次变幻容貌之后,居然跟冯君讨论了起来,这样好看不好看,那样好看不好看。 冯君当然知道,什么叫“女为悦己者容”,面对兴致勃勃的她,他不得不表示,咱们变幻容貌的目的是掩饰身份,既然要掩饰身份,那就越平凡越好。 谁也希望能打扮得赏心悦目,但是那样就太惹人注目了! 颐玦眼珠转一转,将自己的容貌做了较大的调整,乍一看起来,竟然跟冯君有七分相像。 她一抬手,粗声粗气地发话,“见过道友,在下冯玦,白砾滩主冯君正是舍弟!” 冯君抬手一拍额头,苦笑一声,“别闹好不好?现在我的身份也是很敏感的。” 你这是……想要进我家户口本的节奏? 第两千六百七十三章 又出问题了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颐玦改变相貌玩得不亦乐乎,不过最后还是听了冯君的建议,选了一副相对平凡的面容。 但是她也没有放过冯君,逼着他也变换成类似的容貌,才满意地点点头,“这就对了,乾坤同行,面目相似才是正道,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姐了。” 冯君无奈地撇一撇嘴,“好吧,你高兴就好,咱们现在……穿过灵植道下派还是绕行?” “擦边走吧,”颐玦打算来琥珀界的时候,还是做了一些了解的,“灵植道下派有最新灵植图解购买,上面有各个家族的势力范围注解,有灵植师认证就可以购买。” “咦?”冯君感到一阵奇怪,“那为什么一开始咱们不购买,反而要去集市打听?” “因为那只是势力范围而已,”颐玦回答得非常明确,“是方便灵植师采集灵植用的,而不是鼓励他们去别的集市交易,这里的下派一直在努力地收集灵植。” 七门和十八道的下派,终究是有所不同的,七门的下派侧重点是什么偏颇都可以接受,叫什么也无所谓——万幻门的下派居然叫阴煞派,谁能把这两者联系到一起吗? 但是十八道则不同,下派的称呼不会相差太远,比如这里的灵植道下派叫青木派。 最关键的是,青木派里重视的就是灵植一道的培养,是真正的技术传承,所以青木派的修者进入上界之后,改投其他宗门的可能性很小——其他十七道也是如此。 也正是因为太重技术传承,十八道的下派,比七门的下派要少很多。 闲杂事情不再赘述,因为颐玦掌握了这样的信息,两人来到灵植道边缘地区的集市,购买了最新的灵植图解,自然就有了家族势力的分布图表。 有意思的是,在证明购买资格的时候,颐玦拿出的是天琴位面的灵植师腰牌,导致店铺的小二不得不请来了掌柜,来鉴定这腰牌的真假。 掌柜当然能鉴别出真假,但是他希望颐玦能说明,她是怎么获得这个腰牌的。 颐玦非常明确地拒绝了对方,她甚至表示,在你有能力证明腰牌不属于我之前,这样的操作属于违规——灵植道的枯木长老负责受理类似事件。 她身为灵植道的长老,要是连这点小事都搞不定,那也太贻笑大方了。 这点小纠葛没有用了多长时间,不过冯君见状,却是忍不住想起了千重,那位大佬的储物袋里,也拥有各种门派的证明——大家都这么喜欢练小号的吗? 有了图解之后,再赶路就方便多了,大多数情况下,两人会选择荒郊野地穿行,只有在绕行太远的情况下,他们才会进入一些家族领地,这让他们在途中受到的骚扰大大地减少。 当然,哪怕是在荒郊野地,也可能遇到心怀叵测的修者甚至团队,但是颐玦在压制修为之后,还展现出元婴中阶的实力,一般来说,没有人会冒险得罪这样的存在。 其实这也要拜托天幕的出现,很有一部分元婴修者的注意力,被那里吸引了,而与此同时,因为真仙的存量发生了变化,很多家族外松内紧,生恐发生什么不测。 所以颐玦甚至受到了两个家族的招揽,希望她能成为家族供奉,在她明确拒绝之后,对方也没有生气,只是派了人紧紧跟随,一路礼送出境。 两人用了差不多十天,才赶到了秘藏点附近,然后毫不犹豫地继续前行——实在没办法停下来,有太多人关注着他俩。 然后两人又前行了三天,最终抵达了万幻门下派的势力范围。 没错,就是冯君和颐玦都很讨厌的万幻门,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让万幻门下派的距离最近呢?也只有在宗门的势力范围里,家族修者才不敢肆无忌惮地盯梢。 大家好我们公众号每天都会发现金、点币红包只要关注就可以领取年末最后一次福利请大家抓住机会公众号 事实上,因为颐玦体现出的是元婴中阶修为,这“姐弟俩”甚至被万幻门下派关注到了。 不过终究是七上门的下派,也仅仅是关注一下,一天之后,这“姐弟俩”失踪,他们反而是兴师动众地一顿好找,可惜是真的没找到。 这个时候,冯君和颐玦已经来到了秘藏点,好死不死的是,这片地方被一个中型家族占据了,并且被改造成为了牧场,牧放一些食草动物。 大佬对此是义愤填膺,“当初这里就是荒凉的砾石滩,比白砾滩还要荒凉,也没有矿产,谁会眼瞎到这一步,选择这里做牧场?光是改造这里的费用就不会少!” “白云苍狗沧海桑田,这不是很正常吗?”冯君悠悠地回答它,“我怎么觉得你在骂我?” “我没有骂你,白砾滩起码还有油化虫尸,这里就没有矿的,”大佬的情绪有点低落,“我就奇怪了,明明是修仙家族,放牧这些没有灵气的食草动物做什么?” 这里确实非常贫瘠,土地没有什么灵气,长出的草也是杂草,吃这些杂草的,当然不会是灵兽之类的,就是普通的食草动物。 不过跟大佬说的不一样的是,这里真没有那么荒凉,还有几条小溪潺潺流过、 要说这里长不出草来,冯君第一个不信,所以他说的沧海桑田,还真是有可能……都几千年过去了,气候发生变化也不奇怪。 所以他表示,“修仙者只能吃灵兽肉吗?很多低阶修仙者,就算吃不到灵兽肉,也希望饭桌上有俩肉菜……这很奇怪吗?” 大佬默然,半天才表示,“他们的帐篷,距离实在太近了,让颐玦弄晕他们吧。” “嗯?”颐玦正在左右顾盼,下意识地抬眼看一眼冯君,“你在说我坏话?” “好家伙,真的快出窍了,”大佬顶风作案,在冯君的识海里感叹,“连名字都不能念叨了,等到天黑了,弄晕他们吧。” 其实放牧人的帐篷,还在二十里之外,只是这二十里之间空空荡荡,没有什么障碍物。 不过想一想秘藏出土的动静,冯君也不得不承认,如果不做任何处理的话,真的有可能惊动那些放牧者,“我没有说你坏话,只是想着,可能要麻烦你,催眠那些牧者。” 颐玦的神念一扫,却已经了然于心,“七个人,才一个出尘初阶,简单的幻术就够了。” 她并不擅长幻术,不过既然已经元婴巅峰了,不管什么东西,多少都接触过一些,对付这些菜鸟,真的不要太轻松。 她甚至没有等到晚上,就是屈指向前一弹,一团氤氲的白雾逐渐涌现了出来,看起来非常的缓慢,但是因为二十里的距离并不算太近,所以也就几分钟时间,肉眼就看不到帐篷了。 大佬见状,忍不住又感叹一声,“控雾之术也如此高明,怪不得元婴阶段就能自创思甘霖神通……在控水方面,真是万年一遇的天才。” 控水……冯君的嘴角抽动一下,你确定自己不是在开车吗? 颐玦已经侧过头来,看向了冯君,“除了控雾遮蔽,还有简单的幻术,他们不会意识到的,至于说地面震动……不要太剧烈就好。” “好的,”冯君点点头,二话不说直接抬手掐诀,她一直很相信他,他自然也要报以同样的信任,这才是真正的道义之交。 手诀掐完差不多十余秒,地面一阵抖动,一座不大的箱子升了起来,比莞尔位面的箱子,小了差不多一半,是白炁界箱子的三分之二大。 “啧,没啥好东西,”大佬有点失望,它的秘藏质量,基本上跟箱子的体积成正比——当然也有例外的时候,但是很显然,眼下并不属于例外,“拿了东西走人吧。” 冯君先放出神识感知一下,结果颐玦已经提前做了,她表示说,“那些人没有感受到,开箱子吧……能现场点验一下吗?” 搁在往常,她不会提这么失礼的要求,不过现在周遭没人,她忍不住见猎心喜——不是她对秘藏有想法,而是两人第一次单独开启秘藏,她想追求一种……单独的信任。 “没问题,”冯君毫不犹豫地回答,抬手又是一串手诀打出。 这一次,等了足足有半分钟……那箱子的侧门居然没有任何的反应! 又等了差不多有一分钟,冯君忍不住眨巴一下眼睛,“这是……掐错了手诀?” “再掐一遍,”大佬的念头刚下,冯君又是抬手一连串法诀,而且这一次,他的速度明显放缓——才答应了颐玦点验秘藏,怎么能掉链子呢? 然而又等了半分钟,侧门还是没有反应,冯君正要用神念发问,大佬却已经幽幽地一叹,“唉,你的手诀一点错都没有,这秘藏……又特么出幺蛾子了!” 冯君抬手狠狠一拍额头,“我去,能不能不要这么玩我?” 颐玦在他第一次失败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做声,看到第二次失败,她还专门等了一等,才柔声发话,“出问题了吗?” “是,”冯君郁闷地点点头,这次真的丢人丢大发了。 颐玦眨巴一下眼睛,缓缓发话,“要不……我来试一试?你的手诀我记住了。” 第两千六百七十四章 颐玦掐诀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以颐玦的智商,看冯君掐两次手诀,尤其第二次很慢,记住很正常,记不住才不正常。 冯君对此倒没有什么担心,大佬各个秘藏的手诀大同小异,但是变化的规律非常古怪——他相信是有规律的,不过这规律他自己都归纳不出来,颐玦应该还不如他。 所以颐玦记住单次的手诀,不会对大佬造成什么损害,否则它也不会让冯君当众掐诀了,而这一次,更是掐了两次之多。 然而,冯君在意的不是这个,而是她对自己的信任,“你相信我没掐错?” “掐错?”颐玦怔了一怔,然后才反应过来他想要表达什么,于是笑了起来,“你当着千重和轩辕不器,都不会隐瞒秘藏,跟我在一起,你有必要隐瞒吗?” “至于我想看秘藏,你也知道,我只是单纯地想看一下,你怎么会故意不给我看?好了,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这小小的秘藏,还不至于让你不信我,也不至于让我怀疑你。” “多谢颐玦仙子的信任,”冯君抬手一拱,不过下一刻,他的双手就悬在了空中,“嗯?” 他愣了差不多五秒钟,才回复了正常,“颐玦仙子,你能多掐几次手诀吗?” “嗯?”这一次,轮到颐玦发愣了,不过她终究是冰雪聪明之辈,很快地就反应了过来,“你想借我掐诀的时候,推演问题出在哪里?” “没错,”冯君很干脆地点点头,其实他甚至想说,我已经猜到一点眉目了,不过想到刚才已经出了不小的丑,这种大话,还是不要说了吧? “那好啊,”颐玦一听能帮助他推演,兴致明显更高了,想了一想之后,还提出了一个额外要求,“那你怎么推演的,也跟我说一说。” “说一说肯定没问题,”冯君笑着点点头,“就是怕你学不来。” 颐玦对此倒是不在意,“我知道道理就行了,为什么一定要学你?好了,我要开始了。” 颐玦第一次的掐诀速度比较慢,跟冯君第二次掐诀差不多,看得出来,她是有意控制速度追求准确率,掐完诀之后就随口发问,“哪里有错吗?” 冯君没有马上回答她,而是直勾勾地盯着箱子上的侧门,等了约莫半分钟,才缓缓摇摇头,“没错,动作都非常到位,过目不忘啊……看来是真出问题了。” “这么简单的动作……谈何过目不忘?”颐玦不以为意地回答,她是真的认为简单,不过谁若是戴了有色眼镜看的话,没准又会觉得她卖弄或者嚣张了。 过了两三分钟之后,她又出声发问,“那我再掐一遍?” 这一次,她的速度就快很多了,比冯君第一次还快,双手居然划出了道道残影,一眨眼的功夫就掐完了,而且很自信地表示,“应该没错。” “你看看人家这掐诀,才叫真正的掐诀啊,”大佬忍不住又冒头感叹,“动作快不说,姿态还优美,一气呵成……你掐诀的美观性上就差太多了。” “掐诀不是越快越好的,”冯君忍不住怼它,“速度够用就好,她掐的这么快,应该是想测试一下,掐诀的规则是不是受到了时间影响。” 这话还真没说错,他在天琴没有接受到多少手诀的理论知识,但是在地球界,关于手诀的知识还真的不少。 要说起来……并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无非是灵气日益凋敝,一步步滑向末法世界的修仙者不甘心,试图通过完善和掌控手诀,争取一些可能挽回的时机,或者努力延缓衰减过程。 他们确实努力了,某种程度上也达到了延缓的目的,但是终究……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 这些是背景,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地球界对于手诀的研究,确实有独特的一面。 所以冯君才有胆子说,掐诀不是越快越好——虽然大部分情况下确实如此,但是有时候要调动天地元气或者灵气,就要考虑手速问题了。 抽红包! 掐诀速度太快,要调动的客体还来不及做出反应,整个手诀就结束了,这算怎么回事? 果不其然,大佬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反驳,显然它很明白,冯君并不是信口胡言。 而且冯君所猜测的,颐玦是想通过提速来试验手诀效果,也没有错——她并不是在卖弄。 颐玦静等了五分钟左右,才自言自语地表示,“看来跟速度也无关……要再快一点吗?” “不用再快了,”冯君非常肯定地表示,然后摸出了手机,“稍等一下,我喊开始的时候,你过两息时间再掐诀,跟我第一次掐诀的速度类似就好……可以吗?” “没问题,”颐玦很干脆地表示,她对“过两息时间”的要求毫不意外,因为她也隐约掌握住了一点他推演的规律,她甚至分心关注,“你第一次掐诀的速度,其实是中规中矩。” 过了十来秒钟,冯君喊一声“开始”,然后滑动手机。 颐玦等了两息,开始有板有眼地掐诀,不但速度中规中矩,甚至她的有些动作,都是在刻意模仿冯君,由此可见,她的天赋不是一般的高——天琴第一天才,又怎么可能浪得虚名? 一串手诀掐完,她也没有什么反应,就静静地站在那里。 五分钟之后……箱子侧门依旧没有变化——其实在四分半钟之前,这个结果已经注定了。 又过了十分钟,颐玦依旧一个字没说,冯君却是闭锁了手机屏幕,抬起头来轻喟一声,“我还真没想错,这个侧门想要开启……得在四个月之后。” 颐玦闻言就是一怔,她也知道,秘藏的位置通过球心正对天幕,原本她就在猜测,这是不是巧合,听到这话,再品一品“四个月后”四个字,就有点明白了,“跟天幕有关?” “应该跟天幕有关,”冯君的嘴角抽动一下,天幕关闭就是在四个月后,时间不差几天。 下一刻,他就用意念疯狂吐槽大佬,“我说前辈,我真的觉得,您可能是天命之子!” “沃妮马……”大佬表示劳资很想骂人,但是它还不知道该骂谁好,它最想骂的,是天琴位面的天道——我估计是被天道盯上了,然而辱骂天道……它还真的承担不起这个后果。 所以它只能问一句,“跟天幕有关,你这是怎么推演出来的?” 正好,冯君还要跟颐玦解释,自己的推演原理,他轻咳一声沉声发话,“具体的推演原理是……我以你的手诀为基础模板,推演了一下未来的可能,四个半月之后,可以开启侧门。” 颐玦对这个答案其实一点都不意外,她比别人更清楚,冯君的推演能跨越一些时间线。 严格来说,推演都是要跨时间线的,否则怎么推演出未来的发展趋势? 但是跨越时间线和模拟设身处地抵达那个时间点,还是不一样的,想要做到后者的地步,一般是要精擅因果推演,通过因果线,抵达那个时间点,知道那时候发生什么。 不过颐玦也知道,冯君不擅长因果推演——他目前正在努力学习因果方面的知识,但是欠缺的也很多。 颐玦没有意识到的是,时间点其实并不等于因果,因果线能找到相应的时间点,但那只是因果时间点,而不是所有的时间点。 可是冯君的推演,基本上等于时光机器,只要愿意的话,哪一个时间点都可以推演,未来的也好,溯源的也罢,只要需要,他都能推演——真的跟因果线不搭。 当然,他也只能推演最近几个月的时间,五环就是这点能力,多了没有。 简而言之,颐玦误会了冯君的能力,但是这个结果,她一点都不意外。 所以她轻喟一声,“四个半月之后,正是天幕关闭的时候,可是为什么会这么巧?秘藏跟天幕通过球心对应……你认识的这位前辈,秘藏之主,不是一般的了得。” “我当然不一般了,”大佬在冯君的脑海里洋洋得意,不过它还是要表示一下,“可我真的跟天幕无关,也不知道谁在坑我。” 冯君苦笑着摇摇头,出声发话——是出声,“我怀疑啊,秘藏都进了天幕,我认识的这位前辈,那真不是一般的坑,它的秘藏总能给我带来各种惊喜和……惊吓!” “你好好说话!”大佬直接不高兴了,“是天香果不好,还是出窍丹不香?” 其实它虽然愤怒,语气却是有点虚——最近几个秘藏收获不小,但是风险……更大! 如果不是随身带了两个真君,面对三只出窍魂体……瀚海真尊在场也得跑路。 “进了天幕?”颐玦的眉头皱一皱,“要不,咱姐弟俩……再走一趟天幕?” 她真不是一个小气的人,从不屑于蝇营狗苟的算计,不过她也非常清楚,冯君家里那位前辈的秘藏,里面的好东西有多么惊人——连出窍丹都有。 好吧,出窍丹也无所谓,她本身是不需要的,也就是冯君送她一颗,她转手借花献佛送给了枯木长老——这东西确实好,但是如果不是自家人送的,她也不会去强求。 然而问题也就在于“自家人”三个字了,自家人的秘藏,能让别人夺了去吗? 第两千六百七十五章 界域祝福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颐玦确定秘藏不是冯君的,绝对属于某个前辈大能——他就不可能拥有出窍丹这东西。 然而,冯君能做主送给她出窍丹,这她就很清楚了,他对秘藏里的东西能做主。 可以做主到什么样的程度,颐玦不想去问——她真的很宅,交友也很被动,就是那种“你若不给,我绝不要”,她也真的不惦记冯君手头的秘藏。 可是天幕想夺冯君的秘藏,这就让她不能忍了——就算我不惦记,你也不能欺负他! 这里面的各种表象和因果,是很诡异的,甚至连冯君自己都表示:不知道发生啥了。 颐玦比冯君还懵懂,不过她只需要知道有人欺负他,这就足够了。 其实天幕这事,对她来说已经过去了——近距离感知了一些东西,有所获,可以知足了! 可现在她是有点后悔了,早知道是这样,当初就赖在天幕那里不走了——大不了跟那几个夯货做一场,我还怕得谁来? 然而现在的问题是,不合适再回头,说到做到嘛,堂堂灵植道的长老,丢不起那人。 所以颐玦的想法是:咱俩以“姐弟俩”的身份回去就好了,不是以上界修者的身份回去,那就不存在丢人的说法——以咱们的实力,直接冲进天幕也无所谓。 对她来说,这种决定真的很罕见,她是磊落的性子,从来都不屑做类似的小动作,只能说这一次她也急了:天幕里的宝物,本来就应该是冯君的! 可是冯君听到这话,眉头就皱一皱,“再走一趟天幕做什么,再等四个半月不就好了?” “那这四个半月里,会有多少宝物被人抢走?”颐玦的眉头也皱一皱,“我是无所谓,只是想看一眼,可那都是你的……都是你家前辈的东西,你确定前辈不会追究?” 最初的愤怒过后,她已经开始冷静下来了,财货倒是在其次,关键是怎么跟前辈交待。 前辈就在我身上呢,冯君笑一笑,柔声发话,“放心好了,那位前辈有明断是非的能力,你能这么为我着急,我真的很开心,不过还是不要去了,万一被人窥破了呢?” 她懂得为他着想,他自然也要为她着想——其实别说颐玦了,他自己也丢不起那个人。 颐玦听到“明断是非”,倒也没有觉得意外,想欺骗前辈大能,其实并不容易,就连她自己都有不错的推演能力,但还是忍不住叹口气,“那这秘藏……就这么算了?” 她对财物正经是看得比较轻,可是冯君的损失,她就有点接受不了,更别说秘藏的质量她很清楚,是分神期都要心动的宝物。 “不算了,还能怎么样?”冯君也无奈地摇摇头,事实上他对财货看得也比较轻,甚至包括阴魂大佬,这三个存在各自不同,但居然都有一个罕见的特质:不怎么看重财物。 好吧,大佬不是不看重,它是比较富有,反正面对这次意外,它依旧比较抓狂,“丢了东西也就算了,问题是……我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冯君考虑的是另一点,“这个箱子……是应该取走还是放回去,能放回去吗?” “能,”大佬郁闷地回答,“我再教你一套手诀。” 颐玦不知道冯君正在学习手诀,见他发愣,忍不住出声发话,“箱子怎么办,带走吗?” “带走的话……就断了因果,秘藏再也回不来了吧?”冯君忍不住嘀咕一句,“没准天幕那边出不完好东西,感觉四个半月之后过来看,可能会好一点。” “没准带走箱子,直接就把宝物收回来了,”颐玦不甘心,摸出签筹来,“我推演一下。” 她推演了两三分钟,猛地脸色一变,“咦?怎么会有大因果?” “破案了,”大佬闻言,幽幽地一叹,“原来是界域意志在搞事……可特么你玩机缘搞到我头上,这是什么意思!” 它还真不怕这个小界域的意识,不用说它在全盛期,就算现在,这个界域意识也拿它无可奈何——甚至根本就听不到它的咒骂。 而且它骂得也有道理,对方就算听见,它也不怕,拿我的东西做人情,经过我允许了吗? 若是在它全盛期,哪个界域意识敢这么搞,它少不得要对方好看! “能不能强行收回?”冯君用神念问大佬,“如果可以那我就做了,大不了以后不来了。” 界域意识是会生气的,不过冯君并不在意,天琴多少下界呢,不来这里算多大点事?他有昆浩界域的眷顾,没必要每个下界都讨好。 大佬沉默一阵,然后叹口气,“算了,界域意识之间也有交流的,还能向主位面歪嘴,没必要为了这点小事,恶了昆浩界域,等我恢复了之后,再来找这厮算账!” 颐玦不知道冯君在聊天,见他又是半天不说话,于是出声发问,“在想什么?” “我推演一下吧,”冯君拿出手机来,又摸出一个替魂人偶,想推演一下强行收取的结果。 “不用浪费替魂人偶了,”颐玦出声阻止他,事实上,她也猜到大因果是什么了,“估计跟界域意识有关,你现在还扛不下来……直接汇报那位前辈就好,让他来处理。” 她刚说完这句话,天地之间蓦地出现一股极其细微的变动,仿佛冥冥之中,有什么存在正盯着他俩,这种感知玄之又玄,不细细体会,根本感受不到。 不过颐玦已经是半步出窍的存在了,大佬提一下她的名字,她都能有所感知,这种变化还真瞒不过她,她的眉头一扬,“来自界域的……关注?” 冯君对此就无奈了,他的感知能力要差很多,竭尽全力也只能感受到周遭有点异样。 倒是大佬不以为意地哼一声,“现在知道怕了?早干什么去了!” 不过颐玦感知到的正好相反,“它好像……非常愤怒,不过对我还算友好。” 错非不得已,一般的下界意识,对灵植系列的修者态度都不错,只有树木旺盛了,生机蓬勃,界域才能兴旺。 “算了,把箱子归位吧,”冯君站起身来掐诀,他倒是不担心界域对他使坏,因为他也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跟界域没有直接的因果。 当然,界域真的对他使坏,他也无所谓,回去找人帮忙,驱逐掉相关气息就好了。 一串手诀打出去,箱子缓缓下沉,没有用多久,就消失不见了。 “回冰原吧,”冯君有点意兴索然,“四个半月以后再来……咦,我感受到了什么?” 他也不知道自家遇到了什么,只是觉得身体似乎猛地一轻,念头也有点通达。 “切,”大佬不屑地哼一声,“界域祝福……一个小界的祝福,谁稀罕似的。” 颐玦不知道大佬的评判,侧头看冯君一眼,“我也感觉到哪里有点不对,帮你推演一下?” “不用了,”冯君摇摇头,笑着回答,“是琥珀的界域祝福,没有给你吗?” 他这么一问,就有趁火打劫的嫌疑,不过他并不在意——界域担心大佬找后账,那就得大方一点,明明只两个人,只给一道界域祝福,算怎么档子事? “界域祝福呀,那可是好东西,”颐玦闻言眼睛就是一亮,然后摇摇头,“不过没必要给我,我已经有一道了,多了也是浪费。” 冯君只接受到过界域眷顾,对界域祝福还真没什么了解,“这个祝福比眷顾如何?” “根本是两回事,”颐玦摇摇头,讲述了起来。 简单来说,界域眷顾多体现在气运方面,在对应的界域里有好处,出了界就没什么用了。 界域祝福基本不涉及气运,能缓慢提升个体的体质,关键是出了相关界域依旧能用,并且有助于在别的界域意识面前刷好感度——这家伙受到过同类存在的祝福。 界域眷顾可以惠及很多人,只要对这个界域做了有益的事,自然就会生出眷顾,当然,益处越大眷顾越深,就算不成正比,基本上也是这个逻辑。 像冯君就受到了昆浩界域相当多的眷顾,甚至有两次同道气场快接不上档了,居然有惊无险地度过了,持续了下去,据大佬说就是受到了界域眷顾的影响。 界域祝福就相当随机了,而且非常任性,前提肯定是要让界域得到好处才行,但是做了好事不一定有祝福,就算是天大的好处,也要看界域意识的心情。 颐玦此前得到的界域祝福,是她创出思甘霖的神通之后,解决了某个界域的麻烦,她觉得那界域是个刷任务的好地方,一口气做完了宗门的百年任务量。 界域意识并不清楚,她是想一口气刷完任务,好继续宅在宗门里,只是觉得这名修者不但解决了问题,做事还挺拼的,就送出了祝福。 在得到祝福之前,颐玦就是出了名的天才了,有了祝福自然更是有恃无恐。 而且她的体质确实是在持续地变好,直到出窍之后才会结束——出窍之后,修者就能跟界域平等交流了,祝福的力量自然也就消失了。 冯君眨巴一下眼睛,乐了,“竟然还有这样的好处?” 第两千六百七十六章 有点相克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冯君真没想到,琥珀界域一行,秘藏虽然被锁死了,但是自己身上居然加了BUFF。 可是大佬郁闷了,用它的话说就是祝福算个什么,冯君自身的体质已经不错了,不差这一点,正经是它的秘藏很宝贵。 然而更坑的是,界域意识送出祝福的目的,并不是给冯君的——如果不是大佬在,他都不知道自己得到了什么,也就是说界域这么做,是给秘藏主人看的:我可没有白用你的东西。 大佬气得想吐血,还没个地儿说理去,就跟冯君说:我不管,你得再去个下界,要不我这口气儿不顺! 冯君是都已经计划好的,在琥珀界忙完了,就要去冰原接了两位真君,然后回白砾滩——毕竟那两位也是分神大君,还能晾人家多久不成? 可是大佬发小孩子脾气了,冯君也没辙,只能先带着颐玦回了她的洞府,然后问她,“你前两天说,对一些下界比较熟悉,现在最方便去哪里?” 颐玦巴不得他问自己,前一阵忽略了此事,搞得她也是面上无光,正好借着二人世界,再去她熟悉的下界走一趟,“去少阳界吧,我有空间锚位,直接就能过去。” 少阳界就是她得到界域祝福的地方,界域意识对她非常友好,要不是她在主位面修行,留在那里的话,会更早达到元婴巅峰。 然而这种事过犹不及,别人是从下界飞升的,没得选择,她一个主位面修者跑到下界修行,那岂不是吃撑着了?等到将来出窍,还得来主位面一搏,夹杂了下界气息反而不好。 不过颐玦的锚位定得比较糟糕,当初她为了图省事,直接定位在下派万松派的区域里,虽然为了下派防卫方便,比较靠近边缘,但是依旧容易被万松弟子发现。 考虑到这一次下界也不方便声张,她选择了夜晚下界,两人还是“姐弟面孔”。 颐玦在少阳界的存在感极强,她下界的锚位,竟然有万松弟子在值守,两人才一出现在一个院子里,院门口就有人出声发问,“是颐玦长老来了吗?” 这大半夜的……冯君无奈地翻个白眼,你的威望也太高了吧? “咳,”颐玦轻咳一声,庆幸自己是做了掩饰的,她沉声发话,“颐玦前辈数十年未至少阳,居然还有人看守,倒也难得了……莫要声张,我是长老的好友,带了她的令牌前来。” 也亏得是颐玦的名头够响,那位金丹弟子听说来人不是颐玦长老,警示符都已经攥在手里了,只是迟疑了一下,没有果断激发——搁给一般人,估计不敢用颐玦长老的锚点吧? 反正她还是很警觉,手攥着警示符,沉声发问,“来的可是灵植道的师姐?” 颐玦更不废话,直接凌空将长老令牌送了过去,“可看清楚了?” 说到底,还是长老令牌好用,那名弟子辨识过令牌之后,抬手一拱,“见过颐玦长老。” 见牌如见人,她也不再着急问来人的根脚了。 然后颐玦和冯君走了过来,沉声发话,“我姐弟来少阳是寻一桩机缘,不欲人知,是以找颐玦前辈借了令牌前来,还望这位小友不要声张。” 这位坤修弟子虽然只是金丹三层,却是修了一门瞳术,她眼中异芒一闪,迟疑一下沉声发问,“冒犯地问一句,这位金丹道兄,可是用了变形之术?” 不是她不给颐玦长老面子,实在这里是万松派的宗门区域,而对方虽然是“姐弟面孔”,但男人明显是使用了变形术,这反而让事态变得扑朔迷离了起来,她怎么能不认真? 冯君苦笑一声,摸一摸鼻子,“我的变形术……就那么差劲的吗?” “知辨灵眼?”颐玦的眉头扬了一下,讶异地发话,“少阳界还有天蛙存在?” 得,金丹坤修一听对方连自己的秘术都认出来了,质疑的勇气大幅降低,“少阳没有天蛙了,是我超额完了任务,灵慧长老得知我有木德之体,特地从上门换来一只天蛙。” “也是难得的机缘,”颐玦点点头,又问一句,“是从守榴真仙那里换到的吧?” 灵植道的天蛙也很少,正经是守榴真仙后来习了养殖之术,手边有五六只天蛙。 “这个……弟子不知,”金丹坤修哪里知道上门的秘闻?不过对方知道这么多,显然就算不是灵植道同门,跟颐玦长老的关系也差不了。 不过想一想,她还是硬着头皮问一句,“这位金丹道兄的面容……” “真是死脑筋,”颐玦无奈地叹口气,“记住保守秘密,颐玦长老买来了虚拟对战法宝,回头我跟她说一声,让你参与一下,算是对你尽忠职守的奖励,不要再问了。” 金丹坤修并不知道什么叫“虚拟对战法宝”,不过显然这是一个难得的好处,所以她就不再问了,只是她似乎有点过于一根筋,“前辈还不知道我的名号吧?” “用得着知道吗?”颐玦无奈地一翻白眼,“莫非万松派还有第二个知辨灵眼?” “多谢前辈,”金丹坤修总算结束了盘问,“若是前辈现在想离开,我可以带路。” “这才对嘛,”颐玦摆一下手,然后看一眼冯君,意思是让他跟上。 冯君的反应有些微的迟钝,不过下一刻就清醒了过来,跟着两人快速离开。 在万松下派,颐玦的元婴中阶修为也有点碍眼,尤其是眼下还是夜深了。 有万松弟子巡值,见状就要盘问一下,幸亏那位金丹坤修得力,说这是受颐玦长老所托前来办事的,对方知道她负责看守颐玦长老在此界的锚点,听到这话才没有再追究。 走了大概五十余里,终于到了万松派别院的范围,因为这里就有了外人,看守才开始松下来,再穿行两百里,才彻底地出了万松派。 金丹坤修做事倒是很到位,一路将人送过来,所幸的是她修为也够高,要不这两百多里路,还真要走一阵。 看着对方拱手告别,颐玦和冯君又瞬闪了几次,来到几百里之外,她才哭笑不得地摇摇头,“这些弟子……还真是认真。” 冯君干笑了几声,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颐玦这下就发现了,讶异地发问,“你这是……出了什么事情?” 冯君迟疑一下,才干咳一声,“倒也不是什么事,就是觉得这变形之术……挺丢人的。” “这个好说,”颐玦一听是这种小事,就给出了建议,“回头我看一看,从哪儿能弄到点类似的术法,不过这秘术最好还是自己钻研,才最合适,你也可以问一问千重……” 境界和眼光不一样,对术法的态度也就不一样了,想当年冯君想要买什么功法货秘术,不是别人藏着掖着不卖,就是天价物品,白玉京里的大多数典册,还是他打家劫舍弄到的。 可到了颐玦这种修为,术法随便就能到手,也不怕外传,更关键的是她强调自创——连外面成熟的功法,她都看不上眼了,可见天才自有天才的傲气。 不过冯君还是觉得,跟千重讨要功法有点为难,“家族体系的术法……合适张嘴吗?” “这有什么,”颐玦不以为意地摇摇头,“让她指点几句就够了,又不学她家根本功法……其实说起来,那知辨灵眼很难防,若非我的变形术有一部分是自创,没准也难逃她的法眼。” 冯君默然,过了一阵才轻喟一声,“先找个地方休息,明天起来再感知,有没有秘藏。” 颐玦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做声,原地放出了自己的行在。 冯君也放出了行在,一脸郁郁的样子,明显有心事。 其实他刚才的状态不对,并不仅仅是因为被人看穿了变形术,最主要的是大佬说了,它在少阳界没有秘藏。 它对这个界域记得比较清楚,因为要埋放秘藏的时候,它推演过少阳界的未来——其实它在埋放秘藏的下界都做过推演,此间界域的推演结果是:未来会五行失衡! 后来这里确实五行失衡了,颐玦的“思甘霖”能立功的前提,就是因为五行紊乱。 阴魂大佬的推演水平不差,但是它也只能推出五行失衡,失衡之后有没有人纠正,或者说有什么势力趁机兴风作浪,导致情势恶化,这种未知的变数,它是推演不出来的。 要说它行事豪横,那确实豪横,但同时它也不缺谨慎,既然这里可能发生比较糟糕的情况,它自然不会再在这里埋放秘藏了。 降临少阳界的时候,它就感觉有点熟悉,然后很快就记忆复苏,告知了冯君这消息。 冯君心里真的是……简直要炸了:你让我怎么跟颐玦解释? 按说以颐玦的性格,他直说也没有关系,然而,这是她用私人锚点带过来的,而且还被一个小金丹一阵盘问,应付小金丹的过程倒是不难,但是他合适直接说:这里没有秘藏? 更别说,他的变形术还被比自己修为低的修者识破了,这郁闷也就不要提了! 进了行在激活防御阵,他开始吐槽,“我说前辈,咱俩是不是有点相克啊?” 第两千六百七十七章 不用交待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大佬对冯君的情绪变化,也有点奇怪,“这变形术确实很垃圾,你可为什么冲我发脾气?” “这根本不是变形术的问题好不好?”冯君简直要抓狂了,“我是发愁怎么跟她交待!” “跟谁交待?”大佬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哦,是臣……是她呀。” 它也意识到了,现在不能提颐玦的名字,改口倒是很快,但是它依旧很纳闷,“要什么交待,你答应给她秘藏的宝物了?” “你的东西,我怎么可能乱给人?”冯君觉得跟它说不到一起,“她兴致勃勃带我前来,结果这里没有秘藏,她还被人盘问半天,心里能舒服了吗?” “我还不舒服呢,”说到这里,大佬也发牢骚,“琥珀界是你得了好处,说多带我去一个下界,结果是没有秘藏的这种……你说你过分不?” “我过分?”冯君可是有话说了,“这么方便下手的界域,你偏偏没有秘藏,你那推演是跟谁学的,故意往错里教的吧?害得我还要搭人情。” 说起来这个,大佬也郁闷到不行,它一向是很自信的,但是这一系列秘藏的事,严重地打击了它的自信心,甚至都顾不得发火了,“我觉得你可能说得对,我的气场跟你相克!” “这还真怪不到我,”冯君表示我不愿意不接锅,“我觉得整个天琴都在跟你作对……算了,不说这些了,能感应一下,这个界域哪里有天材地宝吗?” “感应那些做什么,”大佬不以为意地表示,“我的神念虽然强一点,但是距离受限制,而且宝物自晦……没准到头来,白忙乎一场。” “试一试吧,”冯君也没有别的法子了,“如果能找到一件差不多的宝物送她,也能交差。” 大佬默然,半天之后才发话,“那还得去个下界,不弄到一处秘藏,我念头不通达!” 冯君一抬手,无奈地一拍额头,“但是……真的要回白砾滩了,法宝要继续炼制下去,那两名真君,也不能继续晾着了。” 大佬不做声,过了一阵表示,“再炼制三件法宝,就继续出来……我感觉自己快焦虑了。” 冯君也叹口气,“运气再这么差下去……我觉得自己快抑郁了。” 两人不间断的抱怨好一阵,才各自调整状态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有细碎的小雨,冯君的心情莫名地好了一些,正好颐玦也出来了,“灵植道在这一界使用了很多次思甘霖,这雨有助于掌握水之规则。” 冯君闻言,忍不住讶然发问,“也就是说这晨雨,也是调理五行失衡的产物?” “你也看出了五行失衡?”颐玦反而讶异地看他一眼,“少阳界现在的五行都尚未完全均衡,偶尔还需要调理,不过基本上,靠界域自己慢慢恢复就好。” 冯君见话说到这个地步,正好借机表示,“这样的话,那位前辈未必在此地有秘藏……毕竟是个不太稳定的界域,可能会白跑一趟。” “白跑就白跑,”颐玦却是毫不在意,她对少阳界太熟了,感情也深,丝毫不觉得白跑一趟有什么不好,她很无所谓地表示,“反正多待两天,找不到再回去。” “哪儿有生气的样子?”大佬悻悻地嘀咕,“人家巴不得跟你游山玩水,只有我倒霉!” “跟她搞好关系,还是很有必要的,”现在轮到冯君宽慰大佬了,“她去过好些下界。” 冯君和颐玦在少阳界待了三天,一直没有离开万松派太远,虽然足迹留了不少,但是涉及的范围并不大。 第四天,他们回到了冰原,千重和轩辕不器老神在在地打坐,见到他俩连眼皮都不抬。 冯君对付他俩有一套,根本不提自己去了哪里,“两位前辈久等了,咱们回白砾滩?” 他想假装无事,轩辕不器哪里肯答应他?瞪了他一眼才发话,“玩痛快了?” “没玩呀,”冯君一摊双手,很无奈地表示,“一直在忙。” “你可拉倒吧,忙着到琥珀界看热闹去了?”轩辕不器耷拉着眼皮发话,“我还以为你要进天幕呢,以你的运气,没准能开出什么好东西来。” 冯君也没指望自己的行踪能瞒过这二位,分神真君可不是只有一具分身的,他笑一笑,“我去琥珀界真不是看热闹,是捡好处去了。” “好处?”轩辕不器还真了解了冯君在琥珀界的大致动向,“无非是摆了那些小家族一道,看了看热闹而已。” 哪曾想,千重侧头看他一眼,很鄙夷地表示,“你的眼光,现在差到这个程度了?” “怎么差了?”轩辕不器顿时一个激灵,别人的话他可以不在意,这位的话可不行。 然后他上下打量冯君两眼,眼睛猛地一亮,“这是……界域祝福?小友的运气可真好。” 大佬忍不住悄悄吐槽,“没见过好东西的土鳖,也就这点出息了。” 冯君干笑一声,沉声回答,“其实我没想要,那琥珀界域意识非要给。”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人喜欢凡尔赛了,这种感觉……还真是有点不错。 轩辕不器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不过千重反倒是看向冯君,然后微微颔首,“倒是,你只去了琥珀一趟,却结下了大因果……有点重啊。” 冯君摇摇头,“没事,我不怕它。” 其实这话还是实话,琥珀界域又怎么样?因果再重,回地球被“守护”一下也就是了。 守护者不方便对天琴出手,但是守护自家的子民,那还不是名正言顺? 这句话却是连千重都有点忍受不了,“好了,知道你家有长辈,没必要一直说吧?” “不是一直说,”冯君挠一挠头,觉得自己实话实说,对方也未必能理解了,所以就直接表示,“怎么说呢?琥珀界域得罪我家长辈了,想让我帮着关说一二。” 轩辕不器闻言,忍不住瞟一眼千重,那意思很明显:这话也能信? 千重却是皱着眉头思索了起来,这会是怎么一回事? 凭良心说,她是不该信这话的,因为分神真君本身的实力已经超过了一般的界域,他们不去得罪界域是担心因果,而他们违背界域规则的时候,界域意识出手处置从不会犹豫。 因为界域意识也知道,自己代表的是规则,只要占理就不必要考虑后果。 所以千重搞不懂,界域意识怎么会得罪了修者? 那玩意儿一般都占理,无理也能搅三分,实在想象不出来,怎么会心甘情愿认错。 不过下意识地,她相信冯君说的不是假话,因为……没必要呀。 她一沉默,轩辕不器也不说话了:看来冯君这遭遇,还真是有点意思。 冯君却是不想任由他们思索,“两位前辈,咱们回……白砾滩?” 于是下一刻,一行四人回到了白砾滩。 冯君回来的消息,瞬间就传遍了,因为他不在,太虚门的法宝炼制完之后,后面的法宝已经无法炼制了,倒是有人自告奋勇地表示,我也能帮着推演整合一下,却直接被无视了。 自告奋勇的这位,还真不是没有来历的,他是炼器道的元婴真仙,在炼器方面很有天赋,而且他还是得了半愚真尊的授意,前来跟冯君“交流”的。 冯君炼制的法宝,设计思路很古怪,不过这瞒不过炼器道行家的眼,而他的大部分部件都是外包的,只要愿意费心去了解,也能得知详情。 除了守护者制作的核心部件,以及镜灵的集中祭炼,如果说还有不可替代的,就是冯君对整体部件的微调和整合了。 元婴炼器师根据所掌握的情况,已经分析出了不少细节,目前他可以确定,核心部件自己暂时做不了,集中祭炼也不可能独立完成——可是如果多召集几人的话,配合又是问题。 所以他觉得,自己可以先尝试做冯君的活儿,对全体部件做微调和整合。 要说起来,除了外包的部件,冯君炼制法宝的各道工艺和手段都是保密的,也很注意防止人窥探,但是这种手段在凡俗界或许管用,在修仙界……基本上没太大用。 还是那句话,修仙界的各种诡异法门实在太多了,尤其那些追根溯源的手段,防得住一样,防不住全部。 亏得守护者和镜灵也都不是善茬,炼制的过程中自会增加防护,所以那些手段也只能了解一个粗浅流程,其中就包括冯君对全体部件的整合和微调。 其实只要是炼器行家,大致了解了冯君出手时的炼器环节,就能猜到他的具体工作性质,包括他可能使用了一些推演手段。 但是要说推演手段……难不住真正的炼器师,包括炼丹师、阵法师等等在内,只要是手艺精湛的大师,几乎没有人不精通推演的——不会推演的,又怎么可能预测成品效果? 炼器道的这位元婴,原本是跟冯君交流来的,等了好久见不到人,就自告奋勇说,我可以尝试帮忙完成冯君的工作。 亏得是冯君不在,否则别人会一口啐到他脸上: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纵然是这样,卫三才也没有给他好脸色,“知道这法宝值多少吧,出了岔子你赔得起?” 第两千六百七十八章 风格转换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炼器师都是相对比较有钱的,这位元婴炼器师技艺精湛,在同门中也是数一数二的。 但是二十极灵……他还真赔不起,别说他了,就连颐玦手上的极灵,也不过才八块! 颐玦年轻不假,但是好的灵植师,可是比炼器师还能挣钱。 冯君刚回来,就听到这么一个消息,心里也是有点腻外,索性直接宣布:那个元婴炼器师是不受白砾滩欢迎的人,谁要收留他,要考虑面对白砾滩的还击。 现在收留炼器师的是太清别院,太虚上门的无秀真仙亲自来解释,说那炼器师人不坏,但是只精通炼器,不擅长人际交往,那么做也是无心的,希望冯山主高抬贵手放他一马。 冯君很干脆地摇头,“你不用劝了,再劝我就连你都恨上了,如果在外面偶遇,他冒犯我一下,也许我就放过他了,但是跑到家门口来撒野……搁给你,你能答应吗?” 无秀真仙掩面而走,甚至连道歉都顾不上——他这一次出面说情,实在太草率了。 一直冷眼旁观的梅夜雨蓦地出声,“那个元婴炼器师……没那么简单。” 他在白砾滩,是属于“打工仔”的角色,一般也很少发表自己的见解,这次居然主动开口,倒也是罕见。 冯君点点头,“当然不简单,不通人情事故的人我也认识,但是我相信,这么重要的事情上,半愚真尊不会交给不着调的人来负责,所以肯定有问题……倒是你,怎么看出来的?” 梅夜雨下巴一扬,傲然地回答,“用剑心分析……其实我只是想告诉你,你没有做错。” “就算做错也无所谓,”冯君不以为然地回答,“反正是上门挑衅,动机很重要吗?” 冯君的话传了出去,那元婴炼器师连夜离开了,只留下了一块黑曜石,表示十年之内,必会研制出更好的虚拟对战法宝。 这个时候,冯君正好在接待姬家的真仙。 姬家的真仙找到冯君,一定要他给个说法,为什么熊家就能托轩辕家代购,而我家就不能托公羊家代购,话里话外还有一层意思——难道轩辕家的面子比姬家的面子更大吗? 冯君有点愕然,合着姬家缠着我不放,除了宗门和家族修者的矛盾,还有家族排行面子之争的因素? 意识到这一点,他突然有点可怜姬家了,忍不住出声吐槽,“第一家族的压力就这么大?” 姬家的真仙原本说得还比较隐晦,听到这话之后,脸色陡然一变,“你敢这么说姬家?” 第一家族就是有第一家族的牌面儿,昔日的轩辕家也是如此,自视可以媲美七上门,隐隐还要高于十八道,不许人公开对轩辕家不敬。 但是在十八道的修者眼中看来,随便哪一道拉出来,也能跟轩辕家拼个两败俱伤,如果把下界中的下派力量算上,第一家族算得了什么? 说到底,七门十八道的很多力量,都用在下界道统的培养上了,家族修者可没有这说法。 其实家族修者也尝试过这么操作,在不同的界域培养传承力量,但是家族体系的根基——血脉认可,并不支持这种培养方式。 不同界域的力量培养壮大起来之后,如果是同姓的话,很大可能就会发展为旁支,最后分出去了,如果不同姓的话,人家可能就直接另立山头了。 这么尝试了有几百次,家族修者也就认命了,宗门的这一套,咱们学不来。 真要有谁学得来的话,那也就不属于家族修者范畴了。 不管怎么说,以前的轩辕家族是自比七上门的,姬家现在取代了轩辕家成为榜首家族,有这么个自视也正常——你敢这么评价我们姬家? 冯君却是不以为然,第一家族就怎么了?万幻门和灵木道我得罪得死死的,现在不是活得也挺好?不宜轻易树敌是对的,但是想跟所有人都成为好朋友……那是做梦! 所以他轻描淡写地表示,“第一家族是靠实力拼出来的,不是靠别人评价出来的,如果你这个元婴的想法,能全权代表姬家的话……我觉得,姬家就很危险了。” 姬家真仙的脸色,越发地难看了,“看来你对姬家……一点敬意也没有。” “是这样的,”冯君懒洋洋地点点头,“如果……你能全权代表姬家的话。” 实在不行,就再来一波“救一人杀一人”呗,现在他的地位看起来非常稳固,但其实情势并不算乐观,各方都在不断地试探——甚至包括了炼器道等宗派势力在内。 姬家真仙愣了好一阵,居然没有再次发作,“我当然代表不了姬家,你说得也有道理,说到底,第一家族是靠实力拼出来的……我现在只想知道,为什么姬家不能代购?” 果不其然,这些传承深远的家族,出来交际的修者不可能只会无能狂怒,及时制怒更是深入骨髓的反应,否则家族撑不了几代,登上第一更是想都不用想。 这位制怒了,但是冯君认为他的态度还是不够好,既然是这样,索性一次得罪到底,他待理不待理地表示,“我的地盘我做主,想让谁买就让谁买……尤其不卖给你这种糊涂人。” 姬家真仙闻言咬一咬牙,停顿了差不多五秒钟,才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发话,“若非你现在是主人,我真要治你不敬上位者之罪了……你说我是糊涂人?” 不敬上位者是大罪,但是天琴规则也认可主场优势——在自己家里面对上门的客人,可以放肆一些,不过这种优势……弹性就比较大了。 “你当然是糊涂人,不知道错在哪里就更糊涂了,”冯君随口回答,“但是我没有义务指出你的错误……” “我知道,得花钱,”姬家的真仙反应很快,然后一翻手,就摸出一块极灵来,然后正色发话,“一块极灵,买冯山主你的指点……我希望你的回答能让我满意。” 谁说姬家子弟只懂眼睛朝天的?这位的行事风格转换起来,真的人让人瞠目结舌。 “我又不是没见过极灵,只不过……终究是不敢得罪姬家,”冯君叹口气,收起了灵石,比赛风格转换吗?我也能勉强奉陪一下。 然后他笑一笑,“轩辕家为熊家代购,公羊家为姬家代购……你要比,也是跟熊家比吧?” 让我家跟熊家比……姬家真仙好悬喷出一口血来,你敢更小看我家一点吗? 他知道熊家有真君,但是熊家的真尊……真的是太跌份儿了,如果有拿得出手的真尊,也不至于让真君忙来忙去了。 不过再一想,冯君这话真的没毛病,骂他糊涂一点错没有,说到底,是他着相了,甚至这个理由还能解释上一句不敬的话——“第一家族压力很大”。 但是姬家的真仙是不是真的着相,那就难说了,他继续着转化过来的风格,“这话没错,值一块极灵,反正也是收回的代购费……姬家还是想比较靠前得到法宝,请冯山主指路。” 兴师问罪忽然转变成了交钱找门路——这次代购费直接给了厂家,都没中间商什么事了。 这样的家族子弟,还是第一家族里的,就问你怕不怕? 冯君也有点头皮发麻。 不过也许是中了太虚门的毒吧,既然前面的事情揭过了,他就要掰扯一下原则,“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我也在整肃购买秩序,此前轩辕家是第一个全款买的,是对我的信任……” 话说到这里,他看到柳依依在探头探脑,于是抬手一招,“什么事?” 柳依依拿来的,就是那名炼器师的留言,号称十年内要打造出更强的虚拟对战法宝。 冯君沉吟一下,侧头看一眼,发现那位姬家真仙的脸色不是很好。 然后他就笑了,“原本你姬家也该排队的,不过对第一家族,我总要有点敬意,现在有这么个机会……不知道姬家有没有兴趣?” 你对我姬家有毛线的敬意!姬家的真仙也算看明白了,上一次你对我姬家有敬意的时候,顺势收了一块极品灵石。 当冯山主说出有意整顿秩序的时候,他就已经反应过来了,这厮不打算买任何人的账……其实强势家族做事,也都是这样——“我不要你觉得,而是要我觉得”。 所以姬家真仙脸色不太好看,真要按先来后到排队购买的话,姬家的面子就掉地板上了。 可是现在听说冯君又要有“敬意”了,他的心里微微咯噔一下,却是笑着点点头,“冯山主愿意给机会,我家当然有兴趣,只不过这个‘敬意’,不要太贵就好。” “哪里有什么贵不贵的,敬意肯定是优惠嘛,”冯君笑眯眯地发话,“我想劳烦姬家帮我挂个悬赏,诛杀炼器道那个元婴炼器师,悬赏价格就是……半价优先供应一套法宝。” “诛杀炼器道的炼器师……”姬家真仙的嘴角抽动一下,心说你这是要挑动我家火拼炼器道?你管这叫……优惠? 不过下一刻,他就反应过来了,“我家负责发布悬赏即可?” 第两千六百七十九章 确定是挑衅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是啊,”冯君笑眯眯地点点头,“发布悬赏即可……要量力而为嘛。” 你小子在激将!姬家真仙瞬间就反应过来了,心里忍不住冷笑——想激将?劳资稳如狗! 沉吟一下之后,他出声发问,“那我姬家帮忙挂悬赏……有什么报酬吗?” 冯君怜悯地看他一眼,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发话,“看看,又糊涂了不是?” 我又糊涂了?姬家真仙懵了一下,赶忙思索起来,自己哪儿又错了。 然而想了好一阵,他还是没有想到自己哪里错了,“冯山主的意思是说,我姬家应该免费帮这个忙,给你一个优先照顾的机会,对吧?” 冯君无奈地看他一眼,“我这里要整顿秩序,形成规矩,哪里有什么优先照顾一说?” “那我就真不知道了,”姬家真仙果断地放下了身段,不懂就问并不丢人。 事实上,他负责对接白砾滩事宜,并不是姬家随便丢过来的一个人,姬家目前已经取代了轩辕家的位置,正是蒸蒸日上的时候,而白砾滩的潜力……是个人就看得出来。 姬家的高层已经承认,此前看白砾滩走眼了,有点怠慢了,才针对性地派个真仙对接。 这位能身负了这样的重任,能力是不用怀疑的,此前的咄咄逼人,无非也是想通过这样的威压,争取在沟通过程中抢个上风——就算抢不到上风,试探出对方的行事风格也不错。 其实就是冯君想的那样,多方试探已经接踵而至了,他必须得扛住了。 这位姬家真仙现在就很好说话,“劳烦您指教下,我哪儿又糊涂了……不过真没极灵了。” “没事,我又不是没见过极灵,”冯君显得很好说话,他笑眯眯地表示,“负责悬赏的是姬家,你们代为结算,他们买下法宝,第一家族多花几块极灵买过来,不难操作吧?” 不好操作!姬家真仙真的考虑过这种操作模式,他摇摇头正色发话,“这不容易,敢猎赏炼器道真仙的,可能是孤魂野鬼,手上的极灵未必够买法宝……” “那姬家就花几块极灵,买下他们手上的指标,”冯君笑眯眯地接话,“杀个元婴,得几块极灵……这买卖太划算了吧?” “我还没有说完,”姬家真仙沉声发话,“能猎杀了此人的,可能是孤魂野鬼,更可能是大势力……大势力更需要这种法宝,我们加到原价,也未必能买得到啊。” “那你们可以自己杀啊,”冯君的嘴角,露出了谜一般的微笑,“然后可以假装是别人杀的,反正你们代为结算,我都不知道内情……姬家这么古老的家族,以前没做过这种事?” 你特么真的是门儿清啊,姬家真仙有点佩服这货了,他正色发话,“我姬家从来不做这种事,而且那是炼器道……不一定能蒙混过关。” “你这真没诚心,”冯君无奈地一摊双手,“都给你出这么多点子了……还是没胆子?” 你丫又在激将!姬家真仙心里明镜似的,不过对方忽悠了半天,他觉得有些话确实有道理,“你手边不是有真君吗?何必要我姬家出头?” 冯君又看了他一眼,眼中是满满的蔑视,“又犯糊涂了!” 不用他说,姬家真仙的话才出口,就知道自己又犯糊涂了,人家是要照顾姬家,他却总以为是要挑动姬家和炼器道对战。 所以他叹口气,“姬家可以出手,但是有个问题,需要师出有名……多少要有个理由。” 天琴修者的日常生活中,不乏各种战斗,别说家族阵营和宗门阵营之间了,就算同门同族之间,各种恩怨情仇也是层出不穷,别说真仙陨落了,真尊陨落也不罕见。 最有名的就是拖拖真尊所在的七情道,原本是十八道里的第一大道——有七情可选,而天下间最不缺少的,就是至情至性的男女了。 七情道最鼎盛的时候,几乎可以媲美玄黄门的巅峰时刻,除了对琴道有所敬畏,连七上门都不放在眼里——你七个上门,正好对着我七情。 也许是盛极而衰,也许是有人使坏,接下来七情道陷入了长达两百年的内战,加上外面邀约来的帮手,两百年内陨落分神真君三人,出窍真尊十八人,这还没算上伤者。 还有最少两名分神真君,六名出窍真尊黯然离开了七情道,就此消失不见。 扯到这些,主要是想说明一个问题:天琴修者内部纷争不少,陨落个元婴甚至出窍,也未必是多大的事情,但关键的一点在于……杀人要有理由,这里有朴素的道德观。 没错,这里的秩序也许不是很好,但是终究有秩序。 “跟我要理由?我当然有了,”冯君笑一笑,将证据递了过去,“你不会以为,我是无缘无故地想挑拨你家跟炼器道斗吧?” 我就是这么以为的,姬家真仙笑一笑,接过了证据,“当然不是啦。” 他扫一眼证据,顿时就是一怔,“这是他要开发新产品?” “这个理由不够吗?”冯君冷冷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发话,“虚拟对战法宝是我的!” 这个理由……其实有点勉强,不开玩笑地说,天琴位面真的没有什么知识产权保护意识,强取豪夺的事情更是比比皆是,一般大家在意的是……是不是根本功法? 如果是根本功法,那可能就要斩草除根了;如果不是,拿走就拿走了。 宗门势力在这一方面,表现得更不要脸一点,只要是个功法,他们就敢收进来——当然,太有名的根本功法不敢收,那意味着要准备好承担起灭门的重任了。 不过事实上,除了太有名的根本功法不好收,麻烦太大的功法也不好收——你敢收,别人就敢给你找麻烦啊。 所以在这个位面,想维护自己的知识产权,除了依靠实力别无选择。 其实想一想地球界,基本上也是一个尿性,说什么有专利法,专利的利益不算大的话,专利有法;专利利益够大的话,你要识相! 如果你的能力不足以保护你的利益,那么……就要努力争取卖个好价钱。 事实上普通人遇到这种情况,都可能没资格去努力卖价钱,只能……希望有点好运气。 其实也没必要提太现实的事情,太沉重了,反正在绝大多数的位面,知识产权保护的道路,都是任重而道远,天琴亦然。 冯君认为,虚拟对战法宝是他的,这是一种确权行为,比较主观,主要看别人认不认。 然而在天琴,就算别人认了都没有多大意义,总有人不认的,甚至可能认了之后,还会悄悄地侵权——事关利益,做个阴阳人也很正常的吧? 所以兜兜转转又绕了回来,还是要看当事人维护自己的意愿……以及实力! 冯君现在的地位有点尴尬,以他的修为,并不足以维护他的利益,不过他的人脉,却是超乎了绝大多数人的想像,努力争取一下,也是可以维护的。 其实对他这态度,姬家真仙也有点意外,“他这……也许是想开发新产品,跟你无关。” 既然没有专利保护的说法,保护设计思路自然也是无从谈起,他知道炼器道的真仙是打算借鉴,不过……人家如果能脱出你的窠臼,你能怎么办? 冯君也知道这个位面的专利保护是个什么德行——既然没有道理可讲,那我就给你们立个规矩,让你们明白道理该怎么讲! 所以他很干脆地表示,“他是不是开发新产品,我并不在意,反正虚拟对战法宝是我的创意,我不许任何人开发,谁要是敢开发,那就是我的敌人!” 姬家负责对接的这位真仙皱一皱眉,考虑半天之后,问了一句,“那我们在悬赏的时候,能不能多说一句……可能涉及侵权?” 侵权一词,在天琴位面并不多见,姬家这么说,本意是想摘桃子,却又不想负责任。 不过冯君也不介意——想把朋友变得多多的,敌人变得少少的,有些责任必须自己承担,“他们侵权是明摆着的,姬家如果能大张旗鼓地宣传,那就再好不过了。” “这个可以,”姬家的真仙很干脆地点头,这也是双方各取其利,冯君愿意承担责任,姬家挂悬赏的压力就会小很多,“我会尽快安排的。” 接下来的几天,冯君又开始推演亟待炼制的法宝,并且做出调整。 而姬家的行动也非常快,他们挂出的悬赏并不仅仅在家族势力的板块,一些比较重要的板块,也有了这样的消息——比如说冯君曾经去过的山海板块。 悬赏在天琴修者的群体中引发了极大的轰动,往日里大家见过的悬赏多了去了,但是这一次是散修对宗门修者的悬赏不说,关键是给出了“创意可能被借鉴”的悬赏理由。 对宗门势力来说,本身就默许“拿来就用”的行为,借鉴更是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事,而现在居然有人要因为“可能”被借鉴,就对宗门的元婴真仙进行悬赏,实在令人感到意外。 第两千六百八十章 惊动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冯君的悬赏在天琴引起了不小的波澜,同时也算间接地宣传了“虚拟对战法宝”。 有些隐世已久的家族,都得到了类似的消息,前往昆浩打听的修者增加了不少。 还有一些本来不是很在意这法宝的宗门势力,也提高了对白砾滩的关注。 反倒是发布悬赏的姬家,没有多少人去关注——第一家族为悬赏做背书,实在是很正常。 至于说姬家这么做是不是挑衅宗门势力?没有人讨论这个问题,众人关注的重点,首先是白砾滩冯山主到底是什么来路,居然敢用尚未发生的事情,来悬赏宗门修者? 其次就是……那件法宝被吹得神乎其神,竟然还要使用极灵购买,真有那么神奇吗? 姬家成功地降低了存在感,基本可以满意,但是事实上,哪里都不缺有心人。 比如说青莲门的六合真尊,就注意到了这份异常,还特地跟自己的道侣交流了一下。 “冯小友身边本来就有轩辕家的分神真君,这次又跟姬家有了瓜葛,针对的还是宗门修者,他这是打算……站队了吗?” 籍孃真仙闻言,也挺担心冯君的状态,她自己就是宗门修者不提,现在宗门修者面对家族势力,是全面地占据了上风,“如果他真这么选择,实在太不明智了,我去问一问他?” “这可不仅是问他,”六合真尊看得很明白,“还得跟炼器道沟通一下,问一问那名炼器师到底是怎么回事……真要让人猎走了悬赏,冯小友那里也很难有安生日子了。” 七门十八道没有家族势力那么护短,但是也不可能任由别人猎杀自家门下,而且从天琴修者的视角来看,冯君的理由并不算充分,甚至可以上升到“羞辱”的程度。 