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我来当主公》 感冒严重了,今天就一更。明天三更补上。 @@昨晚上感冒鼻塞严重,痛苦死了。请假半天,缺失的一章明天补上。;@@ 今天三更,补缺失的一章。 嗯,前段时间因为头痛脑热,少了一章更新。三七可没忘记呢,今天抽空补上了。 求夸奖。 求票票夸奖。 第一章 重生 “嗯?” 黑暗中,严光睁开了眼睛。刚睁开眼睛,就感觉到了一股亮光,有些刺眼。 又过了片刻,严光的身子蓦然僵直了一下。他察觉到了四周的环境不同了,他现在躺在床上,身上裹着粗布制作的被褥,样式很古老。抬起头来,看到了巨大的横梁,横梁上边,则是密密麻麻的瓦片。 横梁?瓦片?这得是多么古老的建筑啊。僵直了片刻后,严光打量了一下四周,古老,都很古老。 不管是床铺,还是各种家具,都非常的古朴,古老。 这让严光更加的惊愕了,这是什么地方,看起来很有古意,挺赏心悦目的。但我不是在西湖游玩散心,然后回去旅馆睡觉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严光风华正茂,血气方刚,与大多数同年人一般,读书上学,毕业。在刚毕业那会儿,冲劲十足,渴望创建一番失业。但是在职场打拼,却屡屡遭遇失败。 若真是才能不足,倒也罢了。但是他却偏偏有才能,只是人情不足,才导致屡屡碰壁。这不,最近又一次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遭到上司打压,一怒之下炒了老板鱿鱼。 因为实在郁闷于是就花费了不少成本,到了杭州西湖游玩,待傍晚时分,就回去旅馆睡觉了,哪只一觉之下,竟然……。 惊愕之后,严光想到了一个可能,顿时面泛青红之色。于是,匆忙的穿上了鞋子,来到了房间内的脸盆前,观看了起来。 此刻,脸盆内还有水,水中倒映出了一个人影来。看着这个人影,严光即是震惊,又莫名欣喜。 只见水中倒映出来的人影是那般的陌生。这人影五官长的非常端正,甚至有几分俊伟,但这都掩盖不了一个事实,这张脸很是稚嫩,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还披着长长的头发。 这水中倒映出来的脸,肯定是自己的。但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换成是谁,都会觉得震惊。严光自然也是一样。但是严光却比常人多了一份喜色。 刚才,严光就觉得自己可能是遇到了传说中的借尸还魂了。这一看之下,猜测成真了,自然是有几分喜色的。 “我在现代碌碌无为,没准换个环境能够让我一朝翻身。古代好,尤其是秦汉时期,帝王将相宁有种呼,纵使如陈胜这样的身份低下的人也能博个万古豪杰之名,转动天下大势。我又有何不可?再说,纵使不能转动天下大势,总也能博个富贵。娇妻美妾,豪宅别院,岂不是比现代强上百倍?” 严光的心中充满了欣喜。 这要从严光的爱好说起了,他这辈子普通,但却对古代却颇有研究,尤其是擅长秦汉时期。 对于这个时期的风气很了解。 在现代社会,讲究的是关系,金钱,再不济也要做人是否圆滑,能阿谀奉承。严光一没关系,二没钱,自然是一切不顺。又加上初出社会,脸皮薄,竞争力低下。 是以出了社会后屡屡碰壁,一事无成。 秦汉时期就不一样了,这个时期讲究的是能力,抱负,只要满腔热血必定能功成名就。 非常适合热血小青年,最主要的是,严光熟悉这个时代。 如果说在现代社会严光是初出茅庐的菜鸟,那么在秦汉时期严光就是第一流的生存专家,不管是在什么时期,是在统一,或乱世严光都认为自己能够适应。 欣喜了片刻后,严光又有点哀伤。重生古代,确实让他欣喜。但是代价未免太沉重了一些。 “我而今重生,现代怕是已经死了。若是二老得知消息,怕是要悲痛欲绝的。”想到这里,严光眼眶通红,很是伤感。 唯一让严光好过一些的是,幸好严光还有一个胞弟,可以在二老面前尽孝,不至于让二老晚景凄凉。 就在这几是欣喜,又是感伤的感情之中,过去了好长一段时间,严光这才稍稍的冷静了下来,开始做出判断了。 我虽然是现代人,与这个时代本来没有交集。但这身体却是这个时代的人,人生在世,总有父母,亲戚的。 我得镇定一下,千万别露出了马脚。 还有最主要的是,这个时代是不是我熟悉的秦汉时期。 镇定下来后,严光深呼吸了一口气,打量了一下四周。迅速的将目光定格在了床铺上的一叠衣服上边。 出门当然要穿上衣服。想着,严光走了过去。索性,这衣服并不难穿,严光比划了片刻后,终于是套在了自己的身上。 不过,严光从中也发现了一个问题,这衣服是粗布,很粗糙,不像是达官显贵人家的衣服。 或是家境不好,或是地位低下。 可千万别是卖身的下人。 严光有些担忧。 没人会喜欢自己变成一个下人,还可能是卖身的下人。因而,严光的心中是有些担忧的,阴晦的。 不过,再担忧也没用,先弄清楚状况才是。因而严光迈开了脚步,朝着大门走去。 “吱呀”一声,紧闭的大门被打开了。顿时,一股更加刺目的阳光,照射而来。让严光下意识的抬起手去抵挡。 适应了片刻,严光这才开始打量四周的环境。顿时,严光的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入目的是青砖围墙,踮起脚尖看向远方,则是一大片的建筑群,似乎是大户人家。严光再转头打量了一下自己身后的房子。 只有一栋,有四间房子,与围墙一起,形成了一座小院子。 “这怎么看都像是大户人家,而我现在住着的是下人住着的房间。”严光不好的预感就在这里,怎么看都像是下人住的房间,再加上衣服料子。 “哎呀,白虎醒了。”就在这时,严光听到了一个惊喜的女声。 严光一惊,转头看去。只见不远处,不知何时立着了一个女子,这女子二十出头的模样,身子娇小,皮肤白皙,有一种江南女子的娇小玲珑,不过五官却是端庄秀丽,给人大大方方的感觉。 当真是秀丽女子。 严光赞叹了一声,不过,他也注意到了,这女子身上穿着的衣服,也是粗布制作的,一双手,也是有些粗糙黝黑,似乎是常年劳作的人。 此刻,这女子正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一脸惊喜的看着他。 这人是谁?与我有什么关系?姐姐?嫂嫂? 不过,严光这一次却是猜错了。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呀。白虎你昨晚上用了晚膳,就开始嚷嚷着头晕,今天又睡到日上三竿,可担心死为娘了。” 严光在猜测这女子是是谁,女子则没什么顾虑,惊喜无比的上前一步,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眼严光,还伸出手来,在严光的额头上摸了摸,很开心,很欢快的模样。 而这双小手让严光有些痒痒。 “这。” 痒痒的同时,严光一愣,随即苦笑了起来。这女子才二十出头的模样,先入为主,以为是姐姐,嫂嫂呢。 却是忘记了,古人早婚嫁,十二三岁就是做了娘了。而他现在的身躯,怎么看也有十一二岁。 这女子是娘亲,倒也是可以接受。 一下子,严光就镇定了下来。他还留意到了一件事情,这女子不仅身子娇小玲珑,似江南女子。而且开口是一口吴侬软语,而严光的家乡,刚好也是在浙江。 跟自己家乡的乡音非常的相似,居然听得懂。 不过,该怎么回答呢?严光琢磨了一下,本想用古人的礼节行礼,再开口的。不过,一想到自己家境似乎不怎么好,这女子也甚是活泼,似乎不是什么刻板的人。 母子间相处,应该是挺欢快的。 因而,严光露出了几分笑容,说道:“让娘亲担心了,孩儿一觉醒来,觉得精神气爽,现在什么事儿都没有。” “嗯嗯,那就好啊。那就是无病无灾来着。”女子连连点头,眉眼弯弯,跟月牙似的。只是过了片刻,女子又小皱秀眉,说道:“即是无病无灾,那又怎么会头晕呢?” 皱眉苦思了片刻,女子又似想通了,笑眯眯道:“对了,可能是白虎你正长身体的时候,这几天膳食太差,所以有些乏力。为娘的立刻就去买些肉食回来,给白虎你补补身子。” “这不用了吧。” 严光心中想着,他可是知道,昨晚头晕,可能就是鸠占鹊巢的理由。现在精神气爽,应该是没什么大事。 通过观察,严光又觉得家境似乎不怎么富裕,可能还是下人来着。去买肉食,大奢侈了。 因而正打算开口婉拒。 不过,这姑且算是娘亲的女子,性子似乎有些风风火火的,自个儿说了之后,也不顾严光反应,就转身离开了。 恨不得立刻买了肉食,炖了吃,让乖乖儿子长身子。 看着这风风火火的背影,感觉着无私的疼爱。严光居然想起了自己在现世的二老了,不管是生在什么时代,升为人,就有父母。 父母对孩儿总是如此无私的。 “虽然有些对不起这女子,但是我成了她的儿子,即成了事实。就不该去排斥,而且这女子对我这般好。纵使不能当成是亲母亲,也该当成是姐姐一般亲近。” 严光不是绝情凉薄的人,感受着这女子无私的疼爱,心中有了几分亲近之意。 那女子走的很急,风风火火的,回来的也很快。回来后,生火,煮饭,很快,就有香喷喷的的膳食了。 膳食并不算出色,有一条鱼,一些素菜,估计也没什么调料,不怎么好吃。但是严光却吃的份外的香甜。 就这样严光认识了一个陌生,但注定是他这一世母亲的女子,也吃了一顿古代的膳食,算是稍稍的适应了一下。 接下来就是搞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时代了。用了膳食之后,严光就搁下了筷子,以散散心为理由,说是想出去走走。而女子也不疑有他,爽快的答应了。只是作为娘亲,临出门,不免又要叮嘱一番,不要走远,不要跟陌生人接触之类的话。 即是感念女子无私的疼爱,严光自然不会不耐烦,很是受教,乖乖的听了。 女子见此笑的眼睛都变成了月牙了,欢快之色布满脸庞。随即,女子欢快的去收拾碗筷去了,而严光也出了自己的小院子。 “是不是秦汉,是不是秦汉?如果是秦汉,又是什么时期呢?” 出门时,严光即是期待又是忐忑。 第二章汉末严白虎 期待又忐忑的出了小院后,来到的地方是更大的一处宅院。虽然不至于说是楼台林立,花团锦簇,富贵逼人。 但是占地也是极广,修缮的也不错。可见,这户人家乃是上上户。 现在关键是自己到底是下人,还是啥。 “大公子。” 走了片刻,迎面走来了一个人,这个人穿着布衣,满身的卑贱气息,显然是一个下人。严光刚想去问问,这人首先对着严光行了一礼,称为大公子。 “嗯?”这实在是出乎严光的意料之外,大公子?这不是府中长子该有的称呼吗?那我和母亲怎么住在那种地方?穿的还很一般的样子。 “难道是孽长子?” 严光的心中不由升起了一个问号。 孽子,在现代应该是专门指忤逆老子的儿子。但是在古代,却是不一样。孽子还有一个称呼,更通达一些,更为人所知一些,那就是庶子。 不是正室所出,即是庶子,孽子。这样的儿子是非常卑贱的。 “嗯。”心中惊讶,但是面上严光却是不动声色的嗯了一声,既然搞不清楚情况,那就先装作很懂的样子。 慢慢的打听下去就是了。 这下人自然不知道,自己的大公子已经换了人了。因而,见严光点头应话之后,这下人就告辞离开了。 而严光也开始在下人中寻找合适的人选打听了。所谓合适的人选,就是那种年纪小,年幼无知的人。 若是年纪大的,打听的太露骨,绝对是会被怀疑的。 严光在府中转悠了片刻,终于锁定了目标了。一个孩童,穿着粗布衣服,虎头虎脑的,看起来是个下人。 目前正在墙角玩弄着泥巴的样子。 是个合适的人选。 打定了主意后,严光走了过去。 “大兄。”这孩童听到了动静,抬头见着严光,顿时露出了一抹欢快之色,屁颠屁颠的跑到了严光的身前,亲热的叫道。 “大兄?”严光脚步一顿,本以为是下人,没想到居然是兄弟?看其穿着打扮,莫非也是庶子? 想着,严光也就释然了。庶子的地位不高,大家都是庶子,同病相怜,自然是亲近的。也难怪,这小子看到我很欢快的模样,估摸着平常时候关系挺好的。 “小弟。”想着,严光尽量的露出了亲和的笑容,俯下身子摸了摸孩童的额头,说道。 “大兄,我们一起玩。”严光的动作,让孩童露出了享受之色,欢快更浓了,伸出满是泥巴的双手,拉着严光要一起去玩泥巴。 “等等,大兄我考考你。” 严光当然不会去与孩童去玩泥巴,他露出了亲近的笑容,说道。 “考?好呀,好呀。大兄你想考我什么?”孩童一愣,但却觉得很有趣的样子,欢快的拍着巴掌说道。 “嗯。” 于是,严光问了出了自己的问题,很多很多的问题。 很快,严光就知道了自己的姓氏,严。加上白虎的名字,就是严白虎了。 这让严光,不,现在是严白虎有些欣喜。五百年前的本家啊,就是白虎这个名字,还是觉得有点古怪来着。 随即,严白虎知道了自己家中的情况。 家在吴郡乌程县。 父亲叫严爽,严爽父母早亡,也就是说,现在整个严家是严爽做主,这样家里的情况,就比较简单了。 不过,这简单也相对于大家族高堂,叔伯众多的情况。因为,严家似乎比较富有,是当地大户。 所以,严爽有一妻,二妾,也可以称庶妻。 妻子,也就是严白虎的嫡母,是陈氏。一个富商家的女儿。 亲生母亲,也就是那女子是常氏,还有庶母是吴氏。 严白虎本人有四个兄弟。 母亲常氏是严爽没有娶妻之前,纳的妾。因而,生下他,就是家中的长子,庶出所以是庶长子。 后来,嫡母陈氏嫁入家中,又接连剩下两个儿子。 就是嫡子严方,严充。 陈氏之后,严爽又纳了一个妾身,吴氏。生下一个儿子,就是眼前的严舆,就是四弟。 家中的情况,就是上有嫡母,下有庶母。而听小弟弟严舆口气,看神态,似乎对陈氏比较畏惧。 再结合一下,自己的穿着打扮。严白虎得出一个结论,那嫡母比较凌人,似乎他们这些庶出日子不太好过。 有些狗血。但生在古代,又在大户人家,还是庶出,这似乎是比较平常了。 嫡妻,庶妻,有和谐相处的才是凤毛麟角呢。 因而,严白虎觉得狗血只是一下子,而后就被另一个问题取代了。 本来,严白虎这个名字很平常的样子。严白虎听了之后,也没觉得什么。但是加上严舆这个名字就不一样了。 严白虎既然对秦汉时期很有研究,自然对一些出名人士很了若指掌的。 这严白虎,严舆兄弟,似乎是汉末时期,一个割据一方的小诸侯。而割据地方,就是吴越一带。 而现在,他所接触到的母亲常氏,下人,四弟严舆又都是一口吴侬软语,似乎就是那个时代。 汉末,英雄并起,豪杰如草的时代啊。正是大丈夫建功立业最佳环境,一想到这一点,严白虎就热血沸腾了起来。 想着,严白虎迫切的问严舆道:“小弟,现在当今天子是谁?” “天子是谁?不知道呢。”小家伙严舆歪着头想了许久,哭丧着脸说道,显然是在为自己的无知而伤心。 严白虎却是一拍额头,该死,古代皇帝是谁,可是不能说的,说是很严重的罪行,没准会被杀头的。 因而,皇帝的名字就算知道也不能说出口。更何况一个小家伙,怎么可能知道? 因而,严白虎决定换个方式问,又见严舆哭丧着脸,不得不哄着说道:“没关系,天子是谁没关系。小弟可知道现在国号是什么?年号又是什么?” “国号当然是汉了,已经好几百年了。至于年号啊,这个似乎去年是熹平七年来着,那今年应该是熹平八年吧。”严舆立刻不哭丧着脸了,皱眉苦思了一下,有点不确定的说道。 汉朝?熹平? 小孩子不懂事,但是不代表严白虎不知道。 熹平这个年号,在历史上只出现过一次。那就是汉灵帝的年号。古代皇帝,改年号是非常平凡的。遇到大事,比如说刚经历了动乱,被平定了。有可能会改年号,叫做中兴。 而熹平这个年号,只有七年,没有所谓的八年。 去年是熹平七年,那么今年就是光和元年。 光和元年,严白虎记得有六年,这一段时期,比较模糊。但是六年后,汉灵帝改年号叫做中平。 岁在甲子,黄巾起义,就是在中平元年。 而黄巾起义,也是拉开了汉室纷乱的序幕,从此后,州郡势大,朝廷暗弱,诸侯可欺天。 形成了群雄割据的局面,最终进入了三国。 汉朝,而且还是汉末。 真的是这个时代。 严白虎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了。 第三章出啥事了? 先是,严白虎看了自己的穿着,以及四周的环境,得出结论这怕是秦汉时期。这个时期跨越的岁月非常的长,足有数百年。 有盛世,有乱世。 严白虎也看的清楚,若是盛世,则顺势而起,或做官,或拜将,富贵当世。若是乱世,则仗顺而起,做那豪杰。 不管怎么样,都不做平凡人。 而严白虎心中其实倾向于做一位豪杰的,轰轰烈烈。纵使兵败身死,也无怨无悔,自然的,严白虎颇为向往汉末三国时期。 曹操,刘备,孙策这帮家伙如此的威名赫赫,但是他们本身都不是什么好出身的人物。 曹操,宦官后裔。 刘备,卖履舍儿。 孙策,武将之子。但就是这些人却主宰了这个时代,这让严白虎看到了深深的机会。 这如何让严白虎不激动?不过激动之后的严白虎又冷静了下来,先前还在疑惑是不是真的是三国时期,因而那个问题显得有些遥远。 但是现在被证实了,那个问题就显得突出了。 历史上的严白虎为孙策所杀,成了孙策的垫脚石。严白虎本身的势力范围,吴郡更是成了孙策在整个江东势力的核心范围。 许多许多的江东文臣武将,都是出身吴郡,这一块地方给予了孙策太多太多的人才,构建起了历史上那个赫赫有名的东吴帝国。 这是一个非常非常尖锐又不可避免的问题。 “小霸王孙策。”一想到自己在未来会面对这样一头江东猛虎,严白虎就觉得自己的脑门很疼,非常的疼。 犹如一盆冷水,将他心头的热血给冷却了不少。 江东孙策威名赫赫,不用多说了。在整个汉末数千万人中,他是能够排进前五的英雄,霸者。 严白虎虽然认为自己熟悉这个时代,但也没狂妄到自己一定能与孙策为敌,改变自己成为孙策的踏脚石,自己的势力,财富,城池,文臣武将,女人被孙策给收并的这个事实。 老实说,严白虎一时间在这个名字之下,有些胆怯了。 但胆怯只是一时的,严白虎心中的热血在压制了一阵后,就更加沸腾了起来。 没打过架,怎么就知道自己不够人家狠?没真正的较量一下,怎么就知道自己胜不了人家? 没错,孙策是强大,强大仿佛是天上的太阳一般让人无法正视。但这个天下,难道紧紧有孙策嘛? 曹操,刘备,袁绍,吕布都是一个个强人。若是挡不住孙策,何以能与这些豪杰,强人们对决,建功立业呢? 要是没有面对孙策的勇气,还是乘早做缩头乌龟吧,投奔孙策,或是曹操,或是刘备,做个富家翁吧。 但那是我的选择吗? 不,我要出头。所以,还是接受这个事实,挺起腰板迎难而上吧。小霸王,我来了。 这一刻,严白虎的心中充满了一往无前的决心。 不过,决心是好事,但若没有真正的实际行动,一个普通人想挡住孙策那等于是螳臂当车。 深深的明白这一点的严白虎,就开始思量起了未来。 “袁绍,刘备,曹操,孙坚都有各自的威名,他们分别代表着世家门阀的力量,仁义的力量,英明神武的魅力,以及勇猛果断的杀伐。只要能在这些力量方面达到顶尖水平,就不怕英雄文武从者云集,只要聚敛足够多的英雄豪杰,何愁大事不成?” “而这几种力量,我身份太低微,走不上袁绍的路。我不够英明神武,也走不通曹操的路,我也没有孙坚的勇猛果断。看来我只能走刘备的路了。发展名声。” “仁义?不,更全面的说是德智体美劳全方位发展。” “我不仅需要仁义的名声,我还需要道德,才能上的名声。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卧龙,凤雏了。这两个家伙先不说才能,这名声就能吸引人流口水。我若是有了这样的名声,就能获得媲美刘备,曹操,孙坚这些英雄豪杰们竞争的资本。” 严白虎熟悉这个时代,在短时间内就知道自己需要什么了。 那就是名声。 而怎么样获得这个名声呢?那得一步步的来,首先得成为一个士人。 就算是寒门士人,那也是统治阶层。若不是士人,那就只能是农夫,真正的农夫。 这一点,严白虎很清楚。 “我还有一个优势,那就是年轻。看这小胳膊小腿,不过十来岁的模样。光和元年,孙策估摸着比我还小个几岁。我有的是时间经营,小霸王孙策?且看看我努力经营,到底能不能比得上你这天才。” 严白虎露出了一个俏皮的微笑,犹如孩童一般纯真。 这历史的小人物到底能不能媲美主角,挺有趣的。 严白虎觉得挺有趣的,也挺热血沸腾的。旁边的小弟弟严舆却是嘟起了小嘴不满了,他今天可是好高兴的,被大兄考着,他还大部分都回答的上来。 这个游戏好新鲜,好好玩的。但是现在大兄却在发愣。想着,严舆用他沾满了泥巴的双手,使劲的摇晃着严白虎的胳膊,撒娇道:“大兄,你怎么愣住了,继续考我呀。” 这很亲近的撒娇声音,让严白虎从激荡的心情中脱离了出来。随即,严白虎又低头看了一眼严舆,只见严舆一脸的期待,还略略不满,表情很丰富,但是一股亲近之意,却是扑面而来。 这顿时又让严白虎一个激灵继而小小激动了一把,这不是现代,这可是古代啊。在古代没有所谓的独生子女的优势。 在古代,那可是人多力量大,上阵父子兵啊。人多势众,吐口唾沫都能淹死人。 我与这小弟都是庶出,在感情上就比较亲近。而现在从这小家伙的脸上就可以看出,这小弟不仅对我亲近,甚至是非常仰慕了。 而且虎头虎脑,身子敦壮,是个将才。严白虎越想越激动,而且还有事实证明。因为历史上这严舆在历史上好像就是跟着他混的,为军中猛将,只是被孙策杀了而已。 好,是个将才。又与我亲近,待我训练一二,从小培养没准能成为左膀右臂。 心中想着好将养成计划。严白虎的一双眼睛自然是亮的惊人,可将严舆吓着了。大兄这是怎么了,好像要吃了我的模样。 顿时,严舆怯怯的放开了严白虎的手臂,问道:“大兄,你的眼神好可怕。” “嗯?”严白虎这才发现自己走神了,不由有些哭笑。真是初入这个时代,想光着膀子大干一场,但却又发现可培养,机遇太多了,常常想的出神了。 看着严舆怯怯的表情,严白虎露出了亲和的笑容,摸了摸严舆虎头,笑着说道:“有啥好怕的,我可是你大兄,难道会害你不成?” “嗯。”严舆闻言一扫怯怯的表情,重重的点了点头,很高兴的样子。 “真好哄。”严白虎见此心中觉得好轻松,随即,又认真道:“等过个几天,大兄再找你玩。上串下跳,跑跑步啊。做一些奇怪的动作,出出汗,很舒服的。” 严白虎打算熟悉几天后,带着严舆去跑步啊,做锻炼之类的事情。不过,一席话听着有那么点猥琐。 “嗯。”严舆当然听不出来,还很高兴的重重的点了点头,为大兄能陪着他玩,欢快无比。 哄好了严舆之后,严白虎就打发严舆去继续玩泥巴去了。他自己则是起步回去了自己的院子去了。 该打听的都打听完了,可以打道回府了。 沿着来时的道路,严白虎很快的返回了自己的院子。 这个时候,严白虎的心情是非常好的,脸上带笑,精神气爽,行走如风。 “咦,似乎有客人的样子。”进了院子后,严白虎就隐约的听到了自家小客厅内,似乎有人在说话。 不过,严白虎也是没多想,就朝着小客厅走了过去。到达小客厅后,客厅内的景象顿时映入了严白虎的眼中。 只见自家小客厅内,挤满了人了。这倒不是因为人太多,来客只有五六个人而已,只是因为客厅很小,才显得拥挤。 这三个人不得了,一过来,就将他家娘亲的主位给抢走了。只见一个大概二十四五岁左右的女子跪坐在上首位,她眉目娇俏,皮肤白皙,水灵灵的,是一个不择不扣的美人。 就是此刻头微微昂起,一副骄傲的样子。 而她的身后则站着两个小孩子,这两个人与他有点相似,但看起来更加富派,只见那衣服料子,只见那鞋子,不仅崭新,而且一看就知道很高档的样子。 其余都是一个歪瓜裂枣,看起来似乎是下人模样的人了。 “傲气什么,都快鼻孔朝天了。”严白虎心中不痛快的想着。倒也不是严白虎妒忌了,而是严白虎猜出了这三个家伙是谁了。 刚才严舆小弟不是说了吗,这家里可是有一个正室,也就是嫡母陈氏在的。这陈氏还生下了两个儿子,一个叫严方,一个叫严充。 瞧瞧这三个的气派,姿态,再看看这三个一来就抢走了,他家俏娘亲应该坐的主位,身份就呼之欲出了。 最重要的还不是这个,想严白虎心怀大志,大有自擅江东,以观天下之变的雄心壮志,怎么会被这点气派而生出妒忌之心呢? 丢人。 真正重要的是,严白虎看到了自家俏娘亲不高兴了,只见俏娘亲跪坐在侧坐,跟受了气的小媳妇似的,气鼓鼓的。 严白虎心中当然不高兴了,虽然说认识俏娘亲不过短短时间,但是俏娘亲无私的疼爱,以及注定要与他相伴生存的家人。 严白虎很理智,早就接受了这位娘亲,姐姐了。 也就是说这是我娘。这看起来鼻孔朝天的女人是谁?外人。丫的,来我家跟我来装逼了是吧? 第四章乡下女人,挺无奈的 不过,严白虎是那种谋定后动的人,等闲不会出手,一出手就会要人命。 古代规矩,生母不是母,嫡母才是母。冒犯嫡母,那是大不孝是这个时代最恶劣的名声。 而严白虎是要精英名声的,自然不会犯浑。因而,严白虎虽然心中不高兴,但是却是没表现出来。 反而,严白虎乖乖的上前,朝着陈氏行礼道:“孩儿见过母亲。” 严白虎走入的动静挺大,在场的不由都抬起头来看向了严白虎,而对于严白虎的行礼,在场的人的表现不一。 陈氏的脸上露出了几分享受之色,虽然这是便宜儿子,等以后长大了,还要分去不少家产。 看着就碍眼。 但是,这毕竟是那常氏生的儿子,家里的二妾,陈氏最不喜欢的就是常氏了,简直粗俗无力。 而现在看着常氏的儿子叫自己母亲,啧啧啧,那滋味真是太爽了。 尤其是,陈氏瞄了一眼常氏,只见常氏更加的气鼓鼓了,一双小手死死的握成了拳状,太爽了。 “乖孩子来的正好,母亲也正有喜事要与你分享呢。”陈氏示威的看了一眼常氏,然后笑眯眯的,但又不阴不阳的对着严白虎说道。 顿时,严白虎浑身都冒出了疙瘩了。 而常氏更是气愤了,“老娘真的好想一脚踹在这家伙的脸上。”常氏的心中响起了母老虎咆哮一般,凶巴巴的声音。 一双杏眼瞪得更铜陵一样了,好可爱。 不过,娇俏可爱却是真的,但是却有一份无奈,常氏始终没敢动手,因为陈氏是正室。 “我儿子,就这么得叫别人母亲,虽然只是名义上的,我我。”常氏想哭。 “我xxx。” 严白虎浑身鸡皮疙瘩,也在心中骂人。但是面上却是露出了些许好奇之色,问道:“什么喜事,值得母亲如此高兴?” “却是最近许先生说,充儿,方儿已经有所小成了,正打算带着他们一起去游学,等游学完毕之后,就算是士人了。” 陈氏笑眯眯的说道,紧接着,陈氏又叹息了一声,装模作样的说道:“以充儿,方儿的聪慧,做士人其实没什么值得开心的,以后等他们做了举了孝廉,做了官。那才是光大门楣,大是开怀的事情。但是谁叫他们两个是我们严家出的第一代的士人呢。所以,老爷让我说说,也好让府内分享分享一下这开心事。” 说到这里,陈氏又示威性的横了一眼常氏,似在说,你看,老爷让我来恶心恶心你了。而陈氏身后的两个小子,也是昂首挺胸,牛气冲天的模样。 其实,这事儿也不是陈氏说的那般。 严充,严方确实是严家出的第一代的士人,不过成为士人,没必要宣扬。为什么呢?因为这个时代的风气就是这样的,宣扬,炫耀并不是君子,而是小人嘴脸。 而严府的老爷严爽颇有见识,知道这一宣扬,炫耀,这两个儿子的名声就毁了。于是,严令陈氏道出炫耀,甚至是连举家吃一顿,开开心心一次也都没有。 陈氏本性张扬,没处炫耀顿时憋坏了,于是想着来整整常氏,顺便给自己长长脸。 说白了,没事找事来了。 “嘎嘎嘎。”常氏更是大怒,都开始磨牙了,牙齿一咬,一咬的,嘎嘣脆,恨不得将眼前这厮撕成碎片。 以消老娘心头之恨。 看着常氏的模样,陈氏更是得意了,眉眼弯弯,很开心。 严白虎也很开心,非常开心的笑着。严白虎虽然是年轻人,有血性。但是毕竟也是在现代那个充满了铜臭味的世界历练过的,最基本的隐忍还是有几分功夫的。 现在看着娘亲很怒,却不敢发怒的模样,严白虎心中简直是跟他娘一个想法,也想一脚踹在这女人的脸上。 但是严白虎还是笑着,不仅笑着,而且还上前一步,朝着陈氏,朝着严充,严方二兄弟举了举拳,恭维道:“原来二位弟弟已经是士人路途了,未来实在前途无量,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其实除了怒,严白虎还是挺无奈的。 前文已经交代,这个时代的根本,乃是名声,这个名声是就是你一个方面很牛逼,或勇猛盖世,则豪杰仰慕。 或仁义满天下,则士人归心。 或英明神武,展现出非凡的人格魅力,这也能聚敛英雄。这些都是大牛。 但是尽管是大牛,也得从小牛养起不是。 一般的士人最初,都是学业小成,然后被老师领着,去游学,与别的差不多身份的人,互相聊聊天,打打屁,互相吹捧一番。 积累了一点小名声,这就是士人。 孝廉又是什么呢?顾名思义,是又孝顺,又廉直的人。这样的人,叫做孝廉。不过,这个又有另一从含义,孝廉乃是汉武帝发明的,挑选人才的一个途径。 一般都是由郡,或州来举荐为孝廉,到达都城,被任命为官。这就是孝廉。 这个时代,做官有很多途径,天子征召,三公辟命,州郡辟命,这都是途径。但是其中最高贵,最金子的就是孝廉了。 而选拔孝廉的标准,或孝顺,或廉直都可以。 简单的说这个人或是孝顺,孝感动天,或是廉直,清白做人,清廉做官的人。 这两种人就可以做孝廉了。 因为在皇帝看来,君臣就是父子,一个人能孝顺父母,就能忠诚皇帝。而一个人能够廉直,就能做好官。 是以,汉朝就是以孝廉选拔官吏的。 而严白虎若是想做江东之主,笼络士人,或者作为晋升之用,这士人,孝廉乃是必走的路途。 陈氏也是人才,想到的路途,先士人,再孝廉,与严白虎如出一辙,表面上是挺有见识,挺有才的。 但是。 生在这个时代的人,谁不想做士人,做官啊?就算是一个农夫,他都想。所以,陈氏有这个想法并不奇怪。 问题是,陈氏非常可笑。刚才说了,孝廉是一种金子一般的好名声,好招牌。既然这么精贵,那么争夺的人,就是过江之鲫,多如牛毛。 没点本事,要想争取孝廉? 想拼孝廉,有很多途径,最有力量的那就是家世。袁术,袁绍,甚至是曹操想做孝廉,轻而易举。 先积累点名声,不用他们自己打通关节,下边的郡官,州官想巴结都来不及,孝廉,那是轻而易举的。 其次就是有个好老师了,老师若是海内知名的大儒,领着弟子出入高级士人组成的圈子,名声传播的很快,而且很精贵。 例子就是诸葛亮,徐庶,孟公威,崔州平这些人了,这些人以诸葛亮为核心,成立了一个小团体。 一边学习培养自己,一边互相捧起对方。最终,诸葛亮名声大如天,尽管这是事实,但名声的传播却与徐庶等人不无关系。 这些人举孝廉,容易。 接下来就是真正的硬碰硬的名声了,或孝感动天,或廉直刚正。 以上这样的人做孝廉也不难。反之,又没家世,又没好老师,又没点硬碰硬的实力,那就趁早滚回家蹲着去吧。 而刚才,陈氏说了许先生,按照严白虎这个猜测,就应该是这严充,严方的启蒙老师了,没听说过。 以严家的这点势力,怕也难拜得名师。是以,严白虎对于陈氏说的,儿子要举孝廉,而鼻孔朝天的模样。 其实是有点哭笑不得的。 乡下女人,真没点见识。虽然可恨,但也可怜喔。 所以,严白虎的这一声恭喜,绝对不是皮笑肉不笑的笑面虎,但却是那种很无奈,挺替这乡下女人可怜的一句恭喜。 恭喜您中奖了,您儿子以后跟孝廉没啥缘分。 到是俺,机会倒是大大的。 严白虎的心中美美的想着。 第五章无知的人走了,有墨水的人安慰娘亲 “真是乖孩子,懂事,不像某人。//欢迎来到阅读//”陈氏自然不知道严白虎心中是如何评价她的,否则找发飙了,听了严白虎这么说,她是眉眼弯弯,很是享受。 然后,陈氏装模作样的呵斥两个儿子道:“兄长恭喜你们,你们都还不快还礼?有道是长兄如父,你们读了书,难道不知道吗?” “多谢兄长。”陈氏身后的严充,严方二人闻言倒是乖乖的对严白虎行了一礼。不过,那模样连做作都没有,死板的可怕,甚至是望向严白虎的目光,是那种,那种非常上等人看向下等人的目光。 俗语有云,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大概是指什么样的人,能生出什么样的后代,这句话武断了一些,但是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严充,严方往日在陈氏教导下,非常有几分傲气,也看不起,甚至是痛恨严白虎这个庶出兄长。 现在他们小哥两都快成为士人了,身份大大不同,更不将严白虎放在眼里了。 “哎。”严白虎心中更是哀叹了一声,可怜了,这下做孝廉,当真是不可能了。 喜怒形于色,不算什么。不敬兄长,那叫德吗?连做作都不会,又没好老师,好家世,想出头,实在是难啊。 严白虎觉得陈氏真是太可怜了,怒火一下子也消散了大半了。跟这可怜的家伙怄气,太掉身价了。 想到这里,严白虎笑着说道:“自家兄弟,看着你们有出息,我也开心,谢什么。” “哼。”严充,严方二人本就看不起严白虎,现在见了严白虎这模样,还以为是巴结呢,顿时发出了一声冷哼。 声音很轻,但还是能让人听见的。 见这两个小子轻视自己的儿子,常氏眼睛都血红了,浑身颤抖的厉害。 陈氏是挺开心的,再也没有呵斥儿子。严白虎却是无所谓,还在笑着。 反正,这三儿来这里,就是炫耀的,唱起了好大的一出戏。这到底谁是看戏的,谁赢了,谁又输的彻底,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在穷凶极恶的进行了炫耀之后,陈氏似乎觉得满足了,笑着对常氏说道:“妹妹啊,你也开心够了,姐姐我先走了。” “不送。”常氏硬邦邦的说道。 严白虎见到自己俏娘亲的脸都白了。娘亲啊,娘亲,等一下我就将这里边的秘密给您说道说道,让您好好乐乐,开心开心。 严白虎的心中还是很心疼,打算跟娘亲说道说道。 “呵呵。”常氏这模样挺无礼了,陈氏却是不以为意了,笑眯眯的笑了笑,昂首阔步的离开了。 “嘿嘿。”严充,严方两个小哥两也对严白虎,常氏笑了笑,离开了。那笑是冷笑来着。 随之而来的下人也来了,转瞬间就走了个干净。 终于清静了,有时候面对人家的嘴炮也是需要极度的耐心的,这不,嘴都笑僵硬了。严白虎见到陈氏离开了,不由揉了揉发僵的嘴角,有点无奈的想着。随即,严白虎就想起了母亲。 “接下来就开导开导俏娘亲了。”想着,严白虎看向了俏娘亲了,却不想猛的听到了一声“哇”。 紧接着,一个身影猛的冲过来了,香喷喷的,柔软无比的身子,在下一刻……,一把把严白虎抱在了怀中。 “哇哇哇。”接下来就是一阵伤心欲绝的大哭声了。过了好半天,严白虎才弄明白了这是自家俏娘亲的哭泣声。 严白虎非常的心疼,这是谁。尽管见面没多久,但注定是我的老娘,亲亲的老娘。你妈的,让我老娘哭的这么伤心。 等有机会,老子一定报仇。 严白虎在心中磨牙。随即,严白虎打算用事实安慰娘亲,但一时间又无可奈何。因为严白虎整个身子都被常氏的身子给怀抱住了,开了口。 “不行了,快窒息了。”严白虎苦笑了一声,然后奋力的从自家俏娘亲那饱满的胸脯上抬起头来,一抬头就感觉到了什么是泪如雨下了。 只见自家俏娘亲正哭的好伤心,眼泪眨巴眨巴的往下掉,就跟打开了的水龙头似的,止都止不住。 “娘亲啊,您这眼泪是白流了,这个时候该笑啊。”严白虎即是心疼,又是无奈的说道。 “虾米?”常氏正哭的伤心,猛的听见儿子的声音,顿时跟被卡住了脖子的天鹅一把,发不出声音了,而后吃惊不已的看着严白虎,眼眸中闪烁着不可置信的神色。 这还是自己儿子吗?做娘的好伤心,还说笑。顿时,常氏更伤心了,不住的抹着眼泪,哽咽的说道:“儿啊,你可是娘亲身上掉下的肉啊,可不能谁有奶谁就是娘亲,看现在陈氏发达了,你就不认为娘了。” “哪能啊,娘亲才是娘亲,那乡下女人就是个外人啊。”严白虎见到俏娘亲极度伤心,伤感了,不由连忙说道。 “咯咯。”俏娘亲这才转伤心为欢喜,尤其是那句外人,更是让她心花怒放了,甚至是咯咯的发出了一阵阵娇笑声。 “还是我儿子好。”俏娘亲搂着严白虎就像块宝,舍不得撒手了。 “娘亲啊,您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说那人是乡下女人吗?”严白虎被楼的快翻白眼了,但还是不得不说到。 “为啥。”俏娘亲好奇道,虽然是雨过天晴了,但是梨花带雨的模样,真是可爱的一塌糊涂。 严白虎都看呆了一下,过了半响才反应过来,这是娘吗?好吧,是我娘。不提心中的不敢相信,严白虎笑道:“好娘亲且听我缓缓道来。” 接下来,严白虎就将自己所知道的,那对小哥两以后别想做孝廉的事情,给说了出来了。 “虾米?感情那娘们在这里逞了半天的能,耍了半天的威风,鼻孔朝天,唾沫横飞,都白瞎了。这丢人的还是她自己?” 俏娘亲都惊呆了,连连放了粗口,虽然粗俗了一点,但还是一样可爱。 当然,严白虎也只是想想而已,是不敢宣之于口的。 “那是,就当放屁了,错了,简直是狗屁不如。”严白虎摇头晃脑,哄娘亲开心。 “咯咯咯,真是太好笑了。我儿子真聪明。”常氏听了之后,简直就欢喜的不着边际了,连连在严白虎的脸上香着,涂了严白虎好一脸口水。 第六章我也来做士人 幸好常氏是天生乐天,而且还是那种一乐起来就没了边,并且神经粗大,就跟钢筋水泥一般粗的神奇娘亲。 否则一定会惊讶于严白虎小小年纪,为什么懂的这么多,甚至是不是怀疑这儿子会不会是胡编乱造的。 她相信儿子,也不怀疑儿子。现在常氏就很开心,只觉得一口气统统发泄了,精神气爽。 “哼。” 甚至是常氏就这么搂着严白虎,哼起了快乐的小曲。其实严白虎也正是观察过俏娘亲的性格,才将这一番见解给说出来的。 否则,他才不敢。而现在见自家娘亲开心了,还哼起了小曲,顿时也是开心了起来,舒舒服服的躺在娘亲的怀里,那舒服劲,都让人想睡觉了。 “对了娘亲,为什么我在家休息,而他们能读书,做士人啊?”过了许久,严白虎才想起了一件事情,不由好奇的问道。 按理说,庶子,嫡子地位偏差,但是教育方面应该也是有的。譬如嫡子现在能做士人了,那么庶子至少也该能学会算吧。 按照这个道理,他严白虎现在也应该在外读书才对。但是他却在家无所事事,这似乎有点诡异的样子。 “还不怪你自己?”常氏闻言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巴掌拍在严白虎的屁股上,笑骂道。 “为啥打我?”严白虎假装委屈道,更好奇了。 怎么回事呢。 “真忘的干净了?”常氏奇怪了一下,随即又释然道:“可能是那会儿年纪小吧。”说着,常氏将严白虎为什么在家无所事事的事情,娓娓道来了。 却原来严家虽然不是士族,但却也有很多闲钱的。对于子弟读书,严爽是很乐意的。陈氏的两个嫡子,严方,严充都在读书,拜的是许先生,别看没什么太大的名气,但也算是乌程县中不小的名师了。 而别看现在老四严舆整天玩泥巴,等再长大一些,也要去读书的。 而严白虎这个庶出长子,本来也挺受严爽重视的。早早的就让去读书了,结果严白虎不是这个料子,连个《姓氏》都背不出。 《姓氏》是关于古代姓氏的起源,发展的文学。这类文学比较简单,在这个时代是被当做是启蒙用的。 简单的来说,就是蒙童读物,儿童文学。 还嚷嚷着不要读书,把严爽给气到了。干脆就不管严白虎了。于是,严白虎就整天在家无所事事。 而且,因为这个问题,严爽也有点不太喜欢严白虎。虽然因为严白虎是庶出长子,并不放弃,但是。 说到这里,自家俏娘亲叹息了一声,说道:“以前你还能常常见到你父亲的,现在却是不常见到咯。” “哦。”严白虎闻言喔了一声,原来是这个缘故啊,至于能不能见那严爽,严白虎却是不甚在意。 不过,这原本的严白虎确实够蠢笨的,居然连《姓氏》都背不出来。 “怎么,现在说起这个,可是想读书了?”说完后,常氏问道。却别看这俏娘亲神经大条,天生乐天,但还是观察入微呢。 “总要给娘亲长脸不是?”严白虎闻言连忙拍着胸脯,说道。 “咯咯,好儿子。”俏娘亲开心的眯起了眼睛,跟月牙似的,咯咯娇笑道。但是紧接着,俏娘亲又有些苦恼了。 “但是你以前太顽劣了,惹你爹不高兴。现在再去说,怕是难了。” 严白虎闻言摇了摇头,说道:“先不管爹了,别说爹不给我请老师,就算是请了老师,我也不愿意。” “那你咋读书啊?”俏娘亲眼睛睁的老大。 “求学问德,唯名师尔。”严白虎摇头晃脑,文绉绉的说道。 “名师?好儿子,有志气。”俏娘亲眼前一亮,欢天喜地。但紧接着,俏脸一跨,有气无力道:“但是这名师的门槛也高啊,我们严家那是,说的难听些,就是给人家提鞋都不配的。名师,怎么拜啊?” “怎么拜师,到时候再说呗。娘亲,只要对我说说,我们这乌程县,有什么名师没有?” 严白虎笑着说道,虽然是问了,但其实并不抱希望,名师那可不是一般货色,乃是名士中的战斗机。 金贵呢,这乌程县大半也是没有的,再说了,自家娘亲妇道人家,哪懂这些啊。不过,出乎严白虎的意料之外,俏娘亲歪着头,猛想了片刻,却还露出了灿烂笑容,乐呵呵的说道:“这个为娘的知道,城中有个叫方当的,听说是很,很风光的那种名士。” “怎么风光?”严白虎眼前一亮,怦然心动道。 虽然是出乎意料,但若是能在这乌程县拜得名师,那省下多少工夫啊。 至于风光这个词,严白虎赞了自家娘亲聪慧,名士嘛,纵使是隐居在山野之中,那也是门徒众多,岂不就是风光吗? “这个名士叫方当,听说是与郑玄,许邵,卢植,乔玄都是友善,并为当世大儒。” 顿时,严白虎眼睛发光了,就跟夜空中的星星一般,亮晶晶的。这四个人,一般人只能知道一两个,但是严白虎却是统统都知道。 东汉有党锢之祸,所谓党锢之祸,就是指士大夫势力与宦官势力冲突,结果宦官势力大胜,士大夫势力大败。 许多人被杀,更多人被禁锢,永不得录用。而这些士大夫,恰恰就是当世名望最大的一批人。 虽然被禁锢,但这批人却有着巨大的影响力。若是被这些人中的佼佼者点名,毕竟声誉当时。 而郑玄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卢植就不用说了,汉末三大名将,刘备,公孙瓒的老师,而卢植师从大儒马融,乃是郑玄的同门师兄。 许邵这个人,更是知名了。曹操的声誉,清平之奸贼,乱世之英雄。就是出自许邵之口,善于评鉴人物。 最后是乔玄了,这个人在后世也不知名。但是在现在,怕是声名赫赫。官居太尉,为当世三公。 这个人与曹操也有关,史书记载,在曹操不知名的时候,只有他亲近曹操,将妻儿门户托付。 后来,曹操果然发达,回馈照料乔玄的后人。是以,乔玄也是以有识人之名,声誉后世。 这四个人都是当世最最顶尖的名士,显贵,常人是挤都挤不进去。若是被点评一二,则立刻名扬天下。 而且,这些人关系网巨大,影响力奇高,乃是真正顶尖的存在。 若是能拜得这人为老师,那就等于是立即找到组织了。以后扬名,做官,做诸侯,那就不是梦想了。 这下发达了,呜呜呜。 严白虎心中肉流满面,几乎快泣不成声了。 真是太幸福了,不仅来到了梦想中的时代,定立了目标,机会也近在眼前。 第七章寻组织去了 “好,他就是我老师了。”严白虎双眸闪闪发亮,激动道。 “好可爱。”俏娘亲也是双目放光,看着孩儿可爱的模样,也是狠狠的香了一口。严白虎正高兴,激动呢,也不管她了。 “只是,白虎你想拜师,为娘非常高兴,但是还是那句话,人家门槛高啊,儿子你有何高见?”紧接着,俏娘亲又有些担心,歪着头说道。 刚才严白虎揭破了陈氏的牛皮,显露了真相。让常氏对于严白虎的见识有了几分肯定,这会儿不假思索的问起了儿子该咋办了。 “我们家没有吴中四大姓那么显贵,相反,我们是小寒门,小豪强而已。所以,非是惊人之举,或有惊人才智,不足以入那大儒的门墙。现在,孩儿也一时想不通透,待去探听一下虚实,方可定计。” 严白虎闻言也是摇头晃脑,口称定计。 吴中四大姓就是吴郡最顶尖的四个士族了,而与士族成反比的,那就是寒门了。所谓寒门并不是种田农户,而是相对有钱,有地,是地方上有几分影响力,但家中没名士,没高官的人家。 也就是所谓的豪强。 不用说,严氏就是那种小豪强了。 “嗯,孙子兵法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探听虚实,要的,要的。”俏娘亲猛点头,跟小鸡啄米似的,大赞儿子有才智。 “那母亲可知那方当家住在何处?”严白虎问道。 “这,这。”俏娘亲闻言一时间难住了,这这了半天,硬是想不起来那方当住在哪里了,于是羞红了脸颊,说道:“忘了。” 严白虎扶额无言,这娘亲只记得人家是如何如何的风光了,这实际的地址却是忘了,够大条。 “娘亲不必介意,忘了就忘了,反正那方当这么大的名声,知道的人定不在少数,待孩儿前往打探一番,一切明了。”见巧娘亲羞愧了,严白虎还得开口安慰道。 “好孩子,真是能干。”俏娘亲顿时转羞愧为喜爱,眉开眼笑,说道。 “那您放开孩儿吧。”严白虎无奈道,越搂越紧了这。 “喔,喔。”俏娘亲连忙放开了严白虎。 严白虎于是趁机离开了俏娘亲的怀抱,迅速开溜了。 “虽然这怀抱甚为温暖,但还是新鲜空气比较好啊。”站在自家院子外边,严白虎狠狠的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感叹道。 这美人怀,英雄冢,不是一般人能消瘦的,古人诚不欺我啊。 感叹了片刻,严白虎就迈开脚步,往大门方向而去了。上次不是在府内转悠了一圈嘛,虽然严白虎没出过门,但是却知道府门在什么地方。 “组织,我来了。”一步步的靠近大门,严白虎越是激动了起来。 正在这时,一个虎头虎脑的身影一溜小跑的跑到了严白虎的身旁,整个人沾满了泥巴,又黑又脏,跟在泥巴里打滚了一圈似的。不是现在的小弟,未来的打手严舆是谁。 “大兄。”严舆跑到了严白虎的身旁之后,立刻不要脸的伸出了黑巴巴的小手,狠狠拽住了严白虎的衣袖,眼巴巴,甜腻腻的叫唤了一声。 小孩儿天真无邪的亲近,让人提不起怪罪的念头。但是,严白虎一脸无奈的看着自己的袖子,这不是要出门去打探大儒的家吗? 这出门见那种大人物,礼节是必须的。这爪子印,这就叫仪容不整吧。 “唤为兄干啥。”不过严白虎看着小弟那眼巴巴跟小狗儿一般的讨好神情,提不起怒意,反而伸手摸了摸小弟的头,问道。 “想跟大兄一起玩。”小弟的神色越发的可怜巴巴,越发的讨好亲近了。 “但是为兄要出门去啦。”严白虎说道。 “出门?我也要去,我要去买好吃的,好玩的。大兄,带着我一起去吧。”严白虎本想以此打发小弟离开的,不想小弟居然双目放光,连连摇着严白虎,讨好的说道。 这神情实在是不忍拒绝啊,严白虎又想着,未来打手还是要照顾,还是要抚恤的,否则谁给俺冲锋陷阵啊。严白虎再摸索了一下腰间,幸好出门前弄了点钱财傍身,否则哪有钱给小弟买吃的。 于是,严白虎说道:“好,好,那就带着你一起去。” “大兄好,大兄最好了。”严舆高兴的一蹦老高,越发讨好了。 “好,好。”严白虎无奈的点了点头,然后领着拖油瓶小弟一起出了门了。 江东,就是以后赫赫有名的江南了,后世江南胭脂气纵横,繁华似景。但是在汉末,在三国时代,江东却还算是蛮荒之地。 不过,江东虽然还算蛮荒之地,但是吴中,也就是吴郡却是整个江东的精华所在。 而乌程县则是吴郡治下的一个县城,还算有几分繁华气息。 只见街道上商铺小贩多如牛毛,各种五花八门的商品,各种香气四溢的小吃,看的人头晕目眩,闻的人口水直流。 除此之外,大批大批的行人,或购买商品,或品尝美餐,甚至其中还有一些异族打扮的人,当真是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兄长,我好想吃。”虎头虎脑的小弟表现出了吃货的潜质,伸出脏兮兮的手指放在嘴边,馋的直流口水。 “啪。”严白虎一把拍掉了小弟那脏兮兮的手指,教训道:“那太脏了,以后别拿手放在嘴上啃。” “嗯。”小弟顿时眼冒泪花,想哭,但又死死的忍住没哭,很听话的受了大兄的教训。 “好小弟。”严白虎见此心中叫了一声好,然后又笑着给颗甜枣道:“要煮的东西实在是太麻烦了,为兄还有事,要不买个饼给你吃好不好。” “好。” 小弟的连忙点头,口水流的更欢快了。 “好好。”于是,严白虎牵着小弟的手,去了一个卖饼的摊子钱,取了一些铜钱,买了两个大饼,再向店家讨要了一些水,为小弟洗干净了手,这才将大饼递给了小弟。 “大兄最好了。”小弟接过了大饼之后,不忘道谢了一声,然后才狼吞虎咽了起来,可怜的娃,就跟山寨里放出来似的。 第八章飞来横祸 对于狼吞虎咽的小弟,严白虎笑了笑,没说什么。//高速更新//而是抬起头来,问卖大饼的老板,道:“这位阿伯,我想去寻大儒方当方先生,不知道阿伯知不知道方先生的住处?” “这个我不清楚。”这卖饼的老板对严白虎挺有好感的,严白虎教训小弟,又体恤小弟的一幕挺和谐的,但可惜他不知道,因而只能摇头说道。 “谢谢阿伯了。”严白虎对着老板谢了谢,然后牵着小弟的手,说道:“走咯,再去别的地方问问。” “唔唔唔。”小弟鼓着腮帮子,使劲的嚼咽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任由严白虎牵着走。 “真是一对很好的兄弟啊。”那卖大饼的老板望着渐行渐远的背影,感叹了一声。 另一边严白虎牵着严舆的手,沿着街道而行。一路走,严白虎一路问,因为年纪小长的也是不错,被严白虎问话的人都是态度很和蔼。 不过,有道是什么人,有什么样的圈子,被问的人大多数不知道方当是何人。在这市井之中,想寻方当的住处却是不易。 最后,严舆还是在一处在街道上最繁华的一处路段,摆摊为人写书信的人的口中,得知了方当的住处。 却原来是在城西。 “方先生乃是海内大儒,世人所敬。稚儿,你寻先生却是缘何?”这写信的人乃是一名中年人,呼严白虎为稚儿,一脸好奇的问道。 “我却是仰慕圣人学说,想向那方老先生学习去的。”人家毕竟是告诉了方当的住处,严白虎闻言也不隐瞒,笑着回答道。 “稚儿能有此心真好,想当年我像你年纪一般大的时候,整天只知道吃,还有玩呢。”写信的人闻言顿时肃然起敬道,顺便的看了一眼严白虎旁边的严舆一眼,这小子现在还在吃大饼,不过最后是舍不得吃了,小口小口的吃着,目不斜视,一脸陶醉,沉浸在自己的快乐之中。 “只是稚儿心虽好,但方先生所教导的都是学业有小成,品性俱佳的士人,但是稚儿你。” 虽然是当头喝棒,但是写信的人对严白虎却非常有好感,就提醒了一句。 “与老娘说的一样,那方当的门下,怕是不好入。”见到这写信的人提醒,严白虎心中有了几分沉重,但是脸上却是露出了灿然笑容,说道:“随缘吧,就算不能入得门墙,与海内大儒见上一见,瞻仰一下儒气,也足以受益匪浅了。” “稚儿真大量。”写信的人竖起了大拇指,为严白虎的得之是幸,失之无妨,而肃然起敬。 “不过是一些浅见罢了,先生过誉了。”严白虎摆摆手,不敢受此赞誉。而后,又朝着写信的人行礼道:“多谢先生相告,我们兄弟就此往方先生的宅院去了,告辞。” “请。”写信之人还礼道。 于是,严白虎牵着严舆一起,往城西而去。 “仰慕圣学,又有大量,此等人物至少也是士人,未来不可限量。不似我,蹉跎半生咯。”写信之人望着严白虎离去的背影,即是艳羡,又是感叹。 却是严白虎所知,在潜移默化严白虎。别看严白虎内心龌蹉,在娘亲面前也是没个正形,但是此次出门却是遇人就喊叔伯,遇到这写信的人,也是举拳行礼。 给人以恭敬有礼的感觉,言语之间又多是仰慕圣学,又表现出了得之是幸,失之无妨的大量。 所展现出来的气质,却是非同小可。 此所谓有礼焉。而有礼,也是一种名声。礼贤下士嘛。 “圣人之学,富贵利器。我来也。”而转身告别了写信之人后,严白虎就原形毕现了,一脸激动的牵着严舆的手,疾步往城西而去。 一般县城有四座城门,这区域自然也是分作城西,城东,城北,城南,城中。严府乃豪强人家,家在城中。 城中也是繁华所在。而城西,就幽静许多了。很适合儒生,士人居住的模样。不过,街道上还是有许都行人,两旁有许多酒肆,商店之类的。 进入城西之后,严白虎与严舆循着俺写信人的指点走了片刻,渐渐接近了方当的宅院了。 “让开,让开。” 就在这时,一声大喝声响起。紧接着,车轮滚滚的声音响起,似乎有一辆马车正从严白虎后方冲来。 而严白虎兄弟二人此刻走的路离中央有点近,因而严白虎一听到这个声音顿时面色一变,拉着小弟的手,往旁边一躲。 “吁。” 一匹健马显现的擦着严白虎兄弟二人的身体,冲了过来。这让严白虎生生的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他娘的是古代的车祸啊,在城中纵车马驰骋,疯了。 “啪。”严白虎没想到的还在后边,那马车前的车夫在停下马后,二话不说,扬鞭挥下。 一声脆响,小弟严舆的小肩膀上顿时挨了一鞭子,这一鞭子狠啊,连严舆的衣服都给划破了,鲜血沾染了衣襟。 “啪。”严舆手中还舍不得没吃完的大饼立刻落在了地上,紧接着,小家伙就眼泪横流,哇哇大哭了起来。 “哇哇,大兄,我疼,我胳膊疼,我胳膊好疼,哇哇哇。”小家伙紧紧的挨着严白虎,直喊疼。 这小子虽然说地位不高,但是至少也是小少爷,吃喝不愁,他母亲带着的也是溺爱,从没打骂过。 何曾受过伤害,更何况这一鞭子下去,居然连血都流出来了。 严白虎一时间也是懵了,他娘的,这到底是我们差点撞了人,还是差点被撞啊。 “两个小崽子,没听到我喊话吗?还这么磨磨蹭蹭,还走在路中间,找死啊。”紧接着,一个凶恶的声音响起。 严白虎也清醒了过来,看着肩膀上是鲜血,正哇哇大哭的小弟,再听着这话,顿时一股邪火从心中升了起来。 这使得严白虎的一双眼睛顿时血红血红的了。 除了小弟被欺负心疼之外,还有几分本性。见不得有人高高在上。 严白虎豁然抬头看向了肇事之人,先入目的是一辆马车,这辆马车装裱的十分富贵,车主人似乎是非富即贵。 但这并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这马车前方,坐着这一人。只见这人熊腰虎背,满脸横肉,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 此刻,正持着鞭子,恶狠狠的看着严白虎兄弟。 那鞭子上还沾着少血鲜血,显然刚才挥鞭之人,正是此人。 第九章怒发冲冠 “哼,小子你想找死不成?”严白虎那一刹那的目光实在凶厉,杀气腾腾,纵使这魁梧大汉也都为之一惊,但紧接着又恼羞成怒,怒哼道。扬鞭欲挥。 “大兄,我怕。”刚被打了一鞭子,严舆已经成了惊弓之鸟了,闻言立刻躲在了严白虎的背后,大喊怕。 “不怕,此贼儿也,且看为兄为你报仇。”严白虎怜惜的摸了摸小弟的头,柔声说道。随即,严白虎抬头看向了这车夫,怒斥道:“死?你即非天子,又非大官,可言我生死?家养奴儿,想造反呼?” “诸位叔伯,我们兄弟乃是乌程县人士,在此行走乃是天经地义。而此人纵车马驰骋于大街,险些伤了我们兄弟性命不说,还扬鞭便打,当真狂妄。还请叔伯为我们兄弟做主,拦下此人。” 严白虎怒斥了一声这车夫之后,立刻转身朝着四方行人行礼,自称是本地人士。 这是因为严白虎听这人的口音虽然能听懂,但似乎不是吴郡口音,肯定这人乃是外地人。 本地人当然维护本地人,这是到哪里都能行得通的道理。更不要说,这个家伙光天化日之下,纵车马横行,险些伤人命不说,还鞭打他们。 道理上也是他们占据优势。 呼声求救,并不丢脸。 “老子今天将这一鞭子给报回来不说,还要你们这帮家伙,别想完好无损的走出这乌程县。” 严白虎心中恶狠狠的想着。 “正是,纵马车驰骋不说,还扬鞭打人。打的还是这么小的孩儿,你还是不是人?” “家养奴儿,也敢仗势欺人?” “我听出来了这厮是丹阳郡口音,焉敢在我吴郡纵横。” 这个时代离战国很近,尚有战国遗风,战国豪杰一言不合,即拔剑相向,多是血勇之辈。 江东在战国时候,又属吴国,越国范围。 而燕赵多出慷慨悲歌之士,吴越自古多勇士。即是勇士,那么自然是冲动的。在场又有不少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早就看这马车的不顺眼了,闻言立刻围拢了上来,更有冲动的人持了扁担,直指那车夫。 严白虎的先一句已经有几分杀伤力了,你即非天子,又非大官,焉敢断人生死,你想造反吗?听了这话,车夫就有几分慌张了。 心中想着,这小子年纪轻轻,怎么口舌如此厉害,我不就是说了一句你想找死吗?这后果也太严重了。 再加上严白虎振臂一呼,顿时四方行人,前来助阵,一眼看去不下数十人,这些人凶神恶煞,拦住去路。 稍有不慎,怕是一拥而上,将他们给打死了。 对于这一点,这车夫可不敢心存侥幸,因为他也知道自古吴越多勇士,血气上涌,打杀了人乃是正常。 而且,人多势众,维护的也是一对孩童,站着道理,又是人多势众。怕是他们死了也是白死了。 现在,这车夫有点后悔打人了,心中直道晦气。他刚才也不过是差点撞上了人,而心存惊悚,又见对方是小孩儿,就以为软柿子好捏,打一鞭子出气而已,没想到惹出了这么大的麻烦。 “老爷。”车夫心中慌乱,不得不转过头向着马车内的人求助道。在车夫的心中,自家老爷可是通神的人物。 这点小事情,应该足以摆平了。 正因为这一点,也才让车夫养成了骄横跋扈的气息。 “蠢货。”车中传出了一个中年人的声音,不急不缓的说了一句蠢货。这一声蠢货,却是让车夫喜笑颜开了。 因为车夫知道,自家老爷是想到办法了。 “请老爷使出手段,让这帮市井小民看看。”车夫的心中暗道。 “啪。”下一刻,车上丢下了一个物件,金灿灿的,掉在地上叮咚作响,好不清脆。众人仔细一看,却原来是一个金饼子。 紧接着,车上又传出了那个中年人的声音。 “老夫这家奴无礼,待老夫回去会狠狠的管教一番,为你出气。这是赔礼,不仅可以调理你这兄弟的伤势,也可以给你填补家用,你父母见了,也会欢喜,拿了就散了吧。” 中年人的声音还是不急不缓,很是淡定。 而四周的人都沉默了起来,这金子虽然碍眼,让人气不打一处出,但是这中年人说的也是很对。 看这小哥两的穿着打扮,似乎家境并不富裕,若是得了一个金子,不仅能养伤,还能补贴家用。 虽然屈辱了一些,但似乎比较现实。 纵使是那些血气方刚想一冲而上,将这家奴给弄死的青年们也都是如此。 四周的人们沉默了,顿时气势就衰弱了。这让那车夫越发的洋洋得意了,横了严白虎兄弟一眼,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 “大人觉得,这稚儿会如何处置?” 车马驰骋,险些误伤孩童,那车夫扬鞭就打,闹出的动静倒是不小,而这附近有一处酒肆,从二楼看去,能清楚的看见全场。 而此刻,这间酒肆的二楼,跪坐着两个人。 都是四十多岁的模样,不过,二人之间似乎分了主次的。为主的人身长八尺有余,容貌雄伟,有威仪,眼神很正,看起来很刚强的模样。 另一人则是白白净净,很儒雅的样子。开口的人,正是这儒雅的人。 “这马车内的人,定是要吃亏了。”有威仪的冷眸扫了一眼马车内的人,眼中闪烁着浓浓的厌恶之色。 “喔,大人何以断定?”儒雅的人好奇的问道。 “凡是用金银说话的人,必定是一介商贾。不管做到多大的地步,也都是商贾而已,满身铜臭,让人作呕,老夫远远就闻出来了。而那稚儿先是说出了那番话来助涨声势,又振臂一呼,向父老求助。言辞间甚是凌厉,又站着道理。这样的人物,纵使是稚儿童子,也非是等闲。一块金子怕不能打动,反而激起他的气愤,只要死咬着不放,这一片父老就是他的支撑。那马车内的人,岂不是要吃亏?” 看向那马车内的人威仪的人非常的厌恶,但是看向严白虎的时候,威仪男子的脸上又露出了几分欣赏,说道。 “再说,有我在,岂能让童儿吃亏?”临没,威仪的人又说道。 “对了,大人乃吴郡郡守,岂会视而不见。”儒雅的人闻言摇了摇头,一拍脑门骂了自己一声愚蠢。 却原来这威仪的人乃是当前的吴郡太守盛宪,而儒雅的人则是吴郡主簿,方且。 这盛宪字孝章,在吴郡当地的威望非常的高,为士族,豪强,百姓所敬服。因为盛宪为人很正直,能做到对事不对人。 犯法的人,纵使是他亲戚也会处置。反之,就算是仇人只要有功,也能做到赏赐。 这样的人威望当然很高。 别说这是一个小小的商贾,就算是权贵,盛宪也会管上一管。 所以,那扬鞭的车夫,还有炫富不当人命是回事的马车主人,注定是要悲剧的。 第十章张我志气 而此刻马车内,则跪坐着一对父子,这对父子中父亲相貌非常雄峻,很有气势,他身上穿着打扮也非常考究,头上带着古冠,身上穿着儒服,总体而言这是一个很气派的大人物。 儿子的相貌与父亲有几分神似,只是偏向稚嫩。 这一对父子也确实算是大人物,他们姓张,父亲叫张送,儿子叫张广。属丹阳郡人士,经商为业,家累千金,非常富贵。 更显赫的是他们这一族的祖先时候曾经出过太守,是官宦人家,只是到了近代才渐渐没落了,成了一般的商贾。 不过到了张送这一代又有些不一样了,因为张送有一个漂亮的姐姐,嫁给了合肥侯刘方。 汉朝时期有很多爵位,其中最高等级的自然是诸侯王。这些一般都封给皇子,贵不可言。可自称孤王,寡人。 其下则是列侯。这列侯只封给四种人,外戚,宗室,功臣,宠臣。在整个汉朝的统治阶级之中,这列侯就是第一流的等级了。 这些列侯常时也可自称孤。 而合肥侯刘方就是宗室之后,而且血缘与当今天子汉灵帝比较近,是属于近支,可以说是帝王贵胄,非常尊贵。 就因为姐姐嫁给了合肥侯为妻,这张送的地位一下子就不一样了。从一介商贾成了宗室列侯的亲戚。 汉代的商贾本就比较卑贱,是属于被人鄙视的一类。早年张送做了商贾之后,不知道挨了多少白眼。 再加上张送为人心胸狭隘,因而一朝翻身,张送就变本加厉了起来。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就不用脑袋去解决。 又因为是合肥侯的内弟,也没人敢惹,于是就养成了而今骄狂的性格。在整个丹阳郡,乃是一霸。 不过,越是骄狂,横行霸道用钱解决问题。张送就越是被那些正宗的士大夫,儒者看不起。 在遇到更多白眼之后,张送就爆发了。他开始穿起了儒服,穿戴开始朝着士大夫前进,他渴望恢复祖先的荣光,成为光荣的士大夫中的一员。 最终官拜太守,甚至是三公九卿。 不过,张送虽然爆发了,但也知道自己这辈子怕是不行了。于是,他不惜花费重金,聘请许多儒生来培养自己的儿子张广。 张广倒也争气,年纪轻轻却已经是学业有所小成,是当地顶尖少年郎。这一度让张送狂喜。 不过,纵使是如此,张广也是扶不起。因为张送平时为人太过骄狂,商人习性太重,身为张送的儿子,张广的名气并不好。 这个时代就是这样,一个人能力再强,若是家境不清白,名气不大,就永远难有出头之日。 这让张送非常恼火,终于这一次张送下定了决心,利用更加有名声的人,来为张广包装。 张送选定的目标也非常巧合,正是隐居在乌程县,当世最顶尖的大儒者,方当。 为了能拜上名师,张送这一次带来了一件珍宝,价值足有五百金。是张家一半的家产。于是,就有了今天的乌程县之行。 作为商人,张送一贯的想法就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因而,对于这一次的拜师,张送极为自信。 “只要我儿能拜上方当这样的名师,再加上有合肥侯作为助力,那么就是一个好大的锦绣前程。我们张家就再次成为了官宦人家,看谁还看不起老子。” 张送的一张老脸上红光满面,很有一种土豪扬眉吐气的意气风发。 而对于马车外的严白虎兄弟,张送却是多看一眼都没有,更没有计较的心思。因为自从纵横丹阳郡开始,这样的事情他见的太多了。 孩童根本没有抵抗能力,尤其是穷孩子,就跟一条狗似的。 打一鞭子,再给个舔枣。他都能上前舔你屁股。张送除了心胸狭隘,嚣张跋扈之外,还有一个隐秘的癖好。 那就是好男风,有断袖之癖,尤其是好男童。 一想到舔自己屁股,顿时张送觉得菊花一热,一股**之气从他的菊花升起一直弥漫到了他的心灵。 这让张送破天荒的掀起了车帘,多看了一眼马车外的严白虎兄弟。 顿时,张送觉得心眼一热,严白虎兄弟二人都是那种非常强健的小少年,虎头虎脑。而这也恰恰是张送偏好的那一种。 尤其是严舆,小肩膀上刚挨了一鞭子,血犹在,眼泪汪汪,含恐带怯,真是,真是极品啊。 “要不要加价,哄这一对兄弟来服侍老夫?”张送的心中已经是火热非常了,那一双目光更是**裸的,似要将马车外的严白虎兄弟剥光了衣服似的。 “大兄,我怕。”张送的目光太**裸了,严白虎兄弟顿时有所察觉。刚刚被打了一鞭子的严舆似惊弓之鸟一般,眼泪汪汪的更往严白虎的身后躲着,一双小手死死的抓住严白虎的袖子,似握着最后的救命稻草,最后的依靠一般。 很怕,这一刻的严舆只觉得这是他这辈子最害怕的时刻。 坏人,坏人。 小孩儿的心中对着那马车大叫怀人,但又不敢啃声,只有兄长是唯一的依靠了。 “这家伙莫非有特殊癖好?真恶心。”严舆只觉得害怕,严白虎的感触却更加深一些,他对于张送的目光也有几分察觉。 顿时觉得恶心,更有一股怒火冒了出来。 这厮不仅嚣张,打我兄弟,还他娘的是个有断袖之癖的人不成?再看着小弟严舆更加害怕,如在大冬天实在寒冷缩在杯子里的小可怜一般的模样。 让严白虎心中的怒火更加的高涨了。 地上那金光灿灿的金子,更如太阳一般的刺目。马车上,持着沾染着他兄弟的鞭子,一脸狗仗人势的车夫,那家奴的面貌也更加显得憎厌了。 “家里有几个钱,穿上了光鲜的衣服,坐上了精致的马车,你就以为你自己能主宰一切了?在我的眼里,你就是一坨屎,就算是外边包着金子也难以掩饰里边恶臭的狗屎。” 一股邪火上升,严白虎也顾不得那啥有礼貌啥的了,一句粗口就爆发了出来了。 狗屎。 还差点就竖起了中指了。 第十一章得来全不费工夫,神人自有天佑 刚才严白虎自付能力不足,于是召唤父老,合力拦下这马车,也是可圈可点。看起来,有智慧也比较礼貌。 也正因为如此,这一句粗口爆出,顿时使得四周掉了一地的眼珠子。 “这孩子好生不客气,但是这话听的咋这么爽呢。纵马驰骋,不顾人命,见势不对后赶紧用金子收买,这人怎么看都是包着金子的狗屎。这比喻真是形象,这比喻真是好,好的要命。” 父老乡亲们先是惊出了一地的眼珠子,但是大伙儿心里不仅不鄙视严白虎,反而是竖起了大拇指满心的高兴。 “疯了,疯了,这小孩儿真是**不成?这金子,这金子可是明晃晃的,连我都心动了。若是老爷肯将这个金子赏赐给我,我跪着给老爷做牛做马眉头都不皱一下,这**居然不要?” 车夫也惊呆了,只觉得脑门疼,胃疼,心都疼了。 自己家老爷被骂还是其次,这看着明晃晃的金子不敢进收了,反而这么骂人给推出去了,才是真疼啊。 “扑哧。” 酒肆二楼,吴郡主簿方且正觉得口渴,举起茶杯往口中饮了一口茶。听了严白虎的一席话之后,顿时将口中的茶水喷了出来了。 方且立刻手忙脚乱的伸出袖子擦了擦嘴角的水渍,苦笑连连。居然被一个孩童的一番话,给弄的如此失态,真是。 不过,随即方且的心中又觉得古怪。 “这一句话虽然形容的好,但好生粗鄙。” 竟然不仅不觉得严白虎的这一席话有什么粗鄙,反而是觉得大快人心。没错啊,这就是一坨狗屎而已。 “我怎么会这样认为呢?要知道士大夫出口,不是礼节就是礼仪,非常注重礼貌,这一句话绝对是上不得台面。怎么我会觉得爽快呢?” 