这一对道侣在冯君处得了好处,对他相当关注,而冯君帮助过的,又岂止他俩?就连太虚门的壬屠真尊,也异常重视此事,特地安排了弟子去炼器道打问。 炼器道的那名元婴真仙离开白砾滩之后,就直接回了山门,从别人口中得知此消息之后,则是又惊又怒,“竖子……安敢欺我太甚!” 他挺生气的,可是因为研究过那套法宝,所以也知道那法宝对人的吸引力,忍不住又哀叹一声:看来短期之内,自己是不能随便出山门了。 他在炼器道里待着,安全当然有保障,就算往日里有些不对付的师兄弟,在这个节骨眼上也不会有意找事,而且高明的炼器师,宅在宗门里的情况很常见,外出的时候反倒不多。 可就算是这样,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出门,也会因为心理因素,导致心情大坏。 然而紧接着,让他心情更沮丧的事情发生了,在虫族世界通道口休整的半愚真尊也听说了此事,特地派人传话过来,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事儿严格说起来,并不全是这名元婴真仙的锅,他原本想按着半愚真尊的吩咐,赶往白砾滩跟冯君认真交流,但是他想动身的时候,他的师尊将他招了过去。 他的师尊是炼器道的一名长老,因为年纪足够大,所以有点接受不了本门在炼器方面低人一头,尤其是冯君研发出的法宝不但类型新颖,还是以极灵为单位售卖。 这长老就吩咐弟子,一定要把这个东西学来,还要青出于蓝胜于蓝。 他对冯君其实是抱有不满的——这源自于根深蒂固的门户之见,无独有偶的是,他有这个心思,教导出来的弟子自然也有这个心思。 这名元婴真仙炼器水平极高,所以才会被半愚真尊点名。 然而,水平高的人多半都会有些骄傲,接了本门真尊的吩咐之后,他倒是没敢不听,可是师尊一提,这股不服气的劲儿就上来了——反正有人给他做主了。 正是因为如此,他在白砾滩才会那么跳腾,而且他并不认为,自己做得有多么过分——这个创意确实不错,但是创意借鉴,那也算问题吗? 所以他在离开的时候,甚至会很任性地留下挑战书——没错,他认为这是在炼器手段上的一次挑战,他敢这么公开放话,也是因为有相当的信心超过对方。 不成想,冯君直接发出了猎杀的悬赏,以至于在一开始,他认为自己被羞辱了。 半愚真尊听说原委之后,气得大发雷霆:我让你们多跟冯君交流,是让你们去交好他,而不是挖空心思地去挑战、甚至交恶他! 他在虫族世界里观察了冯君多半年,旁人或许只知道冯君掌握的奇术多,不可替代不说,也不好招惹,可半愚真尊还清楚,这家伙的人脉极广,而且……心性不差。 没错,冯君跟行正星上的人有一些接触,半愚真尊也发现了,他认为冯君对凡人的照顾,都可以称得上是“矫情”了,不过这同时也说明,此人的心性不差。 这就像地球界一般人看待“圣母”行为,可能是吐槽居多,槽点也满满,但是面对那些真心实意付出爱心的人,看客们最多是觉得人傻、培养了懒汉之类,不会人身攻击那个人。 正是因为如此,半愚是真的想交好冯君,不成想好好一件事,让门中的长老给弄砸了! 然而话又说回来,半愚还真的能理解,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偏差,炼器道既然头顶“炼器”二字,在这一方面当然不可能后人,门中风气也倾向于此。 说句实话,要不是半愚真尊知道冯君的潜力有多可怕,他没准也会生出点不服气的心思。 他清楚炼器道修者的心态和逻辑,但是绝对不能坐视事态恶化下去,于是在大骂了门中弟子之后,又特地托人前往白砾滩,强调说一定要先跟颐玦接触。 没错,他也知道冯君的脾气不好,一旦翻脸就是谁的账都不卖,而唯一能对冯君施加一些影响力的,大概就是颐玦了。 炼器道派出的真仙,跟颐玦的交情还不浅,在颐玦还是太虚门下的时候,他就为她打造过真器,等她去了灵植道,又定做过一些真器,他也跟她购买过一些很罕见的灵植。 说到底,两人的交情始于自家业务范围,不过这位真仙是真心仰慕颐玦,但同时又很清楚,自家配不上对方,所以连舔狗都算不上,只是愿意默默付出的仰慕者。 颐玦被人追求的次数并不少,所以对于那些不骚扰自己又很好说话的乾修,观感也不会太差,两人反倒是由此处得不错。 这位前来之后,把目的一说,颐玦也有点发愁,说我不是不帮你,关键是冯君的脾气真的不好,而且你们炼器道的那位,事情也做得太差了。 来人也承认,自家人做事有问题,不过……你是灵植道的,我是炼器道的,既然选择了自家的道,那股不服气的心思,你应该也能理解。 这一次,颐玦还真没给他面子,她并不认可这个逻辑,“如果有人在灵植方面掌握了某些特长,我不会心生不忿……努力提升自己,然后超越对方就是了。” 真正的天才,就该是这样的心态,而且她是半路去的灵植道,还真没有那些固有的偏见。 来人也只能感叹,说你颐玦仙子是天琴第一元婴天才,我们这些庸才,怎么可能跟你比? 话是这么说,他也没有放弃劝说,而正在休整的藏菁听说了这件事,也来找颐玦商议。 事实上他们都很清楚,冯君悬赏炼器道元婴的后果,而且对他的性格,也相当地熟悉。 颐玦本来不想插手这件事,奈何藏菁长老表示,那名元婴真的被杀的话,冯君的后患无穷——有太多的人愿意给炼器师面子了。 在某种程度上说,得罪炼器道比得罪万幻门还要糟糕,万幻门派人报复的话,派出的人总会跟宗门有这样那样的联系,可是炼器道方面出手……也许只是一个愿意感恩的主顾。 关心则乱,颐玦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可是意识到冯君真的可能存在危险,她也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他的底牌极多,但是……万一呢? 颐玦并非承受不起风险的人,可一时的风险无所谓,问题是炼器道的主顾实在太多了,如果要没完没了地防备……谁也受不了不是? 她决定过问这件事了,但还是有点头疼,“这家伙的脾气,我该怎么说服他呢?” 就在她思索的时候,千重突然现身了,在她面前,白砾滩几乎没有什么秘密,“我觉得你想过问这件事情,首先要搞清楚,他的反应为什么会这么激烈?” 没错,哪怕是在姚家的真君眼里,冯山主的反应也有点过度了。 “他一向注意版权意识的,”颐玦倒是比较清楚冯君的态度,“对方非但要借鉴,还刻意欺上门来,他生气不是很正常的吗?” “可不止这点原因,”千重摇摇头,悠悠地发话,“你没有发现,他的安全感一直不太好?” 对冯君的深谋远虑,颐玦还是清楚的,她摇摇头,“我觉得不是安全感的问题,他习惯谋定而后动,作为一个推演高手,擅长布局不是很正常的吗?” 第两千六百八十一章 反感和关注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颐玦认为冯君擅长布局,站在她的角度上这么想没错,可她不知道的是,就连冯君和大佬私下都认为:这种行为就是“苟”。 然而,跟颐玦这个宅女不同的是,千重一直在冷眼旁观,所以能分辨出两者的不同。 她悠悠地表示,“你有没有发现,冯山主最近的压力有点大,除了炼器道,姬家一度也不太友好,另外还有一些风言风语,说冯山主的反应有点过度?” 颐玦奇怪地看她一眼,“前辈你都认为他的反应‘激烈’,这种传言不正常吗?” 千重抬手摸一下额头,无奈地表示,“我说的重点,不是我怎么认为,而是譬如说……在他驱逐那厮之前,无秀真仙主动上门说情,他凭什么敢直接上门?” 颐玦虽然宅,但是一点都不傻,她的眼珠转了两转,若有所思地发问,“前辈的意思是说……可能有人在幕后推动这些流言?” 千重很干脆地摇摇头,“关于这一点,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相关言论对他不是很友好,想必你也看得出来。” “这很正常吧?”颐玦又有点先入为主了,她有的时候确实单纯到有点幼稚,“是他有时候把权益看得太重,甚至不惜挑战别人的固有认知。” 其实她也很反感别人的剽窃,毕竟抛开天才的头衔不说,她本人也是技术型人才,然而,就连她自己也认为:有权肆无忌惮的借鉴,属于天琴修者的“固有认知”。 “但是这个语境,对他非常不友好,”千重还是不紧不慢地表示,“考虑到姬家和炼器道的发难,他有权认为……也许有人在针对他,现象已经出现了,有没有幕后推手并不重要。” 颐玦这次的反应很快,虽然她依旧不认为他“苟”,但是多少猜到了对方想说什么,“您的意思是说,他想要把这股风头压下去?” “当然是这样,”千重点点头,一副“你终于懂了”的欣然表情,“几天就能赚二十极灵,这买卖跟抢钱有什么区别?就算搁给我,也要狠狠打击这股风头,手段更激烈点都正常。” 颐玦终究还是聪明的,“前辈您的意思是,根据他这个心态,做出针对性的安排,才有可能化解这一场矛盾?” “没错,”千重很大方地承认了,“我们两个老家伙跟在他旁边,也不希望他频繁遇事。” 她和轩辕不器固然是分神真君,但是没有谁会喜欢麻烦,更别说打了某些小的,还有可能引出老的,如果她是绝对不怕事的话,姚家怎么可能坚持隐世? “那我就懂了,”颐玦点点头,她处理问题的能力还是挺强的,此前之所以一筹莫展,只不过没有找准切入点,一旦有了头绪,操作起来并不难。 所以她一转身,又去找炼器道的人去了。 第二天,籍孃真仙赶来了,她想表示的也是对冯君的关心,甚至还带来了六合真尊的问候——真尊希望冯君能稍微克制一下,他会找人跟炼器道交涉。 有意思的是,籍孃也是先去找颐玦,她对冯君的臭脾气了解得不算多,但是既然身为坤修,先通过同类迂回一下,也是惯常的操作了。 事实上她不仅是带了六合真尊的善意前来,七上门之间联系得不算少,六合真尊甚至跟玄黄和元罡门都打招呼了,希望他们向炼器道施加一点压力。 说到底,冯君这次的反应虽然有点过激,但是他的主张也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否则姬家都未必愿意冒险帮他挂悬赏。 这两门也纷纷表示同意了——冯君的推演能力之类的就不要说了,只说他的远程投放能力,就足以让两门高层高度关注,对于正在大肆攻略虫族世界的他们来说,这一点极为重要。 颐玦听说了这些消息之后,欣慰之余,居然又冒出了一点压力——这么多势力关注冯君的反应,这固然是好事,但没准会引起他更高的警觉吧? 所以在跟籍孃真仙聊完之后,她又去找炼器道的来人商量…… 又过一天,丹道来人了,旗帜鲜明地表示对冯君的支持。 要说丹道也是十八道之一,不过丹道修者是出了名的痛恨盗版——完善一张合理的丹方,不知道要经历多少次失败,实在是太难了,所以他们对盗版的态度是“宁杀错不放过”。 炼丹师也是技术型人才,但是偏偏的,丹道和炼器道的修者,不是特别对付,原因也很简单,这两个职业都非常抢手,不需要看外人脸色。 说到底,这两道门下所提供的业务,是修者们的刚需,生产者自然就有淡淡的傲气。 正是因为如此,这两道的修者相互都不是特别买账,关系自然好不到哪里。 说得更阴暗一点,丹道和炼器道不怎么和谐,应该是还有其他势力在推波助澜——没办法,这两道如果关系很好,对外采取一致措施的话,影响力显然不是一加一等于二。 于是,颐玦再次去找炼器道的来客商量。 又过一天,夏霓裳从金乌返回昆浩,銮雄和悠渲真尊虽然去了虫族世界,新出关的真尊对白砾滩不是很熟悉,但是冯君给金乌的支持是最多的,帮助也是最大的,这一点毫无疑问。 于是,炼器道来说情的真仙,不得不再次迎来了颐玦的造访…… 不过颐玦的耐心,也就到此为止了,当天晚上她找到了冯君,直接开门见山,“炼器道派了真仙前来,找到我这里了。” 冯君最近一直在推演和整合法宝,这是他回来之后接触的第三套,虽然大佬要求是炼制三套之后就去其他下界,但是他希望能多推演几套——既然杠上炼器道了,咱先发育一波呗。 大佬有点不开心,不过它和冯君都是苟字当头的,能理解他的苦衷。 事实上,它知道他身边有俩吃极灵大户,如果它不同意,不光他可能遇到一些麻烦,它秘藏中的极灵,也可能会被共享给那两位,这是它绝不能容忍的。 然而就算这样,冯君在推演的过程中,也发现炼器道来人了,只不过他没有兴趣去仔细琢磨——他只是悬赏炼器道的某真仙,并没有疯狂到悬赏所有炼器道门下。 所以,对方只要不来找事,他就懒得搭理,如果找事的话……在白砾滩,他怕得谁来? 正经是他有点意外,最终是颐玦出面了,不过对上她,他真的没有任何心里负担,尤其是她并不遮遮掩掩,这一点他很喜欢,所以他点点头,笑着发话,“说吧,你有什么考虑?” “我认为,你悬赏炼器道的炼器师,这个行为有点危险,”颐玦从不喜欢拐弯抹角,这是她的行事风格,对上冯君更是没有顾忌,“你有没有考虑过,炼器师可能有很多的顾客?” 冯君摸出一根烟来点燃,然后轻喟一声,“我当然考虑过,但是……这是他们逼我的。” “逼你,你也可以使用其他的手段,”颐玦沉声发话,“比如说,跟他们要一些极品灵石做补偿……这一点,我帮你协调了,他们愿意承受。” 你帮我协调了极灵?冯君对这个消息,还真的是有点惊讶,深吸了一口烟之后,他笑着点点头,“那还真是麻烦你了,不过,那些家伙眼高于顶,真舍得付出极灵?” “这一点问题不大,”颐玦很肯定地表示,“炼器道定制的真宝不少,有些时候就是极灵交易,他们的极灵相对富裕。” 前文说过,灵植师比炼器师更能赚钱,但那是普通意义上的财富,涉及定制的真宝,有时候真不是普通财富能衡量的,炼器师指定收取极灵的话,主顾也没有选择的余地。 看一看冯君就知道,真器级别的法宝开口索要极灵,不给就不卖——关键是真有这行情! 而得罪了冯君的那位,极灵储备得不多,主要是因为还没有达到炼器师的极致——敢开口极灵的,那都不是一般人,他被选中跟冯君接触,也仅仅是因为“潜力比较大”。 而事实上,炼器道……还有丹道,极灵储备都相对丰裕,这两道的修者对极灵的态度,也不像七门十八道的其他修者,使用起来扣扣索索舍不得。 这个消息是冯君的信息盲区,不过他并不怀疑颐玦,而是笑着扬一下下巴,“你继续。” “我个人的感觉,你这么高调报复,主要是想对一些不好的风气发起还击,”颐玦继续侃侃而谈,“是不是我说的这样?” 以冯君的尿性,来当说客的人居然要反问他,一般当场就会呛回去,不过颐玦……那当然是例外了,所以他笑着点点头,“是啊,不友好的人不止一两个,我不能让他们得寸进尺。” 颐玦眨巴一下大大的眼睛,继续发问,“那么,除了赔付极灵,再让他们向你赔礼道歉的话,是不是事情就可以揭过了?只要打压住风头就好了嘛。” 冯君歪着脖子,抽了几口烟之后,淡淡地表示,“打压这股歪风邪气,是我最终的目的,但是赔礼道歉,可是没有那么简单的。” “我的师门有这么一句话,道歉有用的话……要捕快做什么?” 第两千六百八十二章 强硬是因为弱小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看到冯君耿耿于怀,颐玦也只能柔声发话,“这一点,我也帮你沟通了,炼器道的诚意很足,半愚真尊都发火了。” “半愚真尊那人……确实挺有前辈风范,”冯君终于进入了正常沟通状态,他对半愚真尊的印象真的不错,只不过上次那厮就是打着半愚的旗号来的,所以导致他耿耿于怀。 现在听说半愚也恼了,他就又觉得,这是前辈高人该有的范儿,不过他还是有点耿耿于怀,“诚意什么的无所谓,关键是风评搞成这样……若是没有凌厉反击,岂不是我好欺负?” 千重前辈不愧是分神大君,眼光还真是锐利!颐玦忍不住心里暗叹,却是又出声发话,“你这话我赞成,确实应该凌厉反击,不过……该怎么反击呢?” 这不是她反对冯君,而是确实超出了她所熟悉的范围——她也很想帮他反击。 “尽量消除影响吧,”冯君也没有为难她——怎么舍得呢?不过反击的手段由他提出来的话,那也有点太LOW了,“看他们的诚意吧。” “我倒是商量了一些条件,”颐玦的性格,真的是有什么说什么,“那个元婴炼器师,任由你驱策两百年,你看怎么样?” 任由驱策?冯君扬一扬眉头,这倒是意外之喜了,以天琴这边的习俗,再加上语境,也就是在这两百年间,那位元婴真仙要让冯君予取予求,不能有任何的抵触,才叫任由驱策。 当然,这任由驱策不能违背公序良俗,否则那就是越线了,你不能让他自杀,杀自家人也不行——那样不叫任由驱策,而是被下了奴契的傀儡。 所以颐玦谈到的这个条件,真的很不错了,对于元婴期的修者来说,两百年的时间很长,但也很短——整个元婴期,也不过三千年的寿命,十五分之一的时间,用来服苦役了。 考虑到此前在出尘和金丹期还挣扎了很久,可以默认是十分之一的寿命,用来赔罪了。 然而,冯君又哪里是那么好交待的?他倒是不在乎驱策对方多少年,“驱策他人不是我的本意,关键是要广而告之……说明是炼器道欺我,白砾滩不得已而反击。” “这个要求……我还得再去谈,”颐玦迟疑一下表示,她其实不怎么擅长计较这些,也就是这几天一直在为冯君操心,才能理解某些条件的差异,“感觉炼器道比较在意面子。” 冯君敏锐地感觉到了她的变化,讶异地发问,“话是没错,可你什么时候在意这些了?” 颐玦并没有回答他,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 冯君有点不明就里,眨巴了一下眼睛,不过倒也没有追问。 这一次颐玦的谈判,经历的时间比较长,三天之后才又过来。 在此期间,冯君倒是见过了籍孃和夏霓裳等人,甚至元罡门的老熟人华升真仙也来了,他带来了两门的意思,那就是——你先别急,我们正在跟炼器道协调,肯定会给你个说法。 顺便他还问一句,能不能先把悬赏撤掉?这个东西……对炼器道太不友好了。 没错,那位已经躲回山门了,短期内不可能出来,所以这悬赏伤害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冯君拿出了那块留言的黑曜石,面无表情地发问,“在我的地盘上,给我留下这种话,华升真仙您觉得,这是谁先侮辱的谁?” 华升真仙验看一下黑曜石,也忍不住叹口气,“炼器道的家伙,还真是傲慢到骨子里了。” “不止是傲慢的问题,”冯君正色回答,“仅仅是傲慢,我倒还不至于恼火成这样,问题的关键在于……他还在断我的财路!” “果然是这样,”华升真仙叹口气,元罡门的高层分析过这件事,他们站的立场跟炼器道不太一样,没有单纯地认为,这是炼器道不甘技术上受制,而是……还想抢夺冯君的市场。 想明白这一点,冯君的愤怒就很好理解了,明明是大口吃肉的独家买卖,炼器道非要插一杠子,那么,就不要怪他悬赏人头了。 至于说创意被借鉴……呵呵,如果是不值钱的创意,被借鉴了又如何? 说到底,还是事关利益,冯君也就是随便给出一个理由罢了,也正是因为如此,两门才决定支持冯君——无论有什么借口,公然强取豪夺,还是违背公序良俗的。 华升真仙提出的撤去悬赏,也就是随口的一个建议——炼器道确实提出这种要求了,不过他可是没有一定要完成的打算。 三天之后,颐玦又来了,说炼器道觉得公然道歉不太合适,因为这事是那元婴独立为之,不过他们愿意把赔付的极灵,由三块提高到五块。 “我是差那点极灵的人吗?”冯君冷笑着摇摇头,“胡乱伸手,连个道歉都没有……不狠狠扫他们一下面子,我是担心还会有人惦记我。” 关键时刻,还是籍孃真仙出声了,“要不让那名真仙道友亲自来道歉好了,极灵还是三块……外加供白砾滩驱策一百年?” 如果是别人说这话,冯君肯定不会考虑,但是说话的是籍孃——就是宁可帮他出灵石,也不愿意替他打探消息的那位,因为人情没必要那么用。 这是难得的让冯君生出地球同类感觉的人,背靠真尊也不会随便使用,做事相当靠谱。 冯君不得不认真地考虑她的意见,应为他也意识到了,由于自己缺乏安全感,所以行事反而有极端的嫌疑,正经是应该多听人劝,才不会变得刚愎自用。 仔细想一想之后,他缓缓摇头,“极灵还是五块,那厮亲自来道歉,至于驱策他?免了吧……我白砾滩不稀罕一个区区的炼器师。” 其实……还是有些稀罕的,尤其是半愚真尊都赏识的潜在天才,不过白砾滩有双向门存在,一个可能心怀恶意的元婴,冯君还真的不想留在身边,多换两块极灵……它不香吗? 晚些时候,姬家真仙也得到了谈判的内容,闻言苦笑着摇头,“这厮还真是见不得极灵。” 这个条件,炼器道的来人还是有点不想接受,又谈了两天。 然而很遗憾,冯君根本不见他的面,最后在冯君提出的条件上,这位硬生生砍下了一块极灵去——就只有四块了。 因为他认为,元婴真仙登门道歉,也是有损炼器道的面子——这个面子不止值一块极灵。 到了这个时候,冯君也懒得跟他们继续较真了,炼器道把一块极灵看在眼里,他反而是对此相当不屑——不是看不起,而是他的时间没必要那么浪费。 而且炼器道真仙横插一杠子,反倒是让他跟姬家化解了纠葛,这一波操作……不算亏。 事实上,姬家的回报也很丰厚,知道冯君跟炼器道化解了纠葛,十天之后,姬家和炼器道门下一路“护送”着那位真仙前来,专程赶来道歉,据说姬家还有真尊出动。 也许是考虑到了轩辕不器在白砾滩,那位真尊并没有露面,理由是昆浩对真尊不友好。 那名真仙当场道歉不说,还明确地表示:以后绝对不会再仿造虚拟对战法宝。 这个承诺是姬家逼着他做出的,而且身为调解者,姬家表示自家还会负责监督事宜。 也就是说,这名真仙以后食言的话——不要怪姬家出手杀人。 至于说极灵……没有当场赔付,是私下给的,这也是炼器道强烈要求的:赔偿没问题,私下处理就是了,当场赔就太打脸了。 对于这一点,冯君看得倒是很开,他不是要故意羞辱炼器道,只是想打消某些人不切实际的念头,顺便再警示一些人就够了。 ——如果能悄眯眯地吃肉,又何必吵吵得天下皆知呢? 然而非常遗憾的是,在炼器道来人离开之后,一天之内,这个消息就传遍了整个白砾滩。 放出消息的还是姬家,他们认为炼器道门下已经走了,不存在当面打脸的问题,所以就无所谓,正经是这么宣传,更能显得冯君不好惹。 冯君对此有点哭笑不得,不过不管怎呢么说,姬家示好的意思还是很强的,尤其是他们自告奋勇地承担起了监督的责任,这就是满满的善意了。 当然,善意的释放也是有原因的,冯君的悬赏已经进行不下去了,可姬家还惦记着优先和半价弄到虚拟对战的法宝。 事实上,姬家的真仙很会做人,他并没有主动提及炼制法宝,只是表示我们承担监督的责任,其实也是地位在那里摆着——既然帮你挂了悬赏,肯定要负责到底。 说句实话,冯君还真没想到,前一阵气势汹汹的姬家人,行事风格居然有这么大的转变。 所以他就越发地庆幸,自己听取了籍孃真仙的部分建议,甚至还认真审视了自身的问题。 以往他做事确实很强硬,但是这种强硬,其实是建立在浓重的不安全感之上,一旦发现自己可能陷入危险境地,他会选择要么战要么逃,但事后会进行残忍的报复。 他之所以强硬,无非是因为自家的弱小。 第两千六百八十三章 不见外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因为炼器道的事情,冯君对自身的现状,认真地分析了一遍。 然后他才愕然地发现,自己要对白砾滩重新定位一下了,虽然目前的白砾滩,还远谈不上强大,但是基本上……可以算立起来了,哪怕不把颐玦算在内,其实只有几个金丹撑着。 所以相关的行事风格,也该有一些变化了,不能因为弱小就事事强硬。 这种风格在势力建立的初期,也许会帮助势力迅速成长,但是始终这么做事,而不知道改变的话,有九成九的可能是“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他甚至专程去请教了阴魂大佬:前辈,我这么想是不是有点飘了? 大佬对这个问题很无语,沉默好一阵才表示:如果我有你身后的那两位撑腰,根本就不会考虑飘不飘的问题,谁敢出手就直接弄死了。 当然,前提是那两位实力还在——它已经隐约猜到,冯君身后那两位,估计本源有失。 其实这不是多么难猜的问题,如果不是本源受损,冯君何必那么疯狂地搜刮极灵? 冯君对大佬的回答有点无奈:居然能小心谨慎到这种程度,还真不愧是苟中大能! 这个问题,他是不可能找别人问的,唯一可以请教的是颐玦,但是她原本就不喜欢操这种心——前一阵她忙来忙去地谈判,他也猜到了原因,哪里好意思让她继续费心? 那么接下来,就要从其他角度试探了,于是他对姬家人表示:悬赏虽然不存在了,不过你们帮的这个忙,我是认的,优先半价给你家炼制一件法宝。 姬家想要的是两件法宝——轩辕家既然有两件,姬家肯定不会落后,不管用得到用不到。 姬家的真仙就表示,能不能把两件全部炼制了?另一件全款就好,不要求折扣。 冯君当然要拒绝,他本身就没想着坏规矩,而且现在又多了一层试探的用意。 不过这一次的拒绝,他的态度就非常和蔼和婉转了:不好意思,已经立了规矩不便破坏。 姬家负责的真仙还真的认这一套,他试探两句,发现冯君态度坚决,很快就表示理解,甚至主动提出建议:白砾滩的规矩,姬家也愿意帮着维护。 按说这是好事,姬家在后面也排上队了,先有一套法宝自家用着,等队伍排到了,就又能有一套,所以他们现在也不想见到排在前面的人搞什么幺蛾子。 冯君按地球界的思维,婉言拒绝了这个要求,他认为自己同时为家族和宗门炼制法宝,跟谁家走得太近都不是好事,在这两大势力中,他不想站队。 他把话说得很明白,姬家的真仙也没辙了,事实上,在天琴的修者势力中,除了宗门和家族势力,还有大量的散修,很多散修也是拒绝站队的,两大势力都不好强迫他们。 而冯君现在的表现,也像个散修势力,虽然大家都知道,他身后绝对有前辈大能,可是从行事风格上看,还就是散修做派。 冯君拒绝了姬家的要求之后,姬家还真没表现出什么攻击性,他也是有点不解,这是因为此前自己的态度太强硬了,还是自己“和颜悦色”的态度起效了。 不管怎么说,他最近一直在集中力量推演,所以法宝炼制的速度也极快,三到五天一件,很快就炼制了六件,而姬家排在了第七。 阴魂大佬忍不住又撺掇冯君了,说既然跟炼器道和解了,出去的危险性就大减了,要不咱们炼制完姬家这一套,再去其他的下界走一走? 冯君可是并没有昏头,他说我的仇家不止炼器道,起码还有万幻门和灵木道,刚刚和解了就出去乱逛,万一被偷袭,没准还有人往炼器道上栽赃。 其实,就连炼器道会不会出尔反尔,他也不是很清楚,所以现在出去不是个好的选择。 大佬承认他说得有道理,但还是忍不住吐槽,“就你这胆量,也好意思说自己飘了?” 不过接下来的事情,还是让冯君有点意外,他才为姬家炼制完那套半价的法宝,炼器道又有人来了,而且还带来了一位阵道的熟人……一起在大行星上挖矿的金丹坤修。 这名坤修是阵道天才,在大行星上改造了两个阵法,是以能量石为动力驱动的,冯君当时就建议了一句,你能不能考虑一下,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将能量石转化为灵气? 冯君只说了一嘴,然后就将此事放下了,可是这名阵道坤修当真了,开始了不住的尝试。 有意思的是,也不知道现在算个什么时代,各家的天才和妖孽层出不穷,这名坤修身在大行星,不缺能量石练手,到最后,还真被她尝试成功了。 当然,虽然成功了,还远不能算完美,能量石转化为灵气的效率惨不忍睹,在整个过程中,能量会逸失九成以上,但是不管怎么说,终究成功了不是? 要知道,这位阵道的坤修不过是金丹修为,能完成这种设计,一句天才足以当得起。 前一阵她被运送回了虫族世界的通道口,就向阵道汇报了这个成就,阵道高层一听,对此也相当地有兴趣,又帮她完善了一些设计,不过能量逸失差不多还有九成。 但是在天琴的修者看来,能量逸失并不算大事,首先能量石是取自于虫族世界,用在虫族世界没人心疼——关键是能节省灵石。 更关键的是,能量石带回天琴的话,没办法长期保存,一旦两个世界脱离,就算修者们带回再多的能量石,也注定会在一段时间内消散掉。 所以现在能有这样的利用方式,已经很不错了,当然,阵道的阵法大师还会继续做出改进,争取提高能量石利用率,这对在虫族世界展开攻略的修者有很大的意义。 这名金丹坤修的设计得到完善之后,阵道面临一个问题,必须要将固化,因为在虫族世界的修者们多是流动作战,不可能一座一座的大阵来架设,肯定要缩小成阵盘来使用。 阵道当然擅长制作阵盘,但是这种从没有出现过的阵盘,阵道想要短期制作出来,必须要找炼器道来帮忙,协商怎么才能制作出最合适的阵盘。 当然,最终炼器道也学不走阵道的阵纹,所以炼器道也只是帮忙,从中获得点好处罢了。 然而阵道找到炼器道之后,对面听说这个创意来自白砾滩冯君,直接表示说,你们先走一趟白砾滩,看看冯山主是个什么意思,如果他说能做是最好的,说不行的话,还得想办法。 阵道的坤修有点不解,说冯山主只是提了一嘴,等我做好送他两套也就够了,为什么我自己摸索出来的门道,还需要经过他允许? 不过跟她同行的,有阵道的真仙,知道白砾滩最近和炼器道有龃龉,就制止了她发问,表示说一起走一趟就是。 冯君一开始也有点懵,听明白意思之后,也是有点哭笑不得,感情炼器道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 不过他可没有那么霸道,非常明确地表示,既然是阵道设计出来的东西,那你们没必要来问我,我当时也就是随口建议一句,花费心思的全都是阵道门人。 他觉得自己挺讲理,但是炼器道来人的脸色,就不是很好了:同样是你的思路,阵法师能借用,炼器师就不能借用? 冯君不得不又解释一下:我的设计思路不但有了解决方案,还有了具体的框架和环节,这跟随口提一句的建议能比吗? 炼器道的来人也不知道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听了他的话之后,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我们总算弄明白了。 冯君也不计较对方是不是装糊涂,不过他倒是弄明白了一件事:炼器道在借机释放善意。 他对能量石转换灵气的阵法不是很感兴趣,因为接下来的时间,他不会再频繁前往虫族世界,就算偶尔接送一下人,谁还能短了他的灵石? 至于说地球界?也不会需要这阵法,他在地球已经搞出了电力版聚灵阵,眼下没有大规模的发展,无非是时机不成熟,他在控制推广节奏……慢着,那电力版的,只是聚灵阵? 他终于反应过来哪里不对了,地球不止是汇聚灵气难,关键是灵气匮乏啊。 皱一皱眉头,他沉声发问,“是能量石直接转化成可以修炼的灵气?” “是的,”阵道坤修点点头,她有点奇怪冯君的反应,不能转换灵气的话,有什么意义? 她更在意的是,“可惜的是,能量石的转换能力太低了,一吨能量石,也不过转化两块左右的灵石,使用起来还真不是一般的麻烦。” 冯君皱一皱眉,沉声发问,“用提纯过的能量块呢?” “也试过,意义不大,”坤修郁闷地摇摇头,“能提升一点点效果罢了。” 一边说,她就拿出了一套固化好的大阵——这是阵道设计好的初始模板,成本非常高,她带着模板去炼器道,也是想将此物的特性转化为阵盘。 “要不冯山主你帮我看一看?” 第两千六百八十四章 别提施肥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阵道的坤修并不是傻瓜,当然也知道为自家的设计保密。 但是怎么说呢?阵道还就有不怕别人剽窃的底气,他们认定是自家的东西,谁敢剽窃的话,一切后果自负! 这“自负”二字,可不是简单地说一说,炼器师怕别人学走秘术,丹道担心人偷走丹方,阵法师却是冷笑着表示:我就看你家的大阵,要不要阵道帮忙了! 什么……你家阵法师会的阵法很多,不用阵道帮忙?那也行,我阵道的阵法师可以琢磨一下,看看你家山门大阵的弱点多不多。 有了这两张王牌,阵道保护自家知识产权的能力就很强,也正是因为如此,阵道对那些野生的阵法师也相对友善——他们认为阵法师是一种天赋,轻易不会去伤害。 就像冯君刚入昆浩界的时候,也是制造过简易版聚灵阵的,虽然他做了加密防护,但是对真正的高阶修者来说,那真的是可笑,挡不住元婴神识一扫。 然而,也没人去找他的麻烦,这固然是因为他只是小打小闹,然后把设计方案也卖了,但也因为他那庞大丑陋的设计,别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低阶修者瞎琢磨出来的。 反正真正的阵法师,绝对不会去找他的麻烦,正经是有些心怀叵测的小势力,有可能把他掳走,榨取他的价值。 所以阵道坤修拿出阵法来,根本不担心冯君借鉴走,如果是别出机杼达到了同样的效果,她只会高兴,如果他直接抄袭的话——估计他都能没这个能力! 真有能力抄袭……呵呵,信不信阵道的大能出马,把你的具体抄袭手段都逼出来? 其实最后一个假设,是可能性最低的,阵道的坤修根本就不在乎。 而她想让冯君帮忙过过眼,也是听说他的推演水平高,存着一丝侥幸心理,想看看能不能真的弄到一点头绪……当然,只要对改良阵法有帮助,她肯定也不会让对方白忙。 “那我试试呗,不一定成,”冯君直接摸出了手机,这一次,他也打算抄袭一番。 看起来,这就是典型的双标狗了?但他并不认为是这样,炼器道要借鉴了他的法宝,肯定是要向外推销,直接会跟他产生竞争关系,相当于打他的脸,还砸他的饭碗。 冯君学了这套阵法,是要用在地球界的,那里根本不属于阵道的市场——他也不可能允许阵道进入,所以自然不存在竞争的关系,更没有打脸。 而且使用这种阵法之后,地球界不但能灵气复苏,他也能得到界域眷顾,何乐而不为? 所以冯君并不觉得自己是双标狗,正经是地球界沦落为末法位面,不知道有多少前辈尝试拯救过,他为自己的家乡出力,真的就错了吗? 当然,从阵道那里买阵法,也可以拯救家乡,只不过地球界统共也不剩仨瓜俩枣了,买得起那么多阵法吗? 什么……让冯君出灵石购买?别闹,他还要收集很多能量石回去呢,拯救家乡是一件很高尚的事情,但是无底线的付出,那就是傻哔了,该省的时候还是得省。 反正冯君是真的没有心理压力,不过为了有别于对方的设计,他还是推演了很长时间——不是假装的,而是真有那么多材料和加工工艺可以使用大数据匹配。 这一推演就用了三天三夜,倒是让他研究出来一种比较好的替代方案,比阵道设计的阵法效率还有一些提升,差不多一成左右,总体上,能量石的转换率提升了一个百分点。 这个提升效果他可以满意,不过隐约间,他还是感到哪里有点什么不对,是设计思路? 然后他一抬手,狠狠地一拍自己的脑袋:嗐,我还真是失误了! 接着他歉然地向阵道和炼器道的来人表示,“连续推演三天,我有点累了,需要整理一下思路,麻烦等我五到十天的时间,我看看能不能有些新的想法。” 金丹真人三天三夜不睡觉,那真不是什么大事,持续战斗十来天都没什么问题,不过要是推演的话,那个消耗就没数了。 颐玦的修为快大过冯君两个境界了,一旦遇到烧脑的推演,个把小时都可能撑不下来。 其他人也知道这一点,纷纷表示同意了,于是冯君回到庄园,又开始推演下一套法宝。 有人好奇地问颐玦,他不是推演得筋疲力尽了吗?怎么还会继续推演。 颐玦则是表示,这很正常吧?推演一种事物累了,换一件来推演,也算是换一换脑筋,没准还会冒出什么灵感。 不过千重默默地撇一撇嘴,心说这可是未必,看着吧,小家伙没准是想让镜灵镇场子。 果不其然,四天之后,冯君推演完毕,让人带过来了镜灵,那威压稍微释放了一丝,围观庄园的神念瞬间都撤离了,倒是把炼器道和阵道的门人都吓了一跳。 颐玦提示他们千万不要再释放神念,然后就进入庄园,准备帮着抛洒灵石,对于这个环节,她已经相当熟悉了。 等到镜灵开始炼制法宝的时候,冯君则是来到了大佬所在的区域,稍微流露出一些神念,“我有点疑惑,该怎么处理呢?” “不要在意那面镜子,它今天很规矩,”阴魂大佬的神念冒了出来,它现在负责观察镜灵的小动作,在此之前还是发现了几次征兆,可见镜灵也不是很老实。 但是最近几次,镜灵安静了许多,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佛系了,“你有什么疑惑?” 冯君将阵道的阵法分析了一遍,同时将自己改进的思路也说了,并且阐述疑虑之处。 “你稍等,”大佬忍不住打断了他,“你凭什么以为……我很擅长阵法呢?” “因为……”冯君迟疑一下表示,“前辈你使用的阵法,都比较高级。” “那只是我能弄到差不多的阵法,不代表我会,”大佬没有不懂装懂的习惯,它很干脆地表示,“就连你刚才说的那些东西,我都听不明白,所以才打断你。” “可是……”冯君迟疑一下,还是实话实说了,“可是这个阵法的内核,是能量转换。” “能量转换怎么了?”大佬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你……你混蛋!” “我怎么就混蛋了?”冯君被骂得愣了一下,然后他就反应过来大佬的意思了,忍不住笑了起来,“我问的不是施肥,而是……阳光照射,怎么就能变成枝叶呢?” “你还说施肥!”大佬更炸了,“灵木不一定需要施肥的,越高级的越不需要,阳光都是低档货色,吞吐帝流浆也就那么回事,吸纳鸿蒙紫气、混沌气息才是高级货色!” “好吧,前辈您眼光比较高,”冯君老实地认错,“不管鸿蒙紫气还是混沌气息,那也是一种能量,没错吧?” “那不是能量,”大佬认真地回答,“那是天道,是规则,帝流浆差一点,也能升华晋阶,起码能洗练神魂、开启智慧……就像你们吞服的凝婴丹一样,怎么会仅仅是能量?” “好吧,还是我没说清楚,”冯君索性说得更明白一点,“草木成精,总是要有本体的吧?本体的成长,总不可能只靠天道和规则,从小长到大,总得有能量化为枝叶吧?” 一个人的身体从小长到大,那是碳水化合物的吸收,能量可以看做是同源,但是植物只靠着晒太阳就能长大,那绝对涉及了能量的转换,所以他才会跑来发问。 “这个……”大佬沉吟了起来,半天才不情不愿地表示,“你刚才说的那些,重说一遍。” 冯君又说了一遍,这次有意说得很慢,而大佬似乎认真地听了,听完之后久久没有回声。 好一阵,它才表示,“我可能帮不了你太多忙,不过你刚才有几个节点,感觉设计有点不太合理,我可以指点你一下……” 然后它指出了三处不合理的地方,还有两处似乎也有小瑕疵,最后它表示,“其实关于灵植的事情,你身边有灵植道那位,不能请教一下吗?我感觉你会有收获。” “我去,也是啊,”冯君顿时幡然醒悟,“这还是真是骑驴找驴了……” “骑什么?”大佬闻言又有点火暴炸的趋势,“你把我当做可以骑乘的兽宠?” 颐玦洒了一天半的灵石,对于这个工作,她已经很熟悉了,忙完之后兀自气定神凝,不过下一刻,她就看到冯君在前方冲她招手。 当她听到冯君的要求之后,也是一脸的愕然,“你让我跟你设计阵法?” “并不是你想像的那样,”冯君摇摇头,“你们灵植道培育灵植,肯定不可能只用灵石吧?灵雨术这些也不用说了……有没有施加一些特定的肥料,帮助灵植生长。” “哼,”冯君的识海里传来一声轻哼,很显然,大佬又不满意“肥料”两个字了。 冯君心里有点无奈:其实在地球界,农家肥还真的是好东西,纯天然绿色无污染啊。 第两千六百八十五章 各显神通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颐玦闻言,确实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个倒是有,各种特定肥料很多。” 每当说到技术的层面,她的反应总是不慢,下一刻她的眼睛就是一亮,“你是说……” “没错,”冯君点点头,他相信她已经猜到了,心有灵犀就是这么神奇,“如果你们撒下了能量石的碎屑,有些植物可能会生长得比较茂盛,那么咱们就可考虑……” “我已经试过了,”颐玦非常兴奋地打断了他的话,“我不是回了灵植道两趟,尝试了。” 一边说,她一边就摸出了签筹,“一共有六百八十多种灵植生长异常,其中呈现完全正面效果的,只有二十一种……你等我推演一下。” 看着她兴致勃勃地推演,冯君的嘴巴微张:技术宅都这么拼的吗? 在他的印象中,颐玦虽然回灵植道待了两次,但是时间真的都不长。 颐玦这次的推演不算烧脑,用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然后兴致勃勃地发话,“两种大幅正面增加的,四种略逊的,还有七种有推演意义的。” 然后她抬起头来看向冯君,眼中是一片火热,“这十三种……你六我七,分开推演?” 冯君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是看到她这副样子,还是心里忍不住一抽:这才是开心的你? 他可是还记得前一阵,她帮自己跟炼器道的人周旋的时候,是多么疲惫和无奈。 所以,做自己开心做的事,跟强迫自己必须做的事……真有这么大的差别? 他的心里蓦地一软,然后笑着点点头,“好的,我六你七。” “商量什么呢?”镜灵的意念降了下来,它炼制完法宝后,并没有离开。 这个位面的灵气更充沛,如果不是分魂被锁定在镜子里身不由己,它还真不愿意动不动就让人送走,而这一次冯君和颐玦要交流一些私密的事情,所以留下它做震慑。 其实颐玦和冯君的交流,是瞒不过它的,“能量转换……这个我熟啊,想怎么转换?” 颐玦才接触这位前辈不久,不知道它的性情,只知道这是能震慑千重的存在,不敢乱说话——她虽然眼高于顶,但是千重那是分神真君,她现在连出窍都不是。 冯君却是很自然地回答,“我们发现了一种矿石,能转换为灵气,但是转化率比较低,正在探讨怎么提高转换效率……前辈你不是玩技术的,就别插话了。” 他对镜灵真的没有什么敬意,主要是这货做事太自我了,他也不想惯它毛病——现在地球界做事自我的人那么多,我也不差多得罪你这一个。 至于这是一位曾经的大能?他一点都不担心,首先你自身的恢复要指望我,其次你分魂寄身的法宝被我炼化了,最后……你打得过守护者吗? 三座大山,将对方压得死死的,他有什么可担心的? “能转化为灵气的矿石?”镜灵的情绪有了些微的波动,事实上,这份波动可能连颐玦都感受不到,但是冯君感受到了——来自末法位面的修者,真的太明白灵气匮乏的痛苦了。 如果真的灵气足够的话,只说阴阳镜的镜灵,就足以保着冯君,在天琴打出一片大大的天空了——当然,那得是阴阳镜本尊,不是这个区区的出尘期法宝。 不过灵气是真的不够,所以镜灵才会这么迫切,“这矿石多吗?” 颐玦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她跟这个前辈确实不熟。 冯君却是稳稳地回答,“矿石多不多,跟你有什么关系?那是我的事。” “冯君你别这样,”镜灵的情绪有点激动,直接叫冯君的名字了,连冯小友都不叫了,“我要这个……花多少灵石,你都给我整回来,你知道的,咱们什么处境。” “你什么处境,跟我有关系吗?”冯君表现得非常淡漠,不是表演,就是很单纯的diss,“我的处境很好的,你最好不要乱说话。” 他现在的处境也不能说是太好,但是真要断舍离的话……最多是有点舍不得,关键是地球界的情形,不能让它随口说出来——一旦传出去,后果很严重。 地球界是末法位面,按说不会对天琴位面诸多界域产生威胁,然而事实并不是那样的,末法位面固然被诸多修者视为畏途,可是末法之地有修者出现,那就会演化出太多可能。 说到底,每个界域都很计较自家的灵气,少量的出入不要紧,但是光出不入的话,别说界域本身,就是界域内的修者也不会乐意——出去的多了,我们能用的就少了。 譬如说青罡派的封毅书,他是其他界域的人,托了关系来青罡修炼,虽然有断刃执掌的关照,但门派中弟子多有议论,岳青更是因为师尊之死明确表示不满,断刃也无可奈何。 无独有偶,冯君埋藏了吞星一族的部分尸身,就得到了界域的欢喜,因为此物能从外界吸收灵气,界域也不希望灵气逐渐衰败。 下界修者飞升上界,这是天道规则,界域干预不了,可是这种单向带走灵气的行为,它们也很不开心——有点乡镇正府面对村镇空心化的无奈。 所以冯君不希望镜灵胡乱说话,外人知道了地球的实际情况,哪怕没有觊觎之心,可担心他搬运灵气过去,也会非常麻烦。 但是镜灵对此很不以为然,它毫不见外地表示,“这位也不是外人,你现在要做的事情非常重要,而我能帮上忙,你为什么要排斥?我觉得这坤修也未必会反对,是吧?” 颐玦原本打定主意冷眼旁观的,但是对方居然指定她发问了,而且“不是外人”四个字也很顺耳,所以她迟疑一下回答,“我们商谈的是对能量转化为灵气的问题。” “这个我确实熟悉,”镜灵这次就自然多了,它也意识到了,多谈地球那边的事情不太好,于是表示,“冯小友应该知道,我转换灵气的能力……起码能维持自己。” 维持到连一块上灵都不放过吗?冯君还真是有点想吐槽,你在火星是怎么苟延残喘的,自己心里没点哔数? 不过他再想一想,这位能在火星那么恶劣的环境下,都能坚持生存下来,没准还真有点独特的手段,哪怕他心里不看好,可是这件事终究比较重要,“你擅长的不是生死规则吗?” “对啊,生死规则我都能掌握,其他规则的转换,能难得住我吗?”镜灵大喇喇地表示,“不过我掌握的规则,你也不要乱说……拿出你们的能量转换方案来。” 冯君这才反应过来,虽然有人知道这是阴阳镜的镜灵了,但是事涉镜灵的底牌和手段,自己还真不该随便乱说,他不待见对方是一回事,可错了就是错了。 所以他非常诚恳地道歉,“是我错了,以后不再说了……幸亏没有外人。” 然后他又拿出方案,仔细地解说一遍,然后虚心地请教,“该如何改动?” “肯定是有提高效率的法子,”镜灵毫不犹豫地下了决断,不过紧接着它就表示,“我需要仔细考虑一下,你们也做自己的推演,大家要一起努力才成。” 冯君和颐玦闻言,忍不住对视一眼,心里齐齐生出一丝怀疑:这家伙到底行不行? 就在这时,梅夜雨来报,说炼制法宝的气息结束,有人上门拜访,问能不能取货。 这一件法宝,是轮到了澹台家,他家的实力稍微差一点,但是上一次家族子弟抱丹,却害得白砾滩某个坤修冲击出尘失败,虽然不算什么大事,冯君也没有追究,可总算个小事故。 所以澹台家对白砾滩的人,相对比较客气,原本是打算花十五极灵,拿下一个低配版的法宝,然而前面的势力买的都是顶配,他们也咬牙又凑了五块极灵。 这次法宝炼制完成,那股恐怖气息久久不去,澹台家又不敢用神念探看,只能上门询问。 “让他们稍等,”冯君吩咐一句,“我和颐玦仙子正在研究阵道的阵法,不宜打断。” 梅夜雨将消息传出去,澹台家表示可以等,可是炼器道和阵道的人就纳闷了:颐玦不是灵植道的吗,怎么还擅长阵法? 不过事实证明,冯君的脑洞真的有用,因为有大佬提示的要点,颐玦拿出的十三种灵植的生长方式也可以仿真和模拟,所以在短短的三天之内,两人还真的推演出了新的设计思路。 这里必须指出,镜灵还真的帮上了大忙,就像冯君和颐玦想像的那样,它对能量转换的认识……真的是不值一提,但是它对控制能量的逸失,水平不是一般的高。 冯君的脸上有点怪异,一副想笑不敢笑的样子:这是在火星上吃了大苦头,所以才绞尽脑汁总结出来的吧? 他这表情,颐玦看不懂,但是镜灵心里太明白了,总觉得自己受到了强烈的嘲讽。 因为时常在冯君手上吃瘪,它不便表示“你笑个毛线”,但是被这么嘲笑,还是要还击的,“其实……那位掌握得不比我差。” 你笑话我?你的靠山守护者也是一个鸟样! 第两千六百八十六章 众志成城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冯君对镜灵的话倒不是很怀疑,地球的环境相对火星要好一点,有植物有动物,但是守护者也绝对生存得不容易,否则不至于要靠沉睡来减少消耗。 不过他没有着急回地球,而是带出了炼制好的法宝,省得澹台家等得着急。 他们商量改进的阵法,也拿了出去——答应炼器道和阵道的时间差不多快到了。 两道的修者看到被改得面目全非的阵法,首先就是惊讶:我去,你俩还真的敢改? 不过冯君很肯定地表示,经过自己和颐玦的推演,这样改进之后,能量石的转化效率会超过两成,甚至还有更高的提升空间,只是担心你们等得着急,先把不完善的版本拿出来了。 两成的能量转换效率当然不高,可是相较此前阵道坤修的方案,效率已经提升了一倍! 阵道的来人很是吃惊,仔细看了阵法之后,发现了多处无法理解的环节。 那坤修忍不住表示,“很多思路,还真是看不明白,莫非……” 她抬起头来,若有所思地看了庄园一眼,心里想的是:莫非是那位前辈出手了? 她不敢随便问,但是冯君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于是表示,“有些思路来自于颐玦仙子,不过合适不合适探讨……诸位就要跟颐玦仙子商议了。” 阵道的坤修不够资格跟颐玦交流,不过她随行的有本门真仙,那真仙出面表示,“真没有想到,颐玦长老在阵道上,竟然有如此精深的造诣……不知可否交流一二?” 他心里还是有点怀疑,因为冯君拿出来的只是半成品,或者说是一个不完整的思路,就连效果都不敢肯定——好吧,冯君的推演还是值得信赖的,但是颐玦……真的懂阵道? 颐玦可不是傻白甜,就算不擅交际,也能感受到对方的怀疑,所以她淡淡地表示,“我并不擅长阵道,无非是相互交流探讨,我稍微出一点小力罢了。” 她这么一说,阵道真仙反而是有点相信了,小力未必小……反正肯定是出力了,他笑着表示,“仙子的话有点过谦了,尝闻仙子善于思索和教授,还望能不吝指点。” 颐玦的名声在外,确实不是敝帚自珍之辈,她自创的思甘霖神通,很干脆地上交了灵植道,同门来问也是详细地指点,可惜出窍之下无人能够习得。 不过灵植道的弟子们一致公认,这不是颐玦长老不肯教,而是她自创的神通,非常贴合她本人使用,别人学不来,也是因为自身条件的缘故——道中的出窍真尊可是能学来的。 颐玦想一想表示,“指点倒是无妨,不过这阵法有些方面,我也不是很清楚,而且目前尚未全部完成,还有很大的改进余地。” 她说的话有所保留,严格来说,她对这个阵法已经吃透了九成,但是很多知识是来自于冯君或者镜灵,未经他俩允许,当然不能随意道出——她也不愿意出这个风头。 “是还有余地,”阵道真仙点点头,这个阵法确实还没有完善,“其实我们有耐心等。” “师叔!”阵道那位坤修有点不乐意了,这阵法原创于她,哪怕对方改动很大,但终究万变不离其宗,所以她不认为,应该将后续的改动全部交给对方——我也有能力参与的。 这是属于天才的骄傲,当然,她也无意激怒冯君和颐玦——事实上她有些感谢他们,让自己的阵法更完美了,但是她绝不愿意放弃参与,“我也想加入其中。” 阵道的那位真仙有点无奈了,他虽然不善于创新,但是眼光还是有的,你一个小小的金丹,也敢质疑我的决定? 不客气地说,七门十八道的金丹弟子,在门中根本就没有什么话语权,想一想陌燃真人就知道了,他掌执屹遥板块的东城,在太虚门依旧没有太大存在感。 不过这名坤修自创了这个阵法,充分地展示出了她在阵道上的天赋,下一步铁定是道中重点培养对象,只要资质不是太差,各种资源堆上去,凝婴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这是七门十八道运行机制决定的,有培养价值的弟子,集中资源堆上去修为,不会有任何异议,而可惜的就是下派中的天才了,这也是为什么人人都愿意去主位面修炼的原因之一。 所以阵道真仙只能耐心向她解释,“你的思路很惊艳,但是阵法修改到这个程度,你已经很难参与进去了……有很多地方,师叔都不知道为什么要那么设计。” 金丹坤修听懂了,但还是有点舍不得,于是看向颐玦,“仙子,能否劳烦您指点一下?” “我能指点的真的有限,”颐玦笑一笑,“我主要参与的部分,是能量转换思路。” “这可是近乎于规则转换的存在!”阵道真仙先来一句吹捧,然后才兴致勃勃地表示,“颐玦长老随便说一说即可,不方便的就算了。” 他连这种话都说出来了,不少围观的修者也竖起了耳朵。 “其实是冯山主的创意,”颐玦缓缓发话,“我灵植道只是擅长培养灵植,冯山主就说,灵植在生长过程中,受到光照、施肥等照顾,转化为自身枝叶,这个过程也是能量转化。” 阵道真仙闻言精神就是一振,然后冲冯君伸出一个大拇指来,“冯山主果然大才,佩服!” 他这个感慨是发自内心的,因为对方提供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思路。 对于天琴修者而言,光线是一种能量,已经被人广泛认可了——修仙界对事物的认知能力,未必有多么落后,只不过他们不向科技侧发展罢了。 别的不说,修者都能用光线攻击对手了,这不是能量是什么? 而光照对植物的影响,修者们也早有认知,光线、土壤、水分和肥料……这些因素都能影响植物的生长,这个常识别说是修仙界,连凡俗界的凡人们都知道。 然而可惜的是,没有人去研究光合作用,至于强光弱光对相关植物不同生长阶段的影响,这个倒是有人研究,可是最本质的东西,没有人去仔细探索。 但是不探索,不代表没有相关的思考和认知,颐玦当时瞬间就能接受这个想法,而阵道的真仙听说这个理论,也觉得眼界大开。 不止是他,阵道的坤修……甚至其他听到这话的修者,眼睛也是瞬间一亮。 藏菁长老闻言忍不住赞叹一声,“原来颐玦能参与阵法设计,是源于此道理,佩服,别的不说,只冲能听到这一句,这一趟白砾滩就是不虚此行……冯山主这脑瓜怎么长的?” 她有资格插话,其他人却是眼珠乱转,琢磨这句话可以化用到什么事物上去。 平心而论,修者们的发散思维能力并不差,否则也不可能创出那么多千奇百怪的功法、术法或神通等,但是随着修为的日渐提升,思维反而容易被固化,脑洞能力也会因此降低。 而来自地球的冯君,经受过信息爆炸的洗礼,网络上各种奇葩脑洞也层出不穷,有这样的思维能力并不奇怪。 阵道的坤修终于反应过来,自己的坚持为什么不被看好了,可她还是不想放弃,于是试探着发问,“颐玦长老,关于灵植道的知识,是不是不方便传授?” “这个……”颐玦迟疑一下,还是实话实说,“不是我敝帚自珍,宗门里多少还是有点限制的,身为长老自该做出表率,若是我能学到一些阵道知识,对道里就好交待了。” 这不仅仅是灵植道知识外传的问题,她还是长老,实在没办法太大方。 阵道的真仙闻言出声了,“此事易办,我马上传讯道里,请道中长老前来昆浩,跟颐玦长老共同推导这套阵法……相信长老们也会很愿意交流论道。”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阵道的长老必须要出来了,而且长老终究是长老,虽然各家都很强调知识壁垒,但是修炼一途,一味地闭门造车是行不通的。 不同宗门的修者,不能相互交流本门知识,只不过是因为自家身份太低,然而就算是这样,中低阶修者之间也存在论道的行为——拿出自家得到的机缘来交流,是不受限制的。 颐玦闻言,却是看一眼冯君,“很多知识节点,掌握在冯山主手中,我不便代为应允。” 冯君看到其他人都看向自己,怔了一怔之后笑了起来。 “我也不是食古不化之辈,这阵法对于攻略虫族世界有重大意义,相互交流肯定没有问题,不过提前声明,专业方面的规则……我懂得也不多,无非是喜欢瞎想就是了。” 藏菁长老伸出一个大拇指来,“我们佩服你的,就是这个瞎想的能力。” 阵道的金丹坤修有点急了,正好她有资格接冯君的话——这位也是金丹,“冯山主,我也想参与其中,可以吗?” 在场的众人闻言,顿时不说话了,冯君前不久才因为“创意借鉴”的事情,差点硬杠炼器道,面对这个问题,他会怎么回答? 第两千六百八十七章 点睛长老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对于坤修的这个问题,冯君也是愣了一下——你想参与? 不客气地说,他改动之后的阵法,大幅提升了转换效率,而且改动的程度也很大,简直可以说是“面目全非”了。 不过他还是很快地拿定了主意,笑一笑表示,“我们的改动确实很大,但是万变不离其宗,终究不能否认,是从你的思路上发展出来的,所以我个人认为……没道理把你撇开。” 然后他看向了颐玦,笑着发问,“未知颐玦仙子是怎么考虑的。” 不管她答应不答应,反正他不能替她表态,这是人和人交往中该有的尊重。 颐玦无奈地看他一眼,面无表情地回答,“莫非只有你大方,我就是小气的?” 阵道坤修闻言,激动地抬手一拱,“多谢冯山主,多谢颐玦长老。” “稍等,”冯君抬起手来摆一下,正色发话,“阵道的道友可以参与讨论,但是我和颐玦仙子对该阵法的改动甚大,这种努力应该得到承认。” 他想的是这改动不仅仅是他俩的功劳,还有阴魂大佬和镜灵也参与了,该争取的利益必须要争取——知识本来就应该是有价的,我尊重你是原创,你也要承认我的付出。 “这是当然,”阵道的真仙笑着点点头,只要看过前后两个阵法的,就知道那改动有多大,跟推翻重来都差不多了,又加上了自身的想法,依照阵道的规矩,都可以不追究仿制了。 这种情况下,对方愿意承认“万变不离其宗”,算是给足阵道面子了,追求一些利益诉求倒也正常,他笑着表示,“不过具体该如何分成,还要等长老前来决断。” “自是应该如此,”冯君笑着点点头,其实他都没有追求分成的打算,只是想着打造一些阵盘,去地球界使用,万一被人发现,他能理直气壮地表示——我有这个权力! 现在对方会答应给分成,他自然也不会拒绝,不是说脸皮厚,而是——改进真的不小。 其他修者交换一个眼神,还是藏菁长老感慨,“冯山主对权益的看重,委实有章法。” “本该如此的吧?”颐玦不确定她这话到底是何意,于是旗帜鲜明地表态,“我灵植道出了灵植师独有的手段,也合该受益,要不要是我的事,该不该给那可是道理上的事。” 藏菁长老瞪她一眼,哭笑不得地表示,“我原本就是支持你俩的!” 冯君看到大家接受了自己的观点,于是一拱手,“我还有很多推演要做,诸位自便。” 他转身离开,颐玦后脚就追了上去,阵道的真仙见状,迟疑一下发问,“两位,我可以跟着进去,一起探讨吗?” 不等冯君回答,颐玦就摇摇头,留了一段神识下来,“还是等阵道长老前来吧……你们先看一看改进的阵法,思考一下为何改进。” 这就是赤衤果衤果的藐视了,不过她身为十八道之一的长老,倒也有资格说这话。 冯君回了庄园之后,继续推演下一套法宝,等法宝推演完毕,他交给镜灵炼制,自己才走进了双向门,只留了颐玦看守庄园。 颐玦的心里,其实也想去对面看一看,不过既然他不提,她就不开口,她一生中都不会主动求人——反正在庄园里,她还要为法宝的炼制抛洒灵石。 冯君见到了守护者,将情况说了一遍,守护者有点为难——它对阵法也不擅长。 总算还好,它确实也有防止能量逸散的手段,而且比镜灵强的一点是……它也很擅长推演,虽然跟冯君的推演不一样,可是相互补充一下还是没问题的。 只用了两天的时间,它给出了新的改进方案,而且居然还有点不好意思,“大概……也就是两成七的转换率,你先拿过去讨论吧,我再琢磨琢磨,感觉还有提升空间。” 这就是它跟镜灵的差别,镜灵能帮上一些忙,就不知道要吹成什么样子,可是它将转换率从两成一提升到两成七了,竟然还有点不好意思。 当然,它对此物的重视,一点都不比镜灵差——毕竟涉及到了地球界灵气复苏。 冯君对守护者,也是区别对待,他放下了一千上灵,“那您慢慢琢磨,不着急,其实提升到这样的程度,我已经相当满意了。” 这话真的一点不假,此前参与阵法改造的,除了他和颐玦,还有镜灵和大佬,总共不过提升了百分之十一,守护者在这个基础上,又提升了百分之六,真的可以说很强悍了。 冯君拿着改造方案,再次来到白砾滩,却发现颐玦也没有闲着,竟然在庄园里栽种灵植。 