方且闹不明白了,也觉得稍微有些惶恐。除此以外,还有几分担心。 为街上的那一对兄弟担心,这一对兄弟从头到尾可都是受害者,那小孩儿差点被马车撞死,祸从天降不说。 事后还挨了一记鞭子,鲜血淋漓,实在是让人同情。 在方且的心中是相当同情严白虎兄弟的,但是严白虎的这一句却是让方且担心非常。因为他边上的这一位郡守大人,可是非常正统的儒者,这样一句粗口,可不要惹了这一位郡守大人不快了。 若是郡守大人不快了,不管不顾了。那孩童本来是能有贵人帮助的局势,就破了,胜负就难说了。 想着,方且稍稍的抬起头来,看向了旁边的吴郡郡守盛宪,本以为郡守大人会一脸不悦,但是让方且惊讶的是,郡守大人的脸上却泛起了笑容了。 “真是奇怪了。”方且很惊讶。 这时,盛宪察觉到了方且的目光,微微一笑道:“这街上童儿粗鄙不堪的言语,方主簿可是觉得会引起老夫的不悦而担心?” “不瞒大人,属下正有这样的担心。”见自己的小心思被看穿了,方且有些灿灿,但最终也是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这就是方主簿的境界不足了。”盛宪闻言哈哈笑道。 “请郡守大人指点。”方且很认真的行礼道。 “这童儿说的话听起来粗鄙,但极为有道理。那马车内抛出金子的人,就是一坨狗屎。” 盛宪看了一眼马车,眼中厌恶更深了,说道。 “属下也是这么认为,但是为什么属下境界不足呢?”方且纳闷道。 “呵呵。”盛宪微微一笑,然后才解释道:“这童儿形容这马车内的人是一坨包着金子的狗屎。而这孩儿岂不就是看起来像很粗鄙,很狗屎的金子吗?” “原来如此。”方且闻言恍然大悟,抚掌笑道。 随即,方且目中放着奇异之色看向了街上的严白虎,这小子言语虽然粗鄙,但是品性却是高尚,也很有原则。 试想一下,这小子穿着普通,家境肯定一般。但是见了金子却是不动心。换一个说法,就是不向权贵,恶势力低头。 这就是金光闪闪的真金子。 与那马车内的商贾外边包着金子,但里边是狗屎是完全不同,天差地别的。 方且也明白了过来,为什么自己对严白虎刚才粗鄙的言语并不排斥了。因为自己是欣赏那孩童啊。 正在此时,方且看见了太守大人盛宪的脸上欣赏的笑容更加的明显了,心中不由一动。脱口问道:“郡守大人莫非起了爱才之心?” “大好金子,岂能埋没在泥沙之中?”见自己的心思被看破了,盛宪也不掩饰,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随即,盛宪又叹息道:“而今天下,阴暗的地方太多了。正需要这样的血气方刚,又有菱角,有冲劲,绝不低头的少年郎展现阳光,驱散阴暗的时候啊。老夫更加不能埋没了这样的少年郎了。” “哎。” 方且闻言也想起了当世的情况,不由叹息了一声。真是民不聊生,局势昏暗。 “不知郡守大人如何淘金?”随即,方且又是心中振奋,也好奇起盛宪如何提拔严白虎,不由问道。 “老夫于教学方面没什么本事,但是老夫的好友方当,方伯尚却是其中翘楚。待会儿待这件事情了了,老夫就亲自写一封信,举荐这童儿入伯尚门下。” 盛宪却是早已经有了主意了,闻言不假思索的说道。 “天哪,这小子果然是金子,藏都藏不住了。”方且惊呆了。 方当,方伯尚。方且对于这一个名震海内,为当世大儒的方先生,却是如雷贯耳了。可惜,他们二人虽然都姓方,但是八辈子打不着的外人。 而且方当自从隐居在乌程县后,除了必要之外,已经很少见外人了。因而,方且虽然很仰慕方当,但却可惜不能一见。 不仅是方且,吴郡乃至于整个扬州,天下能见到方当的人非常稀少。管你是权贵列侯,还是什么的。 都难以见上方当。 当世大儒就有这样的傲气,这样的气派。 而眼前的盛宪却恰巧是能见到方当的人物,不仅能见到二人的臭味相投,是比较友善要好的朋友。 说到这里,严白虎的狗屎运也是显现了出来了。 严白虎一介孩童,即没背景,又没特殊的才华,想拜入方当门下,无异于登天一般。 但是盛宪的出现却是硬生生的在严白虎与这天之间,摆出了一个无边无际的梯子,使得严白虎有了通天的资本了。 经过这个意外,严白虎半只脚就迈入了士大夫阶层了。 说到这里,又不得不提起可怜的张送了,这可怜的商贾也想拜师来着,虽然这商贾有几分资产,而且下的去血本。 但是这脾气在士大夫们看来可以说是臭不可闻,情况本来也与严白虎一样,想拜师难如登天。 而现在严白虎有望登天了,这狗屎不仅原地打转。 旁边还有一个非常厌恶他,并且想力挺严白虎的吴郡郡守大人,他的未来已经不仅用悲惨来形容了。 简直杯具。 第十二章你,走不了。 众人心思张送并不知道,他更不知道旁边还有个吴郡太守盛宪在,张送只知道,这一刻自己的肺都快气炸了。 想我张送横行丹阳郡多年,纵使是当年做纯商人的时候,遭受了不少白眼。但也没人这么当面骂我。 更何况我现在还是合肥侯的岳丈,汉室的姻亲。小小孩童,居然敢骂我是外表包着金子的狗屎。 气煞老夫也。 当即,张送的脸上青经暴起,一双目光恶如凶虎,凶光四射。一副要将严白虎拿下拷问,不死不休的模样。 张送原是有龙阳之好,断袖之癖的。见严白虎哥两小身子壮硕,乃是自己喜好的一碗菜,起了色心了。 这一刻全被杀心给代替了。 气疯了的张送,顿时起身,一个箭步掀起了车帘,立在了车头。他目光如炬,直视前方乌程县父老,最终定在了严白虎的身上,先是凶光闪闪的看了一阵,似是计划如何将严白虎碎尸万段。而后才狂笑了一声,跋扈道:“小儿,莫要给脸不要脸。以为仗着人多势众,就能欺凌老夫。告诉你,老夫乃是合肥侯刘方的岳丈,不仅权势赫赫,与当今天子还沾亲带故,身份尊崇无可比拟。你能拿老夫如何?” 这一刻张送居高临下,鼻孔朝天,本就带着浓浓的让人惊颤的暴发户气势。更何况一席话,更是惊人。 拦下这马车的父老们都能看出这马车似乎挺贵重的,不是一般人能坐的起的。但却没想到,里边坐着如此一位大人物。 合肥侯,那可是刘氏宗亲,尊崇非常。而这一位居然是那合肥侯的岳父。 出乎意料之下,父老们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气,气势顿时弱了不少。 “这厮居然还有几分来头?”酒肆二楼,盛宪,方且二人一直在关注事情进展。方且听了张送的自述之后,有些愕然。 “哼,就算做了刘氏殷勤,但还是改不了商贾的嘴脸。让人作呕。大汉朝之所以如此昏暗,与这些人脱不了干系。” 盛宪一张脸顿时黑了下来,冷哼道。 他非常仇恨这些拿着汉室名誉,在外边招摇过市的人,尤其是商人。 “哈哈哈,识相的滚开。”张送见此顿时以为这乌程县的父老们惧怕了,狂笑了一声,更加跋扈道。 简直就是威风凛凛的山大王。 “狗屎。” 父老们的心中大骂了一声,但不敢妄动了。合肥侯啊。而后,大部分的父老们都抬头看向了严白虎。 吴越勇士也不是说说玩的。这些父老固然心中畏惧,但若是严白虎这自己地界的小孩童都能面对权贵而不低头,他们也能豁出去帮上一吧。 但是让父老们失望的是,严白虎却似乎是呆住了一般,没什么动静,更没什么心气。 “哎,倒地也是孩童,虽然有几分伶俐,但却也面见过大世面,合肥侯这压力也太沉重了一些。” “哎,这孩子是一鞭子是白挨了,真不甘心啊。但是能说什么呢,对方来头实在是太大了。” “哎。” 父老们看着严白虎兄弟二人,不免在心中叹气。一口心气也泄掉了,一个个下意识的散开了道路,准备让这狗屎走了。 哎,实在是没办法啊。人家虽然是狗屎,但总包着金子,没辙。 看到人群退缩了,张送更是自得了。 汉室宗亲,合肥侯的名头果然是屡试不爽。而后,张送更是鼻孔朝天,从上往下斜视了人群一眼,那模样简直臭屁的不行。 “早知如此,你何必要与老夫抬杠呢?本来,你还有金子可以拿。但现在你什么得不到。” 随即,张送更是横了一眼严白虎,嘲笑道。 此刻,那车夫惊呆了。只觉得心中对老爷的敬仰简直是跟天上的星星一般,亮晶晶啊。 俗话说的好,狗仗人势。这车夫随着张送威风惯了,老爷越威风,他就越威风不是? “哼,吴越多勇士,狗屎?在权势面前,还不是土鸡瓦犬一般,不堪一击?做老爷的车夫,都比你们这些家伙强横十倍。” 呆了片刻后,车夫得意洋洋的想着。 “哼,看着干什么。捡起金子,咱们走。看谁敢拦着。”这时,一声冷哼在车夫旁边响起。 这顿时让车夫一个激灵,而后点头哈腰道:“诺。”应诺了一声吼,车夫立刻下了马车,威风八面的横了人群一眼,然后施施然的捡起了金子,递给了张送。 “老爷。”车夫点头哈腰道。 “嗯。”张送威仪的应了一声,接了金子,打算坐会马车内了。而车夫也是上了马车,打算开车了。 对于这一切,人群都是心有不甘,但又没办法。 “哎。”就在这时,一声叹息发了出来,在寂静可闻的此刻,尤为刺耳,而此人正是看起来已经默认了这张送离开的严白虎。 这时,父老乡亲们把目光投向了严白虎了,车夫也停止了挥鞭,将目光投向了严白虎,本来准备进马车的张送也将目光投向了严白虎。 不约而同,众人的目光都很同情。少年,现在唉声叹气了,迟了呀。 而此刻,严白虎面对众人的目光,没有说什么,表情有点苦哈哈。 “要是按照人物来看,我也不算倒霉。家里有个亲亲的娘亲,身旁有个憨憨但可爱的小弟,很温馨。又是严白虎,能与孙策交战一回合的土豪。这未来是杠杠的。但怎么就庶出啊,在家里边还有嫡母欺压,意图反攻,做做士人,孝廉,给娘亲涨涨脸面,给自己挣个大好未来,于是出了门,来寻老师来了。这怎么就遇到这古代跋扈商人这种狗血桥段了。这也就罢了,这商人还他娘的是汉室宗亲合肥侯的岳丈。合肥侯啊,听着就让人腿肚打颤,让人小心肝扑通扑通的跳。” 想着,严白虎伸出自己的小胳膊,再伸伸小腿,只觉得自己连螳臂当车都算不上。得罪了合肥侯,这未来就是一片灰暗。 “但是。” 这时,严白虎眼中亮光一闪而逝,同时,严白虎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弟弟,只见小弟一脸恐惧,那小脸蛋简直让人心疼死了。 就让这样的家伙走了?老子我这辈子怎么混,怎么跟孙策叫板啊。 合肥侯很牛叉嘛?就算是金子,老子也能咬出个牙印来。 严白虎眼中凌厉一闪而逝,相当凶狠。 第十三章暴打富商 “小儿,你想作甚?” 严白虎眼中的凌厉之色,让张送非常的不爽,非常非常的不爽。于是,张送喝声问道。 “很简单,咱们见官,把这帐算一算。”严白虎说道。 “哈哈哈,见官?先不说老夫合肥侯岳丈的身份,县令还得对我客客气气的。更别说,你说见官,老夫就一定要见官啊。你这小儿,算哪根葱?” 张送仿佛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哈哈笑道。 “无知孩童,快回家吃奶去吧。”车夫觉得这个时候一定要帮自家老爷涨涨声势,于是摇旗呐喊,极尽嘲笑道。 “没错,我乃童蒙。我没有尊贵的身份可以与县令大人套交情,也没有本事强拉着你去。但我不无知,也有一块硬骨头。” “没错,合肥侯乃汉室宗亲,贵不可言。但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你一个只是与合肥侯姻亲的庶民而已。也敢妄自尊大?” 严白虎一阵冷笑,说道。而后,严白虎更是朝着四周父老乡亲们,作揖行礼道:“诸位父老,小儿斗胆,请诸位父老将这商贾押往县衙,去见一见县令大人。” 神转折,神转折。 父老乡亲们本来以为严白虎服软了,听了那合肥侯爵位,就不敢吭气了。但没想到,这少年却说自己有一块硬骨头。 明知道人家是合肥侯的岳丈,身份显赫。却仍然要讨个说法,顿时觉得热血沸腾。 “兄长。”小弟严舆挺无知,也比较怯弱。更感觉出来了这张送咄咄逼人的气势,这时见自己兄长雄起,很是担心,眼泪汪汪的拉了拉严白虎的衣袖,小声说道。 “兄长今天就教教你,什么是吴越豪气。”严白虎摸了摸严舆的小脑袋,笑道。 “吴越豪气?”严舆小脸蛋上一阵迷惑,但又有些明悟的样子。似乎,很厉害。 “吴越豪气。” 而父老乡亲们听了这四个字之后,更觉得一道闪电划破了夜空,整个脑中发出了一声巨响,热血上涌不能自己。 “对,吴越自古多豪杰,谁敢小看我们?” “你这厮,竟敢在我们乌程县地界纵马驰骋,伤了我们乌程县儿郎子弟,今日也敢竖着离开?” “没错,先暴打他们一顿,出口恶气,再押送他们一去见官。” 顿时群声鼎沸,刚才还泄气的父老乡亲们,顿时气势如虹。 “打。” 说完后,这群父老乡亲们更是高吼了一声,而后不管是青壮少年,还是白发老翁,都是齐齐而上,或拿着扁担,或拿着称手的工具,往那马车上招呼。 “啊。”那跋扈的车夫首当其冲,被一个吴越青年给一扁担打翻,额头上鲜血直流。那青年还不解恨,拿着扁担当大枪使,使劲往那车夫身上招呼。 “你这狗刁奴,胆敢欺凌我们吴郡子弟。”青年一边暴打,一边气愤难平骂骂咧咧道。 却是气疯了。 “还有这衰才。”更多的人则涌向了那张送,扁担,箩筐,拳头,甚至是石头,全往张送的身上。 张送还没有意识到什么,就被人群给淹没了。 “啊,啊,啊。”下一刻,张送跟杀猪一般的惨叫声,响了起来了。 “我,我,老夫,老夫。老夫从小到大,哪里被人打过啊。这群,这群衰才。”张送的心中即是愤怒,又是委屈。 实在是不明白,自己今天为什么会被打。 “哎哟。”又一声惨叫,却是人群中也有阴险腹黑的人才,一个撩阴腿,踢中了张送的下体。 这一下够狠,甚至张送都听到了自己的蛋蛋被踢爆的声音,这一声惨叫也足够嘹亮,嗷嗷叫。 “坏人,打坏人。”本来恐惧异常,跟受了气的小崽子一样,不敢啃声的严舆,这时也恢复了活泼了。 见到刚才的坏人被暴打,顿时使劲的拍着小小手掌,高声大叫道。 “狗才,安敢作恶呼?”严白虎也是大笑了一声,很是出了心中的一口恶气。同时,严白虎的心中还升起了一股明悟。 这就是汉末,这就是古代。 别把自己当成是一个人物,到处去装逼,因为强中更有强中手。这也是民心的力量。 今日,严白虎本来只是乘势而为,自付势单力孤,得借一借本地父老的援手,来出这一口恶气,但没想到力量会这么大。 吴越父老,会对自己这么支持。这让严白虎明悟了,一方面是因为他是本地子弟,另一方面他刚才展现出了一股吴越特有的豪气。 这是什么?这就是英雄之路。登高一呼,从者云集。 想那陈胜吴广不过耕田农夫,登高一呼,天崩地裂,堂堂大秦帝国顿时分崩离析,生生灭亡。 想那张角三兄弟不过一介凡夫俗子,登高一呼,三十六方黄巾子弟席卷天下,吹响了毁灭大汉帝国的号角。 这是英雄用武之地,这也是我对抗孙策的本钱。 得民心者,得天下。我不仅要成为士人,举了孝廉,成为天下敬重的名士。我还要站在民心的一边,乘坐上这一艘舟船,扶摇直上。 尽管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桥段,一个有点狗血的小事而已。但是严白虎却从中学到了许多,许多。 感受到了民心的力量,感受到了吴越子弟那不畏权贵,豪气盖天的气息。 借我十万吴越甲兵,可吞天下。 “住手。”就在这时,一声厉声大喝响起。紧接着,一位位壮汉冲开了人群,直冲张送而去,似要救人。 接下来,许多壮汉簇拥着两人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内。 这两个人一个威武,一个儒雅,再加上左右许多壮汉众星拱月一般,将二人拱卫在当中,更显得不凡。 “这是唱的哪出啊?不会是又出现转折,狗官帮助权贵这种更狗血的事情了吧?”严白虎惊呆了,小心肝扑通扑通的乱跳。 尤其是那长的有几分威严的家伙,正用一种金光闪闪的眼神看向严白虎,这更让严白虎惴惴。 这厮,不会有龙阳之好,断袖之癖吧。 老天。 第十四章一锤定音 这威仪与儒雅的人自然就是吴郡郡守盛宪和主簿方且了。二人此刻出现也是一片好心,虽然说看着众多吴郡父老帮助严白虎出气暴打这个商贾挺让人身心愉悦的。 但是这个行为,对严白虎本人来说可能会比较不利。 这聚众暴打商贾,知道的人会觉得严白虎声张志气而竖起大拇指。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严白虎乃是奇人,能在这么小就能够登高一呼,从者云集。 这等人,乃是朝廷大忌。而这张送身份不一般,若是回去告诉合肥侯,合肥侯再上书朝廷,说一些坏话。 当今天子,没准会将严白虎给杀了以绝后患。 这世界上猜忌之人莫过天子,不管是高祖皇帝,孝武皇帝这样的英明神武的皇帝,还是昏君都会有这样的本能,更何况当今天子,说实在的属于那种比较昏君的了。 盛宪为官多年,看到因为猜忌而被杀的大臣。更何况是严白虎这样的小人物,碾死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似的。 而严白虎的一番表现,让盛宪认为严白虎是一块金子,自然就要维护一二。于是出动打算平息这件事情,保护住严白虎。 至于盛宪为什么双目放光,自然是因为是在打量金子。刚才距离太远,看不清楚这块金子的相貌,而今近距离观看,自然要细细打量。 这就跟放贼光似的,难怪严白虎误会。 盛宪一边打量,一边频频点头。只觉得眼前的严白虎虽然小小年纪,但却有一股卓然气息,犹如立在众多凡人中的奇才,当真看花了人眼了。 其实严白虎也就比一般的孩童高大魁梧一点而已,之所以盛宪有这样的感觉,完全是因为先入为主,认为严白虎乃是难得的金子。 不过,若是盛宪知道此刻严白虎的心中不仅不觉得受宠若惊,反而心里发毛,认为他是断袖之癖,龙阳之好。 没准会气得七窍生烟,一蹬腿当场气死。幸好盛宪是不知道,才避免了这样的一场悲剧。 “啊呀,是郡守盛宪,盛大人?” “是啊,还有主簿方大人呢。” 盛宪,方且二人出动的太出风头了,左右簇拥,如众星拱月一般。当场就镇住了这一帮乌程县的父老乡亲们了。 当父老乡亲们回过神的时候,有人认出来了盛宪了,不由发出了惊呼。继而,许多人都恭恭敬敬的朝着盛宪行礼,道:“小民拜见大人。” 正是因为盛宪廉直,威望很高的缘故。 “盛宪?这个人好像有点耳熟。”严白虎也被唬住了,继而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但又想不起是谁来了。 紧接着,严白虎就开始犯愁了。 这家伙有点耳熟,但忘记是谁了。但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很威武,很凶狠的模样,我这做的好像也不对,往大了说是煽动民乱。 这家伙不会是将我给抓了吧? “我还是趁机脚底抹油算了。”想着,严白虎的一双眼睛骨碌碌的乱转了片刻,悄悄的拉着小弟的小手,准备开溜了。 虽然就这么离开对这帮帮助了他的父老乡亲们实在不礼貌,但这个时候顾不了这么多了。 “你这童儿,也知道害怕?” 这个小动作,自然被紧盯着严白虎上上下下打量的盛宪察觉到了,盛宪起先还没明白过来,但稍微一琢磨就明白了,于是似笑非笑的说道。 心中却是更加赞叹了,这小子在关键时刻能有一身硬骨头,直而不弯,在感觉不对的时候,还能果断撤退。 果然是大将风度。这一身根骨实在是惊人,若是好生教导,长大之后一定是汉室的社稷之臣。 “这家伙针对我?莫非刚才一直在观看?知道发动这帮父老的人是我?他看张送被围拢却不出手,应该是个好人。但坐看我被欺负,等局势发展,也是一肚子坏水。可恨。” 严白虎心儿一转,就明白了过来,心中暗思,给这老家伙带上了一肚子坏水的标签。面上,严白虎却是正正经经的朝着盛宪作揖,带着几分疑惑说道:“大人这是何意?” “哈哈哈。” 见严白虎装疯卖傻,透着一股机灵气,盛宪更觉得有趣,于是张口大笑。 “呵呵。这小儿当真有趣。”旁边,方且也是呵呵一笑,心中暗道。 “笑的好豪爽的样子,看来这家伙虽然一肚子坏水,还真是好人。”俗话说的好,看人声色能知人几分品性,严白虎听盛宪豪爽的笑容,就觉得盛宪不像是坏人的样子,心中着实松了一口气。 “盛大人,请为我做主啊,这帮刁民当中殴打我。”正在盛宪笑的开心的时候,一股苦哈哈的声音出现了。 盛宪不由抬头看去,只见苦主张送大老爷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朝着盛宪哭泣呢。这横行丹阳郡,合肥侯岳丈,堂堂大人物的脸上青紫闪耀,眼圈是黑的,一只手还捂着下体,一脸蛋疼的模样。 说着的时候,张送一脸阴狠的看向严白虎,那眼光就像要将严白虎活刮了似的。此刻,张送心里还是有点底气的。 毕竟,他是合肥侯的岳丈,当众被打,合肥侯面子上应该不会好过。而这盛宪是汉臣,多少会维护他的。 老子会连本带利的讨要回来的。张送的心中恶狠狠的想着。这也怪张送虽然权势赫赫,但见识不广,更不知道盛宪那刚正廉直的品性,否则早就夹着尾巴离开了,屁都不敢放。 “大人,不是这个样子的,是这个家伙先纵马驰骋,差点撞死这童儿的。” “是啊,这人好凶悍,好跋扈的,闹市驰骋啊。” “还恶人先告状,更是可恨。”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众多父老顿时察觉出张送想恶人先告状,纷纷怒火上涌,怒视张送,脸红脖子粗的为严白虎辩护。 “诸位莫要激动,因为刚才的事情,老夫都看在眼里,不会让好人吃亏,恶人得意的。” 盛宪见百姓鼓噪,顿时肃起了脸色,朝着四方大声说道。 盛宪的名声不是盖的,听了他的话之后,四周的百姓立刻安静了下来,一个个眼睛放光,看向张送的眼神都是幸灾乐祸的。 既然大人都看见了,你这恶人先告状就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 “不对劲啊,这人莫非是那种不畏权贵的类人?”张送觉得不对劲了,顿时心慌了。 “大人。”张送没了脾气,朝着盛宪深深作揖道。 “别说了。”盛宪冷笑着朝着张送摆了摆手,然后对着身旁的一个壮汉随从们说道:“立刻压着这二人去县衙,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乌程县令,该怎么判决就怎么判决,不要顾忌这人是什么身份,如何尊贵。” “对了,这车夫就先丈五十,打个半死再说。老夫也建议发配他到边疆去做苦役。” 一席话,顿时将这件事给定下来了。 相信以盛宪的威名,那乌程县县令也不敢徇私舞弊,也不用顾忌张送身后合肥侯的影响。 当场,那张送的脸色就变了,好是狠毒的人,他难道不顾及老子我是合肥侯的岳丈吗? 张送觉得是这辈子自己最昏暗的日子,不仅一个小儿都敢率众暴打他,连官员都敢将他拿办了。 合肥侯,皇亲国戚啊,怎么就没用了。 张送还觉得有点飘飘然,以为在做梦。 那车夫更是当场腿脚一软,跌倒在了地上,吓尿了。打五十棍,一条命顿时没了半条了,没准当场一命呜呼了。 更别说就算活下来,也要去边疆了。 那边疆是什么地方,胡人纵横,什么时候被杀都不知道,更何况还是去做苦役,就算不被胡人杀了,也一辈子受苦。 “不要啊,我不要啊。”吓尿了之后,车夫很快就跟疯了似的,歇斯底里的说道。 现在车夫疯了,若是没疯,肯定会后悔为什么那一鞭子要打下去,为什么要做泥腿子,幸好这车夫疯了,否则这世界上也没后悔药给他治病。 “诺。” 那盛宪的随从应诺了一声,而后不管车夫如何发疯,一拳头将车夫给弄昏了,毫不客气的押着离开了。 一起离开的还有已经木然,麻木,没了脾气的张送,还有马车,以及马车内张送的孩儿,挺无辜的张广。 第十五章天明 “盛大人英明,这该死的草菅人命的家伙,就该得到应有的判决。//无弹窗更新快//” “对,尤其是那个车夫,更应该将他斩杀了。打五十棍,再发配去边疆实在是便宜他了。” “大人威武,大人威武。” 对于盛宪当场做出的决断,乌程县的父老乡亲们爆发出了欢呼,由衷的为这一位刚直,廉正的吴郡郡守而欢呼。 “这个老家伙确实挺好的,似乎就是这个时代所谓的能臣,清官之类的人物了。认得他,似乎不错。” 严白虎见此放下了对盛宪的偏见,若有所思道。 而且,这家伙似乎对有意思,应该不是龙阳之好,断袖之癖,难道是看中了老子的潜力? 有点不太靠谱,点姑且也算个认识大人物的机会,先站着姑且看他怎么说。 严白虎的心中猜测着。 “诸位乡亲都散了吧,至于今日的事情,请诸位乡亲不要过于声张。”盛宪见此那威仪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柔和,朝着四周说道。 “诺。” 父老乡亲们听了之后顿时安静下来了,肃然应诺了一声,就渐渐离开了。 “什么是威望,这就是了。”严白虎见到这一幕,羡慕的不行。他知道这才是登高一呼从者云集的大英雄的气势,相反刚才他的两下子只能是乡下把式。 很快,父老乡亲们都散开了,场内就只剩下了严白虎兄弟二人,严白虎大脚稳稳的站着,没有任何离开的意思。而严舆见兄长没离开,也是紧紧的拽着严白虎的衣袖,紧挨着严白虎。 “童儿为何站着?”盛宪见此就知道自己刚才的模样,引起了严白虎的猜测了,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还不是你看上我了。”严白虎心中嘟嚷了一句,但面上却是一本正经的作揖道:“大人刚才一直盯着我看,我斗胆猜测了一番,大人怕是要寻我。” “哈哈哈。”见这孩子实在是机灵,盛宪忍不住又哈哈大笑了一声。直到过了片刻,盛宪才止住了笑声,看了一眼严舆,而后对着旁边的随从说道:“先为这小童儿看伤。” “诺。”那随从应诺了一声,就想上前牵开严舆去治伤。 “不,我不要离开大兄。”严舆本来很安静,但见此却是死活不愿意,拽着严白虎衣袖的手更加的握紧了,小身子紧紧的贴着严白虎,甚至隐隐颤抖,让人心疼。 “乖,这大人是好人,你先跟着去治伤,等治了伤势就不疼了。”严白虎看出小弟还很恐惧,也很疼,于是柔声说道。 “不。”严舆把头甩的跟拨浪鼓似的,眼泪汪汪,可怜巴巴的说道。 “乖。”严白虎即觉得心疼,又觉得头疼,于是再三劝说,最终终于将严舆给劝说离开了。 但是在被那随从带离开的时候,严舆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那小摸样,足以让人心碎。 还好严白虎忍住了,回过头来看了一眼盛宪,作揖道:“多谢大人了。” 盛宪很随和,看着严白虎安慰弟弟,脸上始终怀着一抹柔和的笑容,静静的看着。 见严白虎终于将弟弟劝走了,向自己道歉。盛宪也是摆了摆手,说道:“无妨。” “来,上来说话。”随即,盛宪又朝着严白虎说了一句,而后径直往酒肆而去。“呵呵。”主簿方且对着严白虎笑了笑,也跟了上去。 “似乎真有好事的样子。”严白虎见此满心激动,但却尽量的忍住了,装作平静的模样,跟了上去。 很快一行三人就到了酒肆的二楼,到了二楼后,盛宪当仁不让的跪坐在了主位上,方且与严白虎一起坐在了侧座。 严白虎是第一次跪坐着,感觉很是别扭,但还是尽量的忍住了。 “还不知童儿姓名。”坐好后,盛宪张口问道。 “姓严名白虎。”严白虎举拳说道。 “严白虎?还真煞气。”盛宪闻言一愣,只觉得这名字煞气冲霄,而严白虎的作风又是刚猛。但转念一想,而今天下昏暗非常,若非大力怕是难以扭转乾坤。煞气,刚猛一些或许更好。 “好名字。”于是,盛宪赞了一声。 “多谢大人夸奖。”严白虎不卑不亢的说道。 “白虎可读过书?”当中顿了顿,盛宪张口问道。 “不曾。”严白虎摇头回答道,他正想拜那方当做老师呢。 盛宪闻言皱了皱眉头,他看严白虎的作风,实在是有担当,有刚猛,实在是金子。他见严白虎的言语有条不素,不似一般孩童。 他看严白虎的观察力很强,带着一股天然的机灵劲。本以为严白虎至少读过小书,识过字,没想到居然是不认识,没读过书。 这让盛宪有些吃惊,但紧接着盛宪的心中更加的热情高涨了起来。 这所谓天生才干,莫非这小儿的作风,机灵,谈吐都是天生的?莫非老天开眼,真的让老夫遇到了这样的一个奇才? 此刻,盛宪的心中更加坚定了起来,要将严白虎培养成才,成为大汉朝的社稷之臣。 “那你可想过要读书?”盛宪平息了一下心中的热情,张口问道。 旁边方且紧张的看着,这可是大机会,这小儿实在是美玉,可千万别回答出不好的答案来。 而此刻严白虎通过与盛宪的几句谈话,就对盛宪的想法有一些眉目了。而严白虎的心情与盛宪几乎是一样的。 “妈的,恨不得掐我自己大腿一下,再打自己一个耳光,看看是不是在做梦。老子我想出门拜师,就遇到有人提携了。这盛宪是吴郡太守,虽然不知道名声怎么样,但肯定有几把刷子,或许比不上那海内大儒方当,但也是很强进的老师了。更重要的是,那方当名气大,门槛高进不进得去还是两说,现在遇到这条金大腿,先抱住再说。”严白虎恨不得掐自己大腿,煽自己一个耳光,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严白虎不着痕迹的吞了一口唾沫,一脸激动的下拜道:“学生拜见老师。” “扑哧。”方且一个忍不住笑了。 “呃。”盛宪也是噎住了,一口气没出来。误会啦。 两个人的反应,让严白虎心中一个咯噔,妈的,表错意了?虽然严白虎此刻很想若无其事的收回自己说的话,然后拜别离开。 但是身子却是僵硬住了。 “白虎你误会了。老夫见你品性不错,见才起心,想介绍个名师给你,但却不是老夫。” 过了片刻,盛宪才笑着解释道。 严白虎闻言僵直的身体蓦然柔软了下来,狠狠的松了一口气,虽然这个误会有点让人尴尬,但只要不是耍他就行了。 于是,严白虎若无其事的收回了先前的动作,而后好奇的问道:“名师?” “没错,正是海内大儒,老夫的好友,方当,方伯尚。”盛宪重重的点头说道。 “童儿,这方先生可是天下有数的名师,他的门第不知道多少权贵,士人想削尖了脑袋进去,但大部分人却被拒之门外了。这可是难得的机会。”方且在旁提醒道,神色还说不出的羡慕。 “方当?”严白虎蓦然瞪大了眼睛,跟灯泡似的。 这感情转着转着就转回来了。 老子带着小弟出门打探情报,最终极的目的就是为投在这方当的门下,借这金子招牌即扬眉吐气,给娘亲长脸。又是为未来的道路铺下厚实的基石。 这本以为会费好大的一番功夫,却没想到居然这般轻松。 不答应?不答应那是傻瓜。 于是,严白虎很快就收起了一脸痴呆的表情,几乎是饿死鬼投胎似的猛点头,说道:“愿意,愿意,我愿意在方先生门下学习。” 第十六章开开心心回家了 严白虎就跟饿死鬼投胎似乎的模样,非常好笑。但是在盛宪,方且的眼中,却又是一番感慨。 “这真是力争上游的好少年啊。” 实在是此刻严白虎的表情太纯真了,没有半分功利心,似只有那渴望获得知识的**。 “好,如你这般少年,老夫一定保你进方伯尚门下,管他方伯尚是什么感受。”随即,盛宪狠狠的点了点头,说道。 很为自己发觉了严白虎这块金子而骄傲。 随即,盛宪命人取了笔,一张帛,痛快挥毫写了一封书信,递给严白虎道:“这是老夫的书信,等你有时间就去方伯尚那边报道。” “多谢大人。”严白虎看着那快薄帛上的书信,一双眼睛贼亮贼亮,嘴巴张大几乎快流出口水了。几乎是用了吃奶的力气才压下了心中手脚并用夺过来的冲动,而是慢慢起身,做足了礼仪,来到了盛宪面前拜谢了一声,这才接过了书信。 “希望来日老夫能有机会与你同殿为臣。”看着严白虎精神的小脸蛋,盛宪由衷说道。 “若能在方先生门下学得一二,必报效汉室,竭尽全力。”片刻的时间,严白虎就摸清楚了盛宪的为人了,知道这人怕是忠臣,于是投其所好道。 “好。”盛宪重重的点了点头,笑道。 这时,有一阵脚步声响起。紧接着,一个随从带着严舆走了进来。这小家伙的脸色恢复了血色,身上的衣服也换了新的,看起来精神奕奕,小老虎的气势还在。 “大兄。”不过,一见到严白虎这小老虎就化作了乳燕了,眼睛亮亮的,迈开小短腿,飞快的跑到了严白虎的身侧,抓住严白虎的衣袖就不撒手了。 赤子的浓浓依恋,从小家伙的身上散发了出来。 “还疼不?”严白虎情不自禁的摸了摸严舆的小额头,柔声问道。 “早不疼了。”严舆把头摇的欢快,说道。 “乖。”严白虎见此放下心来,笑道。 “嗯。” “好了,现在书信写给你了,这小童儿的伤也给治了,算是结了事。老夫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来日若是遇到什么事情可来吴县来寻老夫。” 见到两兄弟亲密异常的模样,盛宪没有打搅,待过了片刻后,盛宪才起身道。 这一次他来乌程县确实是有些事情,已经耽搁不少时间,不能再耽搁了。 “多谢大人。”严白虎拉起了严舆,对着盛宪拜谢道。这是真感激,这一次能顺利拜师改变了命运,这关键人物可就是这位吴郡郡守。 “呵呵。”盛宪呵呵一笑,起身走了。 “别只有事儿才来找,没事也可以过来坐坐。老夫是郡中主簿,家里可有不少好书,随时欢迎。”方且也跟在盛宪的身后离开了,临走前,方且还笑着对严白虎说了句亲切话。 严白虎能跟着方当又获得盛宪的赏识,未来不可限量。现在的方且是在提前套交情呢。 “多谢。”严白虎再次拜谢道。 片刻后,盛宪,方且以及二人众多的随从都离开了,而严白虎也牵着严舆的小手离开了酒肆站在了大街上。 “小弟啊,这一次多谢你了。是你让为兄的遇到贵人了。”再次站在大街上,严白虎想起不久前,自己还在满大街找方当时候的情景,不由搂了搂严舆的肩膀,感激道。 “大兄?”严舆的小脸上满脸迷糊,不明白。 “哈哈,走啦。先回去把好消息告诉娘亲,我严白虎没让他失望,士人是钉在铁板上的了。” 严白虎微微一笑,牵着严舆的小手,大步朝着家里方向而去。 “喔。”严舆当然听不明白,但还是很听话的跟着严白虎一起走着。 兄弟二人出来的时候寻人问路,七拐八拐的花了不少时间,回来的时候走的是直线,却是很快就回来了。 进了府门之后,严白虎就先领着严舆一起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了。 “嗯哼,嗯哼。”刚回到自己的院子呢,就听见了一阵带着江南风韵的小调声,哼哼的很好听。 “好欢快,娘亲心情不错的样子。”严白虎驻足了片刻,然后拉着严舆的小手往歌声传来的方向去了。 不久后二人来到了后园,这里是一片菜地。只见菜园内有一个蝴蝶一般的身影,提着小水桶,在为青菜浇水。即美丽又欢快。 “娘亲。”严白虎很自然的上前说道。 “啊呀,白虎你回来了?进行的怎么样了,有没有寻到那高山仰止的海内大儒方先生啊?” 俏娘亲见到是自己的宝贝儿子回来了,一把就丢掉了手上的小水桶,如蝴蝶一般冲到了严白虎的身前,而后十指扣住,紧张兮兮的问道。 “没找到。”为了给娘亲更大的惊喜,严白虎果断的摇了摇头,遗憾道。 “啊呀。”俏娘亲闻言顿时惊叫了起来,但紧接着又用葱翠的指尖捂住了自己的小嘴,掩不住的失望。但下一刻又变了脸色,成了温柔可亲的好娘亲,一把搂住了严白虎,摸着严白虎的小脑袋,轻声细语的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等明天再去找就好了,我家白虎可是最好的为来的士人,孝廉,不怕那方当不收下。” 一阵轻声细语让严白虎感动的同时,也让严白虎露出了灿然的笑容,挣脱了俏娘亲的怀抱,举起了手中的帛,得意道:“没找到大儒,但却遇到了吴郡郡守盛宪,盛大人,他给了我一封书信,让我拜入方先生门下。孩儿我成士人已经是铁板上的事情了,只需努力一二,孝廉也不是问题。” 俏娘亲猛的僵住了,紧接着一把夺过了严白虎手中的书信,瞪大了眼睛看了起来。 严白虎以为娘亲看得懂,但没想到这神经大条的娘亲看了半天之后,猛的摇了摇小脑袋,说出了绝倒的三个字。 “看不懂。” 随即,绝倒俏娘亲睁大了美目紧盯着严白虎认真问道:“真的?” “真的。”严白虎果断的点了点头。 “哦也,哦也,哦哦哦,我家白虎是士人了,我家白虎是士人了。让你那个臭女人得意,得意个什么劲哦。我家白虎不仅是严家的长子,还是第一个士人呢。哇哈哈哈。” 严白虎成了士人实在让俏娘亲高兴,更高兴的是俏娘亲喜欢看那正室夫人的铁青的嘴脸。 不久前,这娘们不就是来炫耀来了吗?现在我宝贝儿子先成了士人了,你炫耀个什么劲哦。 于是,乐怀了的俏娘亲顿时化作了清纯美少女了,抱着严白虎又笑又跳,还不时的挥舞着晶莹的小拳头,做出恶狠狠的姿态,可爱极了。 “啵啵啵。”不仅如此,严白虎那可怜的小脸蛋又遭殃了,被涂满了口水。 “娘亲,娘亲,你听我说。”严白虎无奈的再次推开了俏娘亲,远离了老吐口水的小嘴,说道。 “咋了?”俏娘亲一脸纳闷,道。 “娘亲啊,今天得了书信,但也发生了些事,我得把小弟带回去给吴夫人。”严白虎看了一旁的严舆,说道。 俏娘亲这才意识到这旁边还有个半大孩子呢,顿时俏脸通红,刚才真是太失态了太失态了。 不过幸好是个小屁孩来着,不懂。 随即,俏娘亲有底气足了起来。 “啥事?”俏娘亲问道。 “嗯。”严白虎闻言将白天发生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俏娘亲。 “那杀千刀的家伙,怎么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下得去手啊。”俏娘亲闻言眼睛再次瞪得老大,怒声叫道。 “好,你先带着舆儿一起去见小吴儿,顺便叫上小吴儿一起过来,为娘的准备一顿丰盛的膳食,为你们两个小家伙压惊。”紧接着,俏娘亲很是端庄得体的说道。 变了人似的,简直是百变神女了。 不过,一席话真的很得体,连半懂不懂的小严舆都听了感动的眼泪汪汪,不仅大兄好,这常夫人也好。 我长大了后一定要对大兄好,对常夫人好。 小弟更忠心耿耿了。 “嗯。”严白虎心中对娘亲竖起了大拇指,佩服极了。这真是增进家里的感情,和和美美。这才是居家大妇啊。 那什么陈氏比起我亲亲娘亲来,简直是狗屎。 怀揣着对老娘的佩服,严白虎拉着小弟的手,往另外一个小院子去了。 这小院子就是吴氏与严舆母子居住的小院子了,外表看起来这不管是规格,还是什么的都与严白虎母子所居住的差不多。 但实际上严白虎母子所居住的院子好上很多,毕竟严白虎乃是严氏的长子,与一般庶子是不一样的。 当严白虎二人来到的时候,吴氏正在院子里晒衣裳。 “娘亲。”直到这时,严舆才放开了严白虎的袖子,快快乐乐的扑向了吴氏。 “舆儿。”听见自家孩儿的声音,吴氏眼前一亮,连忙放下了手中的衣裳,一把把严舆给搂在了怀里。 这时,严白虎才看清楚了吴氏,这是一个非常娇俏,皮肤白皙可人的女子。 不过,严白虎对于吴氏好不好看没兴趣,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他只觉得这天底下,母亲对孩儿的感情都是一般的,那般的无私。 “若是去掉那些乱七八糟的,我们真是幸福一家人啊。”严白虎感叹了一声。 第十七章无风起浪 “娘亲。//高速更新//”吴氏非常宠溺的搂着严舆,但似乎是碰到了严舆的伤口,使得严舆的小脸蛋上露出了一抹痛苦之色,轻轻的叫了一声。 “怎么了?”吴氏见此即是心痛,又是纳闷道。 “咳。夫人,是这样的。我带着小弟出门,在外边遇上了一些事情。”严白虎这才有机会插进去话,将今天发生的事情给说了一遍。 “大公子。”吴氏眼中也只有儿子,没了别人,严白虎这一声轻咳才让吴氏意识到了严白虎还在呢,于是尴尬一笑,起身对着严白虎稍稍的行了一礼。 但是当吴氏听完了严白虎的述说之后,脸色顿时变了。 “伤到哪了?疼不疼?”吴氏一把将严舆搂在怀中,焦急的问道。 “没事,不疼,不疼。”严舆挺起了胸脯,猛摇头说道。 “夫人不必焦虑,是那吴郡郡守亲自派遣随从为小弟治伤,应该不会有问题的。”严白虎也在旁边说道。 吴氏却是将信将疑,但她见自家儿子的气色还不错,严白虎又说了这一句解释,也只得将不放心放在了心里了。 “多谢大公子为舆儿出头。”镇定下来后,吴氏深深的朝着严白虎行了一礼,俏脸上尽是感激。 “谢谢大兄。”小严舆也是乖巧,随着娘亲说道。 “自家人客气什么。”严白虎自然不敢受这一礼,摆了摆手说道。随即,严白虎又对着吴氏说道:“今天发生了这事儿,让我们都受惊了。娘亲在家里弄了膳食,给我们兄弟压惊。夫人也一起来吧。” 吴氏闻言本想拒绝,她可是担心着严舆的伤势,想亲自检查一下呢。但是严舆的一张小脸上却是充满了渴望,希望能吃到好吃的,希望能与大兄在一起玩的渴望。 再想想自己娘两确实过的寒酸,实在是难得吃上像样的膳食。 顿时,吴氏心中一软,就答应了下来。 就这样,严白虎请了吴氏,严舆一起来到了自己家的院子。等吴氏母子到达的时候,获得了俏娘亲的热情欢迎。 随即,两个母亲丢下了严白虎,严舆兄弟,自己去厨房忙活去了。不久后,一顿丰盛的膳食烧好,并被四个人吃下了肚腹了。 当然,严白虎,严舆两个人吃的比较多,尤其是严舆吃的小肚子圆滚滚的,煞是可爱。 休息了片刻后,吴氏就带着严舆告辞离开了。严白虎起身相送。 “大兄明天见。”小弟眼泪汪汪的告别道。 “嗯,明天见。”严白虎含笑道。 随即,吴氏,严舆一起离开了,不久后,严白虎也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并在小客厅内,见到了自家俏娘亲。 只见俏娘亲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美满,快快乐乐的笑容。 “娘亲好快活。”严白虎笑着上前说道。 “当然了。府邸里边冷冷清清的,娘亲平常很闷的。而这小吴在平常的时候虽然能与我说上几句话,但关系不算太近。但是今天用了一顿膳食,自觉地亲近了不少。待有机会就可以去串串门,说说话解解闷啦。” 俏娘亲乐呵呵的说道。 “嗯。”严白虎点了点头,他也看出来了,这吴氏腼腆,不怎么说话的模样。这可能与吴氏地位低下的缘故。 而自家俏娘亲地位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以后两个人亲近,亲近有个伴也是好事。 “当然啦,最主要的还是我这宝贝儿子争气。就快要拜上那但大儒师方当做老师了,就快成士人了。” 俏娘亲眯起眼眸,都快成为月牙了,跟小宝石似的亮晶晶。 说完后,俏娘亲还展开了双臂,就打算将严白虎搂在怀中,狠狠的香了一口。 “娘亲,孩儿都好大岁数了。怪难为情的。”严白虎一把躲开了,无奈道。 “再大也是我儿子。”俏娘亲霸气异常,强行将严白虎掳过,狠狠的将严白虎按在自己饱满的胸脯上,然后香了一口。 严白虎的一双大眼睛上尽是白眼,一脸不情不愿的模样,但是心中却是觉得非常温馨。 “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把这事儿告诉你爹?”抱着严白虎一会儿后,俏娘亲忽然问道。 到了现在严白虎还没见过自己的老爹,严爽。自然是谈不上什么感情了,但毕竟生活在这个时代,就避不开这个人。 如今自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总该告诉一声的。 等以后或周游天下,广交名士。或在家养士,多聚死士,儒生。或出资行善,散播德行。都得靠这个严爽,离不开严氏的支持。 当然,待严白虎名播天下,也是严氏风光无比的时候。反正,两相和合,有利无弊。这老爹是要见上一见,尊称一声的。 想着,严白虎点头说道:“嗯,等明天一早,孩儿就亲自取见见父亲,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嗯,嗯。你爹听了,一定会很开心的。我家宝贝儿子是严氏的第一个士人,孝廉哦。”俏娘亲眯着眼眸,开怀道。 “哒哒哒。” 正在这时一阵脚步声响起,紧接着,一个侍女走了进来。 “夫人,大公子。” 这侍女朝着严白虎与常氏行了一礼。 “哦,是你啊。来送例钱来了?”常氏见到这个侍女,俏脸上的表情顿时冷淡了下来,说道。 这侍女却是陈氏身边得用的侍女,负责给吴氏,常氏每个月的例钱。而常氏心里儿对陈氏气鼓鼓的,自然不会给这侍女好脸色看。 “是的。”这侍女见此也不见怪,很称职的应了一声。然后伸手往袖口一摸,摸出了几串铜钱给常氏。 “嗯。”常氏嗯了一声,接过了铜钱了。 “例钱送到了,那奴婢就告辞了。”侍女行礼道。 “去吧。”常氏挥了挥手,说道。 于是,侍女就离开了。而侍女离开后,常氏的脸上顿时洋溢起了笑容了,她得意洋洋的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铜钱,开开心心的说道:“因为白虎你是长子,这陈氏恨我们入骨,但又不得不咬牙切齿的每个月送例钱过来。她那么爱钱的人,这等于是每个月在她身上刮上一刀。咯咯咯,这是每个月娘亲最欢快的日子。哇哈哈哈哈,发财了。” 俏娘亲越说越兴奋,很快就没个正形了,跟个疯婆娘,女汉子似的双手叉腰,仰天大笑。 那句歌怎么唱来着,该出手就出手啊,风风火火那个啥啊。 笑就笑,怒就怒,真是好快活的一个人儿。 严白虎虽然挺无奈的,但也为娘亲的这性格露出了由衷的微笑,为了使得娘亲更快乐,严白虎笑着说道:“待孩儿成了士人,地位就更高了。那时候,陈氏就算是家中大妇,也不能再给娘亲你脸色看了,不仅不会,反而会巴结娘亲呢。” “哇哈哈哈,到时候我就是大王了,哇哇哇。”俏娘亲仰天一声狂笑,吼吼。然后,猛的抱住严白虎就猛的啵啵啵了起来。 只片刻,可怜的小白虎就成了花脸猫啦。 先不说俏娘亲疯疯癫癫,神经粗大的模样,先说那出去的侍女,在出了严白虎母子居住的院子后,就露出了思索的神色。 “大儒师方当?拜师?士人?孝廉?我似乎偷听到了了不得的大事了,嗯,有必要去告诉夫人。” 侍女心中想着,然后加快了步伐,往后院去了。 却原来这侍女早就到了,刚巧又听到了严白虎母子间的谈话,就留了心思了。 却也是严白虎母子坦荡荡,没什么阴谋诡计,再说了,这事情也是好事,若是严白虎能拜师,整个严氏必将飞黄腾达。 就算是那陈氏曾经苛责过严白虎母子,但严白虎母子也不至于对嫡母怎么样。那是大不敬,会让世人唾骂的。 所以啊,没当一回事儿。 但是偏偏有些人,却留意上了。这就横生了变故。 所谓无风起浪,就是如此了。 很快,这侍女就来到了后院了,并直接来到了一处卧房外边。这处卧房真是个高大气派。 常氏,吴氏虽然也是号称夫人,但是二人的院子与这后院,与这卧房相比,那就是乡下的土房子,难看,寒酸。 “夫人,奴婢回来了。”在卧房外,侍女行礼道。 “进来吧。”里边,响起了陈氏的声音。 “诺。”侍女应诺了一声,走了进去。这处卧房不仅外边高大气派,这里边也是相当奢华,琳琅满目,什么都有。 而此刻,陈氏正跪坐在一面铜镜前,梳妆打扮呢。 “例钱给了?”陈氏还在自己的头上摆弄,头也不回的问道。 “给了。”侍女回答道。 “哦。”陈氏哦了一声,没说什么。 “对了,奴婢不经意间听到了几句话,就觉得有必要告诉夫人。”侍女说道。 “什么话?”陈氏露出了兴趣之色,问道。 “大公子似乎是想拜大儒师方当先生为师傅,还说什么士人,孝廉什么的。”侍女说道。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不行了,不行了。大儒师方当?也不照照自己的镜子,我们是寒门,她儿子连《姓氏》都读不全,说句不客气的话,那就是个榆木脑袋。读书都勉强,还拜大儒师做老师,还什么士人?孝廉。不行了,不行了,肚子好痛,好痛。哈哈哈。” 陈氏大笑,捂着肚子大笑,很快就笑的不行了,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笑的歇斯底里,笑的癫狂。 “哈哈哈哈。” 第十八章贱人 “夫人?” 这侍女乃是陈氏心腹,就连她也是很少看到陈氏这么疯癫的模样,笑的歇斯底里。顿时,侍女吃惊的睁大了眼睛,失声道。 “没事,没事,哈哈哈。” 但是陈氏还是在笑,大笑,笑的花枝乱颤,满地打滚,直到过了许久之后,陈氏才好了一些,朝着侍女摆了摆手,说道。 但是这时,陈氏还是有些余韵,不时哈哈笑着。 接着,陈氏又跪坐了起来,理了理身上的衣裳,拢了拢发丝,笑着对侍女说道:“这些话听听就好了,不能当真。若是当真就是白痴了。那小崽子能拜大儒师方当做师傅?哈哈哈哈哈,不行了,我笑,我忍不住想笑。” 说了一半,陈氏就又笑了起来,忍都忍不住,这一次甚至是连眼泪都流出来了。 “夫人。”侍女无奈的说道。 “行了,行了。这一次忍住了,真的忍住了。”陈氏再次朝着侍女摆了摆手,这一次却是真的忍住了,只是眉眼弯弯,很欢快的模样。 “先前夫人说,这些话不能当真。是认为那常氏是在做白日梦?”侍女问道。 “什么认为,这是事实,白日梦罢了。”陈氏闻言一口断定道。 “那这么说,奴婢听的这几句话根本没什么用?”侍女有些郁闷道。 “什么没用,第一个用处就是让我身心愉快了。拜大儒师方当做老师,做士人,孝廉,哈哈。” 真是太好笑了,陈氏又想笑了。幸好这一次陈氏硬生生的忍住了大笑的冲动,忍的好辛苦。 “嗯,就像是看乌鸦做白日梦,想飞上枝头做凤凰一样的一出戏。这么好的戏,也难怪夫人会愉悦了。” 侍女本来有点郁闷,但是见了陈氏这么开心,开怀,也是露出了笑容,说道。 “是的,就是一出好戏。”陈氏真的很开心,眼眉一直都是弯着的,嘴角含笑,对于侍女的这句话举双手赞同,含笑点头道。 “不过。”忽然,陈氏的眼中闪过一抹寒芒,露出了几分杀气腾腾。 “不过什么?”侍女见到自家夫人的表情,就知道自家夫人想道了什么好主意,于是问道。 “常氏那个贱人,老是仗着自己生了个长子,与我不对付。她们每个月的开销也大,每个月都给她们大笔的例钱,实在是让我心痛。就跟一刀子似的捅在我的心脏上,而且还是一个月捅一刀。” 说到这里,陈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右胸,陈氏真的很漂亮,胸脯也是高耸,这一抹实在是让男人脸红心跳,冲动无比。 但是此刻陈氏脸上的表情,却是凶狠异常。 “更何况庶出的儿子也是儿子,要分去不少家产。更何况是庶出长子,老爷还高看一眼,没准会分去更多。这么一来,我两个儿子所分得的家产就被稀释了。我一直都希望能将这个情况扭转,但可惜啊,庶子能分家产这是汉律,我也改变不了。但是在此之前,对他们厌恶,甚至是痛恨呢?” 陈氏的眼中闪烁着如同冰块一般寒冷的眼神。 “那夫人的意思是?”侍女听了这么久,还是没听出陈氏的意思,于是纳闷道。 “老爷最关心,最关爱的事情是什么?”陈氏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诡秘的笑容,说道。 “当然是少爷们了。”侍女理所当然的回答道。真的严爽平时,还是个不错的父亲,最关切的就是子嗣的问题了。 “不对,他是关系这几个孩子。但是他最关心的,还是严氏的门楣。”陈氏的眼中露出了几分自得的神色,说道。 陈氏与严爽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了,仗着正室,娘家人也不错,于是霸占着严爽,相处这么久了,陈氏自然知道严爽的想法。 “门楣?”侍女若有所思道。 “对,门楣。他对于几个儿子,其实都是一视同仁的,不管是长子,还是嫡子。对严白虎那个小崽子,还有几分偏心呢。但是他最关心的,还是严氏门楣。若是严氏能出士人,不管是谁,他都会爱护有加。所以,老爷最关心的还是士人。你说,我们家现在谁最有把握成为士人?”陈氏抬头问侍女道,眼眸中的诡异更加闪烁了。 “当然是嫡公子方少爷,充少爷了。两位公子就快要随着许先生一起去游学了,待有了小名声,就是士人。到哪里,都是个体面。” 侍女闻言不假思索道。 “对,我儿子才是士人胚子。而那贱人与小崽子不过是白日做梦而已。自然的,老爷最在乎的还是我儿子。而现在,我两个儿子成为士人正在关键时期。譬如说不能炫耀这件事情,要低调,低调。若是这其中发现了什么变故,老爷会怎么样?” 陈氏眼中的诡异,狠毒更加的凌厉了。 “当然是勃然大怒,见谁恨谁了。”侍女理所当然的说道。 “所以啊,我就弄个陷阱,让那贱人去跳,让老爷发火,赶走这两个祸害。”陈氏眯着眼睛,说道。 “怎么做?” 侍女闻言略有几分亢奋道。 “现在,方儿,充儿们成为士人的关键时刻,老爷仔细交代过,要我低调,不能炫耀。老爷现在最痛恨的人就是炫耀的人了。恰巧就在这个时候,那贱人在做春秋大美梦,说什么要拜大儒师方当做老师,做士人,孝廉。” 陈氏冷笑着说道。 “夫人是打算把这件事情告诉老爷?”侍女反应很快,笑容满面道。 “不对,若是直接告诉老爷,难免给老爷以不要的印象,以为我是借题发挥,将那贱人母子赶出去呢。最妙的办法是制造流言,把那贱人说的事,告诉府内上上下下人等。这样一来,府中就会流传那小崽子将拜师大儒师方当的流言,老爷也会有所耳闻。这件事情就是违背了老爷低调,以及违背了老爷想将严氏门楣光大的目的,是老爷最痛恨的事情。老爷大怒之后一定会调查,最终怕是要寻那贱人来问,而那贱人性格直爽,傻乎乎的,一定会承认。这样一来就是坐了事实了,老爷心中会恨死这贱人,这小崽子,将他们母子赶出家门,也就是下文了。” 一边说着,陈氏一边露出了笑容,这笑容相当阴险。 “没错,那常夫人风风火火,确实有些傻乎乎的。夫人的这个计策,有很大的成功机会,到时候,严氏的家产,大半就会落入两位公子的手中了。” 侍女一听,再想着常氏那神经大条,傻乎乎的模样,顿时大点脑袋,赞同道。 “嗯,那就这么做,你悄悄的散布谣言先。”陈氏吩咐道。 “诺。”侍女应诺了一声,立刻转身去处理了。 “拜大儒师为老师,做士人,孝廉?做梦,在这严氏,只有我儿子才是士人,孝廉。严氏的骄傲。” 侍女走后,陈氏露出了似笑非笑,似骄傲,又狠毒,最终恶狠狠的说道。 时间悄然流逝,很快,就从白日到了傍晚了。而随着时间的流逝,整个严府的上下人等之中,也流传了一些言论。 “喂,听说了吗?那大公子即将拜大儒师方当做老师,要做士人,孝廉了。” “大儒师方当是谁啊?没听说过啊。” “不认识啊?其实我也不认识,但是做士人,举孝廉,那可是一等一的风光,是大人物。很厉害的。” “但是我觉得不太可能啊。不是我不敬啊,但是那大公子确实是天生蠢笨,连姓氏都学不全,嚷嚷着不要读书了,这才被老爷嫌弃的。没可能他会成为士人,孝廉啊。” “没可能?你肯定,你确定完全没可能?” “呃,这个应该不能确定,毕竟还有个暴发户的机会,没准真的是一飞冲天,一发不可收拾,大公子真成了士人,孝廉了呢?” “那不就结了。还是有机会的,万一是呢?我觉得应该好好的巴结一下常夫人了。” “对,巴结巴结常夫人。” 整个严府上下人等,在各个明处,角落,或光明正大,或暗中议论,反正整个严府上下,都充斥了这个消息。 拜方当为师,做士人,孝廉。 甚至有人上门来,恭喜巴结常氏了。 今天即出门去寻方当,又与那商贾对峙,甚至还见过了吴郡郡守盛宪这样的大人物。严白虎觉得很累,于是用了晚膳后不久就去睡觉了。 这样一来,只剩下了常氏一个人在收拾碗筷了。 “嗯哼哼,我家宝贝儿子哟,哟哟哟。” “嗯哼哼,即乖巧可爱,又聪明伶俐。哟哟哟。” 常氏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蹦蹦跳跳的哼着歌,当真是活泼欢快,像个小精灵。 “夫人。” 正在这时,一阵脚步声响起。紧接着,几个下人模样的人走了进来了,即有侍女,也有家奴。 “你们这是?”这些人常氏都认识,见他们一起来,常氏奇怪的问道。 “听说大公子就要成为士人,孝廉了。我们特来恭喜夫人了。”这几个下人们闻言堆满了笑容,献媚道。 “虾米?你们怎么知道的?”常氏吃了一惊,瞪大了美目。 第十九章严爽 常氏自然会大吃一惊,因为这件事情除了她自己,以及儿子似乎没有谁知道的样子。//百度搜索:看小说// 常氏大吃一惊的表情,以及开口的话,让前边的几个侍女,下人们心中越发肯定了这件事情。 府里的人都知道,常夫人虽然有点不靠谱,傻乎乎的,但为人直爽,不会说谎的。于是,这些人脸上的献媚更浓了,点头哈腰道:“府上到处都有人在说,说是大公子要拜名师成为士人,孝廉了。” “怎么会有别人知道呢?”常氏这时也缓过神来了,她歪着头,先是做出了思索的表情,然后想不通,想不通,于是狠狠的抓了抓自己的秀发,问自己道。 常氏想不明白,咬着手指,抓抓头皮还是想不明白。干脆,就不想了。 反正这是事实啊,我儿子得了那吴郡郡守盛大人的帮助,有了推荐的书信了。等过了明日,跟老爷交代了一声,就可以去方先生的府上,正式拜师了。 这是光明正大啊,也是大喜事,这现在传出去了也没什么事儿不是? 更何况,这俏娘亲也是平常凡人,见到自己儿子有出息,且被人听见了,美滋滋的,早就将疑问抛之脑后了。 “那只是运气好,运气好,遇到了贵人罢了。”俏娘亲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隙了,美滋滋的。 下人们见到这常夫人的表情,就知道已经快乐的没边了,不少人在心中颇为感叹,真是傻人有傻福。 这夫人风风火火的,性格粗大,怎么就这么好运呢。 士人,孝廉哦。 “大公子飞黄腾达不远了,恭喜,恭喜。” 当然这些都是下人们的心里话,在面上下人们还是很尊敬,很给常氏面子的,口称恭喜,连连行礼。 “哪里,哪里,还早着,还早着呢。”俏娘亲弯弯,都快看不见了,却又假装谦虚,摆摆手说道。 “那可是大儒师方先生啊,不远了。”下人们继续恭维道。 “哇哈哈哈。”最终,俏娘亲得意的忘形了,就跟喝了几坛子美酒一般,晕乎乎的。连白皙的脸上都布满了红晕了,很可爱的。 当然,再大的马屁也有拍完的时候,最终那几个下人没话可说了,就告辞了。不过,临走的时候,下人们还是说了一些话了。 比如等以后大公子飞黄腾达的时候,千万别忘记了他们之类的话。 最终,下人们心满意足的离开了。俏娘亲也更欢快了。 “我家儿子哟,哟哟哟。”俏娘亲很欢快,只觉得那刻薄,凶狠的女人进门之后,就属现在最快乐了。 “对了,这件事情似乎有点不太对劲的样子。怎么消息传的这么快啊?我要不要去告诉一下儿子?” 不过,俏娘亲虽然确实神经大条,但还是有点本能反应的,冷静下来后就觉得有点不太对劲了。 但随即,却又不以为然的了。 “哼,反正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我儿子就快拜师了,这是事实,有什么好担心的。” 俏娘亲双手叉腰,骄傲的抬头挺胸,哼哼了一声。 “而且,今天儿子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也是累了。可舍不得为了这点小事吵醒他。”紧接着,俏娘亲的脸上露出了心疼之色,小声说道。 “我还是多费费神给儿子弄点好吃的。”又歪着脑袋想了片刻后,俏娘亲放开了,乐呵乐呵的收拾碗筷,琢磨着给儿子补补身了。 这边俏娘亲快快乐乐的。另一边,有个男子就不太高兴了。 严府大厅,不大,但是布置的却非常的气派。并不是那种暴发户的气派,而是那种实实在在内敛的气派。 严氏虽然是土豪,但是富裕已经好几代了。不仅是脱离了暴发户的气势了,严老爷还懂得了子嗣多读书,做士人的道理,可以说已经是渐渐的朝着贵族,士族发展了。 可以预见,这严氏就算是没有严白虎的存在,怕是过不了多久就是一个小士族了。 而此刻,大厅内坐着一位男子,这男子三十岁左右的模样,不仅高大威猛,容貌也很是雄伟,虽然在穿戴上,没有儒服,汉冠,但也是相当有气质。 这男子就是如今严氏的掌舵人,严爽。 而此刻,严爽的脸上并不好看,甚至于青红交加,一副惊怒不定的模样。 严爽生气并不为别的,就是因为严白虎要成为士人,成为孝廉这件事情。不得不说,陈氏真的很了解严爽。 严爽很爱护子嗣,但他更在意的是严氏的门楣。当代的风气就是这样的,士人一定要低调,不能给人以一种暴发户的形象。 于是,严充,严方就快成为士人这件事情,让严爽低调的处理了。命令陈氏不得炫耀。 但是就在这关键的时刻,居然传出了这样的事情。 “大儒师方当?士人,孝廉?那兔崽子要是有这样的本事,就不会连姓氏都背不出来了。而且方当是什么身份,什么人物,能看上那兔崽子?打死老夫都不信。而这件事情要是传出去,可能对我充儿,方儿成为士人的路有影响。那么老夫的目标,让严氏成为士族,岂不是泡汤了?气死老夫,气死老夫了。” 严爽越想越气,最终失声咆哮道。 “老爷发怒了?”门外,正好有下人经过,听见了这咆哮的声音之后,顿时缩了缩脖子,打算加快速度离开了。 “来人,去把常夫人,大公子给叫来。” 正在这时,严爽的命令下达了。 “诺。”这正打算逃走的下人闻言只得无奈的应诺了一声,然后去找常氏去了。 夜色深邃,星辉高照。在众多的星辉闪烁之中,一轮明月高挂,这一轮明月是如此的秀美柔和,让人沉醉。 在此刻,常氏刚刚洗了身子,穿着亵衣亵裤,打算躺在床上睡觉觉了。而此刻,床上赫然有个人。 这个人是常氏最爱的男人。 小小但壮硕的身子,小小摸样但看起挺威武的容貌,以及那睡着的可爱表情,都让常氏深深的迷醉。 正是严白虎。 “好儿子。” 常氏一个忍不住,嘟着嘴在严白虎的小脸蛋上香了一口,然后美滋滋的掀开被褥,合着衣服躺了下来。 然后,然后常氏就忍不住跟个小女孩儿似的,霸道非常的将严白虎整个人给搂在了怀中,当做了布娃娃了。 “嗯?”今天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严白虎确实很累。因而,常氏的动作虽然很霸道,但还是没让严白虎醒来,他睡眼朦胧的看了一眼,见是自家俏娘亲就又哼哼了一声,继续睡下了。 而俏娘亲也是美滋滋的,闭上了一双美目,睡觉觉了。 “夫人,夫人。”正在这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好讨厌。 俏娘亲正想睡呢,闻言自然是骂了一声。然后就打了个滚,翻了个身子,将耳朵给捂住了,当没听见。 “夫人,夫人。” 而出声的正是那个奉命来寻俏娘亲的下人,他喊了半天也没见人回答,只得无奈的上前敲了敲门,再喊。 “没听见。”俏娘亲越发恼火了,使劲的捂住耳朵,还是当没听见。 “砰砰砰。夫人,老爷找呢。” 门外的下人只得狠狠的敲门,跟破锣一般的扯开嗓子大叫。 “那死,哦不,老爷找我干啥。”俏娘亲心里对那男人即有委屈,又有爱意,爱意毕竟是自己男人,而委屈,自然是自己宝贝儿子,生活的确实不如嫡子惬意。因而,一声死鬼差点脱口而出了。 “还好老娘机灵,改口了,否则传到那死鬼耳朵里,可就糟糕了。”俏娘亲吐了吐舌头,拍着爆满的胸脯,一副心有余悸的俏模样。 “有很大的事儿。”下人当然不知道什么事儿,但是他听见了严爽的咆哮,自然知道是了不得的大事,于是说道。 “喔,等等。”俏娘亲闻言胸中咔嚓了一声,那死鬼虽然不是好人,但我们娘两下半辈子还是得靠他呢,遇到大事,不得不帮忙啊。 “对了,老爷还让夫人带着大公子一起过去。”下人补充道。 俏娘亲闻言有些不满了,遇到大事我扛着,带着儿子去干什么。想着,俏娘亲看了一眼严白虎,只见严白虎睡的正香甜,舍不得吵醒啊。 但最终,俏娘亲叹息了一声。 “哎,儿子啊,你早点成了士人,孝廉,你那死鬼老爹,也不敢招呼来招呼去的了。现在,你还嫩了点。好汉不吃眼前亏,为娘的只得吵醒你了。” 随即,俏娘亲一咬牙,伸手打了打严白虎的脸蛋。 “白虎,白虎。”虽然是在叫,但声音轻柔的不行,跟挠痒痒似的没力气。 “啥。” 不过,最终严白虎还是醒了,睁开了眼睛,疑惑道。 “你老爹找你呢。”俏娘亲无辜的说道。 “什么事儿?”严白虎还有点迷糊,下意识的问道。 “不知道呢,似乎是大事。”俏娘亲摇着头说道。 “喔,那就去见见呗。反正,明天也要去见见的,告诉他去拜师的事情。现在见也是一样的。”严白虎还是有些迷糊,但也慢吞吞的反应了过来了,说道。 “嗯。”俏娘亲应了一声。 然后,俏娘亲先自己穿上了衣服,再为严白虎穿起了衣服。然后就拉着严白虎出门了,去见老爹去了。 第二十章劈头问话 “娘亲啊,我忘记将那书信带来了。//最快更新78小说//”严府挺大,在出了自家院子之后,严白虎母子走了片刻了。 忽然,严白虎想起了一件事,一拍脑门说道。却原来刚才还迷糊着,忘记了那书信了,现在被风这么一吹,又想起来了。 “哦,那回去拿呗。”俏娘亲闻言不在乎的说道。 “夫人,老爷正在生气呢。还是早点去见老爷吧。”见这对母子又要走回去,奉命而来的下人急了,忍不住说道。 “生气?”俏娘亲一愣,迷糊。咋了这是。 “那就先去见见你爹,反正那书信是真的,事情也是真的。等先看看是什么事儿,待处理完了。再告诉他那个好消息,再取那个书信不迟。”俏娘亲歪着脑袋想了片刻,说道。 “也是,不急这会儿。”严白虎闻言想了想也是,于是说道。 就这样,一行人三人继续往大厅而去。不久后,三个人进了大厅了。 “有杀气?”进了大厅,严白虎就觉得浑身一凉,有一种冷风嗖嗖嗖吹过的感觉,下意识的觉得有杀气。 抬头一看,只见堂上坐着一人,挺威武的模样,但怎么此刻满身杀气,似乎要将他剁掉的表情? “这应该就是老爹了,但这是什么表情啊,发生了什么事了?”严白虎吃惊无比。 “老爷你怎么了,一脸想吃掉白虎的模样。”俏娘亲也看见了,顿时将严白虎搂在了怀中,戒备的看着严爽。 “还问老夫?老夫还要问你们母子呢。这府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处都有下人在说,这逆子要拜大儒师方先生做老师,还做什么士人,孝廉。” 严爽本就在气头上,见常氏反而怎么了,只觉得肺都快气炸了,一手指着白虎,大骂逆子。 俏娘亲一下子就火大了,如一头狮子般,浑身毛发都竖了起来了。 “你怎么回事啊,再怎么庶出的也是你儿子。什么逆子不逆子的,多难听啊。”俏娘亲美目圆睁,反声喝道。 “怎么回事?下人怎么会在说我做士人,举孝廉这类事?莫非是这俏娘亲忍不住将消息给散播了?”严白虎正在琢磨呢,猛听见自己娘亲这么彪悍的话语,顿时瞠目结舌。 身为女子,敢骂老爷,还是妾室。这不彪悍又是什么。 “你,你,你,你气死老夫了。”严爽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常氏吹胡子瞪眼,说不出话来了。 “我怎么气你了,是你自己不问青红皂白大骂的。”俏娘亲很不服气,叉腰气鼓鼓的说道。 “什么不分青红皂白,做士人,举孝廉这是那么好说出口的话?尤其是现在方儿,充儿正在进士人关键的时刻,你在府中传播这种话,岂不是给他们的道路设置障碍?老夫当然要问这逆子,还有你了。”严爽的脸上青红交加,问道。 “什么?你儿子都快要拜那大儒师方当做师傅了,这做士人已经是钉在铁板上的事情了,孝廉也是靠谱。这是给你,给整个严氏争脸的事情,你反而骂他是逆子?