原来她撒完灵石之后,猛地心生奇想:能不能通过灵植对能量石的吸收,将它转化为灵气,再释放出来? 她认为灵植对能量石的吸收,只要能超过两成,就具有相当的意义——其实哪怕一成都无所谓,因为那也是别的世界的能量,转化为了灵气。 当然,她最希望的是,灵植对能量石的吸收,能超过五成甚至六成——这并不是异想天开,而是在她的认知中,灵植吸收一些特殊成分的时候,具备很强的富集能力。 此前她没有做过类似的尝试,并不仅仅是没有想到这个可能,关键是能量石的逸散速度太快了,撒到土里用不了多久就没了。 而镜灵给出了防止能量逸散的方案,虽然能量石还是不见容于这个世界的规则,但是逸散速度延缓到了四倍左右的时间,而冯君充分展示脑洞的行径,颐玦也忍不住要借鉴一下。 所以她就做这样的尝试,因为一段时间之内,她不会回灵植道,就把测试放在了白砾滩。 “不错的想法,”冯君笑着点点头,“不过对虫族前线的作用不大。” 这是毫无疑问的,虫族世界对灵气不兼容,那么自然也不会兼容富含灵气的灵植。 “天琴能用也行,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颐玦随口回答,“增加天琴位面的灵气,不是咱们该做的吗?” 瞧瞧,就连颐玦都有“增加灵气”的想法,冯君怎么敢随便告诉别人,地球是末法位面? “好吧,不过这试验也不急在一时,”他拿出了新的方案,“推演一下?” 颐玦楞了一下然后表示,“还是出去吧,阵道的点睛长老已经来了,我灵植道也来人了……不过我帮你看守庄园,所以没有离开。” 阵道的点睛长老极其有名,元婴阵法师中毫无疑问的造诣第一,其天才程度,在整个阵道的历史上,都可以排的上号。 只看他的称号就知道——点睛,不但是普通阵法经他随意一改,就能化腐朽为神奇,很多严密的大阵,他随手点几下,就能通过几个点的连接,发现最致命的弱点。 点睛长老非常神奇,可以说在阵道出窍真尊之下,他就是威力最大的战略级武器,所以一般情况下他很少出山门,这不仅仅是因为要考虑他的安全,还要给他研究新阵法的时间。 就拿这次金丹坤修设计的“能量转换阵”来举例,连玄黄和元罡两门都高度重视,然而在阵道高层的眼中,这种阵法不值得惊动点睛长老。 没错,这种前所未有的阵法,都没必要打扰他——说到底,天琴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跟虫族世界脱离了,这种可能用不长久的阵法,何必惊动他呢? 这一次阵道有人来白砾滩,传回了冯君对阵道的改动方案,这种前所未有的改造思路,彻底惊动了阵道的高层,然后他们联系点睛长老——您有没有兴趣下一趟昆浩界? 点睛长老近两千岁了,正在闭关寻找出窍的感觉——他是阵法天才,但是在修行上并不是那么耀眼,当初能够早早凝婴,也是因为阵道里汇集资源将他推上去。 所以他出窍就比较难了,也正是因为如此,阵道里没有要紧事,不会联系他。 这一次阵道高层也没有必得之心,除了惊艳这改动,还觉得自家设计的阵法,被别人改造后,竟然提升了这么多效率,感觉有点挂不住,希望他能出面,多少不要让自家太过难堪。 点睛长老看了一眼改动的阵法,点评了一句,“什么破玩意儿!” 但是听说了冯君改动阵法的思路之后,他又看两眼,很干脆地表示,“我要去!” 来了白砾滩之后,他想求见颐玦,但是颐玦表示目前不方便出来,请他稍等。 于是点睛长老就老实地“稍等”,借住在天心台的别院里,这反应让众多修者大跌眼镜。 他是阵道目前的第一天才,很多人都听说过,知道他的脾气不是很好。 其实严格来说,他跟颐玦的性格比较像,专注于自己的专业,并不考虑别人的观感。 他的脾气相对差一点,那也是遇到不懂事的人,他懒得虚与委蛇,对方敢纠缠他就敢破口大骂,稍微急眼就会大打出手。 有人猜测他为什么这么老实,是不是被庄园里那股气息吓到了,点睛长老却是很随意地表示,“能对战法做出这种改动的人……值得我等。” 第两千六百八十八章 脾气不小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点睛长老心甘情愿地在等,但是颐玦不好太过失礼,虽然她也不太通人情世故,可是点睛长老不但名声在外,还比她大了差不多一千四百岁。 只比她岁数大的人,颐玦长老也不会太在意,但是对方跟他一样,也是在特定领域有杰出成就的人才,哪怕是惺惺相惜的缘故,她也觉得有必要尊重这么一位前辈。 点睛长老做事相当直截了当,看到颐玦和冯君出来,没有任何前奏,直接就开口发话,“新的改造阵图呢?我看看。” 冯君抿一下嘴巴,狐疑地看他一眼,心说连个招呼都没有……你的礼数呢? 藏菁长老可是知道他的脾气,忙不迭开口解释,“点睛长老痴心于阵法,不擅交际。” 阵道的几名弟子无语地撇一撇嘴,自家长老被人如此点评,真感觉脸上有点挂不住,但是没办法,藏菁真仙也是长老,而且……谁也不希望自家跟白砾滩发生什么冲突。 点睛长老愣了一愣,然后抬手一拱很敷衍地表示,“见过两位道友……阵图改得厉害吗?” 得,冯君也无语了,这种专业型人才他见过也不是一个两个,知道人家这么做事不是有意,而且……这真的是前辈,若是小辈,他可能还要计较一下,前辈就算了吧。 于是他摸出改动过的阵法,交给了颐玦,轻声叮嘱一句,“收益的问题……你替我谈吧。” 他不想跟此人多沟通,不光是因为这人行事直接忽视礼数,关键是他也知道这些人的毛病,他一旦遇事据理力争,很可能会被对方认为是“挑衅”。 这种修为高又一根筋的人,一旦认为被小辈挑衅,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那根本不用猜。 所以为了双方能很好地沟通,他决定不冒这个风险。 当然,他这么说话也是变相地表示:这个人的行为习惯,我不是很喜欢。 然而,点睛长老压根儿就没想那么多——不是不懂得去想,而是懒得费心,他很耿直地表示,“收益的问题……算多大点事?先讨论阵法。” 几名阵道弟子齐齐翻个白眼,点睛长老是很牛,但是这做事风格……也是没谁了。 颐玦却不在乎这些——她也不习惯关注这些繁文缛节,接过冯君递来的阵法,先自行地扫了两眼,然后怔了一怔,“咦?又改动了这么大……我先推演一下。” 她才摸出签筹来,点睛长老急眼了,“别,咱们一起看,你先推演算什么事?” “哦?”颐玦愣了一愣,递过去了阵法图,“那就一起看,别挡住啊!” 两个情商欠缺的主儿,就是这么交流的。 冯君见状,也忍不住翻个白眼,不过想到颐玦确实喜欢如此行事,他也就没有那么多计较了……你们随便吧,我冷眼旁观就是了。 紧接着,点睛长老就吐槽一句,“变动倒是不少,这么好的思路……设计真够糟蹋的。” 阵道弟子闻言,忍不住齐齐看冯君一眼——他们也知道这位脾气不好。 冯君无语望天——遇到这种主儿,我能怎么办呢? 不过点睛长老并不是只会吐槽——他也是见不得这拙劣的阵法设计,才会出声吐槽,一般人设计的阵法想让他吐槽,他都懒得张嘴。 所以紧接着,他就眼睛一亮,抬手指向某个点,“这里改动……有什么说法?” 冯君不想理他,颐玦却是呵斥一句,“你挡住我了,拿开手!” 其他的修者努力忍住笑意,看向周边的人群:这就是……天才之间的交流沟通? 点睛长老下意识地收回手,看向了冯君——他起码知道,阵图是这位拿出来的,“冯小友是吧,这个设计是个什么思路?” 你这会儿才知道我是冯小友?冯君心里这滋味儿,实在有点无法形容,总算是对方这句问得还算和颜悦色,他思索一下回答,“应该是……泄露能量再次回收环路。” 这是守护者的改进思路,事实上能量回收再次利用的手段,在地球界也没有出现多久,它观察到了,就活学活用了,就连火星上的镜灵,都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点睛长老愣了一愣,嘴角抽动一下,“这是……居然算到这么细了吗?” 这个词汇虽然有些新颖,但是其他人只听字面意思,也能理解个差不多,有人忍不住轻声嘀咕一句,“还要回收,这是捡破烂吗?” 真不是有意嘲笑,这个位面的修者,认知就是这么朴素——好东西那么多,回收个啥? 高阶修者使用过的东西,低阶修者可以捡来用,低阶修者使用过的,凡人还可以捡来用,破烂并不是废物,只是降低了使用层面,而金丹之上的修者,就很少捡别人的用了。 不过听到这话,阵道的修者尚未来得及说话,炼器道的真仙先不干了,“胡说什么呢?破烂里照样能提炼出好东西,我炼器道就擅长做这个。” 说实话,也就是炼器道了,数遍天琴只有这个类型的修者,对材料回收有深刻认知。 “不懂不要乱说,”点睛长老也出声了,“能量回收会是一个系统,加了这个环节,就是能量能重复多次回收,实在是奇思妙想……不过这个设计手段,实在让人看不出真实目的。” 又是吐槽……冯君连翻白眼的兴趣都没有了,自顾自地点起一根烟来——想说什么随便你吧,你开心就好。 点睛长老没有让他等多久,思忖了十来秒钟,就提出了下一个问题,“这里是怎么回事?” “能不能不要随便乱指?”回答他的,是颐玦不耐烦的声音,冯君根本没出声。 点睛长老随意看了她一眼,也没有在意,接着看向冯君,“劳烦冯小友解说一二?” 冯君点点头,又吐个烟圈,才不紧不慢地表示,“解说当然可以,不过长您老在点评的时候,请不要动不动批评设计手段好不好?我对阵法的设计很业余,没必要一遍一遍说吧?” 点睛长老听到他的话,愣了一愣,下意识地回答,“你自己设计得难看,别人还不能说了?真的太对不起这精妙的思路了。” “我本来擅长的就是思路,”冯君又翻个白眼,也懒得再跟这厮说话了,他其实理解对方的情绪,恨铁不成钢嘛,不过……我又不是你什么人,也不是受虐有瘾。 点睛长老就当没听见,等了半分钟,见他不说话,侧头直勾勾地盯着他。 冯君很想跟他对视的,但是想到此人就是这个脾气,也计较不起来,所以嘴里吧嗒着烟卷,眼睛四下乱看,却偏偏不看阵道的长老。 点睛长老盯着他看了十来秒,居然哑然失笑了起来,“嫌我训你?小友的脾气不小呀。” 冯君面无表情地回答,“我师门长辈,都不会无缘无故的训我。” 那只是你师门长辈!点睛长老心里有点不屑,他自视很高的,不过想到来时道里的叮嘱,他又觉得有点好笑,于是笑着发话,“你做得不好我才训你,这算无缘无故吗?” “算,”冯君很干脆地点头,而且理直气壮地回答,“我再强调一遍,我对阵法不精通,擅长的是思路,现在既然是交流,那就是取长补短,取别人家的长处,补自家的短处……” “前辈不考虑补自家的短处,反而一直盯着别人的短处看,这是一种什么心态?” “呃,”点睛长老顿时语塞,他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他在阵道里,训过的人不知凡几,连道主没事都躲着他走,所以他心里认为,自己有资格训斥任何一个钻研阵法的。 当然,他不是想通过贬低他人来抬高自己——他真不需要使用这种手段抬高自己。 他的本意是通过呵斥他人,来尽可能地提高对方的水平,至于对方能理会得到多少,那是对方的事——事实证明,对于好学的阵法师来说,他的训斥比教导更有用。 哪怕阵道之外的阵法师,被他呵斥之后,通常也会非常感激——能被点睛长老训斥,不但能有效地提高自己的水平,本身也是一种荣誉。 所以他训斥冯君并没有坏心思,甚至连批评都谈不上,只是吐槽罢了——凭良心说,对方拙劣的阵法水平,还真不值得他批评。 听到对方如此义正言辞地表态,他先是怔了一怔,然后随意地点点头,“好了,我知道了,咱们继续刚才的话题。” 他真没想道歉——脑子里就没那个意识,对他来说除了阵法之外,没什么东西值得关注。 你不喜欢我评价你?那我不评价你就是了,你也不是我的弟子,好坏与我何干? 可是冯君看他回答得轻描淡写,知道这家伙又没有放到心上,一时间也是又好气又好笑,这些学者型的人才……交流起来还真是头大,认真不是,不认真也不是。 “那是能量外泄曲化通道,能有效地增强被转化能量的接触面积……点睛长老,你若是再呵斥我在阵法设计上的不足,我可是也要呵斥你的思路了。” 第两千六百八十九章 使劲作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曲化通道……”点睛长老嘀咕一句,然后才反应过来最后一句,于是转头看向冯君。 而他的眼中还是一片茫然,显然是在思索着什么,嘴里却下意识地发问,“你呵斥我?” 这简直……神烦!冯君看着他魂不守舍的样子,实在是哭笑不得,然而他还不得不正色回答,“既然是交流,那就是学无先后达者为师,你思路不行,我为什么不能呵斥你?” “别插话,我正考虑呢,”点睛长老一摆手,不耐烦地表示,然后若有所思地发话,“增加面积,应该使用蜂巢结构吧?这曲化通道又是怎么解释?” “这也是请教的态度?”冯君气得一甩手,站起身来转头走掉了。 他知道对方是无心的,但是……无心杀人也是杀人,三番两次这么搞,真让人受不了。 点睛长老还在魂游天外,“对了,曲化通道确实可以……那么这一点……人呢?” 众多修者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后还是藏菁长老轻咳一声,“点睛长老,你且容我说一句公道话,你固然是天才……” 冯君回了庄园,想起来刚才的一幕,还是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报复的心思肯定没有,就是有点单纯的头大——这种情况,真的没办法交流,让那厮和颐玦交流去吧。 点睛长老也还真有志气,人离开了?脾气够大的……那我自己琢磨! 冯君等了一阵,发现对方没有前来道歉的意思,索性推演起了下一件法宝。 镜灵看着这一幕,有点幸灾乐祸,其实它对冯君说的一些理论也很好奇,不过说到底,它对阵法兴趣不大,所以也没有着急发问。 冯君推演到天色快黑的时候,颐玦回庄园了,在他更换没电手机的时候,她才出声发话,“点睛长老对自己的冒失很后悔,希望能面见你赔礼道歉。” “赔礼道歉?”冯君眨巴一下眼睛,疑惑地发话,“你俩不是在讨论吗,还有看不懂的?” 他也知道点睛长老嫌自己脾气大,看不懂的地方就跟颐玦讨论,所以没有再关注,现在那厮上门道歉,肯定是有不懂的地方了——否则不要指望那种人来道歉。 “确实有,”颐玦很坦然地点点头,她也是不懂就问的主儿,不过脾气起码好很多,“主要是你这次过去之后,带回来的改动,有些思路……我还真不是很清楚。” “我讲给你听,”冯君毫不犹豫地表示,顿了一顿又发话,“至于那位……还是算了吧。” 点睛长老庄园外等着,同时看着图纸思索,时而皱皱眉,时而点点头,偶然间还忍不住轻声嘀咕一句,“水平臭到这个程度,居然还不让人说?” 至于说神念窥探庄园?有那道若有若无的强横气息,他还没有自大到主动寻死的地步。 几名陪着他的阵道弟子面面相觑:咱们这个长老啊,什么都好,就是太任性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点睛长老抬头看看天,愕然地发话,“都黑成这样了?” “也就两三炷香的时间,”一名真仙沉声回答,“不过看起来,冯山主是不会出来了。” 事情明摆在那里,颐玦对冯君的理论吃得比较透,也做了不少解答,而自家这位长老把冯君惹恼了,虽然不至于结怨,见面估计是够呛了,倒不如教会她,让她转述思路。 点睛长老闻言扬一扬眉毛,然后又微微摇头,眼中有明显的不以为然,不过总算还好,他终究是没有再大放厥词。 几名阵道门下也有点无奈,说实话他们一点都不恨冯君,虽然对方只是金丹中阶,可是以其实力和影响力,又在自己的地盘上,面对上位修者的屡屡冒犯,发点小脾气也算个事? 不过他们也没有纠结多久,颐玦从庄园里走了出来,“劳烦点睛道友久等了,我已经从冯山主那里得知了大致思路,咱们可以继续论述了。” 以她对人情世故的蒙昧,都有点受不了对方的脾气,刚才也有几番的言语冲突,只不过她对这一点真的不是很计较,也就是将对方的称呼从“点睛前辈”换为了“道友”。 然而点睛长老反而坚持了起来,“不是说好了,我要向他道歉吗?我这么大的人了,说话总不能不算数。” “你可拉倒吧,”颐玦说话也冲得很,因为她知道,点睛不会在意这样的措辞,“你能前脚致歉,后脚就能又忘了,他的脾气也不好,你俩……相见争如不见吧。” “唉,这事儿闹的,”点睛长老一拍大腿,脸上是明显的郁闷,“我还想请他帮忙推演一下出窍机缘呢。” “出窍机缘……你当真的?”颐玦一脸愕然地看着他,心说要请冯君出手推演,还敢这么作,这心不是一般的大啊。 “当然是当真的,”点睛长老奇怪地看着她,看到她的惊愕,他居然想到了别的因素,“我也不是抱有多大希望,只是没得选择了……道友不比担心,推演不出来也无妨。” 你这还……真不是一般的心里没数!颐玦都有点吐槽不能了,不过她不是习惯藏着掖着的人,索性直接表示,“他还真可以推演出窍,不过你把他得罪成这样,还会有这想法?” 点睛长老一脸的无所谓,他很自然的表示,“那又怎么样?大不了他也训斥我嘛,只要他说得稍微有理,我绝对不会在乎的……阵法方面的内容除外。” 颐玦被弄得没话说了,好半天竖起个大拇指来,“赤子心肠,佩服!” “这算哪门子赤子心肠!”冯君的声音从庄园里传了出来,他实在忍不住了,“不过是自高自大,强调按自己的规矩办事,习惯以自我为中心,符合你标准的,你就会认为是合适的。” 点睛长老眨巴一下眼睛,点头发话,“没错,每个人都该有自己的标准,有什么不对吗?” “有标准当然好,为人处世就有底线和准则,但是那只是你自己的标准,”冯君的声音继续从庄园里传出,“你把自己的标准强加到别人头上,不能让你认可的,那就是错的……” “所以我说,你非常以自我为中心,不过我心里就奇怪了,别人凭什么要认可你的标准?你以为自己是谁……天道化身吗?” 这番话太过冒犯和无礼,说得点睛长老忍不住皱一皱眉头——真的有点不适应,但是最终他还是点点头,“多少有点道理……你继续。” “嗤,只是有点道理?”冯君非常不屑地表示,“这么大的人了,还是不愿意承认现实。” 然而,就在大家觉得这也有点太无礼的时候,他的话锋一转,“虽然你的标准我不认可,但是既然你能勉强坚持,我帮你推演一下又如何?对了……我收费可不便宜。” 事实上,他刚才的发作,本身就是一种试探,不通人情的技术人员不少见,有些人是真有自己的处世准则,有些人是假装有——哪里都不缺双标狗! 冯君是真心受不了跟点睛长老交流,不过帮这人推演一下出窍经过,他也不是很排斥,前提是这人得跟他自己说的一样——承受得起别人的冒犯。 有些人身居高位,呵斥别人理直气壮,同时标榜自己也受得起别人的批评,但是真有那地位不如他的一开口,他就暴跳如雷了:凭你也配说我? 冯君并不确定,点睛长老到底是什么类型的,所以就借着呵斥对方的时候,顺便试探一下——你受得住的话,我伸一伸手也无妨,如果受不住……这人绝对不能来往。 总算还好,点睛长老的反应勉强合格,能说出“你继续”三个字,起码没必要绝交。 他还在思索的时候,点睛长老已经和颐玦走得远了,开始了对阵法改造的探讨。 这一探讨,就持续了七天七夜,冯君的法宝都推演好了,却是找不到人来帮着洒灵石。 他不好为这事去喊颐玦,幸运的是,白砾滩上的出尘除了张采歆、柳依依和云布瑶,又多了一个喻轻竹,他自己也晋阶到金丹六层了,大家分一分工,并没有累得像第一次一样。 这次的法宝是为姜家炼制的,也是三百秘境家族中的,位置还比较靠前,也是顶配。 说来有点意思,已经炼制完的法宝,只有两件归了宗门,分别是灵植道和太虚门,其他一水儿都是家族势力,哪怕七门十八道能吊打家族势力,对这种事的反应却要慢很多。 冯君不想打听颐玦和点睛的沟通情况,不过姜家却很想巴结冯君,主动告诉他说,阵道和灵植道交谈很久了,中间听到过吵架,似乎沟通也不是很顺利。 冯君想一想问了一句,“动手了吗?” “那倒不会有,”姜家的真仙笑着回答,“不过吵得确实挺厉害,据说藏菁长老都劝不住。” 他有理由笑,宗门修者吵架,家族修者围观……看着都开心。 就在这时,一群修者走了过来,都是洛家人,“冯山主,劳烦加一件我家的法宝!” 第两千六百九十章 打肿脸充胖子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要说洛家跟冯君的关系,那是真的不差,他们曾经有共同的敌人,共同战斗过。 不过冯君研究出虚拟对战法宝的时候,白砾滩恰好没有洛家的人,得知消息就晚了。 等他们赶来排队的时候,就相对靠后了,洛家人还挺不见外地抱怨冯君:咋不早说呢? 冯君也不能拒绝这种示好方式,所以只能表示:我就炼制着试试看,没想一定能成功。 万一提前通知了你家,我开发出来的不够完美,那岂不是坑朋友? 其实他是真没想通知对方,白砾滩就没有这人手,他倒是可以自己跑一趟,但是通知了洛家,别人家通知不?卫三才还亲自帮他对付九歌真尊呢,他可也没有去通知卫家。 卫家的名额,还是千重帮忙报的。 洛家也没有仔细计较,冯君正红得发紫,有这么一个说得过去的解释,已经很给面子了。 他们定制的也是顶级配置的法宝,二十极灵……好像谁家出不起似的。 不过事实上,还是有点纠结……排名第一的姬家和第三的轩辕家,都订了两件,顶配! 洛家在家族实力排行榜中,可是排名第二! 洛家也曾经有深厚的底蕴,但是在整个家族的奋斗过程中,争不过姬家和轩辕家是正常的,争得过的时候……也有,但那是不正常的。 所以说,订一件还是订两件,这是一个艰难的选择。 洛家是真的不想打肿脸充胖子,所有的家族都有风险管控意识,“看菜吃饭量体裁衣”更是每个家族都奉为圭高的金规玉律,不懂得量入而出的……也好意思列入家族序列? 天琴位面大大小小的家族实在太多了,正经是散户和小微型家族极其罕见,但是大部分的家族只能算散修,为什么? 不是随便一个家族,都能被称为家族的!正经的家族,在地球界属于“世家”的概念。 没有十来八代的传承,你好意思自称家族吗? 天琴主位面里,想要成为家族,最最起码……得有元婴老祖吧? 元婴寿命是三千,出十代元婴的家族,起码能维持一万年家族不倒吧? 其实这还是其次,想要维持好家族,定一个好家规并且坚决地维护,那是必须的! 所以洛家有不买两套法宝的理由——超支了,超过了咱的经济承受能力。 不是买不起,而是不该买! 但是买两套的呼声也很高,大致理由就是,如果咱洛家排第三,就算姬家和轩辕家都是买两套法宝,咱买一套也无所谓,可问题的关键是——咱洛家排第二啊! 控制支出是很重要,但是咱洛家人的心气儿,也很重要啊。 商量来商量去,今天冯君就要给洛家炼制法宝了,再也没办法拖了,如果等他炼完第一套,再追加第二套的话,那对白砾滩有点不敬,别的修者也容易借此做文章。 所以洛家来了这么多人,主要是护送来炼制第二套法宝的极灵。 看着对方递过来的加密盒子,冯君也没有打开去点验,拿着手机划拉了一下,没去接那个盒子,而是若有所思地看了对方一眼,“嗯?” 打头的是洛家人叫洛天翔,元婴七层,是洛十七的弟弟洛二十九的后辈,洛十七眼里唯一称得上兄弟的,就是这个同样只有排序没有名字的二十九弟,所以他对洛天翔很照顾。 “顶配!”洛天翔高声发话,同时隐秘地递给冯君一个眼神,然后笑着发话,“这是第二件的二十极灵,我们紧赶慢赶送来,时间应该还来得及吧?” 冯君的眉头微微一皱,面无表情地发话,“这会儿才送过来,有点打乱计划了……我如果要说来不及了呢?” “来不及,那就只给他家炼制一件,”有人高声发话,大家侧头一看,却发现是元罡门的华升真仙,“我元罡还排着队呢,容不得别人乱插队。” 其实元罡门排队的名次,还落后于姬家的第二件,不过前面能少一个就是一个,至于说是宗门势力还是家族势力,他并不在乎,不过针对的是家族势力老二,这个更好。 洛天翔看了他一眼,也没理他,而是笑眯眯地递给冯君一块黑曜石,“十七老祖给您有留言,麻烦冯山主先看一下,有劳了。” 冯君倒是想不看呢,对方是堂堂的元婴七层,用“您”来称呼他这个金丹中阶,而且还是出窍真尊的留言,多少要给个面子的吧? 他感知一下黑曜石,脸色在瞬间变得极为怪异,似笑非笑似哭非哭,既像胃疼又像淡疼。 他想了一想,摸出一根烟来点上,连着嘬了好几口,一根烟去了大半,他才缓缓发话,“十七大尊还特意留言……也是有心了。” 他没法不怪异,刚才他不接盒子,那是因为……盒子里只有十五块极灵,这是闹呢? 结果十七真尊用黑曜石告诉他;第二套法宝标配就行,对外宣传是顶配,这个账,洛家心里清楚,劳烦你别嚷嚷出去……你也别笑话,洛家真没极灵了,借了两块才凑齐的十五块。 怪不得那厮不来亲自见过,根本就没脸呀。 至于说洛家没有极灵,还借了两块之类的话,谁信谁傻哔,那么大的家族可能不备后手? “老祖这不是也怕你在意吗?”洛天翔笑眯眯地表示,“特地解释一下。” 冯君想一想,还是没有接那盒子,“进我庄园吧,咱们还得私下聊聊。” “没问题,”洛天翔收起了盒子,笑眯眯地点点头,“又不是外人。” 华升真仙看两人的事情解决了,也就没有再盯着,倒是姜家的真仙眼中有点狐疑。 两人眨眼就走到了庄园门口,因为镜灵的气息尚在,对大部分修者来说,神念盯到这里就该撤了——紧贴着庄园的话,也是对大能的不敬。 洛天翔也没急着走进大门——他也怕进了大门,万一说不清楚,难免就会生出手尾。 现在冯君不怎么怕别的修者势力了,可是此消难免引起彼长,洛家反而要提防他了。 要说洛家怕了白砾滩,也不是那么回事,但是这件事……终究是洛家理亏。 于是两人就停在了门槛外,其他神念发现之后,刚想尝试悄眯眯凑近一点,镜灵的神念却是溢散到了庄园外——识相点,赶紧滚蛋! 特么的,说得谁好像没点八卦心似的。 它一外溢,其他神念如潮水一般退去,洛天翔这才苦笑一声,散放出了神念,“这事儿……唉,真的难以启齿,我确定极灵只有十五块,我们要的是标配,顶配只是对外宣扬。” 冯君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好半天才发出神念,“如果我不小心……接了那盒子呢?” “盒子里也有黑曜石,”洛天翔毫不犹豫地回答,他知道自家做的最可能引发误会的,就是这一环节,所幸的是洛家真的没想坑冯君,“也是老祖的留言,等下你可以打开自己看。” 冯君还是有点不能释怀,“洛家的为难,我此前听说过……真就紧张到这种程度了?” 洛天翔思索一下,还是点点头,含糊地回答,“差不多吧。” 冯君见他这时候还打马虎眼,面色一沉,“提前打个招呼不行?还是觉得我很难说话?” 洛天翔衡量了一下,觉得不能再刺激对方了,索性心一横,“其实家族里一直有争议,第二件法宝不是打肿脸充胖子,家里面也是有需求,各房呼声很大,最后才做出决定。” 这个说法,冯君还真的相信,如果只是为了攀比,洛家应该能够比较早地做出决断,不至于临时弄出这么一招来——真的很容易得罪人。 其次就是洛家子弟并不少,别说是洛家了,哪怕排名更靠后的卫家,弄回去那一套法宝,也是绝对不够用,子弟们想要进去一次,还不知道要完成什么难度的任务才行。 所以洛家对两套法宝,本身就有刚需的趋势,再加上家族好死不死地排名第二,下面人就有了更好的理由去撺掇——咱洛家丢不起这人! 说到底,人心也是很奇妙的东西,只有一套法宝的话,很多人稍微算计一下,就会下意识地认为,估计我不可能被轮到——真的是狼多肉少。 但是有两套的话,这就绝对不一样了——我努一努力,没准就能博个机会。 这么想的人一多了,洛家的家主也压不住,诚然,家主是有绝对威严的,但是人心散了,队伍也真的不好带了,而且只买一套的话,不但族人会抱怨,还要面对其他家族的嘲笑。 族中因此积攒下来的怨气,绝对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必然会大于二。 冯君分析一阵,觉得自己的逻辑没问题,于是又问一句,“你洛家连两块极灵都没有了?” 这个问题不是问真相,而是要看洛天翔愿意不愿意说实话。 洛天翔当然知道自家老祖的留言是什么,其实对他而言,觉得十七老祖的哭穷真的很没必要,这么大的洛家,何必那么小家子气呢? 第两千六百九十一章 冷淡颐玦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洛天翔对老祖的哭穷很不以为然,但是他也没资格反对,更没胆子篡改,就这么带来了。 现在冯君发问了,而且目的性极强,他也不能以为对方真的是弱智,会相信这种话。 所以这个时候,老祖说了什么,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要得到冯君的信任和理解。 于是他直接选择了卖掉老祖,“十七老祖他……是艰苦年代过来的,当年能挺过来也非常不容易,所以那一代老人嘛,说话比较夸张,跟咱们年轻人不太一样,冯山主您理解一下。” 对家族子弟来说,出卖老祖并非不可想象,只要不是真心实意出卖的那种,还能给家族带来好处,老祖自己都会支持——骂我就能有好处?那你使劲儿骂呗, 你个元婴八层跟我说……自己是年轻人?冯君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心里暗暗吐槽。 见他没反应,洛天翔也只能继续了,“家里还有极灵,虽然不多了,但是真的有……不过说句实话,对洛家来说,一个顶配法宝就足够了,再多一个标配的,也能拉开档次。” 合着这洛家想法还挺多,弟子们进虚拟对战法宝试炼,也要分出个档次,高级的就是八百个子弟都能被观察到,可以做出针对性的指点。 档次低一点的,就只能观察到其中十分之一的子弟——其实有些子弟轮换着也能观察到,只不过感觉终究差一点,听起来也不算很好。 然而话说回来,就算这样,能参加虚拟对战,哪怕没有人指点,也能增加实战经验不是? 而且划分出档次,更能激发洛家子弟们的上进心,真的就不好吗? 冯君听完洛天翔讲述的这些话,下意识地就认为,这个解释真的合理到不能再合理了。 由此也可以看出,洛家选择了最合适自己家族的方案,求了名也得了实利,真的是不能小看任何一个传承久远的家族。 不过冯君也不会贸然地选择全部相信——万一还有别的幺蛾子呢? 天琴位面强调的是信义,贸然怀疑别人不但不妥当,也是不尊重,可他还是表示,“这话口说无凭,请跟我进庄园操作一下……我无意对天翔真仙不敬,但真的是洛家先做差了。” 这话也没毛病……我知道我做得不合适,但谁让你家错在先呢? 洛天翔还能说什么?只能是苦笑了,洛家各支争论到现在才有结果,能怪人家冯君吗? 他才待回答,一股意念蓦然降下,“冯山主你接下来,要推演两件法宝?” 在镜灵的神念范围内,还敢这么操作的,只可能是颐玦,不会有外人。 镜灵的逻辑也很简单,它炼制法宝的时候,她帮忙洒了那么多次灵石,所以它就算脾气再大,也不可能对她做什么——这是工具人,我家的。 “咦?”冯君有点意外,他其实不想搀乎那两位的交流,点睛长老那货给人的感觉太不好了,他真的不愿意再去招惹,“你俩不是在推演阵法吗?” “一两天内就完事了,”颐玦很干脆地回答,“你这两套阵法推演下来,怎么也得七八天,稍微等我一等吧……还有很多细节想要跟你交流。” 冯君知道她想交流什么细节,严格来说,阵法的改造方案虽然借助了灵植道的理论,但是事实上,夹杂了很多地球界的原理——严格来说,镜灵也算是出自地球界位面的。 甚至还包括了虫族世界人族联盟的一些东西——这个真的不奇怪,冯君设计的虚拟对战法宝,很多思路就是人族联盟的……关键是联盟在科技侧的水平,比地球还要强很多。 所以颐玦和点睛有想不通的疑惑,简直是必然的。 这不是冯君敝帚自珍不愿意说明白,实在是文明和文明之间的差距,真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不同文明的发展方向,也会导致非常明显的思路差异——你想猜都没有什么头绪。 所以他很干脆地表示,“想交流你就来问我,前辈不会拦着你,那位就不用带了。” 镜灵的神念很配合地抖了两抖:没错,我证明他说的是真的。 颐玦感受到了它神念的暗示,一个瞬闪来到了庄园门口,“那现在交流一下?” “你需要稍微等一下,”冯君摸一摸额头,“我跟洛家这位真仙前辈……有点事情商量。” 反正是自家人,他跟颐玦说话没什么客套,有事说事就好了。 但是洛天翔见到颐玦,那真的是亚历山大,他干笑一声,“没事,你们有事先说。” “洛家的洛天翔是吧,”颐玦淡淡地看他一眼,她的语气中没有什么敬意——其实也不需要任何敬意,不过她的记忆力,真的有点可怕,“十七真尊弟弟的后代,要办什么事?” “这个……”洛天翔直面她还是有点头皮发麻,他只见过颐玦一次,那时她高高在上是众人目光的汇集点,而他虽然只差了两层修为,其实差得多了,比路人甲也强不到哪里去。 果然不愧天才之称,他努力撇开脑中的杂念,勉力笑一声,“颐玦仙子的记忆力,真的让我惊讶,我商量的是一点小事,你们先处理也行。” “我改主意了,”冯君突然发话,“让她给咱们做个见证吧,天翔真仙你说呢?” 他其实不怀疑洛家在骗人,但是涉及好几块极灵的事情,多个见证不是更好? 我说不说的,很重要吗?洛天翔点点头,郁闷地回答,“彳亍……口巴。” 冯君根本没有理会他的反应——你家盘外招差点害我,我还能没点脾气? 所以他带着二人走进门,却只是看向颐玦,“听说你俩谈论得不错,还能注意到我?” 这不是妄自菲薄,而是颐玦认真起来是什么样子,他非常清楚的——根本心无旁骛。 “也不是我注意到你的,”颐玦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她这个人又不会说假话,迟疑一下她表示,“千重前辈传神念给我,说你出来了,洛家可能想坑你。” 千重前辈……那是什么鬼?洛天翔真的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吐槽了:我洛家想坑冯君,这特么谁敢这么说话? 不过下一刻,他又是一个激灵,颐玦都管叫前辈的……起码也得是出窍真尊吧? 洛天翔其实知道,白砾滩这里最少有分神真君在——轩辕家的不器大君,谁没听说过? 所以他对冯君的敬畏,是发自内心的,不过他还真没想到,竟然还有一个出窍大尊在。 冯君却是对这个消息一点都不意外,他微微地颔首,“千重前辈……确实好窥人阴私。” 千重这个习惯真的不好,看起来是风轻云淡的一个分神真君,万事都不计较,但是……真的好奇心太强,冯君都已经收过她五极灵的罚款了,可就是恶性不改,所以他也有怨念。 “她这一点,我也不是很喜欢,”颐玦真的是有什么说什么,跟点睛长老确实有一拼,不同的是,点睛长老随口呵斥人,根本不讲场合——这一点比颐玦差远了。 然后颐玦继续表示,“不过洛家想要算计你,我肯定要问一问,起码提示你一声。” 直女……就是这么耿直,她不仅仅是宅女,还直! “我家真的没有想算计冯山主,”洛天翔实在忍受不住了,如果有个人随便说一说也就算了,但是颐玦是冯君的准道侣,这不能容忍,“正要打开密封的极灵,劳烦仙子做个见证。” 然后三人来到了炼制法宝的地方,洛天翔取出密封的盒子,上面有封印符箓,那是他做不了手脚的,然后冯君激发了阵法屏障,由洛天翔亲手开启盒子。 盒子里是十五块极灵,还有一块黑曜石,他又拿出一块黑曜石来,“十七老祖一共准备了两块黑曜石,我不可能临时生造出一块。” “十五块极灵……”颐玦扬一扬眉头,已经猜到了什么,原因无他,冯君出售的法宝,都是二十极灵的顶配,就算有两次打折,也都是打折到十块极灵,“我能看一下黑曜石吗?” 洛天翔当然不想让她看——太丢人了,但是已经邀请对方做见证,这请求就是他无法拒绝的,只能无奈地一摊双手,“请吧,希望仙子能守口如瓶。” 颐玦拿起黑曜石扫一下,很显然,一开始她也有点发怔,然后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不过很快的,她竟然露出了不以为然的模样。 她将黑曜石放下,看一眼洛天翔,面无表情地摇摇头,“这真是……好了,我见证了。” 修者的见证,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尤其修为高的修者,一句话就够了,颐玦甚至没有兴趣拿出留影石来,因为她觉得这事……实在有点无聊,不值得浪费时间。 不是觉得可笑,她是觉得无聊,甚至看轻了洛家不少,只不过她连点评的兴趣都没有。 她这种无视,让洛天翔心里非常不好受——你哪怕嘲笑我两句,也比现在这态度强。 所以他忍不住解释一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洛家这么做有苦衷。” “我知道,”颐玦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不过我只做见证,没兴趣知道苦衷。” 第两千六百九十二章 完成(一更贺萌主胖牛)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颐玦表明自己没兴趣知道更多的那一瞬,洛天翔觉得她可恶极了。 最大的侮辱,果然就是无视,那种憋屈的心情,简直要让人发疯。 不过还好,终究是元婴高阶了,他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情:这种不通人情世故的,不止颐玦一个,冯君见到点睛长老,估计也是同样的心情吧? 冯君压根儿就不见点睛长老,他送走洛天翔之后,在庄园里跟颐玦解说和分析阵法。 一个新阵法的完善,其实需要漫长的时间,就连最常见的聚灵阵,据说从诞生到彻底成型,也用了上千年之久,之后的种种完善更是用了数万年。 这是因为此前没有出现过阵法,一切都需要摸索,所有的阵法知识,也是从零开始积累。 现在阵法知识已经相对丰富了,但是开发出一种新的阵法,最少也要以十年为单位计数。 对天琴位面而言,能量转换阵法此前就有,基础一点来说,回灵阵就是能量转换,防御阵也算能量转换,但是这一次的能量转换阵,依旧可以说是一种全新的阵法。 最关键的点在于,能量石这东西,原本是这个位面规则不允许存在的物质。 金丹坤修能在两年左右的时间里,开发出一种尚可一用的新阵法,已经是当之无愧的天才了,而冯君等人现在正在做的,就更为疯狂了,他们居然想要以月为单位,开发出新阵法。 然而听起来疯狂,考虑一下设计阵营的话,似乎也不算太夸张。 阴魂、镜灵和守护者三个大佬参与了,阵道历史上有数的天才点睛长老参与了,颐玦带着灵植道的知识参与了进来,还有冯君这个拥有数据匹配能力、信息爆炸时代眼光的人加入。 他在和颐玦探讨的过程中,也在了解阵道的设计手段,不是想偷师——他真丢不起那人,关键是不了解相关知识,设计思路会出现各种冲突。 稍微了解一些知识,他就领会到了,为什么点睛长老会疯狂吐槽他的阵法手段,不过他也不为所动——我本来就不懂这些,想学我的思路,安心听着不就很好? 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做,这是最基本的常识吧? 他跟颐玦探讨了整整一个晚上,没有再学习什么阵法知识,就是在探讨设计思路,等到天色放亮,设计思路、包括种种细节的处理彻底成型,这就算告一段落了。 至于说具体怎么实现?他懒得去管——这不属于他的业务范围。 跟冯君不一样的是,颐玦在最近的时间里,阵法知识突飞猛进,用她的话来说就是:我传授出去不少灵植道的东西,当然也要学会阵道的知识,否则那就亏大了。 而且点睛长老的态度,对她还真没有太大影响,首先她不在意对方说话的语境,其次,她如果感到不舒服,直接就怼回去了,口气也不会有多好。 反正两人都是长老,身份相当,就算吵得上头,也不会直接动手,换给冯君就不行了。 颐玦对两人整理出来的思路十分满意,而且以她新学到的阵法知识来分析,她认为两天之内,就能将这个思路最后定型——她自己肯定没这能力,但是点睛长老的专业性不用怀疑。 她希望冯君能等两天,敲定这个思路再炼器。 冯君当然会答应这要求,其实对他来说,对法宝部件进行整合的时候,工作是可以中断的,只要提前打好招呼,他能着手去安排就没问题。 两天之后,颐玦果然拿来了最后的方案,冯君惯例没有去琢磨阵法设计,而是推演解决方案,最后表示……可以定型做最后的设计了。 受益于多方的合作,能量石的转化率又提高了两个百分点,理论上达到了两成九。 当然,产品制作出来之后,现实中能达到多少,那就是另一说了。 颐玦松一口气的同时,忍不住抱怨一番,“在你俩中间来回跑,一句话得说两遍,也真够烦人的……等回头能批量制造了,必须要在分成上好好争取一下。” 冯君对这话不是很意外,但还是忍不住问一句,“一直就没谈分成?” 颐玦还是那大喇喇的模样,“东西都没有做出来,谈什么分成?” 她一直就是这种性子,对灵石的兴趣不是很大,可身为高端的技术型人才,她从来不缺灵石——完成了某些业务之后,别人也不敢不给她灵石。 也就是这次她当了中间人,传话传得比较郁闷,才会提一下分成。 冯君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他自己对分成也没什么期望,于是点点头,“那行,方案可以给他,你要参与最后的设计,还是来帮我炼制法宝?” “最后的设计,他不会让我全程参与的,”颐玦轻描淡写地表示,身为宗派长老,她很清楚宗派的底线在哪里,“再花一天时间,跟他仔细论述一下细节。” “那来得及,”冯君点点头,“我推演出第一套法宝,大概还要两天。” 没办法,炼制法宝的时候洒灵石,还是需要颐玦出手,一个是她修为高,操作起来不累,二来就是冯君可以腾出手,推演第二件法宝。 如果没有颐玦帮忙,冯君就要负责两个环节,炼制法宝的时间会延长最少一天半。 请其他人帮忙洒灵石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无论是他还是镜灵,都认为不宜让太多人参与。 两天之后,颐玦如约而来,开始配合炼制法宝,冯君则是开始推演那一套号称“顶配”的标配法宝——没办法,洛家的要求虽然有点古怪,可是看在素识的份儿上,也只能认了。 两套法宝炼制完,就又是八天之后了,洛家收下法宝,留了一套顶配的在白砾滩旁边“测试效果”,那套标配的却是悄悄地送回了小界。 洛家的测试没有引起多少反响,事实上在白砾滩周边,正在测试的虚拟对战系统有好几件,这已经成为了昆浩的又一个现象级事件。 炼制法宝的势力,通常都不会直接将其带回去,毕竟是价值二十极灵的东西,肯定要测试满意了才能离开,而且在此地的演示,还有另外一重含义——我家也有虚拟对战法宝了。 就连太虚门定制的法宝,也在白砾滩旁边测试了一个月,才送回了宗门,这个过程中,不仅是太虚门跟着下界的弟子受益了,连他们在昆浩的太清下派弟子,都可以排队报名。 当然,受益的不仅仅是太清弟子,随着这里测试虚拟对战法宝的消息传出,周边不住有修者赶来,期盼着自己没准也有机会进入。 这并不是不可能的,不是所有的势力,都能像轩辕家一样,将数千子弟送下界来,集中测试自家的法宝,一般就是千八百人的样子——子弟们下界也是有成本的。 所以有些人家的测试名额就不饱满,昆浩的土著修者就有了机会,哪怕这个机会是高价的,有机会总比没有强,甚至到了现在,购买一个测试指标都有了行情。 不过这些昆浩修者获得机会的同时,也要付出被别人观看到自家底牌的代价——都是顶配的法宝,你若是不想被人看到,那就不要报名了。 然而话又说回来,被人看到底牌,也不一定完全是坏事,有些修者的可塑性很高,万一被其他势力看顺眼,会主动去招揽。 譬如说姜家在测试法宝的时候,有些散修报名了,结果就有出尘期的散修被金乌门看中,金乌上门不可能直接带他走,就交代赤凤派收徒。 对这名散修来说,他不但锻炼了战斗力,还借此攀上了高枝,如果换个时候,他基本不可能被赤凤派选中——撇开个人观感不说,赤凤主要招的是坤修,而他是乾修。 也就是金乌上门看中了,许他在金丹之后进入上门,赤凤才会收下此人。 这个例子操作得比较典型,其中就有一个细节,金乌的修者算是宗门弟子,竟然去姜家的法宝附近观战了。 其实这也是周围诸多修者赶来的原因之一,哪怕报不上名,观战也不错,看别人怎么跟异族作战,能从中学到一些东西不说,没准还能有所感悟。 而对于姜家来说,自家子弟肯定不允许旁人观战,其他报名者就跟姜家关系不大了,冲围观的修者随便收点费用,就允许他们敞开看——这种费用多少并不重要,有总比没有强。 所以现在从昆浩各地赶来的修者,已经超过了二十万人——想要求机缘的修者真的不要太多,既然有这么大的市场,自然又会引来一些生意人…… 所以现在的白砾滩……包括周边,真的是异常火爆,很多平时难得一见的闲云野鹤,都在这里出没,偶尔还会引发一些争斗。 不过事实证明,敢在这里撒野的,都没有什么好下场,上界下来那么多修者,而想要跟冯君套近乎的势力,真的不要太多。 所以现在的白砾滩,是在急剧地膨胀,这里金丹的数量,超过了昆浩界金丹真人的总和,可膨胀得虽然迅猛,却是忙而不乱。 而皇甫家的电器推广,又导致了有大量的货物运输,真的是热闹非凡。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冯君不得不离开一趟,因为……他没灵石了。 (双倍月票了,第一更,贺萌主“飞扬的胖牛”,双倍期间大声召唤月票。) 第两千六百九十三章 灵石危机(第二更)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自打冯君到了白砾滩,从来就没有缺过灵石。 一开始是普通灵石,然后是中灵,然后是上灵,到现在收的是极灵,他真没手紧过。 可是自打开始炼制虚拟对战系统,他手上的普通灵石急速减少——想一想就知道,炼制的时候,必须有专人洒灵石,消耗量得有多大。 到现在为止,他已经炼出了小二十件法宝,普通灵石匮乏很正常,甚至在澳洲海域挖出的灵石,都被他用上了——毕竟这玩意儿不合适在地球界使用。 普通灵石存量告急了,可是使用中灵吧,他又有点舍不得,所以就想着去冰原板块走一趟,那里的灵石矿,他和颐玦都有股份,现在差不多有两百万,先拿来救个急。 说到底是没有规划好,如果能提前找到愿意用普通灵石兑换中灵的主顾,事情就好办了。 不过冯君也不愿意临时抱佛脚,一来是兑换的价格可能不划算,二来就是会欠下人情。 他用中灵兑换普通灵石,当然不会是一比一百,那样的话他还不如直接用中灵,但是想兑换到理想的价位,也有相当的难度。 昆浩界的高阶修者,普遍缺乏中灵,按说兑换出高价格不难,然而,冯君要兑换的量太大了,全力出手的话,没准能把昆浩的中灵行情打下去,这显然是不合适的。 而天琴主位面的各大势力,基本都有稳定的中灵和上灵的来源,否则支撑不住自家需求。 以灵植道为例,颐玦自己都有一些灵植,能将普通灵石萃取为中灵,萃取比例也就是一百二三十比一,所以冯君对上灵植道门下,不可能用一块中灵换到两百灵石。 而眼下的颐玦,还在尝试培育能萃取出上灵的植株,目前距离比较远,但是路线很清晰。 再说得多一点,昆浩本身就没有上灵的矿产,各大势力手里的上灵哪里来的?他们真要匮乏中灵,自然也能从相应的门路获得。 简而言之,用高价兑换中灵,是散修才会面对的局面,大势力的话……高阶灵石可能会不太宽裕,但是指望他们高价大批量买进,那绝对不现实。 所以冯君想要仓促间大批量高价兑换,不是不可能,但绝对要搭上人情。 他现在就是让白砾滩的成员展开灵石兑换业务,而他自己走一趟上界,弄点灵石应急。 反正这个问题只要重视起来,就不算问题,仓促间解决不了,有点缓冲时间足够了。 临走之前,他跟颐玦打个招呼,说你愿意在这里继续设计阵法的话,我自己去就行了,只是麻烦你给我一个委托,你的灵石我也一并取了。 颐玦对研究阵法还是有点兴趣的,不过听了他的话之后,先是好奇地问了一句:你炼制了那么多法宝,没有赚到灵石,反而手紧了? 冯君一拍脑门,才想到最大的一个问题:他的那些支出,都挂在镜灵的欠账上。 事实的真相是,他炼制了这么多法宝,根本就是有出没进,进来的极灵,全让守护者和镜灵取走了,也就是相当于他一个人供养着两个大能,让他俩恢复本源。 中灵和上灵的进项,还算比较健康,但普通灵石这么消耗下去,中灵恐怕也撑不了多长时间,就要见底儿了。 倒是上灵,因为可以收取进虚空的交通费,应该可以撑得下去,但问题是……用上灵换取普通灵石,那得是脑残到何种程度才做得出来? 收支情况不合理!冯君发现自己面临的最大问题了……那俩真的是吃灵石大户。 镜灵的欠账,早晚能还回来——只要它不中途陨落,但是这个过程就很难熬,而且它一旦还的是普通灵石,冯山主的普通灵石又要泛滥成灾了。 这个灵石结构该怎么调整一下呢?冯君开始犯愁,他虽然学了工商管理,但是目前的情况,涉及了货币结构的问题,感觉还是有点麻爪。 如果他舍得放弃一些利益,譬如说直接用上灵炼制法宝,炼制过程也会因此变得轻松,但是……这不是舍不得吗? 他的本性并不是很在意财货,可问题是他还想积累出深厚的底蕴,败家也得有个度不是? 考虑半天,他只能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法宝的炼制速度……必须放缓了! 简而言之,他需要普通灵石的流转状态变得健康起来,同时适度地取用上灵和中灵。 他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考虑清楚了这个问题,然后告知了颐玦。 颐玦是个不喜欢多问的性子,知道他有这个决定就足够了,根本没有问他缘由,然后她表示,我和藏菁一块陪你去冰原吧,有她在场,咱们拿分红也方便。 这件事情,冯君并没有跟镜灵商量,因为他很清楚,跟它商量就没用——以那厮的德行,肯定会表示:你用中灵或者上灵炼制法宝吧,都算在我账上好了。 冯君可能那么做吗?绝对不可能,基础的风险控制意识必须要有:就不说它将来可能赖账了,万一……万一它挂了怎么办? 他不会下重注在这么一个货身上,就算风险什么的不提,交情也没有到了那一步,若是换成颐玦……他倒是可能考虑一下。 所以在离开之前,他先让人把阴阳镜送回了地球。 然而,镜灵的气息一消失,白砾滩所有的修者都知道了,纷纷来问发生了什么。 冯君正好借机宣布,说我要大量兑换普通灵石,中灵是一比一百八,上灵一比三万。 这个消息对很多大势力来说,其实并不算意外,冯君炼制法宝的过程是保密的,但是能推演出一些环节的修者并不少,所以不少人知道,他在炼制法宝时,使用的是普通灵石。 对这些大势力来说,这种操作真的可以理解,甚至是十分正常的,如果普通灵石能来得及更换,谁也不会败家到去使用中品灵石。 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势力越大,越会关注这些小节,开源和节流都不能忽视。 所以白砾滩遇到这种情况,也非常正常。 轩辕不器率先跳了出来,说你要兑换多少?我轩辕家包了! 这么兑换,轩辕家肯定亏,但是账不是那么算的,反正家大业大,灵石海了去啦,上灵和中灵不便敞开兑换,普通灵石……谁家会少这些? 我主要针对散修!冯君婉拒了他,心说不器真尊你想要出窍丹,哪里有那么容易的? 太虚门的手笔也不小,说我太虚在阳弥板块有座灵石矿,你出两万上灵,给你一半股份,那个灵石矿最少有四十个亿的灵石,相当于一上灵换十万的普通灵石。 如果考虑到人工、消耗和安保的话,一上灵估计能换到七八万的灵石,感觉还行。 但是再考虑到,这些矿产不是一下都能开采出来,开采个三五百年的话,每年也才几百万的灵石,这就有点不尴不尬了。 如果在地球界的话,纯粹就划不来,地球界讲究个财富增值,有两万上灵投资点什么不好,三五百年下来,指不定能赚多少,扔在这种矿山上,它起码要价值百亿灵石才值得考虑。 但是天琴位面不能这么算,在这里,修炼的资源都是消耗性的,灵石矿更是根本,大部分都是被大势力把持着,有人愿意分出来灵石矿的资源,算是有极大的善意了。 太虚门愿意这么承诺,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那就是阳弥板块不在太虚的势力范围内,非但不在,距离还非常远,当初也是贪便宜,接了一个落魄家族的盘。 到现在为止,太虚门也是占着那里,并没有大肆开发,倒不是不敢开发,主要是能开发的矿挺多,这个矿开发起来比较麻烦,小规模地开发一下就好。 灵石矿不开发的话,不但利于保存,也利于更多的灵石形成,但是一直都不开发,所有权容易出现一些扯皮,太虚门转让股份,也是希望借一下冯君的名头,顺便正式展开发掘。 慢着,太虚门需要借冯君的势?还真是这样,冯君比七上门之一肯定是差远了,但是知道“把朋友弄得多多的、敌人弄得少少的”这道理的,可不仅仅是华夏人。 事实上,不管是七门十八道,还是各大家族势力,对待类似于灵石矿之类的资源,很少吃独食,不是吃不了独食,而是吃起来太麻烦,分润点利润出去,省很多心,何乐而不为? 就像冯君在地球界,玩得已经很大了,但是洛华旗下的三生酒照样要给混混们交保护费,不是惹不起混混,而是花点钱少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值得。 也正是因为如此,冯君在冰原板块发现了灵石矿,矿产位于玄水门分部的地盘,当地的家族都敢找上玄水门,讨要股份。 几个小家族真惹得起玄水门?那纯粹扯淡,只不过天琴位面就是这么个行事规则,有枣没枣打三竿试试再说。 可以列为佐证的是,玄水门确实拒绝了他们的要求,可也没有喊打喊杀,因为符合规矩。 再弄个矿?冯君一时间有点心动。 第两千六百九十四章 解除(三更求双倍月票)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冯君在犹豫,要不要接受玄水门的好意,但是有澹台家的修者悄悄地告密。 澹台家说,那个矿的开采难度比较大,而且周围很有几个新兴家族,也盯着那个矿。 对这种情况,冯君倒不是很意外,天上哪可能掉下馅饼?更别说掉灵石矿了。 正经是他现在炼制的虚拟对战法宝,对家族势力的吸引力很大,那几个新兴家族想要对付他,就要考虑其他老牌家族的反应,以及自家需要不需要这法宝。 不过最后左右了他思路的,还是颐玦,她表示说买矿很没有必要,既然你有探矿的手段,回头我弄几块属于灵植道的荒地,你只管去探,出了矿的话,三方平分。 哪三方?冯君、颐玦和灵植道。 这条件对灵植道有点苛刻,但是颐玦身为长老,冯君对灵植道也有恩,操作起来不难。 然后冯君就为难地表示,你的建议没错,但是矿不是那么好探的,更关键的是,我现在就缺少普通灵石应急,总要尽快想个章法才好。 颐玦表示我可以帮你弄一笔灵石,等你有灵石了,还了就好,了不得出点利息。 冯君还是比较矫情的,他说我开口也能借到灵石,主要是不愿意欠那个人情,我都不想这么么操作,怎么可能坐视你欠人情? 这件事短期内没有谈出所以然来,所以冯君还是带着藏菁和颐玦来到了冰原,同行的自然还有千重和轩辕不器。 一段时间没有来冰原板块,这里的变化还真不小,周边建起了好多瞭望塔一般的阁楼,上面倒是没有人值守,但却有微弱的灵气波动——玄水门终于还是增强了戒备阵法。 冯君和颐玦前来收取分红一事,倒是没有引起太多波折,两人的分红加起来,差不多有两百四十万灵石,藏菁长老很干脆地表态,“再提前预支六十万好了。” 以她的身份,预支一星半点的分红,还真不是什么大事。 不过有一个元婴初阶很好奇,问冯山主遇到什么事了,听说他缺少普通灵石,马上就表示说,冰原上有个赵家,是有两个元婴的小家族,目前正在大肆求购上灵。 求购的价格很高,一上灵换一百七十中灵,或者三万五千普通灵石。 其实上灵兑中灵的价格不算高,兑普通灵石就高得很了,这说明赵家的中灵也不算多,更倾向于用普通灵石交易。 冯君听得有点好奇,就问这家是怎么想的,居然这么收上灵? 玄水门的元婴初阶却是表示,这种事儿……其实不少见,肯定是遇到事情了,家里的上灵储备不够,临时兑换一波——对散修家族来说,稳定的上灵通道并不是那么容易获得的。 冯君顿时恍然大悟,白砾滩的那些上界势力,还是太高端了一些,天琴也不缺少那些急求上灵的人,只不过他们等闲接触不到白砾滩罢了。 接下来,他们上门拜访了赵家,看赵家想换多少上灵。 赵家也算地头蛇,但是一个藏菁长老就稳稳地压住他们了,更别说还有颐玦在场。 他们的态度非常客气,但是口气也不小,说你有多少上灵,赵家都吃下了。 冯君想了一想表示,“那就先换一万上灵吧,给我三亿五千万灵石就好。” 赵家的元婴直接傻眼了,三个多亿的灵石,那还真是拿不出来,“你有这么多上灵?不是开玩笑的吧?” “还请慎言,”玄水门的元婴初阶不高兴了,“你赵家怎么也是族人过百万,没有这么多灵石,已经很丢人了,再得罪我玄水门贵客,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赵家元婴表示,整个赵家凑出几亿的灵石,还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家族大库里真没有那么多,能拿出的也就一个多亿,还得留点备用,至于让各支各房的小库来拼凑,有点不合适。 冯君闻言,忍不住有点失落,“那你还说有多少换多少。” “我也不知道你有这么多上灵,”赵家元婴也有点委屈,“我这次兑换上灵,也是帮朋友忙,是个意思……等事情过去了,我肯定不能这么败家地换上灵。” 冯君恍然,原来还是自己赶了一个巧,这种机会虽然不算罕见,但是大多还是应急用的,想多换点对方都未必答应——毕竟谁也不傻,过了急用的阶段,慢慢收集也不迟。 那么,就算是昆浩界那边,想要长期高价换普通灵石,这业务也不会太饱满吧? 不过不管怎么说,玄水门那位真仙还真的算个福星,赵家虽然换不起一万上灵,还是换走了三千,折合普通灵石也一亿出头,解决了冯君的大问题。 然后再加上昆浩界细水长流的兑换,以及地球澳洲和冰原板块两个灵石矿的产出,冯君相信在短时间内,自己不用再为灵石困扰了。 为此,冯君特意酬谢那位元婴初阶两百中灵,钱不算多,就是个心意。 那位还不好意思要,最后是藏菁长老发话了,“冯山主又不差灵石,你不收下的话,将来他还怎么好意思找玄水门下帮忙?你总不能挡了大家的路。” 她一发话,那位就老实地收下了灵石,在这一点上,家族和宗门的原则一样——主事的人不出声,下面的人不能收取额外的钱财。 忙完冰原的事,冯君就想回白砾滩了,不过颐玦心心念念的是:要不去灵植道走一趟,咱们先找出个灵石矿? 冯君灵石突然匮乏,让她也有点触动,感觉要把这问题处理好,避免类似情况再次发生。 冯君却觉得没必要这么重视,“有这一个亿,怎么也能顶一阵了,关键是阵法还没完成。” 一说阵法的事情,颐玦的心又收了回来,说实话,最能吸引她的还是各种研究,哪怕她对阵法的兴趣不大,但是新阵法里,可是涉及了她对灵植培养的心得。 于是五个人又回到了白砾滩,颐玦去琢磨阵法设计,冯君也没有着急继续推演法宝——好不容易才把速度降下来,再提升上去,那是嫌自己普通灵石太多吗? 不过白砾滩的灵石兑换,效果倒是不错,冯君离开的三天里,兑换来了三百多万灵石。 但是张采歆悄悄告诉冯君,说夏霓裳私下打招呼了,说这种兑换要适可而止,因为它本身就比较犯忌讳,上灵和中灵的渠道是掌握在什么人手里,你们应该也清楚。 而且白砾滩用普通灵石炼制出的法宝,居然能卖出极灵去,这消息也传遍了,所以,虽然白砾滩是大家追捧的对象,可是引起别人的眼红也是一定的。 冯君听得又是一阵头大:合着我公开宣布兑换普通灵石,又欠考虑了? 然而再想一想,世间哪里有那么十全十美的方案?只要做事,就不可能不犯错,最好的方案,也不过是瑕疵相对比较小而已。 说得好像没有这个消息,白砾滩就不被人眼红了?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夏霓裳好心示警,他却不能不理会,于是专程去赤凤别院走了一趟——其实他对于灵石兑换的那些前景分析,也想要请教对方一下。 霓裳仙子听他说完,表示自己对这些也不是很熟悉,给他推荐了一个老熟人——白鸾。 白鸾现在还是出尘八层,她执行赤凤的外勤比较多,对市场的认知比较清晰,听了冯君的分析之后,她表示这几天的灵石兑换额度,确实太大了,兑换规模不可能一直这么火爆。 严格来说,天通商盟也提供中灵兑换服务的,一中灵需要一百五到两百灵石,这个市场价格存在一定波动,但最大的问题是:兑换有额度限制,而且……供应得不到保障。 白砾滩的兑换价格,基本到了天通的上限,倒是不存在恶意竞争的嫌疑,但是不限量的供应,这个冲击还是比较大的——天通再便宜又怎么样?关键是你没货呀。 持续小规模兑换就好,冯君放下了这个心,盘算了一下法宝炼制进度,觉得一亿多灵石打底还是有点不够,决定以后推演,适度收取一些普通灵石。 至于地球界那一侧的灵石,他决定加大对澳洲矿的挖掘力度,再把欧罗巴的矿也挖掉。 以前他还觉得,应该尽量保存地球的灵石储备,这是全人类共同的财富,但是现在他想明白了,什么所谓的“全人类”,都是忽悠人的,自家掌控不了的资源,那就该优先消耗掉。 自家有矿不用,优先用别人家的,这才叫战略眼光,不看那些发达国嘉,都是这么做的? 正经是火星上的灵石,倒是不着急挖掘,因为其他国嘉暂时不具备在火星上挖矿的能力。 所以他决定趁着现在没事,去地球界逗留一段时间,再往欧罗巴走一趟——反正你不挖,别人也不会领情,反而笑你傻,何必装圣母呢? 大佬给的那套采矿法宝,在整个昆浩都找不到类似产品,不过冯君在偶然间得到了一套法宝,是用来挖掘地底玄冰的,正好可以回去测试一下。 不过就在他即将离开的时候,下一个等待法宝炼制的家族找上门来。 (三更到,双倍期间,大声召唤月票,争取冲到一万两千票,凌晨还有加更。) 第两千六百九十五章 火爆(一更贺萌主青年)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按照排队的顺序,下一个法宝应该是芮家的。 芮家是上古姬家的分支,发展得不怎么样,算得上三百秘境家族,但比公羊家还差一点。 冯君没有灵石了,所以暂停炼制法宝,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但是他去了上界一趟,换回来很多灵石,这也瞒不过有心人,芮家见他迟迟不动手炼制,就来催一下。 芮家真的不想太冒失,但是轮到自家了,对方不肯动手了,一步之遥真的让人抓耳挠腮。 冯君决定以礼服人,他表示我已经炼制了很长时间,打算给自己放个假,你们稍等一阵。 芮家也不敢发作,就小心翼翼地问,这一等要等多久? 冯君很坦然地表示,其实我今年的炼制指标基本都完成了,所以等多久还真不好说,短则一个月,长则四个月吧。 芮家就有点纳闷,别家都那么快,到我家就慢了,难道是我家得罪了你? 他们也不敢缠着冯君问,就托颜雨汐来打问——颜家跟芮家有姻亲关系,实力还要弱于芮家,却又跟冯君交好。 颜雨汐跟冯君不见外,前来打问一下,而且什么话都敢说——你是看到芮家那两个双胞胎姊妹漂亮,打算刁难一下? 芮家的双胞胎是真的漂亮,号称芮家双姝,都是出尘巅峰,虽然年纪轻轻,却是想在白砾滩蹭一蹭同道气场,尽早迈入金丹真人的境界。 双姝的相貌不逊色于颜雨汐,难得的是姐妹花,所以哪怕修为稍微低了点,也引来了白砾滩上不少乾修的追捧,其中不乏大家子弟和宗门翘楚,人气比颜雨汐还要高。 颜雨汐认为,自己人气差一点,是因为自家的条件和眼光都很高,而且芮家的实力,确实比颜家强大一些,但她还是忍不住要吃味儿。 你这跟我扯什么犊子!冯君有点哭笑不得,说我炼制法宝赚的是极品灵石,如果不是不得已,我舍得停手吗? 然后颜雨汐又问了一个敏感的问题:芮家想跟排名靠后的阵道交换一下位置,不知道白砾滩允许不允许这么操作? 不可以!冯君就直接表示了,我可以退还极灵,芮家重新排队,交换前后排名不行。 他倒是没有考虑黄牛之类的可能,虽然白砾滩的排名很抢手,足以催生出黄牛,但是事实上有资格排队的,都是他推演过身份的,不是大势力,根本没资格排队。 而大势力成员做黄牛,传出去还不够丢人的。 冯君考虑的是公羊家和太虚门弄出的那事,吃一堑长一智,他不想给任何人生事的机会。 正经是他很好奇:芮家有这个想法,怎么不是他们来跟我说,反而是你问我? 颜雨汐却是道出了一个小秘密:不少家族势力都有疑心,你是不是对宗门修者更友好。 冯君觉得这猜测实在太扯淡了——我的所作所为,不算一碗水端平吗? 他还有句话没说呢:白砾滩现在有俩真君,却是家族修者。 颜雨汐却表示,上一次轩辕家要帮你兑换灵石,你一口拒绝,太虚门卖灵石矿,你就心动了——其实不止是你心动的问题,太虚门也很高看你呀。 冯君听到这里,觉得有点纳闷:家族和宗门两大势力,对立到了这么严重的程度? 颜雨汐则是认为,这不算多么严重,在她印象中,两大势力一直是合作中有对立,虽然“求同存异”是正治正确,可是私底下的小动作从来没有断过。 她认为芮家未必就是倒向了宗门势力,更可能的是,借此试探一下冯君对芮家的态度,顺便考验一下他的阵营倾向。 这个试探的筹码,很有点分量,冯君正在跟阵道合作开发新阵法,逻辑上更容易中招。 冯君也无意抱怨芮家什么,只是随便嘀咕了一句,“活得这么辛苦,累不累呀?” 当天夜里,他就消失不见了,因为镜灵不在,有不少人注意到了这一幕,不过大家也都习惯了他的神出鬼没——冯山主的挪移神通,本来就赫赫有名。 冯君回到地球,惯例是到处视察一圈,上次在地球界长期逗留,还是半年前了,这次发现华夏又出现了不少新的变化。 他带回来的很多东西,影响力逐渐地显现了出来,原油、铁矿石之类的就不用说了,早就让华夏不在这几个方面受制了,货币的金本位就更不用说了。 后续影响力的扩大,主要还是体现在科技方面,军事用途方面已经展露出了头角,哪怕不说太空战舰这种黑科技,单兵机甲、太空材料、反重力系统等等,都是犹抱琵琶半遮面了。 医疗民生、采矿建筑方面,那就是突飞猛进了,量子传输技术更是实现了跨代领先。 华夏这突飞猛进的发展,别说国际社会了,就连自家人都直呼看不懂,更有小道消息言之凿凿:华夏捡到了陨落的外星飞船。 据林美女说,国外不少情报机构,其实已经确定,华夏的手上应该有不止一件外星产物。 没办法,再严密的安保条例,也不可能做到绝对的保密,区别只在于泄露出去多少而已,而且很多人的泄密不是出于主观目的,他们只是为华夏的强大而骄傲。 这种事情真的让人有点啼笑皆非,不过现在国际上最关注的还是:华夏在医疗方面爆了。 这不单指药品,还有医疗器械,全面地爆发,甚至连某些打着保健品旗号的药品都爆了——华夏保健品在国外其实没有多少市场,因为承销商可能因为虚假宣传接到大额罚单。 但是某些药厂生产的保健品,让外国人扭转了对华夏保健品的看法。 在传说中,这就是药品,只不过没有做临床试验,或者说不愿意宣传临床试验效果,更不愿意去国外做临床试验,所以它们以保健品的面目出现在市场上。 有些国嘉倒是申请临床试验了,但是华夏不感兴趣——我们就是保健品,只在华夏卖。 没错,现在的华夏保健品,不会带给承销商任何的压力,因为压根儿就没有什么承销商,只在华夏有销售,国外想要买到这些“网红保健品”,只能找代购,或者是人肉带货。 不过在国外销售和国内销售的价格……这就没法比了。 药品是一方面,医疗器械的感受更直接,有个友好国嘉的总统心梗了,迈瑞肯和欧罗巴还抵制他,不希望他去治疗——起码不保证他的安全,他就只能选择来华夏。 华夏一看:哎呦,这个我们拿手,来华夏就对了,纳米机器人……走起! 除了医疗器械,其实还有一些先进药物,甚至……保健品,反正两个月之后总统的沉疴尽去,整个人活蹦乱跳的,仿佛年轻了二十岁。 他其实不太清楚药物有多神奇……虽然也有保健医生跟随,但是他自己不懂医术不是? 总统的直观印象就是,这医疗器械太牛叉了,全息影像啊,我哪儿梗塞了,都看得清清楚楚的,搁给我是医生,我都会给自己治疗了……当然,还得有些纳米机器人打下手。 所以他就表示,这个东西真的好,谁家生产的?我想引进一套。 好是肯定好!华夏的医生很自豪地表示,我华夏自家生产的,别无分号,但是你想引进? 就很难…… 产能有限,根本不往国外销售,华夏自己都不够用,很多三甲医院都在排队,交货期已经排到十年后了……不不不,这不是钱的问题,华夏的三甲医院都不差钱。 总统觉得自己受到伤害,于是跟负责对接的人表示:这是好东西,我要带回去造福国民! 这个要求有点冒了,全息影像的设备,华夏自己都不能制造,只能指望冯君带回来的那些——所幸的是行正星在被虫族围攻期间,医疗设备损毁不少,他抽水带回来十来套。 不过十来套……也不够华夏分的,多少三甲医院呢。 华夏表示为难,但是总统也较真了,我就认准这个东西了,钱不是问题。 我们也不差钱啊,华夏表示,虽然我们的人均水平不高,二十世纪以来历史人均更差,可是总体经济不算太差,关键是科技含量太高,不合适输出。 你们不差钱……那我用石油来换好了,铁矿钼矿也都行,总统知道华夏要什么,而且我把设备买回去,可以宣传华夏的强大,拉拢一帮小伙伴来玩耍。 所以这个事儿,不能单独地站在买卖的角度上来看,华夏心里很明白,因为有冯君的存在,原油和铁矿都不算太大的问题,钼矿……华夏也不缺。 可是华夏缺少一起玩耍的小伙伴……这个是真的缺,话语权一直不在手上的嘛。 所以,那就拿出去一套好了,顺便展示一下华夏风采。 不过至于说纳米机器人,纯粹就是想多了……绝对的非卖品,一套诊断设备还不够吗? 只要能确诊,可以找别的医院来治疗——病灶都找到了,治疗很难吗? 要知道,哪怕是在华夏,用全息影像诊断的人不算太少,但是够资格使用纳米机器人的患者,还依旧不多。 这不是价格的问题,全息影像能无限制使用——只要设备没问题就行,可是纳米机器人的使用,是有次数限制的,就算通过种种技术处理手段,也绝对不能重复使用超过三次。 (第一更,贺萌主“青年志愿者”,双萌主,开始萌错到了《寻情仙使》上,现在补更一章,求双倍月票。) 第两千六百九十六章 村庄(第二更)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冯君带到地球界的全息影像设备,只有十几套,但是纳米机器人……他带的其实不算少。 哪怕不重复使用,治疗两万个患者也没有问题——这个数字真的不算夸张,他最少按两成抽水,行正星的大战惨烈异常,运来十万个治疗单位,这算多大点事? 然而事实上,医院就算把重复使用的两次余量占满,也就只能治疗六万个患者。 可是十几套全息影像,能诊断多少个患者呢?这个没数,没坏就能一直用。 所以纳米机器人的储备量虽然高,但是没有获得稳定来源之前,这才是真正的稀缺物资——华夏已经分析过了,最少在未来五年内,不可能仿制得出纳米机器人。 五年……那是最短期限,其实五十年都未必能行,反正估算嘛,就是那么回事。 反正全息影像诊断设备当然贵重,但是纳米机器人作为有数的消耗品,管控更严。 不过这个国嘉总统的要求,华夏答应了……兄弟国嘉嘛,无非一套医疗设备,拿走! 可是这个矿产,你也吹过牛了,我也跟我家老百姓吹过牛了,要不……表现一下诚意? 总统很豪横地表示,我具备支付能力,不会对不起兄弟,你们看好了就是…… 简而言之,就是华夏的一套最新医疗诊断设备,它出口了! 出口的不是迈国,不是欧罗巴国嘉,甚至不是发达国嘉,就是一个跟华夏很铁杆的兄弟,国内政局还不是特别稳的那种。 不过还是那句话,天底下不存在掉馅饼的事情,华夏答应出口了,但那是看在兄弟情分的面子上,至于说具体的操作……不是不教你们,是担心你们弄坏。 弄坏之后,钱不钱的倒是无所谓,关键是——它不好修啊。 总统难免就有点纳闷,你们造得出来,修不好? 华夏只能改口:不是修不好,主要是怕有人故意破坏,所以还是华夏人操作比较好一点。 总统想一想也不得不承认,国内还是有点小小的不稳定,主要是国际上的搅毛棍太多了。 所以这唯一一台出了国的医疗仪器,还是华夏人在操作。 这台设备所诊断的人,那就太多了,而且哪个国嘉都有,全息的影像诊断水平,也震惊了国际社会,这种科技力量的展示,也确实吸引了一些小伙伴,想要购买同样的设备。 但是华夏表示,短期内不具备产能,至于纳米级修复液……那更是受限于材料。 在对外宣传中,纳米机器人被称为纳米级修复液——怎么叫只是个称呼问题,无非是尽可能地低调,外人怎么理解那就随便了。 其实纳米级修复液才是国外更关注的,然而遗憾的是,出口的数量奇少,就算使用全息影像诊断过的病人,一般也不会享受到这种治疗,尽可能是通过溶栓或者介入取栓的手段。 这令很多患者相当地不满——据说修复液才是设备的配套治疗手段。 然而不满也没用,华夏就配套出口了那么多,购买者也强调,这种昂贵的修复液,主要是用在国人身上,外国人嘛……其他的治疗手段也不是完全没用。 没过多久,有人盗取了一部分修复液,直接跑出国去了——有些国嘉真的太恶心了。 然后相关配套的修复液,也都掌握在了华夏人手里,不过这种变化,就没有再宣传了。 所以冯君回来之后,惊讶地发现,很多国嘉都在求购医疗设备和纳米机器人,更有一些国嘉呼朋唤友,宣称华夏在搞技术垄断,无视他人的生死。 华夏却是表示我不是我没有憋瞎说,主要是我们的产能连自己都不够用,哪里能出口? 其实药品和医疗器械在国际上的影响,只占了一部分。 而跨代的量子传输技术解决了加密问题,数字货币的发行就有了坚实的基础,再加上金本位……对现在的迈元霸权所造成的冲击,那就太大了。 林美女见他回来,有多待一阵的意思,就问能不能再搞点医疗设备回来——尤其是这个纳米机器人修复液,实在是太紧俏了。 要知道,纳米机器人不是只能用于溶栓取栓方面,它能广泛地用于治疗多种疾病和伤害。 而且华夏的医学家并没有照本宣科地使用,还对动物做了很多试验,进而尝试治疗其他伤患,发现了更广阔的应用前景。 说句题外话,其实他们开发出来的新用途,人族联邦基本上也都掌握,但是那边有针对性更强的治疗手段,所以才会弃之不用,说到底还是地球这边科技能力差一点。 简而言之,这种情况下,区区的两万多剂纳米机器人,实在是不够用,大家又做了其他种种尝试,包括但不限于稀释之类的行为,可依旧是杯水车薪。 别说两万剂了,两百万剂都不够用,而这区区的两万剂,还有一万剂被纳入了战略储备。 冯君很郁闷地表示,这种事情……我也爱莫能助,那边已经发现了我的存在,所以必须得缓一缓了,我尽量争取早一点弄到。 林美女听说他被发现了,马上表示这事儿不着急,你的安危才是第一位的,大不了大家再过一段苦日子,还有就是这个……你要不要看一看,那些战士们练成什么样了? 这不关我事儿!冯君直接拒绝了,这样合作就挺好的,为啥你一直把我往悬崖边勾引? 然后他就拿出一些锻体丹来,还有少量的培元丹……想要这些直说,别玩那些幺蛾子。 洛华这边基本就是这样了,朝阳那里不但用铁丝网隔离出了村子,还大兴土木开始在山上修护坡了——其实就是砌墙的意思,跟冯君在洛华做的护坡类似。 工程队的人数极多,统一的安全帽和迷彩服,看上去更像是一支军队,冯君看到这一幕,有一种“给万里长城贴瓷砖”的既视感。 他问了一下,施工队伍确实很有组织,而且根本没提费用,只说从他拿的黄金里冲抵——这也是应有之意,工钱肯定要算清楚,不过再让冯家出钱的话,就有点太曹丹了。 村落也在建设,初步是按照三万人修建的,哪怕这个村子现在的人数还不到三十,反正上下水、电、燃气、通讯管线、道路和田地都要规划好,再留出盖房子的宅基地就行了。 田地也有……真的没错,华夏家的种田天赋是深藏在基因中的,不过别人到底指望这个村子种粮食还是种菜,抑或者种一些其他什么的,那就难说了。 再有就是休闲锻炼的场所、地下室、仓库……甚至连直升机的停机坪都有。 很多建筑随便修改一下内饰,就能挪作他用,比如说幼儿园、学校、礼堂什么的。 这里连宾馆都考虑到了,有没有游客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这么个建筑,前面有喷泉广场,后面有小桥流水,还有鳞次栉比的小院独栋别墅,分分钟能化身疗养院。 而且村口还修建了邮局,扯了专线,想要搬进村子就是抬抬腿的事儿。 用张君懿的话来说就是:如果不是她拦着,里面还打算修建一个能够停靠大型固定翼飞机的机场——连停机的库房都已经挖好了。 冯君有种感觉,这村子修建的方向,有点往末日基地发展的趋势。 他带回来的掘进设备,目前就正在挖地下室,深入地下一百米的地下室已经挖好了,目前挖的是两百米和三百米深的,将来还打算挖五百米深的。 冯君带回来的一些尖端材料技术也被吃透了,在村子里多有应用。 施工的人非常多,所幸的是他们遵守一个原则:村子里让动的地方,他们才会动。 也就是说,随便一个“村民”——比如说张君懿的堂姐,就可以越过工程队的项目经理,直接禁止施工队伍施工。 比如说聚灵阵所在的小湖边,又比如说埋藏吞星魔躯体的地方,冯文晖只说一次,不许在那附近施工,这些队伍就直接拉起了护栏,还有人站岗,任何一个施工人员都不得进去。 当然,村民们未必会彻底放心对方,冯文晖甚至还弄了几只狗,不过最后还是麻三娘现身了,说有那只鹅和我在,这里你们放心好了,狗就不要养了。 麻三娘担心的是,几只狗在这种灵地待得久了,有可能成精,而在这种事情上,她跟冯君的态度是一样的,灵气都凋敝成这样了,人修炼的资源都不够,为什么要让六畜沾光? 倒是那只白鹅已经开了智慧,再阻止就不合适了。 有鉴于此,哪怕会暴露身份,她也不得不显出身形,正告对方。 也亏得冯文晖已经蜕凡六层,搁给当初没修炼的他,半夜里见到这个形体飘忽的小女孩,起码会吓个半死亡命奔逃,此刻却是敢壮起胆子问,你这到底是个什么存在。 冯君听说麻三娘都露面了,也是有点好奇,“那些施工队伍不怎么听劝吗?” “倒也不是,”冯文晖夫妇都是实在人,没有扣帽子的心思,只是如实地表示,这个村子建得有点大,很让人意外,而且那些地下设施,给人的感觉也有点发憷。 ——将来不会有什么机构搬过来吧? 冯君想一想,轻描淡写地表示,“好吧,交给我来处理。” 第两千六百九十七章 不止(三更求双倍月票)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冯君得知村子被改造成这样,也有点意外。 此前他听父母亲提过一嘴,说有人自告奋勇来建设村子,倒也没有觉得意外,只是叮嘱了一句,让那些人规矩一点,不要随便安放什么监视用的电子设备,否则他不会答应。 没错,只是随口提了一嘴,后来也没放在心上,他相信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磨合,对方应该清楚他的行事风格,以及惹恼了他会引发什么后果——那些性格画像不可能白画。 不过他真没想到,竟会有这么大的建设规模,他的父母大概有些惯性思维,也没有阻止。 我本来是要打造一个世外桃源的,你们给我建设成了一个超级基地? 冯君心里并不排斥搞这么一个基地,这些设备设施能极大地增加安全感,虽然不符合他对仙境的场景规划,但是地表部分的风景,他可以在后期做出调整。 正经是地球万一发生什么事,他来不及返回的话,父母亲短期内能有个安全藏身的地方。 然而,那些人二话不说就建设成这样,也没有联系他——或者说没有联系上,他的父母虽然心有疑惑却没有出面阻止,这样的态度,很可能会被视为软弱。 冯君心里很清楚,这个村子建设起来之后,肯定要面临无数的试探,而他的父母三观早就成型了,在自身能够接受的容忍范围之内,基本不会无事生非——也就是偏善良。 这种情况,他有必要做点什么:你们把村子搞成这样,问过我吗? 我父母亲好说话,可不代表我好说话。 不过他不会找那些施工者的麻烦,而是联系了一下林美女——让工程队下午暂时停工。 林美女倒是紧张得要命,问他发生了什么,我们需要做点什么。 也没发生什么事,你们也不需要做什么!冯君的态度很明确,不过我希望,在村庄修建的过程中,多问一问我父母的意见和建议。 反正说话点到为止,工程队在十分钟内,就全部撤离了现场,甚至连一些大型施工设备都没来得及带走,反应绝对称得上是令行禁止。 在挖地下通道是吧?冯君也没说什么,直接去地下走了一趟,大概用了十分钟左右,地表能微微地感到震动,震动停止之后,他又走了出来,给林美女打个电话,随后就离开了。 又过七八分钟,“项目经理”找到了冯文晖夫妇,说打算继续施工,现在可以展开了吗? 工程队对他俩一直很尊重,但是这种主动询问也不常见,冯文晖闻言有点懵,倒是张君懿表示,如果条件成熟,你们就可以继续施工——嗯,记得注意安全。 说实话,冯君老妈的行事,比他老爸可是靠谱多了。 施工人员赶到地下,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么短的时间里,地下多了一条长达七八千米的通道,横截面积超过一百平米,坡度也就五六度的模样。 这就是直接挖到了地下七八百米的深度,土方量起码有七八亿方。 而冯君单枪匹马做到这些,没有带任何工具,居然仅仅用了十分钟。 尤为关键的是,大家没有看到挖掘出来的土壤和岩石,通道壁相当光滑,不存在任何的渗水现象,显然是连防水都做了——挖掘地底通道,太容易遇到岩石的含水层了。 事实上,这是他们有点脑补了,冯君直接能推演出哪里有含水层,挖掘的时候远远绕开即可,距离比较近的地方再稍作加固就行了。 施工人员仔细检查了一遍,又尽快地把消息上报。 冯君这么操作,其实有点像千重初到白砾滩时,直接将地脉提升,既卖了冯君一个好,也展示出了她自己的实力,后来她一直都没遇到什么麻烦。 他认为自己露这么一手,应该也会起到类似的效果——既不得罪人,还能起到警告作用。 工程队的人肯定知道他不好惹了,但是到底有多么不好惹,最好还是稍微亮一下肌肉,提醒对方传言确实不是假的,他们自然会更尊重他的父母。 反正他现在已经开始赠送锻体丹了,基础功法也传了出去,那么,这里的秘密该怎么保守,也轮不到他去头疼。 事实上结果跟他想的也差不多,在这件事后,施工队果然跟他的父母多接触了起来。 以前只是有两个小伙子跑前跑后,现在施工队直接派了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监理过来,她什么事情都不做,就是围着两老介绍工程,时不时还问一问他们满意不,哪里需要修改。 冯君这一次回来,是打算安心休整个把月,不成想才过了一周,又出了一件事:晋省生产治疗糖尿病“保健品”的工厂,忽然发生了大火。 工厂失火这种事……怎么说呢?虽然很罕见,但是生产车间有动力电,还有各种加工机械,安全管理不到位的话,隐患也会相应比较多。 不过这个工厂虽然生产的是保健品,其实是药厂来的,不但是国资控股,上面也相当重视,再加上近期效益极其火暴,安规执行得相当好。 火势是在半夜烧起来的,正好近期晋省少雨,厂子绿化搞得不错风又大,灭火很费了点时间,然后有人发现,被烧的资料室里有资料丢失。 工厂的资料很多,机密资料都是在保险柜里锁着,但是也有电子版,存在一个单独的计算机里,跟外界的网络物理隔离,开机密码长达三十六位不说,硬盘也是上了密码锁的。 事实上这个计算机里的资料,不是人族联邦的语言,而是翻译过来的中文,不过这也算核心秘密了,结果救火之后,虽然发现是电线短路引燃的,但还是有人来看计算机。 然后他们就发现,硬盘被掉包了——根本不是原来的型号,由此可见之前的保密条款做得不错,窃贼居然猜错了硬盘的型号。 但是保密做得再是不错,硬盘还是丢了,考虑到里面资料涉及的一些医学知识和逻辑,是超出现在医学理论的,尽快追回硬盘是必须的。 事实上这“保健品”连专利都没有注册,被人偷走资料,如果对方注册了专利的话,连这里的药品生产线都得停产。 所以林美女直接联系了洛华,希望能在必要的时候,得到洛华成员的帮助。 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当初“纳米级修复液”在国外失窃后,张采歆就出去过。 那次一开始,林美女也只是知会了洛华,毕竟纳米机器人平时是处于休眠状态,激活才能工作,虽然泄露出去会暴露工艺和精度什么的,但是没有激活的话,破解难度极高。 额外加个注解,那就是国外在失窃之后,相关人员两天才发现,就错过了追回的可能。 扩散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了,但是做出这种事的人,是不能不追究的,要不然会有更多的人有样学样。 林美女以为自家能做到这一点,不过对方显然是发现了“纳米级修复液”的科技含量,考虑到了可能面临的报复,所以防范得极严,短期内根本无法下手。 短期不行那就长期好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干这一行的都比较沉得住气。 可是张采歆一直在关注这件事,等了两周发现没有结果,一问之下勃然大怒:我们老大辛苦弄回来点好东西,你们就是这么纵容窃贼的? 反正她出尘二层了,不但会飞还有隐身手段,弄到了对方的资料之后,只身跑到国外,在众多保护之中,将对方肉体毁灭。 大概就是因为她的报复比较快,国外并没有传出什么“修复液是黑科技”的消息——对上这么狠辣的主儿,谁也要考虑惹火烧身的后果。 这件事情,张采歆跟冯君提过一嘴,冯君也觉得她做得没啥问题——人不狠站不稳,洛华的好东西太多,必须打消某些人的侥幸心理。 但是这次的失火事件表明,就算后果再严重,这世界上依旧不乏铤而走险的人。 林美女主动通知洛华,跟上一次的情况一样,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合作伙伴必须通知到,但是与此同时,她依旧希望能靠自身力量解决问题,处理不了的情况下才会求助洛华。 因为上一次的事情,她跟张采歆建立了快速沟通渠道——其实就是一对磁石电话机,技术老旧了一点,但是铃声足够大,锁在铁皮柜里也听得见,还不用担心窃听。 然而,虽然建立起了专线,张采歆对林美女是绝对不客气的,而且似乎还不止是“同性相斥”那么简单,听完通知之后,她冷笑一声,“又是你们先自己出手?” 对她的态度,林美女也有点无奈,不过没办法,自从上次冯君去了一趟火星之后,注意力似乎就不在地球上了,人也不见踪影,平常有事,她就只能联系“洛华第二人”。 所以她只能表示,“社会分工不同,各司其职嘛……毕竟我们才是专业的。” “你们是专业的?”张采歆轻笑一声,那笑声怎么听,都给人嘲讽满满的感觉。 紧接着,她冷冷地发话,“只给你五个小时的时间,老大难得回来多待几天,我可不想影响了他的心情。” (三更到,最后二十七小时,求双倍月票,距离一万两千票也就差两千票了,劳烦大家翻一翻票夹,看看还有吗?) 第两千六百九十八章 想得挺美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张采歆不是有意为难林美女,而是这种事一听,就知道比“纳米机器人失窃”更抢时间。 纳米机器人就算被盗,破解的难度也不是一般的大,可一个硬盘密码锁,能有多少难度? 而且上一次……发现的时候就晚了,她也没办法去抱怨外国人,这一次可是在国内。 所以她只能给出五个小时,否则老大在家的情况下,硬盘还被运到了国外,那真不仅仅是影响心情,还是打在洛华人脸上响亮的耳光。 在这五个小时中,林美女那边得到了相当的线索,工厂的一名技术人员被发现昏迷在家中,根据分析,此人已经昏迷了二十个小时,昨天进工厂的应该不是他本人。 此人的妻子有重大嫌疑,但是已经失踪,不久之后发现已经在郊外的一片树林中死亡,应该是中毒而死,死亡时间超过十个小时,重要的是周边没有摄像头。 紧接着,假冒技术人员的那人,行踪也被摄像头记录了下来,果然是失火后离开工厂的,尸体在一处烂尾楼被发现,割喉而死,死亡时间应该在天刚放亮的时候。 关键的是,烂尾楼周边也没有摄像头,有关人员正在紧急调查周边店铺的监控。 五个小时时间,调查出这么多东西,眼看时间已经到了,林美女也不能不把张采歆的警告放在眼里,只能主动联系她,并且信誓旦旦的表示,已经掌握了重点嫌疑人的线索。 然而张采歆听完之后,回答只有两个字,“就这?” 林美女再怎么赌咒发誓都没有用,洛华第二人的态度是,“现在我出手都未必顶用了,还是得麻烦老大……能不能让我们省点心啊?” 林美女心有不甘,却也相当地吃惊,“你都没有办法了吗?” 张采歆的回答,却是让她有点汗颜,“办法肯定有,但是我最担心的是时效性,等我查到对方的时候,硬盘可能已经被运出国,这就没有意思了,宁可让老大骂我一句没本事!” 林美女实在没办法再拖延了,不过还是不甘心地又问一句,“发现对方的行踪之后,能不能暂时不惊动,让我们尝试钓一下鱼?” “不能,”冯君的声音冷冷地响了起来,“你们钓鱼玩砸,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洛华没有兴趣钓鱼,只有兴趣强势打脸。” “冯老大稍等,”林美女尝试最后挽救一下,“五十一区那次火暴炸,结果不也很好吗?” 冯君当然知道那次火暴炸,就是青城海外道场的阴阳鱼失窃,那是他送给张洞远的,所以他追到迈国,引发了那场火暴炸,然后第二个阴阳鱼到现在都安然无恙。 按林美女的意思,这么操作确实有点一了百了的感觉,不过冯君无意这么做,原因也很简单,硬盘锁破解并不难,鹰语系的国家在这方面有得天独厚的优势。 而硬盘一旦被解锁,资料就可能复制得到处都是,他才不会冒这种风险。 事实上,他并不喜欢“钓鱼”的模式,这是懒人才喜欢的东西,容易把人培养出惰性不说,失手的概率也不低,他一向认为,如果条件许可,尽量争取直接怼回去, 说完这话,他身子一晃不见了,林美女兀自还在发话,“顺藤摸瓜可以带出一大片……” “老大离开了,”张采歆直接打断了她的话,“你们审查人能争点气吗?都是什么事。” 五分钟之后,冯君回了洛华,“东西和人都已经找到了,我把人打晕捆起来了,让他们去现场拿人吧,地址是在……” 张采歆听完之后,眼色顿时就是一亮,“老大更厉害了,现在是越来越快了。” “你才快!”冯君白了她一眼,然后摇摇头,“去通知对方吧,省得夜长梦多。” 这次他的速度很快,不仅是因为修为提高了,随着对因果的了解,他也摸到了别的门槛。 林美女听到消息,也感觉有点不可思议,“这连十分钟都不到……六分半钟,他怎么做到这么快的?” “老大最讨厌别人说他快了,”张采歆下意识地跟着开了一下车,然后才想到,我何必跟她说这些?“快点处理吧,别又让对方跑掉。” 林美女把话传出去,十分钟不到,对面有消息反馈,人确实抓到了,还在昏迷中,问题是打昏此人的人去哪里了,有没有拿走别的东西,或者有没有看到此人跟何人接触过? “你们这效率,害得我的合作方出手,我的脸都丢尽了,还好意思问其他的?”林美女气得压了电话,一脸的不爽。 这是冯君这次回来,遇到的唯一意外事件,其他的事情,大多都在掌握中,他每天修炼、淋雨和练瑜伽,偶尔还去跟守护者聊聊天,日子过得真的很惬意。 然而,轻松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他在地球上待到第四周的时候,感到有点心血来潮。 紧接着,喻轻竹从双向门里出来,告知了他一个消息:新的能量转换阵的设计已经完成,颐玦仙子请他前往天琴,做最后的推演,没有问题就可以炼制了。 直接炼制也是可以的吧?冯君有点疑惑,我当时试炼法宝的时候,也是一边琢磨一边炼制,慢慢调整就好了,难道阵道追求的是一步到位? 尽管是在休假,遇到这种小事,凑过去看个热闹也无妨,带着这种心情,他来到了昆浩。 颐玦见到他之后,拿出了最后的设计,同时表示出了她的想法:此事你出力甚大,而那点睛长老又太自以为是,我坚持让你最后把关,也是落实你在此事上的功劳。 冯君对这还真无所谓,他身上的光环已经很多了,没必要计较这一点虚名,不过既然是颐玦好心张罗,他当然也要领情。 推演一下,发现确实没问题了,他点头表示认可,颐玦又拿出一块黑曜石来,里面是一份契约,他和她共同留下一段气息,大致是表示将阵法思路授权给阵道,允许生产。 冯君笑着点点头,“你这搞得还挺正式的。” 颐玦轻描淡写地表示,“主要是我看着那家伙也烦。” 因为有她这句话,冯君也没有着急回去,万一她心情不爽了,他还可以做个树洞不是? 接下来的五天时间里,他上午的时候会来白砾滩,等到接近下午下雨的时候,再回洛华,虽然有点繁琐,不过他反而觉得悠闲。 第五天傍晚,点睛长老终于摆出了自己最满意的结果,着人请来了颐玦,“经过你我不懈的努力,终于小有成就,如果没有突破性的进展,这阵法在十年之内就是最优设计。” 颐玦却是想也不想地顶他一句,“除了你我,还有冯山主……你怎么能贪他人之功?” “他只是提供了一些思路,”点睛长老不以为然地表示,他倒不是要昧掉冯君的功劳,问题他眼里就只有阵法,那些不精通阵法的,基本上就等于无用之辈。 他把颐玦跟自己并列,也是因为颐玦在努力吃透阵法,而一直躲着的冯君就没必要提了。 不过既然颐玦出声,他就点点头,“把他召来吧,咱们三人一起庆贺完工。” “明天吧,”颐玦知道那家伙又回去了,心里也佩服他的洒脱。 “那就不等他了,”点睛长老眼里,还就是没有冯君,他搓一下双手,兴奋地表示,“先拿出能量石测试吧……不,要用高纯的能量块。” “那你准备吧,”颐玦毫不犹豫地回答,“我没有!” 她怎么可能没有能量块?只不过心情不爽了,就是这么说话。 轩辕不器和千重默默地看着这一幕,忽然间,轩辕不器冷哼一声,“这家伙很讨厌。” 千重沉默一阵,才淡淡地表示,“但是不合适弄死。” 冯君第二天上午又来了,而转换阵已经开始测试转换纯度不同的能量石了,颐玦特地在庄园里等着,告诉他昨天下午的测试结果。 一个字:好!三个字:非常好! 点睛长老打算连着测试三天,然后请炼器道的人直接在昆浩打造阵盘。 这个能量转换阵的创新难度极高,但是本身的等级并不高,想一想就知道,一吨能量石完美转化,也不过才二十块灵石,现在转化率不足三成,连六块灵石都不到。 就算十分钟能同时转化十吨,算下来也不过才六十块灵石,折合一分钟一块灵石的灵气,也只够几个金丹高阶恢复灵气。 当然,如果转换阵造得大一点,或者多弄几个转换阵,元婴真仙恢复灵气也不难,但是从本质上讲,这最多也就是金丹真人使用的宝器级别,完全可以在昆浩炼制。 冯君闻言有点奇怪,“既然在什么地方都能炼制,为啥赖在昆浩不走了?” “因为炼器过程中,也需要推演,”颐玦淡淡地表示,“他们的推演能力不如你,也不如我……留在昆浩,能随时请教咱俩。” 冯君闻言,嘴角忍不住抽动一下,“长得虽然不怎么样,想得倒是挺美!” 第两千六百九十九章 丢失(月底求双倍月票)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冯君是真有点受不了点睛长老,这个人的心态,他已经比较了解了,没有坏心眼。 但他就是感觉相处得不舒服,所以就不交往呗。 想推演没问题,拿灵石过来就行了——顺便还可以训斥两句出出气。 想白女票我的推演,帮你完成阵盘的炼制?抱歉了,有多远你走多远吧。 当然,一味躲着也不是道理,所以他就隔三差五地来白砾滩一趟,而且都是上午到,中午就离开,颐玦能拿来半成品让他推演,他就推演,没拿来的话……到时间就走人。 至于说拒绝推演?那也是不可能的,人家早就答应了,有分成。 看不惯的人,可以晾着晒着,但是该负的责任要负起来,最多吊儿郎当一点就是。 他这副做派,可是让点睛长老吃了不少苦头,要知道大部分的技术高手都有个通病,那就是性子比较急,尤其到了即将出成果的时候,性子是最急的。 冯君这三五天才来一次的做派,让他恨得牙根儿都是痒的,但是同时他还有个毛病,那就是除了阵法上的事情,他不会训斥别人。 不是从来没有训斥过,但是以往的经验告诉他,在阵法之外的事情上训斥人,很可能最后丢脸的是他——换句话说就是,他也只有把握在阵法上训斥人,其他的真没有资格。 而他心里也清楚,冯君这么做是对他有意见,于是他索性不考虑这个事情——提都不提。 不能按时来白砾滩是吧?那我在等待的时候,可以在多个方面多做几次测试。 有些问题因此就解决了,起码也考虑了更多的可能性,解决不了的就积攒起来,等那厮下次来了,一并发问就是了。 他的应对方案还真有一些效果,起码没有浪费那些等待的时间,而且整体上的进度,受到的影响不是特别大,别人反倒是夸他做事有章法——磨刀不误砍柴工。 然而点睛长老心里是郁闷的,尤其是看到距离成功越来越近,但是他不得不在等待的时间里,无头苍蝇一般乱撞,心态甚至都有点崩溃了。 到最后,他忍不住低声向颐玦抱怨一句,“你也劝一劝冯小友,做事要有点定性。” 颐玦白他一眼,冷冷地反问一句,“你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 这么打脸的话,点睛长老还就硬生生忍住了,反而还找出了一个理由,“我无所谓,关键是炼器道那边……怨气也挺大的。” “他们不敢有多大怨气,”颐玦冷清地回答了这么一句,没有再说话。 点睛长老也听说了,炼器道前一阵得罪了冯君,不但当事人道歉,还赔付了极灵,事情才揭过,想到此处,忍不住叹一口气,“唉,我也是多少年养成的老毛病……改不了。” “呵呵,”颐玦冷笑一声,虽然是高冷的人设,她还是忍不住说一句,“哪里有改不了的毛病……还是不想改。” “我都奔两千岁了,”点睛长老不以为然地回答,然后又感触颇深地叹口气,“大半辈子过去了,垂垂老矣,这个时候让我改习惯……岂不是越活越回去了?自己也委屈。” 说到底,他非常清楚自己的缺点,也知道该怎么解决,但就是不想委屈自己。 颐玦深深地看他一眼,“不想受那样的委屈,那就受现在的委屈吧,任性总要承受代价。” 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原本可以轻松水到渠成的最后炼制阶段,反倒是磕磕绊绊地持续了一个多月,才最终完成了阵盘的炼制和大致的优化。 有人还说,如果不是点睛真仙持续调整和尝试了诸多方案,炼制时间起码还要翻倍。 这话说得确实没错,但是点睛长老真的很想骂人:冯君愿意配合的话,十天都用不了! 不过这些就都是过去式了,阵盘完成并且检测之后,当天晚上,点睛长老、颐玦长老、冯山主和炼器道来人,共同在白砾滩举办庆典。 大家一起祝贺在不断的努力下,用了不到四个月的时间,从头到尾改进和完善了一种新的阵法,该阵法不但可以运用在虫族世界里,有效降低前方的负担,还能帮助天琴积攒灵气! 说句良心话,就算整个过程中,有这样那样的磕绊,可终究是几个绝代天才一起出手,这样的速度足以成就一段传说——起码在三五百年之内,会在整个天琴脍炙人口。 往长远说的话,那就很难讲了,毕竟是把一种不见容于天琴的物质,转化为了灵气,这其中的积极意义,再怎么高估都不为过。 当天晚上在白砾滩庆贺的人数超过了三万,场外的那些家族修者中,也来了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一起见证和庆贺传说的诞生,气氛异常地热烈。 看到场景这么热闹,冯君为了以防万一,特地把阴阳镜带了过来,让它在庄园里镇场子。 临近午夜的时候,冯君又燃放了一批焰火,更增添了喜庆的气氛。 其实修者们如果愿意的话,使用术法释放出的视觉效果,比焰火还能绚烂很多,持久性更是远胜,不过那样将术法用于表演,本身是对术法的不尊重,对施放者也是一种侮辱。 就像一名剑修酒至半酣,可以长笑一声出剑断山,那是一时的意动和酣畅,可是表演剑舞,那就是对剑的不尊重了。 总算还好,冯君带来的焰火都是特制的,是他委托林美女和杨玉欣私家定制的,钱多钱少无所谓,一定要酷炫一定要耀眼一定要震撼。 以他目前在华夏的地位,别说定制焰火了,就是定制更夸张的玩具,也没有问题,只不过太过分的玩具,就只能在国外交货了。 当然,他有跨境带货的手段,大家也都知道,不过交货地点选在国外,那是原则问题。 这次他带来的焰火就很昂贵,据说……折抵了不少的黄金,但是真的好看,不少元婴真仙都忍不住颔首——通过术法做到其中几样不难,可是凡物的话,就很惊艳了。 烟花放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结束之后,庆典就进入了尾声,不过还是有人兴致高昂。 炼器道的真仙竟然跟符箓道的真仙谈论以术入道,吵了一阵之后,阵道的点睛长老下场了,再往后,灵植道的长老颐玦也忍无可忍了。 修者同样是人,气氛到了,畅所欲言一点都不含糊。 反正这热闹一直持续到天亮,冯君在后半夜的时候离场,他走了没多久,颐玦也走了。 这是最近两个多月里,他难得地没有回地球界过夜,打坐休整到中午时分,正要通过双向门离开,芮家的真仙求见。 他想得到对方的意图,所以没有放人进来,直接让梅夜雨转告:再等四天,等阵道的人测试完阵盘离开,我会开始炼制法宝。 第五天,点睛长老离开,休息了两个半月的冯山主再度出手,为大家炼制虚拟对战系统。 芮家的法宝调整得很顺利,只用了三天的功夫就完成了,接下来是颐玦帮忙洒灵石。 因为有她出手,冯君一般就不会上手了,一个人全力操作,其实比两个人配合还轻松,不过通常情况下,他不会离开,而是站在旁边静静地看她操作。 在帮不上忙的时候,陪伴也是一种态度,起码能让对方感受到宽慰。 然而,颐玦才开始不到两个小时,梅夜雨快步走进来,冲着冯君发出一道神识。 颐玦在办事的时候,一般都会比较专注,现在的活儿相对轻松,但也很考验神识的掌控,不过总算还好,她的多线程终究保留了一点。 她发现梅夜雨发出神识之后,冯君的脸色微微一变,就不动声色地表示,“有事就去忙,反正你在这里也帮不上忙。” 她说话总是很简短,冯君也知道她不是生气了,于是微微颔首,“那我去处理一下。” 他快步走出庄园,然后一个闪身,瞬闪到了白砾滩弟子们购买的地方,走向了一群人,黑着脸发话,“怎么个意思,是要退定金吗?” “不,我们没有退定金的意思,”打头的是一名老翁,元婴八层的修为,不过气势很强,没有那种垂垂老矣的感觉,能让人感觉出来,此人应该是一名强元婴。 不过现在的他,脸上却有一点惶恐,他沉声表示,“我们只是想申请延后几个名次。” 冯君的意念才一动,一个灵气罩落了下来,却是轩辕不器出手了,“随便说,没事。” 冯君叹口气,无奈地看着元婴八层,“迟不丢早不丢,偏偏这会儿丢了?” 这一群人姓熊,却不是上古的有熊家,而是芈熊家族,芮家的法宝祭炼完毕,就该祭炼熊家的法宝了,不过熊家还差冯君十五块极灵。 熊家要买的也是顶配法宝,此前出了五块极灵做定金,只要在炼制前交纳够二十极灵,冯君就会出手炼制法宝。 这种情况很常见,找冯君炼制法宝的人太多了,不可能人人提前缴足全部极灵——不说冯君的炼制时间不能保证,说得更极端一点,万一他挂了,去找谁退赔极灵? 冯君允许他们在炼制前缴足费用,也算是好说话,现在对方居然表示……极灵丢了? (月底了,最后三个小时求双倍月票,距离一万两千票很近了,凌晨惯例有加更,预订下月月初保底月票。) 第两千七百章 死硬(一更求双倍保底月票)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元婴八层的老翁应该叫熊有山,反正别人都称其为有山真仙。 他也知道冯君是怎么想的,只能苦笑着表示,“我们真的没有想退定金,只求稍稍延后些时日,我们先去缉拿嫌凶,实在缉拿不到的话,再凑十五块极灵前来便是。” 冯君本来以为对方是要玩幺蛾子,可是听这逻辑也不太像,想玩幺蛾子的话,不是恳求打折就是请求退极灵,可他们要求的,仅仅是推迟炼制。 所以想了一想之后,他沉声发问,“你家这极灵……怎么丢的?” “这个……您就别再问了,”有山真仙一脸便秘的模样,“我熊家自会处理。” “什么叫熊家自会处理!”冯君的眉头一皱,不怒而威地发话,虽然对方超过他一个大境界还多,又是一个秘境家族的长老,但他还就是这么说话了。 这并不仅仅是因为他有超强的人脉和影响力,也不是他飘了,“前后秩序的轮替,影响到了我的规矩,连芮家和阵道的交换申请,我都拒绝了,你不知道吗?” 有山真仙当然知道这个,现在的白砾滩龙蛇混杂,每天都能收到海量的信息。 尤其是除了本地修者之外,来这里的全部都是大势力,各种匪夷所思的消息层出不穷,隐隐都有了“情报中心”的趋势,这是连商业极其发达的山海板块都做不到的。 他听说了芮家和阵道的传言,但是真假不好分辨,也不可能去问芮家,但是他认为自家的情况不一样,“我们只是因故请求顺延,允许后边的人插队,应该无伤大雅的吧?” “呵呵,”冯君冷笑一声,我定下规矩,你却能觉得“应该”……这是由你解读的吗? 他正考虑怎么表达才能更委婉,轩辕不器却是好奇地发问了,“熊家是……出内贼了?” 看他一脸兴致勃勃的样子,显然是有些八卦的心思。 “不器大君,”有山真仙转头看过去,一脸的肃穆,“您应该有大君的体面……我熊家的子弟,从来都是可靠的。” “呵呵,”轩辕不器爽朗地一笑,“我并没有怀疑熊家的子弟,就是好奇……你为什么一定要坚持自行处理?” 有山真仙脖子一梗,冷冷地发话,“熊家远远比不上大君所在的轩辕家,但是自家遭遇的耻辱,自会由我家子弟来洗刷,就不劳外人过问了。” 轩辕不器稍微怔了一怔,然后笑着点点头,“倒是我的不是了,冯小友,允了他家吧。” 他这话就是为熊家求情了,别看他此前出言涉嫌轻佻,可是对方能恪守古老的家族规范,这就让他不由自主地生出一些赏识来。 家族势力是很复杂的群体,要注重的规矩不多也不算少,有一条就是“家丑不可外扬”。 家丑不一定是家里生出了龌龊事,族中丢人的事,那都是家丑,说出去会被别人笑。 熊家丢了极灵,肯定是丢人的事,结果必须告知冯君,可是丢极灵的过程……不能说! 具体是谁,犯了什么样的错误,熊家人不会说,而且他们没有四下找帮手的打算,就是要靠熊家子弟拼命,用鲜血洗刷自家的耻辱。 这种思维模式,其实是非常古老的传统,现在看来,都有点不合时宜了,这年头干仗,谁还不呼朋唤友,招呼一大帮子帮手来? 只靠自家子弟拼命,来维护家族荣誉,这种行为……真的不多见了。 但是同时,这种看似有点愚蠢的行为,反而能显示出难得的血性。 所以轩辕不器都难得地开口求情——傻是傻了点,但是值得尊重一下。 其实类似的事情,轩辕家也做过不少,哪个家族没有属于自己的骄傲? 冯君还真听懂了这套逻辑,他原本出身小地方,相比那些大城市,宗族势力也相对比较强,还真的有家族有类似的心态。 别人不说,就说跟他关系非常好的窦家辉,祖上四代都是不怕玩命的疯子,父亲死了儿子上,大哥死了二哥上,出手就是灭对方满门,自家不混社会,但是混社会的都躲着窦家走。 窦家死了好几个人之后,名声在外,还收拢不了一帮小弟当打手?但他们没有那么做。 甚至窦家辉不愿意跟着冯君修仙,都是受了一些家族思维的影响。 我把你当兄弟,你想大我一辈?绝对不可以! 跟你修仙能长寿?那又怎么样!宁可不长寿,也不让你大我一辈,说得谁好像不死似的。 冯君能理解这种心态,然而,就算不器真君求情了,他依旧不打算退让,所以他一摆手,“插队不可能,我的规矩不允许……不过既然不器大君开口,我可以等,你先去找嫌凶吧。” 有山真仙闻言愣了一愣,冯山主这个反应,有点出乎他的意料,紧接着,他就化身盲生找到了华点,“那下一件法宝给谁炼制?” “给熊家呀,”冯君轻描淡写地回答,“你有事,我可以等着……除非你要退订金。” 说破大天来,我的规矩不能破,先后次序绝对不能乱。 退订金是不可能的!通过有山真仙的言论,就不难判断出,他是讲原则讲到死心眼的,熊家的荣誉重于一切,不过想一想后果,他傻眼了,“那后面排队的,可不都得抱怨我家?” 后面排队的几十号,个顶个都是大势力,熊家扛一两个能行,但是加起来……好恐怖! “那是抱怨你家,关我什么事?”冯君不以为意地笑一笑,说得谁好像没原则似的,“你熊家要面子讲规矩,我虽然修为低下……就没资格要面子,就没资格讲规矩?” 有山真仙这一次愣了好半天,才一拍大腿,“冯小友,你这不是抬杠吗?” “真不是抬杠,”冯君一摆手,淡淡地发话,“要不我退你订金?别人也就不抱怨你了。” 有山真仙想一想可能的传言:熊家被人抢了极灵,所以要求白砾滩退订金,消息一旦传出去……那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被抢极灵已经很丢人了,他之所以告诉冯君,那是因为给不了灵石,就得给个说法,否则他都不想声张出去,就算大家知道冯君先不炼制他家的法宝,也无非是极灵被抢被人笑话。 如果退订金,那就意味着熊家认为可能追不回极灵了,这个耻辱谁能忍受? 有山真仙的头皮一阵发麻,想一想之后发话,“要不冯小友你稍微等一下,我回族里再凑一凑极灵,咱们尽快炼制?” “可以,”冯君很干脆地点点头,他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楚,我只维护自己的规则,你家的极灵丢了,我不会改变顺序,只要能你把极灵补上,自然给你家炼制法宝。 “这么做,好像不太好,”他的身后,响起一个弱弱的声音。 “嗯?”冯君回头一看,发现居然是喻轻竹,“你怎么在这儿?” 话才问出口,他就反应过来了,这是白砾滩弟子“买下”的地盘——虽然是空手套白狼,但是这个不重要,反正符合公序良俗,重要的是这里最近生意不错……得有人来收费。 所以他马上轻咳一声,“轻竹,都是金丹之上的长辈在聊天,不要乱插话。” 喻轻竹其实有很强的个人主见,不过在地球华夏,喻家也算个不小的家族,自然也有家族的规矩,虽然没有那么讲究,但是冯君都说“你资格不够”了,她当然只能闭嘴不言。 有山真仙是老派人,非常注意长幼尊卑,就觉得冯君呵斥得很对。 不过转念想一想,这小女孩儿是打算为我家抱不平的吗? 熊家再拿出十五块极灵买法宝,是真拿得出来,芈熊家比有熊家稍微差一点,但也是非常古老的家族了,前辈确实留下不少余荫。 然而,再拿十五块极灵出来的话,以后的日子过不过了?自己会不会成为家族的罪人? 老派人,不代表不懂得变通,只是思想和认知老派,智商还是没有问题的。 所以他侧过头来看喻轻竹一眼,然后笑一下,“这是白砾滩门下?倒是一副好根骨,有什么想法你可以直说,童言无忌嘛……冯山主给个面子,听一听你自家人怎么说,成不?” 神特么的童言无忌,她这个年纪,我很多同学都是孩儿他娘了,冯君心里忍不住吐槽。 不过在天琴,礼节真的就是这样的,熊有山不可能在礼数上疏忽了,他就算想让喻轻竹说话,也必须要过了冯君这一关。 冯君看一眼喻轻竹,微微颔首,“好了,有山真仙都说话了,你继续……怎么不太好?” 他在尝试融入天琴位面的规则,但是融入的时候,他肯定也要受自身文明的影响,愿意听一听自家人的建议——身份修为什么的都不是很重要,我就想听你说我哪里做得差了。 喻轻竹刚才的话,是脱口而出,因为她在几年前的华夏,这么做的时候实在太多了,根本没有考虑后果,被冯君说了一顿,也是吓了一跳——现场高阶修者太多了,老大都是小辈。 (五月第一更,求双倍保底月票。) 第两千七百零一章 众口难调(第二更)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我这是出尘之后有点飘了?喻轻竹正在自责,却听到对方元婴的支持,老大也同意了。 她沉吟片刻,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冲着有山真仙一拱手,沉声发话,“见过有山长老,未知熊家的极灵,是丢在了何处?” 她来得比较晚,没有听到前面的争执,可是有山真仙一听,脸色就比较难看了。 总算是他感受得很清楚,知道这坤修是后面来的,所以倒是没有翻脸,而是正色发话,“这么丢人的事,我家就不想细说了,小友有什么想法直说便是。” 这次他没有吞吞吐吐,陈述得很明白,喻轻竹瞬间反应过来了因果,她侧头想一想发话,“失礼之处长老见谅,我只是想知道,极灵是在熊家门口丢的,还是在诸位下界之时?” 冯君有点知道她想做什么了,无奈地看她一眼——你这不是找事吗? 有山长老一听,也猜到了她的想法,不过这个感觉……怎么说呢?有点怪怪的,对方既然想从这方面入手,他起码不能往外推不是? 当然,他也不能弱了熊家的名声,所以正色回答,“小友这话稍嫌唐突,谁若敢在我熊家门口动手脚……那就是不死不休了,正是族中子弟打算下界之际,一时不察着了道儿。” 他温和地教育了一下喻轻竹,同时把她想知道的说了出来。 这么做已经有稍嫌示弱的感觉了,不过按规矩来说,对方也有权力知道这消息。 喻轻竹看向冯君,然后一摊双手,“山主,这算是在咱白砾滩门口做贼。” 你这真是给我找事!冯君无奈地撇一撇嘴,可他必须要维护自己门下的尊严,不能当众驳斥,于是冲其他人一拱手,“诸位请稍等,此事我白砾滩要合计一下。” “不用合计了,”有山真仙已经确定对方要做什么了,所以态度很明确,也非常坚决,“谢过这位小友的好意,这是我熊家子弟犯下的错,不劳白砾滩上下关心了。” “还是劳烦有山长老稍等吧,”冯君风轻云淡地表示,不过态度也很坚决,“熊家要面子,我白砾滩的面子也不是那么好扫的,主要是此前未曾经历类似事情,需要谈个章法。” 轩辕不器也知道冯君要商量什么了,忍不住出声表示,“熊家小友,冯小友也未必会替你出头,人家只是要定规矩……你想得多了,还是等一等人家的章程吧。” 话不太好听,但却是实情,反正以他真君的身份,说话耿直一点,熊家还能计较不成? 正经是这种相对古板的家族,反而更注意长幼尊卑,被叫做“小友”的熊家长老,也只能恭敬地点点头,“白砾滩可以有章法,不过我熊家真不需要帮忙。” 冯君也没有理会这位死脑筋,拱手告个罪,裹起喻轻竹瞬闪而去。 回到庄园里,他把白砾滩的几个核心弟子召集了过来,其中肯定就有张采歆等四名出尘,红姐、嘎子、高强等人也来了,甚至连双向门都暂时关闭了。 至于好风景……这次却是没有召集过来,主要是她一向佛系得很,就算人到场了,基本也就是个摆设,还不如在地球那边坐镇修真小院。 双向门关闭,动静就实在太大了,亏得是镜灵在炼制法宝,外人就算是再好奇,也不敢尝试靠近庄园——那个结果是他们承受不起的。 喻轻竹也有点惊讶,自己无非是想到了一点建议,老大竟然如此兴师动众。 现在唯一能观察到他们的,就是颐玦了,不过她在配合抛洒灵石,分心关注一下倒是正常,再多也就没有了,她原本也就不是一个多事的人。 冯君先将情况介绍了一下,然后看向喻轻竹,“你说一说白砾滩出手的理由吧。” “对方针对的是咱们的主顾,”喻轻竹正色回答,“这应该算是对白砾滩的挑战,如果咱们没有反应,久而久之,白砾滩的名声会受损。” 她给出了理由,但是当时也在场的云布瑶出声反对,“那熊家已经说了,不需要咱们的帮助,既然他们不稀罕,咱们又何必主动凑上去……白砾滩不要面子的吗?” 她算是冯君弟子里杀气最重的一个,而且做为昆浩界土著,少年时又经历了磨难,她的心性相当冷酷——对白砾滩直系成员还算可以,对外人真的没什么感情。 “这个倒是未必,”同样出身昆浩界的柳依依出声了,虽然她是来自散修势力,但是空明山柳家兄弟做事,也相当有章法。 所以她看问题,还是有点眼光的,“白砾滩行事,何须要熊家许可了?咱们当自有主张。” 红姐眨巴眨巴眼睛,问了冯君一句,“依照天琴其他下界的规矩,集市门口有人打劫的话,集市的负责人是当管还是不当管?” 她这个问题问得不错,是从当地习惯上来考虑,正儿八经的入乡随俗。 冯君确实考虑过这个问题,刚才还悄悄地问了大佬,闻言回答道。 “下界也是五花八门,各种稀奇古怪都有,不能一句话概括,不过从交易的角度上来看,不在交易场内抢劫,就不算违反规矩,而且大多数的修者……不喜欢多事。” 这是实情,不管修者是不是凉薄,大多不喜欢无事生非,管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基本不存在助人为乐,除非遇到修者的公敌,才有可能拔刀相助——不拔刀相助也正常。 其实何止是昆浩界?现在的地球基本上也是这样。 “若是主家够强势呢?”难得的,高强出声发问了,做为一个曾经自带干粮的中医打假者,他有着超出常人的正义感,“清理集市门口的恶势力,应该不犯忌讳吧?” “忌讳倒是犯不了,”柳依依对于这一点还是很清楚的,“家门口有他人觊觎,怎么说也是给主家抹黑的行为,不过很多时候,双方互不干涉……这也是一种生态平衡。” “这个能理解,”红姐深以为意地点点头,“就像在……店铺里,如果有窃贼出没,小二也不便主动提示,省得招来盗贼的报复。” 其实她想说的是“商店”,地球界这种事也不少,不过她最终还是注意了一下措辞。 因为这是喻轻竹提的建议,小喻同学闹出一次笑话之后,现在已经是强势崛起,逼近了张采歆的第二人位置,她身为姐姐,主动出声反对是很正常的。 不过这也不全是阵营的问题,关键是她也曾经通吃黑白两道,很了解生态平衡的重要性。 “那是商……小二底气不足,”更难得的是,嘎子居然也出声了,他的正义感其实也很强,“如果真是有实力的店铺,绝对能把窃贼打得满地找牙,不过店门口偷窃……就不好办。” “店家只是店家,又不是执法者,”高强闻言,连他都反对了,“白砾滩虽然也不是执法者,但是有资格定规矩,只要定下规矩,当然就可以清扫门外的魑魅魍魉。” 他的意思是:地球界有警察,修仙界可是没有,主持正义还得靠自己。 喻轻竹点点头,“就连卫生清洁,店铺门口还有三包,雪天清扫街道也是应有之意,既然有了店铺,自是应该给主顾提供一个良好的服务……提倡讲公德也是很有必要的。” 昆浩界原本是没有门前三包一说,虽然大部分店主人也有类似朴素的认识,但是明确提出三包要求的,还是洛华弟子管理的这一片区域,所以本地土著弟子也不陌生。 但是要说扫雪,很多人就颇不以为然了,出尘期以上的修者会飞,炼气期修者或者武修也不会觉得路滑,家族聚居地也许会扫雪,公众场所谁会专门为弱者做这些? 修者的社会,自然会诞生出相应的文化和认知。 云布瑶就觉得扫雪很没有意思,过于形式化,不过自家人这么要求,她不便反对就是了。 闻言她又表示,“若纯粹是白砾滩门口……甚至灯笼镇,我也不反对这观点,但是熊家是在下界之前,被人给抢了,可以下界的地方太多了,咱们管得过来吗?” 高强闻言忍不住了,“不试一试又怎么知道不行?