老娘我气疯了我。” 俏娘亲不干了,尤其是严爽这口气贬低严白虎,太高严充,严方的意思,顿时让她发飙,怒喝道。 “哈哈哈哈。”严爽气极而笑了,他大笑着指着常氏,喝声道:“你这无知蠢妇,那大儒师方当乃是海内大儒,他所收的学生,不是世家门阀贵子,就是资质惊人的聪明人。而这逆子,这两样哪一点沾上边了?” “我儿子有好运气。”俏娘亲虽然看不懂那书信,但是无条件相信儿子,据理力争道。 “好运气?这世界上有这么好的运气?”严爽笑这常氏无知啊。 “老夫惯知道这妇人直爽没歪歪绕绕,她是断断不会知道什么大儒方当,什么士人,孝廉的事情的。这一定是有人从中挑唆,说,你这是何意?”随即,严爽指着严白虎,怒喝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俏娘亲也听出了几分来了,柳眉倒竖,护犊子似的将儿子拉到了身后,嗔目喝道。 “什么意思?这逆子恶毒啊,见不得他两个弟弟读书用功,就快做士人了,于是让你散播谣言,说什么他要拜师,做士人,做孝廉的话。这话一旦传到了许先生的耳朵里,肯定会对充儿,方儿不喜。做士人没准就成了奢望了。他这是妒忌啊,你这蠢妇被他给蒙蔽了。大儒方当?可能嘛?蠢货。” 严爽本来不这么想的,只是胸中一口恶气难出,但是顺口说出来了,而且越说越觉得有道理。 这常氏直爽没心计,严爽是知道的。那就是有人从中挑唆啊,这人大半就是这个逆子了。 严爽只觉得肺都快气的跳出来了。 “你这老东西是疯了,儿子才这么大点,怎么可能会这么恶毒。再说了,儿子亲我,疼我,怎么可能蒙蔽我。” 俏娘亲也快疯了,儿子可是心头肉啊,她张着嘴,磨着小虎牙,一副要上前咬严爽一口的模样,跟母狮子似的。 “蠢妇。”严爽也气疯了,怒喝道。 “娘亲,娘亲。”就在这时,严白虎拉了拉俏娘亲的衣袖,说道。 “嗯?儿子放心,有娘亲在,谁都不能冤枉你,即使是你这死鬼老子。”俏娘亲先是安慰了严白虎一句,然后卷起袖子,一副要扑上去干一场的表情。 “天啊,这可是古代。这娘亲这么神经这么粗大的,敢跟当家的男人动手?”严白虎的心中呻吟了一声,但又真的,不无感动。 这是为了谁,为了我啊。 与此同时,严白虎对这严爽的不爽感觉,立刻就上升了n个台阶了。 严白虎也不是傻瓜,虽然还是不明白前后始末,但也听出来了,那就是一句话。 **的,老.子居然被冤枉了? 被冤枉了。这是一句何其可耻,何其可耻的一句话啊。严白虎的心中只觉得火山喷薄,天雷滚滚。 怒气瞬间就充斥了整个胸膛了。 我严白虎要是真是设下了什么诡计,那你这老头的一番话,老子屁都不放一个,夹着尾巴滚蛋。 但是现在,老子明明是对的。 没错,以我的身份即不是那种世家门阀的子弟,又不是那种才智惊人的人才。要拜方当做师傅,嫩了点。 但是我的运气逆天啊。逛街都能遇到吴郡郡守,你严爽连见一面都困难的大人物。更运气逆天,碉堡的是,这盛宪看中了我了,给了我一封信,让我去拜方当去做老师。 这运气碉堡了,你羡慕啊,你妒忌啊,你咬我啊,冤枉我,妈的。 “待老子取了兵刃,给你个五马分尸。”严白虎握着拳头,心中嗷嗷直叫,不爽快到了极点了。 当然,心中嗷嗷直叫不爽快到了极点。但是严白虎的忍性不错,他强忍下了上去暴打这严爽一顿的冲动,而是冷静的对着自家俏娘亲道:“娘亲你别气,真金不怕火来炼。那书信还早我床底下压着呢,待我取来了,给父亲看看。” 严白虎认为这个时代,只有孝敬父母,尊敬师长,做一个有德行有操守的人,才能获得天下美名,继而才能登高一呼,从这云集。 因而,到了这个时候,严白虎还是称严爽一声父亲,准备取了书信,给这父亲看看,让他知道这是真的。 “对,空口无凭。让这老东西看看,什么叫白纸黑字,那可是贵人写的书信,举荐信。” 俏娘亲闻言觉得很有道理,自家儿子说的实在是太对了,于是恶狠狠的剐了一眼严爽,说道。 这一刻,严白虎出的主意是最正确的,避免冲突,落下不敬父亲的罪名。而是用事实说话,拿出那一封信,就能缓和关系。 这以后的日子,也是美滋滋的。这白痴老爹能将他当个宝,当个佛祖一样供起来,从此以后,严府中我严白虎才是老大。 毕竟,严爽最渴望的是家族成为士人不是。 但是可惜,严爽这一刻是气疯了,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了。 “啪。”回答严白虎母子的是一个耳光,响亮的耳光。一声脆响后,严白虎一个踉跄,跌倒在了地上。左边脸颊上迅速的出现了一个红彤彤的印记,并肿胀了起来了。 严白虎白嫩嫩,很可爱的脸蛋上出现了一抹一块恶心的印记,刺眼异常。 严白虎呆住了,煽老子耳光?煽老子耳光?你冤枉我,还想化干戈为玉帛,解释一下呢,你居然煽老子耳光?“ “我儿子,我儿子居然被人打了?我宝贝儿子,我的宝贝儿子啊。”俏娘亲呆住了,呆呆的按着。 母子两个真的当场就傻了。 “逆子,你这个逆子啊,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啊。你有书信?骗鬼去吧。那大儒方当,纵使是王侯也未必给面子,除了最友善的几个朋友,谁能给他书信让他收弟子?那友善的朋友,连老夫见了都不一定说得上话,不,一定是说不上话。因为老夫在他们眼里就是一个乡下的土豪,脚上还沾着泥巴的农夫,市侩的商人。老夫在他们面前都抬不起腰来,你这逆子有什么能入这些大人物们的眼睛?也不拿面镜子照照自己的德行?说谎都不会找理由,逆子,逆子啊。” 严爽不仅打了严白虎,还喋喋不休,将自己认为的理由,佐证给喋喋不休的骂了出来。 一口咬定了严白虎是说谎,断定这小子就是逆子。 ....... 打完收工,求票票。 第二十一章翻脸 只那一巴掌,就使得娘儿两个惊呆了。//百度搜索:看小说//严爽的一番言论,更是如同甩开袖子,噼里啪啦的在严白虎的脸上打耳光。 打的严白虎母子真的是头晕目眩,雷鸣哄哄。 嗡嗡嗡。 “你,你,你骂我儿子,冤枉我儿子。你气死老娘了。”最终,俏娘亲爆发了。一双美目闪着火山爆发一般的爆炎气息,张开手抓,猛的冲了上去。 严爽心中也是动怒,怒的不行,一口话也就说的顺溜,说完后,觉得爽快异常。 正想蔑视的看一眼这逆子呢,瞧你这德行,能跟那大儒师方当搭上边,做梦。正一泻千里的快意了,更没想到这常氏不仅疯疯癫癫,甚至还动手打人。更兼及张牙舞爪,凶悍异常的气息扑面而来,顿时让严爽的心肝一颤,有点小畏惧。 “你这贱人做甚。” 严爽整个人向后倒去,结巴道。 “揍你。”俏娘亲也爽快,张口就是揍你。然后握起了小拳头,就朝着严爽的左边眼睛打去。 “碰。” 下一刻,俏娘亲的拳头与严爽的左眼睛亲密的接触了,一声碰骤然响起。别看俏娘亲长的俏丽,身段也是婀娜多姿,但是力气却不小。 严白虎目测了一下,只是断断的几秒钟,自家老爹的眼圈就黑了,黝黑黝黑的跟个熊猫似的。 “贱人,你真敢动手。”严爽惊呆了,脸上的疼痛还没有被女人打了伤自尊来的更痛,紧接着,严爽就爆发了,厉声大叫。 “有什么不敢,我打的就是你。”俏娘亲满脸冷笑,然后虎扑了上去。 小拳头,小腿而使劲往严爽的身上招呼。 “砰砰砰。”严爽还是没反应过来,一时间拳拳到肉,腿腿往肋骨上招呼,砰砰作响。 “别打了,别打了。”只片刻,严爽的怒吼就变成了惨叫,开始抱头鼠窜了。 “我叫你打我儿子,我叫你打我儿子。”俏娘亲还是不解气,跟个泼妇似的,边打边骂。 “娘亲,娘亲。” 严白虎总算是反映了过来了,连忙上前去拉扯自家俏娘亲。 这可是古代,妻打丈夫也算是没道理了,更何况是小妾了。这现在打的痛快了,等过了之后,吃亏的可是娘亲。 “儿子你别拦我,今天我要打个痛快。你这么出息,给严氏挣了脸面了,却被这老东西当快烂柴,使劲欺负。让老娘这一口气,怎么出啊。” 俏娘亲不顾严白虎的拉扯,继续动手。 “汗。”严白虎对于自家娘亲的暴力倾向,已经无语了,只觉得满脸瀑布汗。 “夫人,别打了夫人。”正在这时,一个侍女闯了进来,连忙上前拉扯。却是她刚才从门外经过,听见里边的惨叫,怒骂声,才连忙进来的。 刚才严白虎小胳膊小腿拉不开,这侍女却是身形健壮,硬生生的将俏娘亲给拉开了。 “呼呼呼。”俏娘亲被拉扯开了,挣扎了片刻,挣扎不开也就不挣扎了,只是张着小嘴,使劲呼气,母狮子似的恶狠狠的看着严爽,怒气犹在。 “呼呼呼。” 严爽也在喘气,只可惜不是怒气,而是透不过气,只见严爽的脸上青红交加,头发披散,整体跟个斗败了的公鸡似的,说的夸张点就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遭了,这可怎么收场啊。” 严白虎眼睛一瞅,顿时大呼不妙。说实在的,严白虎心中也有气呢,脸上火辣辣的先不说,这心里就怪难过的。 这立志要称霸江东,跟孙小霸王叫板的牛人。居然出师不利,被人给打了脸了,这可是真正的打脸。 虽然下手的是自己老爹,但也让人难过。而且还莫名其妙的被人冤枉了。 但是严白虎毕竟还算是有些冷静,再加上眼见自家俏娘亲手脚并用,将这便宜老爹给揍了个鼻青脸肿,什么气也消了。 这消气了,自然就是想办法将这件事情给弄过去了。 其实这件事在严白虎的眼中,真他娘的有点哭笑不得。本来只要出示了那书信,就可以弄的明明白白的事情。结果却自认为了不起,生生发飙打了他一巴掌,惹得俏娘亲也发飙,反揍了老爹一顿。 不哭笑不得又是啥? 当然,这件事情解决起来也容易。办法严白虎有,出示那书信就是了。那盛宪的书信可是的的确确的。 若是这便宜老爹还是不信,只要让老爹派人去问问那一地段,找几个当时在场的民众,打听一下就可以完全解除误会了。 当然,解了误会,却不足以将俏娘亲打老爹的事情给摆平了。但是严白虎拜师方当,却能够将这件事情给摆平了。 因为严白虎是看出来了,这便宜老爹腻渴望那士人,士族的身份。若是让这便宜老爹知道了,拜师方当的事情。 岂不是将他当宝贝一般?别说是被打了,就算是再过分一些的事情,怕也是得忍气吞声了。 这件事情,好解决。 想着,严白虎低声下气,好言好语的朝着严爽作揖,说道:“父亲,这完全是误会。那贵人的书信,还在孩儿我床底下压着,只待孩儿我取了那书信,就可以将事情弄清楚了。” 而此刻,俏娘亲也有点心虚了。这人嘛,冲动是魔鬼。一旦冷静下来,才会考虑到后果。 俏娘亲瞅了瞅自家老爷那狼狈模样,又听见了儿子想和好的话,顿时低着头,做乖宝宝状,琢磨着。 他打我儿子,我打他出气,算是平了。 待他知道了我儿子真的拜了方当做老师了,这满心的气怕也是消散了。这事儿,可以当做没发生过。 嗯。 娘两个一个冲动过了,琢磨着平了。一个是觉得这是误会,能解除就解除了。但可惜,当世人却不这么想。 “逆子,贱妇。” 严爽喘着粗气,瞪着一双血红血红的眼睛,看着这对母子。心中只有了四个字,逆子,贱妇。 说谎的逆子,愚蠢的贱人。 尤其是他听了严白虎的解释之后,胸中怒火更如同火山一般喷薄而出了。 “你这逆子,还敢狡辩,还敢狡辩啊。要知道,当代最注重的是德行,你欺骗父母长辈,这一辈子就得被士人唾弃。你想做士人,做梦去吧。你就是一个种田农夫的命。” 严爽怒骂道。 “父亲。”严白虎觉得很无辜,说道。 “滚,你们两个都滚,老夫永远也不想见到你们。”严爽不想听严白虎的解释,更加怒喝道。 “父亲,您还是先看看哪书信再做结论吧。”严白虎更无奈了,说道。 “哈哈哈,还狡辩,还狡辩。若真有那书信,老夫就从这里爬出乌程县。可惜,可惜你没有,你永远也不可能有。” 打死严爽也不信,反而使得严爽更怒了,只见他豁然站起,咆哮道。 “父亲。”严白虎还是想以和为贵,于是再次低声下气的说道。 “滚就滚,当老娘稀罕做小老婆啊。要不是为了白虎,老娘早就在外边逍遥快活了。”想不到,俏娘亲见自家儿子低声下气服软,求和,反而遭到这样待遇,顿时怒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更怒了。只见她昂起头颅,四十五度的斜着看向严爽,一脸高傲。 “娘亲。”严白虎无奈的可以,这时而解除误会是第一啊,您就别插嘴了。 “好孩子,你没错,娘亲也没错。错的是这老东西,是非不分。呆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走了。”俏娘亲却是很果断,一把抱起严白虎,就往外走去。 被娘亲大力抱着,严白虎想挣扎也挣扎不错。再说了,严白虎这算是感觉到了自家娘亲果断的性格了。 这一次是真的怒了。这和怕是和不了了。 而若是让严白虎选择跟这个混蛋的便宜老爹,还是跟着自家亲亲的俏娘亲,严白虎自然没得选择。 “哎,就这样父母翻脸了。”严白虎的心中唉声叹气的。与此同时,严白虎有点同情的看向严爽。 这便宜老爹不知道是哪根神经搭错线了,硬是不相信我。可惜啊,这老爹做梦都想让儿子成为士人,让严氏成为士族。 而现在,却偏偏闹成了这样了。几乎是已经是士人,距离孝廉也只有一步之遥的俺被赶走了。 可怜了。 严白虎看着自家便宜老爹鼻青脸肿,狼狈不堪的模样,出奇的没有幸灾乐祸,而是觉得可怜,甚是可怜。 “滚,滚吧。”严爽见此更怒了,怒喝道。 “去看着,除了她自家院子里的东西,什么都不允许带走。我看他们两个怎么活下去。” 随即,严爽朝着旁边的侍女怒喝道。 “这就过分了。”严白虎本来觉得可怜,但这一句话却让他听了不爽了。说的我们娘两跟个小偷似的。 既然决定走了,那么也要有骨气,怎么能顺手牵羊呢。 “没你我还活不下去了?我不仅要活蹦乱跳的,还要将我娘亲养的白白嫩嫩的。”严白虎握起了小拳头,不爽到爆。 “诺。”那侍女应诺了一声,赶忙跟了过去,去监视去了。 “哼。”俏娘亲也是小脸发青,怒哼了一声,更加快了脚步。 第二十二章有家啦 就这样,俏娘亲,小白虎两个人同样青黑着一张脸,突突突的冲出了严氏大厅了。后边还跟着一个眼睛亮亮的侍女,监视这两个被赶出家门的家伙会不会顺手牵羊。 “哼。”大厅内,严爽冷哼了一声。随即,倒吸了一口冷气,捂着腮帮子,即痛又恨道:“滚吧,滚的越远越好。没了你们,老夫还有两个好儿子,士人,我们严氏就快出士人了。过不了三代,严氏就是士族了。” 说到最后,严爽的脸上尽是憧憬之色,严氏成为士族,真的是他平手最大的梦想。 另一边,青黑着俏脸的俏娘亲搂着自家儿子回到了自家的院子了,不对,这儿以后就是别人家的院子了。 “白虎你等着,为娘的去收拾。”到了自家院子后,俏娘亲将严白虎放下,轻声细语的说了一句。 “好。”严白虎份外乖巧,点头道。 随即,俏娘亲就走进了卧房了,而那侍女也奉命跟了进去,寸步不离的盯着俏娘亲,监视常氏会不会顺手牵羊拿走了府里什么事情。 “哎。”严白虎搬了个小垫子,自己坐下了,看起了星星。 就在严白虎母子正打算收拾细软滚蛋的时候,常氏将严爽给揍了,被发怒的严爽赶出家门的事情,就传遍了整个严府了。 当真是有人欢乐,有人垂泪。 “哈哈哈,老爷果然是怒了,而那贱人果然是那冲撞的性格。一切尽在我掌握中,哇哈哈哈。这家产都是我的了。” 后院,陈氏的卧房内,听着侍女的禀报后,陈氏眉眼弯弯,亮晶晶,夸张的笑着,说不出的得意。 “恭喜夫人。”旁边的侍女连忙恭喜。 “哈哈哈。” 整个陈氏卧房,都充斥着笑语。 另一边,俏娘亲也收拾好了细软了,两张薄被,些许衣物,以及不知道多少的私房钱,这就是俏娘亲收拾的家当了。 果然是有骨气的女子,没多拿严氏半点钱财。 “走啦。”俏娘亲扛着被子,衣物,一把拉起了严白虎,说道。 那负责监视的侍女,还是寸步不离,想跟上去。 “姐姐。”正在这时,一个细软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个女子牵着一个小胖墩走了过来。 “小吴?”俏娘亲眼前一亮,上前招呼道。 来者正是吴氏与严舆母子。 “我听说了,来送送姐姐。”吴氏眼眶微红,上前说道。说着,她袖口取出了一串铜钱递给了俏娘亲,说道:“外边不容易,这些姐姐拿着。” “这个我可不能要,小吴你自己也不容的。”对于吴氏的这份心意,俏娘亲很感动,但还是拒绝了,因为吴氏母子也不容易。 “我们娘两虽然地位不高,但总也能在府里遮风避雨,姐姐你带着白虎一个人在外边,风餐露宿。不为别的,也为白虎想想。”本来柔弱的吴氏,此刻却甚是坚决一把将铜钱塞给了俏娘亲,并劝说道。 俏娘亲本不想收,但想想自己儿子,顿时心软,最终放下了尊严,叹声道:“那就多谢小吴的好意了。” 这边两个女子在说着话,另一边严白虎与严舆也在告别。 只见严舆一张小脸蛋上尽是泪痕,泪珠就跟珍珠串似的往下掉着。 “大兄,我不要你走。”严舆哭泣道。 “别哭,男人是不能哭的。再说,又不是生离死别,待为兄飞黄腾达了,自然就能再与你见面了。” 严白虎很是感动,心中暖暖的,但嘴上却是如此说道。 “嗯。我不哭。”小严舆甚是乖巧,狠狠的点了点头,然后搽干净了泪水,坚定异常。 “嗯,这才像个男人。”严白虎见此有几分诧异,但更多的是欢喜,这小弟果然是有做将军的潜质,是铁血汉子的种子。 想到这里,严白虎就想起了自己的发展大计了,上阵父子兵,沙场亲兄弟。 “为兄跟你说啊,这以后别玩泥巴了,有机会就跑跑步,或是帮着你娘亲干干粗活,加强锻炼。用膳一定要用饱,长的壮壮的。等以后,有机会读书,就使劲的读,不要读什么文章,你就去读读兵法。有机会找几个小伙伴,试试排兵布阵,做做游戏。” 严白虎拉着小弟的手,徐徐教导。 “为啥?”严白虎的话严舆听不懂,顿时忘记了伤感,只觉得一脑袋浆糊,不由迷糊的问道。 “做男人一定要如卫青,霍去病,做大将军,征讨四方。”严白虎断然道。 不久后,俏娘亲与吴氏话别完了,拉着严白虎的手出了府。只余下暗暗垂泪的吴氏,以及迷糊的严舆。 “娘亲,我决定了,我要学卫青,霍去病做大将军。”但是渐渐的严舆不迷糊,不疑惑了,只见他挺着胸膛,异常的坚毅,并大声的说出了自己的志向。 “嗯?”吴氏有些诧异,但很快就抛之脑后了,纯为自家儿子的志向而开心。 “好,就学卫青,霍去病做大将军。”吴氏高兴道。此刻的吴氏其实只是高兴自家儿子有这样的志向,骨气,但并不认为自家儿子能做到大将军。 因为那是要有才能,机遇,还得遇上明主才行。 ……………………… 另一边,严白虎娘两也出了严府,来到了街道上了。严府算是乌程县的大户,因而所在的地域靠近城中心,附近的人家也都是大户。 因而,街道上看不到什么商铺,人流,很是安静的样子。 “碰。”身后的严府大门,猛的被人关上了,那一声响,可以说得上是震耳欲聋。 面对这黑漆漆的夜色,以及静悄悄的环境,就算是神经大条,坚强活泼的俏娘亲也是一阵茫然。 虽然说甩手走出很爽,但这以后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一双小手握紧了俏娘亲的手掌了。紧接着,一个稚嫩的童音响起。 “娘亲,幸好现在还不算冷,今天也是晴天,咱们先找个地方过一夜,待明天到别的地方去租住个地方,再慢慢想办法,总能活下去的。” 这个声音很稚嫩,但却如同一剂强心针,打在了俏娘亲的身上,让俏娘亲浑身一烫,也找到了主心骨了。 “娘亲就知道,儿子是好儿子,是小男人。”俏娘亲差点落泪,抱着儿子狠狠的亲了一口。然后带着儿子迈开了脚步,往夜色中走去。 不久后,俏娘亲找了个地儿,铺上了被子,与严白虎躺下了。 这娘亲倒也真是神经大条,夜色下,一个俏丽女子,就这么睡在了天底下。而且,睡的好快,睡的好香甜。 “真是的,我来到这个时代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却遇到了嚣张跋扈的商贾,遇到了廉洁正直的吴君郡守,还得到了一份大的机遇,但是转眼间却被狠心老爹冤枉,狠狠的打了一巴掌,赶出了家门了。事情多的让人眼花缭乱,莫非是主角模式?” 严白虎却是有些睡不着了,躺在自家娘亲的怀里,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望着夜空,在发呆。 “是啦,肯定是主角模式,这是老天在历练我呢。我将来注定是称霸江东,脚踏孙策,拳打董卓,**亿万佳丽的江东霸主,诸侯中的战斗机,未来的九五之尊,哦呵呵。” 严白虎自得其乐,乐呵呵的笑着。渐渐的也进入了梦香了,虽然天高夜黑,露宿街头,但身旁有娘亲,也是个家。 再想想未来,这一刻的严白虎还是干劲满满,充满了幸福。 …………………… “白虎,白虎,天快亮了,起来啦。”这一夜,严白虎睡的很香甜,安逸。直到俏娘亲的声音在耳中响起。 “哦,天亮啦?”严白虎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然后睁开了一双睡眼。 只见东方鱼肚翻白,天空似亮非亮,真的是快天亮了。而自家俏娘亲正睁着一双美目,乐呵呵的看着自己呢。 “娘亲你的心情好了?”严白虎诧异道。昨晚不是还有点失落吗? “那是,干劲满满了。” 俏娘亲举起小拳头,得意的说道。 “哦,哦。”严白虎哦哦了一声,猛点头。 “走啦,我们先去填饱肚子,然后再去找房子。” “哦。” 一阵对话之后,母子两个收拾了一下,还打了水,洗漱了一下。选了城东的方向,走了过去。 不久后,母子二人吃了一顿不算太好的早膳,就开始了寻找房子的旅途了。到了这个地步之后,俏娘亲那强悍的如同蟑螂一般的生命力,才完全的散发了出来。 就在俏娘亲的率领下,严白虎晕晕乎乎的不知道转悠了多少个店铺之后,终于找到了一个即便宜,又实惠的房子。 一座坐落在城东,外面围着一个小小的,破败非常的围墙。里边只有一栋小小的房子,还有一个配套的鸡舍,一点小空间。 这是一个一进的房子,在整个乌程县是最低层的房子,但以后就是母子两的家了。 “哦也,有家了。” 俏娘亲将房租给付清了之后,哦也一声,带着严白虎就冲了进来,东看看,西看看,脸上全都是傻笑。 幸福的傻笑。 第二十三章小小少年侠气足 “啦啦啦。//高速更新//” 乌程县,城东一处小宅院内,传出了一个欢快悦耳的声音。只见院子内,一个十岁模样的小孩儿坐在一块石头上,手撑着下巴,似在发呆。而一个清丽的身影则欢快的收拾着,嘴上也是啦啦啦的不停,跟个精灵似的。 “白虎,在想啥子哟?” 这清丽女子忽然瞥见那孩儿在发呆,以为是冷落了儿子,连忙跑过来问道。 “没呢,孩儿只是在想什么时候上门去寻那方先生,也想着见了那方先生该怎么说话。”小孩儿从发呆中转醒了过来,先是一阵茫然,然后才笑着说道。 “哦哦,那是,一定要想好了。咱不仅要拜师,还要得那先生的欢喜。做士人,做孝廉,待儿子你做了孝廉,那老东西一定黑着一张脸,好看。” 清丽女子挥舞着小拳头,哼哼道。 “那是,那老东西一定悔的肠子都青了。”小孩儿倒是没多大怨气的模样,只是附和道。 “哇哈哈。”清丽女子却觉得很高兴,乐呵乐呵的。 这一大一小,似乎是大的是老爸,小的是女儿的古怪家伙,正是严白虎与他的俏娘亲常氏。 他们在租下房子之后,就立刻入住了。俏娘亲勤快异常,只是短短的时间内,就将庭院给收拾完毕了。 如今的小院子还是很破败,但却处处温馨,有了家的感觉啦。 “对了,娘亲您给我点铜板,孩儿我去买一些腊肉啊之类的东西,也算是拜师礼了。”过了不久,严白虎想到了这个问题,对着俏娘亲说道。 “喔,给。”神经大条的俏娘亲对这奇才儿子信任异常,大手一挥,将一串儿堪称巨款的铜板给了严白虎。 “那孩儿去了。”严白虎接了铜板,说道。 “去吧,去吧。”俏娘亲挥挥手,很豪放。 于是,严白虎提着铜钱走了出去。 “大儒师方当。”严白虎怀揣着铜钱,走出了院子,抬头看了看天空,那双眼眸中的光芒,炙热异常。 士人之路,开始了。 憧憬了片刻后,严白虎朝着街上走去。上一次出来寻找方当,严白虎已经见识过古代的街道,城池了,因而没了新奇感,也就没耽搁时间。 快速的买好了腊肉,打算回家了。 “对了,娘亲已经收拾了一上午的房子了,也是累了。我还是多买两个大饼犒劳犒劳娘亲吧。” 严白虎又想起了自家娘亲,于是又折返了回去,包了两个热腾腾的大饼子,折返了回去。 “喂小孩儿,这大饼看起来挺好吃的模样。给我一个怎么样?” 严白虎走了一段路,差不多就快到家了。就在这时,一个听起来很嚣张的声音响了起来。 严白虎一愣,抬头看去,只见前方站着好几个大哥,多是十一二岁模样的少年,一个个气势汹汹,凶神恶煞。 “我擦,这是什么情况?打劫?”严白虎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这场景,怎么就跟小时候,有几个流氓小子跟哥哥强棒棒糖的场景差不多啊。 “看什么看,没见过跟哥哥这么英武的人吗?”前边的小屁孩挺骚包的模样,见严白虎瞪大了眼睛,恶狠狠的瞪了严白虎,喝声说道。 看起来挺威武的,但是几个小屁孩的眼睛都瞄向了严白虎怀中的大饼子,那热腾腾,香喷喷的的大饼子,将他们的魂儿都给勾走了。 严白虎倒是不怕,只是挺无奈的。这咋办呢,一拳头将这帮小子给撂倒?很想这么干,但也不知道这几个小子什么底细,我们母子初来乍到,将人给得罪了,似乎不太好。 但就这么将食物奉献过去,尤其是对方还是小屁孩,似乎实在是没脸见人来着。 “小子,知道害怕了?识相的快将大饼子放下,哥哥我们给你条生路。”那为首的小屁孩见严白虎迟疑了,以为是害怕了,更加嚣张道。 “对对,将大饼放下,放你条生路。” 其余几个小屁孩叫嚣道。 “***,当老子是泥巴做的啊。别以为你们小,老子就不敢动手了。”严白虎闻言立刻毛了,正打算出手教训这几个家伙。 “你们这几个臭家伙,又在欺负人了。”就在这时,一声虎吼响起。紧接着,严白虎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个家伙拦在了自己的面前了。 严白虎曾经认为自己的块头真大,当真是天生将种,不愧为能与江东小霸王孙策厮杀的豪杰。 但是相比于这个家伙,似乎有差远了。 这么大的身板挡在面前,严白虎都看不清楚前边了。对方不管是高度,还是宽度都让他自惭形秽。 “是凌操,快跑啊。” 几个小屁孩似乎也认识这家伙,一见到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怪叫了一声,轰然四散。 “连小屁孩都知道,柿子要拿软的捏?”严白虎见到这一幕,顿时气结。再比划了一下自己与前边这大块头的身材,更气馁了。 “等等,凌操?”紧接着,严白虎就不觉得气馁,失落了。反而双目放光,就跟见到了鱼儿的猫一般。 严白虎是什么人?那可是立志要称霸江东,**亿万的极大野心家。在这个过程中,有一个超级大的绊脚石,那就是孙策。 这个家伙,说实在的论英明神武,能力出众,或者是相貌堂堂,臂力惊人,严白虎都自卑的不行。 但过不了这关,就不能称霸江东。所以,严白虎一直琢磨着,如何击败孙策。若想击败强敌,就得增强自己的力量。 文臣武将,岂不是首选?严白虎培养自己小弟严舆,就是为了这个。 当然培养自己的人重要,更妙的也有。那就是挖掘对方阵营之中的文臣武将,归自己所用。 这是此消彼长之计。而凌操岂不就是这样的人? 他臂力惊人,侠气盖天,胆略出众。常为军中先锋,摧敌锋锐,折敌帅旗,乃是一等一的猛将。 更妙的是,他还有个儿子,比他更出色,乃是东吴的中流砥柱,大将凌统。 猛将就在眼前,犹如美酒,散发着醇醇的香味。让严白虎醉了,晕乎乎了,也让严白虎傻眼了。 “小兄弟你没事吧?”这时,凌操转过了身子,关切的询问严白虎道。 转过身子的凌操,彻底的露出了相貌。高高壮壮的身板自不必提,长的一张非常有威仪的脸,一看就知道是盖世猛将。 当然,这一刻的盖世猛将脸上还有几分稚气,看年岁似乎与严白虎差不多。 “小兄弟?”严白虎傻眼了,让凌操很奇怪,问道。 “喔,没事,没事。只是有些吓着了。”严白虎连忙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然后连忙说道,真是的,这美酒太香甜了,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别怕,那几个家伙就是怂货。”凌操见此哈哈一笑,说道。 “兄台何出此言?”严白虎有些奇怪道,刚才那几个小屁孩虽然上不得台面,但似乎不怎么怂啊。 “他们几个是附近人家的孩子,常欺负附近出现的新面孔,但遇到比他们更横的,就只能夹着尾巴做人了。”凌操一脸的不屑,笑道。 “原来如此,欺软怕硬。”严白虎恍然,也笑道。随即,严白虎心中一动,张口问道:“听兄台的话,似乎也住在附近?” 刚才凌操的话,让严白虎听出了问道,似乎凌操也是新搬来的,并被欺负过了,当然凌操块头大,反欺负了人家。 这才有了那帮小子一哄而散,凌操也才会说那帮人是欺软怕硬的怂货。 若是如此,岂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严白虎怦然心动。 “啊,就在前边。”凌操点了点头,一指前边的一处小院子,笑道。 严白虎往前一看,顿时咧嘴一笑,乐了。这不就是我家的邻居吗?这可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哈哈哈,这倒是巧了,我家就在兄台家边上呢。”严白虎哈哈笑道。 “喔,是那家空着很久的房子吧?那感情好,以后邻居之间,当亲近,亲近。”凌操也笑了,说道。 “那是,那是。”严白虎屁颠屁颠的点点头。 “对了,我请兄台吃饼。”严白虎想起了这茬,连忙从怀中取了大饼,递给了凌操。 “不了,父亲说,无功不受禄,小兄弟自己留着吧。”凌操婉拒道。 “谁说的,刚才若非兄台搭救,这大饼要给早就被那几个怂货给抢走了,这就是功,给。”严白虎一把将一个大饼递给了凌操,不容拒绝道。 可以看出,凌操是个相当豪气的少年,严白虎说的客气,他也不知道怎么拒绝,就接过了饼。说道:“那就谢谢小兄弟了。”当然,凌操也很义气,说道:“等下次我也请你吃好吃的。” “嗯。”严白虎点了点头。 随即,在严白虎的怂恿下,两个少年就当街将两张大饼给分食干净了。与此同时,严白虎也细致的了解了一下凌操的家境。 凌操家本余杭人,世代以屠宰为业,后来随着父母来到了乌程县居住。也如严白虎猜测的一般。 那几个下屁孩曾经也敲诈过凌操,被反打了一顿,这才会见到凌操跟见了鬼似的。 第二十四章大儒师家门槛高 不期间的相遇,或许会改变命运。 姑且将严白虎与凌操的这一次相遇,当做是命运的相遇吧。两个少年在分吃完了大饼,并了解了一下彼此的情况后,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对于这一点,严白虎也是举双手赞同的,反正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以后增加感情的时候多的是,没必要争这朝夕。 “锵锵锵,大饼配英雄嘞,英雄配明主嘞。锵锵锵。”告别了凌操之后,严白虎屁颠屁颠的走着,哼着自编的小曲,甚是志得意满。 却是英雄明主相遇的桥段,这小子自认为是明主了。 一个大饼得了个英雄猛将,值了。 “咋了?一脸的小得意。”当严白虎回来的时候,这一份自得意满没瞒过俏娘亲,俏娘亲即是高兴,又是好奇,放下了手中的活计,上得前来问道。 “交了个朋友。”严白虎坦白道。 “咯咯,我家儿子真有出息,才来了不到一天,就交到朋友了。”俏娘亲很骄傲,很开心的咯咯笑道。 严白虎翻了翻白眼,这娘亲不管儿子做什么都是骄骄傲傲的。 “对了娘亲,我打算三天后再去拜访方先生,在此期间琢磨一下到时候该如何行事。”严白虎想起了正事,说道。 “嗯,随你,喜欢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有个好心情,才能有好表现嘛。”俏娘亲一脸的大度,说道。 “嗯。”严白虎点了点头。 随即,严白虎将手中买好的腊肉,以及买腊肉剩下的铜板还给了俏娘亲,自己下去琢磨如何见机行事去了。 而不管怎么样,严白虎母子就在这东城一带安定了下来了,还交了个赫赫有名的朋友,凌操。 就这样时间悄然逝去了。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严白虎就琢磨着到时候该如何见机行事,不仅要成为那方当的门生,还讨人喜欢,彻底的回想研究了一下汉代文人的风格,以及当代的局势之类的问题,做出了应对方法。 当然,在此期间严白虎也没忘记凌操,虽然读书做士人,养名望很重要,但是身旁的这大将也不能冷落了。 严白虎也与凌操一起玩,这小子很野,玩也不是一般的玩。常出城去外边抓鱼虾,掏鸟蛋,甚至连蛇这种毒物都不放过。 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对于这些,严白虎就是个跟班的一点都不懂。但凌操却很讲义气,将获得的猎物统统平分一人一半各自带回家。 托福,严白虎这三天的伙食相当不错,算是口福了。 这一日,夕阳西下,天色渐渐的昏暗了下来。东方方向两个小少年拖着长长的影子,缓缓的走来。 两个少年一大一小,身上扛着几个大麻袋,大麻袋还不时的抖动一下,似有活物。 “大兄,明天我有事,不能跟你一起出去找食了。”左边小一点的少年,对着那右边的少年道。 按照凌操的说法,这不叫打猎,这叫找食。 因为两人也熟悉了,按照大小,严白虎小,于是称凌操为大兄。 “啥事啊?”凌操一愣,问道。这几天两个人几乎都在一起,一时间得知明天要分开了有点让凌操不适应。 “做大事。”严白虎露出了阳光的笑容,说道。 “大事?”凌操一愣,随即仔细的看了一眼这个小兄弟,这段时间内,凌操也算是了解了一下严白虎的性情,似嬉皮笑脸,似乎没正形的少年,但是真正关键时刻是非常沉稳,大气的人。而此刻,严白虎露着阳光笑脸,说是要去做大事。 凌操信了。 “行,去吧。不过说好了,若是成了,可要提拔一下为兄的。”凌操笑嘻嘻的说道。 “好,一言为定。”严白虎应了一声。 两个朋友一言为定了,随即各自散去,又各找各妈去了。 “有大事岂能忘掉大兄你呢,你我兄弟可是注定要纵横天下的人呐。”回家之后,严白虎欢快的笑了笑。 随即,严白虎将手上抓到的活物交给了俏娘亲,晚膳很丰盛自不提。用了膳食后,严白虎很早就躺下了。 一夜时间转瞬即至。次日一早,鸡鸣时分,严白虎就起了来。用了俏娘亲细心熬的小米粥,细心整理了下仪容,怀揣着盛宪的书信,提着一斤腊肉走了出去。 “白虎,一定要争气哪。”俏娘亲弯着腰,挥舞着小拳头,鼓劲道。 “放心。”严白虎挥了挥手,笑呵呵的走了。 “可一定要争气,让老娘赚足了脸面,让那老东西活活气死。”阳光下,俏娘亲的脸上露出了渴望之色,喃喃说道。 虽然这段日子,俏娘亲还是欢欢乐乐的,但那一日发生的事情,却是一个疙瘩留在了俏娘亲的心中。 让俏娘亲无时无刻不记得,那严家大院,那说严白虎什么德行,种田农夫的男子。 好恨,也好心疼儿子的。 方当的府邸在城西,这一点严白虎上一次就大厅到了。只是上一次因为意外,没去成罢了。 这一次,严白虎的信心可足了,因为怀中的书信正不断散发着热气呢。 乌程县还是挺大的,严白虎从东城出发到达西城,花费了不少时间。不过,严白虎身子壮硕,这一路是脸不红气不喘,很是从容。 在到达西城之后不久,严白虎就寻到了方当的家了。 只见前方一座宅院,即非朱门,又不高大气派,普普通通跟一般中等人家没有半点区别。 但是在严白虎的眼中就不同了,这座府邸乃是天底下最气派的府邸,当真是金碧辉煌,金光冲天,亮瞎了狗眼了。 “利刃藏身,此真权贵府也。”严白虎赞叹了一声,然后提着一斤腊肉走了过去了。 走到近前,严白虎才发现这府门前似乎有点情况,几个人在一起,似乎是在争执什么。 等再靠近之后,严白虎才发现了一方人还是熟人,马车,家奴,不正是那自称是合肥侯岳丈的商贾,以及他的儿子吗? 只是略有些改变,那车夫已经换了个人了,这张老爷的脸上也一脸的晦气。那车夫估计不是发配去边疆,就被官府给生生打死了。至于张老爷,怕是损失不小。 严白虎乐呵呵的想着。 严白虎却从未想过,那县衙能将这张老爷给往死里整,毕竟他们兄弟一没死,二没残,判不了重罪的,顶多是破财消罪。 汉代的风气,除了造反重罪,犯罪的人只要交了多少钱财,就可免罪。 “这位老者,为什么方先生不见我们?”只见张送老爷正一脸的汗水,低声下气的对着那老者说话。 “对不起,老爷说不想见。”老者的脸上挂着很规矩的笑容,但口气却相当冷淡。 “您没跟方先生说,我带来了四百金了吗?”张送脸上的汗水更足了,问道。 “说了。”老者说道。 顿时,张送脸上不仅汗水多,连脸色都灰败了下来了。这一次的乌程县之旅,可是让他伤心了。 先是在街上被一个小子冲撞,还遇到了那吴郡郡守盛宪,去了一趟官衙。在那官衙内,他失去了最得意的爪牙,车夫。 还交了五十金子,免了罪过,才得以从那里出来。 这不,本来打算给五百金子送礼的,现在就只剩下了四百五十金了,又不能送零头,于是送出去的就是四百了。 跟了这管房门的老东西墨迹了白天,连门都进不了。 “莫非是礼金不够?哎,若是不与那少年冲突,老夫就有五百金了。可能就进了门了。”这一刻,张送的心中即是愤恨,又是后悔,不该做大事的时候太嚣张啊。 “扑哧。”严白虎在旁听了片刻,听出了个味道来了。这厮居然在大儒师门前,送礼,还送了黄白之礼物,真俗气。 在这一刻,严白虎觉得是真正的遇到了暴发户了。 张送正琢磨着说点好话,让这门房通融通融呢,听见了这一声笑,下意识的转过头去了。 顿时,张送双目喷火,望着眼前的阳光少年,就要烧死的样子。 “是你这小子。”张送咬牙切齿道。张送旁边的儿子张广看着严白虎也是双目喷火,父子两人都将这个不能入门,怪罪在了严白虎的头上了。 “正是在下。”严白虎乐呵呵的说道,然后好心的问道:“张老爷这是吃了闭门羹了?” “哼。”张送黑着一张脸,冷哼了一声。不过,他却也是学乖了,没有再动手去摆弄这阳光少年,骨头太硬,啃不动。 “哈哈哈,却是各人各人的缘法,儒师门前的规矩,你一介商贾不懂。”严白虎哈哈一笑,然后提着一斤腊肉,加上怀中的一块帛,递给了老者,说道:“小子仰慕圣人之道,听闻方先生乃当代大儒,学识渊博,特来求学,还请老者通报。” “哼,我不懂难道你懂吗?”张送闻言冷哼了一声,随即看着严白虎拿出了一斤腊肉,还有一张破帛,顿时露出了耻笑之色,说道:“老夫四百黄金,可以买不知道多少车的腊肉,多少车的帛了。还是进不去这门,你行?小孩儿,回家照照镜子先吧。” 正在看着笑话呢,但下一刻,张送的脸色发生了巨变啦,嘴巴长的能吞下鹅蛋,眼睛凸的都快掉在地上了。 好夸张的。 ............... 只觉得一泻千里,写的好轻松,好欢快,只是推荐票好少啊,打滚求推荐票。 第二十五章大彻大悟的张老爷 却原来,那守门的老者很和蔼的接过了严白虎递上去的一斤腊肉,一块帛,并点头说道:“此是职责,应该的。” 随即,老者可能见严白虎很顺眼,也怕严白虎失望,于是说道:“每年来老爷门前求学的少年不计其数,但是大部分都是铩羽而归,小哥可要有心理准备。” “老者放心,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小子我早做好了准备了。”严白虎一脸的坦然,说道。 这会儿当然是谦虚点好,不能说那块破帛上的字迹,乃是吴郡郡守盛宪的手书,那样太招摇了。 “好。”老者听了严白虎的一席话之后,看着严白虎的眼神更是柔和了,最终道了一声稍待,而后提着腊肉,书信走了进去。 严白虎与老者之间所发生的一幕,真是和和气气,轻松异常。这如何不让张送吃惊。 要知道,他刚才墨迹了半天,又送了重礼,但也没得到这门房的一个好颜色,人家是腊肉,破帛,这待遇怎么相差这么大呢? 在那一刻,张送气节,血都快吐出来了。 心中妒忌,张送忍不住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说道:“你也别得意,老夫也让这门房进去禀报了。但是出来后,一样被拒绝了。老夫送的是四百黄金,而你却是腊肉,破帛,哼。” “不愧是商人,迎面扑来的就是让人恶心的市侩气,铜臭味道,真是好臭的味道。”严白虎闻言不屑一顾,手掩着鼻,装作好臭的模样。 “哼,老夫本来打算走了。现在就看一看你的下场。那腊肉,破帛一定会被那门房给仍在你脸上。”张送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黑着一张脸道。 “走着瞧。”严白虎满心轻松自在,笑道。 “哼。”张送甩袖冷哼。 就这样,几个人等了片刻。后来,只听见一阵脚步声响起。 “哒哒哒。” “来了,这腊肉就快要飞到你头上来了。”张送即是冷笑,又是期待道。 “嘿。”严白虎嘿然一笑,不做回答。 就在几人的目光下,那老者再次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内了。只是出乎张送意料的是,这老者并没有将腊肉给仍在严白虎的头上,而是径直来到了严白虎的身前,笑道:“小哥,老爷有请。” “多谢。”严白虎很淡定的拜谢了一声,然后起脚就想往里边进去。那老者也是动作迅速,在前领路。 这一刻,这一幕,却是让张送极端不平衡了。 想他张送乃是合肥侯的岳父,千里迢迢从丹阳郡赶来,为的就是想让儿子拜在方当门下,好有个晋升之机。 不想在乌程县,就遇到了这个小兔崽子,不仅丢了人,还丢了金银,失了一个好车夫。却不想今天又与这小兔崽子撞上了。 这一次更让人火大,老子四百金,还比不上一斤腊肉,一块破帛了? 火大的张送再也忍不住了,如火山爆发似的,黑着一张脸,朝着那门房老者怒吼道:“老东西,我身份不凡,要钱有钱,要地位有地位,却为什么比不上这个小孩?难道是我的四百金不够吗?如果是这样我愿意倾家荡产,集千金以给方先生使用,只求我儿能拜入先生门下。” **裸,**裸的金钱铜臭味,四散冲天。 “请自重。”门房老者顿时冷下了一张脸,说道。 “我出钱这么多,待遇却相差这么大,你叫我怎么自重啊。”张送彻底毛了,扯开嗓子,脸红脖子粗道。 所谓宰相门前七品官,这话夸大了。但是方当好大威名,与当朝公卿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每年想投入他门下的人,多如过江之鲫。有时也能预见一两个极品,不是耍泼,就是耍横,统统被收拾了。因而,这门房老者的底气很足,闻言当场就黑下了一张脸。 “老者莫气,待小子与他分说。”严白虎却是拦在了门房老者的前边,说道。 却是严白虎怕出什么风波,使得自己面见方当的机会,出现什么变故,因而打算将这张大老爷给打发走了。 “我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岂能让你这满身铜臭的家伙给破坏了。”严白虎心中发狠,面上却越发的和蔼了,笑着说道:“你一介商人,岂知圣人门下,不论贫富,只讲诚心。若有心,不管贫者,富者,学得一身才干,出仕济民,宰平天下。若无诚心,纵使一身才学惊天动地,也是心术不正,若是出仕,必定贪嗔,迟早要在那菜市口走一刀。今天,你就以金银说话,不懂诚心。来日岂不是注定要做那贪官污吏,在菜市口走上一遭。方先生拒你在门外,岂非帮你?” 说到这里,严白虎再笑道:“所以说,大儒师门前的规矩,你一介商贾不懂。还是安安稳稳的做商贾吧,以免后患无穷。” “小哥说的好。”这门房老者跟随方当很久了,也沾染了些许儒生脾气,听了严白虎这一句发人深省的话之后,立刻叫好。然后,看着张送说道:“大儒师门下,只讲诚心。你这四百黄金看着黄橙橙,很是富贵,却如粪土。小哥的一斤腊肉,却是实实在在,还是一顿可口的下酒菜,这才是真金。” 说完之后,门房老者逐客道:“你走吧,莫要生事了。否则请你去那乌程县县衙走上一遭,要是你还嫌不够。吴郡郡守盛宪大人,也与我家老爷友善。请你去吴郡县衙做客。” 说完之后,门房老者不理会那张送的脸色如何,转过头对着严白虎说道:“小哥,走。” “什么是霸气,这就是霸气啊。虽然这大儒师没什么官位,但是人家一身关系网,惊天动地。连门房动口都是请去县衙,甚至是郡衙去做客。更别说大老爷,大儒师了。若是大老爷出马,没准请人去三公九卿的衙门去做客呢。” 严白虎擦了擦口水,心中激动极了。 当然这是不着痕迹,面上严白虎保持了淡然的笑容,欣然点头道:“多谢。” 随即,严白虎与门房老者一起住了进去,走进了这一座看起来平平常常,但是内中玄机无匹,称得上是金灿灿,足以亮瞎了人狗眼的权贵府。 严白虎却是不知道,他那小小的身子,给张送的感觉是如何的如何的难以想象,冲击力很强,几乎等于台风了。 我我。 张送只觉得站立不稳了,脑中只有严白虎的那一席话。 作风。以金银开道,贪官污吏,要去菜市口问斩。 张送觉得这辈子没有像今天一般如此的震动,就算是前几天,在街上被盛宪给逮着了,也是没这么大。 那会儿,张送只觉得自己倒霉,一方面是遇到了盛宪这样刚正不阿的能臣,另一边是自己的身份还不够。 若我儿子是士人,大官,盛宪岂会这样对待我们父子?在那一刻,张送的心中只有怨毒,只有想张扬气势,努力争一口气,让儿子成为方当门下弟子,成为士人,大官。 但是却没想到,这一句话。 贪官污吏,注定要去菜市口走上一遭。 张送从来没有这样清醒的审视过自己,自己是个商人,以金钱说话,而儿子虽然读过几年书,熏陶了一下,但也遗传有几分这样的商人习性。 商人就算是披上了士人衣服,也还是商人。若是儿子做了士人,来日作风方面也是金银开路,做了贪官污吏,天下巨贪。 到时候,再遇到了那盛宪一样刚正不阿的大官,可就不是去县衙走上一遭就能解决的事情了。 那可要去菜市口问斩,弃市的。 想到这一点,但张送止不住浑身颤栗,他第一次觉得怕了。商人,他们父子都是商人的命啊。 就算逆天改命,侥幸成了士人,也不是好事。 反而,这个少年人却是有一股气度,开口闭口就是圣人之道,知道的,懂的也更多,简直是光芒万丈,天生的士人。 张送在想起了刚才严白虎说话的时候,那气势,那神态。顿时觉得光芒万丈,让他自惭形秽。 人家的腊肉,破帛果然是诚心,而我的金银果然是粪土。 张送第一次觉得,自己所拥有的金子是如何的碍眼,自己身上散发的铜臭气息,如此臭不可闻,如此的让人作呕。 这一刻,张送是如此的痛恨自己。 在这一刻,张送彻底的大彻大悟了,明白了以前的自己是如此的可笑,如此的无知。也同时,彻底的熄掉了让儿子成为士人的心。 “所谓三代出贵族,我们家从现在开始修身养性,没准到了曾孙辈,就会出一位士人吧,真正的士人。” 这一刻,张送那嚣张跋扈的脾气,似经历了洗礼一般,奇迹般的收敛了许多。 “多谢小哥了,否则老夫这儿子怕是真要被问斩的。”张送朝着那已经关上的府门深深的行了一礼,然后豁然转过身来,招呼儿子道:“走,回家读书去。” “不拜师了?”张广有些疑惑,问道。 “不拜了。你先读书,我们家从此以后,耕读传家。这一代我们做不成士人,我们将希望寄托在下下一代。”张送挥手说道。 “下下一代?”张广真糊涂了。 “走。”张送却是没有做解释,招呼了一声,坐上了马车。张广无奈也只得坐了上来。就这样,这一对千里迢迢从丹阳郡赶来的父子,又折返了回去了。 不过,这一对父子经历了奇迹般的洗礼之后,作风大大收敛了,回去了丹阳郡后,成了大善人。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而严白虎也不知道因为自己的一席话,洗礼了一位脾气糟透了的商人,生生的改变了一个人,改变了一个商人的命运。 却说严白虎进了这实实在在的权贵府后,心情激动难以自恃。 第二十六章休穆是谁? 金光灿灿权贵府,富贵利刃圣人学。 大儒师,方先生,俺来了。 跟在那门房老者的后边,严白虎心中的激动在持续发酵,简直是愈演愈烈,差点形于色了。 幸好,严白虎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冷静。莫要在这临门一脚,露出我的狐狸尾巴,功亏一篑了。 正因为自我告诫,严白虎忍下了心中激动,保持住了面上的冷静,随着那门房老者,来到了一处房间的外边。 “这是老爷的书房,老爷一般都是坐在书房内看书,小哥请。”到达这处房间后,门房老者弯身说道。 这句话引起了严白虎的疑惑,严白虎不由问道:“我听说先生有些学生在,怎么往日不授课的吗?” “是,府上大概有二十多个学生。但是他们大多数都是学业有所小成,当地小奇才。入得门后,自然不用太细心教导。老爷只是过个几日,为学生们解一下疑惑而已。”门房笑道。 这些学生学业都完成了,只剩下更精深的问题了。这个就像是高级班,平常的时候学生自己交流学术问题。 而老师没过一段时间,会为学生解惑。 严白虎凭着自己的想象,以及现代的用于,解读了门房的一席话。面上,则是虚心受教,作揖道:“原来如此,谢老者解惑。” “不客气。”门房老者摆了摆手,笑道。 “进去吧,见了老爷不用太拘谨,老爷是很随和的人。”门房见严白虎这么有礼貌,也是更顺眼了,好心提醒道。 “多谢。”严白虎拜谢了一声,而后整理了一下仪容,肃然着脸色,走了进去。 走进了书房之后,严白虎所看到的就是竹简,多如牛毛,让人眼花的竹简。然后,才看到了一张案几,以及案几身后跪坐着的一位中年人。 这中年人模样平凡,但眼神却是奇亮,似蕴含着常人难以想象的智慧光泽,而此刻,中年人正在看书,这使得他的浑身上下,更充满了一种书卷气息。 严白虎知道,这就是老师了,富贵利刃,圣人之学,就要从这老师的身上榨取,一定要死死抱住的金大腿。 当代名儒,海内知名与卢植等大儒交好的大儒师方当了。 怀着激动的心情,严白虎下拜道:“后学童蒙,拜见先生。” 就在严白虎进入的时候,方当其时已经察觉到了,刚准备放下竹简。这时,见到严白虎下拜,于是笑着说道:“童儿好生有礼。” 然后,方当仔细的打量了一下,严白虎,那目光中充满了惊奇感。这让严白虎觉得浑身不自在。 这老家伙,莫非也是有龙阳之好,断袖之癖的色鬼? 严白虎觉得浑身发毛了,但还是强忍住了。 幸好,方当很快就收回了目光,说道:“免礼,坐。” “谢坐。” 严白虎如蒙大赦,连忙拜谢了一声,在旁边的一处位置上,跪坐了下来。 “可觉得刚才老夫的目光,有些异样?”当严白虎坐下之后,方当笑着问道。 “确实奇怪。”严白虎老老实实的说道。 “你可知道,老夫这好友的书信中是怎么说的?”方当拿起了旁边的一块帛,问道。 这破帛就是盛宪的书信,严白虎自然是认得。但是上边的文字,严白虎却还真没看过。这是礼仪的问题了。 于是,严白虎老老实实的说道:“小子只知道这是举荐书,但是内容却没看过。” “那老夫就跟你说说。”方当对严白虎的回答,甚感满意。笑容也就更甚了,而后张口笑道:“这上边废话一大堆,但总体的意思就是老夫那好友盛孝章自称是出街一游,发现了一块金子。于是特地举荐给老夫,要求老夫悉心教导,很是老气横秋,也惯会指使。” “真如那门房说的,这老先生很随和,不仅随和,还有点风趣。”严白虎听了这番话之后,心中暗道。 面上,严白虎当然也是积极的,摇头谦虚道:“小子与一般童蒙也没什么不同,是盛大人过誉了。” “不然,盛孝章与老夫友善,天下人皆知。因而,不少人请求他帮忙举荐,入老夫门下。其中不乏才智惊人,或是家世显赫的人。但是他真正举荐的人,却只有你一个。可谓不是真金,不入老夫门下。所以童儿你一定有不凡的地方。”方当却是很认真的说道。 却原来刚才方当细细打量严白虎就是因为这个,盛宪,字孝章,显赫异常的吴郡郡守,方当的好朋友。 但是亲自举荐来方当门下的人,严白虎却是第一个。 方当很了解好友的为人,目光,只一封信就知道严白虎非常人,自然多了几分留意。 “那是盛大人抬爱。”严白虎是打死也不自称自己不同凡响的,死死咬住,继续说道。 “呵呵。”方当也看出来了,于是呵呵一笑,没有再在这个方面继续多说。而是说道:“童儿你学业如何?” “回禀先生,小子我识字不多,读不全姓氏。”严白虎倒也坦然,说道。 “这倒奇怪了,你这童儿是怎么入我好友的亮眼的。”这一下,方当真的是奇怪了。他本来以为严白虎应该是读了几年书,但是学业惊人,是那种智商高超的小神童呢。没想到,还没启蒙。 所谓启蒙,就是识得大部分的字,读过姓氏等简单的儿童读物的少年,这就是启蒙了。 对于方当的奇怪,严白虎当然不会多说,继续装傻。 “算了,既然是那盛孝章举荐的,那一斤腊肉,老夫就收下了。不过,老夫有一句话,童儿且听了。”纠结了片刻后,方当也不再计较了,而是肃然着说道。 “请老师指点。”严白虎也惯会顺藤上树,顺势口称老师,并做乖宝宝状。 “不管童儿是如何入了那盛孝章的眼睛,是才智惊人,还是绝世美玉也好。关键的是心性。静得下心,学得一身学问,即可横行天下。或为儒门宗师,或闻达天子,做那朝臣。反之,纵使入得老夫门下,也是蹉跎一生。戒之,勉之。” 方当郑重的说道。 从中就可以看出方当的教学了,大概就是笨没关系,蠢没关系,只要一心向学,就可以一展所长。 不仅如此,方当还跟一般人不一样。 一般人都是将圣人之学,说的很神圣,满口大道理。避免,入朝做官,或是功臣名就的那一番话。 但是方当却是反其道而行之,立了好大一个目标,儒门宗师,入朝为官,来激励学生。 “老师放心,学生必定谨记。”严白虎也肃然道。 其实严白虎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心中大呼爽快,我学这些,就是为了养声望,做官,这目标可真适合我。 “好。那老夫先让陈伯领着你去见一见各位同窗,之后你且先回家,待明日再来正式上课。” 方当见严白虎如此肃然,郑重,满意之色一闪而逝。而后,说道。 “诺。”严白虎应诺道。 心中更是哗哗哗的口水流,这也是重头戏之一。同窗。前文有言,士人自己都有圈子的。 如那严方,严充这两个严府嫡子,拜了一个老师,然后在老师的带领下,跟圈子里的士人一起接触,渐渐提高名声,就算是小士人了。 但那些不过是低级圈子罢了。 真正的高级圈子,就是方当这样的儒门宗师门下的弟子了。 或是家世显赫,或是出身贫寒,但他们有共通点,能入方当门下,必定是才智惊人之辈。 这其中或许就有孙吴麾下的赫赫有名的文武重臣,也就是说这一个个的圈子,就等于是人才库了。 前些日子,严白虎才刚刚遇到了凌操,这一会儿若是遇到了几个赫赫有名的人物。一想到这一点,严白虎就口水哗啦啦的流。 “陈伯。你先带着白虎去见休穆,让他引荐同窗给白虎认识。”随即,方当朝着门外呼道。 “诺。”一声应诺,那等在外边的门房走了进来,却是叫陈伯。 “小公子,请。”陈伯弯身说道。却是他也知道,严白虎入了门墙了,已经不可以称小哥了。 “多谢陈伯。”严白虎却不会因此看轻了陈伯,拜谢道。 随即,在陈伯的带领下,严白虎走出了书房,往另一处房间去了。 “除了恭敬有礼,没看出别的来。这盛孝章口中的金子,到底有什么出奇之处呢?”看着严白虎离开的背影,方当摸了摸下颚的胡须,很是好奇。 另一边,严白虎在陈伯的带领下走在路上。同时,严白虎心中起了好奇心了,休穆,这个人是谁。 按照严白虎的估计,这个应该是表字。应该,也是方当门下弟子,而且怕是有些名望,为方当所珍重的人物。 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严白虎问道:“陈伯,方才我听先生说,让休穆待为引荐诸位同窗给我认识,那休穆是什么人?” 陈伯闻言脸上露出了骄傲之色,说道:“小公子有所布置,休穆乃是表字。他姓朱,名桓,乃是吴君赫赫有名的,张,陆,朱,顾四姓中,朱氏子弟。在老爷门下,朱公子名声最大,才学最渊博,乃是老爷门下最得意的门生。” 顿时,严白虎双目放起了贼光了。 吴中四大姓,自不用说,只要懂三国的人都知道这四个家族在孙吴之中的影响力。尤其是朱氏,专出将才。 可以说,孙吴一朝,高级将领多出朱氏。 而朱桓则是其中的佼佼者,为孙吴虎臣,大将。 发达了,发达了,又发现金矿了。 一想到朱桓,再想个顺藤摸瓜,将朱氏的人才一网打尽。再往深处想,以朱氏为关系,打通吴郡四大姓的关节,进入真正江东顶尖豪门,士族的圈子。 严白虎的口水就真的流出来了。 第二十七章江东精英 “哦哦,原来是朱氏子弟。//免费电子书下载//”心中流出了口水,但面上严白虎还是很冷静的,点着头说道。 “呵呵。”陈伯微微一笑。 一番对话后,陈伯领着严白虎到达了一处房间外边。 “请。”到大了外边后,陈伯弯身虚引道。 “嗯。”严白虎应了一声,走了进去。而后,陈伯也跟了进来。 进入房间之后,严白虎就看到了一大堆的人,这些人的穿着整齐划一,身上穿着儒服,头上带着缁布进贤冠,这样已经是儒气冲天,很让人震撼了。 更口怕的是,这帮家伙都是小青年,而且各个长的都不赖,要相貌有相貌,要气质有气质,各个风流。 此刻,这帮人或自行看书,或聚集在一起,轻声细雨,似在商讨经典。好大的学术气氛扑面而来。 亮,亮堂。严白虎只觉得亮瞎了自己的黄金眼了。 就在严白虎为只觉得前方亮堂的惊人的时候,他们走入的脚步,也吸引了在场人的注意了。除了几个细心精读的,其余都抬起头来看向了严白虎,陈伯二人。 其中一人张口问道:“陈伯,这童儿何人?” 被这么多的目光注视,严白虎顿时觉得好大压力。当然,为了掩饰自己的底气不足,严白虎昂首挺胸,一脸淡然的模样。 这帮同窗都是高级士人,虽然自惭形秽,但是也要强装作平等的模样,否则以后如何交往,拐带走当手下小弟? 陈伯自然不知身旁的这位小公子是底气不足了,他见小公子不怯场,很感觉喜爱。于是,张口对那说话的人说道:“朱公子,这位是老爷新近收的弟子,姓严名白虎。老爷让我领着,来与诸位公子见面。” 陈伯的回答,顿时让在场的人一阵诧异。我们老师,也收童蒙吗?或者,此童儿有几分奇异? 与方当一样,在场的儒生们下意识的判断严白虎必有惊人之处。 对于这一份误会,严白虎现在还不知道,若是知道他必定偷笑,非常人必有非常之处,能出头者,必非常人也。 被人误会有惊人之处,是好事。 “原来是小师弟。”众人一阵诧异,先前那问话的人则相对反应快一些,朝着严白虎举拳说道。 严白虎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这人,旦见此人身形高猛,虽穿着儒服,带着进贤冠,但掩不住的慷慨气息,眉目间还隐约有几分傲气。 听说历史上朱桓为人,多少有几分孤傲,不善于处人群之间。先前,陈伯又称他为朱公子,想必此人就是朱桓了。 只是姓朱的不少,或许猜错了。现在,称呼师兄总没错。于是,严白虎朝着这人还礼道:“见过师兄。” “这一位就是我先前对小公子说的,朱桓,朱公子了。”陈伯朝着严白虎介绍道。随即,陈伯又对朱桓道:“朱公子,老爷交代您代为引荐诸位公子与小公子认识。” “果是他,孙吴大将慷慨傲气的朱桓。”严白虎心中一跳,激动不已。但 “应该的。”朱桓笑了笑,说道。 “诸位师弟,尔等是自我介绍呢,还是我代为引荐?”随即,朱桓起身朝着后方的几排师弟们,笑道。 “我先来。”其中一人起身,笑着对严白虎说道:“我姓吾名粲字孔休,乃本县人士。” “我靠,又是一个人才。” 严白虎口水又流出来了,恨不得上前抱住这人的大腿,大叫师兄。 吾粲,史书记载,此人在年少的时候,被人称赞,有卿相之骨。长大后与陆逊,卜静齐名,是江东名士。 在孙吴帝国建立后,先后做官郡守,郎将,曾经率兵与曹休交战,能文能武。最后,官居太子太傅。也就是孙吴太子的老师,地位尊崇无匹。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人为人持重,为了慷慨大义,不怕死。 在孙权晚年,有废掉太子,而立庶子的苗头。吾粲因为维护太子,被陷害而死。 这样的人最即有能力,又忠贞,可谓中流砥柱也。 “见过吾师兄。”严白虎心中大为激动,面上则很是恭敬有礼,拜见道。不过,下一句,严白虎就露出了狐狸尾巴了。 “原来师兄是本县人士,我与师兄可谓同乡。”严白虎果然惯会趁机上树,用同乡拉关系了。 “原来是同乡,这往后可真要亲近,亲近了。”不管到了哪里,同乡都是极为亲近的关系,吾粲不知道严白虎心中的那些小九九,只觉得这小师弟甚为顺眼,眼前一亮,乐呵呵的说道。 “呵呵。” 严白虎也是呵呵一笑。 “该我了,我是卜静字玄风,吴郡吴县人。”严白虎还挺受欢迎,在吾粲之后,又一人笑着自我介绍道。 这人又是让严白虎一阵小激动,卜静,刚才不是说了吗。与陆逊齐名。虽然史料上关于这个人的记载非常稀少,单单与陆逊齐名,就可以窥视一二了。 这样的人多多益善哪。严白虎的心中露出了猪哥相。 “卜师兄。”严白虎不着痕迹的吞咽了一口唾沫后,恭敬还礼道。 卜静含笑点头。 随即,又有人陆续自我介绍,当然在场二十多人中,即有史书留名的人物,也有默默无名的人物。 接下来的人中,大多数都是严白虎没听说过的。但是严白虎知道,这帮人才是大汉朝的孙吴的真正中流砥柱。 没在史书上留名,但为来官居县令,刺史,郡守都是有可能的。而且,这帮人所辐射出的关系网,怕是更加惊人。 极有可能与吴郡,会稽郡的各大士族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最基本的,这帮人也是以后要朝夕相处的师兄,因而严白虎静下心,努力的将这些人的名字,脸型给记下来了,做到以后能够对号入座。 一时间,二十多个人名,以及各自相对于的脸蛋儿,让严白虎一阵头脑发胀,头重脚轻了。 当然,这期间也有惊喜的。这帮人中,严白虎明确的知道了有两个人,也是做过高级将领,高级官员的。 其中一人是许昭,字明威。余杭人。余杭是吴郡治下的一个县城,与乌程县是同级别。而严白虎隐约记得,这许昭似乎是余杭县本地的一个门阀势力,是属于吴郡的一个当地势力代表人物。 而且,似乎与历史上的严白虎有几分交情,在严白虎被孙策击败之后,严白虎曾经投奔过此人。 为人很讲义气。 这个人得好好亲近亲近,因为这以后若是起兵,不管是要人手还是钱粮,这人的身上都能搜刮不少。 而且讲义气,适合放在身边,做一个中流砥柱。 严白虎对这许昭下了定义了。 还有一人是徐详,字子明,也是本地的乌程县人。严白虎记得此人在历史上乃是孙吴将军,封侯的人物,也算是小将军一级别的,不过即使不出名的小将军也是一份力量,应该多多笼络。 于是,严白虎给了徐详一个大大,可爱的笑脸。 反正,不管怎么样,这二十多位的师兄,就是整个吴郡的精英士人了。 圈子,吴郡的士人圈子,俺严白虎已经进来了。 到了最后,严白虎的脸蛋都笑的僵硬了,非常非常的痛苦,但是偏偏严白虎的心中却是高高兴兴的,甚至于想大呼一声,俺来了。 这个时代却是没有什么见面自后,请客喝酒拉近关系的风气。而这些师兄们虽然是精英士人,但目前还是儒生,以学业为主,也没多大的时间去招呼小师弟。 而严白虎也识趣,在认识了所有的师兄之后,就自动告辞道:“诸位师兄的姓名,小弟已经谨记了。该回去向老师复命去了。诸位师兄,告辞。” “请。”二十多个师兄们齐齐说道。 于是,严白虎就与陈伯一起离开了。而随着严白虎的离开,这处房间又陷入了原来的状态。 朱桓,吾粲,卜静等人或攻读,或轻声细语,房间内充斥着学术的气氛。 另一边,严白虎与陈伯一起出了房间之后,就去向方当复命了。方当得知了情况后,再次提醒了严白虎明日来上课,就打发了严白虎回去了。 最终,严白虎由陈伯带着,出了方府。 “大儒师方当,朱桓,吾粲,卜静,许昭,徐祥等一大批精英,今日真是鸿运当头,我的吉日啊。”出了方府后,严白虎想了想刚才见到了一票历史上孙吴文武之后的情况,现在都觉得有点不真实,恍恍惚惚的。 最终,严白虎一掐了掐大腿,在确信自己不是在做梦之后,立刻紧握拳头,孩子气的挥了挥小拳头,大叫了一声,“哦也。” 随即,严白虎欢快的哼着歌,屁颠屁颠的往家的方向去了。 只见歌是这么唱的。 “哼哼哼,皇帝老儿的位置轮流坐,今天论到了俺家。这文臣武将现在那个还是无主之臣,哼哼哼,统统都是俺麾下臣。哇咔咔。” 当然,这歌儿严白虎可是放在喉咙里,小声细唱的。皇帝老儿的位置轮流坐,野心要有,但可不能放在嘴上胡诌嘛。 要杀头的哦。 第二十八章读书郎 严白虎怀着愉快的心情,哼着小歌快乐的回到了家。 严白虎回到家的时候,自家俏娘亲正在收拾鸡舍,那鸡舍本来有些破败,但在俏娘亲的巧手下,变得即坚固,又崭新了。 至于养鸡,按照俏娘亲的说法,咱白虎就快是士人了,读书是费脑子的事情,得不时的弄些鸡蛋吃。最好来个鸡蛋顿酒,再加点干桂圆,那就完美了。 “成啦?”俏娘亲一见到严白虎小脸得意,哼着小歌的模样,顿时心肝一热,眉眼弯弯的笑道。 “成啦,大儒师收下儿子了。而且,还与诸位师兄们见了面了。娘亲我告诉你,这些师兄们大部分都是吴郡本地士人,甚至于有吴中四大族中的朱氏子弟,孩儿我一进去,就是他们的小师弟。以后跟着他们混,不仅是士人,交游会日益广泛,名气也会渐渐大起来的。等时机成熟,就应该有人举孩儿为孝廉了。” 严白虎张嘴乐道。 “白虎真棒。”俏娘亲一蹦老高,而后眼疾手快的将严白虎给搂在了怀中,狠狠的在严白虎那小脸上香了一口,露出了满足之色。 “额。”严白虎只得翻翻白眼,又被这搞怪娘亲给涂了口水了。 “今天是大喜日子,为娘的去买一尾鱼给做膳食,庆祝庆祝。”片刻后,俏娘亲满足的放开了严白虎,笑呵呵的说道。 “买什么鱼啊,我与凌大兄去找食,猎了些鱼,不是还剩下一些鱼干吗?凑着吃着吧。”严白虎却笑道。 两个奇葩母子被赶出了家门了,虽然未来坦荡无匹,但是目前却是有些财政紧张,还是算了。 “好孩子。”俏娘亲却是红了眼圈了,暗怪自己没用,连个鱼儿都买不起了。暗自下了决心,等过些天好好制作一些生活所需去贩卖,赚些钱,养活孩儿。当然,面上俏娘亲很是亲昵的拍了拍严白虎的脸蛋,道了一声好孩子。 “嘿嘿。”严白虎摸摸头,嘿嘿傻笑。心里却想着,啥时候能长高,长大,不再被涂口水,摸脸蛋了啊。 虽然温馨,但还是觉得怪怪的。 因为昨天严白虎告诉了凌操,今天有事情做。因而,今天凌操也没有来找严白虎,于是严白虎与俏娘亲一起,将屋内外彻彻底底的打扫干净,该修补的做出修补。 将自己的小院子,给整理的更加坚固,耐用了。 今天成功逆袭,拜了大儒师方当做老师,心情愉快。又加上里里外外打下手,严白虎觉得有点疲累。 于是,这一天晚上,严白虎怀着轻快的心情,在劳累的身体刺激下,很快就进入了梦乡,睡的很是香甜。 次日一早,严白虎就醒了,洗漱用膳之后,就出门了。 “娘亲,我走啦。”门口,严白虎朝着俏娘亲说道。 “真精神,去吧。”俏娘亲满意的看了一眼严白虎,然后,挥舞着手臂,说道。 却是严白虎今天穿上了崭新的衣服,显得喜气洋洋,也精神异常。 “嗯。”