窃贼盯的就是来白砾滩的修者,这是有针对性的,也等于是白砾滩被盯上了,咱们这里的大势力这么多,完全可以利用起来。” “真是不嫌事儿多,”云布瑶郁闷地撅一撅嘴,她对高强的印象不算差,哪怕现在他跟自己抬杠,立意也是好的,所以她不介意对方只是小炼气,“我不做声了,听老大的吧。” “我倒无所谓,”冯君一摊双手,很自然地表示,“这关系到咱们所有人,我才把大家召集起来各抒己见,主要是综合分析一下利弊,就算放弃讨论,也要执行最终定下的规矩。” “这个没问题,”云布瑶很干脆地点头,“我无所谓规矩是什么,只要定下规矩来,我会毫无保留地执行。” 在她看来,这样的讨论真的没有什么意义,修者不就应该是我行我素的吗? 第两千七百零二章 悬赏出(三更求双倍月票)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云布瑶认为这个讨论有点多余,只不过师尊吩咐了,她就来参与一下。 但是来自地球界的洛华成员已经感受到了,这可不仅仅是普通的讨论,跟喻轻竹和张采歆对未来地位的争执并没有什么关系,也不是单纯地立规矩的问题。 他们现在触及的,其实是两个世界之间,文化和文明的碰撞,来自地球的修者,应该是入乡随俗地照抄修者态度,还是要为改变一些认知做点什么。 跟随冯君最久的本地人米芸姗,非常敏锐地感知到了这一点,见云布瑶退出讨论,她忍不住出声发问,“以老大你的观点,应该是支持轻竹师姐的吧?” 她的姿态一直非常低,哪怕喻轻竹开始修炼还是在她之后,但是修为高就是师姐。 “是说我一直表现得很圣母吗?”冯君苦笑一声,说出了一个土著修者不太明白的词汇,然后一摊双手,“其实……我主要是嫌麻烦,立了这样的规矩,又得多不少事儿。” “也不算麻烦,”嘎子也理清了头绪,“强哥说得对,可以借用白砾滩现有的势力。” 张采歆一直没有说话,她的心里,其实是有点认同冯君的看法,她也不喜欢麻烦——你来我家买东西,自己丢了钱包,我们还得负责管吗? 见到嘎子两次发话,她知道自己不说话不行了,“白砾滩现有的势力,不会一直在……法宝炼制完了,就会散去大部分。” “这不一样,”高强居然怼上了她,他一本正经地表示,“炼制法宝本身是交易性质,咱们应该提供维护治安的服务……等法宝炼制完,那些找同道气场机缘的修者,跟咱们无关。” “我也不是圣母,”喻轻竹也出声了,她正色发话,“只是想在有能力的情况下,带给大家更多的秩序,白砾滩也应该有这样的雄心和壮志!” 冯君闻言,忍不住悄悄勾连大佬,“在你看来,我这徒儿是不是有点飘了?” “其实……她说得也不错,”阴魂大佬迟疑一下表示,“你也说过,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不过你们做这种事儿的时候,别算上我就行。” 大佬你永远忘不了苟!冯君正吐槽呢,发现众人的眼光齐齐看了过来,“怎么了?” “讨论完了,”张采歆做为第二人主持讨论,她一摊双手表示,“我认为大家已经充分地表达了自己的意见,相关的思考和顾虑,也交流得非常彻底。” “没事儿学什么外交辞令?”冯君哭笑不得地看她一眼,“那就举手表决吧。” “举什么手啊,”嘎子直接表态了,“君哥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谁觉得有必要举手?” 他这话说得……别人想争一下举手的权利都不合适了。 不过云布瑶非常干脆地支持他,“没错,功法和修炼资源都是老大给的,老大做主就是。” 这话就说得更绝了,饮水思源不是应该的吗?就算老大让你们举手,你们好意思吗? “确实没必要举手,”第三个同意的居然是喻轻竹,她点点头,“老大全权做主就是了,我只是提出一个合理化建议,拍板当然还是要老大。” 冯君左右看一看,发现没有人再有意见,于是选择了乾纲独断,“既然是这样,那我宣布……敢对咱白砾滩交易对象出手的窃贼,有必要重重打击。” 做出这个决定之后,双向门重新开启,冯君裹着喻轻竹飞到了熊家人旁边,“有山真仙,我白砾滩已经决定了,要对窃贼出手,还望你提供一下具体的失窃信息。” 有山长老真的觉得这要求很耻辱,不过白砾滩关闭双向门的动作,他也发现了,迟疑一下他发问,“冯山主,这是贵师门前辈的意思吗?” 冯君正愁怎么跟着死脑筋讲道理,听他这么说,很干脆地点点头,“其实你了解一下门前三包这些行为,就知道我们是很重视秩序的。” 听到这话,有山真仙就有点无奈了,白砾滩门下搞的门前三包什么的,他也听说了,初开始感觉有点多余,不过不可否认的是,确实能带来不少方便。 甚至有的家族已经表示,将来回到家族中,要推广这些手段——往常的家族修者,在这方面也还算重视,只不过没有人系统地提出来,现在正好借鉴。 就连熊家自己,也打算回头照着做——家族想要强大,见到好东西就要毫不犹豫地学来。 有山真仙尝试做出最后的顽抗,“来白砾滩的修者这么多,冯山主你都要管的话,恐怕都没有足够的时间修炼了。” 冯君一摆手,不以为然地表示,“来求机缘的修者我不管,要买虚拟对战法宝的,我肯定要管……怎么说也是极灵交易,不是普通的上灵和中灵。” “普通的上灵,”有山长老身边一名熊家的元婴初阶闻言,忍不住翻个白眼——真敢说啊。 “这个规矩好,”轩辕不器看热闹不嫌事大,“做小买卖的修者,没必要去管,省得你这里成了那些逃亡修者的避难所,真正做大买卖,又跟你相关的事情……就值得管一管。” “逃亡修者的避难所……”冯君看他一眼,忍不住吐槽,“我怎么感觉大君你想坑我?” “哈,你还怕我坑?”轩辕不器笑一笑,心说有正在炼器的那位支持,我坑得了你吗?“其实我轩辕家此前也做过类似庇护……还真有那犯了事的修者,浑水摸鱼溜进来。” 冯君笑一笑,“原来也是经验之谈……多谢大君指点,我会考虑提防的。” 凭良心说,他在地球界,遇到类似事情还少了?所以才会明确地表示,只有购买虚拟对战法宝的人被坑,白砾滩会出面。 当他再次看向熊家人的时候,有山长老一脸的无奈,“本来真没好意思麻烦冯山主的。” “你可拉倒吧,”轩辕不器不高兴地哼一声,有骨气的人他不是没见过,但是矫情到熊家这样的,还真是少见,“排在你熊家后面的人多了,不是冯山主出面,你真撑得住?” 有山真仙面色一红,然后抬手一拱,“冯山主,还请进找个隐秘的地方……” “这倒不用了,”冯君一摆手,“就这么说吧,旁人听到也无妨。” “这个……”有山真仙的脸再次涨得通红,他还真有发作的心思了,这么辱我熊家? “白砾滩没打算出人,”冯君很干脆地表态,也算是打消对方的顾虑,“我打算的是出灵石……谁找到了行窃的贼人,炼制的费用减少两块极灵,擒获或者杀死贼人的,减五块。” “这个……”依旧是“这个”二字,但是情绪截然相反,有山长老真被感动了,“怎么好让白砾滩出这灵石?” “无妨,”冯君又是一摆手,淡淡地回答,“我已经说过了,贼子扫的不止是熊家的面子,还有我白砾滩。” “冯山主,你这可有点不公道,”轩辕不器在一边出声了,他一本正经地表示,“那些尚未炼制法宝的,能猎赏得好处,我们这些已经炼制完法宝的……是不是也可以退赔极灵?” “我凭本事赚到的极灵,为什么要退你?”冯君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不过大君你这也是死脑筋……你若猎赏成功,后面还排着那么多人,你不会去跟他们商量?” “哈,”有山真仙虽然遇到了失窃,心情不是很好,但是见到不器大君被一个小小的金丹嘲讽,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敢笑话我?”轩辕不器不高兴地看他一眼,“本来还想帮你忙来着的,现在不帮了!” “怎么敢让前辈帮忙?”有山真仙勉力挤出一个笑容来,不是不想笑,而是刚才那股子情绪还没有过去,不过他的思维已经正常了,“前辈若是肯宣传一二,熊家就很满足了。” 既然别人的强行介入已经是定局了,他自然也就要做好面对的准备。 “这个好说,”轩辕不器正色点头。 他心中自有算计,不帮熊家只是因为要盯着冯君,那家伙上次就带着颐玦溜号,跑到琥珀界了,亏得是没出什么事,否则那出窍丹可是要泡汤。 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白砾滩的修者都听说了,有人居然把主意打到了来这里的修者身上,这一次中招的是熊家,被抢走的是十五块极灵! 跟熊家子弟想的不同的是,根本没有人嘲笑熊家,知情的修者基本上全都愤怒了:居然敢把主意打到我们身上,这事儿没完! 类似的事情,修者们平时遇到的都不算少,大部分时候的态度也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但是这次不一样了:有人出面挑头。 所以说正义感这东西,修者其实也有,只不过修者是一盘散沙,有人挑头才能形成合力。 遗憾的是,一般就没有这个挑头的人——有实力的懒得多事,没实力的挑不起这个头。 而白砾滩就具备挑头的资格,冯君的修为不算高,但是能让修者信服就够了,而且他还相当于自掏腰包拿出了悬赏,价码也不低。 (五一劳动节,三更劳动,双倍期间求保底月票。) 第两千七百零三章 退赔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冯君发布悬赏之后,白砾滩的修者齐齐异动了起来,要抓住那抢极灵的窃贼。 这里面很有一些修者,是属于买到了法宝的势力,不过冯君和不器大君的对话,也被人传了出去,大家听说冯山主允许这么操作,那肯定也要尝试一下,自己会不会是那个幸运儿。 然后熊家一行人就苦了,被人缠住一遍又一遍地问。 有山真仙原本就心情不美丽,还被人一直问,索性躲了起来,让熊家子弟出面回答——反正你们也只是想了解经过,没必要长老出面。 事情的经过,其实也比较令人哭笑不得,熊家早就可以把极灵送来的,都已经选择了下界的板块,人也带着极灵赶到了,带头的还就是有山真仙。 不过下界前夕,他们听说冯君没灵石了,已经卡在芮家之前,停止了炼制法宝,一时间就觉得有点怪异,想要观察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冯君用了很短的时间收集到了灵石,却没有继续炼制法宝,而是给自己放假了,同时还跟阵道、炼器道一起研究阵法,给人一种无心炼器的感觉。 熊有山就认为,这十五块极灵不着急带下去,大家指不定还得等多久呢。 可是就这么带着极灵回家?也不合适,回家的路上未必安全! 他们等了一段时间,正说实在不行就回家了,结果冯君答应了芮家:四天之后开始炼器。 熊家对冯山主的承诺还是很信任的,觉得自家可以下界了,不成想离开行在,前往下界地点的路上,直接闯进了一个阵法里。 进了阵法之后的细节,熊家子弟不愿意多讲,也没人说极灵是怎么丢的,反正他们可以肯定的是,阵法设在了通衢大道上,绝对、绝对不可能是误入。 两天之后阵法散去,有山长老已经开始暴跳如雷,说是极灵被人偷了,然后他们在周边打听了三日,实在没有什么消息,而白砾滩那边也确实耽搁不得了,才不得不下界。 极灵到底是怎么丢的,有山长老不说,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至于说监守自盗的可能?那是绝对不会存在的,有山长老的脾气执拗了一点,但是处事公道嫉恶如仇。 反正有山真仙现在躲了起来,连人都不见,想威逼都无从谈起。 然而,有些人还真不是他躲得开的,一天之后,他正要乘人不备带着子弟回返,好去调查窃贼,不成想有人来拜访——姬家的姬无情真仙。 姬无情是姬家后辈子弟里的第一,目前是元婴八层,但是一般的元婴九层都不是对手,据说深得姬家某个分神真君的喜爱,也是后辈弟子中最有望出窍的。 按说姬家的两件法宝已经炼制完成,检测也都通过了,就应该全部撤离了,但事实上不然,别的不说,只说轩辕不器这堂堂真君居然赖在白砾滩不走,姬家就不可能无视此地。 所以姬家在这里留了一名元婴中阶,得知熊家的极灵被抢,白砾滩出面之后,他也知道自己人微言轻,直接上报姬家。 姬家登上榜首的日子不长,目前正要做一些符合榜首行为的事,更别说这还是白砾滩主发出的悬赏,怎么可能会轻慢? 所以姬家的出窍真尊迅速将姬无情带了过来,令其下界主持相关事务。 姬无情是傲在骨子里的性格,倒是没有轻慢熊家,但是他也表示,有山长老我是仰慕已久了,既然来了,肯定是要见一见的,我也希望能帮你们找回极灵。 有山长老不得不见他一面,不过对于极灵是如何丢的,他依旧拒绝透露,眼见对方越逼越紧,他忍不住说一句,“冯山主也没有逼着我问,无情公子行事莫要太勉强了。” 他原本是想说“不器大君”来的,但考虑到姬家和轩辕家的微妙关系,也只能提冯君了。 “冯山主……”姬无情的嘴角泛起一丝淡淡的微笑,这个名字最近总是轰炸他的耳朵,不过凭良心说,他还真没把这个小金丹放在眼中。 不过家族长辈都要他不得轻慢,他自然也就不轻慢,“我怎么听说,白砾滩想要帮助你的时候,一开始你是拒绝的?” 别跟我说冯山主很讲道理好不好?人家强行插手熊家事情的时候,在意你的感受了吗? “那是我误解了冯山主的好意,”有山真仙的顽固,是因为太在意家族声誉,并不是冥顽不灵,已经做出了决定的事情,他也会全心去维护,“我这人有的时候想事太简单。” “他还真是好意,”姬无情笑了起来,“你家一停,后面几十家都跟着停了。” “过分了啊你!”一道神念自天而降,纯净且阴冷,“身在白砾滩,敢说冯山主坏话?” “见过颐玦仙子,”姬无情站起身来,冲着天空一拱手,他再骄傲,面对颐玦也骄傲不起来,她可是比他还要妖孽得多,而这世上,只有妖孽才更了解妖孽。 所以他正色发话,“所谓实力,并不仅仅是修为和战斗力,我认为影响力和智慧,都要算进去,冯山主推演算数能力极强,这因势利导的手段……却也是堂堂正正的阳谋。” “呵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颐玦冷笑一声,不再做声。 被她这么一惊扰,说实话,姬无情有点扫兴,不过他心里很清楚,别人对上自己有多么无力,自己对上颐玦就有多么无力。 想到家中长辈的劝诫,他收拾一下心情,冲着熊有山拱手笑一笑,“刚才我有些失礼了,主要是急于猎赏,还请有山长老海涵……长老前去探查线索,可否带我一个?” 我能说不带吗?熊有山心里也有点无奈,他其实不是很在意眼前这位,但是此人身后可是有分神真君的,他宁可直面轩辕不器,也不想跟这位多接触——真君还是有真君体面的。 所以他面无表情地摇摇头,“带你一个的话,那不可能。” 他这不是无脑硬怼,而是有话术在里面,可惜姬无情不上套,而是笑着点点头,“自然不止我一人,还有一些族人,我带着一起见一见世面。” 他带的不止是小辈,正经是还有一个元婴高阶的护卫,有山真仙的话术也是指这个——姬家的妖孽出门,做的还是有危险的事情,姬家长辈怎么可能坐视不管? 于是,姬家人竟然就跟熊家人一起离开了白砾滩——严格来说,别的猎赏人带走的是熊家的子弟,姬无情带走的是熊家负责的长老等人。 冯君倒是没有理会此事,别人愿意出手再好不过了,而且,按照熊家人陈述的事情经过,他们丢了极灵,居然……还能跟白砾滩扯得上因果? 说实话,他初听到这个传言的时候,气得差点不想再管熊家的事:那是你们自己没有保护好财物,不要总强调白砾滩出了什么变化好不好? 熊家追凶的这几天,冯君没有什么事情做,索性又调整出了三套法宝,虽然没有炼制,但是只要熊家的极灵到位,就可以连续不断地炼制。 有点遗憾的是,这些微调好的法宝组件的状态,并不能维持太长时间,如果一段时间不开始炼制,炼制时还要重新调整,所以他也没必要调试太多,三套足矣。 前去追凶的猎赏人,也逐渐传来了各种消息,情势也越来越分明。 首先可以肯定的一点是,种种迹象表明,熊家确实遭劫了,不是有些人想像的监守自盗。 其次就是劫匪人数不多,加上可能放风和接应的人,最多也就七八名。 还有则是,劫匪遮蔽天机的水平很高,警惕性也很高,并且具备相当的反追踪能力,太虚门的追踪弟子甚至被引到了两只元婴兽王的巢穴。 所幸的是太虚的弟子战力极强,技战术水平也极高。 面对两只元婴兽王和百余只金丹妖兽,他们且战且退,给对方造成大量杀伤之后,没有休整直接反攻了回去,将一个妖兽群体灭族,只有数十只出尘期的妖兽逃窜走了。 可惜的是,这种妖兽不怎么值钱,一场大战下来,虽然没有赔钱,但也只是刚刚保本。 想一想也对,敢在熊家身上动脑筋的主儿,实力绝对差不了,如果是那种很值钱的妖兽,估计也不可能留下给追兵,倒是太虚门弟子恨得牙根儿直痒,发誓不会放过对方。 不过很显然,这天罗地网一般的猎赏人,带给了劫匪极大的压力,后来劫匪竟然用暗语留言:我们退还一半极灵,这事儿就算了行不行? 这肯定是不行的!猎赏人猎的是劫匪本身,而不是失物——冯君在悬赏里已经说得明明白白了,他要劫匪的信息资料,或者是把人带到白砾滩,不管死的还是活的。 就在冯君推演完第三套法宝的当天,有最新消息传来:劫匪退还极灵了。 他们也知道了,是白砾滩在悬赏,所以主动退还了极灵,并且表示这是他们跟熊家的私人恩怨,并没有对白砾滩不敬的意思。 第两千七百零四章 讲古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猎赏人知道了劫匪的反应之后,大部分人都放慢了节奏,想知道白砾滩是什么意思。 毕竟白砾滩出面悬赏,是为了维护自家面子,现在面子有了,会不会适可而止? 不过对于这解释,冯君真的是一个字儿都不信,抢东西之前,不了解一下东西是给谁的? 如果抢的是十五块灵石或者中灵,那也就算了,这是十五块极灵!是能随便伸手的吗? 街上的小混混抢个手机或者项链没压力,你让他抢银行试一试,看有没有那胆子? 所以说到底,这些劫匪是没把冯君放在眼里,抑或者,他们以为冯君也是那种比较自我的修者,不会为无关的事情出头。 反正他们绝对没有想到,白砾滩不但出面了,还挂出了高额悬赏——说实话,这种豪横的做派,大约也只有排名前几的家族才做得出来。 就连七门十八道,都不会做这种明显划不来的事情——那只是尚未交易的主顾而已。 所以冯君摆明态度继续追凶,“白砾滩的威严不容侵犯,道歉有用的话,要捕快做什么?” 然而追查到了这一步,也就不好进行下去了,那几位的行踪飘忽不定,好几次就快跟踪到了,可还是被莫名其妙地甩脱了。 太虚门的弟子先扛不住了,不是承受不住压力,而是他们快急疯了——此前闯入兽王巢穴,他们除了消耗掉不少符箓,还有人受了点小伤。 于是他们托无秀给冯君传话,希望冯山主能过来推演一下——颐玦真仙来推演也行。 做为请两人出头的回报,他们可以不要悬赏,没错,太虚门下的火气都被憋出来了。 冯君看着无秀真仙,有点纳闷,“太虚门下,会推演的高人也不少吧?” “这事我听说有点蹊跷,”无秀当然不能承认自家人推演不行,而且他也确实了解一下动向,“据说姬家都有出窍真尊出面推演了,但是天机非常扑朔迷离。” 天机一事,最合适请教的当然是千重,冯君找到她,请教这是怎么回事。 千重随便掐动一下手指,眉头轻皱,“此事不一般,即便是我,想要破开虚妄,也得寻到对方的气息再推演……还有,你不合适去。” “我不合适去?”冯君有点愕然,他没有使用替魂人偶,当然算不出自家,但是他本人没有感受到任何的危机,“我还说要不要亲自走一趟……也没感受到危机。” “遮蔽天机,自然也能遮蔽感知能力,”千重轻描淡写地表示,不过对她的语言习惯来说,这话已经有点重了,“即便是我,也不敢完全相信自己的感知……陨落往往源于傲慢。” “受教了,”冯君一拱手,然后又问一句,“也就是说,对方身后有高人?” “高人……看怎么说了,”千重在不对上轩辕不器的时候,总是非常平易近人,她甚至很耐心地解释,“修为未必高,但是秘术就难说了,毕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没准是真宝。” “真宝……”冯君轻声嘀咕一句,真宝是合适出窍真尊使用的宝物,比如说钓叟真尊的鱼篓,不过特意用来遮蔽天机的真宝,功效肯定非常惊人,他甚至忍不住想起了演天镜。 “没准是秘术,”难得的,从来不会额外插话的镜灵,居然在冯君的识海里表示,“区区分神小修,懂得什么?真正有用的秘术,一招鲜吃遍天……跟修为的关系都不是很大。” 冯君还真的有点认可这个说法,他也认为,从理论上讲,秘术只要相对精妙和独到,越阶逆伐不是问题,不过……不可能完全脱离修为吧?“有越两个大境界取胜的秘术没有?” “有,封神里钉头七箭书就是,不过那陆压,还跟你有些渊源,”镜灵居然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萧升的落宝金钱,本身也是一种秘术,金钱只是个幌子罢了。” “我去,封神演义还真的能信?”冯君听得吓了一大跳,然后顺便,他就问了一个一直想问的问题,“那你这阴阳镜……还真是赤精子的法宝?” “赤精子算什么玩意儿!”镜灵很不屑地回了一句,不过很明显,它无意多谈这个话题,“封神那只是演义,瞎说的,落宝金钱是萧升抛的?那是扯淡,秘术是曹宝发的!” 不过冯君对这个话题还真有兴趣,封神里的人物关系,他本来就没有理顺,而他现在又走上了修炼的道路,自是更想多知道一些细节,“那混元金斗是不是马桶?” “别瞎说!”已经佛系多日的镜灵,闻言竟然勃然大怒,“它若是未曾陨落,哪里容得守护者那厮折腾?只须一个眼神瞪去……那厮就要亡命天涯!” 冯君听它这么说守护者,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人嘛,都是有立场的,守护者肯定也有毛病,但是一直对他不薄。 不过这份纠结,还是被好奇打断了,“混元金斗和阴阳镜……应该属于对立阵营的吧?” “所以我就说了,你不要信那个封神演义,”镜灵很不满意地表示,“上古的事情,哪里是封神那么简单的?我阴阳镜还在,虽然有点落魄,但是封神……呵呵,六道何在?” 这个回答的内容……就很牛哔,不过冯君真的是按捺不住好奇,“六道确实不存了,可是守护者还在……它也在封神里有字号的吗?” “它跟我一个级别,封神里怎么可能不提?”镜灵不假思索地回答,“不过你也不用试探了,它是哪个,你自去问它……我正告你一句,这个分神小修说得没错,你有潜在危险。” “潜在危险?”冯君怔了一怔才发问,“你是说……我去推演劫匪?” “当然是这件事,”镜灵毫不犹豫地回答,“如果你不信,可以让颐玦推演一下,她的水平也不是很差,而且不像你,被蒙蔽感知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也许它自己都没有感觉到,但是冯君却敏锐地感觉到了,甚至还有一丝丝的窃喜——你管千重叫“分神小修”,但却知道颐玦的名字了? 讠周教有所成就啊,镜灵这厮终于掰过来一点了。 千重见他半天没反应,也有点好奇,她表面上看起来风轻云淡,但是八卦心特别重——只是平日里端着架子,别人一般发现不了就是了。 然后她感知一下,就骇然了,“你在跟……那位聊天?我可真不是故意的!” 冯君已经知道她是什么德性了,也懒得计较,正经是他有点暗叹——千重你都能发现镜灵跟我交流,这水平也真的不一般,“这还得罚点极灵。” “我替你去推演,”千重毫不犹豫地表示,“这可真不是在你庄园里,不教而诛谓之虐……你这是故意套路我,我姚家的极灵也不多了。” 她最近跟冯君处得比较近,像什么“套路”之类的观点,她也是明白的。 “你舍得离开白砾滩了?”冯君闻言就是笑,他可是知道,千重和轩辕不器两名真君一直守在白砾滩,目的是什么——可不是就想等他开下一个秘藏吗? 或者说他俩的目的不在秘藏,秘藏这种事,里面有多少好东西,谁也说不清楚的,也许多也许少,你所以为的宝物,别人未必会看在眼里。 很多金丹、元婴也搞秘藏——反正家里没啥杰出后辈了,瞎搞一个留待有缘呗。 可是冯君发掘的秘藏……里面有多少东西不好说,只冲那出土架势,绝对不是金丹秘藏,说是元婴秘藏都有点勉强,起码是出窍期秘藏才对。 自古财帛动人心,但是轩辕不器和千重心里非常清楚,别的出窍期秘藏可以抢,可想抢冯君的秘藏,那真的会死人的——甚至可能会连累家族! 所以从比较现实的角度来说,这两位大君瞄准的是一个东西——他承诺的出窍丹。 反正已经是分神真君了,生命是漫长的,为了一枚出窍丹,在白砾滩等个十年八年的,根本就不是事儿,甚至百八十年也不是问题。 “舍不得也没办法,”千重做出了一个“沮丧”的表情,但是对于习惯风轻云淡的她来说,这个表情居然有点搞怪的感觉,“我更舍不得极灵。” 冯君闻言笑一笑,每一个分神大君都不是简单的,轩辕不器看似鲁莽其实心思极为敏锐,而千重看起来淡泊平静,但是轻描淡写地就能将人一军,“算你半次出手好了。” 两名真君都是三次出手就能获得一枚出窍丹,上次平分了出手机会,算是半次,加上这半次,千重就算整整一次机会,再出手两次就够了。 “这不公平!”轩辕不器声到人到,“冯小友,不管因果如何,我起码帮你压制了熊家服从规则,而她偷窥成瘾,反而得了半次的出手机会,事情不是这么做的。” 难得的,千重这一次居然没有怼他,只是淡淡地看他一眼,“我擅长推演。” “那又怎么样?”轩辕不器不以为然地回答,“冯小友也擅长推演,我可以保护他去……嗯,还有颐玦小友。” (更新到,双倍期间召唤保底月票,凌晨继续加更。) 第两千七百零五章 变生(一更贺萌主壹寞)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面对轩辕不器的强势,千重依旧是风轻云淡,“冯小友和颐玦都是因果中人,你保护他俩……反而会加重因果,你确定轩辕家还经得起折腾吗?” “没搞错吧?”轩辕不器闻言皱一皱眉头,他并不喜欢听人贬低轩辕家,但是他也非常明白,眼前这位不是无的放矢之人,于是耐着性子发问,“这么大的因果?” “我有所感,”千重也不分析过程,反正就是这么一句话,信不信在你,最多再加上一句,“冯小友方才同师门长辈沟通,想必也是为此?” “确实如此,”冯君点点头,这没啥不能说的,镜灵都示警了,那他就继续苟呗,“我正要去找颐玦仙子,请她帮我推演一下。” 轩辕不器闻言傻眼了,那道气息虽然恐怖,但相对比较微弱,他倒也没有太过畏惧,可如果是那位示警,他可绝对不敢不认真,“我能旁听一下吗?” 假装粗鲁就是有这点好,没皮没脸的要求提出来,也不怕人笑话,万一对方同意了呢? “那劳烦大君跟来吧,”冯君想一想应允了,毕竟庄园是他的地盘,镜灵就算不高兴轩辕不器进入,动手之前总是要打个招呼的,他有时间做出反应劝阻轩辕不器。 其实他心里还有点怀疑,镜灵有没有跟轩辕不器动手的实力,警告的话只需要境界足够高就可以,大打出手还是要看实力。 当然,轩辕不器应该也没有跟镜灵动手的打算,这位可是粗中有细的人。 冯君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进庄园之前还是冲着镜灵所在的方向一拱手,恭敬地表示,“我和不器大君寻颐玦仙子有事,并无其他意思。” 镜灵没有任何的反应,显然是默认了——进门之前打招呼,它已经得了面子,还折腾啥? 颐玦听到冯君转述千重的话,二话不说摸出签筹来推演。 推演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她缓缓摇头,“看不懂,不过显然不是吉兆,倒是如果不入上界,会有一些小事情……应该不算坏事。” 冯君也摸出了手机,“那我也帮你推演一下……看看有什么征兆。” 他推演了四五分钟就停下手来,表情也比较怪异,“还真是看不到……推了太虚请托吧。” 轩辕不器看着他俩的动作和对话,眼中有点茫然,“能细说一下吗?” 两人齐齐摇头,颐玦连话都没说,冯君倒是说了一句,“最可怕的结果就是……看不清。” 刚才千重的一句话,让他有点如梦方醒的感觉——陨落往往源于傲慢。 所以看不懂的事情,千万不要轻描淡写地去对待,常存敬畏之心,才能活得长久。 轩辕不器闻言,也有点闷闷不乐,不过还是接受了千重去上界的事实,谁让他不擅长推演呢?“那我就在白砾滩看护好了。” 他还是想以看护之名,尝试沾一点小便宜,但是冯君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你不在白砾滩反而更好,琥珀界那边的天幕已经快关闭了。 颐玦推掉了太虚弟子的邀请,同时将千重推荐了过去,倒是没有介绍她的来历,但是不少有心人都已经猜到,这位坤修应该最少也是出窍期的存在。 千重一到了天琴上界,就受到了姬家出窍真尊的关注,不过相互陌生的两位大修,一般不会直接接触,多少有点“王不见王”的意思,他只是通知了姬无情。 姬无情也没有想到,白砾滩居然还有一名最少是出窍真尊的存在,后怕之余,派了熊家子弟前去接触太虚弟子——他不可能直接前去,就算他不怕冒险,姬家的护卫也不会答应。 千重在各个板块奔走了两天,不少人听说白砾滩派了推演大能出来,也纷纷凑了过来,不知不觉中,千重身后竟然吊上了十来支队伍,有四五百修者。 在上界的第三天,千重终于寻到了一缕极其微弱的气息,推演之后看,她的脸色微微一变,“这些人……去了万幻门的范围。” 她接触冯君的时间不长,但是对于冯君的过往,她是仔细了解过的,万幻门跟冯君的关系,不能说是不死不休,却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而更坑的是,她是家族真君,到宗门修者的地盘上,有诸多的不便。 若是悄无声息地潜入,她还有几分全身而退的把握,毕竟姚家最擅长的是隐匿气息,但是现在她身后吊靴鬼一般吊着数百人,她怎么可能“潜入”? 正经是她连传送阵都不会走,就直接当众表示,“那些劫匪去了万幻门,我不方便进入。” 跟随的修者们纷纷表示理解——倒不是确认了她是家族真君,而是出窍修为之上的修者,进入别家地盘都很不方便。 其实听说对方躲进了万幻门的地盘,有几支队伍当场就想打退堂鼓,其中甚至包括了姬家——猎赏的基本上都是家族修者,贸然进宗门地盘算怎么档子事? 有些家族势力不太明白冯君和万幻门的瓜葛,见有人想退出,少不得打问一下经过,结果想退出的队伍越来越多了——这趟水太浑了,真没办法蹚。 太虚门弟子倒是没有这方面的担忧,他们唯一遗憾的是千重前辈不打算跟着去,这样的话,就算他们能到万幻门的地盘,想要找到劫匪也难度不小。 不过上门弟子也不缺自信,自家也敢闯一闯,反正太虚门下也不缺懂得推演的,大不了是比千重差一些,可是去了万幻门之后,没准就够用了呢。 在进入传送阵之前,他们还是发出了请求,希望千重前辈能在此地等待些时日,如果己方遇到了什么难题,还能传送出来请教一下。 千重不想答应,但是就此回去的话,似乎有点交待不了冯君,而且熊家的有山长老也希望她能等待几天——他是打算安排一部分族人进入万幻门地盘。 家族修者一般不愿意去宗门势力的地盘,但是没有任何明文规定,说他们不得进入,恰恰相反,两大势力之间倒是有约定,宗门修者不得歧视家族修者。 这么多追兵之所以止步,那是因为家族修者进入宗门地盘,虽然不会受到明显的区别对待,但是各种各样的掣肘多少是会有一点,尤其他们进去是打算猎赏的。 宗门的地盘里并不是严禁战斗,那些控制力度差一点的板块,只要不是在闹市战斗,基本上少有人过问,如果是在荒野里出手,就算被宗门的巡查修者撞到,后果也不会太严重。 但是家族修者去宗派地盘上猎赏,这就有些过了,考虑到冯山主和万幻门糟糕的关系,诸多追兵有理由确定,劫匪是故意逃往那里,而万幻门也没可能坐视。 正是因为如此,大家实在没办法追进去。 不过熊家是不会放弃的,他们不是猎赏人,而是受害者,哪怕对方已经将极灵退还了,但是家族的耻辱必须要用鲜血来洗清。 这个理由非常强大,就算万幻门也不能强行出手干涉——当然,暗地里使绊子的话,熊家肯定也没地儿说理去。 所以有山长老派了十名子弟过去,多了也没用,关键还得是玲珑剔透的子弟——不求一定能斩杀对方,关键是要把消息弄到手,还要尽量避免得罪万幻门,被人下了暗手。 他身为长老不过去,倒不是惜身,而是身上带着极灵,其他族人修为最高也不过是元婴中阶,只能由他来保管。 所以,在姬家选择止步的时候,他打算紧跟着千重前辈,想必也能得到一定的保护。 除了太虚门和熊家之外,还有一个关姓家族也打算派几个族人进去,这主要是关家有坤修嫁入了万幻门,成为了一名元婴真仙的道侣,应该可以适度关照他们。 由此也可以看出,家族势力和宗门势力并不是单纯的对立,有对立也有合作,结为道侣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只不过元婴之下的道侣,能起到的作用也就有限。 千重答应了他们的要求,表示自己可以留下,然后瞬间消失不见……这并不是食言了,只是不想再让别人找到她。 就在她消失的第二天,又一支队伍赶到,人数并不少,六个元婴四十余名金丹,却是金乌门下听说劫匪进入了万幻门地盘,召集起了弟子前来“猎赏”。 金乌门对于猎取这一笔赏金,其实一直有点犹豫,不是看不上极灵,而是被盗匪抢劫的是家族势力不说,在很久以前,熊家跟金乌门还有过点小罅隙。 所以哪怕是冯君发出的悬赏,金乌门依旧没有做出及时的反应,关键是金乌的高端战力,有不少被冯君送到了虫族世界,凑一拨人马出来也不容易。 这种情况下,出窍真尊出面组织才比较合适,然而跟冯君打过交道的銮雄和悠渲也都在虫族世界,新出关的真尊没有接触过冯君。 直到听说劫匪跑进了万幻门的地盘,金乌门弟子才开始踊跃请战:欧阳北山虽然死了,挽情的仇算是报了,但是……当时打头的可是瀚海真尊,悠渲基本上是跟着跑了一趟。 这些细节,金乌弟子都清楚,所以他们很有兴趣去万幻门地盘上折腾一下。 (第一更,贺萌主“壹寞如雷”,双倍期间大声召唤月票。) 第两千七百零六章 结社(第二更)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就在金乌门下进入万幻门地盘的同时,冯君趁着夜色进了琥珀界。 他现身的地方,距离天幕差不多有五千里,那些封锁的势力应该注意不到这么远。 不过……还是有点悬乎,他现身的时候,两百里远之处,有一道神念刚刚扫过。 冯君倒也没有在意,摸出手机推演一下,忍不住暗呼侥幸:天幕在半天后会开始关闭。 幸亏他谨慎了一点,卡着最短的时间点来的,才没有错过天幕的关闭。 既然发现天幕要关闭,他肯定要招来颐玦一起看,这种奇观一旦错过,损失还真的不小。 回到白砾滩,依旧是夜里,冯君用神念通知一下颐玦,颐玦瞬闪而至,“现在走吗?” 冯君想一想之后表示,“要不招呼上不器大君一起去?” 其实他念出“不器大君”四个字的时候,轩辕不器就已经感应到了,有镜灵在,他确实不敢随便试探庄园,可是念及名字时的感应,那是怎么都挡不住的。 颐玦也明白此间因果,微微有点愣神,“那不是……随你好了。” 她本来是想说秘藏会不会暴露,可是转念一想,天幕关闭只是秘藏回归而已,真要想起出秘藏的话,什么时候不能操作? 轩辕不器感应到了自己的名字,但是不确定对方为何提起自己,释放神念又有点没胆子,正在抓耳挠腮之际,面前人影一闪,却是冯君到了,“不器大君,琥珀界的天幕要关闭了。” 天幕关闭?轩辕不器愣了一瞬,就反应过来对方的意思了,“你和颐玦想去看看?” “是的,”冯君点点头正色发话,“白砾滩这里的事情,麻烦大君关照一二。” “一起去吧,”轩辕不器一点都不想看摊儿,“我只见过天幕开启,还真没见过它关闭。” 他这是扯淡,已经是分神真君了,什么样的天象没见过?“正好也能回护你一二。” “您还是别去了,”冯君知道说不动对方,可态度还是要摆出来,“那里连出窍真尊都没有,您就算去,也不能算入护卫的次数。” “护卫次数,多大点儿事,”轩辕不器不以为然地一笑,他就是想跟着冯君见识一下,这小子还能折腾出什么来,眼下明言要去琥珀看天幕,似乎没什么问题,但谁又说得清楚呢? 以进为退的手段,他见过的真的不要太多,所以他现在就是认准一个道理,不管小家伙做什么,他跟着就是了,“我也就是跟着你开眼,白砾滩这边有那位盯着,能有什么事?” 颐玦总算是明白,冯君为什么是这样说话了,忍不住微微摇头:这么活着累不累呀。 三人也不耽搁,直接去了琥珀界,还是冯君刚才离开的位置。 轩辕不器的神识探出去感知一下,“这天幕的等级也就一般,怎么你俩都这么有兴趣?” “我俩都是第一次看到天幕,”冯君回答道,“总是难得的天象。” “不至于吧?”轩辕不器不以为然地说一句,“你见识得少正常,但是颐玦的修为……” 他的话戛然而止,但是颐玦的回答已经跟着来了,“我一般不太出门,就是痴长年纪。” “你不是痴长,而是年纪根本还不够大,”轩辕不器翻个白眼,无奈地吐槽,他也是昔日轩辕家的绝顶天才,元婴巅峰的时候已经过千岁了,这位才五百岁,见识少很正常。 三人聊了一阵,颐玦出声发话,“距离有点远,要不要凑近看一看?” 对她来说,这个距离基本已经够了,但是她知道冯君推演的距离短,也是为他着想。 “我是不用了,”冯君正色回答,四个多月前天幕开启,他是近距离感知的,连关闭也能推演一下,现在只需要认真看一看就是了,没必要再凑近。 然而非常遗憾,树欲静而风不止,三人待在这里还不到一个小时,不远处有几艘飞舟掠过,然后转头冲着他们的方向来了,“你们是做什么的?” 看飞舟的制式,应该是家族修者,轩辕不器一摆手,淡淡地回答,“这里是无主之地,我们是做什么的,还轮不到你们来问。” 一艘飞舟虚悬在空中,两名元婴从飞舟里飞了出来,修为略高的是一名元婴中阶,面如满月慈眉善目,他拱手发话,“见过三位,可是要接应探险的队伍?” 颐玦和轩辕不器都不理他,只能是冯君出声了,“没有接应,我们就是想一看天幕关闭。” 这么远看天幕关闭吗?元婴中阶心里还真的不信,不过他也没有计较,只是笑着表示,“没必要急着否认,你们接应的过程中若是需要帮助,可以呼叫我们……收费不贵。” 收费护送?冯君听得来了点兴致,“不贵是怎么收费?” “这就要看情况了,”元婴中阶笑着回答,“不着急,你们可以慢慢考虑。” 冯君见到对方想要离开,忍不住出声发问,“我观诸位不是琥珀界中人吧?” 另一名元婴初阶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小小金丹,跟元婴聊上瘾了吗?” 他是见对方三人里有两个元婴,偏偏是这个金丹一直在说话,觉得自家被轻看了不说,对方也有失礼之嫌,所以小小地发作一下,不过也没有说什么太过的话。 然而听到这话,颐玦就不答应了,她本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主,但就是忍不住要回护冯君,“我的人……我还没有训斥,轮得到你吗?” 她依旧是上次的容貌和修为,元婴八层说这话,没问题。 那位元婴中阶见状,赶忙看了元婴初阶一眼,然后笑着发话,“咱们买卖不成仁义在,敢问这位小友,你如何看出我们不是此界中人?” “这还用看吗?”冯君笑着摇摇头,倒也没有计较那元婴初阶的话,“前辈敢允诺收费护送,显然实力不差,同时却又没有接人的打算,显然是跟此界渊源不深。” “哈哈,我跟此界渊源不浅呢,”元婴中阶长声一笑,然后非常痛快地解释,“此界出现天幕,我得到消息晚了,知道天幕即将关闭,过来开开眼……顺便接点生意做。” “来看天幕关闭?”颐玦出声了,“你怎么知道天幕要关闭了?” 元婴中阶不无得意地表示,“我师门中有前辈擅推演,愿意来一观的都可以前来。” “师门”并不代表一定是宗门修者,也有可能是散修传承,就像冯君一直标榜自己的师门,可别人还是把他算在散修之内。 “原来是这样,”颐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怪不得前面有上万人,估计不少是来看天象。” “有上万人吗?”元婴中阶的眉头皱一皱,然后神识探了出去,“果然人数不少……” “谁在擅用神识?”远处一道强横的神识扫了过来,“外界来人报出身份,不可自误!” “报出身份?”元婴中阶冷哼一声,他虽然知道对方是元婴高阶,却怡然不惧,“区区琥珀下界……胆子倒是不小。” 然而,呵斥他的人胆子确实不小,抖手就是一件真器打出,那真器在瞬间就化为了一座小山一般的大印,狠狠地向他砸下,“小辈无礼,替你家大人管教一二!” 这位出手凶悍,但是事实上尺度把握得很好,堪堪超出对方的承受能力,却又不至于重伤对手,还真是“管教一二”的意思。 他的意图,不光被轩辕不器和颐玦看出来了,甚至连对战的元婴中阶都看了出来,此人冷笑一声,抖手就是一颗珠子打了出去,“呵呵,居然敢小看我……” 紧接着,就是一声惊天大响,珠子重重地撞上了大印,那元婴中阶的声音都被掩盖住了。 不过轩辕不器和颐玦还是听出了对方的根脚,原来元婴中阶是出身于“联山社”。 联山社属于是散修组织,宗旨是结社自保,久而久之还真有点社团的意思,这种组织在天琴也不少见,但是通常不会发展壮大到什么程度,家族和宗门势力不会允许他们坐大。 可是完全不存在这样的社团,也是不可能的,在宗门和家族的势力覆盖不到的地方,也必须要有维护秩序的力量,所以社团的诞生是因为有存在的需求。 事实上,在妖兽比较猖獗的板块,“结社自保”也是一种生存之道, 至于说此人为什么敢收保护费,显然是因为琥珀界容纳的战力上限就是元婴高阶,大部分的社团不可能有出窍真尊的存在,可是元婴中高阶并不算稀少。 所以上界的社团修者来了琥珀之后,也有能力赚这种“小钱”。 而跟这位对战的元婴高阶,也没有鏖战的意思,听到对方根脚之后,又是连续几击,直将对方打得连连后退,才收起了大印。 然后他冷哼一声,“不过区区联山社而已,还没有在我通达商盟面前撒野的资格……听着,老实旁观,要不然后果自负。” 说完之后,他转头看向冯君三人,冷冷地发话,“你们……又是什么根脚?” 第两千七百零七章 惹仇恨(三更求双倍月票)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面对通达商盟的元婴发问,轩辕不器不予理会,颐玦指了一下自己的脸,“不认识吗?” 那位想了一想,有点反应过来了,“天幕开启时……曾经来过的那位?” “嗯,”颐玦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竟然没有再说话。 通达的这位却也没有再计较,因为他的职责很明确,是“禁止闲杂人等靠近”。 联山社在天琴也不算大社团,不过既然存在组织,就是有根脚的,他试了试对方的成色,警告一番也就是了,不是惹不起,而是没必要。 说到底,通达商盟是商会的性质,得罪这种触角庞大的社团,还真的是跟灵石过不去。 至于他放过颐玦?也很简单,这坤修在天幕开启的时候就来了,结果转悠了一圈又走了,做派很像大势力修者不说,关键是……人家对天幕里的资源没有兴趣。 现在天幕要关闭了,这位又来了,目的显然跟上次前来一样——是为了开眼。 既然前后行为符合逻辑,那基本上就不可能是来生事的,他吃多了去得罪? 然后他转身离开,联山社的人看一眼冯君三人,也没有再说话,驾着飞舟离开了——通达的元婴二话不说就走,显然这三位不是什么好惹的。 这时轩辕不器才看向颐玦,笑着发话,“上次你的做派,果然不差。” 他是了解过颐玦和冯君在此界的经历的,不过颐玦没有接他的话,只是看向前方,“咱们可以抵近一些了。” 刚才没有抵近,只是不想刺激此界修者,现在既然被人盘过根脚了,凑近一些自然无妨。 所以三人抵达了距离天幕百余里的位置,再往前就有人警戒了,不合适过去。 其实在这个距离,周边的修者已经是相当密集了,连最基础的修者之间二十里的安全距离都不能保证,不过颐玦这元婴高阶的修为,还是有点震慑人。 他们三人停留在一处,周边的修者主动退让开一些——没谁愿意跟顶级战力距离太近。 天幕的关闭,用了整整七天时间,第四天头上开始有探险者从里面退出,一直到第六天,探险者的人数开始锐减。 冯君和颐玦不着急离开,主要是想感知一下,天幕彻底关闭之后的变化。 然而,就在第七天头上,蓦地人影一闪,一名带着面具的修者自天幕里电射而出。 他浑身是血衣衫破烂不堪,紧接着,他的身后又闪出了三名修者,嘴里大喊,“拦住他,这家伙抢了我们的丸药,还伤了雨柔仙子!” “放屁,是你们见财起意!”面具人用沙哑的声音回答,显然是假声。 这雨柔仙子在琥珀界名声极响,元家嫡女不说,还长得貌美如花,现在是金丹八层,有无数人家提亲,不过她表示自己凝婴之后才会考虑选择伴侣。 面具男是元婴一层修为,足够有资格带一个探险小队了,不过外面围着的修者听说他伤了雨柔仙子,起码四五个元婴对着他齐齐出手。 不过面具男的心性尚可,面对这种局面,居然还能保持神智不乱——若非有这样的心性,他在天幕中未必能逃得出来! 他用眼角的余光瞟见一人,想也不想就抖手打出一个药瓶,“师姑,这是我得的丹药!” 他口中的师姑不是别人,正是颐玦长老,他这么选择也是有原因的——这个天幕开启时出现的坤修,绝对不是一个好惹的。 颐玦虽然是宅女,但是这种江湖中典型的嫁祸手段,她还是知道的。 于是她一探手,就虚虚地摄住了药瓶,再一抬手,就凌空拘住了那元婴一层,然后冷笑一声,“叫我师姑,凭你也配入七门十八道?” 那四五名元婴都已经要冲颐玦出手了,听到她这么一句,顿时就是一愣。 其实这种栽赃嫁祸的手段,大家都非常清楚,出手的时候就想着,这厮会不会是故意让我们对那坤修动手——颐玦已经在门口待了六天,该认出她的人,早就认出她了。 因为众人心里存疑,出手时自然留有余力,闻言就能及时止住。 天琴上界七门十八道,在场的人鲜有不知道的,虽然大家也不能确定,这坤修到底是不是宗派中人,但是留手看一看,总是老成持重之举。 毕竟此女在天幕开启时,留给大家的印象太深了,人家还真未必看得上天幕里的宝物。 元家的元婴高阶抬手一拱,沉声发话,“敢问这位上修,能否留下来历?” 颐玦看一看冯君,又看一看轩辕不器,发现这二位没有反应,索性幻化出一团白雾,白雾散去之际,她已经恢复了本来面目和修为,冷冷地发话,“灵植道长老颐玦!” “见过颐玦长老!”有十几名修者纷纷涌了出来,却都是灵植道下派的弟子,其中居然有一名元婴初阶,“不知长老何时来的。” 颐玦在下界的名头,就要差很多了,不过还是有人听说过她的,尤其是通达商盟的那名元婴高阶,更是从天琴下来的。 他抬手一拱,苦笑着发话,“未知颐玦仙子大驾光临,前几日多有唐突,敬请仙子宽宥。” “不知者不罪,”颐玦一摆手,淡淡地回答,她是高冷人设,更多的话也没有了。 “颐玦仙子,”元家的元婴高阶一拱手,冷着脸正色发话,“这狂徒伤我元家子弟,还想攀诬仙子,能否交予我等处理?” 他嘴上说的是“能否”,但其实没有疑问的意思,基本就是祈使句式。 身为元家唯二的元婴高阶之一,他也听说过颐玦的名声,虽然对她的妖孽程度,了解得不如上界修者那么多,但是只看通道商盟的表现,也猜得到此女绝对不好惹。 不过他觉得,既然你对宝物不感兴趣,又抓住一个攀诬你的人,那还不如交给我元家来处理,也免得脏了你的手。 这想法有问题吗?他真的想不出,颐玦有什么拒绝的动机。 然而,颐玦还真有拒绝的打算,白砾滩关于“立规矩”的讨论,她听了整整一耳朵,虽然她并没有插话,但是冯君最后的决定,让她也感觉到,修者一直那么冷漠,未必就有多好。 有些闲事,偶尔管一管,还是不错的。 再说了,这丸药如果是那位前辈秘藏里的,估计也会有些价值。 所以她一摆手,冷冷地表示,“我灵植道自有处理手段,不劳道友多事了。” “可是他伤我家子弟!”元家元婴高阶睚眦欲裂,“那是元家凝婴苗子,此仇不能不报!” “屁的苗子,”面具男冷笑一声,还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是我先得了丸药,她居然要暗算我,狗屁的仙子,乞儿也比她强太多!” “大胆,竟敢坏我元家名声,”又有元家的元婴出声,同时祭出一口柳叶刀,手指向面具男一点,柳叶刀电射而去,“死吧!” “好胆!”灵植下派的元婴初阶见状大怒,放出了一面褐色小圆盾,正正地挡住了那柳叶刀,“居然敢对我上门长老的俘虏下手,元家真的想族灭吗?” “你且让他下手,”颐玦的声音冷冰冰地响起,“琥珀的秩序,也该整顿一下了。” 这是她愤怒到一定程度了,而且凭良心说,她还真不是夸口,在亮明身份的情况下,七门十八道的长老还在下界被无视,她有权力惩治那些不敬上位者。 严格来说,“上位者”并不仅仅是修为高,同样还有地位的因素。 同样是元婴高阶,一个是元婴八层同时还是宗派长老,就要比元婴九层但不是长老的修者地位高;同理,依旧同样是元婴高阶,上界修者的地位,就要略高于下界修者。 其实关于地位的评价,没有这么简单,要考虑的因素比较多,不过不管怎么说,面具男真要被那一刀杀了,颐玦诛杀掉元家所有元婴,基本上不存在什么阻力。 元家那位元婴,也真的是在琥珀作威作福习惯了,这一段开幕开启的期间又顺风顺水,一时就忘了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 颐玦这话一出口,他的汗就冒出来了,忙不迭一拱手,“仙子长老,我是气昏了头,冒犯了您,我愿意赔偿!” 令人感到惊讶的是,灵植下派那名真仙居然打出了助攻,“颐玦长老,元家对下派的支持力度还是很大的,还望您网开一面,适当教训一下就是了。” 颐玦冷冷地看他一眼,也懒得理会,下派的元婴开口了,挡刀的也是他,她这个长老还是要维护一下下派的面子。 所以她又看向那面具男,冷冷地发话,“我问,你答;我不问,你不许说话,否则,死!” 面具男的嘴巴动一动,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只是没命地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颐玦想一想,并没有问什么“你为何栽赃我”之类的幼稚问题,而是学习冯君,先主持公道——这也是树立灵植道的形象,“这丸药到底是怎么回事?骗我的后果,你应该明白!” (又是三更,双倍期间求月票。) 第两千七百零八章 接连不敬上位者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其实面具男遇到的情况。类似于冯君看过的大部分地球界的修仙小说。 进入天幕的探险队伍有很多支,进入之后可以分开探险,也可以组队。 面具男出身于琥珀赵家,但是在很小的时候就去了天琴主位面,这次也是偶然回乡得知了有天幕要开启,但是赵家的名额有限,不能提供给他这个分家出去的人。 这位元婴有点不高兴,心一横,索性高价购买了一个进入的名额,不过进去之后,肯定就不会跟任何人组队了,而且在天幕里有一些收获。 他在一个密洞口,发现了一个小小的禁制,兴高采烈地打开,看到了一瓶丸药。 他还没来得及查看是什么丸药,就被五名修者堵住了,核心人物就是就是元雨柔。 她的修为不是最高,但是可以代表大家说话,直接要求他拿出丸药,见者有份。 赵家的元婴已经带上面具了,显然没打算跟探险者好好说话,就说你们赶紧滚,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于是双方开打。 他没想到的是,对方有一个金丹是元婴伪装的,猝不及防下吃了点亏,于是集中力量攻击核心人物元雨柔,元婴真仙认准了金丹真人狠揍,后果可想而知。 借着元雨柔受伤的机会,他没命地逃窜,结果总能被对方跟上,结果差点耽误了出天幕。 出了天幕之后的情况,当然也就不用继续说了,他想嫁祸走人,不成想直接撞上大板。 他交待经过的时候,追踪他的人也从灵兽袋里放出了元雨柔。 人已经昏迷了,但确实是个美人,用倾国倾城我见犹怜形容不为过,只不过肩头一个茶杯大小的透明窟窿,多少有损她的美丽,面孔稍微有点铁青。 “还中毒了,”有人低声嘀咕一句。 颐玦冷冷看向那几位,“他说的是不是实情?考虑好再说……骗灵植道的长老,会死的!” 就算她不说最后这句,刚才她的威势,已经震慑住了大家。 差不多过了十来秒,才有一个元婴初阶吞吞吐吐地回答,“雨柔真人说见者有份,也是开玩笑的意思,主要是想知道,那是什么丸药,结果这厮暴起伤人。” 他这话有点避重就轻,但是不管怎么说,“见者有份”的规矩,本来就带有凌迫的味道。 你正在跟妖兽对战,还没杀死,我过来也插一脚避免你受重伤,这叫见者有份;你已经杀死妖兽了,可自身也受伤了,我赶过来了,并不趁人之危干掉你,也可以要求见者有份。 “见者有份”的规矩,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但是大多时候都涉嫌恃强凌弱。 元雨柔一方五个人,对上一个人要求见者有份,也是这个味道。 但是天幕属于探险,死人是正常的,对独行客这么要求,就要做好拼命的准备。 而且,她想知道是什么丸药,知道了之后会是什么反应……后果基本也能想得到。 “我宣布,此人探险过程中无罪,”颐玦一指那面具男,冷冷地发话,“有谁反对?” 这才是真正上界修者的霸气,我的话就是判定,不服气的站出来。 现场大大小小的元婴起码近百,竟然无人做声。 然后她看一眼面具男,“是这个丸药吗?想清楚了再回答。” “是,”面具男很痛快地点点头,“追我的人也看到了,他们可以作证。” “我们只看到了药瓶,”刚才出声辩解的元婴高叫一声,“里面的丸药……不敢作证。” 颐玦想治他未经允许插话的罪,不过涉及“不敢作证”,倒也正常了,于是看一眼冯君。 冯君点点头,传过去一段神念,“丸药没有掉包。” 颐玦对他的判断还是很信任的,于是也用神念发问,“什么丸药?” 大佬的丸药!冯君迟疑一下,用神念回答,“没什么意思……凝婴丹而已。” 颐玦怔了一怔,也有点啼笑皆非的样子,“凝婴丹……还真是没什么意思。” 她连出窍丹都不放在眼里,想要留给枯木长老用,玄黄之气也是打算送给冯君,区区凝婴丹……拿来做什么? 原来她还想着,那位前辈的秘藏里,没准是多好的丹药呢,可是这丹药实在让她有点提不起劲儿来,而且这面具人占理,强取豪夺也不合适。 她轻咳一声,才待说什么,轩辕不器果断发话,“颐玦,这丹药你不要,那就归我了。” 我勒个擦的,众人闻言,齐齐看向这个不起眼的元婴中阶——其实在琥珀界,元婴中阶也是了不得的存在了,现场近百元婴修者,元婴中阶不过二十余人。 但是这位敢这么跟颐玦仙子说话,那他此前的表现,肯定算得上“不起眼”了。 颐玦看他一眼,心里有点迟疑,归你倒是问题不大,可我还想主持公道树立灵植道的形象,这么强取豪夺真的好吗? 轩辕不器仿佛就像看到了她的想法一般,直接看向那面具男,冷冷地表示,“试图栽赃颐玦长老,我此刻杀了你,抢了你的储物袋,都不会有任何问题……这话你认可吗?” “这话……”面具男挣扎了半天,最终还是点点头,“认可。” “所以就没问题了,”轩辕不器大喇喇地一摆手,“我只拿丸药,颐玦长老怎么处罚你,那是她的事,起码我不出手了,就值这么一颗丸药。” 要不千重不待见轩辕家,那是真的有原因,不器大君冲过来抢一颗凝婴丹,回报竟然是“我不杀你了”,还不阻止颐玦继续处罚对方,这种行为还真的挺曹丹的。 能截听到颐玦和冯君神念对话的大修者,居然做出这种事情来……脸呢? 然而,能截听到神念对话的,不仅仅是轩辕不器,一个瘦高的人影站了出来,元婴九层,身板挺得笔直。 他冲着轩辕不器一拱手,不卑不亢地表示,“霍兴宇见过这位道友,这丹药让与我吧。” “看把你脸大的,”轩辕不器笑了,他真是觉得这事儿挺滑稽,说句实话,他都没有想到“你配不配跟我争”的问题,他只是非常好奇地问一句,“你知道这是什么丹药吗?” 霍兴宇点点头,很淡然地吐出两个字来,“知道。” 这个淡然看在大家眼里,就很……平易近人,毕竟他是元婴九层了,对方只是元婴中阶。 然而这元婴中阶还就没完没了了,竟然又问一句,“那你说一说呗?” 哎喂够了,人家颐玦长老都不做声了,你狐假虎威总得有个度吧? 霍兴宇也觉得这厮有点过分,不过想到此人能直接称呼颐玦,还敢这般放肆,显然也是来历不凡,所以他只能左右看一看,勉力笑一笑,“此丹的名称,还是不必说了吧?” 凝婴丹哎,我一旦说出口,信不信这么多修者会引发一场混战? “看起来……你还真的知道?”轩辕不器的眉头微微一皱,眼睛也一眯。 一边观看的修者真是急得抓耳挠腮,如果不是有颐玦镇场子,他们绝对会上去抓住这厮:元婴中阶了不起啊?赶紧给爷说……这是啥丸药? 不过下一刻,元婴中阶就扫了一眼金丹中阶,“我说你这神念……实在太不过关了!” 肯定是你俩的神念交流,被这厮截听了,颐玦的神念不会出问题,那就是你出问题了! 卧槽?冯君皱一皱眉。你这是个什么态度? 他对自己的神念,其实挺有信心的,不过霍兴宇是元婴九层的修者,又是剑修,心性坚毅神识极其强悍,如果手里再有点秘术,截听神念的话,似乎……理论上也行得通? 原本他是个挺自信的人,但问题的关键是,他现在混迹的基本是高端圈子。 原来他在底层挣扎的时候,因为有外挂在身,经常越阶逆伐,基本上他能知道,自己跟什么样的人比,强在什么地方,所以树立起了一定的信心——我就是比你们强。 但是他现在混迹的圈子,实在太高端了,几乎都是他逆伐不起的,虽然哪怕面对元婴高阶,他也不虚,有信心将对方打落尘埃,可那都是靠守护者或者别的什么外挂。 所以轩辕不器这抱怨,他还真的有点没头脑,因为他也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神念传送的水平就那么垃圾,别人截听到了。 不过心虚是一回事,嘴硬还是要坚持的,“我神念不过关又怎么样,是我求你来的吗?如果你不来,可不就看不到了?” 这话没问题,是对方寻死觅活要跟着来的。 在场的修者再次石化了,我们看到了什么,一个金丹中阶,居然呵斥一个元婴中阶?拜托,这整整差了一个大境界好不好。 再细想一下,这个元婴中阶,还能从上界的颐玦长老手里抢东西,这就未免更可怕了。 好吧,下界的人眼光要差一点,见识也不够,可能想象不到灵植道的长老影响力有多大——地域认知差距,是客观存在的。 可是这个元婴中阶,毫不犹豫地怼了霍兴宇,这是不争的事实,而霍兴宇不但是元婴九层,还是剑修,战斗力在整个琥珀界,也是数一数二的。 就是这么一个嚣张的元婴中阶,被一个金丹中阶怼了? 第两千七百零九章 垂涎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冯君和轩辕不器之间修为的差距很大,可这并不重要,修为差距大的修者多了去啦。 重要的是,差了一个大境界的修者敢这么怼上位者,就很不一般。 而元婴中阶还敢越级怼霍兴宇,这就太不一般了。 按照逻辑来说,这小小金丹中阶,岂不是可以连颐玦的面子都不卖? 这个结论,让人感觉很是匪夷所思,但是推导过程……应该没毛斌。 轩辕不器被冯君怼得没有话说,霍兴宇反而乐了,他不清楚颐玦跟这两位的关系,不过元婴中阶对他的不敬,他还是稍微有点计较的。 见对方吃瘪,他反而是笑着发话,“你这么说,可是错怪了这位金丹小友,我之所以知道这丸药是什么,不过是霍家以前得到过这么一颗,印象颇深。” 这话就相当打脸了,然而对于轩辕不器来说,脸算什么?真君行事就要随性才好,所以他蓦地看向霍兴宇,饶有兴致地发问,“原来小友家里还有一颗?” 小友?霍兴宇听得心里微微一沉:不会吧,这位竟然是元婴之上的存在? 怪不得敢直呼颐玦长老的名字,合着真有这个资格! 他倒是没有认为,对方在虚张声势,在这么多人面前,想要摆谱还真的要有实力。 当然,霍兴宇也不是就怕了此人,上界修者随便在下界大欺小,那是比较严重的忌讳,而且……琥珀界就只能承受有限的、元婴高阶的战斗,就算元婴之上的存在又如何? 他很确定,自己哪怕打不过,逃走还是很有可能的。 说句题外话,他毕竟没有接触过出窍期的修者,否则就会知道,他的想法大错特错——恰恰相反,他可能打不过出窍真尊,但是坚持一下可能就扛到对方出界,正经是想跑才难。 哪怕他是跑路速度最快的剑修,也不可能跑得过出窍真尊。 反正他整肃一下面色,拱手不卑不亢地回答,“不好意思,家中的丸药已经取用了。” “倒是好运道,”轩辕不器看了他一眼,随手将丸药收进储物袋,根本不理会对方想买的请求——你说你家的丸药使用了,我也不会逼着你自证,不过想买我这一颗,那是做梦! 见他自顾自收起丸药,霍兴宇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也是感觉到了上界修者的狂妄,心里虽然对凝婴丹极为垂涎,但是……他又能怎么办呢? 自己再纠缠的话,没准家里的凝婴丹,都会被对方拿出来说事了。 可是就此放手……也真是有点不甘心,所以他只能淡淡地看元家的元婴高阶一眼,默默地向后退去——我放弃了,争不争的,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然而元家这位也不是没脑子的,这元婴中阶显然不是那么好相与,不看霍兴宇都不做声了?于是他轻咳一声,“兴宇道友,这丸药估计要多少灵石?” 直接问“这是什么丸药”,就有点不合适,你先说大致价格,我们就能分析出价值,到时候再决定做什么操作,啥都不知道就要掰扯个长短……那不是胡来吗? 霍兴宇哪里肯背这种锅?他直接表示,“那位道友已经收起了丸药,我就不胡嘞嘞了。” 他若是不管不顾地点破,那还真的可能面对对方的雷霆之怒。 元家的元婴高阶也有点无奈,不过他能理解霍兴宇的心情……谁会无端给家族招灾? 就在这时,通达商盟的元婴高阶冲着颐玦一拱手,“颐玦仙子,您是上界来的,又是灵植道德高望重的长老,咱们做事要讲个章法,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颐玦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冷冷发问,“你想要什么章法?” 这位干笑一声,搓一搓手,“这天幕终究是出自琥珀界,您的伴当把丸药收起来了,虽然您不太看得上……我们也想知道,这是个什么丸药?” 颐玦的娥眉轻蹙,有点不高兴地反问一句,“我没记错的话,你也是来自上界?” 这位确实来自天琴上界,知道颐玦的威名,但同时也很肯定,她没有什么坏名声传出去,所以才敢这么发话,不过她这句问话,对他的不满也很明显。 还好,这位涉及的行业是做生意,虽然通常他只做为打手出现,没皮没脸的劲儿还是学了一点,他尴尬地笑一声,“我们通达在琥珀界做得比较好……我也是帮们站脚助威的。” “好像我灵植道没有下派似的,”颐玦面无表情地发话,“不过我家下派没有进天幕,那我直说也无妨,只是区区一颗凝婴丹罢了……你满意了?” 众人闻言,齐齐倒吸一口凉气,我们知道你是上界宗派的长老,但是……你这么说话,是不是对“区区”这个词有什么误会? 要知道琥珀界的上限是元婴高阶,有三个元婴的家族,就算不弱的势力了,元家号称第一家族,家族里元姓元婴也不到二十人——加上外面请的供奉,才堪堪超过二十。 现场近百元婴里,有一小半都是上界下来看天象的。 所以对于这里的大势力来说,每一个元婴都是弥足珍贵的。 灵植道下派的弟子闻言,眼中也是满满的震惊。 不是没人在暗暗抱怨颐玦,毕竟这是凝婴丹,宗派里也缺少元婴修者呢,但是颐玦行事虽然率性,却也很干脆地点明了一点——我灵植道下派一开始就没有参与进来! 上界长老当然有义务为下派弟子出头,但问题的关键是……你自身都没有参与进来。 反正“凝婴丹”三个字出口,现场的修者不住地盘算着,打着五花八门的主意。 元家元婴高阶最是恼怒,家族虽然号称是“第一”了,但是……这位置终究还不稳不是? 就像每一个女人的衣柜里,永远缺少一件衣服一样,每一个家族也都永远缺少一名元婴。 更何况……元家的嫡女元雨柔还因此受到重创? 颐玦做出了裁定,认为元家不占理,甚至发出了“整顿秩序”的威胁,元家也不敢硬来,但是就这么算了的话,心里实在不甘心。 所以他还是硬着头皮一拱手,“敢问颐玦长老,跟这位道友怎么称呼?天幕开启之时,长老曾经说过,无意天幕中的资源。” 颐玦的眉头一皱,心里也有点不高兴……那凝婴丹原本是冯君的好不好? 凝婴丹这东西她是听说过的,虽然她并不放在眼里,但并不能否认这是好东西,而且因为炼制的原材料太过珍稀已然绝迹,所以就算在七门十八道里,凝婴丹也逐渐成为了传说。 宗派里到底还有多少凝婴丹?这个不好说,反正颐玦知道,她转投灵植道的时候,道里已经没有了凝婴丹,而太虚门可能还有三五颗,都是为天才弟子准备的。 没错,凝婴丹都是为天才弟子准备的,普通弟子想要凝婴只能自己去拼去赌,只有天才弟子冲击凝婴的时候,门中会“借出”凝婴丹护身。 只是借出而已,弟子们在凝婴的时候,争取不要使用凝婴丹,遇到不吞服丹药就要陨落的时候,才能使用,而且弟子凝婴结束之后,门中还会检查,你有没有使用凝婴丹。 使用了也就算了,老实做任务还债就是了,没有使用的话,你得还回来。 其实看凝婴丹的适用对象,就知道门中有多么重视这东西了——普通弟子都没资格借用,只是为天才弟子保驾护航的。 当然,绝对优秀的弟子,也可能拒绝借用,颐玦当年就拒绝了,她对自己有足够的信心,一如她到手了出窍丹,都打算给枯木长老使用。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知道太虚门里还有凝婴丹。 可是再想一想,以盛产灵植出名的灵植道,都没有了凝婴丹,此物的罕见可见一斑。 所以对方的问题,让颐玦有点不高兴,不过……也仅仅是不高兴,所以她冷冷地表示,“我并没有取用吧?至于我同来的人,你自去商量好了,与我无关。”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元家元婴冲她拱一拱手,“多谢长老解释。” 然后他又看向轩辕不器,再次拱一拱手,“这位道友……前辈,那就请恕我冒昧了,这凝婴丹原是我琥珀界的产出,道友就这么拿走,是不是欠我琥珀界修者一个交待?” 轩辕不器闻言就笑,“怪不得你元家小修也学他人杀人夺宝,原来根子里就长得有点歪……你可知什么叫万世不易的家族?” 万世不易的家族……元家当然知道,但若是被人这么三言两语混过关,明天他们就是整个琥珀界的笑柄了。 元家真仙脸一沉,高声发话,“杀人夺宝什么的,我也无意多分辨很多,雨柔这孩子,肯定做不出来这种事,不过她不善跟人沟通,也是她的问题……她本身也受到了重创。”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再度提高些许,“颐玦长老已经判定了此事,那也就不用再提了,我现在只想代表琥珀界的道友们问一句……尊驾直接取走我琥珀界宝物,就要这么走了?” (更新到,凌晨继续加更,双倍月票期间,求月票。) 第两千七百一十章 翻牌(一更贺萌主王云N)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轩辕不器闻言,又笑了一笑,然后面容一整,沉声发问,“我就要这么走,你待如何……莫非还想拦着我不成?” 元家真仙问出问题的时候,就早有打算,他也正色回答,“拦不拦的暂且不提,尊驾也是跟颐玦长老一起来的,长老是个主持公道的人……尊驾应该也不想坏了长老的名声吧?” “呵呵,”轩辕不器不以为意地笑一笑,“懂得绑架颐玦?倒也不是一无是处,不过我还是劝你一句话,格局要大一点。” 他真的没有生气,此前的发作,那也是真君该有的体面,正经是对方的做法,不出他的意料——家族发展过程中可能遇到的麻烦,谁还能比他更清楚? 为了轩辕家能够重新崛起,他又付出了多少的辛苦? “格局大一点……受教了,”元家真仙抬手一拱,面无表情地表示,然而,这也不过是个姿态罢了,他不会轻易放弃,“我只是想代表此界的道友们问一句,尊驾还差个交待吧?” “交待……呵呵,”轩辕不器瞥一眼颐玦,不以为然地笑一笑,“你想要什么交待?” “随便什么交待都可以,”元家真仙硬着头皮回答,心内也不住地暗示自己:我元家对凝婴丹没有必得之心,不过是代大家讨个说法而已。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撇开患得患失的心态,“只要尊驾觉得,这个交待能让我们满意就是了……如果能展示一下根脚,那是最好的。” 说到底,到目前为止,他还是对对方的根脚存疑,对方若是真敢展示出根脚——我就算现在拦不住你,只要知道是谁拿了这颗凝婴丹,最起码……宣传一下总没问题。 “根脚,呵呵,”轩辕不器又笑,然后看向颐玦,“颐玦啊,他们想知道我的根脚。” 颐玦一摆手,很干脆地表示,“不关我的事……凝婴丹也不是我拿的。” “呵呵,本来不想吓唬你们的,”轩辕不器似笑非笑地看着元家真仙,然后轻咳一声,“此界有个郭家,郭……向鼎?郭向鼎来了没有?天幕开启时,你家的姻亲托你打听过点事。” “向鼎长老没有来,”远处一名黑脸膛的元婴中阶发话了,他还真没想到,如此嚣张的上界修者,竟然是郭家的姻亲,一时间感觉鸭梨山大。 他一边苦思冥想,一边硬着头皮表示,“这次天幕探险,距离郭家很远,我们没有参与,所以向鼎长老就没有……咦,您就是、您就是、您就是……”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的脸上居然露出了一丝狂热,“您是那名家族……大能?” “没什么不能说的,”轩辕不器一摆手,然后看向元家真仙,“我姓轩辕……你满意了?” “我去!”元家真仙闻言,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三百秘境家族榜首?” 琥珀界跟上界的消息传递,还是有一些时间差的,而且轩辕家数万年一直雄踞家族榜首,此刻就连天琴的修者,也不都是认为轩辕家没落了,下界的家族只会消息更落后。 还是那句话,不管是做什么的,位列前茅者……也许比较一般,但只要是排第一的,那都绝对不会简单了。 轩辕家做为家族势力的旗帜,对于下界的普通中小势力家族来说,那就是传说,是神一般的存在。 元家真仙都没有考虑到,对方是不是冒用了轩辕家的旗号,直接抬手一拱,苦笑着发话,“原来是轩辕大尊,小修失礼了,您早说啊,不过……轩辕家还会在意凝婴丹吗?” 问出这话之后,他才考虑到这位会不会是冒名,可是转念一想:颐玦长老可不是假的。 这位敢当着颐玦长老这么说,可能是假的吗? 所以这一次,还真不是一般地撞正大板了。 然而话又说回来,如果是别的势力抢走了凝婴丹,元家心里肯定不会舒服了,但是出手的是轩辕家的话,中小家族的心里甚至可能会……生出一股荣幸的感觉,抢我的是轩辕家啊! 嗯?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出窍真尊了?轩辕不器有点不高兴,“本君……轩辕不器!” 我勒个去的,元家真仙忍不住就是一哆嗦,“您是……分神大君?” 别说在琥珀界了,哪怕是在天琴位面,九成九以上的元婴,都没有见过分神真君! 轩辕不器一背双手,不再说话,然后又拿眼去看颐玦——小友,你说两句。 颐玦的性子原本就很冷清,也不习惯给人捧哏,然而没办法,她做为宗门长老,身边跟着一个家族真君,这个事情还真得说一说清楚……要知道,灵植道在此界是有下派的! 所以她只能淡淡地表示,“不器前辈游戏红尘,古道热肠……” 古道热肠的人,会去抢夺凝婴丹?反正你们自己品这个味道,我也不多说。 现场原本是一片寂静,她这么一说,马上就跟开了锅似的,无数人在窃窃私语。 不过那名通道商盟的元婴高阶反应则是不同,知道了颐玦的身份之后看,他一直盯着冯君上下打量,等确认了轩辕不器的身份,他迟疑一下,还是上前一拱手。 “敢问这位小友,可是昆浩界冯山主?” 冯君怔了一怔,眨巴两下眼睛,然后苦笑了起来,“冯山主……应该比我英俊一些吧?” “不要自夸了,”颐玦冷冷地白了他一眼,心说我都已经自报名号了,你不承认自己是冯君……我可能随便跟一个乾修同行吗?“看过天幕之后也不可能再来了,掩饰什么?” “好吧,我就是冯君,”冯君无奈地表示,“大家身份都暴露了,也算公平。” 元家真仙忍不住用神念联系郭家的真仙,“这昆浩界的金丹……又是什么根脚?” 黑脸膛的真仙翻个白眼,“我也不清楚,也许向鼎长老清楚一点吧。” 郭家对于不能参与此次探险,很是有点耿耿于怀,以至于天幕结束的时候,最高也就来了一个元婴中阶,别说他不知道冯君的根脚,就算知道也不会说。 元家真仙暗叹一声,情知这次是把郭家得罪狠了,但是……得罪就得罪了吧,遏制郭家原本就是元家的既定方案,而且,郭家也不是没有针对过元家。 反正一个家族想要砥砺前行,有些选择是不可避免的。 至于说郭家攀上了轩辕家的高枝儿,会不会影响到元家?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家族才是根基,姻亲的话……就是那么回事了。 如果轩辕家愿意扶持郭家的话,郭家早就会爆出类似的消息了,至于一直让元家压制吗? 其实就算现在都看得出来,如果不是那颗凝婴丹,轩辕家的真君也未必会亮出字号来。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要看,轩辕不器手上的丹药,会不会给郭家。 然而事实证明,轩辕不器就没有理会郭家,只是看着天幕缓缓关闭,甚至没有再说过话。 郭家的元婴中阶倒是想凑上前,然而不器真君一脸“生人勿近”的样子,他也只是怯生生地打了一个招呼,凝婴丹什么的……根本就没有敢提起。 一天之后,天幕彻底关闭了,但是天象的消散,看起来还要一段时间。 颐玦和冯君也不着急离开……都已经暴露了身份,彻底感受完这次天象不好吗? 这个时候,郭家的长老郭向鼎终于闻讯赶来,“下界小修向鼎,见过不器大君。” 对于这位,轩辕不器就不能不理会了,怎么说也是郭家修为最高的,他可以不放在眼里,但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没有任何反应的话,那就是对郭家的羞辱了…… 所以他笑着点点头,“既然是姻亲,说什么小修大修这种见外的话,向鼎啊,咱们一向少联系,这次原本也没想着打扰你们,不成想出了一点小意外……” “大君说的哪里话,您只管打扰就是了,”郭向鼎脸上都笑出花来了,那表情是要多谄媚有多谄媚,“既然是姻亲,不管水里火里……只要您一声吩咐,郭家肯定把事儿办妥了。” 哎呀,感觉有点不妙!轩辕不器心生警觉:这厮好像……也是个没皮没脸的。 慢着,我为什么要说“也”呢? 事实证明,他警惕一点都没有错,郭向鼎那个自来熟……也就没办法说了,一直围着轩辕不器打转,又时不时地感慨下界的艰难,尤其是元婴断层很严重。 轩辕不器嗯呐嗯呐地随口应着,反正绝口不提凝婴丹的事情。 到最后,还是郭向鼎主动发话,“大君,轩辕家这么兴旺……您把凝婴丹卖给郭家成不?” 他也不说白要,真没那么大的脸——难道不能卖给我们吗? “这个,向鼎啊,”轩辕不器早就想好怎么拒绝了,他一脸的凝重,“我不是不想帮郭家这个姻亲,主要是轩辕家的元婴断层也比较厉害,近百年来,凝婴者还不足二十人……” “长此以往,前景堪忧!” (第一更,贺萌主“王云N”,求双倍月票。) 第两千七百一十一章 针对(第二更)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轩辕不器的话,其实相对比较客观,轩辕家的元婴确实损失比较惨重,所以这话就算是传到天琴,别人也不会笑话轩辕家打肿脸充胖子——他已经承认断层了。 但是同时,他还说百年凝婴者不到二十人,这就是赤裸裸的卖弄了。 元婴寿三千,按照这个速度来算,一千年里,轩辕家能出两百左右的元婴。 金丹的寿命是千年,在这两者岁数的差距中,两千年可以出四百个元婴。 凭良心说,轩辕家最鼎盛的时候,也不过才四百出头的元婴,其中有一些还不姓轩辕。 不过他的话也没有夸张的成分,近百年来,轩辕家的元婴数量增速很高,这是他一手主抓的结果——只看他能赖在白砾滩不走,就知道这个分神真君面临的压力有多大。 也就是说,其实轩辕家现在的元婴初阶,不算特别少,少的是中高端战力,主要是元婴中高阶,尤其是元婴高阶,而且基本上没谁有出窍的可能。 所以轩辕不器更在意的是高阶战力的培养。 然而,指望他让出凝婴丹来,那根本是白日做梦——轩辕家的元婴从来就没有够用过。 可是郭向鼎听到这话,好悬一口血喷出去,“百年不到二十个元婴?我郭家全部的元婴能达到二十个,我做梦都会笑醒啊。” “哦,”轩辕不器随便点点头,没有任何的表示,心说跟轩辕家比,你不是失心疯了吧? 他不接话,态度就很明显了,但是郭向鼎也急了,“不器大君,琥珀界的资源也相对丰富,我非常愿意支持轩辕家子弟来这个下界试炼。” 元家真仙在远处听到这话,脸色顿时一变——你特么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天幕已经关闭,他可以离开了,但就是因为要盯着轩辕不器的动向,才会一直待在这里。 现在听到郭向鼎的话,他是真有点后悔了:早知道你想把轩辕家引到琥珀界,那我还不如直接放轩辕不器离开……不过就是区区一颗凝婴丹,有啥呢? 引狼入室的后果,可是比这严重多了。 不过现在说后悔什么的,那是真的晚了,说到底,他也没长后眼不是? 然而轩辕不器一摆手,淡淡地表示,“轩辕家不缺资源,也不屑跟下界家族争夺资源……毕竟大家都不容易,你说是吧?” 你若不想抢下界的资源,把那颗凝婴丹给我啊,郭向鼎很想这么说一句。 然而他的心里也很清楚,对方装聋作哑到这个程度,凝婴丹肯定是没戏了。 姻亲这个关系,有时候好处理,有时候也不好处理,说到底主要是尺度把握的问题,他疯狂试探了很久,对方没有甩脸子给他,已经是非常对得住郭家了。 如果继续这么不知死活地试探下去,有很大概率会适得其反,他不会冒那样的风险。 除了轩辕不器之外,颐玦和冯君也都被人缠上了,颐玦还好,围着她的是下派弟子,而冯君面对的,是通达商盟的说客。 通达商盟不愧是做商业的,消息非常灵通,知道颐玦和轩辕不器的身份之后,竟然直接猜出了冯君的身份,而且,他们希望和他展开合作。 冯君不想跟这些商人多接触,就说谈合作的话,你们直接去白砾滩谈,不要纠缠我。 他这个态度就相当差了,不过通达商盟不但没有计较,反而叫苦连天,说我们不是没有想过去白砾滩,但是人没下界,就直接被天通警告了,说那里是天通的地盘,敢去就开战。 天通这么不要脸的吗?冯君有点意外,他跟天琴天通结怨,就是对方看不起他。 然而,他也没有表现出在意,天通不是好东西,通达就一定好吗? 别开玩笑了,都是做生意的,谁还不清楚那是怎么回事? 可是他不问,看在通达修者的眼里,更是确定天通的“功夫下到了”,于是反倒主动表示,我们也了解到了,你跟皇甫家交好,有生意先照顾自己人,这无可厚非。 但问题的关键是,皇甫家只是在昆浩有点影响力,他们根本没能力把凡物推广到天琴上界,以及各个下界。 没能力还要硬占着坑,不光是影响了白砾滩的发展,这么好的东西,别的修者享受不到。 通达就想跟白砾滩展开全面的合作,包括但不限于凡物通信器材,昆浩界可以留给皇甫家,通达想的是别的界域,皇甫家的利益不会因此而受损。 真当我不懂你们?冯君心里相当不屑,谈情怀的时候比谁都高尚,但脑子里终究是生意! 他也懒得跟对方多说,翻过来覆过去就那么一个疑似:谈生意去白砾滩,别烦我! 通达的修者最终表示:我们也很想去白砾滩,架不住天通真的下黑手截杀。 冯君闻言,忍不住吐槽一句,“想赚钱还能怕死?那做点小买卖过太平日子算了。” 这不是说所有赚钱的买卖都写在《刑罚》里,而是赚大钱的买卖,面临的竞争是残酷的! 到最后,通达商盟修者的聒噪,让轩辕不器都有点受不了啦,“我说小子,你有完没完?我本来懒得理你,但是你一直在这里哔哔哔……真的是欺负我脾气好?” 于是,大家的耳根终于清静了。 天幕在三天后彻底消散,颐玦和冯君也在做回归前的最后准备。 轩辕不器将围观的人全部撵走,然后喜眉笑眼地表示,“冯小友,我发现你还真是福缘深厚,我跟你来一趟,居然又得了一颗凝婴丹。” 冯君闻言心里一紧,脸上却不屑地笑一笑,“不器大君莫要开玩笑,区区凝婴丹而已,您的眼皮子不至于浅薄到这种程度吧?” “为什么不能这么浅薄?”轩辕不器不以为然地哼一声,“你站着说话不腰疼,让你背上一个家族试一试,肯定比我还浅薄……这可是凝婴丹,轩辕家的存货也不多了。” 颐玦闻言则是愣了一愣,“轩辕家还有凝婴丹存货?” “唔……也不多了,”轩辕不器含含糊糊地回答,然后又问一句,“你灵植道还有几颗?” “不知道,”颐玦摇摇头,想一想又回答一句,“应该是没有了。” 她不怕说实话,真正的强者,也应该有这样的心态——没有凝婴丹,宗门就不能强大了? “你这还……真是自信,”轩辕不器尬笑一声,心里却是轻哼一声,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让你背负上整整一个家族试试,你就知道什么叫责任了。 三人这一次出来,足足用了十天,回到白砾滩之后,一切如昨……好吧,其实还是不一样了,因为熊有山已经回来了,带来了十五块极灵。 他是跟着姬无情回来的,毕竟让人算计了一次,谁也胆颤不是? 得知冯君回来,他上门缴纳灵石,开口的第一件事情却是:万幻门有意针对白砾滩! 万幻门对冯君不满意,这几乎是所有了解内情的人都知道的,但是这一次,万幻门的反应,还是超出了大家的意料——他们连太虚门和金乌门的面子都不卖。 就在这十天里,进入万幻门的诸多修者们,多次追踪到了劫匪的行踪,但总是在关键时刻功亏一篑——这些劫匪的反应实在是太快了,快到仿佛有人专门通风报信。 有人因为劫匪的行踪变化,两次出来求助于千重。 千重推演之后,给出了劫匪的新动向,但是同时也表示:应该是有人为劫匪遮蔽天机。 太虚弟子原本是不在意万幻门的反应的——大家都是位列七上门,什么是该注意的禁忌,那都是门儿清,而且相互之间卖个面子……应该也不难吧? 事实证明,还真的很难,这一次太虚弟子进入万幻门之后,总觉得束手束脚的,做什么事情都不利索,总有各种突发的事情来阻碍行动。 有个别太虚弟子在万幻门有好友,得到了好友明确的暗示——你们这次行动,门里很是反感,打定主意要阻挠,猎赏猎到了万幻门,也太不把我们当回事了吧? 太虚弟子赌咒发誓,自己说的绝对是真的,但是这话出自万幻门何人之后,他也坚决不透露——朋友对得起我,我当然不能出卖朋友。 他这么表示,别人虽然不爽,却也能理解——重情守义原本就是一种美德。 相较太虚弟子的待遇,金乌弟子就更难了一些,动不动就被万幻弟子针对了,对方嘴里还口口声声地表示,“北山师兄已经被你们弄死了,要不把我也弄死算了。” 金乌弟子挺义愤填膺的,就要跟对方辩解一二——你们有没有搞清楚,欧阳北山先对我们挽情真仙下手,怎么整得好像你们才是被害者似的? 然而这种事情,就没个道理可讲,万幻门弟子就是认为自家才是被害者,挽情真仙起码还有元婴在吧?欧阳北山早就死透了。 而且挽情是欧阳北山“误伤”的,可欧阳北山的死,是被金乌和玄水联手逼死的! 所以有色眼镜一旦戴上了,那真不是好摘下来的,虽然有些人心里也明白,自己说的话有偏颇,但是……身为同门,胳膊肘本就该往里拐吧? 第两千七百一十二章 大度不得(三更求月票)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金乌门下在万幻门的遭遇,甚至还远不如太虚门下,面对太虚弟子,万幻门下多少还要寻个由头装个样子,但是对上金乌弟子,那就是再明显不过的敌意,不加掩饰。 金乌门下,也很有一些脾气暴躁的主儿,金乌功法主攻至阳,脾气火爆一点很正常。 所以这几天,时不时就有金乌弟子在万幻门的地盘上大打出手——让你们再说金乌坏话! 在别人的地盘上挑衅主人,不得不承认,金乌弟子的脾气还真够差的。 然而事实的真相是,去猎赏的金乌弟子,本身就憋着一肚子火,可万幻门非但不老实,还倒打一耙,这些弟子也是忍无可忍了——金乌门下,可不是都像悠渲真尊那么好说话! 不过有意思的是,金乌门下在万幻门的地盘上动手,都已经做好了被强力打压的心理准备了——我就动手了,处理我吧,但是出乎他们意料的是,万幻门居然不怎么严惩。 大部分情况下,万幻门会摆出一副“忍辱负重”的样子,战斗得太厉害的话,可能多少会罚点灵石,但是只看那数量,就知道的是象征性的, 倒是万幻门弟子因为“宗门软弱”,逐渐积聚起了不小的怨气。 不过金乌门下也不全是脾气暴躁的,有心思机敏早就发现了问题——万幻门在玩悲情! 然而这个呼声在一开始并不被人重视——不是大家不懂,而是金乌门下能来的人,都憋了一肚子火,哪怕知道同门说的可能是对的,但是情感上接受不了。 我们的委屈都特么还没地儿说呢,你们倒觉得委屈了? 后来问题越来越严重,尤其是有两次,金乌门下明显陷入了幻术陷阱中,以为缀上了劫匪,实际上是无端地冲击万幻门弟子的住所,还被人留影了。 再这么折腾下去,金乌门下会成为笑柄——被冤枉的可能性倒是不大,毕竟他们也是有长辈的,手段一出,倒不信没地方讲理。 可是,成为笑柄就已经很糟糕了好不好? 于是金乌门下商议一下,果断地选择跟太虚门下联合——你万幻门再奸猾,能同时及算计两门弟子吗? 联合还真是一个好的选择,很快地,大家就锁定了劫匪可能在的区域——万幻门副山门! 对七门十八道来说,副山门是很要紧的地方,居住生活的都是外门、别院、下派弟子及其家人,普通修者等闲都没有资格进入,进去之后也只能在固定的小区域活动。 当然,这是实际的情况,但是在七门十八道的宣传中,可从来没有类似的说法,他们甚至表示,只要符合规定,连散修和家族修者也有资格进入副山门! 这么宣传也是必须的,如果不这么做,旁人难免觉得七门十八道胆小——山门不让随便进也就罢了,副山门都没这胆子,也好意思自称七门十八道? 不过事实上,“符合规定”四个字,真的有太多的文章可以做了,“说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的事情,不是谁家的独门偏方,只要是人类社会,这种现象就杜绝不了。 两门弟子发现劫匪可能位于副山门某处,就要前往调查,却被万幻门的巡查弟子拦住了,说那里是副山门三大城之一,外来修者没有足够理由,不得随意走动,更别说强行登门了。 金乌门下就又呛了,说劫匪有极大的可能在那里,你们这么做,明显就是跟劫匪一伙的——或者说他们就是万幻门下? 你别乱说啊,万幻门弟子拿着留影石开始警告:在副山门还敢造次的话,我万幻门也不缺雷霆手段,你们知道有多少人等着替北山师兄报仇吗? 看起来又像是一次戏弄人的陷阱,但并不是每一个万幻门弟子都能很好的控制住杀气。 金乌门下当然不会畏惧什么杀气,不过只要智商在线的人,稍微盘算一下就能明白,这种情况下万幻门弟子出手伤人,在舆论上会彻底地占据上风。 加上全程留影石,金乌弟子死了都是白死——在万幻门副山门,你们怎么敢这么猖獗? 说到底,这就是一场处心积虑的谋杀……如果金乌弟子忍耐不住的话。 金乌弟子确实很想报仇,但他们又不是傻缺——战死不打紧,中计被谋杀就很可笑了。 金乌弟子克制住了,太虚门就又质问:能住进三大城的,难道不都是万幻门体系的吗? 太虚门的道友,你们还真的搞错了,万幻门弟子嬉皮笑脸地回答:在三大城常住的,还有家族修者呢——只要他们符合规定,万幻门也不会歧视家族修者。 这个回答就相当地淡疼了,宗门修者都知道,那只是一个说辞而已,不过这话的本身涉及到了天琴的正治正确,谁也无法明确反对。 而且事实上,不管哪一个宗门,多少都会安置一些“样板”来示人,大多是各种各样抹不开的关系,不过也有例外,那就是……纯粹为了装样子而特地安排的人。 由此可见,不管在什么样的社会,政治正确都会带给人相当大的压力。 然而,万幻门弟子这么回答太虚门下,基本上也等于赤衤果衤果的嘲弄了——不带这么小看别人智商的。 太虚门带头的弟子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临行前留下了一句话,“你们最好搞清楚,现在灵植道的长老颐玦真仙,也是出身太虚门的!” 万幻门下愣了一愣,有人也回了一句,“据说劫匪已经归还了极灵,也不知是谁更过分。”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万幻门是摆明要庇护那些劫匪了,太虚金乌两门还守在万幻副山门,可是熊有山请姬无情护送自己回了白砾滩——短期内,他已经对报仇不抱太大希望了。 他甚至歉然地对冯君表示,“其实也是我太要强了,收回极灵之后若能及时收手,也算是皆大欢喜,我所求的太过勉强,最终招致自取其辱……关键是还连累了冯山主。” “连累了我……”冯君怪怪地看他一眼,“你认真的?” 当然是认真的!熊有山也觉得他这个问题古怪,不过还是正色回答,“我知道你跟万幻门有恩怨,当时收手的话,还没牵扯出来万幻门,正好白砾滩的规矩也立了起来,不好吗?” “那咱们不谈万幻门,”冯君摇摇头,“那种结果……你觉得白砾滩的规矩就立起来了?” “没有立起来吗?”熊有山抛开狭隘的家族观念的话,智商还是够的,“修者的世界不光是喊打喊杀,大多时候还是要追求一个平衡……” “你要为白砾滩立规矩,而对方退了极灵,这就算尊重规矩,白砾滩若能及时收手,正好也能显出大度来,倒是我为了家族的面子,连累冯山主也被人嘲笑,这却是我的不是。” 咦?冯君听得有点奇怪,这一刻,他又有了那种跟籍孃真仙聊天的感觉。 原来这偏执狂的身上,居然也有地球界那种“适可而止”的意识? 不得不说,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但是到了最后,他还是不以为然地笑一笑,“显出白砾滩的大度?呵呵,我只是刚刚立规矩……这是显示大度的时候吗?” 熊有山怔了一怔,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也是,立规矩之时,必须给人以深刻印象,如此才能事半功倍……等到声名起来了,再显示大度方为正道。” 所以说,有山真仙是真的执拗,但身为元婴高阶,智商和眼界还是正常的。 “对啊,”冯君点点头,“所以有山真仙也不要往自己身上揽事了,这是我的既定规划。” 想要快速立起规矩,霹雳手段才是正道,和风细雨一般的潜移默化不是不可以,但是用时太长,而且各种意外不会少了,白砾滩这点人折腾不起,冯君的时间也没可能这么浪费。 熊有山承认冯君说得没太大问题,“你说得也有理,但熊家终究难辞其咎。” “争这个有意思吗?”冯君不以为然地摆一摆手,不过凭良心说,对方这个态度,还是很让他心情舒畅的——白砾滩立规矩是刚需,但是谁也不愿意帮一个白眼狼不是? 所以他很痛快地表示,“极灵收到了,我就开始帮熊家炼制了,你跟后面排队的说一说,让他们也开始准备极灵,一天半之后,炼制下一家。” 这个“代为通知”,就算他给出的小小回馈——熊家缺极灵,挡住了后面无数人,也许人家不会说什么,但是心里会不会记恨,这就很难讲了。 千万不要以为这是不可能的,修者也是人,百种米养百样人,求道者中同样也有小心眼——其实看一看熊有山的做派就知道,有执念的人并不少。 冯君给他这个明示,而不是由白砾滩公告,就是让他借机消除一些仇恨。 当然,这是他的善意,能不能抓住这个机会,那就要看熊家人会不会做人了。 然而事实证明,熊有山一旦抛开执拗,本身的悟性一点都不差,闻言他恍然点点头,然后抬手一拱正色发话,“多谢冯山主给熊家这么一个挽回影响的机会,大恩不言谢了。” 冯君笑着摆一摆手,“我只是比较懒而已,提升到这种高度……有点过了吧?” (三更到,双倍月票期间求月票。) 第两千七百一十三章 丹师上门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熊有山将消息传出去,很多势力松了一口气……终于又开始炼制了,不用日思月想了。 其实绝大多数等待的势力,并没有参与猎赏,很多人抱的心思就是你卖我买,明码标价互不相欠……至于猎赏一事,我愿意参加就参加了,不愿意的话,你也不能强迫吧? 很多修者就是这么淡漠,原本就是买卖关系,大家都不喜欢麻烦,何必掺杂那么多因素? 当然,谁看着极灵都亲,不想挣悬赏的真不多,可是想挣悬赏……首先得有那个实力吧? 熊家都栽了,实力不如熊家的,就不用凑那个热闹了吧?真的经不起折腾。 实力比熊家强的,也未必愿意折腾,比如说姬家,如果不是他们重新认识了白砾滩,又发现轩辕不器一直赖在白砾滩,很有可能就不搀乎了……说得姬家好像差那么几块极灵? 不管怎么说,白砾滩没在意谁参与了谁没参与,愿意继续炼制法宝,这就是好事。 甚至有人还想打听一下,熊家追凶追到什么程度了——大家的消息渠道都不算太差,但是有些人为了避嫌,根本就没去打听,也有人听说万幻门参与其中之后,主动打退堂鼓了。 你打听别人的时候,别人也会知道你打听了他,这就是“有些事,知道不如不知道”。 当然,也不排斥有些人已经知道内情了,还要假装关心地问一遍,人生如戏全凭演技。 不过对上熊有山,这一招不好使,他黑着脸表示:知道的就知道了,不知道的就别问了。 不愧是偏执狂,真的是有属于自己的逆鳞,谁碰谁能感受到。 然而这一次,很多势力还就表示理解了——你都能硬杠得白砾滩为你立规矩,头真的铁! 照这么说的话,白砾滩这一股势力,在诸多修者的心目中,已经超越熊家了? 不吹牛,还真是这样,白砾滩的种种神奇就不用再提了,哪怕这只是一个昆浩界域的小势力,哪怕这是一个连元婴都无法长期停留的位面。 说到底,白砾滩最大的短板是后续力量不够,虽然有气息恐怖的“前辈”顶着,但是除了冯君,真就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人了,而冯君本人,也不过是金丹中阶而已。 可是熊家虽然在三百秘境家族里排名不算太靠前,二三十个元婴还是拿得出来的。 然而,不管是谁也不能否认,冯君一个人……撇开他的修为不提,只说他展现出的各种神奇和影响力,他一个人就能顶整个熊家。 更别说,灵植道长老颐玦,天琴公认的元婴第一人,长期跟冯君在一起……整个熊家加起来,能做到这一点吗? 轩辕家族的真君轩辕不器,近期也一直驻足昆浩,不客气地问一句,熊家有这面子吗? 唯一可虑的是,白砾滩一旦没有了冯君,那就真的什么都不是了,比瘸腿家族还瘸得厉害,这个势力结构是相当不合理。 然而就算是这样,只要冯君在,白砾滩就是一个远比熊家值得重视的势力,这种不讲理的现象,倒也真的不多见。 镜灵用了一天半时间,炼制完了熊家的法宝,颐玦休息了半天,就在熊家也开始测试法宝的时候,开始了第二件法宝的炼制。 此前冯君总共推演出三套法宝组件出来,三套法宝炼制完毕,他就推演出了第四套。 第四套法宝是七情道的,他们没有想到冯君接连炼制得这么快,再加上熊家的极灵曾经被劫,道中也打算派高阶修者来送极灵,一时半会儿却还没到。 不过七情道修者的态度很端正,冯山主当年可是曾经悬赏过道中九思真尊的人,他们解释说,最多三天就到了,还请白砾滩稍等。 冯君觉得很正常,毕竟前段时间极灵被劫的事儿,真的太恶心人了,更恶心的是明明嫌疑人有眉目了,却硬生生让万幻门卡住了。 反正这次万幻门的嘴脸够恶心,金乌和太虚早晚要还回去,只不过原因只是弟子们猎赏未遂的话,也不能把万幻门如何,正经是白砾滩的脸面有点受损。 换个其他类似的势力,未必会觉得是脸面受损,万幻门都直接作妖了,这面子还不够大? 不过冯君觉得是打脸,他甚至有点后悔,白砾滩是不是早就应该定下强硬的规矩? 就在等待的时间里,又有访客到了,来的是丹道辩积长老。 辩积长老在传说中,是个……有点奇怪的修者,他的炼丹水平非常高,是比较少见的元婴八层的长老,不过现在已经两千多岁,九层却是遥遥无期,因为他以前曾经受伤损了根基。 事实上,他当时的伤势严重,要寿命大减的,不过他研究出了合适的丹方,硬生生地将自己的寿元补足,不过受损的根基想补就很麻烦了。 老话说得好,“医不自医”,他能补足自己的寿命,丹道上的造诣可见一斑。 不过自打他补足寿数之后,就变得奇怪了起来,对提升修为的丹药一点都不感兴趣,反倒喜欢研究治病救人的丹方,有伤患去丹道求助,他也不吝出手。 后来有一段时间,他改善了驻颜丹的丹方,让不少修者都买得起了,有人问他你怎么这么不务正业,他才表示说,我觉得活着挺好,希望让每一天都过得开心一点。 近两百年里,他很少出丹道,有人说起来,他是在研制一种“假死丹”——有些治疗不好的伤患,吞下假死丹之后,可以保持一种龟息状态,等到将来能治病的丹药,再将人复活。 其实在天琴,已经有一种假死丹了,不过叫诈死丹可能更妥帖一点,遇到危机之后吞服,假装死亡躲过危机,几天之后能还阳。 这种诈死丹炼制困难价格昂贵,根据原料的用量不同,诈死的时间长短也不同,最长可以诈死一个月,然而对大多数修者来说,这个丹药相当地鸡肋。 首先它很贵,身份低的基本买不起,而身份高的修者,对手的修为肯定不会差了,诈死很难,尤其是对上元婴修者——你死没死,推演一下不就知道了? 其次,天琴位面对待仇家的态度都非常狠辣,不管真死假死,很干脆地一刀下去,尸首分离,那么贵的诈死丹可不就白买了。 不过辩积长老要研制的假死丹,是锁住修者的生命力和气息的流失,哪怕放三五千年都死不了的那种,本意是为了救人,立意不低。 冯君也听说过这个怪人,但是站在地球人的理解上讲,他不觉得这种研究有什么奇怪的——地球那边也在研究冷冻技术,两家的目的基本相同。 然而天琴有自身的文化,不少修者觉得,他的行为很有点淡疼,与其指望丹药吊命,还不如勇猛精进突破一下,到时候寿数自然会增加。 你真的时间富足的话,还不如研究一下怎么修补受损的根基,万一能出窍呢? 不过辩积长老的古怪也就这么一点,简单来说是价值观有点不一样,其他的事情他做得井井有条很有章法,所以大家对他的评价就是:有点不务正业。 假死丹的研究,占据了他太多时间,以他的丹道水平,本可以利用这些时间做更多的事。 冯君对这个人没有太多的关注,也谈不上什么看法,知道他来白砾滩求见,很有点意外。 不过,不见是不可能的,他直接通过灵植道长老传话求见。 颐玦在昔年受过他的帮助,丹道高手太容易获得修者的友谊了。 见面之后,冯君发现这人不光古怪,还有点邋遢——对于修者来说,这种情况太罕见了。 辩积长老的衣衫倒也算整洁,但是身上冒出有点刺鼻的味道——应该不是体臭,十有八九是各种药香综合在了一起,那味道……就绝对称不上“香”了,只能说刺鼻。 总算还好,对于修者来说,关闭六识中的鼻识并不难。 冯君看一眼颐玦,发现她直接屏气,连肌肤的毛孔都关闭了——原来你也受不了? 辩积长老也有着专业人员的耿直,见面之后他直接表示,希望冯山主能帮他推演假死丹。 冯君这就纳闷了,“我对丹道不能说一窍不通,但也只通了一窍,辩积长老您是这么想的,大老远来找我推演丹药?” “我听说,冯山主此前也不怎么通阵道的,”辩积长老微笑着回答,他身上的味虽然比较冲,但是做派可比阵道的点睛长老强多了,“可你却通过推演,帮阵道完成了能量转换阵。” 又是个大工程!冯君下意识地反应了过来,“那能量转换阵,其实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这还是多亏有点睛长老在,而我对丹道的了解,差得更多,恐怕要让辩积长老失望了。” “冯山主过谦了,点睛长老对你的评价可是很高,”辩积长老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居然露出了一丝微笑,然后他面色一整,又抬手一拱。 “我对推演之术也颇有心得,如此惠及世人的大好事,冯山主何必拒人千里之外?” 第两千七百一十四章 条件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好的炼丹师肯定擅长推演,辩积长老并不是自夸。 但是冯君听到“惠及世人”这句话,下意识地生出了反感,他总觉得这种言辞涉及道德绑架,所以他笑一笑反问,“惠及世人的事情那么多,怎么可能做得完?” 辩积长老闻言,却是有点好奇,他眨巴一下眼睛发问,“惠及世人的事情……很多吗?” 你把你全部的身家都贡献出来,岂不是惠及世人?冯君很想这么怼他一句,不过……终究是没有必要,他也不想让自己变得像个刺猬。 所以他沉声发问,“辩积长老研发这假死丹,其实是因为自身根基损伤,想要假死吧?” 他不认为对方是出于绝对的公心,来研发这种丹药,毕竟这种行为在大多数人看起来,实在太古怪了,为了解决自身的问题搞研发,这就比较说得过去。 “这肯定是因素之一,”辩积长老毫不犹豫地回答,而且脸上还有点愕然,大概的意思就是“这么明显的事还用得着问”? 然后他解释,“但是只为我自己的话,没必要花费那么多心血,主要是对大家都有好处。” 对方承认得这么干脆,冯君也不好再揪着这个由头不放,不过他还是表示,“老式诈死丹都那么贵,这假死丹肯定也不会便宜吧?” 辩积长老瞬间就明白了“诈死丹”是什么,其实他也是这么称呼那丸药的,他先是点头,又是摇头,“假死丹肯定不便宜,不过跟诈死丹的原理不太一样,我找你帮忙是为了完善。” “是啊,不便宜,”冯君似笑非笑地发问,“用得起的人不多……怎么叫都有好处?” “这个……可以给濒死的高阶修者服用,”辩积长老思索一下,沉声回答,“然后他们就处于一种假死的状态,一旦遇事可以唤醒,发挥最后的战斗力,想必不乏人舍得买。” “咦?”冯君听到这么清丽脱俗的理由,忍不住愣了一下,然后才思忖着发问,“那不是很多势力都会动心,然后买回去留后手……这属于阴人吧?” “也算不上阴人,”辩积长老理直气壮地回答,“对待异族入侵的话,就能起到关键作用,而且每家都买的话……不同势力之间想要发生大冲突,也要考虑后果,能有效控制纷争。” “咝……”冯君听得倒吸一口凉气,原来你是这么看待假死丹的? 他不得不承认,这个散发着刺鼻气味的男人,居然有一颗大爱之心,虽然这爱心在天琴的修者看来,是相当另类的思维。 他仔细思索了一下,发现对方的逻辑,竟然没有太大的问题——这跟地球界发明了蘑菇有点类似,大家都有了非常强悍的底牌,那么相互的纷争就能控制在一定程度内。 原来不仅仅是用来治病的,冯君斟酌一阵,然后出声回答,“首先我要表明,不保证能提供有效的帮助,你应该清楚,没有什么推演是万能的。” “这个我明白,”辩积长老非常干脆地点头,“不过冯山主能根据阵道提供的思路,帮忙优化改善阵法,我相信能提供出很多的好建议。” 这是继续绑架吗?冯君忍不住又冒出这么个念头,但是想到对方的初衷,这么刻薄的话就说不出口,可他还是忍不住说一句,“当时参与的人,不止是我,长老你也不是点睛。” 这时候,辩积长老就表现出了应有的自信,“我在丹道上的积累,不逊色点睛道友在阵道上的成就,否则他也不会有所成就之后,向我推荐你。” 原来是点睛那厮阴我?冯君忍不住要这么想,不过再想一想,那位做出什么事都不稀奇。 所以他也就不琢磨了,反而点点头,“既然长老你坚持,那我就说第二件事:如果想要我帮忙推演,不管结果如何……丹道要停止向万幻门销售所有丹药。” “嗯,”辩积长老轻哼一声才要表态,然后就愣住了,“你说什么?” 他听清楚了对方的话,但是总觉得自己幻听了……你这是提了一个什么要求? “你没有听错,”冯君正色回答,“丹道停止向万幻门销售所有丹药……这是我的要求。” “这怎么可能呢?”辩积长老摇摇头,非常干脆地表示,“丹道和万幻门的交易数量极大,早就有规则约定了,七上门和十八道之间的交易……道主也不能随便喊停。” 顿了一顿之后,他无奈地表示,“我只是一个长老,来找你也只是为了一个丹方……若是为这点小事喊停对万幻门的丹药供应,别人只会笑我胡来,这一点还请你理解。” “我理解,”冯君点点头,回答得很干脆,不过紧接着他就表示,“那就算了。” “咦,你这话何意?”辩积长老疑惑了,“你不是理解了吗,怎么又算了?” “我能理解,但不代表能接受,”冯君一摊双手,“非常抱歉让您白跑一趟。” “慢着,”辩积长老疑惑地看颐玦一眼,“颐玦道友,我这是表达得不够清楚吗?” “你说得很清楚,”颐玦点点头,用清冷的声音解释一句,“但是他的条件也很清楚。” “这不是开玩笑吗?”辩积长老的眉头皱一皱,不过他也没有继续跟冯君交流,而是针对颐玦,“冯山主跟万幻门有什么恩怨?” 原来他连天琴最新的消息都不掌握,然而这也正常了,他原本就不怎么关心外界事物,而且冯君跟万幻门对掐虽然是大事,但是天琴位面每天多少事,想要发酵也需要一段时间。 颐玦回答得也很直接,“是辩积长老你化解不开的恩怨,所以你知道与否并不重要。” 辩积长老还真能接受她这种回答方式,他皱着眉头想一想后发问,“双方都不肯退让?” “是这样的,”颐玦点点头,“冯山主的态度很明确,而万幻门有意生事,怎么会退让?” 辩积长老忍不住又看一眼冯君,心说你一个金丹中阶,就敢硬怼一个庞然大物,这胆子也不知道是谁给的,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猛的吗? 好吧,其实他知道冯君很猛,但是硬气到这个程度,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想一想,他忍不住又尝试建议一句,“冯山主,你这个要求注定是无效的,太不现实了。” “我知道,”冯君笑着点点头,然后毫不犹豫地回答,“以后打击万幻门,我会不留余力,别人做不到不要紧,不要找我帮忙就好。” “这样啊……”辩积长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虽然也耿直,但是情商比颐玦还要高一些,“那我考虑一下,再给你答复好吗?” 冯君闻言就笑了起来,“道主都做不了主的事,前辈你考虑一下就能做主,开玩笑的吧?” “不管是不是开玩笑,你总得容我试一下不是?”辩积长老笑着回答,“没准就成了呢。” “好吧,”冯君倒也不介意,与人方便与己方便,人家愿意试一试,他为什么不答应? 辩积长老离开庄园之后,也没有返回天琴,而是找人打问,冯君和万幻门到底发生了什么冲突——这里是冯君的大本营,应该有不少人知晓的吧? 事实证明他想的没错,没有用了半天的时间,他就搞清楚了两者的恩怨。 彻底了解到前因后果之后,他也忍不住吐槽一句:这都是什么曹丹的事情! 毫无疑问,双方结怨的经过,万幻门从头错到尾,不过辩积长老活了两千多岁,又是身为七门十八道的长老,真的太清楚宗门对散修的态度了,出现这种事一点都不奇怪。 站在宗门修者的角度上讲,你既然是散修,得罪了宗门,就要努力示弱和示好,以求得对方的原谅,无根浮萍就该是这种态度。 有道理可讲吗?真没道理可讲,弱小就是原罪,冯君若是不想示好,那就只能选择使劲弱化自己的存在,努力让对方不再记得,还有这么一只漏网之鱼。 而冯君的选择恰恰相反,不示弱不说,还硬杠,硬杠也就罢了,还源源不断地开发出了新的能力,而这些能力全部都不会服务于万幻门修者。 万幻门心里能平衡了才怪,不针对他针对谁? 辩积长老正像冯君想的那样,是修者中很罕见的心善之人,他能理解万幻门的感受,但是他更愿意支持冯君的反抗——弱者也有生存的权力。。 不过冯君这么凌厉的还击,也让他有点头大:你提的要求,我真的做不到啊。 思考了半天之后,他又去庄园求见冯山主,说自己有了答案。 冯君并不相信,就这么短短的一天内,对方就能联系上丹道的人,并且说服丹道答应自己的要求,所以他猜测,应该是有些别的说法。 一般情况下,他不喜欢别人无谓的纠缠,不过在他的感觉中,辩积长老是一个有大爱的人——最起码,可以算是比较有趣的人,既然是这样,他也不介意听一听对方的说辞。 (双倍月票还有二十七小时,求一下月票,凌晨依旧加更。) 第两千七百一十五章 延伸(一更求双倍月票)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辩积长老确实很耿直,见了冯君之后就直接表示,“我没有说服丹道,答应你的条件。” 这在我的意料之中,冯君不动声色地点头,“长老请继续。” “我在丹道中,影响并不算很大,”辩积长老迟疑一下,又缓缓发话,“不过我可以答应你,我所炼制的丹药,以后绝不供应万幻门。” 这个条件……还真是让人纠结,冯君撇一撇嘴,他能感受到对方的诚意,但还是忍不住问一句,“敢问前辈,您炼制的什么丸药,是丹道独一份的?” 如果你炼制的丸药,别人也能炼制的话,你的抵制……可不就是个笑话? 而正像他想的那样,辩积长老迟疑一下,苦笑着表示,“大部分的成熟类丸药,丹道不可能只有个别人能炼制,那样的话一旦出点意外,损失就太大了……” “我只是炼制出的丹药成色更好一点,还有一些个人见解的偏方,主治疑难杂症。” “所以你这承诺,意思也不大,”冯君不以为意地笑一笑,“我的理解有问题没有?” “你说的没错,”辩积长老很痛快地点头,“但是呢……我也有我自己的想法,首先我可以明确表态,不接万幻门的单子,我个人的力量不算什么,不过毕竟是一种声音对吧?” 有那么点意思了,冯君笑着点点头,“您继续说。” 辩积长老很敏锐地发现,自己的称谓成了“您”,所以他继续表态,“其实要我说,你要求丹道拒绝卖丹药给万幻门,本身也是要做出一种姿态……毕竟丹道之外炼丹师也不少。” 大致来说,万幻门的炼丹师,能炼制出相当部分自用的丹药,有些根据自家需求开发出的丹药,是丹道的炼丹师都炼不出来的,而还有一些丹药,他们可以向其他的势力购买。 当然,有不少特殊丹药是丹道独有的,丹道停止向万幻门售卖丹药,绝对能造成一些影响,可是这影响到底有多大,也很难衡量。 所以丹道如果真的宣布,停止向什么大势力供应丹药,象征意义很可能大于实际意义,重点在于这种事情发生了,而未必在于被禁售的势力能受到多少实际伤害。 也正是因为如此,丹道基本不可能宣布拒绝向某势力售卖丹药,阵道也不可能拒绝向某势力售卖阵法——那样的事情一旦发生,严重性仅次于宣战了。 辩积长老虽然是专业技术人才,但情商还真是不差,他分析出来这个因素,表示自己第一个站出来表态,也能起到一定的效果。 “您说得很对,”冯君笑着点点头,“不过我有个疑问,您的丹药停止售卖给万幻门,那如果有万幻门下有了伤患,去找您求医,您会不会出手?” 这就是拷问良知的问题了,辩积长老也是一脸的纠结,过了好一阵,他才出声反问一句,“你觉得见死不救的炼丹师,是不是好的丹师?” 果然是我想像的那种人,冯君确认了自己的猜测,其实在天琴修者的认知中,虽然强调职业道德,却也注重个人恩怨。 一个炼丹师若是觉得,救治仇人会让自己念头不通达,他拒绝救治,别人也不能说什么。 可辩积长老首先想到的,还是职业道德,这样的修者虽然有,却绝对不多见。 所以冯君很干脆地摇头,“对我来说,技艺精湛的就是好的丹师,一个丹师如果水平不够,越是乐于助人,就越是害人……可好的丹师救治了坏人,也不能说他的行为就对。” 他这话有点偷换概念的意思,反正他就是认为,辩积长老不该出手救治万幻门下。 不过辩积长老还有点点识别能力,“你跟万幻门有仇,可它门下的弟子未必就是坏人。” “万幻门就是由万幻弟子构成的,”冯君不以为意地回答,“而且,丹道也不只有前辈能救人……别人救不活的人,您就一定能救得活吗?” 辩积长老对自己的救人能力,还是相当自信的,他的嘴巴动一动,最终还是决定不贬低同门,“我救治好的概率,稍微高那么一点点。” “所以差距也只是一点点嘛,”冯君不以为意地表示,“我觉得这么碰巧的事情,一般人也未必能遇到几回,那么,万幻门下真的求助于前辈,您又何妨推给同门?” 辩积长老想一想,还是觉得有点不太合适,“可是多数同门的治疗手段……” 冯君没等他说完,就很干脆地表示,“那正好表明你拒绝的决心,辩积长老,我此前的要求……您已经打折了,总不能再来个折上折吧?” 辩积长老听得懂打折,“折上折”这种说法是第一次听到,但是并不影响他的理解,闻言他赧然笑一笑,“好吧,我不打折上折,不救治万幻门下总可以了吧?” “这不是“总可以”好不好?是你的诚意还不够,”冯君正色回答,“我已经提出要求了,你就算想变通,也得先让我满意了再说其他的,总不能你的变通条件,我必须满意吧?” “你这……逻辑性真强,”辩积长老无奈地竖起一个大拇指来,他虽然情商尚可,但是在社会学上的造诣,还真比不得冯君,“现在你满意了吗?” 冯君竖起一根食指来,“还有一个小条件。” “还有条件……”辩积长老的嘴角抽动一下,他觉得自己已经很放下身段了,但是这小家伙的自我感觉太好了吧?“你说。” “其实还是第一个条件的延续,”冯君沉声发话,“万一,我是说万一假死丹炼制有成,不得卖给万幻门……你们丹道若是拒绝卖给他们所有丸药,我又何必专门提出来这一点?” “这个,我不好替别的同门承诺,”辩积长老觉得自己快受不了啦,他一直在退让,对方却是不管什么条件都敢提出来。 反正他只会答应自己做得到的,“我只保证自己炼制的假死丹,不会卖给万幻门。” “这个跟同门的面子关系不大,”冯君很干脆地表示,“你可以这么操作……只有保证不卖丹药给万幻门的人,才可以得到丹方。” “炼丹师是不管售卖的,”辩积长老无奈地一摊双手,“除了我发出额外声明,可以了解自己丹药的发售方向,其他人想查也不容易。” “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冯君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表示,“既然是发了额外声明,才能查销售方向,那可以做得更简单一点,明确拒绝给万幻门供应丹药的丹师,才能学习丹方。” “你要不要这么狠,”辩积长老听得目瞪口呆,“要把我丹道的同门拉下水……这不行!” “我无所谓,”冯君一摊双手,很随意地表示,“事实上我对推演这种丹方,一点把握都没有,正好省得坏了名头。” “你就不担心把我逼到万幻门那边?”辩积长老气得快要火暴炸了。 不过下一刻他就后悔了,于是尝试挽回局面,“以你的经验,应该不难想像得到,外人限制炼丹师学习丹方,是插手丹道内部事务,犯忌讳。” “我可不是无缘无故地插手,”冯君理直气壮地回答,“既然我对丹方做出了贡献,我有权力要求学丹方的人需要达到什么条件。” 辩积长老气得够呛,“你才刚刚说了,不一定能推演出丹方,现在就说做出了贡献?” 冯君奇怪地看着他,“如果我没能力推演出丹方,我提的那些要求……你需要在意吗?” 辩积长老很无语地一抬手,重重地拍额头一下,“都被你气得糊涂了,也是……这个条件我也答应你了,还有没有别的条件了?赶紧说!” “别的条件,那还真没有了,”冯君坦然表示,“对了,丹药分成的事情,回头再说。” 辩积长老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我不会做得比点睛道友差,这一点上我坑不了你。” 说到这里,他看一眼颐玦,又补充了一句,“颐玦仙子可为作证。” 就在这时,梅夜雨走了过来,“七情道的武喜真仙到了,说是带来了极灵。” 不多时,武喜真仙走了进来,是一个笑容满面的年轻人,充满了蓬勃的朝气,修为仅仅是元婴七层,但据说是七情道出了名的强元婴。 此前七情道出了两块极灵,这一次带来了十八块,他还带来了拖拖真尊的问候,“九思大尊说了,炼制完这一波法宝,赶紧去虫族世界吧,那里很需要冯山主。” “你七情道的法宝马上要炼制了,我们可还在后面等着呢,”辩积长老没好气地发话,“九思真尊还真会算计,冯小友哪里走得开。” “请问你哪位呀,”武喜真仙笑眯眯地看着他,然后鼻子抽动两下,脸色猛地一变,“这是……丹道的道友?好大的味儿!” 辩积长老的脸色变一变,他知道自己身上的药香味儿比较大,不过别人用厌恶的语气说的话,他会有点恼火,于是他看一眼冯君,“万幻门的事儿,不跟七情道提一句吗?” (第一更,双倍最后一天,加更求月票。) 第两千七百一十六章报复来了(第二更)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万幻门的事?”武喜真仙听得就是一愣,“这跟我们七情道有什么关系?” 七情道当然知道白砾滩立规矩的事,也知道后来是万幻门出面阻挠,不过对于是否猎赏,道里有比较大的分歧——事实上这是七情道一贯的风格,每逢大事必有分歧。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道中有七情,处事风格大相径庭,没有分歧才叫怪事。 也只有类似于对战异族之类大是大非的事情,道里会迅速做出决定,其他事情无论大小,通常短期内都不会做出决定,这简直是七情道独有的风景了。 所以七情道又有章程,在没有达成共识的前提下,不得随意出手,以免在道里酿成冲突。 要不然的话,这一次七情道里有人建议参与猎赏,有人却是记恨冯君曾经悬赏九思真尊,两个阵营的人就得先打起来。 到了后来,竟然还有人建议襄助万幻门,简直也就没谁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大家还是一致认为,白砾滩的法宝很神奇,炼制一套也很有必要。 武喜真仙现在就很懵懂,猎赏不是自愿的吗?我们没有猎赏难道就错了? 冯君一开始还真没想到这个,听了辩积长老的话,猛地就反应了过来,于是笑着表示,“我最近跟万幻门不对付,所以给你家炼制好法宝之后,有个小要求。” 武喜笑眯眯地点点头,“冯山主你先说,不过七情道一向倡导各抒己见,就算我答应了,回头道里没准会出现什么反复,到时可能还需多次沟通。” 他的话说得比较委婉,同时弹性十足,不过冯君并没有在意,他很单纯地表示,“我的要求很简单,法宝买回去自用就是,哪怕招待外来的道友,别招待万幻门下即可。” 这要求真的不算太高,可是武喜知道自家人做事的风格,他思索了一阵发问,“前面那些炼制法宝的人,没有收到过这些要求吧?” “前面都是家族修者的法宝,打了血脉烙印的,”冯君毫不犹豫地回答,“唯一宗派修者的法宝,是太虚门……还是上一批炼制的,我不觉得短期内,他们会接受万幻门下的试炼。” 太虚门下被劫匪戏弄了一番,气得一肚子火,又在万幻门碰了钉子,这招呼他不用打。 武喜当然也明白这些,于是笑着点点头,“这条件我先答应了,回去再汇报就是了。” 