严白虎应了一声,就打算离开了。过了片刻,却又想起了一件事,回过头说道:“对了,若是凌大兄来找孩儿,您就跟他说孩儿去读书去了。有机会傍晚一起玩。” “晓得啦。”俏娘亲眨了眨眼,以示自己记下了。 如此,严白虎才转身走了,在俏娘亲的目光注视下,迈着轻快的脚步,哼着小歌,往城西而去。 真是慢慢求学路,有一种上小学的感觉。 啊哈。 现在还早,路上没多少人。严白虎如同螃蟹一般,横行霸道在路中央,威风异常。走了许久,严白虎才到达了方府。 此刻,方府的大门敞开,迎接这一帮注定是江东精英的学生们进入。 “小师弟。” 严白虎正打算走进去,身后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小师弟?这个称呼,严白虎当然知道是谁了。严白虎回过头去,只见一个身着儒服,头戴进贤冠的漂亮青年正在跟他打招呼。 “吾师兄,你也走着来的啊?”严白虎见了这人后,露出了个大大的笑脸,乐呵呵的说道。 却是吾粲,严白虎想重点套近乎的人物。 昨日,严白虎就了解到,方府内的学生们,也分两种,一种是吴郡各个地方的人,因为家远,都住在方府。 另一部分是吴郡乌程县人,也就是本县人士,都是一早上过来求学的。 不过,严白虎以为士人出门,不是坐马就是乘车,没想到有人跟自己一样也是两脚车来的。 “家在不远处,于是走着来了,顺便锻炼一下身体。”吾粲笑着解释道。 “哦哦。”严白虎连连点头,表示明白了。 “小师弟呢?”吾粲问道。 “我家在城东。”严白虎笑道。 “那挺远的。”吾粲闻言愣了愣,他其实早看出严白虎身上穿着的衣服料子并不好,想必家境并不好,但没想到住那么远。小小孩儿,得走好几里路,才能从城东到城西呢。 顿时,吾粲心中对严白虎有了几分敬意,虽然还没看出这小师弟的出奇之处,但是这一份耐力,坚持就让人但敬意了。尤其还是这么的年少。 “我也是锻炼身体嘛,而且比师兄锻炼的多。”严白虎乐呵呵的说道。 “哈哈。”吾粲觉得挺有趣,不由哈哈一笑。 “走,一起进去。”随即,吾粲说道。 “嗯。”严白虎点了点头。于是,二人一起进入了方府。不过,进入方府后,二人就迅速分道扬镳了。 吾粲去昨日严白虎进去的那处房间读书,顺便与师兄弟们相处去了。而严白虎却是走向了方当的书房。 “老师。” 进了书房之后,严白虎就看见了老师方当,正穿得整齐,在看书呢。旁边,还站着陈伯。这让方当有些奇怪,但他还是老老实实的上前,行礼道。 “嗯。”方当理直气壮的受了严白虎的这一礼,嗯了一声。 随即,方当一指旁边的陈伯,说道:“老夫向来不为人启蒙。而陈伯通读姓氏等启蒙书籍,对于孔子等也有涉及,才能足以媲美一般士人。从今天开始,你先向陈伯请教,待启蒙之后,老夫再令行教你。” 严白虎对于这点倒是很容易就接受了,毕竟是大儒师,才没那么多时间为他启蒙呢。倒是对于陈伯这个门房,通读启蒙书籍,还涉及孔子,才让严白虎有点诧异。 “诺。”当然,严白虎还是应诺了一声。并朝着陈伯行礼道:“学生拜见老师。” 孔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也。别看陈伯是个门房,地位不高。但也得尊重,否则何以称为圣人门徒? “小公子严重了,叫我陈伯就是了。”陈伯连忙说道,要是称他也是老师,那岂不是把他摆在了老爷一个位置上了,这可是受不起的。 “不妨事,尊师重道,乃是第一课。你既然为他启蒙,就有资格受一声老师。”方当却是说道。 听口气,看表情,都对严白虎满意异常。 严白虎见到这一点,心里暗爽,我果然是聪明伶俐,知道从小处出发,获得这大儒师的好感。 “去吧。”随即,方当挥了挥手说道。 “诺。” 严白虎,陈伯应诺了一声,双双告辞离开了。而后,陈伯领着严白虎去了旁边一处房间。 这处房间好像也是个书房,就是里边的书籍,竹简没有方当书房那里多。但尽管如此,房间内还摆放着相当多的竹简。 进了房间后,陈伯径直去书柜上取了一卷竹简,然后跪坐在了上座,严白虎赶忙坐在了下座。 “这是姓氏,讲的是上古时候,各种大姓的起源,也是启蒙专用的书籍。我读,小公子听。待能背诵之后,再足一认字。” 陈伯笑着说道。 “请老师开口。”严白虎恭敬作揖道。 “呵呵。”虽然陈伯说不敢当,但是见严白虎这么乖巧伶俐,也是乐了乐,看着这小公子更加顺眼了。 于是乐呵呵的开口了。 “黄帝有熊氏,少典子,姬姓也。有熊氏………。”于是,一个个字正腔圆的字,从陈伯的口中吐了出来。 这果然是有关姓氏起源的一本儿童读物,说的是上古时期,著名人物的姓氏。上古的人,男子称氏,女子称姓。 譬如说,按照这本书的说法,黄帝称有熊,而黄帝的妹妹,或者女儿应该称姬如姬某某。 当然,黄帝的姓氏说法很多,这是其中之一,更何况这是儿童读物,启蒙用的,不必计较。 现在的情况,严白虎就跟读小学语文课,认识字差不多。尽管枯燥,但严白虎还是努力的听了。 毕竟,待会儿还得用这个文章,去认繁体字,那玩意严白虎一半懂,一半不懂,得细心认真听了。 陈伯倒也细心,一连讲了三遍,这才放下了手中的竹简,抬头看向严白虎,笑问道:“小公子,记得几成?” 不是陈伯看不起严白虎,而是这姓氏足有数千字,一般的孩童启蒙,就算是读上三遍,能记下个三成就不错了。 所以,陈伯觉得严白虎估摸着也就记下了三层。 “虽然小公子乖巧伶俐,但也不至于过目不忘吧。”陈伯心中想着。 ........... 昨晚上吃了板蓝根,出了一身汗,今天精神头不错。三更木问题,第一更先送上。 对啦,周一,正是冲榜的好时机,请大家务必关照三七哈。 第二十九章小伙伴一起读书 恰恰与陈伯想的相反,严白虎还记得了**成了。数千字,整整是数千字,严白虎居然记得**成。 这个结果,让严白虎的眼睛不由睁大了一些。 老子的记忆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或者,干脆是身为穿越者,所带来的福利?又或者是,我一个二三十的人,来背诵这古代儿童读物,属于牛刀小试,所以才这么厉害? 严白虎心中疑问迭起,但最终却被窃喜取代了。 非常之人,当有非常之能。自从来到这个时代后,我努力的让自己变成非常人,以博取声望。 现在这茬儿,自然是好事了。 于是,严白虎恭敬的朝着陈伯作揖,说道:“回禀老师,学生记得**成。” “喔,是三成啊?”陈伯闻言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但随即一想不对啊,**成?陈伯的眼睛顿时睁得好大,嘴巴大张跟能吞下鸭蛋似的。 那模样,严白虎怎么看都怎么觉得,跟自家俏娘亲可爱的模样有的一拼。 “八,**成?”下一刻,陈伯的声音都颤抖了,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肝砰砰直跳。 “是的,学生愚钝,才记下了**成。”严白虎见到陈伯的模样,心下顿时一喜,面上则是假装很谦虚的说道。 “**成已经很了不起了。”陈伯见严白虎很谦虚,似乎是有些诚惶诚恐的模样,顿时摇了摇头,说道。 “好,请小公子背诵一遍。”随即,陈伯露出了正容,说道。 “诺。”严白虎应诺了一声,然后开始了背诵。 “黄帝……。” 随着严白虎口中蹦出一个个字眼,一篇足有数千字的姓氏,渐渐的完整了起来。尽管严白虎已经自成能背诵**成了,但是陈伯的脸上仍然露出了惊容,渐渐的赞叹不已。 过了许久,严白虎觉得自己背不下去了。假装露出了惭愧之色,说道:“老师,剩下的学生忘记了。” “不要紧,剩下的我在为小公子读一遍。”陈伯连忙说道。随即,又将剩下的部分,读了一遍。 末了,又问了严白虎说道:“如何,记住了?” 严白虎心中掂量了一下,点头说道:“记住了。” “好,那就开始逐一认字。”陈伯一脸欣喜的点头说道,然后将手中的竹简递给了严白虎。 “诺。”严白虎应诺了一声,接过了竹简。 “这能背诵是一回事,能看懂文字,却又是另外一回事。而能写,又是一回事。当小公子能背诵,能看懂文字,能写出来,就算是启蒙了。就能跟随老爷学习更精深的学问了。” 陈伯笑道。 “诺。”严白虎虚心受教了。然后,开始对着竹简,逐一去认繁体字。 当然,因为严白虎有简体字的基础在,又是成年人,又耐心。这学习繁体字,又是一阵进步神速。 一会儿的功夫,就能认出好多字了。这又是让陈伯一阵惊叹,赞赏。 “小公子就算没能过目不忘,也相差不远了。”陈伯赞叹道。 严白虎本来是想假装谦虚几句,但怕谦虚多了,会不会显得做作,假惺惺。于是,憨憨一笑,没多说什么。 这在陈伯看来,真是老实实在。于是,更是赞赏了。 就在严白虎在陈伯眼中,俨然是一个几乎能过目不忘的天才儿童的过程中,时间悄然流逝。 天色渐渐的黯淡了下来。 严白虎知道这是学堂,可不管饭。于是,就自动的告辞了。当然,临走之前,严白虎还是向正经八百儿的老师方当告辞的。 “虽然重新上小学有点痛苦,但是能有点成绩,得老师欢心,还是挺不错的。”怀着愉快的心情,严白虎往家中返还去了。 另一边,陈伯向方当禀报严白虎的学习进度。 “老爷,小公子他是我见过最聪慧的孩子了。”因为严白虎恭敬有礼,聪明伶俐,陈伯是打心眼里喜爱的,因而不吝啬赞言,狠狠的夸赞道。 当然,这也是有严白虎那惊人的基础在,否则再怎么赞叹,都是水中月影,不实在。 “喔?进展很迅速?”方当闻言有些诧异道。他可知道,自己麾下的这门房,可是出奇的实在人,不会说谎的人。 “起止是进展迅速,小公子一天的课程能抵得上别人的一个月了。”陈伯说道。 “原来如此。”方当这一下不吃惊了,而是露出了若有所思之色。 “原来如此?”陈伯露出了疑惑之色。 “怕正是因为有这份才能,那盛孝章才会将白虎举荐入老夫门下的。”方当笑道。 “是啦,怕就是这个了。”陈伯露出了恍然之色,抚掌说道。 严白虎今天的表现,却是让陈伯,方当误会了,以为盛宪是因为严白虎的这一份才能,才将严白虎举荐来的。 其实他们不知,严白虎真正被盛宪所看中的是那一身傲骨,以及不畏权贵的刚猛。而且都是装出来的。 若是知道,怕是要破口大骂小贼一肚子坏水了。 可惜,他们不知道,反而因为严白虎的才能而欣喜。 “正所谓美玉不雕不成器,白虎这孩子是可造之材。老夫得更用心一些。”方当思考了一下后,说道。 “陈伯,等明日你继续教导白虎姓氏,然后写字。连续一个月再说。”继而,方当说道。 “老爷是想锻炼小公子的心性?”陈伯一点就通,笑着说道。 “对。这孩子既然有才能,那就不能让他沾沾自喜,以及浮躁。在枯燥中,让他成长。”方当点头说道。 “好,我记下了。”陈伯点头应下了。 另一边,严白虎并不知道,自己的一番表现,惹起了这么多的风波。不过,就算严白虎知道,也不会说什么。 反正,老师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老师不都喜欢听话的娃子嘛。 怀着愉快心情的严白虎很快就回到了家了,这时候,家里发生了一点变化。因为,严白虎回来的时候,家里多了一个人。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严白虎那现在叫大兄,将来是左膀右臂,冲锋陷阵小弟的小伙伴。 这解释起来有点长,意思就是凌操了。 “大兄,你怎么来了?”严白虎见到了凌操之后,有点奇怪的问道。 凌操这个家伙,有大兄风范,也讲义气。但小孩子,还有点腼腆,不太愿意来严白虎家中吃饭。 而严白虎瞅了瞅时间,现在似乎是晚膳时间,但这小伙伴还在,是以有点奇怪。 “小操在等你回来呢。”俏娘亲笑着说道。 “等我回来?可是大兄猎了什么好吃的?”严白虎顿时眼睛一亮,嘴馋道。 却是晚饭时间,真饿了。 “瞧你这出息。”俏娘亲一见宝贝儿子这幅表情,顿时笑骂道。 “那是别的什么事?”严白虎听出来了,更诧异道。 “小操你自个儿说。”俏娘亲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凌操,说道。严白虎也将目光投向了凌操。 在母子二人的注视下,小凌操有点脸红,不似往日一般的豪爽,过了片刻后,才支支吾吾道:“听说白虎你跟人读书?” “是啊。”严白虎起初没在意,很爽快的应道。但随即想明白了,眼前一亮,问道:“大兄也想读书?” 这一句话,戳中了凌操的痛处。顿时,凌操眼睛一暗,说道:“我倒是想读书,但是年纪大了点,不好启蒙了。再说,我家境也不好,供不起我读书。” “嗯。”严白虎闻言理解的点了点头,这时代拜师,可不像是他那般轻松,真提个腊肉就搞定了。 学问越高,名声越大的人,越是清白,也爱惜羽毛。如方当这般,一斤腊肉足矣。但一般的士人也总要吃饭的,所以收弟子,总要有些礼金。 另外,竹简很贵,不是一般人家能用的起的。抄写好的成卷书籍,那就更贵了。凌操读不起也是正常的。 “看这情况,这孙吴猛将凌操这以后就算是做了大将,就算不是文盲也相差不远了。不过,幸好你遇到了我。放心,做老大的有饭吃,做小弟的就稀饭喝。老大虽然不能帮你拜师方当,但老大亲自教你。” 严白虎心中想着,当然这话是不能宣之于口的。 “那简单,我刚好在启蒙呢。就将老师教的学问,一股脑的说给大兄听就是了。”严白虎爽朗道。 “好啊。”凌操眼前一亮,脱口而出。随即,才脸色通红,问道:“这好吗?” “孔圣人可是想教化天下,让天下人都能有书读,知道礼节。我将学问传授给你,老师知道了也只会高兴,没什么不好的。”严白虎听明白了,于是笑哈哈的说道。 “那就谢谢白虎了。”凌操闻言大喜,连忙说道。 “兄弟之间,客气什么。”严白虎很豪爽的说道。心中暗道,以后多多努力领兵打仗就算是报答俺鸟。 “娘亲,多准备碗筷,我与大兄一起用膳。”搞定了这件事后,严白虎自觉与凌操的关系有所亲近,欣喜之下,朝着俏娘亲呼喝道。 有一家之主的风范啦。 “好。”自家儿子高兴,俏娘亲也是眉眼弯弯,爽朗的应了一声,去准备碗筷去了。 凌操本想拒绝,但也觉得与严白虎的关系更加亲近了,而且严白虎教他读书,也是一份厚恩。 反正是欠严白虎一份重重的情了,还怕吃顿饭吗? 于是,凌操欣然说道:“那就多谢款待了。” “客气啦。”严白虎哈哈笑道。 第三十章一年 这一夜,凌操第一次在严白虎家中用膳,两个人关系,更进步一的发展了。//访问下载TXT小说// 呃,虽然有点暧昧,但这是事实嘛。 另外,用了晚膳之后,严白虎就乘热打铁,将自己今天所读的姓氏,背诵了出来,教给凌操。 让严白虎有几分惊讶的是,凌操的记忆力很强,他只读了几遍,就能记下三四成了。 “大兄你记忆力很强,什么启蒙太晚,难成大器。是那些愚笨士人不识货而已。”严白虎赞叹道。 “比不得白虎,一天就能记下这么长的文。”凌操笑着说道,但是眉目间却有几分喜色,读书,真好。 随即,严白虎继续背诵出姓氏给凌操听,最终,凌操能背诵个五六成了。而严白虎自己也是获得了很多,至少将这数千言的姓氏给读了个通透,不说倒背如流,也是相当顺溜了。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很晚了。 “吱呀。”开门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俏娘亲从外走了进来。她看着两个跪坐在一起的小伙伴,嗔怪道:“你们真是想效仿士人雅事,秉烛夜谈啊?” “啥?”严白虎愣了愣。 “很晚了,要是再不睡觉,明天怎么起得来。”俏娘亲白了严白虎一眼,说道。 “哈哈,都忘记时间了。”严白虎这才明白,娘亲这是催睡觉了。于是哈哈一笑,说道。 “大兄,今天先睡觉吧,待明日再说。”严白虎回过头,朝着凌操说道。 “好。”凌操自然没意见,痛快的应了一声。 然后两个小伙伴就这么被生生的拆散了,严白虎在俏娘亲的严密监视下,乖乖的上床去睡了。 次日一早,严白虎又去上学了,继续背诵姓氏,认字,并开始抄录文章了。 晚上,则回到家中,教导小伙伴凌操学习。 在这之后,严白虎读姓氏,抄录姓氏长达一个月,非常的枯燥,但是严白虎却忍住了,一方面严白虎知道反抗,抱怨是得不到好处,另一方面,严白虎也为自己磨砺心性。 而对于严白虎的表现,陈伯更是赞不绝口。惹来了方当更加欣赏,爱才。严白虎在方当心目中的地位,如同火箭一般蹿升着。 就这样,时间过了一年。 从光和元年,进入了光和二年。 在这一年时间内,严白虎读完了所有启蒙该读的文章,书卷,几乎可以倒背如流了。所有繁体字,基本上都能认识了。 不过,严白虎与师兄弟们的感情,却要差了一些了。毕竟,他还没有与师兄们一起读书,交流过。 都是一个人闭门造车。顶多是在白天的时候与吾粲等本地师兄们撞见,打一声招呼而已。 对于这一点,严白虎相当的不满,也盼望着老师什么时候能够教导自己更加精神的学问,好与师兄们名正言顺的打关系套近乎,谈笑生风。 这一夜,严白虎与凌操两个小伙伴照例一起在书房中,看书,读书。这书房是临时改造的,相当小。不过,麻雀虽小,但也有五脏,书房中有许多竹简充当门面的。 这些都是启蒙用的书卷,是严白虎一个字一个字的抄录下来的。 “读了一年,这些都已经倒背如流。有时候,真觉得枯燥了。”这一夜,夜深了凌操放下了手中的竹简,发出了一声感叹。 “俺早就不耐烦了。”严白虎闻言肉流满面,算是遇到知音了。但是面上,严白虎却是义正言辞道:“老师既然让我们继续读这些书肯定是有道理的,大兄且莫急躁,更不能不满。” 凌操闻言肃然起敬,作揖道:“贤弟所言有礼,为兄说错话了。” 读了这一年的书,凌操都从豪爽侠客,变得有几分书卷气了,说话都文绉绉的。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对于凌操的道歉,严白虎大感爽快,有一种做老大的威风,于是严白虎摇头晃脑,继续说了一句。 而凌操欣然接受了。 不过,严白虎自然不是老学究,在教训了凌操几句后,就忍不住说道:“大兄也放心,我估摸着老师一直没教新学问给我,是在锻炼我的心性。现在一年时间了,估摸着也够了,是时候教我们新东西了。” “嗯。”倒地是少年心性,凌操刚刚受教了,但这个时候还是露出了几分喜色,点头说道。 “晚了,我们一起睡下吧。”严白虎看了看天色,觉得有点困了,不由说道。 “嗯。”凌操其实不累,精神头还很好,但他也知道严白虎明天要早起,于是应了一声。 于是,小伙伴们洗漱了一下,就和衣睡下了。 这一年,随着严白虎,凌操的关系与日俱增,那凌操的父母也允许凌操在严白虎家中睡觉。 用句话解释,就是过从甚密,同塌而眠。 次日一早,严白虎与凌操几乎是同时醒的,醒了之后,洗漱一遍,用了膳食。严白虎就出了房门,打算出去了。 “好好读书,但也别太伤神。”身旁俏娘亲千遍一律的叮嘱道。 “知道啦。”严白虎回头看了看俏娘亲,一年的时间,娘亲依旧娇俏美丽,性子也是没多少改变,整天乐呵呵,傻乎乎的。 这一年内,俏娘亲也没做多少事,一方面是娘亲在家中养了许多鸡,以卖鸡蛋过活。另一方面,也因为与凌家的关系越发亲近。 而且,因为严白虎教导凌操读书这件事情,凌家父母感恩,平常多接济严白虎母子,因而二人的日子过的很轻松。 正如俏娘亲那一日反出严家放下的狠话一样,没你老娘还能过不下去不成?事实证明,俏娘亲的生存能力是杠杠的。 想到这一切,严白虎心中就很温馨,很轻快。这日子过的舒服。 有时候,还真是盼望着不要天下大乱啊。可惜,这天下大乱的日子还是要来临的,而且又朝前边进了一年了。 还剩下个五六年吧。 也就是说,迟早我要向自己的野心进发的,做诸侯,与小霸王孙策争夺江东的大诸侯,严氏白虎。 “慢慢长大,让俺慢慢长大吧。” 怀着这矛盾的心情,严白虎高呼着,冲向了方府,一路上引得了许多人围观。 而很快,严白虎就到达了方府了,这一日不凑巧,没有在门外遇到什么人。严白虎就这样平静走了进去,并朝着方当供给他读书的单独书房行去。 “小公子,这边。”不过,这一次却似有点不一样。在到达那个读书书房前,严白虎先要经过老师方当的书房。而今日,陈伯在方当书房门前守候着,看见严白虎朝着这边走来,笑着招呼道。 陈伯的精神头还很好,一年的时间没有留下多少岁月的痕迹。 “怎么啦,老师。”严白虎上前一步,欢快的问道。 “今天不一样了,我可不敢再当小公子的老师了。”陈伯笑着摇了摇头,看到这个整天快快乐乐的少年,陈伯只觉得自己的心情也愉快了很多,因而看到严白虎,也是乐呵呵的。 “老师的意思是?”严白虎听明白了言下之意了,眼前一亮,问道。 “没错,老爷觉得一年时间足够了,接下来就该正式教小公子精深的学问了。”陈伯含笑说道。 “太好啦。”严白虎闻言喜形于色道。 昨晚上还说枯燥呢,希望快快学到更精深的学问,现在梦想成真了。 “纵使如此,也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老师,您永远都是我的老师。”但很快,严白虎就收起了心中的欣喜,恭恭敬敬的朝着陈伯行了一礼,说道。 “好孩子。”陈伯闻言脸上露出了感动之色,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多嘴一句。也借着老爷的话,来警告小公子。”随即,陈伯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道。 “请老师教诲。”严白虎恭敬作揖道。 “一时的聪明才智只是镜花水月而已,小公子你天分很高,实在奇才。但若是不好好打下基础,认真学习,怕就是镜花水月的下场。谨记,谨记。” 陈伯说道。 这一番话,当初严白虎拜师的时候,方当也说过。而今陈伯果然是借过来用的。但毕竟人家教训你是为了你好。 因而,严白虎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 “诺。” “好了,进去吧。”见此,陈伯微微一笑让开了身子,方当的书房又再一次为严白虎敞开了。 “诺。” 严白虎再次应诺了一声,然后整理了一下衣衫,打理了一下仪容,这才恭恭敬敬的走了进去。 “老师。” 进入书房后,严白虎所看到的还是那帮壮观,那般充满了书卷气息,堆满了竹简的书房。以及那一个充满了智慧,气度的身影。 大儒师方当。 此刻,大儒师正用满含笑意的目光看着严白虎。严白虎只是瞄了一眼,就乖乖的下拜了,口称“老师。” “起来吧。”看着这一位最小的弟子,方当的心中也是充满了喜色,这一年的时间,严白虎的表现,真是好啊。 而今天是不一样的日子。 想着,方当笑着说道:“该说的,想必陈伯都对你说了。没错,经过一年的学习,老夫认为你已经启蒙完毕了,该学习更精深的问题。并且,与你师兄们相处,学习一下如何与士人们打交道的时候了。” 严白虎闻言肉流满面。 就是这个人,学习是其次,学问是其次。真正要学的就是如何与士人打交道,传扬名声哇。 这一天,终于到达了。 呜呜呜。 第三十一章嘲笑 “诺。”心中肉流满面,但是面上严白虎则是露出了冷静之色,应诺道。 在方当的心中,严白虎天资聪颖,但却偏偏能忍受一年,苦读启蒙书卷,这是为心性沉稳。 而今,得知该进一步学习知识了,却又冷静异常。真所谓不骄不躁,不疾也不慌,真大将器焉。 因而,方当的脸上露出了满意之色。 “好,随老夫来。”终于,方当点头说道,而后缓缓起身,朝着门外走了出去。 “诺。”严白虎恭敬应诺,亦步亦趋的跟在了方当的身后。 二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出了书房,往众多学生士子所在的房间而去。途中,严白虎遇到了陈伯,陈伯对严白虎报以鼓励的微笑。 而严白虎则是微笑回应,显得自信无匹。 不久后,方当,严白虎二人止步于房间前,只见方当先是整理了一下仪容,这才走了进去。严白虎见此,也是整理仪容,这才跟了进去。 “老师。” 这处房子还是那模样,里边众多士人也是各自三三两两或高谈阔论,或用心读书,学术气氛当真浓烈。 而方当,严白虎一前一后进入,顿时吸引了所有士人的注意,众人齐齐朝着方当作揖,口称老师。 方当微微一笑,走了上去,跪坐在了主位上。而严白虎也亦步亦趋,眉目恭顺的立在了方当身侧。 这时,士人们都注意到了严白虎,各种目光顿时射来,不少士人还露出了会心的微笑,知道这一位小师弟,正式启蒙完毕,可以介入他们之中了。 除此以外,不少机灵的人,还暗暗咋舌,这小师弟启蒙只用了一年时间,当真是快速了。 没错,尽管方当压制了严白虎启蒙的进度,但按照严白虎一年启蒙的进度,还是属于第一流的,算是比较聪颖的人物。 “此童何人,想必你等都清楚了。”方当一指严白虎,对着众多的弟子们说道。 “知道。”士人们整齐划一的回答道。 “还记得师兄们吗?”方当回转头来,对严白虎问道。 “记得。”严白虎恭顺道。 “行礼吧。”方当点头道。 “师弟拜见诸位师兄。”严白虎闻言不打折扣,深深的朝着师兄们作揖行礼。 “师弟。”众多的士人也是朝着严白虎还礼,称了师弟。 “这接下来,就是重头戏了。你等且看这小师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见弟子们见了礼了,方当露出了满意之色,随即,脸上又露出了带着几分挪揄的笑容,对着士人们说道。 士人们多是露出了异样之色,却原来,方当不仅是名声盖世,为当代大儒,他的教学之中,有一个特殊的现象。 这个特殊的现象,也是方当衡量弟子们的未来可塑性的重要依据,方当会因此因材施教,给予弟子最贴切的教学。 除此之外,在这个特殊现象中表现出色的弟子,都会成为方当重点栽培的弟子,方当所拥有的巨大声望,巨大的人脉都会向这个出色的弟子敞开。 譬如说,吴郡郡守盛宪就是其中之一,而且还是比较普通的货色。方当如果去拜会盛宪,就会顺道带着出色的弟子去。 一起交流,高谈。若是被盛宪看重,就可以以盛宪吴郡郡守的身份,举荐这出色的弟子为孝廉,也就可以做官了。 这还只是政治上的好处而已,真正的好处是那种名声的传播,响彻天下,海内知名,多么响亮,动听。 当真牛,逼,哄哄的。 在场的每一个士人,都经历过这一点。而今想想,当真是有趣。 不少人还面红耳赤,认为当初自己太孟浪,太过唐突了。 也有不少人暗自悔恨,可恨当初不该扭扭捏捏。 总之,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可以说是关乎到了严白虎的未来。 “盛孝章,且看你举荐给我的弟子,如何的出彩。”方当的心中隐约有一种期待感,期待着严白虎到底有什么样的举动,到底是什么样的可塑之才。 “小公子啊,您可要努力啊。关键时刻,可一定要坚决,否则将来必定抱憾终身。”大门附近,陈伯心中暗暗为严白虎打气,鼓劲。 “似乎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要发生了。真是小心肝扑通扑通的乱跳了。”严白虎感觉到一股寒风袭来,打了一个哆嗦,不由挠头想着。 “为何读书?”忽然,方当问严白虎道。 “明是非,知德行。”严白虎一愣,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顺口回答道。 读了这么多天的书,严白虎总明白一些道理的。而这一句话,则是天大的道理。读书明是非,知德行。 连孔子怕也挑不出错来。 “可有志向?”方当再问道。 严白虎本来有些迟疑,但这时,士人们的目光都变了变,似乎更加关注了,也更加精神了。 于是,严白虎不由起了疑心。 这似乎是了不得的一次考验,我得小心回答,切莫错失良机了。 为什么严白虎会这么想呢,这考验之后,总要给点好处不是?这就跟打了一棍子,还得给颗糖果是一样的道理。 所以,严白虎觉得这一次给方当一次惊喜才行。 但是明知道这惊喜一定要给,但是怎么给,又是什么样的惊喜呢?严白虎又陷入了沉思了。 志向,到底什么才是正确的答案呢? 若是按照心中的野心,严白虎一定会理直气壮的大吼,“老子要做主公,先称霸江东,然后瞅瞅情况,是否称霸天下。” 但是严白虎敢打包票,若是这样说,包准就被大儒师逐出师门了,到了那时候可就真是欲哭无泪了。 所以这心中的野心是万万说不得的。 但是这野心说不得,那么该说什么呢?严白虎有一些迷茫。 若是按照正统的儒家思想,这个时候一定要回答,学得圣人之学,以教化天下,传扬圣学。 但是,这个时候这个回答有用吗?就算有用,那是否又太显平庸了呢? 虽然有一句话说,棒打出头鸟。但还有一句话,凡人就庸才。随大流者,必定不亮彩。而严白虎所需要的则是亮彩。 就在严白虎迟疑,蹉跎的时候。忽然脑中灵光一闪,严白虎想到了与方当初见面的时候,方当的一席话。 “只要静得下心,学得一身学问,即可横行天下。或为儒门宗师,或闻达天子,做那朝臣。反之,纵使入得老夫门下,也是蹉跎一生。” 从这一席话中,严白虎察觉到了一些不同凡响的味道。 自己的这一位老师,并不是那种循规蹈矩,只求传播圣人之学的正统大儒,似乎对出仕做官,建功封侯,抱着不反对,甚至是支持的态度在。 投其所好,乃我所长。今日就赌一把,且看是否能讨得大儒师的欢心,成功通过考验,并获得棒棒糖。 严白虎天生有一股热血,有满腔干劲,更有一旦下达了决心,就可一往无前誓不回头的壮烈。 “就是那么说,会不会遭人妒忌?遭人恨?算了,不遭人妒是庸才,我且自作主张大丈夫一回。”终于严白虎下达了决心。 做出了决定之后,严白虎立即抬头挺胸,目中精光闪闪,朝着方当作揖行礼道:“回禀老师,学生虽然刚刚启蒙,读书不多。但也听说过高祖皇帝麾下,众多文武的事迹,其中一人之志向,学生仰慕之及。” “高祖皇帝麾下,文臣武将多如牛毛,其中不乏豪杰。仰慕这些豪杰的志向,确实很可取。就是不知,白虎你所仰慕的是何人?” 方当闻言露出了奇异之色,问道。 却是方当这一项试炼,手下的弟子们都经历过,但是从来没有人说过,要效仿汉高祖刘邦麾下文臣武将中某一人的志向,为自己的志向。 这人是谁? “到底是什么志向?”在场的众多士人,包括朱桓等人也都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不少性格恶劣的家伙,心中暗骂严白虎真爱出风头。 按照现代人的说法,怕是要竖起中指,吐声装,逼了。 严白虎并不知道众多师兄心中已经骂出口了,否则一定会觉得委屈。 天啊,我真不是装,逼。我只是思考了一下,再来了个铺垫而已。 当然严白虎并不知道,他只是按照自己的考虑,挺起了胸膛,脸上闪烁着孺慕之色,说道:“此人,乃陈丞相。” 汉高祖刘邦麾下文臣武将众多,姓陈的不少。但是姓陈,又做了丞相尊位的人,就只有一个。 汉大谋臣,大豪杰陈平。 此人与张良齐名,才智惊天,显赫异常。而正应为此人显赫无匹,才又衬托出了严白虎的这一席话是多么的无知,多么的让人哭笑不得。 “轰隆。” 犹如一阵惊雷炸开,搅动了风云,威力无匹。 使得在座的士人们一个个都耳聋目眩,差点就要东倒西歪了。待士人们勉强镇定了下来之后,不少人看向严白虎的目光就跟看向白痴似的。 陈丞相之尊位,之显赫,常人难以企及一二。 这小师弟好大的口气,也不怕把牛皮给吹破了。贻笑大方? 或是怀着嘲讽,或是怀着对于严白虎的无知,大部分的士人都朝着严白虎投去了白痴一般的目光。 就像是在说,小子你这装,逼也装的太过了。 第三十二章小小丞相才 身后那些嘲讽,仿佛看白痴一样的目光,让严白虎真个人汗毛倒竖,在这么众多的目光下,严白虎自己都仿佛觉得自己是个白痴,是个傻,叉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枪打出头鸟。说出这一番话,我就吸引了所有的仇恨,变成了一个傻×了。 严白虎心中大叫着,这一切早就料到了。心中更是垂头丧气,哭丧着脸。更是委屈的不行。 “我真不是在装,逼,也不是在吹牛,我只是在投老师所好而已,想要那一颗棒棒糖啊。师兄们,你们多体谅一下俺吧。” 真的,严白虎觉得自己无比的委屈。 算了,算了。反正做也做了,纠结也没用啦。我且看,这投其所好是不是真的投中了,老师啊,老师,您露个大大的笑脸给俺,快快来夸奖俺吧。 严白虎抬起头了,跟个极度需要棒棒糖的三岁奶娃一般,很希冀很希冀的看向方当,就差摇头晃脑,装傻卖萌了。 这一刻,身后所有的目光都被严白虎自动过滤啦。 而此刻,方当却是有些看不到严白虎的那种渴望棒棒糖的心思了,他只是愣神了。 真的,愣神了。 其实,严白虎这一次的投其所好,还真是投对了。 先不说,严白虎做出猜测的,方当在严白虎拜师的时候,说出的那一番话。这其中,确实表达了方当的一些思想,那就是不反对建功封侯,出仕做官。 而另一个表达了方当迹象的,则是盛宪。 正所谓人以群分,物以类聚。方当,盛宪相友善,自然有几分臭味相投的。而当初,盛宪是怎么看上严白虎的呢? 那是因为严白虎表现出了一身的贱骨头,以面对权贵悍不畏死的态度,活得了盛宪是赞赏。 为何,因为盛宪怀有一颗忧国忧民的心。 而今天下,天子暗昏,而十常侍专横,仿佛黑夜一般,如此的昏暗,如此的让人心惊胆战。 整个天下,都需要亮光,就算是一点点的亮光,也足以慰藉天下士人的心灵,给予天下士人温暖。 什么是亮光呢?就是一大批,一大批不畏权贵,悍不畏死的维护正义,维护士大夫统治,地位的精英骨干。 在盛宪的眼中,严白虎是有这一种亮光的。所以,严白虎才得了那一封举荐书。 在盛宪的眼中,严白虎就是当世奇才,可造之材。 而方当的理念与盛宪是相差不多的,满腔胸怀也是一样的,渴望这大汉朝能够拨乱反正,成就如同文景之治,光武中兴的盛世局面。 所以,他们两个人所需要的并不是那种专心学问,虽然名噪天下的海内大儒,宗师。而是真正的济世之才,社稷栋梁。 盛宪举荐严白虎乃是因为这个,方当隐居在乌程县教授学生也是为了这个。所以,这一次严白虎发达了,他的投其所好,成功了,简直是完美。 枪打出头鸟又怎么样,只要获得了大儒师的好感,一切都值得的。庸才的妒忌,不必揪心。 而此刻,严白虎当然不知道自己是中了头奖了,他看着方当有些愣神,顿时心中惴惴不安了起来。 莫非我野心太大了?天哪,早知道这样,我就安安分分的,不枪打出头鸟,将野心缩小,缩小,再缩小,才说出来嘛。 老师啊,老师,我这话可不可以收回啊。 严白虎心中肉流满面,悔恨交加。 而此刻,严白虎身后包括朱桓,吾粲,卜静,许昭,徐详在内的众多师兄们,也以为严白虎的一席话,惹得方当的不快了。 所谓士人也是人,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也有七情六欲。 因而此刻,方当看起来不快了,这些师兄们同情者有之,嘲笑者有之。 “虽然童言无忌,但也得为自己说出的话负责,这一下真是说大话闪了腰,惹来老师不快了。” 嘲笑者如此想着。 “真是年少无知,不仅白白浪费了这大好时机,还惹得老师不快。真是的。就算你真有丞相志,也得藏在心中啊。” 这是同情者。 当然,方当门下的士人们,都是非常有德行的。当然,其中也不乏心机深沉之辈,譬如说那些嘲讽严白虎的人。 即是嘲讽,不管多少,这心性就不是太好。而他们能骗过方当,成功入门,可见城府之深。 因而,士人们虽然同情,嘲笑,但是表面上却是都是同情的人。 反正,不管怎么样大家都是以为方当不快,严白虎要遭殃了。牛皮吹的太大,承受不了压力,闪到腰了。 但是下一刻所发生的事情,却是让这些士人们啥了,眼珠子都掉了一地了。 只见他们的老师,海内知名的大儒师方当,忽然大笑了三声,哈哈哈。然后,喜形于色道:“半生夙愿,今日得尝,当痛饮三百杯。” “啥。这吹牛皮,还能惹得老师这么快意?” 看到这一幕的士人们,如何不眼珠子掉了一地,不仅如此,简直是天雷滚滚一般,差点里外烧焦了。 “早知道当初我也吹牛皮了。” 不少人捶胸顿足,悔恨无匹。 就在士人们震惊的时候,方当豁然站起,对着眼前的弟子们,威仪肃穆道:“老夫为何要在入门的时候,出这一道题目。你等懂吗?因为而今天下,小乱不断。已呈现出了乱象了。正需要盖世之才,拨乱反正,平定天下。” 士人们闻言顿时震惊无比,一直以来,他们都知道这是一个考验,但是他们始终认为这是一个得方当欢心的考验,却是没想到这一个考验的背后,居然蕴含着方当的这样一个愿望。 发掘盖世之才,为大汉朝拨乱反正。 在这一刻,不少士人都是羞愧的低下了头了。 “而你等呢?当初,老夫出这一道题的时候,你等不是畏缩不敢作答,就是说出一番让人挑不出错,但却很大流,很让老夫无言的志向。与白虎之言论,何止天差地别?”随即,方当威目扫视了一眼众多的弟子们,有恨铁不成钢的味道在。 这使得士人们更加羞愧了。 当然也有刚才说过的,那种心机很重,嘲讽了严白虎的那部分士人们的不服了。 “就算盖世之才,也是要有真才实学才是。这是说出来的名号吗?我们要是理直气壮的说出来,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而且,这小子才十一岁,有什么盖世奇才。简直是盖世奇葩,鼻孔朝天,目空一切,让人讨厌。凭什么老师你就跟得了宝藏一样,说什么痛饮三百杯呢。” 这一部分人妒忌心真的很强,也很不服气。 “当然,你们之中或许有人认为,这空口无凭,如白虎一般年纪的人,说出这一番话,就是大话,就是好高骛远。” “没错,好高骛远者乃是下下才。但是若非有高大的志向,又岂能坚定不移的为了实现志向,而努力学习呢?所以,有高大的志向并非好高骛远,而是有远大目标。尤其是,能当众说出来。这是坦荡,还有胆色。所以,这一刻的白虎并不滑稽,相反光芒万丈。起码他的胆色比你等足十倍,至少是个豪杰。” 方当怒斥弟子们。 虽然这一刻弟子们的表现很好,都很有德行,涵养的模样。方当也不知道谁是妒忌心很强的人。 但是方当知道是有这样的人。人总是自私的。这一刻,方当维护严白虎,理直气壮的为严白虎叫好。 在方当的怒斥下,所有的弟子们都低下了头,羞愧难当。 见到这一幕,方当才转过头,将目光投向了严白虎,目光出奇的柔和,似乎在看一块稀世珍宝。 其实方当这么相信严白虎能成才,也是这一年严白虎的表现,几乎过目不忘,这是根基。 有远大志向,这是动力。 他相信,严白虎能成才,能成为他心目中的拨乱反正的社稷之才。 “汉谋臣陈平,奇才也。少年时,曾为乡里分肉,甚是公平,得到了乡里人的欢心。于是发大愿,愿来日登丞相之位,如今日分肉一样,宰平天下。此丞相志也。白虎你能有此心,实在不凡。” 方当的眼中缀满了笑意,说道。 “当然,有远大的志向很好,但若不脚踏实地的做人,学习,那就会变成真正的好高骛远。不仅一事无成,还会惹人嘲笑。所以,为了不让人嘲笑,白虎你得加倍刻苦学习。既然你大声说出了丞相志气,那么老夫就会狠心操练你。以后,学习很苦,你可别叫苦。” 随即,方当又变幻了神色,严厉无匹道。 正所谓爱之深,责之切了。严白虎的志向,简直入了方当的心坎了。这一下,可把方当给惹毛了,下狠心要操练严白虎,莫要让这块美玉成了庸才了。 而这一刻,严白虎是个什么情况呢? 他面无表情,看起来很冷淡,很冷静的模样。但是心里边已经在欢呼了。 哇哈哈,老子果然是投其所好的人才。 这样都让老子给答对了。 发达了,这一次发达了。我果然得了这大儒师的好感了,我要往名气很大很大非常牛逼的大的那种名士发展了。 登高一呼,从者云集,不再是梦想了,哇咔咔。 这是什么,这就是老子想要的棒棒糖啊。 呜呜呜。 欢呼的同时,严白虎又心酸的落泪了,猜东猜西,而且还做了出头鸟,吸收了这么多的仇恨,群嘲,不容易啊。 我不容易啊。 不过,一切都值得的。白虎,一定要加油,把牛皮吹大,继续吹大。 吹的跟天一样的大。 等待乱世爆发做霸主吧。 至于操练什么的,严白虎过滤了。做大事的人,还怕什么操练吗? 有什么狠招,俺接下啦。 第三十三章吾粲的提醒 “老师放心,学生必定刻苦学习。”心中直呼来吧来吧,但是面上严白虎却是大义凛然的说道。 “好。”感受到了严白虎的决心,方当露出了微笑之色,点头说道。而后,方当取出了一卷竹简递给了严白虎。 严白虎见此露出了兴奋之色,终于,终于不用读那些儿童读物了,终于是可以读到正经八百的学问了。 而这又是什么呢?是偏向于权谋治国的韩非子,管子,还是阐述思想礼仪的孔子,或者是兵书,要不干脆就是当代赫赫有名的,春秋左传呢? 越想越是激动,严白虎的一双眼睛都快放电了,期待异常。 严白虎知道,这老师不是那种单学儒家的儒师,而是涉及了诸子百家的博士,肚子里好多存货。 “此是孝经。”方当却是笑着说道,然后又娓娓说道:“道德文章,以孝为本。夫孝者,天之经也,地之义也,人之行也。我大汉朝更是以孝治天下。武皇帝设孝廉,举茂才,无不以孝为根本。你有丞相志,此孝经不可不读。” 方当说的情深意切,彻底的阐述了孝经的重要。但是严白虎听了却是眼前一黑,差点跌倒了。 娘的,居然是孝经。不是韩非子,管子,德孔子,或者是春秋左传,而是孝经。 这让憧憬于治国,权术,兵法的严白虎,大失所望。不过,严白虎也知道,方当说的对。这孝太重要了。 因而,这孝经还真不能不学。 “哎,入乡随俗吧。先学孝经。”严白虎终于还是哀叹了一声,接受了现实。 “诺。”当然,孝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严白虎不敢不敬,不敢表现出敷衍,而是郑重异常,乃至于整理了一番仪容,这才应诺了一声,弯身从方当的手中,接过了孝经。 “嗯。”方当对于严白虎的郑重,更是欣赏,眼中赞赏浓浓。 “去坐下吧。”授予了严白虎孝经之后,方当开口说道。 “诺。”严白虎应诺了一声,往房间内,空着的位置走去,最终跪坐了下来。 经过一年的培养,严白虎已经完全的习惯了跪坐了,姿势要多标准就标准。 “好,今日照例。你等心中若是有疑问,可问老夫。”严白虎坐好后,方当正了正神色,说道。 却是今天方当来此,并不单单为了严白虎,而是例行的来为弟子们解惑来了。 “老师。学生专读孙子兵法,然其中关节,却还是捉摸不透,还请老师见教。”朱桓率先开口,举拳行礼道。 “是哪一篇?”方当问道。 “行军篇。”朱桓回答道。 “好,那老夫就为你讲一讲这行军篇。”方当点了点头,而后就开始了长篇大论了。说到最后,更与朱桓讨论。 当然,方当说的多,朱桓听的多。 不久之后,严白虎看到了朱桓的眼中闪烁着喜悦之色,频频点头,似乎所获良多。 “这教学模式真宽松,而且很有效率。”严白虎第一次见到,很觉得赞叹。同时,心中也想着。 “原来朱桓拜入老师门下,主要是学习兵法的。果然不愧是孙吴大将,有前途。” 心中浮想联翩,但是严白虎一颗心还是有八成集中在了这课堂上的。虽然还没学过孙子兵法,但是听听总没错。 “等回去,也可以跟凌操那小子说说,也算是间接培养了。而且,什么都懂,什么人说什么话,都能插得上口,这是结交朋友的利器,不得不学。”严白虎的心中如此想着,听的也越发的认真了。 期间,方当还刻意的看了一眼严白虎,见严白虎认真听解,脸上不由展露出了几分笑容。 真孺子可教也。 “多谢老师。”最终,朱桓的疑惑被解答完毕了。受益良多的他,朝着方当作揖行礼。 “你天资聪颖,真上士也。可惜,你只好做将军,未来最多为一方领兵大将,不是三公丞相才,可惜,可惜。” 看着这个弟子,方当发出了一声感慨。在严白虎之前,他最看重的是朱桓,但是朱桓好做将军,只研究兵法,让他好生纠结。 而现在严白虎来了,让他见到了希望,这一份纠结,也算是解开了。 “三公丞相乃定鼎天下的中流砥柱,而战克之将,也是国家爪牙。国家即不能没有中流砥柱,也不能没了爪牙。学生好为将军,喜欢兵事。一旦遇到时机,必定投身行伍,为国效力。”朱桓却是说道。 在方当门下,坚持学习兵法,一直维持着自己想做将军的野心,朱桓可谓意志坚定。 “也是。或许未来,老夫门下会出一位丞相,一位大将军,同朝为官。想一想,也不失为一段佳话。”方当闻言更释然了,随即又看了一眼严白虎,玩笑道。 丞相才未必会成为丞相,只是一个希望的种子而已。将军才,也并不一定能做到大将军。 此刻,严白虎,朱桓还年轻,未来根本难以预测。方当的一席话,当真是玩笑而已。 但他不知,有严白虎这个作弊器在,一句戏言,也能成真。 反正,这一日严白虎第一次经历了在方当门下学习的气氛,过程。这一整日,都有学生在提问,而方当都一一作答。 而严白虎呢?他抱着孝经,竖起了耳朵,将方当一句句的解释,都纳入了耳中,藏在了心中。 这些都是一颗颗的种子,种植在了严白虎的心田内,只等发扬长大,让严白虎展现出结交朋友上的统治力。 严白虎醉心于听课,但只可惜,时间是有限的。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好,今次老夫所说的,你等且回去细细的琢磨,待数日后,再来与老夫探讨。”方当说道。 随着方当的这一句话,也代表了今日的课程结束了。 “诺。”众多弟子们恭敬应诺。而方当也怀抱着竹简,缓缓的离开了。 “诸位告辞。” 朱桓第二个起身,朝着众多师弟们行了一礼,然后离开了。似乎独来独往,浑身上下散发着自傲之气。 “虽然我知道历史上的朱桓就是个高傲的家伙,但现实中相处起来,还是觉得头疼,有点难相处呀。” 严白虎见到如此,心中苦恼,该怎么去打招呼,套交情捏。 “告辞。” 随即,又有三三两两的士人们一起告辞了一声,然后离开了。入住在方府学习的人都回房了,而本县人士,则是回家了。 严白虎也打算回家了,也似模似样的对着四周的师兄们道了一声告辞,然后抱着孝经离开了。 “师弟,一起啊。”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响起。 这声音好熟。严白虎仔细辨别了一下,然后露出了惊喜之色,回过头去给说话的人露出了一个大大又可爱的笑容,频频点头:“好啊,好啊。吾师兄一起。” 却原来说话的人,正是漂亮雍容,极具有士人气息,也与严白虎有几句打招呼的师兄,吾粲。 也是严白虎重点关注的对象。 而严白虎这大大的又可爱的笑容,却是让吾粲一愣,随即,哑然失笑。这小师弟,还是个孩子。 同时,吾粲的心中对严白虎更多了几分亲近之意了。也让吾粲下定决心,告诫严白虎一些事情。 “走。”吾粲微微一笑,昂身走了出去。 “嗯。”严白虎忙不送的点头,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跟个小跟屁虫似的。是没风范了一些,但是为了这文武大臣,严白虎乐意,乐呵呵的。 随即,二人就这么一起出了方府,本来在府门前的时候,一个是向东,一个是向西,并不同路。 但是吾粲却陪着严白虎走了上了一段路,这让严白虎受宠若惊的同时,也察觉到似乎这师兄有什么话要对他说。 于是,严白虎笑呵呵的问道:“师兄,您怎么走相反的路啊,不会是去拜会亲戚去吧。” “鬼机灵。”吾粲闻言顿时知道了严白虎猜出了一些什么,于是笑着说道。 对于严白虎如此聪慧,吾粲并不意外,若不是如此,又怎么能得老师的欢心呢。 “小师弟可听说过,群雄逐鹿,先出手者,死。”片刻后,吾粲收起了笑容,认真的问道。 “知道,先出手者,虽然占据先机,但必定会惹来群雄之怒,继而群起而攻之,必死无疑。” 严白虎自然知道,于是点头说道。同时,严白虎也明白了,吾粲要想说什么了。 “既然小师弟明白这个道理,那么今日又为何如此锋利?”吾粲问道。 “有何不可?”严白虎反问道。 “若是单单只是志向,也没什么。但关键是小师弟你很得老师欢心,而老师的精力是有限的。他有二十多弟子,又能带着多少出色的弟子去寻访友人,为弟子传扬名声呢?” 吾粲说出了道理。 这就是先前交代过的,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利益的地方就有争斗。在方当门下,不乏妒忌心强的人。 而且,这些人都是士人,进入了方当门下的士人,不管是心机城府,都是不一般货色。 严白虎得宠更占据方当的资源,其他人就得靠边站。其他人岂不是要想方设法,将严白虎给踢出局? 这就是吾粲今日要告诫严白虎的地方。 而严白虎听了之后,也是欣喜,更是感动。 其实吾粲的告诫,严白虎又怎么会不知道呢?他早就知道,枪打出头鸟,拉仇恨是多么白痴的行为。 但是关键时刻,还得出手啊。 而现在吾粲没有半分功利心,对他这个只是名义上的小师弟,进行了如同长辈兄长一般的告诫,这是吾粲真出自好心。 这是严白虎感动的地方。 欣喜的则是,严白虎巴不得寻吾粲这样一个温厚兄长呢,兄长您罩着我吧。严白虎心中大呼了一声。 第三十四章被唬住的吾粲 “在老师门下学习,为的是学业。与名声又有什么关系呢?”其实严白虎啥都知道,但此刻严白虎却是很单纯很单纯的样子,眨巴着眼睛,天真的问道。 这表情,连严白虎自己都觉得恶心了。但是谁让这吾粲师兄看起来有大兄一般的温厚气息呢,无法,他只能扮演小弟的角色了。 “这。”吾粲闻言哑然。这该怎么说呢,跟随方当做老师,全部都是为了学问,但是又不能否认,方当门下,能出头的机会更多。 毕竟方当乃是海内大儒。 这个是常识,不管是士族士人,还是寒门士人都应该知道的啊。这小师弟看起来怎么一脸不解,无辜的模样。 我想起来了,小师弟要从城东走到城西,才能到达老师府邸。身上穿的也不好,家境肯定不好。 怕是连一般寒门都算不上,什么都不懂也是正常。 吾粲脑补了一下严白虎的出身之后,再看看严白虎眨巴眨巴着眼睛,那天真无辜的模样,心中顿时一软。 心中一软,但该怎么解释呢?吾粲又陷入了难题之中。 “总之,你得老师欢心,有些人就会妒忌。”最后,吾粲说出了最简单的解释,也是小孩子能听懂的话。 “妒忌?怎么会?我们都是士人,讲的是德行,怎么会妒忌别人呢。”严白虎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问道。 “士人也是人,人就会有七情六欲,也难免犯错。”吾粲叹息了一声。 “所以啊,小师弟你以后收敛一下,至少不要那么出风头。”随即,吾粲又劝说道。说这一句话的时候,吾粲真觉得难以启齿。 只觉得自己是在教坏孩子,这本来是一个多么可爱,多么天真无邪的孩子啊。被这士人间乱七八糟的事情给污染了。 “不。”吾粲是好心劝说,但没想到被这天真孩子给断然拒绝了。 只见化作了天真孩子的严白虎,猛的摇了摇头,强力而正义的吐出了一个字。“不。” “为什么?”吾粲愕然道。 这与我想的剧本有点不太对啊,这天真乖巧的孩子不是应该乖乖的应一声诺的吗。 “谢谢师兄的劝谏。但是师弟我虽然读书不多,但却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我辈男儿,该出手的时候就出手,该争的时候就争。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能瞻前顾后。我既然有丞相之志,那么就该勇往直前。至于出不出头,不该出头的时候,我不会出头。但是论到我出头的时候,我也不会退缩。这就是我。” 严白虎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郑重其事的看着吾粲,阐明了自己的决心。 那一刻,严白虎身上有一种魅力,豪迈气概。 而严白虎的这一份决心,居然让吾粲生出了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看着充满了魅力,充满了豪迈气概的严白虎。 吾粲先是愣愣,随即心肝一抖,苦笑了三声。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这一位小师弟正因为有这种不惧出头,也要大声说出自己的抱负。 这就是小师弟为什么会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自己仰慕陈丞相这句话的缘由了。 也是老师为什么看重小师弟的缘故了。 而今天下世道纷乱,多奸邪诡诈之辈。而这些奸邪诡诈之辈,多是权贵,如十常侍威风显赫。 这天下有多少才智之士,或清白之士,屈居在这些权贵的威风之下,不敢抬头,不敢出头。 若是小师弟处在这样的一个位置呢?肯定是大刀阔斧的出头,撞个头破血流,也在所不惜。 这就是老师看中小师弟的地方吧,有一往无前的气势。 而我呢?我还瞻前顾后,怕小师弟得罪了一些人,劝说小师弟要退避。这是什么?这是在帮助小师弟吗?这是在陷害小师弟啊。 小师弟根本不需要退避,他只需要勇往直前。 与此同时,吾粲心中还有了一些明悟。小师弟这样做,岂不是士族的作风吗?士族多如牛毛,但是能出头者,却是凤毛麟角。 名声大,未来成就越大。士族名声才是金贵。 若是没有一身傲骨,没有个性,没有菱角,敢杀敢拼,获得众多士人们的好感。纵使才智惊人,但没有一身傲骨,也会被其他士人唾弃。 所以,小师弟这一身傲骨,这一个敢杀敢拼的个性,就是真正出头的缘由。 老师看中小师弟,没错。反而我。 末了,吾粲又审视了一下自己,发现真的是错了,错的离谱。 错了,我错了。 吾粲愣愣的想着。 “师兄,师兄你怎么了?”严白虎见吾粲愣住了,却是有些惴惴不安了,是不是我太嚣张,太霸气了一点? “没事,没事。”听到严白虎呼唤的声音,吾粲这才醒悟了过来,连连说道。随即,吾粲朝着严白虎深深一礼,说道:“小师弟一席话,当真是惊醒了梦中人。今日,为兄劝说小师弟却是班门弄斧,献丑了。反而得了小师弟的好处了。” 这一句话,真是发自肺腑。吾粲真的是从严白虎身上学到了,一个士人该有的决心,傲骨。 严白虎闻言心中大叫哦也,其实严白虎一时间也搞不明白,吾粲从他身上获得了什么。但是看着吾粲的这一份神态,听着吾粲的话,严白虎就知道自己是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获得了对方的尊敬了。 这岂能不让看到人才,就走不动脚步,口水流淌跟小溪一般的严白虎一蹦老高呢? 心中大叫了一声哦也后,严白虎脸上却是装作了谦虚,不好意思,挠头道:“师兄你别这么说,我也就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而已。” “哈哈哈,对,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辈士人,岂能瞻前顾后?”吾粲见到严白虎的这一副表情,也被骗了,没多做解释,大笑了三声,说道。 “这声音似乎多了一些豪迈,这师兄到底是唱的哪出啊?”严白虎听了吾粲的声音顿时觉得不同,心中纳闷呢。 但严白虎随即就不管了,吾粲高兴就好了。这就代表,我与师兄的关系越发亲近了,真是太感动,太感动了。 呜呜呜,凌操,吾粲。 我交到了两个孙吴赫赫有名的文武大臣了,不容易啊。 一想到这一路上的艰苦,或卖萌,或装纯洁,严白虎就忍不住肉流满面了。 “小师弟你做的对,以后也该勇往直前。你要相信自己,不管你做什么,都会成功。就算是平定乱世,做那丞相也是一样。但是有一句话,为兄却要提醒你。”忽然,吾粲郑重道。 严白虎连忙收起了心中乱七八糟的东西,做出乖乖的模样,请教道:“还请师兄指点。” “做人要清白,做官要廉洁。抓住这两样东西,你就能立于不败之地。”吾粲说道。 吾粲这一句话,严白虎听明白了,也觉得从中学到了一些东西了。 没错,孝廉,孝廉。这不仅是一种选官制度,也是士人们向往的人品道德。只要做人清白无垢,做官廉洁不贪。 所有士人都会支持你,相信你,别人就陷害不了你。 反之,容易身败名裂。 “师兄之言,小弟谨记。”严白虎恭敬的作揖道。 “好了,为兄的也该走了。小师弟如果有机会,可要来师兄家中做客。我吾家虽然不是大士族,但也小有名气。县里的豪强也大多有交情。小师弟你有丞相志,而丞相志,必须要有名声。为兄也能从中尽力。” 吾粲笑着说道。 严白虎闻言觉得晕乎乎的,太幸福了。这话是不是在向我效忠呢?感觉似乎听到了犬马之劳这四个字。 而且,似乎得到了整个吾家,甚至是乌程县豪强,士族的支持呢? 发了,发了。若是来日起兵,登高一呼,要人马有人马,要钱粮有抢粮,真是发了。 心中被幸福给冲晕了头了,严白虎有些得意忘形了。但是随即,严白虎又警觉了过来。 得瑟了,得瑟了。这现在还不是乱世呢,没有明主主公之说,得先维持这一份关系,跟吾粲好好亲近,亲近才是。 可千万别露出猪哥相,吓跑了师兄了。 想到这里,严白虎镇定的笑了笑,说道:“师兄放心,我会去拜会的。” “那师兄我先走了。”末了,严白虎又乐呵呵的说道。 “嗯,慢着点走。”吾粲说道,不愧有兄长气息的温厚男子,末了还不忘轻言细语,温柔的关照了一句。 “嗯嗯,再见。”严白虎不住点头,然后挥了挥手,轻快的朝着家的方向走了。 “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孔子诚不欺我。我吾粲也要学学小师弟,敢想就敢做。”吾粲微微一笑,说道。 随即,吾粲又洒然一笑,说道:“我记起来了,我的梦想却也是希望天下太平。师弟啊,你有丞相志。若是真有一天走上这条路,看来我得助你一臂之力了。一起来实现天下太平这个梦想。” “哈哈哈。”这散发着温厚气息的漂亮男子,仰天大笑了一声,豪迈无比。 却真是让严白虎给得瑟中了。 从此严白虎的小伙伴中,又多了一个人,吾粲。孙吴的重臣,为了大义而不惧死亡,极为义气的吾粲。 不对,吾粲年纪有点大了,不能再说什么小伙伴了。 那这一个小团伙,应该算什么呢?若是等将来,严白虎的牛皮吹的越大,笼络的士人越多。 那么从小到大可以称之为,乌程县士族势力,吴中士族势力,江东士族势力。 这就是严白虎要走的路,以此撼动汉室,至少成为江东霸主。 摆在小老虎眼前的,是一目了然的锦绣前程,庄康大道。 第三十五章阴暗的家伙 而严白虎字大声说出自己的志向,陈丞相之智,宰平天下。所带来的影响力,不仅仅是吾粲。 而其他也并不是吾粲,具有温厚兄长般气息的男子。 当然,大部分人对于严白虎的志向,或是嘲笑,或是不在意而已,并没有特别想针对严白虎的地方。 但是前边已经交代,方当的人脉是无限的,但是精力却是有限的,能得到方当全力栽培的人,是少数。 而严白虎若是将方当的一切人脉,精力都牵扯去了,那么其他人想要靠方当成名,却要艰难了许多。 所以,方当门下的极出色弟子,自然就是严白虎的竞争对手。 若真是正人君子还好说,就算是竞争也是公平竞争。但这个世界上,却不乏一肚子坏水,心思极为深沉的家伙。 就像此刻,在方府内留宿的弟子当中,就有两个家伙,盯上严白虎了。 方府不大,但是客房挺多,有东西厢房。西厢房是给客人居住的,而东厢房则是给方当的弟子们安排的。 此刻,一间厢房内,两个年轻士人都在谈论严白虎。 “哼,老师都糊涂了。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娃娃,才刚刚启蒙而已。说什么仰慕陈丞相,希望能有朝一日,做那丞相,宰平天下。我当时就惊呆了,认为这小儿简直是不要脸,加狂妄。陈丞相乃顶尖谋臣,才智惊人,凭他也配与陈丞相比肩?就算他学习一百年也比不上陈丞相一根寒毛,但是偏偏,偏偏老师却相信了。真是老糊涂了。” 其中一人面泛青光,一副咬牙切齿,愤恨不已的表情。 “正是,那严白虎只是一介小娃娃,说那么大的话,老师居然也信。”另一人相貌堂堂,但此刻眼眸中却有一抹难以置信之色。 随即,这人又有几分后悔道:“早知道老师吃这一套,当初我入门的时候,也自称要学萧何,做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没准现在我就是老师门下最得意的弟子。老师出门访友,或者在家举行宴会,我都能跟着出席,沾沾光了。” “是啊,早知道这老糊涂吃这一套,我也吹吹牛,说说大话。大话谁不会说啊,偏偏他居然相信。”先前脸泛青光的人,也是颇以为然,即有后悔,又是愤恨道。 在一年前,严白虎初见方当门下弟子的时候,只觉得亮瞎了自己的黄金眼了,一个个都是相貌出众,充满了士人气息的风流人物。 而这两个说话的人相貌也真是没话说,一个赛一个的英俊。但是此刻,这两个家伙口中污言秽语,说自己老师是老糊涂。 果然是应了那句话,知人知面不知心。而这两个人至今还在方当门下,怕是连方当被瞒过去了,不知这两个蛇蝎心肠。 其实也不怪方当没有眼力,而是这两个家伙隐藏的太深,而且这两个家伙也极为出众,在方当门下二十多弟子之中,最顶尖的那一小撮人之一。 一方面是隐藏的深,另一方面则是才能出众,尤其是这两个人互相配合,互相表现,自然能将方当这个大儒师也给隐瞒了过去了。 至于这两个人是谁,又为何如此心性歹毒,那就说来话长了。 方当乃是天下知名,影响力辐射整个天下的大人物,大名士。但是目前居住在吴郡,他所招收的弟子,自然都是吴郡,以及江东其余的地方的人。 这两个人自然也不例外。 这两个人一个叫陈风,一个叫宋霜,同是吴郡,丹徒县人士,同样的出身都不怎么好。用当下流行的一句话来说,就是田家子弟。 所谓田家子弟,就是父母都是农夫,五代以内,没有人读过书,做过官的人家。 这样的人物,乃是寒门中的寒门。 若是按照一般的情况,这两个人一辈子也是与士人无缘,更不可能拜入大儒师方当门下。 但是机缘却是如此的奇妙,这两个人从小就仰慕街道上,那些鲜衣怒马的士族子弟,有很强烈的渴望,希望成为士人,成为这个时代的统治阶层。 **是最基本的动力,再加上这两个家伙还有超越常人的聪明才智。家里穷,没钱读书,他们就自己去偷学。 最终,获得了一个士人的好感,拜入了那士人的门下,接受了启蒙。 二人也是在那时候认识的,他们拥有同样的目标,同样的野心,同样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惜一切的极端思想,于是就结成了同盟。 一起展现自己的聪明才智,一起排挤其余同窗,最终获得了那士人的极力栽培。不过,那士人是小士人,有几分才学,但名气却是惨淡。 那士人又可惜这两个弟子在他门下埋没了,于是遣送二人来到了方当这里。这两个家伙也是争气,因为一身才智,将方当打动了,双双拜入了方当门下,成了弟子。 转眼间,已经好几年了。他们二人又故技重施,互相配合,显示出互相的气度,人品,才智,力争上游,最终成了方当门下,与朱桓并列的那一小撮顶级弟子。 因为掩饰的好,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们的真面目。未达目的,不择手段,妒忌心尤为强烈。 而且,根本不尊师重道,但对于授业老师,也是污言秽语,可以说是卑劣非常。 “哼,其实那老糊涂是不是真是糊涂,还是草包,我都不在意。我在意的只是他的人脉,尤其是他与吴郡郡守盛宪的关系,我们是吴郡人,可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只要那方当能在盛宪面前美言几句,我们就有极大的可能举为孝廉。只是可惜了,以前有朱桓压着我们,我们难以出头。这也罢了,现在来了个乳臭未干的小儿,居然也爬到了我们的头上,真是让人气不过。” 脸放青光,怒极了的人是陈风。只见他怒气冲冲的说道。 “不行,朱桓的才智确实顶尖,又得老师欢心。我们实在是争不过。他先举孝廉,先成名,我们也没办法。但是那小儿却凭什么爬到我们的头上,我一定要将他给踢下去。” 相貌堂堂的宋霜也是怒的不行,冷声说道。 “兄弟计将安出?”陈风甚至宋霜的习惯,听了宋霜的话之后顿时眼睛一亮,兴冲冲的问道。 “这小儿说的好大大话,看起来是光芒万丈。但是光芒万丈之下的本质,却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娃娃而已。可以说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这样的人迟早犯错,只要我们瞅准时机,在他犯错的时候在老师面前中伤几句,老师自然会对他失望,这样我们在老师心目中的地位,又会回到从前了。若是计划顺利,几年后我们就可以顺利举孝廉了。”宋霜一脸的阴狠,与他士人的身份,以及堂堂的相貌大相径庭。 “说得好,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只要我们整日盯着,他一旦有小错,就能揪出来。”陈风闻言并不觉得不好,反而是举双手赞成,大赞妙计。 这做贼的人,说出千日防贼这四个字,也是脸不红气不喘,理直气壮,更是先出了陈风皮厚歹毒。 “就算他没小错,待是时日久了,我们也能制造小错。别忘记了,我们以前挤走邓山的那计谋。” 宋霜满脸的阴险,阴阴一笑道。 先前有言,这两个人以前是跟着另外一个士人的。后来被遣送进入了方当门下,那邓山就是以前他们老师的一个得意门生。 他们两个为了抢夺以前那个老师那可怜的人脉,硬生生的设下了一个计谋,让那老师对邓山大失所望,并将邓山赶出了师门,使得那邓山身败名裂。 最终,那邓山竟投河自尽了。而今,尸骨怕是已经寒冷,腐朽了。 想起那一次的出手,二人心中当真畅快。正因为有了那一次,二人才能成为以前老师的得意门生,也最终有机会成为方当门下弟子。 所以,在二人的心中做人一定要争,还要不惜一切代价,损人利己也无所谓。否则,岂有今日他们二人的风光。 大儒师方当门下的弟子,而且还是较出色的弟子,走到哪里都能受到礼遇。 “那好,我们就静待时机。”陈风说道。 “嗯。”宋霜断然点头。 先不说果然被吾粲说中,严白虎大出风头,获得了方当的好感,获得了极大的利益的同时,也因为利益,带来了这么多的争端。 吸引了太多太多的仇恨,未来却是相当不平静。 但是严白虎却是不知道这一切,就算知道了,也是无所谓的,就像是吾粲说的一样,士人有士人的一套规则,只要行得正,坐得直,就水火不侵,立于不败之地。 严白虎只要修心养性,为人清白,就不怕什么宵小之辈。 此刻,严白虎只是快乐的哼着小哥,迈着轻快的脚步,往自己与俏娘亲在城东的小小院子回去。 “吾粲,吾粲。朱桓,朱桓。徐祥,徐祥。许昭,许昭。卜静,卜静。师兄们呀,你们可都逃不出我的五指山,哦呵呵。” 怀着自认为以魅力降服住了吾粲的严白虎,欢快的哼着歌。 ................. 今天头痛燥热,去看了中医说是虚火上升,惨。同时医生也摸了摸俺的头,语重心长的交代了俺要早点休息,于是今天俺就只能早点休息了。 也就只有一更了,对不住大家了。 待明天三七再加把劲三更,补上今天的。 嗯。 第三十六章异样 怀着愉快的心情,严白虎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子内。