回去再汇报,能得到什么样的结果,就不是他能做主得了。 冯君并不清楚,七情道内部会乱成什么样子,不过他能听出武喜真仙的话里,并没有板上钉钉的意思,所以他又补充一句,“如果没有实现承诺,这法宝的维修我就不负责了。” “法宝的维修……”武喜真仙终于反映了过来,冯君为什么这么笃定了,合着人家不光卖法宝,还盯着售后,所以也不怕他们阳奉阴违。 他倒没有像冯君一样,考虑到了未来被山寨之后,售后也可能被取代——买家基本不会考虑这些,他只是想着,有这个理由,道里应该不会再喋喋不休了。 所以他很干脆地应承了下来,并且表示,“我马上就上报道里,应该不会有人反对。” “我也得跟道里合计一下,”辩积长老也站起身来,“让他们通知一下万幻门,我的丹药以后不卖给对方了。” 武喜真仙怔了一怔,侧头又看他一眼,狐疑地发话,“丹道的排名……应该很靠后吧?” 他也是天天盯着订单排名的,知道丹道报名的时间不长,而他之所以这么关心后面的排名,则是因为七情道有长老认为,一件法宝不够用,起码也要三件——姬家都有两件呢。 但是又有长老表示,一件就够了,三件的话……极灵你出啊? 反正七情道就是这个风气,上面大吵下面小吵,这不是大家一定要内讧,而是七情各有其追求,用其他外情磨砺自己的道,提高起来比较快。 辩积长老看他一眼,“丹道法宝的排名靠后,但我个人的事情不靠后啊。” 一天半之后,镜灵炼制完了七情道的法宝,虽然冯君又调整出了两套法宝,但是颐玦表示接下来的炼制顺延,她也要一起推演假死丹。 还真别说,冯君推演阵道的时候,她能帮上忙,推演丹道的话,她同样能帮上忙。 因为大多数丹药的材料就是灵植和灵物,而且灵植道本身也有炼丹术,还是鼎鼎大名的木系炼丹之法,虽然不是丹道的主流,却也自有其精妙之处。 听说冯君又推延了炼制法宝的时间,众多修者也颇为无奈,但是还不好发作,只能笑着表示,“十天炼制四件法宝,倒也是该好好歇歇了。” 与此同时,万幻门则是收到了一条莫名其妙的消息,“辩积长老申告,以后炼制的丹药,不再卖给万幻门?这家伙的脑子果然有问题……咱们在丹道买药,难道还能指定炼丹师?” “是啊,一年下来,咱们总共才在丹道买多少丸药?” 万幻门每年从宗派渠道向丹道购买的丸药,只占本门需求的半成,若不是这半成大都是高端丸药,直接停了这渠道,不再采购都无所谓。 也正是因为如此,辩积长老才说,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 不过话又说回来,丸药购买不是那样计算的,半成只是宗派之间的采购,私人的采购数量,要比这多得多,几乎可以占到万幻门高端丸药的三成到五成的市场。 当然,这些私人采购肯定是要有关系的,换个散修去丹道,拿着灵石也买不到。 如果丹道在私人采购方面断了万幻门的需求,那就……几乎等于战争前兆了。 很明显,万幻门的修者轻忽了这个申告,他们也没仔细想一想,辩积长老虽然出名的古怪,但是在丹道上的造诣也出了名的强悍。 在他的引导下,如果有一半的炼丹师有样学样,万幻门可能遇到多么可怕的危机? 不过第二天,新的消息传来,万幻门高层就不淡定了,“七情道拒绝本门弟子试炼法宝?” 这么说吧,万幻门在昆浩是布了暗子的,专门针对的就是冯君和白砾滩。 本来他们在昆浩有下派,可惜阴煞派将冯君得罪得太狠了,想在白砾滩做什么,都被人盯得死死的,导致门里不得不派了几个金丹和出尘下界刺探。 因为他们深知冯君的推演能力,派下界的还不敢是本门根正苗红的弟子,尤其是劫匪一事发作之后,几名装幌子的万幻门弟子火速撤到了阴煞派,迅速跨界传送回去。 现在的白砾滩,只剩下了三四个看起来跟万幻门瓜葛不大,其实心向万幻门的修者,里面甚至包涵了家族修者在内。 其中有一名暗子,跟七情道一名弟子交好——对于普通修者来说,这真的很正常。 而这名七情道弟子也知道,这名坤修心向万幻门——她的相好都是万幻门弟子,甚至已经答允了她,回头先帮她进入万幻门别院。 坤修找到七情道这名手帕交,说你们七情道来的人不多,帮我活动一个名额吧。 当然,活动不仅仅是动嘴皮子,该有的意思得有,该交的灵石也不能省,不过别人进不去她能进去,能达到这个目的就够了,如果多花点灵石,能遮蔽住影像,那就是意外之喜了。 然而七情道这位弟子很抱歉地表示:这次真帮不了你啦,武喜真仙代表道里宣布,跟万幻门有关的人,一个都不许进,否则发现一个,就会处理一串相关人。 千万别以为宗门说处理门下,就一定比不上家族私堂血腥,其实有些处理,比直接杀了人还要狠,更别说这次绝对不会是“找个背锅的”,要处理就是直接一条线。 这种情况,几乎就是红线级别的警告,否则一般而言,宗门行事总强调“点到为止”。 坤修于是就尝试着打探一下口风:这么认真?到底是出什么事了……我还没入万幻门呢。 她的手帕交倒也没有保密——关键是武喜真仙宣布此事的时候,就没有强调保密,他只是表示说,这是冯山主提出的要求,宗门已经做出了承诺,大家都该知道,信誉大于天。 坤修还是有点不信,不过也没有纠缠,只问将来法宝运回去之后,万幻门的弟子去了七情道,能不能以客人的身份进去试炼? 她还没进万幻门——连别院都没有进,但是她已经把自己视为潜在的万幻门下了。 然而手帕交继续摇头,并且表示这个问题,武喜真仙也讲过了,说冯山主是推演高手,人家自己炼制出来的法宝,能不知道咱们做了什么吗?所以大家都收起小聪明,别胡来。 坤修继续惊呼:你们都把法宝买走了,他还能知道它做了什么,这样的法宝,你们敢用? 手帕交不以为然地回答,你这问题有人问过,武喜真仙说了,这么复杂的法宝,总有保养、维护甚至维修的一天,真以为冯山主是那么好糊弄的? 坤修把消息套个彻底,越发感觉到事态的严重,马上汇报了出去。 第两千七百一十七章 说气运(三更求双倍票)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万幻门得知了这个消息,可是不敢继续怠慢了,直接联系七情道。 要说七门十八道里,万幻门跟七情道走得算近的,虽然没有什么盟约——七门十八道不许搞这些东西,但是双方之间交好的修者并不少。 究其原因,看一看两家的称呼就知道了,“七情”和“万幻”。 七情道的修者很多性子都比较古怪,可是遇上万幻的修者——没事,总有一款合适你。 事实上,七情道和万幻门的修者之间,也有大量的死敌——那就是真的不对眼了。 两家修者的交情比较极端,好的特别好,糟的特别糟,不过相对关系总要近一点。 面对万幻门的询问,七情道也很耿直:这是冯君提出来的,不答应的话他不炼法宝。 听到这理由,万幻门也没辙了,只能悻悻地骂一句,“竖子欺人太甚……这事没完!” 就在他们怒骂的时候,千重也没有继续等下去,直接下界去了白砾滩。 她下意识地想窥探一下冯君的庄园,却发现那股恐怖的气息尚在,只能悻悻作罢。 “好羡慕你啊,”有道神念降了下来,显然只有轩辕不器敢这么做,“啥都没干,就算了半次出手机会……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轮不到我呢?” 啥都没干那是胡说,千重真君也出去了三十来天,因为缺少冯君牌公交车,还得自己辛苦地东奔西走,又多次出手推演。 就她做的这些事,一般的出窍真尊都请不动——不是多少灵石的问题,是没那面子。 可是轩辕不器也是真君,就能这么笑话她:连架都没有打,也好意思算半次! 分神真君寿数过万载,区区几十天的时间,又没有花多少灵气,他这么说没错。 然而有资格这么说的,也只能是地位相当的人,找个出窍真尊问问,敢这么说吗? “轮不到你,因为你不会推演,”千重才不会理会这货的挑衅,她习惯以不变应万变。 不过下一刻,她狐疑地看了轩辕不器一眼,“你是得了好东西了,想跟我卖弄,对吧?” “没有的事,”轩辕不器干脆地摇头,却是笑得像一只偷了十只鸡的黄鼠狼,“憋瞎说。” 千重盯着他看了足有十来秒,然后才笑一笑,“好,我不瞎说。” 轩辕不器感觉自己直接就被吊在了梁上,不上不下的。 其实千重心里也不好受,我就是去了一趟上界,你们这是又去哪儿发财了? 姚家没有隐世之前,琥珀界的消息也能打探到,不过现在只有刻意安排人打探才能知晓。 而她对冯君的“财神”属性,也相当清楚,看到轩辕不器的表情,顿时感觉错过两个亿。 所幸的是,她是坤修,相对比较沉得住气,又是冷淡的人设,所以决定撑住。 不过最终还是没忍住,十来分钟之后她发话,“里面是个什么情况,感觉大能没在炼器。” 没错,他俩都管镜灵叫大能。 “谁知道呢,”轩辕不器笑眯眯地回答,“我又没胆子去看,要不你看一看?” “罚极灵的话,你出吗?”千重对上轩辕不器,那是从来都不含糊的,“你出我就去。” 轩辕不器当然不做声了,千重想一想,觉得自己反正已经开口了,所以若无其事地发问,“出去一趟,捞了点什么……主要还是惦记我这半次机会吧?” 对轩辕不器来说,惦记肯定是必须的,凝婴丹虽然好,真的赶不上半次机会。 六颗凝婴丹换一颗出窍丹的话,傻哔才不换呢。 不过事情也不能完全这么看,哪个势力缺少什么宝物,主要是看自家的切身需求,轩辕家现在奇缺出窍真尊,哪怕六十颗……哦不,十二颗凝婴丹换出窍丹,他也绝对同意交换。 当然,凝婴丹能增加轩辕家的底蕴,原本他也是舍不得的,然而这不是……没办法吗? 所以他神秘地笑一笑,“我的缘法也不浅,反正出窍丹……我并不着急,谁家出窍前,不准备个三五十年的?慢慢来呗。” 你轩辕家个顶个都不是东西!千重心里非常明白,这厮一定在琢磨着什么,否则不可能跟她说这些,不过心里明白,不代表她不好奇。 最终,她还是没忍住,不过她认为,自己只是试探一下,“不着急好呀,那以后的机会你也先让我吧,我姚家正缺一个出窍真尊。” 轩辕不器又笑了,笑得非常神秘,“让你?可以呀,不过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真的让我?千重狐疑地看他一眼,轩辕家虽然不是玩意儿,但是说过的话都会认账。 这件事绝对有蹊跷,不参与就可以不上当,于是她淡淡地表示,“那算了,各凭本事。” “呵呵,”轩辕不器轻笑一声,也不再说话,一副“随便你怎么做吧”的模样。 然而,他挖坑的水平终究不一般,最后千重还是忍不住了,“若是你敢打我出窍丹主意的话,最好想清楚后果。” “哈哈,”轩辕不器得意了,不过他依旧不吐露真相,“不是我说,你也就是这点格局了。” “我本来格局就不大,”千重不动声色地回答,她已经打定主意不上套了,但是脑子却在疯狂地转动——这家伙到底得了什么好处? 轩辕不器又等一阵,觉得自己把对方钓得差不多了,然后轻哼一声,“你以为他只有两颗出窍丹吗?这点格局……还不许我笑话你?” “咦?”千重一直在设想各种可能性,听到这话就是下意识地反问一句,“还有第三颗?” “第三颗……这我真不知道了,”轩辕不器被她这思路吓了一跳,他其实心里有这个期盼,但真不敢这么说出来,“你这话容易招来贼。” “有两颗,难道不能有第三颗吗?”千重怕他说,反而是主动提了——反正你反对的,我就可以尝试一下,当然,也不能抬杠太狠,“第二颗已经是我的了,第三颗我可以帮你。” “咦,思路这么清奇吗?”轩辕不器可是不敢赌,冯君还有第三颗出窍丹,“第二颗归我,第三颗我能全力帮你争取……考虑一下吧,我可以动用轩辕家的资源。” “就知道你不过是这点出息,”千重不以为意地笑一笑,“各凭本事吧,第二颗是我的,第三颗还是我的……你以为我怕跟你争?” 轩辕不器假装出一副傻眼的样子,“喂喂,还能这么不讲道理的吗?” 千重淡淡地看他一眼,“你什么时候听说过,坤修会跟你讲道理?” “好吧,我认栽了,”轩辕不器也不想吊她多久,毕竟他得了凝婴丹,是整个琥珀界都知道的,“我是说,冯山主可能还有别的丹药。” 就不信你能忍住!千重的主意也很正,她知道轩辕不器主动挑起话题,肯定会有目的,所以她并不着急,闻言也是慢悠悠地发话,“那你得了什么丹药?” “凝婴丹,在琥珀界有点小运气,”轩辕不器回答道,顺手还打击她一下,“反正你早晚会知道,我也就懒得瞒你了。” “你好好说话会死吗?”千重忍不住翻个白眼,然后就是一怔,“凝婴丹?你开价吧。” “你想啥呢?”轩辕不器冷哼一声,“觉得我轩辕家连一颗凝婴丹都守不住了?” 这是守得住守不住的问题吗?千重也懒得理会这厮,“那你扯半天……是要说啥?” 你这脑子里是有水吗?轩辕不器倒是没有骂出声,而是无奈地表示,“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吧?他手上不止两颗出窍丹!” “我以为你说的重点是‘两颗’,”千重冷笑一声,她也知道对方是在玩话术,可是面对这种小人行径,她除了点一下,也没别的报复手段。 不过紧接着,她就表示,“凝婴丹得自琥珀界,跟他有关吗?” 这才是最根本的问题,她当然也眼红凝婴丹,不过她可没指望,能从轩辕不器手里抠出这好东西,所以就要盘算一下,这家伙得到丹药的手段,是不是正当的。 如果“得位不正”的话,也许她可以做点什么,比如说主持公道之类的。 为冯君主持公道……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人家应该不需要,但是问一句总不要紧吧? “跟他……还真有点关联,”轩辕不器沉吟着,把经过说了一遍。 “没搞错吧?”千重的眉头微微一皱,她觉得轩辕不器有点魔怔了,“那是天幕里的宝物,你也只是适逢其会运气不错……脸皮也够厚,这都能扯到他身上?” “我就奇怪了,你怎么居然能擅长推演?”轩辕不器的眼睛一瞪,“就算你不擅长望气之术,气运这个道理……你总该懂的吧?” 是说冯君的气运吗?千重下意识地点点头,这一点还真没什么可说的,此人崛起于凡俗界,几乎是单枪匹马发展到了眼下这一步,有若一颗流星划破夜空,要多耀眼有多耀眼。 若说此人身上没有大气运,她是不信的,不过她也清楚,轩辕不器这么说,自有其算计,而她并不打算按着他的计划行事。 所以千重看一眼庄园方向,岔开了话题,“他现在在做什么?” (三更到,双倍最后三小时,求月票。) 第两千七百一十八章 谁是噩梦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千重望向庄园的一刻,冯君正在跟颐玦争辩——两人在假死丹的推演上,出现了分歧。 这是两人难得地发生分歧,不过各自都坚持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分歧很简单,但也很根本:冯君认为炼制手段最重要,而颐玦认为选材才是关键。 具体来说,冯君认为假死丹不能是一次性服用,然后就不管了,因为修者想要维持假死状态,短期内可能可以,长期的话根本不现实,更别说三五千年这种超长期限了。 地球界目前计划操作的冷冻人方案,百分百要有长期能量的支持,本来正冰冻着呢,然后停电了……这是救人的方案,还是杀人的方案? 搁在修仙界,就算双方的世界规则不同,维持假死状态,难道就不需要能量了? 而颐玦就不这么认为,她认为选材才是最关键的,选对材料了,就算维持假死状态依旧需要能量,但那就是枝节末梢了,甚至不排除不需要能量的可能。 她的建议当然也有事实支撑,就比如说能量石,在虫族世界里,深埋在地下的能量石可以存在数十万年之久,但是拿到天琴位面,用不了多久就会自动烟消云散。 一个是注重事物发展的能量合理性,一个是强调规则的特性,这是根本的冲突。 更坑的是,没有人能给他俩做裁判,辩积长老倒是在场,他俩关注重点的差异,他都非常明白——假死状态有可能需要定期维护,但是选对材料的话,一劳永逸的可能也客观存在。 所以他只能表示:你俩继续,我就听听。 至于说分开推演,都测试一遍?别逗……研究方向就错了的话,只能越错越远。 主要原因还是这个假死丹的研制会消耗很长时间,只推演一种方案,都可能用去太长的时间,两人都认为,一开始就把方向定下来比较合理。 其实还有一点也很关键,跟能量转换阵不同的是,辩积长老并没有研发出假死丹的样品,如果真有样品出来,哪怕是完成度很低,冯君和颐玦帮着推演完善,也不会太费事。 而更糟糕的是,辩积长老在两个方向上都做过一定的尝试,方案多达数万种…… 所以听到冯君和颐玦的争辩,他别说插话了,简直恨不得掩面而逃——原来在我没注意到的地方,还有这么大的原则性问题。 两人争执到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谁也说服不了谁,别看颐玦的性子恬淡,对上冯君更是很好说话,可是涉及到技术领域,她要是叫起真来,谁都不可能说服她。 这也亏得是对上了冯君,要是换个别人,她没准就使用物理手段说服了。 说着说着,天色就暗了下来,冯君提出一个建议,“千重前辈回来了,要不问一问她?” 颐玦的意识深处,有点不待见千重,“那就顺便问一问轩辕不器吧,集思广益嘛。” 轩辕不器又不擅长推演,冯君很想这么回一句,两人这两天吵得……真有点虚火上头,不过最终他还是笑着点点头,“也好。” 两位真君已经感知到那俩在聊自己了,对于被找上门来,也没有多少意外,不过听说两人推演的事情,还是忍不住吃了一惊:居然想研究这么逆天的丸药? 轩辕不器对这一套不怎么拿手,但是千重并不含糊,问了一些问题之后,就上手推演。 她这一推演,直接就从傍晚推到了天亮,其他人也不敢惊扰她。 总算是天亮没多久,她就停了下来,然后很歉然地表示,“帮你俩拿不了主意,感觉两个方向都有希望,但是希望也都不大。” 都有希望……这话还真不是废话,炼制丹药又不是非此即彼,殊途同归也很正常。 冯君和颐玦也有这种认识,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表示,“前辈你选一种吧。” 千重的性子一向淡薄,二选一的事情,她才不会去做,这两人随便哪一个都不好得罪,她倒是可以选择支持冯君,但是这一场争执过后,这俩又和好了,她岂不是枉做小人? 于是她出声建议,“要不两者并重吧,也是稳妥之举。” 鬼的稳妥之举!冯君和颐玦闻言,齐齐翻个白眼,如果能这么操作,我俩至于吵好几天? 这时,轩辕不器蓦地出声,“既然争执不下,为何不再找一个推演高手来?” “你傻了吧?”千重差一点跳起来,自打意识到冯君的气运也很惊人之后,她恨不得所有人都忽略了白砾滩,这时候再找推演高手来,是想分润气运吗? 不过她马上就意识到,自己此举是冲动了,于是赶紧掩饰,“棋道修者挑衅过冯山主。” “我没有说找棋道的人,”轩辕不器轻咳一声,“上古熊家那位……其实也擅长推演。” “他不行,”千重很干脆地摇头,其实这跟行不行没有关系,问题是熊家跟轩辕家交好,她上次却是跟着冯君找上了门去,算是潜在的对手,她可不想面对轩辕和熊家一打二。 她本来不想做解释,发现冯君若有所思地看过来,她才又补充两句,“让他调查真凶尚未得出结论,这种明明可以有所作为的事情上,反倒欠他人情?” 按说她这话并没有说错,冯君也是这么想的,然而,这几天他跟颐玦的辩论虽然激烈,但也不是没有任何收获,两人基本上理清了两条路线的大致发展方向。 没错,如果不是存心抬杠,“道理越辩越明”是大概率事件。 正是因为如此,冯君知道想推演出这样的丹药,会消耗多么大的资源,时间成本也很高。 也就是说,除非他对这个丹药兴趣不大,否则必须尽量争取更多的支持,请一名真君帮忙推演一下,也不是不能考虑的。 熊家的真君……冯君当然不待见,不过将功赎罪的话,费用应该比较低吧? 所以他对千重这话没什么反应,反而是看向了颐玦,“你有什么想法?” 颐玦目光茫然,沉默了大约十来秒,才沉声发话,“若是说推演,我知道有一人,精擅时空因果的推演,不过修为不高,元婴中阶而已,而且很难说动。” 轩辕不器和千重又对视了一眼,都没有吭气,心中也生出一丝担忧来。 冯君怔了一怔,才出声回答,“若是跟仙子关系不好,那就不用考虑了。” 为了推演这丸药,他可以暂时谅解自己的仇家,不过他不想让颐玦受半点委屈。 “这倒不是,”颐玦闻言,笑着摇摇头,“此人性格狷介喜好逍遥,受不得委屈,答应人帮忙,经常会半途而去,而且是十八道中人。” 千重和轩辕不器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心里却是在懊恼:果然,终究还是引来了宗门修者。 他俩对宗门修者也没有太大的成见,可冯君是两人眼中的聚宝盆,颐玦早早就存在了,两人也没有计较的打算,但是别人……凭什么让他们分一杯羹? “十八道中人,那就怎么了?”冯君疑惑地眨巴一下眼睛,然后恍然大悟,忍不住微微一笑,“我对宗门和家族是一视同仁,你继续说就是。” 颐玦当然知道,他对宗门没有什么偏见,不过此前他身边的两个分神大君,都是出自家族势力,她也就懒得推荐宗门的人。 但是现在这两位越来越不见外,一个是想引进新的家族真君,另一个却是想左右冯君的决定,她就有点恼了:说得好像就你们会算计,我不会似的。 颐玦长老虽然不喜欢勾心斗角,但她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傻白甜,冯君身边的家族修者偏多,这一点她怎么可能感受不到?以前她不想较真,可是现在真有点不能忍了。 听到冯君这么回答,她笑一笑,“此人是茶酒道中人,你莫要小看……” “茶酒道?”辩积长老闻言先叫了起来,“你要找的,不是渺渺散人那个混蛋吧?” 茶酒道在十八道里,不算个正经路数,有人称之为“享乐道”,这一道中的修者,未必就是茶道或者酒道上有突出造诣,只要你能专精一道,就可以申请进入。 茶酒只是代称,道中不乏精擅厨艺、布艺、机关等术的修者。 所以此道又有别名叫“百艺道”,此前还有道主想要更名为“逍遥道”,被七上门和老四道联名警告,说不许糟蹋逍遥二字,此事才算中止。 “渺渺散人?”颐玦怔了一怔,然后点点头,“正是渺渺真仙。” “那厮可是不好打交道,”辩积长老摇摇头,一脸郁闷地表示,“欠了我八十灵石,我追着他足足要账百余年……简直是噩梦一般的存在。” “八十灵石,要账百余年?”轩辕不器终于忍不住了,“辩积长老,你觉得到底哪个人才是噩梦?” “那时我才炼气七层,”辩积长老淡淡地看他一眼,“认真追讨欠款的时候是出尘二层,等欠款到手,我已经是出尘中阶了!你说谁是噩梦?” 第两千七百一十九章 悬赏拿人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冯君到最后也没有搞清楚,到底辩积长老是噩梦,还是渺渺真仙是噩梦。 不过这也无所谓,他更关心的是,“渺渺真仙很难请动吗?” “那个人……太古怪,”辩积长老郁闷地回答,“我也知道他精擅推演,曾经想找他来帮忙,但是那厮根本就不见我,估计还记恨着以前的事吧。” 颐玦的评价,却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渺渺真仙精擅茶道,我们曾经在画道偶遇,很是交换了一些对推演的看法,他还送了我二两灵雾九转悟道茶,感觉也不那么小气。” 辩积长老闻言,忍不住出声吐槽,“你送给他的礼物,应该更贵吧?” “我送了,但是他没有要,”颐玦很耿直地回答,“他说已经有了……我也没再送。” 若是搁给别人,送礼物的时候,对方表示已经有了,十有八九会再换种礼物,但是颐玦不一样,你有了我就不再送了,以免给对方错误信息,觉得自己死气白咧要送。 冯君沉吟一下发问,“请他过来推演,估计是个什么费用?” “这个我真不知道,”颐玦摇摇头,不过她总擅长把复杂事情变简单,“我找人知会他一声,让他开个价,合适就来白砾滩。” 然而非常遗憾的是,三天之后渺渺真仙的答复来了,“时日无多,正在享受人生……干活不要找我,吃喝玩乐还可以。” “咦?”颐玦闻言大怒,“这人还真是莫名其妙……当初还说有事记得联系。” “就是这么个人,”辩积长老倒是很淡定,“说变就变,刚承认的事情,转头就能变……若不是我推演过,简直会以为他有双魂症。” 双魂症就是地球界说的精神分裂,说的更精确一点,叫做多重人格。 不会是被人夺舍了吧?冯君很想这么问一句,不过转念一想,茶酒道虽然不太着调,可这位的行为这么异常,不可能没人调查过吧? 所以,应该就是这人做事的风格了,他做出了判断,然后就去找轩辕不器,希望能借用轩辕家的力量,彻查一下此人的名声。 至于说请大君帮忙要付出什么?什么都不需要——真以为上次那颗凝婴丹是白得的? 事实证明,轩辕不器做事很靠谱,冯君才去找他,他已经把渺渺真仙的相关资料拿了出来,相关的大事都有记录,甚至连曾经欠过辩积长老八十灵石都记录了。 要不说虎死不倒威,曾经的第一家族真不是吹出来的,冯君也没有找错帮手。 至于说渺渺真仙这人,真的是有点奇葩,做事特别随性,有灵石就造了,大多时候是赤贫的,生活极其地……浪荡不羁。 他一生有两个喜好:茶和女人,但是这人其实天才得很,精通的杂项特别多。 推演只是他的一个小爱好,事实上他琴棋书画无所不通,而且都专精到了相当的程度。 正因为精通的杂项多,每当他想要晋阶却又匮乏资源之时,总有仰慕他的坤修慷慨解囊。 所以这人能安稳活到现在,而且还能到达元婴六层,也是令人啧啧称奇,甚至他在茶酒道里,都属于传说级别的存在——从来不规划生活,但总能一步步走下去,这才是大逍遥。 “这不就是……”冯君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人了,索性把资料拿给颐玦看,“该怎么对付他,你说吧。” 颐玦看了也颇为无语,“修者中竟然有这样的存在……随便你安排他吧,我不管了。” 冯君想了想,还是找到辩积长老,将资料递给他,“我建议……你在白砾滩挂悬赏吧。” “比我想的还要无赖,”辩积长老看完资料后,也是有点感叹,然后却又问,“挂什么悬赏……我是说以什么理由?” “他欠你灵石啊,”冯君一摊双手,直勾勾地看着他,“那八十灵石,你忘记了?” “他还了啊,”辩积长老奇怪地看着他,“我明明告诉过你的。” “他还差你利息,”冯君一本正经地回答,“这么多年下来,不是个小数字。” “这还真是,”辩积长老点点头,不过紧接着,他又有点为难,“可是要利息这事……” 修者间一般是耻于斤斤计较的,要利息这种事更是罕见,散修里倒是有人放高利贷,但是对于宗门修者来说,那都是见不得光的龌龊事。 “没事,这个人胆子不大,”冯君非常确定地表示,“他的生活那么精彩,不会有鱼死网破的打算……有些人就是不能给他好脸色,其实穷成他这样,找帮手都不容易。” 辩积长老思索一下,决定听从他的劝告,“那好吧,我悬赏……该出多少灵石?” “灵石的事儿不用你操心了,”冯君非常干脆地表示,“我只要你出头,有那么个名义,其他的都交给我就是了。” 不是他小看那个渺渺真仙,只看那资料,就知道这人绝对好拿捏,哪怕顶着宗门修者的光环,所以他只打算出一百上灵。 有些人有个性,那是实力使然,比如说点睛长老;有些人则是纯粹随波逐流。 悬赏才挂出去,就有两拨人要接,一拨是七情道的——他们的法宝还在测试中。 另一拨更是老熟人,玄水门的藏菁长老,她听说渺渺真仙驳了颐玦的面子,就要去帮她出口气,不过冯君劝阻了她,说这个人在男女关系方面名声不好,你何必给自家抹黑? 至于其他家族修者?还真没人关注这个悬赏,发悬赏和被悬赏的都是宗门修者,你说你悬赏的金额高一点也行,区区一百上灵,磕碜谁呢? 五天之后,七情道的两名真仙将渺渺真仙带到了白砾滩。 渺渺真仙的相貌还可以,遗憾的是脸上有老大的一个疤,按说到了元婴期,祛除疤痕不是多难的操作,不过轩辕不器的资料中显示,这是被一名爱过他的坤修所伤。 坤修只是金丹,想要跟他天长日久,可是渺渺真仙习惯到处浪了,憋了一段时间之后故态复萌,一走就是十来八年,而且屡教不改。 反正就是因爱成恨的桥段,坤修家里也是有能量的,伤他的时候使用了特殊手段,想的就是毁掉他的脸,治不好的话,就只能老实待在家里了。 渺渺真仙大怒,借此跟她分手,倒也没有报复什么的,就是一别两宽。 来到白砾滩,见到辩积长老的时候,他居然还笑得出来,热情地打了一个招呼。 “辩积道兄,你要找我,直接跟我说就好,何必还花灵石找人?我跟这两位兄台商量好了,把一百上灵的悬赏分了,他俩也同意了,所以我没有抵抗就来了……你不生气吧?” “为你生气,犯得着吗?”辩积长老没好气地反问一句,“我也去找过你,你见我了吗?” 他心里其实非常清楚,就算自己拿出一百上灵求见,估计也见不到这厮——别看这是个穷哔,但还喜欢装哔,送颐玦的那二两茶叶,差不多也值个几十上灵。 正经是一百上灵悬赏,有人穷凶极恶地猎赏,这厮就怕了,不敢不出来。 “当时我是真有事,”渺渺真仙笑眯眯地解释一句,然后出声发问,“不过道兄,几十灵石你还要算利息,这可做得没啥长老风范,容易被人笑话。” 辩积长老看一眼那两位押送他来的真仙,“两位道友,把他拉出去,一个耳光算一上灵……这活儿你们接吗?” “这个,不太好吧?”一名真仙有点犹豫,“怎么也都是宗门修者,可周围主要是家族修者,咱们要维护体面……最少得五上灵。” “得,算我错了,”渺渺真仙马上认栽,他生活浪荡,但是面子还是要的,“您就说吧,我该赔多少利息,提前说一声,多了我可赔不起。” “多了赔不起,那就出劳力顶账,”辩积长老也意识到了,对这货就不能给好脸色,“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拒绝,不过欠债不还……我有很多对付你的手段。” “是推演假死丹吗?”渺渺真仙的脑瓜绝对够用,他的脸色有点怪异,“道兄,不是我敷衍你,而是你想的那些东西,绝对行不通的……我若推演不出来,你可不能怪我。” “一定能推演出来的,”一个声音蓦地响起,然后颐玦出现在他的面前,表情也有点怪异,“渺渺道友的大驾,还真的是很难请啊。” “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渺渺真仙抬手一拍额头,郁闷地发话,“颐玦道友,上次论道,咱们谈得还不错吧,你怎么也对我这个样子?” 送灵茶之类的话,他不会说的,把这点小事挂在嘴上,不符合他的人设。 “你这记性我就很佩服,”颐玦冷冷地发话,“前一阵还邀你前来,你拒绝得叫个痛快……现在为了几十上灵就能来一趟?” 渺渺真仙听到这话,脸上也难免讪讪,当初他送灵茶,心里也有点别的心思,结果他推了一下还礼,人家就没下文了,他也就知道,这天之娇女,自己高攀不上,所以再没指望。 “这个……当时是真的有事,对了,你也是要推演假死丹吗?” (更新到,继续求月票。) 第两千七百二十章 奇葩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说句实话,这位渺渺真仙的性格,不但让辩积长老和颐玦叹为观止,就连来自地球界的冯君也颇为惊讶:还有这么不着调的修仙者? 他和大佬都比较苟,但是这么做的修仙者并不少,该低调的时候就猥琐发育,事到临头躲不过的话,也敢玩命搏一把——至不济他们也敢逃跑。 可是这渺渺真仙连逃跑的胆子都没有,七情道去了两个真仙,就把人带回来了。 然而千重和轩辕不器则是没有觉得有多么意外,都是分神真君了,什么事情没有见过? 轩辕不器甚至表示,这种货色……你就直接告诉他,需要他做什么,他不敢玩花样。 渺渺真仙对于推演假死丹,还是有点抵触的,哪怕他知道,辩积长老不但请到了颐玦,还找到了红得发紫的白砾滩冯山主帮忙,他依旧口头上表示,不是很看好这个丹药的研发。 让冯君很无奈的是,这厮就是口头上说一说,没有实际的反对和抗拒行为,而他又不能将其视为真正的“俘虏”,不能想打就打想骂就骂。 所幸的是,当渺渺真仙知道白砾滩还有一个轩辕家的真君,而这真君还跟冯君关系不错之后,马上就老实多了——有的人还真就是天生的贱皮子,哪怕修仙了都改不过来。 不过就算他有所改变,愿意积极配合,对于假死丹的路线之争,还是又持续了十天。 在这个过程中,渺渺真仙一开始是不愿意参与讨论的,只是客观地讲述自己推演到的东西,但是到了后来,冯君、颐玦和辩积讨论得很激烈,他也就逐渐加入了。 随着探讨的深入,冯君不得不承认,渺渺真仙虽然像是个混混,活得有一天算一天,但是这家伙的知识,真不是一般的渊博,而且还有相当的深度。 不愧是同时被颐玦和辩积看入眼的,如果生活和修炼的态度更端正一点,在天琴也能成为一个响亮的字号。 所以他忍不住要感叹一声,“以你的才情,如果不那么挥霍,没准现在已经出窍了。” 渺渺真仙只怕修为高的,不怕潜力大的,闻言忍不住怼他,“挥霍?等你比我高一个大境界,再这么跟我说话也不迟……现在是我比你高一个大境界。” 冯君没有理他,知道这货就是人来疯的性子,越理他就越折腾,不理会,他就没劲儿了。 不过渺渺真仙似乎因此对他有点小看法,十天头上,果断建议选择颐玦提供的材料方向。 冯君倒也无所谓,公议出来的结果,愿赌服输,顺着颐玦的意思走,也不丢人。 其实他心里还有一个小九九:走持续维持能量的路子,那是偏向地球思维的方案,如果在颐玦建议的方向上学到了新的知识,能开拓他的眼界不说,有些知识和逻辑也能反哺地球。 不过关于这个丹药的研发,就是一条漫长的道路了,三五年之内未必能建功。 镜灵很想帮一帮冯君,但是非常遗憾,它对丹药炼制是真正的一窍不通,想一想也知道,身为古器的天生精灵,它需要什么丹药? 守护者比它稍微强一点,但也仅是强那么一点,炼制丹药的思路和环节,它都给不出什么像样的建议,唯一能做的就是推导出炼丹材料和步骤之后,它推演验证一下假死的效果。 然而就算这验证,可靠程度都相当令人堪忧,因为地球和天琴位面相差不少,很多炼丹材料,地球这边根本就没有,它还得跟冯君要相关数据,这种情况下,谁敢无条件相信它? 至于镜灵,就只能老老实实炼制法宝了,反正推演那丸药又没极灵可赚,它何苦来哉? 接下来的半年时间里,冯君基本就待在白砾滩了,除了推演丹药,偶尔炼制一两件法宝,再有就是帮人推演一下晋阶或者疗伤,日子过得充实无比。 这天阵道来人了,给冯君带来了一批中灵——能量转换阵开始售卖,这是阵道给他分红。 除了分红之外,阵道还带来了两个阵法,希望他能帮着改良一下。 分红只给中灵……小气成这样,还指望我帮你改阵法?冯君直接就婉拒了,“不好意思,最近忙着帮辩积前辈推演丹药,还要炼制法宝和解决诸道友的自身问题,实在是分身乏术。” 辩积是“前辈”吗?也许吧,但是他有很久没有这么叫过了。 阵道来人肯定不想得到这么个结果,然而……最近半年冯君在做什么,这瞒不了别人。 而且丹道的辩积长老……虽然确实古怪了一点,但是阵道的点睛长老很推崇他。 反正阵道虽然被婉拒了,来人肯定不会轻易撤走,少不得就在白砾滩开个房——寻个住处住下,以等待机会。 这么操作的人,真的太多了,就不说炼器道有人等着冯君指点炼器,太虚门还有人等着呢,为的是卖灵石矿给冯君! 太虚门这事儿,听起来就特别不仙侠——自家的灵石矿,上杆子卖给外人? 不过再不仙侠,事情也是客观发生了,太虚门此前就允诺了,而且他们有自己的考量。 其他等的人也多了——金乌还有下派,想要让冯君去集体推演一下,一如帮助赤凤派。 冯君拒绝了阵道的要求,回来继续推演,不过大佬忍不住了,“这都半年了,颐玦的那些下界,咱们还去不去了?” “前辈,我得有那个时间啊,”冯君也实在是无奈了,“你都看到了,这么多人盯着我,想走……走得了吗?” “可是我的出窍丹……不知道又会便宜了谁,”大佬真是没有肉体,否则铁定是满嘴燎泡,它也知道,冯君现在最在意的是出窍丹,所以才会拿此说事——凝婴丹的诱惑力不够了! 要说冯君现在只是金丹六层,凝婴丹的诱惑会很大,但是有些人……不能以常情度之! 颐玦连出窍丹都不在意,冯君会在意凝婴丹吗? 大佬此前对秘藏的态度,确实是漫不经心,反正它藏得够多。 但是当它发现,自己的秘藏各种各样出事的时候,那真的坐不住了——阴魂寻宝蛇也就算了,连界域都开始打主意了。 扛不住,真的一点都扛不住了。 “不过就是点极灵罢了,我真的走不开,”冯君无奈地表示,“大不了回头帮你寻一点极灵……我是不是有点飘了?” “你飘没飘我不知道,可我不会把希望全寄托在你身上,”大佬出奇地冷静,“我信得过你,但是无功不受禄,我更希望凭借自己的资源恢复……而不是承担太多的因果。” “你果然是把我看成你的因果了,”冯君笑一笑,但是他的心情,远没有表面上看得那么轻松——成为大能的因果,他真不知道自己该荣幸,还是该沮丧,“因果”两个字太重了。 就在这时,一股刺鼻的气味从远处飘来,下一刻,辩积长老出现在他面前,一脸便秘的表情,“虫族世界通道口,发出了召集令……那边出现了修者大规模伤亡事件。” “我就知道有这么个时候!”冯君一拍额头,无奈地发话,“召集你去吗?” “没有强行召集我去,”辩积长老便秘的表情,越发地严重了,“说是要让我劝你去。” “劝我去做什么!”冯君一脸的不高兴,虽然他猜到了这个结果,但是这个逻辑,总感觉不那么对,“你才最擅长救治,也许……是他们知道你在我这里?” “对我没有强行要求,”辩积长老面无表情地回答,他也觉得自己的救治水平够高,可是道里更看重冯君,他心里也觉得这个决定没错,但是情感上总有点接受不了。 他郁郁地表示,“你推演比我强……那是未知伤害,你能起到更大的作用!” 冯君抬起手来,又是狠狠一拍额头,“真不想去……你的推演也很厉害。” “我的推演当然厉害,”辩积长老冷哼一声,紧接着又是一声苦笑,“但是我更知道,推演能力比你差多了,都合作半年了,谁不知道谁呀。” “可是……”冯君想一想,“我还要继续推演假死丹呢。” “留下我,一样能推演,”辩积长老的脸沉了下来,“咱不带这么小看人的。” 两人的谈论,引来了别人旁观,其中就有颐玦。 听到最后,颐玦很干脆地表示,“那就走一趟呗,反正假死丹的事,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结果,让辩积长老他们慢慢推演就是了。” 辩积长老的脸顿时就拉得好长——这些搞技术的人,真特么的不会说话,你的情商呢? 冯君看一看偌大的白砾滩,觉得自己就这么离开,实在有点不合适,“得有个人值守。” “不器大君值守就挺好,”千重瞬间就闪现在他的面前,笑着发话,“他是分神真君,比我们这些元婴强多了。” “前辈你够了,”轩辕不器也瞬闪而至,“我只是分神,您可是合体啊,前辈……不带这么挤兑人的!” 辩积长老顿时就风中凌乱了——我就去了,白砾滩还有合体大能? 第两千七百二十一章 遭遇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轩辕不器就是过个嘴瘾,指认某人是合体——本来就是个玩笑! 他解释了一句,别人也就认可他嘴巴秃噜了,事实上大家更关心的是:冯君要带谁走? 冯君谁都不想带,他根本不想去虫族世界入口,不是不愿意救助修者,而是纯粹不喜欢被意外事件干扰:我就不能按部就班地发展吗? 他就觉得自己是一只陷入了蛛网的蜜蜂,想要自由地翱翔,但总是被缠住了翅膀。 然而,这也只是想一想罢了,两门的召集,外加丹道传话,无一不说明了事情的严重性。 至于带谁离开,他带的肯定是颐玦,也甩不脱两名真君,其他人的话,藏菁长老也想跟着过去,不过冯君建议她还是多休整些时日,因为她恢复得并不是很好。 顺带的,他还托藏菁长老帮忙看着渺渺真仙,这家伙找借口离开的话,你要出手阻拦。 不是信不过渺渺真仙,实在是这货太能折腾,半年里有四五次想要离开,各种理由奇葩无比,最后一次,颐玦忍无可忍出手禁锢住了他,让他在白砾滩站了整整三天,他才老实了。 至于白砾滩的安危,那倒也简单,把阴阳镜留在这里,晚上也不收回地球界即可。 经过冯君的一番讠周教,镜灵现在已经佛系了很多,基本不会整出多大幺蛾子了,跑路更是不可能的——离开了冯君,它到哪儿去弄极灵? 冯君带着三人,挪移到了距离虫族通道口三十多万里的一处战争堡垒附近。 虽然他也能准确地挪移到通道口处,但那显然不是什么太好的主意,目前通道口的交通非常繁忙,而贸然出现在这里的生物,很可能遭受到直接攻击。 然而他选的这一点,也不是很好,三千里外,有一支修者队伍正在巡逻,见到空间中蓦然出现四人,直接就包围了过来,顺势展开了战斗阵型,一看就是训练有素。 这支队伍中有最少三名元婴,以及二十多名金丹,看清楚对方四人之后,一名元婴中阶顿时露出了又惊又喜的表情,“是冯君……哈,还有颐玦!” 这么直接称呼的人,不会是对头吧?冯君的眉头皱一皱,“万幻门下?” “是万幻门下,”颐玦已经认出了其中的修者,她冷冷地发话,“你们这是想动手?” 打头的元婴中阶皮笑肉不笑地发话,“我们的任务是巡查周边,防止有人或者异族破坏,四位如果不想惹麻烦的话,最好配合……” “思甘霖!”颐玦一抬手,直接就使出了自己的神通,“找揍!” 轩辕不器和千重却是没有动作,不是不敢对宗门修者出手,而是不远处就是修者的大本营,总不能赤衤果衤果地大欺小。 颐玦出手虽然重,但是在太空中,水的含量并不多,而对方又是万幻门的精悍小队,三名元婴带着几十个金丹组成战阵,有惊无险地接下了她的神通。 “敢动手?那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元婴中阶冷笑一声,然后一摆手,“拿下,先扰乱空间,除了冯君……死活不论!” 如果只有三名元婴,他是没有这个胆子的,但是还有二十多名金丹组成战阵,事情就好操作得多,要知道,就连虫族世界和天琴位面的打通,也是由金丹战队完成的主要任务。 冯君擅长空间挪移之术,万幻门上下都知道,这一次遇到,他们也不确定能不能拿下对方,不过既然遇到了,自家又在法理上占了上风,那怎么都要试一试。 反正白砾滩和万幻门的关系已经很糟糕了,也不差更糟糕一点。 三名元婴带着三支小队,直接冲了上来,空间也发生了强烈的扭曲,而且扭曲还在不住地加大,就算有谁掌握着挪移术,这个时候也不敢乱用。 在这种空间力量的影响下,甚至连颐玦的“思甘霖”神通,都无法完整地施展出来了。 不过颐玦不是束手待毙之人,也不习惯把自己的安危寄托在别人出手之上,她摸出两张元婴防御符,在冯君和自己身上激发,然后顺手摸出一柄长剑,“死来!” “真是无聊!”轩辕不器轻叹一声抬起手来,空中蓦地出现一个硕大的拇指,似缓实急,狠狠地向元婴中阶率领的战队按去。 他这是要一举抹杀这一支战队,因为三支战队都组成了战阵,而这三个战阵又组成了一个大号的三才阵——三才阵虽然是常见战阵,可是战斗力绝对不差。 如果轩辕不器全力出手,一举破坏三才战阵没有问题,但是能不能将这三支小队团灭掉,那就要存疑了——千万不能小看任何人身上的保命之物。 而他若是真的全力出手,肯定也会被附近的修者感知出来,那就意味着他是存心杀戮。 一旦被判定有这种倾向,哪怕他是分神真君,也有会有人来找他要说法——过分了吧? 若是这种情况下,还有漏网之鱼,他脸上就会更挂不住。 所以他只选择了其中一支队伍,也没有全力出手,打的主意就是“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反正只要打掉了这一支小队,三才阵自然不散而散。 剩下的两支元婴小队,颐玦独扛一队没有多大问题,另外一队就不是威胁了。 不过这两支小队若是还要组成两仪战阵的话,轩辕不器就要考虑该不该再出手了。 他身为分神真君,仗是打老了的,出手之际各种算计就都已经在脑海中了。 那元婴中阶看到了空中硕大的拇指,也感受到了上面蕴含的恐怖气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大喊一声,“顶住,不能跑!” 他也算是个战斗天才,瞬间就分析出来了,跑是没用的,对方出手的目的,就是全灭己方的小队,想要撤退绝对是死无葬身之地,硬顶一下,才有那么一丝丝死中求活的可能。 万幻门对冯君极为不友善,但是身为七上门之一,战斗小队的素养极高,所有的金丹齐齐怒吼一声,没命地激发自身的灵气和精血——关键时刻,必须豁出去了。 就在此刻,空中传来一声轻叹,“真君何必大发雷霆?有话可以好好说。” 紧接着,空中出现一杆浅青色长枪,迎上了那硕大的拇指虚影。 那浅青色长枪甫一接触到拇指的虚影,就开始寸寸崩裂,三百余丈长的大枪,抵挡了甚至不到一个呼吸,而那大拇指的虚影基本没有太大变化。 然而,有这么一个缓冲,已经为下面的三才战阵争取了极为宝贵的时机。 三才阵的攻击方向已经不再指向颐玦等人,直接迎上了空中的拇指虚影,三支小队也做好了由攻转守,借势逃遁的打算。 拇指虚虚地按下,三支战队顿时土崩瓦解,侧翼的两支战队中遁光频闪,有不少人逃出生天,但是首当其冲的那支战队血肉齐飞,更多是化为了血雾,竟连拳大的肉块都极为罕见。 一指下去,一支元婴战队全灭,打头的元婴中阶甚至连元婴都没有来得及遁逃。 一名金甲修者蓦地出现在空中,身高足有百余丈,他面色惨白,嘴角还有一丝鲜血,看着轩辕不器咬牙切齿地发话,“不器真君……好狠的手段。” “我道是谁,原来是问魁,”轩辕不器淡淡地看他一眼,轻描淡写地表示,“你家小辈委实无礼,冒犯上位者不说,还要多欺少,本君少不得要教训一二……我已经留手了。” 问魁正是万幻门派驻虫族世界的真尊,因为冯君拒绝运送万幻门下到前线,所以万幻门修者只能一点一点地推进,后方堡垒的守护,他们也是中坚力量。 正是因为如此,才会有配置这么奢侈的巡查小队,而且都是由万幻门下组成——战阵这个东西很考验配合,多家势力组成的战阵驱策起来,通常不会那么得心应手。 问魁真尊方才发现万幻门下遇敌,就关注了过来,等他发现对手最少有一个出窍之上的修者时,喊停都来不及了,只能仓促出手庇护门下。 看到那硕大的拇指,他已经知道撞上怎样的大板了——绝对是轩辕家的真君。 若对方伸出的是食指,己方修者可能还有救,大拇指的话……那就是存了必杀之心。 事实也是如此,虽然他挡了一下,一支元婴小队还是团灭,另外两支小队也是死伤惨重,基本上就没有囫囵的。 你管这叫教训一二?问魁真尊扫一眼其他的弟子,气得好悬一口血喷出。 刚才那一枪,他是仓促出手,自身也受了不小的伤,他咬牙切齿地发话,“不器真君的厚爱,万幻门记下了,不过我家门下弟子,是受玄黄、元罡两门相邀,巡查四周提防宵小……” 说到这里,他狞笑一声,“真君如此行径,须得给那两门一个交待才好。” 一下得罪了七上门中的三门,倒要看你轩辕家这次怎么死! 轩辕不器待理不待理地看他一眼,又看向冯君,“冯小友,你来说吧。”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七百二十二章 自找的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冯君得知对方是万幻门真尊,态度也没有多好,淡淡地说了一句,“我受两门之约而来。” 问魁真尊的神识扫一下,已经知道了对方的身份,“昆浩界的冯君?” 冯君的名字,已经在万幻门中挂上号了,但是能对得上号的,了不得也就是元婴真仙,出窍真尊的眼中,还真没有这样的小蝼蚁。 然而,问魁真尊是听说过这个人的,尤其是冯君不肯运送万幻门下,这让万幻门在虫族世界相当被动——前方丰厚的战利品得不到不说,还要做巡查这种苦差事。 所以他甚至通知过山门本部,如果时机得当的话,不妨给那个小辈一些教训。 不过冯君这次前来,他身为修者在虫族世界的顶尖战力,也是知情的——前方在推进的过程中遭遇了虫族,一大批修者受伤而回,其中还不乏万幻门弟子,急需高手来救治。 然而,他虽然知情,却没有跟门下弟子明说——他应该说什么?见到冯君恭敬点儿? 在他想来,门下弟子第一时间撞到冯君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所以不需要强调什么。 可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好死不死地,巡查队伍正正地就撞上了冯君。 这一刻,他的心里难得地生出了一丝懊悔:早知道是这样,就应该跟他们提一句来的。 一名元婴几名金丹,万幻门损失得起,但是被家族修者所杀,面子上下不来。 更糟糕的是,这场子很有可能找不回来。 冯君面对问魁真尊的提问,也是干脆地点点头,吐出两个字,“是我!” 真的没法态度好,只说万幻门庇护劫匪——那都是什么恶心事。 如果不是担心对方以“不敬上位者”为借口,对自己治罪,他连话都懒得回。 问魁真尊的眉头一皱,才待说什么,下一刻,他的目光看向了另外一侧。 两条人影已经出现了,对冯君来说,都不是陌生人,钓叟真尊和壬屠真尊。 钓叟真尊看一下四周,眉头也忍不住皱一下,“这波动……还有伤亡,怎么回事?” 问魁真尊悻悻地回答,“轩辕家的真君,伤了我万幻门的巡查队伍。” “啧,”钓叟咂巴一下嘴巴,感知一下四周,目光就锁定了轩辕不器,“见过真君……敢问真君为何动手?” “你自己没长手吗?”轩辕不器冷冷地回答,“掐算一下不就知道了?” 掐算刚发生过的事情,这简直是真尊的最低要求了,轩辕不器虽然不擅推演,在出窍真尊的时候,也做得到这一点。 钓叟真尊被训了,但还只能认了,抬手掐算一下,他的表情瞬间就变得难看了——这事儿,还真没办法处理。 他倒是很想为宗门修者出头,可是看一看前因后果,轩辕家的真君做得也没问题。 所以他只能无奈地看向问魁真尊,“问魁道友,我知道你万幻门跟冯小友有些龃龉,不过冯小友前来的原因,你应该知道的吧?” 这就是怪罪他了,你都知道冯君要来了,还让万幻门人搞这种幺蛾子? 问魁真尊的脸色很不好看,“我哪里想得到,他会来到这里?门下弟子见到有人突然现身,上前逼问……也是巡查队伍该有的章程吧?” “你管那叫逼问?”轩辕不器冷笑一声发话,“要不要我也逼问你一下?” 钓叟真尊也没办法支持问魁的主张——刚刚发生的事情,他怎么可能掐算不出来? 所以他只能无视这俩的对话,扭头看向冯君,“我们邀请你来,你怎么跑到这里了?” 不是抱怨或者质疑,而是关心的口气。 这个问题,冯君可以做出多种回答,不过眼下这个局面,他有意无意地扫一眼问魁真尊,“那还得拜托万幻门下的欧阳北山真仙,他让我知道,被定位埋伏有多可怕。” 问魁真尊的脸上顿时就挂不住了,他一转身,裹起了残存的万幻门弟子,身形一闪就不见了踪迹。 “这万幻门好生可恶,”颐玦真仙冷哼一声,“两位大尊也许不知,他们竟然包庇劫匪。” “这个我听说了,”壬屠真尊面无表情地回答,太虚弟子怨气冲天,消息早就传到他耳中了,不过那些弟子为的是猎赏,不属于宗门事务,他身为真尊,也不便主动搀乎。 为了此事,他跟问魁真尊都不怎么说话了,可更多的事也做不了——身为宗门的顶级战力,他的一举一动都要为宗门考虑。 冯君也出声表态,“我不知道修者们受了什么伤,但是要提前声明……不治万幻门下。” 钓叟和壬屠交换个眼神,无奈地摇摇头,“好了,先去大本营吧。” 大本营就在通道口不远处,直线距离不超过一万里,一共设了四个大营,既是物资周转中心,也是修者们休整的地方,同时还拱卫通道。 众人进入一个大营,这大营的直径足有万余里,里面异常空阔,有零零星星的营地,相互之间也保持着距离,显然是属于不同的修者势力。 不过令冯君感到惊讶的是,这一次,他居然在此地感觉到了灵气,“有能量转换阵?” 两名真尊点点头,壬屠更是直言不讳,“这是个好东西,从此天琴修者再无后顾之忧,颐玦和冯山主立了大功。” 他还是没有忘记,颐玦曾经是太虚门下,所以把她的名字放在了前面。 不多时,几人就来到了一个防御阵前,上面有大大的幌子,写着一个“疗”字。 这里不但是治疗伤患的地方,灵气也相对浓郁,环境跟天琴位面相差无几,显然还能供修者回复灵气。 然后冯君就看到了受伤的修者,第一批来的伤者不多,也就七八人,倒是没有万幻门下。 这些修者是中毒了,腐蚀性的毒液,他们在推进的过程中,遭遇了一个庞大的蜘蛛族群,不但蛛丝上有毒,喷出的毒液也极具杀伤力。 所幸的是,探索队的实力也很强,只有十余名金丹陨落,不过受伤的修者就多了,中毒的足有四五百人之多。 现在前方的修者还在围攻蜘蛛族群,但是送回来的伤者……很难治疗。 这种毒非常古怪,有点类似于“蚀骨之毒”,皮肤表面被腐蚀,毒性会很快地渗透进骨髓和精血中,基本不可能驱除出去。 更糟糕的是,这种毒素能吞噬灵气,修者用灵气祛除毒素反而会适得其反,因为毒素的这种特质,大多数伤者甚至不合适待在灵气充沛的地方。 而这也正是两门召来冯君的主因,钓叟真尊一本正经地表示,“天琴的修者在各个世界里,接触过的噬灵毒素很多,不过这次毒素不同以往……因为是来自一个没有灵气的世界。” 也就是说他们看中冯君的,不仅仅是他推演疗伤的能力,还因为他在能量转换阵法方面的造诣颇为不俗——没有灵气的世界里产生的毒素,居然能吞噬灵气,这事怎么看怎么诡异。 钓叟真尊这么一说,连颐玦都兴奋了起来,“咦,这倒很有意思,你们的治疗方案呢?” 钓叟稍微怔了一怔,就示意人去拿方案,事实上在这次邀请中,他们并没有算上颐玦——她确实也参与了能量转换阵的推演,但大家也听阵道的人说了,她负责的是灵植培养思路。 不过颐玦既然跟着来了,钓叟也不会失礼,不多时,有人拿来了治疗方案,他不好意思地表示,“几个方案都不是很合适,将就着看吧。” 颐玦拿过方案来,又掣出了签筹,开始推演起来,冯君反而不着急,“这种蜘蛛在第一战场上,似乎没见过的吧?” “确实没见过,”钓叟点点头,“最近已经推进到比较深的地域了,也接触过一些虫族,不过修者们发现,边缘地段的虫族,跟比较核心的虫族相比,还有一些差异。” “这个……”冯君想一想,然后点点头,“倒也能理解,地域差异应该是客观存在的。” 聊了没几句,颐玦停下了手中的签筹,抬头看一眼冯君,“冯山主,这种毒素跟你上次拿给我的那种微生物,有点类似。” 冯君皱着眉头想一想,反应过来她说的微生物,应该是他得自火星的诡异生物,于是一扬眉头,“那种东西怕凡火,这毒素也是如此吗?” “我的推演结果表示,应该是这样的,”颐玦点点头。 “凡火吗?”钓叟真尊的眉头皱一皱,他们还真没想到凡火上面,总觉得灵气炼化出来的火,要比凡火高级很多,而且这是蚀骨之毒,总不能把修者扔进凡火堆里烧。 不过测试的话,倒也不难,他吩咐两名弟子出去试验一下,看凡火能不能烧掉毒素。 冯君倒是没有在意这些,反而饶有兴致地问颐玦,“那我给你的那些微生物,你是怎么利用和控制的?” “控制好说,绝灵即可,”颐玦毫不犹豫地回答,“至于说控制,我用的是灵植道的木气束缚,也是相当管用的。” 冯君愕然地张大了嘴巴,“木气……那不也是灵气转化过来的吗?” 第两千七百二十三章 立场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对于冯君的问题,颐玦表示:木气确实是灵气转化过来的,但只要灵气供应得足够快,束缚就不是问题,而且还能运用木气做诱饵,诱导那些微生物改变方向。 三句两句间,冯君和颐玦就定下了大致的治疗思路,然后他摸出一部手机推演起来。 此前真不是他有意怠慢,而是连思路都没有的话,推演得太累了,不管是谁能给他一个大差不差的思路,他推演起来就要轻松很多。 钓叟和壬屠见状,交换一个眼神:合着咱们没请颐玦来,还做得不合适了? 多亏是冯山主把颐玦带过来了,她提供了思路,看起来……距离推演出结果也不远了? 事实证明他们的直觉没错,冯君用了一天的时间,一边推演一边跟颐玦印证和商量,终于得到了具体的治疗方案,其中有些材料,还是虫族世界独有的。 虽然没有用上那些蜘蛛的任何部件,但终究还是证明一个理论:生克之物距离不会远。 接下来,他们用了两天的时间,尝试着治疗了二十名修者,治疗结果相当不错,即便是不能马上拔除毒素,可毒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这就是好事。 又过了一天,两名伤势较轻的修者彻底驱除了毒素,冯君和颐玦做了最后的检查,此事就算告一段落,其他修者的治疗,就不需要他们费心了。 两门拿出两百上灵,给了颐玦和冯君,这个手笔真不算大方,不过考虑到他们除了治疗自家的弟子,还要负责给其他势力的修者提供治疗方案,冯君和颐玦也不好较真太多。 唯一令冯君耿耿于怀的是,这个方案不可能瞒过万幻门了,就算元罡和玄黄两门不说,其他势力的修者得到了治疗方案,也很难控制不传播出去。 有鉴于这个认知,他都懒得再叮嘱了——已然注定是无效,何必显出自家的“小”来? 忙完这件事情,他也没有着急离开,而是跟另外三位打个招呼,说自己想去一趟行正星。 毫无意外,那三位一致表示:我们跟你一起去。 你们跟着做什么啊?冯君实在有点苦恼,不过也别无选择,这仨都是白砾滩的主力保镖。 抵达行正星的左京市,这里正是黑夜,冯君感知一下何润先,发现这位终于不再是“生命垂危”状态了,但依旧是卧床不起,忍不住也有点想笑——这都过去了快一年了! 何润先显然也知道,自己被特意针对了,大半夜的还在挂星际长途,想请总部出面协调一下,让他去外星球治疗。 不过总部也很为难,说原本就是边境星,现在战争刚结束没多久,正是百废待兴的时期,多少人盯着你们那里,运力也非常紧张,这事儿实在不好操办。 何润先气得破口大骂,说我费尽心思保存下了生产基地,总部就这样对我? 冯君也懒得听他们扯皮,知道这家伙不方便,他就转身去了下京市,那里正好是白天。 相较何润先,陈九恢复得就好多了,而且相当意气风发,别人一看就知道这货赚大钱了。 冯君想尝试跟他接触一下,才一摸出手机,打算搜索一下周边,千重就发出了警示,“不要接触他了,他身上最少有三处信号源,而且有不下五个人在监视他。” “最少七个人,”轩辕不器洋洋得意地补充,“八十里外那个塔吊上还有两个,而且手持远程武器……那武器不知道能不能打得动冯小友。” 冯君感知下方位,然后划拉两下手机,最后笑一笑,“打得动,不过能造成的伤害有限。” 下京也不行的话,就只能去右京碰一碰运气了。 让他感到意外的是,宣高这家伙果然神通广大,居然没有人盯他的梢,而且千重和轩辕不器都确定了这一点。 右京是天刚亮不久,冯君想一想,觉得还是晚上找人比较合适一点,就在郊外踅摸个地方,打算熬到夜里。 不过才到中午时分,千重就发话了,“你观察的那个人去了捕房……听他说话的意思,是每天都要过去。” 宣高确实玩得不小,不过就算这样,也最多是身边没有监视,还是要定期去点卯。 但是冯君也没得选择了,这个人起码能接触得到,另外那俩根本无法接触。 当天晚上,他到码头见到了宣高,宣高苦笑着表示,“大哥你还真敢来呀,我这儿的岗才撤了,足足蹲了你半年多。” “不来不行,”冯君无奈地一摊双手,“其他人都被盯得死死的,我现在需要一些药品,还有药品生产线,只能找你了。” “我只有五个半营的舰队设备,而且配套不齐全,”宣高根本没接话,药品生产线那些,他是真的不想插手,“原本打算卖给星际探索队的,现在可以卖三个营的标准舰队给你。” 冯君见他答非所问,眉头微微一皱,“宣老板什么意思,觉得现在我没用了?” “我可不是这个意思,”宣高忙不迭地摇头,“不是有意冒犯,尊驾应该是……属于类人文明阵营的吧?” “类人文明……”冯君一时语塞,良久才点点头,“居然被你们这么小看,看来我需要掳几个人走,测试一下是否存在生歹直隔离。” “不用掳人了,”宣高赶忙伸手摆一摆,他混的路子虽然是半黑不白,可既然身处跟虫族对峙的年代,维护族群的心思还是很强的,“超脑已经对比过DNA了,不存在生歹直隔离。” 超脑……这么先进的吗?冯君琢磨要不要帮地球界弄一台这玩意儿回去。 宣高迟疑一下又发话,“不过在我们的分析中,你们族群身上的血液里,似乎含有一种古怪能量,只是不能持久维持,尊驾愿意告诉我……那是什么吗?” “规则不同而已,这个你没必要研究,”冯君随口回答一句,他肯定不可能讲得太细,能稍微点一下已经算给面子了,“只不过居然会用‘类人文明’这词,你们很狂妄啊。” 宣高当然也知道,不存在生歹直隔离的前提下,竟然使用“类”这个词,确实挺侮辱人。 他只能苦笑一声,“主要是担心你们的文明入侵,所以必须强调一下,大家是不一样的……尊驾,我愿意把这消息告诉你,也是很有善意的,文明入侵真的非常可怕。” “你不用解释,”冯君一摆手,淡淡地发话,“要说文明入侵,我们接触过的,比你知道的多得多,而且你们人族联邦的这点东西,我们还真不稀罕……” “能入眼的也就科技侧那点东西,至于说入侵?呵呵,不客气地说……你们只是累赘!” “累赘!”宣高郁闷了,这也太瞧不起人了吧?“是因为你们单兵战斗能力强吗?” “当然,这是毋庸置疑的,”冯君决定稍微科普一下,“为什么我们会插手你们和虫族的战斗?一来终究是相似的族群,二来就是我们跟虫族战斗,损失非常小,只是顺手帮忙。” “反向思考一下,如果我们觉得虫族很可怕的话,会毫无顾忌地插手吗?” 这个回答真的很令人扎心,宣高也是以身为人族联邦的一员而骄傲,对方这话,侮辱性不是一般地强,但是他又清楚,人家说的道理客观存在——反正他是无法辩驳的。 悻悻之下,他忍不住嘀咕一句,“真有那么强的话,你们又何必在意我们战舰和药品?” “不是我们在意,只是我个人在意,”冯君笑着回答,“有些常规手段,可以造福普通人,我也就能省下更多的资源……仅此而已。” 造福普通人?宣高怔了一怔发问,“也就是说,这种强大的战力,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根据什么来划分……自身资质还是爵位?” 人族联邦的组成,其实也是吞并……或者说合并了很多文明,其中也不乏练武的文明——只是低武的层面,终究是被科技碾压了,不过他能问出这种水平的问题来,也很不简单了。 “都有一些吧,”冯君随口回答,“个体强大并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你应该明白。” 宣高之所以没有被监视,其实也有其他的原因的,一来是人族联邦认为只靠监视来达到接触对方的目的,并不是很完美,必须要有其他的选择方式。 二来就是宣堡本人也承诺了,如果条件许可的话,他会试探着打听对方的底细——常年在规则边缘游走的他,其实并不缺血性。 所以他也一直在试探,不过听到这个回答,他的脸色又是一变,“你是想节省自身文明的资源支出?那么我可不可以认为……你们本身的行为,是在掠夺人族联邦的资源?” “你非要这么想,我也无可奈何,”冯君不以为然地笑一笑,这个问题很敏感,不过他有自己的见解,“难道你真的以为……整个世界的资源,都理所应当是人族联邦的吗?” 不等对方回答,他又轻哼一声,“如果你真要这么认为,那么对我们来说,贵联邦又何尝不是在掠夺我们的资源?” (更新到,求月票。) 第两千七百二十四章 问心无愧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冯君之所以这么说,就是笃定对方不可能知道,己方来自另一个位面。 宣高听得却是一愣,他也确实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是其他世界的文明——毕竟人族联邦对这个世界的探索,都还远远不够。 可是考虑对方这话,里面多少带了一些警告的意味——说是恶意都可以。 然而,如果站在对方的角度上看的话,这么认为……似乎也完全没有问题。 他不得不审视一下人族联邦自身的认知,感觉多少……是有点太自我了。 有了这个认识,他就忍不住皱一皱眉,不过他也不认为,联邦这么做就是错的,说到底,好东西谁都想要,关键是要考虑,你自身有没有匹配得上这份野心的实力。 思忖一下,他才字斟句酌地表示,“有虫族这个大敌当前,我认为两个不同文明之间,现在讨论谁掠夺了谁的资源……有点为时过早。” “这么想就对了啊,”冯君笑着点点头,“也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愿意出手帮你们解决虫子……你们要是抱着警惕的心理,大不了以后,我们跟你们脱离接触。” “这个没有必要……起码我是这么认为的,”宣高赶忙出声,“我都说了,感觉谈论资源归属为时过早,毕竟这个世界很大,对不对?还有木亥能也是可以利用的,你知道这个吧?” 冯君点点头,他知道人族联邦也开发出了木亥能,不过这种玩意儿使用不当的话,容易产生污染,那么……既然有更加安全可靠的能量石,为什么不用? 所以他知道人族联邦的算计,“没错,格局要大一点,不客气地说,如果没有我们插手……起码这个星系是要沦陷的,你也活不下去。” 宣高倒是不认为,自己肯定活不下去,星系一旦沦陷,到时候大家还要比赛跑路,类似的后手他也有,只不过……没有到最后的阶段,敢跑的人妥妥是逃兵,他也不想上黑榜。 不过这个情,他是要认的,于是他点点头,“确实多亏了贵方的帮忙,给我个人的感觉,贵我双方有必要组成纟充一战线,一同对付虫族。” 纟充一战线……冯君的嘴角抽动一下,好悬问一句,你听说过“华夏”二字吗? 他轻咳一声,“抱歉……我的级别不足以谈论这件事,而且,我也不认为你有这资格。” “当然,”宣高很坦然地点点头,他在行正星上,勉强能算得上一号人物,但是在整个人族联邦,他算哪棵葱?“不过我们可以尝试展开接触……一开始对接的等级不高也正常。” “我希望你能打消这个念头,”冯君正色回答,“不客气地说,贵方的文明并不放在我方高层眼中,我相信你们在尝试接触的过程中,已经有了类似体会。” 这尼玛……宣高的嘴角抽动一下,他有点想骂人了——凭啥这么瞧不起人呢? 但是他的心里很清楚,对方的话说得一点都没错,人族联邦已经推演过多种可能:对面的类人文明为何一直不回应己方的联系? 推演出的可能性很多,其中一个很大的可能性就是——也许人家看不起己方的文明。 猜测本来就已经被提出来了,冯君又这么明确表示,宣高怎么会怀疑这话的真假? 所以虽然有点不甘心,他还是忍不住叹口气,“贵方文明……还真的是自视很高呀。” 冯君轻描淡写地回答,“跟自视无关,实力使然,不过我也可以给你吃一颗定心丸……我方文明不会闲得无聊,去为难贵方这么弱小的文明,我们真的不需要累赘。” 这尼玛也太侮辱人了!宣高沉不住气了,“既然这么强大,还要跟我采购战舰和药品?” “我已经说了,这是我个人的行为,”冯君的眉头微微一皱,有点不高兴,“包括不忍心看你们这种弱小的存在平白丧命……我争取这些物资,也是为了同情我方的弱小群体。” 话是实话,但真心伤害人!宣高深吸一口气,调整一下心情。 看来……真的是无法对等交流了,他思索一下发话,“我能不能个人提出一个要求,交易给你战舰之后,尊驾回馈一些贵方的高端资源?价格好商量。” “个人要求?”冯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觉得我非常蠢吗?” “事实上……我个人真的有类似需求,”宣高迟疑一下表示,“面对一个不知道深浅的文明,是个人都会担忧吧?如果贵方文明确实足够强大,我转投贵方也就没有心理压力了。” “你开玩笑的吧?”冯君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觉得我们会在意你的转投吗?” 歧视,真的是赤衤果衤果的歧视! 然而,宣高已经不生气了,他能在规则边缘游走,当然知道该怎么定位自己,刚才是有些不忿,可现在他开始面对现实了,“你们可能不会在意我,但是尊驾也许会在意我……” “毕竟您也需要一些‘低等级’的资源,而我可以负责筹措,至于尊驾怎么来估算价值,这个不是我能置喙的,您看着办就好了。” “咦,”冯君忍不住要重新审视一下这位,这波操作可以呀,不过思索一下,他还是摇摇头,“就用能量石交易吧,我们这有一句话,叫‘法不轻传’,也就是信息垄断,明白吗?” “信息垄断我懂,”宣高点点头,“有这样的顾虑……我也能理解,那我先给您办着事儿,等您什么时候觉得我过关了,再照顾我一二,这样可以吗?” “我能说‘可以’,但那是骗你,”冯君非常坦荡地表示,“你们这种基因的人,我曾经有过研究,跟我们倒是差不太多,不过……你已经超龄了,提升空间有限。” 宣高可是专门玩钻空子的,闻言马上就找到了缝隙,“那就是……小孩子可以?我正好有个一岁不到的孩子,不过能部分提升我的话,也可以的。” 你还真是打蛇随棍上,冯君无奈地撇一撇嘴,“这样吧,双倍能量石支付……可以吗?” 宣高侧头想一想,然后点点头,“那行,先建立起来互信吧,您还想要什么药品来的?” 不愧是能中兴家族产业的主儿,看明白问题之后,做决断一点都不犹豫。 冯君赞叹地点点头,“明白人呐,说句实话,有些东西你知道了,反而不如不知道……先是纳米机器人吧,有多少我要多少。” “好的,”宣高很干脆地点点头,他怎么可能不懂“别打听禁忌”的道理?“纳米机器人最近不缺货,我可以安排去扫货,三天……五天之后交货,可以吗?” “时间长一点无所谓,别太久就好,”冯君微微颔首,“你的安全是第一位的,嗯,对了……断肢再生和生命药剂的生产线,你帮着打问一下吧。” “生命药剂的难度,真的非常大,”宣高是懂得取舍的人,一旦做出了决定,非常舍得下注,“断肢再生的生产线,我可以想一想办法,短期内不能保证弄得到。” “没问题,”冯君笑着点点头,“那就这么说定了……战舰在哪里交货?” 宣高说了一处地方,又是在外太空,不过这种私下倒卖军火的事情,遮蔽一下很正常——也就是这里战争刚刚结束,有大批可能换装的军火,否则他已经洗白,没必要做这种买卖。 冯君也没有再待下去,径直告辞走人,然后又在黎明时分放下了能量石。 在收取战舰的路上,颐玦忍不住出声了,“你真打算传授那人功法吗?” “我都说了,法不轻传啊,”冯君很随意地回答,“他想争取,那还是他的事。” “我也不建议你传法,”轩辕不器难得地表态了,“我轩辕家见过的类似情况太多了,人心是无止境的,而且那些人得了好处之后……甚至发生过想要掠夺修仙界的事情。” 冯君听得怔了一怔,心说谁的心思这么大? 就算是他,最多也就是想法给地球界补充一波灵气,至于反过来掠夺天琴……他又没疯。 颐玦也愣了一下,然后才出声发问,“不器真君说的这件事,不是发生在天琴吧?” “不是,”轩辕不器摇摇头,他并不奇怪她知道此事,“不过足以让咱们引以为戒。” “这个世界的科技侧,也确实比较发达,”千重难得地表示一下,“如果他们掌握了修仙功法,后果确实有点难以预料……能力越大,野心也就越大。” “他们的能力,其实还谈不上大,”轩辕不器对人族联邦的评价并不高,“可是这个野心,确实是有一点,那家伙对冯小友……是真舍得下本钱啊。” “也不算下本钱吧?冯山主双倍价格购买呢,”颐玦倒不是很同意他的观点,不过也有点担心冯君,“此人刻意巴结的手段,倒是让人防不胜防……你要注意稳固道心。” “问题不大,”冯君不以为然地笑一笑,“你都说了,我是双倍价格购买,问心无愧的!” 第两千七百二十五章 估算 ,最快更新大数据修仙! 冯君这次的虫族世界之行,不但推演出了治疗毒伤的方案,还带回了三个营的战舰。 其实对现在的华夏来说,三个营的战舰,意思已经不是很大了,只要没有彻底仿造出来这种武器,终究只是局部影响一两次战斗而已。 对冯君意义最大的是:他又接续上了虫族世界的生意,对方能稳定供货就很好。 至于说双倍的能量石来购买,他也不觉得有什么亏本,反正他采集能量石的成本也不高,而且当初他大发战争财的时候,对面也是用好几倍的溢价来交易的。 行情不同了,无所谓吃亏占便宜——能够不影响自己的道心,那就是最大的便宜了。 回到白砾滩之后,他甚至没有去地球交割,反而又帮着辩积长老推演了几天假死丹。 五天之后,就到了收纳米机器人的时候,但是他没有着急赶往虫族世界——如果表现得太迫切,那就又是展示软肋给对方看了。 又过了两天,有新的消息传来:万幻门在山门大肆宣扬,说太虚和金乌两门勾结家族修者,残害万幻门下弟子。 太虚和金乌两门还有弟子钉在万幻门,就死等那劫匪,结果这消息一经传出,万幻门的弟子炸锅了,纷纷上门挑战这两门的弟子——耻辱总是要鲜血来洗刷的。 这两门的弟子真的有点懵,他们对上万幻门下并不虚,可是没头没脑地对上,那就是二愣子了,尤其他们所在之处,还是万幻门的主场。 两门弟子紧急商量一下,果断地决定先撤离万幻门的本部——这不是敢不敢打的问题,而是在对方老窝里炸刺,本身就有挑衅主家的嫌疑。 前文也说了,在天琴位面,主场优势也是客观存在的,譬如冯君在白砾滩,身为主人对高阶修者稍微差一点恭敬,倒也未必算得上“不敬上位者”。 两门弟子退出之后,联系一下本门高层,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合着是轩辕不器在虫族世界出手,抹杀了一支元婴带队的金丹战队。 这就让两门弟子越发地义愤填膺了——人家冯君去虫族世界,原本就是要帮天琴修者解毒的,你们倒好,居然直接倒打一耙! 万幻门如此颠倒是非,名声多少就有些臭了,不过千重听到这消息,居然难得地说了一句持正之言,“这小人也不得不做,要不然万幻门的人心真的要散了。” 轩辕不器不同意她的观点,“你也是家族修者,总得有个立场吧?正经是冯山主再次去虫族世界交易的话,咱们还得跟着去……万幻门都开始不要脸了。” 千重对他的建议并无异议,还特意跟冯君打了招呼——千万不要小看万幻门的报复之心。 然而,冯君反倒是觉得,既然你们都觉得我单人出去危险,那万幻门肯定也会这么认为。 既然是这样,他反倒是私下跟颐玦商量:要不今晚……咱俩就去行正星? 颐玦也有点担心他的安危,“还是招呼上那两位比较好一点,我知道你有底牌,但是何必冒这个风险?” “我是不想让他俩觉得,离开真君的护持就不安全,”冯君却是有自己的想法,“人都是骄纵不得的,我只是想让大家都知道……离开任何人的庇护,我都能自存。” 颐玦想一想,觉得这话也确实在理,她自己就是个眼高于顶之辈,分外能理解这种心情,于是微微颔首,“那也行,不通知他俩的话,正好顺道走一趟琥珀界。” “带上我~”大佬的意念在冯君识海里冒了出来,“你们可算想起来要去别的界域了。” 冯君难得地迟疑了一下,“不是不想带你,关键是万幻门那边,没准真有什么手段,我倒是逃得脱,可是万一你被位面之力抹杀了怎么办?” “你身边这位,不也存在这个问题吗?”大佬毫不犹豫地反问一句,“要我说呀,还是再带上一个空间体质的坤修比较保险。” 果不其然,这位的苟,还真是到了一定境界了,时刻不忘自保。 但是对冯君来说,这个建议也不无道理,颐玦对他的意义非同一般,上一次他遭遇万幻门元婴攻击的时候,对方的意图很明确——除了他之外,其他人生死不论。 所以保护颐玦也很有必要,当天晚上,他又悄悄地招来了柳依依。 颐玦对于柳依依要同行,表示出了相当的不解,“为什么要带她?” “因为她能保证你不被空间之力抹杀,”冯君轻描淡写地回答,而且他表示,自己没有商量的意思,“这是我的决定。” 颐玦默然,她有点不太适应他突然间的强硬,不过转念一想又释然了……无论如何他是为了自己好,那么,不商量就不商量吧。 三人抵达行正星的时候,右京又是白天——没办法,得优先考虑躲过那两名真君的感知,白砾滩和右京的时差就是这样的。 好在这一次的等待平平安安,冯君在夜里找到了宣高。 宣高也没有问对方为什么来晚了,因为他已经自觉地把自己的身份调低了,混社会的人,最懂得眉高眼低了——你若不说,我就不问。 不过他还是婉转地表示,“尊驾晚来了几天,我收购了五百万剂纳米机器人,没敢再继续收了……会不会有点多?” “我都说了,让你敞开收购,别说五百万剂,五千万剂我也吃得下去,”冯君随口回答,“双倍的能量石,有钱你不赚……这可怪不得我。” 双倍的能量石,其实还是很有一些赚头的,此刻的行正星百废待兴,能量石的价格虽然恢复了正常,但是事实上,因为海量的物资正在运往行正星,导致运力极其紧张。 能量石肯定是重点运送的货物,但重要的物资并不仅仅只有它,千疮百孔的行正星需要的东西太多,能量石也只不过堪堪够维持运转,有些工厂就是受限于能量不足而不能开工。 不过这也没办法,当前的行正星首要任务是维持民生,工厂复工之类的事要往后顺延。 冯君的意思是强调带给对方收益了,超出预期的那种——现在的能量石依旧抢手。 但是宣高心里想的却是别的——五千万剂也吃得下去,但是……你没说五个亿! 这代表什么?就是说千万剂的量级,对方吃下去很轻松,但是上亿的话……就很难说。 根据这个信息,他就能推断出来,对方手上控制着多少“无足轻重”的凡人。 当然,这个推断可能不是很准——甚至都可能差着量级,但是毫无疑问,就算差着一两个量级,总不会差三个量级吧? 这也是无奈之举,不过对人族联邦来说,对方势力到底有多大,那真的是两眼一抹黑,搞清楚对方的体量,就是很重要的事情了。 再厉害的对手,如果只有三五个个体,大家可以想一想办法,做出针对性的行为。 但是有三五百个,那就让人头大了,如果有三五亿个……那就直接绝望吧。 华夏在地球界的崛起中,被各种抹黑和针对,说到底,木亥兵器少是很重要的因素,如果家里的单头不是三五百个,而是三五亿个……倒要看看谁头铁得想要针对。 高端战力很重要,但是规模更重要。 宣高已经决定跪了,然而这不代表他不想打听对方底细,主动打听的胆量没有,不过对方自己讲,他当然要抓住细节分析。 所以他会自动换算,对方掌握着……最少七八个亿凡人的市场? 当然,也许这七八个亿的凡人,根本就是他的下属或者私人物品——这种事谁说得准? 宣高身处的人族联邦,也有大致的人口数,虽然不是很精确,但是三五千亿应该差不多。 因为人族联邦有这么多人,所以他不觉得七八亿凡人的群体很难理解,反正不管怎么说,他可以确定一点,对方能掌控这么大的市场,绝对比他强很多。 宣高在这个星系,影响力都排不到前五十……其实前一百都不太可能,而这个星系在被攻击之前,人口的绝对数量不会超过六个亿。 不管怎么说,他估算到了对方的体量……只是毛估估地估算,反正是他惹不起的,于是他果断地继续跪,“那我继续收购。” “这个可以有,”冯君点点头,“全息诊断的设备,你也收购一些,光有机器人没设备,使用起来也满辛苦的……三五十台随便收,上百台也不成问题。” 这么收,有点小家子气了吧?宣高分分钟就做出了判断,一百台设备,五千万纳米机器人试剂的话,一台设备就是五十万的剂量。 可是一台设备忙碌一天,检测的人数不会超过三十人,想检测五十万人起码要一万多天。 所以这设备,买的数量有点少了。 当然,他心里是这么算计的,嘴上不可能表现出来,“这个设备收起来比较难,尤其是现在行正星百废待兴,运力很紧张……而全息影像设备缺口不算大,总共也才百十台。” 总量就是百十台的缺口,那能匀给你的……就真的不多了。 冯君不疑有他,反正他只需要对华夏负责就行了,“你想办法买吧,一百台以下我还愿意买,一百台以上的话……我没那么多钱,毕竟是双倍的能量石!”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七百二十六章 可怜的秘藏 冯君一强调“双倍的能量石”,宣高的思维就又动摇了——也许人家欠缺的,不是一百台设备,只不过现在……物价有点曹丹了。 不管怎么说,这一次的交易,双方还是顺利的完成了,冯君预订了“全息影像设备”之后,带着颐玦和柳依依直接走人。 不过这一次,他们来到的是大行星,这里挖矿的修者,冯君已经带走不少了,也有补充过来的,但是大致上来说,人数一直在减少,下次肯定要狠狠补充一拨人过来才行。 冯君是最近消耗能量石比较多,这边有大宗交易不说,关键是能量石能转化为灵气了,对于地球界位面而言,多少能量石都吃得下去。 反正一段时间没来,这边又积攒了几十亿吨的能量石,冯君顺手就带走了。 几十亿吨的能量石很多吗?说多真不多,一立方公里就是十亿立方米,能量石的比重比水稍微重一点,但也只重那么一点点,几十亿吨能量石,不过也就几立方公里。 而一吨能量石完美转化,能转化出二十块左右的灵石来,但是……完美转化真的存在? 所以按道理来说,冯君在这里赚了几百亿的灵石,不过谁又可能这么算呢? 不管怎么说,他除了要用能量石交易这一方世界的物资,还要带回地球去将其转换为灵气,那这点能量石远远不够用,所以他忍不住嘀咕,“挖矿的有点少了,得再补一波来”。 颐玦对他的话不是很意外,事实上她也有类似的考量,“要不我从灵植道派一些弟子过来?除了帮你挖矿,我也想弄一些能量石。” 冯君一摆手,淡淡地表示,“能量石……我给你吧,接了灵植道门下过来,我还得分心。” 对低阶修者来说,这个世界的危险不算小,颐玦长老派弟子来,不可能不考虑安全措施,而现在帮冯君挖矿的修者都是赚灵石的,约定了生死自负。 当然,冯君也不可能完全不管对方,但是有这么个约定,身上压力就小很多了。 “没准他们愿意冒险呢,”颐玦倒不这么看,她也觉得提前约定好就没问题,关键是她很清楚,“有些低阶弟子太缺资源了,我这也算是给他们一个机会。” “那回头再说吧,”冯君觉得没必要专程去办这种事,“先去琥珀界?” 这个时候,轩辕不器正跟千重抱怨,“这家伙说走就走,只带颐玦,看起来对咱们还是有点不放心……也不知道脑子怎么想的,宗门修者真那么可靠?” 千重表情冷漠,半天才说了一句,“他的业务太繁忙了,指不定又在忙什么。” 轩辕不器看一眼辩积长老所在的方向,无奈地摇摇头,“他的人生,真不是一般的精彩!” 冯君和颐玦来了琥珀界,选择天擦擦黑的时候,起出了秘藏——远处还有人在放牧,而且还多了十来个人,不过颐玦的手段了得,对面又都是修为低下的小修,没有惊动任何人。 这个秘藏里面的东西……相当稀少,十来块上灵,三百多块中灵,倒是有两颗凝婴丹,剩下的就是两件法宝和几张符箓,还有一个聚灵阵盘,可以供两名元婴高阶修炼。 非常糟糕的是,还有三颗天香果,而那盒子一看就知道,起码能装一百颗。 “这事儿没完!”大佬在冯君脑中气急败坏地叫着,“随便动别人的东西,饶不了它!” 颐玦没有发现大佬的意念,不过她的表情也相当古怪,“这界域……天幕里的东西,还真的出自这个秘藏?” 别的不用说,只看凝婴丹就明白了,她知道这丹药有多么罕见,琥珀界前不久才出了一颗凝婴丹,此前霍天宇也得过一颗,再看看面前的两颗……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至于那可怜兮兮的三颗天香果,那简直就是无声的控诉了。 “呵呵,”冯君干笑一声,抬手摸一摸自己的鼻子,“所以……界域祝福不是那么好得的。” 颐玦的眉头皱了起来,“那你见了那名前辈……他会不会抱怨你?” 冯君撇一撇嘴,沉默一阵才表示,“这事儿又不是我干的,那名前辈也算讲理,具体的手尾……让他自己处理吧,你还有锚定的下界吗?最好是那种修为上限比较高的界域。” 他算是看出来了,大佬针对界域的不同,埋设秘藏的等级也有差异,大致来说,跟那个界域的修为上限关系很大。 “我去的下界……最多就跟琥珀界类似,”颐玦皱着眉头想一想,“甚至还有像昆浩那样,元婴都待不了多久的界域,这也是灵植道对我的保护吧。” 冯君默然,事实上绝大部分的下界,上限都是元婴修为,除了天琴主位面,能存在出窍修者的地方,主要是在次生位面,“次生位面呢?” 颐玦摇摇头,“次生位面没有锚定……那里可能对我造成威胁,道里希望我出窍再锚定。” 紧接着,她又愕然发问,“不会是这位前辈……在所有界域都有秘藏吧?” 冯君闻言苦笑一声,他总不能说大佬已经苟出天际了,“那位前辈应该是道统比较分散,而且自身也喜欢到处游荡,秘藏不会太少。” “这还……真是有钱,”颐玦也有点无语了,“我自认算是不差钱的了,跟这位真没法比,对了,晴川界以前曾经有过出窍修者,现在上限降为元婴中阶了。” 这个晴川界,冯君还真的听说过,此前是比较强大的界域,结果两千年前天魔集体入侵,不少天琴的修者下界支援,百余年的大战之后,差点把整个界域都打烂。 天魔虽然全部被歼灭了,但是晴川界受到了天魔气息的污染,就开始走下坡路了,还有传言说界域都受到了影响,起码要有三五万年才可能恢复。 事实上“晴川之殇”的说法,在整个天琴都相当有名,而且没谁知道,天魔为什么会那么疯狂地攻击晴川的修者,所以又被称为“晴川之谜”。 冯君的眉头皱一皱,“在晴川界……灵植道也有下派的吗?” “没有,”颐玦摇摇头,沉声回答,“晴川爆发过天魔大战,有些灵植有自己的特性,对灵植道来说很值得研究,都已经打算设置下派了,不过要等界域稳定之后才行。” “那就去晴川吧,”冯君做出了决定,“还是要从天琴下界吧?” 不仅仅要从天琴下界,颐玦做事图轻省,还得从她的洞府下界比较合适,否则要绕远。 冯君并没有在她的洞府留下足迹,三人去了天琴之后,颐玦还专门找人探看了四周,最后从庚字原回到了洞府。 既然回了洞府,她索性就吩咐出去,要招一波弟子前往虫族世界挖矿。 感兴趣的弟子还真不少,因为能量石可以转换为灵气的消息,已经在七门十八道里传开了,就有人指出,多弄一点能量石回来,能得到天地意志的欢喜。 就算不为天地意志,能量石也可以帮助养护某些灵植——发现这原理的还就是颐玦。 报名的弟子不少,不过颐玦没有更多等待的功夫,挂上这个任务之后,就带着冯君和柳依依直接下了晴川界。 三人现身之处,是一片茂密的树林,甚至还有一些小动物,不过颐玦的气息往外一放,动物们疯狂地四散奔逃,生恐被人捉了吃掉。 “这气势就很赞,”冯君夸奖了一句,然后就是一怔,脸色有点发黑。 颐玦没有注意到他的变化,“三万里外,有一块灵脉快成型了,我当初锚定此处,也是想着在不远处建设下派……也不知有没有人占了那里。” 然后她神念一扫,也有点微微的愕然,“还真有人占住了……算了,回头再说吧。” 她当时并没有圈地,所以那里就算无主之地,不过她在地下埋设了信物,到时候强行赶人也不是不可以,只是现在设立下派还早,倒也不着急决断。 然后她看一眼冯君,发现他脸上有点愕然,忍不住出声发问,“怎么,又有什么不妥?” “也不是不妥,”冯君皱着眉头轻声回答,“我是感觉这里……很可能有秘藏。” “那是好事呀,”颐玦奇怪地看着他,“怎么看你有点不情愿的样子?” “我先推演一番吧,”冯君摸出了手机,在上面划拉了起来。 不过这推演就是样子货,他在识海里跟大佬不住地交流,“你是说……天魔可能是被你的秘藏勾来的?我说,你的秘藏里都有什么?” “我也忘了,”大佬很郁闷地表示,“这一界肯定有秘藏,不过我感觉,跟界域的因果不小……它甚至都有点排斥我。” “咱们就不能好好地起出一处秘藏吗?”冯君也是相当地郁闷,“既然排斥你,要不咱们就别起出这个秘藏了?” “那怎么可能,”大佬的态度相当坚决,“把我排斥走,它正好接手我的秘藏?想得倒美!” 听得出来,琥珀界域意识的所作所为,对它的刺激不小。 第两千七百二十七章 突发 大佬埋秘藏的地方,距离颐玦锚定的地方非常远,甚至超过了两百万里。 因为在琥珀界已经使用过了炼器道的飞舟,为了避免别人生疑,冯君拿出了自己的战舟。 不过好的一点是,颐玦八十年前曾经来过这里,对这里的势力分布比较熟悉,在她的指挥下,战舟避让过了较大的势力,向目的地飞去。 当然,他们免不了要经过一些小势力,不过冯君的战舟是在无尽之海抢的,只看外形就杀气腾腾,绝对不好惹,小势力自然也不会不开眼到去挑衅。 飞了两天之后,颐玦的表情开始变得古怪了起来,“还有多远就到了?” “差不多百万里左右吧,”冯君随口回答,“已经飞了一半了。” 颐玦的表情越发地古怪了,“怎么感觉……就是天魔战场呢?” 冯君无语了,过了一阵才问,“会有危险吗?” “危险倒不至于,”颐玦摇摇头,不过表情还是有点怪,“我上次也去过,那里荒芜得很,听说之前是片熔岩,天魔大战之后凝固了,几乎没有什么生机。” 熔岩……这倒是符合大佬藏宝的基调,冯君的眉头扬一扬,“天魔不是不喜欢熔岩吗?” “多数天魔不喜欢火,但也有例外,”颐玦随口回答,不过眉头也是微皱,“我是有点不了解,为什么天魔选择了那里聚居。” 冯君听明白了,于是暗暗勾连大佬,“那里是天魔聚居地,你的锅……实锤了。” 大佬倒是没有在意他的幸灾乐祸,而是有点着急了,“这秘藏别又没了!” 又飞了一天半左右,前方的阴气就逐渐重了起来,颐玦也出声劝告,“最好把柳依依收进灵兽袋,她才出尘初阶,继续深入的话,她容易受到一些影响。” “我也不冒头了,”大佬用意念通知冯君,“省得被界域意识发现,你记一下手诀……” 以往它不在意界域意识,但是沾了因果的界域意识,那还是要稍微避讳一下。 飞舟继续向前飞去,终于在半日之后,抵达了一块黑乎乎的平原,面积差不多有一万平方公里左右,不过黑色的可不是土壤,而是熔岩凝固了之后的硬壳。 有意思的是,这些坚硬的岩石上,居然有零星的植株,看起来纤弱,生命力却极为顽强。 颐玦对此也相当惊讶,“上一次来还没有这些植株,看来再过百余年,就可以取用了。” 灵植道非常注意生态环境,现在她就能取走一些植株,但这样的话,这些植株的族群想要扩大,难度就太高了,先让它们自由地繁衍生息一番才是正道。 冯君收起飞舟,选几个点探测一下,很快就锁定了秘藏所在。 这秘藏不在黑色的平原上,而是距离平原差不多有百余里,这也符合大佬藏宝的习惯——它不会把宝物直接藏到险地,而是会选择在险地周边不远处。 下一刻,冯君开始打手诀,一串手诀打出,地面一阵抖动,一个硕大的箱子冒头了。 就在箱子刚刚冒出来的时候,一股奇诡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忍不住汗毛倒竖。 颐玦身子一晃,就挡在了冯君前面,一手摸出防御符激活,一手掐诀,“思……” 根本没有等她说出“甘霖”二字,那奇诡的气息撞向了她,然后就像影子一样透体而过,颐玦的身子一软,向地面栽去。 冯君吓得毛骨悚然,但是颐玦就倒在前方,他不可能就这么逃回地球,于是抬手一拍脖颈,主动激发了守护者给的护符。 一道白芒闪过,冯君的体表顿时冒出了一层白雾,而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弥漫开来。 有意思的是,这雾不光是白色的,而且隐约有发光的感觉,这片天空都变得明亮了起来。 那奇诡的气息一头就撞上了白雾,下一刻,有隐约的惨呼声传出,周围的空间也剧烈地波动着、扭曲着,仿佛沸腾的水一般。 “我去,是这玩意儿!”大佬忍不住惊呼一声,“快把阴魂石拿出来,我收拾它!” 冯君手一翻,就取出了阴魂石,紧接着,空中蓦地出现一个硕大的阴影,顶天立地,既像一棵通天巨树,又像是一根竹子,或者……硕大的野草? 阴影一出,那奇诡的气息没命地尖叫了起来,然而这尖叫不是声波,而是神念的剧烈抖动,冯君的识海瞬间就剧烈地颤抖了起来,仿佛随时要破裂一般。 他头痛欲裂,但是那奇诡气息也不好受,这一片空间的波动,瞬间加大了无数倍,似乎都能看到一道道的空间裂缝,甚至将硕大的阴影割裂出了一道道条纹。 “拘神术,快!”大佬的意念传来,也是非常仓促的样子,“比我想的强大一点。” “前辈你胆子终于大了一次,”冯君的头都要炸了,还不忘记吐槽,同时开始迅速掐诀。 按说以他头疼的程度,很难不走形地完成手诀,不过好的一点是,守护者的护符似乎感应到了他的困窘,白雾停止了弥漫,而他的识海开始稳固了起来。 一套手诀掐完,那奇诡的气息一阵颤抖之后,竟然被硕大的阴影吸收了。 大佬的意念快速地传来,“快放出柳依依,把我俩带到地球上……记得收秘藏。” 也亏得冯君提前收起了柳依依,否则的话,她绝对过不了刚才那一关。 冯君的反应也很快,将人放出之后,赶忙收起秘藏,天地间一股庞大的气息已经涌来。 “退出~”冯君拽着柳依依,柳依依抓着颐玦,瞬间就来到了洛华庄园。 他才一出现在地球,守护者的意念就降了下来,“咦,这是什么气息,他化自在天魔?” “我也不知道,”冯君苦笑一声,所幸的是,此刻正是洛华的夜间,否则还不知道会惊动多少人,“一个元婴巅峰瞬间就被放翻了……她没事吧?” “没事,阶位压制罢了,对她的神魂还有好处,”守护者轻描淡写地回答,“也幸亏这股气息没有纠缠她……唔,很有意思的小玩意儿。” “见过前辈,”阴魂大佬主动释放出神念,“这是我一道分魂,不过……好像出问题了。” “呵呵,一道小魂识而已,”守护者何等眼光?观察了一下就知道前因后果了,“被他化自在天魔所诱,有了自己的意识……如果是一道分魂,你的分魂不至于中这种小圈套。” 简单来说,阴魂大佬在这个秘藏上打了一道魂识,主要是用来记录位置,方便自己寻找,结果这魂识被某个游荡的天魔发现了,然后开始兴风作浪。 也就是说,晴川之殇就是这道魂识引发的,那么多天魔袭击晴川界,也是这道魂识想要壮大自身,结果导致无数修者遭殃。 怪不得晴川的界域意识对阴魂大佬不友好——它没有直接动手已经不错了。 当然,大佬虽然距离恢复全部实力还远,但是境界在那里摆着,界域意识真要搞风搞雨,也未必讨得了好。 事实上,在阴魂大佬的恢复方案中,有对待分魂的手段,它也成功地融合过其他阴魂石,不过这个魂识变异,还是它始料未及的。 关键是这家伙为了自己的成长,坑掉了那么多修者,实力增长得也相当可怕,阴魂大佬吸收了那么多本源和极灵,都有胆子在镜灵面前玩手段了,还差点没压制住它。 至于大佬没有提前发现它,一来是界域不友好,二来大佬收回了神识,更关键的一点是:这危机来源于它自身的魂识,很容易被忽视。 总而言之,这一仗赢得非常侥幸,虽然交手过程不过一分钟左右,可是险象环生,若是应对有半点失误,或者冯君没有学过拘神术,后果就不堪设想。 大佬已经把前因后果想清楚了,它厚着脸皮表示,“前辈,我这道魂识凶悍异常,因果也太重,还望前辈看在冯道友的面子上,不吝出手相助一二。” 这才是它主动打招呼的原因,以往面对守护者,它就缩在阴魂石里装死,这一次实在是扛不住了,不装孙子求助是不行了。 冯道友……是在说我吗?冯君的嘴角抽动一下,大佬你是真的苟啊。 “呵呵,”守护者冷笑一声,“你的魂识,甚至毁掉了我为他做的护符,我没有找你的麻烦,已经算厚道了,你居然好意思提出这样的要求?” “其实我也不想的,我和冯道友结识多年,一路扶持着走了过来,”阴魂大佬苦恼地表示,“奈何这道魂识不受我控制啊,甚至还想吞噬掉我……还望前辈明察。” “但是现在的问题是,你想吞噬掉它,可以吸收本源,”守护者冷冷地表示,“我出手,你得好处……你还毁了我的护符,天底下有这种好事吗?” “不会让前辈白出手的,”阴魂大佬非常干脆地表示,“我自有回报。” “不用自有回报了,”守护者淡淡地表示,“感觉你身上有三十极灵,打算拿出多少?” (更新到,召唤月票。) 第两千七百二十八章 固魂丹(一更求月票) 听到守护者的问题,阴魂毫不犹豫地回答,“全部,全部拿出……多谢前辈出手。” 它身上其实没有极灵,以它狡兔三窟的尿性,除了自用的,就把极灵藏在了白砾滩另外两处地方,每次出门,还会把自用的极灵也藏好。 所以这三十极灵,都是最新的秘藏里的,只是守护者的窥探能力太过强大,瞒不过。 大佬非常清楚地球界的状况,知道这里是末法时代,当然想像得到对方的艰辛。 所以对方一开口,它马上就表示——我全不要了,都送给您。 亏本吗?一点都不亏,只要对方能将分魂的意念抹杀,驱除掉天魔气息,它将分魂吸收掉的话,不会比它吸收三十极灵的效果差。 只是这个交换,就足以让它回本了,更别说那分魂身上真的有大因果,也只有这种异位面的大能出手,才承担得下这份因果。 而且像自家现在的状况,对方没有主动出手抢夺极灵,已经算是相当讲究了——末法位面的修者会不要脸到什么程度,它是真的见过。 守护者其实也不是食古不化的,如果不是冯君现在能稳定地赚取极灵,估计它也会化身强盗来一波了,现在不过是“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不过想让它出手,那可不是叫几声前辈就行了,三十极灵……这就马马虎虎了。 守护者也想多要一点,但是对方身上就这么多,如果打欠条的话……也没意思,没的坏了自家的形象。 严格来说,大佬有一点认知是不正确的,它以为前辈出手,也要花不少力气,但是事实上,守护者名称中的“守护”二字不是白来的,是天道见证必须践诺的。 就像镜灵嘲笑守护者时,就明言它是被“拴死了”,而且镜灵能去昆浩,守护者去不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守护者不管是对天魔出手、承担界域因果,还是抹杀分魂意念,只要发生在地球侧,那就都是“守护”行为,它可以调动天地之力为己用,自身的付出并不多。 当然,这些情况它自己知道就好,没必要告诉对方。 所以它冷哼一声,“小辈你还算懂事……可冯君的护符毁了,知道给我加了多少事吗?” “冯道友是我的老搭档了,”阴魂毫不犹豫地表示,“前辈你放心好了,我不会亏了他。” “记住你的话,”守护者轻哼一声,然后一阵微风拂过,若有若无的样子,“好了。” “天道在上!”阴魂吓得叫了起来,“就这么一下……就好了?多谢前辈。” 守护者却是暗自嘀咕一句:我要不是为了亮肌肉,也舍不得这么败家啊。 不过,为了让这三十极灵赚得心安理得,适当地展示一下能力,还是很有必要的。 当然,它对阴魂大佬也没什么好声气,“极灵让冯君带给我,还有你……以前怎么样就怎么样,继续当你的小透明,别瞎套近乎,懂了没?” “懂了,”阴魂大佬非常干脆地表示,心说我从来也不是个喜欢套近乎的。 它的事情处理完了,冯君看着颐玦发愁了,“前辈……她该怎么办呢?” 守护者对上他,态度就和蔼多了,“休息一晚上就好了,我倒能把她救醒,不过,你确定要我这么做吗?” “那就算了,”冯君忙不迭地摇头,“关键是交情非常好的道友,我这也是乱了分寸。” “关心则乱嘛,”守护者悠悠地表示,“你自己就有推演能力的,还要问我,唉……” 下一刻,冯君就将新得的秘藏放了出来,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有三十块极灵,心里忍不住暗暗地感慨:守护者这感知能力,不是一般的强悍啊。 对他收起极灵的行为,大佬直接就无视了,反倒是建议一句,“咦,这个秘藏里有出窍级别的固魂丹……可以让颐玦服用。” “这个……好像有副作用的吧?”冯君反问一句,固魂丹确实是好东西,但是神魂太稳固也未必是什么好事,修者随着修为的提升,神魂也会跟着壮大。 所以神魂固定下来,就比较亏得慌,甚至还会影响修为进境。 “那是出窍期的固魂丹,药效也有时期的,”大佬没好气地表示,“你不是会推演吗?” “倒是忘了这事,”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果然是关心则乱,先回白砾滩吧。” “等上两炷香的时间,”大佬提出了建议,“天魔气息和因果未必完全消散,必须要散去所有可能的气息,否则回去又难免麻烦。” 冯君暗暗地伸出一个大拇指来:如果论苟……那我真的是墙都不扶,就服你! 等了足足两个小时,他才带着柳依依回到了白砾滩,此处也依旧是夜间。 然后他推演了一下,发现颐玦会在五个小时后醒来,不过这个固魂丹……他推演不出药效的持续时间,就只能暂时搁置了。 接下来,他喊醒了云布瑶,要她帮忙照顾颐玦——柳依依出去了这一趟,已经很乏了,应该专注于修炼了。 大佬也回去了,并且告知冯君,一个月之内不要联系它,显然是要消化掉晴川界的收获,而且很大方地表示,“你看秘藏里有什么东西是你需要的,只管拿走就是。” “我等一个月之后跟你一起看,”冯君可没兴趣占这便宜,他和大佬虽然都比较苟,但做事都比较地道,“我还以为你今天难得胆子大一次,没想到是不大不行。” “这就是玩命的时候,我和它不可能共存,”大佬这次回答得很洒脱,“不是我吸收掉它,就是它吸收掉我……我倒是想继续苟呢,但是没得选啊。” “啧,”冯君咂巴一下嘴巴,“不过晴川之殇……你身上会一点因果也没有?” “主要因果是天魔的,跟我关系不大,”大佬对此倒是很坦荡,但是它也承认,“最多就是晴川界域比较讨厌我,那是加了主观因素……不过我觉得,也没必要太针对琥珀界了。” “主要是这道分魂,能极大提升你的实力吧?”冯君笑了起来,“你快点恢复就好,也算没有白白地承担这次风险。” “还真是多亏你了,”大佬的话说得情真意切,“亏得教了你拘神术,也亏得你家前辈愿意帮忙……就是这个颐玦,委屈她了,将来自有她的好处。” “她已经得了一颗出窍丹,”冯君就是这个臭脾气,别人敬他一尺,他就会还一丈,可是谁想占他便宜,就要看他心情爽不爽了,“最多再给她两颗固魂丹。” “一颗就够了,”大佬回答一句之后,意识到了不妥,“算,反正我都说了,秘藏里的东西你随便拿……我不是舍不得。” “关键是药效时间搞不清楚,”冯君回答道,“打算拿一颗去问辩积长老,你清楚吗?” “早就忘了,”大佬回答得很干脆,“那你就拿一颗吧,不过只有三颗……悠着点用。” 天色大亮的时候,颐玦醒了过来,所幸的是庄园里的聚灵阵临时可以提高到元婴级别,她也没有推辞,直接恢复灵气。 冯君则是请来了辩积长老——他出去问倒也不是不行,但是外面两名真君在盯着,尤其是千重,太喜欢打探各种隐私了,也就是在庄园里有镜灵威慑,他们不敢乱来。 辩积长老来的时候有点不高兴,见了冯君就直接表示,“你们一走就没影儿了,提前打个招呼不行吗?有几个问题早就该问的……影响进度了。” “我们有不得不离开的理由,但是提前打招呼的话,可能被万幻门注意到,他们最近在找我的麻烦,”冯君的理由随口就来,然后就岔开了话题,“有颗固魂丹想请长老鉴定一下。” 果不其然,搞技术的都有类似的通病,辩积长老直接被带歪了思路,他愣了一愣之后表示,“固魂丹有什么可鉴定的……莫不成你有元婴期固魂丹?” 固魂丹是用来稳固神魂的,炼气期不太注重这个,出尘期和金丹期才注重神魂,至于说元婴期……固魂丹稳固的就不止是识海了,元婴也需要稳固。 现在天琴位面,元婴期的固魂丹……已经没有通用丹药了,丹道还能炼制元婴固魂丹,但都是订制品,也就是说,针对某个元婴炼制相应的固魂丹——很多时候是固魂散。 丹道炼制药品的本事太大了,不但底蕴强,专业性也强,针对性的固魂散,比通用的固魂丹更好用一些,不过不可否认的是——他们轶失了通用的固魂丹方。 丹方没了,但是我们的传承牛哔,相关原理都通——直接提供定制款,谁还会唠叨? 定制款当然牛哔,可问题的关键在于,通用的丹药买来就能用,定制的话……不但费时费力费灵石,关键是炼丹师还得有空暇。 现在的丹道,能熟练炼制元婴期固魂散的人,不超过十个人,可整个天琴有多少元婴? 所以辩积长老听说,冯君想要鉴定固魂丹,第一个反应就是……定制款也要鉴定吗? 第二个反应就是:如果是通用丹药的话,你还能有通用的元婴固魂丹? (第一更,求月票,今天能到9000票的话,明天接着加更。) 第两千七百二十九章 镜灵的威慑(第二更) 冯君听了辩积长老的话,意识到自己可能又陷入认知误区了。 这就……很讨厌,末法位面来的修者真的这么无知?所以他笑一笑,“不是元婴固魂丹。” “那这个……我有徒儿来了,也是元婴初期了,”辩积长老并不想得罪冯君,他的情商比颐玦还要高一点,“非常精通丹道,金丹期的固魂丹,他可以帮着鉴定一下。” 他都不会猜测出尘期的固魂丹——要尊重对方嘛,他甚至还要强调一下,“我弟子里修为最高的,已经是元婴高阶了,但是得我真传的,就是这个元婴初阶。” 丹道修者当然也认修为,但是辩积长老不认为修为是硬杠杠,他两千多岁了,也才元婴八层,没准那元婴高阶的弟子都九层了呢,可是他就觉得,元婴初阶这个能继承他的衣钵。 冯君想一想之后问一句,“辩积长老,你能保守秘密吗?” “我这人最不喜欢说闲话了,”辩积长老不以为意地笑一笑,丹道中那么多的疑惑,不够他研究吗?泄露别人家的秘密,从而引发纷争……这得无聊到什么程度? 所以冯山主你……终究是散修啊,格局就是要差一点,不过呢,我看破不说破! 他反而要表示一句,“如果是通用的元婴固魂丹,我就觉得概率很低了……别的不说,清明九节藕已经被玄黄门包圆了,青莲门都跟他们干仗好几次了。” 清明九节藕是天地奇物,对修者修炼很有好处,玄黄和青莲门的修者尤其用得到,而同时它还是炼制元婴固魂丹的主材,但非常遗憾的是,这东西越用越少。 正是因为清明九节藕的减少,元婴固魂丹才失传了。 这个因果没有说错,因为主材越来越少,固魂丹就不好炼制了,又因为定制的固魂散逐渐多了起来,有了替代品,众人追求元婴固魂丹的兴趣不大了,所以……一不小心失传了。 丹道也反向推导了元婴固魂丹,得出了有几十种的可能,不算完全失传,不过没有清明九节藕来验证丹方,目前处于搁置状态。 “前辈你稍等,”冯君摆一摆手,“我说的是出窍固魂丹,劳您看一看。” “出窍……出窍固魂丹?”辩积长老忍不住叫了起来,“你怎么可能有出窍固魂丹?” 元婴固魂丹难在哪里?不仅要稳固神魂还要稳固元婴,但是出窍固魂的话,那不仅仅是体内的元婴了,而是能稳固出窍的真婴。 换句话说,出窍级别的固魂丹,对于所有遭受了损伤的魂体,都有非常好的疗效。 像林飞虎、麻三娘那样的魂体,一旦遭遇损伤,哪怕只闻出窍固魂丹一口,疗效都极佳。 当然,以阴魂大佬的修为,出窍固魂丹就入不了眼了,而且它的伤势主要是本源受损,仅仅使用固魂丹没有多大意义。 现今的天琴,应该还有出窍固魂丹,不过等闲难得一见,这么一颗丸药,能保证救回出窍的魂体真婴,再怎么看重也不为过。 辩积长老就知道,丹道里还存有一颗半出窍固魂丹,之所以有半颗,是因为以前是四分之三颗,三百年前,一名元婴高阶神魂受损严重,来不及配置固魂散,用去了四分之一颗。 仅仅四分之一颗,就稳固了这名弟子的神魂和元婴,略作调理之后,沉疴尽去。 反正辩积长老是一点都不相信,冯君手上能有出窍固魂丹,以丹道的底蕴,也只有一颗半——他们对外宣传就是只有半颗,那一颗都不敢声张出去。 冯君却是又好气又好笑,“前辈,你还不允许别人有点机缘了?” 辩积长老先是一怔,然后点点头,“好吧,是我错了,你那固魂丹是哪个年代的?” “年代我不太清楚,”冯君摇摇头,“只想请前辈看看……您能辨出药效持续时间吗?” “持续时间……这个应该没问题,”辩积长老点点头,持续时间意味着什么,他非常地清楚,“不过我建议你,不要抱有太大希望,随着天材地宝的减少,大家更看重‘固’字。” 稳固当然好,但也失去了再进一步的可能,然而……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活下来最大。 冯君取出一个瓶子,倒出一颗洁白晶莹的丹药,“拜托了。” “咦?”辩积长老眼睛一亮,抬手就摄向黑曜石盘中的丹药,然而就在此刻,镜灵所在之处蓦地冒出一股意念,死死地锁住了他。 镜灵最近恢复了一些实力,不过它最大的短板,是容身的法宝只有出尘级别,所以就算想发出攻击,威力也有限得很,超常发挥不是不行,但它又不是二哈,拆了家怎么住? 它对现状相当满意,虽然不能一步到位恢复实力,可是它已经调整好了心态,每天细水长流地恢复也不错,跟在火星上那凄惨的日常相比,可谓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都不用冯君交待,它就会主动关注各种可能不好的变动,这不,辩积长老的行动稍微过了一点,它就直接发出警告了。 只要这厮敢继续出手,它不介意用境界直接压制对方,区区元婴高阶,还真不够看的。 辩积长老的感知能力也不差,瞬间就发现,自己被一种难以名状的存在盯上了,他非常确定,对方有瞬杀自己的实力。 不愧是能震慑不器真君的存在!他在刹那间就反应过来对方的身份了,于是硬生生地停了下来,苦笑一声发话,“冯山主,我只是想帮着鉴定一下。” 说完这句话,他才愕然发现,自己的背心已经湿透了,体内的灵气也像是瞬间被掏干,竟然软得想栽倒在地,老话说得果然不错——生死间有大恐怖。 冯君冲着镜灵所在的方向一拱手,沉声发话,“多谢前辈关照。” 不管他跟它是什么关系,在外人面前,该做的姿态必须要做到。 然后他才看向辩积长老,似笑非笑地发话,“长老,一定要拿到手里,才能鉴别出吗?” 当然不是这样了,事实上,辩积只看一下丹药的颜色,就猜到了成色。 而且以他的身份,也不屑胡说——就算能欺瞒对方一时,将来别人说起,他这堂堂的丹道天才,竟然连出窍固魂丹也分辨不出,他也没脸不是。 于是他只能干笑一声,“很久没有见过‘大兴’类型的丹药了,尤其还是固魂丹,一时有点冲动,想要细细鉴定一下。” 大兴类型是丹道独有的说法,依据丹药炼制的宝材划分等级,最好的当然是“混沌”,其次是“分野”,“大兴”再次,就是修仙者大兴时代所出现的宝材。 现在的天琴早就过了大兴期,已经明显是资源紧张的年代了,在大兴的时期,清明九节藕只是很普通的宝材而已,现在已经被使用成了“濒临灭绝”的珍稀宝物。 “大兴的丹药吗?”冯君摸一下下巴,眼中透出一丝希冀来,“那药效会持续多久?” “这个……我还是得推算一下,”辩积长老沉吟一下回答,“我需要拿得近一点来分辨,各种丹药的炼制,不是一成不变的,这一点还要请你理解。” “请吧,”冯君伸手一摆,笑着发话,“希望是好消息。” 辩积长老小心地将盛着固魂丹的黑曜石盘子挪到手边,抽动两下鼻子,眯着眼睛掐算了起来,嘴里还在念叨,“万年金线紫苏、玄天幽果……药效持续五十年到三百年吧。” 冯君讶异地看着他,这个时间跨度……实在长了点吧? 然而,这已经是辩积长老所能测算出来的极限了,他讪讪地表示,“除非你让我刮一点粉末,否则真没办法细化了,不过大兴时代的丹药,限制性不大……” 他指一指固魂丹,很无奈地摇摇头,“这些宝材炼制成这种丹药,说实话……有点浪费。” 得,他现在有些点睛长老的味道了,居然也开始吐槽炼丹者。 不过冯君对此无感,这丹药又不是他炼制的,“出窍高阶也能固魂吗?” “宝材够好,当然可以,”辩积长老点点头,看向丹药的眼中,恨不得生出一只手来,“出窍期内,神魂成长应该不受限制……救治出窍初期,也许一半就够用了。” 说到这里,他的眼里是满满的惋惜之色——真的心疼啊。 “一半就够吗?”冯君的眉头皱一皱,“万一不够呢?” 颐玦现在是元婴巅峰,按最长药效时间三百年计算,她有大概率突破不到出窍四层,不过万一余量不够,那该怎么整? 辩积长老摇摇头,叹一口气,“我得刮点粉末下来,才能做出精准分析。” 也就是刚才镜灵那一下把他吓住了,否则以他的钻研劲儿,可能直接动手刮取了。 “那算了,”冯君摇摇头,“大不了喂她完整一颗。” “这是要给谁吃?”辩积长老眨巴一下眼睛,心里琢磨着,要不要拿自家的一颗半出窍固魂丹,换取这一颗走。 “颐玦仙子,”冯君沉声回答,“我俩外出的时候,她遇到点伤害。” 第两千七百三十章 必得之心(三更求月票) “给颐玦吃?”辩积长老听得就是一怔,“她只是元婴,不是真婴啊。” “马上就是真婴了,”冯君沉声回答,“所以肯定要用出窍固魂丹,以免影响神魂。” 要不要这么浪费?辩积长老心里有点郁闷,颐玦就算再过三百年出窍,也不到一千岁。 不过他出身丹道,分外明白伤患家人对自己人的在意,在比较注重规矩的势力中,对资源卡得比较死,但是也不乏那些特别看重亲情的,会用远超规格的资源救助亲人。 所以他犹豫一下表示,“我能帮颐玦仙子诊断一下吗?” 冯君想一想之后表示,“回头吧,她正在休养,我也不好惊扰她。” 辩积长老点点头,失魂落魄地走出庄园,然后才反应了过来,“咦?我本来是为了假死丹才上门……却把这事儿忘了,算了,过两天再说吧。” 就在这时,两道神念几乎同时进入了他的识海,一乾一坤,“小家伙,你过来。” 完蛋!辩积长老知道,自己被那两名真君盯上了,只能硬着头皮瞬闪过去,抬手一拱,“见过两位大君。” 不远处有数道神念波动,不过很显然,没人敢在两名真君面前造次。 轩辕不器一抬手,放出一个极大的灵气罩,笑眯眯地发话,“小家伙,我刚才听到一个了不起的丹药……说说看?” 辩积长老已经反应过来了,自己刚才那一声惊呼,惊动的恐怕不止这两名真君,不过现在……后悔也晚了,谁让他没有控制住呢? 所以他只能硬着头皮回答,“出窍假死丹吗?我和冯山主刚刚探讨了一下。” “小家伙,我问你问题,你可以告诉我,不方便回答,”轩辕不器笑眯眯地表示,但是紧接着,他的脸慢慢地阴了下来,“可是你要故意欺瞒……是觉得我傻吗?咹?” “那就是不方便回答吧,”辩积长老终究没有那么圆滑,他耿直地表示,“想必前辈也知道,我不敢对您不敬,却也不敢惹恼冯山主……刚才吓出我一身汗。” 镜灵刚才的异动,是下意识的反应,没有刻意遮蔽,外面应该也能感受到一点。 轩辕不器闻言也无奈了,哪怕不说镜灵的存在,这白砾滩的主人是冯君,他身为客人,想要在别人的地盘上动手,也得考虑主家的感受。 但是出窍期固魂丹,他有必得之心,甚至比出窍丹还迫切,轩辕家里还有两个重伤的出窍真尊,其中一人主要就是神魂和真婴遭受重创,另一人也带一点这种损伤。 如果能救过来其中一人,他身上的担子,瞬间会减轻不少。 他不说话,千重就开口了,“是谁受伤了?” “是颐玦仙子,”辩积长倒是能回答这个问题,他不信这两位敢打颐玦的脑筋,不说灵植道长老的身份,只说冯君和颐玦的关系,谁不清楚?“她和冯山主出去,遭遇了点麻烦。” 轩辕不器闻言,忍不住嘬一下牙花子,“啧……颐玦。” “冯山主无恙吗?”千重获得了肯定的答复,又感慨一声,“他的手段比颐玦还厉害啊。” 听到她这一声感慨之后,轩辕不器也反应了过来,冯君那家伙对颐玦,好得简直没边儿了,“颐玦的伤势……要紧吗?” “我没见到人,听说在休整,”辩积长老摇摇头,他本来不想多说,但是想到那么一颗丸药会被“浪费”掉,还是忍不住苦笑了一声,“冯山主都不想耽误她出窍。” 轩辕不器和千重对视一眼……实锤了,颐玦的伤势应该不重。 不重的话,就没必要浪费出窍固魂丹吧?你说你不过是一个元婴巅峰而已。 轩辕不器的眼珠转一转,笑着发话,“小家伙,你应该会炼制元婴固魂散吧?” 我会又能怎么样呢?辩积长老艰涩地笑一声,“元婴固魂散……恐怕冯山主不会满意。” 凭良心说,丹道里会炼制元婴固魂散的弟子,哪怕只是金丹真人,出门也会遇到无数元婴巴结,有人是感恩,有人更是预先做感情投资,现在倒好……他居然被一个金丹嫌弃了。 千重缓缓点头,“那咱们也该去探望一下颐玦……她现在不方便见人?” 两名真君上门探望元婴~~辩积长老的心里越发地苦涩了,但还只能老老实实地回答,“看冯山主的意思,她还要休养两天。” 果然是伤势不重!轩辕不器微微颔首,“好了,你回去吧,谁想问你丹药的事情,让他们来问我俩……听明白了吧?” 不管怎么说,先把丹药的事态控制在手,有两名真君坐镇,七门十八道找上门来也不怕。 辩积闻言点点头,见对方撤去了灵气罩,拱一拱手转身就走……有人帮忙扛事还不好? 事实也确实像轩辕不器的想的那样,听到辩积长老那一嗓子的人还真不少,不过没他俩听得清楚就是了,结果好几个元婴真仙去问辩积,被他拿两名真君的名头堵住了。 轩辕不器有点坐不住,百爪挠心一般的感觉,“过几天去探望一下颐玦?” “起码得等冯君露面,”千重可是比他沉得住气,“而且……你准备好探视礼物了吗?” “探视礼物……唉,”轩辕不器闻言也有点头大,身为真君,他手上并不缺好东西,可是颐玦仙子也是个另类,修为不算特别高,但也是出了名富裕,“走一步看一步吧。” 然后他又想起来个问题,“你说这个丹药……是不是他俩外出时得到的?” “这个很重要吗?”千重不以为然地回答,“重要的是他有几颗吧?” “我最少要一颗,”轩辕不器非常干脆地表示,“如果你不同意,咱们还是做一场吧。” “有毛病吧你?”千重又忍不住怼他,“我不怕跟你做一场,可问题是……理由呢?八字没一撇的事情,你就要动手,轩辕家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呵呵,”轩辕不器笑了起来,“试出来了,你对丹药的迫切性……不如我高。” 什么都没确定,他就敢打一架,说明了轩辕家有必得之心。 “你们家人真的是烦透了!”千重也有点恼怒,“你要拿走这丹药,出窍丹归我!” 轩辕不器沉默半天,才叹口气,“我真的很想抢劫了那家伙,指不定还有多少好东西。” “呵呵,”千重冷笑一声,白了他一眼之后,看向庄园——那个方向有镜灵的气息。 “唉,”轩辕不器也知道她什么意思,忍不住又轻叹一声。 冯君将辩积长老送走没多久,开启双向门的时间就到了,两边的通道开启,他走过去,再次来到了洛华庄园。 守护者那三十极灵还没有送过去不说,关键是他的护符没了,看看能不能再讨一块。 冯君并不认为,自己是单纯地求助对方,凌晨的事情也说明,这是多方得利的行为——只有给了我护符,我才能到处寻找资源不是? 见到他拿起极灵,守护者直接将他摄了过去,“那家伙怎么能捅出这么大的篓子?” “我也不知道,”冯君苦笑一声,“我怀疑它不是天琴位面的存在……篓子很大?” “那当然了,你以为我处理得很轻松吗?”守护者没好气地哼一声,“那是给你撑场面呢,我越强大,它越不敢有异心……那厮的便宜也赚大了。” 它做事相对讲究一些,但有时候也难免夸大其词,反正它不会提及自己的操作成本。 冯君也习以为常了,拿出极灵之后,又拿出两百上灵来,“前辈,再来一块护符?” “早给你做好了,”桌上蓦地多了一道新的护符,同时卷走了极灵和上灵。 它还不忘调侃他一句,“那名坤修的安危,比护符还重要?修行路上还是别太善良。” 冯君笑一笑,“总要有一些道侣相伴才好,她未曾负我,我怎能负她?” “终究是年轻啊,”守护者轻喟一声,一抬手将他送走了,“遇到打不过的,就带回来!” 冯君又回到洛华庄园,一时间也不着急再去白砾滩,而是联系了一下李诗诗,“跟林组长说一声,说我又带回来一些纳米机器人。” “诶,”李诗诗应一声,然后迟疑一下发问,“听说这是好东西,我有朋友也想用……老大你能不能给打个折扣?” “你的朋友优先,这个可以做到,”冯君对上她,也有点头疼,这家伙好像就永远长不大似的,“打折……打骨折差不多,你又不差这点钱,帮忙垫付了不就完了?” 李诗诗认识冯君之前是真的没钱,但是在洛华做了那么久的大管家,就算她不主动去赚钱,也有资金上门找她——而且还是不犯错误的那种。 所以她现在起码有七八百万的身家,当然,如果她用储物袋走私的话,再加俩零也问题不大,只不过是没必要罢了。 可是她依旧善财难舍,“我自己的钱,为啥要帮别人垫付?” “舍不得垫付,那证明跟你关系一般,”冯君没好气地回答,“别给自己找事好不好?” (三更到,月中了有人看出新的月票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