//最快更新78小说//只是刚回来,严白虎就发现了有些不对劲了,他竖起了耳朵,然后挠了挠头。 “怎么自家娘亲那欢快的歌声不见了?” 严白虎心中想着。 却原来严白虎家里的俏娘亲欢快多,活儿也多。养鸡的同时,还能做一些针线活,还在自家小院子里开辟了一个个的小菜园,这会儿,应该是哼着歌,在照顾那些绿油油的青菜的时候那。 现在没听到哼歌声,严白虎非常非常不适应。 “不会是身子不适吧?”随即,严白虎心中一紧。要知道,穿越来这个时代后,这可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别看这娘亲漂漂亮亮的,但是生命力杠杠的,堪称强壮威猛。没事的,没事的。”严白虎自我安慰了一声,然后加快了脚步,走向了后院。 只见后院内,错落有致。即有那鸡舍,又有一小片菜园子。鸡舍里有十几只咯咯直叫的小母鸡。 菜园子内,种着三行青菜,绿油油的看起来很天然。 与此同时,严白虎也望见自家娘亲了,只见自家俏娘亲正在喂鸡,手捧着一口小碗,碗中盛着一些杂粮。自家俏娘亲,正一点点的喂着。 因为有吃食,这小母鸡们叫的越发欢快了。 看到这一幕,严白虎终于是放下了心来了,脸上露出了大大的笑脸,想着,我家娘亲果然是强壮威猛,杠杠的,这辈子注定是要百病不生快快乐乐的。身子不适?呸。 想着,严白虎走了过去,刚想唤一声娘亲。但紧接着严白虎就发现有点不太对头了,自家娘亲看起来没什么大碍,但是紧紧的皱着小鼻子,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顿时,严白虎大是诧异,这是俺那快乐的活泼的娘亲吗? “莫非是自家的财政出了状况?有些手头紧?”严白虎心中琢磨着,能难倒这可爱俏娘亲的也就是无米下锅的窘迫了。 “这娘亲也真是的,我们现在虽然没有什么亲戚,但是有家强悍的邻居在。凌操那家伙的老爹以屠宰为业,富得流油。因为我教导凌操读书,两家感情可好,有麻烦,去说说嘛。” 严白虎心中又想着。 “娘亲。”于是,严白虎果断出击了,露着大大的笑脸,凑了上去。 “啊呀,是白虎回来了?”只见俏娘亲的脸上跟突变的风云似的,刚才还愁眉苦脸的表情,顿时成了阳光少女了,泛着可爱的笑脸,惊喜的看着严白虎。 “不对啊,不该是这样的啊。”俏娘亲可爱的模样,却是让严白虎心中一沉,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不成? 这一次不是妄自揣测,却是因为这一年来,随着严白虎表现的越发的如成人一般,将这家给支撑了起来。 不管是什么事情,俏娘亲都会与严白虎商量。材米油盐,四季衣裳都是一样的。更别说,若是出现什么财政紧张这样的大事了,俏娘亲一定六神无主,然后巴巴的问自家小白虎计将安出。 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虽是母子,但更像是无话不说的姐弟。 因而,刚才俏娘亲的表情转变,让严白虎心中一沉,肯定是遇到了难事了,但是这事儿怕是难以启齿,或者是俏娘亲不想跟他说。 而且,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想到这里,严白虎心中如何不沉? “娘亲,刚才我见你皱着鼻子,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儿了?”严白虎有话直说,问道。 “没有,没有,白虎你看错啦。”俏娘亲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然后顾左右言他道:“看来读书太多,白虎你的眼神有点不好了,这可不行。听说蛇胆明目,为娘的明天给你买回来用用。” 严白虎却是知道,自家娘亲不会撒谎,一撒谎眼神就开始闪躲。而现在,这俏娘亲连看都不敢看严白虎了。 一定有事。 严白虎心中更沉了。但他见俏娘亲没想说出来的意思,于是,也不再勉强,而是装作不知,笑道:“那就好,孩儿就怕那烦心事,愁怀了娘亲的容颜。” 严白虎说的亲近,顿时让俏娘亲眉开眼笑,咯咯笑个不停。 “孩儿肚子饿了。”见娘亲欢笑,严白虎也感觉开心。不过,他忽然一抱肚子,露出了巴巴神色,说道。 “娘亲去做膳。”宝贝儿子饿了,这还得了了。俏娘亲一卷袖子,露出了白玉般的手臂,龙行虎步的往厨房去了。 片刻后,俏娘亲又回过头来,问严白虎道:“要不要杀只鸡,给白虎补补身子?” 严白虎闻言感动的眼泪汪汪,娘亲果然是娘亲,为了他的身子,不惜杀鸡取卵,断了卖鸡蛋的财路都心肝。 “留着卖鸡蛋吧。”严白虎摇头道。 “那行,过几天再杀。”俏娘亲歪着小脑袋想了一下,也觉得卖鸡蛋似乎是头等大事,于是说道。 然后,就去烧菜去了。片刻后,那烟囱上飘出了阵阵炊烟。 “嗯,得找个人探探底,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严白虎驻足了一下,牵挂于俏娘亲的异样,于是琢磨了一下,出了自家院子,往隔壁家去了。 隔壁家就是凌家了,最近两家关系好,走起来也不用敲门什么的,直接开门进去就是了。 严白虎推开了院门,走了进去。 “虎儿。” 刚进门,就听见了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 “凌伯。”严白虎一听声音就知道是凌操的老子,于是笑着朝着前方作揖。只见前方立着一个彪壮大汉,此大汉身高九尺,膀大腰圆,满面油光,当真威武汉子。 每一次严白虎见到这大伯就得赞叹一声,不愧是凌操的老爸,有遗传。 “呵呵,乖。”凌伯笑呵呵的摸了摸严白虎的额头,说道。 “凌伯,大兄可在家?”严白虎无奈的翻了翻白眼,无声的反抗者,但反抗无效,还是被摸头。严白虎只得问道。 “早就知道,你这小白虎不会来找我的。喏,你大兄正在房子里读书呢。”凌伯笑道。 “那我去了。”严白虎一溜烟跑了。 “这孩子,看起来有点不太想让我摸头。但是我每次摸的都挺爽,谁叫他是小小士人呢。哈哈,士人的头啊。” 严白虎的身后,凌伯露出了一脸受用的表情。 说起凌伯对严白虎真是没话说,也真心感激严白虎教导严白虎。但是严白虎怕是不知道,这个大伯,还有这份癖好。 嗯。 闲话不提,严白虎飞快的溜走之后,顺利安全的冲入了凌操的房间。 凌操的房间还颇据格局,里边放着大床,外边放着一张案几,旁边有些书柜,书柜内放着好多书卷。 这可是士人格局。 而此刻,凌操正刻苦读书,不过读的还是那些启蒙用的儿童读物。严白虎见了凌操后,立刻小跑冲了过去,说道:“大兄。” “贤弟。”凌操闻言从用功中惊醒了过来,见来人是严白虎,顿时露出了笑容,放下了书卷,招呼道。 “大兄,这一次我是来求你件事的。”两兄弟没二话,严白虎果断的跪坐了下来,并直说来求人的。 “说吧。”凌操也干脆,说道。 “我见我娘亲有点烦心事,似乎是遇到了麻烦,但她又不跟我说。你帮忙看看。”严白虎说道。 “烦心事?婶婶她能烦心的就是材米油盐,担心的是贤弟你的身子,还能有什么其他烦心事?”凌操很诧异。 “不知道啊,总之我看见娘亲愁眉苦脸就是食不下咽,担心的不得了。”严白虎摇头,说道。 “行,我帮忙看着。你也别烦心,以学业为重。”凌操闻言露出了肃然之色,说道。 “嗯嗯,那行。” 严白虎顿时露给了凌操一个大大的笑脸,连连点头。 “对啦,今天老师传给了我新的经典,还待我去与师兄们一起学习了。”放下了这个烦心事,严白虎想起了开心的事情,顿时笑着对凌操说道。 “那太好了,是什么新经典?”凌操闻言也是惊喜道,他也早烦了那启蒙的书了。 “孝经。”严白虎笑道。 “孝经,孝乃诸德之本也。我们读书人,孝乃是头等大事。该读,该读。”与严白虎的只是用这门学问当做工具,以笼络士人不同。凌操却是有了几分士人秉性,闻言惊喜道。 “呵呵,那晚上我们一起研读。”严白虎笑道。 “好。”凌操自然叫好。 随即,二人又待了一会。 直到一个直冲云霄的脆生生的嗓音响起,“小白虎回家啦。” 顿时,严白虎的脸上露出了一根黑线,真是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自家娘亲就用这一句话,唤他回家吃饭了。 “哈哈,贤弟去吧,不然婶婶可是冲过来了。”凌操闻言大笑道。 “嗯。”严白虎很觉得没脸见人,于是紧绷着笑脸,低着头走出了凌家大门。 而这一晚,严白虎又与凌操抵足而眠,两个人一起研究孝经,如同海面一般,吸收着上边关于孝的解释。 研读这这一门大汉朝立身的根本,孝学问。 还别说,颇有所得。 “真是一门哲学,孝顺都有这么多的解释。”严白虎感叹般的吐槽道。 却是这门孝经,分十八章,足足n言。 第三十七章发难 严白虎即是感叹,又是吐槽。//百度搜索:看小说// 孝顺都有这么多的解释。但他又知道,这个时代讲的就是这样的美德,因而不得不由努力的啃书。 一夜之间,十八章孝经竟然倒背如流。 于是,严白虎洗洗澡,安安稳稳的睡觉去了。留下凌操这小子继续埋头苦读。次日一早,严白虎也是早早的起来了,与俏娘亲,凌操一起用了膳食,然后准备出门了。 “白虎,可千万不要累着了。”俏娘亲千遍一律的叮嘱道。 “知道啦。”严白虎响亮的回答道。 “大兄,可别忘记了。”末了,严白虎对着凌操挥手道。 “嗯。”凌操因为昨晚太晚睡,头顶着两个黑眼圈,有点昏昏欲睡的模样,但是听了严白虎的话之后,还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这讲义气的家伙,一旦答应下来了,就会去做的。 严白虎知道凌操的性格,于是安心的笑了笑,快快乐乐的上学去了。 小么小二郎呀,背着书包上学堂。 怀着挺愉快的心情,严白虎到达了严府了。以前是向左拐,去书房与陈伯一起读书的。而现在。 严白虎看了看右边,果断的朝着右边去了。 这就是鸟枪换炮,咱也是高级弟子了。 过了片刻,严白虎进了房间了。俺只见此刻房间内,坐满了人了,仔细一瞅,人全到齐了。 严白虎成了最后一个到达的。 顿时,严白虎脖子一缩,低调的往自己的位置走去。 “小师弟早。”就在这时,一个亲切的声音在严白虎的耳旁响起,严白虎顿时精神一振,目光在众多师兄中搜索了一下,最终定格在了吾粲的身上,对于这个漂亮的师兄,严白虎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乖巧道:“吾师兄早。” 吾粲闻言朝着严白虎含笑点头。 “这小师弟似乎与吾粲的关系不错的样子。”师兄弟两个的打招呼,顿时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但也仅此而已,其余士人都是果断的收回了目光,或是与旁边要好的士人一起交谈,或是认真看书。 仅此而已。 “这家伙居然与吾粲的关系不错,有点难搞了。”但这是大部分士人而已,而对于刻意关注严白虎的陈风,宋霜二人来说,有点糟糕。 因为,吾粲乃是本地士人之首,家族在当地又很有势力,是个有强劲实力的家伙。尤其是吾粲性格低调,很有和者之风,在这方当门下的士人圈子中,风评最好,人缘最好。 就算是陈风,宋霜二人等闲也不敢得罪吾粲。 “哼,别以为你有吾粲的羽翼保护,我就不敢踢你出局。”但是二人毕竟是心性坚韧之辈,下一刻就下达了决心,眼中狠厉一闪而逝。 严白虎可不知道,大灰狼在渐渐靠近了。跟吾粲打招呼后,自觉与吾粲的关系稳步上升,他屁颠屁颠,乐呵呵的跪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然后从包包里边取出了竹简,观看了起来。 其实严白虎想插入某个团体,一起谈天说地什么的。但是一方面肚子里的墨水少,跟不上他们的讨论。 另一方面也是新嫩,自来熟的凑上去,不知道会不会惹人反感呐。 这就跟青涩小青年初入社会的一样,想探探爪子,但有点畏缩。严白虎发出了一声感慨。 然后奋力苦读,决定重拾自己,等有机会一定要做风云人物,成为师兄弟们的中心,领导师兄弟们杀出江东,称霸天下士族。 嗯哼。 此刻严白虎还在做乖宝宝,并决定要持续一段时间。但正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大灰狼扑来了,岂能善罢甘休? 宋霜足智多谋,一见严白虎似乎很安静,自己读书的模样,读的还是孝经。顿时计上心头。 而今之世,以孝为德,以孝为高,以孝为官。 孝者最贵,孝也是最严肃的话题,不容半分马虎。而这小子学业不精,对孝的解释,怕是半懂不懂。 我且装作考考他,让他出错。 一旦在孝的问题上,犯错误。呵呵呵。 宋霜的心中冷笑连连,阴气冲天。 决断之后,宋霜整理了一下仪容,露出了几乎完美的笑容,施施然的起身往严白虎跪坐着的位置走去。 然后,又施施然的跪坐在了严白虎的面前,挪揄道:“小小丞相才,昨日读孝经,进展如何,可有心得?” 别看宋霜心思歹毒,但是外表完美,气度一流,语气更是亲切的不行。严白虎本在认真读书,听了宋霜的声音之后,只觉得亲切的不行。 而且,有师兄自动上门来了。这难道不是证明了我的魅力无双?严白虎沾沾自喜了一下,然后果断的丢下了竹简,抬头看去。 顿时,宋霜的那一张脸映入了严白虎的眼中。完美的笑容,一流的气度,亲切的声音,顿时获得了严白虎的好感。 “真是好一位士人。”严白虎心中赞叹了一声。面上,严白虎却是笑着举拳道:“宋师兄。” 却是虽然经过了一年,但是严白虎还记得这一位师兄,乃是宋霜。 “小师弟居然记得为兄?”宋霜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惊异,问道。 一年啊,音容犹自记得,这一份记忆力,让人吃惊。 “师兄音容,不敢相忘。”严白虎拍马屁似的尊敬道。 “听着挺舒服。”宋霜对于严白虎的尊敬很受用,但是他却止不住歹毒的念头,想着。“但是可惜,我还是要毁掉你。” “过目不忘,小师弟真奇才也。”宋霜也回敬了一句马屁。心中却是更加杀气腾腾了,这小子过目不忘,难怪得老师欢心,我更要除之后快。 严白虎顿时也觉得飘飘然了,这师兄果然是被我的魅力所折服了。心中更沾沾自喜,但是面上严白虎却假惺惺的谦虚道:“只是能记下罢了,称不上是奇才,师兄过誉了。” “呵呵,小师弟谦虚了。”宋霜呵呵一笑,说道。 “对了,小师弟昨日抱着孝经回去,昨晚应该是发奋苦读。不知道小师弟进展如何,又有什么心得?” 随即,宋霜探出了利爪,想将严白虎割的鲜血淋漓。 严白虎不知道大灰狼的本质,却是犯了愁了。这师兄可真是被我魅力所折服了,看看多么的关心我啊。 还问我学业,心得如何,莫非还要指导我? 虽然我对这动不动就将简单的孝字,解释出个n言的书,有点不满。但不得不承认,这书不读不行,不研究通透不行。 这宋师兄比我早入门不知道多少年,学问肯定精湛,若是有他指导,那我岂不是进步神速,少走了很多歪路? 很纯洁的严白虎,很单纯的想着,这么一想顿时砰然心动。 好师兄,你真是太好了。 严白虎对这一位宋师兄也是感动的眼泪汪汪,恨不得扑上去抱住这金大腿。这么一想,严白虎更加坚定了与这一位宋师兄打好交情,关系的决心。 不由就琢磨了起来。 “师兄既然问我进展如何,心得如何。那是要考校我了?这到底是说的锐利一些,还是委婉一些。算了,我的路就是勇猛精进,做枪打出头鸟,就将实际给说出来。我将这n万言的孝经倒背如流了。至于心得,我得想个办法,将这孝字弄出个解释。” 琢磨着,琢磨着,还真是让严白虎想到了一个妙计来。 对了,这狗屁的孝经将这孝顺硬生生的解释成了n万言,从各个方面,深情的解释了孝的含义。 但是这真孝还不就是感情流露? 想想我与俏娘亲,我真的是可以把心肝都给掏出来。若是俏娘亲有个头痛脑热,我一定肝肠寸断。 孝,不就是该这样吗? 这么质朴的解释,应该行得通。 若是感情流露,再留下一行深情的眼泪,感动的师兄们稀里哗啦,那我岂不是有了孝顺的名声? 孝顺啊,那可金贵。举孝廉那是杠杠的。再说了,我给师兄们的第一个印象就是有志气,丞相志的小小少年。 多么漂亮,多么的美好。 若是我给师兄们的第二个印象是孝子,那岂不就是光芒万丈了。那我就是这个时代的高大全啊,哇咔咔。 发达了。这可是多么响亮的名号啊。 想到这里,严白虎的眼睛里顿时放出了贼光了,对于眼前的宋师兄也越发的感激了。师兄我真是太感激你了。 谢谢你给我的舞台,谢谢你。待那天我发达了,我一定会记得你的好。 师兄放心,我可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哪。 严白虎的心中感动的都快落泪了。真想扑过去抱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表达感激啊。 严白虎心中感动的几乎落泪,但是面上却是肃然起敬,朝着宋霜正色道:“孝乃德之本,是以,孝经不敢不读,也不敢怠慢。是以,小弟我昨夜将孝经给读了个倒背如流,字字不敢忘。” 严白虎可谓大义凛然,借此出风头,出手博个孝子美名啦。 真是借鸡生蛋,好会钻营来着。 ............. 汗,有点难以启齿。但是不得不说,因为身体还是很燥热,不得不早点睡觉。因此今天只有二更了,缺少的一章,只能近期补了。 请大家见谅。 第三十八章深情的眼泪 “一夜之间,倒背如流?” 宋霜闻言大吃一惊,脸上完美的笑容顿时凝固,失声道。//高速更新// 其实不仅是宋霜,其他人也是。因为,宋霜出手陷害严白虎,自然是要引起众人注意,于是说话大声,举动吸引人瞩目。 再加上严白虎为了借鸡生蛋,也是故意高声。 这两个目的背道而驰的人,不约而同同的展现出了各自的大声音。自然,就吸引了在场所有士人的注意。 连那些专心看书的人,也竖起了耳朵。对于严白虎的进展如何,心得如何颇为关注。就连性格高傲的朱桓也是投之以关注的目光。 当然,这大半还得归功于严白虎昨日的光彩夺目,小小丞相才,确实是给了这帮士人们以深刻的印象。 但纵使如此,当士人们对于严白虎自称一夜之间,倒背如流的话,还是大吃了一惊。 “莫非真能过目不忘?”士人们心中不敬想着,也开始重新审视严白虎,心性高矜,拥有丞相之志的少年不算什么,但若是加上一个过目不忘,那就是相当可怕了。 尤其还是当代大儒方当门下弟子。 “这人我一定要除掉。”宋霜吃惊之后,心中杀气高涨,将严白虎除掉的决心顿时长大了十倍不止。 “一定要一击必中,将他除去。”陈风与宋霜的心思相差无几,杀机暴闪。 “这少年好高的志向,好可怕的才能。他日必定一飞冲天,若我能与之结交为友,他日也可沾光。” 当然,也有士人是颇为心动的。 “严氏白虎,果然是勇猛精进,锐气冲霄。”若说诧异,那么在场之中,就属吾粲最心平气和了,经过那一天之后,他始终坚信,这大汉朝的未来朝堂,必有严白虎的一席之位,而且还是最重要的位置。 “丞相志,过目不忘之才,不错。”高傲的朱桓对严白虎做出了一个评价。 当然,也有人不信。 “小师弟,不是为兄的不相信,而是一夜之间你能熟读数万言的孝经,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 有同门师兄将信将疑道。 “来的好,就需要你的质疑,我才能拿出得力的证据,证明我的才能啊。”这话虽然是将信将疑,但是严白虎却是充满了感激,就差高呼一声,朝这师兄猛扑过去,给个大大拥抱了。 当然,面上严白虎却是笑着朝着这师兄作揖,而后笑道:“空口无凭,且看小弟为诸位师兄背诵孝经。” 随即,严白虎朝着四下作揖,然后才朗声开口。 “夫孝者,天之经也,地之义也,人之行也。……。”童音清脆犹如大珠小珠落玉盘,悦耳动听。 说的还是孝经,道德之本。 顿时让在场众人肃然起敬,无人不敢不听,无人不敢不发声。 十八章,数万言的孝经就这么从严白虎的口中发出。 起初,那些不信的人还在不信,但是当严白虎背诵了四分之三的时候,他们就信了,震动异常。 这,真的是过目不忘不成? 尤其是宋霜,陈风二人的心情极差,差到了极点。过目不忘,过目不忘,真的是让这小子展现了一下过目不忘之能。 我们今天没能击垮他,反而打了个擂台,让这小子给趁机出了一把风头。 怕是不久之后,吴郡士人都会知道大儒方当门下,出了了不得的人才了,即有丞相志,又有过目不忘之能,真美玉也。 这个结果,让宋霜,陈风难以置信,也是难以接受,这与他们的计划可是背道而驰啊。这一刻,宋霜二人的心中充满了悔恨。 早知如此,摆什么擂台啊。 “真是一字不漏。” 不久后,严白虎将整整数万字的孝经给背诵完了,四周已经是静悄悄的一片,落针可闻了。 所有士人包括朱桓,吾粲这样的俊杰,也是愣愣的看这严白虎。 真是过目不忘,人杰之能啊。 而此刻,严白虎的状态有点差,背诵了数万字,他只觉得嗓子冒烟,脸上的表情都僵硬了,连笑容都摆不出来啦。 但是严白虎的心里却无比的激动,不为别的,就是师兄们震惊的表情,关注的目标。 老子果然是奇才,老师门下弟子的中心。 严白虎的心中充满沾沾自喜。同时,严白虎也越发的感激宋霜了,眼泪汪汪的。 真是好师兄哇,若不是师兄,我严白虎岂有这样表现的机会? 严白虎抬起头来,看向宋师兄的表情,充满了一往情深,如海一般深,如天一般广的深情。 严白虎的目光实在是太让人恶寒了,这种深情那是实实在在的感激哇。这让宋霜一个激灵,从后悔中惊醒了过来。 但是宋霜觉得还不如刚才后悔了,这样感激的表情,感激的表情。 简直像是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了他的身上,让他觉得火辣辣的疼,没脸见人啊。 我获得了这小子的感恩,我明明是想掐死他的。 宋霜不可置信的想着。 “师兄,你的脸怎么红啦?”严白虎奇怪的问道,却是因为宋霜因为那个啥,气冲上脑,导致了脸上完美的神态,表情都被破坏了,脸色还泛着些许红晕,似醉酒一般。 “只是为老师门下有小师弟这样的奇才而激动。”宋霜露出了相当勉强的笑容,笑道。 “是啊,老师门下有奇才,是我们的小师弟。待我们游学的时候,也能沾光不少,真是与有荣焉。” “哈哈,面上有光啊。” “现在还罢了,只是奇才而已。若是小师弟真的成了大汉丞相,那可真是沾光了。” 宋霜的一句激动,顿时激起了不少师兄弟的共鸣,顿时师兄弟们朝着严白虎露出了大大的笑脸,称赞不已。 “真是好师兄,又帮了我一把了。”严白虎眼泪汪汪的感激着,面上则是假惺惺的谦虚道:“诸位师兄过誉了,这不过是依样画芦,背书而已,雕虫小技,何足挂齿。” “小师弟你别谦虚,这过目不忘,万中无一啊。” “是啊,这也是一种才能。” 师兄弟们纷纷为小师弟打气,当真是宠爱的不得了。 “想哭。”宋霜下意识的抽动了一下鼻子,委屈的想哭。 “可恨,搬起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陈风狠狠的煽了自己一个巴掌,恨意冲霄。 “果然是过目不忘。”朱桓眼中精芒一闪而逝,心中重新审视了一下严白虎。 就算不会一飞冲天,但怕也是俊杰。 “小师弟果然奇才,我越来越看好你了。”吾粲则是微笑着想着。随即,又想着。这一次小师弟真是大大的出了一把风头,名声会很健。 我不如推波助澜,再为小师弟创造一个机会。 于是,吾粲笑着说道:“小师弟果然是过目不忘。只是如小师弟所言,刚才的背诵只是依样画芦而已。对于这孝经,小师弟又有多少心得呢?” 这个问题,其实刚才宋霜已经问过了。但是因为严白虎的过目不忘太夺目了,大部分士人都是忘记了。 而宋霜也没提,因为宋霜不敢在这个问题上,为严白虎助涨声势了。 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若是这小子又说出了一番见解呢?即是丞相志,又有过目不忘才,还是个孝子,那就惨了。 这简直是如虎添翼,而且还是我这个恨他的人为他插上的翅膀,这种事情做一次已经够了,万万不能做两次。 宋霜的心中是这么想的。而听了吾粲的话之后,宋霜顿时将吾粲给恨透了,这吾粲专怀我大事。 “果然还是吾师兄好,虽然这宋师兄看起来挺和蔼可亲的,但是毕竟是个没名气的,不像我吾师兄,历史上是孙吴重臣。” 顿时,严白虎眼泪汪汪了,一把将宋霜给抛弃了,满腔的神情都系在了吾粲身上了。 心中眼泪汪汪,面上严白虎面对吾粲的提问,郑重点头,说道:“确有所得。” “是何心得?”吾粲笑问道。 四周的士人们都竖起了耳朵,他们想看看这一位小师弟还有什么惊人之举。 “可千万是个平庸的心得啊。”宋霜,陈风的心中则是烧香拜佛,希望严白虎这一次表现的平庸一些。 但是严白虎这个惯会借藤上树,属猴子的家伙,又岂能不抓住这样的一次机会呢? 扬我志气,扬我才干,扬我美德。 笼江东士人之心,举吴越之众,称霸江东。 我,一步步的朝着这个目标走啊走。 严白虎心中哼着野心歌,面上则是笑道:“孝经可读,然在我看来却是太过繁琐了,其实孝,只有一句话而已。” “何话?”吾粲继续为严白虎加砖添瓦道。 “我生而为人,乃父母精血所赐。因而身体发肤,等闲不敢毁伤。母亲怀胎十月,一朝分娩,痛的死去活来。我出生,则母亲之痛也。为人子,岂敢不孝?此如日月交替,天地之道理也。” 严白虎郑重其事的说道。 为了配合这一番话,其实这个时候该流下深情的眼泪的。但是严白虎想想自家娘亲模样,顿时想笑,哭不出来啊。 怎么办呢? 严白虎不动声色,悄然的将右手放下,狠狠的掐在了自己的大腿上。顿时,泪如雨下,布满了严白虎那娇嫩的脸庞。 “娘亲。” 不仅如此,眼泪汪汪的同时,严白虎还发出了肉麻,兼及深情,让人汗毛倒竖的呼唤。 第三十九章恶事临头 恶寒,肉麻。//无弹窗更新快// 就算是严白虎本人都觉得自己都快成为疯子了,这什么跟什么啊。但是严白虎又不得不承认。 他确认了一件事情。 人常说,刘备的天下是哭出来的。此言当真不假,眼泪就是深情,深情能让人感动,能让人效死力。 眼泪是最好的武器。 就像此刻,严白虎虽然自己恶寒,但是前方的师兄们看向严白虎的眼神柔和,如月光一般的柔和。 似乎此时的严白虎,就是他们的亲兄弟一样。 为什么。因为严白虎的一席话,太中听了。孝,就简单的一句话,感父母之伤痛,而不敢不孝也。 说的好。 至于那一把眼泪,就更是为严白虎加了许多分。在师兄们看来,这是小师弟有感焉,落泪焉。真赤子孝心,让人肃然起敬。 至于这一份浓浓的欣赏,赞同为何会化作了柔和。那还是前文有交代的,当代风气的原因。 孝乃德行之本也,大汉朝以孝治天下,孝顺的人能做官。连皇帝都认为孝顺的人可靠,更何况是士人们了。 严白虎一席话,一把眼泪,证明了他是一个孝子。而孝子是能作朋友,做可靠朋友的人。 一个可靠的朋友,远比一个虽然才智惊人,但不可靠的朋友重要。这是人的一个基本的判断力。 而现在严白虎在士人们看来,即可靠,又有才干,还有志气,这岂不就是一颗金光灿灿的金子? 谁都想咬上一口,看能不能留下牙印? 这小师弟当真是做朋友的极佳人选哇。 大部分的师兄们都是这么想的,因而看向严白虎的目光充满了柔和,难以置信的柔和。 是以,严白虎才有了那一句感慨,当真是刘备的天下是哭出来的,一把眼泪,真是绝佳武器呐。 严白虎觉得自己又学到了一招了,以后多用眼泪做攻势。 哇咔咔。 “小师弟真赤子也。不似为兄对于这孝经也是倒背如流,甚至还能注解出更多的字数来,但却不及小师弟的一席话。真是惭愧。” 众师兄中,以吾粲醒悟的最快,只见他朝着严白虎作揖,感叹道。 虽然说,吾粲只是想成全严白虎的今日风光,不想却也是从严白虎的口中受益匪浅。 “这个世界上,父与母真是不敢不孝,不敢不敬。” “受教。”众师兄们也都醒悟了过来,纷纷朝着严白虎作揖,道了一声受教。就算是朱桓也是不假。 这人高傲没错,但却是标准的士人,也是一颗心对父母敬重有加,严白虎的一席话,在整个天下的士人中,可以说都是通用的。 真是至理名言。 孝子。真是光芒万丈,横行无忌的身份。 这众多的师兄中,也包括了宋霜,陈风,其实二人是很想一脚踹在严白虎的脸上的,这小子实在可恨,跟块又臭又硬的石头,打他还能伤到自己。 但是他们面对这个至理名言,面对严白虎这个光芒万丈,横行无忌的孝子身份,却是不敢,别说是踹了。 就算是一个眼神,一个神态都不敢。 若是胆敢这么做,他们就会成为千夫所指,万人唾骂的败类。不敢,不敢也。 因而,二人都只能强颜欢笑了,还得朝着恨的人行礼,作揖,客气的道一声受教。 真是打落了牙齿往肚里吞,其中的心酸外人实在是不足道也。 “实在不敢当。”严白虎心中简直是心花怒放了,我果然是个奇才,称霸江东的大人物,一下子就戳中了要点,成了师兄们的中心了。 但是面上严白虎却又颇假惺惺的谦虚道。 这一份假惺惺的谦虚,就又是谦和有礼了。这让严白虎身上金光更加灿烂刺目了。 看,这是个孝子,这是个能过目不忘的奇才,这是一个有陈丞相之志,还是一个谦和有礼的正人君子。 真是太完美,太完美了。想要交朋友的话,岂能错过? 众多的师兄们看着严白虎都是心动了,恨不得扑上去与这小师弟套套近乎,做做朋友。 而看到这一幕,宋霜,陈风二人就更加心酸了,真是好疼,好疼的打脸。 不提宋霜,陈风二人心中的眼泪汪汪,却说大厅内的气氛,与这二人已经没有关系了。众多的师兄们将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严白虎的身上。 不时与严白虎笑语,当然谈论都不是什么国家大事,什么经典,因为他们都知道这小师弟虽然是奇才,但目前尚稚嫩,肚子里的墨水不多。若是谈论这些,岂不是不给面子? 总之,大家都围着严白虎这个小师弟转了。而严白虎呢?始终是轻言笑语,彻底的展现出了长袖善舞的特长,给予了每一位师兄都如沐春风般的感觉。 这种状况却是持续了一段时间。不过,最终却也渐渐的淡了。这毕竟不是什么交友会,而是读书的场合。 众人就算再喜爱严白虎,也不至于忘记了自己的学业功课。名声,人脉虽然重要,但也有一定的基础才行,否则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迟早完蛋。 众人都是方当的弟子,是士人中的精英,这样浅见的道理还是知道的。 最终,严白虎还是与初入房间时候的一样,一个人在看孝经。只是不同的是,四周的众师兄们的目光柔和了许多。严白虎还能与旁边的一位师兄套近乎,向他请教孝经。 一本经典看懂的一个阶段,吃透是一个阶段,更深入研究又是一个阶段。严白虎在这一方面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只是在看懂的阶段而已。 正所谓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哇。 与此同时,严白虎也表现出了相当的凉薄,宋霜这个抬举他的师兄,已经被严白虎给忘得干干净净啦。 谁叫不是历史名人,重要人物呢。 虽然对俺还不错,但给三分颜色就够了,何必关切不是? 就在这种气氛下,时间悄然过去了。若是一如既往,众多的士人们会读书到中午,一起用膳,下午读书,待傍晚或回家,或回房。 只是可惜,今日却是不同寻常。 “哒哒哒。” 不久后,一阵脚步声响起。紧接着陈伯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了,众人不由抬起头来,严白虎也是。 却见陈伯朝着众人作揖行礼道:“打扰诸位公子了。”随即,陈伯朝着严白虎招呼道:“小公子,外边有自称是受到凌操的托付,请公子去救人。” 凌操?救人? 严白虎闻言差点就爆发了,真是半天的好心情都散了个干干净净了。却是严白虎始终记得昨日,自家俏娘亲那异样的表情,也记得交代了凌操去跟着俏娘亲看看是怎么回事的。 但是在严白虎的心中,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否则,严白虎早就卷起袖子,跟人干架了。***,敢欺负我家娘亲,不要命了你?射你一身童子尿先。 但是严白虎真没想到这个。 更没想到,居然有救人之说。 救人?有多严重?生命垂危?奄奄一息?一想到这些字眼,严白虎整颗心都碎了,脑中嗡嗡直响。 继而,俏娘亲那俊俏的容颜,欢快的跟小精灵似的身影,这一切的一切形成了一幅幅画面,在严白虎的脑中显现。 其实刚才严白虎也不算演戏,以他重情义的个性,就算是便宜娘亲,也会舍命相救。更何况,这个可是他打心眼里喜爱的娘亲,姐姐。 若说别的严白虎就是个挂着羊头卖狗肉的家伙,有鲜亮的外表,不一定有鲜亮的内里。 但是孝子,严白虎却是一个。 “谁***敢动她试试。”严白虎当即起身,黑着一张小脸就往外走了出去。只片刻,就走出了好远了。 “小公子慢着点走,别摔着了。”当严白虎走出去很远了,陈伯这才反应了过来,连忙追了过去。 严白虎话也不说一声就走了,非常没有礼貌。但是却没人说他什么,因为严白虎实在是太光芒万丈了,没人会认为严白虎是个狂妄的家伙。 因而,这其中肯定是有另外一层解释了。 “见小师弟小脸青黑,而且不吭一声的就走了,定是发生了大事了。弄不好,还是家里的什么大事。” “是啊,小师弟可是孝子。只有在这样的事情下,才会如此气急败坏。” 众多师兄们纷纷说道,大部分的人脸上都带着几分担忧之色。 “只是,谁在这乌程县中,敢动老师门下弟子的家人?”有士人疑问道。 “小师弟刚入门没多久,又被老师雪藏了一年,名声不显。再加上小师弟的家境似乎不怎么好。有些个不长眼的人也难免。”朱桓开口说道。 “师弟,你们吾家在乌程县这一亩三分地上,有十足十足的威严。且跟过去,莫要让小师弟吃亏,被不长眼的宵小之辈伤害了。”作为大师兄,朱桓差遣道,这一刻也很是维护严白虎。 “师兄不说,我也会去的。”吾粲的猜测与朱桓差不多,此刻早就火急火急了,放下了一句话,就离开了。 “这小子要遭殃了。”若说幸灾乐祸的人,也有。 就是刚刚打落了牙齿往肚子里吞的宋霜,陈风二人,他们对于严白虎的一切不幸,都是幸灾乐祸。 “巴不得你小子家破人亡,发狂而死。” 二人心中恶毒无比。 第四十章太岁头上动土 另一边,严白虎火急火急的赶向了门口。只见门口立着一个少年,这少年体宽脸胖,滚圆滚圆的。 此刻,有些畏畏缩缩的模样。 这少年严白虎还认识,当初高高兴兴的去买了腊肉,准备送给方当做拜师礼吗?当时顺手买了两个大饼,结果遇到了附近少年的打劫。 这少年就是那时候打劫犯的一个。叫陈大。 不过,陈大一伙人,早就没那么嚣张了。一方面年纪大了,更懂事了。另一方面,凌操太彪悍了,他们可没胆子再做什么打劫之类的坏事了。 “陈大,到底是怎么回事?”严白虎火急火急的跟要冒火似的,一见到陈大就劈头问道。 陈大闻言却是一阵畏缩,双眼畏缩的看了一眼旁边的几辆马车,问道:“严哥,你在这里读书?” 却是方当的门第虽然不漂亮,外边人是不知道,住在里边的人到底有多么高的声望,多么大的能量。 但是方当门下的一些本县弟子,却是非富即贵,他们每天都驱马车前来。因而,才有了那几辆马车停在方当门口。 陈大当年那个打劫的孩子,又怎么与这样的人物打过交到。不敢想象那种滋味。 因而,此刻陈大的神色才显得如此畏缩。连心中,对于严白虎都是带了几分敬畏。 “没看出来,平时似乎跟着凌哥混的严哥,才是真正的深藏不露。居然在这地方读书,真是让我想不到。天啊,难道严哥未来会成为士人?” 陈大只觉得自己的小心肝受到了强烈的冲击了。 与此同时,陈大心中也发生了变化了。其实,今天发生的事情,本来跟陈大没有关系,他是偶然路过,被凌操喊来求救的。 因为畏惧于凌操的强大,陈大勉强的来了。但是他压根没有想到过,严白虎能顶什么用。 想凌哥再怎么差,也是雄壮威武,一个顶十个。严白虎这小身板,一个能顶三个就不错了,去了又有什么用。 但是现在,陈大却是不敢那么想了。 就连年纪不大的陈大都知道,雄壮威武的家伙,未必抵得上那些穿儒服,带进贤冠,谈笑风流的士大夫。 想韩信何等英雄,最后还不是为萧何所败。 莫非严哥也是萧何一般的人物?本来我还有点不情愿来求救,但是这一次怕是真捡到宝了。 若是能巴结严哥一二,当真受用无穷。 不提陈大心中所受到的冲击力有多大,也不提陈大的信心忽然高涨了起来。且说严白虎见陈大顾左右而言他,问他什么在这读书这样的废话。 严白虎顿时火冒三丈,恨不得一脚踹在这家伙脸上。但是可惜,这家伙再怎么烂,也是来报信的,几分薄面还是要给的。 于是,严白虎强忍住了心中的怒火,再次问道:“到底是怎么样,大兄怎么让你求救来了?” 严白虎强压怒火的声音,让陈大如梦大醒,遭了,说错话了。想着,陈大连忙说道:“其实我也只是刚好路过,对于事情不太清楚。但是我来的时候,大兄正被几个壮汉打呢。伯母好像也不太好。” “带路。”严白虎闻言顿时急了,被人打?那可得了。凌操还算了,皮糙肉厚,还能坚持一下。 我娘亲可是娇嫩的不行,要是,要是。 于是,严白虎双目一睁,犹如一头猛虎张目,杀气十足。 “真是吓人。”陈大一见之下,顿时心惊。 而严白虎则是一言不发的走向了旁边的几辆马车旁边,选了其中一辆马车,问车夫道:“我是你们家公子的同门师弟,有急事,麻烦壮士载我一程。” “好。”那车夫一听是自己公子的同门师弟,自然是但没二话,应了一声。 “愣着干什么,指路。”严白虎闻言一蹬腿,上了马车了。回头一见陈大还在愣着,顿时喝声道。 “好,好。”陈大如梦大醒,连忙点头爬了上去。 那一刻,陈大很激动,这可是老子第一次坐这样的马车啊。 “坐好。”那车夫知道有急事,吆喝了一声。然后一挥马鞭,驾驭着马车飞快的朝着城东方向而去。 “到底是什么家伙,感动我娘亲,让你碎尸万段。”马车在飞驰,在车夫的吆喝下,简直快如闪电。但是严白虎的一颗心还是紧紧的揪着,觉得一分一秒都是那般的难熬,恨不得立刻飞过去。 对于那敢伤害娘亲的人,更是恨不得碎尸万段。 “咔嚓,咔嚓。”在马车车轮几乎快坚持不住,发出咔嚓咔嚓声音的时候,马车终于到达了出事的地点了。 “就在那里,伯母本在那边卖鸡蛋。” 陈大一指前边,说道。 只见前边围了好一些人,看不明白里面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严白虎却还是有听到了一个个声音。 “打,你们给我往死里打,就算是打死了,也有我兜着。在这乌程县内县令也得给我几分薄面,不必顾忌。” 有一个大声音非常的嚣张,非常的霸气飞扬。 “诺。” 有轰然应诺的声音响起,然后似乎是一阵拳打脚踢的声音。 “别打了,你们别打操儿了。呜呜呜。”严白虎听到了先前的声音已经是非常的难看了,因为他知道这被打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未来大将凌操。 小弟被打,做老大的心情早就恶劣到极点了。更何况,严白虎听出了那请求的声音,正是自家娘亲的声音。 在那一刻,严白虎一颗心脏都快爆裂了。 他脑中的娘亲,都是那样的欢快,那样的青春活泼,简直是个小精灵。就算偶尔发飙,也是母老虎似的,如面对那严爽都是护犊子似的张牙舞爪,好彪悍的。 他从来没有见过自家娘亲哭过,掉一滴眼泪。 在听到了俏娘亲的哭泣声的时候,严白虎的一颗心都快碎了。 心脏猛的碎裂,严白虎的行动就慢了一拍了。正在这时,先前那个叫嚣的声音再次响起。 “呵呵,你这妇人莫哭,只要你肯答应一句。我就放掉这个竖子。如何?” “你,你莫要逼我。”俏娘亲的声音响起。 “哈哈,我就是要逼你。越是逼,我就越兴奋。哈哈哈。”叫嚣的声音响起。 “哼,你别得意。等白虎来了,看他怎么收拾你。婶婶你也别怕,我已经叫人去找白虎了。” 凌操的声音响了起来,说话点点哼哼,但中气还算足。 “白虎?什么人会叫白虎呢?两个名啊,一看就知道不是贵人,是个乡下小儿。别说一个乡下小儿了,就算是一般豪强,我都不怕。县令都给我几分薄面。这乌程县,除了吾家,谁敢动我。哈哈哈。” 叫嚣的声音似乎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笑的上接不接下气了。 似乎本钱很足,除了吾家谁都不怕。 此刻,严白虎已经将碎掉的心给补回来了。听到了这句话之后,冷笑了一声。 “吾家?岂不是我师兄家?哪来的放荡子,胆敢在虎口里拔牙?”想到这里,严白虎转身对车夫道:“麻烦壮士为我开路,若是师兄问起来,由我担当了。” 却是严白虎还不知道这辆马车的主人到底是谁,但这车夫人高马大,借来用用。 “小公子有难,我若不帮忙,才会被公子责骂呢。”这车夫笑了笑,举拳说道。心中却也想着。 这嚣张的家伙,还真是好笑。惧怕吾家,还敢惹是生非。这一次,却是将马蜂窝给捅了。 得罪了这位小公子,岂是得罪吾家那般简单?整个吴郡的小半士族都得为这小公子出气。 在这怒火之下,这什么家伙,还不得四分五裂。 心中好笑,车夫也不含糊,拿着马鞭,就往里边挤。 “麻烦老乡让一让,让一让。”一边挤,车夫一边高呼。 在车夫的强力开路下,严白虎,陈大也终于挤进人群了。严白虎也终于见到了自家娘亲,凌操,还有一切的一切了。 这一切,让严白虎的眼睛瞬间就充满了血液。 只见人群当中有好大一块空隙,到处都是鸡蛋散落,破碎。空气中散发着浓郁的鸡蛋味道。 几个壮汉正对着凌操拳打脚踢,每一拳,每一腿似乎都有千斤重,打沙包似的声音一声声响起。 未来的猛将毕竟还是十三岁的少年人,面对几个成年壮汉,此刻缩卷成了一团,只有护住头的份了。 就算如此,凌操的嘴角溢血,怕是受了不少内伤了。 而俏娘亲此刻是坐在地上,披头散发,脸上挤满了泪水,还有几片鸡蛋壳,她挣扎着,哭喊着想要冲上去,护住凌操。但却被一个壮汉给拉着,想动却动不了。 那本青春活泼的眼眸此刻充满了委屈,绝望,痛心之色,犹如一个无助的小女孩儿。让人心碎,让人心痛到死。 在那一刻,严白虎真的听到了自己的心脏发出了哗啦的一声。 那一刻的疼痛,深入骨髓,让他发狂。 “麻烦壮士救人。”严白虎铁青着一张脸,拜托旁边的车夫道。 这一刻,严白虎的脸色冷厉无匹,眼眸中充满了森寒的杀气。 第四十一章让你粉身碎骨 “诺。” 车夫早就知道了,在这乌程县跟着这公子可以横着走的,闻言自然没二话,持着马鞭就往前冲去。 一个箭步,车夫已经冲到了那几个壮汉的身旁。然后扬鞭就打。 “啪。” 一记势大力沉的马鞭,就这么生生的打在了一个壮汉的身上。当场,那壮汉惨叫了一声,脸上顿时失去了血色。 只见他身上迅速的起了一道血痕,可见车夫那一鞭子是多么的狠。 “啪啪啪。” 车夫一招得逞,顿时连连挥鞭,将几个壮汉打的屁滚尿流。惨叫不绝。 “去死吧。”而凌操也不愧是东吴大将,虽然年纪小斗不过这几个家伙,但是却相当凶狠,趁着这个机会,他猛的起身,然后朝着一个壮汉就踢了过去。 “碰。”一记当真下三流,踢在了这壮汉的小腹上,为正宗的断子绝孙脚。 “啊。”只见这壮汉发出了一声杀猪般的惨嚎声,捂着小腹倒在了地上,那模样就跟煮熟了虾似乎的弓在了一起。 “呸。”一脚踢出断子绝孙脚后,凌操这狠角色还不解恨,朝着这壮汉的脸上吐了一口带着血丝的唾沫。 随即,凌操又扑向了另外一个人,犹如猛虎下山,或一脚断子绝孙腿,或是张口就咬,状若疯狂。 在车夫,凌操的合作之下,刚才毒打凌操的那几个壮汉,顿时只有惨叫哀嚎的份了。 这一切严白虎却是管不着了,他的眼中只有俏娘亲。而此刻,俏娘亲的手臂,正被一个壮汉拿捏着。 “滚开。”严白虎黑着一张小脸,双目喷火厉喝道。 “你以为你是谁啊,让我滚开就滚开。”这壮汉见严白虎稚嫩少年的模样,觉得有趣,笑嘻嘻的说道。 “碰。“下一刻,壮汉眼中的稚嫩少年,果断的踹脚了。与凌操一样的路数,下三流的撩阴腿。 “啊。”这壮汉果断的布上了后尘,杀猪一般的叫喊着。 “哼。”严白虎却还不觉得解恨,一把抓住了这壮汉的头发,然后猛的往墙上撞去。 “碰。”一声轰鸣巨响,脑袋与墙壁亲密接触的壮汉顿时脑门开花,眼睛一翻,干脆的昏死了过去。 临昏迷前,壮汉还有点不可置信。这少年好阴狠,好果断。 严白虎却是看也没看这壮汉一眼,松开了手,让这壮汉软软的趴在地上。而后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扶起了俏娘亲。 “娘亲,你怎么样了?”严白虎关切道。他看着俏娘亲俏脸上的泪痕,以及头发上的鸡蛋壳,顿时心痛的不行。 心中的怒火,更是翻滚了起来。 “没事,娘亲没事,就是操儿他,他护着我,被打的很惨。”看着儿子,俏娘亲的心中何等的委屈,何等的想要扑在孩儿的怀中,狠狠的哭一把。但是她没有,她只是看向凌操,眼泪直流。 “没事,大兄体格强壮,不会有事的。”严白虎连忙安慰道。 “没事的,没事的。”俏娘亲闻言连连点头,怕不点头,凌操就会重伤一样。还是依旧的可爱。 只是此刻,严白虎却是笑不出来了。 凌操被毒打,俏娘亲成了泪人了。这事儿岂能算了?打几个小喽啰,又能解什么气?主谋的人,是谁? 严白虎拥着俏娘亲,在人群中扫视了一眼,见到了一个人,年轻人。这年轻人穿着不俗,黄衣黑带,头上带着一尊通天冠,更兼肤色白皙,容貌俊秀,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人家出身。 此刻,这年轻人正诧异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不管是车夫登场救人,凌操,严白虎一起暴打壮汉,都发生在短短的一瞬间,这一瞬间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你是何人?竟多管闲事?”当严白虎在人群中扫视的时候,这年轻人才反应了过来,厉声问道。 这声色俱厉的质问声,还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威猛,当真似土皇帝一般的威猛霸气。 “何人?此我母,此我兄。你说我何人?”严白虎闻言怒极而笑,说道。 “喔,原来你就是这妇人的儿子。”这年轻人闻言神色却是缓和了不少,但是下一刻,年轻人说的话,却是让严白虎火冒三十丈不止。 “你母亲有几分姿色,我看上了。而我听说你与母亲独居,家境并不好。只要你劝说一下你娘从了我,你可以做我假子。待遇就跟亲生儿子一样。” 这年轻人先是色眯眯的看了一眼常氏,然后回过头来对着严白虎和颜悦色道。 “白虎,这厮好色登徒子,强迫婶婶。”凌操这时已经缓过气来了,听了这年轻人的话之后,神色一冷,站在了严白虎的身侧。 那车夫也是,后脚跟上立在了严白虎的旁边。他的心中直摇头,这家伙真是疯了。 百善孝为先,这是天地致理。更何况,似方当门下的正统儒生们了。让方当门下的儒生的母亲改嫁,怕就算皇帝老子说了,也未必管用。 这厮算啥? 这已经不算是癞蛤蟆想吃肉了,而是被猪油蒙了心,简直找死了。 “哈哈哈。”严白虎听了之后笑了,哈哈大笑。 所谓假子,就是纳了妇人,带来的便宜儿子。历史上出名的假子,是秦朗。这个人是曹操的假子。 众所周知,曹操向来好色,于攻袭徐州之后,纳了吕布部将秦宜禄的妻子,顺便收了秦朗做假子。 曹操这家伙有兵权,有霸气。收受美貌妇人,也是有那个能力。 你这厮算什么,你以为你是曹操第二啊。再则,就算是曹操来了又怎么样?站在我面前,我也射他一脸。 更何况是你这无名小卒。 调戏我娘,我呸。今日若不让你粉身碎骨,我严白虎还怎么混啊。 越想,严白虎的心中杀机就越发的压制不住了,最终化作了滔天的杀机。而心中杀机越盛,严白虎的笑声就越响亮。 “哈哈哈。” 那状若疯狂,那歇斯底里的笑声,让人误以为严白虎真的疯了。 “你这厮莫非有羊癫疯?”年轻人见严白虎大笑,惊疑不定的问道。 “是啊,若疯狂就得咬人。”严白虎闻言笑着承认道,越笑,严白虎的眼眸就越冷了,犹如一头笑面虎。 这年轻人闻言却是大怒,厉声喝骂道:“你这厮莫要给了三分颜色就以为自己能开染坊了。我捏死你,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是啊,好大的威风。在这乌程县,纵使县令也得给你几分薄面。除了吾家你什么都不怕。” 严白虎冷笑道。 “知道就好。”年轻人闻言很是爽快,露出了得意之色,说道。 “敢问贵姓?”严白虎见此冷冷一笑,问道。 “张。”年轻人一脸得意的说道。 “张?小公子,这应该是乌程张氏的公子。不是士族,但却势力雄厚,乃是乌程县中,最强大的豪强势力。” 那车夫对于乌程县的势力似乎很了解,闻言上前提醒道。 “嘿。”严白虎冷笑。 “唧唧歪歪的说什么,你到底劝不劝?若是不劝,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张姓年轻人有点不耐烦了。 他只要看一眼常氏,就是蠢蠢欲动了。这美貌妇人,当真是清丽无匹。他已经盯着常氏几天了,还很有耐心的收集情报。 知道常氏寡居在家,带着一个儿子,在城东居住。 汉代法律非常严苛,若是强抢人妻,罪名可以弃市,也就是在菜市口走上一刀。但是寡妇就不一样了。 因而年轻人动了心思了,开始纠缠常氏,常氏愁眉苦脸的也正是这一点。 “劝?我劝你回去后,饮了鸩毒自尽了。否则,我让你生不如死。”严白虎终于是不笑了,眼眸中杀机暴闪,森寒无匹道。 “哈哈哈,你让我生不如死?哈哈哈,你一个农家子弟,居然说让我生不如死?”张姓年轻人仿佛是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似的,大笑着,抽搐着,简直快要倒在地上打滚了。 “哈哈哈,哈哈哈,不行了,不行了。”张姓年轻人一边笑,一边称不行了。 “今天,今天我就叫你知道,什么是豪强。在这乌程县,我捏死你一个农家子弟,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张姓年轻人终于还是笑够了,面对严白虎的挑衅,他决定有事实说话,用绝对的势力,让严白虎感受到绝望。 你他娘不从也得从,若是不从,我就杀的你从。 这乌程县内,除了吾家谁也不能阻止我,谁也不能。 想到这里,张姓年轻人的脸色现出了狰狞之色,犹如一头捕猎之前的饿虎,凶横无匹。 “我看你是横行惯了,头脑已经成了猪脑了。”严白虎冷笑道。 若说刚才严白虎就算想打杀,也没有信心将这登徒子给揍一顿,并粉身碎骨。因为这年轻人身旁还有好几个壮汉。 刚才是车夫趁势杀入,有侥幸的成分在。现在想要顺利干倒几个壮汉,却是没那么容易了。 但是现在严白虎的底气却是足了起来,因为他看到吾粲。 只见远处飞驰来一辆马车,气势如虹。车上坐着一个男子,这男子生的漂漂亮亮的,身着儒服,头戴进贤冠,儒雅的不行。 不是吾粲何人? 小子,我说你不是曹操就不是曹操。而今治你的人来了。若不让你粉身碎骨,我就不是严白虎。 严白虎的眼眸很冷,冷的彻骨。 第四十二章摇尾乞怜一条狗 “哈哈,猪脑子?你有趣,你真是有趣。//免费电子书下载//因为你是这个世界上,胆敢这么称呼我的人。我敬佩你的勇气。” 张姓年轻男子听了严白虎的话之后,似乎觉得更好笑了,哈哈大笑着说道。 但是那个态度,也似乎是宣誓了严白虎的命运了。浑不在意,就等于是漠视,就等于严白虎这条小命卑贱无比。 这样一来,严白虎的这一句话听起来也就是轻飘飘的了。谁会与一个死到临头的人,再做计较呢。 “小子,不管你说什么,都是没有意义的。只有笑到最后的人,才能继续活下来,而且还能活的很好。死了的人,说出来的话也就没有意义了。只不过是在逞口舌之利罢了。没错,有一句话你说对了。我横行惯了。同时,在你这生命的最后时刻,我也让你看看,什么是权与势。有权势的男人,才能得到一切。反之,会失去一切。”张姓男子心中高傲无匹,对严白虎也是不屑一顾。同时,张姓男子又扫了一眼常氏,“就像这个女人,我就让你先看着这个女人在我怀中的模样,哈哈哈。” 这一刻,张姓年轻人也是兴奋极了。 严白虎面无表情,他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 “咔嚓,咔嚓。”这时,一阵车轮滚动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姗姗来迟的吾粲终于到了。 他从马车上起身,看着眼前狼藉的一幕,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他看着严白虎搂着一个狼狈的美妇人的时候,却是心中一沉。 “这莫非是小师弟的娘亲?”与严白虎这个现代人不同,吾粲第一眼见到常氏就猜测这可能是严白虎的亲娘。 原来如此,难怪小师弟黑着一张脸,连话都没说一句就出来了。原来是娘亲有难。想小师弟何等孝顺的人,真情流露,乃至哽咽落泪。 娘亲遇难,岂能不急? 同时,吾粲明白了严白虎为什么这么没礼貌,这么急匆匆的从方府中走出来的原因了。 随即,身为严白虎的同门师兄,又对严白虎又异常好感的吾粲,他心中涌现出了一股怒火,“何人,胆敢如此欺凌小师弟的母亲?” 吾粲双目如电,终于是锁定了一个嫌疑犯了。正是那张姓年轻人。 见到这人的时候,吾粲心中一愣,因为这个人吾粲认识,叫张光。乃是乌程县张氏的嫡长子,身份很尊崇。张氏在乌程县的势力也很是显赫,论财力,田地,家奴的数量几乎能与吾家相提并论。 但是可惜,豪强始终是豪强,比不上士族。 在人脉,软势力上,张氏根本难以与吾家抗衡,别说张氏,就算是乌程县的一些中等士族的人脉,也是张氏望其项背的。 既然如此,吾粲又为什么会认识张光呢?那说起来就简单了,张氏作为豪强的势力,已经膨胀到极点了。想要进一步发展就得做士族。而本地士族中,以吾粲为首。想要做士族,若是打开吾家做缺口,自然是水到渠成的。 张氏目前的族长,张风就是个老谋深算的家伙。他不时巴结吾家。 吾粲本来没想认识什么张氏的人,也不想认识。但是作为吾家嫡长子,架不住人家频繁的来巴结,总还算是见过几次面,算是有点小小的交情。 至于张光,吾粲记得是张风身后的跟屁虫,要多乖巧就有多乖巧,那真是一脸的卑贱模样。 而此刻,这张光似乎是此间主角,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豪强人家,更是改不了的跋扈性格,想做士族难如登天。 吾粲的目光中泛着冷意。 这也几乎是将张光给判了死刑了。吾家的怒火,等闲人家是接不下来的,更别说要巴结吾家的张氏了。 “咦,吾公子?”张光此刻也是察觉到了一点异样了,转过头来,见到了马车上的吾粲,发出了一声惊咦。 随即,张光又换了一副脸色,即谦卑,又带着几分献媚的问道:“吾公子怎么不在方先生那边学习,而在这里?” 却是张光也知道,吾粲目前正拜在大儒师方当门下学习。这一点,整个张氏可是非常羡慕的。 这是常识,拜入方当门下,就是士人。若是有点聪明才智,家中有更多的人脉,势力,那就是名士了。 或做官步入朝堂,或在儒林厮混,都能博个泼天富贵出来。这对削尖了脑袋想进入士人圈子的张氏来说,不羡慕那是不可能的。 “我在这里,自然是有缘故的。你又为何在这里?”吾粲面无表情的张口问道。 张光没有留意到吾粲目中的冷意,以及吾粲面无表情的神态,他见吾粲开口问话了,顿时心中惊喜。 家中那老头巴结吾家就跟哈巴狗一样,但就算是那样也没有多少进展。若是我能巴结吾家嫡长子吾粲,那就是立了头功了。 回家后,还不得被老头夸奖死了。这以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啊。 想到这里,张光的心情顿时大好,连带着刚才对严白虎的杀机也是收敛了不少。 于是,张光先是笑着对吾粲回答道:“今天出门来买鸡蛋,看着这妇人卖的鸡蛋不错,本想买几斤。结果这竖子不分青红皂白扑归来,打了我一拳。现在胸口还隐隐作痛呢,实在晦气。” 期间张光看了一眼常氏,以及凌操等人。 “小儿,今日我预见了吾公子心情很好。就饶了你们一次,但是我警告你们,下一次若是再胆敢无故伤人,我就将你们捉入县衙,请县令大人判刑。” 随即,张光扫视了一眼凌操,严白虎,居高临下,似乎很仁慈的施舍给了严白虎,凌操一个再生的机会。 小子,爷今天高兴,放过你们了。 “你这厮,惯会颠倒黑白。明明是你……。”凌操将义气,有侠性,自然就有血性之勇,闻言顿时气不过,怒声道。 “别说了。”严白虎却是一把拉住了凌操,脸上充满了冷意。 “白虎,难道就这么算了?”凌操闻言气愤难平,问道。 严白虎没有回答,只是给了凌操一个静待下午的眼神。若是先前,严白虎还真有几口气在。 但是此刻,他见这姓张的对吾师兄如此谦卑,甚至带着几分摇尾乞怜的献媚,就觉得心平气和了。 这厮就是条狗,今天怎么死都不知道,何必计较呢? 凌操见到了严白虎的表情后,还是心中疑惑,但是他也相信严白虎,是一个有血性的人,不会善罢甘休。于是,就安奈下了心中的蠢蠢欲动,冷静了下来。 “没看出来,小儿还是你识相一点。不像这个家伙,就跟疯狗一样,乱咬人。”张光很诧异,严白虎拉下了凌操的一幕,以为严白虎是服软了,顿时心中对严白虎的杀机更少了,笑了笑,带着几分你识相的赞赏夸奖严白虎。 “你误会了,我不是识相了。而是因为我已经没必要与跟街头流氓一样动手斗殴了,因为有人为我出头了。是不是,吾师兄?” 严白虎朝着张光笑了笑,一个充满了阳光的笑脸,然后又抬起头,笑着对吾粲打了一个招呼。 张光的脑子反应确实是有点慢,严白虎说他是猪脑子,还真是有那么点像的。 在那一刹那,张光没反应过来。 “吾师兄?你叫谁呢?”张光下意识的问道。但是下一刻,张光就意识到了,他嘴巴大张,仿佛被雷电击中一般,神色呆滞道:“师兄,吾公子是你的师兄?” 这一次,张光是完全的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了。 顿时浑身冰冷了,脑袋已经完全的混乱了。有无数的念头浮现。 这个人叫吾粲师兄,那也就是大儒方当门下弟子,注定了成为士人,若是机遇不小,那就是名士。 乃是张氏高不可攀的存在。 我家老头子,若是知道了我得罪了这小子,岂不是要扒了我的皮? 与此同时,张光也觉得好笑,无比的好笑。我,我没调查出这人的底细也就罢了,我居然还想纳了人家的娘亲做小妾,真他妈疯了。 纳士人,纳方当门下的弟子的娘亲做小妾? 这件事若是传扬出去,怕是要遭遇到吴郡整体士族的一致讨伐的。小小的张家如何又能承受住那样的后果呢? 真的,此刻严白虎这一脸的笑容,真的是阳光灿烂,配合着严白虎目前的年纪,当真是阳光少年。 但是在张光看来,却是如同恶魔一般,那般的阴冷,那般的充满了杀机,几乎是奋力一推,将他推下了万丈悬崖。 半分留情,半分机会都没有留给她,要将他弄个粉身碎骨。如此冷酷,如此冷漠,如此的冷厉。 如刀锋,如冰寒,让他冷的彻骨。 不过,张光却有一个极好的优点,那就是弯得下腰。只见他打落牙齿吞下了这一枚苦果,然后朝着严白虎做出了献媚的笑容,点头哈腰道:“原来是小公子在前,误会,一切都是误会啊。” 摇尾乞怜,让人恶心。也让人诧异。 先前还嚣张跋扈的一个人,此刻居然能这般低声下气,跟一条狗似的。 ; 第四十三章权与势 其实别看张光猪脑子,但是有一句话却说的挺对的。//高速更新//这个世界上,就是权与势的规则。 一个人有权势,则什么都好说,能护住想护住的东西。反之,若是没有权势,则什么都办不成,就算是别人横刀夺爱,也是无可奈何。 就如同今日,若非严白虎拜入了方当门下,借了方当,吾家的势,张光堂堂乌程县第一豪强人家的嫡长子,又如何能像现在这样摇尾乞怜呢? 就算是加上严白虎,严氏庶出长子的身份,怕也不可能。严氏相比张氏实在是弱小了数倍不止。 但是现在却是逆转了。 就是因为严白虎虽然没权,但却能生势。这就是人脉的好处了。 此刻,严白虎心静如水,因为张光死定了。他现在想的是如何安慰自己的娘亲,想着严白虎朝着怀中的俏娘亲看了一眼,只见俏娘亲此刻虽然狼狈,但已经没了绝望,委屈了。 别看俏娘亲神经大条,风风火火的,但也看出来目前局势对他们有利了,自然没了绝望,委屈。 此刻,反而有些发呆,迷糊的模样让人恨不得搂在怀中,狠狠的捏她的俏脸一把。 “这刚才这么凶的人,就这么服软了?向我儿子服软了?”此刻,俏娘亲惊呆了一颗小心肝啦,不敢相信刚才跋扈如此的人物,居然跟条狗似的。 俏娘亲的模样,让严白虎心中好过了一些。他笑着,细心的伸出手将俏娘亲的头发上的鸡蛋壳给去下,整理了一下俏娘亲的秀发,然后挽起袖子,将俏娘亲脸上大花猫一般的泪痕给擦了个干净。 最后,严白虎温柔的趴在俏娘亲的耳边,说道:“娘亲没事了,没事了。” 严白虎的细心整理,温柔抚慰。让俏娘亲心间最后的一点心悸都抚平了。她的整颗心都充满了安心,一张俏脸上终于是露出了微笑了。 这一抹微笑,饱含着骄傲。 这是我儿子。能帮娘亲撑起天空,家中的顶梁柱儿子。 俏娘亲的小心肝内,充满了骄傲。至于张光什么的,她已经看不见了。眼眸中只剩下乖乖儿子。 张光是如同一条狗似的摇尾乞怜,低声下气。但是严白虎却是不管不顾,只顾安慰自家娘亲。这实在是让张光气不过。 但是气不过他也没办法,只得继续生忍着。正所谓人在屋檐,不得不低头。这件事情,小爷我忍了。 张光心中告诉自己,忍了。 其实也没办法,以张氏目前的情况,估计是敷衍三代,才能有与严白虎拥有显赫师门,人脉极为雄厚的士人相提并论吧。 这一刻,张光彻底服气了,他只是一个在强者之下,瑟瑟发抖,只求活命的弱者。 “小师弟。”这时,吾粲回应了严白虎的那一声呼唤,然后走到了严白虎的身旁,问严白虎道:“这是伯母吧?” “正是家母。”严白虎挺起胸膛,骄傲的对吾粲说道。 此刻俏娘亲还是有点狼狈,但是在严白虎眼中却还是最漂亮,最好的娘亲。 “吾粲见过伯母。”吾粲得了准信后,露出肃然之色,整理了一下衣衫,仪容,朝着常氏作揖道。 仿佛在吾粲的眼中,这不是一个村妇,而是一位有身份地位的大户人家的夫人。其实以如今严白虎的身份,地位,常氏确实是有资格做夫人的。 若是这时,常氏应该是起身,然后还了一礼。但是常氏哪知道这些啊,她有点懵了。 这家伙好生有礼,该咋办呢?随即,常氏一拍脑门,伯母。操儿都叫我婶婶,跟伯母差不多意思。 我唤操儿是操儿,那唤他不是该唤粲儿嘛? 于是,常氏从严白虎的怀中起身,惦着脚尖,对着高高大大,正在作揖的吾粲摸了摸头,笑眯眯的说道:“乖孩子。” “这。”吾粲顿时浑身僵硬了,他从未遇到这样的事情。 “她居然摸了吾公子的头,道了一声乖孩子。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我真是被猪油蒙了心了,居然对她有非分之想。”张光惊呆了,瞪大了眼睛只觉得可怕。 “哈哈哈。”严白虎大笑,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我娘亲果然是异类,面对多礼的士人,居然摸头。 哈哈哈。 “白虎,我错了?”俏娘亲也看出不对来了,顿时惴惴了起来,小声问严白虎道。 “没错,没错。”严白虎还没说话呢,吾粲却是从僵硬的状态恢复过来了,这还礼虽然怪异了一些,但不可否认带着长辈的柔和,吾粲其实并不讨厌。于是,先一步笑呵呵的说道。 “哈哈,没错。”严白虎也笑道。 “天啊,吾粲居然接受了,这对师兄弟的感情到底有多好啊?”旁边的张光再次惊呆了,他努力的低着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只期待今日能有那么点起死回生的生机在。 “咯咯。”俏娘亲本是有些惴惴,但是听了师兄弟的对话之后,顿时笑呵呵了起来,很欢快。 这一声欢快的笑声,仿佛是一汪泉水,洗涤了人心中的污秽。至少这一刻的严白虎,心中真是纯白一片,感觉舒心。 就算是吾粲,凌操这些人也有几分这样的感觉。都有些羡慕严白虎能有这样一个娘亲。 当然现实还是要回归的,片刻后,吾粲郑重的问严白虎道:“怎么回事?” “此人自称是有权有势,想纳我娘做小妾呢。”严白虎笑着看了一眼张光,说道。 笑颜,但在张光感觉中,却是无比的森寒。 “跋扈。”吾粲冷哼了一声,犹如三丈寒冰所散发出来的寒气,冷的彻骨。 就算是一般人,吾粲也看不惯。更何况这是自家小师弟了,吾粲心中的怒,多大可想而知了。 “小师弟家中可有父亲?”随即,吾粲问道。 “幸好这是个寡妇,没有丈夫。”张光闻言稍稍的松了一口气。 而严白虎也听明白了,坐略人妻,那就是个死。按照吾粲的势力,张氏休想翻案。虽然,严白虎不想在娘亲面前提起那个混帐父亲,但为了给娘亲出一口气,还是张口说道:“尚在。” 张光闻言顿时懵了,差点瘫软在了地上。 居然有父亲在? 我,我,我。 张光已经看不到任何的曙光了。 “坐略人妻,当弃市。”吾粲闻言点了点头,轻描淡写的说出了张光的命运,受审之后,铁定是要去那菜市口走上一朝的了。 “多谢师兄。”严白虎拜谢道。这是真心实意的拜谢,今日若非吾粲怕是事情就要横生变故了,别的严白虎不怕,就怕自己娘亲心中留下阴影。 “自家兄弟,客气什么。”吾粲笑着说道。 “两位公子,还请高抬贵手。”张光却是反应了过来,哆嗦的连连作揖道。 “嘿。”严白虎发出了一声冷笑。 看着严白虎的表情,张光就彻底的绝望了。但他又不死心,自己的性命,又岂能轻易舍弃呢? 于是,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张光说道:“汉律,可以用钱赎罪。我愿意用身家赎罪,还请公子原谅。” “我有手有脚,能自己挣钱。才不要你的臭钱呢。”严白虎还没回答,俏娘亲就脆生生,气鼓鼓的说道。 鼓着腮帮子,俏脸通红,就算是生气的模样,也很可爱。再说了,这一句话所蕴含的尊严,实在是让这俏娘亲光芒万丈。 不愧是我娘。严白虎心中毫无保留的夸赞道。 “说的好,君子不食嗟来之食。更何况是用尊严换取,我辈不敢要那钱。”吾粲对常氏的话也是赞不绝口,说道。 “啊。”顿时,张光惨叫了一声,瘫软在了地上。 “吾公子。”就在这时,一阵车轮声响起,紧接着一辆马车停在了附近了。而后,从马车上冲出了一个老者,满面焦急的模样。 “这是张风,这厮的父亲。”吾粲见了这老者之后,对着严白虎说道。 “今日谁也互不了这厮。”严白虎对这横生的变故,非常的讨厌,冷声说道。 “放心,翻不出风浪来。”吾粲明白其意,说道。 “父亲大人救命啊。”而张光本绝望了,但是见到了张风之后,顿时涌现出了无比的希望。 “逆子。”但是让张光不可置信,甚至是严光,吾粲意外,俏娘亲一把捂住了眼睛,惊呆了。 凌操瞪大了眼睛,嘴巴长大,跟能吞下一口鸡蛋的表情下。 这张风一声“逆子。”而后从袖口中取出了一柄刀刃,狠狠的刺入了张光的喉咙,顿时鲜血飞溅,连严白虎,吾粲的身上都染了一些血迹。 俏娘亲更是死死的捂住自己的眼睛,不敢看了。 张光瞪大了眼睛,在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在一片绝望中,被张风杀死。 手刃逆子。 严白虎见到了这个世界的规则,这个世界的法律。子逆父为忤逆,父杀子,却是天经地义。 而严白虎在反应过来之后,也明白了这张风这么做的原因。 得罪吾家难以善了。不若手刃逆子,以让吾家出气,让他出气。这样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这是先前所的权势,最直接的体现了。 在权势之下,父亲可以狠心杀之有求存。不过,严白虎并不同情这人,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若非此人纵容,张光又如何能运用权势,到处调戏良家妇女呢? 严白虎此刻只是用一双冷眸,无情的看待眼前的一幕。 若说最冤屈,最憋屈的人,怕就算已经断气了的张光了。 我今天真的只是出门来寻开心的,铁到铁板是我自己不长眼,但是我最后居然被亲生父亲所杀,这也太残酷了。 张光若还有意识,怕是憋屈,冤枉的要死了。 ; 第四十四章善后 其实,此刻张风的心中并不像表面上所表现出的那般的冷酷,他整个心都在颤抖。亲生儿子啊,养育了二十几年,含辛忍苦养大的儿子,居然被亲自手刃了。 这样一种痛苦,谁人又能受得了? 但是张风知道,他必须这么做,若不这么做,极有可能整个张氏都会因此灭亡。吾家的怒火,可不是开玩笑的。 也正因为如此,张风在知道事情经过之后,立刻飞奔而来,并亲自藏下了刀刃,将张光杀死,避免全家遭劫。 “儿啊,儿。我早就跟你说过,色字头上一把刀,需要谨慎再谨慎。但是你却不以为然,而今终于遭劫了。不过,儿你放心,你的仇我会为你报的。对方是方当门下的弟子又怎么样,正所谓暗箭难防。我迟早要让这小儿,还有这妇人死无葬身之地。”张风的心中戾气无匹。 但是面上张风却保持了镇定,他将手中的刀刃丢下,朝着吾粲,严白虎行礼道:“在下管教不严,致使家中出了这样的逆子,在这里给二位公子陪不是了。” “哼。”吾粲闻言冷哼了一声,颇不屑一顾。吾粲也是真性情,他看得上眼的能肝胆相照,看不上眼的再巴结也不行。 而张风父子的作风他极为不齿,此刻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人已死,恨就消了。老先生无需觉得愧疚。”倒是严白虎笑了笑,说道。然后一指地上的张光,说道:“到底也是一条人命,好生收敛了吧。” “多谢公子。”张风闻言松了一口气,他最怕的就是严白虎得理不饶人,让他儿子死了都不能下葬。 “还不快搬公子上马车?”张风朝着几个家奴喝声道。 “诺。”那几个家奴这才反应过来,应诺了一声,手忙脚乱的将张光的尸体给搬了上去。 “到底也是父子一场,这逆子还得好生安葬。今日多谢二位公子体谅,待我先处理了这逆子的后事,再向二位公子赔礼。”而后,张风对吾粲,严白虎再次作揖,态度诚恳。 “老先生请。”严白虎笑着说道。 “多谢。”张风再次作揖道。然后,张风迈开脚步,上了马车,呼喝着家奴缓缓的消失在了严白虎,吾粲二人的视线内。 “有道是虎毒不食子,这人好狠心。”凌操震惊了良久,这才感叹了一声。 “是啊,是啊。怎么也是自己儿子,怎么舍得啊。”俏娘亲将小脑袋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无比赞同。 “师弟怎么看?”吾粲则是问道,有些深意。 “本来今日之事因为一条人命消散,也就算了。但是这张风甚为冷酷,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就只能麻烦师兄帮忙了。”严白虎听出来了吾粲的深意,说道。 “放心,我派人盯着。若是他不动则好,若是敢动,就让张氏消失了。”吾粲眼眸中冷芒一闪而逝,说道。 “既然有苗头,就赶尽杀绝。没想到这师兄不仅有兄长般宽厚的气息,还有果断冷酷的一面。不过,正因为如此才配得上师兄未来的成就,江东重臣啊。”严白虎对此表示了赞赏。 张风今日为平息吾家的怒火,而手刃儿子。不可谓不狠毒冷酷,但是却缺乏考虑,他不知道,狠毒的人更加惹人讨厌。 而严白虎,吾粲都不是天真的人。他想报仇,却是没机会了。 “今日真的是多谢师兄了。”严白虎深深的朝着吾粲行了一礼。 “客气什么。”吾粲闻言散了脸上的冷意,露出了几分笑容,说道。 “那小弟我就不客气了。”严白虎知道吾粲也是爽朗之人,于是不再多说,笑着说道。 “哈哈哈。”吾粲大笑。 “娘亲受惊,我这大兄也受伤。我得去善后,就麻烦师兄向老师说一声,我今日不能去上学了。” 严白虎说道。 “这个师弟放心。”吾粲闻言爽快的应下了,随即,吾粲又好奇的看了一眼凌操,问道:“这是你兄长?” “这是我好兄弟,凌操。”严白虎笑着说道。随即,又朝着凌操呼声道:“大兄,你随我读书。以后也是要游学交友的,这人乃是我师兄,姓吾名粲,字孔休。” “见过吾先生。”凌操闻言连忙上前行礼,神色颇为激动。这可是他第一个接触到的士人啊。 “有礼。”吾粲闻言笑着还礼,却是没有凌操那一份激动。 也是,现在二人的身份可以说是天差地别,吾粲当然是保持了平常心。 随即,吾粲告辞离开了,而人群而已开始散了。不久后,现场就只剩下了严白虎,凌操,俏娘亲,陈大,还有那帮忙严白虎赶来的那车夫。 “今日多谢壮士了。”严白虎怀着感激之情,朝着那车夫行了一礼。今日要不是此人,怕是后果难以预测。 “公子言重了。”车夫闻言连忙说道。随即,又说道:“我伴我家公子读书,职责所在,就先告辞了。” “请。”严白虎说道。 随即,车夫驾驭马车离开了。而严白虎看了一眼凌操,发现他鼻青脸肿,嘴角溢血,于是叹息了一声,说道:“先去医馆去看看。” “嗯。”众人齐齐点头。 然后,严白虎领着众人到达了医馆,请了医者为凌操整治。折腾了许久,那医者说凌操身躯强壮,没什么大碍,只需要喝一些药汤就能好了。 这让严白虎狠狠的松了一口气,先不说未来江东霸业,凌操的重要性。就算二人多年的相处,也是有一份感情的。 若是凌操真出什么以外,严白虎也不好过。 得知凌操没有什么大碍之后,严白虎朝着医者拜谢了一声,付了诊金,药汤钱,就领着众人回去了。 不久后,严白虎亲自将凌操交给了凌伯,凌母,再向陈大道了一声谢谢,这才扶着俏娘亲回到了家中。 凌操家门口,凌操跟着父母打算回去休息了。却看见陈大居然还没走,于是诧异的问道:“你怎么还站着啊?” “凌哥,你说严家哥哥将来是不是能飞黄腾达?”陈大期期艾艾的问道,一脸的紧张,期待。 “当然。”凌操见陈大的神态,表情就知道陈大的那点小心思了,不过他也不反感,今日还得多谢他呢,于是凌操笑着说道。 “那凌哥能不能跟严家哥哥说说,我跟着他混了。”陈大闻言眼前大亮,期待的问道。 凌操闻言露出了几分笑容,本想说一些婉拒的话。但是忽然,凌操的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严白虎对他说的一些话。 “大兄,你生平可有志向?” “富贵。” “富贵那也分很多种,譬如说出仕入朝堂。或者进入行伍,拜将封侯。” “那样啊,我挺喜欢将军的威猛。” “那大兄可要努力了,做将军可不仅要读兵书,还得有实践。不仅要临阵变化,还得善于利用地势,养育士卒。兵书待我学业渐渐完成,也能从老师那里学到。但是这实践却难,大兄你有机会找一些兄弟,玩似的排兵布阵试试。也算为未来打下一个基础。” “有道理。” 一番对话,在凌操的脑中响起。 于是,凌操露出了一个笑容,说道:“白虎可是要做大事的人,凭你们还跟不了他。” “哎。”陈大闻言无比的垂头丧气。 今日看了严白虎的威风,他真是太想跟着严白虎混了。 “但是你可以跟着我啊,不仅是你,还有大封,小蛋子等小兄弟都可以。我们一起试试排兵布阵。” 凌操笑道。 “好啊,谢谢凌哥。”陈大闻言立马来了精神了,连声说谢道。 似乎凌哥跟着严哥哥混,那么我跟着凌哥,岂不就是跟着严哥哥?而且不仅是我,还能邀上好多兄弟。 不仅是大封,小蛋子,我的兄弟可是有二三十号人呢。 陈大兴奋的想着。 今日可真是极具有意义的一天,严白虎所拓展的人脉开始融合了。本来没有交集的孙吴大将凌操与孙吴重臣吾粲认识了,而凌操更是先一步走上了将军的道路,招揽了人马,开始了在游戏中,学习领兵打仗了。 不过,按照严白虎现在的身份地位,按照现在汉室还算太平的光景,这一天可没有人能注意到。 另一边,严白虎扶着俏娘亲回了房了。 “娘亲,你是不是哪里伤着了?”严白虎细心的扶着俏娘亲坐下,关切的问道。却是一路上,严白虎察觉出俏娘亲的秀美始终是皱着的,不由担心。 “就是胳膊有点疼。”俏娘亲见儿子关切的目光,乖乖的说道。 于是,严白虎卷起了俏娘亲的袖子,那模样顿时让严白虎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俏娘亲如玉一般的臂膀上,有一个血红血红的手印。 这猪爪子是何等的可恨。 严白虎看着顿时怒了,但一想到那张光已经死了,这一怒火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放走了。 “哎。”严白虎叹息了一声。然后,他认真的看着俏娘亲,问道:“娘亲啊,你前几天愁眉苦脸是不是为了这事儿?” “嗯。”在严白虎认真的目光下,俏娘亲没敢狡辩,乖乖的点了点头。 “以后若是有这事儿你可要告诉我。要知道,现在可不比当初了。儿子是老师门下弟子,身旁的人脉不可小视。不管什么人,在这乌程县,乃至吴郡。你儿子都能摆平了。有事儿,尽管往儿子肩膀上放,别怕压垮儿子。” 严白虎本是有气的,这俏娘亲差点害死了她自己了。但是见俏娘亲这乖巧的模样,严白虎顿时觉得心软,只得郑重其事的说道。 而俏娘亲呢?她见严白虎这一刻的雄壮,那一句乌程县,吴郡境内,我都能摆平的一句话。顿时痴了。 不知不觉,儿子已经长大啦。 是为娘的依靠了。 “我儿子,果然是奇才。” 俏娘亲心中美滋滋的想着。 “嗯。”面上俏娘亲也是无比乖巧,顺从的应了一声。 第四十五章小小少年军 这一日,严白虎狠狠的教训了俏娘亲一顿,显示了自己今时不同往日的身份,绝对可以摆平一般事情的气势。 总得来说,是为了俏娘亲好,若是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事情,直接踹人一脸,啥事也没有。 不过,严白虎还是有那么点小心思的。他希望能借此光芒万丈的气势,让俏娘亲看看,俺已经长大了,以后能不能少摸俺的头。 结果俏娘亲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想揉脸就揉脸,想涂口水就是涂口水。还是把严白虎当小孩子。 算了,忍了。 严白虎心里是一肚子不爽,但看着俏娘亲乐呵呵的欢快模样,却是下不了手,最终只能忍了。 而且啊,严白虎还心甘情愿的陪着俏娘亲玩。这一日,就呆在家里与俏娘亲一起过着,不仅没去方府,而且连书都不看,做了一回乖乖儿子。 不过,人生还是要继续的。娘亲再俏,再让可爱,那也不能总闷在家里陪伴娘亲,外面的风风雨雨还是得经历的。 第二天,严白虎就又去上学了,恢复到了白天去上学,晚上回来的平淡日子来了。 就这样几天过去了,严白虎的日子过的非常平淡。但是乌程县却是发生了一件大事了。 还是与张氏有关。 前文有言,张氏势力庞大,不管是田产,财产,家奴的数量都可以媲美吾家的。但是这样一个庞大的家族却是分崩离即了。 张家老爷张风因为暗地里的一些龌蹉事被查出,被县令老爷大笔一挥,打入死牢,只待上报朝廷,就可挥刀处决。 张风乃是张氏顶梁柱,他这个结果,张氏自然是乱糟糟的一片。关键时刻,一些旁支族人开始落井下石,争夺家产。 偌大一个张氏自然是立刻四分五裂,不如往昔了。 这件事情,对乌程县来说无异于地震一般,影响很剧烈。使得所有豪强势力,都是胆战心惊。 而所有胆战心惊的豪强势力人物都不知道,这个事情的起因却仅仅是因为一个十岁出头的孩子。 不久后,严白虎也知道了这件事情了,他知道这是吾粲出手的结果。必然的,那张风贼心不死,要对他不利。师兄得知了消息,自然就不放过了。 这件事情,严白虎没有再感谢吾粲。吾粲出手乃是维护,再多感激,坦然接受就是了,再多感激,可能反而会坏了与吾粲之间的关系。 这就是所谓的自己人嘛。 就这样严白虎的日子一日日的过去,与吾粲的友情也与日俱增,同时严白虎对孝经的研究也进一步加深了。至此,严白虎不仅能倒背如流,还能对孝经做出各种的解释。 算是研究了个通透。 不过,日子在过,未来会发生什么谁都不能预料,也总不会一层不变。 这一日,严白虎刚与众多师兄们一起用了午膳。之后,严白虎与吾粲一起行走在方府的过道上,一起散步消化膳食,关系非常亲近。 “师弟,最近为兄感觉读书太多,有点闷了。想去城外打猎一番,师弟你去不去?”吾粲忽然开口对严白虎说道。 “打猎?”严白虎一愣,随即苦笑着摆了摆手,说道:“我不会啊。” “不会?”吾粲闻言也是愣了愣,随即暗道了一声该死,却是忘记小师弟家境不好。又怎么会有弓马,去打猎呢? 暗骂了一声自己后,吾粲却是不改初衷,笑着说道:“不会那就更要去了。有道是一张一弛文武之道也,读书重要,放松也重要。” “但是我没马没弓啊。”严白虎再次无奈道。 “小师弟你的表情好委屈。放心吧,别的不说,几匹马,几张弓,为兄还是提供的起的。”吾粲哈哈一笑道。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啦。”严白虎见吾粲这么说了,一想出门透透气也不错,于是答应了下来。 “对了,我能不能带着一些兄弟过去啊?”随即,严白虎又想起了凌操,这打猎也是骑射,对将军有好处啊。而且,最近凌操正在捣鼓军队,打猎也是不错的训练方式,可以带着出去走走。 “行。”吾粲爽快道。 “好。”严白虎闻言欣喜道。 因为生平第一次去打猎,严白虎心中还是有大新鲜感的。因而,接下来的一下午严白虎都保持了期待感。 待下课之后,严白虎匆匆的回家了。 “大兄,大兄。”不过,严白虎在到了家的附近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回自己家,而是去了旁边凌家。 一边朝着里边走,严白虎一边大叫道。 不久后,严白虎到达了后院了。凌家算是殷实人家,过的日子也比严白虎母子宽裕许多。 因而凌家的院子很大,有很大一块空地。 而此刻,这一大块空地上立满了一个又一个少年。这些少年正排列整齐,手持一根根削尖了的木头,操练着。 其中就有凌操那魁壮的身影。 “杀,杀,杀。” 一声声吼杀声,从少年们的口中爆发了出来。 少年的吼杀声当然稚嫩,不能与成年人的相提并论,少年们的动作,也是生疏。但是少年总有一天会长大,动作总有一天会娴熟的。 换而言之,未来谁也不知道这一支小小的队伍,能到达什么程度。 严白虎看着眼前的一幕,露出了会心的微笑。不久前,凌操告诉他要带领几个小兄弟一起操练的时候,严白虎还是吓了一跳。 但是事实证明,这一位大兄绝对是大将之才。短短的时间内,就领悟了一些窍门了。 自从来到了这个时代后,严白虎的野心就只有一个,至少称霸江东。所以严白虎寻了方当做老师,一步步经营名声,经营人脉。 但是他知道一个人名声再大,若是没有兵权,没有武力,就等于是无根之萍,迟早会为人所灭。 严白虎对于这一支军队非常的期待。 “贤弟,你回来了?”听到了严白虎的大叫声,凌操转过头来,笑呵呵的说道。 “嗯,回来了。”严白虎笑道。 “严家哥哥。”一众少年也停下了操练,齐齐对着严白虎行礼道。 那一天陈大回去后,就将自己所见的严白虎的威风都一五一十甚至是添油加醋的告诉了一群小兄弟们。 这使得这些少年果断的加入了凌操的队伍中,成立了现在的小小军队。 对于严白虎他们充满了崇拜。 “诸位有礼了。”严白虎也知道这一点,对于这一支小小军队也是尽显亲和力,见少年们行礼,他也是笑着还礼了。 见严白虎还礼,这一帮少年顿时跟打了鸡血似的,昂首挺胸很是兴奋。 “大兄,诸位兄弟,这一次我却是带回来了一个好消息了。”随即,严白虎笑呵呵的对众人说道。 “啥消息?”凌操闻言好奇道。 严白虎这个人一般小事都不太在乎,所以,如此郑重的说好消息,就一定是不错的事情。 其余少年们也都很期待,眼睛亮晶晶的。 “我师兄吾粲说明天带我去打猎,我们不仅能真正的见识一下好马,弓矢,还能配合一下追逐猎物,让我们的队伍更加磨合,变得默契。” 严白虎笑道。 “马?弓矢?” “是战马吗?是强弓吗?” 顿时,少年们兴奋了。即使少年们也明白,他们汇聚在凌操麾下,整日操练,肯定是为沙场建功的。 而沙场横刀立马,对于少年们来说永远都是热血沸腾的。但是可惜,因为严白虎,凌操都很穷,他们只能用木头操练。 从没见过弓矢,见过好的马。因而,一下子就兴奋了。 不仅是少年们,连凌操都是大眼睛闪耀,放射出了明亮之色。 “我师兄用的,当然是好马,好弓。”严白虎笑着说道。 “那我们能摸摸,用用吗?”有少年期待道。 “当然能,就是数量估计不多。”严白虎说道,但也没把话说满,毕竟吾家虽然富裕,但也不是军仓不是? “哦哦哦,明天去打猎了。明天去见识好马,见识弓矢去咯。”纵使如此,也使得这一群少年非常的高兴,他们欢天喜地的高呼着,拥抱着,气氛好的不得了。 “这真是充满了朝气的一支小军队。”严白虎见此露出了会心的微笑,对于他们的未来,无比的看好。 不过,好事也是明天的事儿。因而,严白虎让大家都解散了,先回家跟父母交代一声,明天好去打猎。 而后,严白虎与凌操话别,回去了自己家。 当然,严白虎也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俏娘亲,不过俏娘亲对于骑马打猎这种事情似乎没什么概念,嗯嗯啊啊着,没在意。 总之一切顺利,严白虎在家睡了一夜,次日一早就出了门了。 刚打开门,严白虎就见到了包括凌操在内一大帮少年的身影,一个个手持木矛,双目放光,充满了期待,而且似乎是老早就到了。 “大家好。”严白虎笑着打招呼道。 “严家哥哥好。”少年们连忙说道。 “走啦。” 随即,严白虎与凌操一起说了几句。再一声呼喝,率领二十多少年,持着一柄柄木矛,朝着城东门方向而去,东城门正是严白虎与吾粲约定的集结地。 而严白虎,凌操领着二十几少年,手持木矛,呼啸而行,说实在的,挺拉风的。 第四十六章糗事 东方鱼肚翻白,东城门外,许多百姓正缓缓入城。 城门附近的空地上,却立着一队人马。这队人马中有一辆很精致的马车,其余则多是家奴。 这些家奴多数多是壮年,一个个散发着精干的气息。或腰挎长剑,或手持弓矢,甚至是有骑马的骑士,看起来很像是一回事。 除此之外,现场还留着几匹战马,一些弓矢。 “小师弟这一次却是有点慢。”精致的马车上,跪坐着一个相当漂亮有气度的男子,正是吾粲。他不时的看向城门口,对于严白虎这一次的慢动作有点诧异。按照一般情况,小师弟可是很守时的。 至于他身旁的队伍,就是吾家的一些力量了,现在世道乱了,士族们为了自保,或多或少都会保存一点力量,以护卫家族。 当然,吾粲偶尔也会动用一下,拿来狩猎的。 “哒哒哒。”正在吾粲等待的时候,一阵脚步声响起。紧接着,严白虎,凌操就出现在了吾粲的视线范围内。 正等久了的吾粲见此心中一喜,本想下车打个招呼。但是他的目光蓦然一凝,却是看见了严白虎,凌操身后的那一队人马了。 铮铮少年郎,朝气十足,尤其是每个人的手上都持着木矛,看起来有几分行军打仗的风范。 “这小师弟演的是哪一出?”吾粲更诧异了。 昨日严白虎虽然说过,会领着一些兄弟过来。但是吾粲没想到会是这么多,而且还是这样一支队伍。 “师兄。”严白虎却是领会不到吾粲的诧异,见到吾粲后,他眼前一亮,大笑着走了上来。 “吾先生。”凌操落后一步,朝着吾粲行了一礼,口称先生。 “有礼了。”吾粲先是朝着凌操还了一礼,然后才招呼严白虎道:“小师弟,你这是作甚?” 所指自然是那些少年郎了。 “我大兄师兄你是见过了,他有将军志。而今纠结少年,打算练兵,为报效国家做准备呢。”严白虎朝着凌操看了一眼,然后才对着吾粲说道。 “不想小师弟身旁真是藏龙卧虎。”吾粲闻言更诧异了,凌操他只见过一次,只知道跟着严白虎在读书,没想到居然也是一号人物。 老师方当不是有那句话吗?一个人志向很高,未必就是好高骛远。有了志向,能朝着志向坚定的行走的人,才是真英雄。 而今凌操有将军志,在吾粲看来并不让他反感,反而让他有些欣赏。 “那是。别说我这大兄了,就是师兄,还有朱桓师兄,卜静师兄们哪一个不是人中龙凤。”严白虎笑着说道,还拍了个马屁呢。 “哈哈。”吾粲闻言大笑,觉得小师弟越来越风趣了。 吾粲,严白虎正谈笑风生,连凌操都有些拘谨的站在一旁,更别说其余少年们了,一个个都是眼观鼻,鼻观心,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呢。 “乖乖的,这可是士人啊。严家哥哥居然能与之谈笑生风,借我们几个胆子,也不敢上前打招呼啊。” 少年们对严家哥哥越发的佩服了。 “就当一次交游,不要拘谨。”严白虎也察觉到了,于是笑着朝凌操等人说道。 “诺。”少年们齐齐应诺了一声,但还是很拘谨的模样。严白虎见此只能摇了摇头,确实双方身份相差实在太大了。 于是,严白虎只得回过头来对着吾粲说道:“师兄,昨日你可是说好的,要管马,管弓的。” 吾粲刚才也在琢磨呢,这少年的数量出乎他的想象,他只带来了几匹马,一些弓矢而已。 怎么够用啊。现在听了严白虎的问话,吾粲顿时苦笑了一声,说道:“这小师弟却是难住为兄了,你看,只有那几匹马,一些弓矢。” 吾粲一指旁边空着的马匹,弓矢。很无奈的样子。 “那怎么够分啊。”严白虎见吾粲吃瘪,心中暗笑。这一位师兄做事很沉稳,可很少能失算的时候,这一次还不让他头痛片刻。于是,严白虎故意问道。 “我去向人借借,还来得及。”吾粲可是正人君子,答应的事情没有事先,顿时气弱,苦笑着说道。 “哈哈哈。”严白虎见此大感欺负老实人的爽快,于是张口大笑。 不过,最终严白虎还是放过了吾粲,没敢让师兄去向人借。 “我,大兄,还有陈大一起上吗,其余人步行。”严白虎先是瞄了一眼马,空着的刚好三匹,于是朝着身后呼喝了一声,然后选了一匹马,翻身上了去。 凌操也跟了上去。 “好嘞。”倒是陈大见众人之中,严家哥哥只选了自己,顿时很高兴,暗想上一次在严家哥哥面前露脸了,可真值得。于是,屁颠屁颠的应了一声,上了马。 其实不说陈大,就是凌操,严白虎都是屁颠屁颠的。三个土包子可是生平第一次坐马来着,感觉很刺激,很新鲜。 不过好笑的是,凌操似乎天生将种,翻身上马之后,一下子就能控制马,没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 就算是陈大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也是稳稳的落在了马背上,拉着马缰,傻乎乎的咧嘴大笑。 而严白虎呢?这厮屁颠屁颠的上马之后,一个翻身,居然又从马上滚了下来了,好险没摔个狗啃屎。 “哈哈哈。” 不过,这狼狈模样引得众人一声大笑,却是难免的。 “***,咋没马镫啊。”严白虎听着众人的大笑声,顿时觉得抹不下脸来,暗骂了一声,然后又翻身上去了。 却是这古代的马,还没马镫呢。 这一次,严白虎是翻上去了,也是坐稳了。但是他胯下的马似乎与他作对一般,撒开蹄子就狂奔了起来。 “哒哒哒。”马蹄声凌冽,风声呼啸。吓得严白虎死死的抱住战马,没脸皮的大叫道:“师兄,我第一次坐马,控制不了啊,这是咋回事啊。” “哈哈哈。”吾粲可是厚道人,他知道小师弟第一次上马,刚才没笑,但是这一次见小师弟跟杀猪似乎的,大叫救命,也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哈哈,严家哥哥也有吃瘪的时候啊。”本对于严白虎敬畏有加的少年们见此顿时觉得亲切不已,哈哈大笑着。 现场欢声笑语,好不欢快。 “***,这一次真没面皮了。”严白虎听着背后的笑声,黑着一张小脸,只觉得抬不起头来了。 幸好严白虎胯下的战马,似乎也不在作弄严白虎了,渐渐的停下来了。这使得严白虎狠狠的松了一口气了。 “哈哈,小师弟我来教你吧。”这时,吾粲的笑声从后方响起。严白虎稍稍的松开了马,回头看去,只见这漂亮的可媲美女人的师兄,正跨马而来。 不仅是姿势端正,而且很从容,很有贵族的风范。严白虎再回过头来看了一下自己的狼狈模样,狠狠的自卑了一下。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吾粲却是不知道小师弟是这样的自卑,不然肯定汗颜。他来到了严白虎身侧后,仔细的教导了一下严白虎各种敲门。 也不知道胯下马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好马呢,还是吾粲的指导管用,只片刻,严白虎就能驾马走动了,虽然离跨马驰骋还很远,但至少能溜溜了不是。 “哈哈哈。” 严白虎一下子忘记了先前的不愉快了,驾着战马一路小跑,哈哈大笑不止。 “现在的小师弟,才像个这么大年纪的小孩子呢。”吾粲往日见到的严白虎可都是小小士人模样,即知道礼节,又很沉稳。还是首次见到严白虎这般小孩子的模样,心下觉得有趣,也倍感亲切。 “走。” 笑看了一下严白虎,吾粲一挥马鞭,呼喝了一声,策马而走。 “走咯。” 凌操,陈大,以及一群少年,还有随着吾粲一起出来的吾家家奴们也是一溜烟的小跑,跟上了吾粲,严白虎的脚步,朝着东方而去。 不久后,一行人到达了一片林子。这片林子并不茂盛,稀稀拉拉的有些树木在而已,地上则长满了青草。 “小师弟,就是这里了。这个地方因为靠近城池,没有多少猛兽。相反有一些兔子,野鹿在这里生活。我们没事就喜欢来这边打猎。” 到达了这里后,吾粲停了下来,指着前方解释道。 “没老虎?”严白虎闻言有些失望道,既然出来打猎了,那么猎杀山中之王,岂不是很兴奋?严白虎可是一直挺期待的,现在听说只有兔子,野鹿自然就失望了。 “小师弟你这一次可真是好高骛远了,连马都控制不了。若是预见老虎,没准就是战马受惊,带着你狂奔。不知道什么时候给摔下来了。” 这一次吾粲很不厚道了,糗了一把严白虎。 顿时,严白虎有些悻悻了,那后果没准就死在了马蹄下了,真是不敢想下啊。 “啊呀,兔子。”忽然,一头灰色的小动物在严白虎的面前窜了出来,严白虎顿时眼睛一亮,觉得是找回面子的大好时机。于是,抽出弓箭,就这么射了过去。 结果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才将弓给拉了个满圆。待好不容易拉慢圆后,那兔子又不见踪迹了。 严白虎彻底泄气了,也认识到了一点。 我就是个初学者啊,现在不是出风头的时候,还是安安分分的呆着吧。 “驾。”另一边,吾粲的动作却是很快,一声大喝,胯下战马如风一般驮着吾粲朝着那兔子追了过去。 “嗖。”不久后,吾粲弯弓搭箭,如闪电一般的射出了箭矢。 “叮。”这一记势大力沉的箭矢,瞬间就将那严白虎奈何不了的肥硕兔子动弹不得了,连身子带箭头一起钉在了地上了。 “师兄,教教我啊。”严白虎愣了愣,然后屁颠屁颠的冲了过去。 那风姿,真是太**了。很想学啊。 第四十七章神转折 不仅是严白虎,凌操,陈大二人也是立志投身军旅,见到吾粲射箭的风姿,也是倾心不已。 一起围拢了上去,举拳求教。 “这个简单,孰能生巧。不要怕丢人现眼,尽管拉弓去射。慢慢就能找到窍门了。”吾粲架不住众人求教,于是笑着说道。 “熟能生巧而已?没半点窍门?”严白虎听了本不信,但是他又琢磨着,师兄老实人,不至于骗人,于是只能将信将疑。 “诺。”不同于严白虎,凌操,陈大二人听了吾粲的话之后,如奉圣旨,大声应诺。 随即,严白虎等人散开行动,开始各自猎杀猎物了。在众人中,吾粲那可是神射手,一射一个准。 凌操,陈大二人奉了吾粲的敲门,开始不怕艰苦的训练,终于也是找到了一点敲门,猎杀到了一些小动物。 只有严白虎一个,还是两手空空,光杆司令一个。 “兔子。”严白虎不信邪,又见一头兔子窜出,于是大叫了一声,拉弓便射。顿时,这一箭又落空了。 那兔子飞快的跑了。 严白虎顿时气不打一处出,奋力驾马去追,却只见那兔子越走越远,嗖的一声,窜入草丛不见了。 眼见猎物飞了,严白虎自然是垂头丧气。就在这时,一头猎物又出现了。 “短腿,黑皮,野猪?”严白虎顿时又雄赳赳,气昂昂了,弯弓再射。 “扑哧。”这一次箭矢倒是听话了,擦着那野猪的皮飞了过去。虽然没中,但至少擦边了。 顿时严白虎兴奋了,只是这一箭却是惹毛了那野猪了,只见它哼哼了两声,朝着严白虎冲撞了过来。 “啊呀。”眼见这货如此凶狠,严白虎惊叫了一声,没面皮的驾马飞奔,狼狈的逃走了。 总之,作为初学者,严白虎对于这方面的事情,与他读书中的天才表现大相径庭,堪称弱智。 闹出的笑话,着实不小。 闹到最后,严白虎干脆是黑起了一张脸,将弓矢给丢了,只驾驭战马飞奔,享受起了这一种急速的快感来了。 不说严白虎,凌操,陈大,吾粲等骑射的人了,就算是其余一些人,也有不少收获。 如吾粲所带来的护卫们,他们分工明确,进行通力合作,着实打到了不少大型猎物,论收获,比吾粲还多。 还比如那些少年郎们,他们运用木矛,也获得了一些猎物,当然所获与吾粲的护卫相比,那是九牛一毛。 凌操一方面自己锻炼骑术,弓箭,一方面也紧盯着这两支队伍的表现,若有所思。 “我自己训练,还没看过兵书。等于是两眼摸黑,瞎摆弄。但是这里却是有一支现成的队伍,待会儿我向吾先生请求,借上一人来用用,帮我训练队伍。” 这一会儿,就显示出凌操的强大之处了,他并不避讳自己的才能比别人低,关键时刻能虚心求教,绝不狂妄自大。 先不说这些,因为很快天色就过了午时了。每一个人都经历了大量的运动,都感觉到饥肠辘辘了。 “师兄,可该用膳了?”严白虎只觉得自己头重脚轻了,有气无力的驾马来到了吾粲的旁边,问道。 “这附近应该有条小河,我们就在那生火,烤肉吃。”吾粲也觉得有点肚子饿了,于是笑道。 “结束了,烤肉去了。”严白虎闻言大喜,连忙招呼了一声。 “哈哈哈,有吃的了。” “我都饿扁了。”少年们一听,顿时也来了精神,齐齐欢呼了一声。 于是,大家一起随着吾粲往那小河边而去。不久后,众人到达了小河边了。这小河河水清澈,很适合清晰猎物。 不用吾粲吩咐,他的护卫们就开始三三两两的一起,或解剖猎物,或是去寻柴火去了。 众少年们也过去帮忙,只有严白虎,凌操,吾粲三个人围坐在一起,聊着天。 “师兄说的对,真是一张一弛,文武之道。往日我整天读书,虽然不累,但却多少觉得有点枯燥。今天出门虽然颗粒无收,但人却玩的畅快了。待会儿还有烤肉吃,真是太美妙了。” 严白虎乐呵呵的说道。 真的是出了一身汗,很爽快。 “所以吧,不能死读书,不然非得成书呆子不可。”吾粲也觉得畅快淋漓,笑着说道。 “大兄,你呢?”忽然,严白虎回过头来问凌操道。他看出来,这大兄还是有些拘谨,面对吾粲这样的士人,失了往日的豪爽了。 这可不行,作为一个大将最重要的是啥,是豪迈啊,豪迈之气直冲云霄。于是,严白虎打算扶凌操一把,让他尽快适应与士人交谈。 “挺爽快的。”凌操闻言笑着回答道,其实他刚才一直都在琢磨,该怎么向吾粲开口,并不是真的很拘谨。 “有心思?”严白虎与凌操也是抵足而眠,同塌而睡的铁杆哥们,顿时察觉出了凌操的异样,不由奇怪道。 “有。”凌操点头道。 “什么事儿,若是需要帮忙,尽管开口。”吾粲对凌操的印象颇好,闻言笑着说道。 “这事儿,还真是与先生有关。”凌操见吾粲开口,眼前一亮,很直爽的开口说道。 “那感情好啊,师兄的就是我的,大兄你尽管开口,别见外。”严白虎拿着别人的东西,当做自己的东西,豪爽道。 “呃。”吾粲觉得自己被噎着了,从未见过这么脸皮厚的。不过,他们两个关系亲近友善,严白虎说的倒也算是有几分道理在,因而吾粲没反驳。 “那我就说了。”凌操见此心中大定,知道借人的事情,成了。于是,将自己的想法告知了吾粲,严白虎。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借个人练兵而已。师兄不会这么小气的,是不是啊,师兄?”严白虎闻言一愣,随即暗赞了凌操算计。 自己瞎琢磨,不如找个懂行的。 而且,严白虎对军队也很上心,更赞凌操果然是天生将种,很适合领兵。 “不是大事。”这事儿,对吾粲来说还真是小事,于是吾粲大手一挥,然后朝着一群护卫招呼了一声道:“吴贵,你过来。” “公子。”片刻后,一个壮汉走了过来,朝着吾粲行礼道。 这壮汉不仅体格高大,而且神色肃穆有杀气,一看就知道不是等闲家奴。 “这是吴贵,早年曾在行伍中讨生活,做过五十人将。行伍方面的事情很精通,现在在我家做门客。” 吾粲笑着介绍道。然后,吾粲又对吴贵说道:“这是我同门小师弟严白虎,这是凌操兄弟。他们二人想将那一群少年练成才,你就花点时间,教他们如何训练。” “诺。” 正如吾粲所说,这吴贵乃是吾家门客,对于吾粲的话自然是言听计从的,他很认真的看了一眼严白虎,凌操二人,最后郑重的应诺道。 “行伍出身?不仅来路很正,而且还是掌管五十人的军官。”严白虎听了吾粲到达介绍,眼前大亮。 “以后就请吴壮士多多指教了。”凌操则很郑重的起身,朝着吴贵作揖道。 “不敢当。”吴贵连忙还礼,口称不敢当。心中却也是松了一口气,想着。 虽然必须要听公子的命令,但是若去的人家不好相处,那就糟糕了。但是看样子,这凌操挺好相处的。 这一日对于严白虎来说,当真是收获巨大。尝试了一下骑射,还因此丢了好大一次脸,简直成了弱智了。 不过,也因此是爽了身心,一解多日读书的乏闷。 另一边,凌操,陈大第一次接触了骑射,表现还良好。而且,自己瞎琢磨练兵的凌操还向吾粲借了一个行家,进一步的锻造军队了。 收获,不可谓不巨大。 但是今天,却是注定严白虎收获的日子。就在吾粲的护卫以及少年们一起的努力下,许多猎物洗好,生火,烤肉。 并且,烤肉开始金黄,那一滴滴的油脂朝着篝火低落,散发出一阵兹兹声,空气中飘散出浓郁香味的时候。 也正是严白虎盯着眼前的烤肉,嗅着诱人香味,吞咽唾沫的时候。一阵脚步声响了起来。 “哒哒哒。” 步履飘忽,似乎有气无力的脚步声在严白虎等人的耳中响起。严白虎抬头看去,只见一伙人出现在了他的视线范围内。 这一伙人看上去足有一百多号人,老少都有,衣着褴褛,骨瘦如柴。此刻,正用一种绿油油的目光看向严白虎,准确的来说是看向严白虎等人附近的烤肉。 同时,这群人鼻子挪动,不住的嗅着,似乎是被烤肉的香味,吸引过来的。 “流民?” 看着这伙人,严白虎的脑中出现了两个字。流民。流民是三国时期很重要的一种资源。多少诸侯,依靠安置流民,获得青壮,组织起了军队。 而这是严白虎第一次见到流民。 “来者止步。”严白虎是第一次见到流民,因为是带着好奇的。不过,以吴贵为首的吾家护卫,却是如临大敌一般,他们立刻放下了手头的工作,持着弓矢,呼啸着来到了流民的身前,弓矢齐齐对外,威慑流民。 吴贵更是冷酷无比的朝着流民们大喝道。 “忘记了。流民即是一种资源,也是一种祸害。只要流民活不下去了,就会化成另一种势力,盗匪。这眼前这群人,没准就是盗匪呢。” 严白虎闻言先是一惊,随即带着几分恍然的想着。 而眼前这伙人到底是流民,还是盗匪呢? 第四十八章刷声望 “我听说,最近汝南有大乱,常有流民渡江来江东,这伙人怕就是汝南人了。”就在这时,严白虎忽然听到了身旁吾粲一声叹息,说道。 “汝南大乱?”严白虎露出了几分迷茫之色,他读书不闻窗外事,对这个所谓大乱,还真不太清楚。 “是啊,朝廷还派遣了大将前往平乱,闹的很凶。”吾粲再次叹息了一声,说道。 吾粲乃真士人也,此刻当真是真情流露,为大汉朝的不幸,黯然失色。 严白虎见此顿时醒悟了过来,而今天下动乱非常,如方当,盛宪都希望能出惊人之杰,平定乱世,还大汉一个朗朗乾坤。 而现在这个时候,作为一个士人所表现出的,就应该似吾粲一般,叹息,忧心。 严白虎正打算这么做,但是却灵光一闪。 正所谓非常之人,必有非常之事。吾粲的这一声叹息,发自肺腑,可圈可点。但到底也是平凡了一些。 若是我能在此刻,做一些惊人之举,怕是能刷一刷声望,通过吾粲的口,传播出去。 想司马懿,史书记载也是少年时,常慨然有忧天下心。大概的意思就是忧心天下纷乱。 你说司马懿当时一个小孩子,忧心天下这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吗?这忧心天下,也该三公,丞相等人去忧心才是。 但是司马懿忧心了,于是,名声日隆,当他死了,史书也记载了下来,极为推崇。 想诸葛亮耕田农夫,出师表自称,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阳。这可以证明,诸葛亮当时就是个农夫而已,顶多是会读书的农夫。 但是他不甘愿做农夫,不仅结交了徐庶,孟公威,崔州平等人为友,还常抱膝长啸,有忧天下之心。 这两个家伙的例子告诉严白虎,这时刻不能忘了刷声望,尤其是少年的时候,金贵着,刷声望打造招牌那是必须的。 再说了,我在老师面前展现了志向,才能,还有孝心,这个时候若是能再通过师兄的口,表现了一下心忧天下的一面。 那就更能得老师欢心了,只要得老师欢心,未来是杠杠的。 严白虎的短处非常明显,就像刚才,他骑射皆糗的要命,大出洋相。但是说到钻营,严白虎却是天下顶尖一流。 遇到这伙流民只是意外,但是严白虎却想拿这伙流民刷声望了。 就在严白虎打算利用这伙流民刷刷声望的时候,那边却是发生了一些事情。流民们见吴贵引护卫严阵以待,箭矢等纷纷朝着他们而动,顿时一阵骚动。 现出了畏惧之色,但是他们又饥肠辘辘,看着那烤肉,不肯离去。 “诸位壮士,我们实在是饥饿,走不动了。犹如是老弱,若再不用膳,怕是要立刻倒毙了。请壮士们行行好,通报一声,给一口肉吃吧。只给老弱就成了。” 其中一个衣衫褴褛,但是看起来挺有气度,说话也很有条理,很诚恳的一个年轻男子走了出来,朝着吴贵等人频频作揖,几乎哀求道。 他身后的流民们纷纷点头,说道:“只求给些肉,安置老弱即可。” “请诸位壮士行行好吧。” 一番言语,极为诚恳。而且,他们所求不多,只是想给老弱填饱肚子而已。 吴贵等护卫本以为这伙人是盗匪,不敢让他们靠近。因而,拉弓上箭,严阵以待。而他听了这一番言语之后,顿时觉得这是普通流民,也觉得可怜。 但是,他职责所在,乃是护卫吾粲的安全,实在是不敢掉以轻心。于是,陷入了迟疑之中。 吾粲闻言心下恻隐不已,正打算招呼一声,让吴贵取了肉食,给众人分享。这个时候,他却见自家小师弟如兔子一般窜了出去,朝着这伙流民作揖道:“出门在外,谁能没个难事。诸位饥肠辘辘,老弱无助,我严白虎虽小,但却不敢漠视。诸位且来坐下,待烤肉好了,我当为诸位分食。” 严白虎虽然年纪小小,但是一席话当真是犀利,说的大义凛凛,光芒万丈。至少在流民的心中,感动的都快哭了。 想他们从汝南出发,到达了这吴郡,一路上干粮吃完了,就到处行乞,有的人接济,有的人不接济。 但不管是接济,还是不接济的人。都比不上严白虎啊。 看看,这小伙子年纪这么小,却是这么有礼数,如此的有侠义心肠,真是可以媲美古代圣人的人物啊。 于是,流民们热泪盈眶。 “多谢小公子仗义。” “谢谢小公子活命之恩啊。” 流民们感动的稀里哗啦,连连作揖,就差叩首了。 “不敢当,不敢当的。”严白虎心中受用,但是面上却做出了诚惶诚恐之色,连声说道。 然后,严白虎朝着吴贵说道:“吴壮士,且让开道路,引诸位进去吧。” “公子。”吴贵不敢做主,朝着吾粲看去。 “小师弟真古道热肠。”吾粲当然没意见,他本也想分肉的,只是被严白虎抢先了一步而已。他对于严白虎的古道热肠,赞叹不已。 “让开道路吧。”吾粲大袖一挥,下令道。 “诺。”吴贵见此这才松了一口气,应诺了一声,率领众人让开了道路。 “多谢,多谢。”流民们连番道谢着,然后一一走了进来。大家伙围拢在一起,看着篝火上烤的香气四溢的烤肉,都止不住的吞咽唾沫。 尤其是一些孩童,更是死死的咬着手指,魂儿都被勾走了。 “乱世啊。”看着这一幕,就算严白虎这等铁石心肠的人,也是真心实意的叹息了一声。当然,严白虎更多的是功利心,不忘借此刷声望。 更想着,兄弟们,我给你们肉吃,让我刷刷声望,大家扯平。想到这里,严白虎大义凛然的吩咐吴贵道:“这么多人,可不够分。壮士且去将所有猎物都给洗净,烤上了。” “诺。”吴贵本就有恻隐之心,闻言痛快的应了一声,然后率人去做了。 “诸位放心,人人有份。”吩咐完了吴贵之后,严白虎朝着流民们,拍着胸脯保证道。 “真是麻烦了。”先前那个出来说话的流民青年,连忙朝着严白虎行礼。其余流民也是露出感激涕零之色,连连作揖。 “白虎还真是有侠义心肠。”凌操见此也是发出了一声与吾粲一样的赞叹。 “严家哥哥可真是好人。”一众少年们看向严白虎的眼神,也是崇拜的不行,然后更是发愤图强了。 “我去帮忙。”陈大很快起身,撒开腿去帮忙了。 “我也去。” “等等我。” 少年们热情无比,各个争先,去帮忙去了。很快,这小小的河岸边,又热火朝天了起来。 “不够,不够,我还要更崇拜的目光。更加响亮,心忧天下的名声。”虽然获得了众人的赞赏,少年们**裸崇拜的目光,但是严白虎的野心之火熊熊燃烧,止不住的窜了起来。 于是,严白虎招呼了那开口的流民青年过来一起坐。 这流民青年对严白虎的印象也是极佳,简直就是大恩人啊。又架不住严白虎的热情,他只得与严白虎一起坐下了。 “我听说现在汝南大乱,诸位可是汝南人?”严白虎假装关切的问道。在严白虎心中,已经形成了一套刷声望的剧本了。 先问问是不是汝南人,然后再问一下是什么原因导致大乱的,再来一次痛骂,再来个潸然泪下的大圆满结局。 最好还能吐口血,昏死过去。 心忧天下的名声就到手了。 也不怪严白虎自大,将剧本都写好了。现在的世道黑暗,大乱的原因大半就是**了。严白虎的剧本绝对管用。 “是啊,汝南大乱啊。”严白虎的一句话,勾起了这流民青年不好的回忆,怅然一叹,说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好好的又怎么会大乱?”严白虎见这青年配合,自然是更加蠢蠢欲动了,继续问道。 “还不是那十常侍啊。”这流民青年闻言露出了咬牙切齿之色,口语中几乎是恨不得将十常侍给五马分尸了。 “怎么这又关十常侍什么事啊?”严白虎听了之后,更是大喜过望,十常侍好啊,那可是士人的靶子,我待会儿骂骂他们。 “这一任的汝南郡守,乃是张让的侄子,张穷。这人名副其实,以前家里很穷,自从张让发家之后,张氏一门立刻鸡犬升天,这张穷也是不例外。他先后在大郡做官,一边做官,一边横征暴敛。这一次,来到了汝南做郡守,短短半年时间内,就官逼民反。汝南大乱,使得十余万百姓流离失所啊。” 流民青年流出了血泪,道出了心酸史,说到最后更是双目红肿,失声痛哭。 “呜呜呜。” 流民中的其余人听了,也是感同身受,痛苦不已。 “奸臣当道啊。”吾粲听了之后,也是幽幽叹息了一声,黯然无比。 “十常侍,又是十常侍。这群宦官惯会欺上瞒下,作威作福。而今天下局势纷乱,十有**,与这十常侍有关。我真恨不得将之手刃,以泄心头之恨。”严白虎刚刚还好好的,但是这一刻却是怒发冲冠,双目尽赤,声嘶力竭的大吼。 这模样吓了众人一跳。 “小师弟真是刚正不阿。”吾粲不知严白虎正在刷声望,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赞叹道。 “白虎。”凌操与白虎很要好,也整日在一起,但也第一次见到严白虎如此模样。 “这大恩人,简直是说出了我们的肺腑之言了。我恨不得吃他们的血肉啊。”流民青年感动的眼泪汪汪,恨不得对严白虎倒头便拜啊。 “只可惜我人小力弱,连近十常侍身都困难。恨不得岁月匆匆,立长十岁,真正提刀杀之。但就算这样,这十年岁月李,十常侍又要祸害多少生灵啊。百姓流离失所,或饿死他乡,或易子而食,千里无人烟。我堂堂大汉,何等威风。但此刻落得如此下场,我恨啊。” 严白虎大哭,额头上青经暴起,跟马锦涛似的,哭的雷声哄哄,又感人异常。 吾粲再也保持不住冷静了,他眼眶微红,眼角溢泪,情不自禁的朝着严白虎的话,想象出十年后,大汉朝的境况了。 凄惨,凄惨啊。 吾粲也潸然泪下了。 “十常侍,实在可恨。若有朝一日,我长大成人,必定帮助白虎一起,将之除掉。”凌操还有些不懂大道理,但是此刻见严白虎哭的伤心,忍不住也是感同身受,死死的握起了拳头,心中发狠道。 “这小公子,真是光芒万丈啊。”流民们看向严白虎的眼神,都是**裸,即感动,又敬服。 “啊。”就在众人或感动,或发誓,或流泪的时候,严白虎猛然大叫了一声,昏死了过去。 嘴角处,还流出了一些鲜血。 “白虎。” “小师弟。” “严家哥哥。” “大恩人。” 凌操,陈大,吾粲,流民青年们顿时大惊失色,一窝蜂的上前来,查看严白虎的情况。 第四十九章弹弹小JJ “娘的,真是太逼真了。我都快认为我自己是心忧天下,一时激荡,甚至吐了一口鲜血的忠义之士了。” 严白虎倒下了,当然是装的,连他嘴角溢出的鲜血,都是咬破了舌尖,跟水枪似的喷出来的。 因而,他很清楚的感觉到了,凌操,陈大,吾粲还有那个流民青年在他身上摆弄,又是恰人中,又是拍脸蛋的各种动作。 “师弟,师弟你怎么了?” “白虎,你可别吓我啊。” “大恩人,你可能不能出事啊。” 随着各种动作摆弄,各人都哭丧着脸。就算是吾粲这样能沉稳的世家子弟,这一刻都是慌了神了,这好好的出门,若是小师弟有个三长两短,可让他怎么向老师,向小师弟的父母交代啊。 连吾粲都这样了,凌操就更加如此了,他一张脸涨的通红,很焦急,很无助。 “快,快送去医馆。”吾粲,凌操等人各种摆弄了一下之后,严白虎还是没动,顿时更慌了,手忙脚乱的抬起严白虎,打算抗去医馆。 “去了医馆,还不得露馅啊?”严白虎闻言大惊,连忙将眼睛睁开了一丝缝隙,茫然的看着吾粲,凌操等人,困惑道:“师兄,我这是怎么了?” “白虎,真是太好了,你没事了。”大兄凌操的眼睛都红了,细看之下,还能发现一些泪痕,看着严白虎醒来,顿时喜极而泣道。 “大兄,真是抱歉啊。连你都给骗了。”严白虎见了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让大兄这个男子汉都流了一次眼泪了。 “没事,没事就好。”吾粲狠狠的松了一口气,随即,吾粲往头上一抹,顿时发现了细密的冷汗了。 真是太吓人了。 “恩公,刚才你听到十常侍当道,汝南大乱,大叫一声,就呕出了一口血,晕过去了。可是吓傻了我了。” 那流民青年也是摸了摸额头上的汗,苦笑着说道。 “十常侍。”严白虎闻言似乎想起了一般,顿时脸红脖子粗,就跟充了血的公鸡似的,恨不得大杀四方。 “别激动,小师弟你别激动。”吾粲顿时骇了一跳,这可千万别由昏过去了。随即,吾粲又不满的看了一眼这流民青年,你这厮提个什么劲儿啊。 “对,对,别想太多,先凝神静气。”凌操也是慌了,连声说道。并伸出手,上下揉动严白虎的胸口,帮着顺气。 “呃。”那流民青年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顿时尴尬了起来,不吭声了。 “严家哥哥喝口水。”陈大倒是很乖巧,拿出水袋来,将袋口对准了严白虎的嘴,然后微微倾斜,往严白虎口中灌水。 严白虎还能说什么,张开嘴就开始迎接水了。严白虎当然是没事,但是缓和总需要个过程,这冰冷的水入口,也是个借口。 严白虎接机将色调整了一下,似恢复了几分生气。 见严白虎的气色好转了,众人都是狠狠的松了一口气,刚才的时间虽然很短,但真的是太刺激了。 “小师弟,十常侍祸国殃民,自然有上边的大臣们对付他们。而小师弟你现在年纪还小,正如你自己所说,人小力弱,目前还是培养自己,待时机到了,再去除恶不迟。”吾粲语重心长的劝说道。 其实这一刻吾粲对自己的小师弟可真是佩服到了极点的,大骂一声,还呕出了一口血。 小师弟小小年纪,但却知忠义,晓荣辱。相反,我辈男儿得知情况后,只是微微觉得叹息而已,与小师弟相比,我真是差的太远了。 吾粲的心中还涌现出了一股自卑,还有一种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需努力的奋发图强的心思。 “白虎不愧是被方儒师看重的人,一身忠义,日月可鉴。我以后也得似白虎一般,不惧艰险,报销国家。”凌操的眼中泛着精芒,小手捏成了拳状,觉得很激励。 其余陈大,流民青年也各有感触,对严白虎或更崇拜,或更加亲近了。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师兄的话,我明白了。现在我还是读书的阶段,待有朝一日,飞入朝堂,再与那十常侍计较。”严白虎装作听明白了吾粲的话,狠狠的点了点头,露出了峥嵘之色。 “好,不愧是老师门下的丞相才。待那一天,为兄当陪你一起,纵使前方刀山火海,也得闯一闯。”吾粲看着小师弟的模样,豪气大发,说道。 “算我一个。”凌操也是毫不犹豫道。 同一个目标,在三个人的心中升起。就似三个怀揣着相同梦想的热血少年,结伴而行的那种感觉。 三人六目相对,只觉得彼此之间的感情更加亲密了。严白虎见此心中大喜。 “我这一把戏演的,名声迟早传出去。但是利息已经到了。我与吾粲,凌操的感情更加亲近了,这是好事。” 就在凌操,吾粲感动,严白虎大喜的时候。旁边响起了一个弱弱的声音。 “我也能一起吗?” 严白虎三人转头看去,却见流民青年眼睛放光,但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弱弱的说着。 严白虎一听,哑然失笑。 这条路上,注定是坎坷的。而且,我身边的人没半点才能可是不行,而判断一个人的才能,那些声名赫赫的人,才是首选。 小伙子?你又是什么人呢? 严白虎一早就察觉到了这个流民青年的不同了,他知道十常侍,说话条理分明,应该是读过书,甚至是个小士人也说不定。 严白虎在第一时间,还认为这没准是个声名赫赫的大人物呢。但是后来严白虎却是哑然失笑。 这那些这个时代声名赫赫的人物,又岂能这么容易遇到。真遇到的几率,可是跟天上掉馅饼差不多吧。 不可否认,严白虎这一刻当这流民青年是凡人对待的,没认为是什么重要人才。但是严白虎这个人就是有一点好。 纵使对待平常人,也是笑容慢面,如沐春风。 “当然可以,除恶是天下人的事情。”严白虎笑了笑,对着这流民青年和颜悦色的说道。 “多谢恩人赏识。”流民青年见此大喜过望,更有一种被重视的感觉,连忙下拜道。 其实,严白虎猜测的没错,这流民青年确实是一位小士人,有几分才能。只是老师名声不是很显赫,因而人脉很狭隘,混来混去,小士人已经到头了。 这一次更是遭难,汝南大乱,他带着乡亲南渡长江,来到了吴郡。一路上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辛酸史啊。 这些暂且不说,当他遇到严白虎的时候,确实是感激无比的。当做是大恩人,而他又是一个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人,他心中早就想好了,若有命在定要报答严白虎。 但是刚才,他却是听出了不同味道来了。 吾粲不是说了吗,不愧是老师门下丞相才。再加上他听严白虎那口气,真正的忠义男儿。 就猜测严白虎可能师出名门,身份显赫异常。极有可能是下一辈的名士,这种人物注定是要飞入朝堂,做那大臣的人物。 顿时,让他生出了仰慕之情。再加上一份恩情在,以及对十常侍的同仇敌忾。流民青年在看到严白虎三个人一起立志,共同对付十常侍的时候,热血沸腾之下,就想加入了。 但是事后,他就觉得脸红了。对方注定是要成为大人物的名门子弟,我却是一介小士人,这么巴结上去,真是太丢人了。 这个时候,他已经做好了被婉拒的准备了。但是没想到,严白虎却是一脸笑容,和颜悦色的说了一句,当然可以。 顿时,让他生出了士为知己者死的,视死如归的心思。 这就是这个时代的风气了,身份高的人,若能折节下交,礼贤下士。定能得下士之心。严白虎深谙此道,因而不管是什么人,都会和颜悦色。 不过,严白虎现在还没当这流民青年是一回事,听了流民青年一句,多谢恩人赏识之后。 严白虎笑着说道:“既然壮士愿意加入,那么以后就是同一报复的伙伴了,岂不是该自我介绍一下?” “还是我先来,我姓严,名白虎。本县人士。” 严白虎笑着自我介绍道。 “凌操,余杭人,目前客居在乌程县。” 凌操见严白虎自我介绍,也是笑着说道。 “吾粲字孔休,本县人士。”吾粲向来随意,没什么士人的架子,闻言也是笑着举拳说道。 “邓当,字尚贵,汝南人。”流民青年闻言连忙自我介绍。 “邓当?似乎有点熟悉,哪里听过呢?”严白虎对于这个名字倒是出乎意料的有些熟悉,但是皱眉苦思了一下,却想不通透了。 似乎是历史上什么人,但既然想不出谁,那就不是什么大人物。 不过,让我有点印象,很有培养价值嘛。还是那句话,多少的力量也是力量。想到这里,严白虎对邓当就多了几分真重视了。 于是,严白虎就多花了几分心思,与邓当说话。聊着聊着,就聊到了邓当的家境了。 “我家就我和妻子两个人,这一次汝南大乱,我们逃命就是全家安全。”说起自己的家,邓当有些豁达。但是随即,邓当又苦笑了一声,说道:“就是妻家有些遭难了,十几口人,就只剩下了岳母,还有小舅子了。” “哎,世道不公啊。”严白虎闻言陪着叹息了一声。 “可否代为引荐?”随即,严白虎说道。 “可以。”恩人想见见妻子,岳母,邓当当然没问题,起身去了另一边,片刻后带着两个女子过来。 其中一个大概三十岁的模样,看起来慈眉善目。另一个大概十三四岁的模样,有些清丽,青色,这女子怀抱着一个奶娃。 罪恶的古代啊,这么大的幼女,就是妻子了。严白虎一见顿时明了,心中感怀了一句。 “这是在下岳母,这是内子吕氏,这是小舅子。”邓当领着二女来到了严白虎的面前之后,介绍道。 “拜见恩人。”两女也都知道眼前是活命之恩的人,态度都很恭敬,很感恩的朝着严白虎行了一礼。 “实在不敢当。”严白虎这个时候自然是谦虚的,连声说道。 严白虎对这两女子当然没什么兴趣,就对邓当这个熟悉的人有兴趣。因而,说了几句后,又没话了。 实在没话说了,严白虎就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到了邓当妻子吕氏怀抱着的婴儿身上。只见这个小婴儿,瘦瘦小小的,有些营养不良,目前正在昏昏欲睡之中。 “逃难而来,苦了孩子了。”严白虎叹息了一声,说道。 “是啊。可怜他才半岁大。”看得出来,吕氏很疼弟弟,听了之后,顿时眼泪汪汪,很伤心。 “没事,大难不死的人,命硬。小舅子未来,一定是一位大豪杰。”旁边的邓当见妻子伤心,也觉得难过,但面上却是笑了笑,说道。 “是,未来一定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豪杰。毕竟是带把的种。”严白虎闻言随口道了一句,还伸出右手弹了弹小家伙的小,**。 证明小家伙是带把的嘛。 不过,这一弹顿时不得了,将小家伙给弄醒了。不过,这小家伙醒是醒了,但不哭不闹。 反而双目一瞪,很凶巴巴的瞪了一眼严白虎,一双小手紧紧的握住,似乎要扑上来将严白虎暴打一顿的模样。 “小摸样还挺凶。”严白虎哑然失笑,也是童心一起,使劲的再弹了弹小家伙的小**。 “咿呀,咿呀。”小家伙顿时不干了,咿呀咿呀的叫着,手舞足蹈,似乎忍受不了这羞辱了。 “哈哈哈。”严白虎大笑,童心大起,继续弹。我弹,我弹,我再弹。 “小师弟,小心弹怀了。”吾粲看在眼里,都不忍在看了,忍着笑,说道。 这小师弟,果然是童心未眠。 “哈哈哈。”凌操,陈大,邓当都是笑了起来。 等等。正弹的欢快呢,严白虎忽然想出了邓当的谁了,整个人蓦然僵硬了起来。 “这小家伙叫啥?”紧接着,严白虎如同猛虎下山一般,一脸凶狠的盯着邓当,问道。 邓当被严白虎一脸凶狠的模样吓到了,下意识的回答道:“小舅子叫蒙。” 严白虎蓦然呆住了,蒙,蒙。吕姓,名蒙。那就是吕蒙了。严白虎这才想道了邓当这个名字为什么这么熟悉了。 这是孙吴大将吕蒙的姐夫啊。 这个家伙出名正因为这一点,在吕蒙之前,领兵的是邓当。为孙策部下的一个普通将领,后来邓当病死,又吕蒙袭领兵马。 这就是吕蒙戎马生涯的开始啊。 “难怪这小家伙这么小年纪就这么凶,居然是吕蒙?而我,正弹吕蒙的小jj?”严白虎彻底的呆住了。 而严白虎的一只手也不知道是恶趣味,还是下意识的,再次弹了弹吕蒙的小**。 “咿呀,咿呀。”小家伙双目开始喷火了,手舞足蹈,似要将严白虎掐死。 我弹,我再弹。 严白虎无意识的弹着,还处在惊呆的状态中。 ............... 额,这章写的好欢快。也花了点心思,今天就一更了。缺少的近期补上。 第五十章诱拐奶娃 严白虎惊呆了,这也难怪了。//免费电子书下载//因为吕蒙这个人,不是一般的人。说句不客气的话,不是凌操,朱桓,吾粲这等人物可以媲美的。 还是拿将军做例子,朱桓,凌操是大将之才,他们统帅本营兵马,可以比喻为一柄柄的刀,这些刀非常的锋利,非常耐用。 但是他们毕竟是刀,若是摆在小的战场上,他们会无往而不利。但是一旦上了大的战场,那就会混乱。 而这个时候,就需要统帅这些刀的人才,而这个人不是严白虎。 严白虎这个人很有自知之明,他知道他在这个时代最大的仰仗是对这个时代的了解,挖掘人才的超级合金眼,以及能钻营经营名声的超级骗术。 说实在的,除了这些严白虎其实就是一个凡人。 所以,严白虎不能整合,统帅这些刀。而吕蒙这样的人就是在这个时候发挥作用的,他能统帅各个将军,将一盘散沙的军队,一柄柄的利刃,整个成为一支真正的超级大军。 这就是所谓的将将之才,也就是帅才。 俗话说的好,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而帅才,更是万中无一。这从三国中孙吴的历史中,在这么多猛将,大将,儒将,智将中,孙吴只出现了周瑜,鲁肃,陆逊,吕蒙四个帅才,就可以看出来帅才的珍贵了。 而对于严白虎来说呢,将军好求,只要细心去找,一定能找到。凌操,邓当,甚至是他亲弟弟严舆稍微培养一下,就是一个猛将之才。 但是帅才却难找了。 而现在帅才出现了,并且还是经历了历史的考验,真正青史留名的帅才,几乎不败的战神,吕蒙。 他就出现在了严白虎的面前,严白虎的惊呆就是正常了。 因为惊呆了,严白虎的手指也终于停了下来,不再骚扰这个可怜未来帅才的小**了。 小家伙见严白虎不动了,似打了一场胜仗的将军一般,趾高气昂的看着严白虎,那小摸样真是霸气。 “娘的,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出门看了黄历,今天就是我严白虎发达的日子?”过了许久后,严白虎这才回过神来,回过神来后,严白虎还不信邪,不着痕迹的在自己的大腿上掐了一把,疼。 不是做梦。 “吕蒙。”随即,严白虎豁然转过头,眼睛跟狼一般闪烁着绿油油的目光看着吕氏怀抱中的小家伙,口水哗啦啦的。 严白虎的小心肝有点脆落,受不得刺激。在见到凌操,朱桓的时候,严白虎也是流口水,但是他敢保证,这一次绝对是流的最多的一次,简直跟黄河决堤似的,止都止不住。 严白虎弹小吕蒙的小**,那个欢快啊。众人本以为严白虎童心未眠,但是弹了之后,又愣住了。再之后,这眼睛就开始冒绿光了。 众人觉得不对劲了。 “小师弟你这眼神不对劲啊,怎么跟登徒子似的?”吾粲皱起了眉头,不满的看向了严白虎。 这小师弟小小年纪,该不会喜欢幼童吧? 一想到这一点,吾粲的心肝就是一抖。龙阳之好算不得什么,但是这么小就懂龙阳之好,断袖之癖。 这小师弟,长大了不会成畸形了吧? 不行,这丞相才,怎么能变畸形了呢,还得靠他拯救这可怜又灰暗的世界呢。想到这里,吾粲看向吕蒙的眼神就怪怪的。琢磨着,该怎么将这小家伙从小师弟的视线内弄走。 “好像不算登徒子,我怎么就觉得像狼看到了绵羊一般的眼神?”各人见解不同,凌操听了吾粲的话之后,很认真的观察了一下,得出了结论。 “我也觉得差不多,就像我想吃肉时候的表情。”陈大也大胆了一回,摸了摸下巴,很确定的说道。 总之,各人理解不尽相同。但是相同的是,严白虎的目光给人感觉不怀好意呢? “呵呵。”邓当干笑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嗯。”吕母,还有吕氏则是心肝一抖,吕母跟个护犊子的母狼似的,将乖儿子给护在了身后,一脸警惕的看着严白虎。 “这大恩人给我们肉吃,那是大大好人。但若是想动我孩儿。”吕母很感激严白虎给他们肉吃,但是自己儿子就是心头肉,她可舍不得,也不想用自己孩儿去换肉吃。 总之,可怜的小白虎被人给误会了。若是让严白虎知道,肯定会泪流满面。我是喜欢这小家伙,但绝对不是那种啊。 若是不信,等我再长大几岁,上了女人,生个娃给你们看看。 可惜啊,严白虎还不知道,也没留意众人的表情。他听了吾粲的话之后,顿时一愣,疑惑道:“登徒子?这是什么跟什么啊,我就是觉得这小家伙挺可爱的,跟我投缘而已。” “原来是这样。”听了严白虎不似作伪的解释后,众人都是松了一口气。 “幸好小师弟没有往畸形的方向发展。” “幸好这大恩人似乎不是惦记着蒙儿。” 总之啊,这小小误会算是解除了。众人正松了一口气,想多呼吸几口新鲜空气,镇定一下刚才受惊的神经。 始终没发现误会的严白虎,却是开始琢磨了。 不管是不是出门看了黄历了,这一次算是天上掉了馅饼了。吕蒙才一岁,而且遭乱过吴郡,而且,他姐夫邓当似乎对俺有好感。 这感觉就像是一头烤的金黄的鸭子,在俺面前飞过一样。 有一种若不抓住,自己就是个白痴的感觉。 严白虎认真的但琢磨之后,得出结论。这一次机会,若不抓住,绝对是天打雷劈的。于是,严白虎涎着脸,将脸凑到了邓当的前边,用很和蔼,很和蔼的口气说道:“邓兄啊,这现在汝南遭乱,你们家乡被毁。虽然逃入了江东,保住了性命。但是未来如何,邓兄可有规划?” “这。”邓当闻言顿时陷入了现实当中了,被严白虎收留,能吃一顿丰盛的肉食的喜悦之情,散了大半。 严白虎说的没错,现在能吃上一顿膳食,能填饱肚子是喜事,但以后该怎么办呢? 而这也就是严白虎的目的了,拐着邓当几儿个,住在我家得了。 看这邓当对我崇拜的模样,稍加拉拢,就是一员干将。尤其好处就是吕蒙也入住我家,日久深情,哦不,日久生出崇拜之心,这小吕蒙未来还不是我的? 严白虎的想法非常的龌龊,还偷瞄了一眼吕蒙,那摸样很猥琐。幸好严白虎的动作很隐蔽,不然那吕母一定发飙。 “我看邓兄似乎没什么计划,若是不嫌弃,暂且住在我家如何?”严白虎露出了狐狸尾巴,他感觉自己就像是拐带人口的人口贩子,有点阴险。 “这怎么好意思。”邓当闻言其实是有些心动的,在江东他可没什么亲戚朋友,若是重新开始,选择严白虎似乎不错。但是他又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弱弱道。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在外遇难,大家当互相扶持。再说了,忘记刚才的话了吗?我们需要共同扶持,一起铲除十常侍这个毒瘤,为大汉朝扫平晦气这个目标。我们是同伴,我们是袍泽,互相扶持那就更应该了。”严白虎说话的时候,透着无比的豪迈,义气,足以让人热血沸腾。 临末,严白虎又补充了一句。 “再说了,我辈读圣贤书。遇到百姓遇难,献上一份自己的力量,也是理所当然的。” 没错,严白虎的一番话,听在邓当的耳中,简直是让他热血沸腾啊。刚才我们建立了共同的目标,铲除十常侍。 就是兄弟,袍泽。互相扶持是应该的。 但是热血沸腾的同时,邓当还是觉得有点不太好意思。毕竟,现在可不是互相扶持,而是他整个家,都要靠严白虎接济啊。 还是严白虎的这最后一句话,打动了邓当了。读圣贤书,遇到百姓遇难,献上自己的一份力量,这是多么完美,多么神圣的一颗心啊。 难道,我要拒绝这一番好意,让这一颗神圣的心灵受到挫折吗?邓当一想到那种后果,心中就隐隐刺痛,有一种犯罪感。 于是,邓当连忙作揖道:“那就多谢恩人收留了。” “不要再叫恩人了,怪怪的。若是邓兄不弃,可称我为白虎。”严白虎摆了摆手,一脸你见外了的表情,说道。 “白虎。”邓当一见顿时觉得自己做错了,羞愧的低下了头,称了一声白虎。 “哈哈哈,这才对嘛。”严白虎哈哈大笑了一声,很爽朗,很豪气的模样。 十一二岁的稚嫩脸庞,但配合上那爽朗,豪迈的模样,深深的刺痛了邓当的眼睛了,让他感觉,这一次来江东,并遇见严白虎,投奔严白虎是多么的正确的事情啊。 混不知道,他已经被绑在了严白虎这一艘战船上了,还稍带了他的内弟吕蒙。 而这艘船的目的可不是挑战十常侍的权威,扫除大汉朝的晦气。而是严白虎自个儿想称王称霸,跟螃蟹似的在整个天下,横着走。 不然他一定吓傻。 总而言之,严白虎今天是真发了财了。来打猎放松了一下,顺便凌操的少年军的战力加强,也有了眉目。 更得到了吕蒙,邓当这两个一大一小的领兵之才。 真是爽歪歪了。 “咿呀咿呀咿。” 小吕蒙仍然精力旺盛,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握紧了小拳头,手舞足蹈,嘴巴更是咕噜咕噜的说着大家都听不懂的鸟语。 最无辜的怕就是他了,半岁就被卖了,可怜啊。 第五十一章名声之争 随着邓当的答应,场内的气氛就不一样了。严白虎诱拐成功,心情大爽。吾粲,凌操,陈大见严白虎做了一件好事,也是面露微笑。 邓当一家人也因为有了留宿之地,对未来也很憧憬。总之,现场的气氛很是宽松,欢快。 不久后,烤肉烤好了。严白虎请了吴贵,给流民们分了吃。并好心交代了一句,肉食油腻,不可贪多。 这群流民一看就知道很多天没吃好东西了,一旦吃多了油腻的东西,拉肚子是小事。总之,严白虎看着群流民很顺眼,照顾的很周到。 不久后,严白虎也得了一份烤肉,欢快的吃了。吃完后,他抹掉了嘴角的痕迹,一脸大爽的看着四周。 最关注的还是未来的奶娃大将,吕蒙。这小子才半岁,吃不了烤肉,但是闻着香,很不安分。瞪大了一双眼睛,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只可惜没喂他,让他气得啊,不时的伸胳膊伸腿,表示抗议呢。 “小弟乖,待入了城,姐姐给你熬米汤。”吕氏见小兄弟饿了,很心疼,连连拍着小兄弟的胸口,柔声安慰道。 “米汤怎么能行,等入了城,我去寻牛奶给小家伙喝。”严白虎一听,半岁小子吃米汤,这怎么行,至少也得喝牛奶什么的。 乖乖的,营养可一定要跟上,不然瘦巴巴的,跟个竹竿似的,怎么得了。 “牛奶?”吕氏一听,顿时眼睛亮了,尽是渴求的目光。小弟能吃奶啦。 “小师弟还真是喜欢这孩子。”吾粲见此彻底的相信了,严白虎与这小子投缘了。 “第一次看见白虎对小孩子这么上心。”凌操有些奇怪,但没往深处想。 总之啊,这一顿膳食用的,大家都是快快乐乐的,挺欢快的。不过,严白虎还是留意到了一个细节。 那吕母似乎想说什么,但又有些犹豫的模样,还不时的看向四周的流民,露出了愧疚之色。 严白虎觉得奇怪,现在流民们都有肉吃,算是很幸福了。这吕母怎么会愧疚呢? 下一刻,严白虎一拍脑门,想到了问题所在了。 是了。邓当已经被我收留了,可以在吴郡落根。但是这些流民却是没有去处,以后还不知道要飘零到什么地方,或死在什么地方呢。 这一伙人本是同命相连,现在的情况却是天差地别,那吕母觉得很愧疚,对不起同伴。 严白虎见此心中暗暗点头,那吕蒙可不仅仅是帅才,而且为人极其忠义,而且历史记载,他待人宽和,常能急公好义。 孩子的第一个老师,就是母亲。那吕蒙以后为人处世,怕是受了吕母的影响吧。 好,这个性好。 严白虎很赞赏这种性格,也很想成全吕母。不过,严白虎有自知之明,他自己收留吕母一家,已经是极限了。 再收留一百多号流民,那简直是做梦。 除非带着流民变成流寇,到处打劫,否则迟早饿死。 不过,严白虎自己是穷人,但是他没忘记身旁还有个富得流油的兄长在。于是,严白虎笑眯眯的对着吾粲说道:“师兄,小弟想借力。” “想收留所有人?”吾粲的智商不差,与严白虎也是朝夕相处,见了严白虎这笑眯眯的神态,顿时懂了,失笑道。 听了严白虎,吾粲的对话之后,吕母,吕氏,邓当都是眼前一亮,露出了渴望之色。 严白虎一见顿时知道,这一次又小赢了一吧。看我,把你们照顾的多周到,多顺心哪。 严白虎偷看了一眼小吕蒙,小子,你以后可要拼命维护俺的霸主地位。 不提心中的龌蹉,严白虎朝着吾粲很郑重的回答道:“我人小力弱,救不了太多人。但是师兄可以。” “好,剩下的人就由我安顿了。”吾粲笑着说道。 吾粲答应的这么爽快,一方面是因为吾家确实有那个能力,另一方面也是被严白虎给刺激到了。 我辈读圣贤书,献上一份力量是理所当然的。小师弟家境不好,还能收留邓当一家。我吾家情况比小师弟好不止百倍,若不收留,实在太不道德了。 吾粲是典型的厚道人想法,讲究的是道德。 “老身代父老多谢严公子,吾先生收留。”吕母一听顿时泪上脸颊,感动的稀里哗啦的,最后很郑重的朝着严白虎,吾粲行了一礼。 严白虎猜测的没错,她刚才愧疚的,正是这一点啊。都是同一个村子出来的乡亲啊,何忍放弃之? “不敢当的。” 严白虎,吾粲连忙还礼,口称不敢当。 不过,吕母很坚决再三行礼,严白虎,吾粲无奈,也只能受了。而经此一事,吕母,邓当,吕氏看向严白虎的眼神也变了。 从大恩人,变成了恨不得挖出心肝回报严白虎的爱戴了。 这就是感情升级啊。一件小事而已。 严白虎看着吕母等人的目光,心中又为自己的聪明才智得意了一把。 我咋觉得,挖人,坑人。我的本事天下第一流啊。 “当儿,去告诉乡亲们这个好消息去。”吕母自个高兴的同时,也没忘记乡亲们,抹了抹眼泪,指使邓当道。 “好。”邓当也是喜上眉梢,应了一声。而后,下去将这个消息转告给了流民了。 顿时,刚刚吃了一顿肉食的流民们,又激动了一把。背井离乡,前路渺茫。而今,有人接济他们了,真是,真是。 “小公子仁义啊。” “吾公子高洁。” 流民们抹着眼泪,带着喜色,感激种种复杂的感情,朝着严白虎,吾粲高呼着。在这一刻,严白虎绝对是所有人的中心。 只要严白虎一声令下,就算揭竿而起,怕也不是难事。 “民心,又是民心啊。”严白虎见此想起了那一日,煽动父老乡亲,将那丹阳商贾张送逼退的一幕,再次感叹了一声。 “做善事,这感觉真是太好了。”吾粲的想法则纯洁,正统许多,他见这么多的百姓们感恩戴德,心中有的只有满足。 不管怎么样,这一下所有人都欢喜,都充满了希望了,是个皆大欢喜的大圆满结局。 不久后,严白虎等人的烤肉大会结束了。一众人分成了两拨,严白虎,凌操,陈大,吴贵领着二十多少年军,还有邓当,吕母,吕氏,吕蒙四人一起回去了城东的家中。 另一边,吾粲率领家中的护卫,领着百余流民往城外,吾家的庄园去了。 安置流民,城里可安置不下。 而吾家在城外有很多空地,家中所囤积的粮食也多,能安置很多流民,这也是吾粲一口气答应的最大本钱。 当然,吾粲是世家公子,可不是管事。他将流民带到,吩咐了管事,交代了一定要慎重之后,就撒手不管,入城去了。 吾粲入城之后,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城西,方府。因为,他觉得今天所发生的事情,有必要跟老师交代一下。 “汝南大乱,流民肯定不止这些。我一个人出面,就能安排百余人安家落户。若是师兄弟们都出面,那肯定能安置更多流民。这是拯救万民于水火的大功德啊。” 吾粲策马在城中行走,一想到能救万民于水火,热血青年吾粲只觉得浑身的热血都燃烧了起来,恨不得卷起袖子干他娘的一场。 “当然,先想出以个人安置流民办法的是小师弟。虽然小师弟力弱,只能安置一户人家。但毕竟是头功,不能忘记他。再说了,小师弟听见汝南大乱,因十常侍而起,顿时口吐鲜血,昏死过去。如此刚猛忠义,也是不可不书。虽然说以小师弟那高洁的性格,对这些虚名可能不在意。但是要做丞相,举孝廉,没点名声可不行。我得告诉一下老师,让老师心中有数,适当的时候,再散播出去。这样一来,小师弟未来的路就更好走了。” 吾粲不知道严白虎的真正目的,他出于一个师兄,一个自觉与严白虎有共同目标,希望为严白虎铺桥搭路的师兄,对于培养小师弟那可是不留余力,冲劲十足。 同时,也顺便自我补脑,将小师弟想象的如此完美,不为虚名。 严白虎若是知道了,一定会感动的稀里哗啦的。我演技真是太成功了。 然后狂笑三声,我那咬破舌尖的痛是值得滴,我的名声跟金子异常会越擦越亮滴。 总之,怀着这样的目的,心情,吾粲朝着方府而去。而另一边,方府之中却有与严白虎打着相同目的的人存在,并打算付之行动了。 “贤弟,这是一个机会,汝南大乱所带来的流民数以万计,这批流民若不管不顾,肯定会添无数尸骨。这个时候,若是我们出面,请求老师组织士人收拢流民,一定会名声大振。” 方府内,宋霜的一张脸激动的通红,握着拳头,情难自禁的对着陈风说道。 “对,这一次我们一定要博个头筹,将自己的名声尽快的拉起来,好争那孝廉之位。” 陈风闻言也觉得热血沸腾,面皮滚烫,激动道。 正所谓英雄所见略同,狗熊也是。 方当门下,大多都是正人君子。但是宋霜,陈风,严白虎却不在其内,三个家伙都是为了名声,为了上位,不折手段的腹黑人物。 这一次汝南大乱,严白虎刚得知就知道是个机会,于是吐一口血,借流民,借吾粲之口,扬起忠义之名。 宋霜,陈风也是不傻,想要借此出头,博一个美名。 不过,两虎狭路相逢,到底谁能博得头筹,那就是未知了。 不过,宋霜,陈风却是自信十足,因为他们认为不管是刷声望,还是博名声,自己都是顶尖高手,底气杠杠的。 第五十二章真是太激动了 这一次的名声实在是太大,大的让宋霜,陈风激动难以遏制。 “不行,我们现在不能就这么去见老师,否则露出了异样,就糟糕了。”过了一时半刻,宋霜摸了摸胸口,只觉得心脏跳动极快,脸上热气沸腾,连着深呼吸了几口气,都是没办法冷静下来。 于是,宋霜朝着陈风说了一句。 当宋霜看向陈风的时候,发现陈风也是如此,面色燥红,亢奋激动布满了脸庞。 好处太大了,太大了。 让两个深藏不露的阴暗者,都忍不住现出了原型了。 “得花一点时间冷静,因为我现在越来越兴奋了。”陈风露出了一抹笑容,脸上的燥红果然是越来越明显了。 “越来越兴奋了?”宋霜觉得有点奇怪,问道。 “是啊,严白虎啊。”陈风笑呵呵的吐出了一个名字。 “严白虎。”一提到这个名字,宋霜的脸上就现出了几分阴沉。 他们兄弟两个从以前小士人开始,就一直使手段,挖坑埋人,无往不利。骗过了所有人,最终连大儒师方当也骗过了。 但却在这个小子的身上,吃了一次暗亏了。 本来想坑那小子,没想到被他化解了,不仅化解了,而且大获全胜。代价是那几滴眼泪。 这叫偷鸡不成蚀把米,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 最让宋霜吐血三口的是,那小子还一脸的感激,亲亲热热的叫他宋师兄,那发自肺腑的感激,是他每每从夜里惊醒的噩梦。 真是,真是想起来就让人咬牙切齿啊。 宋霜咬牙切齿的同时,也奇怪陈风为什么会提起严白虎,这个遭人恨的家伙,应该是两个人禁忌才对啊。 “其实,我们与严白虎没什么仇恨是不是?”宋霜奇怪的表情落在陈风的眼中,使得陈风微微一笑,说道。 “对,没有仇恨,但有利益冲突。有他在,我感觉我们被压了一头,对我们举孝廉,还有利用老师的人脉都有极大的损伤。” 宋霜坦诚的点了点头,但是眼中掩不住的妒忌,恨意。 “没错,我们是与他有利益冲突。但是正如兄弟你所言,只是孝廉,利用老师人脉的冲突。但是我们这一次若是成功,绝对是美名传播,有了这一番名声,我们甚至不用靠老师的人脉,就能**生存,并扩大影响力,最终做官。是不是?” 陈风微微一笑,说道。 “你是说,本来严白虎还在我们前头,但是只要这一次我们成功,我们就走在了严白虎的前头。”宋霜有些理解了陈风话中的含义,眯起了眼睛说道。 “对,小师弟还是小师弟,他还是得乖乖的走在我们的后边,做个鼻涕娃。曾经的强敌,现在看来何其弱小啊。” 陈风略带得意,说道。 “哈哈哈,说的好。说的好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茬呢,曾经的强敌,现在的蝼蚁。那小子,对我们已经没了威胁了。想想,曾经面对他的时候差点吐血的羞辱感觉,现在想想太不值得了,为了一个蚂蚁。哈哈。” 宋霜彻底的明白了,哈哈哈大笑道。 曾经的强敌,变成了现在的蝼蚁,真是太爽了。 看人家走在前边就不爽,想把人家给踹下去,当做是蝼蚁,再回眸一笑,给个不屑的笑容。 这就是二人的心理,其实这个心理已经不可理喻,变态了。 这种心理的成长,却是很复杂。与二人低微的出身,以及依靠骗术,腹黑一步步铲除强敌,成长到现在的过程不无关系。 不管怎么样,现在两个人很爽,自觉严白虎是蝼蚁了。 “哈哈哈。”两个阴暗的家伙,互相对视,笑着。过了许久,宋霜才露出了正经的神色,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笑着说道:“走,我们向前走一步,将那小子彻底甩在身后。” “自然。”陈风含笑点头,也跟着起身了。 两个人怀揣着看不起蝼蚁的心情,报仇了的心情,大爽快的心情,打开了门,往方当的书房走去。 因为心情好,二人的感觉也很好。 这外边的阳光真是灿烂啊,这院子里的青草真是茁壮啊,这炼空气呼吸起来,那也是舒爽了许多。 一切都是如此的美妙。 不提两个家伙阴暗,不可理喻的心理,不可理喻的爽快感。却说,这两个家伙花费了许多时间,在房间里使得自己冷静下来。 这使得吾粲先一步到达了方府。 不过,吾粲到达方府之前,方府内却也发生了重要的事情。与方当友善的朋友,一方郡守,刚正不可的吴郡郡守,盛宪到达了方府,与方当进行了密谈。 事情,却也是与严白虎今日经历的事情有关,汝南大乱。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十常侍实在是太过分了,他们纵容子弟横征暴敛,张穷,张让的一个小小的侄儿,目不识丁的农夫,居然能做到郡守。致使汝南大乱,数十万百姓遭乱,数万百姓逃入江东,现在路上骸骨遍野,真是天怒人怨,天怒人怨。” 堂堂吴郡郡守,也是当代名士的盛宪此刻全然没有名士是派头,他双目赤红,胸口剧烈起伏,说出来的话,唾沫横飞,显然是已经气疯了。 相比于盛宪,方当的模样却是好了很多。只见他微微叹息了一声,很平和的看向了盛宪,说道:“孝章啊,你都好几十岁的人了。又做了这么多年的官,知道朝廷黑暗已经到达了糜烂的地步了,怎么还沉不下气啊。” “知道是一回事,看到又是一回事啊。伯尚你不知道,你真的不知道,看着那群老弱,骨瘦如柴,憔悴的模样,我心痛,真的心痛死了啊。我,我眼见十常侍横行,却不敢言语,不敢动作,我愧对圣人教诲啊。” 盛宪语气极为激烈,一会儿双手握拳,青筋暴起,一会儿痛哭失声,涕泪连连。 “哎。”看着这好友激动的模样,方当也没办法了。因为他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好友天生就是刚正不阿,忠义之士。 “那你想怎么样?”叹息了一声后,方当问道。 “我想借助伯尚你的力量,联合天下大儒,三公,九卿,各方郡守,声讨十常侍,将奸贼铲除。” 盛宪闻言一把抹掉涕泪,双目圆瞪,杀气凛然道。 这一次,真是的怒了,要一举铲除十常侍。 方当闻言苦笑了一声,联络人他倒是有本事,三公九卿,各方郡守,县令,名士与他相友善,或者是与他同仇敌忾的人不乏少数。 联合在一起,也是不小的力量。 但是能搬到十常侍吗?方当没把握。 “若是十常侍这么好搬倒,老夫我就不至于黯然告别仕途,来这小小的乌程县,培养希望,培养能够宰平天下的丞相才了。” 方当幽幽的叹息了一声。 不过,方当也深知这一位好友,若是不答应,他自己就会蛮干,纵使撞破南墙,粉身碎骨,也是在所不惜。 若是这个时候不拉一把,怕就再也见不到好友了。 该怎么劝呢?方当陷入了两难之地。 “哒哒哒。” 就在这时,一阵激烈的脚步声响起。紧接着,吾粲的声音就从门外响了起来。 “老师,弟子求见。” 方当一听顿时眼前一亮,接机下台阶,认真的对盛怒,想杀人的盛宪说道:“我这弟子出类拔萃,真英雄也。不妨见上一见,问问计策如何?” 盛宪这个时候火山爆发,判断上有点失常。辨别不出方当的拖延之计,琢磨了一下也是,于是点头说道:“好,见见也无妨。” “进来说话。”方当听了心下一喜,面上则是肃然了一下脸色,而后才呼声道。 “诺。”只听门外一声应诺,然后吾粲从外走了进来。 “你今日不是请假,与白虎一起去打猎去了吗?怎么回来了?”方当暂时放下了与盛宪的谈话,奇怪的问道。 “老师,盛大人。”吾粲进来后也看到了盛宪了,先没回话,而是朝着方当,盛宪行了一礼,态度很恭敬。 “嗯。”盛宪还在气头上,脸色有点黑,这态度也不算好。 “这盛大人吃了烈酒了?这么大火气?”吾粲见此奇怪的想着。不过,见礼之后他也不管了,先回答方当的问题,说道:“回禀老师,我与小师弟打猎,却看到了一伙汝南来的百姓经过,安顿了流民之后,心生一计,特来询问老师。” 方当闻言暗暗叫苦了,我这老友,正为这件事情气头上呢。怎么又提这个。他假装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盛宪,果然盛宪一听汝南来的百姓,顿时脸色又黑了一层,火气更大了。 方当的脸也苦了一分,但紧接着,方当眼前一亮。刚才不是要拖延时间吗?现在正好啊。 而且,这弟子说什么心生一计,可以假装讨论一下嘛。想到这里,方当顿时心神一振,问道:“心生一计?你对这汝南局势,有计策?” 但其实,方当真不对吾粲报希望,虽然说,方当认为吾粲是个人才,但一方面阅历太浅,人脉太薄,在这样声讨十常侍的大事上,很难有什么手段。 对吾粲他都没报希望了,更别说那入门才一年,只学了启蒙读物,以及孝经的严白虎了。 真的只是拖延时间而已。想到这里,方当看了一眼盛宪,只见这老友的脸色好了一分,而且露出了关注的目光。 顿时,方当心中一喜,再接再厉的说道:“这弟子口中的小师弟,乃是老夫关门弟子,也正是孝章你举荐的那严白虎。这孺子,当真奇才,不仅有丞相之志,还很孝顺,更过目不忘,实在奇才。” 严白虎入了门之后,其实没盛宪什么事情了。方当根本对盛宪说起过严白虎最近的近况,另外,严白虎年纪还小,方当为了保护后辈,对严白虎的出色表现,都是再三缄口,随便不外传的。 但为了开导老友,为了拖延时间,方当吹起了严白虎的牛皮了。 当然,这牛皮吹还挺小。因为严白虎的一番表现,在方当的心中,就是那个样子的嘛。 “严白虎?”果然,盛宪对那个当街敢叫板权贵的小家伙,很有印象,闻言眼前一亮,露出了有兴趣之色,脸色又好了几分。 “成了。” 方当见此心中松了一口气,继而喜道。 这一刻,方当认为吾粲的人物已经完成了,对于吾粲的计策,甚至是严白虎的表现很不关心,没当回事儿。 他关心的还是那件事,该怎么应对刚才盛宪的请求,真要联合三公,九卿,郡守,以及大儒们,声讨十常侍吗? 方当觉得头疼。 第五十三章美名扬 “是啊。有陈丞相,宰平天下的志气。”见这件事能吸引,转移盛宪的注意力,方当自然不留余力,将严白虎的三番四次的表现给全部说出来了。 尽管其中没有添油加醋的地方,但是听在盛宪的耳中,还是那般的悦耳。 有孝心,有丞相志,又过目不忘,美玉,美玉啊。 这个消息犹如一道清泉,清洗了盛宪心中的黑暗,以及滋润了盛宪因为黑暗而破碎不堪的心灵,让他精神一振。 “发生了什么事?”盛宪有点迫不及待的问道。不过,他的迫不及待也只是想关心一下,严白虎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是对于严白虎能拿出计策,那也是跟方当一个心思,甚至比方当还要**裸,一个刚刚姗姗学步的小娃儿,能有什么办法对付十常侍? 吾粲对于这两位大人,大儒师的想法不知道,不然他肯定也是一致认为小师弟可没那个本事。 其实这也是事实,毕竟严白虎学业很浅,很浅。不是盛宪,方当,吾粲有意看不起严白虎。 他现在还是满心兴奋,高兴呢。只要我将小师弟的所作所为说出来,就能将小师弟的名声推上一个**,对小师弟的未来有极大帮助。 怀着这样兴奋,高兴的心情,吾粲笑着说道:“我们遇到这些百姓的时候,正打猎完毕,正在烤肉吃。这些百姓就是闻着香味过来的,见我们在烤肉,他们请求给老弱一些吃的。不过护卫们怀疑这些百姓可能是盗匪呢,加以戒备。小师弟很善良,他一把冲出去,喝令了护卫让开,引了百姓们进来,并给百姓们分了肉吃。” 吾粲一言一语,将事情的经过说了。而这件事情,获得了方当,盛宪的极大赞誉。 “虽然是盗匪,百姓没分清楚,就让他们进来实在是有些危险,鲁莽了,但是这赤子之心,却是难得,难得。” 方当闻言笑着点头道。 “起止难得,简直可贵了。”与方当不同,盛宪听了当初那给他印象深刻的少年,如此善良,顿时笑开了花,心中觉得对十常侍的恨,立刻被压下去了。 方当见此更是欢喜,果然是转移话题,最好了。想到这里,方当迫不及待的问道:“那接下来呢?而这计策又是什么呢?” “接下来,小师弟就与那些百姓中的,一个士人聊了起来。那士人说出,这汝南大乱与十常侍有关,小师弟顿时气冲上脑,破口大骂了一声,因为太激烈,小师弟昏死了过去,还呕出了一口血。” 吾粲闻言立刻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说到最后,更是叹息了一声。 “这?”这一下,方当,盛宪却不仅仅是赞赏了,他们两个震惊到了。 小小稚儿,十一二的年纪。如此,如此的忠义。因为剧烈,甚至是呕出了一口血 这如何不让方当,盛宪震惊?甚至是让这二人都有些惭愧了,想他们沐浴圣人之学数十年,虽然也自认为做人清白,为官清廉,无愧天地。 但是因为气愤,呕出一口血,这个境界还是相差太远了。 实在比不上这赤子之心啊。 真的,面对严白虎的这一口鲜血,方当,盛宪甚至有一种自惭形秽感觉。不过,两个人可不是宋霜,陈风,只是羡慕妒忌恨。 他们二人自惭形秽的同时,也越发的高兴,这个世界上居然能有这样忠义的后辈。按照现代人的话来说,这小伙子,后生可真是好,好的不得了的好。 总之,方当,盛宪二人听了高兴,很高兴。 “那后来呢?心生一计,又是怎么回事?”盛宪激动了,他更加性情一些,所以比方当更加激动,也更迫不得已的问道。 “是啊,后来呢?”方当稍慢一些,但也关注道。 “后来,小师弟觉得那士人一家可怜,就收留了这一家。但因为小师弟家境贫寒,人小力弱,只能收留一家。所以,他央求弟子,收留其余人。之后,我们就分开了。小师弟带着那士人一家安顿,而弟子带着另外百姓安置。” 吾粲见二位大人物露出了高兴,激动之色,知道为小师弟造势,成功了,心下高兴很高兴,说道。 “心生一计,难道是想让这吴郡士人,收留南渡百姓?”方当智慧不凡,听了吾粲的话之后,立刻想到了吾粲说的计策,说道。 “对,小师弟的善良,让弟子想到了,可以安置百姓们的这个办法。请求老师组织师兄弟们,以及请求各大士族们,安置百姓。” 吾粲认真的点了点头,最后更是弯身作揖,请求方当道。 “这个办法好,这一次汝南大乱,遭乱离家的不乏数万。单单吴郡,就有一二万百姓。老夫来的时候,下了死令,命长史以下属官,拼尽全力收留百姓,安置百姓。但这毕竟是暂时的,因为就算江东有大片大片的荒地可以开垦,但是至少要明天开春才能播种粮食,这段时间的粮食,却是天大的窟窿。官府根本填不上。” 盛宪闻言眼前一亮,激动的连声叫好道。 正如盛宪所说,江东很大,很偏远,但人口少,荒地很多。但是毕竟收获是需要时间的。 因而盛宪为此也是伤脑筋,但是他知道一切的祸根都在十常侍,他才放下了这一切,星爷赶来,与方当商议如何铲除十常侍。 而现在,这个让他伤脑筋的问题,一下子得到了解决了。他如何不高兴,又如何不激动? “为苍生百姓尽力,义不容辞。老夫这就书信一封,往各大士族去,请他们组织人手,暂时安置百姓们。” 方当听了之后,没有任何的犹豫,拍案道。 “多谢老师。” 吾粲闻言大喜过望,深深的朝着老师方当作揖,满是尊敬。 今日一方面是为了小师弟造势,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那百姓生计,而今两样都达到了,他心中欢喜可想而知了。 对于老师方当义不容辞的态度,他深深的尊敬。 “哈哈哈,这孩子好。这孩子好啊。能看百姓可怜是其善良,能大骂十常侍,甚至呕出一口血,是其忠义。家境贫寒,还能帮助他人,是其不计较财货。此真是美玉,美玉啊。若他日做官,必定清白,清廉。再加上伯尚你说他,有陈丞相宰平天下之志,为人孝顺,还能过目不忘。孝廉,孝廉,孝武皇帝一心选拔的孝顺,廉洁之士,俺他这两个样都沾了。老夫现在就迫不及待的想举荐他做孝廉,引他入朝堂,让他这小小的光亮,驱散朝堂的阴暗了。” 盛宪听了严白虎的一切,只觉得太喜欢这个孩子,这个苗子了。真是黑暗中的一点光亮,沙漠中的一滴甘露啊。 激动,太激动了。 但是盛宪激动的态度,却是让方当一骇,他连连摆手,说道:“孝章你可别糊涂了,白虎虽然是美玉,但还没雕琢成器。他不仅是孩子,读书也止于孝经,更没阅历,若是去了那混乱的朝堂,岂不是羊入虎口?太早,太早了,不成的。” 却是方当真是关心严白虎不得了,想把严白虎培养成才了,才肯放开呢。 “哈哈哈,伯尚我不是说了过几年再说吗?你怎么就跟护犊子的母牛似的。”盛宪大笑道,他觉得很开心。 很久没有见到这老友,这么焦急的模样了。 “呃。”方当闻言也是一愣,露出了尴尬之色,太关心了,没听进去意思,还以为这老友要立即将严白虎举为孝廉,让他入仕呢。 不过,方当更多的是开心,坦然的开心。因为他没有半点私心,因为他认定了严白虎乃是奇才,可堪造就,在孝顺,廉洁上边都是无可挑剔的奇才。 对于这样的奇才,表达喜爱,关切,又有什么好尴尬的呢?因而,方当也是一脸笑容。 “当初可是我举荐信的,否则你可没地方找这么好的苗子。你可记得这里边的好,不要忘记我这老友。” 盛宪见老友坦然的模样,就知道了老友的心情了,更开心了。也因为太开心了,甚至开起了玩笑。 “应当,应当的。”方当自然不住的点头,笑道。 “哈哈哈。”两个当代名士,就这么开心的大笑了起来,爽朗的笑声,传出很远,很远。 二人的笑声,将心中的灰暗,对十常侍的愤恨,也给驱散了大半了。他们觉得前途不在灰暗,因为有严白虎这一抹光亮嘛。 “呵呵,有盛郡守这句话,孝廉唾手可得,白虎这前方就是一片坦途了。”吾粲也很高兴,为小师弟的未来高兴,他知道,一个孝廉是跑不掉了。 严孝廉,听听,多好听,多威风,多么的光亮啊。 小师弟他宰平天下的志向,这是第一步啊。 “咦,这笑声?老师好像很开心的模样啊?”就在房中,盛宪,方当二人爽朗大笑的时候,宋霜,陈风也走到了附近了。 二人听了这爽朗的笑声,有些惊疑不定。 “这笑声是有点突兀,但是只要老师高兴就行了。老师高兴,我们的请求会让老师更高兴。号召士族,安置百姓,这多大的功德啊。老师肯定高兴的没边了。而我们作为提倡者,也是功不可没。美名传扬,未来仕途一片光芒。老师高兴好,越高兴越好。” 不过,紧接着宋霜就不在意了,反而笑着说道。 “对,这也是我们将严白虎超越过去,再回眸一笑,给他一个光芒万丈,巨大的永远也不可能超越的背影的好时机。”陈风也是笑眯眯的说道。 对视了一眼,二人继续往书房走去。 当真是越发精神气爽了。 第五十四章大失所望,大失所望 “老师,弟子宋霜(陈风)求见。//访问下载TXT小说//”很快,二人到达了书房外了,整理了一下仪容,带着士人无可挑剔的完美礼仪,朝着书房内作揖。 “看来今天日子不错,寻老夫的人不少。”房间内,方当正觉得大是畅快,听了宋霜二人的请求之后,抚了抚胡须,露出了微笑之色。 “宋霜?陈风?这二人似乎有点耳熟。”盛宪的心情当然也是好到爆棚,只是对这宋霜,陈风的名字有点耳熟,但似乎又记不清是谁了,不由皱起了眉头,苦思着。 没等盛宪想明白,这边方当不满的说道:“这是老夫门下第一流的弟子,前些日子不是书信与你,提起过他们吗?” “哦,记起来了,是伯尚你说的,那两个肯吃苦,很有上进心的田家子弟。”盛宪闻言总算是有些印象了,露出了恍然之色,说道。 “开口闭口田家子弟,你却是看不起老夫这两个弟子?”方当听了之后,瞪着了一眼盛宪,笑骂道。 当然是开玩笑的,这老友脾气暴躁了点,但绝对不偏见。 “岂敢啊,这是夸赞。能从田家子弟一步步宛城学业,成了你方伯尚的弟子。没大毅力可不行,我说这二人田家子弟,却是实实在在的夸赞。” 虽然说方当是开玩笑,但这玩笑有些大了,盛宪连忙摆了摆手,解释道。 “哈哈,瞧你这紧张模样。”方当见此大爽,今个儿这好友可是给他出尽了难题了,让他即拖延时间,又转移话题,折腾了许久,现在报仇了。 与此同时,方当心中也升起了淡淡的喜悦。 做老师的,最希望的就是门下弟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喜欢听的,就是别人夸赞自己的弟子行。 而方当对于宋霜,陈风两个弟子更是寄予厚望,认为这两个弟子一路走来,着实难得,而且不管才学,能力都是出众。 听了盛宪的夸赞,自然就喜悦了。当然,方当一张老脸还要长在脸上的,这喜悦只是心中淡淡,没敢表现出来。 “宋师兄,陈师兄今个儿也是在盛大人面前小小的露了一次脸,若是来日举孝廉,怕是要顺畅许多。” 旁边两个大人物说笑,吾粲插不进嘴,只能乖乖的坐在一旁,但不代表他没心思,他为人宽厚,出身又好,在方当门下弟子中出了名的八面玲珑,哪边都吃得开,对于宋霜,陈风二人完美的谈吐,礼仪,出色的学识也是佩服不已,现在听盛宪记住了二人,也为二人高兴。 “进来吧。”这时,方当也不再与老友调笑了,否则将弟子晾在门外,就有些过分了。于是,方当开口说道。 “诺。”门外,宋霜,陈风二人恭恭敬敬的应诺了一声,走了进来。当二人走进来的时候,心中又是一喜。 “没想到盛大人也在。他作为吴郡郡守,为一方大官不说,举孝廉更绕不过他。刚好,可以在他面前表现一番。” 或者盛宪不认识二人,但是二人可不敢不认识盛宪。看着盛宪也在,二人更加的振奋了。 “拜见老师,拜见盛大人。”心中振奋,但却不流露于外表,二人还是以无可挑剔的礼仪,朝着方当,盛宪行礼道。 而后,二人又小小的对着旁边的吾粲点了点头,算是见过。一切滴水不漏,无可挑剔。 “行了,不必见外。”盛宪一听,挥了挥手,不在意的说道。随即,又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宋霜,陈风二人,脸上露出了赞叹之色,说道。 “容貌出众,温厚有气度,不愧是伯尚门下出色弟子。” 不可否认,人在见第一面的时候,长相,外表是第一个印象。宋霜,陈风这方面绝对是顶尖之才,即使是盛宪也为之赞叹不已。 今天,今天真是大收获啊。 “嗷嗷嗷。” 这一番夸奖,简直是让宋霜,陈风二人心花怒放,二人的心中甚至发出了一声声狼嚎声,以表达无匹的喜悦之情了。 看着这两个弟子,方当心中也是极满意的。但是到了嘴边,却成了不满了。 “对待晚辈,不该过分夸赞。过分的夸赞,可是要让晚辈生出自傲之心了。”方当对着老友表达了不满,然后回过头来,看着宋霜,陈风说道:“你们二人也是,莫要以为自己学识出众,礼节滴水不漏,但要知人上有人,天外有天,切记不可自傲。” 一席话,看起来是教训,其实压根没那回事,相反还有点喜悦在呢。 宋霜,陈风都是玲珑剔透心的人,哪能听不出来了啊。忙不迭的点头,作揖应声道:“诺。” 盛宪在旁翻了翻白眼,这老友为人没话说,但是有时候就是口不对心。 “算了,不计较这些没涵养的话了。你们二人来求见,可是有什么事?”盛宪很快失了兴趣,而是好奇的问二人道。 就如方当所说,有这么多人来找,今天日子可是不错。或许,还能发生让人愉快的事情呢。 “险些忘了。”方当发现自己太投入了,老脸一红,而后又开口说道:“你们来见老夫是什么事?” “回禀老师,我们二人听说汝南大乱,无数百姓流离失所,南渡长江到达了江东,吴郡一带。我等二人沐浴老师教导,学得仁义之心,知百姓之痛,天下之痛,实在是不忍心,于是想了一计策安置百姓,不过其中却是需要老师出力,于是特来求见。” 宋霜灵活,他上前一步,朝着方当作揖道。 言语很诚恳,更给了个小小的马屁,沐浴老师教导,学得仁义之心,知道百姓之痛,天下之痛。 可不就是说,老师您教导有方嘛。 说话的同时,宋霜,陈风更是眼眶微红,眼角流下了晶莹的泪光,甚至是陈风都哽咽了。 腹黑的人,演技都是无师自通的。不过,二人的演技明显比严白虎高明太多了,当日严白虎读孝经,那是恰自己大腿,才眼泪横流。现在二人眼眶红,流泪,哽咽,那是顺其自然,没半点做作。 当真是出神入化。 方当,盛宪,吾粲听了,见了,立刻耸然动容。 “看来我这弟子,不仅是学识出众,礼仪无可挑剔,仁义之心也已经渐渐圆满,出师不远了。”方当暗自点头,喜悦不已。 “正所谓名师出高徒,伯尚门下弟子果然各个出色。”盛宪也是暗赞了一声。 “不仅是小师弟,二位师兄也是满怀仁义,我的进阶还不够,还得努力学习啊。”吾粲握紧了拳头,暗自下定了决心,觉得非常激励。 三个人的神态变化,落在了宋霜,陈风二人的眼中,顿时让二人更加高亢了。好,好,一步步的冲吧。 “什么计策。”方当很快定了定神,问道。 “回禀老师,弟子二人商议,觉得以士族的力量安置百姓最佳。”宋霜先认真的道了一句,随即,宋霜没有观察众人的脸色,继续侃侃而谈。 因为没有看方当,盛宪,还有吾粲的脸色,因而宋霜没有察觉出随着他的话,书房内升起的一股怪异气氛。 俗语有云,枪打出头鸟,但有一句话还说,第一个想到办法的人是奇才,第二个想到的人是庸才。 这个计策,刚才吾粲已经说了,而且将功劳推给了严白虎,再加上严白虎破口大骂,呕血一口的绝佳表现。 使得严白虎的作为深入人心了。 这宋霜,陈风二人再说一遍,冲击力就没了。别说冲击力没了,功劳都没有,半点都没有。 因为你们不说,我们也知道这个计策啊。 “这该怎么说呢?说你们来迟一步了?还是淡淡的表示一下呢?前者,似乎太打击人了。后者,似乎更打击人。” 作为老师,方当觉得这一刻难住了,到底该怎么表示呢? “这两个人出色是出色了,但是反映却似乎慢了一些。”盛宪则是想着。与此同时,让盛宪可耻的是,他居然有了些敷衍的心态了。 这让盛宪老脸一红,这么对待小辈,似乎有点不妥,于是赶紧正襟危坐,露出了认真听的模样。 其实也不怪盛宪,主要是这二人的表现太好了,先是方当的夸奖,后是无可挑剔的礼仪,士人的气度,再之后是一番深情的演出。 这前方的印象是杠杠的,可谓虎头。只可惜,来了个蛇尾,大失所望,大失所望 “哎,这可咋好啊。我抢先一步,将计策说出来了。而且,给小师弟又造了势了。现在师兄说出来,怕是效果要大大降低了。都怪我,都怪我。虽然做人难免就有偏心,虽然我是喜欢小师弟一些。但是大家都是师兄弟,我也不能太高小师弟,打击二位师兄啊。” 吾粲听着觉得很羞愧,他微微的低下了头,看向了自己的脚尖。老好人,宽厚气息的君子,这一刻真的是觉得无地自容了。 另一边,宋霜继续侃侃而谈道:“这一次百姓数量太多,光靠官府的能力,怕是相对薄弱。只有联合士族,以粮食接济。才能尽最大的能力,救活所有百姓。而以老师在江东的人脉,联合士族轻而易举。是以,弟子斗胆请老师出手。” 说到这里,宋霜的计策已经说完了。他抬起了头,目光炯炯有神的看向方当,盛宪。 老师,大人,快夸我吧,快夸我吧。 再快点联络士族,营救百姓,顺便将我们二人的名声给传播出去吧。 不仅是宋霜,陈风也是,二人的心中有一种迫切,很迫切,很渴求。 第五十五章怎么好处都让严白虎给得了? 名声,名声。//访问下载TXT小说// 就像是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这个时代的名士们,为了出头,都是披荆斩棘,力争上游,直到有一天自己名震天下。 若正直之辈,或为海内共知的大儒,以绝大的名声教化后背子弟,传播儒学。或为朝堂高官,努力为天下人做一些事。 若是险恶之辈,则借此晋身,希望有早一rì能位高权重,权倾天下。 方当,盛宪是前者。 而严白虎,宋霜,陈风都是后者,他们更加无所不用其极,更加的渴望自己能够脱引而出,成就无量。 是以,严白虎小小年纪,却力争上游,不断的展现自己,意图窃取那无量机遇。也因为崭露头角,被宋霜,陈风二人引为竞争对手,yù除之而后快。 总之,名声就是士人的一切。 而此刻,宋霜,陈风花费了心力,想出了这么一个办法,想趁着这个机会,一举名扬天下,将严白虎甩在后边,在高空俯视严白虎,犹如雄鹰俯视蝼蚁,回眸一笑,尽是不屑。 而后展翅一飞,鹏程万里,举孝廉,入朝堂,野心勃勃。 是以,此刻宋霜,陈风这两个腹黑者心中的激动,可想而知。 只是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干的。很快,宋霜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了,按照老师的心xìng,若是能挽救无数百姓的xìng命,这一刻当激动的拍案而起,然后立刻写书信才对,怎么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宋霜的心中多了一份忐忑,悄悄的抬起头看向了方当,盛宪,见到的表情更是让他心中一冷。 这是什么表情。 蹉跎?迟疑? 这怎么搞的。 宋霜不明白,非常的不明白。 “老师为何迟疑?请老师念百姓不易,求救于江东士族出手相助吧。”陈风还搞不清状况,他见方当,盛宪都没表示什么,顿时有些急了,上前一步,哽咽着对方当请求道。 陈风的话,让方当从迟疑中惊醒了过来。 “咳。”就在这时,盛宪却是咳嗽了一声,打圆场道:“伯尚你门下真是多英雄,所谓英雄所见略同,古人诚不欺我。” 方当一听,脸上顿时露出了几分笑容,是了,没住还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否则门下弟子的想法,为什么会出奇的一致呢。 这个时候,方当心中着实涌现出了不少欢喜。 但是盛宪的一番话,却是让宋霜,陈风二人彻底的感觉到了不对劲了。不是夸赞,不是激动的拍案而起。 老师的表现非常的奇怪,再加上这一句英雄所见略同。 莫非,有人抢先一步了?是谁,是谁横刀夺爱? 想到这里,二人几乎是要吐血了,这么好的计策,这么一个收买人心,传播美名的机会,居然被人抢先一步了。 紧接着,二人心中涌现出了无穷无尽的怨恨,怨恨了那个抢先一步的人。这股怨恨的强烈,若非宋霜,陈风在腹黑这一途上,有了极为深厚的造诣,怕是早就露出异样,让方当,盛宪怀疑了。 但尽管如此,二人还是深深的低下了头,努力的压仰心中的愤恨,怕方当,盛宪看出什么异样来。 两个弟子低下了头,这引起了方当的误会了。莫非,因为自己在这件事情上没尽力,而懊悔,怪自己没用? 想到这里,方当顿时心中一紧,那可不行,得好好开导,免得憋坏了。想到这里,方当和颜悦sè道:“这一次没帮上忙没关系,只要有一颗仁义的心,就可以了。若还觉得懊悔,待会儿老夫写书信的时候,你们就帮忙跑跑腿,把书信给发出去。” 方当一番和颜悦sè的开导,顿时让宋霜,陈风二人泪流满面。因为这证实了二人的猜测了,果然是有人抢先了一步。 狗屁的仁义之心,我们要的是名声,名声。现在不仅没名声,我们还要跑腿? 想到这里,宋霜,陈风二人的身躯都开始颤抖了,花了片刻时间,二人才压制住了心中的怨愤。 “老师说的对,只要怀着一颗仁义的心做事就行了。”宋霜最先反应了过来,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扫平了脸上的一切异样,再次露出了完美的表情,一脸受教的模样。 “正是。”陈风也笑着说道,气度无比。 “哈哈,孺子可教。”方当见两个弟子没有沉寂在没能帮上忙的懊悔中的时候,心中大松了一口气,哈哈一笑道。 “小小年纪,不仅仁义,还能看得开。前途不可限量。”盛宪含笑道。 二人的话,更让宋霜,陈风哽咽流涕,这夸奖有屁用,传播出去的名声才是真金贵。 是谁,到底是谁抢先一步。 此刻,二人心中的怨愤只是被强压下而已,还没能发泄出了,二人觉得若是不发泄出来,迟早会坏事。 因为现在二人就有了一种,被戴绿帽子的感觉了。 我老婆被人睡了,那汉子到底是谁,谁这么可恨。 怀着这份怨恨的心情,宋霜假装好奇的问道:“不知先想出这计策的哪位师兄弟?可是吾师弟?” 说到这里,宋霜敬佩不已的看了一眼吾粲。却是虽然还没证据,但已经有了头号嫌疑犯了。 先来一步的,不就是这个师弟吗? 宋霜,陈风二人心中咬牙切齿。 “想出这计策可不是我,是小师弟啊。”吾粲温厚,见宋霜敬佩不已的目光,顿时不敢当,连连摆手,将严白虎给抛了出来。然后,吾粲更是一脸骄傲的说道:“二位师兄不知道,小师弟不仅善良,而且忠义无双,我辈楷模。” 说着,吾粲将严白虎的一番表现又给说了一遍,还是没有添油加醋,但是因为说了两次,顺溜了,这一次活灵活现了不少。 把严白虎收留邓当之后,又无力收留其余人,请求他帮助的善良。以及破口大骂十常侍,呕出一口血的忠义,给彻底的展现在了宋霜,陈风的面前了。 说到最后,吾粲还发自肺腑,真情意切的说道:“小师弟如此善良,出了一计,活了无数百姓,功德可书。师弟我一定将小师弟的所作所为传遍江东,以扬其名声。” 吾粲真是太亲近严白虎了,努力为严白虎造势,想帮助严白虎实现宰平天下的陈丞相志,感情流露,义形于sè。 是充满了正能量的一席话。 方当,盛宪一见顿时是眼前一亮,看来这二人是彻底的包成团了,正所谓人多力量大,一个人想做丞相,也不能是光杆司令,总要有信得过的人手。 看来,我们的小丞相未来是有一个铁杆帮手了。 方当,盛宪都很看好严白虎,因而对于吾粲的真情流露,非常非常的欣喜。 不过,方当又想到了一茬,连忙对着吾粲说道:“传播功德,铸就美名,这是劝人向善。这是应该的,但是白虎入门才一年,学识浅薄,而且人又小。有道是木秀于林,风必吹之。现在还是将这件事情给压下来再说,不许传出去,免得害了白虎。” 方当的一席话可圈可点,是爱极了严白虎,想死命保护严白虎的。 “正是。尤其是白虎还呕出了一口血,大骂了十常侍。若是让十常侍知道了,没准就要辣手摧苗了。遭来杀身之祸,这么好的苗子,可不能有什么闪失。”盛宪很赞同,连连点头道。 “险些害了小师弟了。”吾粲的智商也不差,很快就理解了,懊悔不已。而后,深深的朝着方当,盛宪作揖道:“多谢老师,盛大人指点。这件事情,我必定三缄其口,直到小师弟长大,意展翅的时候,我再助他一臂之力。” “明白就好。”见弟子如此明白事理,方当那是喜悦异常,连连抚须,一脸的微笑。 总之,随着三个人的你言我语,书房内顿时充满了正能量,师兄,老师,长辈都想保护严白虎,和谐异常,温馨异常。 与这三个人相比,宋霜,陈风的心情可就糟透了。 若是那横刀夺爱的人是吾粲,这二人怕不会这般的怨恨,但是严白虎却是不行。一方面,吾粲确实有才能,出身也好,更是温厚君子。 二人虽然恨,但肯定没那么恨。 但是严白虎就不一样了,一早二人视严白虎为竞争对手,想除之后快。但是设了一个计,却让严白虎反而利用,再一次扬了孝名。 不仅如此,他们二人还得了一张好人卡,获得了那小子的感激。 二人一想到严白虎的感激,就有种想吐的冲动,吐啊土,吐啊土,苦胆都要吐出来了。 本以为,这一次机会到了,可以一雪前耻了。可以如雄鹰翱翔天际,俯视蝼蚁一般,给严白虎一个不屑的笑容了。 从此竞争对手,成了相差悬殊的存在。 但是没想到,这个蝼蚁又一次横空出世,而且这一次更狠,来了一个横刀夺爱,将他们憧憬的一切,都给剥夺走了。 虽然说,那个小子现在年纪还小,学识方面更是肤浅。但是随着时间的积累,方当的细心教导,那些根本不是问题。 虽然说,方当开口让他们不要将严白虎的忠义事迹宣扬出去,暂时把严白虎保护起来。 但是名声的作用,还是为了孝廉这第一步啊。 现在有盛宪保驾护航,再加上方当全力cāo刀,孝廉对那个家伙已经不是唾手可得,而是已经握在了手上了。 而他们两个呢?什么都没落下。 严白虎,又是严白虎,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好事总是归严白虎啊。 二人的心中即是发狂,又是妒忌恨啊,都快发疯了。对严白虎的恨,也是发展到了极限了。 ; 第五十六章大将的小插曲 总之,今日宋霜,陈风是败了,败的很惨。 先不说宋霜,陈风那点心思,且说盛宪在感受过严白虎的光芒万丈,吾粲忠厚善良,又不乏智谋,以及宋霜,陈风不仅有气度,礼仪还有一颗仁义之心后。 对方当门下的弟子,期待感越来越足了。 或许,可以找他们商量,如何对付十常侍?盛宪念头一转,居然升腾起了这样一个心思。 刚起心思的时候,盛宪还有些失笑。这十常侍庞然大物,就算我等这些朝廷官员,儒林宗师都没个办法。 方当门下弟子,虽有许多出色,但又怎么可能有办法对付十常侍呢? 不过,固然知道这个心思不切实际,但是盛宪却是骇然发现,这个心思升起之后,就再也灭杀不了了。 越发蠢蠢欲动了。 “试试?或者死马当活马医?”最终,盛宪更加蠢蠢欲动了。 于是,盛宪张口对方当说道:“伯尚,今日见了你门下出色弟子,觉得实在不枉此行。有道是集思广益,你门下弟子二十余,或许能相处一二计策对付十常侍。不妨,全部召见过来,商议一下如何?” 盛宪此言一出,方当,吾粲,宋霜,陈风齐齐一愣。 “这怎么搞的,我不是转移了话题了吗?怎么这老友还记得这件事情啊,还让老夫召集门下弟子。现在朝廷昏暗,奸臣当道。而弟子们都是血气方刚之辈,若是让弟子们知道,可以议论朝政,攻击十常侍,岂不是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出谋划策来个鱼死网破啊。” 号召三公,九卿,名士,郡守,集合朝野力量攻击十常侍。这本就不是方当的所想要的,风险太大了。 因而,方当刚才转移话题,虽然是让严白虎给得了便宜,但其实一切都是压下盛宪的这一番心思。 而现在盛宪似乎不仅没压下,反而是越战越勇,红光满面了。这如何不让方当暗暗叫苦。 “他们阅历浅薄,学业未成。让他们参与这么大的事情,是不是太早了?”方当是万万不想那般做的,因而苦口婆心的说道。 “那有什么,阅历浅薄,反而是没了瞻前顾后,勇往直前。我们这两个老头子既然商量不成,那么就该找年轻人商量一下。”盛宪是信心十足的模样,不在意的说道。 说完后,盛宪还瞄了一眼方当,那摸样似乎告诉方当,这一次你一定要帮我,否则我跟你翻脸。 方当一看到盛宪的表情就知道是玩笑,但还是不得不给面子,否则这老友闹将起来,怕是更加坏事。 于是,方当对着宋霜,陈风,吾粲三人说道:“你三人下去告知师兄弟们,待会儿老夫要考校他们,让他们莫要不见了踪迹。” 方当这边比较宽松,是充满学术气氛的学堂。来去比较自如,如严白虎,吾粲就是请假打猎去了。 因而,方当才加了最后一句。 而此刻宋霜,陈风,吾粲三人的心灵遭受到了如狂风暴雨般的猛烈冲刷。 对付十常侍,居然是对付十常侍。 要知道,他们这些弟子往常虽然也议论过朝政,但都是自己骂几句算了。没办法,他们这些小士人,只有喝骂一声的份儿,因为他们根本不可能与十常侍有多少交集。 更别说组织人脉,对付十常侍了。那是当朝三公九卿,郡守,名士,就如同眼前方当,盛宪二人去做的事情。 而现在,似乎,似乎我们有机会参与到这其中啊。 三个人都很兴奋。 “十常侍奸佞,我与师弟,凌操,还有那邓当都想除之而后快,但却奈何人小力弱,抗衡不得。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师弟呕出一口血而没办法,但是没想到,现在机会就来了。” 吾粲心中兴奋无比,想着汝南大乱数万百姓流离失所,想着严白虎呕出一口血,却无可奈何的模样,他就恨不得立刻出谋划策,尽一份力了。 “十常侍。这出力解救数万百姓的事情,虽然能扬名立万,但毕竟吴郡偏安一隅,为中原人眼中的蛮荒之地,名声可以很大,但毕竟有极限。但若是能参与对付十常侍,并且成为重要角色,那才是扬名天下呢。不管成败,那都值了。” 宋霜,陈风二人跟打了鸡血似的,一扫刚才的颓废,这一次要争,一定要争。 “诺。”宋霜,陈风二人决心无匹,因而齐齐应诺了一声,然后快速的离开了。 吾粲也想走,但是又坐了下来。这个举动让方当一愣,就在方当一愣的时候,吾粲朝着方当举拳说道:“老师,小师弟恨十常侍,乃至于呕出一口血。而今讨论如何对付十常侍,是不是应该让小师弟也参加?” 吾粲留下却是想关照严白虎。 “白虎天资出众,但年纪尚小,能有什么计策?还是算了吧。”方当一听,赶紧摇头。 心中想着,着身旁已经有了一个跟烈马差不多,随时会发飙联合朝野力量进攻十常侍的老友了,若是再来一个呕出一口血的忠义弟子。 老夫我怎么拉得回来啊。 虽然方当是找了个借口,但是说出来话还是挺中肯的。吾粲听了之后,转念一想,也是,小师弟十一二岁的年纪,刚读了孝经,不通谋略,家境贫寒,又没人脉,出不了力。就算是做个马前卒,也是人小力弱,不够看。 这会儿找他来作甚,没准还因为心神激荡,再次呕出一口血呢。要不得,要不得。 吾粲本是想关照一下师弟,但是现在一听,却是一百八十度转弯,开始护犊子似的想保护严白虎了。 不过,这二人的对话,却是挑起了另外一人的兴趣了。 只见盛宪大摇其头,不以为然道:“伯尚,你这话说的就武断了。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再则,甘罗十二岁为相。白虎他虽然才学不足,但忠义无双,或能说出几分道理呢?岂能以年纪尚小,作为论断呢?” “这。”方当发现今天自己真是表现失常了,因为瞻前顾后,事事被这老友给抓住破绽,进行攻坚。 “怎么?老夫说错了?”盛宪吹起了胡子,理直气壮的瞪着方当看。 “好,好。”方当词穷,固然是百般不愿这两个家伙在一起互相感染热血,但也是没法,只得点头。 “去将白虎给寻来。”随即,方当抬头对着吾粲说道。 “老师这就被说服了?这智慧还是敌不过满腔热血啊。”见到自己老师这么快被盛宪给击败了,吾粲呆了呆,最终发出了一声感叹。 这一下,他也不知道寻严白虎这个热血到呕出一口血的小师弟来,是不是好事了。 不过,师命难违。 于是,吾粲只得作揖道了一声,“诺。”而后,徐徐退了出去。 “哈哈,又可以见到那小子了。老友你不知道,那一天我见他面对那个假权贵的恃强凌弱,居然满身傲骨,不甘示弱。最终闹的还占据了上风,差点将那权贵打死。老夫我一眼就认准了他,眼巴巴的就将他推荐到了你的门下。现在看来,老夫的眼光真是不错。” 盛宪搓着手,有点激动了。 却是想起来,说了半天那小子是如何的忠义无双,如何的有丞相志,如何的孝顺,如何的过目不忘,人还没见到呢。 一年不见了,那小小少年郎,而今是个什么样子呢?盛宪着实期待。 “完了,两个冲动的人在一起,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方当顿时闭起了眼睛,不忍去想了。 莫非,真要联合朝野的力量,来一次与十常侍的厮杀不成? 那样,整个天下会怎么样呢?多少人头落地,多少俊杰会被杀呢? 先不说热血刚正的郡守,还有睿智沉稳的大儒师的想法。却说,严白虎与师兄分开之后,就领着凌操,邓当一家,以及陈大等一干少年军,还有从师兄手中借来的行家吴贵一起返回了城中了。 一行人不仅有壮年汉子,有衣着褴褛的流民,还有二十多手持木矛的半大少年,拉风的程度,更加的上扬了,一路上获得了许多关注的目光。 一干少年却是不害臊,这些目光让他们更加昂首挺胸,似乎是赞誉一般。 “万众瞩目啊。”陈大更是满脸享受的说道。 “看不出来,这小子挺爱出风头的。”严白虎听着陈大的话,好笑的看了一眼陈大。 “这算什么,待你们真正长大成人了,披甲持矛,跨马走街的时候,那才叫做万众瞩目呢。”严白虎没有打击,而是拍了拍陈大的头,鼓励道。 “嗯。”陈大一听顿时双目放光,重重的应了一声,一脸受到激励的模样。其余少年也是如此,披甲持矛,跨马走街,真是想想都觉得爽快。 这时,家快到了,严白虎下意识的加快了脚步。但却匆匆瞥见了一人似乎表情不对,只见吕氏的表情有些异样。 瞥见严白虎的目光后,吕氏更加的低下头去了,似乎忐忑的模样。 严白虎一见,暗道了一声,莫非是忐忑? 于是,严白虎自动脑补了一下,也是这虽然我收留了他们,但对他们来说却也是寄人篱下,忐忑也是正常。 想着,严白虎对着吕氏宽慰道:“夫人放心,我家只有娘亲,她呢,挺和善的跟什么人都能相处得来。” “不是。” 吕氏闻言小声说了一句。 “真的挺和善的,你别不信。随便问问街坊们,都会说我家娘亲乐呵呵的,笑眯眯的。”严白虎没听清楚,以为吕氏不信,于是再接再厉道。言语中不无骄傲,娘亲好啊。 吕氏见误会更深了,一张脸顿时涨的通红了。 “怎么了?”吕母看出了不对,问道。 “嗯?”邓当闻言也朝着吕氏看去,其余凌操,陈大也都看了过去。 面对这么多人的注目,吕氏的一张小脸更加羞红了,她呐呐道:“不是,是小弟他失禁了。” 说话的同时,吕氏还紧了紧手中的小吕蒙,深深的低下了头。 失禁?拉屎了? 严白虎闻言眼睛都快凸出来了,果然是奶娃大将,要成长还有一段很长很长的路要走呢。 心中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面上严白虎一脸正色道:“半岁的娃儿,这很正常嘛。” 第五十七章家中变化 虽然严白虎正色安慰着,“半岁的娃儿,这很正常嘛。” 但是吕氏却还是羞愧异常,死死的低着脑袋,不敢看向四周。因为除了严白虎之外,大伙儿都是意外的看向她呢。邓当,吕母脸上也露出了尴尬之色。 而她怀中的奶娃大将,咿呀咿呀的手舞足蹈,一点也不知羞,没心没肺。 见到这一幕,严白虎哀叹了一声,默哀无比。 真是见不得光,今个儿大将的节操碎了一地了。 “别看了,你们都别看了。先回去再说。”严白虎见吕氏实在是害臊,瞪了一眼四周的少年军们,呵斥道。 “诺。”少年军们强压着笑意,大声应诺,严家哥哥的面子不敢不给啊。 不过,这小孩子真有意思,拉屎都不哭不闹,叫的还挺大声。少年军的士卒们,还是忍不住瞄了一眼那没心没肺的小吕蒙暗道了一声有意思。 总之啊,奶娃大将没脸见人了。 “哒哒哒。”不过,小插曲总是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因为,严白虎已经到了家了。 “你们先别急着回去,帮我改造一下房子。等完事后,我管饭。”到家了之后,严白虎没让大伙儿回去,而是招呼了一声,说道。 严白虎早就想好了,他们家里很小,容不下邓当,吴贵等人。唯一的办法,就是改建,腾出房间。 工作量不小,劳动力自然是越多越好。 “帮严家哥哥忙是应该的,管饭就不用了。”陈大第一个开口,他连连摆手,一脸心甘情愿,但又不想多吃饭的模样。 “是啊,哪能在严家哥哥家里吃饭啊。”其余少年们也是异口同声道。 却是少年们也晓得,严家哥哥虽然人中龙凤,但目前家里还拮据,伯母可是每天都要出门卖鸡蛋过日子的。 他们若是留下吃饭,实在是对不起哥哥了。 “一个个都听话,我说管吃饭就管吃饭,那么多废话作甚。”严白虎也拿出了大哥的风范,笑骂了一声。而后,招呼凌操道:“去向伯父弄一些好肉过来,可不能亏待了兄弟们。” “好。”凌操笑着应了,一溜烟往自己家去了。 “走。”严白虎这才大笑了一声,昂首进了家门了。 一杆少年军们见严白虎摆出了威风了,一个个也都不敢抗命,应诺了一声,也跟了进去了。 “十几岁的孩子,正是顽皮的时候。这小公子还甚有威仪,一声令下孩子们居然都乖乖听话了。”邓当一见心中暗暗惊奇,不过一想到小公子在城门外那一番表现,他就不惊奇了。 正所谓非常人必有非常之能,忠义无双的小公子,当有几分本钱,否则怎么能做这帮小子的大哥? “倒有几分章法。”暂时跟了严白虎的行伍高手吴贵一见,也是暗自点头,露出了兴趣之色。 训练人讲究的也是积极性,一群看起来挺有章法,比较好的苗子,当然比一批地痞流氓,更加让他有积极性。 不提众人各自的看法,严白虎喝令了一声,摆出了大哥风范,走进了自家家门的时候。就张口叫了一声,“娘亲,我带客人回来了。多煮米饭,要三十人份的。” “啥?三十人份?你的伙伴不是才二十多人吗?”人还没出现,一声惊讶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紧接着,一个俏丽可爱的女子出现在严白虎的面前了,一身洁白的布裙,衬托着女子有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大大可爱的眼睛,却又多出了几分俏皮,当真是一位难得的美女子。 此刻,这女子正瞪大了眼睛,嘴唇大张,露出了洁白的贝齿,一副我惊呆了的表情。 “娘亲你别这个样子啦。”严白虎现在一见到这表情就晕眩了,无奈的说道。 “喔,喔。”俏娘亲见儿子不满了,忙不迭的点头,收起了惊讶的表情,一脸的端庄贤淑。 嗯,如果不算上那骨碌碌转动,打量着邓当等人的眼睛,肯定是端庄贤淑的。 “算了。”严白虎无奈放弃了,他回过头看了一眼少年军们,只见到了少年们一个个强忍着笑,邓当,吕氏,吕母三人嘴巴大张,能装下一颗鸭蛋的表情了。 严白虎露出了一个我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对着吕母,邓当,吕氏,吴贵几人说道:“这是我娘亲,常氏。” 随即,严白虎又来了个大变脸,风趣道:“看吧,我娘很和善的。” “和善,和善。”吕母,邓当,吕氏,吴贵几个还能说什么?忙不迭的点点头,赞了一声。 随即,四人更是上前见礼,口称“夫人。” “娘亲,这是我在路上捡到的,这是吕夫人,邓夫人,邓当,还有小吕蒙,还有吴贵,从今往后,就在我们这里住下了。至于住多久,那就有待商量了。” 严白虎又对着俏娘亲介绍道。 “欢迎,欢迎。”常氏立刻给了严白虎一个我明白了的表情,然后展露笑颜,很是大方豪爽的欢迎道。 “叨唠了。”吕母等人连忙说道。 总之,客气来客气去,就是那么点话了。严白虎听着甚没趣,对着俏娘亲道:“娘亲你先招呼吕夫人,邓夫人,小吕蒙。别忘了拿块干布,小吕蒙失禁了,该洗刷刷一下了。再去做膳。” 说完后,严白虎又不等俏娘亲回答,对着陈大招呼道:“去买点牛奶给小吕蒙,可别让这小子饿着了。” “大伙儿跟我去看看,该怎么改建一下院子。”最后,严白虎对着众人招呼了一声,率领众人去琢磨如何改建房子去了。 “诺。”陈大应诺了一声,去买牛奶去了。 “这孩子,惯会使唤人。”俏娘亲见严白虎这小子没等自己回答,就自作主张了,鼓着腮帮子,不满的道了一声,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是骄骄傲傲的,一脸那是我儿子的自豪样儿。 “这做娘的,怎么不像啊?”吕母,吕氏哪见过这么极品的娘,顿时嘴角抽搐了起来,但严白虎收留了他们,怎么能不敬呢,只得强忍着不适,连连点头道:“是啊,小公子是个有出息的。” “什么小公子,叫白虎就是了。”常氏听了之后脸上的骄傲更足了,欢欢喜喜的。但嘴上却是谦虚,然后又展了笑颜,招呼道:“来来来,先入房。现在最紧要的是给这小家伙洗刷刷,不然闻着难受倒罢了,孩子也怪难受的。” “嗯。”吕母,吕氏只得连连点头。 “对了,这孩子几岁,看着虎头虎脑,挺有大将军气度的样子。”走到屋内,俏娘亲又回过头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吕蒙,乐呵呵的说道。却是一猜即中,一针见血啊。 可不是大将军嘛。 “半岁了。”吕母,吕氏疲于应付,只得有问就答了。 另一边,严白虎带着少年,邓当,吴贵等人琢磨了一下之后,得出了一个结论。 这座院子太破败了,没法改建了,一旦改建没准整个房子都垮塌了。 这可苦了严白虎了,这家境太贫寒,实在是没法啊。难道要回过头,去像师兄求救?不成,不成。先不说既然答应下来了,再去求救实在是舍不下脸。 再则,我大大的奶娃大将,以后要跟我亲近,培养感情啊。 就这样,严白虎皱着小脸,背着手,跟个小老头一样来回走路,耗费着脑细胞。 见严白虎这副摸样,邓当尴尬异常,这都是我们惹来的事啊。 小伙伴们也是抓耳挠腮,努力思考想帮严家哥哥出把子力,但是最终,能管用的还是严白虎。 只见严白虎一拍大腿,兴冲冲的指着院子两旁,说道:“对了,既然没法改建,那么我们就干脆造两个。这前院两边不是还有点空地嘛,我们买点木料,砖头什么的,没多久就能干好了。这样,吴贵,邓当,吕夫人就有了落脚地儿了。我再牺牲一下,将书房给腾出来,给吕夫人,小吕蒙住,这样大家就都能安顿了。” “材料怕是不菲。”邓当闻言心中一震,连忙说道。 “不妨事,我没钱,但是兄弟有钱。待会儿我向凌家伯父去借。”严白虎一脸的慷慨,说道。 说完后,严白虎大手一挥,吆喝道:“分一半人留在这里打扫院子,余下的人跟我一起去买材料去。” “诺。”少年军们响亮的应诺了一声,分了两拨人,分头做事去了。 “哎。”邓当欲言又止,今个儿这年轻士人,真是感动连连了。严白虎不仅收留了他们,而且大为破费。 看着四周的破败模样,邓当又怎能不敢动呢?但是他现在的模样,又有什么能回报呢? 只得将这一份感恩,放在心中了。暗暗发誓,一定要涌泉相报。 “这小公子却是真仗义。”吴贵也是感叹,他觉得除了被公子指派给严白虎练兵之外,跟着严白虎似乎也不错的样子。 仗义啊。 不管怎么样,严白虎是收留了邓当一家,行伍高手吴贵了。不久后,严白虎搞定了钱的事情,向凌家伯父借了一大外债,慷他人之楷,命人大肆购买材料去了。 而严白虎自己也没闲着,他卷起袖子,奋力的整理自己的书房。将书房内的竹简全部给挪走了,改成了给吕母,小吕蒙居住的房间了。 一切正在进行,却是不经意间,那俏娘亲又让严白虎哭笑不得了。 “白虎啊,你做善事娘亲开心,但是他们得呆多久啊,这娘亲害怕没米下锅啊。”刚才还豪爽大方的俏娘亲,贼头贼脑的拉着干活的严白虎,轻声说道。 还是有点小心思的,知道家里拮据。 “放心,钱我想办法。”严白虎低声说道。然后,朝着门外探头探脑了一下,见没人,这才对着俏娘亲说道:“娘亲啊,你对那小吕蒙好一点。” “为啥。”俏娘亲瞪大了眼睛,不解道。 “孩儿的下半辈子,就靠这小子了。”严白虎也跟做贼似的低声道。 “虾米,那还得了?”俏娘亲一下子跟爆发了似的。 “咋了?”严白虎不解道。 “那他就是我亲儿子,不,只比我亲儿子差那么一点。”俏娘亲大义凛然道,然后风风火火的走了。估摸着是跟那只比亲儿子差一点点的吕蒙亲近去了。 严白虎一脸瞠目结舌。不过,也让严白虎放下了心。自家娘亲啊,可是十二岁以下通杀的,魅力无双的一塌糊涂。 “我的关怀,娘亲的魅力。还怕你吕蒙逃出我的五指山?”严白虎一脸得意,一只右手张了又握,握了又张,猥琐非常。 第五十八章咋办,咋办 “严家哥哥,吾先生来了。冰火!中文.”就在这时,一个少年的声音响了来。 “师兄?他怎么来了?”两人刚分开,现在吾粲又回来了,让严白虎好生奇怪了一阵。“可能有什么事儿吧,不管了,先去见见。” 想着,严白虎大叫了一声。 “知道啦。” 一声大叫后,严白虎迈着腿,走出了书房了。刚走出书房,严白虎就见到了吾粲了。此刻,前院两侧,有二三十人正在埋头苦干,或是砌墙,或是搬砖,一副热火朝天的模样。 而吾粲正站在中间,看着这一幕,眼眸中含着几分诧异。 “师兄,你怎么来啦?”严白虎走了过去,问道。 “我来自然是寻你有事。”吾粲回答道,随即他环视四周,问道:“这是要扩建房子?” “是啊,家里实在是狭小,容不下尚贵一家。”严白虎回答道,然后,一脸热情的招呼道:“师兄,有什么事儿进来说吧。” “不了,是老师寻你有事,你跟我一起来吧。”吾粲却说道。 “老师?”严白虎吃了一惊,难道是发生了大事了?想到这里,严白虎朝着一旁正忙着搬砖的凌操招呼了一声。 “大兄,你在这看着,我出去一下。” “放心,有我呢。”凌操百忙之中回过头应了一声。 “走了。”交代完毕后,严白虎招呼了吾粲一声,抬脚走出了院子了。院子外,停着吾粲的马车。 二人也不见外,一起上了马车,并排坐下了。 “驾。”在车夫的一声吆喝下,马车调转了过来,往城西方府而去。 “师兄,老师唤我啥事啊?”趁着马车还在路上走动,严白虎问吾粲道。 “大事。”吾粲一脸笑容的说道,然后又附在严白虎耳旁,一脸神秘的说道:“师弟你收留邓尚贵一家,让我灵光一现。生了一计,请老师发动江东士族,收容百姓。你猜我见到谁了?” “哦也,师兄不愧是师兄,我刚刚不惜咬破了舌头,吐了一口血,师兄就将我的名声给传扬出去了。” 严白虎一听顿时心花怒放,至于见到谁了,严白虎就没什么感觉了。不过,严白虎还是给了师兄面子,一脸好奇的问道:“谁?” “吴郡郡守,盛宪大人。”吾粲见严白虎一脸好奇,也是大感爽快,笑道。 严白虎闻言脑中顿时显出了那个很有威仪的中年人,那可是刚正不阿的好官,也是他命中贵人。 “原来是盛大人。”严白虎正经了一下神色,郑重的点头道。 “这件事与盛大人有关?”严白虎一点即透,张口问道。 “是。”吾粲点了点头,说道。然后,一脸振奋的说道:“汝南大乱,那张穷实在是罪该万死。盛大人气不过,打算联合老师,发动朝野力量,共同讨伐十常侍。因为盛大人很欣赏老师门下的弟子,因而请老师召见我们一起过去商议。” “白虎啊,盛大人对你有提拔之恩,又欣赏你忠义。他为吴郡郡守,手握察举之权,可以举荐孝廉。这一次机会你一定要抓住。好好在盛大人面前表现一番,孝廉有望。” 说着说着,吾粲又忍不住展现了他兄长一般的温厚气息,对严白虎很关怀的说道。 “知道啦。那我想想该怎么应对吧。”严白虎闻言爽快的应下了。 “好。”吾粲闻言自然是大点其头,不再打扰严白虎了。 而严白虎呢?自然是陷入了沉思。 “以汝南大乱为源头,由海内大儒方当,吴郡郡守盛宪牵头,号召朝野的力量,对付十常侍。这件事情,简直是扯谈。” 严白虎是熟知这段历史的人,他一直知道一件事情,十常侍的圣眷很隆。 至于严白虎在城外大吐一口血,要对付十常侍的话,不过是托词而已。为的是进一步的将吾粲,邓当,凌操拉近距离,形成有共同政治目标的团伙而已。 而现在方当要对付十常侍,严白虎很不看好。 因为两方争斗,必有一伤,甚至是死。现在是皇朝,皇帝号令天下。十常侍圣眷很隆,只要当朝坐天子御座的汉灵帝不死,十常侍就不会倒,等于是立于不败之地。那么大儒方当必败,甚至会遭到杀身之祸。 想到这里,严白虎就坐不住了。 我一力想出头,举孝廉,名震天下。于是拜入老师门下为弟子,可以说一身富贵荣华,未来霸业,都系在了老师身上了。 若是老师死了,那我的霸业岂不是成了梦幻泡影? 而且,倾巢之下焉有完卵,打断骨头连着筋,我是老师弟子,我大概也会受到牵连。 严白虎的一张小脸都黑了,额头上开始流出一滴滴的冷汗了,他双手握拳,心中大叫。 “一定要阻止。” 一直以来,严白虎都认为他拜入方当门下后,前方就是庄康大道,只要按照剧本一步步的走上去,就能平步青云。 少不得要称霸江东,做个山大王。 直到此刻,严白虎才发现,居然还有这样的危险存在。一时失态,也就情有可原了。 “师弟,你怎么流汗了?可是身子不舒服?”耳旁,响起了吾粲惊讶的声音。严白虎一个哆嗦,这才惊醒了过来,迎着吾粲惊讶,关切的目光,严白虎伸手擦了擦汗,笑着说道:“有些紧张。” “淡定,一定要淡定。只有淡定,冷静才能想出办法来。” 严白虎在心中告诉自己冷静。 “别紧张,保持平常心就好了。”吾粲闻言表示理解,宽慰严白虎道。 “嗯。”严白虎应了一声。 不久后,马车停在了方府门前,严白虎与吾粲一前一后走下了马车,然后进了府门了。 “二位公子总算是来了。”一进府门,就见到陈伯一脸焦虑的走来,一见到严白虎二人,陈伯眼睛一亮,连忙说道。 陈伯在府上有着很崇高的地位,所有方当门下弟子都礼敬三分,对严白虎更有启蒙之恩。 “陈伯。” 因此严白虎,吾粲连忙行礼。 行了一礼后,严白虎才有些紧张的问道:“师兄们都到齐了?”要是人没到齐,就有更多时间想办法了。 “是啊。就只剩下二位公子了。先别说了,走走走。”陈伯一边点头,一边事宜严白虎,吾粲朝着那处供给严白虎等人读书的房间行去。 “惨了,都到齐了,给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我得快快想到办法才对。”严白虎本就紧张,一听顿时垮下了脸,催促自己的脑袋瓜子,快快想办法。 不过,还没等严白虎想到办法,那房门就到了。 “二位公子快快进去。”陈伯留在了门外,对着严白虎说道。 “嗯。”吾粲应了一声,在门外整理了一下仪容,昂首阔步走了进去。 “事到临头,没道理缩头啊。先进去再说。”见吾粲这么快走了进去,严白虎纠结了一会儿,然后怀揣着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壮烈,走了进去。 果如陈伯所说,房间内,坐满了人了。不仅是平常供给严白虎等人跪坐的席位座无虚席,上首位也摆了两个席位。 方当,盛宪二人正在席上坐着,端正有礼,一股威仪悄然散发。 而其余弟子也都知道了情况,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似恨不得卷起袖子,或出谋划策,或干脆与十常侍来一次赤膊对决。 这一处房间内,不再是充满了学术气氛的学习场合,仿佛是成了战斗之前,开会议的行军打仗了。 只待将军到齐,升帐点兵。严白虎见到这一切,又是心中一紧。 这刚正之士,加上众多血气方刚的师兄们,这想要拉回方当,可真是苦,苦啊。不提严白虎心中叫苦,先一步进来的吾粲朝着众人行礼道:“老师,盛大人,诸位师兄,师弟。” “老师,盛大人,诸位师兄。” 于是,严白虎也赶忙行礼。 “行了,就差你们了。入座吧。”方当摆了摆手,一脸和气的说道。 “这小子一年不见,不仅名声变大了。个儿也长高了。”盛宪没有开口,但是一双已经却是炯炯有神的盯着严白虎打量,发现严白虎变化挺大,心下甚为欣喜。 “这盛大人一年不见,还是一个摸样,威仪的很。但怎么眼神有些不对啊。”严白虎心情本就糟糕,一见盛宪这样的目光,顿时鸡皮疙瘩都有了,缩了缩脖子。 “诺。”这时,吾粲刚好应诺了一声。 严白虎也赶忙跟着应了一声,随着吾粲各自入席了。 直到入席后,盛宪的目光才稍稍收敛了起来,也让严白虎悄悄的松了一口气。不过,就在这时,方当扫视了一眼门下众弟子,开口说道:“这一次汝南大乱,想必你们都清楚了,无数百姓流离失所。老夫打算请求江东各士族,豪强,一起帮助安置百姓。这件事情,暂且不说。先说,这汝南大乱的罪魁祸首,郡守张穷。” 说到这里,方当再一次用他威仪的双目扫视了一眼门下众弟子们。 严白虎迎着老师的目光,再看了一眼盛宪,只见这一位刚正不阿的大人眼中蓦然爆发出了一股犀利无匹的光芒,再感受一下四周包括吾粲在内的师兄们,严白虎只觉得一团火在众人心中升起。 每一个人都是那样的热血沸腾。 “来了。” 严白虎顿时更紧张了。也更加速度的思量对策。 怎么办,怎么办。 第五十九章大好人师兄 在场的弟子们,除了严白虎之外,果真都是热血青年,恨不得立刻做那马前卒,冲锋陷阵。//高速更新// 只见方当话音一落,就见一位师兄一脸激动道:“老师,那张穷不过是种田农夫,目不识丁,却官居郡守,为一方诸侯。这一次汝南大乱,他横征暴敛,不顾社稷,这一切全拜十常侍所赐。要我说,当联合朝野重臣,列侯,名宿一起声讨市场。奏请陛下,将十常侍逐一赐死。” 严白虎一听小心肝一抖,幽怨的看了一眼这师兄,师兄啊,您别添乱了。越添越乱啊。 “说的好。”严白虎很幽怨,几乎要哀叹一声了。但猛的听见了一声洪亮的叫好声响起,严白虎听了,顿时往盛宪看去,只见这一位老大人正满面红光,一脸我欣赏你的表情,看向了这位师兄。 “这一位后辈当真是忠义之士,不知是伯尚门下何人?”还没完呢,只见盛宪开口对方当问话了,赞不绝口。 “这是老夫门下,钱论。乃余杭钱氏子弟。”方当暗自瞪了一眼这位弟子,但面上却是笑着介绍道。 “余杭钱氏?家传渊源,果然是专出青年才俊。”盛宪闻言欣赏之色更浓了,却是余杭钱氏与乌程吾氏一般,也是士族,名望不弱。 “我愿联合父辈,叔伯,广发书信于至交,为这一次共讨十常侍献上一份力。”钱论不知一番热血言论,让严白虎,方当是伤透了脑经了,他见盛宪欣赏,似乎老师也不反对,跟打了鸡血视的,一脸抛头颅洒热血的模样。 “对,对,我等愿意尽一份力。”在座大多都是士族,就算不是士族,私下里也是有一些人脉在的,闻言也纷纷说道。 总之,房间内,主战的气氛很浓。这使得盛宪的一张老脸,红光更足了,很是欣慰的模样。 方当一见知道不妙,于是,睁着一双眼眸,威仪的扫视了弟子们,这威仪的目光,使得在座弟子们的热血稍稍冷静了一些,纷纷安静了下来。 “战当然是要战,但万事讲究个谋略,否则就是莽撞。不知你们可有计策?”方当打算拖延时间了,他也在绞尽脑汁,想安抚下盛宪。 “这。” 弟子们一听,顿时更加冷静了,是啊,若没有谋略,就跟莽夫有什么区别,还得琢磨琢磨。 很快,有弟子想到了策略了。 只见宋霜积极的举拳说道:“老师,临大事,当讲一个密字。谋事不密,则容易反遭杀身之祸。学生以为,这一战要战,但不要大张旗鼓。待蓄力完毕,再来一个雷霆一击。” 宋霜不愧是腹黑者,说出来的话也是像样,咱们不能大张旗鼓,暗地里给十常侍好瞧。 “这个是自然,谋事一定要谨慎。”盛宪听了大点其头,这个他早就想到了,但是方当门下的这弟子也能想到,那就不凡了。 证明这宋霜并不是单纯的士人,又做文官的潜质,好苗子。 宋霜闻言顿时觉得飘飘欲仙了,这可不是别人的夸赞,这可是吴郡郡守,父母官的夸赞,份量十足。 “严白虎,我可不会让你走到前边,你吐一口血,不过是忠义之士罢了。我能出谋划策,也能给俺盛大人留下足智多谋的印象。” 除了舒爽之外,宋霜的心中还有很大,很大的挽回了面子的感觉。 刚才,他们两兄弟一起带了个计策,想在方当面前露脸,结果严白虎没出面,就将他们打败了,窃取了他们本应该得到的赞赏。 现在,场子找回来了。 爽了一下,宋霜打算再接再厉,表现一番。但是另一边他兄弟陈风,见兄台露了脸,也是迫不及待了,先朝着方当,盛宪作揖,而后开口道出了自己的计策。 “不仅可以联络朝野的重臣,名宿,还可以联络大将军何进。他手握天下兵马大权,位在三公之上,又有皇后在**内应,实乃强援。” “这个可以考虑。”盛宪闻言眼前一亮,频频点头。 这个时代有三股掌权势力,一为士人,二为宦官,三位外戚。三股势力是怎么回事呢?士人应该是主流,天下官员基本上是他们。 这样一来,士族难免势大。一旦联合,岂不糟糕? 于是,就有了外戚,宦官。外戚是皇帝的外族亲戚,宦官是皇帝家奴,这两股势力总比士人势力亲近。 一个合格的皇帝,就会扶持宦官,外戚势力,与士人对抗。 皇帝居中,可以永远保持高高在上的地位。当今天子汉灵帝就是这么干的,虽然十常侍怨声载道,为天下人的眼中钉。但是始终不倒,除了圣眷很隆之外,道理就在这里了。汉灵帝需要自己的走狗。 但是话说回来,走狗,也要争宠的。皇帝有两条狗,这有时候难免会互相看不顺眼,想要更进一步的掌权,独揽天下权势。 而现在的天下局势是十常侍鼎盛,外戚大将军何进憋在外宫,虽有皇后相助,但是势力却是不强。 说到这里,意思就很明显了。搬倒十常侍,何进也有很大好处。所以,联合何进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士人对待外戚,其实也没什么好感。因而,盛宪先前有些犹豫,是是要真联合何进一起干。 而现在见陈风这个小士人也能抛下成见,愿意与何进联合,他也是怦然心动。 先搬倒十常侍,照亮大汉朝再说。 “伯尚,我以为可行。”想着,盛宪赞赏的看了一眼陈风,然后,郑重的朝着方当说道。 “这两个家伙,心思都不小。知道拉拢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做事情一定要隐秘,是做官的料。但现在是添乱啊。” 从盛宪的话中,方当感受到了老友的战斗决心越来越高亢了,心中暗暗叫苦,对这两个弟子甚为不爽。当然,对于老友盛宪还是不得不给面子。方当勉强一笑,说道:“似乎可行。” 宋霜,陈风二人不知自己已经让老师不爽了,反而顿时气冲上脑了,这一次商议一起讨伐十常侍,我们兄弟二人,果然是独占鳌头。 兄弟二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喜色,傲气,似乎一下子就能抬头挺胸做人,狠狠的扬眉吐气了一番。 “既然如此,那我们分头行动。各自联络好友。”盛宪一听顿时觉得决意以定,拍案道。 “稍等。”正在这时,方当却是摆了摆手说道。 “怎么了?”盛宪疑惑道。 “老夫门下最得意的弟子,乃是休穆,他还没开口呢。”方当一指朱桓,说道。方当当然是想拖延时间,但也觉得已经越来越朝着坏的方向走了,只能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门下得意弟子朱桓。 “听听无妨。”盛宪闻言看了一眼朱桓,点头说道。 朱桓。这个老友的首席弟子,在严白虎之前,盛宪常听老友夸赞过,或许能有更妙的策略。 不仅是盛宪,听了方当的话之后,所有弟子都将目光投向了第一排,左边第一位的朱桓身上去了。 这一位出身最好,学识最高的师兄,可是大部分人所仰慕的对象。 “虽然我们表现的挺好,但还是比不上这个朱桓。”与大部分弟子不同,宋霜看向朱桓的目光有些酸溜溜的。 “朱桓实在是让人不爽,不过相比于严白虎,他出身吴郡朱氏,学识也最高,老师最后一个问也是理所当然的。”陈风怀着几分欺软怕硬,拿严白虎与朱桓做比较。 方当,盛宪,以及所有弟子的目光都看向了朱桓,各自心念电转暂且不提。而严白虎却是从中瞅出了一点苗头了。 “怎么我感觉这老师是在拖延时间啊。只有这盛大人才跟打了鸡血似的,想要与十常侍肉搏?” 严白虎见盛宪一次次的热血发话,都被方当给挡下来了,觉得苗头不对了。 莫非。这主张进攻的是盛宪,而不是老师?想到这里,严白虎顿时觉得兴奋了,心中的压力也顿时消散了一半了。 严白虎极不赞成方当,盛宪与十常侍火并,断了他的前程。而这二人中,无疑方当的份量要重很多,现在他发现方当似乎有些消极,自然是觉得有了曙光了,也觉得阻止这一次的进攻有了几分把握。 “只是我一个人的话,难免份量不足,得拉上几个师兄一起帮助老师才是。”随即,严白虎冷静了下来,在人群中扫视了一下,顿时点垂头丧气了起来。 因为包括吾粲在内,几个平时较好的师兄都在远处坐着。 “平时没注意,现在事实告诉我,远亲不如近邻了。”严白虎感叹了一声,然后在附近扫视了起来。虽然不认识,但还是要努力一把,拉几个凑数吧。 随即,严白虎眼前一亮,他看到了一个人了。 “宋师兄。”他看到了宋霜了。对于宋霜严白虎的印象很深,当初他还是默默无名,在得了老师授予的孝经的第二天,他一战成名。 哭出来了一个孝顺的名声,再用事实得了一个过目不忘的美誉。 这一切都归功于这宋师兄啊。 好人,大好人。 因而在后来的岁月中,严白虎都是乐呵呵,很亲切的碰见宋霜就乖巧的叫师兄。 只是可惜,这师兄不知道是不是天生冷淡,想跟他亲近,却有总给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 想到过往想与宋霜套套交情的悲催史,严白虎就是一把鼻涕一把泪。 他很少碰钉子,在宋霜身上却是频频碰软钉子啊。 不过,这师兄待人有些冷淡,但总归还是个好人。上一次帮助了我,这一次又是怒发冲冠,想扫除十常侍。 待我与他说道说道,他一定会理解,与十常侍正面交锋,老师会粉身碎骨的这个道理。 他就会和我一起联合了。 嗯。 想到这里,严白虎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然后再悄悄的伸出小手拉了拉宋霜的衣袖,甜甜的叫道:“师兄。” 第六十章关键时刻还得看白虎 宋霜正在聚精会神的盯着朱桓看,想看看朱桓能画下什么样的计策。冷不防,严白虎一声甜甜的师兄,还拉了拉他的袖子。 顿时,宋霜是一阵恶寒。然后,他回过头看了一眼严白虎的模样,更是汗毛倒竖。 十一二岁,身子壮硕,虎头虎脑的少年,正拉扯着他的袖子,涎着一张笑脸,甜甜的叫他师兄。 这若是放在别人的身上,宋霜没准还会伸出手摸摸人家的小脑袋,叫一声乖。但是放在严白虎身上。 又是这笑容,又是这么亲热的叫师兄,你知不知道我每次见到你这个模样,我都想吐。 宋霜汗毛倒竖,恶心的想吐。但是面上却又不得不露出一个完美的笑容,问道:“怎么了,小师弟。”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严白虎觉得这个待人如沐春风,举止得体的师兄嘴角居然抽搐了一下。 嗯,一定是眼花了。 严白虎没往心里去,他先是四处瞄了瞄,探头探脑了一会儿,然后一脸神秘的对着宋霜说道:“师兄,我发现了一个问题了。” “什么问题?”一见到严白虎的这副模样,宋霜越发的汗毛倒竖了,准没好事。但面上却还是不得不耐着性子,问道。 “我发现对付讨伐十常侍这件事情,一直都是盛大人在吆喝,老师他似乎情绪不高的样子。”严白虎小声说道。 “这小子是想引诱我去反对声讨十常侍,让老师,让盛宪反感吗?真是好狠毒的心肝,好低劣的手段。” 宋霜一听顿时眉毛一竖,却是认定了严白虎是想引诱他犯错,只见得自己表现的好,却见不得他表现的好。 有道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就是这个模样了。而且,说的这么**裸,骗小孩呢。 “嘿嘿,待我与你玩玩。”心中冷笑了片刻,宋霜故作惊讶的说道:“是这个样子吗?” 所谓人心隔肚皮啊,严白虎真没察觉出这宋师兄与他一样,生的一颗黑黑的心肝。反而因为这宋师兄似乎听进去了,而兴奋不已。 “是啊,师兄你不见每当盛大人叫好的时候,老师都是各种借口,搪塞了过去了吗?”严白虎小脸通红,兴奋的说道。 “没怎么留意啊。”宋霜一听心中冷笑更甚了,让你装,让你装。我继续跟你玩玩。于是宋霜装作想了想的模样,说道。 “没留意没关系,师兄你且听我分析分析就知道了。十常侍圣眷正隆……。”严白虎还是误会了,见宋霜如此认真,顿时兴奋的将自己的分析给说了。完了之后,严白虎希冀的看着宋霜,说道:“老师心中肯定也没把握,所以才拖延的。我们帮老师助涨一下声势,让老师好继续拖延盛大人。” “这小子说起来像是那么回事。”听了严白虎的分析之后,宋霜倒是有些心惊了,他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有这份见识。 不过,下意识的,宋霜觉得严白虎不是好人,上一次就让他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这一次准没好事。 “看来他是花了点心思,一心想我出丑了。”最终,宋霜还是人为严白虎不安好心,心中冷笑不已。 而且,宋霜还觉得玩够了,不跟这小子玩了。于是,宋霜轻笑了一声,朝着严白虎摇头道:“小师弟你的分析是有几分道理,但是你却不知道天下士人联合起来的力量有多大,我们老师的名望有多大,在这股力量面前,十常侍虽然不好动,但也能动得。” “这师兄平常看起来像个好人,但是这个时候怎么这么自大啊。”严白虎一听,暗自跺脚。 对宋霜的印象大是下降了,搬倒十常侍?不等到袁绍动手,十常侍就永远不倒。 不过,严白虎虽然心中有点看不起这师兄了,但还是不得不好言相劝道:“师兄……。” 这边,宋霜却是自以为看透了严白虎的嘴脸,彻底的不耐烦了。说道:“好了,且先听完了朱师兄的计策再说。” 说着,宋霜抬头向朱桓看去,高傲的给了严白虎一个后脑勺。 “傲气。”严白虎碰了一鼻子的灰,顿时有些悻悻。随即,严白虎也看了一眼朱桓,这个时候大师兄似乎还在沉思,有点时间。 于是,严白虎振奋了一下,向四周的师兄们兜售自己想法,但是无奈,没一个人赏识。 都是笑呵呵的,但都没答应。 “你们这帮家伙,简直是被猪油蒙了心了,好心当做驴肝肺。”严白虎大是火光,心中咒骂不已。 “要不,干脆我自己上得了?”最终严白虎无法,心中想着。 “但我人小力弱,在盛大人看来,怕是小鬼头一个,说话没什么份量。而且,也没有老师必败的理由,怕是一开口就会被骂的狗血淋头。” 但紧接着,严白虎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垂头丧气了起来。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呢。严白虎心中越发的焦虑了。 就在四周没人搭理严白虎,使得严白虎焦虑无比的时候,那一边朱桓似是想好了对策,抚平了皱起的眉头,朝着方当,盛宪作揖道:“老师,盛大人。学生我志不在做官,而是领兵厮杀。看法与诸位不同。” “哦,有何见解?”现在是集思广益的时候,盛宪听了之后,立刻眼前一亮,兴趣道。 连灰心的方当,垂头丧气的严白虎听了都是精神一振,盯上了朱桓,想听听什么见解。 这一位大师兄,不愧是出身世家子弟,面对老师,郡守,师弟们的关注,面不改色,作揖道:“十常侍外无兵权,论身体强壮,连匹夫都不如。若真想除掉,只许派遣兵卒杀之即可,何必大费周章。” 严白虎听了眼前一亮,好计啊,真不愧是朱桓。 在严白虎看来,方当等人集合朝野力量一起围攻十常侍,是用了软实力,跟汉灵帝作对,必败无疑。 但是朱桓说的就不一样了,只需派遣兵卒横行皇宫,将十常侍诛杀即可。 这方法看起来险恶了一些,但却是唯一有效的办法。这就是兵谏,到时候兵卒横行,十常侍伏尸,汉灵帝又胆小如鼠,怕就做了缩头乌龟了,也就天下太平了。 历史上,十常侍不就是死于袁绍率兵攻打皇宫的时候吗? “历史?历史?”忽然严白虎灵光一闪,似乎抓住了什么东西。但是一时间,却又把握不住。这让严白虎焦虑无比,一时间抓耳挠腮,静不下来了。 “我应该有办法阻止方当的,什么办法,什么办法呢。”严白虎恨不得破开自己的心肝,看一看是什么办法。 就在严白虎认为朱桓是好计策,并因此灵光一闪的时候。 在场的人,听了朱桓的计策之后,却是都沉默了下来,一时间大厅内落针可闻。 朱桓乃惊人之辈,血气方刚,果敢有胆,所以他行事勇往直前,想到就做。但是方当,盛宪,以及在座大部分的弟子,都没朱桓那份资质。 驱兵将十常侍杀死?有那么容易吗?杀死之后,又该如何面对天子的雷霆之怒? 就算是刚强如盛宪也没有这等决断力,一时间也是如此。总之,大部分人对于朱桓的计策,都没有想要执行的意思。 “妄动干戈,于国不祥,这事儿莫要提了。”最终,方当拍案道。 朱桓为人高傲,果敢有胆,但是他并不是欺师灭祖之人,而且很听老师的话,闻言立刻不再辩解,只是作揖道:“诺。” 而后,朱桓就恢复了原样,神色淡淡的跪坐着,正经无比。 “这一位大师兄才真是语出惊人,让人心惊肉跳。不过,大师兄还真是刚猛果决,不愧是将才。”包括宋霜,陈风在内,所有的方当弟子,都松了一口气,同时也对朱桓佩服无比。 “这才是忠义之士,果敢有胆的人杰。你小子?哼。”宋霜则回过头看了一眼严白虎,想起了严白虎刚才劝说他的事情,顿时不屑一笑。 狗才,缩头乌龟。还是玩低劣手段的缩头乌龟。 “有了。”不知道是不是宋霜的那一眼起了效果,严白虎忽然抓住了那一抹的灵光,顿时兴奋了起来。 这件事情好啊,只需要用这件事情告诉对付十常侍必败无疑,那么盛大人也就会放弃这个荒唐的想法,老师也就有了个台阶下了。 老师也就不用遭到报复,反而有杀身之祸,我的人脉,我的未来,我的野心,我的江东也就保住了。 一时间,严白虎乐呵呵的傻笑了起来。 虽然说,朱桓的计策被扑灭了,让人可惜。但却也让现场的热血青年们,狠狠的冷静了一把,士气下降了。 也让方当找到了一个继续拖延时间的借口。 “孝章,你看集思广益挺好的。今天就有了这么多主意,计策了。我们是不是冷静一下,明天再议,或者是召集名宿们,一起再议?”方当正想这么说。 但方当的话没出口,盛宪却先开口了。 “白虎,你怎么看?” 却是盛宪察觉到了士气下降了,有些焦虑。又瞥见严白虎乐呵呵的傻笑,顿时眼前一亮。 这可是大骂十常侍,甚至呕出了一口血的忠义之士啊。 虽然年纪小,但爆发力十足。 若是他能说一些激励士气的话,士气一定会回升的。 “呃。”方当顿时觉得噎住了,脸色一变,暗暗叫苦,这小子向来都是热血的,这会儿可不要添乱了。 “好,轮到师弟表现了。”吾粲一亮,他一直期待严白虎的表现的,可惜这一次商议,严白虎居然没开口说一句,让他很遗憾,现在机会来了。 “这小子,自己明明想配合老师一起讨伐十常侍,但劝我一起向老师劝说,分析了一些无聊的事情,想让我难堪。这一下你总不至于劝说老师不要声讨十常侍吧?” 宋霜怀揣着这一下你没办法装了的心思,看起了严白虎的笑话。 “该说的,我们都说了。你能说的就是赞成讨伐十常侍而已,今日你注定是配角,没法再像上一次一样光芒万丈了。” 陈风也是冷笑,不认为严白虎能有什么新意。 面对众人的目光,严白虎自信很足,比刚才的朱桓还牛,比。 因为办法他想到了啊,一个百分百成功的办法,即讨了老师的欢心,又能化解危机,再好好表现一番的牛逼办法啊。 想到这里,严白虎昂首挺胸,气势十足的朝着方当,盛宪作揖,说道。 “老师,弟子认为不可。” 顿时,房内落针可闻,随即,响起了一片抽气声。 .............. 嗯,这一章是补上上一次没更的一章。 第六十一章一张嘴定了乾坤 而今天下,朝堂昏暗,缘由无不因十常侍而起。十常侍的存在,可谓是天下人无不切齿,而恨不得生吞其肉。 在场众人,皆是小有学识的士人,知道忠君报国,因而无一不赞同方当联合士人,外戚等力量一起声讨十常侍。 一个个热血沸腾,就跟火山爆发似的,恨不得染红天际。而严白虎的一席话呢? 唱反调。 就跟瓢泼大雨似的,欲将众人之火给熄灭了。 这,这,这。 这岂能不让众人惊骇莫名,乃至于倒吸一口冷气呢?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看着严白虎,一时间寂静可闻。 “此子,心中有何思?”虽然说,方当迫切的希望有人能够将盛宪拉住,挽回这一次的莽撞行动。但是在他心中,这个人永远也不是严白虎。 大骂十常侍,呕出一口血。此子忠义刚烈,可谓能托付以大事的人选。 但是现在,严白虎却是断然否决了,容不得方当不思索,为什么。 “白虎,你怎么这样说啊?眼下可是有吴郡郡守盛宪,老师方当在场的,若是在二老心中落下不好的印象,怕是要糟糕了。”吾粲本来见严白虎出场了,振奋非常,旦见严白虎一口否决了,顿时脸色凝固了,焦虑无比,为严白虎担心不已。 “这小子,脑子发热吗?”陈风距离较远,刚才严白虎骚扰四周靠近的几位师兄,很遗憾的没有他,因而,陈风很摸不着头脑,最终以脑子一热,想自己找死来判断严白虎的这一次行动。 “不管怎么样,这个小子居然这么说了,那么肯定会让老师,盛大人大失所望。刚好,轻轻松松的就去了个强敌。” 继而,陈风心中冷笑不已。 “这小子,还真这么说?怎么回事?”倒是宋霜却是有些惊疑不定了,刚才严白虎对他的一番话,顿时历历在目了起来。 “师兄,你看就盛大人热血沸腾,老师情绪不高。” “师兄,我看老师其实是不想联合朝野力量,声讨十常侍的。” 想到严白虎的那一句句话,宋霜心中顿时涌现出了一阵阵的不安。 “莫非,这小子说的是真的,真想联合我一起帮助老师?”想到这里,宋霜就坐不住了。 “冷静,冷静。”宋霜极力让自己冷静,渐渐的,宋霜还真冷静了下来,再次分析起了严白虎的一举一动。 最终,宋霜脑中灵光一闪。 “没准这小子只是单纯的想出风头呢?就像是上一次一样,一部孝经,让他演出了那么多的花样。这一次也想与众人背道而驰,来一个一鸣惊人。” “对了,肯定是这样。但是可惜,想法是好,结局却未必好。一旦一个说出的话不经大脑,纵使再怎么吸引目光,那也只是小人一般,滑稽可笑而已。” 想到这里,宋霜彻底的松了一口气,嘴角翻起了一抹嘲弄之色,仿佛严白虎已经立在了悬崖边上,只差一步,就落入万丈深渊了。 “他,似乎有所仰仗。”众人中,就朱桓脸上泛起了异色,因为他感觉到了严白虎的自信,以及浑身洋溢的一股神气。 仿佛胜券在握一般。 想着,朱桓的脸上露出了饶有兴趣之色,这一位小师弟,没准还真是属龙的,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是光芒万丈。 若说在场最激动的,怕就是盛宪了。在盛宪的眼中,严白虎有一身傲骨,不惧权贵,恨十常侍甚至呕出一口鲜血。 无愧于忠义之士。 正因为如此,盛宪打算以严白虎的一席话,作为压轴,激励士气,然后与方当一起商议,如何行动了。 但没想到,严白虎的一席话,却是让他大跌眼镜。 那一刹那,盛宪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听到的一切,紧接着,自然是激动无比。若不是以前严白虎表现的太好,盛宪怕早已经喝声了。 纵使如此,盛宪也是压仰了心中的激动,开口问道:“为什么?” “晚辈认为,十常侍圣眷正隆,一世无敌。在此之际,声讨十常侍,必败无疑。”严白虎深呼吸了一口气,大胆的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顿时,房内再一次寂静一片。 “白虎,你莫要疯了。”吾粲双目欲裂,心中发出了一声呻吟。 “好,说的好,继续说,你继续去死吧。”宋霜,陈风兴奋无比,瞪大了一双眼睛,细看严白虎是怎么死的。 在二人看来,继续顶撞只会粉身碎骨。 “有道理。”朱桓脸上异色越浓了,他出计,只需联合兵将,将十常侍剪除即可,就是看准了十常侍这一世无敌了。 因而,见严白虎的一席话,很欣赏。 “对。”方当闻言眼中泛起了异色,因为这也正是他所担忧的。 不管如何,众人不管是与严白虎亲近的,还是与严白虎的敌对的都为严白虎心惊胆战不止。 “老夫不信,与伯尚一起,联络朝中三公,九卿,郡守,列侯,朝外当世大儒,名宿,再联合大将军何进,还搬不到十常侍。” 盛宪听了之后,却是发倔,这一位老大人死死的握紧了拳头,浑身战栗,刚硬非常。 “以卵击石。”严白虎寸步不让,昂首看向老大人,言如利剑,声如雷鸣。 “轰隆,轰隆。” 巨大的雷鸣声,在众人的脑中回荡,这一下众人可不止是心惊胆战了,都感觉严白虎疯了。 一脸煞白,不可置信。 这么顶撞,岂不是要成了以卵击石的那卵了? 就连方当也是心中一沉,担忧的看了一眼严白虎,虽然他明白严白虎说的对,但自己这位老友,可不是一般的牛脾气。 若是严白虎能说出个理由来就算了,否则就真糟糕了。 “纵使以卵击石又如何?只要对得住老夫的心肝,纵使刀刃加身,也当无惧。”盛宪已经压仰不住激动了,豁然站起,一指自己心肝,字字掷地有声,发人肺腑。 几乎所有人都敬佩的看向盛宪,这才是真正的国之栋梁,忠义之士啊。 正因为盛宪的光芒万丈,所向披靡。大家都对严白虎投去了不满的目光,一方是光芒万丈,所向披靡,那么另一方自然就是星辉黯淡,屡战屡败了。 在大部分人的心中,严白虎就是缩头乌龟的代名词了。 这一刻就算严白虎也不能责怪师兄们嘴毒,因为他正是一副欠扁的模样。 但纵使如此,严白虎还是昂首挺胸,神气十足。 “老大人忠义,晚辈佩服。但纵使是满腔热血,忠义有胆,若无谋略,也不过莽夫,一卒之敌尔。”严白虎再一次挑战了盛宪的神经,言语依旧犀利。 就差说有勇无谋了。 “小师弟。”吾粲浑身颤抖,额上都冒出冷汗来了。 “好。”宋爽,陈风二人心中拍手叫好,更兴奋了。 方当则更担忧了。 “你说老夫有勇无谋?”盛宪自然不傻,听不出严白虎话中的味道,顿时双目喷火,他发誓,这小子若再说不出所以然来,再骂老夫几句。 老夫一定将他扒下衣服,狠狠的打几个板子。 此处可见盛宪真性情,虽然牛脾气,但不至于因为几句顶撞,就要将严白虎赶尽杀绝,真的粉身碎骨。 不过,若是严白虎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脱层皮,那也是活该。 “正是。”严白虎承认了,坦然的承认了。当然,严白虎也不是傻子,见到盛宪已经这样了,也不再火上浇油了。 我若再说难听的话,这老大人怕是要咬上来咬我一口了。 心中不无担忧,因而严白虎在坦然承认了之后,立即朝着盛宪作揖道:“敢问老大人。以老师的名望,可比得上李元礼大人?” “不如。” 盛宪一愣,摇了摇头。 “敢问老大人,以当朝诸公,可比得上陈太傅?“ 严白虎又问道。 “不如。” 严白虎问的快,盛宪回答的也快,果断的再次摇头。 而此刻盛宪也渐渐的明白了,严白虎要说什么了,顿时,眼神恢复了清明,再也不负刚才的果敢,反而是冷汗盈盈了。 他觉得,自己似乎真的托大了。 “那么敢问老大人,当朝大将军何进,可能比得上大将军窦武?” 眼见盛宪节节败退,严白虎寸步不让,仿佛要将盛宪的心肝给挖出来,语出如刃,刀刀见血。 “不如。”说这两个字的时候,盛宪已经是满面苍白,神情恍惚了。但纵使如此,盛宪还是做出了正确的评价,说了两个不如。 而此刻,不仅是盛宪渐渐兵败如山倒。纵使是其余师兄们,也理解了严白虎的一席话了。 “这,这,小师弟果然是非常人,居然反败为胜了。”吾粲即惊又喜,欢喜的看向严白虎。 “这,这,这。” 陈风,宋霜顿时面若死灰,仿佛斗败了的公鸡,再也不复刚才的神气,凌冽。 尤其是宋霜,面若死灰的同时,心中更是肝肠寸断,后悔不已。刚才,就在刚才,这一位小师弟,提醒了他啊。 他有眼不识金镶玉,反而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为这小师弟只是借机海他,但没想到,这居然是真的,真的。 “师兄,我们一起劝说老师吧。” “师兄,我看老师不想讨伐十常侍呢。” 严白虎的一句句劝说,就像刀子一样,让宋霜疼,疼的无以复加。想大骂自己一句,打自己一个耳光。 “蠢货啊。” “说的好啊。”朱桓紧盯了严白虎许久,终于发出了一声赞叹。 为何严白虎问了三个问题,盛宪说了三个不如,就会让盛宪兵败如山倒呢? 其中,缘由大了。 大如天。 第六十二章帝王秘策 “没错,已经有两个前车之鉴了。我们大汉朝,宦官横行并非只有十常侍,前边还有曹节,侯览,王莆等人。先贤,李膺字元礼。太傅陈蕃字仲举,外戚大将军窦武字游平,他们联合朝野力量,有兵权,有名望,声讨宦官。先后多达两次,但结果却是三人都败亡了,相继死亡的足有百余人,牵连着更有成千上万。多少俊杰,名宿纷纷饮恨,至今还含冤莫白。这就是党锢之祸。而今日虽然朝野的力量恢复了几分元气,但老夫的名望不如李膺,在朝的诸公不如陈蕃,大将军何进不如窦武,我们就算联合,又何以怎么可能抗衡十常侍呢?螳臂当车,自不量力。” 严白虎的一席话,使得房间内的气氛瞬间跌入冰点,最终,方当打破了沉寂,只见他用无比苦涩的声音。 前有两次前车之鉴,我们又何必再次撞个头破血流呢? “老师所言甚是,前有两次前车之鉴,不能再莽撞,牺牲士人的力量了。”严白虎重重的点了点头,作揖道。 这就是严白虎的依仗,严白虎根据他所知的历史,知道十常侍汉灵帝这一世当是无敌当世的,所以想要阻止方当,盛宪白白送死。 也为了自己那锦绣前程,江东霸主的野心。 与此同时,也因为严白虎了解历史,想起了前两次的党锢之祸,用这样血淋淋的例子,让众人的士气冷却,继而接受事实。 到了现在,严白虎终于是松了一口气了,这一战当真凶险,若是,若是老师等人联合,那后果。 想想那后果,严白虎就惊出了一身冷汗,庆幸不已。 庆幸不已的还有方当,他所忧心的正是严白虎所忧心的,但这番话他不能说,他说出来,盛宪听不进去。 而现在严白虎将这一番话给说了出来,怕是当头喝棒吧。 “这小子怎么一改初衷,反而变得有谋略了。”方当心中对于严白虎本呕出一口血的忠义,变成了现在的有谋略,知进退,有些疑惑。 但是这些疑惑,很快就化作了担心了。他回过头看了一眼盛宪,只见这老友脸色灰败,一脸丧志。 “孝章,事不可为,看开一些。”方当心下怜惜,劝说道。 “等等。”盛宪却是朝着方当摆了摆手,而后睁目看向了严白虎,作揖说道:“受教了。” “这?”严白虎倒是愣住了。 那边,盛宪却继续说道:“老夫热血沸腾,满腔忠义,恨不得集合所有力量,将十常侍铲除。但也正因为如此,被蒙蔽了双目。被你当头喝棒,才发觉后果之严重。大汉朝,已经再也折腾不起,不能有第三次党锢之祸了。” “老大人言重了。”严白虎闻言肃然起敬,人果然是不同的。若是遇到老顽固,或者是自尊心高的。 纵使是道理是那个道理,但或许会死不认账。尤其是盛宪年老官高,若是顽固起来,绝对是头疼无比的。 但是盛宪惊醒之后,却立刻作揖,称了一声受教。这是何等的知错能改。 至于盛宪的热血沸腾,盲目莽撞,严白虎也能理解。 这个时代的人,这个国家的人,当然是爱这个国家的,现在十常侍作乱,黑暗非常。这位老大人怕是痛在心头,恨在心头,才会热血上涌,怒发冲冠的吧。 严白虎心中尽是谅解与敬重。 “这事儿老夫错了,没什么好说的。”盛宪却是摆了摆手,一脸的坚定。然后,盛宪又紧盯着严白虎,充满了希冀的问道:“你既然知道两次党锢之祸,并以此来劝说老夫莫要行动。很深思熟虑,那么按你说,什么时候才是力量成熟,可以将宦官一网打尽?” 听盛宪这么一说,方当,朱桓,吾粲等,总之除了沉浸在不可置信,懊悔之中的宋霜,陈风之外,所有人都看向了严白虎,每一个人的眼神都很希冀。 都怀揣着对于这个大汉朝的希望。一个个赤子之心,天地可鉴。 感受着四周的目光,严白虎却是黯然一叹,因为他知道,这个世界上大汉朝根本不会有明天的。 就算是他,也是想分一杯羹的乱臣贼子。 但是目标早就已经定下了,路还是要走啊。想着,严白虎定了定神,违心的朝着盛宪说道:“若求快,则听从大师兄的意见,联络忠义将军,发兵诛杀十常侍。快刀斩乱麻。若求稳,则在储君。” 储君,就是当今天子之位,易世之后,太子即位,方有可能的意思。 严白虎这一番话是深思熟虑,并且也是对付十常侍,仅有的两个办法。 其余不管怎么计谋,怎么号召朝野人力,对付十常侍都是枉然。 “果然如此。”盛宪听了黯然。方当,众多师兄们也都是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一下子歇菜了。 “不想,他居然赞同我的话。”只有朱桓一人露出了异色,心中对于这个小师弟,居然升起了一点点心心相惜的味道。 只是也仅仅如此,他这个人心性高傲,不怎么合群,很少主动与人亲近。 “哎。”盛宪长呼短叹,丧气不已。 “算了,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了。谁也不许外传,否则别怪老夫无情。”见老友颓废,方当知道完事了,该让老友去休息了。不过,方当在之后,又不无冷酷的扫视了一眼在座弟子们,威仪道。 这件事情事关重大,就算没有成功,也不能泄露消息,否则若是让十常侍探得一二,在座都要受到牵连。 “诺。”在座的弟子们也能想到后果,一个个本就暗自警惕,现在感受到了方当的冷酷,就更加惊出了一身冷汗,无不乖乖应诺。 “白虎,你随老夫来。”说着,方当扶起了旁边的盛宪往外走,只是临走前,对着严白虎招呼了一声。 顿时,在场的师兄们无不向严白虎投去了羡慕的目光,因为他们都知道,今天他们都栽了,热血沸腾,迎合了盛宪。 只有严白虎一人迎难而上,力挽狂澜了。 当然,也有一些师兄们暗自后悔,捶胸顿足。譬如说,与宋霜一样,被严白虎劝说,但纷纷婉拒的师兄们,他们恨不得时光倒流,与严白虎一起大大的露了这个脸,被老师招呼一声,跟着去了。 但是他们也只能后悔而已,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我恨啊。”其中犹以宋霜为最,他都掩饰不住脸上的扭曲狰狞了,只得以低下头来避免被别人看见。 “严白虎,又是你。”陈风的目光似能喷火一般,咬牙切齿。 在众师兄的羡慕妒忌恨之中,严白虎乖乖的低着头,低调无比的应了一声。 “诺。” 现在这个时候,还是低调比较好啊。 吃了独食的严白虎,心中告诫自己。 然后,方当,盛宪,严白虎前后消失在了众士人的目光中。 走出了房间的方当先是让陈伯扶着盛宪下去休息了,然后与严白虎一起到达了书房。到达书房后,二人互相对坐。 坐下来后,方当睁开了一双眼睛,打量着严白虎,这目光就仿佛要将严白虎里外剥光了,第一次看见严白虎似的。 让严白虎心里发毛,深深的低下了头。 “老夫听说你恨十常侍,甚至是呕出了一口鲜血。为何今日又会这样做决断?”刚才,方当在担心盛宪,现在冷静下来后,方当心中的疑惑,就浮现了出来,自然就开口问了。 “弟子感觉人小力弱,那种不甘,郁闷,使得弟子一口气上不来,就昏死了过去。但是一瞬之间,弟子仿佛就长大了,沉稳了许多。” 严白虎知道这是谁都会起的疑惑,因而并不感觉到意外,找来了一个还算合理的解释搪塞道。 “遭遇大变,一瞬间就长大了。”方当听了之后,琢磨了一下,最终是点了点头。 “过了。” 严白虎听了之后,心中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今日真的险象环生,还好我反应快,一一化解了。 对了,想想我今天表现的还算不错,不知道老师有没有奖励? 一旦大事过去了,严白虎就没了正形了。心中浮想联翩,杂七杂八的乱想一通,尤其是对奖励最为火热。 表现的好,当然有奖嘛。 严白虎这边还在幻想,自个儿乐着。那边,方当却真开口了,结果还真是有奖。 “你读孝经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觉得如何?”方当问道。 “知道上忠于天子,中孝顺父母,下礼敬老师。”严白虎回答道。 “好,这就是孝经的精髓了。”对于严白虎的见解,方当表示了赞赏。然后,方当又开口了,“既然如此,老夫就教你帝王秘策。” “虾米?”严白虎一瞬间瞪大了眼睛。 帝王秘策? 这老师难道知道我要造反了,教我帝王秘策?一瞬间,严白虎就觉得自己的心肝不安的跳动了起来。 “所谓帝王秘策,就是辅佐帝王成事,不管是治理国家,出谋划策,甚至是率军出征,都囊括其中。” 方当并没有察觉到严白虎的反常,而是继续说道。 方当的话还没完,只见他紧接着又说道:“这一类就是为丞相才准备的,也不是一门学问。而是包括诸子百家,旁门左道,你都要涉及。读史书知道豪杰成败,读兵书,知道兵事,读韩非子,你会知道怎么治国,读孔子,你会知道仁义。你要记得,作为丞相,你一定要把自己练的钢铁一般坚不可摧。否则,前车之鉴,大将军窦武,太傅陈蕃,他们的下场你都知道的。” 说到最后,方当的口气极为严厉,锋利的让人感觉到寒冷。 丞相路,就是荆棘路,稍有不慎,身死族灭那是轻的。 而严白虎也知道,自己是误会了老师了。帝王秘策,是辅佐帝王成事的秘策。 严白虎就镇定了下来,而感觉到老师的严厉,严白虎顿时倒头便拜,一声雄壮的应答声从他口中吐出。 “诺。” 这一日,严白虎成为了方当最特别的一位弟子。 即不研究经典,又不做那文章,只涉及诸子百家,学那帝王秘策,来个百炼成钢。 第六十三章严府消息 这一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乌程县,方府,弟子们读书交流的房间内。大家还是坐在一起,或高谈阔论,或是细心读书,学术气氛浓浓。 “呼。”严白虎长呼了一口气,合上了手中竹简。 “诸子百家,真是浩瀚如海。”呼出了一口气之后,严白虎又看了看手中的竹简,上边写着斗大的三个字。 “韩非子。” 现在距离严白虎穿越到这个时代已经两年了,距离那一日严白虎被授予帝王秘策也有接近一年了。 这段时间内,严白虎每日都要读书,孔子,韩非子,兵法,春秋左传,史记等等,诸子百家都有涉及。 当然,这些书浩瀚如海,严白虎就算过目不忘,也只是死记硬背,才啃了下来,按照老师方当的话,就是粗通大意,而不知其理。 只是初窥门径而已。 但就算是这样,也给严白虎带来了难以想象的变化,再加上又长了一岁,严白虎发育的很快,与一年前相比,严白虎已经大大不同了。 此刻的严白虎渐渐褪下了稚嫩之色,走向了成熟。甚至下巴上,已经有柔软的胡须了。他的身躯渐渐强健,有了几分吴越勇士的气象。 而变化最大的是严白虎的一双眼睛,这一双眼睛褪去了许多浮躁,轻佻,多了许多沉稳,睿智。 书能养人,让严白虎的心性也更进一步的成熟了。 “韩非子,真是浩瀚如海啊。”严白虎闭起了眼睛,消化了一下今日所得,这才又睁开了眼睛,发出了一声感叹。 作为诸子百家中,法家之首,韩非子的著作,这一本书中,阐述了太多的治国之道了。 他认为治理国家,一定要用残酷的法律来惩罚不听话的民众。用赏赐来激励听话的民众。 在对待大臣上,他用这样一句话来形容。君王卖爵,而臣子卖才。剔除不必要的仁义,用赤裸裸的利益关系,让整个团体有一致的利益,并强大起来。 这个话当然是偏激了一点,但也并不是没有道理的。譬如说,而今天下混乱,就需要用严酷的法律来进行整肃。 在用人方面,也可以不讲求仁义,道德,唯才是举。 所以说,治国一定要读韩非子。 “小师弟,你就算是感叹一声,也不要说出来。怪让人妒恨的。”旁边一位师兄听了严白虎的感叹之后,玩笑道。 这一位师兄长的只能算中等,但是皮肤很白,更有一双黑白分明,仿佛会说话的大眼睛。 “卜师兄,有什么好妒恨的,您也一样可以看韩非子啊。”严白虎回头看了一眼这人,无奈道。 这人正是严白虎所知的历史上与陆逊齐名的卜静。这人性格开朗,好开人玩笑,经过一年相处,严白虎已经习惯了。 不仅是卜静,还有徐祥,许昭,吾粲,除了一个朱桓之外,严白虎所熟悉的历史上有所作为,而且来头都不小的人物,都在严白虎的附近坐着。 这就是严白虎这一年来所获得的另外一样东西,友谊。 因为谈的来,大家就调了位置,坐在了一起。 也因为坐在一起,大家都知道严白虎被方当特别对待,可以破例学习诸子百家,而艳羡不已。 要知道这个时代的人,除非天纵奇才,否则都是主攻一门学问,然后以其他学问辅佐。譬如吾粲就专门苦读春秋左传。这是因为人力有限,而学海无涯。 人们都认为只有把一个经典给吃透了,才能研究其他。 而现在严白虎是诸子百家,什么都可以看,可以涉及。说实在的,让大家都比较羡慕。 因而,每当有机会,他们都会使劲的挪揄严白虎。 这不,卜静开口之后,许昭,徐祥也是笑了笑,说了几句。你言我语,让严白虎都难以招架了。 最终,还是吾粲看不过去,笑着说道:“你们几个就知道欺负小师弟,也不害臊。” “知道了,知道了。就知道吾师兄你与小师弟特别投缘,万事都护着他。”卜静白了一眼吾粲,很幽怨的样子。 “别说了,别说了。汗毛都竖起来了。”吾粲难以招架了,连连摆手,一脸的晦气。 “哈哈哈。”众人大笑。 随着这笑声响起,四周充满了宽松,温馨的气息。感受着这一股气息带来的祥和,严白虎微微闭起了双目,露出了享受之色。 这就是朋友,这就是人脉。 就算不是为了野心,能与这些人相处,并投缘也是挺不错的。 “对了。今天晚上,有本县士人许越先生带着两名弟子,前来拜会家父。家父特地邀请了一些朋友来参加,你们去不去?” 吾粲忽然开口说道。 “嗯?”严白虎听了之后,脱离了那种祥和气息,睁开了眼眸。睁开眼眸的一瞬间有一闪而逝的疑惑,许越,似乎有些耳熟的模样。 “哦,什么人能让吾老先生亲自招待,并邀请好友?”卜静闻言收敛了脸上的笑容,诧异道。 要知道,吾粲的父亲吾朝,乃是吴中名士,名声不小。家族势力在吴程程又是首屈一指。 而现在吾粲亲自招待,难怪卜静会觉得诧异。 “这许越与家父有些渊源,所以才破例的。”吾粲也不大清楚,听了之后,摇摇头说道。 “说好听点是渊源,说难听点是关系。这种人大半没真材实料,不去,不去。”卜静听了之后,连连摇头,失了兴趣。 “你们呢?”见卜静不在意,吾粲也不勉强,而笑着问许昭,徐祥,严白虎道。 “不去。”徐祥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去。 “这种见面,说好听点是文人聚集,说难听点是带着弟子去扬名去的。听到的估计都是自吹自擂的大话,没意思,没意思。” 许昭也是连连摇头,说道。 在座的都是士人,而且是士人中的佼佼者,不管家世,才识,还是师门都是显赫异常的人物。 别看严白虎能与他们打交道,称兄道弟。一方面是严白虎确实有过人的光芒,另一方面还是因为同门的缘故。 若是无缘无故,严白虎想结交他们是千难万难。 而这些人眼里更揉不得沙子,对于那些没有才学,却想成名的人物,通常都是不屑一顾的。 那许越带着两个弟子去拜访吾朝,而且还是靠渊源,而不是一位许越有真才实学。这在他们看来肯定是带着弟子去吹牛皮,扬名去的。这是他们所不耻的。 “不去就不去,何必表现的这么不屑一顾呢。”吾粲见大家都不去,有些悻悻道。 其实吾粲也是奉命行事,那许越当年对吾朝有大恩,刚好许越有两个弟子已经经历了一段时间的历练,有了才学,一定的小名气。于是想请吾朝出马,进一步扬名,成长为名士。 因为有大恩在,吾朝断然答应了,并亲自邀请朋友一起参加,还特地让儿子领着几个师兄弟去助涨声势。 吾粲违抗不了父意,就只得应下了。 不过,吾粲也是松了一口气,“父亲啊,这可不能怪儿子。是大家不肯去,不是我没尽力。” 就在此刻,严白虎开口了。“师兄,这许越带着的弟子叫什么名字?” “小师弟有兴趣?”吾粲闻言诧异的看向严白虎,问道。随即,吾粲又暗骂了一声自己。 这小师弟读书两年,类似的聚会还没参加过呢,怎么会没兴趣呢。 “对聚会没什么兴趣,就对那两弟子有点好奇。”严白虎摇了摇头,说道。 “喔。”吾粲点头。随即,才想了想,说道:“那许越的两个弟子的名字,父亲没有跟我说过,但我隐约听谁说过的样子,似乎是姓严。” “说起来,跟小师弟你是本家呢。没准是宗族兄弟?” 吾粲露出了兴趣之色,说道。 “极有可能啊,这吴郡中姓严的不多。”卜静听了之后,也一扫刚才的不屑,兴致盎然道。 “应该不会吧。若真是宗族兄弟,他们若是想扬名的话,只要小师弟再长大一些,有了极大的名声,就可以着小师弟屁股后边,到处溜达一下,就可以扬名吴郡了。何必舍近求远,去寻伯父呢?” 许昭却是摇了摇头,有另外一番分析。 “你们别猜了,猜来猜去还不如小师弟一句话靠谱,是不是啊,小师弟?”徐祥撇了撇嘴,表达了对师兄弟们的不屑,最后才又转过头去看向严白虎,问道。 “是啊,小师弟。” 徐祥的一句话惊醒了梦中人了,吾粲,徐祥,卜静,许昭等人都转头看向严白虎,八卦之心熊熊燃起,想知道这两个姓许的有什么关系。 “不好说,不好说。”严白虎却是摇头晃脑了一下,然后一个起身,一溜烟的跑了。 “这其中定有猫腻。” “有龌蹉。” 严白虎跑的快,吾粲等人一下子没能拦住,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严白虎已经跑远了,不知道能不能追上。 顿时,傻了眼了。 不过,他们越发觉得,其中有龌蹉了。 “都两年了,没想到再一次听到了那两个家伙的消息了。不知道小弟严舆过的怎么样了。” 逃脱了师兄们的纠缠后,严白虎快速的出了方府,他长出了一口气,自语道。 却原来严白虎觉得那许越耳熟,但又不敢肯定是谁。于是,问了吾粲那两个弟子的名字,想确定一下。 姓严,就可以确定了。 那许越定是严爽请的老师,那两个严氏子弟,怕就是严方,严充了。 第六十四章喜气洋洋的严府 “想当初,我才刚刚来。四处打听什么时代,什么地方,什么身份地位。那小弟严舆虎头虎脑,傻乎乎的太好骗了。” 严白虎回想起当初的岁月,嘴角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了笑意。 “不知不觉,两年不见了,还真怪想念的。”想到小弟严舆的模样,严白虎却又不由自主的想念了。 岁月匆匆,不知不觉。 “而且,那严方,严充二人在许越的带领下,真正的杀入了士族的圈子,甚至能拜访吾朝这样的吴郡名士了,若我跟着去,怕是挺有趣的吧。” 想到这里,严白虎心下一乐,觉得很有趣。 当聚会上,名义上的三兄弟聚首,当那两个小子见到他立在吾师兄的身旁,得知了当初被赶出家门的严白虎,真的进入了士人的圈子,拜入了方当门下的时候,那两个小子会是个什么表情呢? 怕是眼睛都要掉下来了吧。 严白虎想想都觉得很有趣了,更不要说是真去了。但也仅此而已了,他不想去。 因为严白虎对那个家本来就没有多少的感觉,再说了,两年的时间过去了,当年的恩恩怨怨,严白虎也没所谓了。 时间就是一把杀猪刀。 严白虎发出了这样一声感叹,然后他起身往家中去了。要溜走就溜的彻底,莫要让那几个好奇心旺盛的师兄,步步紧逼,让他招供出他与那两个许越弟子是什么关系。 他的家世,可还在保密阶段呢。 此刻下午,街道上的人流比上午要少了许多,但还有一定的规模,除了人流还有两旁叫卖的小商小贩,一派热闹景象。 严白虎自由自在的穿梭在其中,以极快的速度赶回了家。 这一条路,他已经走了一千多次了,说句不客气的话,闭着眼睛都能回去。穿过了街道之后,严白虎就回到了自己家了。 没错,家。 当初,严白虎母子二人留宿街头,连个落脚点都没有。于是就在城东这边租了一座房子。 后来,还收留了邓当一家人,将房子给改建了。 因为胡乱改建,让房东大发脾气,差点赶走了严白虎一家。于是,严白虎只得灰溜溜的向师兄吾粲借了钱,将房子给买下了。并且顺便的买来了右侧的一座房子,连成一片。 现在的严白虎母子所住的家不仅是属于自己的,环境也大大的改善了。 在崭新的家门前驻足了片刻,严白虎才起身走了进去。进去之后,就是一个很大的前院。 这处前院用途可不小,乃是凌操,吴贵,陈大等人率领少年军训练的小校场。每天早晨,那群少年都准时操练。 顺便说一下,严白虎在得了吾粲的允许后,将吴贵这个行伍老手给挖过来了,现在正式身份,乃是严白虎门下,宾客。 因为严白虎方当门下弟子的身份,再加上严白虎这个人挺和善的,吴贵也没什么不乐意,很安心的在严家呆着。 “此刻,那帮小子应该在城外行军吧。”严白虎看了看空荡荡的前院,心中暗道。 操练,行军,弓矢。一年来,少年军的训练项目都是排的满满的。 “白虎?你咋回来了?”正在严白虎看着前院有些出神的时候,一个惊讶的声音响起。 这口气,不用说严白虎就知道是谁了。严白虎抬头看向前方,果然见到了自家娘亲俏生生的立在不远处呢。 手上还牵着一个年岁不大的小家伙。 别误会,这不是俏娘亲生的。而是那节操碎了一地的吕蒙,吕大将军。 这小子果然是属大老虎的,才一岁半的模样,但长的跟二三岁的小孩儿没什么区别了。目前正姗姗学步,牙牙学语。 “叔,叔。”这小子跟严白虎挺亲近的,一见到严白虎大大的眼睛顿时一亮,咬着嘴唇,哼哼了两声听不清太清楚的话,然后扭动着大屁股,摇摇晃晃的朝着严白虎走来。 再顺便说一下,在严白虎的引诱下,邓当与严白虎算是兄弟相称,而且邓当也有意领兵作战。 目前,也正和少年军们一起行动。 “乖侄儿。”一见到吕大将军,严白虎一双眼睛顿时半眯了起来,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然后一把将吕大将军搂在了怀中,狠狠的在他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 “口…,口水…瞅(臭)滴(的)。”小家伙一闻臭的,立刻扭动了小身子,挣扎了起来。但却被严白虎死死的按住,继续揉搓。 “臭的?哦,中午似乎吃了大蒜了。”严白虎心中想着。 就这般,直到吕大将军差点被严白虎给熏闷死的时候,严白虎才放开了可怜的小家伙。 小家伙双脚一沾地,就一溜烟的跑了,躲在了俏娘亲的背后,只露出一个小脑袋,怕怕的看着严白虎。 “你这小子,明明是这么喜欢小蒙,却老是欺负他,真是的。”俏娘亲见自家孩子的俏皮举动,顿时又好气又好笑。 真是的,明明别人家的孩子,十三岁都已经娶妻了,我们家的儿子就是长不大。 俏娘亲心中吐槽不已。不过她也不想想,她自己也跟没长大的孩子一样。 “没事,一串糖葫芦就可以收买了。”严白虎眼眸笑意盎然,瞅着吕蒙的模样就像看着是一只大白兔。 一串糖葫芦就能收买吕蒙,这是严白虎经验总结。 “去,他现在胃口大了,一串不够了,起码两串。”俏娘亲挺幽默,笑着说道。 “两…,串。”吕大将军也听得懂,睁大了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严白虎,细看之下,嘴角挂着晶莹细长的口水。 “哇哈哈哈。”俏娘亲仰天大笑。 “额。”严白虎噎住了。 “我惊讶常妹妹为什么笑的这么欢快,却原来是白虎回来了。”正在这时,吕母走了出来,笑看着眼前的一幕,说道。 “呵呵。”吕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边上,乐呵呵的笑着。 “这就是我家,我现在的家。”看着眼前的一幕,严白虎觉得欣慰不已,什么严府,到角落里去吧。 不久后,凌操,吴贵,陈大,邓当,以及一众少年军们回来了。 俏娘亲,吕母他们煮了好大一顿膳食,给众人吃用。家中,欢声笑语,气氛很是活泼。 这一日,关于严府兄弟的事情,严白虎什么也没对俏娘亲说。 不过,严白虎不搭理人家,却不代表人家不搭理他。 在同一时间,严府里发生了与严白虎有关的事情。 严府还是严白虎初来时看到的那副模样,建筑很庞大,到处都是院落,屋子,走廊。 不时有下人在走廊上行走,看起来即气派又富贵。 此刻,严府里的一家大小正聚集在大厅内。 今天严爽穿了一件大红色的外袍,头上戴了冠,脸上红光满面,显得喜气洋洋,作为一家自主,他当仁不让的跪坐在主位。 严爽举起酒杯,朝着下方的子嗣,夫人,妾们举杯,欢笑道:“虽然说,士人讲究一个低调。但是方儿,充儿今晚上就去拜访吴郡名士吾朝先生,实在是可喜可贺,不得不庆贺一番。” 说着,严爽看了一眼坐在下边的两个儿子,严方,严充。只见这两个儿子身穿儒服,头戴方巾,一派儒雅气象。 严爽顿时满心骄傲。 我严氏世代豪强,今日终于在我的手中培养出了两个士人,我严氏一门飞黄腾达不远了。 “来来来,痛饮一杯。”骄傲了片刻,严爽大笑了一声,而后举杯饮尽。 “诺。” 众人举杯一饮而尽。 “该庆贺的就应该庆贺,不过,你们也不要骄傲自满,因为士人只是开始,你们未来还有大好的一段锦绣前程。” 酒意上涌,严爽豪气盖天,他对两个儿子的期望,已经上升到了一个高度了。趁着这个兴致,严爽严厉的扫视了一眼严方,严充,喝声道。 这一番话,说是严厉其实却不乏温暖的疼爱。 严方,严充兄弟二人一听,顿时乖的不得了,应了一声,“诺。” 教训了两个儿子,严爽还有一些意犹未尽的味道。他在下方扫视了一下,最终将目光定格在了吴氏母子的身上。 两年的时间,并没有在吴氏的身上留下任何岁月,她还是如此的俊俏,不仅如此,因为岁月的沉淀,使得吴氏多了成熟的韵味,显得艳丽非常。 不过,吴氏在府中地位不高,就算艳丽也不显得夺目,她始终低着头,低眉顺眼的模样。 至于严舆,两年的时间让他长高,张壮了不少,最近还纠集了一批下人家的娃子,一起练习行军打仗,越发有将军气概了。 “还有舆儿也是,也别太沉迷于将军的游戏了。要知道,将军不过武夫,大多被士人差遣而已。有那功夫游戏,不如多拿点时间读书。像你二位兄长一样,成为士人,光大我严氏门楣。” 严爽不乏温厚的说道,不过,想到严舆这段时间,游戏什么练兵打仗,严爽的声音渐渐趋于严厉了。 在他看来,武夫不过是被士人差遣的低劣货色而已,士人才是王道。 在某种意义上,这也没错。但是这却刺中了小严舆的要害了。 “做将军,那是大兄给我立的志向,我长大后,一定要做将军,做大将军。”小家伙脆生生的说道,纵使面对父亲,也是无所惧怕。 因为在他的心中,大兄要比父亲可亲多了,大兄总是护着他。而父亲只会数落他。 顿时,大厅内落针可闻。 因为大兄,严白虎,乃是严府中的禁忌。 第六十五章兴奋 “舆儿,别说了。”吴氏脸上一白,赶紧拉了拉严舆的衣袖,低声说道。 “男儿大丈夫,说出志向又有什么关系。”两年的时间,使得这当年躲在兄长背后的小子,有了几分胆se,他没理会娘亲的话,大大咧咧的说道。 这模样,若是放大一点,就是一个大马金刀,粗豪之气直冲云霄的武将。 若是一般父母见了严舆的这副模样,怕是要惊喜的。但是吴氏低眉顺眼,又知道严白虎惹怒严爽有多深,她此刻没有惊喜,反而是畏惧异常。 神se闪躲,根本不敢看向严爽。 而严爽呢?他喜欢士人,而不喜欢武夫。他们严家是要书卷传家,而不是以军功传家。 又因为严舆言语间对严白虎极为推崇,当场严爽的一张脸就黑了下来。 “有好戏看了。” 陈氏在旁lu出了幸灾乐祸的神se,妒fu永远都是妒fu,她当年吹了耳边风,把严白虎母子给逼走了。 算是去除了一个心腹大患。严白虎母子走后,她又觉得严舆母子是眼中钉,不除掉实在难过。 因而,这两年的时间里,她无时无刻不在寻找办法,除掉这对母子。可惜,吴氏低眉顺眼,又守本分,她根本没机会下手。 不过,今天或许是个机会。 在我儿子即将拜访名士,在这光荣的时刻,这小子居然提起了严白虎,这不是找死吗? “这小子傻乎乎的,一点也不知道拐弯,跟他做兄弟,简直是侮辱。”严方,严充二人对严舆根本就没有兄弟感情,相反严舆这么大大咧咧,说话不经过大脑的态度,让他们很是反胃,也觉得很羞耻。 他们的目光非常冷,森冷,森冷的。 “你这逆子,满嘴胡言乱语。”对严舆的态度,志向非常不爽的严爽,先是呵斥了一声。然后,又黑下了一张脸对吴氏说道:“回去好好管教儿子,让他好生读书。老夫我不期待他这榆木脑袋能做上士人。老夫只求他能懂点礼貌,知道什么是好歹。” “哼。”说完后,严爽黑着一张脸走了,拂袖而去。 “那逆子冒充方当的弟子,谎话连篇,这是多大的胆子啊。而现在这个小子,也是敢顶撞我了。” 严爽真的是气疯了,今日本是大喜日子,却偏偏提起了那个逆子。提起也就罢了,这幼子却已经渐渐向那逆子靠拢了,有再出个逆子的迹象。 这让他如何不怒? 想起严白虎的胆大包天,说谎不打草稿的态度。严爽就更怒了。 “你这个逆子,就算是在老夫面前消失了。但还是带坏了老夫的幼子了。”严爽恨恨不已,咬牙切齿。 严爽走后,大厅内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吴氏瑟瑟发抖,神se苍白,她将严舆紧紧的搂在怀中,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感觉到温暖,安全。 陈氏居高临下,充满了冷笑的看着吴氏。 严方,严充兄弟二人的目光,也是冰冷非常。 “妹妹啊,听姐姐一句劝吧。把小子管好了,别舍不得打。他若是再说什么大将军的志向,你就打断他的tui。不然啊,他若是成了第二个严白虎,你们母子也是被赶出家门的下场。到时候,凄凄凉凉,不用我多说了吧。” 陈氏的话,很尖酸刻薄。 “喔,不仅凄凄凉凉,没准现在那对母子已经饿死街头,成了两堆黄土了。”不仅言语刻薄,陈氏还lu出了一个哀叹不幸的表情,让人作呕。 吴氏听了身子更加抖的厉害了,如风中的柳絮,看起来脆弱不堪。 “你说谎,大兄他不会死的,大兄会飞黄腾达,将来领着我去做将军的。”倒是严舆见这可恶女人说大兄已经死了,顿时生气了,握着小拳头,恶狠狠的看着陈氏,怒喝道。 “小孩子不懂事,请夫人原谅。”吴氏没想到自己儿子会说出这番话来,没来得及阻止,知道坏事了,连忙放开了严舆,对着陈氏连连磕头,哀求道。 而此刻,陈氏的脸已经有些黑了,xiong口剧烈起伏,显然气得不轻。 “你这是什么态度?顶撞嫡母,看我不打死你。”严充怒了,一脚踢开了眼前的案几,就想冲上去打人。 严方在旁一见,也卷起袖子,打算冲上去。 这两兄弟就像是两头饿虎,让吴氏母子更显得弱小,单薄了。 “且慢动手。”就在这时,陈氏却是开口喝止了。 “娘亲,这小子目无尊长,该打。”严充气冲冲的说道。 “是啊,现在就这样了,长大了还得了?”严方很支持兄弟的这番话,回过头去说道。 “你们是士人,何必动手动脚,这般粗俗呢?传出去,会惹来笑话的。”陈氏闻言笑着说道。 虽然笑着,但是眼眸中却没半分笑意,反而是森冷非常。 “诺。” 严方,严充二人一听,顿时意识到了自己的身份了,赶紧应诺了一声,然后整理了一下衣衫,仪容,又跪坐了回去。 不管是神态,坐姿,风度,他们二人都无愧于士人,与刚才恶狠狠的模样,大相径庭。 “至于你呢?我要让你心死。”陈氏教训了两个儿子后,又将目光看向了严舆,那目光更冷了。 “我的心才不会死呢。我还要跟着大兄东征西讨,建功立业。”小严舆胆气十足,大声说道。 顿时,又引来了吴氏的颤抖,以及严充,严方兄弟二人怒目而视。 “嘿嘿。”陈氏冷笑了一声,没理会严舆。而是将头转过来,看向严充,严方:“二年了,你们大兄被赶出家门两年了。你们父亲心狠,没派人去探查过消息。你们二人就去打探一下,他们是死,还是活。若是死了,就把坟墓找到。带着这小子去看看,好告诉他,什么是春秋白日梦。” “诺。” 严充,严方听了之后,顿时一喜,不过,他们的想法却是不同。陈氏是巴不得那母子二人饿死街头。 他们却盼望他们还活着。 “活着好,让他睁大了狗眼看看,我们兄弟才是士人。好让他回过头来,看看自己当年吹牛皮拜方当为老师,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情。” 兄弟二人兴奋极了。 手机用户请到阅读。c!。 第六十六章轻快的一天 《三国之我来当主公》最新章节... “杀,杀,杀。.23zw.” 天刚刚亮,但是乌程县东城,严宅前院内,却传出了一声声吼杀声,这些吼杀声并不洪亮,有的甚至带着几分稚nèn气息。 但是聚集在一起,却也有了几分森然气象。 若是胆小怕事的人,走过这里怕是要瑟瑟发抖的。 不过,四周的人却是已经习以为常了。不仅习以为常,他们还很乐意听到这些吼杀声。 “这些调皮捣蛋的孩子,以前整天没事干,惹下了不少麻烦。甚至还学人抢劫,若是这么发展下去,一定吃不了兜着走。现在好了,被那严小公子管教住了,真好。” “是啊。那严小公子,真是有能力。虽然他召集少年,练军,肯定有志向的。孩子们跟着他,难保不会战死沙场。但这也比不务正业强。” 路过附近的两个大婶对这院子里传出的吼杀声极为满意,对严白虎的更是推崇备至。 总之,附近的人都知道这座宅子里住着个严白虎,能管教人,也是个做大事的人。 不提外边的人议论,方府内。严白虎,邓当,凌cāo三人排成一排,看着吴贵训练少年军们。 吴贵也是鸟枪换炮了,身上穿着一件极为厚重的皮甲,腰间悬挂着一柄钢刀。整个人散发着行伍英雄的气息。 少年军们没有皮甲,但也有统一的装束,每个人的手上,也拿着铁家伙,铁制长矛。 在吴贵的率领下,少年军们挥汗如雨,不断的练习最简单的刺杀之术。 “要知道,沙场险恶,既然你们选择了从军,那么就要有面对死亡的觉悟。而这个时候,你们多练习一些,多流一些汗,就会让你们能在战场上多些几率活下来。你们若想做校尉,将军,甚至拜列侯。这些首要的条件,就是你们必须活下来。所以,努力,儿郎们。” 吴贵一丝不苟的看着少年们训练,口中更是大声说出了jī励的话语。 听了吴贵的话之后,少年军们都是气势一变,变得更加积极,更加的拼命了。 “不错。”严白虎见此满意的点了点头。虽然,这一幕他已经见过无数次了,但是事到如今,他还是觉得满意。 觉得将吴贵给挖掘过来,是一个很明智的决定。 “走,我们去商量一下少年军的未来。”严白虎朝着凌cāo,邓当招呼了一声,走向了一边的书房。 “嗯。”凌cāo二人都是面sè一动,应了一声,赶紧跟上了。 当初,严白虎改建房子,将自己的书房给腾出来,让吕母居住。而现在宅院扩建了,严白虎的书房又回来了。 而且,比原先的更大,更气派了。 地上铺着草席,草席上,摆放着一张案几,案几上堆积如山的竹简,空气中散发着一阵阵墨香味。 严白虎对书房了若指掌,进去后,以最短的路线,在主位上跪坐了下来。凌cāo,邓当则跪坐在了严白虎的对面。 “二位兄长,我们练兵已经有一二年了。外边的少年们不管是军阵,还是刺杀都已经不错了。是不是该拉出去见见血了?要知道,没见过血的士卒,就永远都是弱者。”严白虎问前边的邓当,凌cāo道。 邓当跟着吴贵练兵一年,使得邓当浑身上下再也没了书卷气息,取而代之的则是行伍气息,说话的时候,还颇有几分威严。 对于严白虎的问题,邓当思考了一下,而后才抬头说道:“见血是应该的,只是我觉得还得需要个一年半载。” “对,少年们还可以进一步的成长,现在让他们上战场,还不是时候。”凌cāo也是赞同了邓当的意见,说道。 一年的时间,凌cāo的变化也很大,整个人皮肤黑了许多,浑身也更加健壮了,跟一头小牛犊似的,散发着雄壮气息。 尤其是一双眼睛,更是jīng芒四shè,散发着无与伦比的锐利。 “这样啊。”严白虎闻言有些失望,他本来是打算让少年正式成军,去剿匪,增长经验,身边的收拢一些残兵败将什么的,好增加势力。 但现在,似乎还不是时候。 “虽然现在去战场还为时过早,但是我觉得,也应该有些行动了。”凌cāo忽然说道。 “怎么行动?”严白虎闻言眼前一亮,他可知道凌cāo长的不仅是个头,脑袋也是顶顶好用,至少在军事方面,严白虎是自愧不如的。 “譬如说,我们可以在县里谋个一官半职,将少年军们编制进入县里的军队里边,让他们更加熟悉军旅生涯。而且,谋个一官半职,还可以扩编。若想建功立业,手底下至少得需要一支三五百上下的jīng兵才行。 凌cāo深思熟虑了一下后,说道。 “这个办法tǐng好。”严白虎一听,顿时眼睛大亮。jīng兵啊。他练兵不就是为了一支jīng兵吗? 有什么能比谋个一官半职,带领军队更好的呢? 以前,严白虎没想到这个问题,那是因为他麾下凌cāo太小。但是现在,严白虎回过头来看了看邓当,这不就是个好人选吗? “我倒是能去,但是却没能够打点的关系啊。”邓当见严白虎将目光投向了他,顿时lù出了无奈之sè,说道。 “这没关系。我吾师兄在乌程县的影响力,那是顶天的。谋个校尉可能有点难度,但谋个五百人将军候的位置,怕是不难。只要有了军候的这个位置,军队就不难了。”严白虎笑着说道。 人脉,这就是人脉的威力。 别的严白虎不敢说,就说这吴郡境内,他是可以横着走的。到哪里都有他的关系,吴郡郡守自不用提。 余杭许昭,乌程县吾粲,还有什么什么的总之是一大堆。 “那行,若是白虎你能给我谋上个职位,我愿意领兵。”邓当早想报答严白虎了,只可惜没机会,现在既然能搞定,他自然是当仁不让。 “好,那我现在就去上学去。顺便,请师兄出马。”严白虎一听,事儿成了。顿时坐不住了,起身就往外走。 “好。”凌cāo,邓当应道。 c!。